《云之羽之徵雪千夜》 第1章 雪地里的孩子 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大雪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般从天空飘飘洒洒 道路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一队行驶的马车正往旧尘山谷艰难前行,路面上被压出两道深深的车马印 远远望去,广阔的大地上就他们一行车队,路上两个行人都没有 骑马的男人披了一件皮裘斗篷,戴了一顶皮草帽子,但冷风还是冻得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雪花落在他的肩侧头顶,铺了厚厚一层,忽然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动静 “哇…哇……” 立马举手示意车队停下 坐在马车里的半百老人,也撩起布帘往外探出头去,一股冷风将大雪吹进马车,使得他拢紧了身上厚重的披风 望着马上的男人问:“怎么突然停下来,天气恶劣,这离旧尘山谷也不远了,还是快些赶路吧吧!” 骑马的男人调转马头回来,他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但他依旧俯身下去对着马车内的人说:“月长老,我好似听见有什么动静,我想去查看查看!” 月长老环顾四周,又仔细听了听,除了漫天飞雪,还有呼啸的风声,他再没听见任何声响,他皱眉疑惑问:“阿辰,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许是风声太大,亦或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也说不定!这样大雪天,着实危险,不宜久留……”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哇……” 这次月长老也听见了,而且还听得异常清楚,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同一个方向,月长老更是疑惑:“这样恶劣的天气,为何会有婴儿的啼哭声!快去看看!” 男子听闻,随即翻身下马,凑近马车把手揣进身上捂了捂,冷得声音都在颤抖说:“那我先去看看,还请月长老在此等候一会儿!” 月长老点头:“快去快回!” 男子随意朝两个侍卫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余的原地整顿等候,誓死保护月长老安全!” 说罢便带着两个侍卫去往哭声来源的地方看看,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和森林,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男子眉头紧蹙起来,轻声嘟囔:“孩子,若是你我真有缘,想活下去的话,你就再哭几声,好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这样我才能救你不是!” 男子四处查看 一旁的林中,有个女子躲在树后,正在看着远处草垛里的孩子,皱紧眉头急得不行,眼泪也是大颗大颗往下掉:“你哭啊!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你倒是快哭啊,为娘求你了!!” 但那孩子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女子一身白衣长裙与雪地融为一体,面部煞白毫无血色,但依旧能看出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她好像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看着快被大雪覆盖的孩子,她也是满眼心疼,毕竟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这世上又有哪个娘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是想办法让她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她的伤太重,孩子若是跟着她,不是冻死就是饿死,眼前这个车队就是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她认识那车队上的标志,那是宫门独有的标志,如若能进入宫门,那便是一线生机 如今的江湖,早已被无锋搅得天翻地覆,不管是上到名门望族,还是下到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派,几乎都加入到了无锋的麾下,反抗者不加入的,大多都惨遭了灭门之灾 现在也唯有宫门才能与之抗衡,因此所有人都默契的认为,宫门就是江湖之中唯一一处安宁之地 就在不久之前,女子所在的门派也惨遭灭门,她也是拼死才得以逃出生天,但还是被无锋之人找到,引来追杀 她自知是逃不过去了,可是刚出生的孩子何其无辜,与其让她跟着自己逃亡受罪,还不如让她就此离去来得干净 就在她准备要丢弃她时,女子看到远处行驶的车队,怀中的孩子不合时宜的哭闹起来,好似被他们听到停了下来 女子看着那车队的标志,故此生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孩子,阿娘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带不了你,你也不要怪阿娘狠心,将你抛弃,若他们好心将你收留,定能保你一生无虞,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是你自己的命数了!” 孩子双手在空中乱划,好似想要抓住什么 女子不管不顾将她放在冰天雪地里,为了营造丢弃已久的假象,还往她身上盖了一层雪、 冰雪受热化成冰水,溜进襁褓之中,受冷的孩子大哭起来,再次引起他们注意 见他们过来,女子连忙藏起来,躲在一旁观察一切 就在男子转身打道回去,女子以为希望破灭之时,襁褓中的孩子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有了求生欲 奇迹般地哭了起来,男子转身回头,最终在一旁草垛中找到了她,身上已经被铺上一层雪花,襁褓中还有一个蓝色的流萤石,一看看就知道这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男子轻手轻脚将婴儿抱在怀中,朝四周望了望,又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 对于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来说,他实在是见不得这个,见四下无人,就抱着她朝马车而去,单手撩开厚重的车帘:“月长老,是个被弃的女婴!好像快没气了!” 月长老心疼的接过婴儿,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好,仍有一息尚存,这样的冰天雪地,能遇见我们也算是一种缘分!这样吧” 襁褓中的孩子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面前的那根手指,直往嘴里塞,看来也是饿极了 男子心软皱眉道:“这女婴也实在可怜,要不…就带回去吧!反正家中也已经有几个孩子,多她一个也不多!” 月长老点点头:“也好,就这么定了,出发吧!” 月长老说着就抱着女婴进了马车,给她将身上的被褥换掉,放进毛茸茸的毯子里,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又在马车里翻找一下,运气还算不错,之前留下的羊奶还热乎着,月长老将其一点一点喂给她喝,企图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不过多久,女婴好似恢复了一丝生机,也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眼,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人,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比划 月长老心疼的伸出一指,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嘴里一直发出:“喔……”的声音,模样可爱,惹人心疼 林中的女子见她被带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好像是完成了某种心愿,撑不住的倒了下去,再没了任何动静、马车内的婴儿好似有所感应,忽然哇哇的哭个不停 车队到了旧尘山谷,回到宫门之时,孩子就已经哭得昏了过去,他们便马不停歇的带着她赶往了徵宫医馆 穿过碧玉水湖,通过门庭窄桥,刚进去就扑面而来一股药香味,走进一条长廊,旁边分隔的小屋里有着许多架子药柜,许多名贵药材就在其中 月长老一进屋就急忙喊道:“云徵,快来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事!” 徵宫之主宫云徵听闻,连忙上前查看,接着又叫来了荆芥,细细检查一番后,荆芥才问:“这孩子是?” 宫辰角说:“这是在回旧尘山谷的路上捡到的,如今世道这样乱,也许抛弃她的人也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 宫云徵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被她伸手抓住:“这孩子在冰天雪地里太久受了冻,寒气已然深入体内,得慢慢调理才行!” 月长老叹息道:“既如此,那索性便留在徵宫吧,也方便照顾!远徵,你以后就有妹妹了!开心吗!!” 宫远徵从宫云徵身后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外看,好奇的伸手点在她肉嘟嘟的脸上,也是没想到就这一下,女婴居然咯咯笑着,双手还在空中飞舞、好似想要抓住什么 荆芥认为不妥提议道:“我们徵宫大多都是男子,很多都不懂,一个女婴留在这儿,恐有不妥之处!” 月长老想了想又说:“不若这样,就交给泠夫人来照顾吧,泠夫人心善,角宫离这儿又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宫辰角说:“那好,让我先回去与夫人说上一说!也好准备一下!” 众人听了,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儿之前她便暂时留在了徵宫,宫远徵还很是好奇,这小娃娃的手为何这样小,还短短的,像粉藕一样,伸手轻轻触碰在她的指尖,却被她反握住,放在嘴里嗦起来、她居然连牙都没有,这更是惹起他的好奇心 角宫里 一个美艳的女子坐在矮桌旁,她一身云锦衣裙,上面用银线勾勒出细细的暗纹 一个简单的流苏发饰,别在耳后,一头乌黑靓丽得秀发,大家闺秀的气质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 眉眼间尽是无边的温柔 婀娜的身姿,实在看不出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看着身旁的男人,眉眼弯弯笑着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我们角宫主这么为难?说说看啊!” 男人扭过头,脸上已经没有了白日里的严肃,相反还很柔和:“还是夫人了解我,今日我和月长老在外捡到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婴,那女婴实在可怜,徵宫那边全是男子,也照顾不好小,羽宫和商宫你也知道,所以我想……!” 泠夫人看着他,拍了拍他的手,接着他的话笑道:“所以你就想将她接到我们角宫来?你啊,这事还用犹豫吗?那她现在在哪儿?” 宫辰角反握住她的手:“受了寒,在徵宫将养着呢!” 泠夫人叹了口气:“如今这乱世之道,何时才是个头,能救一个算一个吧,也算为我们尚角和阿朗积积德!而且……这两兄弟,整日说着还想要个妹妹来着,正好!” 宫辰角亲了一下她的脸打趣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夫人啊,怎的如此心善,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家的,真好!此生有你,何其有幸!” 泠夫人被他逗得合不拢嘴:“油腔滑调,就会哄我开心!明日一早就去接回来吧!免得夜长梦多!我去准备一下!这养女儿,可不能像养儿子那样,得心细!” 宫辰角从身后抱住她,脑袋枕在她的肩头幸福道:“我相信你!!” 第2章 小糯米团子 旧尘山谷之外,一座万丈悬崖之上,建造着一座宫殿,墙面全部涂成黑色,周围全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围绕 哪里常年下雪,日日都被冰雪覆盖 山崖顶部,盘旋着许多寒鸦,秃鹫也在那里盘旋 那里气压极低,黑暗的风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大的宫殿地底,还有一个十分庞大的地下空间,哪里十分黑暗,唯有头顶有一处光亮,可以看清里面的环境 崖壁十分光滑,长满了青苔与杂草 墙面上人工开凿出许多洞,洞前一张透光的黄色布幕,里面灯管闪烁,能看清人的影子在上面晃动 大大小小有十几二十个之多 地底宫殿正中,也有一个十分高大的拱洞,与其他的都一样,里面的光影,映照出一个很高大的身影 阴暗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里面的人发出尖锐的声音:“寒鸦柒,弄醒她!” 一个黑衣男子上前,眉宇之间尽是阴暗之气,眉角处一条血痕,将眉锋一分为二,他一头寸发 端起一瓢冷水,就朝女孩身上泼去 女孩被水浇醒,一脸懵的看着四周:“你…你们是谁?” 坐在里面的人说:“你叫上官浅,是大赋城上官家的大小姐,我本是你师傅,但你跌下悬崖失去了记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你可清楚!!” 上官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跟着回应:“清……清楚!!” 那人接着又说:“寒鸦柒,将她和那些魑魅放在一起训练,她是我徒儿,就要更加严厉才行!” 寒鸦柒上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去到无锋专门训练刺客的地方 一到哪儿,他就把她扔进了泥潭之中 在那儿,还有许多同她一样的人,有比她大的,比她小的,还有同她一样大的 他们互不认识,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在这里,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才能赢得一顿饱饭,一个馒头 寒鸦柒曾告诉她,在这里,没有最狠,只有更狠,她必须要心无旁骛的杀了站在她对立面的所有人,才能得到一丝生机 她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她 她想活下去,就得不断的杀人 宫门内 宫辰角一早就来到了徵宫 刚进入房门的一瞬间,他就被暖化了 只见宫远徵趴在婴孩身旁,两只小手紧紧拉在一起,他都不忍心去叫醒他们 直到宫云徵的到来,他才回过神来,他手上端着一碗汤药,正好那时她也醒了过来,宫远徵迅速退到一旁,也不说话 看着两人男子抱着她,往她嘴里灌着难闻且苦的药 苦味在口腔传开,孩子一双手在空中乱抓,哇哇的哭个不停 宫云徵问:“怎么来的这么早,尊夫人那边都商量好了?” 宫辰角点点头:“都已安排妥当,就等着她回去了!” 宫云徵说:“也好,早些过去,早些熟悉,之后我会把药弄好,安排下人送过去,你就放心好了!” 宫辰角拍拍他的肩膀:“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说着他就将孩子抱在臂弯之中,摇晃几下后,孩子就不哭也不闹了 宫云徵感慨道:“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你们还真是有缘,她在你手中,竟变得如此乖巧!” 宫辰角笑笑,就当他要走时,宫远徵又舍不得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宫辰角俯身看他,让他可以看见孩子:“远徵这是舍不得了?没关系,你若是想她了,可以随时来角宫看她!” 宫远徵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蛋,嘴里嘟囔叫着:“小团子!” 宫辰角疑惑问:“远徵为何要叫她小团子呢!” 宫远徵说:“因为她像小糯米团子,白白的,软软的,小小的!” 嬷嬷也在一旁附和道:“远徵小少爷,看来很是喜欢这个孩子呢,昨夜也是帮了不少忙!” 宫云徵最是了解他这个儿子,现在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儿,但等过个几日,就失去了新鲜感 他上前摸着他的头,揉了揉道:“太阳出来了,趁着不冷,就快些带她回去吧,不然等一会儿风吹起来,又要受凉!” 宫辰角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就走出了房门 宫远徵依依不舍的看着的背影,又望着她刚刚躺过的地方发呆 第3章 宫晴雪 暖暖的阳光从山的一头缓缓升起,照耀着旧尘山谷,冰雪在日头的照耀下开始融化,化成一滴滴水珠,从房顶掉落 落在草丛里,落在花坛里 走廊上一个男子正在往角宫赶,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都说雪化的时候最冷,宫辰角将手中的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生怕让她本就受寒的体质,会因这样的天气变得更加严重,回到角宫之后,两个公子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要看看他们的这个妹妹是何模样 宫辰角见状就知道,泠夫人已经和他们说通了,欣慰的将孩子交给了夫人 泠夫人轻轻接过,当时孩子还在睡梦中,几人的动作都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她 泠夫人撩开遮光布,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心里满是欢喜轻声问道:“可有名字?” 宫辰角看了眼两个公子说:“远徵那个小娃娃,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叫小团子!” 泠夫人抿嘴一笑;“这算什么名字,重新取一个吧,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孩子,就跟我们姓,姓宫,在一个就不要延续角字了,女孩子名字里带角,不好!” 宫辰角满眼溺爱:“好,听夫人的,那依夫人见叫什么好呢?” 泠夫人不答,反倒看着宫尚角问:“尚角觉得呢?” 宫尚角托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细思考道:“既然是在雪天遇见,那就叫雪见吧!” 看着父母亲好似不太满意,看看外面的大晴天又道:“要不就叫晴雪吧!” 泠夫人:“是为何意?” 宫尚角朗朗道来:“最爱东山晴后雪!宫晴雪,弟弟喜欢吗?” 宫朗角听着也连连点头:“哥哥取得我都喜欢!” 宫尚角说着便伸手去触碰她,指尖刚触碰到她掌心的刹那,就被她紧紧握住,小小的手,连一根指头都握不住 宫尚角感觉她与常人不同,别人的手心都是暖暖的,而她的却是异常冰凉,他好奇抬头问:“父亲,妹妹的手为何如此凉,像冰雪一样!可是生病了?” 宫辰角叹口气说:“我见到小雪之时,她被一层厚厚的雪盖住,在寒风里受了冻,由此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四肢冰凉!” 泠夫人心疼的轻抚她的额头:“荆芥医师,和徵公子可有看过?怎么说?” 宫辰角:“看过了,都说需得慢慢调养!急不得一时!” 泠夫人听着,脸上满是心疼的神情:“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不过不用怕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 泠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粉嘟嘟,圆乎乎的,怪不得宫远徵那小家伙会叫她小团子、 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咿咿呀呀叫着,双手还不停的在空中舞蹈,好似想要抓着什么才心甘 宫朗角伸出手去触碰她,被她抓住直往嘴里塞:“母亲,她是不是饿了!” 宫辰角和泠夫人对视一眼,吩咐下人叫来了府中还未离去的一位奶妈 宫门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儿诞生,所以宫门中的奶妈几乎都被遣散,只有这一个,刚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 刚走没多远,便被叫了回去 宫辰角见状也不好多待,便去找执刃和长老汇报一些事物 奶妈在房间内喂完孩子,顺势也被留在了角宫,方便照顾,免得来回跑麻烦 房间里母子几人一起照看宫晴雪,徵宫的人午后就将准备好的药物送来了角宫 按照每日所服用的份量,分成一份一份的,吃完之后便不用再服 之后饮食生活方面注意一些就好,他们还叮嘱道:“小姐现如今乃是阴寒体质,切不可再受冻受凉,还有饮食方面,寒气重的也不可多吃!” 泠夫人点头示意:“好,我们知道了,劳烦帮我们多谢荆芥先生和徵公子了!” 侍卫拱手道:“属下一定带到,告辞!”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角宫 宫尚角和宫朗角对于这个新人的到来,很是开心,但因为太小,不能抱出去,不然准被宫朗角抱着四处乱窜 到处去炫耀自己有了妹妹 夜里吃了饭,看时辰是又到了吃药时间,孩子还太小,吃不了多少,依照医师嘱托,喂了两勺就没再喂了 可最浓的药味就在那两勺,凑近一点都能闻到宫晴雪口中的苦味,甚是难闻 但也越是难闻,泠夫人一家就越是心疼,想着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吃这些苦,于心难忍又不得不遵照医嘱,按时服药 最好的就是每次服药之后,再给她喝一口融化了的糖水,才能缓过劲来 那双在空中乱抓的小手,哇哇大哭的神情,让泠夫人泛起了强烈的母爱 宫朗角一身白衣,头上梳着两个小啾啾,来到母亲身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婴儿:“小雪,我是朗哥哥,等你会说话了,一定要先叫我!” 泠夫人欣慰的看着他:“阿朗这么喜欢妹妹吗?” 宫朗角用力点点头:“嗯!” 泠夫人:“那阿朗抱抱她好不好!” 宫朗角:“我?真的可以吗?” 嘴上虽然在问,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已经伸出了双手准备去抱她 当抱进怀里的那一刹那,他连动都不敢动了,只感觉妹妹身上好软,软得就像一滩水,好像稍不注意她就会从手里溜走 泠夫人见他不敢动,宠溺的笑了笑,让他坐在矮榻上,即可以让他安心抱着,也要安全一些 宫朗角好奇疑惑问:“母亲,妹妹为何这么软啊,像棉花一样软!” 泠夫人回答说:“阿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宫朗角又问:“那哥哥以前也是吗?” 泠夫人笑道:“当然了,阿朗要知道,每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间的时候,身体都是很软的,也很脆弱的!!” 宫朗角听着似懂非懂,手指不停戳着她的小手逗弄,又凑近闻了闻:“妹妹身上好香啊,奶香奶香的!” 第4章 宫晴雪2 角宫练功室 天色幽暗,一间幽暗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刀剑武器,旁边还放着许多假人,还有装满沙子的沙袋被挂在一旁 正中间留了一块很大得场地,黑黑的一片,旁边围绕着一片水流,依稀还能够看见,里面还有水草和鱼在游动 场地上有一个简装少年正在苦练刀法,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刀都似乎要划破长空,将空气一分为二 那柄刀在他手中就像玩具一般轻松拿捏,他想如何便是如何 长刀在手中旋转,再用力向外砍去, 速度之快,刀光成影,一道道白色光阴印照在眼眸之上,透过亮光,看得出来,少年很是认真 一旁还站着一个男子,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简装,双手背在身后,认真且仔细的观察少年自己研究的刀法 结束之后,宫尚角将刀收在身后,已经准备好听父亲的教诲:“父亲!孩儿练得如何!” 宫辰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倍感欣慰点头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主研究一套刀法,父亲知道定是费了不少力,父亲也看过了,你这套刀法虽快,杀伤力且强,但依然有许多破绽之处!你要学会克服,尽量隐藏自己的破绽!” 宫尚角虚心请教:“父亲可告诉我破绽在哪儿?” 少年一心求教,没有一丝胆怯,眼神也是异常坚定! 宫辰角去到一旁拿起一把木刀:“多说也是无益,为父就来陪你练练!” 宫尚角见状做出防御姿势:“还请父亲不要手下留情!” 说罢两人便迅速比试起来,场地上全是木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声 即使刀很锋利,但砍在木刀上,却伤不了分毫,还会被反弹回去,战场之上没有父子之分 现在对他松懈,将来必会留下大患,宫尚角毫不气馁,那一刀刀打在身上的感觉,会让他时刻铭记自己的破绽在哪儿 如此才能勤加练习,让武义更上一层楼,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家人 一趟下来,宫尚角依然是遍体鳞伤,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身上却已经有了许多淤青 宫辰角很知道分寸,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力量,也没有造成内伤,全是一些皮外之伤罢了,随便擦擦药就能好 宫尚角甘拜下风拱手道:“多谢父亲找出孩儿的破绽,孩儿定当克服他们,倒时还请父亲继续指教!” 宫辰角看了眼窗外,回头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接着继续练!” 说罢便转身将手中的木刀放在架子上,踏步离开,宫尚角见状也跟在身后:“父亲!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父亲一起去江湖闯荡呢!” 宫辰角转身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不急,等你成年弱冠,通过三域试炼自然就能行了,江湖之中,人心险恶,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现在还需得多加历练历练才行!” 快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屋里温馨的场景后,对着身后的宫尚角说:“尚角啊,如今这个家里,你就是大哥,是个男子汉,父亲不在时,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知道吗!” 宫尚角重重点点头:“我知道的,父亲!你就放心吧!” 泠夫人抱着孩子出来透气,正好看见他们站在门口谈话,上前说道:“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吃饭!阿朗都等你们好久了!” 宫尚角关心问:“母亲可是吃过了?” 泠夫人轻声道:“还没呢,刚喂过小雪,服了药,趁着天还不冷,带她出来透透气,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宫辰角却上前一把抱过孩子道:“这可不行,夫人先去吃,正好我也想抱抱我们的小雪!” 泠夫人见状也不推脱,将孩子交给他后就拉着宫尚角进屋用膳,宫尚角吃得很快,三五两下就吃完了 大步跑向门外,学着父亲刚才的样子,伸出手说:“父亲,我吃好了,让我来吧!” 宫辰角轻轻将人交接到他手中:“那你可要小心些!” 说着交开手之后便进了屋,留下宫尚角一人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宫辰角拿出怀里的流萤石交给泠夫人:“我和月长老发现小雪时,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看这灵玉乃是世间罕见,放在我这儿恐有些不妥,不如交给夫人替她保管,等她再大些,就交还给她!” 泠夫人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看着:“看这灵玉样式,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亦或是她的家人早已……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她保管一段时间吧,等她长大,再让她随身携带!” 宫辰角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说:“我的夫人啊,怎的如此之好!” 泠夫人:“你就会……” 宫朗角一不小心就打断了母亲的话说:“母亲自然是天下最好的!” 泠夫人被哄得合不拢嘴:“你们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惯会哄我开心!” 宫朗角天真道:“我没有哄母亲,母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泠夫人听着伸手摸了摸宫朗角的头,看了眼门外抱着宫晴雪踱步走来走去的宫尚角,脸上笑开了花 此时的她觉得她就是最幸福的女子,儿子女儿都有了,还有一个爱她的丈夫、 宫晴雪倒是也很听话,不哭也不闹,有时还将自己的大拇指放在嘴里吸吮 宫尚角抱着她,时常还会摘下一朵院子里的小花,放在她眼前逗弄:“小雪,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越逗越喜欢,少年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嘴角上扬就放不下来 前几日还没有血色的脸,在几人的照料下,渐渐有了起色,变得粉嘟嘟的 三位长老也来看过,尤其是月长老,当初是他一路将人抱回来的,那时看她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现如今看她红光满面,一张小脸也是粉嘟嘟的,甚是可爱,可想而知,当初将她交给泠夫人照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月长老身为宫中老人,各宫的情况也是知道的 先说商宫,虽说是宫门排名第一,制作炸药武器都很在行,但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重男轻女很是严重,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很少受到待见,更别提这个捡到的小女婴 在一个就是羽宫,羽宫的兰夫人整日里闭门不出,家中也有一个儿子,宫鸿羽又是执刃,但兰夫人自来身体就不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宫子羽还是身边的贴身侍女代为照看,便也不合适 至于徵宫就更不用说了,家中独子宫远徵,整日里就知道和毒虫毒草做伴,宫中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就连侍女,除了日常照顾宫远徵的嬷嬷,几乎也看不见几个女的 几个宫相比下来,角宫就成了最合适的一个,泠夫人端庄大气,家中也是照顾的有条不紊,宫辰角常年在外,几乎家里都不用担心什么 再者两个孩子也被她照顾的很好,大公子聪慧聪颖,博才好学,二公子也是谦虚有礼,再来照顾一个三小姐,之后肯定也是极好的一个姑娘 月长老问:“可有取名字?” 宫辰角拱手道:“犬子尚角给起了一个,以宫为姓,叫晴雪!” 雪长老听了甚是满意说:“雪后晚晴,四山皆青,为东山全白,取自‘最爱东山晴后雪’是否?” 宫尚角谦谦有礼拱手道:“是的!雪长老!” 第5章 看望小团子 —徵宫— 一个绿衣孩童蹲在地上,衣领袖边全是毛茸茸的,额前碎发扎不上,掉落在眼前 抹额倒是戴的端端正正,依稀可见,手中好似还在把玩着这么东西 嬷嬷走近一看,好似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远徵少爷,少玩这些,万一咬着了怎么办,有毒的!” 宫远徵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见虫子被拿走,从身上又拿出另一个 接连被拿走,全身上下也被搜了个干净 但这又怎么难得到宫远徵,当即就又开始去抓活的,凡是路过的小虫,不管你有毒还是无毒,只要被他看见,都要被抓来蹂躏一番才能走 嬷嬷在一旁看着也是连连叹气:“这孩子……”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身后的宫云徵打断,朝她挥挥手:“我来吧,嬷嬷先去准备一些晚饭,等他玩儿累了,自会回去!” 宫远徵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而死,宫远徵对他母亲的印象也是一张画像,还有就是那冰冷的灵位、 徵宫宫主自夫人去世之后,就没有再娶的打算,一方面为宫远徵着想,一方面是他也没有这个打算 即使是长老们给他物色了好些女子,都被他一一拒绝,他说:“既给不了她们幸福,又何必耽误人家!徵宫已有一子,足矣!” 宫门虽是安宁之所,却也只是个囚笼之地,他是这样想的,却没有这样说 如今他的寄托也全在宫远徵身上,奈何他却生性不爱说话,不管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好似这世间就没什么能让他开心一点的东西 他也是第一次为人父,也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去做好一个父亲 他也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不过三十几岁,也只能凭着自己的本心去教导于他 宫云徵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伸在他面前打开,一只带着翅膀的小虫子停在手心 宫远徵看了他一眼问:“这是给我的吗?” 宫云徵答道:“当然!” 宫远徵拿起放在手心,小心逗弄说:“可嬷嬷不让我玩儿这个!” 宫云徵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说:“嬷嬷也是担心你,不怪她,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宫云徵想到上次他对那个小孩的态度,好似很喜欢她的样子,开口问问:“远徵明日要不要和爹爹一起去角宫?” 宫远徵抬头好奇问:“是去看小团子吗?” 宫云徵:“是啊!你想去吗?” 宫远徵点了点头:“嗯!” 宫云徵:“那我们明日就去!走先回屋!” 三位长老早已离开,之后来的是宫紫商和她的继母 宫紫商是宫门中唯一一个嫡亲女子,她不仅是商宫的长女,还是整个宫门的长女,比宫尚角大了将近一岁左右 如今宫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妹妹,她自然是想要来看看的 她一进屋就守在宫晴雪床前看她,她的继母则是在一旁和泠夫人聊天 宫紫商对她这个继母没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着母亲逝世,有个人陪着父亲,而且父亲喜欢儿子,若是这个女人可以为他完成心愿,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宫尚角在练功房练刀,宫朗角也跟着一起去了,说是也想学刀 几人聊了良久,直到快到晌午时,泠夫人要给宫晴雪喂食喂药,她们也不好再多做打扰便就此离去 吃完这一副,夜间时在吃一副,之后就不用再吃了,吃药的日子也到头了 午时他们都回来用膳,只有宫辰角未归,说是和宫鸿羽有事商议,早早的就让下人来通报过,说就不回来用膳 母子几人一起用膳,为了让孩子尽快吃些辅食,他们也会拿勺子舀上一些肉汤给她吸一下,也就一下 泠夫人边喂边说:“等小雪再大一些,到时就能吃些肉泥滋补身体!” 宫朗角上前戳戳她的小脸:“那小雪要快快长大,哥哥好带你出去玩儿!” 孩子早些时期,总是觉多,但却睡得短,午膳过后她便小憩了一会儿 徵宫的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是晚些时候才去 带着宫远徵去角宫时已是未时快到申时之间,宫尚角和宫朗角怕打扰母女两人小憩,便都去了别处 宫云徵携带宫远徵来时他们已经醒了,在门口的侍女行礼,进去通报:“夫人,徵宫主来了!” 泠夫人抬眸尽显温柔:“快请……” 侍女听闻,出门将人请了进去 进屋时,宫云徵手中还拿了一些补给,是小孩之后的补药,混杂在每日吃的膳食里即可,不苦且有点甜 宫晴雪尚且还在安睡,宫远徵上前去看了看她,伸出小手轻触了一下脸蛋 睡梦中的小孩不安分的扭动着,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轻唤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泠夫人见状,蹲下身来看着宫远徵说:“小雪还没有睡醒,轻轻的就好!” 并没有不让他碰,只是让他放轻手脚就行 宫远徵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嘴里轻呼那两个字:“小雪?” 宫云徵也重复一遍那两个字:“小雪!” 泠夫人解释:“是啊,全名叫宫晴雪!” 宫云徵了解之中意思,但没有多问,反倒看着一旁的宫远徵,他好似有些开心 脸上竟露出久违的笑容,嘴里念叨着:“小团子!” 两人也只是笑了笑,去到一旁,泠夫人问了一些之后的注意事项 回来时,就看见宫远徵送了一只小蝴蝶给宫晴雪,小蝴蝶停靠在她的头上,忽闪忽闪的蓝色翅膀就像一个蝴蝶结,蝴蝶翅膀边缘还有一条黑线 两人一蝴蝶,相处的十分融洽,两人都有些不忍打扰,坐在一旁等他们多多相处一下,也希望宫远徵可以有所改观 不过多久,就床榻上就传来了宫晴雪的哭声,宫远徵不知为何处理,只能呆呆愣在一旁、 过了良久,泠夫人将人安抚好后,又看着宫远徵轻声问:“要不要抱一下?” 宫远徵轻轻摇头,想着还以为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才会将人弄哭,现在连碰都不敢再碰了,只得躲在宫云徵身后 两人见时候也不早了,而且宫辰角不在,自己一个男子也不好久留,告别之后就回了徵宫 一路上都在开导宫远徵:“小孩子醒了都会哭的,这…不关你的事,远徵……不用太过自责!” 宫远徵好奇问:“真的吗!” 宫云徵:“当然,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宫远徵这样一想,心情就好受了许多 第6章 兰夫人 兰夫人本就不喜出门,整日里要不就是呆在屋中看兰花发呆,要不就是站在外面栈桥上发呆看着无边的云彩 好似有什么心事,亦或者是有什么人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之前有人说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有一个相处已久的心上人,但奈何对方家中是个穷书生 兰夫人一家又有意想要攀附宫家,由此强制将两人分开让她嫁入宫门 嫁入宫门之后,兰夫人一直郁郁不闷,执刃还以为她是来到宫门不习惯,有些想家,便千里迢迢,将她以前侍奉的丫鬟雾姬带来了宫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果然,刚开始时还有些作用,可越到后来,宫子羽早产降世,兰夫人便愈加沉默,就连自己的孩子宫子羽也很少搭得上话 兰夫人本就身子不好,又长期闭门不出,就算没有病,最后也会憋出病来的 所以雾姬只要逮到一个机会,就会尽量让她出去多走动走动,如今角宫添了新人,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雾姬去到兰夫人面前:“小姐,角宫…添了个小姐,我们理应…该去看看才是,商宫那边还有三位长老,都已经去过了!我们就更不应该怠慢失了礼数才行!” 雾姬的话语很是柔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着眼前的人 兰夫人也还是老样子,面上看不出一丝神情,淡淡道:“你就代我去吧,我不想走动!” 雾姬轻声安抚说:“你和泠夫人都是来自姑苏,又很有缘,都姓杨,时常走动一下,也不失一件好事!” 宫子羽从外面玩完回来,雾姬朝他挥手让他过去:“去叫娘!” 也想让宫子羽试图劝一劝兰夫人,出去走动,宫子羽听话便上前劝解一番:“娘,出去走走吧!” 兰夫人看着宫子羽,好似在心疼他,又好似在心疼自己:“你……很想去吗?” 宫子羽喉间发出稚嫩的声音:“爹说宫门四宫之间只要姓宫,都是兄弟,时常走动可以促进感情!” 宫子羽一身蓝色广袖衣袍,额前覆盖住厚重的齐刘海,一头短发,扎了两个小啾啾 他低下头轻声嘟喃道:“而且我也想要个妹妹!” 声音虽小,但依旧让兰夫人听得一清二楚,但也只能装作听不见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无能为力,看着眼前唯一一个孩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兰夫人默默擦掉眼中的泪水:“既然子羽想去,那就去吧!雾姬…收拾一下!” 雾姬听闻立马起身收拾起来 很快便来到了角宫,届时宫尚角和宫朗角正带着宫晴雪在院中玩耍 这几日角宫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之前宫门每个宫添加新人,也都是这样会去拜访一下,但像这接二连三的来,倒也是少见 兴许是宫门多为男子,女子也是少见,才会格外关照,再一个就是长老都去看了,其他宫自然也就不敢再怠慢 兰夫人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好像很是喜爱、 泠夫人见状上前笑脸迎接:“执刃夫人身子不好,应当我们过去的!” 兰夫人轻咳一声,柔声答:“不碍事,我也想出来多走动走动!” 雾姬上前,将手上拿的东西交给泠夫人的贴身侍女后便退到了一旁 泠夫人一挥手,侍女就把东西放回到了屋里,宫尚角见状也将孩子抱了过去,象征性的给她看看 兰夫人看了看,兴许是见她可爱,泛起了母爱之心,脸上绽开了笑容:“这就是那个孩子?” 泠夫人答道:“是啊,小雪身子不是很好,现在还在调养之中!” 兰夫人想伸手抱抱她,又怕把自己的病气传给她,便默默收回了手,只是摸了一下她的小脸 刚伸出去的手,就被宫晴雪一把拉住,却只能拉住一根食指,也就是这个举动,兰夫人瞬间就被她软化了心 泠夫人知道她向来少言寡语,又一直闷闷不乐,像刚刚那样的笑脸实属难见,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她笑了笑,上前轻推了一下宫尚角,让他将孩子抱得离兰夫人更近些 宫尚角自然是懂母亲的意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兰夫人,我胳膊酸了,可否帮我抱抱小雪!” 兰夫人见状,也不好推拒,有些手足无措问:“我可以抱吗!我身上……” 泠夫人看出她的顾虑,直接打消道:“当然可以!试试吧…” 兰夫人听着便也不再拒绝,伸手抱住她的刹那,宫晴雪冲她咯咯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样温暖,似乎融化了她的心 执刃和宫辰角商议完事情后,又听说自家夫人去了角宫,就想着顺道去迎她回去 刚到角宫门口,便看见了兰夫人的笑脸,犹如春风拂面,好似又回到了初见她时 宫鸿羽是在一次去江南执行任务时,遇见的兰夫人,当时就对她一见钟情,但那时行事匆匆,又被她撞见自己杀人的场面 就淡淡的警告了她一句:“我可以我不杀你,但你要将今日所见之事全部忘记!” 说完便匆匆离开 回到宫门后,却对她愈加思念,还给她画了一副画像,挂在房中日日睹物思人 每每看见那墙面上的画中人,就想起两人初见,犹如枯木逢春,老树开花,一发不可收拾 时过不久,就在他继承执刃之位,选亲之时,他还以为两人会就此别过 没想到老天垂怜,在这次选亲中,她居然也在,既然老天安排的缘分,那就不能拒绝了、 此后兰夫人便嫁入了宫门,但她终日沉默寡言,少言少语,就连笑都未曾笑过,原本以为她只是离开家,不习惯 但将她的贴身侍女叫来陪她,她亦是如此,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很少照顾 他始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不管他如何讨好与她,她都是置之不理 像如今这般笑容,是他都没见过的,一时竟看入了迷,回不过神来 雾姬自从进了宫门也是少见她笑,此次见到感觉这个孩子的功劳不小,带她来这是对的 正好到了晚膳时间,执刃和宫辰角也回来了,便将他们留在了角宫用膳 兰夫人见泠夫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要给她喂食,有些难操作,难见的上前帮忙 这让一旁的雾姬和宫鸿羽看着甚是开心,要知道,像今日这般开心主动的兰夫人,已经很少再见到过了 兰夫人坐在泠夫人身前,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我来帮你!” 泠夫人也只是笑笑:“好!” 兰夫人虽然对自己不好,但对待孩子,却是极为细心,当初宫子羽也是,很细心的将他照顾到长大 在之后每每见到他就想起一些伤心往事,对宫鸿羽也很是厌恶,便越加不想搭理他们 宫辰角和宫鸿羽商议了一些宫门岗哨布局,还有出去与无锋之间的交际 男人一聊起事情来,就没完没了,若不是泠夫人小声提醒小雪和宫朗角都睡了,他们指不定还要聊多久 宫鸿羽看了眼窗外的黑夜:“什么时间了?” 绿玉侍拱手道:“已经子时了!” 以前这个时候,兰夫人早早的就睡了,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次见 宫鸿羽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满脸笑意,只是不是对他,转个头看着宫辰角道:“都已经打扰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一旁的兰夫人见到宫晴雪睡了,也不好打扰,便一番告别之后,也跟着离开 只在出门刹那,兰夫人抬头看了眼挂在天空的那轮明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和刚刚那个充满笑意的简直判若两人 执刃停步回头:“你若喜欢女儿,我们可以……” 兰夫人不想理他,径直越他而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 好似这世界已经没什么让她在乎得了 第7章 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晴雪开始脱离了襁褓的束缚,开始在床上爬行 不过手上不管逮到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由此泠夫人几人都格外担忧 生怕趁他们不注意,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一日,宫尚角在地上铺一层厚厚的毛毯,让她在地上爬行,以免从床上摔下来 突然间,她两手撑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宫尚角睁大眼睛,张开双手随时准备去护住她,防止她摔倒 泠夫人看见也很开心,连忙叫着一旁教学写字的两人:“夫君,阿朗,快来!” 宫辰角转眼就能看见他们,宫晴雪晃晃悠悠的样子,却始终没有迈出第一步 宫尚角和泠夫人同时张开双手,宫朗角见状也跑了过去,拍拍手有张开吸引她的注意力:“小雪,到朗哥哥这儿来!” 他成功了,宫晴雪看了他一眼,随即晃晃悠悠扑向了泠夫人的怀里 宫朗角有些不服,再次将她抱起放在毛毯上,宫晴雪晃晃悠悠的再次站起来,却走向了宫尚角的方向 宫尚角看了眼宫朗角期待的眼神,悄悄得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得偿所愿 宫朗角抱着她,几人笑得很是开心,宫晴雪还学着他们的样子,咯咯的笑着 宫尚角突发奇想:“父亲,母亲要不像弟弟一样,给她也准备一个抓周仪式吧!” 宫辰角和泠夫人对视一眼,泠夫人说:“我觉得可行!” 宫辰角笑道:“既然夫人觉得可行,那就着手去准备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了!” 次日 他们在地上铺上一张红锦布,上面放了十六样物品,凌乱摆放,分别有如意,葫芦,笛子,檀木梳,书本,边上还有一个拨浪鼓,很是引人注意 当初宫朗角抓周时抓得是一把小木刀,那是宫尚角亲手给他做的,可惜没多久就被他给玩儿坏了 这次宫晴雪抓得是一个笛子,刚拿到手就往嘴里塞,想来是到了长牙阶段,牙龈发痒,要磨一下才好 一根好好的笛子,上面沾满了她的口水 宫晴雪现在的状态比她刚来时好得太多,已经开始到处乱爬,时不时的还能扶着一边的墙,或者桌子走一段 但也走不了太远就一屁股倒了下去,宫尚角每次都能速度很快的在她摔倒之前将人护住、 宫辰角时常外出与江湖斡旋,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新奇物件给她玩儿 宫尚角和宫朗角牵着她,宫晴雪慢慢的就会走路了,一走起来就没完没了 哪里都要去,有时候一不注意就会偏离方向,走向路的边缘,在人去护住她时又会突然调转回马枪,往回走 旁边看见什么花花草草都会去抓一下,咿咿呀呀的说不清话,但她想要什么时,都会用手指一下,嘴里还在咿呀乱叫 太开心时还会突然笑得尖叫,泠夫人看她小,也没有太过严厉教导,让她先随意野蛮生长 宫晴雪长得很快,学会了走路,之后长好了牙,又开始学人说话 虽然含糊不清,但她一开口,泠夫人就知道她要什么,但还是会让她慢慢念出来 一次偶然的巧合下,宫辰角在办公务,宫晴雪一路在宫尚角的护送下来到书房,一下抱住了宫辰角的小腿 宫辰角见状,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时不时的还逗她几下 宫尚角就在一旁看着,有时也会学着如何处理那些公务 就在他们处理公务时,坐在宫辰角腿上的宫晴雪突然说话了,虽然含糊不清,但还是听清了她叫的是:“爹……爹!” 宫辰角睁大眼睛,先是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宫尚角,随后又看着她说:“再叫一句!” 宫晴雪歪了歪头:“爹…爹…” 宫尚角上前蹲在她身前说:“叫哥哥…” 宫晴雪转过头:“哥哥…” 奶声奶气的声音,萌化了两人的心 宫尚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父亲,我带她去找母亲!” 宫辰角也不处理公务了,直接跟着他一起去、还在身后提醒:“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宫晴雪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脑袋蹭在他的脖间 届时,泠夫人正在给她刺绣一方绣帕,绣的是一朵昙花 宫尚角进屋就叫着泠夫人:“母亲,阿雪会叫爹爹了,还会叫哥哥!” 泠夫人听见,欣喜的看着她:“真的吗?” 宫辰角得意应道:“是啊,先叫的爹爹!” 宫朗角见状,不信的上前道:“小雪,我是朗哥哥!” 宫晴雪奶声奶气道:“哥哥……” 回头又看了眼泠夫人叫道:“娘亲……” 没人教,自己就叫了出来,一双小手伸向她还念叨着:“娘亲……抱抱!” 泠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人抱在怀里:“我的小雪,怎么这么可爱呢!” 宫朗角却还在一个劲的叫道:“我是朗哥哥,快叫我朗哥哥!” 可宫晴雪却一个劲的只叫:“哥哥…” 泠夫人解释道:“小雪现在只会两个字两个字的叫,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宫朗角听见,嘟着嘴也只好就此作罢,临时还在问:“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宫辰角替答:“我们阿朗小时候……两岁才会叫人呢!” 宫晴雪现在只有一岁多,就已经开始会简单叫人了 学会了叫人就要开始学说话,别人说什么,她就说什么,有时也会简单的回答一些问题、 由此泠夫人也开始教她,要什么,和要做什么都要自己说出来 就连吃饭,也开始让她自己吃,从一开始用木勺,到后来开始用筷子,即使是弄得一身都是,泠夫人也毫不在意说:“洗了就好了,没事的!” 泠夫人教导她要长幼有序,见人就要叫,所以刚学会说话的宫晴雪见人就叫,就连侍女侍卫也不放过 要不就叫哥哥,要不就叫姐姐,吓得他们都不敢回话 见到月长老他们,就直接叫爷爷 三位长老听了开心,争抢着要带她回后山给那后山那几人看看 都被宫辰角以她年岁还小给拒绝了,宫晴雪小时候很可爱,粉白粉白的小圆脸,奶乎奶乎的音调,将人的心都要萌化了,见了她的人,就没有几个是不喜欢她的 宫紫商很是喜欢这个妹妹,每次都会偷偷去看她,还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只为听她叫一声姐姐 第8章 初见宫远徵 时光敬谦,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三年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从一开始的牙牙学语,到现在的正常表达意愿,泠夫人在这儿其中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宫晴雪这样幸运遇见月长老和泠夫人这样的心善之人 就在几年前,遥远的旧尘山谷之外,有个乞丐老头,在一座坟墓前听见下葬的棺材里传来孩子的哭叫声 好奇心的驱使,让他上前去看了看,想着自己都已经如此了,难道害怕一个棺材不成 打开棺材的一瞬间,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棺材子!” 所谓的棺材子,就是死去的妇人在棺材里生出的孩子,顾名思义称之为棺材子 老人也是见她可怜,将其收养,想着这把年纪做件善事,也希望死后能投个好胎 他一直将她当做孙女一样抚养成人,她管他叫爷爷 他们整日沿街乞讨,从未过过一日安生日子,有时候饿极了,还和小狗抢过饭食,遇见好心一点的人,也会得到一些馒头之类的、 但女孩和老人都很默契的给对方留着,舍不得吃 被饭店老板嫌脏撵出门去,被街霸恶意刁难,被行的乞丐欺负抢食,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生活 女孩没有名字,大家都统称她为小乞丐 她和宫晴雪一样,也不一样,不过年长他半岁罢了,待遇却天差地别 她在温暖的被窝时,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在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时,她就从未吃过一顿饱饭,连口热乎的都没吃过 她在和小伙伴嬉笑打闹,她在被小伙伴戏弄打闹 她的头发干净顺发,还带着漂亮的珠钗,浑身上下都是绫罗绸缎,当中还点缀着珍珠宝石 而她,就没有一日是干净的,头上的泥巴都结成了块儿,身上也是脏乱的烂布条 宫门之中 泠夫人每日都会给宫晴雪扎上美美的小辫子,还带上好看的发箍,将人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 那日 宫紫商像往常一样去角宫找宫晴雪玩儿,闲来无事,就带着她到处闲逛,这也是在得到泠夫人的同意下才做的 羽宫的兰花当时开得正艳,宫晴雪和宫紫商一进入羽宫就闻见了花香、 有几只漂亮的大花蝶路过,宫晴雪看着漂亮,就想去抓,一路追着蝴蝶来到了兰夫人的花园里 里面开了满满的白色兰花,甚是好看,宫晴雪好奇的摘了一朵放在手心 她一身粉色泡泡裙矗立在花园之中,小小的身子在那里像个小小花仙 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珍珠样式的发箍,绑在耳后,头发不长也不短,定期都会有专人为他们修剪 起身转眼间就看见兰夫人站在窗口看她,奶声奶气的拱手行礼说:“兰夫人,你不要生气,小雪不摘花了!” 兰夫人笑了笑说:“无妨,你喜欢吗?” 宫晴雪连忙点头:“喜欢、” 雾姬来给花浇水时就看见兰夫人笑着,上前叫了一声宫晴雪:“雪小姐!” 宫晴雪转头看她,又见她伸手,便走了过去,随后便被她拉进来了房间 直面对着兰夫人,见着兰夫人忧郁的脸,以为她是在生气自己摘了她的花,便主动上前去,小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撒娇:“兰夫人,你别生气!小雪以后不摘花就是了!” 兴许是宫晴雪的撒娇唤醒了她的母爱,一脸欣慰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无妨事,小雪若是喜欢,我就派人送一些去角宫好不好!” 宫晴雪绽开甜甜的笑容:“好!” 主打的就是一个来者不拒 她想起泠夫人的教导,别人对自己好,自己也要对别人好才行 伸手在自己的腰间小包里拿出几颗糖果,放在兰夫人的手心里:“娘亲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糖果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说着又附耳靠近兰夫人,小声说:“是娘亲专门给小雪做的!别人都没有呢!兰夫人吃了一定也会喜欢的!” 兰夫人听着笑了笑,给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碎发 宫晴雪见状,直接上手喂了她吃了一颗 兰夫人看见送到嘴边的糖果,张口抿在嘴里,轻微点头说:“很甜!” “小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姐姐好找!”宫紫商找来,看着兰夫人,便行了个礼 兰夫人看见宫紫商,又看着宫晴雪笑了笑,也知道他们此番前来,定是来找宫子羽玩耍,便放开手说:“去吧!” 宫晴雪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随后便奔向了宫紫商,一边走一边说:“紫商姐姐,兰夫人这里有好多白色的花,好漂亮啊!” 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渐行渐远 雾姬轻声道:“我去送送她们!” 看见兰夫人点头,提着裙摆一个健步就走了出去,追上她们叫道:“雪小姐!” 宫晴雪回头好奇看她:“嗯?” 雾姬俯下身来,温柔的看着她,把着她的胳膊道:“雪小姐之后可否多来羽宫走走!” 宫晴雪不懂她为何要这样说,便好奇的看了眼宫紫商,随后问:“为何呀?” 雾姬犹豫了半晌:“因为……宫门之间都是一家人啊!常常走动也是好的!” 宫晴雪想起这话泠夫人也和她说过,只是说法有所不同,可能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吧、 她想了想奶声奶气答道:“我要回去问问娘亲才行!” 雾姬欣然一笑,简单答道:“那好吧!路上小心!” 宫紫商拉着她的手便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就去了宫子羽那里 届时宫子羽和宫唤羽在一起,好似在读书写字,宫晴雪进屋就礼貌的行了一个礼:“唤羽哥哥,子羽哥哥!” 宫唤羽起身将人拉到身旁坐下:“小雪来找子羽哥哥吗?” 宫紫商坐在宫子羽身旁替答道:“我去角宫带她出来玩儿,闲来无事就想着来找宫子羽玩玩儿!” 宫唤羽问:“可有知会过泠夫人?” 宫紫商:“有的,泠夫人同意的!” 矮桌上摆满了一摞书籍,还有一些茶点 宫晴雪从小包里拿出糖果,递给宫子羽和宫紫商,又拿了一颗给身后的宫唤羽 宫唤羽接过打开却没有吃,而是喂给了宫晴雪说:“哥哥不吃糖果!小雪吃就好!” 糖果放在嘴里,只能一点一点的抿化,这也是泠夫人怕宫晴雪在外面吃多了点心,晚上吃不下饭,想出来的 宫晴雪也是大方,听过泠夫人的教导说要懂得分享,所以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享给他们 玩了良久,泠夫人的贴身丫鬟来到羽宫寻人,进屋行一礼:“唤羽公子,羽公子,大小姐,泠夫人让奴婢来接雪小姐归家!” 宫晴雪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下了桌子行礼道:“那小雪就先回去了,不然娘亲会担心的!” 宫唤羽摸了摸她圆乎乎的头:“去吧!” 得到回应的宫晴雪,拉着侍女的手就出了羽宫,在回去的半路上却遇见了一个小孩 他一身白绿相间的衣袍,还穿了个碧色小马甲,短短的头发半扎在身后,显得有些凌乱、 蹲在地上,独自一人,好似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一直在扒拉,身边也没个尽心侍奉的下人、 宫晴雪一时好奇心作祟,上前去看:“你在找什么?” 当他回头时,额间还帮绑着一根抹额,很是简便,他没有说话,继续扒拉着 宫晴雪还想问什么,被侍女一把拉走:“雪小姐,泠夫人还在家等着,我们快些走吧!”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是侍女知道宫远徵喜欢毒虫,身上无时无刻也是带着,就怕他身上的毒染上宫晴雪,故此才会慌乱带她离开这个非之地、 毕竟她要是有什么事,可不是她一个下人赔的起的 就在听见‘雪小姐’还有‘泠夫人’这两个名字时,宫远徵不由得往她们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宫晴雪还忍不住回头张望,见到宫远徵望着他们,还举手挥了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随后就转身跟着侍女往回走 第9章 送宫远徵礼物 回到角宫,两个哥哥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宫晴雪一下甩开侍女的手,朝着两人就飞奔了过去:“哥哥,朗哥哥!” 宫尚角上前去迎,宫晴雪一下就扑在了他的怀里,站好身子后,宫尚角关心道:“下次别跑这么快,摔着了怎么办!” 宫晴雪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身后的宫朗角说:“有哥哥在,小雪就不怕!” 宫尚角轻点了点她的头,将人抱起,往屋里走 宫晴雪一直望着身后的宫朗角,笑得很是开心,因为宫朗角正在朝她做着鬼脸,逗她笑、 刚踏上绵延的石阶,听见身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雪!” 宫晴雪猛地回过头,看清人后,张着手就要求抱抱:“爹爹!爹爹!” 宫辰角也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看见她一身的疲劳好似都消失了一半,伸手将人从宫尚角怀里抱了过去:“哎哟!小雪有没有想爹爹啊!” 宫晴雪亲了一下宫辰角的脸说:“小雪可想爹爹了!” 宫辰角也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爹爹也想小雪!” 泠夫人看着两人笑出了声:“好了,知道你们父女情深,进屋吃饭!” 宫辰角一边进屋一边挑衅道:“小雪你看,娘亲吃醋了该怎么办!” 宫晴雪顺势也亲了口泠夫人道:“娘亲最好了,娘亲喜欢小雪,不喜欢吃醋!” 随后几人便进了屋,宫晴雪长得快,前段时间的衣裙已经有些短了,宫辰角回来时,又在外面买进了不少 家里泠夫人也给她做了不少,根本穿不过来,有些甚至还未来得及穿,就已经穿不上,不合身 宫晴雪在泠夫人的教导下,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筷子吃饭,再也不会扒得满桌子都是 食不言,寝不语,嘴巴里有饭菜时不说话,这是规矩 认认真真吃饭,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不翻菜,这也是泠夫人教她的饭桌礼仪、 吃完饭菜后,宫晴雪将雾姬和她说的话,说给了泠夫人听:“娘亲,小雪今日遇见兰夫人了,她院子里有好多好多花,可漂亮了!她身边的侍女姐姐和小雪说,让小雪常去羽宫走走” 泠夫人自是知道雾姬的用意,无非就是看着宫晴雪天真可爱,兰夫人看着也心生欢喜,想要她多去陪陪罢了 泠夫人一边给她洗澡一边问:“那小雪怎么说的?” 宫晴雪笑笑说:“小雪说要回来问问娘亲,小雪听娘亲的!” 泠夫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说:“小雪长大了,凡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小雪自己想不想去呢?” 宫晴雪想了良久,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想去,唤羽哥哥,子羽哥哥,还有紫商姐姐,他们都对小雪很好很好,娘亲说过,别人对小雪好,小雪也要对别人好!” 泠夫人又问:“那别人要是对小雪不好的话,那该怎么办?” 宫晴雪玩儿着花瓣笑着说:“那小雪就不理他,离他远远的!” 浴池门外传来宫辰角的声音:“别洗太久了,天凉,着凉了就不好了!”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泠夫人也是加快了动作:“小雪想去就去吧,但是去的时候要和娘亲说,又或者让哥哥陪你去,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出去,知道吗!” 宫晴雪点点头:“知道了,娘亲!” 泠夫人说完迅速将人清洗擦干,穿好衣裙带了出去、 出门时就看见宫辰角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大一小两个斗篷,给她们披上:“怎么穿这么少,别冻着!” 宫晴雪两岁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家具什么的应有尽有,小书桌,小书架等等, 所以当泠夫人抱着她回自己房间时,她就知道自己该睡了 隔壁屋就是宫尚角,在隔壁就是宫朗角,三人各住一间房,但有什么事,只要呼唤一声,就能立刻赶到 泠夫人将人抱进房间后,还呆了许久,她是等宫晴雪睡着了,才离开的 宫晴雪不需要人哄,但今晚泠夫人就是想多陪她一下 日子很快就到了上元灯节,宫门里也很是热闹,到处都布置了一番 自从雾姬让她多去羽宫,走动之后,宫晴雪当真常常都会去羽宫 时常都会陪着兰夫人说会儿话,亦或是陪她坐一坐,每次去都能吃到好多好吃的,雾姬还给她做了冰糖葫芦 和宫子羽还有宫紫商分着吃 上元灯节这日,她不光在羽宫吃了一串冰糖葫芦,雾姬给宫子羽做花灯时,顺带也给她做了一个,是兔子样式的 想着上元灯节,要回家陪着娘亲,便早早的就回去了,只是她是独自一人回去的 想着也是在宫门,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角宫到羽宫的路,她也早就摸透了 就在回角宫的路上,经过徵宫时,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再次遇见了上次那个小男孩 手中抓着一只小蝴蝶,很是漂亮,宫晴雪上前看了看:“你的小蝴蝶,真好看!” 宫远徵转过头看她,站起身来叫道:“小团子!” 宫晴雪反驳道:“我叫宫晴雪,不叫小团子,娘亲和哥哥都叫我小雪!” 宫远徵异常坚持:“我知道你,你就是小团子!” 宫晴雪不再反驳,只是定睛看着他问:“你又叫什么名字?” 宫远徵刚要回答,一个浑厚附有磁力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远徵……” 宫晴雪常见宫云徵和宫辰角一起商议事情,有时还会给自己带一些补药,所以自是认识他的 但他每次来角宫,都没带宫远徵来,虽然两家隔得近,但却少见 就算是来,要不就是被宫尚角和宫朗角带出去玩儿,要不就是睡着了,自此也是错过不少见面机会 像这两次面对面对着,也是少见 宫晴雪很有礼貌,见人就叫:“云徵叔叔!小雪有礼了!” 宫云徵四处看了看,就见她一人就问:“小雪怎的一人在这儿,侍女呢?” 宫晴雪回头望了一下说:“今日就小雪一人,小雪今日没有带侍女!” 宫云徵:“那云徵叔叔送小雪回去好不好!” 宫晴雪摇摇头:“小雪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说完又看着宫远徵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宫远徵头顶出现几条黑线,心想着刚刚爹不是叫他名字了嘛,难道她没注意听?轻声答道:“我叫宫远徵!” 宫晴雪甜甜的笑着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远徵哥哥好不好!” 宫远徵点了点头,宫云徵在一旁看着也开心得笑着 宫晴雪又行了一个礼道:“小雪真的要回去了,不然娘亲会担心的!” 说罢便转过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今日是上元节,看了眼手中兔子花灯,转身就塞进了宫远徵的手中 宫远徵握紧了手中的花灯,好奇问:“为何要送给我?” 宫晴雪笑了笑说:“今日是上元灯节,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说完小手提着裙子就往后跑,只听见身后的宫云徵关心道:“慢点跑,别摔了!” 宫晴雪:“不会的!” 第10章 后山 回到角宫时,只看到宫朗角一人站在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宫晴雪见状,悄悄绕到他身后,准备吓他一跳 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朗哥哥!” 其实宫朗角早就看见了她的身影,但还是装作被她吓了一跳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小雪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宫朗角闻见一股香甜的气味便问:“小雪是不是吃了什么?” 宫晴雪说:“雾姬给了我一串冰糖葫芦,可好吃了!” 宫朗角笑笑:“小贪吃鬼!” 夜晚三人坐在一旁花坛上,宫尚角知道宫晴雪体寒,还给她铺上一张软垫,被两个哥哥夹在中间 宫晴雪:“哥哥,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啊!” 泠夫人屋内走来,手上拿了三个花灯,一个是龙,一个是虎,还有一个是只小兔子 分别给了三人 可宫朗角却想来宫尚角的龙形花灯,宫尚角也没说什么,宠溺的和他换了一个 三个小孩在院中打闹,泠夫人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会看着天上的月亮,好似在想着什么 过了良久,身旁的侍女端着一碗汤药,来到泠夫人跟前:“泠夫人,小姐的药已经熬好了!” 泠夫人看了一眼,随后看向还在打闹的几人:“小雪,该吃药了!” 宫晴雪听见,小步跑到泠夫人身前,乖巧一口一口的把药喝完,泠夫人见她吃苦模样,拿了一颗蜜饯放她嘴里 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小雪真乖,去玩儿吧!” 宫辰角在外面,来不及和他们过节,也只能看着那轮明月,以寄思念 宫朗角上前道:“小雪,叫声哥哥,有礼物哦!” 宫晴雪一听有礼物,两眼放光,奶声奶气叫着:“朗哥哥……” 宫朗角笑了笑,从袖口拿出一方绣帕,递给她,上面绣着一朵花,还有两只蝴蝶 一看就是泠夫人的手笔,和他的老虎刺绣一模一样 夜晚时,宫尚角带着宫朗角一起写诗,这是宫朗角第一次写诗 一不小心,几滴墨汁滴在了花灯的尾部,擦也擦不干净,反而污渍更多 由于宫尚角要学习一些东西,已经很少和两人待在一起 宫朗角夜晚时还要抱着龙形花灯,才肯入睡,好似晚上做了噩梦,将龙须不小心给折断了 因此愧疚不已,又不想伤了宫尚角的心,想粘回去,却又不会 宫晴雪看着他抱着花灯闷闷不乐,得知真相之后安慰道:“朗哥哥你别伤心,小雪给你吃糖!” 说着就剥开泠夫人给她的糖果,塞进宫朗角嘴里,将他拉去了书房 届时宫尚角正在学着处理一些公务,是一些琐碎小事,宫辰角先让他练练手 见到两人来,放下了手中的笔问:“怎么了!” 宫朗角也知道有错就要认,上前将花灯递给宫尚角看说:“对不起哥哥,我不小心将花灯弄坏了!” 宫尚角看着断掉的龙须,扑哧笑出声:“没关系,一个花灯罢了!” 宫晴雪笑着说:“你看吧,我就说哥哥不会怪朗哥哥的!” 宫朗角听见也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开心笑了起来 此后那个花灯也被他挂了起来 宫远徵将花灯拿回去之后就将它挂了起来,挂在一个最显眼的地方 宫远徵向来都是独一人玩耍,都没什么人愿意陪他,宫门中传言,说他整日与毒虫做伴为伍,身上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毒物 还总是恶趣味的拿着虫子到处吓人,以此作乐 但传言是真是假,还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得知、 泠夫人就时常教导,要想了解一个人,的用心去看,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总是会变了味 所以宫门下人之间所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信与不信还要看当时人自己的心境 若他自己都不信自己,那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相信他 所以宫远徵对此也是一直持着不在乎的模样,好似别人对他的看法如何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午后,宫尚角在廊上练刀,宫朗角和宫晴雪在一旁观看 练完刀后,宫朗角看了眼宫晴雪后跑上前去说:“哥哥,我也要练刀!” 宫尚角单腿席地:“为何突然想练刀了!” 宫朗角郑重的说:“因为我想保护母亲和妹妹!” 宫尚角:“可你现在太小了,等长大一些再说!” 宫朗角低头指着宫尚角的小匕首说:“我觉得这把刀就可以!” 宫尚角看了眼手中的匕首,生怕他伤着自己,就只是把刀鞘给了他 宫朗角拿着刀鞘,开心的手舞足蹈,围着宫尚角转圈圈:“我也可以练刀了,太好了,我也可以练刀了!” 宫晴雪见状,上前也抢着说:“哥哥,我也要练!” 宫尚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等小雪长大了,哥哥再教你好不好!” 宫朗角说:“小雪不用学,以后朗哥哥可以保护你!” 宫晴雪上前一下钻进宫尚角的怀里,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神却看着身后的宫朗角、 宫尚角习惯性的将人围在臂弯之中,任由她抱着自己不撒手,宠溺的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此后宫尚角便将那把小刀送给了宫朗角,他对此也很是开心 之后每当宫尚角在廊上练刀之时,宫朗角也会在一旁拿着小刀学着比划,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宫晴雪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也不让她靠近,毕竟刀剑无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她 上次的绣帕用旧了,泠夫人又给她新做了一条,上面刺绣着两朵昙花,还有两只蓝色的小蝴蝶,栩栩如生,边缘还有一个‘雪’字,小小的 很小的时候,泠夫人就已经开始逐渐教她学习认字,还有礼仪,一步一行刻进骨子里,才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刚开始学习的是《三字经》,到后来的《百家姓》以及《千字文》 宫晴雪很聪明,五岁时就已经将这些认全,泠夫人也没有多苛刻,闲暇时就以聊天的方式教她认字 角宫一家五口,过得很是幸福惬意,宫晴雪也时常会去羽宫找兰夫人,亦或者是找宫子羽玩耍 但每次去找他,宫唤羽都会在一旁 多年以来,宫晴雪时常在前山各个宫中闲逛玩耍,性格开朗的她,让大家都很喜爱 一次偶然的巧合之下,在后山换岗之时,竟误打误撞进了后山 找不到路,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冰雕玉阙的雪宫、 届时后山的几人还聚在一起喝茶品茗 第11章 初遇后山四位公子 宫晴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处看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一路往里,看见一个门庭,上面有块牌匾,写着[雪宫]两个字 再往里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里用石头摆成一条路,水面上还漂着大大小小的雪莲花、 旁边的大石上被冰雪覆盖,上面还摆放着一张案桌 右边也是一大片雪地,门前还开着些许红色腊梅 一眼望去,还有一间小屋,屋前的走廊上坐着四个人 看着年岁,和一个和宫尚角差不多大,还有一个和宫朗角差不多大 还有两个,一身白衣,一个黑发一个蓝发,眉间好似还带着红色的朱砂痣 都是未曾见过的人 黑衣短发男子抬头看着她一身白衣站在雪中,对着身前几人使了个眼色:“雪宫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可爱的小人儿!” 几人朝着他的视线看去,月公子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一起 宫晴雪也是不怕,提着小裙摆就往前走,去到几人身旁,小小的手放在跟前,行了一个礼 雪公子好奇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后山可没有小侍女哦!” 宫晴雪环看一眼道:“我就在山前玩耍,看见一道门,就进去了,随后就到了这儿!” 雪重子严肃道:“洞中有毒气,你能挨这么久,想是……吃了百草萃?” 宫晴雪点了点头,有些茫然 几人也瞬间了解,毕竟在宫门之中,能吃上百草萃的人也不多 月公子笑了笑道:“以后可别再乱跑了,这里是后山,很危险的!” 雪公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宫晴雪答:“我叫宫晴雪,四岁了!娘亲和哥哥叫我小雪!” 她说这话,小手还比出一个四的数字 雪公子眼睛发光,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又说:“你就是宫晴雪!” 月公子好奇问:“怎么,你又认识了!” 雪重子替答道:“此前听雪长老提起过……!” 宫晴雪听见雪长老,就好奇问:“雪爷爷,你认识雪爷爷,那你又是谁?” 来到别人家,问别人是谁,如此她也是第一人,花公子看了半天,吃惊问:“你该不会都叫三个长老为爷爷吧!” 宫晴雪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几人很是疑惑,到底是还是不是也不知道 只听她说:“以前都叫爷爷,可是后来娘亲说要有规矩,就只在私下叫了,在外时都叫长老!” 花公子笑着又问:“那你娘亲又是谁啊?” 宫晴雪看了他们一眼,不答反问:“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谁呢!” 几人纷纷自我介绍一番:“我是雪公子,他叫雪重子!” “月公子!” “花公子!” 宫晴雪只觉得他们很是敷衍,除了雪重子能听,他们都未透露真名 淡淡道:“原来你们是花雪月三宫的人!可以送我吗?我找不到路了!” 月公子安慰道:“不急,等我们告诉长老,他自会带你出去的!” 此后几人又拉着她聊了一会儿天,问了她很多关于前山的有趣事,花公子听见以后,勾得心里直痒痒 天已经暗了下去,宫晴雪在雪宫吃了一碗雪莲粥,最后还是雪长老亲自送她下的山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后山几人对于这个小可爱的到来,很是喜爱,临走时,宫晴雪还送给了他们每人两颗糖果 炫耀一番说是娘亲专门给她做的,在其他地方都吃不到 回到前山之后,雪长老念着她年龄小,又是误打误撞进的后山,故此才没有重罚 但回到角宫之后,由于一日不见,被泠夫人给罚了一顿 此前泠夫人一直不见她回来,已经让宫尚角和宫朗角在前山四处找过了一遍,直到天黑都没找到 想着宫门前山夜间很严,就不由得更加担心,当人被送回来之后,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泠夫人想着必须给她一丝教训才行 可身旁的两个哥哥却总是护着:“母亲,妹妹年岁还小,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宫晴雪也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娘亲,小雪以后不会乱跑了!” 让人看了直心疼 三个家伙不管有错没错,都跪了一地,有求饶的,有认错的 最后泠夫人也不再怪她,想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原谅了她 小雨淅沥,天空也是乌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要下起大雨,街道上偶有两三个人,有淋着雨往家赶 还有打着伞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家酒肆门口,一个没人要的冷包子,躺在地上,白色的皮已经染了不少污渍,脏得很、 可是老乞丐不嫌弃,就想着捡起来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孙女 可就在他弯腰捡起冷包子时,旁边酒肆里出来几个醉酒之人 老乞丐弯腰起身之间,本就身子不好他,外加上许久未进食,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不小心冲撞了他们 醉酒之人原本心情就不好,被冲撞的他,看清对方是个乞丐之后,就感觉触了霉头 未等他说话,老乞丐先行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醉酒之人瞬间火大:“老子说今日怎么气运不好,原来是你这个臭要饭的触了老子霉头,真是倒霉!” 沿街乞讨的小乞丐见到爷爷被人欺负,上前挡在他身前,习惯性的连忙下跪认错:“各位大爷,爷爷年岁大,还请行行好,放过他吧!” 醉酒之人变本加厉:“放过他!你当我是白混的!” 说着还一脚踢掉老乞丐手里的包子:“还想吃包子,留着下辈子吧,给我打!” 说着便朝身后挥挥手,手下之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们连连求饶 老乞丐被打,还不忘去护着小乞丐 最终老乞丐承受不住被活活打死,死时手里还紧紧拽着一个冷包子 小乞丐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爷爷,哭得不成样子:“爷爷,你不要丢下我,爷爷!!” 小乞丐双眼泛红,上前一口咬在施暴者的腿上,任凭对方将她打得头破血流,也坚决不松口施暴者怒声大骂:“你属狗的,居然敢咬我,松嘴,老子让你松嘴……” 直到那群人将她打得奄奄一息,她这才没了力气松口,那群人见他们没了动静,随即快速离开了现场 出门完成任务的寒鸦肆,见到这一惨状之后,阴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该有的怜悯与落寞 他踏步上前查看,见她还有一息尚存,俯身将人抱起,带回了无锋 被带进无锋的刺客,大多都是不知故土,不明去路,要么就是充满仇恨,要么就是意有难平 寒鸦肆将她带回无锋,同云为衫放在一起训练,还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同云为衫姓氏叫‘云雀’ 无锋一直有意想将霹雳门收入门下,奈何对方一心想着宫门,对此引得无锋十分不满,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大肆进攻霹雳门、 霹雳门想要活命,只得向宫门求助,宫门在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接纳霹雳门上下十六口人 但就在出发当日,霹雳门再次发生了意外 这次去的,全是无锋里面的高手,将霹雳门全门上下,杀个片甲不留 他们还专门从中挑选了十六个顶尖高手,假扮成霹雳门的人进宫门 当他们全部进入宫门那一刻,便立刻展开杀戮,宫门一时间陷入一场血战之中 女人和孩子们全部都被侍卫带进了后山的密道之中,宫尚角一直都有在练刀,就在送了母亲和弟弟妹妹进入密道后,便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协助父亲,守护宫门 宫晴雪有些害怕,泠夫人也是在一旁抱紧了两个孩子 过了不久,原本紧闭的密道口突然大开,宫朗角趁人不注意,偷溜了出去,宫晴雪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边跑还一边叫着:“朗哥哥……你要去哪儿!” 宫朗角转身答:“我要回角宫去找哥哥!” 宫晴雪上前拉着他的手:“我也要去,朗哥哥不要扔下小雪!” 宫朗角摸了摸她的头,只说了一个字:“走!” 说完便往角宫方向跑了回去 泠夫人在知道他们不见了之后,便万分着急,也出了密道去寻找 好似母子连心,心有灵犀,她居然也找回了角宫,三人在角宫相遇 本想着就在角宫呆着等他们回来时,门外竟传来来了脚步声,还有侍卫们的惨叫声 几人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宫晴雪很是害怕,蹲在一旁拉了拉宫朗角的衣袖:“娘亲,朗哥哥,小雪害怕!” 宫朗角:“不怕,哥哥会保护你们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要逼近门口时,宫朗角却拿着宫尚角送他的刀冲了出去,用刀指着那个男子 泠夫人交代了宫晴雪好好躲着不要出去之后,就也一同追了出去,随后过了不久,便听见倒地的声音 宫晴雪听见声响,也跑了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泠夫人和宫朗角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喉间被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鲜血,宫朗角手里的小刀正被那个男人拿在手中把玩、观看 他一身粗布黑衣,寸头短发,头顶右边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铺满了他半张脸 他却丝毫不在意,好似这点伤口对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般 阴狠无比的面孔,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好似产生了某种想法 戏谑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脸上,变得极其诡异、在他身后宫尚角经常练刀的长廊上,已经躺满了侍卫们的尸体 周围的空气里全是血腥的气味,血液顺着石板凹槽,流向一旁的暗渠 第12章 宫门大战 宫晴雪已经吓傻了,她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尸体,血液遍布一地,聚成一个又一个血洼 她的泪水像珍珠断了线一般,一颗一颗往下掉,那充满寒光的眼神,盯得人心里直发毛、 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寒衣客还不放在眼里,但心里忽然有了什么想法 忽然外面传来声响,是无锋撤退的信息,寒衣客本想将宫晴雪带回无锋,训练成无锋细作 想办法让她失去记忆,等她长大若知道自己在帮仇人做事,那该有多好玩儿 越想越兴奋,刚上前想去抓她,便被她一口咬在虎口上 寒衣客眉头微皱,顺手掐住她的脸颊,企图让她松口,但她却好似蛇缠住了猎物一般,就是死不松口 寒衣客一手被死死咬住,一手正准备将她打晕之时,突然感觉心口一丝刺痛 他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因为一时大意被一个小女孩给伤了,这要传再无锋,还要不要做人了,索性她并不知道要害,从而刺错了位置 之前的想法被他打消,吃痛得他一掌打在她的左肩上,将人击飞数十米之远,宫晴雪后背撞到门板上,跌落在地面 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寒衣客觉得不过瘾,看了眼手中的那把小刀,准确无误得刺在左边心口处 直到见人没了动静,这才放心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摸着心口处的刺伤,自嘲的笑了笑 寒衣客刚走下阶梯,宫尚角便从后面跑了回来,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还有怀里的弟弟 哭得泣不成声,发狠的看着远处的罪魁祸首,好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寒衣客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屑的出了角宫,消失不见 由此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深深埋下,他突然看向泠夫人身后的宫晴雪,在她的左边心脏处,还插着那把他之前送给宫朗角的匕首 他好似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探了探颈脉,用了很大的劲,才探出一丝微弱的脉搏 虽然只有一点,但宫尚角还是抱有希望的将人抱去了医馆,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软榻上 荆芥上前查看后看着宫尚角道:“医师现在不够用,若想她活,你就得帮我!” 宫尚角慌乱道:“我该做什么?医师请说!” 荆芥:“我现在要你帮她拔出匕首,我上药时她不能乱动,你得控制住她!” 宫尚角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宫尚角在荆芥的口令下,将刀一下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血液溅在宫尚角脸上,顺着额头,脸颊,滴落在床榻、 床榻上的人因剧烈的疼痛,身子开始乱动起来,宫尚角依照指示,将她死死按住,才让荆芥有机会给她上药止血 荆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血完全止住,一旁的水盆里满是擦拭伤口的红色棉布,被鲜血浸透 原本粉红的小脸,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无比 一切弄好之后,荆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小雪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故此才捡回一命!但她肩上受的那一掌,使得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震伤,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她自己!” 宫尚角听着,慌不择路,拉着荆芥就要求他:“荆芥医师,我知你医术高超,你能救我妹妹的是不是!” 荆芥只是叹了口气:“她现在还有一息尚存,你兴许可以多与她说说话,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比没有得好!你在这儿陪她,我去给她抓药!” 此次宫门血战,损失惨重,除了宫鸿羽还有宫流商捡回一条命之外,宫门大多成年男子都已经战死了 宫流商也被重伤,导致瘫痪,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商宫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刚出世的儿子,无奈之下,宫紫商继承了商宫之主的位置,但她的父亲始终觉得,一介女流难以成事,等着她那年幼的弟弟长大,宫紫商就要将商宫之主归还于他 羽宫还好,没有什么损失 但相对于徵宫和角宫就不一样,两边的宫主都和无锋高手同归于尽,泠夫人以及宫朗角也都死于无锋之手 宫晴雪虽然有一息尚存,但也一度陷入昏迷,醒不醒的过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一时间宫门陷入死亡一般的寂静,到处都冲刺的浓厚的血腥味 宫门战死的无论是谁,都基于厚葬,无锋尸体便随意扔在乱葬岗,被一把火烧掉,让他们的骨灰随风飘荡 所谓这就是挫骨扬灰 泠夫人和宫朗角的灵柩一直放在角宫之中,因为是冬日,也不用担心什么 宫尚角在宫晴雪床榻前守了三天三夜,讲着许多过往 一遍遍重复叫她的名字,希望可以唤醒她,虽说机会渺茫,但总要试试才知道 宫晴雪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角宫一家人都在,她沉浸在其中,一直不肯醒过来 宫尚角每日给她喂药,为了唤醒她,荆芥给她下了很苦的药 三日过后,不负众望,宫晴雪醒了过来,但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但荆芥说:“既然醒了,就说明暂时没什么大碍了,这就要回去安心静养” 五脏的损伤还需得慢慢恢复,心口上的伤太深,已经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将来必定会留疤 但宫尚角已经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只要能保住她的命,那比什么都重要 角宫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灵柩也不可能一直放在家里,这是对他们的大不敬,总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徵宫原本就只有宫云徵和宫远徵两人,现在宫云徵身死,就只剩下宫远徵一个小孩 两家的关系原本就好,丧事也就在一起办理、 宫晴雪因为伤势未愈,醒来之后宫尚角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将她带在身边 丧事在角宫进行,宫门四个宫的人都前来吊唁了一番 三人穿着一身丧服,外面大雪纷飞,宫晴雪没受伤之间就受不得寒气,受伤之后就更加受不得 让她在屋内躲着,兴许要暖和一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她披上厚重的披风 灵堂之中,两个宫主加上,泠夫人和宫朗角,还有两个绿玉侍,一共六副棺材,侍卫的摆在最后 宫晴雪跪下面低着头一言不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重重砸在地上 屋内有宫紫商和兰夫人他们都在陪着她,细细安抚着,人多起来,宫尚角也就不怎么担心,看了眼门外单独坐在一旁的宫远徵 前来吊唁的医师,还有其他人都说:“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喜欢虫子,不喜欢人,爹死了都不哭,没有心啊!” 另一个中年男子又加话道:“和虫子一样,冷血!” 他们说他们的,宫远徵对其置之不理,一直低着头把玩自己的小虫子 宫尚角见他好似心情不好,就出门去看了看他、 只见他手中拿着小黑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流泪,手指上被割破,冒出些许血迹 宫尚角看着他,好似又看见了宫朗角,撕下衣袍一角给他细细包扎问:“怎么伤到的?” 宫远徵无所谓答道“被棺木上的钉子刮到的!” 宫尚角继续问:“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啊、” 宫远徵看了眼里面的宫晴雪,见她一直在哭反问道:“人为什么要哭,要流泪!” 宫尚角握着他的手说:“因为流血可以告诉别人,你的身体受伤了,流泪可以告诉别人,你的心受伤了,有时候伤心和难过看不出来,需要通过眼泪去告诉别人” 宫远徵不懂:“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宫尚角道:“因为可以让别人分担安慰!” 宫远徵:“但流血伤口也不用别人分担安慰啊!” 小小的宫远徵还是不懂,双眼充满疑惑,想着伤口又不会因为哭闹而消失不见,逝去的人也不会因为伤心而死而复生 宫尚角耐心回答:“大概是因为伤口可以结痂,而伤心和难过,却永远不会愈合吧!” 第13章 初入江湖 无锋与宫门之间的这次大战,双方均有损伤,宫门有人到了最后关头,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 宫门虽然损失惨重,但也让无锋知晓,宫门也不是他们说闯就能闯的 原本十六个无锋高手,真正回到无锋的却只剩下六七个,还均带着重伤回去 寒鸦肆因为另有任务,就没有参与他们,当他带着重伤的云雀回去时,就看见受了重伤的寒鸦柒躺靠在一旁 身上受的伤已然上过药,当时他正在换衣清洗 寒鸦柒见他会回来,就忍不住调侃:“真可惜,你都没看到宫门血流成河的样子!那惨状简直……” 寒鸦肆内心毫无波澜,看着他一身伤,甚至还想嘲笑他:“看你伤得如此重,你们的损失……应该也不小吧,锋主对此必定会心生不满,你有力气在这儿调侃他人,还不如养好伤,想办法……弥补损失!也少受些惩罚!!” 寒鸦柒冷笑一声:“也对,毕竟我训练的‘魅’,可比你的魑要重要多了!!” 寒鸦肆不说话,只是用余光白了他一眼,随后就想离开,刚踏出没几步又听他说:“我听他们说,你又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你怎么总爱收一些半死不活之人!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无锋,可不是你的收养所!!” 寒鸦肆淡淡道:“因为…他们心中有恨,仇恨会让她们变得强大……” 寒鸦柒阴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眉角扯动,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迹从眼角划过,好似一行血泪 他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阴森的脸带着诡异的笑,站在阴暗处,使人不寒而栗,他沙哑的嗓音说:“哦?是吗!那就……祝你好运……” 寒鸦肆:“需要好运的…不是我……” 说罢便快速离开,去往训练室,看望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小姑娘现在状况如何 训练刺客的训练室是在一处阴暗的地牢,一间又一间的泥泞水滩,无数女刺客在里面拼搏打斗,为的只是能够活下去, 魑届刺客很好训练,只要够聪明,会杀人就足够了 但魅不一样,她们不仅仅要会杀人,要聪明,还要有一双能够看透人的眼睛,要足够妩媚人心,懂得审时度势 在无锋之中,位高半届压死人,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他们一进来就该知道的规矩, 所以大多数的魅,都是瞧不起低阶的魑 寒鸦肆路过训练室往里看了一眼,并未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去了休息室 相比训练室,休息室就要好得多,哪里很是干净,统一的床铺摆成一排,尽头还有坛干净的水池,他们生活所用用水,都是在哪儿取用,包括……饮用水 高高的墙面上透着几扇窗户,这是她们每日唯一一处光亮的来源,但墙面很高,除了能看见一点天空,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 偶有几只鸟停留,不过很快又会飞走 在无锋之中,每个人都要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能越界,不能胡来 魑的房间就像一个大型的集体宿舍,而魅者则是有所不同,他们的房间不仅干净明亮,还有独属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虽小,但却已经足够 寒鸦肆来到床前,看着尽心照顾她的云为衫,她比她大不了多少,可能因为长期处在阴暗的关系,脸色异常白皙 少女给她上药,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一些轻伤,不致命,很快就会好,要不让她多休息几日再……” 寒鸦肆冷冷看着她:“没时间给她休息,现在的宽容对待,只会在以后留下后患,从现在开始,就要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把自身变得强大,没有谁能帮助她!要想活下去,就得拼尽全力!” 云为衫看着有些担忧,女子终归是女子,总会产生同情心理:“可是……” 寒鸦肆依旧冷冷道:“我说过了,对待任何人,都不要有同情心理,不然只会害了你自己!” 云为衫缓缓低下头:“知道了……” 宫门 角徵两宫的丧事很快就结束,逝去的人要入土为安,宫门刚刚经过大战,琐事繁多,葬入后山墓地之后,又在祠堂供奉了灵位 紧接而来的就是修缮宫殿,以及被损坏的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 此后宫尚角便扛起了角宫所有的重任,宫门之中,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自是无人去教他如何处理这些事物 幸好早前宫辰角就教过他处理那些事物,当真强实干起来时,也显得得心应手,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自己从中慢慢摸索 宫晴雪伤重未愈,身边也是离不得人,必须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交给下人他又不放心,就只能自己来 她肩上受的那一掌,一到夜间时刻就疼痛难忍,有时候还会发痒,为了不让宫尚角担心 每晚都硬着头皮扛了下去,所谓的睡着,也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真的累了 那日宫尚角像以前一样在廊上练刀,宫晴雪被他带在身边,看着他练刀,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样,却又好似不一样,缺少的那个人,好像永远都回不来了 门前左边的圆柱旁,冒出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 宫尚角有所察觉,停了下来,对着旁边呵斥:“你出来!” 宫远徵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眼神看着两人打转 宫尚角转身回头:“你是宫远徵,对吧!” 宫远徵点了点头,看着两人很是茫然 宫尚角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宫远徵一身碧蓝衣袍,镇静自若回答:“我爹死了,没人教我武功了,以后坏人会欺负我的!” 宫尚角上前俯身蹲在他身前,红了眼角,笑着看他轻声道:“不会的,我教你!” 宫远徵淡定的说:“那你不要教我太难的,我怕我学不会!” 宫尚角嘴角微扬,认真看着他:“学不会也没事,我保护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宫远徵好奇问:“我也可以做你弟弟吗?” 宫尚角想了想答道:“只要你姓宫,就永远是我弟弟!” 就在两人说话间隙,宫晴雪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 宫远徵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有没有弟弟呢?我来了,他会不会生气呢!” 宫尚角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宫晴雪,眼尾越来越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划过脸颊砸在地上:“我的弟弟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宫远徵伸手给他抹掉脸上的泪水:“你别哭啊,以后我就是你弟弟!”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我去找把刀,你不要走哦,我马上就回来,千万不要离开哦!” 刚转身就被宫尚角拉住手腕:“我不走,你也别走了!” 说着便将怀里的小刀送给宫远徵,那把刀上面只染上过一个人的血,那就是宫晴雪的血、 那原本是属于宫朗角的,宫远徵刚接过,就被宫晴雪一把给夺了过去:“这是朗哥哥的!你还给我!” 宫远徵一片茫然,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动也不敢动 宫尚角将人揽在臂弯中:“小雪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远徵以后也是你哥哥!” 宫晴雪却好似听不进去,双手紧紧将匕首护在胸前,刚要张嘴说什么,被宫远徵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小团子,他们都叫你小雪,你之前说,叫我远徵哥哥的!你放心,我不和你抢!” 宫尚角笑了笑,对于两人认识也并不感到意外,只见宫晴雪推了他一下说:“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你走开!!” 由于动作过大,导致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只见宫晴雪突然蹲了下去,捂着肩膀轻唤:“哥哥,我疼……” 说完就顺势倒在人肩头昏迷了过去,宫尚角见状连忙将人抱去了医馆,荆芥看了看后说:“无妨事,小雪年岁小,受伤结痂的地方有些开裂,回去上上药就好,而且现在她的伤口有了自愈的现象,慢慢的开始长肉,在这儿期间发痒,发疼都是正常现象,实在忍不了就用冰敷一下,可以缓解一二!她伤到心口,不可动作过大!否则很难痊愈!我去给她备些草药!外敷内服!慢慢就会好了!!” 宫尚角听见,拱手道谢:“那就有劳荆芥医师了!” 转眼就看见躲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小人儿,兴许他是以为自己将她弄晕的,从而感到有些愧疚 宫尚角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掰开宫晴雪的手,将小刀再次送给了宫远徵 宫远徵很是疑惑,但还是接过了刀,但又想着刚刚宫晴雪的行径,有些担心问:“她起来之后,会生气吗?” 宫尚角蹲下身答:“小雪不会生气的,她还小,你别怪她!” 宫远徵摇摇头,看着手中的小刀好似很开心的样子 见他笑,宫尚角也笑着问:“怎么这么开心?” 宫远徵笑着答道:“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刀,要我送给你什么吗?” 宫尚角看着他,好似透过他能看见另一个人,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不用了,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之后宫晴雪醒过来时,发现手中的东西不见,还以为是宫尚角收了起来,就也没有多问、 很快,宫远徵就开始经常往角宫跑,在徵宫时,他就跟着荆芥学习药理 在角宫时,他就跟着宫尚角学习武功,练习刀法 起初刚开始,宫晴雪对他异常排斥,直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们一起练刀时,宫晴雪也就坐在一旁观看,久而久之,伤势痊愈之后,她也会在一旁拿着树枝,偷学一点 长老念在宫远徵年岁小,先让荆芥管理徵宫,待到宫远徵学有所成 ,长大之后,再将宫主之位交还于他 就在所有人以为徵宫就要就此没落之时,宫远徵夜以继日得开始读书学习,研究各种毒谱草药 宫远徵很聪明,对于医毒这方面颇有造诣与研究,很小就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想法与见解,荆芥对他也是赞赏有加,相信他之后的造诣必定会超过所有人 宫尚角进行三域试炼,是在秘密中进行,除了长老和执刃,还有宫远徵和宫晴雪之外,就没有他人知道 三域试炼通过时,他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而且通过三域试炼之后,他就好像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每隔半月都会有一段时间处在内力消退状态,当中还有两个时辰内力全无,变得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宫门由于之前大战,修缮的地方数不胜数,往里面砸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每日都是入不敷出,要放在以前,宫晴雪都有很多漂亮衣服穿,还有首饰可以戴,但在那一段时间里 宫门的状况很是不好,在外人看来依旧光鲜,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难 试炼一通过,宫尚角便开始外出,负责家族营生,与江湖斡旋,就像当年的宫辰角一样 但不同的是,宫尚角比他父亲更狠,因为在他心中,埋藏着仇恨的种子,更是视无锋为死敌 但第一次外出总会不被人待见,宫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支撑他慢慢去历练,他必须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提升 为此宫晴雪贡献了自己全部的首饰,还有之前攒下的零用,去鼎力支持他,虽说不多,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就连衣裙也是捡以前的穿穿就好 以前拖地漂亮的蓬蓬裙,现在连脚踝都快盖不住了 宫尚角对此很是心疼,之后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要在江湖上立威,并非一件易事,谁会在意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故此很多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甚是还去试探一二 江湖上有很多名门正派都已投在无锋麾下,有些虽然已经投靠宫门,但暗地里,却又在悄悄与无锋合作,两边皆有所得 宫尚角认为要想在江湖立威,就得让别人害怕自己,这样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首先就是处理那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以此做到杀鸡儆猴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人心存侥幸,觉得别人被发现,是因为他们愚蠢,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断然不会被人轻易看出,只要懂得隐藏就好 其实不然,他在利用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只是想利用他钓出大鱼罢了 随着年岁长大,宫尚角出门后,宫晴雪的安危就自然而然的交给了宫远徵 过了两年,宫尚角极快在江湖站稳脚跟,各处据点的人也被清理了一遍 羽宫传来兰夫人病重的消息,雾姬夫人让宫晴雪在床前去看了她一眼 随后不过几日,兰夫人便郁郁而终,那日羽宫哭声一片,向来威严的宫鸿羽,也躲藏在面具之下,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宫唤羽也在一旁细细安慰着宫子羽 之后的日子,宫鸿羽就对宫子羽变得异常严厉,为了增强他的耐寒力,甚至让他像宫唤羽一样,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坐练功 宫晴雪和宫紫商每次去找他,见到最多的就是他在寒风中扎着马步,冻得瑟瑟发抖,哭着求饶 后来几人就也很少再打扰他 直到宫门长老和执刃为几人寻来一个夫子,教他们读书 原本是每个宫各自请一个夫子教育,但那几年,宫门资金短缺,就想着,一起学习也是一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监督 学堂就设在长老院附近不远处,辰时开课,午间休息一个时辰,又到申时下学 虽说宫门之人不用考去功名,但该学的东西也是一样也不能落下 宫尚角早在宫门大战之前,宫辰角和泠夫人,就请了私人夫子,将该教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宫唤羽亦是如此,所以之后他们学与不学,都没什么关系 最后就宫子羽,宫紫商,宫远徵还有年小的宫晴雪四人学习 人少,夫子教起来也不算费劲,就是对于宫晴雪恐怕就要费力一些,不过好在她有几个哥哥监督帮助,倒也不是太难 第14章 课业 宫晴雪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宫尚角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他这两个弟弟妹妹带回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有漂亮的衣裙,皮草 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各种草药,大多都直接送往徵宫,以供宫远徵作为研究,剩下的就全部送去了后山 宫远徵学东西也很快,轻功武功什么的都很厉害,宫尚角教他武功也很是用心 宫远徵走路每次就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宫晴雪身旁,一点声音也没有,每次都能吓她一跳 后来宫晴雪在自己房间翻出许多小铃铛,在一日清晨,宫远徵起床后,宫晴雪去到他的房间,主动要求给他梳头 宫远徵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她胡闹 之间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有许多银链条,银链尾部还挂着一片一片的银色树叶,上面还悬挂着很多小铃铛 宫远徵疑惑问:“你要做什么?” 宫晴雪只是一句:“别动,待会儿就知道了!” 宫晴雪不再说话,挑起上半部分头发,混着珠链编织成发辫,又将耳后的的头发混着银链编织出许多小辫子 小铃铛就挂在银链上,也不用一个一个去挂在发间,很是方便 宫远徵看着她给自己编织的小辫子问:“花里胡哨的!为何要做此打扮” 宫晴雪挑起他编织好的小辫子摇了摇,悦耳的铃声在屋内响起,很是好听,她说:“你看,一步一响,以后只要你来,我就能听见你!也不至于每次都被你莫名吓到!” 宫远徵回头看她:“你也在怕我吗?” 宫晴雪托着下巴想了想:“也不是,就是你每次出现在身后都无声无息的!没有准备真的吓人!” 宫远徵笑了笑,看了眼头上的铃铛:“那我以后每日都带着可好!这样就不会吓到你了是不是!” 宫晴雪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那自然是好的!” 宫远徵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已经快辰时了,该去学堂了!” 宫晴雪回头一看,幸好她来找宫远徵时,带了书籍,要不然还要回去拿一次,多麻烦 学堂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那日学得诗叫《逍遥游》 夫子在上面提问,让背诵这首诗,第一个就点了宫晴雪,她昨日回去压根就没有看过,自然是背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的 幸得有宫紫商在一旁提点,宫晴雪开始背诵:“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 宫紫商小声提醒:“鲲之大…” 宫晴雪没有听清,一旁的又字太小,也没看清,模糊背:“鲲真大……” 夫子听了,胡子都气掉了,手拿戒尺敲击着桌面:“鲲真大,我看你是心真大,下学之后回去抄写十遍,明日一早交上来!坐下……” 宫晴雪听着只好垂头丧气的坐下继续听讲,宫远徵还在一旁偷笑 夫子在上面讲诗,身后两个女子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下课之后去哪儿玩儿、 整讨论得劲,宫子羽突然也加入了其中,几人开始在下面穿着小纸条 整堂课就只有宫远徵一人在认真听讲,夫子的一言一行,他都记在了心间,由此他也是夫子最爱的一个学子 下学之后,宫晴雪和宫紫商几人在门口讨论着什么,宫远徵出去就拉着宫晴雪往徵宫方向而 原因只是为了监督她完成夫子布下的课业 宫晴雪上课不听讲,但宫远徵会听,听完之后,又回去一对一的和宫晴雪复述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宫远徵也会耐心给她讲解 所以宫晴雪虽然上课不听讲,但课业还是不错的,虽说不能拿个头筹,但也不算差 故此每次宫尚角回来见到夫子,夫子都会和他说:“小雪虽说课业好,但总是打小差,若不是有徵公子,定然拿不了优等,还需回去多说说才行!” 宫尚角每次想要教训宫晴雪,宫远徵都会在一旁替她说情,这也总是让他想起以前泠夫人要教训她,他也总是和宫朗角一起帮她求情 一想到这儿,就再狠不下心来,最后也只剩口头教育一番了事 直到宫子羽大些时,宫紫商开始带着他逃课、 过了几年,夫子该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便就此请辞出了宫门 只有宫晴雪一人学得七七八八,想着回到角宫也是独自一人,整日里不是在徵宫,就是在羽宫和宫子羽玩耍 宫尚角常年在外与江湖斡旋,宫晴雪都快被宫子羽他们给带跑偏了 那日,宫晴雪正在和宫子羽他们商议,要不要溜出去玩耍 刚商议得正起劲,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宫晴雪不用回头,都知道他又来了,话也不说一句,拉着人的手,将人旋转一圈,扛在肩上准备带回徵宫、 宫晴雪惊呼:“你干什么?” 宫子羽也上前阻拦在宫远徵身前:“徵公子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合礼数!” 宫远徵不屑冷笑道:“哥哥临走前,让我好生照顾她,我自然是要尽职尽责的,你要不信,等哥回来,你去问他便是!” 宫紫商上前道:“不管怎么说,小雪也是女孩子,你这样……就不觉得不妥吗?” 宫远徵趾高气扬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哥 ,哥哥教育妹妹,有何不妥!” 宫晴雪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又惊呼道:“宫远徵,你放开!” 宫远徵拍了拍她的背:“闭嘴!” 说罢便越过他们,径直离开,任凭肩上人如何吵闹,身后之人如何议论,他好似都不甚在乎 宫远徵这个名字在宫门之中,就是一个活的危险代名词 他最擅研制毒药解药,在这一方面他总有自己的理解,也颇有一番造诣,十几岁时,医毒就已经赶超了当年的荆芥与他父亲 甚至还将他父亲研制的百草萃进行改良,比以前更厉害,不止可以解百毒,还能预防百毒的侵扰、 他时常与毒虫毒物为伴,还经常将它们带在身边,宫门之中的侍女见了他,是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甚至连宫子羽他们见了都害怕 在整个宫门之中,能管教于他的也就只有宫尚角一人,就连宫晴雪也只有被他管教的份、 而且宫尚角每次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很好完成,甚至可以说是做的是极好的 所以宫尚角每次离开宫门前,都会叮嘱他照顾一下宫晴雪 故此因为这个特权他对宫晴雪可谓是严加管教,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她离宫子羽他们实在太近 只因他认为且合理的怀疑宫子羽不是宫门嫡系,而是兰夫人在外面和别人生的野种,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自是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 所谓的早产,不过是故弄玄虚,而且宫子羽长得又高又壮,谁会真的相信他会是一个早产儿,他甚至比那些足月而生的长得还要壮, 因此一直对他心生不满,也不屑与他为伍做伴 自从小时候那次,宫远徵将宫子羽骂哭之后,宫子羽便更加不想再与他说话,每对他说一句话,就会被他顶十句回去 宫远徵一张毒舌怼遍全宫门,只要有他看不顺眼的时候,就连旁边路过的狗都要被骂两句,才能离开 虽然宫门四宫之间有些不合,但宫晴雪和他们的感情还是在的 宫紫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宫晴雪是宫尚角的妹妹就对她疏离 而且他们之间的恩怨,从不牵连旁人,但宫远徵不一样 他一直对宫晴雪和宫子羽走得近的事,而耿耿于怀、 第15章 试药 宫远徵将她带回徵宫时,她还在他的肩上又捶又咬的:“宫远徵,你快放我下来!” 宫远徵将人带进屋内,扔在软榻上,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袍道:“现在气性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就连哥哥都不叫了,直接改叫全名!” 宫晴雪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生气道:“你那一点有像做哥哥的样子,而且你就这样将我扛回来,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宫远徵一脚踏在床沿上,手肘撑靠在膝盖上,凑近蹙眉看着她:“我早就与你说过不止一两次,离宫子羽他们远一点,可你却偏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将你强行带回了!” 宫晴雪双手抱胸,站在床榻上,毫不畏惧,先从气势上压下他道:“就算带回,也应该回角宫不是,带我来徵宫算什么,你……你就是想……!” 宫远徵嘴角微微挑起:“想什么?” 宫晴雪坦言道:“你就是想管着我,哥哥都没有这样管过我!” 宫远徵笑了笑,不想再与她过多计较,去到一旁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宫晴雪:“哥哥那是没有时间,而且他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也应当尽职尽责才是,诺~给你的!” 宫晴雪接过看了看,疑惑问:“这是什么?为何给我这个?” 宫远徵背过身,整理着长案上的药物:“你不是说想要个香包吗!我就给你做了一个!” 宫晴雪听着,拿在鼻尖闻了闻,虽然她不是很懂药理,但却依旧在里面闻见了喜爱的栀子花的气味,很是清香好闻 宫远徵知道她喜欢栀子花,特意在夏季时采摘下来,做出来的,特殊保存,香味可以留很久 宫晴雪收到香包很是开心,将刚刚的事完全忘在脑后,站起身来,挂在腰间上前好奇问:“这个季节又不是栀子花开的时候,你为何会有?” 宫远徵只是笑脸回应:“只要我想,就自然难不倒我!” 宫晴雪嬉笑调侃道:“对对对!我们远徵哥哥呢…自然是最厉害的!” 宫远徵真的很好哄,一句夸奖的话,就能让他心花怒放 宫晴雪说着就向着门口而去,被宫远徵一把拉住:“你又要去哪儿?” 她转身看着他,叹口气道:“自然是回角宫了!” 宫远徵:“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人,还不如留下来帮帮忙!” 宫晴雪疑惑问:“我能帮什么忙,帮倒忙吗?” 宫远徵扶额笑了笑,重复了一下最后三个字:“帮倒忙!那倒也不至于” 随后宫远徵便给了她一些草药,让她把那些草药捣碎,所谓是越细越好 宫晴雪见也出不去,也只好留下来帮忙,宫远徵也只是想让她有些事情可做,也不至于整日跑去羽宫找那宫子羽 他就一直不明白,羽宫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让她隔三差五的往那边跑,在他眼里看来 宫子羽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还是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特别有名的那种 她一身浅蓝色泡泡袖衣裙,衣袖边还有些许飘带,白皙纤细的手拿着捣杵,使劲捣着草药,好似和那捣药石钵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过后不久,荆芥因病去世,徵宫宫主的位置就回到了宫远徵的手中 只是还未及弱冠,就要撑起整个徵宫,压力着实也不小 宫尚角不在宫门时,角宫的日常事务也都在宫晴雪手中管理,包括每日开销,还有一些琐碎杂事 宫远徵制作出来的毒药解药,都会定期交付在各个据点,进行出售,只要出起价 而他的毒是怎么做出来的,宫晴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 起初时,宫晴雪还会阻拦他,毕竟拿自己身子试药也不是一件小事,若稍微有一点偏差,命没了都是有的 更何况,他大多炼制的毒药,都是毒性极强的 宫晴雪第一次见他试毒时,也是被吓坏了 当时他全身通红,嘴唇乌紫,额头青筋暴起,还冒着许多冷汗,整个人都软趴趴,奄奄一息的躺靠在地上 长案上摆放着许多凌乱的草药,还有两个空空的药碗 炼药房是宫远徵的专属,没有命令,一个下人都不敢靠近 当时又是黄昏之时,医师们也都赶回了家去休息 周围侍卫巡逻也不会巡到炼药房,顶多就是巡到炼药房前面一点,就直接离开,很难发现里面发生的事 宫晴雪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遭到了刺客下毒,慌乱的进屋将人扶在怀里,伸手探着他的鼻息 急促的将自己身上的百草萃喂给他,刚喂下去之后,他就抓住了她的手 视线顺着上移,对上了他那欣喜微张的眼神,脸色已经恢复了一点 而且在她来之前,宫远徵就已经喝下了解药,躺在那儿也只是因为没了力而已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问:“怎么哭了?” 宫晴雪在他之前抹掉眼角的泪水,撇向一边,带着些许哭腔:“我没有哭!我才不会为了你哭!” 宫远徵轻笑出声:“我又…又没说,你是为了我哭!”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撑着地面,从地上坐了了起来,宫晴雪看着他,好似透过他能看见另一个人 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个往下掉 宫远徵慌乱的给她擦拭泪水,刚擦完,又掉了下来:“你…你别哭了!” 宫晴雪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伸手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似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小小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顺着脸颊落在肩上,湿了一大片 她哭着说:“你…你真的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死了!” 宫远徵很慌,但又有些莫名的开心,那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哭泣,只为担心他的安慰而哭泣 他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一遍遍轻拍的她的背,让她好顺过气来 轻声安慰道:“我是不会那样轻易的就死去的!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嘛!” 宫晴雪见他还在逞强,张嘴隔着衣服就咬在了他肩上、也没用多大的力 宫远徵眉头微皱,也不躲闪,就由着她撒气,用另一边的手,摸着她的头,给她顺着毛 宫晴雪松开他,给自己擦干眼泪,宫远徵也拿出绣帕帮她擦干净 宫晴雪带着哭腔问:“所以,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宫远徵拉着她站了起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试毒……” 宫晴雪很是震惊:“用自己试毒?” 宫远徵摸着她的头,淡定道:“唯有亲身经历感受,才能知道它的毒性有多强,从而对症下药!” 宫晴雪:“可是这很危险的!万一……” 宫远徵:“我自然知道!我既然敢这样做,便自有退路,不用担心我!” 宫晴雪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即便是阻拦他,他也会在暗地里悄悄进行,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做 至少那样,他还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在看不见的地方要来得好 宫晴雪撇过脸,不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后问:“我才没有担心你,我只是……不想徵宫无主罢了!” 明明就是担心,还非得死鸭子嘴硬,宫远徵看她,本想调侃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就任由她去吧 从那以后,宫远徵试毒之时,大多时候她都会在 宫远徵一般白日里很少试毒,总在黄昏,亦或者是在夜间 兴许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囧样,还有颓废至极的样子 对于宫远徵试药,宫尚角也是知道一些,但为了让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知道宫远徵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况且他身上有责任,也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便很少去阻挠于他 第16章 成婚是要的,但要看对方是谁 宫尚角自从开始行走江湖之后,真正呆在宫门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不过每次回来,宫晴雪都会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 因为知道他不爱吃鸡鸭鱼,但为了让他营养均衡,还和厨房的厨子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菜谱,尽量避开这几样,还能使他营养均衡、 所以宫尚角每次回到角宫,都能吃到各种各样不重复的菜肴,有海里的海鲜,还有山里挖的野蘑菇,炖得稀烂的牛腩肉 还有各种各样的粥,数不胜数 宫尚角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宫远徵喜欢吃甜食,宫晴雪俗称杂交食品,啥都吃 不过最爱吃水果,有时甚至还拿水果当主食、 宫远徵总是关心她,一直只在意宫尚角的营养均衡,却鲜少在乎自己……是否营养均衡、 宫尚角从外面回来,那两人得到消息,总会早早的在宫门前去等他 但这次却没有,因为宫尚角一回来,就直接去了羽宫,寻找执刃,好似商议了一些事情、 宫远徵曾派人到雪山寻找出云重莲的种子,寻找了好几年,也只寻到几粒 他用心培育了好久,最终也只有一粒有所成,发了芽 宫尚角回来那日,宫远徵在炼药房制药,宫晴雪也去了徵宫 宫远徵早就看见了藏在长案下的她 宫晴雪刚冒出一点头去看他,就对上了他那双水汪汪得大眼睛 宫远徵挑起一股玩味儿,轻敲一下她的头顶问:“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宫晴雪见被发现,也不再藏着掖着:“这不是哥哥回来了嘛,所以我想……” 宫远徵轻笑一声,双手抱胸调侃道:“你觉得我会告状……” 宫晴雪嬉笑着上前,溜须拍马道:“怎么会呢!我们远徵哥哥,英姿飒爽,天妒英才,是绝对不会做那些事的!” 宫远徵调侃道:“你这马屁拍的,可真够响的!” 宫晴雪恳求的看着他:“所以……?” 宫远徵:“看你表现吧!” 听他说这话,宫晴雪就知道他十有八九是不会告诉宫尚角 以前自己犯错,宫远徵都会帮她隐瞒,但其实宫尚角早就在她附近安排了人,一直在暗中保护 所以他虽然不在宫门,但她所做所为,宫尚角其实都了然于心 宫晴雪虽然娇惯,但每次所犯的错,都是宫门小事,无非就是和宫紫商到处胡闹,和宫子羽溜出门去玩耍 宫门之中,长老们不喜热闹,只觉得聒噪不已,所以过节之时,也只有几个年轻一辈的在庆祝 但江湖总归是年轻人的天下,长老们喜欢清静,就会留在长老院,不参与他们 几个后辈们也鲜少打搅他们,但有时也会派人送一些过节应景的东西,送去长老院,也是代表了自己的一片孝心 那年过年,旧尘山谷之外的市集烟火缭绕,宫晴雪站在最高处,看着旧尘山谷之外的烟花,甚是绚烂夺目 可是宫门不允许放这些,最多过年过节时,让下人将宫门布置一番,就已经算很好了 羽宫,商宫每次过年都能齐家团圆,宫子羽很多时候都会邀请宫晴雪一起 但总是会被她拒绝,几人见也拗不过她,就由着她去 实际上,她是去陪了宫远徵,宫尚角在时,他们还会一起放天灯,向天许愿,虽然知道不会成真,但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他们也会像平常人家一样,吃顿团圆饭,守岁也会守到午夜子时 在他们心里,彼此之间的感情,就是最重要的依靠 三角关系,最为牢固,他们会无条件信任彼此,不管什么事,一直都是 他们已经成为彼此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远处的烟花倒影在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就像是装满了星空,比那烟花还要璀璨夺目 看着看着,忽然肩上一重,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的连帽披风,身后也传来青涩的少年声:“明知道自己受不得寒,怎么还在这儿吹风,也不知道多穿点!” 宫远徵说着,给她系好披风 不说还不觉得,他这样一说,感觉是有些冷,不过有了披风倒也暖和了不少,她指着远方的烟花道:“你看,宫门外的市集上,此刻定是热闹非凡!” 宫远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哪远处,烟火缭绕,市集上燃放升起的天灯,就像一颗颗星星一样,与夜空融为一体 到处燃放着烟花炮竹,烟花发出的巨响,似乎要震开天际,爆炸瞬间,又燃放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像天女散花,像漫天星辰 宫远徵笑了笑说:“等我们成年时,我定带你出去看遍人世繁华,铁树银花……” 宫晴雪轻笑出声:“待你成年,宫门定会给你安排娶妻,到时候你就只会……” 宫远徵打断她:“不会的……” 宫晴雪看着他拈髯一笑:“不会?你是说你不成婚娶妻?” 宫远徵单手搭在她的肩上:“成婚是一定的,但要看是和谁!” 宫晴雪就没听出他的话中意思,只是看着远方淡淡道:“不管你怎么想,总要听从长老安排!亦或是……哥哥安排” 宫远徵反驳道:“我是一宫之主,自是没人能管得了我……” 宫晴雪调侃道:“哥哥也管不了?” 宫远徵听着瞬间闭上嘴,不说话 宫晴雪笑了笑又道:“今年哥哥没来得及赶回,想必此刻定是在那热闹非凡的街市喝着酒,看着烟花,心里也在想着我们吧!真好!许个愿吧!” 宫远徵看着她:“你想许什么?” 宫晴雪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希望哥哥有一天,可以安心做自己,不为宫门,只为自己,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好为他分担一些事务,让他不这样累!” 宫远徵同样也是看着远方:“一定会有这样一天的!” 说完又看着她,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下去吧,这天怪凉的!” 宫晴雪还不想下去,直接坐在房檐上:“我还想再待会儿!” 宫远徵叹口气,坐在她身旁:“那你靠着我,兴许要暖和一些!” 宫晴雪看了他一眼:“这不合礼数,我再待一会儿就下去……!” 宫远徵本就不在乎这些,一把将人搂过,让她靠着自己:“这有什么,宫门之中的传言还少吗,你我何时又在乎过这些!” 宫晴雪听着虽是如此,但还是往下坐了一点,单手扶着他的膝盖,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 既不是很暧昧,也有分寸可言,男女有别还是在他们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宫远徵嘴角上扬,单手抚着她的肩膀,并未多说什么,随后望着那无尽的夜空 漆黑的宫殿里坐着一个女子,她的脸上,身上,还有手中的短剑上,都残留着大量的血迹 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呆呆的望着地板 当初被寒鸦肆带回来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还和云为衫做了姐妹 她们也是这个世上彼此的精神依靠 云雀上前乐观的看着她:“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云雀手心捧着一朵白色玫瑰,放在云为衫眼前,想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其实她不用做什么,云为衫只要看见她,就会开心不少,她接过白花,摸了摸她的头 又看着窗户外的天空 上官浅在此次的训练中又得了第一,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出去完成任务了 寒鸦柒虽然很担心,但总得也要放手让她去做 上官浅虽说不是特别好看的类型,但也算是耐看的那种,尤其是她那一双无辜的眼睛,就算她杀了人站在原地不动,也会让人相信,她杀他,必定是那人的错 日复一日的训练,无锋教会了她很多,教会了她,这世上除了自己无人可信 山谷之外还有个门派,名为‘浑元郑家’他们表面上依附宫门,结果暗地里却和无锋有所勾结 亦或是不是他们和无锋有勾结,而是他们的郑二小姐,郑南衣对他们有所勾结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表面工功夫都做得很好,宫门与无锋都没有发觉他们和两派有所来往 郑南衣爱上了无锋的寒鸦柒,时常为他做事,为他杀人 他也会时常与她缠绵悱恻,把她玩儿得团团转,将她的心,牢牢握在手中 她知道他和她的关系,仅在于任务上的交集,每次缠绵也都是在解决必要的需求,但她依然不在乎,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也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会以悲剧收场 宫尚角不在宫门时,宫晴雪大多时候都是在徵宫解决温饱,只因感觉回去之后也是独自一人,甚是无聊 在徵宫,至少还有宫远徵做伴,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好 为此宫远徵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间房,就在他的偏殿里 在角宫之中,也有专门的一间房给宫远徵而留,有时候他也会在角宫留宿 一来二去,两边都成了自己的家,自然而然就不会在意太多 第17章 进入万象阁 —万象阁— 江湖之中,投靠无锋的不在少数,但不屑与他们为伍想要投靠宫门的也更多 而且在他们投靠之时,宫门都会对其进行一番调查 调查之后的记录,会送回执刃手中,让其翻看一遍,再由执刃分析之后转交至长老院,收进万象阁 万象阁里的人就负责整理抄录,再分文别类,收录归案,整齐摆放以便长老执刃随时翻阅、 万象阁内存放的,不光有江湖外来门派记录档案,就连宫门自己的很多记录都在里面,自然也是包括宫远徵上交的一些毒谱,解药 可万象阁收录的长老年岁已大,势必是要重新找人去负责抄录 最开始,长老心中的候选人有两个,一个是羽宫的宫子羽,还有一个就是角宫的宫晴雪、 那日长老院大殿敲定此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宫子羽会去负责万象阁的事宜,没想到万象阁的管理者会推荐宫晴雪去到万象阁负责事宜 原本就没抱什么期望的宫晴雪一脸懵,看着大殿上的众人,指着自己:“我?” 三位长老虽是对她也有意向,但想也不想的直接宣布,倒也让他们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会让他这样相信宫晴雪能够胜任万象阁的事务 花长老闻言道:“宣管事这样指定人选,可有何缘故!” 宣管事轻咳两声,随后道:“万象阁内做事,需得事无巨细,而且相对来说,女子的心思一般要比男子细心得多!” 宫唤羽看了眼宫晴雪,轻笑一声道:“相对比较之下,我也觉得小雪更能胜任!” 宫远徵双手抱,眼神看着宫子羽,露出一丝嘲笑的意味:“哦~少主就对宫子羽这么没信心?” 宫唤羽:“万象阁内做事,自是要能平心静气之人才能胜任,子羽向来粗心大意,自是胜任不了!” 宫子羽好似有些不服,就算自己不能胜任,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吧,这样他多没面子,轻声唤着:“哥!”企图让他给自己留点颜面 不过宫晴雪上面还有个宫尚角,还需得到他的同意才行,月长老问:“尚角觉得此事如何!” 宫尚角回头看了眼宫晴雪,随后笑了笑拱手道:“小雪自有主意,看她就好!” 话虽这样说,但走个流程还是要有的,谁让他是宫晴雪的监护人呢! 随后几人都看着一言不发的宫晴雪:“小雪可愿?” 宫晴雪上前领命道:“小雪听从长老安排!” 之后宫晴雪便开始在万象阁做事,万象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到处都摆放着书架,上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记录 据宣长老所说,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是将宫尚角在外调查的门派卷宗,整理抄录归档 还有宫远徵得毒谱收藏保存 宣长老也是看她和这两人最近,做起事来也方便,故此才会选她来万象阁做事 宫晴雪去到万象阁的第一日,先是去熟悉了环境 之后又去看了之前的许多整理记录,熟悉操作流程 只需短短几日,她就已经可以简单开始操作、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宫尚角他们回来时带回的卷宗,都还需再抄写一份,原件需要收回库房,也不至于让它成为孤本 万象阁虽有人帮忙,但有些东西还是得亲自处理才行 也因此职务,宫晴雪虽身不在江湖,却也了解了江湖上的许多门派 每次整理那些门派卷宗,都好似在看一个一个的小故事,门派卷宗,无论大小事件,都在其中 万象阁内的后庭处,他们专门还安排了一间休憩的房间 有时忙不过来,宫晴雪便不会回角宫,直接在万象阁内休息 在这世界上,好似就没有宫远徵去不了的地方 门外的微风吹起,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门外树梢上传来,那时宫晴雪还在点着蜡烛,抄录一些卷宗 听见声响,她拿笔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瞟向窗外,嘴角勾起绽开一抹笑意,随后又低头继续抄录 她坐姿端正,无论是拿笔的姿势,还是坐下的姿势,都和宫尚角如出一辙,到底是他调教出来的人 一切东西都好像刻进了骨子里 书写的字,却和宫远徵的笔迹差不多,大概是少年时模仿所致,一时也改不过来 门没有关,宫远徵从门外进来,见人未动也没抬头,直接去到她身边,栖身坐下 宫晴雪这才抬头去看他,笑脸盈盈道:“私闯长老院,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罚跪地窖的!” 宫远徵嬉笑道:“天色已晚,我妹妹已经几日都未曾回家,我就想来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宫晴雪抄录完最后一行,将笔轻轻放下,盖上万象阁独有的印章:“你现在看到了,你妹妹刚来万象阁,还不是很熟悉,动作就慢了些,自然就落了个加班的下场!” 宫远徵假装思考了一番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呢,事情可以明日再做,可要是饿着我妹妹了,那事可就大了!” 说着他已经剥好一颗甘草糖,递到了宫晴雪的嘴边,她想伸手去拿,他却不肯,让她张嘴送了进去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双唇,在心里泛起一圈涟漪 宫晴雪不甚在意,低头将卷宗收起来,放在一旁:“好了,听远徵哥哥的,明日再弄好了!” 宫远徵嘴角微扬,吹灭了桌案上的长明灯,刚起身,宫晴雪就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被宫远徵及时扶住 他关心问:“怎么了?” 宫晴雪抿嘴道:“有些腿麻!” 宫远徵当即背对着她,蹲下身来:“上来……” 见宫晴雪还在犹豫,往后一下挽住她的腿弯处,使其惯性趴在他的背上 站起身时,还往上颠了一下:“回家!” 走时还能腾出一只手,将门关上,为了方便长老随时取书,万象阁都有值班守夜的人负责专门看守 宫晴雪并没有搂他脖子,只是单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隔在胸前,使得两人没有贴的那样紧:“我只是腿麻,一会儿就好了,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走!动一动也是好的!” 刚出长老院,宫远徵便将人放了下来,一起往角宫方向而去,两人都未曾提灯,但月光却已经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宫尚角已经等了他们良久,所做的菜肴都是宫晴雪之前设计的菜谱做的 虽然看似很素,但这其中确实内藏乾坤,菜上浇灌的汤汁,炖汤所放的药材,还有夹肉的茄饼 为了让宫尚角吃点荤食,宫晴雪之前在这儿上面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即使身在万象阁,也会在宫尚角回来时特意安排厨房,要好好准备 毕竟出门在外,时时提心吊胆,防左防右准是没好好吃饭,回来了那就不能马虎了 第18章 留宿 宫尚角一身黑色棉绒睡袍,左肩处用金丝刺绣这月桂花纹 进屋时正中的墨池已经被换过一次水,里面清澈见底,烛光的照耀下,还能清楚的看清墨池底部的黑色纹路 墨池之上有一个长案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书籍和未来得及处理的公务、 长案一角摆放着一个带刺的仙人球,那时前几年宫晴雪送给他的 当时的她说:“哥哥就像这个仙人球,外表坚强带刺,内心却相当甜蜜,孤独的坚强!花开时却温柔含香、” 此后那个仙人球便一直摆放在那儿,开过一次又一次的花,陪过宫尚角一个个的夜晚 宫尚角想起来时,也会往里浇灌一些水,只需一点,它就能活过整个季节 墨池右边是宫尚角休憩的软榻,上面的棉被是刚换的 左边越过栅栏,便是一个矮桌长案,此时上面摆放着许多菜肴 圆形窗前,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个松针树盆栽 宫尚角的佩刀就摆放在那儿 矮桌前的三人,正在端着饭,互相给对方夹着菜 宫尚角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宫晴雪,严肃道:“我听宣管事说,小雪现在都不怎么按时吃饭了!” 宫晴雪怔愣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道:“他们总是喜欢将小事夸大,其实……” 宫远徵出言道:“那就说明确有此事了!” 宫晴雪反驳道:“没有……我…有吃水果的!” 宫尚角放下手中碗筷,严肃的看着她:“水果能当饭吃吗?” 宫晴雪委屈低下头道:“不能!” 宫尚角看着她,轻叹口气道:“下次别这样了,好好吃饭!” 说着还给她夹了一块茄饼:“多吃些!” 吃过晚膳,三人坐在一起喝着宫远徵特意调配的安神茶 桌案上放着棋盘,两人对立而坐,双指捻起棋子,放置棋盘之上 宫尚角对于宫远徵的落子之处,总有办法应对,相反宫远徵每次都要想半晌 过了良久,棋盘上的胜负显而易见,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犹如大军压境,毫无生还可能 宫晴雪仔细分析道:“所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说的就是你!” 宫远徵嘴角挑起:“你又懂了!” 宫晴雪捻起他之前落错的白子:“局外人,总会看得清楚明了一些的!” 宫远徵继续道:“所以宫门之中你……” 宫晴雪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宫门之间的争斗,问她是否也想做个局外之人 想到这儿,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与他,便想着法的扯开话题:“哥哥这次在外面过年,可有看到漫天烟花,还有热闹非凡的市集!” 宫尚角见她话题转得生硬,不由得轻笑出声:“自然是见到了!这次遇见一些江湖故交,所以才会耽搁回来的路程!” 宫远徵见她不想回答,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收了起来 宫晴雪关心道:“哥哥总说江湖之中人心险恶,哥哥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宫尚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些哥哥都知道!” 宫晴雪起身:“时候不早了,哥哥早些休息!” 宫尚角朝她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宫晴雪便不停歇的出了房间,金复依然像以往一样,守在宫尚角房间门口,等待随时召唤 后院的月桂树上,还挂着许多桂花,已经被采摘过一轮,做了糕点,还有桂花精油 为了能辨认宫尚角的书信,他每次墨研的时候,都会在里面加上宫晴雪给他制作的月桂精油 那精油,是宫远徵和宫晴雪一起给他制作的,工艺顺序相当复杂,里面还参杂了别的药物 让人极难伪造真假 月桂花虽少,但依然散发着独有的香味 她看了眼挂在天边的银月,飞身上了屋顶,栖身坐下,微风撩起她的长发,蓝色得发带随风飘扬,耳边响起清脆且又熟悉的铃儿声、 她脸上出现一抹微笑,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来了:“今夜不回徵宫吗?” 他栖身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道:“不回了,今晚我想留宿角宫,可以吗?” 宫晴雪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问的,角宫也是你的家,想留就留,不用问!” 宫远徵说着伸手去指着月亮:“你看……!” 话音未落,便被身旁的人抓着手说:“老人都说,不要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的!” 宫远徵嘴角微扬:“你还信这个?” 宫晴雪眉头微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宫远徵听着只单单回了她两个字:“歪理…” 她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过了良久,困意袭来,宫晴雪站起身来道:“早些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说罢便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正准备去拿睡袍,就看见里又多了几件新添的冬衣,宫晴雪知道,不是宫尚角,就是宫远徵给她定做的 宫门的制衣坊内,每个人的尺寸都有,只需说一声,亦或是拿着自己喜欢的布料,去交给他们就好 他们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往她房间内添置各种东西,到了一定时间,就会给她更换家具,他总是在外人面前扮演得很精明,对于自己的事,却总是一塌糊涂 在宫尚角心里,宫门利益永远都是第一顺位,家人排在第二位,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永远排在最后 宫晴雪欣喜之余,也深深叹了口气,拿出常穿的睡袍,去了后院浴池沐浴 她也不知道这个浴池是什么时候修缮的,只记得打她记事开始,它就已经在这儿了 使用年限很长,已经修缮过好两次,却从未动过根基 在这儿浴池之中,承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还记得那池子的红色,宫晴雪光着膀子在水里游来游去,像条鱼一样,时不时扑腾两下,溅了泠夫人一脸水 还记得她调皮的将花瓣贴在泠夫人脸上,她们在浴池中嬉笑打闹,互相给对方泼水 所有美好的回忆仿若就在昨日,当时有多开心,失去之后就会有多痛苦 回到房间之后,安神的熏香已经点燃,白色的烟雾顺着窗口飘出去,犹如一个飞舞的精灵 明明还是寒冷的春季,身旁却像有个暖炉围绕包裹着自己,温暖至极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贴得更近 突然她猛然的一颤,好似做了什么噩梦,那只放在她背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摸着她的头,沙哑的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有哥哥在这儿,不怕!” 怀里的人好像能听见似的,顷刻间便静下心来,剩下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还有那看不见的一滴泪,从眼角轻轻划过 第19章 大打出手 醒来时,偌大的房间,就只剩自己一人,仿若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洗漱之后,宫远徵拉着人去用了早膳,不然她又要空着肚子去万象阁 简单喝了碗粥,又吃了两颗蛋,宫远徵习惯性的将蛋清分给她,蛋黄自己拿走 宫尚角就看这两人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脸上绽开一抹笑意,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用过早膳,就准备去万象阁,宫远徵在后山处有一块药蒲,里面种满了各种奇珍异草 他要去打理一番,和长老院顺路,两人便一同前行 到了万象阁,宫晴雪像往常一样抄录着卷宗,刚弄好一摞,又被送来一摞 宫晴雪看着那送来的一摞卷宗,叹口气问:“后面还有多少?” 那人回应道:“雪小姐,抄录完这一摞,就没有了!” 将整理好的卷宗归档之后,刚要坐下歇息一会儿再继续时,门外慌里慌张跑进来一个侍女 宫晴雪伸了伸懒腰,不耐烦道:“长老院内,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侍女顾不得许多,急切开口道:“雪小姐,徵公子和羽公子在药圃打起来了……!” 宫晴雪眉头蹙起,没有片刻犹豫,夺门而出、 很快到达现场,只见药圃之中,金繁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 两人剑拔弩张,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周围传开,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很快宫紫商也赶了过来:“我得到消息就过来了,这是怎么了!” 宫晴雪上前挡在宫远徵身前:“到底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 宫子羽眉头紧皱,嘴角还有眼尾都被打肿了一块,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宫远徵:“你问他啊,我不过就在这儿站了一下,他突然发疯似的就过来将我推倒!顺势还给了我一拳,我冤不冤啊!” 宫远徵还想上前,被宫晴雪一把抱住,却还在指着他说:“不过站了一下?就能这么精准的踩死我的花!你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找茬!” 宫紫商问着:“什么草,这么珍贵!” 宫远徵听着更是生气:“那是我的花,幽蓝藤花!” 宫紫商和宫晴雪对视一眼,转头看向那被踩碎的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脚印 刚想开口说着什么,就看见远处走来两个侍卫,手上的黄玉很是醒目 宫紫商看着宫晴雪问:“怎么会惊动黄玉侍,难道长老……” 宫晴雪叹口气道:“我是从长老院过来的,想必三位长老应该也是接到了消息!” 黄玉侍来到几人身前拱手道:“公子,小姐,三位长老有请!” 宫晴雪淡定道:“带路!” 随后黄玉侍便带着几人前往长老院,两人却还是一股不服输的劲,为了防止路上再打起来,宫紫商和宫晴雪努力将两人分隔得远远的 宫远徵还在回味刚刚那个拥抱,伸手小心牵着她道:“你不该来的!” 宫晴雪看了眼他,抿嘴笑了笑:“我好不容易才可以抓住管你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 宫紫商在身后嘀咕:“你说你没事去药圃干什么,明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为何还要去招惹!” 宫子羽委屈道:“我就到处逛逛,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他推倒了!” 宫紫商叹息道:“早知道会闹成这样,我就不来了!” 宫子羽看着她,没好气道:“见异思迁……“ 宫紫商一脸懵:“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宫晴雪见他难过,甩开他的手,就在他发愣时,又挽着他的胳膊道:“花没了可以再种嘛,打人又解决不了问题!” 苦口婆心拍拍他的手又道:“他踩了你的花,你也将他打伤了,也算一报还一报,够本了!” 来到长老院,三位长老正坐高堂,宫唤羽,宫鸿羽都在,宫尚角还未赶来 几人进屋就跪了一地 虽然是跪着,但也是端端正正,丝毫没有丢了仪态 花长老怒声道:“宫门嫡系,为了一朵花,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宫远徵知道宫尚角他们都很尊敬长老,便不敢反驳 宫子羽却委屈巴巴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朵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 宫唤羽在一旁打断他:“子羽……” 宫远徵听着愈加来气,转身生气道:“对于你来说是一对普通的花,可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宫子羽:“重要你不养在自己屋子里,要养在药圃里!” 宫远徵:“我养在哪里,关你屁事!你个蠢货,你懂什么!那……” 花长老见他们争论不休,怒声呵斥:“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月长老看着几人问:“谁先动的手!” 宫子羽和宫紫商听着,通通都指向宫远徵道:“是他先动的手!” 几人看着宫子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不知宫远徵身上暗暗的也受了伤 花长老:“不管怎么说,先动手的就是不对,上家法!” 宫门家法,轻一点就是去跪地窖,像这次宫远徵他们大打出手,就要挨鞭子 侍卫很快就从后庭拿了一根长长的鞭子出来,是用牛皮做的,很是粗壮 这要是打下去,不得脱层皮 宫晴雪连忙阻拦道:“等一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子羽哥哥先惹事,远徵哥哥怎么会无故动手!” 宫鸿羽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说:“那就两人一起罚!一人九鞭子!拖下去!” 殿上的大人物都开了尊口,侍卫只得将两人带到长老院外面,开始惩戒 宫子羽穿着厚重的披风,可宫远徵穿得却是很单薄,宫鸿羽好似见到了不公平,两鞭下去之后,让宫子羽脱掉了披风 鞭子一鞭一鞭落下,打在宫远徵什么背上 就在最后几鞭时,宫晴雪看不下去,一下上前扑在他身上,重重的一鞭当即落在了她的背上 宫远徵诧看着她吃痛得模样,一双玉臂将人护得死死的 宫子羽也同样震惊的看着她,一条鲜红的血印像花一样在身后绽开,可见侍卫用了多大的力,亦或是鞭子本身的力量就很强 宫尚角恰好赶到,所看到的就是宫晴雪抱着宫远徵,背上还有一条鲜红的血痕 雪长老当即出声阻拦:“够了,罚也罚过了,可以了!” 宫紫商听见够了,立刻上前,将宫晴雪从宫远徵背上扶起:“你在做什么!他们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可你……” 宫晴雪半开玩笑:“我也皮糙肉厚,没什么事!” 宫尚角震惊的看着她背上的血红印,想伸手去摸,又不敢收回了手 宫子羽被执刃带了回去,大概还要被教训一通 宫紫商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馆,在内间细细给她上着药,另一边宫尚角就在给宫远徵上药:“哥,是他先踩的我的药!” 宫尚角叹口气问:“那药很重要吗?” 宫远徵回应道:“那是给小雪种的药引!可以缓解她的寒疾之症!” 宫尚角细细上着药,虽然不是很严重,但鲜红的血印,让人看了也着实心疼 小雪每次寒疾发作,都会伴随腹痛,每次都会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若是再遇见来癸水那几日,更是疼痛难忍,疼得冷汗直冒,有时还会出现呕吐症状,虽有缓解的药,但喝下去又会吐出来,完全起不了作用、 甚至疼晕过去,也是有的 这样想来,他倒是能理解宫远徵为何要动手,如若是他,宫子羽可就不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了 宫尚角又问:“药……还有吗?” 宫远徵:“有是有,但开花能用的就那一朵!” 宫尚角:“若是重新种,要等多久?” 宫远徵小心翼翼答道:“半年多一点!后山的土壤正适合,徵宫湿气重,种不活,我选的那个地方,日日都能被阳光普及,雨水浇灌,最适合不过,可惜被那个蠢货给糟蹋了!” 宫远徵越想越气,要不是宫尚角将他按住,他都能跳起来 第20章 雾姬来探望 宫紫商很快给她上好药,关心道:“你啊,下次可别再这样鲁莽了!这多疼啊!他们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可你……” 说着还点了点她的头 宫晴雪委屈撒娇道:“我知道了!” 徵宫之中,宫晴雪留有换洗衣物,身上那件,被扔在一旁,背后破了一条口子,也是穿不了了 有金龙胆草入药,便不会容易留疤 为了方便照顾,宫紫商留在了徵宫 之前宫晴雪第一次来癸水之时,她还不懂这些,心里很是害怕,肚子也是疼到不行 又因为是私处,她面对两个男子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记得以前宫紫商和她说过这事,雾姬也曾多次提醒过,若是来了,一定要告诉身边的嬷嬷,亦或是宫紫商 但身边照顾她的嬷嬷不在了,她又不放心侍女,就一个劲的要让宫紫商过来 两个男子不知所措,最后也只能顺应她的要求,叫来了宫紫商,那段时间也是宫紫商帮着照付过来的 由此两姐妹的感情深一点,走得近些,也在所难免,宫尚角虽然觉得宫紫商没规没矩,但看在她同宫晴雪交好的份上,也是很尊敬她,向来很少找她麻烦 相对宫子羽,他却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觉得他完完全全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上完药之后,又逢癸水来临 宫晴雪疼得直冒冷汗,在床榻上缩成一团,医毒双绝的宫远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宫紫商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按照雾姬夫人给的方子,熬了一锅莲子羹,虽然有效,但却不大 最后她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真的只是睡了 但不管如何,休息一下总是好的 宫紫商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卧床的父亲要照顾,徵宫也是不能久留 弄好之后,便匆匆离去,但好在宫晴雪已经睡着,也不用担心什么 羽宫那边果然猜的没错 宫子羽回去就和宫鸿羽大吵了一架,还被罚去跪地窖,不过好在有宫唤羽和雾姬夫人说情,跪了两个时辰就被放了出来 宫唤羽在一旁细细安慰宫子羽 雾姬夫人就在宫鸿羽哪里,替他说情,让他少生些气,从中慢慢调节:“别气了,子羽也是懂规矩的!” 宫鸿羽:“懂规矩?懂规矩的话,他就不会违反家规,大打出手!我就不明白,他去惹那宫远徵做什么!” 雾姬夫人给他倒茶,让他消消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罚也罚过了!也该消气了吧!” 宫鸿羽对他这个儿子,有愧疚,又有无奈,一想起他的母亲兰夫人,就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只得深深叹口气 宫唤羽也给他上了药,见人气呼呼的模样,属实好笑:“还气呢!” 宫子羽眉头紧皱,想起今日的场景问:“小雪她……” 宫唤羽嘴角一勾:“放心吧,别忘了,她还有两个疼爱她的哥哥呢!而且紫商已经去过了,不用担心她!” 宫子羽深深叹口气,想起今日她一下扑在宫远徵的背上,替他挡下鞭子的时候,心里属实有些嫉妒他 同样都是哥哥,待遇为何却是天差地别 雾姬夫人安抚好那边,又要到宫子羽这儿来看看,两边都不耽搁 知道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来时还给他带了喜欢吃的糕点,爱屋及乌的宠着他 宫子羽起身迎接:“姨娘!” 宫唤羽见她来,便退了出去,让她们好好聊聊 徵宫那边,宫晴雪连饭都没吃就趴着睡着了,宫远徵就守在她的身旁,有什么事也方便照顾 想起今日的事,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心里责怪自己护不好她,当她扑上来的那一刻,心都漏了半拍 想去抚摸她的背,又怕弄疼她,而不敢上手,只得轻轻摸着她的头 看着床榻上的人,很是心疼,但又有些莫名的开心,他的小团子,心里还是有他的 伸手抚平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心里想着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转眼间都长大了 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成人,起初的小团子,到现在的小雪,一步一个脚印,他也算参与了她的人生,他还想在她的人生留下抹不灭的记忆 宫晴雪不喜欢他叫她小团子,总感觉在叫猫狗,宫远徵叫过几次,也没在叫 不过有时也会以开玩笑的形式叫出来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夜,他在她榻前也守了一夜 清晨起来时,早膳已经做好,还特意放在了床榻前,边上还有一小碗红糖姜茶,是给她暖胃用的 一夜过去,小腹也没第一日那样痛了,但还是只想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就连吃饭,都懒得张嘴,好像只有卷缩起来,才能好受一些 宫尚角来徵宫看她,见早膳一丝未动,有些生气来到床前,本想说她一说,但看见她疼得卷缩在一起 倒也知道了她为何不想吃,一心扑在肠胃上,那还有胃口吃饭呢! 女孩子嘛,娇惯一些也是正常,哄哄就好了:“小雪,起来吃点东西!” 宫晴雪睁眼看他,又闭上眼睛,忍痛道:“哥哥,我不想吃这些!” 宫尚角轻声问着:“那小雪要吃什么,哥哥让下人去做!” 说不想吃,哥哥肯定会担心的,宫晴雪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吃银耳红枣枸杞汤,可以吗?” 宫尚角嘴角上扬,摸着她的头道:“哥哥去弄,你等等!” 刚要出门,就遇见来看望的雾姬夫人,行一礼:“雾姬夫人,怎么来了……” 雾姬轻微点头:“我来看看小雪,她……” 说着她顺着宫尚角的视线看去,只见宫晴雪缩成一团,上前关心 宫尚角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就离开了房间,去准备吃食 雾姬栖身坐在床榻前关心道:“怎么痛成这样?” 宫晴雪睁开眼看她,忍痛坐起身来:“我没事,就是来了月事,小腹疼,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雾姬拍了拍她的手:“你本就是阴寒体质,更应该好好调理才行!” 宫晴雪绽开一抹笑意:“远徵哥哥给我做了很多补药,一直在用,可就是没什么起效!” 雾姬轻声道:“你这都是老毛病了,得慢慢来,急不得一时!” 说着她又从一旁拿出两串糖葫芦,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递给宫晴雪说:“小时候,你和子羽就喜欢吃我做的冰糖葫芦,说什么吃甜的心情会变好,尝尝,这次是专门给你做的!” 宫晴雪惊喜的看着她:“好久都没吃雾姬夫人做的糖葫芦了,馋死我了!” 说着便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不粘牙,外面的糖衣还很脆 突然想到宫子羽也被罚了,关心问:“子羽哥哥没事吧!” 雾姬给她捋了捋碎发,以防吃到嘴里:“没事,他又高又壮的,受点伤也没什么,不用担心!” 宫晴雪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这时,宫远徵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拿了换洗的衣裙,进屋就看见雾姬和她有说有笑 完全将自己和她说过的话抛在脑后,上前将衣裙挂在一边,栖身坐在她另一边的床榻上、看着雾姬轻微点头,也算是行了一礼,给她诊了诊脉 雾姬见状,轻微一笑,知道宫远徵不待见她,便不在这儿碍他的眼:“那我先回去了,小雪好好休息!” 想着以前,宫远徵往她花园里撒药,引去许多昆虫,将兰花啃吃得乱七八糟 雾姬虽然表面说着没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毕竟那可是兰夫人最爱的花了 第21章 进山采药 宫晴雪礼貌性笑着将人目送出去之后,回头看着宫远徵那张铁青的脸,陷入了沉思 张嘴转移注意力,微笑关心道:“你……还好吗?” 宫远徵转身看了眼一旁的糖葫芦,将它拿走放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我没事,少吃甜食,蛀牙!” 宫晴雪原本还想问问到底什么奇花,会让他和宫子羽打起来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罚也罚了,东西也没了,还是不提为好 宫远徵说:“不过几鞭子的事,我还受得住,下次别再这样了!” 宫远徵只觉得那一鞭子不是打在了她身上,而是打在了他的心尖儿上,比起身上那几鞭,这一鞭才更加让他痛彻心扉 可眼前的人还在开着玩笑,活跃气氛:“还有下次呢……!” 宫尚角端着银耳从门外进来:“自然不会再有下次!” 他来到床前,将银耳放置一旁,盛起一碗递给她:“已经不烫了,吃点儿……” 宫晴雪左看看,右看看,一双桃花似的双眼笑成月牙形,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嘴角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看了就要陶醉在里面 她的肌肤莹润如玉,一双玉手纤细修长,轻轻接过宫尚角手中的银耳汤,心里暗暗窃喜道:“真好……” 宫远徵一身银色长袍,仔细一看面上还有一层薄纱,他嘴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好似在关心,又好似在调侃:“都疼成什么样了,还觉得好啊!” 宫尚角喜爱玄色系衣袍,常穿的衣物都是以深色为主,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却给人一股成熟老练的感觉 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给人一种强大的气场,似乎全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外人面前,他的眼神总是透露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但在此刻,却只看得见无尽的温柔 他嘴角上扬,面上全是笑意:“小雪可以说说,为何觉得好……” 宫晴雪一口喝掉大半碗银耳,轻笑道:“两个哥哥都在身边,难道这还不好嘛?” 坐在两边的人对视笑了笑,宫尚角轻点她的额头:“你啊,惯会哄人开心,哥哥还有事要忙,你先歇着!” 说罢便离开了徵宫,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宫晴雪将剩下的银耳喝完,宫远徵伸手帮她擦拭嘴角遗留的水渍:“慢点吃!” 宫晴雪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了了一下,放在一旁 想着昨日的抄录还未完成,刚想起身就被按住,身后人问:“你是想去哪儿嘛?” 宫晴雪答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昨日万象阁的事务……” 宫远徵将人按回床榻:“万象阁那边,已经说过了,等你好些了再去!再说了做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吧!” 宫晴雪叹息道:“可是……” 宫远徵打断她的话,盛着汤道:“别可是了,昨夜到今早就没吃什么,再吃点!”说着就舀起一勺汤,递到嘴边 宫晴雪看了眼,疑惑问:“这汤是甜的,你不是说甜食要少吃嘛!” 宫远徵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这…这不一样!” 宫晴雪看着一旁的糖葫芦,指着旁边的糖葫芦问道:“我想吃那个……” 宫远徵转头看了眼,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道:“不行,少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宫晴雪拉着他的胳膊,企图用撒娇的方式让他妥协:“我就吃一串,不吃就浪费了,而且那也不是来历不明啊!” 宫远徵笑了笑,就在以为他会同意时,他又来了个反转:“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张嘴!” 宫晴雪听话张嘴,吃着他喂的银耳,眼睛 却看着糖葫芦,垂涎三尺 喝完后,门口的侍女进来收拾一下 宫远徵顺势将糖葫芦也一起递给了侍女,让她们一同带下去 宫晴雪极快的拔下一颗放进嘴里,随后挥挥手,侍女见状,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宫远徵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眼睁睁看着宫晴雪将那颗糖葫芦吃了下去 一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个花栗鼠一样,看着又好笑又可气 宫晴雪回过头就看见他微皱的眉头,挑衅的冲他挑了挑眉 随后起身去到衣架旁,回头看了他一眼,宫远徵心领神会的出了房门 换好衣物后,宫晴雪也打开房门,一身碧蓝纱衣长裙,瀑布般的秀发被发带绑在身后 万象阁那边今日也不用去,想着反正也无要事,就随着宫远徵一起上山采药 背着小背篓,拿着小锄头,走在上山的小路上、 旧尘山谷常年被毒瘴笼罩,后山的奇珍异草,剧毒植株,蠹虫什么的,应有尽有 因吃过百草萃,这些毒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对于宫远徵来说,就算那些深埋在泥土里的树木梗系,都是一种很好的药引 路边他随时都能看见一些可用的草药,宫晴雪不认识,只觉得那是杂草 除非是让她看见感兴趣的花草,她才会停下脚步端详一二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两人的身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在树林中穿梭 阳光虽好,但因为云雾的关系,后山确有一种看不清路的感觉,透过阳光形成一种雾气,在林中形成一团团迷烟 林中时不时传出鸟鸣,飞虫在杂草里飞来飞去,却极难近两人的身 旧尘山谷毒瘴严重,里面的昆虫鼠蚁,也有很多,故此徵宫之中专门调制出一种熏香,无色无味,夜间时点燃放在走廊,薰了衣物,昆虫鼠蚁就再也不敢近身 林中时不时刮起一阵风,身后的长发吹到了身前,宫晴雪摸了摸身后的长发,好似掉了什么东西,正在四处寻找着 看着身后远处,挖着草药的宫远徵问:“远徵哥哥,你看见我的发带了吗?” 顺滑如瀑般的秀发,铺满整个后背直到腰间,又黑又亮,将纤细的腰肢全部挡住 宫远徵挖完草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来到她身旁,往身后看着说:“应该是掉在了来的路上,若是去找,肯定也是找不回来了!” 女子看着身后来的小路,除了杂草还是树木,发带很长,还是蓝色的,按道理来说,掉在路上应该很显眼才对 不过掉了的东西一般都是找不回来的,这她想想也认了 从怀里拿出一条细细的带子,转身想要重新绑一下,可带子太细,不好绑,有些滑 宫远徵见状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细绳:“我帮你吧!” 第22章 阁下何不闻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宫远徵在路边扯了一点杂草叶子,在手中搓了搓,手心就变得干干净净 五指穿过发梢,像大梳子一样,抓着厚重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绑着 风吹过,发间的栀子花香飘进鼻腔,沁人心脾,这是他特意给她单独调制的,将头发洗干净后再抹上去,会留香很久 洗了好几年,发梢都开始有些自带香味 心情可以改变一切,甚至转移注意力,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草药装满了小背篓,两人正准备往回走时,宫远徵又看见了钟意的草药 但却长在崖壁按,好不容易抓到,却被上面的倒刺刮伤了手心 血在手心积成血洼 宫晴雪随手在宫远徵的背篓里抓了一把草药,递给身前的人 宫远徵好奇的问看着她的操作问:“你在做什么?” 宫晴雪天真的回应:“画本上不是说,受伤了要用草药敷上吗!你快嚼碎它!” 宫远徵有些无语:“那也不是什么药都行的,你拿的这个有毒!” 说着还四处看看,指着她身后远处的一棵草药说:“你去把那棵草拔下来!” 宫晴雪照做:“然后呢?嚼碎吗?” 宫远徵无奈的笑了笑:“不一定非要嚼碎的,其实搓碎也行,但是嚼碎,混合唾液效用应该更好!” 宫晴雪听着,将根部和外面几层去掉,抖了抖灰,见干净一些之后,转身一把塞进嘴里,将其嚼碎,又吐在手心 转身拉过他的手,涂抹在手心说:“虽然有点恶心,但你也别嫌弃!效果好就行!” 为了不让草药中途掉落,她还拿出怀里的手绢,将其围绕一圈,捆绑在手心处 宫远徵嘴角浅浅上扬,轻声道:“不嫌弃!” 看着手上的手绢入了神 明明刚刚还朗朗乾坤,突然之间,乌云密布,好似要下雨一般 两人踏着脚步,往回赶 果不其然,刚回到徵宫,天空开始下着绵绵细雨,滴答滴答的落在房檐 落在徵宫门前的碧水湖里,里面的鱼儿,被惊动,窜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进入医馆,两边分隔开来的小屋里,摆满了药柜药架,什么名贵药材都摆放在其中 药架上的瓶瓶罐罐更是数不胜数 通过医馆走廊,来到后院处,在哪里,围挡这一个小棚子,里面养着一棵花 听宫远徵讲,里面种的是出云重莲,极其珍贵罕见,不仅能使人功力大增,还能医死人肉白骨 是前几年他派人在雪山深处寻找到的,培育良久,就开出了这一朵 这花本已经在世间消失,被他找到且种了出来,属实让人佩服不已 为了种它,还专门搭造了一个小棚子 看着隐隐泛出的蓝白光,能清楚看到中间开出一朵小白花,极其好看 宫远徵将草药送回炼药房,回屋换了身衣裳,将手中的手绢拿了下来,换成纱布,手绢被放进了抽屉里 换衣时,他从怀里拿出一根蓝色发带,卷在一起,放在鼻尖闻了闻,隐隐还能看见,发带一角,用金线勾勒出一个‘雪’字 他歪嘴笑了笑,随后放在了枕头底下,极快的换好衣服,出了门,和宫晴雪一起打着油纸伞,去了角宫 一路上,宫远徵将伞向宫晴雪那边歪了又歪,生怕她被雨淋着一点儿,但自己的大半肩膀却都露在了外面 其实宫远徵挺喜欢和她在雨中漫步,因为这样,她就会主动靠近自己,自己也有合理的借口可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宫尚角在宫门时,两人都会去陪他用膳,无论早中晚,都会一直一起 屋里的人好似知道他们会来,已经准备好了饭食,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知道她不舒服,还特意准备了参汤,盛起一碗递给她:“可有好些……” 宫晴雪眉眼弯弯,接过喝了一口说:“已经好多了!” 宫尚角面上绽开一抹笑意,看了眼宫远徵道:“看面色确实好了不少!有远徵在,果然好得快!” 外面的雨还在稀里哗啦,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 外面的树被吹得直不起腰,依稀还能看见风的形状,门口屋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后院的月桂花,被雨水打得满地 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应该也没有无锋再行动了吧 此前已经有好多无锋闯入宫门,要不就是被乱箭射死,要不就运气不好遇见宫远徵,拉到地牢一顿折磨 宫晴雪看着下棋的两人,手上捧着热茶,细细品尝,问出了一个让两人都瞠目结舌的问题:“哥哥,你知道万花楼是个什么样地方吗?” 宫远徵听见明显一顿,指尖捻起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转头诧异的看着她 宫尚角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宫晴雪不以为意道:“我就好奇,子羽哥哥一和家中闹不愉快,就往哪儿跑,哪儿是不是很好玩儿啊?我……” 宫远徵立马出声打断:“烟花柳巷之地,脏乱不堪!岂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宫晴雪听见他这样说,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既然这样,那宫子羽为何还要去,想来应该不是宫远徵说得那么不堪,他只是吓唬她罢了 等有时间定要偷偷溜出去,亲眼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让他如此留恋往返 宫晴雪:“烟花柳巷?可子羽哥哥说的是听曲品茗!” 宫远徵调侃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宫晴雪疑惑道:“为何不信!” 宫尚角双指捻起他掉落的棋子,重新递给他道:“总之,这地方不是你们女孩子该去的!以后也别问了!” 宫晴雪更加好奇:“既然有专供男子玩耍的,那就……哎呀……你干嘛!!” 话音未落宫远徵就敲了敲她的脑袋,顺势捏着她的脸:“你是和宫子羽呆一起久了,蠢货性子是被传染了是吗!整日竟想这些有的没的!” 巴掌大小的脸蛋,带着些许婴儿肥,两边脸颊上的肉被他捏成两个小窝,圆乎乎的桃花眼直直看着他 嘟起的嘴里细声委屈道:“远徵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也不问就是了!” 宫远徵见人服软,变本加厉道:“还有,以后少和宫子羽来往!” 宫晴雪自然是不会同意的,眼睛望向一边看戏的宫尚角,委屈向他求助,却也只看到他笑着摇了摇头 宫远徵直接将人的脸掰了回去:“嗯?” 宫晴雪抿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嘛要分得这样清楚!” 宫远徵还想说着什么,被宫尚角抢先一步道:“好了,总之自己注意分寸就行!” 宫远徵听宫尚角发话,只好松开她,嘴里重复一遍宫尚角的话:“记得注意分寸,别没大没小的!” 宫晴雪迅速起身,朝他做了个鬼脸道:“阁下何不闻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宫远徵眉头一皱:“哎!!你……” 刚说出一个语气词,人就脚底抹油,逃似的跑跑出去 只听身后人抱怨道:“哥,你看她……” 此时金复也刚好完成宫尚角交代的任务归来, 一进一出的两人,正好装了个满怀,雨天路面湿滑滑,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宫晴雪更是被吓得差点后滑摔倒 幸得被金复一把拉住,才幸免于难,刚准备顺着金复的手扶稳站好 突然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被宫远徵拦腰打横抱起,双膝并拢,自然搭在他手臂上 宫远徵转头看了眼金复,抱着人就往门外走,理都不理他 金复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后背腰间好像还别着一个竹筒 就在他发懵的时候,屋里的宫尚角皱眉叹息道:“事情有眉目了!” 金复这才进屋,看了眼刚刚拉住宫晴雪手腕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头低得就差埋进胸口处了 不过终究是跟了宫尚角这么久的侍卫,很快就镇静下来,拱手道:“是的,公子!” 第23章 画像 近日来无锋活动十分频繁,甚至有几个大胆的还在宫门附近徘徊,手里拿着笔,好似在记录着什么 在宫门附近走了一圈又一圈 训练的刺客有了开始出动的迹象 丛林之中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站在血泊之中,从身形上看去,是个女子无疑,她面带黑纱,让人看不清她是何样貌 数具尸体躺在一旁,有被一剑刺穿胸膛的去,有被一剑封喉的 女子面部阴冷,眼底又好像透露着什么,看上去好似正在想着某个人 大雨滂沱,她浑身上下都被浇透 身后出现一个黑衣男子,他举着漆黑的油纸伞靠近她,诡异的脸上出现一抹不该有的表情:“第一次出任务……就完成得如此出色,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云为衫不说话,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顺势又巧妙的搭上她的肩膀:“你这么聪明,不应该只是个魑才对,有没有想过……” 话音未落他的脖颈处就搭着一把短剑:“你这样私底下挖我的人,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不高兴!” 寒鸦柒转过头,丝毫不在意脖颈处的那把剑,是否会伤到他:“我只是觉得…她这样聪明……跟着你,实在有些可惜!” 被松开的云为衫不做一丝停留,快步离开 寒鸦肆也收起短剑,越过他的时候在他耳畔留下一句话:“离我的人,远一点……” 说罢当即离开,寒鸦柒并未看清那女子面容,只是单纯的觉得她聪明,机警想要收到自己名下训练成魅罢了 她的每一个举动,他都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是不错,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原来竟是寒鸦肆的手下 偌大的宫殿,正中的茶几旁坐着一男一女,女子面容姣好,单手撑着脸看着窗外的雨季:“这雨,下得可真及时,那人的话,可信吗?” 寒鸦柒慵懒随性的依靠着:“可不可信的,很快就会知道,还有,是时候该回大赋城去看看他们了!” 上官浅无奈叹息道:“好!我知道了!”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青草得芳香,还有泥土的气息 一阵大风吹过,走廊上的男子身姿挺拔,长袍衣摆被风吹得飒飒响 青灯的照耀下,还能清楚的看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蓝色长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正欲去推开他, 一双漂亮灵动的眉眼,此刻却微皱在一起,她看了眼旁边的走廊,在哪黑暗里,依稀能看见几个侍卫躲藏在黑暗处 宫晴雪知道那是宫门的暗岗暗哨,她挣扎一下说:“你快放我下来!” 宫远徵却不管不顾,将人抱着往房间而去说:“现在都学会开始调侃哥哥了!” 宫晴雪嘟嘴狡辩道:“我没有!我是开玩笑的!” 两人来到房间门口,宫远徵将门轻踹开 进入房间后,将人轻轻放在床沿边上,又去到一旁窗前,点燃一株安神香,一缕青烟飘起,像一个落入人间的精灵,往窗外飘去,又消失不见 随后他又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上扬轻声道:“天凉了盖好被子,早些休息!” 宫晴雪双手撑着床沿,点了点头:“嗯!!” 难得的顺从让他心情愉悦 等人出去后,便准备洗漱休息 刚刚金复匆忙,应该是有什么事要禀告,将人安顿好后,就回到了宫尚角正殿内 届时,宫尚角拿着竹筒,打开后,只见他从竹筒中拿出两张宣纸 依稀可见,上面好似画着某人的画像 宫远徵走近坐下,看了眼站在栏杆旁的金复,随后问:“哥,这是……?” 宫尚角只言不语,只是将画像递给了宫远徵让他看 第一张很好认,画的是商宫之主宫紫商 随即看向另外一张,第二张画像,虽然没有画出当中的神韵,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哥,怎么画了小雪的画像!看着像又不像!” 宫尚角解释道:“若我要找人画,还会画成这样吗?山谷之外的人画的!” 宫远徵感到更是疑惑不解:“小雪都未曾出过宫门,未曾出过旧尘山谷,外面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宫尚角笑了笑:“你就只关心小雪,紫商大小姐…也未曾出过宫门,外面不也照样有她的画像,你就…不好奇吗!” 宫远徵不屑道:“她整日里没规没矩,说不定早就破坏门规,出去过了,小雪她……不一样!” 宫尚角继续道:“此前旧尘山谷外的市集一直有无锋活动的迹象,我让金复前去调查一番,你且听他说说!” 金复拱手道:“公子,徵公子,周围活动的无锋,大多都在宫门附近盘旋,看样子好像是在观察什么,活捉到一个,已经押送至地牢!听候发落!” 宫远徵问:“那这画像……” 金复答:“谷外据点来报,近日,紫商大小姐,还有雪小姐的画像开始在坊间各处流传,大街小巷还有很多!据说雪小姐的画像是听人描述才画下来的!” 宫尚角不屑一顾,他们的小雪,灵动可爱,岂是光听描述就能画下来的,那画像,连其中的半分神韵都没画下来,真是可笑至极 金复继续道:“此前就从宫门辞退出去几个不得力的侍卫侍女,想来消息应该就是这样放出去的!” 宫远徵好奇问:“他们弄这些画像是想做什么?” 宫尚角想了良久,但谁又能猜透无锋在想什么 屋外的雷声四起,开始电闪雷鸣,睡着的人在那一刻也被瞬间惊醒 宫尚角看了眼窗外的雷电:“等明日去地牢审审那名无锋刺客,说不定就能获知其中原因!” 可宫远徵却是个急性子,怕也是等不到明日了,他即刻就要去,势必是要知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哪怕问不出来,也要让他们知道这宫门也不是那样容易想进就进的:“不用等明日了,我现在就去!” 说罢便拿起佩刀往门外而去,只听身后的宫尚角关心道:“无锋之人,奸诈狡猾,务必小心谨慎!” 宫远徵只回了一句:“放心吧哥,我去去就回!” 伸手拿过之前放在屋檐下的油纸伞,撑开打在头顶,一步一个水坑,往地牢而去 一旁暗处,一个身着黑衣女子,披着厚重的斗篷,看着他的离去,以往这天气他都会主动选择留宿,今日却反常的走了 女子歪头想了想:“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儿?” 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且跟上去看看再说 若是直接跟上去的话,势必要经过宫尚角门口,容易被发现,不过好在旁边有两条小路,可以直达门口,还能避雨 门口屋檐下放了几把备用的黑色油纸伞,她顺手拿了一把,便出了门 雨水啪啦啪啦打在伞上,宫远徵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也未发现什么杀伐之气 自嘲的笑了笑,想着也许是那个侍卫或者侍女经过罢了 雨水的声响掩盖了她的脚步声,她一路躲躲藏藏,跟了一路,没有被宫远徵发现,却被巡逻的侍卫看见了个全貌 为首的顿了顿,停住脚步 身后的一个侍卫问:“那不是雪小姐吗?她怎么好像在跟踪徵公子!” 为首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像吗,她就是在跟踪!” 另一个侍卫又问:“那怎么办?要阻拦吗?” 为首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多管什么闲事,刚刚只是过去了一只猫,其余的并无异常之处,继续巡逻!” 他还在问:“可是这……” 话音未落又被另一个侍卫打了脑袋:“叫你别管就别管,你也不看看她身后的人是谁,快走啊,别挡道!” 灯光的照耀下,侍卫继续履行职责,交叉巡逻,跟踪的人也继续往前跟着 直到快到地牢门口时,他却不见了踪影,明明跟得那样紧,怎会跟丢 四处环看一圈,身边除了杂草,假山,水池,就是无尽的黑暗 一个青涩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你跟着我做什么?” 宫晴雪将伞面压的很低,想蒙混过关,转身行礼:“我走错路了,这就离开!” 刚要越他而去,却被他身后拿着灯笼的侍卫拦住了去路,不准离开 宫远徵一手打着伞,一手拉过她的胳膊,一把拉了过去 黑夜里,白皙的脸显得格外显眼,他叹了口气,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休息吗!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在雨夜出来乱走!” 宫晴雪抬眸,正好对上他炙热的双眼,明显没有吃惊的样子,显然他是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是我?” 身后的侍卫小声嘀咕:“除了你也没人敢跟着他了!”刚说完冷不丁的被旁边人怼了一下胳膊肘 宫远徵对她的身形再熟悉不过,即使将她丢入那万千人海里,他亦能一眼将她从中认出来 更何况她还这样显眼,跟踪人也不知道跟远点,那么大个油纸伞在身后,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见 宫远徵笑着看她,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轻声道:“你这样矮,倒也不难认、我让人送你回去可好!” 宫晴雪抬头看着他,头顶刚好只能到他胸口处,有些不服气道:“我还会长高的!” 说着又看了眼四周以及身后的两人,伸手拉住他戴着黑金手套的手,即使被上面的金丝隔得难受,也不放开 第24章 审问 宫远徵这个名字在宫门之中,就是一个危险的代名词 他常年试毒炼药,宫门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上也经常带着各种各样的毒虫,将他们视作自己的宠物 剖尸,下毒,杀人埋尸,在他这里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他性格嚣张乖戾,宫门之中除了角宫的那两个人,他看谁都不顺眼 他若疯起来,恐怕就连宫门最高地位的三位长老也只能向宫尚角求助 不光宫门中的人怕他,就连江湖之中的武林豪杰,也是对他的毒避之不及 他们并不知道宫远徵是何模样,只知道他是宫尚角的弟弟,还知道他的毒乃至天下无双,世上除了他自己几乎无人能解 一旦知道自己中了宫远徵的毒,那人就应该清楚的知道,自己离死也只有一步之远了 黑夜里,宫远徵原本是带着满身戾气前往地牢,却在看见眼前女子时,眼中得戾气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他眉头微皱,看着那个牵着他手的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只因眼前的女子奶声奶气得撒娇道:“你就忍心让我一人回去?雨这么大,万一我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前面就是地牢入口,与角宫和徵宫已经分隔一段距离,宫门前山夜间虽有人巡逻,但将她的安危交给这些人,也属实不放心 雨天路滑,就带着她一起吧,让她在地牢入口处等他就好,今夜他无论如何也是要问出点什么来才心甘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伞,交给了身后的侍卫,将人藏进斗篷里,进了地牢 就在地牢入口处,有一处专供狱卒吃饭的地方,宫远徵将她身上的斗篷紧了紧:“你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还吩咐人给她准备茶水点心,用来打发时间 宫门之人都知道宫晴雪是个极好说话的,与宫远徵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她从不在乎地位的高低,无论在哪儿都能吃得开 宫远徵刚进入地牢深处,狱卒就端来了最好的茶水点心 宫晴雪主动搭话打听着里面的事:“你们知道这里面关的是谁吗?” 狱卒不敢坐,只敢站在一边,答道:“听说好像是无锋之人!” 宫晴雪低眸重复一遍:“无锋之人?这么晚了,就为了来审问一个无锋之人,这么急,明日不行吗!” 宫晴雪从未来过地牢,往下是一处审问犯人专用的地方,那里所有刑具应有尽有 剔肉的剃刀,还有刑部面具,精钢打造的链条挂的到处都是 刑具一张长案都摆不下,一旁还放着一壶宫远徵亲自调制的毒酒 分别导入不同的碗里,拥有的毒性也各不相同 再往下就是一处水牢,水中肮脏不堪,水蛇在水中游来游去,甚至还能看到有几条鲶鱼在水中欢腾 宫远徵来到审问犯人的地方,那人光着上半身,身上各处被打出道道鞭痕,人已经晕厥过去 宫远徵拿起一旁的瓢,舀了一瓢水,一下泼在他的脸上,水中放了大量的盐,附着在伤口上,疼痛不已 他是被疼醒的,抬头看了眼眼前倒毒酒的少年,冷笑一声:“你又是谁?” 地牢门口的宫晴雪还在和狱卒搭话:“你是说少主已经来过了?” 狱卒已经坐在另一边,好似在和宫晴雪聊着八卦的样子:“是啊,就在你们来之前刚刚离开!” 宫晴雪单手托着腮继续问:“这个无锋怕不是什么大人物,少主和宫远徵都来了,看来面子不小啊!” 门外进来一个交班狱卒,见他忘我的和宫晴雪聊天,轻咳一声道:“换班了!” 话音刚落,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换班,趁着他们交班的间隙,宫晴雪悄摸的溜进了地牢深处 踏下绵延的石阶,地牢深处传来审问声,听着是宫远徵的声音,好像说的是什么画像的事情 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声音沙哑:“别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说的!” 宫远徵不屑道:“希望待会儿你的嘴,还是这么硬!” 宫晴雪虽是站在远处,但也能看见那人光着上半身,强劲有力的胸肌,腹部八块腹肌尤为明显 身上只有一条黑色亵裤,他皮肤黝黑,双臂被铁链高高挂起 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脸上全是水渍,凌乱的发梢被汗水浸透贴在脸上 他低着头,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样子 身旁的人上前将他放了下来,重新捆绑在刑椅上 宫远徵在一旁细细挑选着刑具,挑好之后,又端起一碗毒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不消片刻,他面部开始扭曲,想要伸手去抚摸胸口缓解疼痛 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他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过了良久,他微张的嘴里冒出阵阵白烟,像刚从寒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刚刚经受酷寒之刑 宫远徵拿着一张铁制面具,放进一旁的炉火之中,他挥一挥手,身旁的手下拿着一把钳子一样的东西,夹住他的指甲 宫远徵上前冷冷的看着那人,语气十分冰冷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无锋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人看向一旁,冷冷笑着:“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宫远徵看了侍卫一眼,侍卫心领神会,一声惨叫,一片指甲被连皮带肉的拔了下来 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的脚趾甲,已经被拔过一遍,地面上全是一摊摊的血迹 看着心烦,之间另一个侍卫拿着水桶,冲洗一遍,水流混合着血液,流进一旁的水槽里、 那人突然眉目似剑一般,看着远处的人,喘了几口气,缓过来之后他居然笑了起来 他吐了口血:“呸……没想到在这儿地牢深处,还能看见这样娇俏灵动的小美人儿!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宫远徵回头,眉头紧蹙起来,定睛看着远处的人,对着身旁的侍卫道:“拔掉他所有的指甲,鞭笞的时候记得鞭子上满辣椒水!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 侍卫拱手道:“是,徵公子!” 他现在真想戳瞎他的双眼,可是留着他还有一定用处 交代完一切,宫远徵径直走向远处的人,拉着人便出了地牢:“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怎么不听……” 宫晴雪打断他小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宫远徵转头看她委屈的模样,伸手想去抱她,又觉得刚刚审问过犯人,身上脏,只是简单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了多久,兴许是被吓到了:“没有,只是那地方脏乱不堪,还有蟑螂老鼠,我只是怕……吓着你!” 宫晴雪好奇问:“我刚刚听你说起画像的事,什么画像啊?可以说说吗?” 宫远徵顿了顿,简单道:“也没什么,我送你回角宫休息!” 宫晴雪从狱卒手中接过灯笼,宫远徵撑开雨伞,一起踏进黑夜 第25章 毛病吧 微风阵阵,吹起两人的衣摆,紧紧缠绕贴在一起,身后长长的发带在空中飞舞 宫晴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旁撑伞的人 没想到平日里与自己玩笑,玩耍的人,私下里审问起犯人居然如此狠毒 他那充满戾气的眼神,还在脑海里回荡,还有他让人拔指甲时的笑容,那样怪异,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由得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凉意,直窜头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宫远徵发觉,轻声问:“冷吗?” 宫晴雪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睛还是那样明亮,和刚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莫不是他有精神分裂,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虽是这样想,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定是自己想得太多 雨伞上的动静越来越小,雨停了下来,伸手去感触,真的没有雨了 刚想上前,踩到松软的泥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被宫远徵手疾眼快揽住腰肢,单手提了起来 刚回过头,就听见他关心道:“刚下过雨,路面本就湿滑无比,还走那么快,幸好没摔着,若不是……” 宫晴雪嬉笑道:“若不是远徵哥哥,小雪定要摔个四脚朝天,你是想说这个吧!” 宫远徵叹息着笑了笑,蹲下身来道:“以防你再次摔倒,我背你!” 宫晴雪觉得也是累了,便毫不犹豫的趴在他的背上,脑袋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侧,双手自然垂在两边 不像之前,还要用手挡住胸口分隔开来,眼前之人只是哥哥,应该没什么 没过多久,闻着他身上独有的药香味,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是越来越重 她只是轻声说了句:“到家了,记得叫醒我!”刚说完,便闭眼睡了过去 宫远徵听着回了声:“好!” 耳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下,主动歪头去蹭了蹭她的脸 嘴角缓缓上扬,将人往上颠了颠 回到角宫时,宫尚角房内的烛光已经熄灭,想来定也是睡下了 径直去到宫晴雪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床榻上,动作轻的像是手上拿了件什么宝贝一般 替她脱去鞋袜,将人放进被窝之中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宫晴雪不自觉的往里钻去 宫远徵看着却还不想离开,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心中绽开万千思绪 想着江湖哪样乱,宫尚角是否会将她嫁出去,亦或是替她招来赘婿 若是以后长老说要给她选婚,又当如何 原本是想一直将她藏在旧尘山谷之中,却没想到,那天杀的无锋居然找人画了她的画像,到处张贴 牢中之人若是再问不出来,也就无用了 天边升起一道天光,照耀在大地上,朦胧之间产生一种美感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女子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在熟悉不过的房间,伸了伸懒腰,真想再睡一会儿 但又想起万象阁的事务,便匆忙的起来床,穿好衣物开门,侍女们已经准备好热水在门外候着 伺候她梳妆洗漱,睡在隔壁的宫远徵也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宫晴雪独自用过早膳,便匆匆赶往了万象阁、 宫远徵来找她时,便被告知,她已经出了门、 宫远徵听着眼眸低垂,露出些许失落,出个门连招呼都不打,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习惯了早起 关上房门,来到宫尚角房内,和他说了昨夜的审问结果 宫尚角好似一早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毕竟无锋之人多半都是死侍,誓死也不会说出任何有关无锋的机密 宫远徵禀告完之后,再一次前往地牢 宫晴雪来到万象阁,宣管事很是关心:“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宫晴雪只是笑了笑,随后翻看这那几日堆积下来的卷宗,轻声道:“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宣管事既然选择了我,我也要尽职尽责才行啊!” 说罢就要开始完成之前留下的任务,再将很久之前的卷宗重新分类规整 忙里偷闲,一直忙到了晌午,午间用了膳,去后院小憩了一会儿 宫子羽和宫紫商都不喜欢来长老院,大多时候他们被请来长老院,都是犯了错 自从宫晴雪来到万象阁,他时不时的也来,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宫远徵刚到长老院门口,就看见迟迟不进去的宫紫商,上前调侃:“这是犯了错,在这儿被罚面壁思过呢?” 宫紫商看着长老院内间,转身白了他一眼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只会犯错的人吗?” 宫远徵双手抱胸,手上还拿了本新做的毒谱,继续调侃:“你自己心里有数!” 不想再与她废话,踏步大摇大摆的进了长老院,来到万象阁后庭处 走进一间偏房,房间内依然摆满了书籍卷宗,还有个长案桌,上面摆放了几本卷宗卷案 现在就连宫晴雪的脸上,也盖了一本,书本上写了三个楷体字《孤山派》 宫远徵双指捻起卷案,映入眼帘的是她的睡颜,东西被拿走,她一下被惊醒 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还在打着哈欠,好似还没有睡饱,伸伸懒腰问:“干嘛呀,有事儿找我?” 宫远徵将毒谱递给她:“喏…给你!” 宫晴雪接过看了看,做了标记,走出房间放在一个单独的隔间 在哪里,整理规整了好多毒谱,全是孤本,即使是管理者,也从未翻看过 再次回到休息间时,宫远徵正躺在她躺过的地方,翻看着过往记录 那些东西无伤大雅,宫门之人都是可以随意翻看的 宫晴雪笑了笑,拿着团圃,坐在软榻前的案桌旁,倒上独有的精油,刚要开始磨墨,就被宫远徵接了过去 她笑着调侃道:“远徵哥哥今日怎么不去地牢了,那犯人不审了吗!” 宫远徵抿嘴看了她眼,继续磨着墨说:“已经去过了,而且也问不出什么……!” 说着后面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不能与她讲 转移话题,看着她问:“今日有多少?” 她看着堆积在一旁,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卷宗软下语气道:“也没多少,很快的!” 说罢便拿起毛笔开始抄录,一直坐着,腰都快断了 宫远徵细心发觉到她的异常,伸手刚要触摸到她的腰,按摩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刚要收回手 被宫晴雪一把按住,就着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腰:“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哦!” 宫远徵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更加大胆开始给她按着,嘴里还问着:“力道如何,要不要轻点儿!” 宫晴雪不以为意,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挺好的!” 宫远徵继续笑着说:“好,痛了记得说出来,我就放轻点儿……!” 就在按摩得正起劲时,突然进来了一个男子,两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宫晴雪好奇问:“干嘛呢?吓我一大跳!” 他看了眼磨墨的宫远徵,和正在抄录的宫晴雪,尴尬道:“我来找一本卷宗!” 说着就开始在一旁翻找,随意拿出一本道:“我找到了,你们继续!” 说完便快步小跑出去,原本只是虚掩的房门现在倒好,关得严严实实的 宫晴雪轻声叹息小声骂道:“毛病吧……” 第26章 那便算了 宫远徵倒是很喜欢和她单独相处,处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空间,无人打扰,他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宫晴雪回过头,就看见他那炙热的眼神,嘴角上扬,露出两个醉人的小酒窝:“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宫远徵听着笑着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好似真的擦掉了什么脏东西,实际却只是想虚张声势,摸摸她的脸罢了 宫晴雪继续做事,过了良久,看了看窗外的风景 万象阁休息间的窗户正面朝西,抬眼望去,正好可以看见西斜落下的夕阳 今日的夕阳格外好看,火红的的像仙女的裙摆,像燃烧的枫叶 正要回头告诉宫远徵时,却发现他正在打盹,想来昨夜忙了那么久,今日又去了地牢,定是累了 她看了旁边放着的毛笔一眼,桌上有黑红两种颜料墨汁 提起笔来在他眉间眼角做了一幅画,随后点了点他的鼻头,把他叫醒 宫远徵睁眼就看见她,下意识的去牵她的手握在手心 宫晴雪并未在意,只是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你看,今日的晚霞多好看!” 宫远徵听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们位于万象阁的第二层,长老院又位于宫门最高处,一眼望过去,除了一望无际的山峰,还有就是充满魅力的晚霞 宫远徵软趴趴的靠在她的肩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宫晴雪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是时候该醒醒了!” 却不曾想抹掉了一丝颜料在指尖,宫远徵瞟见,好似发觉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摸到一丝红色颜料 软榻旁正好有一面铜镜,用来休息后整理仪容仪表用的,宫远徵上前去看了看 发现自己的眉间画了一颗红色的桃心,脸上画了一朵昙花,眼角还有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旁边还有小蝴蝶 她这是拿他的脸当宣纸了,回头装作生气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给我弄的!” 宫晴雪一边收拾一边尴尬的说:“就……就在你睡着的时候嘛!” 宫远徵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让我如何出去见人?会被笑话的!” 宫晴雪看了他眼道:“这颜料,可以洗掉的!没什么的!” 说罢便准备出去,回头说:“你等我,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说罢便提着弄好的卷案,出了门交给另一个人后,便去准备了一盆热水还有帕子 端进屋后,放在一旁让他自己清洗,可他却狡猾笑着说:“你做的好事,你不负责处理吗?” 宫晴雪轻笑,将帕子打湿拧干到不滴水且湿的样子,给他细细擦拭道:“我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宫远徵调侃道:“你之后睡觉最好睁一只眼睛睡!小心回头我也给你画一个大脸猫!顺便再画上两只小乌龟!” 宫晴雪轻笑着:“我给你画的是花,你给我画小乌龟,这相差也太大了吧!” 说着他还傲娇起来了,双手抱胸,拽得跟个祖宗似的 擦拭良久,水也被染成了粉红色,外面的夕阳也渐渐落下 外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只留下换岗的人,想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到角宫,照常陪着宫尚角用了晚膳,用着膳时,金复进屋拱手道:“公子,徵公子,雪小姐,谷中据点来报,说画像已经尽力收回销毁,只是流传在外的已经……收不回来了!” 宫尚角若有所思:“好,知道了!先下去吧、” 宫晴雪好奇的看着两人,问:“到底是什么画像啊?这么神秘!” 宫尚角只是淡淡道:“没什么,无关紧要之事罢了!” 宫远徵却问:“你和宫子羽走得那样近,之前又没有出过宫门?” 宫晴雪眼珠四处乱转,看着眼前的人,喝着汤掩饰心虚,随后摇摇头:“当……当然没有!” 两人两人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一些小动作两人还是知道的,她一撒谎,就心虚,不敢看人眼睛 这也表明她之前确实隐瞒着所有人,出过一次宫门,可能还不止一次 两人看着她,淡淡的叹了口气,也并未过多责怪她,想着也许是她和宫子羽和宫紫商他们出去时被人看到,因此才被他们记录下来、 天色已晚,宫远徵回了徵宫休息,宫晴雪也在洗漱过后回了房间休息 宫远徵倒腾了一下草药,知道在过两日就是宫尚角的半月之期,便没有试毒炼药,就怕到时候会出什么岔子 整理了药草回房换了套棉绒寝衣,准备休息时,伸手在枕底拿出那条蓝色发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掌心 将它放在离脸最近的地方,闭上眼睛闻着上面若有若无的香味,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拥有一片专属于他的小天地,无关人事物,都只围绕他一人旋转 一日清晨 天边第一道曙光照耀在大地上,是那样明亮,万象阁的事物做得越发熟练起来,动作也快了许多 不过晌午,几人便忙完了很多事物 那几日空闲,宫晴雪正准备回角宫,在路上遇见了宫紫商 商宫之主宫紫商,每日必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找金繁 在这偌大的宫门之中,就因为是女孩儿,便被父亲瞧不起,认为她是一届女流之辈,难当大任 若不是因为她弟弟尚且年小,商宫之主的位置也轮不到她坐 按年岁来讲,她在宫门之中排行老二,除去上面一个宫唤羽,之后的年轻一辈,包括宫尚角都理应叫她一声姐姐 可多年以来,她表面没大没小,性子过分活泼,整天整日粘着宫子羽身边的侍卫旋转,这让一向严肃正经的宫尚角很难评 故此从未叫过她一声姐姐,但看着她和宫晴雪关系好,一直尊称她为紫商大小姐,就连身边的宫远徵也从未叫过,要不就是不理,要不就是连名带姓一起叫 偌大的宫门之中也只有宫晴雪,一口一个紫商姐姐,宫子羽就直接叫姐 宫门之中,就两个女孩儿,关系好些也无可厚非 两人一起挽着手,来到一处凉亭之中,宫晴雪看着她嬉笑道:“怎么今日不去找金繁了?” 宫紫商拉着她的手:“前些日子不是下雨嘛,就没来看你,之后父亲老毛病犯了,又要照顾他,今日好不容易闲下来,金繁又和宫子羽出去了!” 宫晴雪:“你说为何男子可以出去,女子就不行呢?要不要……” 两人多视一眼,好似达成了共识,宫紫商突然想到什么:“你还未及笄,要是被抓到,就不怕……” 宫晴雪双手抱胸道:“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要不是哥哥突然回来,我们说不定还能玩儿一会儿的!” 宫紫商反驳道:“所谓好事不过三,要是被抓到……!” 宫晴雪诱惑道:“你看你,白日里跟着金繁,夜里还要挑灯夜读,研究各种武器,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这么累,难道你就不想去放松一下吗?” 宫紫商叹息道:“作为一宫之主,绝不会轻易喊累,而且这些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宫晴雪听着,起身假装要走道:“好吧好吧,那便算了!” 宫紫商连忙阻拦道:“我又没说不去,什么时候,总有个时间吧!” 宫晴雪回头笑着看她,上前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二人便达成共识 击了一下掌,宫晴雪便找了一个理由回了角宫 第27章 半月之期 宫尚角自从通过三域试炼之后,每到半个月就会内力消退,甚至其中还有两个时辰内力全无,很是危险 两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都心照不宣的从未说出过口 今日就是那半月之期的到来,未时到申时之间,宫晴雪很快就回到了角宫 届时宫远徵刚好从屋内出来,他就知道她会回来,这么重要的时候,她总会来的 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的细细汗珠,想来定是跑回来的,上前拿出帕子给她擦擦,被她接了过去,自己胡乱擦起来 宫远徵站立在一旁,左手握在刀柄之上,身后的暗器囊袋也做足了准备 他一身银色长袍,站在风口处,额头带了一个宽大的抹额 宫晴雪确实一身雪白纱衣长裙,远远看上去,两人好似穿了情侣装一般 一个随意慵懒的靠在一旁,双手抱胸,依稀还能看见她腰间插着一把匕首 宫晴雪鲜少带武器,但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带着武器防身,虽说从未出过差错,但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宫远徵则是身姿挺拔,像棵松树一般站立在当口,眼神四处看着,警惕性十分高 时不时的也会往后看一眼,看看宫晴雪在做什么、 无聊时,她也会上前靠在宫远徵的身上,整个背都靠着他,当成人肉靠枕 不管怎么说,都要比靠在坚硬的柱子上要好一些,至少不会硌的疼 宫远徵也只是悄悄看她一眼,任由她这样靠着,好似被她当成依赖,也是个不错的感觉、 宫晴雪好奇的问:“你说是不是男子到了一定时候,都要去那三域试炼走一走啊?” 宫远徵想了想答道:“应该是吧!” 每当每月这个时候,金复都会被宫远徵以各种理由打发 宫门人丁稀薄,年轻一辈延续血脉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前几日月长老让万象阁送几本书过去 宫晴雪在送去离开时,无意间听见宫鸿羽说要为选婚事宜开始谋划 要在山谷之外去挑选新娘,不管门派高低,只要身体康健,能为宫门绵延子嗣即可 这样挑选下去,也不是一件易事,所以要早早做准备才行 宫晴雪不能久留,出了长老殿,之后的事就再没听见 她悄悄看了眼宫远徵,却被他正好逮住偷看的眼神:“怎么了?” 宫晴雪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这才开口道:“我在长老院听说了一些事,不知道有没有你的份!” 宫远徵饶有兴趣,双手抱胸看着她:“哦?说来听听!” 宫晴雪学着他的模样,也双手抱胸,轻声笑道:“我听长老和执刃在为选婚事宜做谋划,要从山谷外挑选新娘,想来要费些时日去了!我就在想,你……” 宫远徵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道:“我尚未成年弱冠,谈这事是不是早了些!还是你在嫉妒吃醋,不想我娶其他女子?” 宫晴雪冷笑一声,瘪嘴道:“我是说,若你亦能选婚,我是不是……哎呀…” 话音未落,便被宫远徵敲了敲脑袋:“你才多大,就想这些,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你自然……是要听哥的!” 宫晴雪若有似无的打了一下他胳膊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选婚我是不是可以帮你把把关!总不听人把话说完,断章取义,真讨厌!” 说罢又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揉了揉自己被打疼的地方去到一旁,不理他 宫远徵见人走开,一把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上前低头看她嬉笑调侃道:“呀!生气了呢!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拿出一颗甘草糖,剥开递到她嘴边 宫晴雪看了他一眼,正当要张嘴吃时,又被他使坏拿开,扑了个空 不服气的上前双手一下抓住他拿着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吃进嘴里,顺势还咬了他一口 宫远徵看着食指上的牙印,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笑 她很好哄,一颗糖就能哄好 宫远徵虽在和她嬉闹,但眼神却还是时不时的观察四周,上前一步单手撑在她的肩膀上,以她的身高,刚刚好 宫晴雪也使坏的在他撑住一会儿之后突然撤掉,本想捉弄他一下,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全部撑在她身上 只是做了个样子罢了 宫远徵双手抱胸:“想捉弄我?失败了吧!” 被戳破小心思的宫晴雪还在狡辩:“我…我哪有,我才没有……” 角宫门前的走廊,传来一丝小动静,即使声音很小,但两人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宫远徵一手挡在宫晴雪身前,将她拉至身后护着,屋内也不知道宫尚角的情况如何,看时间,也是到了最后关头 两人对视一眼,一枚暗器从宫远徵手中发出,续而缓步上前查看,随后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 宫晴雪见状,想要上前去看,他却如何不要她去看 过了不久,宫尚角开门出来,脸上全是汗水,乌黑的墨发被湿透,紧紧贴在额头,脸颊 宫晴雪瞬间忘记刚才的事,去到宫尚角身旁,给他擦擦汗问:“哥哥,还好吗?” 宫尚角接过她手中的汗巾,自己擦拭着,笑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宫晴雪笑了笑:“那就好!” 宫远徵上前在他耳边好似说了什么,宫尚角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去沐个浴,交给你了!” 说罢便去了后院浴池 过了不久,金复带来几个侍卫,宫远徵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再回过头时,金复身后带来的侍卫已经消失不见,门前走廊一角暗处,留下一摊鲜红的血迹 为了以防万一,宫远徵让金复去后院浴池门口守着 转头看了眼天色,随后看着宫晴雪问:“晚膳想吃什么?” 宫晴雪感到一顿莫名其妙:“啊?” 宫远徵自言自语道:“做条鱼吧!” 宫晴雪皱眉道:“哥哥……不吃鱼!” 宫远徵:“你吃就好了,哥可以喝汤,再做个四喜丸子,外加一盘时蔬,饭后再来点水果如何!” 宫晴雪:“??”一脸懵的看他 宫远徵见她发懵得样子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吩咐厨房做!一会儿就回来!” 宫晴雪木讷的点了点头,只觉得他有些奇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我陪你一起去吧!” 宫远徵挥挥手示意不用,快步去了后后院厨房,吩咐好了之后,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也在角宫一处暗角,躺着一具尸体,上面还插着一枚宫远徵的暗器 上面淬有剧毒,且打在心口命门处,已经气绝身亡 他双眼红,脸色煞白,嘴唇和手指甲都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嘴角挂着大量的血液 宫远徵双手背在身后,眼底尽显寒气,看了眼尸体后,让人挖掉了他的双眼,砍掉双手双脚,再全部拿去给地牢中的那个无锋细作看 又用冷冷的语气让侍卫转告道:“告诉他,若还不交代,这……就是他的下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不会死,只会……痛—苦!” 侍卫听着,只觉得身后发凉,立马弯腰拱手道:“是,徵公子!” 随后朝着身后挥挥手,尸体便被抬了下去,即使是要分尸,也不能在角宫,脏了这儿的地 第28章 杀鱼 如果说宫尚角是一头沉稳狮子,那宫远徵就是一匹凶狠的狼,而宫晴雪就是那只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的一只温顺的兔子 也像是一朵他们养在温室里的栀子花,散发着独有的魅力,永远将她圈在自己的安全领地,绝不容许任何人的侵犯 近年来,死在宫门的刺客不在少数,依照宫鸿羽的指令,大多都直接扔进了乱葬岗,喂了天上的秃鹫,还有恶心的尸蛆 死在牢狱之中,宫远徵的毒药暗器上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即使他们有办法走着进来,宫门自然有办法让他躺着也出不去 宫门之人大多都依靠宫远徵的毒药解药,却又大多都害怕他的毒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具尸体从角宫后门被抬出去,这是宫远徵特意安排的,若是从正门出去,势必要经过宫尚角的房间 而他所护之人,现在就在那里,还在等着用膳 走出阴凉暗处,少年阴狠的脸迅速变回正常模样,走向角宫正殿,拐个弯就看见她正乖乖的坐在矮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籍,在认真看着 正好宫尚角也沐浴归来,两人进屋,宫晴雪已经给他们煮好了茶 两人谈话也从来不会刻意的回避她,只是有些词会稍加改一改 宫尚角:“如何?” 宫远徵:“已经处理好了,算是一个友好的警告!” 宫尚角:“交给你,我自是放心的!” 过了没一会儿,侍女们端上了可口的饭菜,和宫远徵说得一模一样 一旁还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只是那鱼有些奇怪,被砍得七零八落,鱼头也没有 宫晴雪知道宫尚角不喜欢鱼,就是因为鱼的眼睛,和死人一样,故此没有鱼头也能理解、 鱼被剪掉了鱼鳍,还被砍成五块,宫远徵只夹了肚子上最嫩的那几块给宫晴雪,又给宫尚角盛了一碗炖汤 宫尚角看着鱼,大差不差已经知道了那人的下场,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宫远徵,又看了眼宫晴雪 宫远徵心领神会,喝着汤轻微摇了摇头 宫晴雪出声打破几人之间的沉默:“你刚刚去哪儿了?” 宫远徵笑了笑道:“刚刚厨房抓住了一条鱼,我留下帮了帮忙!” 宫晴雪:“你刚刚去帮忙杀了一条鱼?不会就是这条吧!” 宫远徵继续道:“那鱼太大,砍完之后发现肉太老,已经处理掉了!” 宫晴雪还想问着什么,被宫远徵阻拦:“别问了,一些琐碎小事罢了!” 宫晴雪叹息道:“我只是…想说,下次别做鱼了,哥哥不喜欢!” 她会这样说,只因从头至尾,即使没有鱼头,宫尚角也从未吃过一点,就连汤也没碰过 吃得也只是蔬菜,还有那碗炖汤,丸子倒是吃了两个 宫远徵听着也简单说了个:“好!” 用完膳,碗筷被收了下去,水果杯端了上来、 宫晴雪用水果叉,叉起一块水果递给宫尚角:“哥哥……” 宫尚角接过,就在宫远徵看着她又叉起一块,还以为要给自己时,却发现她自己吃了起来 诧异的看着她:“我呢?” 宫晴雪淡淡道:“你也吃啊!” 刚说完就听见他:“哼!”的一声,扭过了头、 宫尚角看着两人,也是见怪不怪了,抿嘴笑着,吃完水果后说:“这次我要出趟远门,时间会久一点!” 宫晴雪眉头微皱问:“多久?” 宫尚角回应:“最多十二日!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就是,他离开的这几日,角宫的的安危就交给了宫远徵 连同里面的人,也一并交给他 宫晴雪叉起一块水果问:“那哥哥什么时候出发呢?” 宫尚角看了眼旁边的宫远徵,脸上绽开一抹笑意:“后日就出发,早去早回!” 宫晴雪关心道:“江湖之大,什么人都有,哥哥务必要小心谨慎!” 刚张嘴吃水果,却咬了个空,看着空空如也的叉子发愣,转头也看了眼宫远徵 嘴一张一合的:“哥也不用你提醒!” 宫晴雪皱眉道:“我知道,哥哥厉害,但小心使得万年船!” 宫尚角:“好!哥哥知道了!” 宫晴雪看了眼窗外道:“天色不早了,哥哥早些休息!” 说罢便行礼得到回应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之后,窗前点燃一柱清香,烟雾顺风而上,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 独特的栀子花香另外附有安神的草药,躺上榻间,门外响起风铃声,想来是风吹动了门口的铃铛 香气钻入鼻腔,一阵困意袭来,她抬头看了眼门口,续而进入了梦境,与周公相聚相会、 她好似做了个梦,一个好真实的梦,她梦见一个黑影进入了她的房间,却只是在她床前坐着 他很是温柔,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抚在她的发间以及脸庞,仅此而已 他好似说了什么话,却如何听不清,也正因如此,宫晴雪才更加相信那只是一个梦 毕竟只有在梦里,才会听不清人讲的话,很多事自己也控制不了 因为大多数人做梦,都不知道那是梦境,总要等醒来之后,才会发觉,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她第二日清晨起来时,看见身旁什么也没有,门也是紧紧关着,心中好似感觉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轻叹口气,感觉自己想得太多 整理好出门时,角宫门口院落里,摆放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依照规矩,宫尚角离宫前,商宫会送来新锻造的兵器火药,徵宫也会送来新炼制的毒药解药以及淬有毒药的暗器 宫远徵站在正中,正在让他们把东西清点物品,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缺失,明日出发之前务必要确认带好武器 所有的事宫远徵都是亲力亲为,宫晴雪也送了宫尚角一枚玉佩装饰,方便随身携带的那种 路上的一切吃穿用度,他都可以在各个据点解决 宫门之中带出去的,除了防身武器,毒药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倒不是不带,只是为了方便行动 宫晴雪缓步上前,揭开箱子看了看,确如她所想的一模一样 宫远徵转身看她,虽然知道她有百草萃,但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着她揭开,又盖上没有触碰时,也放心了许多,习惯性的撑在她肩头:“今日怎么不去万象阁?起得这样晚!不吃早膳的习惯可不好!” 宫晴雪环看一圈:“近日万象阁不忙,哎?我哥呢?” 宫远徵调侃道:“你哥不是在这儿嘛!” 宫晴雪尬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不和你开玩笑,我哥呢?” 宫远徵叹息道:“他去羽宫执刃殿了,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有些事情执刃要找哥商议一下!” 宫晴雪听着就要走:“那我去羽宫找他!” 宫远徵一把将人拉了回来继续调侃:“你是想去找宫子羽吧!” 被搓破小心思的宫晴雪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没有,再说我找他干嘛呀!” 宫远徵:“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清点完所有东西,金复就带人拿下去做出发准备,宫远徵一手撑着她的肩膀,摸着她的头凑近道:“这么闲,不如去徵宫吧!” 说完也不容拒绝的将人牵走,就在去徵宫得路上,碰见了来找她的宫紫商 两人达成眼神交流 宫远徵戏谑道:“这风是不是吹错了,竟把商宫之主吹到这儿来了!” 第29章 地牢里的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宫门商宫和徵宫之间虽然没到苦大仇深的境地,但细细想来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有宫晴雪在中间,宫紫商根本就不会来这儿半步,谁会无缘无故来找气受呢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宫晴雪双手把着宫远徵的手摇了摇,一语不发,只是委屈的看着他 宫远徵看见后一下心软下来,松开她:“去吧,去吧,自己注意分寸!” 宫晴雪一下开心的抱了抱宫远徵说:“远徵哥哥真好!” 说罢便拉着宫紫商的手离开 宫紫商转身时,还不忘对着宫远徵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宫远徵也不惯着她,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宫晴雪不在,他也没回徵宫,顺便去地牢瞧一瞧威慑如何 地牢深处 那人被牢牢捆绑在刑柱上,他背对着光,身上依然伤痕累累,面部也被撕掉了一层皮,露出红色的血肉 他垂着脸,尚有一息尚存,却没有死,这是宫远徵给他灌了良药,既让他痛苦,又不让他死、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手脚都被砍断,眼睛处只剩下两个血淋淋,黑漆漆的洞 他的双眼,正放在他被砍断的双手之上,在他面前,已经放了一夜 为了威慑他,侍卫们是当着他的面砍下去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这是宫远徵常用的招数之一 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痛苦的模样,这会让他无比兴奋 早在宫远徵来到地牢之前,那犯人就受不住折磨,晕过去好几次 而就在刚刚,尸体已经被抬下去,和宫远徵擦肩而过,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尸体一眼,又看着里面被折磨得不堪人形的无锋刺客,好像很满意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味,还有混杂在一起的辣椒水的味道 他嘴角上扬,出现一抹诡异的笑,问着身旁的侍卫:“还是不肯交代吗?” 侍卫拱手:“是!” 宫远徵看了眼身旁的刑具:“那就没什么用了,给我一根一根砍掉他的手指,砍完手指再砍脚趾吧!” 随着一根手指落地,一声惨叫声在地牢中回旋,伴随在其中的还有一句话:“我说,别再来了,我说……” 侍卫停手看着宫远徵,等着他的指令 宫远徵挥了挥手,让侍卫下去,自己要亲自动手体会 犯人缓着气,面上没有皮肤的保护,撕裂的疼痛的感觉更加明显 宫远徵拿着钳子,缓缓靠近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都能发出一声惨叫 他嬉笑着说:“这就受不住了吗,我还没动真格的呢,无锋刺客,也不过如此!” 犯人喘着气,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对眼珠好似要掉出来一般,向外突出 他断断续续连成一句话:“无锋刺客……都以……魑,魅,魍,魉化为等级,等级越高…越厉害,我不过……不过是最低阶的…魑,你…不用高看……高看于我!” 宫远徵不满意他的回答,将他的拇指放在绞钳之中,他不似侍卫那样直接,而是一点一滴让刀片绞进血肉里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笑道:“是吗?可你的回答我不满意!” 突然他拇指用力下压,一根手指再次落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犯人害怕道:“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是潜伏在……宫门附近,持续查……查看宫门动向,至于画像的事……我真不知道!求…求徵公子…给个痛快!” 宫远徵皱眉道:“不知道就完了?罢了罢了,我最近新调制了毒酒,还从未有人试过,你可…真幸运!” —羽宫— 离开之后,宫晴雪挽着宫紫商来到了羽宫,见到了宫子羽他们 宫紫商一进门就去找了金繁,一下扑在了他的肩头:“金繁……” 宫晴雪笑着看他们嬉闹的样子,也是习以为常了,栖身坐在一旁 宫子羽给她斟了杯茶水 :“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宫晴雪笑了笑:“过了这么久,早就好全了!” 宫紫商松开金繁,来到他们身旁说:“你别忘了,给她疗伤的可是宫远徵,那点小伤想不好也难!” 宫晴雪只是笑笑,看着他问:“那子羽哥哥呢?可还好?” 宫紫商再次搭腔道:“自打回来,就跪了两个时辰的地窖,当晚……” 宫子羽皱眉打断她:“其实也没什么,你看我又高又壮,还能差到哪儿去!” 宫晴雪愧疚的看着他说:“前几日我也有事在忙,没来看你,子羽哥哥不会生我气吧!” 此时雾姬从门外走进来,手上还拿了些许水果点心 她是刚从执刃殿那边过来的,见他们有正事要谈,自己也不好就留,自然回避 刚刚听说宫晴雪来了羽宫,径直来了宫子羽房间,所以就削了一些水果,来看她 真正的人未到声先到:“怎么会呢,小雪这样说,倒是有些见外了!” 宫晴雪见人来,起身行礼:“雾姬夫人……” 金繁也是拱手行礼后,守在了门口,看着门外 宫紫商连忙起身迎接,宫子羽也起身叫道:“姨娘,你怎么来了……” 雾姬将手中东西放下,坐在宫晴雪身旁,看了眼她身上配带的流萤石,拍了拍她的手说:“身子可好些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已经好了,一些小问题,不用担心!” 宫紫商接话道:“今日没去万象阁吗?” 宫晴雪:“万象阁的事务都已经处理好了,近日空闲!” 雾姬笑了笑:“留下来吃晚饭可好!” 宫晴雪听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明日哥哥就要出远门,我想……多陪陪他!” 雾姬看着宫子羽,轻叹口气道:“如果子羽也能与你一般懂事就好了,也不会同他父亲吵的不可开休!” 宫子羽听着,轻声叫道:“姨娘……” 雾姬宠溺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宫晴雪抿嘴笑道:“子羽哥哥也很好啊,只是他没有机会表现罢了!若是……” 金繁:“哈哈……咳咳……” 金繁突如其来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几人转头看了眼他,他发觉之后,假装咳嗽两声镇静下来 宫子羽却问:“你笑什么?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金繁反驳道:“我笑了吗?我只是被自己呛着了,你听错了!” 说完还耸了耸肩,单手习惯性的放在刀把上, 宫子羽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小雪的话还未说完!” 宫晴雪看了眼金繁,轻笑道:“若是有机会,定不会比他人差!” 雾姬看着几人,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是兰夫人 自从兰夫人去世之后,雾姬就一直把宫子羽当做亲生孩子一样抚养 当初宫鸿羽也是看在雾姬是真心对宫子羽好,才会选择她续弦执刃夫人之职 不过多年以来,她也算安分,从未有过什么逾矩之处,一直在从中协调他和宫子羽僵硬的父子关系 自己身为执刃,日常处理公务,必然是有很多地方会忽视宫子羽,有一个像母亲一样的雾姬陪在身旁,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她安分守己,留她一生无虞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第30章 地图 过了良久,几人聊完天,又打闹了许久,知道宫唤羽回来时,宫晴雪就知道他们已经商议完要事 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宫尚角的步伐,看着高大伟岸的身影,宫晴雪想都没想就跑上去拉他的手 幸好她叫了一声:“哥哥…”不然金复的刀早已出鞘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严肃正经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笑意,嘴角上扬淡淡吐出两个字:“走吧……” 说着一行三人便踏着回角宫的路 金复追随宫尚角多年,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宫尚角的 在他眼中,宫尚角就是那个杀伐果断,深谋远虑之人,在他行动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之后的退路应当如何 他特别会番时度势,经常将所有局面掌控在自己手中 宫尚角就是宫门之中的一把利刃,江湖中的人敬他,怕他,宫门之中的人也是如此,无锋之人更是将他视为洪水猛兽 他一直都将自己训练的无比强大,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但无论再强大的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软肋 江湖之中,他们只知道宫远徵是他的弟弟,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 只因他将这个妹妹保护得太好,从不让她出入宫门,由此她的信息也只有宫门内部人知道 可这消息却在无意间被无锋之人知晓,也不知道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宫尚角出发前一晚,厨房准备的菜肴都是十分可口,全部都是按照宫尚角的口味做出来的 这一行数日,在外面他指定又不会好好吃饭,他们管不到他在宫门之外的餐饮,但在宫门之中,他们总会准备好吃的犒劳他 前一晚,角徵两个兄弟都小酌了几杯,宫晴雪及笄之前,他们都不会让她碰酒 由此,在两人小酌时,她也就只有喝喝茶水的份 第二日辰时 出发的队伍就已经早早的到了宫门口,宫门之中,除去宫子羽,几乎都来相送一番,待宫尚角离去 所有人也都通通散去,却唯有两人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长长的队伍消失在拐角处 宫远徵这才拉着她缓缓离去,一个回了徵宫,一个去了万象阁处理事物 就在快下职时,她刚走到出门,迎面撞见宫唤羽往这边而来 走近时,说是要查找宫门历年来的布置警戒图,说是拿去做参考,好为宫门重新布置警戒 几张图纸已经很久没人用过,找起来稍微有一点费劲 宫晴雪带他去到内间,里面放着一个箱子,宫门历年来好多图纸都在里面,还未来得及整理,若是要用,也只有翻找一下了 两人坐在团蒲之上,一张一张翻找 宫唤羽时不时的抬眸看她道:“真是失礼了,在你下职的时候才来,是不是耽误你的事儿了?” 宫晴雪低着头一直细细翻找,笑笑道:“无妨事,唤羽哥哥的事重要些!” 宫唤羽:“你哥不在,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要不去羽宫用膳吧,雾姬夫人她……” 宫晴雪看都不看他就直接拒绝道:“不用了,哥哥虽然不在家,但还有个远徵哥哥在家里等我,更何况我已经和他说了要回去吃饭的、” 说着说着就找到了宫门内部的警戒图,塞进他手里:“唤羽哥哥看看,是不是这个!” 宫唤羽拿起看了看道:“是它,没错!” 图纸撒了一地,两人又要整理放好,宫晴雪叹息道:“是该找个时间归归类了!” 说着就要将其放回原位,宫唤羽说要去帮她,就在上前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不小心撞了宫晴雪一下,大手直接附在宫晴雪抬箱子的手上 自知男女有别,她下意识抽回手来,往后退了一步,撞了身后的架子一下 上面的书摇摇欲坠,宫唤羽前脚刚放好箱子,后脚架子最上层的基本厚重的书籍掉了下来,宫唤羽手疾眼快上前将人护住 书籍重重砸在他的头上,冒出一丝血迹,反应过来时,宫晴雪已经被他揽在了怀里 他很是大胆,一手拿着图纸揽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他眼神看向一旁的书问道:“没事吧……” 话音还未落下,门口传来一个青涩的少年音:“你们在做什么?” 说着上前一把将人拉了过去,挡在身后,占有欲极强,眼神死死的看着宫唤羽:“少主怎么在这儿!” 宫唤羽拿着图纸给他瞧了瞧笑道:“我来找些图纸,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幸好小雪无事!” 宫远徵还想说什么,就见宫晴雪上前指着自己额头说:“你流血了,在额头上,要不去医馆看看吧!” 宫远徵调侃道:“是啊,去看看吧,这要是把脑子砸坏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还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宫晴雪,她看见后,立马不服气的闭上了嘴 宫唤羽捡起地上的书放回原位:“多谢远徵弟弟关心,这点伤对我来说没什么,回去自己上些药就好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看着身后的人说:“天色不早了,该回来了!” 宫晴雪听着看了眼宫唤羽,虽说他是少主,但也不能久留 他长得很高,比宫远徵都要高出一个头,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东西也找到了,那我也回去了!” 说着便跨步往外走,宫晴雪嬉笑着:“那就不送了!路上……” 刚上前一步,就被他给拉了回去,还打了个踉跄 宫远徵没好气得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宫尚角曾和他说,依照宫晴雪现有的年岁来看,属于情窦初开的时候,很容易对他人产生别样的情感依赖 他时常不在宫门,有些事就只能交给他去做了 宫晴雪看着凑近在眼前的人,灵动的眼眸转了转说:“可他是少主,难免少不了见面的!” 宫远徵却看着刚才他站的位置说:“总之就是,像刚才那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你听点话好不好!” 宫晴雪原本还想反驳一下,说他只是帮她挡了落下来的书,总感觉越说越糟心,便叹口气,挽着他的胳膊 玩笑道:“好,小雪听远徵哥哥的,以后若是谁敢靠近,我定将他推得远远的!包括……远徵哥哥!!”说着还轻推了一下宫远徵,自己跑得远远的、 宫远徵追上去说:“我也没说包括我在内呀!” 小短腿始终跑不过大长腿,宫远徵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反手揉摸着她的头:“你要是再敢推开我,我就给你下毒!” 宫晴雪知道他不会,仗着自己有百草萃,便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我有百草萃,我不怕!” 宫远徵吓唬道:“别忘了,这百草萃也是我改良的!” 她挑眉瘪嘴笑了笑:“我知道远徵哥哥舍不得!” 宫远徵叹口气,有种被她拿捏的感觉,眉头轻皱,靠她更近:“你看看这宫门之中,谁不怕我……” 她直接坦言,打得他措手不及:“他们怕你是因为不了解你,可我知道,自然就不怕你!” 他听着也不说话,只是笑得灿烂,露出八颗大白牙 宫晴雪疑惑不解,眉头蹙起问:“你笑什么?你不信我!” 宫远徵把玩着她的流苏耳环:“没有,我只是在想,今晚的晚膳吃什么!” 宫晴雪:“我不知道,随便吃点就好,没什么胃口!” 第31章 不可言说的梦 夜晚时,宫远徵在炼药房内试药,宫晴雪知道劝不住他,便由着他去,自己在身旁守着他就好 手上的百草萃紧紧握着,时刻关注着他的动态,他抓好药,她就在一旁给他熬药 试药之时不可用内力抵挡,当日还不能使用百草萃 所以此时此刻,宫远徵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满脸都是细细的汗珠,正没有力气的靠在她身上 他一个没忍住,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宫晴雪知道他已经感受完,立马将手中准备好的百草萃塞进他嘴里 虽然对草药不精通,但看他炼药这么久,自己也会了一些 听着他念出的一串药名,看着桌上零散的药物,一个一个捡起,装进瓦罐子里,掺水进行熬煮 宫远徵看着她一系列熟练的操作,无力的笑了 宫晴雪见他靠在地上,旁边就是软榻,将他扶起坐在上面,嘴里抱怨道:“总说我不能席地而坐,自己倒好刚试完药,就坐在地上!” 随后又去看着火,没看到身后之人是如何看着她 待药熬好之后,将其倒入药碗之中,有些烫,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解毒乃重中之重,也不能等它放凉了 宫远徵张嘴一口一口将药喝完,原本就很苦的药,到他嘴里却好似没有半分苦味,眉头也不皱平坦的喝了下去 宫晴雪感到些许诧异,这药就连闻着都已经能感受到苦味了 喝完将碗放置一旁,宫远徵顺势便趴在她的肩头,盈盈一握的纤腰被他紧紧抱着,宫晴雪并不厌烦 只是看着他问:“累了吧,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这儿凉!” 他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就那样静静的趴着,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脖间,痒的很 宫晴雪推了推他的脑袋,把着他的双肩,将人撑起 宫远徵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努力克制着什么,喉间忍不住滚动,咽下溢出的口水 向前靠在她的肩上说:“让我再缓一下就好!就一会儿!” 宫晴雪拍着他的背,细细给他顺着气:“慢慢来,不急……” 炼药房内满是药味,但他嗅觉灵敏,又凑她这样近,一股独有的清香钻入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看着眼前盈盈一握的纤腰,想上手去抱,最终还是止住了,只是攀上她的双肩,看了她一眼后说:“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发疯一般逃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宫晴雪只感觉莫名其妙,刚刚还虚弱的很,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当真是年轻,恢复能力就是好!” 一边说,一边回到宫远徵专门给她布置的房间,洗漱一番便上榻休息睡觉 宫远徵回到房间后,脑海里全是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那张樱桃似的小嘴好似就在眼前 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洪水猛兽,她现在连及笄都还没到,实在是罪恶 夏日虽炎热,但对于瘴气弥漫的旧尘山谷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适度刚好,不凉也不热 宫远徵向来是最怕热的,此时此刻,心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心烦气躁 叫来下人弄来一大桶凉水,将自己泡在其中,这才缓解一二 但却总觉得不够,心里有了欲望,总要发泄出来才是良策,总是憋着,对自己身子也不好,容易让人担心 他缓缓闭上眼,努力平复心里的火苗,可越不去想,她却越要往脑子里钻 他一手搭在浴桶边缘,一手伸进水底,脑海中浮现一个人曼妙的身影 他双唇微张,呼吸急促,过了良久,浑身一颤,眉头紧蹙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 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站起身来,擦干水渍,穿好寝衣,像往常一样,在手掌缠绕着一块丝巾,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闭眼休息睡觉 两人的房间,就只有一墙之隔,拆了那堵墙,两人就像是睡在一张床上 这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夜晚时,他好似产生了幻觉,自觉吃了百草萃,又怎么可能会中毒 宫远徵侧躺在床榻外围,看着房门被推开,想起身,却发现身子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动不了 那人进来之后,关上房门,上了门栓 等她走近才发现,原是宫晴雪来到了他的房间内 宫远徵想要开口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却发现自己好似控制不了身体,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见她俯身下去,抚着他的脸,居然还亲了他一口 他呆愣得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小雪你……” 她魅惑的一根手指放在嘴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从额头,一路亲到双唇,如此撩拨,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拥有正常需求的男子,没忍住翻身一下将人压在下面 胡乱的在她身上寻找着存在感,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现在通通被他抛至脑后 他紧紧拥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一般 是她先主动的,可就怪不得他了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榻上之人的脸上,身上的衣物也被他扯的七零八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腹肌 他伸手挡了挡眼前的刺眼的光亮,看了眼身后空空如也的床榻,又感觉到亵裤上的粘腻,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梦 他居然难受的做了那样的梦,对象还是一直将自己视为哥哥的人 他起身捂住自己的头,深深叹了口气,镇静整理好一切,开门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头见就看见宫晴雪迎面而来 就如昨晚那样直直的朝他走来,脸上像往常一样挂着微笑,他还有些没准备好,两步回了房间,刚上房门 宫晴雪一头雾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蹙起眉头上前敲了敲他的门:“干嘛呀,我又不什么洪水猛兽,又不吃人,干嘛见了我就跑啊!” 她是不会吃人,可昨晚在梦里,他可是将她吃得干干净净的,那梦好真实,他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 门外还在不管不顾的叫喊:“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走了……我真走了! 在这宫门之中,他还没这样怕过谁,向来别人见了他都要让道三分 可现如今,他却在躲一个及笄都未到的女子,原因竟只是因为一个梦而已 之前在地牢时,自己是何其威风,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不行,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怎么向一阶女子屈服 宫远徵这样想着,身子却反作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好似没什么声音了,又打开房门,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着 宫晴雪站在只有出门才能看见的死角处,看着他探出的脑袋问:“你干嘛呢?” 宫远徵听见声音,转头间,和她来了个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他想起刚刚自己心里想的话,站直身子打开房门出来道:“没什么!伸伸懒腰罢了!” 宫晴雪将信将疑:“哦!!我还以为我得罪你了呢!见我就躲!” 宫远徵冷笑一声:“我……我躲了吗!没有吧,我只是……有东西忘带了!对,东西忘带了!” 宫晴雪藐视的看着他,心里想着那拙劣的演技,还能骗谁 刚要走,差点忘了正事,转身拉着他抱胸的胳膊,他却转身一下躲开 宫晴雪怔愣一下,并未在意,只是认为他应该是觉得男女有别,以后还是少做这些亲密行为才好 第32章 云雀 宫晴雪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他问:“我听贾管事说,你的出云重莲开花苞了!” 宫远徵点了点头,耳朵红的像要滴血 宫晴雪上前习惯性的搭上他的手臂,意识到不对又收了回去,继续背在身后问:“我可以去看看吗?就看一眼!” 宫远徵看着她说:“过几日吧!!” 宫晴雪:“哦!!好吧!那我先走了,早膳在厨房!” 说罢便快步离开 之前无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只回来了一个,传回的消息就是 近日宫门会往徵宫运进一批草药,箱子很小,需要一个会缩骨功,且对药物很熟的人进去才行 消息一传回来 他们就统一想到了同一个人,就是当初寒鸦肆带回来的云雀 她的身材娇小,而且这几年一直在练缩骨功,很有成效,这个任务就非她莫属 她的任务就是去宫门偷取百草萃,再由她平安带出 同样那一日无锋开启例会,想来从不缺席的无锋首领,却在那一日没有去,还取消了风云不改的武林大会 上官浅看着那空空如也,漆黑无比的首领席位,瞬间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宫远徵不喜欢有侍女的照拂,所以平日里,徵宫除了日常撒扫的下人,就只有贾管事还有多位医师了,很是清净 她早上去了一趟万象阁,下午时本想回徵宫,但想到宫远徵清晨时候的表现,可能应该还不想见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觉得让他自己待会儿比较好,不想去捅马蜂窝 去羽宫找了宫紫商,想问问是不是男子到了某个阶段都会这样,还是只对她一人如此 原本以为只要找到金繁就能找到宫紫商,可今日宫紫商却反常的没有去找金繁 宫晴雪见状也只好想着去商宫,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宫紫商是又被她父亲无故说了一顿,故此才没有去找金繁 想一个人躲起来,消化负能量 等她进屋时,看见宫紫商一人坐在实验桌前的台阶上,见人来赶紧抹掉脸上的眼泪,不让他人看笑话 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门口的人:“小雪,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宫晴雪环看一圈问:“紫商姐姐是研究了什么吗?竟没有去找金繁,让我一通好找!” 宫紫商气馁的问:“小雪,你真的相信我当得起这商宫之主吗?” 宫晴雪:“当然,你看远徵哥哥不也是还未及弱冠就当上了徵宫之主!” 宫紫商:“可他是男子,不一样!” 宫晴雪疑惑不解:“有何不一样?不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胳膊,两条腿,难不成他还多了一只不成!那成什么了、” 宫紫商被她逗笑了,却依然给他解释:“自古女子难成气候,唯有……” 宫晴雪听着就来气:“放屁,谁说的,他就不是女子生的吗?” 宫紫商尴尬说道:“我爹说的!” 宫晴雪一下没反应过来:“你爹,你爹也不能……!” 突然反应过来,好似骂了不该骂的人:“你爹……说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要换作旁人,早就骂了他个狗血淋头,但对方可是宫紫商的爹,前一任商宫之主 不管他怎么说,也由不着她一个晚辈来评头论足 只能轻言说:“其实这也要看听的人如何想,他越是这样说,那就越要证明给他看才行,江湖之中,有些男子还不如女子呢!而且画本上还说,在王城里,还有女将军一说呢!” 宫紫商一下来了劲:“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画本,我也看过!” 说着说着两人竟讨论起了画本上的女将军,说她骁勇善战 还有画本上的女驸马,说来说去,话题始终围绕在女子不比男子差上面 看着天色不早,在商宫用了膳,便离开了商宫 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今日去找宫紫商的真实目的,竟然被她带沟里,完全给忘记了 也不知道宫远徵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路回到了角宫,偌大的角宫,好似只有她一人,两个下人都没有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侍卫来回巡逻 宫晴雪回到房间,拿了套寝衣,去了浴池沐浴,泡泡澡比什么都要来的幸福 过了良久,她才回房休息 宫远徵那便一直都没见人回来,去了角宫看她房门灯亮着,就知道她除了不去徵宫,就会回角宫 见烛光熄灭,一缕青烟飘香窗外,这才放心离开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依旧未去找他,去到万象阁,整理了一下宫唤羽送回来的图纸 将柜子里的也归类放好,按照颜色区分开来、 一连几日,她都未曾去找过宫远徵,要不就是在羽宫同宫子羽一起,要不就是在商宫陪着宫紫商一起做研究 每次都是到了天黑才回角宫,就连每日的晚膳都不怎么去徵宫了,宫远徵对此很是不满、 但还是给足了她面子,没有直接去羽宫或者商宫抓人,而是选择了在角宫房门前等她回来、 天虽然很黑,但他依然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的身影朝这边而来,透过光影,还能清晰的看见她今日穿得很是单薄 一身蓝白拖地长裙,裙摆染上不少污渍 宫晴雪回来时一直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因此并未看见藏身于黑暗中的他 直到他出声叫她:“小雪……” 宫晴雪这才扭头看见委身在黑暗中的人,好似藏了什么东西在腰间,一双眼犹如小鹿一样清澈、明亮 宫远徵跨步向前继续问:“小雪近日都不怎么来徵宫了!是不喜欢了吗?” 宫晴雪摇摇头:“没有不喜欢,只是近几日事多,羽宫离得近,唤羽哥哥就让我在那儿用膳了!” 宫远徵皱眉道:“回徵宫很远吗?” 宫晴雪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腰间的东西喃喃道:“不远……” 宫远徵叹口气,想起她刚刚好似往腰间藏了什么,好像还不想让他发现的样子:“藏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她掩耳盗铃的捂住腰间说:“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撒谎也不知道藏严实一点,蓝色的流苏坠子都漏出来了,他伸手拉着流苏一下扯出来,拿在手中 宫晴雪被吓到:“你还给我……” 说着还想伸手去夺回来,由于身高差距,外加他高高举起,她也只好放弃 宫远徵拿到手后才发现,原只是一个刺绣荷包 上面刺绣的昙花有模有样,上面的刺绣针脚也是十分密,荷包一角还用金丝勾勒出一个‘徵’字,字很小,也很明显 荷包两边用绳子勒紧,上面挂了四把蓝色流苏,仔细一闻,里面还有栀子花的香味 宫远徵低头看着生气嘟嘴的她,心想着原来这些日子,她是在弄这个 伸手还给她:“给你……” 宫晴雪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接过:“本就是给你的,不用还给我!” 宫远徵好奇看着她:“为何会突然送我礼物?” 宫晴雪:“前段时间,你一见我就跑,我还以为是我得罪你了,你……” 宫远徵想起之前的行为,确实是躲了她几次,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再去徵宫 连忙解释说:“没有,你没有得罪我……” 这就让宫晴雪更加好奇,既没有得罪,那他为何还要避而不见:“那你为什么要躲我,我是会吃人?” 说起吃人,他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没有……”突然感觉什么不对,怎么局面反转到她那边了 明明自己是来抓人的,怎么被一个小小的荷包收买了 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腕说:“以后记得回徵宫用膳,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说罢便拉着她往里走,吩咐下人给她端来热水洗漱休息 事无巨细,只要有关于她,就没有一件事是小事 寒鸦肆千叮万嘱云雀:“最后关头必须自尽!” 可在前一夜时,姐姐云为衫也千叮万嘱过她:“不要听寒鸦肆的,即使任务失败,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寒鸦肆一路将她送到地方,路上还在不停的重复她此行要做的事 从她进入暗箱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守在暗处,默默观察一切,若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帮助 不过多久, 据点的人就来把草药开始往宫门搬 几个小厮开始搬运货物 “动作小心点,这些可都是名贵药材,徵公子要用的!” “这边这些,还有那边那些,搬完之后就齐活了!” 草药搬运完,小厮们开始往宫门而去,暗处的人也迅速离开,只是他没有回无锋,而是选择去了万花楼 在那里等她的消息 第33章 徵宫进贼 徵宫缺乏药材,宫尚角从外面提前运回一批,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整个后院 还带回了一些金银珠宝,已经清点入库,送回了两身狐裘,交给了制衣坊,说是给家中那两人,一人做一件披风 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等做好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冰释前嫌,夜晚宫远徵如她所愿,带她去看了出云重莲 后院里,一个焦黄的蚊帐中,隐隐泛着蓝白色的光芒,撩起布暮一角,她俯身蹲在帷幕边上 眼睛里倒影出那些光芒,其中还有些许白色小点,犹如夜空中的萤火虫 她伸手去抓去,却抓了个空:“出云重莲我只在书上看过,而且早已绝迹江湖,没想到还真被你培育出来了!远徵哥哥可真厉害!” 宫远徵被夸,心头犹如开出了一朵花一般,脸上洋溢着笑:“出云重莲本就来之不易,我派人去雪山寻找多年,才找到几粒种子,培育良久,才开出这一朵!” 宫晴雪兴奋的看着他问:“等它开花时,我还能来看吗?” 宫远徵:“当然,你想来就来,不用问!” 天色已晚,两人很快便离开了后院 月光洒在堆放在一旁的木箱之上,四周的一切都异常安静 静得只听得到风的声音 忽然一声吱呀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其中一个小小的木箱被缓缓打开,里面探出一双眼睛 见四处无人之后,这才将盖子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她带着黑色面纱,一身夜行衣,身后一条麻花辫绑在一起方便行动 她东张西望,蹑手蹑脚的往某一个地方摸索而去 宫门之中无论哪里,都凶险万分,尤其是在这徵宫之中,听说那宫远徵情绪变化无常,因此才更要小心 宫门之中地形复杂,她也只能凭借摸索,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前有人提醒过她,装有百草萃的药瓶是棕色的,且不可弄错 范围缩小,医馆在徵宫之中也不难寻找,但一路上躲躲藏藏也是废了不少时辰 恰巧宫远徵也在医馆之中翻看医案,宫晴雪睡不着,也正打算去找他 去医馆的路上,好似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也正在往医馆而去 那身影好似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路大摇大摆的跟着他,好似被他发现,扭过头,宫晴雪也不躲闪 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宫晴雪上前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月公子看着眼前的人,看穿着又不像是侍女,此刻也不会穿得如此招摇,宫门之中就两个女子 宫紫商这个时间断然不会出现在这儿,答案很明显了:“你是……角公子的妹妹,宫晴雪?” 宫晴雪笑道:“是我没错,你又是谁,为何要夜闯徵宫?” 月公子撒谎道:“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小医师,不足挂齿!” 宫晴雪直接拆穿他:“你撒谎,我常年在徵宫,我怎么没有听说徵宫有新来之人……” 突然看见他身上的月饰玉佩,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长老院月长老的所有物 疑惑问:“长老院的人?” 他只是笑笑说:“总之你可以信我,我不会做什么伤害徵宫的事!” 他如此年轻好看,又是一身银白广袖长袍,上面勾勒出月亮图案,一看就是宫门所用布料,应该不会是刺客:“那你来徵宫做甚?” 月公子想了想:“来取药……” 宫晴雪想了想,之前月长老确实身子不好,找过大夫,但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信他,直言道:“你回去吧,药物明日会有人送去的!” 月公子礼貌性的拱手道:“那便不打扰了!” 说完便快步往回走,时不时的还回头张望看她 宫晴雪也是看人走远后,才继续往医馆而去、 却在路过拐角时,看见医馆内溢出大量浓烟,以为是失火,她快速走近拐角转头,却好似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只见宫远徵正抓着一个黑衣女子的双腕,将人死死抵在一旁墙面之上 女子面纱被扯落,露出俏丽面庞,一双圆圆的眼睛,眉头紧皱 面容看上去,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 此刻她双手正被人抵在胸前,任凭反抗也是动弹不得 在她来的那一刻,三人面面相聚,场面十分尴尬,宫晴雪就没想过她会是刺客,还以为是他们二人再此私会 只觉得尴尬,转过头道:“我不是有意撞见的……” 就在宫远徵发愣的一瞬,她挣脱束缚,但却被宫远徵一掌打中腹部,后背撞在一旁大树上,又跌落地面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顾不得其他,起身就准备跑路,宫晴雪利落的摘下头上发钗扔了过去,打在那女子肩头 虽然打中了,但还是被她逃跑,动静过大,惊动巡逻侍卫 宫远徵吩咐下去在四处搜寻 却只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了带血迹的发钗,草丛里还有大量的鲜血 但人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侍卫找遍各个角落,都未曾找到 宫晴雪这时想起之前碰见的那个男子,可他身上有月长老的月饰玉佩,应该不会是他吧、 虽然存有怀疑态度,但她还是选择隐瞒了下来,想着到时候去问问月长老就好 宫远徵想起她刚刚转身,皱着眉头上前问她:“你刚刚为何转身不帮我?” 宫晴雪解释道:“我又不知道她是刺客,我还以为你们……” 心里想的是无法说出口,但宫远徵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轻点了一下她的头说:“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看你是常和宫紫商呆在一起,行事作风也变得和她一样愚蠢,脑子里除了那些事儿,还有什么?” 宫晴雪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过了良久她瘪嘴耸耸肩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那……现在怎么办?要禀告……执刃和长老吗?” 宫远徵看她委屈的样子,也发觉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上前把住她的双肩说:“你先回去休息,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乖…” 宫晴雪:“哦!”了一声 转身正要离开,又折返回来说:“对了!我来时遇见了一个白衣男子,说不定他那儿会有线索!” 宫远徵上前问:“你刚刚怎么不说?” 宫晴雪:“你也没问啊!!” 宫远徵:“他现在在哪儿?” 宫晴雪:“不知道……” 宫远徵转身刚要走,她又说:“我见他倒像是长老院的人,或许可以去问问月长老…” 他又折返回来,严肃看着她道:“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宫晴雪睁大眼眸慌乱四处看着,总感觉好像说错了话:“没了,这次真的没了!” 宫远徵看了看长老院的方向,同宫晴雪一起去了长老院 果不其然,那白衣男子就是后山的月公子,他初次下山,对前山不熟悉 同宫晴雪一样,误将那女刺客认成宫门之人,见她受伤,就将人带了回去 得知前山之人都在抓刺客之后,就已经将人交给长老院,但于心不忍,想起他当时正缺药人试药 月长老就将这个女刺客交给了他,将她作为药人被带进了后山月宫 此事之后便不了了之,毕竟长老的威严,到现在为止,还无人敢撼动分毫 待到处理完事情之后,已经到了夜半子时 回去的路上,宫晴雪调侃:“看来徵宫还是不够严啊,刺客都混进去了!” 宫远徵回头怒瞪她一眼,紧锁着眉头,眼神像是要冒火一般 宫晴雪看着有些害怕,瞬间低头闭嘴不说话、 宫远徵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路过一个岔路口时,宫远徵回头望去,身后就早已空无一人 今夜出了刺客的事,她的武功又不行,知道她不去徵宫,就会回到角宫 就沿着那条路去找了她 找到她时,她正一个人蹲坐在角宫正殿门口,也不顾是否会寒气入体 直接坐在石阶上,双手抱着双膝,整个人卷得像个球一样 宫远徵上前与她坐在一起,她却好似在撒气一般,往旁边挪了挪,连碰都不要他碰一下、 过了良久她轻声嘟囔:“对不起!” 宫远徵转头看她:“为何要道歉?” 宫晴雪带着些许哭腔:“若我反应快些,她就不会逃跑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也用不着惊动这么多人!” 宫远徵心疼的看着她,上前去摸她的头发安慰她,手刚伸出去,她一下起身再次道歉:“对不起!” 从未经受过挫折的人,第一次尽力挫折总有些沮丧,和自己过意不去 见她道了一次又一次的歉,宫远徵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有些过火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拿她发火的 况且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来,也从未让她受过什么委屈,今夜却伤她如此 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细细安慰:“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乱想,回去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 今晚的整个局面之中,月长老口中的这个月公子都未曾出面 想来也是后山之人不得进入前山,他破了例,应该是去受罚了,几人也并未在意太多! 第34章 谈心 夏日之时,旧尘山谷后山临近女远处有一处瀑布,在那里风景秀美,边缘竟是悬崖峭壁,因有山水滋养,两岸处开满了茂密的花草树木 那日宫子羽和宫紫商还有宫晴雪一行四人去到后山游玩,自从宫晴雪去了万象阁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游玩过了 趁着她这几日调休,定要好好游玩一番才行、 山涧的河水清凉见底,能清楚看到河底石头的各种形状,一直绵延向下,一直通往旧尘山谷之外 水可以通过暗流涌出去,但人却困在里面出不去 不过偌大的山谷之中,树林茂密,阴凉之处特别多,暗潮汹涌的暗流到处都是 后山之处什么奇形怪状的花朵,奇异毒株应有尽有,也够他们玩儿上好一阵了 但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向往外面世界的生活,尽管哪里充满了危险之处 山涧清泉处,两黑一红一蓝几个身影在树林之中穿梭 阳光穿过树梢照在几人身上,远远望去,他们好似在发光一般 树林中时不时窜出一条蛇,惹得宫紫商滋哇乱叫:“啊……什么东西?” 宫晴雪淡定的回答:“好像是有条蛇过去了!”她淡定的好似有些不正常 想来应该是自小就被宫远徵拿着各种毒虫吓唬,现在大约已经形成了一种免疫,因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一行几人在树林之中游玩了好久,带了点心蜜饯,还在山涧里抓了鱼,小小的野炊了一下 下山之时,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天色不早,大家也都是各回各家 当宫晴雪独自回到角宫时,宫尚角房门打开,里面的烛光很亮,金复就站在门外以示警戒 宫晴雪上前,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之间宫尚角一人坐在案桌前,一手撑着头,一手还拿着一本书,长发散下,犹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后 头顶还有一朵形式莲花一样的装饰品,这是之前宫晴雪在库房翻找到的,拿来当做礼物送给了他,没想到一直保存至今 他一身黑色寝衣,左肩上用金丝勾勒出月桂花状,手上的书一直未曾翻动,依稀能够看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在养神 虽说他是双目紧闭,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却是极强的 宫晴雪从柜中拿出一件披风,蹑手蹑脚的给他披上,好似惊动了他 见他睁眼,宫晴雪蹲坐在他身前,拉着他的手,抬眼关心道:“哥哥怎么不去床榻上休息,这样容易着凉!” 宫尚角将书合上放好:“哥哥在等你!” 宫晴雪疑惑:“哥哥等我做甚?是有什么事吗?” 宫尚角反握住她的手,像个父亲一样摸了摸她那毛茸茸的头:“哥哥发觉,小雪和羽宫之间的关系好似越来越好,好得……都顾不到家了!” 宫晴雪低头道:“我没有!” 宫尚角继续问:“小雪在宫门之中,有喜欢的人吗?” 宫晴雪疑惑不解:“哥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而且大家都是一家人,小雪自然都喜欢!” 宫晴雪是在襁褓之中带回的宫门,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当自己是宫门之人 从未想过要与宫门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什么别样的情感,觉得他们都是哥哥,喜欢也是来自于家人之间的那一种 但宫门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从宫门之外抱回来的,因此她这样想,别人却不是这样想 在她长大成人之后,想将她占为己有的人也是有的 但有他这样一个哥哥在,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尤其还有一个宫远徵,那便更加不敢妄动了 再过一段时日她便到了及笄之时,由于之前画像的事,江湖中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身旁还有个妹妹未曾出嫁 由此上门提亲的也不少,此次回来,宫门之中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羽宫那边,宫鸿羽居然也在问他这件事 都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如今他们的父母都已离世,在角宫之中,那就是长兄如父 所有一些,都要经过宫尚角这关才行,接着而来的便是宫远徵的阻挠,这其中,都已经形成了一套程序 宫尚角今晚再此等她,也就是看着她和羽宫走得近,想问问她自己的意见 毕竟订婚之人是她,之后的生活也是她,那挑选的夫婿也要符合她的喜好才行 强求的果子,终究不会甜蜜 但听过她的话,原是只将他们当成哥哥,当成家人 宫尚角看着眼前捧在手心中的妹妹,将她嫁出宫门,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外面江湖那样危险,还不如就让她在眼皮子底下 即便是终生不嫁,角宫之中历年来的积蓄,也够她用几辈子的了 由此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叹口气淡淡说道:“小雪还小,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记得一定要和哥哥说!” 宫晴雪却说:“小雪不小了,等过了这个年,就十五岁了,及笄了,哥哥小雪及笄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跟着哥哥去江湖上了?” 宫尚角问:“你就这么想和哥哥出去江湖吗?” 宫晴雪坐起身来,给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再次搭上他的手:“哥哥,接下来的话,你应该会觉得小雪很自私!” 宫尚角:“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俩,哥哥不会怪你!” 宫晴雪继续说:“宫门之中,四宫之间分工明确,这一点小雪是清楚的,但……但哥哥,宫门之中人才济济,为何只有哥哥一人外出与江湖斡旋,少主又不是执刃,难道不需要出去历练吗,我记得宫门之前的卷案上记载,执刃做为少主之时都有外出去过江南,所以才会遇见兰夫人,为何那宫唤羽……少主就不去!” 说着说着自己开始委屈起来:“他们将所有压力都压在哥哥一人身上,他们将哥哥当做宫门的一把利刃,一边享受哥哥带来的成果,一边又怕哥哥功高盖主……” 宫尚角抚上她的头,有些震惊她说出来的话:“别说了,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说就好,在外可不许说!” 宫晴雪一把抱住宫尚角,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小雪只想说,哥哥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哥哥又不是神,是有血有肉,受伤了也会疼的人,我不想哥哥有多伟大,只想哥哥平平安安的就好!” 宫尚角单手抚摸着她的脸,擦掉她眼角流下的泪珠:“哥哥知道的,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一定会好好护住自己,其实每次外出,你和金复说的话,我都是知道的,小雪一点也不自私,小雪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这个家而已!” 宫晴雪迷糊道:“这个家有哥哥在,才算完整,哥哥不在的话,家…就不再是完整的家了……哥哥身上…有大义,有家族重担,有宫门利益,却唯独…没有他自己…哥哥想要守护宫门,可我…只想守护哥哥!” 宫晴雪可以说是宫尚角一手拉扯大的,从她还在襁褓中时他就一直抱着她,直到现在,快及笄了,他还是这样抱着她 从一个小婴儿,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其中的心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她心里苦,他心里更苦 她是亲眼看见母亲和宫朗角是如何被杀,那种撕心裂肺感觉她永远都不会忘 那种奄奄一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她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哥哥在床前守着她的时候,所说的话,她都能听得见,哥哥想要报仇,她一样也想报仇、 第35章 拥有宫尚角,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夜半亥时快到子时,肩上的人好似没了动静,传入耳膜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忽然间,在外未寻到人的宫远徵,折返回来,进屋刚张嘴叫了一声:“哥我……” 宫尚角伸手示意别说话,又看了看紧紧抱着他胳膊的人 宫远徵上前帮他,想要将人抱回房间休息,却发现,她抱得格外的紧,若在用力,就会将她惊醒 宫远徵正好有事要说,就想着暂且先这样吧,兴许她姿势累了,就自然松开了 宫远徵坐在对面,双眼看着她紧紧抱着的手,虽说只是哥哥,但他很清楚,眼前这两人并无直接血缘关系 他眉头蹙起,突然轻声问:“哥,你还没和我说,小雪画像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宫尚角想了想说:“画像已经流传出去,再怎么挽回也已经来不及,现在江湖大多人都知道了她,流传的人,我已经处理过了,只要她不出去,时间应该可以磨平一切!让这件事翻篇!” 宫远徵:“女大十八变,待她大些时,早就于那画像上有所不同,没人知道是她!” 宫尚角:“希望如此吧!” 宫远徵想起什么又问:“哥,无锋之人会缩骨功,夹藏在货物里混进来,之后搜查应当还要更严一些才行!” 宫尚角刚想说着什么,突然身上的人猛然一振:“哥哥……”好似做了噩梦,但仍旧没有醒过来 宫尚角听见,轻抚着她的头,细细安慰着她说:“没事没事,哥哥在这儿呢……不怕!” 宫远徵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甚是心疼,也想上前安慰一番,可她现在身边已经有人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要比他深得多 在宫远徵心里,他觉得自己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个冒名顶替的哥哥,以及弟弟 自己对他们来说,好似真的可有可无,自己已经很努力想要挤进他们的圈子,但好像却怎么也挤不进去 她的手松了些,宫尚角抽出被抱得麻木的手臂,看着宫远徵轻声说:“此事明日再议,你先将她带回房间休息吧!” 宫远徵起身上前,一手扶着腰,一手穿过双膝,将人抱在怀中,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回到房间,宫远徵轻轻将人放在软榻上,又给人脱去鞋袜与外衣,将人塞入蚕丝被之中、 坐在床榻边,却迟迟不肯离开,一手抚上那本不该留有的长发 女子未及笄之前,原本不该留有及腰的长发,但就因为她一句:“我喜欢留长发,可以不剪吗!” 就因为这一句,宫尚角就破例让她留了,不过是头发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何不可、 为了爱护着那头秀发,让它看起来光滑顺亮,她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每过几日,她就会大洗一次,还会抹上各种精油,使其顺滑无比,还带着飘香 再过几月,他就满十七岁了,他们俩的生辰挨得很近,只有一月之隔,到时的她才十五岁,正到及笄之年 他比她大了两岁左右,明明她来宫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他,却阴差阳错进了角宫,不然她就真的是他的小团子了 他看着床上熟睡之人的模样,就连在噩梦中,她都只呼唤哥哥 宫门之中,有太多人喜欢她 宫门之中,有太多人讨厌他,那种讨厌,甚是可以用厌恶两字来形容 他们都说,她和他的性格截然相反,她天性善良,为人也好说话,从不摆什么架子,还是个心软之人,但他们好像都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心狠手辣,自小就以作弄人为趣味,少言少语,永远都是一副高姿态,傲娇的模样,谁也不放在眼里 对付闯入宫门的无锋,也从不心慈手软,时常将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他轻轻抬起她的手,他只觉得她的手真的很小,小得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他也只敢趁她熟睡之时,这样默默看着她,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将她关起来,像金丝雀一样,只为自己歌唱 看着那白皙娇嫩的脖颈,他真恨不得扑上去将她咬断,那跳动的颈动脉好似就在眼前 但最终还是只是轻吻在指间,她好像就连手指都在散发香味,令人魂牵梦绕 他真不想离开,一直待到了黎明,中间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 好似对于经常熬夜的他来说,小憩的那一会儿,也足够他的睡眠了 日夜交替之时,他必须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在宫远徵开门离开后的不久,她就缓缓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还在好奇,她是如何回到房间里来的,明明昨晚还在与哥哥聊天,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这是她这么久以来起得最早的一日 就连平日里负责她洗漱的侍女,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起,连什么准备都没有 宫晴雪起身简单的梳了一下头发,半扎了一个发髻,简单的一根发簪别住 多余的就简简单单一根发带解决,戴的耳饰,也是简单的一个耳钉 开门时,一个挺拔的银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他背对着她,一头过肩长发半披在身后,其中还编了好多小辫子,上面挂着许多小铃铛 他习惯性的双手抱胸,看着远方的风景 微风吹起他的发梢,传来阵阵药香,像是他自带的,独有的 听见房门打开,他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的同时,他放下了抱胸的手,轻声笑道:“这天都还没亮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宫晴雪双手撑着栏杆,不答反问:“你不也起得早嘛,这天都没亮,你站这儿,是在看什么,当门神啊?” 宫远徵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当门神,我是出来透透气罢了,而且你以为我是你吗?每日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宫晴雪反驳道:“你懂什么,那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宫远徵:“什么清晨第一缕阳光,你就是找借口睡懒觉……” 宫晴雪继续反驳:“我自从去了万象阁,什么时候睡过懒觉…我不和你说了!!” 说罢便重新回到屋内,过了良久,侍女们端着热水进来,给她洗漱,漱口水也是特制的,是用鲜竹的竹叶捣碎,取其汁再加特殊香料而成,既清洁又健康,口中还能保持一种清香的气味 洗漱过后就是早膳时间,那时天已经亮了起来,宫尚角也早已起身穿戴整洁 他像往常一样,竖起高高发冠,瀑布一般的墨发披在身后,细细看去,两边还有两条发辫,金色装饰链条挂在两旁,更显气质,像个将军 一身宝蓝色锦袍,更显公子温文尔雅,刀锋一样的眉眼,利落的下颚线 抬眸间,那深邃的眼眸,无不让人深陷其中、 宫晴雪看着他,直感叹未来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拥有宫尚角的话,就好似拥有了一切、 第36章 落水 今日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屋外下起绵绵细雨,雨滴落在房顶上啪啪作响 屋檐上,停着几只鸟,借着屋檐,再此避雨、 雨滴顺着房檐滴落在地面木板上,四周的草地,树木,都被清洗过一遍,变得更加清新、 宫尚角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支毛笔,一笔连贯,好似在写着什么 宫远徵和宫晴雪坐在一旁矮桌前,饮着茶下着棋 屋内气氛很是温馨,宫晴雪棋艺不是特别精湛,只能说算是勉强会下的那种 赖皮鬼时常会耍赖,在别人要吃她棋子时,她立马悔棋:“等一下,我不走这儿,我走……这儿!” 宫远徵学什么都很好,棋局,刀法都是宫尚角一手教出来的,宫晴雪选择与他对弈,那算是踢在了棉花上 因为宫远徵总会让着她,任由她悔棋,耍赖、 宫尚角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瞥眼看他们,嘴角挂着微笑 不过不管她如何悔棋,他总能找到这其中破绽之处,还有意无意的提点她 即使最后是她赢了,宫尚角不用看都知道宫远徵在这儿其中放了不少水,若是可以积累起来 都能行成一道瀑布了 两人就像逗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宠着她、 金复进屋,手中拿了一摞文书,宫尚角挥挥手,他直接放在书桌上 他拿起其中一本看着,随后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宫晴雪,将文书合上随手扔在一旁扔在一旁说:“以后这些就不用拿上来了,直接处理掉就行!” 金复闻言拱手回道:“是,公子!” 宫晴雪疑惑问:“哥哥,是什么呀?” 宫尚角叹口气:“也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 宫晴雪并未当回事,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宫远徵:“再来一盘……” 宫远徵却看着宫尚角问:“哥,来一盘吧!” 宫晴雪皱眉疑歪头看他:“等一下,你不是在和我下嘛!” 宫远徵嬉笑道:“你这么爱耍赖,下个棋磨磨唧唧!!” 宫尚角看着两人嬉闹的问样子,脸上绽开一抹笑意,起身移步来到两人身前:“闲来也无事,那我就陪远徵下一盘!” 宫远徵听闻,一手扒开宫晴雪,将棋盘上清理一番 被扒拉开的人站在一旁:“哼……”的一声又坐在一旁,双手抱胸 棋盘上黑白双子,犹如千军万马,直逼对方要害,互相都不谦让 宫晴雪在一旁给他们斟茶,棋局她虽说不精益,但还是看得懂的,所谓观棋不语,她倒也懂规矩,在一旁一语不发 但能清晰明了的看到,白子被黑子团团包围,毫无生还可能 白子一方就是宫远徵,最后时刻他思索万千,最后望见一处破绽,正要带军队杀出重围之时 这才发现,那个缺口,亦是宫尚角给他设得一个局而已 最终黑子将白子吞噬殆尽,杀得片甲不留 一局毕,宫晴雪在一旁拍手叫好:“这就叫实力,直接碾压,杀的你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宫远徵好笑的看着她,收拾了残局,一下又到了晌午 屋外的雨已经不再继续停下,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透过光线,世间万物被清洗过一遍之后变得格外干净 一旁的树木回到树郁葱葱的样子,好似给大地披上了新衣 午后,宫尚角坐在软榻之上小憩,宝蓝色的广袖长袍铺满床沿,他就那样坐着,单手撑着额头,双目紧闭 宫晴雪看着他,似乎看到了他好似在宫门之外的模样,悄悄去到他身旁 伸手拉着他的长袍一角,好似这样对她来说很有安全感,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哥哥 见他没有动静,去衣柜给他拿了条薄毯盖上,随而蹑手蹑脚离去 却不知在她离去后的一刹那,那人睁开双眼,看着她怕惊醒他的动作,无意的勾唇笑了笑 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出门后她伸出五指挡了挡刺眼的光芒 续而也离开了角宫,正准备去往徵宫时,在路上河岸旁遇见了戏水的宫紫商,一旁的亭子里坐着宫子羽,金繁自然的靠在一旁,他还是老样子 双手抱胸,手里拿着刀,夹在胸前,宫子羽手里拿着饵料洒在池塘里 宫紫商蹲坐在池塘边,一手抚着水面 宫晴雪刚要开口叫她,她好似提前看见了她,站起身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宫紫商是个旱鸭子,水里有冲劲,宫紫商迅速被冲到离岸边较远的地方 这片湖也是天然形成的,从未有人探索过其中,不知是何时有的,只记得打记事起它就已经在这儿了 因不知其中凶险,宫晴雪离她较近,迅速跳下水去到宫紫商身旁,她却一个劲的扑腾,将人拉到岸边后,她还呛了不少水 宫子羽和金繁首先将宫紫商拉上去,随后又将她拉了上去 宫晴雪怕热也怕冷,天气良好只穿了一套薄纱衣裙,打湿后紧贴在身上,展现出傲人的曲线 宫子羽见到,将衣物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给她取暖 宫紫商吐完水之后一下抱住宫晴雪,带着哭腔道:“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就要没了!” 宫子羽看着金繁道:“你陪紫商姐姐回去换身衣裳,我送小雪回角宫!” 金繁皱眉道:“可角公子……!” 宫子羽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看了眼宫晴雪说:“无妨,你先带紫商姐姐回去,剩下的我知道怎么做!” 金繁见他执拗,也不再推辞,扶起宫紫商就往回走,这里离商宫不远,离徵宫也很近 宫晴雪没有选择回角宫,只怕宫尚角会担心,想着徵宫也有衣物可以换,就直接去了徵宫 宫子羽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她送去医馆之后,宫晴雪说:“你快些回去看看紫商姐姐,我这儿没什么事了!” 宫子羽知道不久宫远徵就会来,也不怎么想和他碰面,再三确认她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想到离开 却在出门刹那正好撞见宫远徵,两人都没好脾气的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宫子羽直接拂袖离去,宫远徵也不屑看他一眼,来到宫晴雪身前时,原本阴沉的脸,迅速变得温柔起来 宫晴雪看见,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就是所谓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宫远徵走近,看了一眼床上的黑色外套,她已经换了身衣物,湿掉的放在一旁,衣摆还在滴着水渍 宫远徵知道她本就体质阴寒,伸手摸了摸她那还未回暖的手,诊过脉之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开始询问:“怎么好端端会掉湖里去的!” 宫晴雪觉得这一事上没必要说谎,就如实告知:“紫商姐姐掉湖里了,我看离我较近,我就……” 宫远徵:“所以你就跳下去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原本还以为他会夸她见义勇为,没想到他却说:“她身边不是还有个金繁嘛!你一个女孩子首先应该护好自己才对!” 宫晴雪反驳道:“我会游泳,不会有事,而且紫商姐姐对我也很好,我是一定会救她的,不管金繁在与不在!” 说着又拉着他的手说:“对了,这事能不能不要与哥哥说啊!我又没什么事……” 宫远徵不服道:“难道非要等出事之后才说吗?” 宫晴雪双手扯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远徵哥哥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嘛!远徵哥哥!!” 糖衣炮弹对宫远徵来说很是惯用,这也是她对他的惯用伎俩 所谓撒娇女人最好命,宫远徵好似也很乐在其中,每每见她撒娇模样,他都会答应她的任何请求,只要他能做到的任何都可以 第37章 醉酒 在这世上,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宫远徵答应了不会说,但下人之间的流言蜚语却是挡不住的 更何况,宫门之中到处都是巡逻暗哨,稍有动静他们都会知晓 瞒来瞒去,事情还是传到了宫尚角的耳朵里,他这两个弟弟妹妹,他还是了解的,不过就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也算是正常、 毕竟在这个世上,谁又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呢,就连他也不例外,就看谁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日子一下过去几个月,来到了宫远徵生辰的前一日,自从徵宫上一个宫主去世之后,宫远徵的生辰,除去角宫的人,也鲜少有人记得 但每年的生辰,他也还是期待的,因为角宫的那两位,总会想着法的送他礼物,逗他开心 那日清晨,宫晴雪给他煮了两个笨鸡蛋,寓意滚走坏运,滚来好运 那一日,制衣坊的人送来新的衣袍,袖边领口都被皮毛覆盖,领口的毛领嫌热时还能取下来,几根宽窄飘带挂在下面,层层叠加在一起, 黑色的锦绣服上,还细细勾勒出昙花样式的图案,是一件较厚的外套,不光宫远徵很喜欢,宫晴雪也很喜欢、 宫晴雪无辜看着华服道:“比起哥哥送的,我的就显得逊色多了!” 宫远徵不在意道:“哦?是什么?” 宫晴雪看了看他们,从一旁食盒中端出一碗面,放在他面前,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只是好像有些糊了:“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我记得以往生辰都会吃长寿面,我就学着做了一碗,也不知味道如何!” 宫远徵稍显震惊:“这…这是你做的?” 宫晴雪:“是啊!若不喜欢……” 宫远徵连忙道:“喜欢……” 她听着,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宫远徵有些不敢去看,只怕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挑起面前碗里的面,吃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诧异的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吃错了,这面怎么和嚼蜡一样 虽说如此,但宫远徵转头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还是忍着一口气将其吃完,虽说不好吃,但总的也是她的一份心意,跟何况还是她头一次下厨,更不想给她留下刻板印象 吃时还表现出一副很好吃的模样,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商宫和羽宫分别派人送来的生辰礼,这个生辰倒还算是过得有模有样 一年一次的过年,宫门各宫之间都装扮的富丽堂皇,很是喜庆,角宫和徵宫也不例外,被宫晴雪布置了一番 到处都挂着寓意来年好运的红灯笼,一个又一个红色天灯缓缓升起,星星点点,与夜空中的星星混合在一起,一时有些分不清那些是星星那些是天灯 宫门之内不能燃放烟花,但宫尚角还是从外面买来许多仙女棒 拿在手中玩儿,也不算违背家规 宫远徵和宫晴雪一起在天灯上写了新年愿望,再放飞升空 今年的角宫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宫远徵和宫晴雪四处打闹追逐,时不时的他还将她拦腰抱起,像逗孩子一样说要把她扔出去 又假模假样往空中一抛,迅速接住,使得宫晴雪不得不抱紧他的脖子 宫尚角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闹,好似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从前的影子 但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宫远徵,不是宫朗角,这两者完全不相同 玩儿累了,她就回到宫尚角的身边,喝着宫尚角给她备好的茶水 过年守岁,这是老年一辈传承下来的,夜晚时,几人也是闲来无事 宫远徵和宫尚角小酌了几杯,从未碰过酒的人趁着过年,也小小的饮了一小杯 初时喝酒,入口有些辣口,喝了一小口就不想再继续:“好辣呀,不想喝!” 说着还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缓解口中的酒味,宫远徵看了在一旁直打哈哈:“第一次都这样,久了就好了!” 宫尚角将她的酒杯拿走说:“既不喜欢,那就不喝了!” 那酒后劲好似很大,不过一会儿,她便开始头晕目眩,扶着额头看着宫远徵问:“你…你怎么有两个头!” 宫远徵也没见过酒量差成这样的,就小小的一口,醒酒的法子他自然是有的,但他从未见过她醉酒的样子,也着实好奇 之后又听见她说:“头好晕啊!” 两人看看外面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宫尚角看她醉酒道:“以后还是不要让她碰酒得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先扶她回去休息吧,你也去休息吧!” 宫远徵听罢,将人一把抱起:“那哥,你也早些休息!” 宫尚角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自有盘算 宫晴雪迷迷糊糊的被抱着出门,看了眼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宫远徵:“自然是带你去休息了!” 宫晴雪听见,一下在他怀里开始像条鱼一样,乱动起来:“我不想睡,你放我下去!我想去看星星!” 宫远徵呵斥道:“别动,在敢乱动,我就扔你下去了!” 宫晴雪很是不服,看着他小拳打在他胸膛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续而又不服气的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宫远徵虽说有些吃痛,但也不甚在意,直直将人往房间里带 将人轻放在床头,抚摸她的头,宫晴雪发觉,先是松开了他,又看了看被自己咬破的地方 宫远徵发觉她松口,刚要将她放下,突然防不设防的被舔舐了一下,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消毒!” 他伸手下去摸她的脸,又被她眼疾手快抓住,枕在头下,嘴巴还吧唧吧唧,好似在做梦,梦见什么好吃的 他靠坐在床沿,伸手给他捋捋额前碎发,眉眼绽开笑意,细细叫着只有在无人时才敢叫出来的名字:“雪……小团子……有何区别,不过都是奶呼呼的!” 细细回忆着初见襁褓中的她,软软的,圆圆的,如果可以,他只想让她变成他的专属物、 伸手放在她刚刚咬过的地方,想着刚刚两人之前亲密的举动,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突然觉得她醉酒的样子还挺可爱, 新年迎新春,新年新气象,撒欢的孩子清晨刚起来,就吵着要出去玩儿 外面的狗也在雪地里撒欢打滚 因为是新年第一日,嬷嬷说这日里不能睡懒觉,要早早的起来吃早膳 宫晴雪早早的被叫起来,心里又困又憋屈,还不敢发火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任由他们打扮穿衣,就像个精致的娃娃一样 等她醒过来时,她都已经坐在了饭桌上,还在疑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过程之中迷迷糊糊,现在只想吃完回去再睡前一个回笼觉,头也晕的不像样子 却在出门时,被冷风一吹,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啊切……” 身旁的人听见,直直的给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已经穿得很厚实了,拉她的手时,却是异常的冰凉? 只能说明她身上的寒气从内而外,好似又加重了一分,回去之后得好好再调理一番才行、 宫门之中最怕冷的莫过于宫子羽,但他们都不知道,宫晴雪比他更怕冷,冬日里,房内的炉火就从未停止过 第38章 风寒 宫远徵见她冷得抖了一下,他就知道,她指定是昨夜又踢了被子,有些着凉 旧尘山谷的冬日最喜下雪,云雾也比以往更加浓郁 宫晴雪只觉得冷,又有些困,吃过早膳之后便又回去睡了回笼觉 直到晌午,突然感觉到头晕,心里还犯恶心,原以为只是睡久了,睡晕了 却不成想,刚要起床去喝点水,动一下浑身骨头都好似要断了似的,还止不住发抖,感觉也是冷得很 偌大的屋子对她来说,好似在缩小,手中的杯子好似千斤坠一般重的很,可那明明只是一个空茶杯啊 屋外也是雨中带雪,冷风吹得格外的冷,宫远徵和宫尚角坐在屋中案桌前,喝着茶商议着外出所要用的东西 宫尚角看了眼窗外的风景,皱眉疑惑:“今日怎的这么赖床?” 想着以往这个时候,即使再冷,她也会来陪着他们,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宫远徵轻笑:“许是昨夜那口酒,还没缓过劲来!” 宫尚角捻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道:“也快晌午了,去叫她……” 话还未说完,从门外进来一个侍女,神色显得格外慌张不已,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角徵两宫不喜人多,仅有的几个侍女也是负责照顾宫晴雪起居用的 侍女们也是知道这两宫之主的秉性,鲜少会主动在他们眼前出现 侍女在外面听过不少关于宫远徵和宫尚角之间的传闻,心中也是害怕的,努力镇静上前拱手道:“公子,徵公子,雪小姐她无故发热,身子烫的很,公子……”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眼前两个身影呼啸而过,反应过来转头看时,门口也只留下一片被风吹起的衣角 房间离得很近,两人动作快得很,金复只看见身后过去了两个黑影,便也一同跟了过去、 进屋之后,只见榻上之人浑身裹着棉被,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宫尚角抚上她露在外面的额头 宫远徵将手伸进被窝里,里面的温度让他一个男子都有些不适应,好似里面放了一个暖炉,温度高得吓人 在碰到她手的那一刹那,她手的温度确是更高,他将那滚烫的手拉出来时,两人发现她那原本白皙娇嫩的手,如今却红的想要滴血一般 宫远徵看着她身上厚重的被褥,直直朝着伺候的侍女骂道:“她烧得这样厉害,为何现在才发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侍女们不知所措,只得跪在一旁,不敢吭声、 榻上之人被烧得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人在说话,睁眼朦胧,看不清身前之人是谁,但知道在角宫之中,不是宫远徵就是宫尚角 难受的不想睁眼,嘴里喃喃细语:“哥哥…难受……” 宫尚角见她难受得直掉眼泪,一把将被子掀开,不由分说将人用毯子裹着,抱在怀里道:“先去医馆,回来再说之后的事!” 说罢便抱着人往外走 他似乎忘记了,宫远徵就是大夫啊,还是徵宫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宫远徵也是想着药物都在医馆,先去哪儿也在理,随后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侍女,径直越过她们而去 外面凉,宫晴雪只觉得更冷,止不住的往人怀里钻 宫尚角看着抖得不成样子的人,心里心疼的很,听她直叫难受,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前往医馆 进入医馆内间,将人放至软榻上,又拿出被褥将人盖好,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宫远徵也紧随其后,蹲下身来给她诊脉,过了良久他写下一道药方,让小厮去按方抓药,熬好再送过来 说了病症,也好让宫尚角放心:“哥,小雪是感染了较严重的风寒,许是昨夜风大,踢了被子所导致!不用担心!” 宫尚角:“风寒?怎么会如此严重!” 宫远徵说:“小雪本就体质阴寒,外加昨夜气温突然骤降,定是屋内炉火未及时添加炭火,清晨出门又吹了冷风,所以才会如此!” 宫尚角听了眉头紧蹙,将站在门外的金复叫了进来问:“昨夜当值的是谁?” 金复拱手道:“是一个叫阿香的侍女,已经派人去找了!” 宫尚角转头看着宫晴雪那张苍白的脸,拉起那滚烫的手,放在手心,淡淡道:“我留下她们,本就是负责照拂阿雪,若他们连这点都做不好,还留着做什么!” 金复听闻,立刻明白他其中意思:“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金复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敷衍了事,这也是宫尚角最看重他的一点 榻上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睁眼就只看到宫尚角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 宫晴雪有气无力的想要坐起,她只需轻微一动,就惊醒了宫尚角 见她动作连忙将人扶起:“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晴雪也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即使身上很痛,但却为了不想哥哥担心而撒谎摇了摇头说:“哥哥,我没什么的!只是感觉有些冷罢了!” 宫尚角听着,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烫,见她难受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想来要暖和很多:“小雪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哥哥才知道!” 她轻微点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过了良久,宫远徵端了一碗药从门外走来,一向怕苦的宫晴雪看了只想跑,假装坐起身来,抓住机会就往一边爬走 却在抬头见被拿药的宫远徵挡住去路,往回走又是宫尚角,主打一个无路可走 看她有力气爬来爬去,想来应该也是恢复了一些力气,但不多 她见逃不掉,只好坐在床榻中间,看着喂在嘴边的药,就是不喝 宫尚角见状,严肃的叫了声她的全名:“宫晴雪!!” 宫尚角很少叫她全名,一般叫时要不就是她犯错时,要不就是她不听话,要教训她时,所以宫晴雪一旦听见宫尚角这样叫她,立马就会乖乖坐好,让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随后他又说了声:“喝药!!” 宫晴雪立马听话自己乖乖把药喝完,尽管它很苦,但憋着一口气喝完就好了 宫远徵见她吃苦的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糖,塞进她嘴里以此缓解苦味 喝完药,怕冷的人立马钻进被窝,回到那温暖的地方 金复进屋,拱手道:“公子,执刃有事找!” 宫远徵:“哥,你有事就去忙吧,这儿有我在,没事的!” 宫尚角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执刃那里:“好好照顾她,也照顾好自己!” 说罢便同着金复,去往羽宫 宫远徵看着她关心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难受,哪里还顾得到饿还是不饿 宫远徵也是猜到了,但不吃东西光喝药可是不行,知道她吃不下,就给她准备了她爱吃的银耳汤 再怎么说,也总比不吃东西要来得好些,看她虚弱的情况,夜间恐怕还要发一次烧,身边也是不能没有人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夜间十分,宫晴雪真的开始发烧 温度也是高的吓人,他想了各种办法给她降温,洗冷水断然不可能,只怕会增强她的阴寒之气 看她发高烧,还在发抖嘴里喊着冷,又在喊着痛,整个人卷缩在一起,难受得直掉眼泪,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宫远徵给她吃了一种药,很快将体温降了下去,又将人抱在怀里,想要给她一丝心理上的安慰 宫晴雪直直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的往人怀里钻,薄薄的身子 还真被她给钻了进去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宫远徵才敢放心大胆的拥抱着她 深切的感受着她身上所带来的体温,虽说是隔着衣物,但却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身姿 一旦抱住,就舍不得再次放手 她转而又抱着他的腰,越收越紧,滚烫的呼吸洒在脖颈锁骨处,她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抱住了树,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上 他也没有丝毫嫌弃,反倒还抚着她的头,细细安慰 看似风平浪静,平静安抚,但红的快滴血的双耳,已经深深出卖了他 身后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床单,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看着身上抱他的人,不敢有丝毫动作,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他能拿她怎么办才好 无论如何,也要再等等,哥哥说过,心机吃不了热豆腐,总要她心甘情愿才好 若她身边出现其他男子怎么办?杀了就好,总之她只能是他的 等到时机一到,他就会去和宫尚角提亲,成年弱冠之日,就是他迎娶她之时 想到这里,他就很是开心,深深一吻落在额头、 不该亲她的,有了一次接触,就总感觉怎样都不够、得出去清醒清醒才好 那一晚,宫远徵一直在照顾她,都没怎么好好睡过 第39章 拍花子 第二日清晨起来时,宫晴雪对昨晚做过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精神也要比昨日好了很多,但依旧有些虚弱,她这一病,就直接病了好久 在那段时间里,羽宫和商宫的人都来探望过她,就连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黑,他也来过一次,但也是待了不久,很快就离开了徵宫 宫晴雪日日呆在医馆,时不时出去走动走动、 几日过后,她的病彻底好转,那时出云重莲也正是到了采摘之际 她跟着宫远徵刚将花采摘下来,想要保存好,就见宫鸿羽身边的绿玉侍前来取药,所取之物,正是出云重莲 原来当日宫鸿羽找宫尚角去羽宫,也是为了商议此事,知道若是直接去找宫远徵,他定然不会同意 知道他最听宫尚角的话,就从他下手,就是最容易的 最后两人在宫尚角哪里得知,好像是宫唤羽在练什么,玄石奇功,迟迟不得突破,得知能让人功力大增的出云重莲被宫远徵培育了出来,故此前来求取 原本那是给宫尚角用的,却被人捷足先登抢走,他的心里着实不甘心 本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好了,印象更差 日子很快来到宫晴雪及笄之日,女子及笄,一生也就只有一次 断不可草草了事,宫门之中,她的及笄礼是在角宫完成的,所谓的观礼者,也是宫门之中的自己人 宫门女子也就只有宫紫商和宫晴雪两个人,断然是不能繁衍了事的 及笄之礼当日,因家中只有哥哥,所有流程大多都是宫紫商帮着完成 过了及笄,便就说明,她已经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 在这其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那日宫鸿羽高兴,许了她一个心愿 宫晴雪知道自己的心愿他是不会让它实现,就说了另一个:“我想上元灯节去集市上玩儿!” 宫尚角见她破规矩,没大没小,刚要阻拦她,没成想宫鸿羽居然答应了:“这倒不难,这次上元灯节,就让子羽和紫商陪你去吧!” 宫晴雪还想讨价还价,去到宫远徵的身边说:“我可以让远徵哥哥陪我去吗?” 花长老呵斥道:“让你出去已是破例,远徵还未及弱冠,自是不行!!” 花长老是三位长老之中脾气最大的,他说的话向来也是说一不二,几乎无人敢反驳 能让他松嘴破例一次,已是最大的仁慈,断然不能惹怒他,不然他反悔了就不好了 上元灯节那日夜晚,宫晴雪和宫子羽他们一同出门,宫尚角还让金复在暗中保护 第一次不偷偷出门过节的她,看见花团锦簇的市集,心里乐开了花,东奔奔,西走走,对所有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看那跑来跑去的小人儿,湖中游荡的花船,时不时传来的歌唱 还有到处挂满五彩缤纷的灯笼,无一不吸引她的注意 街道上挤满了人,桥头还有猜字谜的灯会 路边的小摊小贩奋力叫卖,她从未花过什么钱,对银两也没什么概念,在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财不外露 宫尚角怕她不够花,他给了很多碎银,宫远徵也给了她很多 人流过于拥挤,没过一会儿,几人在买东西时,就被人流给冲散了 有几个街道上的市井混混,盯上了她身上的钱财,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她 酒肆喝酒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男子眼珠发白,其中只有一点黑目,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善茬 他旁边的男子瞧了外面一眼,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之后,他就诡异的笑了起来 随后对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女子说:“苏苏,给你找个伴好不好!” 女子不敢吭声,只能一点一点吃着手中的饼,放在案桌上的牛肉,她一块也不敢去动、 但被他们盯上的人,断然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制造拥挤现场,故意将他们分隔开来 有人在一旁负责接应,等她反应过来时,早就被挤到很远的地方了 暗中的金复见她无事,也没有选择出面 直到突然向她一拥而上一群人,遮挡住了他的视线,金复这才慌张上前去找,可却早已为时已晚 人早已不知被挤到哪里去了,金复这下真的慌了神 手下的侍卫更是慌张:“金侍卫,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所有人都知道宫尚角有多宝贝这个妹妹,如今突然失踪,定然会大发雷霆 现如今状况,只能现在附近找,实在找不到也只能回去向宫尚角请罪 好巧不巧,找人途中,遇见了也在找人的宫子羽一行人 宫子羽见到金复,就知道此事一定不简单,他带着人继续在外面找,金复则是回去复命、 很快他便回到宫门角宫,届时宫远徵和宫尚角还在角宫里安心下着棋等着她回来,因为宫晴雪说会给他们带礼物,让他们务必要等她回来 但却没想到等来等去,等来却是一个噩耗,金复进屋之时,他们还以为宫晴雪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想到金复身后却空无一人,他慌张得一下跪倒在地道:“公子,徵公子…属下办事不利,让诡计多端之人有了可趁之机……” 宫尚角好似发觉了什么,呵斥道:“说重点……” 金复头低的更低到:“是雪小姐,她……她失踪了!” 宫远徵一下不淡定了:“失踪?什么意思,你们那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小姑娘吗?” 金复回道:“当时人太多,被一群人挡住视线,上前时,人已经消失不见,城中各处都已找过,都没什么收获,属下怀疑,可能被人带了出去……” 宫远徵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继续去找!” 宫尚角也顾不了多少,去到一旁换了套便行衣,二话不说便准备出门去亲自寻找 宫远徵原本也想跟去,但他说家中总要留人看守,万一她自己回来了,也好有人照料 宫远徵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在家等待 城外一辆马车在路上缓慢行驶,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车帘上,车帘晃动又照进马车,马车内的女子觉得刺眼,伸手去挡,却发现手被一条拇指粗的绳子绑住 马车正中坐了个白眼瞎,双眼白目,唯有一点黑,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 他一身褐色粗衣,面料洗了又洗,已经有些发白 在她身旁还有另一个女子,同样也是被绑住手脚,但她却表现得异常的乖巧 宫晴雪从马车窗户探出头,看了看外面陌生的景象,一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一望无际的竹林,就是杂草,场景很是陌生、 刚看不久,就被一双手,拉了回去,她看着手上的粗绳,绑的十分紧 突然旁边人的手在她的脸上乱摸,娇嫩的触感让他很是喜欢 看他的动作行为,双眼白目,虽说看不见一丝东西,但耳朵却是异常灵敏 他的语气很是客气,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客气的摸了摸她的脸和胳膊,他笑得诡异,喉间好似卡痰了一般,浑厚难听:“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宫晴雪有些害怕,开始局促起来,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不答反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哥哥若是等不到我回去,他们定会派人来找我,到时候,你们就有麻烦了!” 那人却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道:“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孩子,做人得知足,免得…连小命都丢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啊?” 外面胡子拉碴的男人继续赶着马车,眼神还在四处张望,行走在江湖里的人,自然都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宫晴雪眼圈发红,觉得他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无谓的反抗,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从而丢了性命 男人见她不说,笑着端起一旁的茶喝了起来,给她时间考虑 一旁的女子怼了一下她的胳膊:“快告诉他,不然会……” 说着还撩开衣领,让她看见身上的鞭痕,寓意不说的话就会被打 宫晴雪想了良久,看着喝茶的男人,好似下一秒他的手,就真的会落在身上,她说:“我叫晴雪!” 男人满意的笑了起来,指着他们说:“明白就好,你唤我木老便是,以后你们都乖乖的,我便予你们许一户好人家,卖个好价钱!若是不听话,便卖去采生折割!” 最后的语气附有威胁性,一旁的女子也被吓到了,瞬间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充满恐惧之色 但宫晴雪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江湖上的话术是一个也不懂,不过她虽是不懂,但也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遇见了人牙子 木老说完就要小憩,也不管身旁的两个女人如何窃窃私语,许是对他来讲,只要不逃跑,说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 一旁女子搭上她的手说:“我也是被绑来的,这两个人是拍花子!” 宫晴雪疑惑:“拍花子?” 女子解释道:“就是绑了女人和孩子,拿去卖的!” 宫晴雪皱眉问:“卖?那采生折割又是什么意思!” 女子身子前倾,害怕道:“就是砍去手脚,卖去做乞丐!” 听见这个,一滴泪瞬间夺目而出,也让她看明白眼前之人不但看着可怕,就连行事作风依旧骇人听闻 女子继续说:“晴雪,如今我们落得这般田地,只能互相帮忙才能活下去,你明白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现在她犹如被雷击中,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想,不敢做 第40章 宫远徵出宫门 金复他们还在旧尘山谷内寻找,可已经将市集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最终宫尚角的目标对准了旧尘山谷之外,可每日进出旧尘山谷的马车那么多,又要如何去寻找 侍卫回禀:“公子,有查到昨晚有马车出城,看样子还很匆忙!” 宫子羽:“我去追,一定能找到!” 宫尚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子羽,大声呵斥道:“你如何去追,你连旧尘山谷都没出去过,走失了还要派人去找你!” 宫子羽:“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嘛!我知道你心里着急,难道我心里就不急吗,她可是…可是……” 宫紫商看出他心中的焦虑,自己也是急得不行,上前打断两人争执:“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得想办法赶快去找回来,若是遇见了无锋……” 宫子羽:“闭嘴…” 宫尚角:“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他们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个 宫尚角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对着金复一行人呵斥道:“给我全部去旧尘山谷之外,分头去找,若是找不回……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侍卫面面相聚,拱手:“是” 他们走后,宫子羽原本也想跟上去,至少还能出一份力 但却被宫紫商拉住:“你从未出去过,万一遇见什么事,岂不是在添乱!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宫子羽痴痴的望着城外,没有一丝动作 金繁上前劝解:“宫子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角公子在江湖有人脉,一定会找到的!可你……不一样!” 说着宫紫商和金繁两人合力将宫子羽拉了回去 万花楼内,阁楼上的窗户旁,站着一个紫衣女子,她长发拖地,却依然顺亮,葱白的手指推开窗户往外看着 窗外的就是宫尚角往旧尘山谷外而去的场景,女子暗暗道:“这角公子可真是大忙人,刚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去!” 寒鸦肆坐在暗处说:“看来你的羽公子,要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紫衣轻笑一声:“无妨,他总会来的!” 第二日清晨 宫远徵实在是坐不住,心中憋闷得很,整理行装后,就在他背上要离开时,门外进来一个黄玉侍,他拱手行礼道:“徵公子,月长老有请!” 宫远徵疑惑,月长老怎么会现在找他,就问:“可知是何事?” 黄玉侍摇摇头,随后宫远徵就放下行囊随他而去 来到长老院内,却只单独见到了月长老,雪长老他们去了后山,故此也就没有得到消息 宫远徵拱手行礼:“月长老叫远徵来,不知所为何事?” 月长老起身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小雪的事我已经知晓,昨夜看尚角出宫,我想着你和小雪关系匪浅,必定也是待不住要出去寻找!” 宫远徵:“月长老你……” 月长老继续说:“你现在还未及弱冠,若是没有指令,一旦出去就是违反宫规!” 宫远徵直言道:“我会向执刃如实禀明前因后果……” 月长老一眼看穿:“当真?我看着你长大,也算了解你,想必你这是打算要溜出去吧!” 被搓破小心思的宫远徵显得有些心虚:“远徵……没有……” 月长老轻笑一声,从身后拿出令牌,交到他手中说:“小雪是我抱回来的,也是手心的一块肉,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好受,不过记住,要将徵宫内的事情安排妥当再出发,还有……注意安全!” 宫远徵拿着玉令牌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内心感受,就跪下行了个大礼:“多谢月长老,远徵一定找到小雪,将她带回来!” 月长老将人扶起,背过身挥挥手:“快去快回!” 很快,宫远徵就将宫内的事安排妥当,正当要出门时,在宫门口又遇见了宫子羽 宫子羽看着他背着行囊,身后还带着几个侍卫,其中居然还有黄玉侍就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宫远徵看着宫子羽就气不打一处来,和他多说一句就感觉是在浪费时间:“关你屁事!” 宫子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好,看在小雪的份上,我就与你一起去!” 宫远徵冷笑一声:“与我一起……你怕是脑子被门挤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一起!” 宫子羽:“就凭我比你大,我是你哥……” 宫远徵直接打断:“我哥只有宫尚角,你算是什么东西,整日就知道烟花柳巷…寻花问柳……” 宫紫商看不下去,上前反驳道:“宫远徵你说话未免太过分,同是宫门嫡系,你怎么……” 宫远徵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是嘛?我过分?是谁再三保证会护好她的,现在人弄丢了,找不到了,说我过分,我今日索性就告诉你们,若她有什么闪失,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你们最好祈祷她不要有事!否则你们……就等着吧!!” 说罢便拂袖而去,门外的快马已经备好,画像也准备妥当 宫子羽和宫紫商看着他的背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宫远徵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直插在几人的心上 宫门长老院 雪长老起身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可有任何消息?” 宫唤羽上前拱手道:“暂时还没有消息,角公子已经亲自出城去寻找,若有消息定会飞鸽传书回来!” 宫子羽:“今早我看见宫远徵带着黄玉侍出了宫门,要不我也去吧,多一个人,也要快些!” 宫鸿羽听见这个有些震惊,但在话中听到有黄玉侍带队,就知道必定是经过了长老的同意,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宫子羽怒声呵斥:“胡闹,你还嫌你惹的麻烦不够多吗!从现在开始,给我留在房中好好反省!” 宫唤羽也劝解说:“好了,我们会派人将消息通往城外各个据点,让他们留意查看,我们在宫门等待消息即可!再说了,还有角徵两宫的兄弟,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子羽就别担心了!” 花长老指着宫唤羽说:“那就交由少主着手去办吧!” 宫唤羽拱手:“是!唤羽领命!” 待人全部离开后,三个老头来到长老院后庭,花长老才问:“谁同意让宫远徵出去的!” 月长老直言道:“是我……” 花长老刚想张嘴说什么,又闭上了嘴,重重叹口气:“罢了罢了!人都已经出去了,现在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希望……能够顺利吧,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雪长老搭腔道:“放心吧,远徵这孩子,聪明果敢,虽然平时嘴上不饶人,但他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事的!” 大赋城上官家 一男一女对立而坐,女子面前摆放着两张画像,看着像,又不像:“这两张到底哪张才是真的!” 寒鸦柒阴笑反问:“按照你的直觉,你觉得呢?” 上官浅仔细看着轻声道:“我又没见过她,如何知晓!” 上官浅看了良久,拿起左边的一张画像说:“不过若是猜得没错,应该是这张吧!” 寒鸦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是内部得到的消息,宫门的人好像正在找她!” 上官浅疑惑:“内部消息?宫门之中还有人能传递消息?” 寒鸦柒笑意更加明显,却透露着几分诡异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你的一次机会!” 上官浅皱眉问:“什么机会?” 寒鸦柒解释:“你以为无锋为何会训练这么多女刺客,不久之后,宫门将进行选婚,我打算把你送进去!这次机会也是好为你之后做打算!毕竟…” 上官浅想了良久,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便拿着画像仔细看起来,不漏掉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她到底是什么人?” 寒鸦柒:“不知道,无锋得到宫门内很多人的信息,却唯独没有她的!不过听说前不久,坊间开始流传她的画像,连同一起的,还有宫紫商的,兴许……是姐妹吧!” 上官浅:“好!我知道了……” 门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两人纷纷往门外看去,寒鸦柒说:“帮你到这儿,之后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说罢就消失在夜空之中,上官浅手中拿着那块白玉,看了又看,细细看去,玉上还有精美的月桂花纹,每一片花瓣都经过精心雕刻,栩栩如生,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上官浅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女,上官浅看着她说:“小玉,你去告诉……母亲,过几日…我想去寺庙祈福!” 小玉行礼:“是,小姐!” 第41章 你不吃我吃 “宫子羽,你不能这么做!” 宫子羽坚定道:“宫远徵说得对,整件事也是由我而起的,而且若是小雪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金繁抢过他的包袱,眉头紧蹙,焦急的看着他:“可是你又要去哪里找,别等找到她,又要去找你!你这……” 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口 宫子羽不耐烦道:“在你心里我就这样没用吗!” 金繁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宫子羽也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上前就伸手要抢夺包裹:“给我,我让你给我!你听见没有!” 金繁严肃看着他说:“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旧尘山谷之外 城门外的两个人,面对着岔路口不知何去何从,金繁问:“我们该走哪边?” 宫子羽回头试探性说:“要不……分头……” 还未等他说完,金繁直接拒绝:“绝对不行!” 让他出来,已是最大底线,断然不可能再与他分头行动,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无论任何情况,拿命保护 宫子羽看了良久,最终选定左边一条路去寻找,宫子羽记忆很好,走过一边的路都能记住,就不存在什么走失 可宫晴雪不一样,在宫门内那样熟悉的地方,都曾在后山走失过,更别提这偌大的江湖了 宫子羽离开的时候,私底下给宫紫商留了一封信,让她帮他掩饰自己离开宫门的事情 惹得宫紫商心里一顿乱骂:“这个混蛋宫子羽,我要怎么帮你打掩护,也不说清楚,真的是……” 说着还将信捏成一团,想要扔掉,又怕被人发现,只得放在炉灶里烧掉 双手合十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你若保佑她们,我一定给你烧高香!烧最大的!我还常伴……给你捐银两!” 说着又睁开眼扫着胸口:“差点说错话,罪过罪过!!” 林中鸟儿在歌唱,阳光洒在大地上,一辆马车停靠在一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手上拿着肉脯,还有一坛酒水,坐在树荫下乘凉休息,环看着四周 木老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吃的肉脯喝着水 马车内的女子一个狼吞虎咽吃着手里的馒头, 一个若有所思,手里的馒头掉在木板上,沾染上些许泥土,旁边女子看了她一眼,又指着地上的馒头好意提醒:“晴雪,你的饭掉了,快捡起来!” 宫晴雪看了眼木板上,沾满泥土的馒头,弯腰捡了起来,却没有胃口吃,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心里想着哥哥 苏苏看见她不吃也是浪费,伸手就拿了过去:“你不吃我吃!” 说着就把沾满泥土的馒头往嘴里塞,一点也不在乎它是不是很脏 宫晴雪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说:“你慢点吃,我不和你抢!” 苏苏嘴里包着吃食,看着她说:“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有福同享!晴雪姐姐,我有点口渴,借我喝点水” 话音刚落,她就顺理成章的从宫晴雪手里拿走了那碗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又塞回到她手中 宫晴雪看着手里空空的碗,对着马车外的木老说:“木老,可不可以再给我点水!” 木老听见她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今天的吃喝都还没给你了,你自己不要,怪得了谁!” 听着他的话,宫晴雪的眼泪掉了颗,随后又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把委屈咽下去 山谷之外 宫尚角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宫尚角的一生,失去太多,太多,这次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找到她,即使找遍江湖也在所不惜 他骑着大马,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云朵:“若你真的有灵,就请给我一丝指引,我定会去还愿!”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让她受过半分苦,如今流落江湖之中,她又如何受的 一想到她吃苦受罪,受人虐待的样子,他的心就如同千刀万剐一样痛 可江湖之大,他又要去哪儿寻她 恍惚间宫晴雪睡了过去,在梦里轻唤着:“水…水……” “小雪…小雪……” 好像听见谁在叫自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宫晴雪带着哭腔呼唤着:“远徵哥哥……你来救我了……” 刚想伸手去抱他,就被一碗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睁眼就看见木老那张大脸凑在眼前,满脸戾气道:“要死也别弄脏我的马车!” 宫晴雪,吓得后退,看清周围的一切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苏苏已经被解开双手,在奋力讨好,给他锤肩 木老身子前倾,好奇问着:“远徵哥哥是谁啊?要不要把你的远徵哥哥也抓来,给你做个伴儿啊!” 宫晴雪看着他:“你抓不住他的,远徵哥哥他一定会来救我,他很厉害的!” 木老嘲笑似的后仰一下说:“你已经失踪多日,也没见到他来找你啊,莫不是他不要你了,亦或是……有了新欢!” 听见这个后,宫晴雪虽然表面镇静,但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早已出卖了她:“不会的,远徵哥哥不会不要我的,我有两个哥哥,他们一定会来救我出去的!” 说着她又想到,这些人绑架她无非就是想卖了换钱,天真的说:“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木老眉头微蹙说:“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就更不能放了,我若是把你放了,不就是坐等你的家人来抓我!那可不行!” 宫晴雪连忙摆手:“不会的,我保证,他们不会的,木老,只要你放了我,我不会和他们说的!” 木老伸伸懒腰,指着她说:“我该休息了,再吵,割掉你的舌头!” 宫晴雪第一次感觉这样无助,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周围陌生的人 外面驱策马车的人,看起来就身强力壮,黝黑的脸上一道显目的疤痕 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哥哥 宫尚角带着人快马加鞭,来到一处城镇,金复拿着画像,到处打听,他则是在宫门安置的据点,交代这一切 这才得知,宫门之中已经有人放出消息,让江湖据点的人注意查看路人动向 第42章 遇刺 —山谷外— 要不说是两兄弟呢,找人都找到一块儿去了,金复没有找到宫晴雪的消息,却看见了同样找人的宫远徵 他也是同他一样,拿着画像到处询问,身后还跟着侍卫,看样子好像是黄玉侍:“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画上的女子?” “没有!!” “请问一下……” “没有,没有!!” 宫远徵抬眸间,和金复四目相对 金复上前拱手行礼:“徵公子!” 宫远徵看着他,又环看四周,没看见想见的人:“你在这儿,那我哥呢?” 金复回道:“公子与我们分头行事了,夜晚在据点会合!” 看他们样子也是无所收获,深深的叹了口气,挥手道:“别说了,继续找吧!” 几人从天亮,找到天黑,均无所收获,去往据点会和时,宫尚角看着宫远徵带着黄玉侍稍许震惊:“你怎么出来了,不是……” 宫尚角向来不是有失分寸的人,这次也是见他一人出来,有所担心,宫晴雪下落不明,如今宫远徵又跑了出来 这两个弟弟妹妹,还真不让人省心,将人拉进房间:“不是让你在宫门等消息,怎么跑出来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宫远徵解释:“哥,我就是坐不住,不想只在里面等消息,而且我跟月长老说过的,他准许了我出来,再说多一个人也要方便许多不是吗,哥” 宫尚角听见是长老同意,也不多说什么,又看了眼门外的黄玉侍:“罢了罢了,你跟着我,明日让黄玉侍分头行动” 宫远徵:“好,都听哥的!对了,哥那边可有没有什么消息?” 宫尚角坐下道:“我这边倒是有些消息,但不多!” 宫远徵坐在一旁焦急担忧道:“小雪心思纯良单纯,又从未出过旧尘山谷,江湖上的条条框框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个恃强凌弱的世道她该如何生存!” 听了他的话,宫尚角心里更是惶恐与不安,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江湖是何模样,他比谁都清楚 宫尚角看着宫晴雪得画像,眼神轻微颤抖突然自嘲一下问:“远徵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 宫远徵眼眸下垂,又看着他:“不是的,哥可知道,小雪经常和我说,在她心里,哥哥就是盖世英雄,是天上的雄鹰,是地上的丛林之王,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 宫尚角轻笑一声,眼神聚焦看着他说:“找了几天几夜,修整一下,明日接着继续找!” 宫远徵眉头紧蹙:“可我睡不着,找不到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宫尚角嘴角微扬提醒着:“唯有保持体力,才能更快找到她,你若是真的担心,更应该好好休息才行,不然等找到她,你又倒下,那就不好了!” 宫远徵听罢,只好去休息 直到次日清晨 天刚亮他们就开始分头行动开始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宫尚角在江湖中的交际很好,巴结他的门派也不再少数,他也有拜托附近的门派帮忙寻找 趋炎附势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能让宫尚角欠他们一个人情,这可是天赐良机 在宫尚角他们几人寻找的途中,有人却在暗中放冷箭,一支箭从面前呼啸而过,宫尚角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箭矢钉在树干上,入木三分,进人纷纷看向箭矢飞过来的方向:“警戒!!” 瞬间所有人都坐做着防御姿态,宫尚角眼神似鹰,看向四周,看了眼身后摸暗器的宫远徵说:“江湖不似宫门,记住不要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宫远徵眉头紧蹙警惕的看着四周:“我知道了,哥…” 不过一会儿,箭矢从四面八方袭来,金复跟随宫尚角这么多年,这种事遇见也不是少数、 以矫健的身手躲了过去,但也有不少侍卫受伤,金复在其中一个间隙,抓住了一支箭,拿在手中看着 宫远徵也很厉害,躲箭的时候,还发出几枚暗器,听声辩位,几个黑衣人从树上摔落下来,当场死亡 金复拿着箭矢交给宫尚角,刚要说着什么,就从山上飞出来几个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手握短剑 宫尚角见来者不善,从不与他们废话,对着宫远徵说了句:“自己小心!” 随后就抽出长刀和黑衣人打在一块,手起刀落之间,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不过几个回合,他们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复像往常一样递上白布,给他擦拭刀锋上的血 宫远徵上前问:“哥,是无锋的人?” 宫尚角摇摇头,随后看着地上的短剑:“虽说都是用短剑,但无锋所用的剑薄而刃,和他们大不相同!” 金复上前拱手:“公子,查过了,和上次袭击我们的是一起的!想必是来报仇的!” 宫尚角淡淡地盯了他们一眼随后道:“不用管了,继续上路!” 说罢几人便跨步上马,宫远徵看着宫尚角的背影,问着金复:“哥出门在外,经常被突袭吗?” 金复点点头说:“徵公子,就别问了!” 宫尚角解释道:“有了远徵弟弟的毒药暗器,行走江湖也要方便许多!” 宫远徵听着立刻上前回应说:“哥,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远徵就好!” 宫尚角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勾唇笑了笑,眼神看着前方,想着若是小雪也在,这一路上,都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吧 远处的山,远处的草,还有远处的花 宫紫商在宫门给宫子羽打掩护,最终还是漏了馅儿,被宫鸿羽得知,让人去将宫子羽带了回去 宫子羽是被绑回去的,只因宫鸿羽说了一句:“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我绑回来!” 回到宫门宫鸿羽就想教训他,被宫唤羽拦下:“爹,子羽也是好心想去帮忙,你就别怪他了!” 宫鸿羽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宫子羽,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好心?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危险,一个宫晴雪还要出动整个宫门去找她吗!” 宫子羽起身说:“她不仅仅只是宫晴雪,还是我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去找她!” 宫鸿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对着身旁的绿玉侍说:“把他给我关起来,严加看管,哪儿也不许去,若是被他逃了,唯你们是问!” 不过多久,宫子羽就被关进了房间,四周都有人看管,金繁也是站在门外,不敢有一丝动作 他的职责虽说是保护宫子羽的安全,但自然也是要听从执刃的命令 夜半时分,宫子羽曾多次想要逃跑,都被侍卫给抓了回去,紧锁的房门,成了困住他的一道枷锁 宫紫商看着也是无能为力,她在宫门本就地位不高,自然也是帮不了他 羽宫正殿内,雾姬细细安慰着宫鸿羽:“你也是,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想当初,你不也是总意气用事?” 宫鸿羽叹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我也知道他是担心宫晴雪的安危,可江湖之中何其危险,他又从未出去过!若是……!” 雾姬拿起一旁的茶,递给他说:“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我知道你也担心,不想小雪没找回来,又把子羽搭进去!他会理解你的!” 宫鸿羽:“当初看他和小雪走得近,我也和宫尚角说过亲事,但他说什么要看宫晴雪自己的意思,这有什么好问的,婚姻大事自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唉……” 雾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啊…就不要过多参与了!” 宫鸿羽越说越烦躁,挥了挥手:“你去看看他,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雾姬起身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让他安心,温柔的看着他:“你看吧,你还说你不在乎……好,我去看看……放心” 说着就去了宫子羽的房间,只看见送过去的饭菜是一口都没动,还在一个人生闷气 这几年来宫子羽和父亲闹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似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夹在他们中间的人,才是最难做的那个 第43章 迷茫 夜里,路边的一处破屋前,一辆车停靠在路边,马车上下来一对男女,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屋里 宫晴雪躲在一旁,暗暗观察他们的动静,苏苏拿着酒进来之后,麻子就一边关门一边夸奖道:“你这小丫头,还是挺机灵的!” 苏苏进屋将酒水和烧鸡放在案桌上,奋力讨好着那两个拍花子:“木老,你看,还有酒呢!” 木老很是高兴,对她的行为很是满意:“嗯嗯嗯,好好好……” 苏苏马不停蹄的将烧鸡拿出来,又给他们倒上酒,桌上的酒都摆了好几坛:“木老你看,这烧鸡特别好吃,来,苏苏伺候您吃酒,这酒特别香,来,麻子叔,喝酒!” 苏苏讨好的模样让两人甚是满意,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好,就没停过 麻子端着酒碗对着木老碰了一下:“来,干一个!” 木老:“干!” 苏苏就看着他们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等他们一喝完又紧接着给他们倒上:“再来一碗!” 麻子:“满上!满上!” 喝完又倒上,喝完又倒上, 酒喝完了,人也昏昏欲睡 宫晴雪好似看懂了些什么,这么多酒,就两个菜,不醉才怪 果然,到了夜间时,苏苏没有睡,蹑手蹑脚来找到了宫晴雪 她俯身蹲下,宫晴雪看了眼熟睡中的木老问:“你是故意的,你想逃跑?” 苏苏点了点头 宫晴雪感觉门外那个麻子绝对不是个善茬,蹙眉道:“若是被他们抓住,他们会杀了你的!” 苏苏轻声说:“我好不容易把他们灌醉,现在不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说不定明日我们就要被卖去采生折割了!你若不愿意,别怪我没有带你!” 宫晴雪看了眼他们问:“他们把门锁死了,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苏苏将人扶起来说:“晴雪,你看,那里有个洞,只是太高了,我们爬不上去!” 宫晴雪看了眼高低位置:“我应该可以上去,但门外的麻子我可能对付不了!” 苏苏把着她的胳膊说:“没关系的,我们是姐妹,我来打头阵!” 宫晴雪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苏苏背过身去,在人看不到的角落,露出得逞的奸笑:“你先托我上去!我再想办法救你上去!” 说干就干,苏苏踩着宫晴雪的背就爬上了屋顶,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从门缝里看着宫晴雪说:“晴雪你先不要吵,麻子还睡在外面守门,你乖乖待一会儿,我过会儿就来救你!” 宫晴雪看了眼那个洞,准备跳上去,苏苏立马阻止道:“你这样一个人,动静太大,我们逃不了,你等我一会儿!” 宫晴雪:“可是你……” 话还未说完,她就跑了出去,过了良久,外面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宫晴雪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她准备自己逃出去,可刚要有动静,就听见门外守门的人直接来到了门口 原本是想等他走了,再逃出去,可他却在门外守了一夜,没有丝毫机会 天快亮时,宫晴雪已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床榻上的木老已经消失不见 房间里除了桌上昨晚吃过的残羹,还有酒坛,就只有她一人 宫晴雪暗自嘟囔:“被发现了……” 门也是半掩的状态,她上前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苏苏的尸体倒着悬挂在房梁之上,嘴里,眼睛,耳朵都在往外滴血 特意挂在这儿,好似一种威胁,又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乱跑,否则也会落得如她一般的田地 女子脚上的绳索绕过房梁,捆绑在木桩上,木老从一旁出现,伸手拉开绑在木桩上的绳索,她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流出一大摊血迹 宫晴雪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刚刚还满脸愤怒的木老,进屋后瞬间变了一副面孔:“别怕,你比她乖,不会变成她那样的!” 说着还诡异的笑了起来,犹如午夜嘶吼的幽灵 林中惊起一片飞鸿,鸟儿们四处逃窜,远处传来大批量的马蹄声 大批人马的经过,扬起一片尘 他们每个人都是江湖人士的打扮,看着像运镖队伍,不急不慢的行驶在大路上,身后还拉着一大堆粮草干粮 几人站在悬崖上看着他们,宫远徵蹙眉好奇问:“这些人拉着这么多粮草,是要去哪儿?” 宫尚角看他们行为举止,走路骑马的姿势,一眼看穿说:“应该是去边关的,别管了,赶路要紧!” 下面的人警惕心很强,宫远徵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防备的对着他们大吼道:“什么人!” 宫尚角并未说话,一旁的金复上前看着他们说:“路过而已,并无恶意!” 那人也是看他们什么动作也没有,身旁的人好似对他说了什么,他朝身后挥挥手:“继续赶路!” 麻子他们带着宫晴雪来到一处城镇落脚,原本打算歇一歇再继续赶路,但没想到外邦军队突然涌进了城 开始大开杀戒,走一路杀一路,原本热闹的城镇瞬间尸横遍野 人们四处逃窜,到处都是人们喊救命的声音,麻子发觉门外动静,冲出去查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父亲抱着孩子前来求救:“救命,救救我们!” 麻子瞬间关上房门,从里面插上门闩:“你别过来,你不能进来!” 门外抱着孩子的父亲还在拍门求助:“开门啊,救命啊,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救救我们!” 木老杵着拐杖出来急切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麻子慌张回应:“城外,攻进来了!” 木老连忙提醒:“把门关好……” 麻子看着躲在一边没有动作的宫晴雪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死的话就快来帮忙!” 无非就是让她去挡住门,不让他们进来 门外的父亲还在拍门喊叫,越来越急,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让他害怕:“求求你们,快开门,让我们进去,让孩子躲一躲也行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宫晴雪看了眼篮子里的剪刀,自己害怕却依然拿着剪刀对准麻子 麻子眉头紧锁看着她,身旁的木老指着她问:“你要做什么?” 宫晴雪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望着抵住门的麻子说:“放他们进来!” 麻子耐心已经用完,怒吼道:“你胆儿肥了!” 说着手脚极快的将她一脚踢飞,宫晴雪没来得及躲,一脚被踹中腹部,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顾上疼痛 就又听见他怒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拿剪刀对着我,找死……” 话音未落,好似他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官兵,一柄弯刀从门外一刀将他捅死 木老听见声音,也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来、 麻子倒下后,他身后的房门被一脚踢开,从门外进来一个官兵式样打扮的人 看着像是官兵,又不像,手里拿着弯刀,面上凶神恶煞,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成为弯刀下的冤魂 在他身后的街道上躺满了百姓的尸体,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脸上止不住的害怕颤抖,她抓紧了身上的衣裙 她不停的看向躲在一边的木老,随既出声转移官兵的注意力:“救救我……” 那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木老又躲了起来,宫晴雪也趁着他注意力转移的间隙,将身旁的黄豆全部打在他身上,又抓起一旁的面粉糊了他一脸 那人后退,踩在黄豆上,摔了个屁股蹲,宫晴雪找准时机跑了出去,看着外面满城的官兵,他们个个手持弯刀,见人就杀,毫无人性可言 军队训练有素,她自知是对付不了,只能躲起来,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活下去 她躲在一旁角落,从缝隙里看到刚才的那个离开的人,又折返了回来,还朝她走来,越来越靠近,她浑身止不住颤抖,咬着紧握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他快到跟前时,宫晴雪以为自己逃不过,要死在这儿时 一群骑马同样打扮的人叫住了他:“喂!干什么呢!大可汗让我们去追击逃出城外的守军守将,还不快走!” 说着就骑着大马往前走:“快,驾……” 那人也是看了一眼,不再往前,跟着他们而去 宫晴雪这才明白,自己竟被带到了战乱的地方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周遭的一切,那躺在地上杂乱无章的尸体,街道上到处都是被洗劫过的场景 宫晴雪的内心,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她是逃出来了,可是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第44章 寻家之路 找不到路,也不能站在原地干等,宫晴雪开始逃亡时,从一旁涌上来一批难民 他们四处逃窜,刚刚走掉的人竟然又杀了回来,见人就杀,毫无一丝人性可言 身边有人摔倒,宫晴雪将他扶起来又开始跟着他们一起慌乱逃窜 同为天涯沦落人,好心总会得到回报,她扶了摔倒的人,在她摔倒时也有个女子扶她起来:“来,快起来……” 可能是看她年纪小,一路都拉着她逃亡,她们跟着难民来到另一条街道 却没想到前面也来了一群同样打扮的人,前进无门,后退无路,难民们见状开始跪地求饶:“放过我们吧,求求你,别杀我们,饶过我们吧,求求你……” 难民瞬间跪了一地,全是一片求饶声,所有人都跪下,唯独宫晴雪却没有跪下,身边帮她的女子一直催促:“快,快跪下……” 宫晴雪不理解,明明都是他们的错,若是没有他们,城镇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她前后看看说:“为何要跪他们,就是有他们才会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生活在底层的人,那还在乎什么尊严,只要能活下去,跪一跪又算的了什么 女子一个劲的劝她,声音止不住颤抖:“快跪下呀你…” 一个守将见她不跪,踏下马来,拿着弯刀缓缓逼近,宫晴雪后退撞到石柱,一下跌坐在一旁 那人拿着弯刀手起刀落之间,就要赶尽杀绝之时,一支狼牙箭划过长空,从那人眼前呼啸而过,贯穿整个木桩 那人被吓一跳,后退好几步 只见一个少年人骑着马呼啸而来,身后也同样跟着一群人马,和他们打扮大差不多,那人一边骑马而来,一边喊道:“住手!” 两方人马当场对峙在一起,明明是同一装扮,却还是效命的主子不同 少年人一身青灰色衣袍,左肩上还带有护肩,一头波浪长发,些许碎发微卷在额前两边,面容俊朗,像个西域人,又像个小将军一般的人物 刚才那人满脸不满,拿刀指着他问:“什么人?” 少年人呵斥道:“认不出我不要紧,狼牙箭总该认识吧!” 那人看了眼钉在木桩上的箭头,确认之后转头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鹰师管到我们狼师来了!” 少年人毫不畏惧,他的声音强硬又附有一定的磁性说:“识趣的就滚,鹰师的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是为了这些个难民丢掉性命,怕是不值!” 那人想了良久,觉得他说的不是不无道理,为了几个难民,确实不值,他看了眼少年人,朝着身后大喊一句:“撤……” 说完便快步上马,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宫晴雪,仿佛还是心有不甘 等人走完后,少年对着难民说:“你们也快走吧!” 难民得救,一个劲的道谢:“谢谢,谢谢……” 少年对着身后说:“事出紧急,我们尽快!!” 说着便骑马呼啸而过,留下一片尘土,宫晴雪记住了他的面容,但只因她在角落,少年并未看清她,只觉得是个女子 他们全部走完之后,宫晴雪松了一口气,继续她的逃亡寻家之路 宫门 在家中等消息最为煎熬,宫子羽同宫紫商一起饮茶 宫紫商看着眼前的糖果蜜饯,拿起一颗甘草糖说:“小雪最爱吃糖了,怎么这么久都没什么消息!!” 宫子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叹着气 金繁却说:“我反倒觉得,没有消息,倒是最好的消息!” 宫紫商放下手中的茶,疑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宫子羽明白他说的话,低头解说说:“没有消息,就说明她很有可能还活着,只是找不到路了而已!” 金繁沉重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宫紫商十分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去买花灯了,之前出去都没事,怎么偏偏就这次出了事呢!” 金繁低眸想了想:“之前雪小姐买东西都是公子付钱,可是这次……是她自己付的!” 宫子羽想了想,抬眸看着他问:“你是说当时就有人盯上了她的钱财?可是…这么久了,就算是为了钱,为何没人传消息来拿赎金?” 金繁继续道:“他们看上的可能不只是钱财,还有……人!” 宫紫商不敢相信自己心里想的:“你是说她碰上了人牙子?” 金繁点头,宫子羽起身就要走,被金繁拦下:“你又要去哪儿?” 宫子羽垂眼低眉:“我去找哥,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去找人牙子!” 金繁连忙拉住他:“人牙子遍布江湖,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鲜少暴露在人的眼前,就算从你眼前经过,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人牙子!” 宫子羽红着眼睛看他,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那该怎么办,就只能死等吗!” 金繁松开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就退出了门外:“再等等吧!” 宫子羽难过,金繁何尝又不难受,自从他进了羽宫那日起,就经常看见宫晴雪往羽宫跑、 而且可以说,宫晴雪是整个宫门看着长大的,就算养条狗都还会产生感情,更何况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宫门所有人都要论个职位高低,唯有羽宫这几人不一样,他们每次玩闹,宫晴雪都会问他:“金繁要玩吗?” “金繁要一起吗?” 有时还会调侃他和宫紫商:“要不说你们天设一双,地造一对呢!” 抱着胸调侃:“紫商姐姐不来,金繁哥是不是很不习惯呢!” 宫子羽有时候也会帮他:“你就别调侃他了,你看他,脸都红透了!” 金繁被他们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反被他们说成是害羞:“跟你们说不通!” 前山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后山 除去月公子,花公子无聊去到雪宫 雪公子聊着八卦:“听说没有,宫尚角的妹妹不见了!” 花公子依靠在一旁:“已经听老头儿说过了!” 雪重子严肃道:“不管前山发生何事,都与我们无关,况且,以角公子的能力,他定能找回!” 花公子轻笑,低眸看着他:“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嘛!” 雪重子抬头看他一眼,他瞬间就闭上了嘴巴,雪重子喝着茶说:“角公子在江湖行走多年,自有他自己的办法!” 花公子点头表示同意,看了眼门庭外的树林说:“这月公子自从有了药人,就很少再和我们相聚,不会……是发生什么了吧!” 雪公子:“发生什么?” 花公子老道挑眉说:“药人是女的,你说…能发生什么,不就那点事儿吗!” 雪公子一脸天真:“什么事?” 雪重子瞪了花公子一眼,随后敲了一下雪公子的脑袋:“你别乱说话,你也别乱想!” 雪公子捂着脑袋说:“又不是……” 花公子接了后面的话,又指着雪公子道:“他说的……” 雪公子更是懊恼,真想起来给他两巴掌,雪重子出言道:“你镜花三式练好了吗?” 花公子摇摇头 雪重子继续说:“我听雪长老提起过,过几日,花长老要来查验,我想花公子……应该是准备好了!” 花公子抿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就大步离开了雪宫,雪公子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就忍不住大笑 谁知雪重子又对着他说:“拂雪三式融汇贯通了吗?” 雪公子听着瞬间也不笑了,摇摇头,看到他的眼神,随即开始练习 雪重子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练,然后从中指点提醒一二 第45章 朱雀门 宫晴雪找不到路回去,想着又不能单独行动,就只能跟着难民大部队走 在难民里她碰见一个女子,她一身青蓝长裙,宫晴雪扶着她走 没走多久,身旁女子传来呼痛的声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一直光着脚丫子走路,脚底不知是踩到了什么,已经开始流血 宫晴雪看了眼脚上的鞋,犹豫一下,弯腰脱了下来,身旁女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行为,连忙说:“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姑娘!” 宫晴雪不管不顾,将鞋放在她脚边,起身扶着她说:“穿上吧!” 女子泪流满面,激动的看着不敢动,宫晴雪直接弯腰给她穿上 女子带着哭腔说:“姑娘心真好,等我回到家,我一定报答你!” 宫晴雪看着她,看来是有同样遭遇的人,安慰道:“唯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回家!” 女子哭着点点头,续而继续上路,只因脚上有伤,她走得格外的慢 队伍一直向前,穿过树林,也不知到底去往哪里 宫远徵和宫尚角分头行动,在城外的竹林里相遇,两边均无所收获 宫远徵想要喝口水,却发现水壶早已空了,宫尚角见状,把自己的扔给了他,里面还有大半 宫远徵喝完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宫尚角阻拦他说:“那边去过了,是条死路!” 说着又指着另一条路说:“往这边走,去云城!” 说着便狂奔而去,宫尚角在找人的期间还不忘给宫门营生,像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样 那几日的东西,他全部都让人运了回去,自己就留在外面继续寻找 宫远徵很清楚,出来这么久,宫尚角的半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必须要快点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宫尚角来到云城,云城里据点的人得知之后,立刻出门毕恭毕敬的迎接,又看见身后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宫门的小少爷,上前一起:“角公子,公子,里面请!” 宫远徵从未出过门,他们不认识也是正常 进屋之后,宫尚角就开始询问他:“让你找的人,可有消息!” 主事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前几日天水城那边发生了战乱,死了好些人,又出来许多难民就是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宫远徵蹙眉着急重复他的话:“战乱?哥……” 宫尚角拍了拍他,示意他先别急,老板随后又说:“属下已经派人去那死人堆里找过,没有公子要找的人!也许不在那儿!” 宫远徵瞬间来气,眉头紧蹙拉拎起他的衣领怒声呵斥:“你说话这么大喘气,是要吓死谁?我看你这舌头也别要了!” 老板连忙求饶:“公子息怒!” 明日就是半月之期,必须准备好所有的一切、 当日,宫尚角和宫远徵找了个借口,说要小憩一会儿,然后查验账目,他做事期间,不喜有人打搅 老板听闻,遣散所有下人,就留下他们二人在房中 宫尚角盘腿坐在一旁,额头上冒着细细汗珠,强忍着心头不适,出门在外,谁也不能信 他坚信,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宫远徵站在一旁给他警惕,突然想到,这一出来,竟然已有半月,可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夜黑风高,半月之期很快就过去了,宫远徵出门叫来店铺伙计说:“哥哥要沐浴,速去准备!” 宫远徵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还有满天繁星,感慨谷外果然与谷中不同,就连星空都是如此明亮好看 宫晴雪扶着那女子走在半路,路过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叫住了他们,下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大喊:“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姐!” 说罢便一把抱住了她身旁的人,宫晴雪往马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几人兴奋重逢,侍女扶着女子就要走:“小姐,受伤了了吗,慢些走,上车奴婢给您上药!” 女子笑笑,刚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过了头来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说过会报答你的!” 宫晴雪摇摇头,轻声说:“不用了,你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女子犹犹豫豫不走:“可是你……” 她身旁的侍女却不乐意了,见她只是一介难民,又如何受得小姐如此恩惠 宫晴雪见她犹豫不走,又说:“你若真要报答,可否把鞋还给我!” 女子看了看脚上的鞋,当即就脱下来还给了她,看了眼身旁的侍女问:“身上可有银两……” 侍女没有银两,但有十几文铜钱,交付到女子手中后,女子悄悄给了宫晴雪:“一点心意,收下吧,现在也只有这么多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她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收了下来,行礼道谢:“那就多谢了!” 女子连忙扶起她说:“理应是我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把鞋给我,我这双脚,怕也要不了了!之后若有难处的话,可去大赋城,我叫……” 宫晴雪转眼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敷衍答了个:“好!”就快步跟上了队伍 她跟着难民来到一个城镇,他们要在此安家,宫晴雪也只能独自行动 她走在街道上,看见前面有一处宅院,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门匾上写着‘朱雀门’三个字 此前她在万象阁看到过这个,朱雀门的家主,是一个名叫公孙离的人,曾一度有意想要攀附宫家,想要给家人寻求庇佑 但自从那场大战之后,宫门就一直修身养性,再也不接纳任何门派进入宫门 由此就给拒绝了,因此这门派的消息也不多、 忽然从一旁行驶来一辆马车,从宅院里出来几个人,一个管家似的打扮,两个侍卫,中间那个中年男子,一身深蓝色广袖长袍,看着应该是家主无疑 宫晴雪上前俯身行礼问:“请问可是公孙离先生!” 公孙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见她一身污泥,觉得脏眼,看都不想看她 身旁的管家对着公孙离拱了一下手,表示尊敬,又望着宫晴雪吼道:“哎…哪里来的野丫头,赫赫有名的公孙先生都不知道!” 宫晴雪只看着公孙离说:“公孙先生,小女子有事相求!” 公孙离依旧不说话,管家替他言道:“大胆,公孙先生还有事要办,还不快让开!耽误了事儿,你可承担不起!!” 宫晴雪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公孙离见她行礼的姿势很是规范,不像是普通难民,就多看了一眼 宫晴雪起身后说:“公孙先生,小女子若不是有急事相求,断然也不会如此冒昧!还请公孙先生……” 管家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去……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来的吗!” 公孙离伸手将管家拉开,上前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问:“你到底所为何事!” 宫晴雪看了眼四周,随后蹙眉看着他:“您听我说,我的身份不便透露,不过可否麻烦你,帮我设法带封信给宫门!” 公孙离听见宫门这两个字,瞬间感了兴趣蹙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晴雪犹豫一下,之前不说也是怕被无锋之人听见,然后拿自己威胁宫尚角,但是现在她也顾不上了:“我是旧尘山谷之人,与子羽哥哥失散,又遇拍花子与城陷,便一路逃到此处!若你能助我回去,哥哥定会重重有赏的!我哥哥是宫尚角!” 公孙离惊了一下,看她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俯身行礼的姿势也不像是在说谎,可他这前脚刚得到宫尚角要找人的消息,后脚就来了,这未免也太巧 亦或是她也得到了消息,故此前来假冒,以防万一就多问了一句:“你……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凭证啊?” 宫晴雪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自然没有什么傍身,可以证明身份的,便叹息道:“我……没有,不过我真的是宫门的人!” 公孙离继续问:“那你可有什么宫门常用的东西,一看就清楚的那种!” 宫晴雪看了眼自己的手,叹息道:“全部都被抢走了!” 公孙离瞬间改变了态度,一心认为她就是冒牌货,衣袖一甩不耐烦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宫门角公子确实是让周边门派帮忙找人,可是你说你是你就是啊?” 宫晴雪听着很是欣喜,拉着他的胳膊就解释:“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来找我,公孙先生,我真的是宫门的人,你相信我,或者是帮我带信去宫门,亦或是附近的宫门据点!” 公孙离问:“你既知道附近有宫门据点,为何不去那儿,倒还方便!” 宫晴雪从未出过山谷,又怎么知道宫门据点的位置,而且宫门据点还要对暗号,她就更不知道了:“我找不到!” 管家冷笑一声:“自称宫门之人,连自家据点都找不到,还来冒充,来人,将这冒充之人给我乱棍打死!” 两个侍卫听令上前,宫晴雪哭着往后退:“公孙先生,你……” 宫晴雪哭得不成样子,后退到石狮子旁边看着他问:“你为何不信我……” 管家见侍卫于心不忍就怒吼道:“愣着做什么,快!” 侍卫追过去,宫晴雪见无望就跑走了,公孙离见她离开,就想着算了:“罢了,让她去吧,她也是个饥不择食的……可怜人,这年头,如今这世道乱的紧,附近难民又多,若人人都说她是宫门的人,难道我还要全部收留不成!” 管家同狗一样点头哈腰:“公孙先生说的是!请…” 两人说罢就上了马车,不再理会她到底是真是假、 第46章 祸不单行 被赶走的人只能蹲坐在路边,无助的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砸在地上 脸上的污泥都已经干透,贴在脸上,就如同街边的乞丐一般无疑 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陌生人,陌生的景象,陌生的一切,流落街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自己,心里想着宫门的一切:“哥哥,你们怎么还不来找我,你们是不要我了吗!” 宫晴雪被赶走后不久,宫尚角和宫远徵很快也来到了这里,说是运气差,他们居然在分岔路口错过了彼此 空中传来熟悉的铃声,宫晴雪愣了一下回头时,身后除了一群陌生人,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就笑自己又产生了幻觉 几人来到朱雀门,被告知家主出门了去办事,故此在大厅等待 公孙离一听说宫尚角亲自驾到,马不停蹄的扔下一切就赶了回来,进屋客客气气如同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拱手笑道:“不知角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宫尚角也是礼貌性的回了个礼,宫远徵见宫尚角都行礼了,也就敷衍性的拱了一下手,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撇向一边 宫尚角说:“无妨,无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弟弟,宫远徵!” 公孙离听过宫远徵的名号,只是从未见过他的人,还知道他制作的毒乃是天下无双,乃是天下奇才,兴奋的看着他:“原来这就是徵公子,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少年天才……” 宫远徵对他的赞赏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还感觉有些厌恶,宫尚角也不想和他废话,让金复拿出画像交给他 宫尚角客气道:“公孙先生对这一代甚是熟悉,此次前来,也是有事想找公孙先生帮忙,不知可否借你的人……帮忙找一找这画中之人!” 公孙离一边打开画卷,一边回道:“角公子何必如此客气,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能帮到您是离某的荣幸才是……” 但在打开一瞬间他却愣在了原地,画上的人栩栩如生,甚是熟悉,仔细看了又看!这不是下午被他赶走的那个人嘛,他瞬间哑口无言,眼珠两边乱看 身旁的管家也看见了,有些慌乱道:“这…这是……” 两人看他脸色变得难看,宫尚角立马上前问:“你见过她?她在哪儿?” 公孙离知道宫尚角的脾气秉性,若有人欺骗与他,向来都是快刀斩乱麻,就不敢对他撒谎:“那姑娘通体没有一件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我以为她只是一阶难民,就……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宫远徵听见甚是恼火,眉头紧蹙上前一步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公孙离连忙回应:“是…是…” 清晨的街道人声鼎沸,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手上拿着瓜子儿,在街道上走着,她四处走走,到处看看,路过的人几乎都会和她打招呼:“哟,林娘子,干什么去呀!” 女人挥挥手:“逛逛!” 男人越她而去:“走了啊!” 林娘子又指着路边小摊贩卖的刺绣说:“哎你这绣的太次了,得好好绣才能赚钱!” 小摊贩回应道:“好,知道了,知道了!” 走着又看见了卖香的:“香大嫂,香卖的怎么样啊!” 香大嫂回应:“还行!” 林娘子又说:“还得多烧点香才行!” 前面卖芝麻饼的吆喝:“芝麻饼,又香又好吃,现做的芝麻饼!” 林娘子嘴馋上前道:“出摊了,给我来三!” 卖饼那人看着她恭维道:“你看你那儿那么多人,三个怎么够分呢!” 林娘子却说:“胡扯,她们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吃胡麻饼,赶紧的,老娘我饿了!” 那人弯腰拿着油纸开始给她捡:“好嘞,你别急,多着呢!” 她好像在周围异常混得开,大家几乎都认识她 宫晴雪也是几日没吃饭,肚子已经饿得叫了好几遍,摸着身上的十几文铜钱,就想上前买一个 林娘子看她浑身脏兮兮的,就以为是个乞丐打发道:“这儿可不是善堂啊,上别处讨吃食去!” 宫晴雪转头看她,又看着热乎的饼说:“我有钱,老板,我想买饼!” 卖饼的男子倒是不嫌弃,一脸笑意说:“瞧你把小姑娘吓得,三文钱一个,姑娘你也别嫌贵,这年头兵荒马乱,吃食啊!到哪儿都是这个价!” 宫晴雪听着就要掀开裙子,林娘子看见,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阻拦道:“小姑娘,你不会为了一个饼就……” 卖饼的老板见状也伸手阻拦道:“小…小姑娘,我可是正经人家,三文钱一个饼,其余的概不交换……!!” 宫晴雪想着他们大概是误会了,就立马解释道:“我……我怕有人抢了去,就把钱财放在了衣服最里层!” 林娘子听着这才松手,那人也点头表示理解:“哦…好…好!” 她背过身去,拿出钱财给他们看,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林娘子不耐烦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宫晴雪拿出三文交给男子,买到一个芝麻饼 但刚拿到手,就被一个小乞丐撞到,饼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若是换作以前,她可能就不会要了,但是如今不同,若是不要的话,就只能饿肚子了 她从地上捡起饼,叫住了那人:“站住!” 那人回头,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宫晴雪已然不在乎这个:“不打紧,先头吃过比这儿更脏的,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分你一半!” 说着就掰开饼给他,可他却跑了,宫晴雪也不去追,自顾自的吃着饼往前走 林娘子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就好笑,善意提醒道:“小姑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想着别人呢!先看看自己的钱还在不在吧!” 宫晴雪听着就去摸,果然不见了,抬眼望去,那人就在前面,就想着去追:“站住……” 可是对方对这一地带异常熟悉,灵活走位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形宫晴雪更加惶恐不安,现在除了手上的饼,身上的衣物之外,她已经身无分文, 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抬眼间看到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在找人,走一路问一路,像是要抓人的架势 随意拉着人就问 “哎…有没有见过画上的人!” “喂…有没有见过画像里的女人!” “你…画像中这女的,有没有见到过” 所问之人都以为是什么犯人,都不想牵扯进去就纷纷摇头 问到最后越来越简单化,不耐烦的直接举着画像:“有没有见过!” “没见过……” 下一个:“你…有没有见过!” “没见过!” “你呢!” “没有!” 宫晴雪见状暗自揣摩:“难道这是……这是在抓我?” 侍卫看见了她,又看了眼画像,确实有些相似,就指着她喊道:“哎……你……” 宫晴雪见他们那架势,好似要打人一般,下意识就往身后跑 身后的侍卫大吼道:“你……站住…快追…站住……站住、” 一路追,一路喊,好似她是什么重大的犯人一样 宫晴雪穿过人流小巷,一路躲避,来到一处院落里,进去关上门之后,转身就见到了今日提醒自己钱丢的林娘子 林娘子耸肩,双手抱胸疑惑看着她问:“你钱丢了,跟着我做甚!” 宫晴雪慌乱指着身后说:“他们要抓我!” 林娘子叹口气问:“犯什么事儿了你?” 宫晴雪喘着粗气回答:“我什么事也没犯,他们说我假冒宫门的人!” 宫门在江湖赫赫有名,这林娘子还是知道的 她上前一步蹙眉道:“你说你假扮什么不好,要假扮宫门的人!小姑娘,你怕是个傻子吧!” 宫晴雪解释说:“我没有假扮宫门……”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宫晴雪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她 林娘子见她可怜,挥挥手让她进去躲躲 门外还在拍门大喊:“开门,快开门……” 林娘子也是等看不见她身影后,才上前去开门:“来了,来了,砸坏了包赔吗!” 林娘子开门不耐烦道:“这大白天的,着急火燎的什么呀,敲我门是要找我做生意吗?” 第47章 找丢了 青天白日四个侍卫疯狂砸着一家布坊的大门,里面的女子伸手打开大门 侍卫往里看,好似在找寻着什么,门口的小推车放了各种颜色的布料,里面也是有好多染好颜料,还有正在晾晒的染布 五颜六色如同彩虹一样 除了这些,就只剩一些大水缸还有水桶之类的工具 为首的侍卫蹙眉,拿着画像道:“我们正在追捕一个姑娘,看到她从这条街走过,有没有见过啊?” 林绣娘抿嘴叹口气:“每天从我这儿经过的人可多了,找我做生意的也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侍卫听着对视一眼后,把画像举着给她仔细看:“就是画中这人!可有见过?” 林绣娘仔细看着,又思考良久,两只眼珠两边打转,思考着如何帮里面的人混过去 为首的看出她的不对劲,断定自己要找的人可能在里面,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卫:“嗯”的一声,示意要搜 林娘子见他们要进屋搜寻,连忙出手拦住他们说:“哎…见过,见过!” 里面的人伸直脑袋往外看了看 林绣娘继续打马虎眼:“这姑娘啊,之前在早市被小偷偷了钱袋,追着小偷啊往南跑了,几位爷,这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儿啊,可别是什么江洋大盗啊!我们这儿可够不安生的了!” 几个侍卫听着也不答,见寻不到人也是耽误时间,就在转身离开之际,里面传出一丝响动 为首的想都不想直接发号施令:“搜…” 几个侍卫进屋开始搜寻,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 林绣娘也是心疼布料,一直跟在身后提心吊胆,出声掩饰心里不安:“几位可小心点儿,这布料很贵的,若是坏了,我们大半年都白费了!” 侍卫听着,开始放轻动作,只是搜寻,并无一丝损坏,林娘子也就不做声了 几个织布的女子听见动静,从阁楼上探出身来查看,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 为首的到处看了一遍,左边右边前边查看的人纷纷上前拱手禀告 “没有!” “没有!” “这边也没有!” 林绣娘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还在四处乱看的侍卫说:“我说几位爷,都说了没有,你说我这织坊还要做生意呢,你这一队人马在这儿左搜右查的,被人看见的话,印象多不好!” 侍卫不想听她废话,蹙眉直言道:“行了行了……下次见到这个人,记得通知我们!” 林绣娘赶忙点头回道:“一定一定!!” 侍卫没找到人,只能选择离开:“走!” 林绣娘见人远去,还在想那姑娘到底藏在了哪里,到处都看过了,居然都没搜到 就在她疑惑之际,身后水缸传来响动,咕噜咕噜的水声,林娘子上前查看 宫晴雪憋不住一下窜出来,吓了林绣娘一跳、她捂着胸口缓过来,看着她说:“你还挺聪明,知道……躲在水缸里!” 宫晴雪捂着胸口道谢:“多谢姐姐,我还以为姐姐不愿救我!” 林绣娘满不在乎,替她不平道:“行了行了,我看你呢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这些人也真是够闲的,假冒就假冒呗,至于赶尽杀绝嘛!” 宫晴雪蹙眉解释:“姐姐,我没有假冒,我就是宫门的人,我也姓宫!” 林绣娘只当她是胡言乱语:“姓宫就是宫门的人啊,天底下姓氏多了去了,行了行了,我不管你是宫门也好,宫主也罢,我这儿忙着呢,你赶快走吧!” 可宫晴雪已经无路可走,又身无分物,断然是哪里也去不了的,她恳求着林娘子:“姐姐,我若…若是此刻出去,定是死定了,我求求你,让我多待一日吧,我求你了!” 林绣娘见她可怜,心生怜悯,叹口气:“行行行,那赶紧回屋换个衣裳吧!别生病赖我这儿了” 宫晴雪恭敬俯身行礼:“多谢姐姐!” 这一口一个姐姐的,林绣娘听着也开心,等人进屋后,捂嘴笑着重复:“姐姐……” 还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丫头看着傻,叫人嘴还挺甜!可惜啊……” 午后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十几个女子做着手中的活计 挽线的挽线,织布的织布,挑染的挑染,还有晾晒的,手中不停,嘴上也在聊着闲话,为了干活方便,她们都将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很是简洁 晾晒布料的抖抖布料说:“今年的月钱也太少了!” 挽线的女子一身褐色粗布衣裳,头上绑着褐色布条,她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说:“张姐姐,你就知足吧,咱们好歹还有份活计,不至于饿死!” 旁边的女子用机器挑着线头:“说得也是,哎…这机器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旁边同样看了看:“是啊…” 林娘子带着换好衣服的宫晴雪出来,她和这些人一样,扎了个一把头的发饰,一身橙色衣裙,头上绑着橙色发绳 织布的女子笑道:“哟…林娘子,终于肯再招工了啊!” 林娘子看她一眼说:“路上捡的,待一晚上就走!” 宫晴雪看着她们,行了礼,举手平肩,右手在上,双掌朝下,头低微,屈膝行礼:“见过各位姐姐!” 这行礼手法,是她自创的,只对哥哥和长老行过,表示尊敬 几人看她行礼手法特殊,人也长得乖巧可爱,就都跑来看她:“哟…你快看…” 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林娘子见状训斥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了!” 说着又轻拍一下宫晴雪的胳膊,示意跟她走、 两人离开后,三人中间一女子说:“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啊!” “她刚才行的那是个什么礼啊?” “不知道啊!瞧着还挺好看的!” “就是!” 说着又开始争相模仿:“见过各位姐姐!” 女子翘起兰花指,学着她的动作“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中间的女子推搡纠正道:“不是,就是她学的那样!” 林娘子带她进屋,来到工人休息的房间 宫晴雪看了看,里面异常整洁干净,几张床榻上铺着黄色草席,枕头和被子,一床一套叠得整齐,床连接在一起,挂着蚊帐 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许多生活用品,还有烛台,未燃尽的蜡烛还在上面 林娘子瞧着她说:“你呢,今晚就在这儿挤一挤,明儿可得赶紧走啊,我这儿可不养闲人的!” 宫晴雪笑着回头看她:“多谢姐姐,日后我定会报答你的!” 林娘子还是觉得她就是个傻的:“那我就谢谢你了啊!” 说着就转身离开,还觉得她在说大话,背后对她翻了个白眼儿 等人离开后,宫晴雪叹口气问着自己:“明日之后我又该怎么办?” 日落黄昏,朱雀门院子里站满了人,门主也是毕恭毕敬站在下面 宫尚角和宫远徵就站在台阶上 宫尚角面色铁青,强压着火气问:“公孙先生刚才说什么,宫某没有听清楚!” 公孙离听着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害怕道:“角…角公子,小姐她……找……丢了!” 宫远徵不耐烦上前问:“你跟我说没找到也就算了,找丢了又是什么意思!” 公孙离惶恐道:“我们在街上,看……看到一个相似的女子,不过被……被她给…跑了!” 宫尚角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再也压制不住,上前大声吼道:“什么相似女子,怎么就被她跑了!” 见人发火,公孙离瞬间恐慌跪倒在地,身后也是跪了一众侍卫,公孙离眉头紧蹙,害怕的心都快跳出来:“角…角公子息怒,我们会继续派人寻找,只……只是,小姐……她是有脚的呀,而且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城里,也未知啊!” 宫远徵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发怒火道:“你个蠢货居然还敢在这儿推卸责任!” 公孙离害怕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是是是……我们会继续找!” 宫尚角转头看着他,闭眼压制火气对着宫远徵说:“明日……分头行动出去找!” 宫远徵知道他心中不快,只好松开公孙离,使得他一下扑倒在地,望着宫尚角点头回道:“好!” 说罢两人又同时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怒吼一声:“滚!!” 两人异口同声,都在发着心中不满,公孙离听着脚不停歇的,连滚带爬的起身离开院子,不敢在久留一刻 再待下去恐怕小命就要没了:“是是是,快走……” 两人抬头看着天空,眉头紧蹙,心中感受各不相同,担心的却是同一个人,心里都在暗暗想着 “小雪,你究竟在哪儿?” “小雪,你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的!” 第48章 留在织坊 旧尘山谷万花楼 紫衣在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余光看了眼一旁的人:“你那可爱的小麻雀还没出来吗?” 寒鸦肆目光呆滞,好像预料到了什么:“没有!” 几只鸟从空中飞过,紫衣叹口气,捋着身前的长发:“看来,又是个有去无回的,这么久了,说不定已经被抓住正在审问,亦或是……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寒鸦肆不说话,之前云雀也出过任务,但是这次却大不相同,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也早已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 可他真的准备好接受她的死讯了吗,寒鸦肆突然站起来:“宫门没有消息传出,就说明她还在!我相信她会有所不同!” 紫衣轻笑一声:“之前派去的,也是没有消息的!这次能有何不同?” 见他低头失落的样子,瞬间感觉他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他对自己训练的刺客,投入了太多个人情感 天大亮 日头已经升到当空,一个女子,行色匆匆推开房门,看见本应该今日离开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上前不耐烦叫道:“起床了,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哎哎哎……” 见人不动,又用手推了两下,床上之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叹口气一气之下,直接掀开被子:“起床了你!” 宫晴雪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正睡得香时,被突然叫醒,脑袋都还有些懵懵的 林绣娘双手抱胸看着她问:“都什么时辰了!” 没有吃饭的她,肚子开始抗议咕咕乱叫,宫晴雪摸着自己的肚子 林绣娘看她发懵的样子,叹息摇摇头:“这孩子!” 过了一会儿,林绣娘就带她来到厨房,给她备了一盘酸菜,外加一碗粥,放在桌案上后就说:“小姑娘,吃完这顿饭,你就赶紧给我走,那么多人抓你,我可担不起!”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又回头望着林绣娘:“姐姐,我…我不敢出去,要不,要不你收留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 林绣娘看着眼前的人:“说好了待一日就走的,怎么还赖我这儿不走了呢!不行啊,吃完饭赶紧给我走!” 宫晴雪泪眼汪汪:“姐姐,我是要回旧尘山谷的,我待几日,一定会走,我真的什么活都可以做!” 林绣娘看她泪眼汪汪,着实可怜,整个人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般,若是放出去,指不定会被那只野狼给无情吞掉,无奈叹息问:“你做过活吗?” 宫晴雪想起在宫门时,做什么都有下人伺候,自己也就读读卷宗,看看书,还有账本之类的就摇了摇头 林绣娘给她一个白眼 宫晴雪又说:“不过我会刺绣!” 林绣娘想起她之前拿出来的那个荷包,噗呲一下笑出声:“刺绣,就你之前那个荷包,那是我见过的,绣的最丑的荷包,要都按你那个绣法啊,我这个绣坊,迟早都得关门!” 宫晴雪解释道:“不不不…我那个荷包是我姐姐绣的,我真的会刺绣!” 林绣娘仔细打量她一番说:“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像干过粗活啊,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啊,留下来可以,我可没有多少工钱给你!” 宫晴雪喜出望外,笑得甜甜的望着她,林绣娘也是望着她笑:“嗯…吃吧……” 宫晴雪瞬间觉得又有了希望,开始吃着饭食、至少有了盼头 林绣娘将她带到众人面前,织布的,晾晒淘洗的,拉线的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林绣娘觉得得了个免费的活计,心里也是开心的,上前将她介绍给众人:“诸位手里的活计都停一停,过来听我说几句话!”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毕竟老板的话,谁敢不听呢! 林绣娘又说:“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姑娘是……” 说着朝她点头,递给她一个眼神 宫晴雪心领神会,上前自我介绍:“宫晴雪!” 林绣娘很满意,继续说:“从今儿开始,就和你们一起干活了!” 下面一个绿衣女子问:“你昨儿不是说,她待一天就走的吗!” 林绣娘双手抱胸:“那老娘今儿心情好啊,不行吗?” 另一个黄衣女子也双手抱胸,看着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行是行,但这位一看就不会干事儿,招谁也别招她呀!” 林绣娘傲娇反驳道:“我还就招她了,因为她工钱低啊,我就是喜欢!” 下面的人传来一片叹息连连,林绣娘不开玩笑,言归正传:“行了,这小姑娘,没干过什么活儿,所以姐儿几个呀,以后帮衬着点儿!” 宫晴雪又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林绣娘笑着看她,随后朝着几人挥挥手:“好了,散了……” “唉…走了,走了……” 她又带她来到织布师傅面前说:“魏师傅,给您带个小徒弟,从今天开始,这小姑娘以后,就跟着您学!你好好教,你呢好好学!” 宫晴雪行了个礼 魏师傅爽快答应:“好,我教她!” 话不多说,魏师傅立马就开始了教学:“这是梭,这是线,把脚踩上,把线从缝隙里穿过去,然后一踩!” 魏师傅动作很快,一系列行云流水,宫晴雪都有些没看清,就摇了摇头 魏师傅也不嫌弃:“没事儿,这个很简单的,你看我给你多演示几遍,你就会了,注意看我的脚和手!” 魏师傅开始演示,认真教学 过了许久,光看也学不会,宫晴雪就开始上手试着做 其他几位女子都认认认真真的织着布,各种款式应有尽有,上面还有各种花纹图案,很是漂亮 林绣娘出门谈生意,回来时给她们都带了糕点,进屋吆喝着:“大家手里的活都停一停,我买了些糕点,大家分着吃!” 大家纷纷开心围上去:“糕点,糕点,快来!” “来来来……都有,都有” “谢谢…谢谢!” 张娘子接过糕点开心问:“绣娘,今日怎么如此大方!” 旁边的绿衣女子也笑着调侃:“就是就是,平时连胡麻饼都不给我们买,今日这么好,是不是谈成什么买卖了!” 林绣娘开心的喜上眉梢,嘴巴扬上去就没下来过:“说的没错,有个姓胡的商人,订了咱们一批活计,够咱们吃好几个月的呢!” 好消息说出来大家也跟着开心,瞬间欢声笑语一片 宫晴雪看她们开心,自己也开心,研究着手里的线如何织成布 从未做过这些的她,看起来也是干的有模有样 那边一片笑声说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林绣娘喜出望外:“所以呢,得好好干活,吃完糕点,赶紧干活!” 织女散去,林绣娘有来到宫晴雪面前,看她有模有样,满不在乎说:“晴雪,你也吃点糕点吧,一会儿再忙活,你这个新上手的呢,我对你本来就没什么要求,这做好做坏的呢,都没什么事!” 宫晴雪看着她说:“林姐姐,若是没做好的话,我可以重新做!” 林绣娘心情好,笑了笑说:“我比你大很多,所以你以后就叫我林娘子,或者是绣娘!他们都这样叫我,我们这儿呢都称呼对方为娘子,以后我就叫你…雪小娘子如何!” 宫晴雪点点头:“好!” 林绣娘又接着说:“没关系,先吃点糕点,一会儿再做!” 等宫晴雪刚把手拿开,林绣娘余光瞟了眼她织的布,瞬间傻了眼惊讶道:“宫晴雪,你这是给我做的,这都是什么东西呀,你看看,你看看!” 宫晴雪连忙拉着梭线想要重新来:“我重新做,重新做!” 林绣娘看她越搅越乱,最后还弄了自己满头的红线,就阻止道:“别别别,你快别做了,我的祖宗唉,我求求你了,你看你那满头线!” 宫晴雪想把线拿下来,却怎么拉都不对:“我可以重新做!” 林绣娘原本很好的心情被她搅乱:“真是!” 第49章 被嫌弃 午间,几人在房间里小憩聊天,宫晴雪坐在一旁刺绣,绣的是昙花和月桂,还有栀子花式样的图案,各绣了一条 一旁聊天的,看见她在刺绣,讲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宫晴雪,你是不是吃太饱了,在在做什么呢?” 宫晴雪笑道:“随便绣绣!” 女子轻笑一声说:“哟…还有这心思呢,怎么也没见你多放点心思在活计上!” 旁边的两个女子跟着一起笑话她,但这对宫晴雪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笑着回应道:“我很快就会学会的,多给我一点时间,之前在宫门,我也没有操心过这些事情!” 几人听着笑得更大声 “宫门?” “宫门?她又开始做梦了,哎…我说这位千金大小姐,这宫门是不是都用金梭子织毡毯啊?” 说着她们开始笑起来,像是一种嘲笑,又像是一种不屑 其中一个女子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小姑娘,你脑子之前是不是被门夹过,亦或是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怎么净说一些胡话!” 绿衣女子又说:“要不请给她请个医师看看,亦或者跟绣娘说说,以后别没事拍她脑袋了,这都够傻的了!” 宫晴雪看着他们笑,也不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默默的看着手上刺绣的昙花,想着某个人 午后小憩结束后 林绣娘手拿长长的戒尺,背在身后,看着她们做活计 宫晴雪被安排理线,杂七杂八的线头越理越乱,都已经卷成一堆了 林绣娘心平气和道:“右手挑一根线,双手合十,从中间的线再穿过去,左手再挑一根,非常好!” 中间还不断冲她点头,宫晴雪感觉按她说的更乱了,还编出来一个花绳:“林娘子想玩儿这个?” 林绣娘依旧心平气和:“宫晴雪,你是不是傻,你看看她们做的什么,你这是给我做的什么呀!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身后的女子轻笑摇摇头,感觉她实在是傻的可爱,没有干过活计,真的什么都不会 宫晴雪解释着:“我只是想把这个解开!” 林绣娘拿着戒尺对着她说:“今天晚上没有解开,不准睡觉!” 宫晴雪拿着线就开始乱翻,一不小心,整团乱糟糟的线都翻到了头上,自己把自己给绑了起来,怎么解也解不开 林绣娘看着火大,踱步走来走去:“宫晴雪,你是不是老天派来给我历劫的呀你,气死我了!” 随后又指着她身后的女子说:“来来来,帮帮她,帮帮她!” 女子见状立马上前:“来,别急!” 林绣娘继续发火:“学了这么多天,学什么东西了这是!” 因为明日要赶着交工,所有人都加班到了深夜,陈娘子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好累啊!” 赵娘子也伸伸懒腰:“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宫晴雪的三张绣帕也绣好了,陈娘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过多理会 织布房里到处都挂满了织好的布,还有针线,毡毯 坐的久了,腰酸背痛,几人起身要伸伸懒腰,舒展筋骨,顺便休息一下:“好累啊,累死了!” 林绣娘进来看着喊累的人说:“累死你了,不知道明天要交货吗!活做完了吗你们,交不上这批货,都给我滚蛋!” 几人无奈只能坐回去继续织布 林绣娘:“赶快接着做!” 张娘子线用完了,想来拿几卷,宫晴雪看着觉得反正也是闲着,就想帮忙:“张娘子,我帮你吧!” 加班使人心里烦躁,加上又累,张娘子就把火撒在了宫晴雪的身上,一把用力将人推开:“别添乱!” 宫晴雪防不设防被她一推,撞到了一旁放着线的架子,线团子瞬间撒了一地 林绣娘欲哭无泪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宫晴雪,你是故意的吗,看你弄得,滚……滚出去!” 宫晴雪本是好心想要去扶架子,没想到架子又倒了 “出去,快出去吧你!” 林绣娘:“把她给我轰出去,快点儿!” 瞬间房中因为她摔得那一跤,乱做一团,几人推搡着将宫晴雪推到了门外 “出去,快出去!” “你说这宫晴雪是不是傻呀!怎么这么笨啊!” “对啊!越帮越忙!!” 里面一片怨声载道,宫晴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抱怨自己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心中甚是懊恼 直到天亮,她们终于赶完了活计,林绣娘满意叉腰看着那些布料:“总算能交上胡商人的差了,大家都歇一会儿吧!” 一行人正打算回房去歇息,出门就看见宫晴雪站在院子里,林绣娘上前问:“你怎么还没走啊!” 身后的人也好似不喜欢她,都在问:“她怎么还不走啊!” 宫晴雪对昨夜自己的做法深感抱歉,知道自己给她们添了不少麻烦,行礼认错道:“林娘子,是我对不起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拜托你了!” 林绣娘傲娇笑道:“这雪小娘子,还真是百折不挠的人,我这儿呢,还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身后的织女不敢相信她居然这样说,明明添了那么多麻烦 宫晴雪微蹙眉看着她 谁知林绣娘来了个反转,瞬间变了脸:“你以为你行个礼,道个歉,我就会这么说吗,表表态就能留下吃白饭,想的挺美!” 陈娘子:“就是就是!” 林绣娘叹口气说:“待会儿呢,我还得去迎胡商人,算我求你了,你走吧,我这儿庙太小,你上别处祸害别人去!” 林绣娘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说:“哎哟……你还想哭呢!你看看她们几个,为了你一个人,一整宿都没睡,她们还想哭呢!” 身后人说:“是啊,累死了都!” 林绣娘继续说:“眼泪不值钱,钱是靠双手挣出来的,我要是你阿娘的话,早就一头撞死了!”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宫晴雪的痛点处,她的阿娘确实已经死了,被无锋杀死了,记忆被拉回阿娘还在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不但对不起眼前这些人,也对不起阿娘,还给哥哥丢了脸面 哥哥在外那么厉害,而自己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林绣娘继续说着:“赶紧走啊,最好啊,找棵歪脖子树,吊死得了!像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是吃白饭,浪费粮食!” 宫晴雪听着心里很是难受 她们要赶人,自己也不好再多留,只能选择离开 等她走后陈娘子看着宫晴雪脸色不对,对林绣娘说:“她该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林绣娘想了想,依旧刚刚那副态度:“她要真有那个胆,也算是死得其所,那么没用的人!留在世上就是个废物!” 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心里越想越烦:“行了行了,快回屋休息!” 天空乌云密布,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宫晴雪在山林小路上走着,居无定所 她站在悬崖边,下面就是奔腾的河流,看着远方的天空,还有那一座座高低不一的山峰、 心里想着她的话,又想起了以前和泠夫人宫朗角一起的画面 一家人,其乐融融 再到后来的宫尚角还有宫远徵,想着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好似真的如同绣娘所说的那样,真的很无用 练武练不好,半途而废只练了个基础,除了看看书,写写字,好似她真的没有一点长处一般 她开始抱怨自己为何总是做不好这些事,心里想着给哥哥丢了脸面,自己这么没用,真的不配成为宫门的人 “为何哥哥还不来接我,难道哥哥也觉得我丢脸,不要我了吗?哥哥,远徵哥哥,小雪真的好想你们!” 第50章 宫雪猫 林绣娘从身后走来抱胸问:“你到底还跳不跳了,废话那么多!” 林绣娘没有拉她,只是走到悬崖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又说:“下面是河水,就算跳下去,也死不了,最多呛几口水!” 说着又双手抱胸,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里面好似还装着什么又说:“老娘的男人,当年就是觉得自己没出息,养不活一家老小,就干脆吊死,一了百了了呀!” 说到最后又是一番劝解:“你的命何时这么贱了,别人叫你去死,你就当真去死了,你若是想死,谁也挡不了,但你若想活,那谁也拦不了你的路啊,这人啊得靠自己,懂不懂!!” 原本就心里难过的人,最是禁不住劝解,不劝还好,一劝全崩溃了,抱着她就开始哭 林绣娘不过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也是见她孤身一人,实在可怜,又怕她因为自己的话,真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林绣娘见她哭得不成样子,不值钱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又受不了搂搂抱抱,将人轻推开:“好了,好了,行了行了啊…我呢,说话有点重,大娘给你赔个不是了!” 宫晴雪红着眼睛摇摇头,曲躬弯腰行了个礼:“谢谢林娘子!” 绣坊内三个女子正在极力的向胡商人推荐上好的布料:“胡商人你看,这是最新的样式!” 胡商人笑着摸着布料,拿在手中细细揣摩着,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赵娘子看出他很满意又推荐了另一款:“西域的样式,特别受欢迎!” 旁边的张娘子也跟着搭腔道:“对” 胡商人笑意明显加深,拿起看看:“是不错!” 赵娘子陆续推荐绣花样式:“你再看看这边!您来看这个刺绣!” 胡商人上手感受着,看着针脚 赵娘子继续说:“这是用金线绣的!” 陈娘子上前搭腔道:“你看这针脚,多密啊!!” 胡商人满意至极:“不错,不错!” 赵娘子带他来到这批订制的货物面前:“这是你这次订的货!” 胡商人眉头微蹙,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一大半,拿起看着,上面断线很多,还凹平不整,胡商人一下就不高兴了 拿着些货物来,是想呼弄谁,做生意讲诚信、 他拿着货物给她们看:“久闻林绣娘所制的毯子细腻,为何这次……这针脚有不平之处啊!” 几人慌乱蹙眉,张娘子上前解释:“若是能再多宽限我们几日,我们定能做得更好!此次胡大商人就宽带些吧!” 陈娘子搭腔:“对!” 胡商人眉头紧锁,愁眉不展,极其不愿意收下这批的布料,低头转眼间,又看见夹在布料中的手绢,上面的昙花栩栩如生,针脚也很是细密 胡商人看这个和前几个明显更好,转头看着三人问:“这,这是哪位绣娘的手艺啊?” 三人看着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这……这个!!” 林绣娘提着黑袋子从门外进来,还在朝着身后说:“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 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宫晴雪,店铺里的三个女子见到她瞬间想起来,这是她昨日绣的,跌倒无意间,将绣帕混进了布料里 赵娘子见状连忙上前,将宫晴雪拉进屋,介绍说:“胡先生,这个是她绣的!对吧,晴雪!” 胡商人拿着刺绣激动的上前问:“这,这个是你绣的?” 宫晴雪眉头微蹙,想必是自己又给她们惹下了祸事,低头道:“是我绣的!” 胡商人对此很是满意,连连夸赞:“不错,真不错!这个我买了,小姑娘能否再多做几个?一并卖与我好吗?” 宫晴雪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刺绣的东西,竟得他如此喜爱 生意人做惯了,见她不说话,胡商人还以为她不愿意,连忙又道:“价钱好商量,只要你点头,那连着这批地衣啊,我也一并收了!” 林绣娘立马改变脸色,一把将宫晴雪拉了过去说:“这位啊,是我们这儿的绣娘,至于那个帕子嘛,只要价钱好,要多少有多少!” 几人原本还在为刚才胡商人不想收货而发愁,现在好了,不但货卖出去了,还谈成了下一批生意 这样一来,价钱翻倍,她们可能这大半年都不愁没钱用了 胡商人也为自己捡到宝而高兴:“行,价钱你开!” 胡商人仔细看着手上的刺绣,经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刺绣手工 几个女子也一改往日态度,赵娘子上前夸赞:“真厉害……” 林绣娘拉开黑袋子:“奖励你吃个枣,快,多吃两个,吃啊……” 说着屋里又是欢声笑语一片 生意谈成,几人送别胡商人后,又新到了一批货,林绣娘安排宫晴雪去搬 驴拉着货物停靠在后院里,驴咬着皮带,眼神很是忧虑,林绣娘靠在柱子上,看着宫晴雪发愣的模样,眼神就和眼前那驴极为相像,眉头微蹙 宫晴雪倒觉得好奇,这驴小小的一只,还挺可爱,还想上手撸一把 林绣娘吃着枣,看着她,其他人又开始做工,卷线,理线 林绣娘双手抱胸说:“还愣着做什么呀,快搬啊,我可跟你说,这搬羊毛,可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活了啊!” 羊毛很轻,但木板上有一颗凸出来的钉子,将袋子刮破,宫晴雪一用力,羊毛飞了满天都是 远远望过去,就像是满天飘雪,又像是蒲公英飘得满天都是 两人身上也沾染了很多,林绣娘被吓一跳,双手在空中挥舞,想要阻挡羊毛:“哎哟喂,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呀,赶紧过来帮帮我呀!” 所有人都来帮她摘掉身上,头上的羊毛,欢声笑语一片 “来了来了!” “你看她们呀,这有!” “这也有!” “都使劲摘啊!” “这也有,你看头上都有!” 宫晴雪被羊毛迷得睁不开眼睛,羊毛细密,吸进鼻子里,不经打了个喷嚏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这次的笑声,是发自内心,不再是任意嘲笑 他们还因此给宫晴雪取了一个名字,叫雪猫,因为她此时身上到处都是毛,又像一只乖巧的猫,摇着头抖着身上的毛发 大家都指着她,笑得直不起腰 “雪猫!” “你看她身上都是!” 林绣娘半开玩笑:“宫雪猫,你是不是傻,让你搬个羊毛,你看你,弄得大家身上都是!” 宫晴雪:“林娘子,我……” “你看她身上全是毛!” 林绣娘上前给她摘掉:“你看你,真是!” 阁楼亭子里 林绣娘,陈娘子,赵娘子,还有宫晴雪坐在一起 林绣娘看宫晴雪靠得越来越近,身子往后扬,只见她的手伸向她,见她只是从她头上摘下一缕羊毛时,又叹了口气 林绣娘看着她:“你说你……”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变成无可奈何,又咽了回去 赵娘子轻声笑道:“这小傻子,什么都不会!你说她怎么活下来的呀!” 陈娘子附和道:“就是啊!” 宫晴雪恭敬起身行礼:“要多谢各位娘子救了我,只有遇见你们这样的贵人,晴雪才能活到现在!” 陈娘子身子前倾,对着身旁两人嬉笑打趣道:“哎…还第一次说我是贵人!” 赵娘子慵懒依靠在一旁:“那说的是你吗?你数数你那点工钱,你可一点也不贵!” 林绣娘看着几人反驳道:“怎么不贵,那我的羊织还送到各个地方以及王城呢,说不定,也进过宫门,给里面的人当地衣!” 宫晴雪望着她们说:“你们辛苦致斯,他们倒未必会珍惜你们的一针一线!” 林绣娘叹口气,看了看身旁的人,无所谓的说道:“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呀,人家本就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呀,要风得风,要雨的雨,又哪知道这一件新衣下的委屈呢!而且,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存在,在江湖之中,有无锋肆略横行,在江湖之外,又有匪盗官兵,再往北,还有战乱,哪里都不太平,我们这些穷苦人,什么都不在乎,管饱就行!是不是!” 赵娘子也笑着说:“是,我们啊,就管眼前三分地,做得好就做,做不好啊,就睡觉!” 陈娘子附和道:“是啊,那宫门的人要是做不好,那他们哪能睡得着觉啊!” 宫晴雪听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那么多年,宫远徵夜以继日研制毒药,用自己的身体试毒炼药,只为能够重振徵宫,帮到宫尚角 而宫尚角每月都要外出为家族营生,在外与江湖,与无锋进行正面交锋对抗 宫紫商也是熬灯研究武器炸药,只为得到父亲和宫门所有人的认可 宫门之中每一个人都有言不出口的苦衷,而且他们一心认为,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是本职工作 世人皆有秘密,宫门四宫,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自己出来宫门,已快有一月,哥哥他们是否担心,是否在找过之后,因找不到而中途返回,又或是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放弃寻找 天之大,地之阔,旧尘山谷在哪个方向,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但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一定可以回去的 有志者事竟成 第51章 线索 赵娘子身子靠着围栏,抱着旁边的柱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林绣娘笑道:“我们啊,也就盘算那点月钱!” 陈娘子明白她的意思,也附和搭腔道:“是啊!” 两人说话时,都看着中间的女人,林绣娘明白他俩是什么意思,起身道:“该干嘛干嘛去啊!” 说完就走,赵娘子笑道:“你别一说工钱就跑啊!绣娘” 林绣娘边走边说:“该干活了啊!” 两人跟在身后叽叽喳喳,不停的追着说:“是啊,多久没涨工钱了!” “说工钱呢,你别跑!” “我跟你说这工钱,你不涨工钱,你给买点胡麻饼也行啊!” “是啊,别跑!” 宫晴雪看着他们打闹,若有所思,看着远方的风景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宫尚角和宫远徵在找人的话过程中,也多次被无锋打搅,多次进行恶战 原因只是有人知道了宫远徵出了宫门,想来试探一二,看看他的实力到底在哪里,高低如何 前来试探的人多半都为死侍 两兄弟一起对付,最终他们也只能以失败收场,但这样下来,就耽搁了不少时日 宫晴雪整日呆在线坊也鲜少出门,他们在城中也四处找不到她,目标就定准了城外 因为无锋屡次暗中放冷箭,宫远徵又从未出过远门,未免宫晴雪的事件再次发生,宫尚角就决定带着他一起寻找 在这过程中,也给他讲了不少江湖道义,还有江湖上独有的条条框框:“在这江湖,你不光要防着无锋,还要防着行为鬼祟的小人,有些人,表面看似对你毕恭毕敬,实际上却……一言难尽,总之,很多事你还要多学,多看!” 宫远徵认真听着:“我知道了,哥!” 宫尚角笑了笑,余光望了眼宫远徵,觉得他甚是可爱,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不懂装懂 不过都没关系,经过这一次,他也就会成长一些了吧,日后成年弱冠,经过三域试炼,兴许也能来这江湖闯荡 这次出来,提前历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出来的理由,如果能变成其他的就好了 两人来到一条岔路口,宫尚角左右两边看了看:“左边是北部,离旧尘山谷越来越远,小雪若想回去,定不会走这边,中间是沧州,右边是锦绣城……!” 两人对视一眼,宫远徵摸着腰上的蓝色荷包,上面一面绣着昙花纹,一面绣着月桂花纹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选择了,右边一条路去找 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绵绵细雨,屋里的人照常干工,宫晴雪学有所成,在林绣娘的教导下,做出了第一块毡毯 她叠放整齐,小心翼翼拿给林绣娘检查,在这之前,她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 林绣娘拿着戒尺,看着她,挑着其中的毛病:“针脚还是不够严密,还是挂金拴与金线时出了问题,活……做的太少!” 说着戒尺敲击几下桌面,宫晴雪看了看自己的手,乖巧的两只手心朝上,伸出去 林绣娘看了她眼,随后手起戒尺落,原本该落在手心上的戒尺,落在了布上 旁边的人笑了笑,林绣娘也笑着看她:“这已经是成型的物料了,送到贩卖的店铺,肯定会高兴的!” 无可厚非,就是她做的布料,已经可以拿出去贩卖了,宫晴雪很是高兴 赵娘子从门外慌乱跑进来,紧蹙着眉头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糟了,糟了这连日大雨,他们库存积压,这批货就先不要了,我们好说歹说,他们还是要退!” 陈娘子叹息道:“幸亏他们没有要回定金!” 这批的货物异常庞大,他们若是要退,这几个月,不知要亏损多少,几人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都紧蹙着眉头,想着对策 林绣娘暗暗嘟囔:“定金能有什么用,看来这批货是要砸手里了!” 宫晴雪转身看着林绣娘说:“绣娘,也许可以把这批已经做好的布料,拿到集市上去卖了,回来一点是一点!” 赵娘子搭腔道:“这办法可行!” 林绣娘看着她,也采纳了她的意见,总比砸手里要强的多:“好,就听小雪的,把布拿到集市上去卖了,赶紧收拾,去卖布!” 几人纷纷开始收拾,准备说干就干,毕竟那可是几个月的伙食,若是砸手里,就只能饿肚子了 几人赶路来到一处野外客栈前,进去用膳时问着店家:“小二,请问此处到锦绣城还有多远?” 店小二看了眼外面的马说:“几位公子,骑马的话,不过一两日就到了!” 宫尚角:“好,知道了!多谢!!” 小二照常招呼:“好嘞,客官看是要吃点吃什么?” 宫尚角点了几道素菜,又给兄弟们点了肉食、 就在几人用完膳要走时,与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商人,他身旁的小厮去牵马,宫远徵看了他一眼,并未过多理会 只见商人从怀里拿出一张蓝色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朵昙花,商人极其喜爱 身旁的随从疑惑上前问:“东家,你说这绣帕真能在锦绣城卖个好价钱?” 商人解释道:“云城擅长手工业,织娘满城都是,可锦绣城呢!你看这精致的手法走向,像是出自贵族的,这要是拿到锦绣城去啊,那些贵妇人,不得当个宝似的!” 宫远徵听着也是好奇,就转头又看了眼,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说的这样神乎其神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出自宫晴雪的手笔,因为她之前说过 “你看,我绣的昙花,用银线刺绣,散发光芒,再加深一点的线,勾勒出阴影,是不是很真实!” 商人还在夸奖:“我觉得呀,绣这个的绣娘,一定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否则……” 宫远徵眉头紧蹙,上前一把抢过商人手中的绣帕,旁边的随从惊呼道:“你……你干什么?” 宫远徵仔细看着,确认心中猜想,焦急询问:“这手帕哪儿来的?” 商人还以为是对手,是来抢生意的,就提高警惕:“你想抢生意?” 宫远徵眉头紧蹙,握紧手中的布,看着他说:“我对生意没有兴趣,我再问一遍,这帕子哪儿来的?” 一旁的宫尚角一行人听见动静也过来,看着宫远徵手中的绣帕问:“怎么回事?” 宫远徵转头将荷包也拿了出来,与帕子上的刺绣做对比:“哥,你看……” 宫尚角看了良久,两边的针脚手法,几乎一模一样,立马明白其中隐情,上前刚要问什么,被胡商人抢先一步道:“我胡某做生意几十年,还真就不怕威胁,不过我告诉你,我们做生意的,只讲究利润,别以为人多,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宫尚角在外营生,大小也算得上是个生意人,最懂这里面的规矩,但宫远徵却不懂,就在他要拔刀时,宫尚角及时阻止了他,将他拉到身后 拿着一锭金子递给他问:“这些够吗?” 胡商人拿着金子面不改色看了看,旁边的随从却看直了眼,就一块帕子,给这么多,这也太值钱了吧:“东家!” 胡商人直言道:“云城西郊绣坊,一个小娘子做的!” 两人听着,不敢相信对视一眼,宫远徵蹙眉道:“她原来一直都在云城,离我们那么近!” 宫尚角低眸想了想,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说着就快马加鞭赶回云城,云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快马加鞭也要两日路程 现在他们只想快点赶到,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可不能再错过了 第52章 分别 这日西郊绣坊中织女们聚集在一起,林绣娘在前边独踱步走来走去 林绣娘停下脚步,看着众人道:“今日我要和你们说个伤感的事,其实也不能算是伤感的事儿,算是个好事儿!这不是边境战乱嘛,官府挨家挨户通告,说是要走的,可以和他们一起南下,到时候,还会重新编订户籍,听说还会分土地!” 底下的织女们听着很是高兴,笑容溢上了脸庞就下不来:“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太好了!” 她们高兴,可林绣娘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开心的神采 张娘子说:“我们相遇也是一场缘分,不如临走前,把绣娘的布匹全部卖出去吧!” 陈娘子搭腔道:“可以,那必须的!” 林绣娘接着说:“不管怎么样,西郊绣坊永远都是大家的家,永远都在这儿……行了,快去卖布吧,要少卖一分钱,谁也不许走啊!” 说罢,织女们就背着布料出去卖,林娘子看着一旁的宫晴雪挥挥手:“晴雪…” 林绣娘上前看着她,看得出来,宫晴雪虽然之前给她们惹了不少麻烦,但林绣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晴雪,你就留下来吧,反正也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宫晴雪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依旧行了礼问:“谢谢林娘子,我想问一下,这南下的队伍是要去哪儿?” 林绣娘仔细想着:“这南下的队伍,途径的地方好像还挺多!” 宫晴雪低眸又问:“会……途径旧尘山谷吗?” 林绣娘不答反问:“怎么?你还是要去旧尘山谷?” 宫晴雪嘴角上扬:“我在旧尘山谷……有一个家!绣娘,今日你就让我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卖布吧!我想尽我所能,好好报答你!” 林绣娘想起之前追她的那几个侍卫,担忧道:“你就不怕他们来抓你!” 宫晴雪:“想来应该没事,你不是说,外边也没人再问了吗?” 林绣娘想了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那好吧,你就跟着她们一块儿去卖布吧,多磨练磨练也是好的!” 说着就帮她背起背篓:“去吧…!” 宫晴雪回头看她,露出甜甜的笑容,随即也跟着出去卖布,林绣娘见所有人都走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出去卖东西,显得有些局促,别人都在吆喝,宫晴雪却只是看着 几个路过的人也会时常来看看,也卖出去不少 来了一对小情侣,不用她介绍,男子自己就上手开始挑选,但挑的大多都是颜色深,姑娘不喜欢 宫晴雪就拿着一块青蓝色的布推荐道:“姑娘看看这个可还喜欢?” 女子拿起比了比,宫晴雪继续道:“这布匹花色卖的很好,就这一匹了,若是制作成衣姑娘穿上去,肯定好看!” 男子大方:“就它了!” 布匹卖完之后,她回到了绣坊 林绣娘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上前关心问:“怎么了这是?若是没卖到什么钱,也没关系,这头一次上集市做买卖的,肯定也拉不下脸来吆喝叫卖呀!你若真想回旧尘山谷,我也不会扣你钱的!没关系!” 宫晴雪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布袋,拉过林绣娘的手,将东西放在了她手心 林绣娘好奇,疑惑打开看,惊喜道:“卖了这么多钱啊,晴雪,真是了不起,是我小瞧你了!你可真想好了要回旧尘山谷?” 宫晴雪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只因她也不知该如何道别 林绣娘看了看,拿起一贯铜钱塞进宫晴雪手里:“这个你拿着,这一路上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许告诉她们!待会儿我还要再发一次工钱,这个呢,就算偷偷对你的奖励吧!谁叫我们有缘分呢,不过这一路上,风霜雨露的,可不比在云城里边,你受得住吗?” 宫晴雪对这几日感触颇多,对这个地方,眼前这个女子,也是处出了感情,但宫门才是她的家,她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回去的 宫晴雪眼中蓄满泪水,看着手中的文银,看着眼前的人:“我之前,从未一人独自出过远门,你便是将我赶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家,如今跟着你,跟着各位娘子学了这么多,现下还能上集市卖布了,我想,我应该是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宫晴雪上前一把抱住林绣娘,几行清泪流过脸颊,流在下巴处:“绣娘,我不会忘记你的!” 织女大多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还没走,林娘子说:“这几日,赚了不少钱,我把这些钱都分给你们,既然你们都决定离开,大家都好聚好散!总之,都要平平安安的!这庖厨里还有些饼子,你们可以拿着路上吃,这要是离开云城啊,想吃口热乎的,可就难了!” 说话期间她就已经将钱分给了她们 剩下的干脆全部塞进宫晴雪手中,拉着她的手又说:“让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来得时日短,学的只是一些皮毛,但好歹呢,也算有一技傍身,在路上,可一定要勤快着点儿,这样就不会被饿死!” 世人都说,美好总是短暂的,离别总是伤感的,听着林绣娘的话,几人都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一滴滴眼泪 宫晴雪想把钱退回去,林绣娘不收,红着眼睛说:“都哭什么,这人各有命的,我不还在这儿织坊织布嘛!你们大家都一定一定好好活着啊,说不定还能再见面的呢!” 说着,又带着些许哭腔,强忍着难受:“行了行了行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趁着城门还没关,早点跟着队伍,早点走!快去收拾吧!” 所有人都走了,宫晴雪还站在原地 林绣娘上前说:“去吧!” 宫晴雪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收拾包袱,林绣娘也是等人走了之后,才掉下几滴眼泪,伸长了脖子,看着她们的背影 林绣娘将宫晴雪送进队伍,又一路护送到城外:“这段时间,我也没少说你,都是为了你能学一门手艺,别往心里去啊!你等一会儿,一定要跟紧他们,一路风大,一定要多穿点衣服,避免着凉!” 宫晴雪蹙眉问:“你当真不随我们一起同行吗?” 林绣娘叹息道:“我家祖祖辈辈都在这云城里,这儿……就是我的家!” 宫晴雪俯身行礼:“承蒙林娘子多日以来的照顾,晴雪现在什么也没法给你,自己绣了个荷包送给你,当做留念!” 队伍带队的还是高声大喊:“走了走了,出发了!” 两人看了他一眼,知道是时候该走了,林娘子又说:“这往后一个人,遇事不要慌,也不要怕,遇到困难咱们就求人,若是有危险,咱们就躲着,千万不能受伤啊!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身旁路过一个小乞丐,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说:“我在你的包里,放了好多饼,饿了就吃,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小乞丐听着边走边回头 城门里也喊:“要关城门了” 宫晴雪再次行了个礼,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行的那个:“多谢林娘子!” 林绣娘将她扶起来,千叮万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去吧!”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都默契的回头张望,朝着对方点头 “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但若是我回到宫门,定会告知哥哥,然后报答与你!” 城门关闭,两人最终踏上不同的路程 第53章 小五 悠长的道路上疾驰着一队人马,他们全神贯注朝着一个地方狂奔 城外下马,徒步前行,宫远徵上前抓着一个人问:“打听一下,西郊绣坊怎么走?” 那人有些懵,只因他也不是本地人,便婉道:“不太清楚!” 继而往前问着别人,街道上的小贩又开始吆喝,与来往的人做着生意 “再给我换一个吧!” “好好好,来,您瞧瞧这个怎么样?” 金复去到摊贩前询问:“打听一下,西郊绣坊怎么走?” 摊贩看了眼几人打扮,想了想,想来应该是找她们做生意的,就指着前面的路说:“一直走,走到头,再往西拐几个弯儿,到了哪儿,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几人听着奋力向前奔去 不过多久,几人来到一处院落前,大门上写着‘西郊绣坊’四个大字 宫远徵尤为激动,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心情,自己该如何面对,仿佛都已经看见了她在朝自己招手 两人对视一眼,大步踏上台阶进了院子 织女看见陌生人的到来,就赶紧叫来了林绣娘,宫远徵见人出来,上去就问:“晴雪在哪儿?” 林绣娘装着糊涂:“晴什么雪?” 宫远徵也不想和她打哈哈,刚要说什么,金复拿着令牌上前说:“看好了,我们是旧尘山谷宫门的人,徵公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宫远徵继续威胁道:“如果晴雪在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们整个绣坊都烧为灰烬!” 看他们得架势,林绣娘眉头微蹙,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的人,轻声嘟喃:“难道晴雪真的是宫门的人?!” 宫远徵眉头皱得更紧,刚想张嘴,被宫尚角抢先一步:“你真的见过小雪,她在哪儿?” 林绣娘想起之前追她的人,就以为眼前的人也是要抓她的人,蹙眉试探问:“你们……不会是骗子吧!” 宫尚角说:“之前我们在这儿,挨家挨户寻找她,都没找到,显然是你隐藏了她!” 见她犹犹豫豫不说,宫尚角知道生意人,最是重视家中财务,看着眼前的机器,又看了眼金复说:“你若不说的话,那我们就只能搜了,只是……侍卫手脚不知轻重……怕是……” 林绣娘蹙眉想了良久又问:“你们到底是她什么人?前段时间就有人追着要抓她,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我倘若是告诉了你,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两人对视一眼,宫尚角说:“晴雪是我的妹妹,前些日子走失,我们寻找良久,从一个商人手中拿到她的绣品,得知她在此处,故此前来寻找!” 说着又看了眼宫远徵,示意他拿出来,宫远徵蹙眉将荷包和帕子拿给她们看 眼前的人看着两个绣花,刺绣手法是一模一样,看了眼身旁的人,心里确认了什么,立刻变了副脸色,又叹了口气道:“你们应该早点来的!晴雪昨日就走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以为就要找到她,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宫远徵蹙眉上前问:“走了?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林绣娘将东西还给他说:“边疆最近不是战乱嘛,王城朝廷就组织了难民内迁,她就跟着队伍一起南下了,你们若是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呢!” 宫远徵听着就立马开始动身去追,没有犹豫片刻,几人离开后,林绣娘与几人一起看着他们离开的人背影,窃窃私语道 “天哪,晴雪真的是宫门的人!” “这下完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张娘子慌乱到跳脚说:“完了,完了,我之前还骂过她!” 林绣娘也开始慌乱起来:“我还打过她手掌呢,打过好几次呢我!” “绣娘,你说我们天天让宫门的大小姐给我们干粗活,熬夜绣东西,我们是不是机器要大难临头了呀,你看到方才那位小公子的眼神了吗,他好似要吃人一样,简直太可怕了!” “早知道她真是宫门的人,我就多给她带几个胡麻饼呢!这可怎么办呢!” 等他们完全离开,一个黑衣人带着一群人,站在西郊绣坊门口,默默的看着里面商讨该怎么办的人 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宫晴雪跟着队伍一路南下,队伍在路边修整时,宫晴雪拿出一个胡麻饼,掰开一半,刚想将另一半收好 手里的半张饼子就被一个乞丐给抢跑了,宫晴雪下意识的去追:“我的饼,站住,你站住……” 一路穿过杂乱的草丛,跑了一会儿乞丐不慎被藤蔓绊倒 宫晴雪上前一把拉住他,以防他再次逃走:“站住,你怎么……” 乞丐见状,将饼全部塞进嘴里说:“饼已经被小爷吃了,休想叫我吐出来!” 宫晴雪看着他一身破破烂烂,身上的衣袍也脏得不成样子,好似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宫晴雪仔细看着他,觉得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仔细一想,这才认出了他,这不是上次集市上偷她钱的人嘛!蹙眉望着他说:“又是你,上次我好心分你胡麻饼,你还偷了我的钱,这次还想偷我的饼!” 乞丐指着她,刚想说什么,被饼噎住,开始咳嗽起来,宫晴雪见状,将水壶扔给他,为了一个饼,也不至于让他噎死吧:“呐……给你!!” 看他喝完水,又问:“你吃饱了吗,没吃饱,我这儿还有!” 本是好心,没想到反被骂了一句,他将水壶扔在地上,反指着她骂:“你……你脑子是不是不好啊!” 宫晴雪看着他离开,自嘲的笑了一声,他要抢自己的饼,她居然还在关心他 走到下一个地方,为了防止饼再次被抢走,她决定偷偷的吃,毕竟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得保持体力才行 刚要张嘴吃时,旁边出现一只手,再次给她拿走,宫晴雪蹙眉看着那高头大汉:“我的……” 那人长得十分高大,以上往下俯视着她,语气恶劣道:“什么你的我的,有本事,你拿回去啊,俺告诉你,之后再有吃的,记得先孝敬俺!” 他刚张嘴要吃,突然一下又晕倒在地,饼也落在了一旁,只见之前那个乞丐出现在树后面,手上还拿着块石头 他若无其事的捡起地上的饼,拍了拍上面的灰,坐在宫晴雪刚刚坐过的位置,大口吃着胡麻饼说:“白日里对付我的劲头都去哪儿了?” 宫晴雪看着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没少做过这样的事,刚要说什么,又听见乞丐说:“真没用……” 他看了她一眼,掰下饼子还给她一半:“五爷我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宫晴雪接过说:“明明看着也不大,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 他边吃边说:“五爷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至少我能保护手里的吃食,哪像你,动不动就被抢,有人欺负你,不知道打回去啊!怕什么!” 小五又问:“你去哪儿?” 宫晴雪回答:“旧尘山谷!你呢?” 小五想了想说:“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宫晴雪转头看着他:“那你的阿爹,阿娘呢?” 小五愣了一下,随后无所谓道:“他们…早就死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死在哪儿都不记得了!” 小五说完就要走,宫晴雪叫住他:“喂……你……!” 小五回头,望着她问:“怎么?还想跟着小爷混,就你,还不够格!” 宫晴雪看着他离开,只觉得他和她宫远徵的性格可真像,傲慢无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第54章 被打 队伍继续南下,黄昏降临,太阳落下山头不见了踪影,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小五从宫晴雪身后出现,双手拉着衣袍两角,用脚尖从她背后轻轻碰了她一下 宫晴雪被吓了一跳,一下蹦起来 小五看了她一眼说:“这么胆小!让一让,让一让!” 宫晴雪觉得这个人好没道理,旁边放着那么宽不走,非要从她身侧过:“旁边那么宽你不走,为何偏要我让你!” 宫晴雪余光瞟见他衣袍里兜着蘑菇,还有两条鱼,小五看她两眼发直,轻笑一声傲娇道:“看什么看,这些可都是小爷我费劲搞来吃的,可没你的份!咳咳……” 他双脸红扑扑的,走一路,咳一路,宫晴雪眼眸低垂,转身叫住他:“喂……你这么咳,莫不是染了风寒!” 他依旧傲娇无比,鼻孔朝天道:“我才没有,少咒小爷我!” 说罢便往一旁去 宫晴雪看了眼一边的难民,也跟着他一起去到一旁 只见他捡来一堆木柴,拿着木棍,开始钻木取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升起了小火堆、 又将鱼和蘑菇用木棍串连起来,放在火上烤着吃 鱼和蘑菇经过炙烤,发出阵阵香味,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天上的明月异常明亮,宫晴雪看着地上的蘑菇试探性问:“这么多蘑菇,你吃得完吗!” 小五边烤边说:“吃不完我可以包起来,留着明天路上吃!” 宫晴雪挑眉,低眸看着地上的蘑菇:“哦!” 看着烤好的蘑菇,宫晴雪又说:“我可以买,或者我拿饼和你换!” 小五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换!” 宫晴雪见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不换就不换吧,反正看起来也不太好吃!” 小五看她一眼,眼神里好像透露着什么 宫晴雪起身转头就要走,刚走没几步,小五就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在她身上,宫晴雪转头蹙眉看着他:“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生的这么让人讨厌啊!” 小五轻笑一声道:“小爷我改主意了,过来吃东西吧!” 宫晴雪嘴角上扬,过去与他坐在一起,小五将烤好的蘑菇递到她手里:“给…” 宫晴雪接过:“谢谢…!” 说罢就开始吃起来,毕竟这个时候,谁还会和吃的过不去呢! 宫晴雪吃着蘑菇,余光望着他问:“我叫宫晴雪,你呢?” 小五继续烤着:“小爷我没有名字,叫我五爷就行!” 宫晴雪蹙眉,好奇问:“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会没有名字的!” 小五耸耸肩,无所谓道:“这世界上没有名字的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我从小无父无母,哪有人给我起什么名字!” 宫晴雪:“你小小年纪,竟然没有人照顾!” 小五继续说:“我打记事起,就住在边境,自个长大,天天跟着一群乞丐偷东西,我兄弟,他们弄到一口饭吃,就有我半口吃的!” 宫晴雪看着他,觉得他甚是可怜,从小无父无母,只能靠乞讨偷盗为生 小五看出她的异常,转头傲娇道:“你别哭丧着脸,我们兄弟几个每天在一起,别提多逍遥快活,我的排行就是老五,从前手下还有一群小弟呢!呐……” 说着又把烤好的鱼也递给了她,自己又重新烤另外一条,宫晴雪道谢接过问:“那你那群兄弟呢?” 小五挑眉叹息道:“都死了!” 宫晴雪愣住,边境战乱多年,苦的最终还是老百姓:“难道是因为打仗,亦或是……” 小五转头解释道:“不是,做乞丐嘛,病死的,饿死的,冻死的,还有偷东西时被人发现给打死的,这都是平常事,哎…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还吃不吃了?” 宫晴雪看着他轻松自如的说出这些话,低眸眉头微蹙:“偷东西固然不好,但也不至于被打死吧!” 小五看她难过,眼睛亮晶晶的,就以为她要哭,就说:“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宫晴雪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的感受,只觉得味杂陈,甚是难安:“我没哭,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吃吧!” 她将手上的鱼反递给他,小五接过 就在两人身后,有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他咬牙切齿说:“总算找到你们了,竟敢暗算老子!” 说着就捡起地上木棍向两人跑去 宫晴雪背对着他,不知道,但听见动静回头时,小五大喊道:“跑…” 喊完就拉着宫晴雪向森林里狂奔而去,那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小兔崽子!” 那人体力很好,生得又壮,很快就追上两人,就在他手上木棍要打下来时,宫晴雪一下护住小五,木棍落在了自己身上 小五见状,习惯性的上前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给你赔不是了,你就放过我们!” 那人依旧凶神恶煞:“你个小兔崽子,少来这套!” 那人一脚将小五踢翻在地,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让你拿石头砸我!让你砸我!” 宫晴雪忍着身上的疼痛去扶他:“小五!” 小五爬起来,继续磕头求饶:“你就饶了我们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人停下,用棍子指着两人咬牙道:“行,今日我就饶了你们两个,可今后有多远滚多远,若再让老子碰到你们,老子就弄死你们!” 说罢,他拉了拉衣领,转身离开,走时还暗暗骂了句:“兔崽子!” 宫晴雪将他从地上扶起,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五,刚刚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让我看看!” 小五轻声道:“没事没事…我挨过的揍,比你吃的饭还多呢!咳咳……” 说着他捂着嘴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宫晴雪上前扶着他,蹙眉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你…都吐血了!” 小五甩开她的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没事没事……也就帮五爷我松松筋骨,干嘛这么大惊小怪!方才咬到自己舌头而已,快回去吧,等会儿火该熄了!” 说罢独自走在前面,宫晴雪有些担忧,捡起地上的包袱,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日升当空,丛林里的鸟叫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宫晴雪醒来看了眼四周,本该在周围的难民,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宫晴雪有些不敢相信,站起身来确认,一眼望过去,除了树木就是杂草,再无其他!显然队伍扔下了他们,已经早早的离开 宫晴雪背起包袱叫着他:“小五,他们走了,快起来,我们得赶紧追上他们!” 小五没有睁眼,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的说:“别叫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宫晴雪去拉他:“别睡了,快起来!” 小五顺势倒在宫晴雪胳膊上,她见他不对劲,伸手摸了摸额头:“你…发热了!” 宫晴雪看了看周围,将他重新放回树干上靠着,又给他喂了一些水 听着他喊冷,又从包袱里拿出衣物给他盖上,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取暖 见他越来越迷糊,又给他唱歌 “日东为晨西为晚,爹娘声声唤食餐,棠梨竹马儿时伴,恬梦不醒睡意懒,春生万物冬生寒,千叮万嘱心心念,夏日绵绵秋日浅,盼望重逢盼圆满……” 小五出声问:“好冷啊,是下雪了吗?” 宫晴雪给他盖好衣物,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关心问:“小五,感觉有没有好点!” 小五闭着眼睛问:“刚刚是你在唱歌啊,真好听,没想到你什么都不会,倒还会唱歌!” 宫晴雪:“等你好了,我再唱给你听!” 第55章 落下 小五看她一眼,艰难的起身,转头看了看四周问:“其他人呢?怎么……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宫晴雪收拾着东西说:“其他人都已经先走了,不过没关系,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追上他们!” 小五叹口气说:“你以为这是在城里啊,身上没有一件物品,还敢让自己落单,莫说南下了,恐怕还没走出二里地,就先被狼给吃了!咳咳……” 小五咳的不成样子,宫晴雪将水递给他,也好让他好受些 小五喝完水,看着她:“你还愣着做什么呀,快去追啊!” 宫晴雪摇了摇头:“我不去,而且你都叫我姐姐了,哪有姐姐扔下弟弟的道理!” 小五不甘道:“随随便便就认个弟弟,占我便宜,再说了,咱俩还不一定谁比谁大呢!” 宫晴雪想去摸他的额头,被他歪头躲了过去,她又说:“小五,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小五转过身去,依旧傲娇,但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身体状况很是不佳:“小爷我年轻气盛,一点发热难不倒我,我们还可以继续上路!咳咳……” 说着又咳起来,扶树弯腰好像很是严重的样子,宫晴雪给她他拍拍背,又听他说:“快走吧,得追上他们才行!” 见他虚弱无力,宫晴雪就扶着他走:“慢点!” 他走一路咳一路,想来是引发了旧疾,宫晴雪说:“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就去找大夫!” 小五点点头 宫远徵和宫尚角不停歇的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南下的队伍,难民们看见他们疾驰而来,纷纷让路,只见这群人马挡住他们去路 金复拿出画像,打开问:“可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难民很多,都说没见过,昨夜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上前看着,一眼就认出来画像中的女子,低头轻声道:“这…也没见过啊!” 宫远徵听他们说没见过就蹙眉生气道:“从云城南下的队伍就你们一支,怎么可能没见过!” 难民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低头的人,抬起头看着他们,为难拍手道:“我说公子,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这都离开云城多远了,这半路上有不走了的,有的跟着别的队伍走的,还有的……不知道被拐到什么地方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又开始煽动难民:“是不是,是不是啊,有什么奇怪的!” 难民纷纷说没见过,最后那人看了眼天,挥挥手说:“好了好了,赶路赶路!” 说罢就开始动身,见他们都说没见过,也只好让他们过去,又在一旁看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可都走完最后一个了,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两人蹙紧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宫远徵暗暗叹气嘟囔:“小雪,你究竟在哪里?” 夜晚宫晴雪去拾了柴火,回来时,见到他已经升起火堆:“我去了不远处,就捡来这些,不够的话,我再去捡!” 转头余光瞟见地上的画:“在画什么呢?” 小五用棍子挑着火堆:“没什么,就无聊随便画着玩儿!” 宫晴雪起身过去看了看,只见地上画着三个人手牵着手,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模样,她小心翼翼试探问:“这是……小五,你的家人?” 小五不说话,地上的泥土被他戳出一个个小洞,以此来掩饰心里的不安 宫晴雪坐在他身旁:“小五这是,想阿爹阿娘了!” 小五一下否决,但心里依然忐忑不安:“我才不想,我连他们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怎么想!” 宫晴雪拿过他手中的棍子,在那三个人中画出一个个笑脸:“那…便是这副模样!” 小五看着轻笑道:“好丑,就跟你现在一样丑!” 宫晴雪瘪嘴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现在的穿着打扮,和路边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恐怕宫远徵和宫尚角来了,也很难再认出她来了吧 小五趾高气昂,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还有心思打趣人:“小爷我又不是靠脸吃饭,倒是你,这么丑,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 宫晴雪瘪嘴看他一眼,继续给火堆加柴火 “咳咳……” 小五再次咳嗽起来,宫晴雪见状拿出毯子给他盖上,他却拒绝说:“我不冷,你自己盖吧!” 宫晴雪给他盖好说:“你是我弟弟,弟弟在姐姐面前,不用逞强!” 弄好后宫晴雪抱了抱自己,余光望着他轻声说道:“小五,思念……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我也很想哥哥,偷偷告诉你,我以前还生过他的气呢!” 小五转头好奇问:“为什么?” 宫晴雪看着远方的天空:“因为他总是很忙,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即使是受伤了,也不说,他总是把家族放在首位,自己永远排在最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小五又问:“那他为什么不来寻你?” 宫晴雪犹豫一下,眼神失落又亮起:“他定是寻了我的,只是这天下之大,他又怎么知道我在哪儿!所以啊,只要我们坚持,等到了旧尘山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医毒双绝,你的咳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小五看着她重复那几个字:“旧尘山谷?” 宫晴雪嘴角上扬成一个弧度,看着天空中的玄月:“那是我的故乡,只要到了旧尘山谷,就不用颠沛流离,与人争食,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给你管够!我带你去看旧尘山谷最美的晚霞!到时候我帮你找份活,你就不用再饿肚子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宫晴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转头看他时,他已经进入了梦乡,她嘴角上扬,看着远方的天空 有了此次经历,待她回到宫门,定要哥哥教她习武练刀 清晨她依旧在小鸟的叫声中醒来,身旁的人儿依旧睡得很香,他们一路经过村庄,讨要吃食,投石问路,跟着村民的指引,往旧尘山谷而去 宫晴雪伸出五指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又起身看了眼荒无人迹的四周,她将小五轻扶起来:“小五,我们早些启程,就能早些到旧尘山谷,到了山谷之后,我带你去医馆,好好给你瞧瞧病症!” 小五脸蛋红扑扑,嘴唇干涸发白,显着病态却依然傲娇:“我哪有……什么病,只不过想睡觉罢了!” 两人整理东西时,小五掂量一下包袱,明显越来越轻,转头望着她说:“我们的干粮要没了!” 宫晴雪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没关系,反正我们离城镇越来越近了!” 小五叹息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几日我们经过的村庄,连村民都逃荒去了,再走下去,我们恐怕是很难再讨到吃的了!” 宫晴雪像个大姐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小五,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走到城镇的,放心吧!” “咳咳……” 看着小五咳嗽,心里也是难受,宫晴雪拿过包袱取出用油纸包着的饼:“小五,这两天我都看你瘦了一圈儿了,正好…我有些胀肚,这两天也吃不下东西,今日的吃食就都给你吧!” 小五眉头微蹙,看着手中的饼说:“你可真是,连说谎都不会,在这儿世道,可怎么活啊!” 宫晴雪低头不语,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引得小五一阵发笑,拿出饼子递给她,又起身打起精神说:“阿雪说得对,什么绝什么路的,只有我五爷在,还能饿死你不成!” 宫晴雪笑看着他,好似透过他,能看到另外一个人,只是他还未及弱冠,想来现在应该还在宫门之中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正在想着她呢! 是……想的吧!! 第56章 远徵哥哥……好疼 小五的身子是骨一日不如一日,从刚见到他时的神采奕奕,到现在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宫晴雪知道他很是难受 宫晴雪也有体寒之症,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是受了不少冻,但他却好似看着比她还要严重,一路以来,一直都是宫晴雪在扶着他走,如若不然,他恐怕走两步就会摔倒 小五咳嗽两声说:“我让你先走,你还不信,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你恐怕早就到山谷了吧!” 宫晴雪双手紧紧扶着他,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让他把自己当成拐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布尸荒野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一到山谷,我就带你去最好医馆,告诉你,山谷之中有个特别厉害的医师,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小五不信道:“尽吹牛,听说旧尘山谷与世隔绝,还有里面的宫门,更是深不可测……” 小五踩中石子,险些绊倒,幸得宫晴雪扶住了他:“来,还是我来背你吧!” 小五扶着腰傲娇拒绝,却喘着粗气:“我五爷也算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需要一个姑娘来背,这要传出去,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最终小五还是拗不过她,让她背着走,林中呼啸而过几个黑影,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驻足停下,望着他们的身影,眼底流露出心疼之色 两人都带着黑色面纱,见她停下,她身后又走近一个高大的男子:“怎么了?” 女子看着路上的人,好似一下联想到了谁,思绪良多:“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云雀,都过去了这么久,她现在……也不知如何了!我有些担心!!” 寒鸦肆朝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男孩,他暗自叹了口气:“云雀很聪明,有事她自有办法应对!” 云为衫勾勾嘴角道:“但愿吧!” 宫晴雪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丛林里好似有两个黑色的人影,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她摇了摇头想着许是自己看错了,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段距离,重心不稳又摔倒在地,宫晴雪连忙去扶他:“小五,你没事吧,小五!” 小五有气无力的说:“算了,你也累了,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宫晴雪看了看前面的路:“没关系,就快到镇上了,再坚持一下!” 宫晴雪说着又将人背在背上,往前走:“小五,你别睡,等我们到了旧尘山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医馆,给你吃好吃的,你现在赶快想想,你最想吃什么!” 宫晴雪努力和他说着话,不让他睡着,因为此一睡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一条人命,她不敢打这个赌 小五闭着眼睛,无力的趴在她的肩上:“真的……吃什么…都可以吗?” 宫晴雪使劲点头,让他感受到回应:“真的,我不骗你!” 小五轻声笑了笑:“我想吃白馍馍,还想吃香喷喷的白米饭……” 宫晴雪极力回应:“好,到时候,我给你好多好多白米饭和白馍馍,让你吃个够!” 小五有气无力道:“你可要…说话算数,五爷我记性可好了,可都……记着呢!” 宫晴雪:“算数,一定算数……” 突然马路上呼啸而过一辆马车,她们好像有急事,上面的马夫大喊道:“让开,快让开……” 为了躲避马车,两人已经很努力的往路边靠了,却不成想脚下踩到什么一滑,纷纷滚下山坡,上坡上的石子和树枝在她身上留下数道伤痕 风吹过,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只见马车内坐着一个紫衣女子,她只是往外看了一眼,并未做过多的理会,直接扬长而去 滚落山坡停下来时,心惊胆战睁眼之间,一根尖刺离她的眼睛就只差分毫,若是再往前一毫,她的一只眼睛就别想要了 宫晴雪往后退时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停下来的,而是身后有人拉住了她,那人一身黑色劲装,头戴面纱,一条黝黑的长辫在身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宫晴雪摸着受惊的心跳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一旁昏迷的小五,快速过去将他扶起:“小五,你快醒醒,千万别睡……” 那人上前俯身拿起他的手,帮他诊脉,眼珠在框里打转,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宫晴雪好奇看着她问:“你……你是大夫?” 女子笑了笑,沙哑的声音说:“算是吧!” 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两个碎银塞进她手里,眼神柔情似水,给她摘去头上的枯叶:“你们也是逃荒的难民吧,小五他感染了严重的风寒,这些碎银子你拿着,到前面镇上给他找个医师吧!都会好的!” 宫晴雪拿着手中的银子,心存感激:“多谢姑娘,若有机会,小女子定将报答!” 那女子帮她将人重新扶到马路上,又帮她背在背上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你真的……可以吗!” 宫晴雪坚定的点了点头,抬眸道:“我可以的,谢谢你,可否问问姑娘姓名,方便我日后……” 女子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无名无姓,不足挂齿,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给他治病要紧,快些赶路吧!” 宫晴雪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多问,再次道谢后,便又重新上了路 待她们走到一段距离之后,那女子身后又出现一个黑衣人,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道:“你就不该多管闲事!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种解脱!若是那男子病死,她也只会陷入痛苦之中!” 女子眼神坚定,语气却冰冷道:“但我看到了,她想活下去的决心!” 说着她转身往后踏步而去:“任务完成就回吧!” 宫晴雪再回头张望时,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她将人往上颠了颠 一路上,小五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微张着眼睛,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却摸到了湿答答的一片,还带着些许血腥味,他努力睁眼看了看:“你……受伤了!” 宫晴雪眉头紧蹙,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她只是看了眼伤口,故作轻松道:“没事,小伤而已,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就能请医师了,到时候你的病也就能好了!”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从未停歇,来到天星城的石碑交界处 宫晴雪嘴角向上,颠了颠背上的人,激动道:“小五,你看我们就要到了,等进了城我就给你找医师,也能吃上白馍馍了!” 小五虚脱的趴在她肩上:“白馍馍,好…好香啊!” 身上的人说完话,就再也没了动静,原本还搭在肩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宫晴雪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眼眶之中蓄满泪水,双目无神,继续往前走去,泪水打湿眼眶,看不清前方的路 赶了许久的路,加上身上还有伤,一个重心不稳向前猛地栽去,双双摔倒在水洼里,沾染上一大片污渍 她不管不顾,只想着去扶小五,可他却在紧闭着双眼,任她如何呼喊,他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黄昏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又从身后呼啸而过,空中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宫晴雪已经不想去管,去看,一直呼唤着昏迷不醒的人:“小五,你别睡,你起来看看我,你快起来啊,前面就是镇上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哭到哽咽,哭到喘不过来气 她抱怨自己,为何总是这般无用,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 骑马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朝着那个哭声走去 越走近,眼前那个身影越是眼熟,还有那思念已久再熟悉不过的的声音,都让他无比确信,眼前之人就是他要寻找之人 宫远徵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伸手搭上她的双肩,轻声呼唤:“小雪…” 宫晴雪哭着回头,满脸污泥混合着泪水,看着亲近的人哭得更是伤心难过:“远徵哥哥……” 这个称呼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了,他拿掉她头上的落叶,心疼的轻抚她的脸,又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小团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没事了!远徵哥哥带你回家!” 他紧紧抱着她,也不在乎她身上的泥泞是否已经蹭在他身上 他只在乎她……平安就好,庆幸她还活着 宫晴雪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拉着他看向一旁的小五,将他的手搭在他的脉上,哭着求他:“远徵哥哥,你快看看他!” 宫远徵探着他那微弱的脉搏,眉头微蹙,想问什么,转头又看见宫晴雪急得不行的样子,就咽了回去 只是问:“小团子想救他……?” 宫晴雪双手搭上他的手腕,以膝为脚上前一步,蹙起眉头点了点头,眼中带泪,哭红了眼尾说:“远徵哥哥,小五都是为了我才会被人打伤,又一直咳嗽伤重未愈,远徵哥哥……”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宫远徵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将人重新抱回怀里,摸着她的脏兮兮毛茸茸的头轻声安抚:“好,小雪想让我救,那我便救……来人,带回镇上据点,让他们好好看看,我随后就到!还有……派人去通知哥,就说……人已经找到了!” 宫远徵想起什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套上,又从马背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棕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快速来到她身前道:“快吃下……” 宫晴雪知道这是什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就着他的手将药丸吃进嘴里,又大口喝着宫远徵递过来的水 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呛到 宫远徵给她拍着背:慢点喝,别急!!” 就在宫远徵要俯身抱她上马时,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宫晴雪蹙眉轻呼:“嘶……远徵哥哥……好疼……” 泥泞掩盖血腥味,宫远徵扒开她的领口才看到,她身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宽窄不同,有些甚至还被刮破了皮,都能看到里面的红肉、 就在这一瞬,他眉头紧蹙,心也揪在了一块儿,像千万根针扎一样疼 他轻轻摸着她的脸,给她捋了捋脏乱的头发:“忍一忍,等回到医馆,我给你医治好不好!” 宫晴雪点了点头,一下上前环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像只小猫终于找到庇护之所一般,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我好想你,远徵哥哥……” 宫远徵也想被她就这样一直抱着,可现在她身上的伤要紧,必须得赶快进行治疗,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异常温柔道:“好了,小雪乖,我先带你回去看看!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乖乖的好吗!” 宫晴雪听见,不舍的松开他,又拍了拍他身上给她弄脏的地方点头道:“嗯……都听远徵哥哥的!!” 第57章 他到底哪点好 宫晴雪原本就很清瘦,当宫远徵抱她上马时就发现,她好像最近又消瘦了不少,想来定是受了不少苦 他上马后,将人圈在怀里,一手紧紧护住她,一手拉着缰绳:“小雪若是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知道吗?” 宫晴雪点头:“嗯…!” 宫远徵得到回应,便同她一起骑着马扬长而去,等到了宫门据点时,宫晴雪早已因为疲劳过度,晕厥了过去 宫远徵将人拦腰抱起,快速回了房间,又让小厮端来大量的热水,剪刀,止血药粉,纱布,伤药之类的疗伤之药 小五那边他就直接交给了其他医师,比起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宫晴雪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由于她之前跌进过泥潭,浑身上下都是泥泞污渍,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都是一些粗布衣裳,扔了也罢,身体也需要清洗一下,才能给伤口上药包扎 刚开始时,宫远徵还没有丝毫犹豫,一心只想着给她治伤来着,就快速给她褪去衣物扔在地上,直到只有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时,他红着脸,停了下来 医馆之内尽是男子,又不可能让别人来给她上药,无奈之下,他没有褪去最后一件遮羞布,拿着帕子给她细细擦拭,力道很轻,脸很红,尽量避开重要部位,热水是换了一盆又一盆、 每次小厮送来热水,宫远徵都让他放在门外就行,擦拭过后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口都细细小小,像是刮伤 不止身上,脸上也有,只是先前被泥巴盖住,所以才没发现 宫远徵给她上着药,红着眼眶,抱怨自己护不好她,才会让她遍体鳞伤,不过幸好,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她,他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小雪……” 她好像做了个梦,嘴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小五…小五别睡……” 宫远徵眉头紧蹙,眼中明显失落,但依旧安慰道:“没事了,小雪!!” 分头行动的宫尚角得到消息就急忙往据点赶,到门口时,只见房门紧闭,门口还站着一个侍卫 侍卫见到人来拱手行礼:“角公子!徵公子正在给雪小姐疗伤……” 宫尚角听着,焦急担忧之下推门而入,床上之人被盖住,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臂露在外面,上面隐隐可见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一只手放在被褥上,一只手正被宫远徵握在手心,贴在侧脸 一旁地上躺着几件脏乱的衣袍,上面遍布泥泞污渍,可以看出宫远徵身上也有不少,只是他好像并不在意 从这些点点滴滴,可以看出,床榻上的人,被褥之下应该什么也没穿 是谁给她褪去的衣物?还能有谁,除了床边的宫远徵,恐怕也没谁敢这样做了吧,宫尚角对着身旁的金复说了一句话,随后他便退了下去 宫远徵发觉人来,转身看着他解释:“哥…我……” 宫尚角红着眼眶,上前望着床榻上昏迷的人,伸手想要触碰,却又碍于男女有别,他只是哥哥要更懂分寸才行:“我知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宫远徵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望着床榻上的人道:“哥,我是真心的……” 宫尚角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事,等你成年弱冠再说吧,先好好照顾她……旁的先别想!!” 说罢他便走出了房间 宫远徵自是了解宫尚角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俯身轻轻一吻落在额头,鼻尖,又蜻蜓点水一般亲亲柔软的双唇 他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又蹭了蹭她的鼻尖说:“等我弱冠好不好,在这期间,不要爱上别人,只做……我一个人的栀子花,好吗?” 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不说话 宫远徵嘴角上扬,自言自语又道:“你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又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 离开之后,又觉得不够,转而细细研磨起来,试探性的舌尖舔了一下上唇,见人没有反应,又止不住发笑 人都昏迷了,还会有什么反应 过了良久,屋外响起敲门声,宫远徵起身去开门,只见金复站在门外,双手托着一个锦盒:“徵公子,这是给雪小姐准备的!” 宫远徵打开,一套粉色的泡泡袖纱面长裙映入眼帘,领口还有珍珠作为点缀,两边肩上还有粉色的细绒点缀,金丝勾勒出花纹 一旁还搭配了珠钗首饰,外加一双鞋,鞋面也有珍珠流苏,编制成网状,拿出衣服,下面还有一件外套 宫尚角什么都想好了,之前进屋时就让金复去准备 金复也是不知该如何选择,就让店家女老板,给撘配了一身,已经拿给宫尚角看过,他很是满意,故此才会送过来 宫远徵接过锦盒,进屋放在床头,不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徵公子,小姐的药熬好了!!” 宫远徵开门接过,顺便问了问之前那人的情况:“对了,在我们之前送来的那人,怎么样了?” 小厮拱手道:“徵公子,那位公子感染了风寒,浑身淤青,好似遭人殴打所致,脾脏皆有损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下还在昏睡之中!徵公子……” 宫远徵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刚走没几步他又叫住了他:“对了,待会儿准备些清淡点的吃食,送到房间,银耳莲子羹也准备一些吧!” 小厮再次拱手:“是!!” 再转身进屋时,宫晴雪已经醒了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又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 宫远徵过去解释道:“你的伤口必须上药,这里没有其他人,我就……只能得罪了!你别生气!” “对了,你的衣服不能穿了,哥哥给你准备了新的,就在这儿!” 说着他打开锦盒匣子,把里面的衣服放在床头,她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宫晴雪并未多说什么,看着床头上的衣服说:“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宫远徵嘴角微微上扬,背过身去不看她,宫晴雪发觉不对,又改口道:“不对,你应该出去!” 宫远徵宠溺笑道:“好!我出去,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 宫晴雪蹙眉红着脸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快出去……” 等人出去后,宫晴雪掀开被子,看着身上的最后的贴身衣物,一时羞愤了脸 换好衣物后,拿起梳子就要梳头,但却发现,头发已经打结,怎么也梳不直,气得她真想一把剪刀给剪掉,可又舍不得,不过幸好只是些泥垢,洗洗就好了 起身去开门,望着站走廊上的身影,原本还想着要说些什么,但在这一刻却全然忘记,上前一把抱住他 宫远徵被惊了一下,转身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宫晴雪摇了摇头不说话,直往人的怀里钻去,寻找着一丝安全感 宫远徵紧紧回抱她,这一路上心情跌宕起伏,都快急疯了! 怀里的人又说:“想洗头!” 他叹息回应:“好!!” 说着就让下人去准备大桶的热水,自己带她回到屋里,又一勺一勺喂她喝药,四目相对时,有些尴尬 喝完药后,宫晴雪想起什么,主动去拉他的手,嘴里却问着另一个男人:“远徵哥哥,小五呢?他怎么样了?” 宫远徵略显生气的抽回手,将汤药碗放在床头背过身不看她说:“他现在没事,你就…放心吧!” 良久宫远徵还想问着什么,刚转过身去看她,她便一下又钻进去了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好似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远徵哥哥,我好害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 宫远徵听着她的话,将人抱得更紧,本来刚刚还想问,她和那个小五是什么关系,被她这样一抱,也不想再问了,俯身在她耳边说:“小雪,你好像……臭了!!” 宫晴雪松开他,可却被他抱得更紧,又听他说:“我不嫌弃你……” 宫晴雪假笑调侃道:“那我谢谢你啊……” 门外小厮提来热水,又拿来皂角,宫晴雪身上有伤,不能碰水,就只好让宫远徵帮她洗、 宫晴雪睡在床头,将头发浸泡在热水里,宫远徵帮她清洗,理好打结的头发:“痛的话就说,我放轻一点!” 宫晴雪摇摇头问:“哥哥没来吗?还有!你怎么出的宫门啊?回去之后不会受罚吧!” 宫远徵一边清洗一边说:“哥他就在阁楼下,至于我……月长老准许我出来的,不用担心,不会受罚的!” 宫晴雪:“我待会儿想去看看小五,他还没醒吗?” 宫远徵给她按摩头部穴位,又按着后颈穴位:“还没,明日再去也不迟!” 小厮端着饭菜从门外进来,摆了一桌,看了眼两人,得到眼神示意后,就退了出去 宫远徵也给她洗好头发,在她用膳时,又用内力给她烘干头发 宫晴雪只感觉头顶一股暖意,之后头发变得顺滑无比,许久没有进食,也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不然不好消化 宫晴雪说:“这一路都是小五在帮我,远徵哥哥可有看过他了?” 宫远徵眉头紧蹙,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因为,从她醒来开始,嘴里就不停念叨着小五的名字,不由得让他猜想,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宫晴雪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明明看上去就是个乞丐的样子,他到底有哪点好 第58章 自讨苦吃 用过晚膳之后,宫远徵就催促着她赶紧再休息休息,又在房间给她点上一柱安神的清香,有助于她的睡眠 宫远徵也是在她睡着之后才离开的房间,径直就去了小五那里,只是到的时候没想到宫尚角也在那儿 小五依旧昏迷不醒,只是相比之前要好上一些,能看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宫远徵进屋上前:“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尚角不答反问:“听小厮说,这是你让带回来的人,小雪让你救的吧?” 宫远徵点头回应道:“是,哥……听小雪说,这人叫小五,这一路他们都好像在一起!小雪她……” 宫尚角并未回头,眼神看着床上昏迷的人问:“小雪怎么样了?” 宫远徵说:“刚刚醒了一次,换了衣物,还吃了东西,也喝了药,洗漱之后已经再次歇下了!” 宫尚角轻叹口气道:“好!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去休息吧!其他的……明日再说!!” 说着宫尚角便转身离开,也不知他到底在这儿站了多久 夜晚宫尚角也是睡不着,一步一步来到宫晴雪的房前,犹豫良久,还是选择推门而入 坐在床榻前,看着床上的人,脸上的伤虽说都是皮肉之伤,但看着也是心疼 他的小雪最怕疼了,这一路走来那一身的伤,该多疼啊,他红着眼眶,轻握住她的手,犹如捧着一件宝贝 脑子里回想起以前的画面 他外出归来,她总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人一进宫门就能看到她 她就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开心叫着:“哥哥…哥哥……” 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情绪不对,继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哥哥不开心就要发泄出来,小雪一直都在!” 在她心里好似一个拥抱就能抚平所有创伤 她知道他喜爱吃素,为了营养均衡,变着花样和厨子商议,如何让他吃下去又不会感到厌烦 宫晴雪站在厨房拿着勺子,若有所思想着菜肴:“哥哥不喜吃鸡鸭鱼,那就避开这几样,以后这些就用来熬汤好了!” 李叔想了想问:“那就用来熬高汤吧,营养好,各种菜肴都能用上,再熬点浓汤!角公子不是爱吃素嘛,再放点香菇什么的,也很好!” 宫晴雪听着直咽口水,舔舔嘴唇,挠挠头说:“李叔,你先做出来,我尝尝,味道不行我可不给哥哥吃!” 厨娘嬉笑调侃道:“我看是你这个小馋猫自己想吃吧、” 宫晴雪用勺子敲了敲木板,尴尬解释:“哪有!我就……就试试……试试” 李叔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除了这几样,也有其他的肉类可以吃的,比如牛肉,羊肉螃蟹,虾,总之可多了!” 宫晴雪眼珠一转:“那我们就换着花样给哥哥做,哥哥总有能看得上的!” 说着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发笑:“我们的小馋猫把自己给说饿了!” 李叔笑着说:“等着吧,李叔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好好治治咱们的小馋猫!” 当时宫尚角就在门口和宫远徵听着,为了不拆穿她,两人都选择默默离开,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上新菜时,都很捧场 宫晴雪:“牛腩汤,青菜,蚂蚁上树……尝尝看哥哥!” 宫远徵调侃道:“不会是你做的吧!” 宫晴雪摇了摇头:“李叔做的!” 说着又感觉不对,瞪了眼宫远徵:“怎么?我做的话,你还嫌弃不成!” 宫远徵挑眉不语,他刚要去夹菜,被宫晴雪抢先夹走,给了宫尚角,顺道还和他做了个鬼脸 宫尚角看着两人,抿嘴笑了笑,给宫远徵夹了一块肉,宫远徵很是得意,一口吃掉还望着她挑衅了一下 宫尚角见他们斗气模样笑着摇摇头,又给宫晴雪夹了一块:“好了,吃饭……” 门外小鸟的鸣叫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红着眼眶看看窗外天际泛起的鱼白,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坐了一夜 握在手心的手牵动了一下,轻唤一声:“哥哥!”把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宫晴雪撑着床榻起身,宫尚角刚要伸手上前帮忙,就被她搂住了脖子,带着哭腔撒娇喊着:“哥哥……还能见到你,真好!” 宫尚角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好了,哥哥知道小雪受了委屈,现在好了,哥哥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宫晴雪听着,依旧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宫尚角也任由她抱着, 清晨,太阳缓缓升空 宫晴雪用过膳就来了小五房间,因此小五醒来第一眼,也是看见她 她扶着他起身,又在他身后塞了一个软软的枕头,好让他靠着舒服一些,关心问:“怎么样了?可有好些,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 宫晴雪一身粉色衣裙,又洗漱打扮了一下,小五一时竟还没有认出来,脑子有些发懵问:“你是谁?这儿又是哪儿?阿雪呢?她又在哪儿?她可有事?” 宫晴雪笑了笑,凑近一些说:“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宫晴雪啊!我不过就是换了身衣裳,洗了头发而已,变化真的这么大吗?”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五看得两眼发直,眼前这个人和之前与自己一起逃难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看着她上下打量:“你……是阿雪!你怎么……变样了!” 宫晴雪笑笑,拿起一旁晾好的粥,递给他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快把粥喝了!待会儿还要喝药,空腹的话可不行!” 小五看着眼前的白粥,上面还飘浮着一些肉沫和菜叶,一口下去,全是饭,没有多少汤、 趁着喝粥碗盖住脸,他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喝完就把碗递给她,宫晴雪拿出帕子给擦拭嘴角 小五一把抢过说:“这么好的东西,弄脏了就不好了!” 宫晴雪笑着摇头:“没事儿!厨房还有,要不要再吃点儿!” 小五却摇了摇头:“不用了,阿雪……穿这身可真漂亮……” 宫晴雪站起身来提着衣裙转了一圈:“我也觉得好看,我哥哥给我买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也带你上街去买身新衣裳!” 小五好奇问:“你哥哥?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笑着又坐在床榻:“对啊,我哥哥可厉害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吃白馍馍!还有好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小五看着她重获自信的样子,想着也许这就是有家人在身边,底气都要多高很多的原因吧 宫远徵和一个小厮前后脚进屋,小厮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正在冒着白烟 宫晴雪接过小厮手中的药,正打算要喂他喝时,被宫远徵一把抢了过去,直接递给小五蹙眉道:“手是断了不成,还要别人喂着喝!” 小五疑惑接过,心想着也没得罪他啊,不过看他穿着,大致也猜到了什么 宫晴雪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又拉着他介绍道:“这是我远徵哥哥,医毒双修,无人能及……” 宫远徵双手抱胸,趾高气昂问:“你叫什么?” 宫晴雪笑着替答:“他叫小五!!” 小五轻笑 宫远徵蹙眉看她一眼,叹口气又问:“多大了?” 宫晴雪又替答:“他叫我姐姐,想来应该比我小的!对吧!!” 宫远徵转头看着她道:“比你小?你们关系是很好吗?我问他呢!你答什么!” 宫晴雪不以为意道:“我这不是知道一些嘛!” 小五笑笑,又喝着汤药,露出一副吃苦的问样子,宫晴雪见状从一旁拿来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说:“以前我觉得药苦,也是吃甜食就会好很多!” 小五说:“这算什么,我以前吃过的比这苦多了,五爷我不也照样一声不吭吃了下去!” 宫远徵见两人交好,眉头蹙得更紧 宫晴雪还在嬉笑聊天:“是吗,你……” 话音未落,就被宫远徵拉到一边,将两人分隔开来 小五见状,回答着他刚刚问过的问题:“十八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竟然比他还大一岁,却叫着十五岁的宫晴雪为姐姐,脸皮可真是厚啊!不屑得瞥他一眼 宫晴雪听着也是震惊,刚想上前说着什么,就被宫远徵一把拉到身后再次冷笑道:“十八?居然混成这样!” 小五不生气,微笑道:“小的自生下来就是以乞讨为生,和公子……自是比不了的!” 宫远徵以笑警告道:“知道就好,可记住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千万别惦记,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第59章 早这样…不就好了 太阳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宫远徵说完话就拉着人走 宫晴雪被拉走时还不忘挥手道:“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下,就已经被宫远徵拉了出去,走到假山石拐角处,他才停下来,转身蹙眉看着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那股眼神,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蹙紧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宫晴雪往后看了一眼,还以为他不是在看自己,见身后无人后,又好奇的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宫远徵说:“他不过是一个乞丐,给点银子随便打发了就是了!没必要……” 宫晴雪不同意他的观点,打断反驳:“不一样,这一路都是他陪着我过来的,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宫远徵将人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什么同生共死,你说话到底要不要过过脑子!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宫晴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眼珠子四处乱转,手足无措又说:“好,我错了还不行嘛!那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而且阿娘……哥哥也说过,人要懂得知恩报恩!不可忘恩负义!而且我是好孩子,自是最听哥哥话的!” 宫远徵冷笑一声,一手撑在石壁上,将她圈在石壁与自己中间:“那我也是你哥,怎么就没见你听我的话!” 宫晴雪不服道:“我什么时候不听了……” 宫远徵听闻凑近一些,与她平视,手指抚过她脸上的伤口,又往下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道:“那好,就从现在开始,小五的事全部交由我来处理,管你什么报恩不报恩的,都让我来,你……不准在靠近他一步!听见没有……” 宫晴雪后退再后退,后背紧贴着凹凸不平冰凉的石壁,一手扣着石壁上凸出来的碎石,一手抵在他胸口,想要拉开一丝距离,却发现他坚如磐石,根本就推不开 两人的距离很近,在外人看来异常暧昧,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下巴处 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装满了星星一样,让人看一眼就会沦陷其中,仔细一看,眼皮上似乎还有什么阴影在晃动 他带着宽宽的抹额,身前许多小辫子,上面还缠着银链铃铛,银色树叶为吊坠 一身银色长袍,细细看去上面还覆盖了一层纱,他就好似那会下蛊的苗疆男子,浑身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宫晴雪眼眸低垂,伸手拉住他勾在下巴处的手问:“你都做完了,那我做什么?而且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也不好假手于人吧……” 宫远徵沙哑着声音,凑得更近,被宫晴雪一下双手用力推开,又听他说:“你看,你从来都只是嘴上说说,压根一点都不听话,也不安分!” 宫晴雪还在解释:“都说了这事不一样!” 宫远徵松开她,双手抱胸,桀骜不驯看着她又问:“好,那你说说,你要如何报答他,用银两打发,或是完成他一个愿望,亦或又是…以身相许……” 宫晴雪听见最后一个,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乱说什么呢!报恩也不一定就非得要以身相许的!若都像是你这么说的话,那你我从小就玩耍在一起,等长大后你还能娶我不成!” 宫远徵嘴角微微上扬,偷笑一下,又变回正常挑眉故作为难:“你若是想的话,我也可以勉强接受!我不会嫌弃你的!谁叫我……善解人意呢!” 宫晴雪藐视着他说:“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是不是还得要多谢徵公子了?” 宫远徵心情甚佳,像是开出了花儿,笑着说:“不客气……” 宫晴雪尬笑几声,又叹息道:“扯东扯西的,就知道乱开我玩笑,反正呢,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去做,毕竟这是我答应过他的!我既答应,就要说道做到!”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转身望去,只见宫尚角从拐角处走来,宫晴雪上前一下挽住他的胳膊问:“哥哥,你说,若是答应别人一件事,是不是就一定要做到,不能出尔反尔!” 宫尚角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得依情况而定!” 宫晴雪说:“若是救命之恩呢?” 宫尚角刚要张嘴,就被宫远徵抢先问:“什么救命之恩!” 宫晴雪望着他说:“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被人打成重伤!所以……” 宫远徵直言道:“那我们给他治好不就得了!” 宫晴雪:“不一样,治好他本就是应该做的……” 宫尚角看着两人一人一句的样子,虽说有些聒噪,但又有些乐在其中:“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宫晴雪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还是哥哥懂我,不像有些人……” 她得意的样子,余光还望了宫远徵一眼 宫尚角嘴角微扬继续道:“别急,我还没说完,不过……你得让远徵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属实不太放心…” 宫晴雪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宫远徵,宫尚角见状又说:“你若不同意的话,那就别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宫晴雪连忙拉住他:“好嘛,好嘛!我听哥哥的就是了!” 宫远徵得意洋洋双手抱胸,微微一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宫晴雪松开宫尚角的胳膊,转而去拉宫远徵:“走啊……” 早在她的手过去时,宫远徵就已经松开了抱胸的手,主动去迎她:“哥,那我们先去了……” 宫尚角点点头,抿嘴笑道:“注意安全……” 宫晴雪回头张望:“有远徵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宫尚角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对着身旁的金复道:“去查查这个小五的背景如何,要越快越好!” 金复拱手行礼:“是!公子!!” 晌午 据点将找到宫晴雪的消息传回了宫门,宫子羽他们也属实放心不少,现在就等她回去的消息 由于药物有安神的作用,小五喝过药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宫晴雪同宫远徵坐在门口,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单手托着脸,不听拨弄着地上的泥土:“也不知道他这会儿睡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说着她又抬起头说:“没关系,他要是睡不着,我来陪陪他好了,哎……” 话音刚落,就被宫远徵捏住脸,迫使自己看着他:“不行,一个女孩子深夜与一个男子单独呆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宫晴雪眼珠子一转,嘟着嘴说:“可我以前不也经常和你呆在一块儿吗,也是深夜啊!” 宫远徵松开她,皱着眉头脸歪向一边,耳朵微红,沙哑低沉着声音说:“这不一样,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着不懂!” 宫晴雪没有听清,就只听清了前面一句,后面的有些模糊,她叹口气,将树枝扔掉,拍了拍手 起身又拉起宫远徵说:“管他呢!我们出去逛逛吧……” 宫远徵轻叹口气,摸了摸腰间说:“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宫晴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他上阁楼,再下来时腰间就多了个钱袋子,其余的就是那老三样,装虫子的海螺,佩刀还有身后的暗器囊袋 他上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吧……” 出门经过前厅,宫尚角在核对账目,一旁角落里还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箱子 第60章 逛街 宫晴雪来到前厅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外走,宫尚角放下手中的账目,叫住她问:“带银两了吗?” 宫晴雪摇摇头,宫远徵拍了拍腰间的袋子说:“放心吧,哥,我带了!” 宫尚角叹口气从一旁拿出一钱袋子,放在桌上:“够吗?” 宫晴雪好奇打开看了看,看里面放了一些银票,还有些许碎银子,勾唇叹息道:“我上次也是这么多,结果出去就被抢了!” 据点的掌柜弯腰笑着说:“小姐,可能很少出门吧,这在外面使用银两,就要个讲究财不外露,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小偷盯上!” 宫晴雪想着上次好像就是外露了,才导致如此,就将钱塞给了宫远徵:“那还是远徵哥哥拿着吧!” 就在两人要走时,掌柜的介绍说:“公子小姐,从这儿往北走,再往左拐几个弯,那边的卖女工的东西很多,也热闹得很,小姐可以去哪儿玩玩儿……” 宫晴雪转身又问:“你对这一带比较熟,知道那里的东西最好吃吗?” 宫远徵轻点一下她的头:“除了吃的,你还能想想其他什么吗!!” 掌柜的仔细想了想说:“西苑的万宝楼,那里的酒水饭菜,在这镇上可是数一数二,小姐也许可以去试试!” 宫晴雪:“好,知道了,多谢……” 掌柜的一下愣住,心想着,一个主子和他一个属下说多谢,还属实没有遇见过,说这宫尚角行为杀伐果决,让江湖尊敬,无锋害怕,做事也是狠绝无比,从不拖泥带水 但却没想到,他妹妹的性格竟与他截然相反,整个人看上去就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样子 大概也是因为他的温柔也全给了她吧,所以才会导致如此 两只大灰狼,竟还养出了一只小白兔,真让人意想不到 宫尚角重新对着账,又拿出一叠草药清单说:“这些也全部都给我备上,到时候,我一并带回去!” 掌柜的拱手:“是,角公子……” 宫远徵一路都拉着她,不放手,他们先是去了掌柜的说的那条街 街道上也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很是热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花团景簇 小贩们也是奋力吆喝,有卖珠钗首饰的,有卖布匹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 果然,女孩子就是爱美,先是去了成衣店给自己挑选衣裳 店家女老板很有眼力见,看两人穿着就将人往贵的那边带:“姑娘看看这个,这是店里新到的,你看看这成色款式!” 宫晴雪摇摇头,去到另一件蓝色广袖裙面前,摸了摸布料 老板娘上前介绍:“姑娘可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限款,就这一件呢!” 宫晴雪转头看着宫远徵问:“一件?你说我穿这个,会好看吗?” 宫远徵笑着说:“你的衣裙多为泡泡袖,尝试尝试新的也未尝不可!” 老板娘眼珠看着两人打转,笑得合不拢嘴道:“姑娘可以去后面试试看……” 一听她要离开视线,宫远徵就皱起了眉头止不住担忧:“小心一点……我就在这儿等你,有事就喊我!” 宫晴雪点了点头,去到后面换着,就隔了一层布帘,宫远徵就一直盯着那布帘,不曾移开过分毫 待人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宫晴雪提起裙角转了个圈:“你看,好看吗?” 在他眼里,她好似穿什么都好看,一个劲的笑着点头:“好看!” 后面又连续试了几套,宫远徵都说好看,就都买了下来,宫晴雪去换回之前的衣服 两人的行为就像是刚成婚的小夫妻一般 老板娘结账时还在笑着调侃说:“公子对自家夫人可真好,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算好了,公子看看……” 宫远徵听了开心,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耳根子红得好似就要滴血一般 宫晴雪出来他就已经结好了账,老板娘还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目送他们离开后暗自嘟囔:“我要是什么时候也能遇见这么好的郎君就好了!” 身旁的小厮打趣道:“老板娘,这天还没黑呢!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 老板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去你的,小心我扣你工钱!” 刚走没多远,又来到一处珠钗首饰摊前,宫晴雪拿起一条腰链,放在宫远徵身上比了比:“挺好看……” 宫远徵嫌弃拿开说:“这都是女孩子戴的玩意儿,我可不要!” 宫晴雪听见,一下蹙起眉头,瘪着嘴,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她是拿准了他的心,宫远徵最见不得她这样,一下就软下了心:“好,试试吧……” 宫晴雪立马喜笑颜开,拿着腰链装饰比了比,银饰流苏串有珍珠,挂在身侧,与他一身银色衣服极为相配 宫晴雪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小摊贩看着两人,笑得合不拢嘴:“夫人可真有眼光,确实是适合小郎君!” 宫晴雪连忙解释:“你别乱说,这是我哥!” 小摊贩连忙道歉:“哟……实在抱歉,认错了……” 宫晴雪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包起来……” 说着又从宫远徵身上摸出银两给他,宫远徵提着东西走在后面 女孩子逛起街来,就不怕累,他们又来到胭脂铺,里面的老板热情招待,里面大多都是女子,男子很少 宫远徵在里面就显得很是出挑,旁边的姑娘都看得直了眼:“你看,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旁边的是他小娘子吧!” “也不一定,万一是妹妹呢!” 店家上前招待:“姑娘想看点什么?” 宫晴雪随便看了看,来到一堆唇脂面前,拿起一个看了看问着宫远徵:“你看那个比较好看啊?” 宫远徵蹙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好歹来:“不都是一样的颜色吗!” 宫晴雪歪头看着他:“怎么会一样呢?你看这是深红,玫红,桃红,粉红,还有杜鹃红,不一样的!” 说着又问店家:“可以试试吗?” 店家笑着说:“只要姑娘确认了要买,自然是可以试的!” 宫晴雪挥挥手:“一定买……” 说着又给自己抹上一个玫红色的问:“好看吗?” 宫远徵看她喜欢,涂着也好看,就说:“这些口脂,每个颜色,各来一样!” 说着又看着宫晴雪:“回家慢慢试!” 宫晴雪不理他,笑着摇了摇头,往旁边一瞅,看见有香膏就问:“店家,这款有栀子花香味的吗?” 店家转身说:“有,姑娘等等,我这就去拿!” 说着就上了楼,过了没多久,就拿着两个香膏下来:“姑娘来得可正巧,栀子花味儿的就这一个了,这个是昙花香气的,姑娘可要试试!” 宫晴雪一口答应,又摸了一些在手上,闻了闻:“确实不错!” 宫远徵也凑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闻了闻:“确实好闻,都包起来吧!” 一来二去,在胭脂铺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买了好多东西 幸好在街上遇见了据点的人,让他们帮着带了回去,回去之后,宫尚角看着一桌子的问东西无奈的摇头轻声笑道:“她这是准备把整条街都买下来吗!!” 逛街的人,逛的不亦乐乎,像两个孩子一样,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心,看见好玩的,还配合得鼓掌叫好 还去听了说书,讲的是织女牛郎的故事,听完之后大家都觉得好,唯有宫晴雪觉得一点都不好,但还是给了碎银子 看见一旁有排队买的糕点,宫晴雪也想试试,就吵着要宫远徵去给她买 宫远徵无奈只好去,转身道:“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宫晴雪点了点头,等买到糕点,再回来的时候,人又不见了踪影,急得四处寻找,心里也是慌到不行 第61章 再遇木老 “小雪,雪儿……” 就在他焦急万分时,就在不远处的糖人摊前,看见了她得身影,宫远徵立马上去将人抱住:“我还以为我又将你弄丢了!” 宫晴雪左右看看说:“我看见卖糖人的,就过来买了一个!要吃吗?可甜了!” 小贩听着也附和道:“对啊,公子也来一个吧!” 宫远徵摆摆手:“不用了,走吧!” 说罢就拉着她离开,宫晴雪还在问:“我的糕点呢?” 宫远徵拿出来给她:“下次别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多让人担心!” 宫晴雪看他生气,就拉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撒娇道:“好啦,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说着还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路过的路人甲说:“你看这俩小夫妻,还撒娇呢!” 路人乙说:“想来是刚成婚不久吧……” 宫晴雪瘪着嘴看着他们,几人立马闭上嘴,走的更快了,又看着还在傻乐呵的宫远徵说:“你笑什么?这些人怎么都爱乱说话呀!” 宫远徵倒是挺喜欢,这一路走来,几乎都将他们认作新婚小夫妻,宫晴雪反驳了一路,他傻笑了一路 天快黑时,他们正要去万宝楼时,路过一家名叫‘怡红院’的青楼,门口的姑娘穿得花枝招展,露着胳膊,迎来送往着宾客 宫晴雪和宫远徵一前一后走着 走在后面的宫远徵被几个青楼女子挡住了去路:“公子,来喝酒啊!” “公子,别害羞……” 宫远徵蹙眉吼道:“滚……” 宫晴雪也上前拦在他的身前,用力指了一下几人:“我的……” 说罢就拉着人走,身后的一个女子暗自嘟喃道:“原来是个怕夫人的……” 去了万宝楼,吃了饭菜,回去路上快到据点时,被一个人轻撞了一下 那人弯腰道了个歉,随后就缓慢离开,宫晴雪只觉得这背影眼熟 宫远徵上前,也看着前面一个人,看着宫晴雪看他的神色,让他觉得这人肯定有问题,关心问:“怎么了?认识吗?” 宫晴雪不答,反而试探性的问朝着那人呼唤了一句:“木老?” 那人站住愣了一下,随后又快跑起来,他这一行为更让宫晴雪确认心中猜想,提起裙子就要去追:“真是你,别跑啊……” 宫远徵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飞身一下挡在那人身前,将人一脚踢翻在地,又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问:“跑什么……” 宫晴雪上前看着他也问:“跑什么?我叫你呢,没听见啊,你耳力不是很好吗!” 木老蹙眉歪头,用耳朵去看,去听:“姑娘认识我?” 宫晴雪拿着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见他打颤发抖模样,感觉甚好道:“木老,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我是晴雪啊!” 木老一下反应过来,惊恐下意识问:“你居然没死……” 宫远徵将人拉起来问:“木老是谁?” 宫晴雪叹口气:“当日,掳走我的就是这个人!” 宫晴雪还想说什么,只见宫远徵的刀又往前近了一步,怒火中烧,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杀气:“原来就是你带走了她,害我们分开了这么久……” 据点的侍卫听见动静也出来看,宫远徵吩咐将人带了进去 木老一个劲的求饶:“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宫晴雪冷笑一声:“以后!不会有以后了!” 说罢便同着宫远徵一起进去 宫尚角看着被抓进来的瞎子,蹙眉疑惑的问:“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是?” 宫远徵还在生气,拿着刀恨不得砍下他的头,将他砍成七八块,但又觉得实在太便宜他:“哥,他就是之前绑架小雪的人!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让我们又遇见了他!” 木老慌乱之下,一直在求饶,宫尚角看了眼宫晴雪,让人将其带去了后院,毕竟这是前厅,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来看病买药 后院处 有了两个哥哥在一旁撑腰,宫晴雪的气焰很是嚣张,拿着宫远徵的短刀在他脸上拍来拍去:“你不是特嚣张吗……你不是要给我许户好人家吗,怎么没动静了!!” 木老上前寻求这一丝活路,用力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说:“晴雪,你放了我,我保证金盆洗手,以后再也不干这事儿了!晴雪你是最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了!不要和我老头子一般见识!.” 宫晴雪轻笑声,锋利的刀在他脸上,割出一道口子,见木老吃痛模样甚是痛快,刚要说什么,宫远徵就用刀指着他:“晴雪也是你这种杂碎能叫得!” 木老吓得后退:“你说过不会让你家人抓我的!” 宫晴雪起身说:“我是说过没错,但我之前让你放我,你也没放啊!对了,和你介绍一个人!” 说着站在宫远徵身旁,挽着他的胳膊介绍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呢,叫宫-远-徵,还记得吗?你不是还想连他一起抓的吗?他就在这儿,你倒是抓呀!” 宫远徵冷笑一声:“抓我?胆子倒是不小啊!” 木老跪地求饶道:“不敢,小的胆子小,远徵公子就……” 宫晴雪打断他,学着宫远徵的话说:“远徵也是你叫的…”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木老现在就在被宫尚角凌迟处死,那发狠的眼神,让人看了就发怵、 宫尚角沙哑低沉着声音,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我看你胆子倒是不小……” 宫晴雪火上浇油说:“他还嫌我烦,要割掉我的舌头,将我卖去采生折割……” 宫尚角听了更是气愤,想要一刀完结他,又怕吓着宫晴雪,看着宫晴雪问:“小雪想要如何处置他……” 宫晴雪想了想说:“他之前威胁我好多次,还用水泼我,我都要还给他!” 宫远徵蹙眉问:“如何还……” 木老还在一个劲的求饶:“饶命啊,公子,小姐,求求你们,放了小人吧……” 问到如何还,宫晴雪一时还真有些想不出来,想了良久,想起之前在地牢看到的那个男人就说:“拔了他的指甲,再用涂了辣椒水的鞭子打他!” 宫尚角诧异的转头看着她问:“这些你都哪儿学的?” 木老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呆呆的坐在一旁 宫晴雪看了眼宫远徵解释说:“之前……在地牢无意……看到过远徵哥哥行刑,就记下来了!” 宫尚角原本还想说什么,看着她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对着一旁的金复说:“按小雪说的去做,先让她出出气……” 金复拱手:“是!公子……” 金复叫侍卫将人带去柴房,不过一会儿,房中就传来一声声惨叫声 宫远徵上前捂住她的耳朵,不要她去听这些声音,又将人带着离开,可能金复也觉得他声音难听至极,就给堵上了吧,里面就只听得见皮鞭抽打的声音 宫远徵一直都想问:“采生折割是什么意思?” 宫晴雪坦然解释道:“我听他们说,就是…砍掉手脚,卖去做乞丐……” 宫远徵听了眉头皱得更紧,看着眼前的人更是心疼不已 宫晴雪转身好奇又问:“除了这个折磨人,还有其他的吗?” 话刚问出口,就被宫远徵搂入怀里,一手轻抚过她的发间,呢喃细语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宫晴雪回抱着他,反安慰:“没事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你和哥哥都不会放弃我的,对不对?” 宫远徵轻声说:“对!永远不会……即使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宫晴雪紧紧回抱着他,幸福的笑着想了想又说:“我想学武功,等回去了,远徵哥哥可以教我吗?” 宫远徵点了点头,揽着她腰的手,收紧一分,让她更贴近自己:“好,只要你想学,我就亲自教你,手把手教你!” 说罢又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处,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随后又听见身后有关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安静的夜晚却听得异常清楚 宫晴雪好奇想要转头去看,却被宫远徵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过了良久,金复从柴房传来消息,木老经不住受刑,被活活打死了 两人听着,都没有过多感觉,只觉得这种贩卖人口的人牙子,拍花子,用林绣娘的话讲,就是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宫远徵上前附耳在金复耳边好似说了些什么,金复看了眼宫晴雪就拱手走开了 宫晴雪皱起眉头望着宫远徵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宫远徵眉头轻挑,认真看着她眼中只有自己的样子,双唇扬起伸手摸在她的脸上,指腹划过眼尾 宫晴雪好奇疑惑,眼珠随着他的手而动,又听他坏笑着说:“你眼中只有我的样子,可真好看……” 宫晴雪皱眉转身才发现,身后就是小五的房间,心想着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睡觉、 宫远徵瞧她看得认真,心里莫名涌上一团火气,一把揽过人的肩膀,推搡着她就往阁楼走:“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第62章 宫门……从不接纳外人 回到房间,宫晴雪刚要准备关上房门,宫远徵一个健步就进了屋 宫晴雪瞪大眼睛,疑惑不解看着他:“你也回房休息啊!” 宫远徵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里是医馆,又不是客栈,房间本来就不多,哥睡了一间,管家伙计睡了两间,侍卫轮值又占了一间房,还有就是那个什么小五也占了一间,现在就剩这一间了!” 说着还瘪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她 宫晴雪皱起眉头,略显紧张:“那…那你可以…去找哥哥呀!” 宫远徵歪头坏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他……不喜被人打扰!而且你之前还不是说,自家哥哥,怕什么……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那时你还……” 话音未落,宫晴雪就冲了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又抓着他的手威胁道:“不许说,你要敢乱说,我…我就撕了你的嘴……” 宫远徵意味深长,一手枕在头下,笑着看她,既不出声,也不挣扎 宫晴雪见状歪头好奇问:“你笑什么,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不许乱说…” 宫远徵眼眸下垂,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点了点头,接着拉开她捂在嘴上的手,深情看着她的脸,打量一下,最后紧盯着那两瓣柔软说:“雪,我是让你睡觉,可没让你睡我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宫晴雪还在疑惑,这才发现,刚刚只顾着捂他的嘴,不让他说自己的糗事,下意识的就扑了上去 现在她整个人都跨坐在他腰间,还抓着他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就着这个动作,刚刚还威胁了他 宫晴雪想从他身上起开,另一只手又被他抓住,不知什么时候,十指紧扣在一起,被他往前一带,又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团子,你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宫晴雪听他叫着另外一个名字,同时也叫着自己给他取的绰号:“小圆子,我看倒是你比较急吧!” 宫远徵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听着就一把将人翻过去,压在身下,起了逗弄的心,指尖轻划过脸,又摸了摸下巴处不起眼的小伤痕说:“我是很着急,那你呢?用不用哥哥帮你疏解疏解!!” 宫晴雪羞红着脸,一手抓住他作乱的手,将他一把推开,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红的发烫的脸 回头时,就看见他正一手撑着头,惬意的笑着看她出糗模样,宫晴雪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什么又趴着看着他说:“上元灯节之前,我听长老和执刃商议过一些事,小圆子想知道吗?” 宫远徵好奇疑惑问:“什么事儿?这么神秘呢!” 宫晴雪双手托着脸,眼珠转了转,轻笑一声说:“执刃打算给宫唤羽选亲……” 宫远徵蛮不在乎,平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他选他的,与我何干!” 宫晴雪往前凑近一些说:“当然有关系,你虽还没到年纪,但若是想,也能挑一个伴在身边的……” 宫远徵打断她说:“你就不怕,我和哥哥若是都选了新娘,以后就不理你,不要你了可怎么办……” 宫晴雪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后消失不见,她还真没想过这些,只想着到时候角徵两宫会更热闹,更有家的感觉 却忘了,他们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就会全心扑在自己的家庭上,尽管是妹妹,也要保持距离 一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真的会吗?” 宫远徵皱眉问:“什么?” 转过头就看见她蔫蔫儿的样子,借助月光,还能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好似要哭了的样子:“我说,若是你们都组了家庭,真的就会不要我了吗?” 宫远徵像安抚小猫一样摸摸头:“当然不会了,小笨蛋,而且……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宫晴雪不依不饶道:“多少人都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的真心话,而且……也没人会真的陪着一个人一辈子……” 宫远徵急忙出声打断:“我会……我会陪着你,一辈子……” 宫晴雪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一辈子?我看是一阵子才对吧……” 宫远徵眉头微蹙想要解释:“我……” 可宫晴雪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虽说是自己挑起的:“好了,不要说了,我困了要休息!!” 说罢翻过身,闭眼睡觉,留给他的也只有一个落寞的背影 过了不久,身侧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宫远徵轻呼:“小雪…雪儿……” 见她没有什么动静,才敢转过去对着她的背,刚要说什么,没想到她翻了个身,两人面面相聚,只是她已经睡着了 宫远徵伸手轻抚她的脸,撩起碎发挂在耳后,轻声笑道:“雪,我真的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结束!” 宫晴雪说着梦话,小声嘟喃道:“再坚持一下……” 宫远徵凑近一些:“什么?” 宫晴雪:“再坚持一下,小五,等到了山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宫远徵眉头紧蹙,手一下愣在半空,又缓缓下移,停在咽喉处,眼里闪过一丝寒气,轻声嘟喃:“雪的心里,可不能住进去别的男人,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宫晴雪吧唧吧唧嘴,喉间发出一个:“嗯?”后又沉沉睡去 手持续向下,轻抚在锁骨上,看着那凸出的锁骨,白皙的天鹅颈,喉间滚动,好想一口将那里咬断 就在宫远徵想要上前去准备咬上一口时,宫晴雪往前凑近,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都攀附在他的怀里 宫远徵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放弃了心中的想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床笫上的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不过多久,他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还有一些早餐和汤药 宫晴雪吃过早膳,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就想跑,宫远徵好似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一把将人拉住,将药递到她面前 皱起眉头说:“这里面有金龙胆草,要么自己喝,要么我灌你喝,选一个!” 见他这样说,宫晴雪选择自己喝,她看了他一眼后,就着他的手,憋着一口气,将汤药一饮而尽:“好苦啊!!” 宫远徵看着她吃苦样子,像往常一样塞了一颗糖在她嘴里,才缓解了许多 她今日穿得,是昨日买的新衣服,戴着新首饰,耳坠 她也给小五买了一套衣物,已经让人送去了房间,每日洗漱也有人专门照顾 宫晴雪来到他房间时,他已经可以起身行走了,一旁的桌案上摆放着宫晴雪送的衣袍,还有点心 可他却一个也没动,也就只吃了白米饭,和一个白馍馍,手上正端着一个喝完的汤药碗、 宫晴雪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小五拍了拍胸脯说:“这点伤还难不倒小爷我,再加上这些药,已经好多了,咳咳……” 宫晴雪见他咳嗽,连忙上前去扶:“王医师说了,你这脾脏皆有损伤,要安心静养才行,在姐姐面前,就别逞强了!” 小五不服道:“昨日都说了,我十八了,怎么还称自己是姐姐!” 宫晴雪瘪嘴不服,随后看着案桌上的衣袍问:“怎么不试试?是不喜欢……” 小五连忙解释:“不是,我喜欢,只是这衣裳太好了,我怕……弄脏了……” 宫晴雪不以为意道:“没关系,脏了就洗呗,而且这衣服是拿来穿得,不是拿来看得!” 说着又想起什么又说:“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家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小五问:“回家?就是你说的旧尘山谷吗?我也能去你家吗?” 宫晴雪刚要张嘴说着什么,身后就传来了拒绝的声音:“自然是去不了的,小雪……你应该知道,宫门……从不接纳外人!” 第63章 出发回宫门 宫晴雪不用回头,光听声音都知道是宫尚角来了,他说的话,她从不敢反驳 她眼珠一转,刚要回头说着什么,宫尚角又说:“以他的身子骨,你觉得他能候选上吗?难不成……你想让他靠托关系选进去?” 宫尚角也算是了解宫晴雪,知道她要说,让他去候选侍卫,就直接打断了她的想法 紧接着又看着小五问:“你叫小五是吧!” 小五拱手回道:“小的本就没有名字,这是阿雪随意叫的……” 宫尚角继续说:“我知道,这一路来,你都很照顾小雪,所以为了小雪,你可以……向我提两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不违反江湖道义,宫门家规,什么都可以……” 宫晴雪知道宫尚角的意思,冲着小五点点头,示意他快答应 小五低眸想了良久,抬头看了眼宫晴雪笑道:“我听阿雪说,旧尘山谷常年被大雾笼罩,冬季还会下雪,我也想去看看!!” 宫晴雪见他要去,也很开心,刚要上前刚张嘴说:“当然……” 宫尚角就拉住了她说:“小雪,远徵在外面收拾东西,我怕他一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帮他!” 宫晴雪听着,朝两人笑着说:“好!那我…先出去帮忙了,你们聊……!” 说罢就走出了房门,刚出门就看见宫远徵站在院子里清点货物,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放一一地,他就站在中间 宫晴雪上前打开几个看了看,不是草药就是金银珠宝以及一些书籍卷轴:“这么多?” 宫远徵上前说:“这是附近几个据点快马加鞭送来的!” 宫晴雪疑惑问:“我们在江湖有多少据点啊?” 宫远徵想了想,又掰着指头数了数说:“在很多地方几乎都有!” 宫晴雪看了看四周,凑近一些问:“那为什么我就没找到啊?” 宫远徵弯腰听着,宠溺的笑了笑说:“哥哥说,据点也不光只经营药铺,就连打造兵器,酒楼客栈什么的都有,而且若是自己人,还要对暗号才能进入!!” 宫晴雪听着更是好奇,眼睛放光看着他问道:“那暗号是什么?展开说说……” 宫远徵勾了勾嘴角说:“等回去,我就告诉你!” 宫晴雪走后,宫尚角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了眼案桌上的东西说:“小雪送的为何不穿?是觉得不好?” 小五连忙解释说:“没有,就是因为那衣裳太好,小的怕弄脏了!就不敢穿……” 宫尚角上前摸着顺滑的布料,颜色款式,都是顶好的,他只是笑了笑又问:“你想去旧尘山谷,可能不只是为了欣赏风景这么简单吧!” 小五拱手,完全没了和宫晴雪在一起时的傲娇:“小的只是想去看看,阿雪口中的山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并无其他意思!角公子……” 宫尚角重复了一遍那个称呼:“阿雪……我可以带你去山谷,但你要知道,即使去了山谷,之后恐怕也是见不到小雪的!” 小五问:“为什么?” 宫尚角余光看他一眼:“这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你还有一个条件,就也一并说了吧!省的日后麻烦!!” 小五坚定道:“我听说宫门一直在招募侍卫……” 宫尚角打断:“你觉得你能通过吗?” 小五站起身,坚定不移的看着他:“阿雪说过,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能通过试选,到了旧尘山谷,我会靠自己的能力,留在宫门站在她身边!” 宫尚角眉头微蹙:“可否说说缘故……为何要想进宫门!!” 小五看了眼门外,好似能透过那扇门看见某个身影:“因为这一路,不是我在护她,一直都是她在护我,以后我想以一个新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宫尚角无奈叹息摇摇头:“想要进入旧尘山谷,你就得自己努力,宫门试选可是很严格的!” 院子里,宫远徵和宫晴雪终于清点完了货物,就等金复他们搬上车,等着明日出发带回去 两人在水池边洗着手,宫晴雪说:“我看那些草药,晒干了都一个样子,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啊?靠气味吗?” 问到宫远徵的知识触及点,他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光光靠气味,还有形状之类的,每种药各不相同!” 宫晴雪瘪嘴说:“听不懂,我就只知道它们……都是苦的…呵呵…” 说着就趁他不注意,泼了他一脸的水,宫远徵不生气,立马又反泼了回去:“你居然敢泼我……” 两人就跟打水仗一样,在水池边互相嬉戏打闹,周围一片全是他们俩的笑声,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宫远徵一把将人抱起,做着假动作要把她扔进水池里 使得宫晴雪不得不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回头就看见宫尚角带着小五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 宫晴雪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他回过头,看见宫尚角后就将人轻轻放了下来,拱手行礼:“哥,已经清点完了……” 宫尚角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余光望了眼小五说:“交给你,我放心,明日小五和我们一起回旧尘山谷…” 宫远徵眉头紧锁,看着小五问:“你要去旧尘山谷?所为何事?” 小五说:“小的无父无母,自小就以乞讨为生,流浪许久,也想找个安身立命之所!” 宫远徵还想问什么,宫尚角就说:“你们俩一起去选辆马车,这次之后,你们就很难再出宫门,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玩玩吧!” 宫晴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让人一下陶醉在那两个酒窝里:“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选!” 说着就挽着宫远徵的胳膊,扬长而去 马厩处,宫晴雪看了半晌,来一辆马车前 车身为黑楠木打造,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极具奢华 车门也是精心雕刻,马车顶棚还挂着水晶一般的装饰品,四角各挂了一个马铃 马车内更为奢华,眼目所及之处,尽是金玉镶边,四周都围着蓝色绸缎,随风飞舞,主位很大,铺设一番都能躺下两个人 正中间还有一张黑色的长桌,两匹马牵着行走,宫晴雪看了甚是喜爱,转身就说:“我喜欢这辆!” 宫远徵看了看车身,又看了看轮毂是否稳当,随意还踢了两脚轮子:“好,既然喜欢,那就这个吧,金复交钱……” 马厩在郊外,两人买好之后,布置了一下就直接赶了回去 次日准备出发时 宫晴雪让小五坐马车里,可他却说不舒服,马车内空气不流通,与运货物的车坐在一起、 宫晴雪最终也拗不过他,被宫远徵拉回了马车里,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一片秀丽的风景线 对的人在身边,就连空气都是清香的,宫晴雪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马车行驶很慢,这一路也有够她玩儿的了 午时他们在丛林里就餐,小憩,侍卫轮班换岗,休息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他们又继续赶路 宫晴雪还在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一只手将帘子拉上,把着她的肩膀,将她掰了过去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就要去扒人衣领,宫晴雪连忙捂住胸口说:“我自己就可以的!” 宫远徵不管不顾,拉着她的双手手腕控制在身后,一只手熟练的拉开领口看了看:“恢复得不错,再吃上几次药加上金龙胆草,就痊愈了!” 手被放开,宫晴雪快速拉好衣领说:“哪有人这样去拉女孩子衣服的!” 宫远徵却笑着说:“大夫眼中无男女,而且……自家哥哥,怕什么?” 宫晴雪皱眉看着他说:“自家哥哥也不能乱扒人衣服呀!” 宫远徵嬉笑着,从一旁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她:“喏……给你的!” 宫晴雪接过问:“这是什么?” 宫远徵:“你的药啊,你以为出来了,就不用喝药了吗?” 宫晴雪说:“我只是以为出来了,至少能停一段时间!” 宫远徵笑了笑,挑起她身前的长发放在身后说:“那小雪就想多了,怎么没见你绑发带了?” 宫晴雪:“没有相衬衣服的,就没绑!” 第64章 捉鱼 黄昏时,他们在野外露宿,宫晴雪和小五还有宫远徵一起去了河里捕鱼 由于河水太凉,宫远徵不准她下水,只能在河岸上等待,他们拿着树杈,不一会儿就捕捉到几条鱼 宫远徵每一次捕到鱼,都会向小五炫耀炫耀:“捕鱼可真轻松啊,再怎么说你也在江湖混了这么久,捕鱼的技术也不怎么行啊!” 小五冷哼的一声调侃道:“会武功就了不起吗,站在我这个身份,你还不一定捕得到呢!” 宫远徵冷笑一声说:“会武功啊,就是了不起!而且人生已定,你再抱怨也无济于事!” 宫晴雪去了不远处,回来的时候,篮子里就装着许多蘑菇,看见地上的鱼,开心的手舞足蹈:“这么多鱼,你们可真厉害!” 宫远徵不屑与他为伍就说:“哎……把们去掉哦!!” 宫晴雪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远徵哥哥你不知道,小五烤的东西,可好吃了!我见你上次烤的蘑菇好吃,我又采了好多!” 小五余光挑衅的看了眼宫远徵说:“好,我给你烤!” 说罢上岸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又习惯性的捡了些柴火:“走吧,回去烤给你吃!” 宫晴雪回头看了眼宫远徵,去到他身边帮他捡起地上的鱼,三人一后回去 宫远徵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对着身旁的宫晴雪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能吃来路不明的东西吗!!” 宫晴雪搭上他的胳膊说:“可是他烤的真的很香,很好吃的……” 宫远徵小声骂了句:“贪吃鬼……” 宫晴雪听得一清二楚,反驳道:“我不吃就饿死了,你就看不到我了、” 宫远徵自是清楚,无奈自责的叹了口气,指着她警告道:“那你从现在开始,不许与他靠得太近,你听见没有!” 宫晴雪看着眼前指着自己的手指,不回答,上前一口全部咬在嘴里,十指连心,又没有很用力 宫远徵不但不生气,还饶有兴致的轻点了几下她的舌头,宫晴雪皱眉一下松开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那根手指,上面满是她的唾液,还有几颗牙印,原以为他会骂她,从而快步离开、 却没想到,在她身后宫远徵病态的将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在嘴角舔舐了一下,邪魅一笑喃喃自语:“甜甜的,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更甜!” 回去之后,宫远徵将鱼交给下属处理,自己去到一旁洗手 小五自己升起了小火堆,宫晴雪学着他的样子,将蘑菇一个一个串起来,在火上烤着 小五纠正她:“别离火太近,不然会烤黑,里面还不熟!要像我这样,离火远一点才行,但也不能太远!”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耐心教着她烤,教会之后还调侃说:“你之前从未做过这些吧!富家小姐,打扮一下,确实不一样!” 宫晴雪说:“你之前不是说我丑吗!还说我嫁不出去呢!怎么现在倒改口了!” 小五笑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之前浑身那么脏,真的是很丑……” 宫晴雪嬉笑道:“你就会调侃我,你看我的,好了吗?” 小五凑近看了看:“差不多了,可以了!” 宫晴雪起身闻了闻说:“我拿去给哥哥尝尝!” 小五将手里烤好的的也一同递给她:“这个也给你吧,我再烤!” 宫晴雪接过:“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就去找宫尚角,途径宫远徵身边,见他在洗手就将蘑菇放在他面前诱惑道:“要不要试一个,真的……很好吃的!” 宫远徵看了眼小五的方向,蹙眉问:“这是他烤的?” 宫晴雪还不知危险正在降临,就点了点头说:“这个是……” 话音未落宫远徵上手就要去抢,嘴里还说着:“不准吃……” 幸好被宫晴雪反应快给跑掉了,两人一路追追打打,来到宫尚角面前,躲在他身后一手拿着一串蘑菇说:“哥哥,他抢我吃的东西!” 宫尚角转头看了眼宫晴雪,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说:“你们都多大了,怎么还抢吃食,三岁吗?” 宫晴雪余光看了眼宫远徵,随后将一串蘑菇递给宫尚角说:“哥哥,尝尝我烤的…” 宫尚角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小雪烤的,那就不能错过了!” 说着就取下一个塞进嘴里,又看着宫晴雪期待的眼神:“还不错…” 宫远徵听见是她烤的,一下变了脸上前也要吃:“这是你烤的?你不是说……” 宫晴雪拿着另一串说:“我烤了一串,小五烤了一串!” 宫远徵上手也取了一个尝尝,睁大眼睛挑眉:“真的还不错哦!” 宫晴雪吃着小五烤的说:“那我再去烤一点儿!” 说着就起身走开,宫远徵也跟了过去:“你去哪儿烤啊?” 宫晴雪提着衣裙踏过草丛,回头看他:“当然是去小五那儿啊!” 金复刚刚还看着三人在一起,将熬好的鱼汤刚送来,人就不见了:“公子,这……” 宫尚角看了眼鱼汤,又看着另一头烤着蘑菇的三个人:“三碗送过去吧,不能怠慢了客人不是!” 金复弯腰:“是…” 他的动作很快,来到几人身旁:“徵公子,雪小姐!” 宫晴雪看了眼金复,端起一碗递给了小五:“喏,喝点吧,暖暖身子…” 就在金复要离开时,宫晴雪叫住了他:“金复哥,喏,给你烤的!!” 金复看了眼宫远徵,随后接过拱手道:“多谢雪小姐…” 转身那一刻,就止不住笑着吃掉,回去值岗时,手里的棍子都还舍不得扔 宫晴雪喝着汤感觉身子一阵不舒服,算算日子,原本早就该来的月事,硬是拖后了好几日 她看了看周围,暗自嘟囔:“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她一身素衣,现在连起身也不敢,虽然在黑夜他们看不出什么,但自己的羞愧的感受确实异常清晰 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向离自己最近的宫远徵求助,缓缓凑近他轻声说:“快把外套脱下来!!” 宫远徵毫不犹豫,直接照做又问:“怎么了?冷吗?” 小五也很是疑惑:“阿雪不舒服吗?” 宫远徵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迹象,又见她捂着肚子,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问:“你该不会……” 宫晴雪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肚子还疼!!” 话不多说,宫远徵一把将人抱起,往马车走还问:“车上有吗?” 宫晴雪不敢看他,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喃喃道:“我上次逛街的时候,就备上了!” 宫远徵将人抱上马车:“你先处理,我帮你守着,有事就叫我!” 宫晴雪点了点头立马就钻进了马车,东翻西找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小五也因为担心跟了过来:“阿雪……没事吧!” 宫远徵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冷笑一声说:“有我在,还能有什么事!!” 小五焦急说:“可我看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阿雪……” 宫远徵不耐烦道:“大呼小叫做什么,你若是真的关心她,就去烧点热水,我这儿走不开,她待会儿要用!” 小五听着立马就去了:“好……” 宫远徵轻笑出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挺听话!!” 随后又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看了眼身后,感觉着马车因她换衣的动作,而产生的轻微晃动 过了良久,马车不动了,宫远徵试探性的敲了敲车门:“雪儿?你……好了吗?” 听着里面没有动静,想起之前就有过晕倒过的先例,担心的推开 第65章 刺客 宫远徵因为担心,推门就看见她难受的蹲在毛毯上,趴在主位软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换好的衣服就放在一旁,身上还披着刚刚给她的外套斗篷 宫远徵进了马车,摸着她的头问:“怎么了?很难受吗?” 宫晴雪并未抬头,带着哭腔嘟喃道:“丢人……” 宫远徵给她顺着毛安抚:“谁说你丢人了?” 宫晴雪依旧带着哭腔:“肯定被看到了,这么多人,就是丢人!” 宫远徵俯身凑近双手从身后把着她的双肩说:“小雪忘了,刚刚我们去烤蘑菇的时候,我就走在你身后,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宫晴雪听着这才抬起头看他,眼里早已蓄满了泪花:“真的什么都没有吗?你若是骗我的话,那你就是小狗!” 宫远徵被她可爱到了,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继续安抚:“我不骗你,真的什么都没有!” 宫晴雪自尊心本就有些强,宫远徵想着她能在第一时间向他求助,就已经很好了,他对此也是很开心的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次这么提前这么多?不是应该在下月初八吗!” 宫远徵发觉不对,又立马闭上了嘴 宫晴雪捂着肚子下意识回应:“不是日子提前,是往后推迟了十日左右!起初我也没在意,前几日才发现的!” 宫远徵听着她的话,诧异之余还有些开心在里面,一般时候这些话她都只会私下和宫紫商交谈,现在她和他说这些,说明她现在是全身心在依赖他 这种感觉对于宫远徵来说很好 但她这样肯定是有问题的,前几日给她诊脉时就发现,她体内寒气加重,湿气郁结,也想到过会导致月事延后不少 本以为会是从下个月开始,还想着回去给她好好补补身子,却没想到早早的就已经开始了、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缓解她的小腹疼痛时,宫晴雪抬头看着他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日子的,我从未……与你说过这些不是吗!!” 宫远徵顿时愣住,一个男子谁会没事去记这个啊,若这不是变态,就是爱人所为,他想了良久,给自己想了一个理由说:“我是大夫啊,什么事我一诊脉就自然知道了!” 宫晴雪也信以为真,不再过多计较:“那你还真厉害,连日子都看出来了,你怕不是算命的吧!” 马车外传来敲门声:“阿雪……” 两人对视朝门口看去:“是小五……” 正欲去开门,被宫远徵抢先一步打开门,从马车往外看去,依稀还能看见小五脸上稍显震惊:“热水烧好了……” 宫远徵好像小声对他说了什么,接过他手中的水盆,又关上了房门,随后又听见马车振动的声音,就再没什么动静 水盆边上还挂着一条帕子,里面的热水正在冒着热气 宫远徵去扶她说:“别老蹲着,你这样脚会麻的!” 宫晴雪不起身,解释道:“可我这样蹲着舒服,小腹也没之前疼了!” 宫远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抱了上去,给她擦拭手,褪去鞋袜,又给她泡了泡热水脚 她疼得满头冒汗,突然来的暖意,是让她舒服了不少,宫晴雪靠在他身上,自嘲一声问:“是不是突然觉得女子不仅麻烦,事儿还多啊!” 宫远徵给她按着穴位缓解说:“怎么会,一点儿也不麻烦,而且保护女子,本就是男子该做的不是吗!” 宫晴雪闭着眼睛扬唇笑了笑:“也对,你现在照顾了我,以后也就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家夫人,我就先做个试验人吧!” 说着她能明显感觉到按摩在穴位上的手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宫晴雪并没有在意太多,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他也有些累了吧 泡着泡着,感觉有些头晕,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宫远徵细心的将人盖好,开门时,小五竟还在门外 宫远徵嘴角一勾,将水盆递给了他后,又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 小五看着手中的水盆,将其倒掉后又坐了回去 马车内,宫远徵俯身温柔看着软卧里睡梦中的人,盯着那白皙娇嫩的脸,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一个没忍住,亲在脸上,离开时又对上她虚掩的双眼 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雾,迷迷糊糊的样子像个待宰的小羔羊,她眼睛一眯一眯的喉间发出一个拐儿音:“嗯?” 宫远徵以为她要醒心虚解释:“你…你脸上有东西,我……我给你拿掉了!” 宫晴雪不以为意:“哦!”了一声,又闭上了双眼,习惯性的将被子往怀里送了送,一只手隔着被子捂在小肚子上 额头因为疼痛而冒起细密的汗珠 这一夜,宫晴雪已经疼到呕吐的境地,宫远徵虽然被称为医毒天才,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干看着 他所能做的就是给她按摩穴位,以此缓解,要不就给她喝点热水,将人抱在怀里,给她取暖 第二日清晨,一只鸟儿停在窗户上,叫了几声,被马车里的人惊走 宫晴雪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躺在宫远徵的怀里,他的双手还放在她的耳朵上,好似不想让她听见什么 她往上看了一眼他的睡颜,连忙从他怀里挣脱起身,因为动作过大……将人也一同惊醒了过来 他睡眼朦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睁眼看了看外面雾蒙蒙的天空,关心的问出第一句话:“怎么了,肚子还疼吗?” 宫晴雪皱眉看着他轻微摇头,宫远徵双手撑着坐起身来,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不疼了就好,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食进来!” 他刚出去,宫晴雪就从窗户探出头去,只见站在远处的宫尚角好似在吩咐着什么,一旁的草丛里躺着几个黑影,树叶上沾染着些许血迹,金复站在一旁拱手回礼 宫尚角说罢又朝着着马车望了一眼,踏步过去关心问:“睡得如何!” 宫晴雪完全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低头红着脸说:“还行,昨夜我好似听见什么动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尚角看了眼远处说:“没什么,误闯入几只野兽,不过已经赶跑了!” 宫晴雪并不关心什么野兽,皱着眉头担忧问道:“那哥哥……” 宫尚角:“没事,看你那黑眼圈,再休息会儿吧!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宫晴雪听话,坐回马车内,不过多久,宫远徵回来时,宫晴雪已经在睡回笼觉了 过了良久,外面传来金复的声音:“出发!” 马车开始动起来,马铃也随着晃动而发出叮铃的响声 路面一路颠簸,马车内的人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喝着送到嘴边的热水 忽然之间,好似听见了什么声响,接着就是马车窗户被射出一个洞,宫远徵伸手好似抓住了什么 鲜血顺着手心划过手腕,滴落在毡毯上,宫晴雪也瞬间清醒,极快的拉过他的手 宫远徵展开手掌,一枚黑色暗器躺在手心,上面还沾染着许多鲜血:“有刺客!!” 宫晴雪想了想,她逃亡一路都没有遇见无锋的人,在这倒是被她遇上了:“刺客?那你快去帮哥哥!” 宫远徵有些不放心:“可是你……” 宫晴雪拿着手巾帮他把伤口包起来说:“我会待在马车里,不乱走动,有你和哥哥在不会有事的,你快去……” 说着便推搡着让他去帮忙,宫远徵回头拉着她的手:“那你别出去,乖乖的!” 车门被打开时,还能看见前方站着几个人,在和金复他们对峙,双方人马都拿着刀剑做出防御姿态 不过多久,外面传来刀与剑之间的锵锵声,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五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躲起来,突然一把短剑直直插入马车,上面还带着大量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毛毯上 宫晴雪震惊害怕的看着那把剑,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选择留在原地,不发出任何动静,让人以为马车里面是空的 马车周围尽是一片打斗声,还有应声而倒的动静 宫晴雪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尽量不去听不去看,不给他们添麻烦 第66章 回到宫门 过了良久,外面动静停了下来,随之那把插在马车上的剑也被拔了出去,车门被突然打开,一丝刺眼的光芒从外面照射进来 看清来人后,宫晴雪一下向前扑去,跪趴在毛毯上,看着满脸血的宫远徵,刚要朝一旁看,就被他极快的捂住了双眼 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快进去,不要乱看!” 为了不添乱,宫晴雪只好乖乖听话,转身就钻了马车,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宫远徵选择第一时间来看她,也只是想确认她有没有事,见她毫发无伤之后,也就放心了不少 过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挑起纱帘,从窗户望出去 外面一片狼藉,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丛林灌木里,侍卫好像在挖坑,好似在掩埋着什么、 远远望去,好似看见了侍卫的尸体 会武的侍卫尚且如此,那不会武的小五又会如何 情急之下刚要开门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宫远徵和宫尚角两人站在门外,往一旁一瞅,小五正安然无恙的站在另一边笑着看她说:“我是来告别的!” 宫晴雪不解:“告别?为何?” 宫远徵说:“若是快些,今夜我们就能进入旧尘山谷,他又进不了宫门,跟着我们也是无用!好了,人也见过了,你……可以离开了!” 小五没有反驳,只是说:“阿雪,有缘还会相见的!到时候我会以另一个身份来见你!” 说罢就快步离开,宫晴雪一脸懵,还想上前问着什么,被宫远徵拦住:“怎么?舍不得吗?” 宫晴雪疑惑不解:“另一个身份?到底什么意思啊?还有他一个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宫尚角说:“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还有,小雪不用担心,哥哥已经派人暗中送他,不会有事的,好了,也该重新上路了!” 说着宫远徵就踏上马车,将人往里面挤了挤,关上门后,直接解开衣领裸露着上半身,宫晴雪别过脸害羞道:“我还在这儿呢,你这是做什么……” 宫远徵看她害羞模样,将药膏塞进她手里说:“我看不见后面,帮我一下!” 宫晴雪这才转过脸去,就看见他身后有一处乌青,像是撞击所导致的,想来应该是大多是,被撞到了树上所致 宫晴雪拿着药膏,细细给他涂抹问:“哥哥有没有事啊?” 宫远徵说:“那些蝼蚁伤不了他,放心吧!” 宫晴雪看着他身上的伤又问:“你的武功也不差,为何……” 宫远徵愣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为了可以靠近她而故意被伤得吧,憋了良久这只憋出一句:“我轻敌了……” 队伍再一次出发,上好药后,宫晴雪给他穿好衣服,又给他弄了弄头发:“以后可要小心些才行……” 说着又拉过他的手,手帕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深红色:“这应该没有毒吧!” 宫远徵看着她认真给自己清理伤口的样子,转移了注意力,已经忘了自己身子还不舒服的事情 他习惯性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你忘了,我可是医毒天才!这点毒对我来说,毫无杀伤力!” 宫晴雪不理会这些,只是说:“天才难道就不会痛吗,不要总拿这个当借口,痛的话要说出来,难受也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知道,也才能帮你啊!不要总憋在心里,动动手指,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宫远徵顺从的动了动手指,弯曲又伸直重复几遍说:“你看,真的没事的!别担心了!” 宫晴雪不理他,拿着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又在看见他发亮的眼睛后,将帕子塞进他手里:“自己擦吧!” 转过身去,看着窗外骑马的黑色背影 宫远徵说得果然没错,太阳下山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旧尘山谷 与小五的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也只能祝他平安了 宫子羽和宫紫商从他们进入旧尘山谷时,就已经接到消息等在了宫门口 宫晴雪刚下马车,迎面就被一个红色身影抱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们可担心你了!” 说着又放开她,将人拉着转了一圈,又捧着她的脸:“我听说你们回来时遇见了无锋的刺客,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宫晴雪笑着摇摇头:“有哥哥和远徵哥哥在,没人能伤我!” 宫子羽笑着上前把着她的胳膊说:“好了,先进去再说吧!” 宫晴雪回头看了眼宫远徵,挽着宫紫商的胳膊就往里走 宫远徵在身后没好气抱怨道:“真是结了伤疤忘了疼……” 说罢就跟着进去,身后的侍卫也抬着大大小小得箱子往里进 踏上绵延的阶梯,回到了角宫,宫晴雪一下扑在自己的大床上:“想死你了,我柔软的大床!” 说着还在上面打了几个滚,她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间竟然这么大 床前挂着水晶帘子,朦胧的山水画屏风隔出会客厅和房间 另外一边屏风隔出衣帽间,房间里到处都挂着绫罗绸缎作为装饰 家具皆是金丝楠木打造的,床围后摆放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玉饰摆件,随便拿一样出去典卖,都能抵上普通人家半辈子的口粮 离开家很久,宫晴雪扑在床上就不想起来,直到床榻上又多了一个人,她这才翻了个身、 她看着身旁的人:“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服啊,连空气都是香的!!” 宫紫商侧身看她调侃道:“你这就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吧!” 宫晴雪嘟嘴扭过头,抱着自己的抱枕就不撒手:“哼,我的枕头……” 宫紫商起身将枕头从她怀里拿了出来,扔在一旁,又将她拉起来说:“枕头有什么好的,我们去泡温泉啊!” 宫晴雪死赖在床上说:“我来事儿了,不能泡温泉,改日吧!” 宫紫商只好放弃又躺了回去:“好吧…” 本来刚刚还好好的,宫紫商突然心情低落看着她开始道歉:“小雪,对不起……” 宫晴雪趴着看她,抹平她皱起的眉头:“怎么了?干嘛突然道歉啊,让人怪不习惯的!” 宫紫商继续说:“如果上元灯节……” 宫晴雪笑着打断她:“好了哦,不要再说了,都过去了,而且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宫紫商看着她一下抱住她带着哭腔说:“你都瘦了,下次我亲自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胖胖的!” 宫晴雪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她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了,感觉有些后怕,小声嘟喃道:“啊~你这是嫌我活得太久!!” 宫紫商没听清:“什么?” 宫晴雪尴尬笑着:“没什么,下次吧!” 说着又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家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万象阁那边……” 宫紫商躺平说:“放心吧,没有发生什么事,万象阁那边让你休息一下整理好自己再去上值也不迟!” 这一晚,两人在一起聊了很多,在外面遇见的人事物,她通通都和她说了一遍:“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还出去走了一遭,经历了一番,也算……是见过些许世面了!对了,等你回去之后,帮我告诉子羽哥哥,别为这件事苦恼了,就算……翻篇了!” 宫紫商却问:“你为何不自己去说呢?” 宫晴雪打了个哈欠笑着说:“我打算跟着远徵哥哥学武功,以后可能就没多少时间玩儿了!” 宫紫商:“学武功?你干嘛突然学这个?学武功很累的!” 宫晴雪眼珠子一转俯身贴在她耳边说:“找个借口去侍卫营,请教刀法呀!” 宫紫商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她:“你好坏啊,我好喜欢,记得带我哦!” 宫晴雪:“好了好了,再不睡呀,天都要亮了!” “熄灯睡觉!” “哎……你别挤我呀!过去一点儿!” “不嘛!就要挨着睡!” “你压我头发了,姐……” “啊?不好意思……” 第67章 开始学武 宫晴雪自从回来后的几日,几乎天天和宫紫商腻在一起,不是在商宫帮着做研究,就是在羽宫跟着找金繁,要么就是去了万象阁做事! 还有就是在角宫躲清闲,宫远徵几乎几次去找她,宫紫商几乎都在她屋里,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她不在,结果她还只是去上了个茅房,一会儿就回来了 宫远徵叹口气调侃道:“你俩是连体婴吗?” 宫紫商反驳说:“感情好,怎么?你嫉妒啊?” 宫远徵仰天冷笑几声:“我会嫉妒你……你怕不是在讲笑话,羽宫的一条跟屁虫!” 宫紫商反驳回去:“你还是角宫的跟屁虫呢……”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宫晴雪连忙挡在中间阻拦:“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好不好!!” 然而却并无什么卵用,两人还是自顾自的在吵着嘴,没人能插进去半句,宫晴雪无奈被激怒指着两人说:“你俩都是跟屁虫!” 两人诧异的看着她,宫晴雪也发觉不对,立马尴尬改口说:“二位别吵了,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多不好啊!再说了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 宫紫商不再多待,很快离开,宫远徵也看了眼宫晴雪,随后也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懵的宫晴雪大声呵斥,发着火气:“合着我是小丑是吧!不理就不理,我还不理你们了呢!” 夜晚吃饭时,宫远徵照常来角宫用膳,宫晴雪来到正殿时,他们已经等在哪儿了,桌上全是好吃的,荤素都有 宫远徵吃饭时,余光不停的偷瞄宫晴雪,宫尚角就在看两人的表情暗暗发笑 宫晴雪快速扒完饭:“哥哥,我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 宫尚角看了眼宫远徵说:“去吧!夜晚风大,记得…关好门窗…” 宫晴雪行礼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宫尚角才问:“这是……吵架了?” 宫远徵眼眸低垂,悄悄看了眼门外:“没有,哥!我也先出去了、” 说罢也离开了正殿,宫尚角摇了摇头:“这一个两个的,饭都不吃完!” 宫晴雪刚回到房间,准备去关走廊上的窗户,忽闪而过一个人影,外面还漆黑一片刮着风,阴森好像有鬼的感觉 门没关好,被风吹开,正当去关门时,屋内烛光又被吹灭,光上房门后感觉身后一阵发凉,下意识一个嘴巴子抽过去,被人快速抓着手腕:“警惕心还挺强!” 宫晴雪不理他,挣脱束缚去将烛光点燃,又去案桌旁倒了杯茶水自己喝了起来 接着又将房门大大打开:“徵公子要留宿吗?” 宫远徵上前刚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推了出去:“徵公子的房间在隔壁,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重重关上房门,留下一片茫然的宫远徵在门外, 第二日清晨,宫远徵早早的就等在房门口,看着人出来上前说:“你不是要学武功吗,今日我有空,可以教你!” 宫晴雪继续不理他,任由他跟在身后 练武房 练武场上是一片黑色,边缘围绕这水池,依稀可见鱼儿在水中欢腾,又钻进水草 屋子很大,四面摆放着各种武器,刀、枪、剑、戟不过还是属刀最多,墙面上也吊挂着各种形状的刀 宫晴雪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干劲十足,宫尚角站在一旁指点,就像他小时候父亲教他习武一模一样 宫尚角双手背在身后:“小雪要知道,这武一旦练起来,就不能半途而废,这其中的艰辛你可想得清楚,明白?” 宫晴雪坚定的点了点头:“想好了,绝不半途而废!” 宫尚角扬唇,眉间绽开一抹笑意:“好,你之前就已经练过基础,学起来倒也不难,蹲个马步看看!” 宫晴雪偷瞄了眼宫远徵,看着瘪嘴宫尚角说:“蹲马步,那动作多难看啊!就不能换一个吗?” 宫远徵偷笑 宫尚角训斥道:“这是最基本的,想要练好武功,就别嫌动作难看,试问谁练武不是这样过来的!” 宫尚角教起人来,就没拿她当妹妹看,只当是一个徒弟,尽全力教她,因为以前宫辰角就和他说过,现在的仁慈,只会造成之后的悲剧 故此他就异常严厉了些 宫晴雪也是看都走到这一步了,索性一条阳关道走到底:“来吧……” 吼出来的声音将两人都逗笑了,宫远徵笑着调侃道:“你这是学武还是打架啊!” 宫晴雪嘴比脑子快:“学了武去打架啊!” 宫尚角听着拿起长长的戒尺就一下打在她的后背上,教训纠正:“学武是为了打架吗?还有蹲低一点,手抬高一点!挺直腰杆!!” 宫晴雪照做,认错道:“不是,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家人!” 宫尚角踱步,一边拍拍她的背纠正姿势,一边好声好气说:“小雪要知道,这学武不仅仅是为了可以自保,还是为了能日后锄强扶弱,保护身边的家人,爱人与朋友!” 宫远徵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听得极其认真,还不停的瞧着宫晴雪,眼眸低垂,好似在想着什么 宫晴雪:“哥哥,我之前就已经学过基础了,为何不直接学武,反而还要重复练一遍?” 宫尚角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这就蹲不住了?” 宫晴雪嘴硬抖着双腿道:“没有,我还能再蹲!” 金复从屋外进来拱手行礼:“公子,执刃让您去羽宫商议事情!” 宫尚角点了点头,将戒尺交给宫远徵:“远徵,你看着她,蹲满两个时辰才能起身,中途倒了再加一刻钟!” 宫远徵接过戒尺,将宫尚角送了出去,又拿着戒尺拍在手心,一脸坏笑的在宫晴雪四周打转:“这就落我手里了!” 宫晴雪不理他,闭上眼睛也不说话,宫远徵使坏的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知道她怕痒,指腹轻扫耳后,迫使她张嘴可以和自己说说话,即使是骂他两句也成 宫晴雪强忍着痒,但嘴角却反作用的去往上扬起,最后终于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一下将人推开:“哪有你这样的!!” 宫远徵却站好用戒尺指着她:“哎……加一刻钟哦!” 宫晴雪重新蹲好马步生气道:“明明就是你使坏,这……不能算数!” 宫远徵却戏谑调侃道:“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而且兵书有云,兵不厌诈,你看了这么多书,不知道吗?” 宫晴雪:“哼…”的一声歪过头 宫远徵想起刚刚宫尚角说过的话:“我很好奇,你学武是为了保护谁啊?” 宫晴雪瞧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说:“保护我自己,不行吗!” 宫远徵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说:“行……当然行了!好好练,别想偷懒,我可看着你呢!” 宫晴雪下意识的冷哼了一声,宫远徵立马上前:“哎…你藐视我,加一刻钟!” 宫晴雪一下僵在原地,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我又没倒,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宫远徵上前:“不服啊!憋着,再加一刻钟!” 宫晴雪怒吼道:“你乱加钟!” 宫远徵见目的达成嬉笑着上前逗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挠她痒痒肉 宫晴雪气不过想张嘴咬他,却被掐住脸,咬不到 他掰过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牙尖嘴利,还想咬人!” 若不是宫尚角交代的任务,必须蹲满两个时辰,她早就扑上去咬他个七零八落,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在她闭上眼睛之后,宫远徵看着那张嘟起微张的小嘴,喉间滚动几下,真想上去咬一口,尝尝其中滋味到底如何,是苦的,还是甜的 不过她一向都喜欢吃甜食,想来应该也是甜的才对吧 第68章 逃出宫门的云雀 练武场水沟里,一只鱼儿被水草缠住尾巴,如何挣扎也挣不开 台面上的人也是被抓着脸,挣不开束缚,最后与他扭在一块:“宫远徵,你就是来捣乱的!” 宫远徵翻身一下将人压在身下,跨坐在她腰间,抓住她乱挥舞的手腕,邪魅一笑:“只蹲马步的话,那多没意思,我来教你一些别的东西!” 说罢便托着她的腰,一把捞起,两人紧贴一起四目相对 宫晴雪刚要张嘴:“你……” 宫远徵歪唇一笑道:“雪,这次可要认真一些了!” 说罢便拉着她一只手,向外甩去,又一把拉回来收入囊中 他抓着她双手手腕,向外展开,手中好似自动形成一把无形的刀,时而收回,时而向外砍去 她完全是按照他的节奏在走,宫远徵的招式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她虽然只练过基础,但也看过不少他们练刀的细节,心中也是有数的 她在他的眼中,就好似没有重量一样,时而被高高抛弃,又被接住,时而又被单手举在半空 她很清楚的知道,宫远徵是真的在教她,看似在跳双人舞,实际其中细节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脚尖轻点地面,腾空而起,两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就在她发懵期间他已经抱着她单脚立在一旁石柱灯塔尖上,他的轻功内力都很好,这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宫晴雪往下看了一眼,不敢乱动,全身的支撑都在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上,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选择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宫远徵为了多抱她一会儿,停在原地一直不动,还恶趣味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说:“我刚才教的,雪可都记住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宫晴雪仔细想着说:“招式太多了,我记不住!” 宫远徵:“没关系,我一招一招教你,雪很聪明,定能学会的!” 宫晴雪在之后的时间就是,白日里在万象阁当值,下值之后就在练武房习武,在这儿期间,宫紫商也去找过她 后山的花公子听说她在练武,也专门给她打造了一把精美的短刀 短刀刀柄上还镶嵌着两颗蓝宝石,刀上刻着一朵雪花作为标记 宫晴雪拿到短刀的时候也很震惊:“怎么送我这个?” 花公子说:“你最近不是在练武吗?练武自然要有一把兵刃在身了!” 宫晴雪刚要问着什么,他一手挡在面前阻拦说:“哎……不要问我怎么来的,安心拿着就行!” 宫晴雪不再计较,收起来别在身后,故意炸他说:“小黑,你不是普通人吧!” 花公子愣了一下:“我就是一个下人,哎呀…出来太久了,我要回去了,别找我哦!” 说罢便逃似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过几日,后山传来消息,说是之前的试药女刺客死了,后山月宫的月公子提议将尸首吊挂在城门外三天三夜,以此威慑无锋 执刃和长老也都同意了他这个建议 城门之外某个高处 寒鸦肆站在暗处,看着那吊挂在城墙上的尸体,心里悲痛万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回去 趁着宫门侍卫换班之际,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走,侍卫眼神只离开一瞬,那挂在城墙上的尸体就已经消失不见 人群中有一个白衣公子,他嘴角挂着笑,对未来充满了向往,眼里尽是璀璨星空 一个侍卫上前拱手:“月公子,无锋刺客的尸首……不见了!” 白衣少年听见,眼里瞬间失去了光芒,迅速上前,抬头看着那挂在城墙上空空如也的绳子,眉头紧锁,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 而后又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每年死在宫门的无锋刺客不知道有多少,因此此事也并未有太多人关注,除了那个白衣公子 寒鸦肆在收尸带她回去的途中,发现她并没有死,以为只是她的脱身之计,还为此感到开心不已 云雀醒后,看到寒鸦肆也是非常震惊:“寒鸦肆……” 按照计划,她现在应该在宫门后山才对,她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 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再回宫门 云雀从腰间拿出藏起来的百草萃交给寒鸦肆:“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 寒鸦肆很是骄傲,一路都笑着将人带去见了无锋首领,不仅夸奖了她,还想要给她一丝奖励:“无锋刺客完成任务之后,都会得到想要的奖励,云雀…想要什么?” 云雀想了想,她想要的寒鸦肆也给不了,索性就替别人要了一个:“我想让姐姐…开心一些,过她想要的生活!” 寒鸦肆说:“会的,会有这一天的!” 两人来到地宫深处,见到了无锋首领,云雀单膝下跪拱手道:“首领!” 无锋首领上前站在她面前道:“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不错!你一个魑,不仅成功潜入宫门,拿到了百草萃,还能全身而退,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个,虽然我们收尸时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受苦了!” 听着无锋首领的夸奖,寒鸦肆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他手把手,辛辛苦苦一手养出来的魑,也不比寒鸦柒的魅差多少 云雀心慌不已,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恭维说:“能完成任务,再辛苦也值!” 无锋首领笑着轻抬起胳膊,寒鸦肆和云雀脸上都挂着笑,突然‘啪’的一声,那抬起的手掌,重重落在云雀头顶 阴暗的空间里,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异常明显,鲜血顺着头顶两侧流出,云雀瞬间倒地,她还有一丝意识尚存 她还能听见无锋首领说的话:“服药炸死,欺瞒做戏,真是可笑,寒鸦肆,将她的尸首带下去,告诉云为衫,就说……是宫门杀了她!” 她听着这些话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想告诉姐姐,她的死并不是宫门所为,而是无锋首领,可她却无能为力 所有过往,犹如走马观灯,浮现在脑海之中,从开始来到无锋,认云为衫做姐姐开始,她就一直照顾她 训练时,她会帮她对抗其他人,打败他人之后,拿到的第一个魑的令牌,她会先给她,然后再去找另一个 将她带出棺材长大的爷爷,带她回无锋的寒鸦肆,保护她的云为衫,还有内心深处一直在等她的那个人,她都觉得遗憾 寒鸦肆前一秒还在为她感到骄傲,这一瞬他心如死灰,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他没有选择,只能选择妥协,看着地上云雀的尸首,艰难弯腰将人带了回去、 在路上,他抱着云雀的尸体,就像他第一次抱她回来时一模一样 所经过的每一处,好似都能听见她带来的欢乐 他不敢对任何人发泄心中的情绪,只能一个人抱着那冰冷的尸体,躲在那阴暗的小角落,默默哭泣流泪,痛苦不已 即使如此,他还是遵从了首领的吩咐,告诉了云为衫,云雀的死,皆是宫门所为 云为衫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心翼翼去揭开那盖着的白布,泪水止不住夺目而出 寒鸦肆压制着情绪问:“你……确定要看吗,她被打碎了天灵盖!” 云为衫不信的揭开白布,看着眼前的人一下瘫倒在地,明明出任务的前一日,她还叮嘱,不管任何情况都要活下去 她满心欢喜期待她归来,竟没想到得到如此噩耗,她用力捶打着寒鸦肆胸口,宣泄着心中的不快,无助叫喊着:“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明知宫门危险,你明知她资历尚浅,还要执意派她前去完成任务,都怪你,都怪你……” 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地上哭到虚脱,哭到无力挣扎 寒鸦肆也是任由她发泄,不做任何反抗,他现在只有她了 这种看着最亲之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他也不想云为衫知道,自己所效忠的无锋,就是杀害她妹妹的罪魁祸首 他想让她活着,活着离开无锋,拥有她想要的生活 我在棺材里降生 所做一切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云雀」 第69章 难道是错觉 云雀的事,对于宫门来说,就像是一根银针,掉进了大海,除了月公子之外,无人问津,无人在意 宫晴雪学武学了大半年,白日里就在万象阁当值,下值之后就与宫远徵练武功 从一开始的处处压制,到之后的能简单接上几招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拉着她的手,反控制在身后,宫晴雪抓准时机,挣脱开来,一把抵在喉间,直逼要害 却没想到,宫远徵踢了她的脚,整个人向前,两人都倒在地上,好巧不巧,两人居然亲在了一块儿 宫晴雪睁大眼睛,连忙起身,脚一滑又倒在他怀里,嘴里嘟喃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宫远徵舔了舔嘴唇,脸上显出一抹红晕,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嘴唇,嘴角隐隐向上,回味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压根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而后又站起身来看着她,宫晴雪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还以为他在生气,转过身蹙眉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呀!你一个男子汉,干嘛计较那么多,难不成你还要我负责……” 宫远徵解释:“我没有…” 宫晴雪转身离开:“今日不想练了!” 表面处变不惊,实际内心已经慌做一团,脑子里一片乱麻,手指不停的扣着衣袖 她离开了,没有回角宫,而是去了商宫,同宫紫商一起用了晚膳,又一起去泡了温泉药浴 温泉里冒起阵阵白烟,像水蛇一样攀附上岸,宫紫商往前游去问:“练武很辛苦吧!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宫晴雪趴在中间的石头上看着一旁的白纱帘:“是辛苦,不过也是值得的!” 宫紫商对这些不感兴趣,上前把住她光滑的肩膀,整个人贴靠在她身上 两个光溜溜的女子紧贴在一起,场面极其香艳,以两人不在乎的行为来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宫紫商下巴杵在她的肩头:“小雪也到了嫁娶年纪,在宫门里难道就没有喜欢的男子吗?” 宫晴雪听见这个,不知为何,脑子里出现的全是宫远徵的身影,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个人从脑海里甩出去 矢口否认:“没有,而且我压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还早嘛!!” 宫紫商却说:“不早了,明年你都十六了!” 宫晴雪见她报出她的年龄,也反驳报出她的年龄:“那明年你还二十七了呢!你都不急,我为何要急!” 宫紫商瞪大眼睛,捏着她的脸:“哎…那可不一样,我是有喜欢的人哦!自然就不急了!” 宫晴雪不屑嘟嘟嘴凑近说:“等你那日和金繁成亲时,说不准啊,我就找到了!到时候你们生一堆小金繁!我就是小姨了!” 以往大大咧咧的宫紫商,听见这个竟然也害羞起来,捂住脸还用水泼她:“小小年纪说什么呢,真不害臊!” 宫晴雪反泼回去:“你都不害臊,我为何要害臊啊!只是你说到时候是姓宫呢,还是姓金呢!要不……就叫‘宫金’好了” 宫紫商一下将人推入水里:“你以为是称啊,还公斤!” 宫晴雪一下扑出水面,吐了宫紫商一脸的水:“噗……” 两人在温泉里嬉笑打闹,水泼洒得到处都是,上岸之后也不急着穿衣服,还给对方涂保湿水润肌肤的乳液 身上的伤,已经好全,连个伤疤都没有,唯一一处伤疤还是几年前大战时留下的,荆芥说伤口太深,多少金龙胆草都不管用 宫紫商伸手在她身后好似摸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着:“真好看……” 宫晴雪还以为她在说自己的皮肤,就没有过多理会,起身穿好衣物,出门时已经是半夜了,她就在商宫留宿 女孩子呆在一起,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觉得闷时又开窗看看天上的月光:“旧尘山谷之外的月光比宫门里好看多了、明亮而又皎洁!” 宫紫商:“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去了!” 宫晴雪:“会有机会的!” 聊得天都快亮了,休息了两个时辰,宫晴雪就起身洗漱一番去了万象阁 这日,宫晴雪从屋里出来,去书架上将案卷归整好,回到房间时,桌子上就多了一个锦盒匣子 她往外看了看,并没发现有什么人,上前拿起锦盒打开,一支流苏银簪摆放在里面,也没个落款纸条说明,也不知是谁送的 看着好看,宫晴雪也没多想,挽起头发别在了发间 午后雪长老找到了她,看见她头上的发簪先是一愣,随后又回过神来 宫晴雪上前拱手行礼:“雪爷爷!” 雪长老将人扶起后来到案桌前,宫晴雪给他倒了杯茶:“雪爷爷此番前来,可有何要事?” 雪长老仁慈心软,看了眼门口叹息道:“雪爷爷听说你开始习武已有大半年,嗯…后山的极品雪莲也快开了,明日你索性就走一趟吧!” 宫晴雪:“这……真的可以吗?” 雪长老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令牌塞进她的手里说:“拿着它,你就能随意进出后山!” 宫晴雪一片茫然,疑惑不解问:“随意?” 雪长老只是笑笑说:“小雪很聪明,会明白的!好了,你忙吧,雪爷爷就先回去了,你也别太累!!” 说罢就离开了万象阁,临走时还拿走了一摞书籍 宫晴雪每日都是申时准时下值,回去之后就开始同宫远徵练习武功,今日自然也是不例外 只不过刚出了长老院门口,就遇见了宫子羽和金繁 宫子羽眼尖,一下就看见了她手指上缠绕的纱布,上前拉着问:“怎么受伤了!” 宫晴雪浅浅一笑说:“没事的,就被割了一下,子羽哥哥怎么来长老院了?” 宫子羽看了眼庄重威严的长老院,浑身打了个冷战:“谁没事会来这儿啊……” 宫晴雪半开玩笑说:“我呀,有事没事我都要来,你既不是来长老院,那是做什么?路过吗?” 宫子羽温柔一笑,柔情似水温文尔雅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宫晴雪疑惑不解,今日是怎么了,莫名有送礼物的,雪长老让她去后山,宫子羽也要找她:“何事找我?” 宫子羽深吸一口气说:“这段时间,你不是在万象阁做事,就是在角宫练武室学习武功,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们玩儿了!” 宫晴雪想了想说:“哥哥说,学习武功,不能半途而废,我想早一些学有所成,就入迷了些!” 宫子羽轻声说:“其实你哥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来羽宫学武啊,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的!” 身后的金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冷哼了一声,被宫子羽听得清清楚楚,宫晴雪也是捂着嘴发笑 宫子羽转过身看着他:“你这个‘哼’是什么意思啊!” 金繁睁大眼睛,怎么战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皱眉抿嘴无措看着两人:“你都多久没学武了?可别教坏了雪小姐!” 宫子羽自信无比,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宫子羽,怎么可能教坏她,是吧小雪!” 宫晴雪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子羽哥哥说的是呢,下次吧!” 宫子羽:“那明日?” 宫晴雪:“不行,明日我有事,不在!” 宫子羽:“那后日?” 宫晴雪想了想:“也……不确定……” 宫子羽无奈皱眉问:“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忙了?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宫晴雪冲他挥挥手,示意他低一点,凑近他耳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雪长老让我去趟后山,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别说出去!!” 宫子羽看了眼四周,附身又问:“这事儿你还和谁说过啊?我是最先知道的吗?” 宫晴雪看不懂他的脑回路,蹙眉道:“这很重要吗?” 宫子羽:“当然!!” 宫晴雪无奈说实话:“你确实是第一个,而且我也没打算告诉别人!” 宫子羽开心笑了笑:“所以我是家人!” 宫晴雪有些嫌弃的看着他:“是啊,你不一直都是家人吗!亦或者子羽哥哥没拿我当家人吗?” 宫子羽很是开心,宫门之中,好多人都认为他是野种,不是宫门嫡系,家人二字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他开心的不明所以,上前一把抱住她:“怎么会,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松开时还抚摸了一下她头上的流苏银簪,轻声道:“你戴这个真好看!” 宫晴雪不以为意:“是吗!我也觉得好看,所以就带上了!” 两人所有的举动,在远处的那人看来都甚是扎眼 宫晴雪看了眼远处,又回头张望了一下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我还要练武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我会去羽宫找你的!” 说罢就转身离开 身后的宫子羽喊道:“那你别忘了,一定要来!” 宫晴雪轻微回头,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 走过小巷,穿过走廊,刚到练武室门口,突然感觉身后好似有股寒意,使得人不自觉的打了个颤,回头时却什么都没有 宫晴雪暗自嘟囔:“难道是错觉?” 忽然耳畔传来清脆的铃声,还未回头就被蒙住了双眼,后背贴上一个炙热的胸膛 第70章 谋杀亲夫吗 眼睛看不见,就只能用身体去感受,用耳朵去听周围的一切动静 宫晴雪伸手向后扶住那人的腰,宫远徵愣了一下,借力打力向上踢去,就在他伸手去挡的间隙,她已经抓住了他另一只手 周身旋转一周挣脱束缚,续而又一掌打在胸口处,宫远徵躲闪不及,一连后腿好几步之远 他眉头蹙起,闷哼一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 宫晴雪无意打断他讲话,浅浅一笑说:“远徵哥哥,小雪可还算过关……” 她一抬头就看见宫远徵脸色不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迅速上前焦急问:“我是不是打伤你了,我刚会一些,还不懂如何收力,你没事吧?” 宫远徵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头上的流苏银簪,伸手取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看着 刹那间,挽起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散落在背后 宫晴雪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伸手想要拿回发簪:“你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但却被他高高举在头顶,她见拿不到,也只好放弃 宫远徵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将发簪放在她眼前问:“从未见你戴过,说是不是宫子羽送的?” 宫晴雪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他就摇了摇头:“不是他送的!” 宫远徵听着好似松了口气,放轻声音又重新问:“那会是谁送的?” 宫晴雪对此也感到好奇,看着银簪也跟着发问:“是啊,谁送的呢?” 宫远徵看她和自己打马虎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想对她发火,就好声好气说:“我问你呢,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快说,不说……我就折断它!” 嘴上在说,手上力道也是不轻,白皙的手腕上瞬间就出现了几条红印 簪子也有了略弯的感觉 宫晴雪有些吃痛,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你干嘛呀,都弄疼我了,我不知道呀,我在万象阁做事时,它就放在我的案桌上,我也是见它好看,就戴上了!” 宫远徵看着被他捏红的手,心疼的松开一些,又放在嘴边吹了吹:“怎么这么容易就红了,我也没用多大劲啊!还有,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就戴,你难道不知道别人送发簪是有什么寓意吗?” 宫晴雪缩回手腕,揉了揉被弄疼的地方,看他一眼后说:“在有心人看来,不管你送什么东西出去,都会被理解成另一种意思,可实际呢,也许送礼的人只是觉得适合,就送了,哪来那么多话说!” 宫远徵转身去到武器旁,伸手摸着中间的一把刀:“话虽如此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宫晴雪疑惑不解,皱眉歪头问:“防谁?防什么?” 宫远徵轻声一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宫晴雪还是不懂,双手抱胸撇嘴说:“真是莫名其妙,今日到底还练不练武了?不练的话,我回去了!” 宫远徵将银簪放进自己怀里说:“练啊,当然要练了,你若是能打赢我,我就把银簪还给你!” 宫晴雪缓缓上前,站在他的对面:“那远徵哥哥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她便双手成爪向前攻去,几招只见被他擒住双腕,又一招蝎子摆尾挣脱束缚、 贴地旋转到他身后,宫远徵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一下就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不过练武数月,她就已经能和他对上个数十招之多,宫远徵也很是惊讶,她的进步居然如此之快 不过想想其中也是有原因在的,之前宫尚角练武练刀时,她都在旁边观察,之后又教宫远徵习武,她由于身体原因,不能跟着一起练武,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想来也是在那个时候,就记住了不少,这样一想,她进步快些也有迹可循 两人在练武场上对上数十招之后,宫远徵胳臂勒住她的脖子,将人控制在自己怀里 宫晴雪伸手搭上那只手:“就不能换一招吗?总是这样!” 宫远徵凑近说:“管用就行!” 宫晴雪浅浅一笑,下巴用力向下,一下咬在那只手腕上,宫远徵一下松开:“你怎么还咬人呢?” 宫晴雪双手抱胸,学着他的模样说:“你管我呢,就像你说的啊,管用就行了!” 宫远徵皱眉训斥道:“若是别人拿刀抵着你,你这样就没了!” 宫晴雪上前请教:“那该怎么办呢?” 宫远徵绘声绘色开始给她演练:“你应该抓住他的手腕,往前用力掰,另一只手抵住旋转一周,刀脱落进行反击,亦或是你动作快些,先一步要他命!” 宫晴雪疑惑又问:“那若是我力气没他大怎么办?” 宫远徵挑眉瘪嘴道:“那就等我来救你好了!” 宫晴雪继续问:“那若是你不在,我要怎么办啊!” 宫远徵摸了摸她的头:“我一定会在的!” 宫晴雪:“那万一呢?” 宫远徵:“没有万一!” 宫晴雪:“万一有呢!你又不会一直都在……”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他面无表情看着她,马上服软:“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宫远徵见她听话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又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将人揽在怀里:“哥不在,今日就先练到这儿吧,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去我那儿!帮我一个忙,如何!” 宫晴雪转头看他,那张脸近在咫尺,眼睛上面忽闪忽闪的发光 宫晴雪眨巴眨巴眼睛,转过头去不看他,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好似又想起了昨日那个吻,余光偷偷瞧了眼那微张的双唇,又马上收回来 闭眼皱眉,努力不让自己乱想 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被宫远徵收在眼底,他轻笑着拍拍她的头:“问你话呢,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宫晴雪回过神来:“帮…什么忙啊?” 突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担忧的看着他问:“你不会今晚……” 宫远徵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在她头上的手就没离开过,还顺势揉搓起来:“所以你要不要帮我……” 他还未问完话,宫晴雪就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要,要,我一定会帮你的!” 宫远徵被她的样子可爱到了,眉眼弯弯全是笑意:“好,那走吧!!” 夜晚徵宫药房 长案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一旁的药罐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熬着汤药 屋里异常安静,宫远徵盘腿坐着,紧闭双目,认真感受着体内毒性的蔓延,从而带来的感觉,额头上冒出细细汗珠 宫晴雪就守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生怕出现一丝差错,不过多久,他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紧接而来鼻子也开始流血 宫晴雪都来不及给他擦拭,担忧看着还未结束的他:“还没好吗?这次怎么这么会严重啊?” 话音刚落,他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嘴里念出一串药名,宫晴雪贴近一些听得清楚明白,又迅速开始抓药,拿到他面前:“你快看一下,是不是这些?” 宫远徵睁眼抓起看了眼,随后就轻描淡写说:“我相信你……” 宫晴雪将药倒进药罐里,掺水熬煮,在这期间她又倒了一杯茶:“来先喝点水!” 宫远徵就着她的手,抿了口茶:“有些烫嘴啊!” 宫晴雪感觉拿着也不让烫啊,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不烫啊,你再试试!” 宫远徵就着她的手,将茶一口喝完:“感觉错了……” 不过多久,药也熬好了,宫晴雪马不停歇的去倒药,一不小心还被烫了一下,不过她并未做声,还是继续倒着药 等不及它放凉,端着药就来到了他身前,催促他快喝,宫远徵却还是说烫:“这次是真的烫!” 宫晴雪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如此反复从不间断,在这期间,宫远徵的眼神也一直关注在她脸上,从未离开分毫 直到药喝完,他都还是一直盯着她不放,旁边放着热水,不过已经有些凉了 宫晴雪拿起帕子,给他擦拭嘴角,鼻子遗留下的血迹:“刚才你说的药名,有哪些,你记住了吗?反正啊,我是一个没记住!” 宫远徵笑着看她,眼睛里明晃晃的藏也藏不住:“记住了!” 宫晴雪总觉得他的眼神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蹙眉一下拍在他脑门上:“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宫远徵捂着被打的额头,故作吃痛的揉了揉说:“你干嘛呢,想谋杀亲夫啊!” 宫晴雪又拍了他一下,皱眉道:“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你夫人,算什么谋杀亲夫,别乱说话!” 宫远徵暗自嘀咕:“还不是迟早的事……” 第71章 你这都是什么癖好 宫远徵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宫晴雪凑近一些:“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就不能大声点!” 宫远徵红着脸:“没什么……” 说着又像一摊没有骨头的肉,瘫软的靠在她身上,死皮赖脸:“没有力气了!” 宫晴雪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扶正坐好,去到一旁拿出笔墨纸砚,放在他面前,又给他细细磨墨,眼神示意他 宫远徵却好似赖上了她一般,双手揽着她的腰,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脖间,沙哑的声线好似在撒娇,又好似在诱惑:“我没力气了,不想写!不如…我说…你写…你看这样好不好!” 宫晴雪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茂密的丛林也与黑夜融为一体,走廊上几盏烛光一闪一闪随风晃动 角徵两宫都喜欢安静,一般除非召见,否则下人也不会轻易出现,炼药房属于宫远徵的私人领域,外加上那里豢养着许多毒物,下人们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宫晴雪拿起笔,沾染上墨汁,又刮去多余残留的:“名字?” 宫远徵看着她的脸轻声道:“徵雪千夜!” 宫晴雪愣住,看着手上的毛笔,戏谑的余光看他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宫远徵饶有兴致的问:“什么!” 宫晴雪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想把它……塞你嘴里,整日里净胡说!!” 宫远徵轻笑出声,又往前挪了一下,凑她更近,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他挑逗般的吹了口气,刚要张嘴说,宫晴雪就怕痒的往一旁躲开了 捂着发痒的耳朵忍不住笑出声:“你离远一点好不好,很痒的!” 宫远徵掐着人的腰,又将她拖拽了回去,甚至比刚才离得更近了些:“我这不是想着离你近些,你也听得清楚些吗!解药之事并非儿戏,万一被他人听了去,我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宫晴雪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窗户说:“你骗人,这么晚了,谁还敢往这儿跑!除非不要命了!” 宫远徵轻笑一声:“你敢啊!小心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见她没有反抗,宫远徵的行为越发大胆,盈盈一握的纤腰,被他紧紧搂住,又捏了捏腰上的软肉,宫晴雪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作乱的手问:“可以放开吗?” 宫远徵邪魅一笑:“我若说……不可以呢?” 先前他也从未这样对过她,为何现在却是这样的,宫晴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脸也一下红到底 宫远徵看着她害羞模样,笑出了声:“好了,不逗你了,快写吧!” 随后就摸了摸她的脑袋,重复念出一串药名:“天蓝星两钱,天仙子一钱,雷公藤三钱………” 宫晴雪逐字逐句写下来,写完之后还拿给他看:“你看看,我写的可对?” 宫远徵转头看着,笑得灿烂:“这字写得真好看……” 宫晴雪微微一笑,拿起解药方看着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说罢便将药方整理好,和其他的放一起放进抽屉,接着又和他一起将药物物归原位,整理放好 弄完出门时,已经是丑时三刻,宫晴雪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银月:“哥哥也快回来了吧!” 宫远徵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眼里的璀璨星空:“应该快了吧!” 宫晴雪嘴角向上,绽放处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显出两个小酒窝,转身望着宫远徵,手心向上伸向他 宫远徵不明所以,顺势将手放了上去,宫晴雪却拍开重新伸过去 宫远徵不明白问:“你…想要什么?” 宫晴雪笑着说:“你把簪子还给我,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宫远徵好奇问:“什么消息?你先说!” 宫晴雪闭嘴不言,宫远徵只好从怀里将银簪拿出来,帮她别在发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宫晴雪摸了摸银簪,嘴角上扬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长老让我明日去趟后山!” 宫远徵皱起眉头:“去后山?去做什么?” 宫晴雪转过身说:“是雪莲的事,哎…总之去了就知道了!” 宫远徵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将人揽住往房间走:“要我陪你吗?” 宫晴雪冷笑一声:“陪我?说得可真好听,我看是你自己想去,拿陪我当借口吧,可惜长老只让我一人去,没有你的份!” 话说完,两人来到了房间门口,宫远徵帮她将房门打开说:“等我成年弱冠之后,就会有很多机会进去的!倒是你,好好珍惜吧,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 说着还宠溺的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宫晴雪听着便:“哼…”的一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宫远徵嘴角微微上扬,也回了房间,看着手上的银簪入了神,心里暗暗想着:“除了宫子羽,送她东西的人还会有谁?” 宫晴雪准备取下头上发簪准备入睡时,才发现,她头上的发簪再一次不翼而飞,她以为掉在了门外 故此开门去看,可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转头看着隔壁宫远徵的房间:“混蛋,小骗子!可恶的……” 话音未落,他的房门突然打开,宫远徵走了出来问:“还不睡,做什么呢?” 宫晴雪上前理论:“你说了会还给我,怎么又不见了?” 宫远徵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走开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宫晴雪跟在他身后,一把拉住他:“你说过会还我的,你……言而无信!” 宫远徵却说:“我已经还给你了,你自己弄掉了却来怪我!” 宫晴雪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眸低垂以为真是自己错怪了他:“真的不是你!” 宫远徵顺势委屈巴巴,叹口气道:“你我多年情谊,为了一个外人送的东西,居然不信我!我好伤心啊!” 宫晴雪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只好服软放开他:“好嘛,对不起嘛,是我不好错怪你了!” 宫远徵见她服软,心中泛起一片涟漪,扬唇笑了笑:“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说着话时,还忍不住差点笑出声,转身继续走 宫晴雪见他不睡觉,却要往外面走,就追上去好奇问:“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啊!!” 宫远徵转头,皱眉嫌弃看着她:“你这都是什么癖好,我上个茅房你也要陪吗!!你不会是喜欢我想要偷看吧!” 宫晴雪做出一副很恶心的模样:“都什么跟什么呀,谁……谁喜欢你了,我困了,要…要休息了,你自己去吧!” 说罢就脚底抹油,逃似的离开,宫远徵看她慌乱逃走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笨蛋!!” 回到房间,宫晴雪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不让它跳出来,觉得口渴,去喝水时,又打翻了茶杯倒了一桌的水 随后又懊恼的将自己扔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可脑子里却全是他的话:“上茅房你也要陪吗?” 宫晴雪自言自语:“谁要陪你啊,真的是!” 转头望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徵宫里外全是一股草药香味,闻着药香入睡很是安逸,即便睡得很晚,第二日起来时也是神清气爽的感觉 第72章 进入后山 清晨,雾蒙蒙的天空看不出是什么时辰,鸟儿四散飞去,忽高忽低 宫晴雪来到梳妆桌前,看见了先前掉落的银簪,拿在手中:“怎么在这儿?真是睡糊涂了!” 梳洗打扮好后出门,就看见宫远徵站在门口,一身干练的黑衣,外穿一件无袖外套,边缘还有绒毛,看上去很是暖和 妥妥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郎,忽然一股冷风袭来,宫晴雪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宫远徵回头看她穿得单薄 蹙起眉头,将她拉进了房间,一边给她找外套一边说:“今日霜降,知道自己身子不比常人,怎么还穿这么少!” 依着她今日的穿着,宫远徵给她找了一件相衬的浅蓝色连帽外套,帽子边上还有白色的兔子毛,这是宫尚角专门给她定制的 宫晴雪看着外面被吹弯的树木:“我这不是忘了嘛!” 宫远徵无奈叹息,将外套给她披好,顺势而下拉着她的手:“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我看你……怕不是冰做的,手这么凉!” 宫晴雪半开玩笑道:“做个冰美人其实也不错哦!你说是吧!” 宫远徵像个成年大人一样摇头,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 宫晴雪缩回手腕,看了眼外面的天空:“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今日还要去后山呢!” 说罢提着衣裙就踏出房门,宫远徵跟在身后:“我送你吧!” 两人一同来到后山入口处,宫晴雪将令牌给了守门侍卫看,他们看过后,便让出一条路放她进去了 宫晴雪站在门口朝宫远徵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回去后就随着侍卫进入了甬道 甬道里面十分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个成年男子并排通过,墙壁两边还闪烁着微弱的烛光,隐约之间还能闻见一股独有,难闻的气息 这股气息有毒,闻久了会造成窒息的风险,不过宫晴雪吃了百草萃,这些对她来讲自是无用的 甬道一直蜿蜒曲折,总感觉好似在兜圈子一般,她追上前面的侍卫:“你莫不是在考我,我怎么感觉……在兜圈子啊?” 侍卫回头拱手道:“雪小姐,属下不敢,只是这甬道一直就是如此,前面很快就要到了!” 宫晴雪看着前面的路,犯难道:“好吧好吧!” 不过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丝亮光透了进来,长时间待在黑暗,这束光显得有些刺眼、 出了甬道之后,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飘着些许雪花,向前望去就看见一座门庭,上面还有一张牌匾,刻写着‘雪宫’二字、 侍卫再次拱手行礼:“雪小姐,属下只能送到这儿了,还请自便!” 宫晴雪挥挥手,侍卫便原路返回 她深吸一口气,向里走去,总感觉这地方似曾相识,好似来过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绵延向下,通向暗流深处,一排石头铺成的小路,水里还飘浮着数十朵莲花 小屋和山崖紧挨在一起,旁边就是川流不息的瀑布,往右还能看见一棵绽放的红梅 忽然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一个蓝发少年,公子翩翩,温文尔雅 一头蓝发在雪地里散发着光芒,虽然雪宫很冷,但他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一身白衣,额间一点朱砂恰到好处 宫晴雪看入了迷,一个清脆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我看天气不怎么好,还以为你不来了!” 宫晴雪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了,连忙行礼致歉:“小雪突然造访,失礼了!” 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个黑发少年,看着要比另一个少年小很多,眉间也有一颗朱砂,亮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好看 人也要开朗许多,他上前将她拉到桌案前坐下:“你虽然不怎么来,但我们可听说过你不少事呢!” 宫晴雪的关注点一直都在蓝发少年身上,有时也会看眼旁边的黑发少年:“你就是雪公子吧?” 雪公子惊讶看着她:“你居然还记得我!” 宫晴雪微微一笑,尽量显得像个乖孩子:“雪爷爷和我说过,想必这位公子就是雪重子了!” 雪重子嘴角上扬,看她一眼后给她倒了杯茶,做出一个请用的手势 宫晴雪疑惑皱眉,心想他为何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不过看着面容倒也没什么关系 继续夸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雪公子轻笑出声,看着雪重子说:“你若是看他另一副样子,就不会这样说了!” 宫晴雪更是疑惑不解,刚要张嘴说什么,就听见雪重子训道:“就你有嘴是吧!” “你不是哑巴!” 宫晴雪刚说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两人也是好奇看她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哑巴了!” 宫晴雪尴尬嘟嘴喝着手中的茶:“哑巴也说不了啊!” 雪重子叹息摇摇头:“你的事,雪长老已经和我们说了,极品雪莲还未开,恐怕要等上几日了!” 宫晴雪连忙挥手道:“没关系,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二位……” 雪公子笑着回应:“你说…”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的雪地,又看了眼后山说:“我听说这后面有处雪山顶,常年被积雪覆盖,冻土层很厚,稀罕草药比前山多多了,我就想……” 雪重子看出她的小心思,抿了口茶出声打断她说:“你想去采药,带回前山?是为了宫远徵吧!” 宫晴雪小心翼翼询问:“所以……我可以去吗?” 两人同时望向外面的天空,雪公子说:“若是待会儿乌云散去,天气状况良好,吃过午饭我就陪你去!” 宫晴雪欣喜的看着他们:“那就多谢了!” 雪公子笑着说:“这有什么,听你的名字,就应该是我们雪宫的人才对!” 宫晴雪好奇歪头问:“为何呀!” 雪公子笑得灿烂,露出牙齿:“他们都叫我雪公子,叫他雪重子,你呢就是雪小姐,不觉得很有缘吗,而且你五岁时还来过这儿呢!你忘了!!” 宫晴雪努力回想,突然想起之前好像确实来过,但自从大战之后,那次重伤连带着几日高烧,记忆就变得有些模糊 她仔细回想着说:“我记得……当时还有个小孩儿,想必就是雪重子了吧!” 说着又泛起一脸花痴:“雪重子长大可真好看!” 雪公子不服看他一眼问:“我难道就不好看吗” 宫晴雪连忙也将他夸奖一番,毕竟去雪山顶还要他带路呢,可不能得罪了他:“自然也帅了…” 雪重子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轻声道:“没我好看……” 过了不久,门外飞进来一个黑衣男子,他束起一个凌乱的发冠,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一进屋就放声喊道:“我听说雪宫来客人了,让我看看是哪个……” 宫晴雪觉得声音耳熟,抬眼望去,瞪大眼睛震惊看着他,起身看着他 两个人的手指都在指着对方 花公子:“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宫晴雪好奇疑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坐着的两人互看一眼问:“你们……认识?” 宫晴雪:“认识!” 花公子:“不认识!” 两人互看一眼,好似共识了某种意识,再次异口同声 宫晴雪:“不认识!” 花公子:“认识!” 怎么一点默契也没有,宫晴雪蹙眉看着他 两人嫌弃的看着他们,雪重子严肃道:“看来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吧!” 雪公子也看着他,嬉笑道:“花公子,解释解释吧!” 宫晴雪诧异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所以……你就是花花公子,你……不是说你叫小黑吗,你骗我!” 花公子纠正道:“是花公子!” 宫晴雪轻笑道:“我好像抓住了你一个把柄!” 雪重子看着她,脸上浅浅带着笑意:“雪小姐很喜欢抓人把柄啊!” 宫晴雪立马俯身坐下,像个乖孩子一样,不知为何,看他严肃的表情,总会不自觉的听话,可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啊,想来应该是他长得好看的缘故吧 只是这样看着,心里也是欢喜的 她乖巧的摇了摇头:“没有,但若有抓一个也无伤大雅!” 说罢还轻笑出声,托着腮直直的望着雪重子的脸 第73章 后山采药 除非必要情况,后山除去试炼之人,一般都没什么人造访,前山之人不被允许进入后山,后山之人也不被允许进入前山 虽说只有一山之隔,却好似与世隔绝一般 后山很是寂静,除了巡逻侍卫,连个下人都看不见 雪重子成熟稳重,对很多事都是一副看淡了的态度 天宫作美,乌云竟已散去大半,云层里太阳冒出了头来 宫晴雪欣喜的看着两人:“太阳出来了!” 雪重子看了眼日头:“知道了,吃过午饭就去吧!” 花公子饶有兴致,好奇问:“去哪儿啊你们?” 雪公子抢先答道:“去采药,怎么你也要去?” 花公子问:“你又不是医师,采药做什么用?” 宫晴雪上前笑着说:“不是他,是我要采的,我听说后山的奇药比前山多,就想去看看,要……一起吗?” 雪重子也说:“这后山就属你最熟,有你在,想来也要方便许多!” 花公子自信的说:“那我就陪你们走上一遭吧!” 未时一刻,一行三人背着一个小背篓,背篓里还放着三把小锄头 花公子带着两人一直沿着小路上山,越往上走,风雪也是越大 几人一路聊着上山,雪公子和花公子两人问了很多关于前山的趣事 他们还说知道她之前去过旧尘山谷之外的事,就也问了问在外面有没有遇见过什么更有趣的事情 宫晴雪将在外面遇见的人事物,一一都讲了一遍,一路走来她也看到不少草药,不过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此行的目的,是那藏在冻土层里的重莲种子,之前就听宫远徵说这种种子,只有在雪山厚厚的冻土里才会有 趁着这次机会就来看看,上次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重莲,说被拿走就被拿走了,宫远徵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他心里是非常介意的 毕竟那上面灌溉了他那么多心血,费了他那么多时间,她还清楚的记得,他看向重莲的眼神,是那样璀璨好看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雪山顶,足足爬了三个多时辰,到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天也暗了下来 雪山顶有处小屋,进去之后好似很久没人居住了,里面蜘蛛网密布,几人也是呆不了多久,就简单收拾了一下 收拾干净之后,看着能用的灶台,几人简单弄了点东西吃,聊了会儿天,就准备休息,打算明日去采药 房屋还算结实,升了个火堆也能取暖 睡到第二日也没什么冷的感觉,外面风雪很大,宫晴雪也没有带手套 拿着小锄头就开始挖雪,两人看着她都很疑惑:“不是说采药吗!怎么你是要堆雪人啊?” 宫晴雪手上不停挖着说:“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冻土层里,只有挖开了才能找到!” 两人见状虽然不知道挖什么,但也帮着她一起开挖 之前宫远徵培育出云重莲有失败的种子,宫晴雪见到过,大差不差也就那样吧 就按照那个样子去找,雪很快就挖开,可是冻土层被冰冻住,却很难挖,宫晴雪的手都被震伤了,掌心也是红红的一片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一个地方挖不到,就换一个地方 从早晨挖到下午,也没什么收获,花公子和雪公子都快放弃了:“找不到的,也许压根就没有也说不定!” 所谓坚持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宫晴雪隐隐看见一个类似的东西,为了不伤到它,竟然扔掉锄头,用手挖了起来 一点一点挖开,拿出来一看,感觉是它没错,和之前在宫远徵房里看到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宫晴雪开心的一下抱住了花公子:“我找到了,太好了,我就说一定会有的!” 说着拿着绣帕将其好好包起来,指着眼前的一片雪地:“一定还有,再挖一下吧!” 花公子稍愣片刻,嘴角上扬笑了笑:“好吧,那我就舍命陪美女,再……深挖一下好了!” 说着还拉着雪公子一起挖:“你挖这儿,我挖那儿!” 之后三人又在雪山上待了三日,按照她之前挖到的,三人又挖到了将近八颗 她也不贪,点到为止,为了给她挖种子,除了雪公子手有些刮伤之外,两人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 尤其是宫晴雪,有时还会徒手挖土,导致手上也起了不少血泡,血泡被磨破,裹上布又继续挖 宫晴雪原本就怕痛,但想到宫远徵收到礼物开心的样子,她又不怕了 之后三人就下了山,下山途中,在半山腰上,她又看见了两株草药,是她在书上看到过的黔灵孢雪 书上说这种草有剧毒,一旦被误食,四肢就会变得僵硬,身体如同被冰封住,最后在极度寒冷中死去 对于这种毒药,宫远徵肯定会很喜欢的,宫晴雪上前将它连根拔出,为了让它活得就一些,又在根部敷上一层厚厚的泥土 两株也够他研究的了,收获不小,开开心心下山去,连手上的伤都忘了,不疼了 下山之后花公子从月宫拿来了冻伤药,还有纱布,宫晴雪又在后山呆了一日 雪公子说:“我们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总得报答我们一下吧!” 宫晴雪问:“想要什么?” 两人互视一眼,好似想到了什么,达成共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知道这是出云重莲的种子,只有宫远徵才能培育出来,所以……” 宫晴雪打断两人:“你们想要重莲?” 花公子摇摇头:“我们要它无用,只希望培育出来之后,若是有多余的,可否送月宫一朵作为研究用!” 宫晴雪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若是有的话自然可以!” 说着又看着雪公子笑着说:“我这几日,见你好似很喜欢吃甜食,和我一样,等我下山,定给你送好吃的来,我进不来就让守门侍卫送进来吧!” 宫晴雪看着眼前同样蓝发的小孩,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但又没好意思,犹豫良久,小心翼翼问:“我想问一下,雪重子他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呢?” 雪公子看着返老返童的雪重子,犹豫良久不知该不该说,最后雪重子冲他点了点头,他才说出来:“其实……他就是雪重子!” 宫晴雪不信道:“你骗人,雪重子成熟稳重,干净内敛,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孩子呢!莫非还还老还童了不成……” 一说起返老还童,宫晴雪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确认一遍:“不会吧!” 雪公子和花公子冲她点了点头 雪重子也点了点头 宫晴雪叹口气,终于接受了现实:“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东西可真多啊!” 夜晚用膳时,宫晴雪想起之前宫尚角来闯三域试炼,就问了他是如何过关的 几人并没有和她说细节,只是说了他毅力坚强,通过三域试炼,理所应当 宫晴雪见他们不想说,也没有多问,极品雪莲开花后,雪公子去采摘了两朵,放在锦盒里 宫晴雪在雪宫将重莲的种子也用锦盒装了起来,两棵草药也用花盆栽了起来一起抱着带去了前山 她先是回了角宫,回去时,路过角宫正殿,看见宫尚角已经回来了,金复看着她满手的东西,刚要上前去接 宫晴雪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让他不要出声,自己就悄悄的回房间 但她好像忘了,回房间就要路过正殿走廊的窗户,两人也在哪儿 她蹑手蹑脚的样子被两人看得清清楚楚,宫晴雪感觉不对,好似有谁在看着她 回过头就看见宫尚角和宫远徵两人坐在长案桌前,正目不转睛的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场面有些尴尬,宫晴雪转移注意力:“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尚角看着她手里东西,又看见她手上缠绕的纱布:“昨日就回来了,小雪手上这是拿的什么草?怎么手还受伤了呢?” 第74章 那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啊!! 宫晴雪低头看着手上的纱布,无所谓笑着说:“没事,就刮伤了,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 说罢便极快的离开,回到房间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所谓送东西,就要进行精美的包装才行 夜晚,用完膳宫尚角问:“我刚才看你手上拿着东西,可以说说是什么吗?” 宫远徵回想着她当时手上拿的草:“我看着像是某种草药!” 宫晴看了眼宫远徵起身笑着说:“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别走哦!” 两人好奇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宫远徵喝了口茶安静的等她回来 过了良久,她就拿着一个锦盒,还有一盆草进来,放在宫远徵面前 宫远徵仔细看了那草,震惊看了眼宫尚角,又看了眼宫晴雪,随后一直望着那两棵草说:“黔灵孢雪,你在哪儿找到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宫晴雪笑着说:“是吧,被撞大运的我在后山遇见了,是不是运气很好!还有呢!” 说着又将锦盒匣子递给他:“打开看看对不对!”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好奇打开,看了一眼突然又合上:“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宫尚角说:“今日十六,怎么了?” 两人说话间,宫晴雪打了个哈欠:“我不行,我想去睡了!” 宫尚角见她困意绵绵,也让她去休息,她前脚刚走,宫远徵后脚也跟了出去 将花交给了下人,让他带回了徵宫医馆 自己就拿着锦盒是看了又看 宫晴雪刚进入房门准备洗漱,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不过多久又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就看见宫远徵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刚刚送给他锦盒 宫晴雪疑惑,难不成是她找错了,不应该啊:“怎么了?这不对吗?” 宫远徵摇摇头,红着眼眶说:“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为何突然送我这个?这很难找的,一般只有厚厚的雪山冻土层里才会有,我之前派人寻找多年,最终也才找到几颗,还只成功培育了一朵,你……” 宫晴雪将人拉进屋,坐在桌案前,给他倒了杯茶说:“想来这就是缘分吧!亦或是老天也不想让这花绝迹,借我的手转交给你也说不定!” 宫远徵看着她的手问:“那你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宫晴雪看着手上缠绕的纱布,勾起嘴角毫不在意道:“我之前不是就说了嘛,不小心刮伤而已!” 宫远徵却不信,拉过她的手说:“可我看着怎么像是冻伤!!” 他没有用多大劲,宫晴雪一下就收了回去说:“你哪来那么多话!喜欢的话收着就是了,不喜欢的话……!” 宫远徵打断她道:“没有,我喜欢……” 宫晴雪皱眉看着他,放松身子慵懒依靠在一旁软枕上,叹息道:“喜欢就好…” 说着又歪头笑着看他问:“我能问你要一样东西嘛?” 宫远徵疑惑问:“你说,只要我有,我一定给你!!” 宫晴雪身子前倾,单手托着下巴戏谑的看着他,半开玩笑嬉笑道:“那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啊!” 她说罢,还笑得无比灿烂,白皙如玉的脸上显出两个小酒窝让没有喝酒的人,也醉在了里面 宫远徵笑容僵在脸上,震惊的看着她,脸一下子红到脖梗,耳朵好似要滴血一般,手不自觉的扣着桌案上的桌帔 他如何也没想到,这样的话会是她先说出来,这一瞬间心脏都好似漏了一个节拍,既高兴又紧张,心里的感受无以言表 他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宫晴雪收入眼底,他刚要张嘴说:“我……” 宫晴雪就无意打断了他:“说笑呢,别介意!我呢,也没别的想要的,就想着远徵哥哥若是种出了重莲,要是有多余的,可否送我一朵,若是没有……” 宫远徵立马上前说:“我会专门给你种一朵!!” 宫晴雪笑得格外的甜,扬唇道:“这是你说的,别后悔!我可等着呢!” 她的笑阳光明媚,犹如春风拂面,吹过他的心尖,又似冬日暖阳,宫远徵看着移不开眼,愣住了神,不过多久又缓过来,嘴角上扬道:“好!!” 说罢她又重新慵懒的靠回软枕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宫晴雪向来都是喜明不喜暗,门口走廊的六角灯笼也要比其他地方多上两盏,光线看上去也要比其他地方亮上许多 门口的花坛里也是种满了栀子花,后院就是月桂树 夏季有栀子花,冬季有月桂,花开时满园香气飘然 宫远徵眼眸低垂,不敢去看她眼里的璀璨星空,害怕深陷其中就再也出不来 过了良久,宫晴雪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开始有些睁不开眼 可宫远徵还很清醒,他手上玩转着花型茶杯,自言自语道:“我一定……给你种一朵最好的…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眉眼弯弯,嘴角向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继续说:“你和哥哥都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以后若是你还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包括……我在内,只要……” 抬眼间,原本激动紧张的心,也好似停了下来,眼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刚才就看她困意绵绵,若不是他来,恐怕她早就睡了吧 宫远徵轻叹口气,将手上的茶杯轻轻放在杯托上,起身又转个弯来到她的身边 栖身蹲下拉着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一手穿过胳膊,一手穿过双膝,将人一把横抱起来,轻手轻脚来到床榻边 将人轻轻放下,好似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小心翼翼脱掉鞋袜,她的脚又小又嫩,却异常的冰冷 每次天气一旦骤降,她就会变得四肢冰凉,即使是捂热了,一旦接触空气又会很快变凉、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以前荆芥医师就已经讲过,她这寒气与常人不同,由内而外,将会伴随她一生 可宫远徵不信这个邪,给她制作了不少专门调制的良药 刚开始时,他也没有自信能不能行,害怕加重她的病情,就想到了羽宫同样怕冷的宫子羽 每次一有什么新药方,他都会将药悄悄下在他爱吃的饭菜里,又躲在一旁观察他的反应、 看见在他身上起到一定作用,他才会拿给宫晴雪试一试 但最后却都起不到多少作用 宫远徵看着那双清凉小脚,双手给她捂了捂,又将她整个人都藏进温暖的被子里,还细心的给壁炉添加了些炭火,刚降下去的温度,一下又升了上去 点上香薰,一缕青烟在屋里飘散开来 不过一会儿,床榻振动几下 睡梦中之中的宫晴雪好似感觉有什么靠近自己,十分暖和,翻过身就紧紧抱着,往哪温暖的地方钻了钻,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被抱着的人,宠溺的将人护在怀里,将被子往上提了一下,只单单露出一个头让她得以呼吸就好 一只手从脖子下方穿过,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 鼻尖凑近发间,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陶醉在里面 心里想着她之前说过的话 “那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啊!” 想到她说话时候的表情,嘴角就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轻轻一吻落下眉间,俯身在她耳畔柔声细语说:“小团子,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说着还将她的耳垂轻咬在嘴里,摩擦,吸吮,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后,脖颈 宫晴雪身上痒痒肉本来就多,睡梦中感到一丝酥痒就下意识躲开 宫远徵顺势而下,蹭在脖颈处,亲一下,咬一下,又不敢太用力,害怕她醒来看到自己对她如此从而心生厌恶 他也只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展现出对她无限的占有欲,而此时此刻,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人休想染指一分 可欲望只会越来越大,所求只会越来越多,人的贪婪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一旦得到就会想要窃取更多 宫晴雪下意识皱起眉头往里钻了钻,喉间发出一个小猫似的慵懒声:“嗯~” 小爪子还在脖间抓了抓,以此缓解痒意 还是太用力了,白皙的脖颈上,一抹红印实在明显 宫远徵轻轻拿开她的手,亲吻在红印上,看着水光发亮的脖子上全是他留下的水渍 嘴里喃喃细语,指腹轻扫着红印,又对着它吹了口热气直道歉:“抱歉小团子,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但是我……不后悔!” 第75章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死寂一样的黑夜里,角宫四周除了侍卫巡逻的声响,再没听见任何动静 宫远徵拉过床上人的手,揭开了那些缠绕在手心里的纱布,好几个破掉的血泡映入眼帘,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他皱着眉头,给她上药包扎,期间听见她皱眉呼痛的声音,几次想把手缩回去,都被宫远徵紧紧拉住 见人未醒,轻拍肩膀,像哄小孩儿一样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上了药就不痛了!” 怀里的人继续安稳睡着,宫远徵又继续给她上药,抹着一层层药膏,细细包扎,见她听话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 次日清晨 宫晴雪感觉昨晚睡得很好,好似躺在棉花里,睡得无比安稳,连梦都没怎么做,就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被伺候着穿好衣物,侍女看着她脖颈上的红印愣了神:“雪小姐,你的脖子怎么了?怎么红了一块?” 宫晴雪摸着自己的脖子,来到镜子前:“怎么弄的?” 侍女甲给她梳发髻时说:“兴许睡觉时是被压着了,才会这样吧!要不换个枕头试试看!” 侍女乙却说:“奴婢觉得还是去找徵公子看看吧,为了以防万一,脖子这一块可不是开玩笑的!” 侍女甲也表示赞同:“是啊小姐,你和徵公子关系这么好,他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宫晴雪想着也是,若是像侍女说的,是睡觉姿势不对,被压所致,也不应该是只红了一块啊 笑笑回应:“也是,那我就去找他看看好了!” 收拾完后,她来到正殿陪着宫尚角用膳,宫远徵也是早早的就来了 宫晴雪没有刻意去遮挡脖子上的红印,所以很快就被宫尚角发现问:“小雪这是撞到哪里了?怎么脖子还红了一块!” 宫晴雪摸了摸蹙眉说:“我不知道啊,今晨起来就这样了!可能是被什么小虫子咬到了吧!” 宫尚角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宫远徵,他面上平静,实际耳朵却红的要命 若是换作以前听见她被虫子咬,早就说要给她看看了,但今日却没什么动静,明显他是知道什么的 宫尚角出门在外,这种事也是遇见过的,他看了眼宫远徵,眼含笑意说:“也不知这小虫子究竟有没有毒,虽说有百草萃护体,但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让远徵……给你看看!” 宫晴雪本来也有这个意思,就笑着转过头看着宫远徵说:“那有劳远徵哥哥给我看看了,远徵哥哥…?” 宫远徵回过神,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她的脖子:“我看看……” 宫晴雪乖巧的问主动凑过去,宫远徵看着被自己吸出来的红印,没有半丝悔意,余光偷偷看了眼宫尚角的表情 甚至还有点小得意,嘴角向上的趋势还是被眼尖的人发现 宫尚角眉头蹙起,脸上笑意消失,叹了口气,双指捻起茶杯,摇头吹了吹明知故问道:“小雪多大了?” 宫晴雪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紧眉头抱怨道:“哥哥!小雪十五了,上半年刚过完及笄,哥哥怕不是忘了不成!!” 宫尚角轻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哥哥自然是不会忘的!” 这么重要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是在变相性的提醒着身旁的人罢了 宫远徵记得宫尚角和他说过,这些事情是要等他弱冠之后再谈,可他却因忍不住做出越举之处 他虽然低着头,但他心里是不后悔的,尽管会迎来宫尚角的处罚,他也是不后悔的 虽说这样,但他却极其在意宫晴雪心里的想法 若是她知道他的心意后,只需一丝反感的眼神就能将他拉入无底的深渊,但她现在不知道,所以他也不会进入深渊 无论何时,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笑,让人怎么也看不够,他想要守住那抹笑容,就不敢捅破那扇窗户纸 宫尚角不是说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但绝对不是现在,宫远徵从小在他眼下长大,为人处世他都是再清楚不过 但感情之事,谁又能真的说的准呢,况且她连弱冠还未到 这两年,角宫送上来的提亲婚书,若是摞起来,都能堆积成一座小山了 就连执刃都找他不止说过一次 “尚角,这…小雪十五也到了嫁娶之年,与其让她嫁给不熟知的外人,何不如让她先和子羽一起……” 宫尚角想着宫子羽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嫌弃的叹口气说:“执刃大人,婚姻之事乃是小雪自己的私事,一切还要看她自己的心意!尚角虽为长兄,但也无权干涉!” 宫鸿羽无奈叹息继续说:“虽说如此,但自古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父母都已离世,若是你开口推荐,我相信,晴雪即便再没感觉,也会放在心上考虑一下的!更何况,他们还从小就一起玩耍,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一旦提及父母的事,宫尚角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楚 想到这儿,他就会想起宫晴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惨白的脸,犹如死人一模一样、 转眼间,事情过去也快十年了,但当初发生的事,还恍若昨日 宫尚角也曾替她想过这些事,但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她自己的想法,即便她选择终身不嫁,以角宫多年来的积蓄,也够她挥霍几辈子的了 宫晴雪见两人都不说话,又反问道:“那哥哥可知远徵哥哥多大了?” 宫尚角依旧轻笑回答:“明年就十八了是吧!远徵、” 宫远徵点了点头:“是的,哥!” 宫尚角继续说:“所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要懂分寸的!” 宫远徵喝着茶,掩饰尴尬:“我知道了,哥!” 宫晴雪却莫名吃起醋来:“哥哥偏心…” 宫尚角都被她逗笑了,疑惑问道:“哦?哥哥怎么就偏心了?” 宫晴雪嘟嘴皱眉,看了眼宫远徵,又回过头看着宫尚角说:“远徵哥哥多大,哥哥一下就说出来了,到了小雪这儿,却还要问一下!” 宫远徵也跟着笑起来,宫晴雪继续说:“哥哥就是偏心!哼…” 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个托盘,里面放了件蓝色的连帽披风,帽子边缘还有厚重的毛绒 云锦布制作而成,上面还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大片的花纹,花蕊是用珍珠作为点缀 侍女上前弯腰行礼,将托盘举过头顶:“角公子,雪小姐的斗篷制作好了,还请过目!” 宫晴雪听着一下回过头,宫远徵替她接过斗篷放在桌案上,侍女很有眼力见儿的退了下去 宫晴雪摸着布料,是她喜欢的款式,宫尚角却把托盘慢慢往他那边拉,蹙眉一脸无奈道:“既然小雪说哥哥偏心,那这斗篷嘛……” 话音未落,就被宫晴雪压住又迅速拉了回去,撒娇叫着他:“哎……哥哥!!” 娇声娇气的,叫到了宫尚角的心里,无奈笑着摇摇头:“好了,不逗你了,正好今日天冷,试试看……” 说着宫晴雪起身脱掉外面的外套,交给宫远徵拿着,将斗篷套在身上,转了个圈,笑着问:“哥哥,好看吗?” 宫尚角看了看,脸上出现一抹笑意:“还不错!” 宫远徵嘴角上扬,眼含笑意说:“哥哥的眼光,自是不会差的!” 宫尚角却看着她手上的伤说:“得空了,去徵宫上些药,好得快些!” 宫晴雪:“知道了,哥哥!” 看看外面雾蒙蒙的天,好似已经快到午时了,这几日她手有伤,宣长老特意安排,让她休息几日再去、 第76章 下元节 乌云越来越重,明明是白日,却好似提前进入了黑夜 山涧开始下着绵绵细雨,中间还夹杂着雪花、冷风从窗户吹进来 侍卫拿来炭火,放在几人身旁,宫晴雪手上有冻伤,不能靠近烤火,否则会加重,但至少能让她的身子暖和许多 用过午膳后,宫尚角就催促着她去徵宫那些药敷敷 两人出门时,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冷风也是刮个不停,远远看去,山涧的树都被吹出风的形状 宫晴雪手冷得搓了搓,宫远徵给她带上帽子,整张脸被白色的毛领包围,看着就像只小白兔一样乖巧 宫远徵不怕冷,出门只穿了一件深色的长袍,宫远徵打着伞,将她护在怀里,一起去了徵宫 宫晴雪主动拉着他的手,疑问道:“远徵哥哥穿这样少,手却这样暖和,我无论穿得再多,手却依旧冰凉!” 宫远徵说:“可能是男子阳气重,就暖和许多吧,没事儿,我给你暖暖!” 一股微风吹过,身侧传来阵阵药香,还有清脆的铃儿声 宫晴雪在梦里也闻见过气息,偷偷看了眼宫远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呢 兴许是在一起闻久了,熟悉了这股气息,记忆混乱了 到了徵宫 宫远徵去拿来药膏和纱布,又给她煮了一壶茶,放了石斛之类的药理 宫晴雪自顾自的开始揭开手上的纱布,蹙眉忍着疼痛,看着手上的伤,居然开始慢慢干涸结痂了:“好的这样快?月公子的药还真是不错!” 宫远徵听着愣了一下,明明就是昨晚他给她上了最好的药,才会让伤口快速结痂,这功劳怎么就莫名到了月公子的头上 他给她倒了杯茶,拿着药膏说:“把手伸过来!” 宫晴雪乖巧的将手伸过去,等着他给自己上药,宫远徵一把拉过她的手,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又从一旁拿出一副手套,给她套上:“这样的话就不会冷了!” 宫晴雪却催促道:“你要不先去穿件外套吧,今日风大,可别着凉了!!” 宫远徵却说:“在屋里,就不冷!等出去了再穿!” 说着他起身又坐在她的身侧,掰过她的脸看着她脖子上的红印,轻轻按压一下问:“疼吗?” 宫晴雪摇摇头:“不疼!” 取下手套又拉着他的手,小猫似的将脸上放在他的手心蹭了蹭:“远徵哥哥的手,真的好暖和!”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宫远徵面色绯红,心跳加快,在她心里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不由自主的开心,笑容溢出脸庞 两人独处的空间,让室内温度迅速提升,外面冷风交加,里面却温暖如春 宫远指腹轻抚过眼角,徵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哈口气,又搓了搓 过了一会儿,宫晴雪将腰间的锦囊扯下,放在宫远徵手中 宫远徵好奇疑惑问:“这是什么?” 宫晴雪拉开锦囊袋口,一朵雪莲映入眼帘,她抿嘴说:“我不是很懂药理,就想问问你,雪莲搭配什么药材可以给哥哥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宫远徵不答反问:“这不是雪长老给你调理身子的吗,若是被哥知道,他也不会吃的!” 宫晴雪说:“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而且我有两朵!我留一朵就好了!” 倘若是拒绝她的话,她也会想其他办法放进去,宫远徵只好答应下来:“好,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不过多久,他就拿来了一些药膳,当归,黄芪,之类的,宫晴雪虽说认识一些,但也不怎么懂其中的作用 但她却是百分百相信宫远徵,相信他会弄好的,在厨房忙活后,两人就将药膳送去了宫尚角寝宫 届时他正在处理公务,宫晴雪将药膳递给宫尚角说:“哥哥,这是远徵哥哥给你熬的药膳,快尝尝味道如何!” 宫尚角端起药膳看了看两人说:“远徵弟弟的药膳,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宫远徵刚要说什么,被宫晴雪怼了一下胳膊,他只好选择闭上嘴巴 等出门后他才问:“为何你要这样说?” 宫晴雪只是笑着说:“一家人,是你是我有何区别吗?哎…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没完没了的!” 下雨天哪儿也去不了,宫晴雪打着伞在院子里踩水,也总会被宫远徵一下抱走 进了屋里,喝着热茶,看着屋外绵绵细雨下个不停 过了几日,宫晴雪的手好了,宫尚角带着他们在练武室练武 两人拿着刀在场上比划,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却又点到为止 他们虽说一直在教她习武,却从未让她碰过真的刀,这次看见宫尚角一个刀上甩刀的动作,觉得真的好帅 一时手痒,就在一旁拿着木刀尝试着,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被两人发现,及时上前阻止,木刀下落,险些砸到脑袋 宫尚角还将她教训了一番说:“幸好只是木的钝刀,若是换作利刃,头都给你砍了!” 宫远徵在一旁捂着她的头,还在关心,也被宫尚角说了一顿 两人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回嘴,只能低着头听着教训 也许是看两人认错态度好,说再多也没意思,宫尚角也是说了两句就没再继续了 日子很快到了下元节,宫门举行一场宏大的祭祀典礼 宫门四宫各自进入自家祖坟进行祭拜,角徵两宫关系好,宫远徵每次祭祀都会等 等到宫晴雪结束,再带着她一起进入徵宫祖坟再次祭拜,年年如此,从不间断 宫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日宫晴雪是最忙的,但所有程序也都是一道不落,宫远徵也从来不催促 祭祀向来都是讲究个吉时,但他为了等宫晴雪,好像从未在意过这些,只要心意到了,或早或晚又有何关系 祭拜完成之后,已经到了午时三刻,所有人来不及吃饭,还要到广场上,祭拜天地神灵,祭拜洞阴大帝 广场上的祭拜程序比祭拜祖坟还要复杂,长老在上念着悼词 祈愿求福免灾,这一日宫门之中无人杀生,全部吃素 礼节结束之后,都已经到了午后申时,几个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宫远徵总是随身带着几颗糖,仪式结束后她他给了宫晴雪吃了一颗 这一日昼夜温差特别大,按照祖训,所有人都早早的回了家,除了侍女侍卫,在没什么人在外面瞎逛,就连平日里总往宫门外跑的宫子羽也是呆在屋里,没有出门 屋子里的炭火加了很多,为了避免中毒,使用碳灰还是要开窗通风 这一日,两人在宫尚角寝宫呆了很久,这样的日子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 宫尚角手中拿着一张老虎刺绣,这是宫朗角的,每次他一拿出来,宫晴雪就会从他手里拿走,然后将流萤石放在他手中 她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小雪还在,小雪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宫尚角也是懂她的意思,拿在手中的流萤石,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 宫晴雪蹲在墨池旁,伸出手指搅动这墨池里的水,就好似在搅动宫尚角的心 水里泛起一圈又一圈波澜,他的心里也是泛起些许涟漪 三人呆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对于他们来说,默默陪伴彼此就是最好的照顾 忽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响彻天际,好似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宫晴雪吓得两个健步撞进宫尚角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受了惊吓的兔子只会往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而对于宫晴雪来说,宫尚角的身边无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一脸惊恐,嘴里喃喃自语一直叫着:“哥哥……” 宫尚角一身黑色寝衣,披了件厚重的斗篷,此时正将宫晴雪包裹在其中,一只手轻抚在后背,轻声安抚着:“没事,打雷而已,有哥哥在,不用怕……” 外面电闪雷鸣,闪电在云层里穿越,狂风暴雨,好似深渊里的恶鬼在咆哮 雷声一声比一声大,好像要将天捅个窟窿才会停下来 宫晴雪钻的越来越深,一双手紧紧抱着宫尚角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宫尚角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帮她捂住她的耳朵,眉头紧蹙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宫远徵看着她钻入别人的怀抱,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使那个人是哥哥 第77章 再见林绣娘 山涧开始吹着大风,好似天真的被捅了一个窟窿,暴雨倾盆而下 雷声好似停止了,宫晴雪往外看了看,除了狂风暴雨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宫晴雪立马从他怀里弹射出去,站好身子说:“我要回房了!” 宫尚角只是回了个:“好!” 宫晴雪开门准备离开 开门的一瞬间,狂风吹起她的长裙,在身后摇摆,犹如落入人间的精灵 她走了出去,离开两人的视线范围,见她刚刚害怕模样 宫远徵有些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老天好似在和她作对,几条闪电穿过云层,宫晴雪看得清楚,看得明白 闪电过后通常都会伴随雷声,这次,在雷声到来之前,宫远徵就已经到了她身边,提前给她捂好耳朵 将人揽着带进了房间,来到床榻前,宫晴雪却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宫远徵心里有心疼,也有小窃喜,甚至还希望这场雷声可以再持久一些,让他可以多抱她一会儿 雷声停止后,宫晴雪钻进温暖的被窝,见宫远徵要走,一把拉住他:“远徵哥哥再坐一会儿,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盛情难拒,宫远徵反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榻边,摸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脑袋:“好,你安心睡,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 过了良久,被窝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宫远徵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顺势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将人护在怀里,防止下一次雷声将她惊醒 雷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夜,宫晴雪却睡得无比安稳 为了避免尴尬,宫远徵也是在清晨早早的就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宫晴雪起来时,就感觉耳朵里好像有东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四周也是一片安宁,取下来之后才发现 原来是有人往她耳朵里塞了棉花,才会让她睡得如此安稳,她很清楚的记得,昨夜她因为害怕,拉着宫远徵不让他走 想来也是他在自己睡着之后,偷偷塞上的吧、 整理好出门时,山涧的鸟叫就像一首歌,空气中尽是青草的芳香与泥土的气息 大地好似被清洗过一遍,大地一片生机盎然,却又寒风瑟瑟 这次的侍女是宫尚角亲自挑选的,尤为细心,出门前还给她塞了一个暖手套 用过早膳,宫晴雪去羽宫找宫子羽,却在门口遇见了宫唤羽 宫晴雪毕恭毕敬俯身行礼:“少主……” 自从宫唤羽做了少主之后,两人就生疏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关系,还有可能是因为宫晴雪不服 但因为宫尚角已经不计较此事,宫晴雪也不好表达出来 宫唤羽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关心她:“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如此见外!小雪这是来找子羽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我之前答应过他,得空了会来找他的!” 宫唤羽笑着想去摸她的头,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只好收回手又关心问:“小雪向来害怕打雷,昨夜下了一整夜的暴雨,雷声响彻天际,想来肯定是吓坏了吧!” 宫晴雪说:“哥哥和远徵哥哥都在,小雪就不怕了,睡得很好!” 宫唤羽点了点头:“也是,子羽在房间,去吧!” 宫晴雪行了个礼,越他而去 宫唤羽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眼眸低垂,好似在谋划些什么 宫晴雪一路快走来到宫子羽房间,进了屋里,宫紫商也在,金繁就站在一旁 宫子羽说市集上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宫紫商想去看看,正好宫晴雪也来了,就拉着她一起去 几人商量一番,达成一致,从一旁废弃的暗道溜了出去 市集虽说没有过节热闹,但人也有很多,小贩们依旧奋力吆喝 几人去逛了胭脂铺,正准备再去逛逛时,好似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儿的房租也太贵了,要五两银子每月,他怎么不去抢啊!” “租房子又太贵,买房子又不划算,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就不来这儿了!”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听说这儿离宫门近,对于其他地方要安全一些嘛!而且说不定还能遇见她呢!” 宫晴雪越听越耳熟,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辆拉货马车经过之后,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宫紫商见她停下脚步,好奇问:“怎么了?” 宫晴雪笑着看着她说:“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说着就拉着她来到几个女人身后,眼前的几人一眼就看见了她,只是背对着她的人却没有反应 直到宫晴雪轻声唤道:“绣娘!” 宫子羽和宫紫商对视一眼问:“谁啊?” 宫子羽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绣娘听见有人叫她,好奇回头看,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她有些不敢认,只觉得眼前女子极美,完全就是富贵人家打扮 她就是做布料的,一眼就看出身后几人也是身份不凡,但惊喜大过一切,她上前拉着宫晴雪的手转了一圈:“晴雪,真是晴雪!” 宫晴雪一把抱住林绣娘:“绣娘,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 林绣娘还是像之前一样,轻轻推开她:“好了好了,行了行了!” 说着又给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怎么还是这样爱哭!” 宫紫商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问:“小雪,不介绍介绍吗?” 宫晴雪这才想起来介绍说:“我都忘了,我之前不是走失了嘛,幸好遇见绣娘收留了好久,教我做事,又给了我盘缠,我才跟着南下的队伍回来,在途中遇见远徵哥哥!” 宫子羽上前拱手行礼,温声笑道:“原来几位就是小雪口中所说的贵人,之前小雪回来就提及过几位,子羽在此多谢几位的出手相助!” 林绣娘笑着回应:“哎哟……其实也没什么,之前晴雪我们那儿也是帮了我们不少 !说起来我们还要多谢晴雪!” 宫晴雪见又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子羽哥哥,叫宫子羽,这位宫紫商,紫商姐姐,他……他叫金繁,是子羽哥哥的贴身侍卫!” 绣娘也自我介绍:“林绣娘,他们都叫我绣娘!” 说着又拉着宫晴雪的手说:“你之前说你是宫门的人,我们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绣娘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你…不要怪我!” 宫晴雪说:“怎么会呢!晴雪也只有遇见像你们这样的贵人,才能到现在,还回了家,应该是晴雪要谢谢你才是!” 宫紫商上前挽着她的胳膊:“之前听小雪说过不少关于你们的事呢!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宫晴雪看了看四周,前方有一家酒楼,几人就去了那儿喝茶聊天 进入店内,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为了清静,几人选择了阁楼雅间,林绣娘一行人跟在身后议论 “这么豪华,应该很贵吧!” “瞧你那点出息,晴雪是宫门的人,这些对她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来到雅间,小二依旧热情招呼:“几位想吃点什么?” 宫子羽想了想,笑着说:“就把你们拿手的,特色菜都上上来,再……上点酒水!” 小二应声:“好嘞,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宫紫商身子前倾看着她们,自来熟的聊着家常:“我听小雪说,你们是云城的人,那边挨着边境,离这儿可远着呢,怎么会想到来这儿,是想来看看小雪??” 几人面色惆怅,带着忧愁,好似发生了什么事,几人互视一眼 宫晴雪发觉不对就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绣娘清清嗓子,喝了口茶,双手捧着茶杯叹息道说:“我林绣娘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云城,没想到……到了我这儿,就变成了这样,边疆不是一直战乱嘛,我们也是没想到,战火还是蔓延到了云城……云城被攻陷,我们也就逃了出来,想着等战火平息再回去!” 第78章 投资 边疆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云城被攻陷,林绣娘只能跟着队伍再次南下,她想着有朝一日,希望还能重回这祖祖辈辈居住的城镇 看着那被烧毁的房屋,心中感慨万千 小二上齐了菜品,拿来了几壶好酒 宫晴雪看着她们,蹙眉问:“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绣娘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林绣娘说:“我们打算在这儿重开绣坊,但找不到好的房子!” 宫晴雪想了想,看着宫子羽说:“子羽哥哥,我记得之前我们在西郊有一块地,修缮了一套小院,好像还空着是吗?” 宫子羽记性很好,一下就想了起来说:“是啊,之前不是说用来做为宫门据点的库房用嘛,之后又觉得地方太小,给放弃了,现在一直都空着,你是想……?” 宫晴雪点了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宫紫商说:“这是属于角宫外务的管理范畴,你哥对你那么好,就算先斩后奏,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宫晴雪却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突然有了一丝想法说:“西郊那边太偏僻,离市集有点远,我听说南门那边有一间商铺,还没有租出去,用完膳去看看如何!” 林绣娘几人互视一眼,拉了拉宫晴雪的手轻声问:“你说的该不会是,南门第二条小巷后面那个院子吧!” 宫晴雪点了点头:“是啊,你们去看过了吗?” 张娘子吃着饭菜说:“可那儿的房子太贵了,我们租不起!” 宫晴雪和宫紫商对视笑了笑问:“既然去看过了,可还喜欢?” 林绣娘为难说:“好是好,可是我们带的钱也不够我们租房子用的!更何况之后还要置办许多物件,钱就更不够了!”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说:“南门那边大片都是宫门的地,很多院子都无用,就选择租出去贴补宫门家用,但是那间院子有些大,租金也就高了些,若是你们想用,这我就可以做主,给你们用,算是我入股可以吗?” 宫子羽调侃道:“你这是想学宫尚角做生意啊!” 宫晴雪眉眼弯弯说:“绣娘之前就教了我很多,这次我也帮帮她,入个股,就算赚点零用钱就好!” 林绣娘几人也很开心:“那可太好了,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宫紫商问:“那你还是要和宫尚角说啊!!” 宫晴雪:“我回去之后就会和哥哥说的,我相信,哥哥也会支持我的!” 张娘子打趣道:“那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雪大娘子了!” 宫子羽托着腮调侃道:“小雪都要开始学做生意了,哎……” 宫晴雪不理他,反对着林绣娘说:“待会儿我们再去看看,订好要用的机器什么的,重新开始,以绣娘的实力,我相信很快就能重振旗鼓!” 之后宫几人就去了南门看了看,很快将此事敲定了下来,绣娘在绣坊就变成了一个管家的身份 宫晴雪很难出得了宫门,所以很多决定权都在林绣娘手中,但宫晴雪若是回来,提出什么建议,也是拥有决策权的 他们共同拟订了一份协议,宫晴雪出钱不出力,林绣娘出人出手艺,负责管理,负责售卖 平日她也会有工钱,外加年底还会有分红,宫晴雪只要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就好 处理好房屋的事情,几人又去定制机器哪儿看了看,按照林绣娘的要求,将机器订了下来,有专门雇人打扫院子 这几日,宫晴雪因为绣娘的事,总往宫门外跑,事情也很快尘埃落定 绣坊要开张就要准备好绣品,绣娘们连夜赶工,制作出他们最拿手的得意作品 林绣娘还是像以往一样,拿着戒尺在屋里嘱咐:“都给我加油干啊,再过几日就要开张了,要拿出我们最好的手艺给他们看,给他们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才行!” 张娘子附和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这几日,宫子羽也是一直都在陪着她忙东忙西,宫紫商就留在了商宫做研究 金繁履行着职责,在外一直警惕四周,紧紧跟着两人 宫子羽坐在她身旁,贴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你和宫尚角说了吗?” 宫晴雪瞪大眼睛,这几日一直在忙都忘了这件事,蹙眉摇摇头:“还没呢,我忘了……” 宫子羽说:“其实也没什么,宫尚角……顶多就是说你几句!不像我爹似的!!” 一说起他爹,宫子羽心里就有些后怕 一旁的织女嬉笑议论:“这羽公子对晴雪可真好,这几日一直陪着她忙东忙西!” “是啊,若不是晴雪说是她哥哥,还以为是他夫君呢!” 金繁看见一个黑影往这边来,刚要应对,看清来人之后,立马放下了刀又拱手行礼,刚要张嘴就听见议论的话 宫晴雪还在和宫子羽聊着天说:“哥哥对我好……” 话还未说完,门外就闯进来一个黑衣男子 ,进来就训斥着宫晴雪:“对你好就让你到了夜不归宿的境地,哥也是对你太好!太娇纵与你!才让你一时忘了分寸!!” 林绣娘回头张望,织女们也纷纷都探头望了过去:“这不是之前来绣坊寻人的小公子嘛!” “是啊,之前还扬言说要烧了我们绣坊呢!” 张娘子拉住上前去看的织女,对着她摇摇头:“先看看……” 宫晴雪小跑到他身边:“远徵哥哥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和你说……” 宫远徵看了眼旁边的机器,和正在织布围观的织女,蹙眉疑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宫晴雪拉着他的手摇了摇,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看着他,她知道这招对他最管用了 果然宫远徵看见,瞬间软下心来,叹了口气、 宫晴雪转身看着林绣娘说:“你们先忙,我出去一下!” 林绣娘见宫远徵要吃人的架势,上前皱眉担忧问:“你……可以吗,有事的话记得叫我!” 宫晴雪小声道:“没事,远徵哥哥人可好了!” 身旁的两人不由的尴尬笑了笑,宫子羽更是冷笑一声:“是吗!!” 宫晴雪说着就拉着宫远徵去了门外,林绣娘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宫远徵,和旁边的宫子羽相对比起来,他就显得要好很多 不仅长得又高又壮,还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对人也是温柔至极 宫远徵就恰恰相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让人也不敢靠近 林绣娘看了看,转身对着还在看热闹的织女说:“别看了,赶紧干活,有什么可好看的!” 他人异样的眼光宫远徵从不在乎,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在意的人,觉得他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宫晴雪将他拉到院子里,停下后往屋里看了看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宫远徵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的,我若不跟来的话,你是不是就一直打算不和我说?” 宫晴雪看出他在生气,连忙上前解释:“我没有,我这不是忙忘了嘛!我原本打算这次回去就和你和哥哥说的!” 宫远徵背过身去,双手抱胸,看着站在门口的宫子羽:“看来你和宫子羽的关系是要比我好,他陪着你忙东忙西,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宫子羽却不合时宜的出来送衣服,挑衅的看了眼宫远徵,笑着将斗篷披在宫晴雪身上关心说:“外面风大,快穿好……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宫晴雪回应:“没事儿……” 宫远徵看着他俩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处来,斗篷一甩,直接转身离开 任宫晴雪在身后如何叫,就是不回头 宫晴雪蹙眉道:“他真的生气了!” 宫子羽叹息问:“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一进来就发脾气,谁欠他了!” 金繁在一旁怼了一下宫子羽:“少说两句吧!” 宫子羽还在继续:“本来就是,而且又不是故意瞒着他的!” 金繁调侃道:“刚刚你怎么不说?” 宫子羽尴尬看了眼金繁:“刚刚……我那是给他留面子!” 门口虚掩,灯笼里的烛光闪动,宫晴雪看着孤单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感觉有些难受,甚至都不想说话 深吸一口气,对着宫子羽说:“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还是先回去了吧!明日再来!” 宫子羽看了眼夜空中的银月道:“也好,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去打声招呼就离开吧!” 说着她去到房间,伸手将林绣娘拉到一旁说:“绣娘,今夜我恐怕不能陪你了,我还有事要回去一趟!” 林绣娘也看出了些什么说:“去吧,反正还要过几日才开张!” 宫晴雪看了眼其他人说:“那我先走了,你们也别太晚,下次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罢便急不可耐的快步离开,宫子羽也礼貌的点了个头,也跟着一起出去 林绣娘笑着也点了个头,在人走后笑着讨论道:“宫门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这羽公子性格可真好,平易近人,人长得也好看!” 林绣娘也表示赞同,叹口气转身道:“别看了,赶紧干活!” 第79章 开张 旧尘山谷市集的街道上,人已经少了很多,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往家赶 偶尔也有几个醉酒之人摇摇晃晃从门口经过、 门口两盏黄灯下,一黑衣男子双手抱胸,时不时往院子里张望,似乎在等着谁,对于路过的醉酒之人不屑一顾 宫晴雪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转头就看见一直在等她的宫远徵,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地,脸上也忍不住溢出笑容 宫远徵放下双手上前道:“还笑,你……” 可当看见她身后的宫子羽,又变了另一副态度,冷笑一声,上前戏谑看着他,故意调侃道:“羽公子今日竟然没有去万花楼喝酒听曲儿,还当真是稀奇得紧!” 宫子羽不理他,轻拉过宫晴雪的手柔声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说着就拉着她要走,刚从他身边走过,就被宫远徵一把拉了过去说:“就不劳烦羽公子了,你还是……去你的万花楼吧,可别叫人家姑娘等急了!” 说罢便拉着宫晴雪拂袖而去,留下宫子羽在原地发懵,看着金繁问:“他……刚刚是在骂我吗?” 金繁抿嘴站直身子,给了他一个白眼,望着远方:“其实……你可以自信一点!” 走到一定距离之后,转身看着身后无人,宫远徵又松开了她,双手抱胸独自在前面慢悠悠走着 宫晴雪往前追上去,挽着他抱胸的胳膊,想让他不要生气 宫远徵却胳膊一甩,顺势甩掉她的手,独自走在前面,宫晴雪见这招没用,一下摔倒坐在地上:“哎呀……我摔倒了呢,脚好疼啊!远徵哥哥!” 宫远徵回头看了一下,知道她是在演戏,就在原地等她,看她能耗多久 宫晴雪见他不理她,刚要从地上起来,一只手就搭上了肩膀,鼻腔里钻进一阵恶臭的酒味:“小姑娘,怎么……脚崴了吗?要不要……” 话音未落,刚要回头,就看见人被一脚踢飞了出去,随之而来就是一声怒吼:“滚……” 几个市井混混见势不对,拔腿开溜,宫远徵拍了拍她被醉酒之人碰过的肩膀,又往下拉过她的手与她并肩走着:“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 宫晴雪试探性叫着:“远徵哥哥……” 宫远徵不回头:“说!” 宫晴雪继续叫着:“远徵哥哥!!” 宫远徵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皱眉看她:“有事就说,别来……这套!!” 刚转过身,就被她一下抱住腰,像小猫似的在怀里瞎蹭:“别生气了,气多了对身体不好!万一……气死了可怎么办!!” 宫远徵把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疑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宫晴雪心虚道:“没…没什么!” 说着又一把抱着他的胳膊,歪头看着他笑着说:“我和你说件事,你听了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宫远徵拉着她继续往宫门而去:“我先听听看……!” 宫晴雪将遇见林绣娘的事,都和他说了一遍,包括合伙做生意的事,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宫远徵好奇问:“你为何突然想做生意了,害怕角徵两宫养不起你吗?” 宫晴雪说:“当然不是,你就当我赚点零用钱,等忙过这几日,就没什么事了!” 宫远徵又问:“那你和哥哥说了嘛?” 宫晴雪心虚摇摇头:“没有,我……忘记了!” 宫远徵就是对此异常生气,就连宫子羽都知道她在做什么,他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忘记了?所以你这几日都和宫子羽在一起忙活?” 宫晴雪点了点头,揉捏着他的手指,又和他十指紧扣说:“我有打算和哥哥讲的,没想过要瞒着他的!” 宫远徵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有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就和哥哥与我说,哥哥在外经历多年,江湖阅历自然也要比宫子羽多多了,下次要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锁起来!” 宫晴雪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说:“好,下次我有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和你,还有哥哥说,再也不这样了!” 说着又一下靠在他胳膊上,撒娇说:“今日走了好远的路,脚好酸啊,不想走了!” 宫远徵稍微叹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蹲下身来,双手朝后道:“上来!” 宫晴雪想也不想,直接就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还是远徵哥哥好!!”宫远徵看着旁边的水沟,吓唬道:“下次要再敢这样,我就把你扔沟里去!” 说着还做出假动作,好似真要把她扔下去,吓得宫晴雪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远徵哥哥,我错了,再也不这样了!” 回到角宫,宫尚角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他还没开口说话,宫晴雪就自动跪下认错,态度也是无比诚恳:“我错了,哥哥!” 宫尚角无奈叹口气:“哦?那小雪说说,错在哪儿了!” 宫晴雪低着头,委屈道:“小雪不该不打招呼就出门,有事应该和哥哥知会,不该瞒着哥哥擅自行动!” 宫尚角给她倒了杯热茶暖身子,又轻言细语说:“你要尝试新事物,这本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可你却什么话也不说,几日见不到人,你知道这让人多担心吗!” 宫远徵见她委屈,想开口帮她说话,可还没张嘴,宫尚角就已经不怪她了:“好了,地上这么凉,还跪着做什么!” 宫远徵立马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扶起来,坐在一旁说:“认了一晚上的错了,也该吸取教训了吧!” 宫尚角抿了口茶,眉头微皱道:“事情结束,自己去领罚,小雪知道该怎么做的!” 宫晴雪自是知道的,就是让她角宫祠堂跪着,每次宫远徵都会在一旁陪着她 见她低着头,还在委屈,宫尚角又问:“怎么?不服?” 宫晴雪连忙抬头解释:“没有,小雪没有不服,小雪只是想,这几日……应该还要出去!” 宫尚角轻叹口气,看着宫远徵说:“无妨,这次就让远徵陪你去,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宫晴雪立马喜笑颜开:“好!!” 之后的几日,宫远徵就陪着她忙东忙西,直到开业那一日 店铺上来了不少人,还有些是绣娘以前来往的商人,就连一旁万花楼的都来光顾着生意、 宫子羽看见熟悉的就上前打招呼:“紫衣姑娘,你怎么来了?” 紫衣带着几个姑娘,逛着店铺笑道:“我听说南门新开了一家绣坊,正好想做两件新衣裳,就想着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遇见了羽公子!!” 宫远徵坐在里屋喝茶,没有出来,宫晴雪也上前问:“这位姐姐和子羽哥哥很熟吗?” 紫衣笑着回应,大方说出自己的身份:“想必你就是羽公子口中的小雪妹妹吧!我是万花楼的紫衣!经常听羽公子提起你!” 宫晴雪上前握住她的手:“原来你就是紫衣姑娘,没想到姐姐这样好看,难怪子羽哥哥经常去看你!” 突然的热情打得紫衣措手不及,将手收回去尴尬道:“雪小姐说笑了,像我们这样的烟花女子,也就靠着这点本事混口饭吃了!而且羽公子来我那儿,也不是都是为了那些事!” 宫晴雪一下没反应过来:“那些事是哪些事?” 林绣娘在一旁听着怼了一下她的胳膊:“不懂就别瞎问!!” 宫晴雪一下反应过来,脸红的就跟红苹果似的,慌乱回应:“紫衣姑娘自己随便看看,我先去忙了!” 说罢就脚底抹油溜去了后面,宫子羽帮她解释道:“小雪年纪小,你别见怪!” 紫衣拿着她塞过去的布说:“无妨,我倒觉得你这个妹妹……挺好的……真可爱!!” 来到后面,一把夺过宫远徵手里的茶,一饮而 宫远徵见她不嫌弃的喝着自己喝过的茶,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好奇问:“怎么了,这是有狗追你吗!” 林绣娘跟在身后进来说:“你说说你,不懂瞎问什么!” 宫晴雪害羞道:“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下次不会了!” 林绣娘:“你还想有下次?” 宫晴雪立马改嘴:“没下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第80章 花小黑 林绣娘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就待在这儿吧!” 等人走后,宫远徵又好奇问:“所以你做了什么?” 宫晴雪低着头,喝茶掩饰脸上的红晕道:“没……没什么,你就别问了!” 宫远徵看着她害羞模样,更加好奇,起身准备去看看,但除了满屋子的人,也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门口宫子羽和紫衣道着别,宫紫商在一旁缠着金繁,拿着布在身上比划:“金繁,你看我穿这个颜色的好不好看!” 金繁敷衍的看着看了眼,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说:“好看,大小姐自是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宫紫商一下拍在他胸口:“还是算你有眼光,那我就要这个吧!” 最后自言自语的敲定了一匹深紫色,还有一匹红色布料 几个织女绣娘也在奋力推荐:“你来看看这个绣品,用金丝银线绣的,多好!” 门面一片嘈杂:“这个真不错,你看这个绸缎光滑靓丽,摸起来真舒服!” “店家,这个多少钱?” “十五文一尺!” 宫远徵没看到什么又返回去,继续喝着茶问:“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 宫晴雪起身往后院走:“哎呀……你就别问了!真的没有什么!” 刚要往前走,被他拦住,双手撑在门框上,将人围在门框与自己之间问:“不说就别想走!” “咳咳…额!!走错了,我这就离开!”林绣娘来到后院取东西,见到两人亲密模样又慌乱离开 宫晴雪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贴近他耳侧轻声道:“我遇见了万花楼的头牌,紫衣姑娘!” 宫远徵蹙眉道:“她?就因为她?” 宫晴雪继续说:“无意间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题!” 宫远徵嘴快道:“不该问……不该……” 看她脸红的样子,好像猜到了她问了什么问题,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怎么什么都问!” 宫晴雪揉了揉被敲的地方说:“我都说了,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她……她就说…子羽哥哥去万花楼也不都为了那些事,我怎么知道她说的那些事会是哪些事!就……顺口问了!” 宫远徵:“她们这样的人除了那些事,还能是哪些事!!你长点心好不好!” 宫晴雪:“所以我这不是没问了嘛!” “所以到底是哪些事?” 宫紫商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问出这句话,将宫晴雪吓了一跳,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没什么事儿!!” 说着继续往一边走,宫紫商在后面穷追不舍继续问:“说说嘛,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最后无奈之下,宫晴雪还是和她说了一遍,果不其然,惹得她一阵嘲笑 开张结束之后,收获还不错,几人摆了一桌好好庆祝,宫远徵也是难得的和宫子羽宫紫商他们坐在一起用膳 林绣娘这几日对宫远徵也有所改观,他虽然看不惯别人,但是对身边在意的人却是极好的 绣娘说:“当初你离开绣坊之后,这位小公子带着一众侍卫就来到绣坊找你,还扬言说若是找不到,要烧了我们绣坊,现在好了,不用小公子烧,都被别人烧了!” 宫晴雪惊喜的看着他问:“所以你去云城找过我,找了那么远呢!” 宫子羽不服也说:“我也去找过你的,你怎么只说他不说我!” 宫晴雪:“我这也不知道啊!” 宫子羽嘟嘴抱怨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娘子说:“当时还有另一个公子,怎么不见他呢?” 宫远徵知道她说的是宫尚角,意有所指说道:“哥自然是有事要忙,才不像某些人,整日游手好闲!蠢货一个!” 宫子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嘴巴放客气点!我好歹也算是你哥!” 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被宫晴雪和宫紫商按了下来:“都少说两句!” 林绣娘无奈感慨:“这两兄弟,感情可真好!” 宫紫商自来熟和他们聊着家常:“他们从小就这样,不吵吵……心里过不去!” 宫晴雪在一旁搭腔,还做出一个动作说:“习惯了,别见怪!” 林绣娘说:“其实也挺好,热闹!” 宫紫商转移话题道:“今日看了你们织的绸缎,毡毯,真的好光滑细腻,手艺可真好!” 林绣娘得意得双手抱胸道:“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一代一代传到现在,我林绣娘的名声,可是传出去了的,可惜换了地方,很多老熟人也找不到我了!” 宫晴雪说:“若是有缘,总会遇见的,就像你我,当初不也以为不会再见了吗!” 宫紫商想着说:“说明,这就是缘分!” 几人举杯说:“为缘分干一杯!” 宫晴雪的酒被宫远徵换成了果酒,喝着只会是甜甜的感觉,但是喝多了也会醉 所以他一直在悄悄控制她的量 宫晴雪说:“今日开张也结束了,之后就要麻烦休娘照看管理!” 说着又悄悄靠近她说:“我会找时间偷偷溜出来的!” 宫紫商上前也说着:“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来!” 三人的悄悄话,也只被他们当作女子之间的小秘密,从不追问 回去之后,当天夜里,宫晴雪就自觉的去了祠堂罚跪,整个人喝得晕乎乎的,谁劝都没有用 宫远徵担心她,也就在旁边一直陪着她,一直从子时跪到了寅时 直到金复来禀告说:“公子说雪小姐若还不会回房休息,之后就改跪满八个时辰!” 宫晴雪一听立马弹射起来,跪麻的腿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幸而被宫远徵扶住,见她路都走不稳,一把将人抱起,回了房间 金复也回去回禀:“公子,雪小姐已经回房休息了!” 宫尚角看着书案,并未抬头:“好,知道了!” 回到房间,几个侍女伺候着她洗漱,换了件丝绸寝衣,又躺进温暖的被窝 宫远徵进屋坐在窗边说:“下去吧!” 侍女弯腰行礼:“是,徵公子!” 宫远徵向来喜欢追随强者,在他眼里,宫尚角无疑就是那个强者,是个最值得追随的领导人、 他的妹妹宫晴雪现在也在效仿他,习武,学做生意,恐怕越到最后,也会想像宫尚角一样,去那江湖闯荡一番 以她现在的性格,去了江湖,应该会交到很多朋友吧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侧着身子,又踢了被子,还往怀里抱着不盖 一只白净的小腿露在外面,往上看去还能清晰的看见大腿的侧影 宫远徵给她扯过被子盖好,耳朵红的发烫也不敢去看 床上的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他开始抱怨,自己太小,若是再大些,再大个三岁,他就弱冠了,是不是就能娶她为妻,也能陪着她去闯荡江湖 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脸上,拇指指腹扫过柔软的下唇,力道不轻不重,轻微按压出一丝痕迹、 第二日清晨 宫晴雪按照惯例,去了万象阁做事,一切好似又步入了正规 宫晴雪又开始练武,有时也会偷偷和宫紫商一起去市集看看,有时还会偷偷去侍卫营请教刀法 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若是被宫远徵与宫尚角知道,指不定又是一顿数落 教她习武之后,宫远徵也开始教她练刀 就像当初宫尚角教他一样,认真去教她 日子很快又到了上元灯节 上元灯节前一晚,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宫门前山后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大地穿上了一层新衣 白日里,宫晴雪和宫远徵两人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打着雪仗,却不小心打到了站在门口宫尚角的身上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两人嘱咐道:“小心点儿,下雪地滑,别摔了!” 像个老父亲一样有着操不完的心 早晨她没有去万象阁,但下午去了,雾姬知道她在,就送来了冰糖葫芦,还找她聊了一会儿天 走时特意叮嘱,得空多去羽宫走走 在她走后,翻窗而入一个黑衣人,看清来人:“花小黑!” 花公子疑惑:“什么花小黑,叫我小黑就行了,喏,给你的礼物!” 宫晴雪看着放在案桌上的礼物,是一个精美的镯子,摸了摸身上说:“可我不知道你会来,没给你准备!” 说着扯下随身带的玉佩说:“要不我把这个给你吧,就当是回礼!” 他却指着她身上的流萤石说:“这个就挺好看的!” 宫晴雪拿在手中,立马拒绝道:“这个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不可以送你!” 花公子接过她手中的玉佩说:“我也没说要啊,只是说比较好看而已!” 宫晴雪尴尬笑着说:“下次我给你重新准备一个!” 花公子只是笑笑,凑近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栀子花啊!” 宫晴雪笑着撇过头去说:“是啊,怎么?你也喜欢吗?” 花公子回应:“若要说我喜欢的花,那当选就是山茶花了!” 宫晴雪想了想点头说:“山茶花!!肆意生长,不拘于一方天地,挺好的!” 第81章 人不如旧,衣不如新 整个旧尘山谷被一片白色围绕,天际与大地相交际的地方被融合 好似在在一瞬间,天地间融为了一体,长老院屋内,宣长老拿来一盘点心蜜饯,也算简单过了个上元灯节 老年人就是这样,不喜热闹,只喜欢清静 屋内案桌旁坐着一男一女,旁边还放着一盆炭火,给这个寒冷的季节添加了不少温暖 男子眉清目秀,一身黑衣装扮,额前些许凌乱的碎发刘海,彰显了他的放荡不羁,头顶一个发冠 他薄薄的嘴角朝上,一指挑起额前碎发往旁边一甩,自以为很帅道:“所以山茶花最适合我的气质!” 他身旁的女子很美,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漂亮中又带着可爱,一身蓝色长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空 她笑得灿烂,犹如含包盛开的花,她也点了点头说说:“黑色的山茶花!确实挺不错哦!!” 花公子转头嬉笑着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说:“哪有黑色的山茶花!山茶花大多都是红色的!” 宫晴雪继续调侃道:“红与黑最相配嘛!颜色叠加更好看!!” 说着又转过头看着他好奇问:“不是说后山的人不能下山嘛,你不怕被罚?” 花公子抿了抿嘴唇说:“谁不怕呢,老头儿可凶了!” 宫晴雪说:“你好像很怕你爹嘛!” 花公子调侃问:“你就不怕你爹吗?” 宫晴雪眉头一挑,追忆着过往的一切,微笑摇了摇头说:“我不怕,我爹爹在时对我可好了,还有娘亲,朗哥哥,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过往一切美好至极,她几次想要学武,同宫尚角一样,去到江湖找无锋报仇,可宫尚角说什么也不同意,以女儿家少碰刀剑之类的话搪塞于她 直到去年走失一事后,他才彻底改变了观念,若有一技傍身,能保护自己也是好的,谁又能保证宫门会一直安然无恙呢 宫晴雪望着桌案上的三串冰糖葫芦,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回去时,帮我把冰糖葫芦带给雪公子和雪重子吧!” 花公子看她伤心的样子,明明很难过却要故作坚强,实在让人心疼得紧,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爽快答应了下来:“好,保证完成任务!” 之前她也让他往后山送过东西,但大多都是冲着雪重子去的,看过雪重子返老返童前的样子,一直在宫晴雪脑子里挥之不去 长大了俊朗秀气,犹如雪宫中的一朵莲,尽显高雅姿态 返老返童之后,一副小孩模样,肉嘟白净的脸,让人看了就想去掐上一把 雾姬送了三串糖葫芦,宫晴雪自己留了一串,也算是借花献佛 雪公子拿着糖葫芦就往嘴里塞了一颗说:“亏她还记得我们,真是难得!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呢,酸酸甜甜真好吃!” 花公子也想吃,看见还有一串上手就要去拿,被雪公子护住:“一共就两串,看也知道她是给我俩准备的,怎么你在长老院没吃吗?” 花公子委屈嘟嘴说:“我是吃了,但也只吃了三颗,也不够啊!” 雪公子鼓着腮帮子说:“你可以随时去长老院,可我们却不行,所以你还是不要和我们抢了!” 雪重子在一旁叹息摇了摇头,向来有好吃的他都让给了雪公子,这次的糖葫芦也不例外,他只象征性的吃了一颗,其余的也都进了雪公子的肚子 这次宫晴雪下值后 刚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两个身影站在走廊上 宫晴雪雀跃的来到他们身旁:“哥哥来长老院是有事?” 宫尚角嘴角一弯,露出淡淡的笑意:“来接你下值,过节嘛,总要一家人一起才好!走吧、” 宫晴雪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时不时还要去踩一下旁边的雪,留下一个小小的脚印 半路上,一个绿玉侍拦住几人去路,他拱手行礼道:“角公子,执刃有请……!” 宫尚角听着,回头看着两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不用等我!” 说罢又宠溺的摸了摸宫晴雪的头,随着绿玉侍而去 用过晚膳,宫远徵早早的就回了徵宫,宫晴雪也回到了房间,羽宫和商宫都派人来送了礼物 过了好久,宫远徵也来到了房间找她,手上还拿着一个花灯,是一朵花的形状物,但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宫晴雪还是开心的接了过去问:“这是…梅花?” 宫远徵解释说:“这是栀子花,难道……不像吗?” 他伸手好奇的拿着看了看,无名指上的伤痕露了出来,宫晴雪拉着他的手问:“怎么还受伤了?伤口这样深,肯定很疼吧!” 宫远徵扯出一个笑来:“不疼……我刚来时,见你望着窗外,是在想什么?” 宫晴雪一下顿住,并未回答,手上把玩着流萤石,一旁案桌上还放着一张叠好的帕子,上面刺绣着一朵花,两只蝴蝶 宫远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望见挂在空中的一轮雾蒙蒙的银月,柔声问:“小雪应该也很想朗弟弟吧!!” 宫晴雪并未看他,红着眼眶,嘴上轻声纠正道:“你应该随我一样,应该叫他……朗哥哥,他要比你稍大一些,和子羽哥哥一般大小!” “我是很想他,也想娘亲还有…爹爹,这张绣帕还是朗哥哥送给我的,也是在上元灯节!他和我说,我就是那朵花,哥哥和他就是那两只蝴蝶,他说,等长大了,游历江湖他一定带上我,带我去看大好河山,铁树银花……” 说着又悄悄抹掉眼角险些掉下来的泪水,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你看我,挺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 宫远徵拉着她的手,给她擦掉连她自己都不知何时掉下的眼泪说:“没关系,小雪若是想他们,觉得难过,我可以陪你,总比一个人待着要好很多!” 宫晴雪笑着,坐起身子,一下搂住宫远徵的脖子,整个人紧紧贴着他:“我有哥哥,还有你,一想到这儿,我就又不难过了,远徵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 说这话的问时候,她自己都笑了一下,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他还未回答之前又立马否决了自己问的话:“等你弱冠就要成婚,到时候……”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都会!!” 宫晴雪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叹了口气:“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哪天意外,我就先你而去了也说不定!” 宫远徵一下捂住她的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宫晴雪拿开他的手,不在意道:“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不要迷信嘛!” 宫远徵蹙紧眉头:“一语成谶,不懂吗!” 宫晴雪无奈道:“好!我不说了!” 说着又去到窗边,点燃一柱香薰说:“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宫远徵回了一个好后,就离开了房间,宫晴雪也是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闻着香薰的气息睡了过去 清晨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起身之后洗漱,又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出门时,就看见宫远徵在正殿门口坐着,也不知他在这儿究竟坐了多久 宫晴雪上前蒙住他的眼睛,刚蒙上去就感觉湿湿的,转到他的正面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好似要哭了的样子 宫晴雪皱眉,轻抚他的脸,关心问:“怎么了这是?你……不会是在这儿坐了一整夜吧!” 宫远徵头扭向一边撒谎道:“刚来……” 金复叹了口气,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说:“徵公子,那龙灯上的污渍是朗弟弟第一次学写诗时,墨水沾染上的,那龙角也是朗弟弟做噩梦时不小心折断的,对于角公子来说这些都是朗弟弟留下的痕迹,是仅有的念想了!” “知道了,旧的不修了,留着,等回头我给哥做个新的!” 宫晴雪这才知道,宫远徵是修复了那个龙灯,那个龙灯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宫尚角念旧,一直对逝去的亲人此念念不忘、 紧接着金复又说:“人不如旧,衣不如新,徵公子多担待吧!” 听见这个,宫晴雪瞪了一眼金复,起身拉起宫远徵回头继续瞪着金复说:“我们远徵哥哥不是衣服,是活生生的人,哼……” 说着便拉着宫远徵往外走,走得匆忙,竟忘记了穿外套 一阵冷风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抱了抱自己回头望着宫远徵问:“哥哥这是说你了?你别在意,哥哥也是无心的!他对我们的好,远远胜过这些,不是吗!” 第82章 你是寒鸦 宫远徵眼眸低垂,注意力一下被拉到她单薄的衣服上,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快回去穿一件外套!” 宫晴雪上前一步凑近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刚来,还是坐了一整夜!” 宫远徵下意识扶着她的肩膀继续撒谎:“刚来!!” 宫晴雪明显不信,摸了摸他沾着湿气的衣袍:“刚来……怎还穿着昨夜的衣服,而且……怎么这么湿?” 宫远徵见瞒不过就不说话,宫晴雪拉着他的手,原本应该温暖如春的手,现在却和她的一样冰凉,伸手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原本还想拉你的手暖暖,结果和我一样冰凉!” 说着又一把甩开他的手,双手抱胸说:“走吧,回徵宫,顺便我也穿件外套!” 说着就独自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他还在原地,大声叫道:“还愣着做什么,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直接去万象阁上值了!” 见他依旧不动:“好吧好吧,既然不想同我一路的话,那我就直接去万象阁好了!” 说罢就要独自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拉着胳膊,去了徵宫方向,边走边说:“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可没答应你!” 去到徵宫,宫远徵果断回房换了身衣裳,宫晴雪也去穿了件外套 之后便是一个去了药房研究药草,一个去了万象阁上值 过后不久,一个绿玉侍来说执刃要看书,让送一些卷案书籍过去 宣长老领命,让人收拾了一摞书籍,让宫晴雪送过去:“晴雪,你来!!” 宫晴雪乖巧的过去:“宣长老!” 宣长老指了指地上的一摞书籍说:“你把这个送去羽宫,执刃要看!” 宫晴雪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提着书就往羽宫方向而去,结果刚到门口,就撞见夺门而出的宫子羽 突然的出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书籍松散,落了一滴,宫晴雪赶忙弯腰去捡,宫子羽也弯腰帮她:“你怎么来了?” 两人捡到同一本书,宫晴雪迅速松开手说:“我自然是来送书的!” 看他这架势,不用猜也知道,这又是和宫鸿羽闹翻了 在羽宫之中,这样的父子吵闹戏码,每月都会上演十几遍,宫晴雪也是见怪不怪,她并没有关心他 只是想着待会儿进去,可要提高警惕,别待会儿做了什么,连着自己一块数落 整理好书籍,宫晴雪送了进去,宫唤羽也在,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将书交给他就好了、 送完书,宫晴雪刚准备要走,宫唤羽就叫住了她:“小雪,你和子羽关系好,也帮我们劝劝他!!” 宫晴雪心想,你们都劝不住,她肯定就更劝不住了:“可是我劝有用吗?” 宫鸿羽轻声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小雪若是肯帮忙,那是自然再好不过!” 宫晴雪无奈,却又没有完全答应:“我试试看吧,若是他不听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可宫晴雪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是玩着袖口上的飘带说:“子羽哥哥就没想过做些什么,不要……” 宫子羽打断问:“是我爹还有我哥,让你来劝我的吧!” 宫晴雪点了点头:“执刃拉不下脸,少主有事要处理,所以就让我来看看!” “我知道,子羽哥哥一向都很聪明,你随意就能叫出任意一个下人的名字,他们对你的印象也是过于刻板,只要你愿意,你肯!总会发挥自己的光芒,就像紫商姐姐一样,总有一日会被他们所认可!!” 宫子羽说:“你把我想得太好,而且聪明又有什么用,羽宫有哥,角宫有宫尚角,徵宫有宫远徵,宫门之中……有我没我其实都是一样的!!” 宫子羽的一生,都在被人诟病诬陷,被人怀疑不是宫门嫡系,是外面的野种 医案记载他是一个早产儿,长大后却长得又高又壮 真的让人很难信服 尤其是宫远徵,从小就一直怀疑,从未间断过 小时候还因为这事将他骂哭过好几次,导致宫子羽都不喜欢去徵宫,即便是生病发烧 也是请的医师去羽宫 多年以来,他去徵宫医馆的次数,用十根指头都数得清清楚楚 宫晴雪心疼的搭上他的手,扯了扯嘴角轻声说:“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执刃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就是因为他心疼你,比任何人都想你能有一番作为,才会严加管教,如若不然,他早就放任你不管了不是!” 宫子羽搭在她的手上,转头看着她,凉凉的手,眼神却给人一股很浓的暖意:“我知道了……” 金繁见他心情好转嘴角上扬,安静的站在一旁,对着一旁的女子行了个礼:“雾姬夫人…” 两人转过头,宫晴雪起身也行了个礼:“雾姬夫人……” 宫子羽:“姨娘,你怎么来了?” 雾姬一脸宠溺的看着两人,眼神止不住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紧紧牵着的手上,眼含笑意,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你们父子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现如今看来这儿也用不着我了!你说的,我刚刚都听见了,执刃喊你来,看来是对的!” 宫晴雪见状连忙收回了手,手心一空,宫子羽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唇边绽开一抹笑意,看起来更暖了:“小雪很好,有……” 宫晴雪说:“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雾姬上前拉着她的手,温柔说道:“若你是羽宫的人该多好,这样我也不用老在他们父子之间转来转去了!小雪和子羽关系这样好,可曾想过……” 宫晴雪看了眼金繁,随后说:“我好久都没见紫商姐姐了,想去找她谈谈心,就先告辞了!!” 说罢就脚底抹油,慌乱逃走,宫子羽和雾姬两人相视一笑 穿过走廊,进到商宫大院,宫紫商的研究房在一处库房内,里面还摆放着一个超大的木制机器人 它见证了宫紫商每一个刻苦的夜晚 库房内凌乱不堪,研究的材料,书籍到处都是窗前的桌案上也摆放着许多图纸,宫紫商闭着眼睛,手上还拿着笔和书 烛台里的蜡烛已然烧光:“又熬通宵!” 旧尘山谷之外的某处 阴暗的地下宫殿里,一个黑衣女子手拿着短剑,若是嗅觉灵敏,还能闻见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女子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对云雀式样的耳钉,就连项链也是云雀戒指,她双目无神,直直看着地面不眨眼,好似一个雕塑,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 直到一个男子的出现,她才微微动了动双眼、 寒鸦肆嘴角上扬,俯身坐在她身侧,骄傲的看着她问:“这次考验你得了第一,你想要什么奖励?” 云为衫不说话,抬起头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在他面前,她从来不需要伪装,可以肆意做自己 她带他去了窗边坐下,望着那广袤无垠的山峰,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天空 寒鸦肆看着那缓缓升起的日头,眼中掀起一丝波澜:“带我看一次日出,这就是你想要的奖励?” 云为衫点了点头,同他一起看着日出说:“你总是看日落,日落后的世界是黑的,是冰冷的,所以我想带你看看日出,日出后的一切,是热的,有希望的!” 寒鸦肆眼中的光升了起来,绚烂的阳光倒影在他的眼睛里,他目不转睛,不曾移开分毫、 在他眼里,日出再光明,也从不属于他,他只属于落日后的黑暗:“但是,日出之后就是日落!” 云为衫却说:“黑夜在长,也终会有日出!” 说着她转过头,彻底看着寒鸦肆,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堵高墙,可以阻挡太阳的升起!只要你愿意等,就能等到!!” 寒鸦肆的内心却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也许你可以,但我已经等不到了!” 云为衫不理解,无锋处处潜藏杀机,稍不留神都会丢掉性命,在无锋每时每刻都要带着冰冷的面具,无时无刻不再争夺:“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无锋,这里到底有什么好,天大地大,你为何……” 寒鸦肆打断道“天大地大,却没我容身之地,魑魅魍魉,只能在黑夜里独行!” 云为衫说“你又不是,你是寒鸦!!” 寒鸦肆继续说,眼中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无际的黑暗:“寒鸦更可怜,寒鸦属于寒冬,他们不配向往光明!我属于日落,但也许……你可以等到属于你的日出!” 第83章 改良百草萃 宫紫商好似做了个梦,突然一下惊醒过来,看着杂乱无章的房间突然变得干净整洁起来,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一摞摞书籍分类摆放在一起,图纸也放在一旁,桌案上还多了一些膳食 抬眼间就看见宫晴雪坐在对面看着她画的图纸试样,又抬起头笑着说:“醒了,快吃点东西吧!我可是把我喜欢的银耳莲子羹,都给你吃了!” 宫紫商趴下去重新闭上眼睛,嘟囔道:“我肯定还在做梦!” 宫晴雪轻笑上前将她摇醒问:“你这个画的是什么呀?” 宫紫商说:“我想研究一种武器,冷兵器和火药相结合的!” 宫晴雪只觉得耳熟,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宫远徵早就研究出来了吗:“远徵哥哥的暗器好像就是这样的!你怎么不去……” 宫紫商立刻否决她的想法:“我不去,而且我们研究的大不相同!是可以发射出去,产生爆炸的那种!” 说话时还做出奇怪的动作,用手比划出爆炸后的火花 宫晴雪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着:“爆炸?是炸药吗?” 宫紫商:“不是,但也有些类似!!” 宫晴雪更是疑惑不解:“那是什么?” 说起这个,宫紫商现在也只是有这个想法,但却没有丝毫头绪,怎么设计,怎么做,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只能翻翻典籍,看看之前有没有类似的作为参考 夜晚回角宫用膳时,宫远徵竟没有来,异常奇怪,宫晴雪不停的看向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远徵哥哥怎么没来呢?” 宫尚角说:“山中毒瘴越来越严重,百草萃需要改良,还有……他这些都没和你说吗?” 宫晴雪摇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 宫尚角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给她夹了个茄子说:“他应该也是不想你担心吧!” 宫晴雪吃了口饭,皱眉嘴硬的说:“百草萃是良药,我才不会担心他呢!” 宫尚角笑着摇了摇头,给她盛了碗汤有意无意说:“听说他从早上一直研制到现在,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宫晴雪眉头皱得更紧,看着递过来的甜汤还在嘴硬:“他自己都不顾自己,谁还去顾他啊,饿死他得了!” 宫尚角唇边绽开一抹笑容,抬眼看她,他对她这个妹妹,虽说不是十分了解,但也有七八分 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宫晴雪怀着心事吃完饭,就起身行礼:“哥哥,小雪吃好了就先回房了!” 宫尚角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这几日天冷,记得多穿件衣裳?” 宫晴雪抿嘴道:“我又不去徵宫……” 宫尚角调笑道:“我又没说你要去徵宫!” 宫晴雪气急败坏,皱眉抱怨道:“哥哥又拿我寻开心,我是不会去徵宫的,饿死他得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宫尚角看着她的背影,轻叹口气继续独自吃着饭菜 宫晴雪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角宫厨房,李叔和婶子正在吃饭 火急火燎的被宫晴雪叫了过去,还以为今日的饭菜有问题,没想到她却说:“今日饭菜不够,我没吃饱!!” 李叔记得,今日送去了四道菜两碗饭,还有一大碗甜汤,按理说应该只多不少,怎么会没吃饱呢:“怎么会呢?” 婶子说:“你就别想了,小姐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做!” 宫晴雪托着下巴踱步想了想说:“我要吃鸡蛋面,还有烩虾,再来个四喜丸子,还有银耳……” 李叔看着她说起来就不想停嘴的样子,皱着眉头担心问:“这么多,小姐吃得完吗,大晚上的……可不能暴饮暴食啊!不容易消食!” 宫晴雪说:“可是我就想吃!” 李叔无奈摇摇头,只好给她每样做一些,菜多量少,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宫晴雪一个一个装进食盒,回头还说:“我拿回房间吃!” 说罢刚走出厨房又折了回来说:“不用来收碗,等我吃完了,会自己送回来的!” 说罢便小跑离开 老婶子回头看着李叔说:“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懂呢!!” 说罢收拾着厨房,李叔还在问:“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啊!” 老婶子无奈摇摇头说:“你自己想想,今晚几个人吃饭!!” 李叔这才恍然大悟,笑着出门看了眼远去的背影:“嘴硬的丫头……” 老婶子以为他要走,一把捏住耳朵拉了回去,疼得李叔直叫唤:“轻点轻点…” 老婶子教训道:“你可别想跑,快干活一起收拾!” 宫晴雪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食盒,来到徵宫门口,走过窄桥,暗中岗哨的人看清是她后,拉满弓的箭也收了回去,又悄悄回到了暗处 徵宫不是很亮,但也不黑,属于昏暗之中勉强能看清路的那种 穿过长廊,随处可见挂着的干草,其他房间都很黑,唯独他的药房却还独自亮着 宫晴雪远远的就看见,窗口忙碌的身影,一旁的药罐咕噜咕噜冒着白烟 门口的院子里,也是种着栀子花,若是仔细一些,还能看见纠缠其中的昙花枝叶 宫远徵仔细研制着药物,分神之际去揭开药罐的盖子,忘了拿帕子包着,被烫了一下瞬间缩回手 刚要放在嘴边吹,突然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嘴里还说:“这么烫,怎么能就这样去揭开呢,你是傻吗!” 宫晴雪推开他,用帕子包着帮他将盖子揭开问:“你看看,好了吗?” 宫远徵看了眼说:“差不多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将药倒了出来,宫远徵却说:“这水不要,只要药渣!!” 宫晴雪疑惑不解:“啊?幸好你早说了,不然我手快就倒掉了!” 宫远徵并未说她,只是看了眼窗外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宫晴雪将药渣铺在簸箕里,放在窗口晾干,拍了拍手,去到一旁,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说:“李叔也真是,明知我们就两个人吃,还非要做这么多,我想着吃不完也浪费,就给你送来了!” 宫远徵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面食菜肴,嘴角挑起一个笑来:“那你叫一个下人送来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这一趟!” 宫晴雪剥着虾,又扔进他碗里说:“我吃多了,溜溜弯消消食,不行吗!!” 宫远徵坐下叹口气:“行,反正你想做什么,也没人敢拦你!” 说着还夹起一个虾,沾上汤汁,一手提在下面递到她嘴边:“来,你也吃一个!” 宫晴雪毫不犹豫,张嘴吃了下去:“你快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看他吃得香,自己都看饿了,吃完面,宫远徵开始吃着四喜丸子,宫晴雪看着他抿抿嘴问:“丸子好吃吗?” 宫远徵瘪嘴摇摇头,一副嫌弃的表情:“不好吃,都凉了,所以就让我一人承担这份苦吧!” 宫晴雪皱眉疑惑,想着也不对啊,李叔多年手艺可不是盖的:“不对啊,李叔做好我就拿过来了,应该不会凉的才对……” 宫远徵嬉笑调侃:“你不是说这是剩菜嘛,怎么又变成你看着他做的了!!” 宫晴雪反应过来,又改了个说法:“是又如何,我还不是听哥哥说你奉命在改良百草萃,废寝忘食又没吃饭,我就想着……你要是饿死了,那就不好了,我可不是关心你,别想太多了!” 宫远徵将丸子分成四分之一,保证她能一口吃掉的情况下再喂给她:“好了,其实很好吃的,尝一个!啊…” 宫晴雪赌气转过头:“哼……我才不吃要来的东西!” 宫远徵见状正要收回去:“好,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好了!” 欲拒还迎没有起到效果,宫晴雪一把抓住他收回去的手,吃掉筷子上的东西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我不吃,你继续给我,我再拒绝,你再劝我,我就吃了!” 宫远徵带着些许嫌弃的眼神看她:“搞这么麻烦做什么!!” 宫晴雪双手抱胸说:“因为我怕胖啊,晚上不能多吃东西的,但若是有人一劝再劝的话呢,我还是会勉为其难的吃上一口!” 宫远徵轻笑一声,刚要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些许响动、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朝窗外看去 宫晴雪想要上前去看,却被宫远徵拉住手腕挡在身后:“你就在这儿待着,危险!!” 宫远徵说完就出了门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未回来,由于担心想着在宫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就伸出脑袋往外看去 结果刚伸出脑袋就被人拉着肩膀,扯进了黑暗处 第84章 使命和责任 对方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抓着她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别出声,是我,小黑!!” 宫晴雪疑惑的愣了一下,花公子也是见她没再挣扎才放开了她,把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去说:“你看……是我!!” 宫晴雪看清人后松了口气,又吊起心来皱眉看着他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刚才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 花公子一脸疑惑,挠挠头:“什么呀,我才刚来就看见你出来了!” 宫晴雪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到徵宫来做什么,一路岗哨暗卫这么多,你就不怕被射成刺猬吗!” 宫远徵回到屋里时,发现屋内早已人去楼空,若说她是离开的话,不会不打招呼就走,更何况她的灯笼还在 难不成那人还有同党?徵宫说大也不大,找一个人也不难 找了许久,在一旁的长廊暗处,发现了她的身影,好似在和谁说着话 花公子说:“我这不是想来看看,宫远徵长什么样子嘛!!” 宫晴雪整个一个无语住了:“你看他做什么?你没见过他呀!不对……肯定不是这个!!说实话…” 花公子一脸尴尬挠挠后脑说:“看来还真是瞒不住你,我是来……” 宫远徵试探性的叫着:“宫晴雪?你在和谁说话?” 宫晴雪转头看他,见他走来,对着花公子悄悄挥手轻声道:“不想死就快走!” 花公子拔腿开溜,宫远徵好似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是宫子羽,暗器悄悄拿在手中放在背后 被宫晴雪发现,见花公子还未跑远,上前一下抱住他,转了个圈,让他背对着花公子逃走的方向 宫远徵要回头,又被她按了回去,蹙起眉头生气问:“是谁?” 宫晴雪不以为意,直到花公子跑没影了才松开他:“没谁!是……是紫商姐姐,她过敏了,对……她过敏了怕被人看见,所有拿了些药就回去了!!” 说完还一脸真诚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我没有撒谎,你信我啊!’ 宫远徵眉头皱得更紧,低眸想了想说:“宫紫商?这么晚了,她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宫晴雪说:“兴许是青莲和她说的吧!” 青莲是她的丫鬟,负责照顾她的日常生活起居,因为她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出门也从未带过她 见她说得真诚,宫远徵也相信了她 忽然宫晴雪感觉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脑子也开始有些发晕,站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被宫远徵扶住,嘴角也微微渗出血迹 脸色煞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宫远徵焦急的收起暗器,将人抱紧了屋,给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又给她把脉才知道她是中了毒,还是中的自己暗器上的毒 看着手指上的划痕,想着必定是刚刚抱他时不小心刮伤得,不对啊,她不是有百草萃嘛,怎么会中他的毒:“你今日没吃百草萃?” 宫晴雪有气无力的说:“我…吃完了!而且宫门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何事,我就……就想着断一两日应该也没什么的!!等你改良的出来……再吃也不迟!” 宫晴雪现在只感觉浑身难受,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疼又痒,却又找不到源头在哪儿 宫远徵听着,立马给她服用了一颗百草萃,他暗器上的毒若是没有解药,是活不过明日日出的 他一脸焦急,熟练的捡着药熬,面上全是担忧,也不说话,默默的低头做事 宫晴雪只觉得自己好似又给他添麻烦了,心情异常低落,红着眼眶道:“对不起,远徵哥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宫远徵熬好药回头看她时,她已然晕厥过去,宫远徵将人扶起,一点一点给她把药灌进去!! 之后又将人抱在怀里说:“我的暗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又不是你,百草萃一日都不能断!” 宫晴雪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脸色也好转了些许、 宫远徵拉过她的手,将割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将上面的黑血吸了出来,又吐在地上直到血液变成红色 舌头在指尖上面打转,宫晴雪眼眸微睁,只觉得指尖好像被湿湿软软的东西包裹住,忍不住点了两下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宫远徵一跳,不舍得将指头从嘴里拿出来,又没忍住亲了一下手指,关心道:“醒了,这百草萃不能断,每日都要吃!” 宫晴雪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指反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我感觉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是……舌头吗!!” 宫远徵脸颊泛着微红,抿了抿下唇,黑眸微垂:“没…没什么!” 宫晴雪见他不说,也不再继续追问,看了眼他身后的暗器囊袋又说:“原本还想借你的暗器看看,没想到被它误伤到了,你的毒真厉害,浑身骨头都像断了一样!!” 宫远徵转过头看她,对于宫晴雪不小心中了他的毒,有抱怨,有自责,还有心疼,他皱起眉头好奇问:“你借我暗器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宫晴雪无非就是想要看看,好给宫紫商提供一些灵感,但她不能这样和宫远徵说,就只是回应道:“我就想看看它的结构,而且这暗器不是你自己设计的吗!我就想看看它是如何产生爆炸的!” 宫远徵无奈叹口气解释道:“通过顶针相撞,从而产生的爆炸,这样一来,谁也看不出它原来的形状,而且中了这毒,必须要再五个时辰之内解毒,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宫晴雪重复着:“五个时辰?时间这么短!” 宫远徵说:“还有更短的呢!!” 宫晴雪好奇问:“多短!” 宫远徵耐心讲解:“名为送仙尘,心跳两百下,未服解药,必死!” 宫晴雪清楚的知道在这儿宫门之内,所有的毒药都是宫远徵用自己身体一个一个试出来的,那毒这样厉害,留给人救治时间又这样浅短 她双手撑起身子,转过身子蹙眉搭上那只自然垂在腿上的手 宫远徵见她蹙着眉头,眼眸往下看,扶着她的肩膀关心问:“怎么了,还在难受吗?” 宫晴雪轻微摇了摇头说:“一罗预之间,这药你到底是怎么研制出来的,这样危险!亦或是……你用了药人吗?” 若是用了药人的话,开了这个先例,宫晴雪还放心一些,可她却清楚他从不用药人,即使用了,也不过是他试用过后,想看的成效罢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这许期许,期待着他说是,他是用了药人,希望他可以推翻自己的想法结论,可事与愿违他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也是知道我的!用药人对我来说,反而还是累赘,影响我的判断!!” 宫晴雪看着那只研制药物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眼里充满了心疼与不安,指腹轻轻摩擦他的手背说:“人人都说你天资聪颖,是百年难遇的医毒天才!可又有谁真的了解过你日日夜夜付出的心血呢!” “你和哥哥都是一样的人,身上都背负了太多使命和责任” 宫晴雪说着又转头看着这偌大的药房,药房很大,四处摆放着各种草药,药柜抽屉,似乎还能看见他时常在这儿忙碌的影子:“哥哥不是少主,却总是以执刃标准要求自己,所练的刀法也要精益求精,对自己几乎事事都要求很高,而你为了不辱徵宫使命,也从不敢懈怠半分,为了不让徵宫落败,可以让它昂首挺胸立于宫门,你付出努力的并不比任何人少!!” “哥哥把自己练成了宫门最锋利的一把刀,让江湖尊敬,无锋害怕,而你……” 泪水不自觉从眼角划过,抬头看他时,发现宫远徵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认真的听着她讲话,红红的眼眶,眼尾处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胭脂 她的影子倒影在他的眼睛里,好似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深邃的眼眸好似要将人吸进去,让人不敢去看 宫晴雪别过脸,松开了他的手,好奇皱眉看着他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宫远徵见手被松开,急忙将其反握住,不让她溜走,嘴角轻轻扯动,眼中泪光闪闪,像是装满了星空 他扯过人的手,一把将人抱入怀里,在她的发间细细嗅着,沙哑着嗓音说:“没有,只是小团子的话好像还未说完!” 宫晴雪的方向正对着门口,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仰着脑袋打了个招呼:“哥哥,你…怎么来了?” 第85章 哥给你咬 宫远徵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小心翼翼转身望去:“哥!我……” 宫尚角眼里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他也是听说徵宫这边有动静,好似又有贼人闯入,知道宫晴雪会来 担心宫远徵一人对付不了,所以才会来看看,却没想到没见到贼人,却见到了他们亲昵的举动 他看着两人轻声道:“我听见了一些动静,就想来看看,顺便再看看远徵弟弟的百草萃改良的如何了!” 宫远徵起身站在一旁:“哥,已经改良的差不多了!” 宫晴雪也想起身,却打了个踉跄,腿还软着,宫尚角下意识伸手上前去扶,却被离得近的宫远徵抢了先:“慢点,小心……” 宫尚角眉头微蹙,收回了手看她站不住的样子担心问:“怎么回事?” 宫远徵刚要上前解释,被宫晴雪一把拉住说:“没什么,就是腿麻了!使不上劲儿来!” 说罢还悄咪咪给宫远徵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免得宫尚角担心 宫远徵心领神会,应声附和道:“是啊,坐了这么久,想是压麻了!” 宫尚角识破了他们的小心思,但既然他们不想说,宫尚角也没有强问,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宫晴雪说:“既无事,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晴雪不走吗?” 宫晴雪绕了一圈去到宫尚角身边,眼含笑意说:“走啊,当然要走” 宫尚角看了眼宫远徵,随后便走在了前面,宫晴雪朝宫远徵笑了笑,挥挥手后便也跟了上去:“哥哥,等等我嘛!!” 宫远徵出门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勾起嘴角眼眸低垂,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二日 听巡逻的侍卫说,昨夜在徵宫又抓到一个贼人,可惜齿间藏毒,已经死了 宫晴雪想到宫远徵昨夜紧张模样,想来也是因为担心她吧、 巳时,宫晴雪来到徵宫,宫远徵的房门紧闭,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却没有任何回应、便推开了房门 走进屋内,宫远徵的寝宫很大,一张床睡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床榻的尽头还放着一张软榻,上面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盆没有花苞的盆栽,这个时候也不会开 窗前摆放着一张矮桌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窗外就是一棵古树,树上支出强壮的臂弯,宫远徵无事时,经常躺在上面打盹 树木葱茏,只记得打记事起,它就在这儿了,也是有些年头了 屏风相隔,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警惕问道:“谁?” 宫晴雪连忙转过身去:“我敲门了,你没回应,所以我就进来了,我这就出去!” 宫远徵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上前一下揽住她的腰:“小团子也是很久没来我房间了,不坐一会儿再走吗?” 宫晴雪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直面对着他,看了眼他身后,好奇问:“我刚敲门,你为何不回应?我进来也没看见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宫远徵不答,嫌累的靠在她的肩上,紧紧抱着人的腰贴近自己问:“小雪在羽宫是不是也是这样随意进入宫子羽的房间?” 宫晴雪轻把着他的胳膊,没有回抱他,反而用力将其推开:“当然不是,男子房间怎能随意进入,而且我去的时候,绝大多时候都是有人在的!” 宫远徵带着一丝窃喜继续说:“那看来我是个例外!” 宫晴雪从他怀里挣开,拉开一丝距离,抬眼看他:“男子房间确实不应该随意进入,像今日这样的事,以后不会了!” 说罢就要离开,好似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可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他拎着后颈坐在了矮桌茶几前 想要起身又被他按住:“什么叫以后不会了,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吗?还有你此行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宫晴雪突然想起来说:“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听说,你昨夜与一个贼人打了一架,就想来看看,你……没受伤吧!” 宫远徵嘴角上扬成一个弧度,眼睛亮亮的,呲个大牙,笑得开心说:“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到我这儿来的?” 宫晴雪看他笑,想着应该也是没什么,就站起身来说:“看你样子生龙活虎的,应该也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走过他身边,又被他拉着胳膊:“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罢便去到一旁,拿出一个药瓶塞到她手里说:“这是改良后的百草萃,你收好,不够了再来拿,记住中间不能中断,不然我就给你喝白芷金草茶!” 说着又拉过她的手,取下手腕上的手镯,宫晴雪还在疑惑时,他又给她套上一条银铃手链,两条链子,还连着一个戒指 镯子也被他顺势拿了过去,宫晴雪看着手链好奇问:“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宫远徵用她的话回应道:“没什么,想送就送了,还需要理由吗?” 宫晴雪不再多问,原本还想拿回手镯,翻了翻他的手,见没有,又上手摸了摸他的腰间、 宫远徵嬉笑调侃道:“光天化日,你在做什么?” 宫晴雪手心朝上伸出去说:“我的镯子呢?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不戴的话就辜负人家一片心意了!” 宫远徵双手抱胸,没有要归还的意思问:“你告诉我,是谁送的,我就还给你!” 宫晴雪并没有表明是谁,就说了:“是一个朋友送的,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你快给我!” 宫远徵叹着气,往一边走开 宫晴雪呆了良久,还是没有拿回手镯,也没有说出是谁送的,这也导致宫远徵一度以为是宫子羽送的,就始终不肯归还,扬言说是要替她保管 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会归还给她,但至于什么时候是何时的机会,他也没有明确 下值之后,宫晴雪独自在练功房练刀,宫远徵去找她时,她已经练了好久 刚进屋两人就对打在了一起,宫晴雪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宫远徵也是只守不攻,处处退让 过了良久,她就趴在一旁去喂鱼,逗鱼去了,一条小鱼跃出水面,与其他小鱼争抢着鱼食 宫远徵上前去看,可宫晴雪却还在因手镯的事而生气,数次转身背对着他,不理人 可奈何她是个吃货,又喜欢吃甜食,为了防止她坏牙,两个哥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了 也就上次上元灯节时,雾姬给她送了冰糖葫芦,宫远徵也算是拿捏住了她,拿出一颗糖在她面前晃了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又当着她的问面,吃了下去 宫晴雪更是恼火,宫远徵顺势又拿出一颗糖说:“别气了,这颗给你吃!” 宫晴雪看着放在眼前的糖,防止他像刚才一样逗自己,直接抓着他的手,一口吃了下去,刚松开,宫远徵就像逗小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真乖!!” 宫晴雪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他,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干嘛呀!” 说罢便往一边走,宫远徵很快就追了上去,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可惜宫晴雪的轻功始终不如宫远徵,很快就被他给追上,拉着她往角宫去,一起去吃晚膳 宫晴雪死皮赖脸的蹲在地上,想要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宫远徵偏不如她的意,一直拉着她不放,宫晴雪见挣不开又说:“你再不放开,我…我咬你啊!” 宫远徵轻蔑一笑,将手主动递给她:“你咬,使劲儿咬,哥给你咬……” 宫晴雪皱眉一下拍掉他的手,气得手指直打颤,握紧了袖口“你…你就知道欺负我,不和你好了!!你松开!” 两人推搡间已经到了角宫正殿门口,还未进屋,宫尚角就听见了两人的吵闹声,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进了屋,两人都还在互相掰扯,刚来不久,菜正好上齐 宫尚角一句:“食不言…” 两人瞬间就安静下来 第86章 寒从足下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门口的栀子花也盛开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花香顺着走廊,飘进屋里,正殿一开窗,就能闻见扑鼻的清香味 绿色的花坛里,盛开着一朵朵小白花,还有许多绿色的小花苞 五六月最适合去爬山,只不过这次她不是和宫子羽一起去,而是和宫远徵一起去的,顺便他还要采些药 山涧里的清泉哗啦啦流个不停,茂密的树丛,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 茂密的杂草中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一趟下来,宫远徵采了满满一背的草药,宫晴雪采了一捧野花 有百合,野山菊,山木香,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大多都为白色 两人又来到一棵槐花树底下,坐着乘凉,喝着水,歇歇脚 宫晴雪顺手将花递给了宫远徵,在她喝水期间,还给她进行了简单的捆绑,拿起来也要方便许多,女孩子嘛,总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 宫远徵伸手摸了一下身后的槐花树,抬头看着满树的花朵,采摘了好多回去 直到晚上用膳时,桌上就多了一道槐花做的菜肴,宫远徵还给宫尚角和宫晴雪一人做了一个香包,里面装的也是槐花 宫远徵说:“槐花不仅能吃,还能入药,有清肝泻火的功效,做成香包,能起到清热祛湿的功效!最是适合夏季” 夏季炎热,宫晴雪又是寒体,房间内自然也是不能放冰块降温,故此就只能开窗通风来缓解闷热,宫远徵给她的香包挂在床头,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至少能睡个好觉 角宫正对东方,即使有云雾树木遮挡,但也非常炎热,比起呆在四面环山的角宫 宫晴雪更喜欢呆在靠近水源的徵宫,徵宫地处阴凉,三面环水,背面环山 即使在炎热的夏季,阴凉处也能感觉到淡淡的凉意 宫晴雪喜欢呆在池旁的石头上乘凉,玩水 宫远徵为此还专门给她在哪儿修缮了一间亭子,里面还做了个秋千,铺上毯子还能在里面小憩 就像一只小猫的窝,宫晴雪赤脚躺在里面也确实像只小猫 宫晴雪喜欢踩水,就像小猫喜欢踩奶,下雨天也总是会趁着哥哥不注意,上去踩上两脚,溅了旁人一身水 宫尚角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安静下来 但若是提早被发现,也会被他们阻拦下来 这日的天异常炎热,阳光透过云雾,穿过树荫照在大地上 周围的一切都异常清晰,这对于日常被毒雾笼罩的旧尘山谷来说,是个难得的天气,但这样的天气却没选对季节,偏偏选在炎热的夏季出现 宫尚角外出不在,宫晴雪休沐日,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徵宫 看着四下无人,脱下鞋袜,就把脚伸进了冰凉的水里,一股凉意从脚底袭来,全身的毛孔都得到了减缓 玉足挑起水花,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白皙,仿若在发光 女孩儿正玩儿得兴起,对面走廊响起一个青涩的少年声,直呼着她的大名:“宫-晴-雪你在做什么!!” 宫晴雪听着下意识提着裙子与鞋袜,转身就要去亭子,宫远徵动作极快,从对面飞身而来,挡在她身前:“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玩-凉-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宫远徵一字一顿,还点了点她的头 是她的错,宫晴雪也不会反嘴,只会乖乖站着低头听着他的数落 但她委屈的小模样,也让数落的人更加于心不忍 宫远徵看着她赤脚站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鞋袜,将其拉到亭子里坐下:“不是和你说了嘛!天气热的话就去阴凉的地方,百病从寒起,寒从足下生!” 宫晴雪抱怨道:“你快别说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宫远徵停下给她擦脚的动作,无奈的看她说:“但你也要听啊,只说知道了,又不改,若是你改正了,我也就不啰嗦了!我这是为你好!” 宫晴雪缩回脚,躺在秋千里,拿出毯子盖着自己的下半身,秋千随着她的动作前后左右轻微摇晃 她眼看着宫远徵一手抓着秋千边缘,也坐了上去,当初宫远徵设计这个秋千时,就已经考虑好了重量的承载 宫晴雪为了方便他,只得将脚往自己那边缩了缩,在他闭眼准备小憩时,宫晴雪有意无意踢了他一下说:“我不来你不来,我一来你也来了,地方就这么大,你还和我争,那像个做哥哥的样子!” 宫远徵抓着她踢人的脚踝,闭着眼睛忍住想把她往自己身前拖的感觉,反驳说:“我刚刚本来就想来的,不过是被你抢先罢了,而且这地方也刚好够用了不是吗!” 宫远徵将她卡在角落里,脚搭在边缘处,防止她掉下去,偌大的地方,他一拉直,就占了三分之二 宫晴雪自然躺下,紧靠着椅背,总感觉地方越来越小,看着他心里只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一想到将他踹下去的模样,偌大的地方属于自己独有,就忍不住笑出声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确是残忍的,她拍了拍他的小腿说:“放下去,太挤了真是!!” 宫远徵动了动,双手抱胸,双脚交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宫晴雪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管他了,拿着软枕靠在自己身后说:“好,不理我是吧,别怪我了!!” 说罢,也躺了下去,一双脚伸不直,直接放在他旁边,双手抱胸学着他的样子,闭眼开始小憩 但宫远徵不旦不生气,还贴心的给她拉了拉毯子,将脚盖住 吹着微风,感受着丝丝微薄的凉意,很快她就睡了过去 过了良久,宫晴雪倒是睡得安稳,但宫远徵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一手抓着她乱动的脚踝,一手撑着秋千边缘坐了起来 他看了眼睡梦中的人,喉间滚动几下,眉头紧锁,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 一旁路过一队巡逻侍卫,宫远徵难耐的看了他们一眼,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后,就回了房间 又过了良久,等他出来时,宫晴雪已经醒了,正坐在一旁喝着凉茶 宫晴雪并未往上看,所以并未看见站在阁楼上的宫远徵,她只是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 刚到水边洗了个手,想要踩踩水时,就听见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宫-晴-雪!!” 宫晴雪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站在阁楼上看她的宫远徵,脸上很是不悦,还换了一身银月衣袍 身前挂着她之前给他买的银链装饰,当初他还嫌弃是女子佩戴的物品,现在倒成了搭配银白衣服专用的装饰品 宫晴雪抬头看着他,蹙眉委屈得直蹬脚道:“我就玩儿了一下水,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宫远徵皱眉直接从阁楼一跃而下,宫晴雪见状刚转身,赤脚踩地脚下一滑,就在她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掉下水时 感觉被人拉着手腕,往上一提,双脚离地,被扛了起来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宫晴雪睁开眼,看着亭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刚要进屋时,又极快的抓住门框,但是门框太滑,没抓住滑掉了,进屋后又被扔在床榻上 宫远徵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袍,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和你说话为何总是不听,你明知这几日……!” 宫远徵一时说不出口,顿了一下又道:“总之,这几日就是不行!!” 宫晴雪瘪嘴坐好说:“好了,好了,知道了!!” 宫远徵上前一下捏住她的脸,看着她那嫣红的双唇抿了抿嘴说:“别总光说知道了,你得记在心上!” 第87章 乞巧节 人们都说七月初七,是织女和牛郎相会的日子,俗称七夕乞巧节 往日他们都觉得宫晴雪年纪还小,宫门之中也没太过过此等节日 但是这次不同,宫晴雪已年芳二八,正值花季年华,自然也要开始过一些有意义的节日、 乞巧节,女子早起要做乞巧饼,做饼时,还要放红线在里面,若是被男子吃到,就说明是命定的缘分 宫晴雪看过史书记载,七夕乞巧节并不是像宫紫商说的情人节,而是女儿节 那日从不出门的女子也能上街行走,四处游玩,放河灯,放孔明灯,祈求织女月神娘娘给自己心灵手巧,家庭美满的象征 但她看着宫紫商沉浸其中,也并未打扰她的性质,也许她心里也是知道的,只是找个借口和金繁多接触罢了 宫晴雪象征性的放了一根,可宫紫商却是不走寻常路,她做了几个饼,就放了几条红绳,主打一个不留余地 之后又要去抓喜蛛,宫紫商虽然害怕,但也是硬着头皮去抓了一只 喜蛛顾名思义,就是把蜘蛛放进盒子里,一日过后,再拿出来看,网结的越密就说明越得月神娘娘照拂 做好一切,她便和宫紫商一同出了宫门,今日特批她俩可以出门逛逛 两人首先就去了绣坊 今日还是乞巧节,购买布匹的人很多,有送给心爱姑娘的,有给自己买的,还有商人再此订货的 万花楼白日里歇业,到了黄昏才开门,故此也是来了不少姑娘 紫衣自然也在其中,她每次来挑选布匹,绝大多数都是选的最难染的紫色,要么就是选的一身艳红 紫衣长得很美,身段身姿也是妩媚动人,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之姿 她在屋内挑选布匹,门外男子也是围得水泄不通,都只为了一睹她的风采 绣娘嫌店小挤不下,故意将紫衣拉去了后院挑选,门前这才宽松许多 紫衣礼貌的俯身行礼:“多谢绣娘解围!” 过了良久,宫紫商和宫晴雪来到后院,看见挑选布匹的紫衣和绣娘 后院晾晒着许多各种颜色的布匹,房间里也是挂满了毡毯,绣娘嘴不停的给她介绍颜色款式,没有说因她是青楼女子而嫌弃她,将她赶出绣坊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她们身旁,紫衣见她们也是微微一笑:“刚刚绣娘还在提起雪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宫晴雪眉头一挑,看着林绣娘好奇问:“是吗?说我什么?” 林绣娘说:“也没什么,就说今日过节,你肯定回来,这不刚说完你就来了!” 宫紫商迫不及待的问:“这次可有给我们预留?” 林绣娘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说:“当然有了,我带你去看!” 说罢她们便走在了前面,自来熟的性格,很快让宫紫商和林绣娘一行人打成一片,像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宫晴雪习惯性的去挽身旁人的手,却不成想被紫衣拒绝后退一步说:“紫衣乃青楼女子,不要脏了雪小姐才好!” 宫晴雪不以为意,上前搭上她的手说:“也并非青楼女子都是不好的,若不是世道乱的话,谁又愿意做这个呢!这世间之人,都是光着来,光着去,谁又比谁高贵多少,有的只是出生不同罢了!” 紫衣只是笑笑,看着那只搭在手臂上白皙的手,轻轻的扣了上去说:“你好像和她人有所不同,别的女子一听我们是青楼女子,恨不得离开八丈远,也只有你,还想着与我亲近!” 宫晴雪笑着回应道:“那自然是因为,紫衣长得好看,我看了也是心生欢喜!紫衣皮肤真好,可有什么保养秘诀,分享分享…” 紫衣拍了拍她的手手说说:“哪有什么秘诀,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对了你身边的那个小公子呢?今日怎么不见他?他若是在的话,也不会让你与我走得如此近了吧!” 宫晴雪看了眼身后说:“他有事,而且我给他准备了一件礼物,给他之前自然不能让他知道!” 宫紫商从屋里出来:“小雪,你们在说什么呢,快进来看看,绣娘这次预留的可好看了!” 紫衣也说:“我看得也差不多了,也要回去了,你去看吧,有机会再聊!!” 说罢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宫晴雪看着她的背影,还有侧影,总感觉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见过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兴许是错觉吧,直到她转身和宫紫商进屋时,紫衣也悄咪咪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眸往下看,随之又随着几个姐妹相继离开 订下的布匹,也是由小厮专门送去万花楼 进屋之后,林绣娘给他们预留了最好的布匹,她见宫晴雪时常穿的都是拂面,因此也多准备了一匹青绿色纱布 给宫紫商留得就以一匹紫色,还有一匹红色、 一旁还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锦盒,林绣娘笑着说:“这是按照你设计的图纸做的,看看可还喜欢?” 宫晴雪打开看着,小的里面放着一套黑色棉绒寝衣,左肩上还用金线勾勒出几朵栩栩如生的昙花 面料摸上去也很是亲肤,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大的里面同样也是放着一套寝衣,不同的是左肩上用金线勾勒出月桂花纹,月桂花代表高贵,清雅,高洁,同时也代表了危险的蛊惑与胜利的凯旋 放眼宫门,喜欢这两种花的,也只有宫尚角和宫远徵 衣服下面还放着一件黑色连帽斗篷,帽子边缘还有毛领 宫晴雪看着甚是喜欢,转眼道谢:“辛苦绣娘了!” 绣娘说:“这有什么的,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别这么见外!” 随后两人就让人将东西送了回去,自己则是选择多逛一逛、 夜晚时,街道上花团锦簇,一片繁华景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宫远徵见她迟迟没有回去,就独自出门去找她 找到她时,他正独自站在鹊桥上,眼神直直望着湖面上的几艘花船 花船上的人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可他的问注意力却全在桥上之人的身上 眉头紧锁,觉得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她好似又落了单 在她身后,挂着各种颜色款式的花灯,传说鹊桥是牛郎相会织女的地方,若是两个人再此相遇,就是命定的缘分 至少他们是如此认为 宫远徵一身挺拔的单衣站在人群中甚是显眼,一眼望过去就能轻易看见他,就好似鹤立鸡群 宫远徵踏步上了鹊桥,走到她身边,他还未张嘴,宫晴雪倒是先问了:“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这里嘈杂得很,不想来嘛,改主意了?” 宫远徵不答反问:“你怎么又是一个人,他们又去哪儿了……” 宫晴雪歪头看他,着实好奇,又看了眼站在另一边买东西的三人说:“他们不就在这儿嘛!你别和我说没看见!” 宫远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刚来时也确实没看见他们:“我……” 一个卖孔明灯的小贩打断他说:“公子眼里只有心上人,自是看不见其他人的!能在鹊桥相会,就是命定的缘分,放个孔明灯,保证你俩长长久久!公子买一个吧!” 小贩的话说到了宫远徵的心坎儿里,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容,即使讨厌这样的推销方式,也没有要赶他走得意思 相反宫晴雪却在解释说:“这是我哥,你不要在这儿乱说!” 宫远徵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随后又转移到了宫子羽的脸上,他在一旁挑选了好久,最终挑选到一个玉饰戒指 小巧也方便携带,又不碍事,他给了钱就带着戒指来到两人身旁 卖孔明灯的小贩见情况有些不对劲,就急忙的离开了这修罗场地 两人互看不爽,他们之间好似有一个无形的炸弹,只要稍微有一丝差错,就立马会被引爆 第88章 亲兄弟明算账 七夕的街道很是热闹,堪比上元灯节,不同的是,七夕节街上的少男少女居多 鹊桥上相会的恋人是一对又一对,遇见之后又相继离去,成双成对的身影在街道上随处可见 宫子羽笑得温柔,看着宫远徵又带着些许嫌弃,调侃道:“这不是我们的远徵弟弟嘛!怎么?觉得无聊也想出来逛逛!!” 宫远徵冷哼一声,想起刚才宫晴雪对小贩说的话,心里的雀跃变成了烦闷:“我只是作为‘哥哥’来看看她的安全罢了,免得有些无用之人再次将人弄丢!” 宫子羽皱起眉头:“都说了上次只是意外!你为何非要咬着不放!!” 宫远徵就是喜欢看他生气模样,好似他越生气他就越开心:“意外!!不过是弱者无用的借口罢了,我就不该让她同你一起出来!” 说罢就直接拉着人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旁人怎么看,又是如何窃窃私语 刚走没几步,又被宫子羽拉住另一只手腕:“宫远徵,你看清楚这是在外面,不是你的徵宫!!” 宫晴雪也是委屈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还没玩儿够的样子,宫紫商回头就看见两人互相拉扯着宫晴雪 上前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关心问:“你…没事吧?” 宫晴雪摇摇头,用衣袖将自己被拉红的手腕藏起来,对着宫远徵说:“既然来都已经来了,索性就逛逛呗,反正这天也还早着呢!紫商姐姐我们先走!!” 说罢就拉着宫紫商开始在人群里穿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宫远徵怎么来了?” “说是看我没有回去,来接我回去的!” “他又不是你亲哥,为何总是管得这么严!” “不说这些了,好好逛街吧,别让这些饶了兴致!!” 两个女子在前面逛,三个男子在身后跟着也不说话 正好前面有一个卖玉佩的,宫晴雪上前挑着、 店家上前道:“两位小姐,随意看看!我这儿可都是最好的货色!送心上人绝对合适!” 宫晴雪挑中一块,拿在手中仔细观摩,玉面光滑洁净,白亮透光,上面还雕刻着一朵兰花 店家说:“小姐可真有眼光,这面玉佩是市面上少有之物,你看这光泽度就知道!” 宫晴雪看着甚是喜欢,问着宫紫商:“紫商姐姐你看如何!” 宫紫商看了说:“是不错!!你这是要送给谁?” 宫晴雪对着烛光看了看,又买了一个相配的穗子,让店家帮忙系上说:“我觉得这玉佩和这子羽哥哥气质相配,送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宫紫商看着身后的几人,也买了一个玉佩搭配成套 一路上卖各种小玩意儿的都有,偶有几个乱冲乱撞的小孩,还有乞讨的乞丐:“行行好吧,公子小姐!!” 马戏团表演着杂技,吐着火焰,惹得路人连连拍手叫好 原本宫紫商还和宫晴雪走在一块儿,不过一会儿,就去到了金繁的身边,还将刚刚买的玉佩送给他 金繁不敢接受,宫紫商就强行给他戴在腰间,还指着他命令:“不准取下来,至少今日不行!” 几人逛了许久,不知不觉间,进来到了万花楼前,宫远徵调侃道:“怎么停下了?不进去看看吗?” 宫子羽还未张嘴,宫晴雪倒是嘴快,想着要进去瞧瞧:“可以吗?我也可以进去?” 一边说着,脚还很自觉的往里走,不过没走出几步就被抓了回去:“当然不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是哪哪儿都想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宫晴雪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回头好奇问:“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贬低我!” 金繁的眼神随时都在看着宫远徵,只要他稍有一丝动作,他就会立刻上前帮忙阻挡 宫子羽听出了他的指桑骂槐,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想着回宫门 回到宫门,两人都去看了喜蛛,结的网是又细又密,还吃了乞巧饼 宫紫商缠着金繁吃,金繁知道她的手艺,也是不敢下嘴,即使看着好看也不敢下嘴,知道听见宫晴雪说:“放心吧,这次有嬷嬷指导,不会很难吃的!” 金繁将信将疑,一口干掉了大半,从嘴里吐出一根红线 宫紫商巧妙的攀上他说:“看来这就是命定的缘分!” 宫远徵也拿了一块宫晴雪做的乞巧饼,可惜没有吃到红线,宫子羽也吃了一块,一样也没吃到 他又吃了一个宫紫商的,又吃到了红线,就问:“你的是不是放她这儿来了?” 宫晴雪摇摇头,嬷嬷也说:“这乞巧饼都是分装好了的,不可能搞混,而且老奴是亲眼所见,雪小姐是放了一根红绳的!” 宫晴雪也说:“可能是有缘无分吧!!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些虚妄的传言,也不可信的!对了,这是刚刚给你准备的礼物,差点忘了!” 宫晴雪将准备好的玉佩递给宫子羽,他也将之前准备好的玉饰戒指与她交换 两手空空的宫远徵看着就甚是闹心,不由分说,拉着宫晴雪就往角宫走 路上时不时还抱怨:“你和宫子羽的关系还真是匪浅啊,他有我却没有又是为何?” 宫晴雪停住脚步拉住他问:“不是啊,我给你准备了,难道你没回去看吗?” 看他疑问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回去,不过听见有礼物,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 回到徵宫寝殿,一个精美的锦盒匣子摆放在窗前的桌案上,宫远徵回头看了眼她,上前揭开看着:“一套衣服??” 宫晴雪自顾自的倒着茶:“一套寝衣,我见你的寝衣还是前两年的,也该换换了,这面料很是亲肤,可还喜欢?” 宫远徵点了点头,喜欢都写在了脸上,不过不管她送什么,他都会说喜欢的吧:“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 宫晴雪说:“我给哥哥也准备了,他回来就能穿!” 宫远徵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开心,宫尚角也有,说明他在她心里并不是唯一 礼物谁都有,就连宫子羽也想到了,别人过的都是七夕乞巧节,互相转送礼物,而她好似过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节日 并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准备特殊的礼物,不过没关系,慢慢来,以后的时间还多,不急于这一时 他也不知道要送她什么好,又感觉她什么都有,角徵两宫的账房钥匙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想要什么没有 好似送什么给她都显得有些多余 他突发奇想,给她做了两个暗器,一个上面淬有取人性命的剧毒,一个淬有使人昏迷的药物 可宫晴雪却说:“我不会使用暗器啊!” 宫远徵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 宫晴雪嬉笑调侃道:“你把你的武功都教了我,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制毒啊!!” 宫远徵笑着回应道:“你若真想学,我就教你,但在此之前你我得约法三章!” 宫晴雪很是疑惑不解,学个东西还要约法三章,未免也太见外,她是这样想,但却没有这样说,只是重复一遍他的话:“约法三章?如何约,又是那三章?” 宫远徵不说话,只是去到一旁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着什么,一边写,还一边笑着看向宫晴雪 过了良久,他写好后 拿着笔和纸走到宫晴雪身旁,纸张用的是黄色宣纸,字迹行云流水犹如他的人一样好看 所谓约法三章不过就是不准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传授他人,不得因为自己学不会的原因就怪罪与他诸如此类的东西 宫晴雪看着觉得奇怪:“你……真要教我啊?” 宫远徵将毛笔递给她说:“你若是想学,就签字画押,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自会亲自教你!!” 宫晴雪拿着纸张翻来覆去看着,心里总感觉此时不简单,但又看不出什么来:“签字画押,搞这么严肃!” 宫远徵继续说:“亲兄弟明算账嘛!!” 宫晴雪想着也是多年情谊,再如何他也不会害自己,索性就陪他玩玩儿,签了字,也盖上了指印 宫晴雪签完后 宫远徵看了看将其收了起来,随后露出一丝坏笑 第89章 破碎的砚台 宫晴雪看着他阴笑的脸,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好似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伸手上去就要抢:“我再看看……” 宫远徵眼疾手快将字据高高举起,一手按压着她肩膀:“都已经看了那么久了,还没看清楚吗?” 宫晴雪拉着他的腰带,将人往自己身旁拉,要伸手去拉他胳膊时他又说:“哎……夜深人静的,你这样乱拉是不是有些不妥!” 宫晴雪听着立刻放开了他,脸红的看着一旁的寝衣:“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快步夺门而出,去了隔壁房间安睡休息、 宫远徵看着她逃开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她因为自己害羞的样子,真的很好玩儿 他又去到一旁书桌,看了眼手上的纸,轻笑一声,拿出一个精美的红色锦盒 锦盒上海雕刻着昙花交缠栀子花的花纹,锦盒上有一大片空白,像是等着主子写上些什么 宫远徵将东西放进去,就拿着宫晴雪送他的衣袍去了后院沐浴 徵宫后院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是宫远徵无意之间发现的,是在一个山洞之中 以前就想着宫晴雪喜欢泡温泉,从小到大就是在浴池里沐浴,从而嫌弃浴桶太小 宫远徵在发现这个温泉之后,就将其修缮了一番,里面所有规整装饰,都是按照宫晴雪的喜好装饰的 蓝色的围帘,雾蒙蒙的山水屏风,温泉池水是一个小斜坡,最深处不过两米,是一个长方体的 长度为十米,宽度为两米四,相对角宫的浴池来讲,也只大上一点点 浴池尽头还放置了一张软榻,虽然没怎么用过,但宫远徵将它放在这儿,自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软榻前也像其他地方一样,也放了一张矮桌茶几,两旁就放着两张垫子 沐完浴,穿着宫晴雪送的新衣,确实如她所说,面料很是亲肤 数日之后,谷外据点送回几张名贴,交由万象阁整理之后,送往羽宫执刃的手里 宫晴雪有所接触 名单上有浑元郑家郑南衣,大赋城上官家上官浅,黎溪镇云家云为衫,江南姜家姜离离,青石镇苏家苏云兮,云城朱雀门公孙蔓等等 总共算下来有十几个之多 名单上被打了好几个红色的叉,是已经经过一番挑选,摘出去大半 宫晴雪皱眉看着名单:“公孙蔓?朱雀门?” 她暗自叹了口气,算了吧,一码归一码 整理好之后,宫晴雪就将整理好的名单送往了羽宫执刃殿 选婚时间定在中秋之后,乃是万家团圆的节日,进入宫门若被选中的话,就很难再出宫门,由此宫门也想让新娘先与家人多团圆一番 此次选婚,也是专为宫门少主宫唤羽而准备,制衣坊连夜赶制婚服,暗下送往各个新娘家中 宫门由于长期被毒雾笼罩,又因十年前的一场大战让宫门丧失一半的成年男性,故此人丁稀少单薄 现如今宫门年轻一代的男子也只有羽宫的宫唤羽和宫子羽,角宫的宫尚角,还有徵宫尚未成年的宫远徵 宫门之中的女性由于长期生活在毒瘴之中,很难有孕,故此只能从宫门之外挑选 挑选条件也是不管新娘家世如何,门派高地,只在乎她是否康健,能否孕育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新娘在外就被筛选过一遍,再进入宫门之后,还要由宫门的医师再次诊断,不合格的也会被送出宫门 原本选婚时间是定在年后,但不知为何,宫鸿羽突然下令,将日子提前了不少,还都是再暗地里进行 黄昏降临,五彩斑斓的晚霞,像火一样烧着了半边天,又像秋日里的枫叶 日落之后,繁星布满整片天空,空中挂着一轮新月,微风吹过,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空气中夹杂着好闻的药香 女孩慵懒的靠在男子的背上,手里拿着一朵雪白的栀子花,时不时放在鼻尖嗅着,又拿给身旁人闻闻:“这次居然选婚提前了这么多,看来那宫唤羽还真是年岁大了,等不了了吗?” 宫远徵听着忍不住笑出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年岁大,亏你想得出来!!” 宫晴雪不屑的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说:“你就笑吧,我可听长老说,你因为未及弱冠的原因,此次选婚可没你的份哦!” 宫远徵原本就没打算要选婚,更何况他心里已经有人,他看着身旁人,又看着朗朗星空道:“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去选婚,一些胭脂俗粉,还不配进入我徵宫大门!” 宫晴雪眉头轻微蹙起,疑惑的看着他:“胭脂俗粉?这次选婚可都是大户人家,虽说有些已经家道中落,但底子都还是不错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胭脂俗粉!” 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莫不是你……不喜欢女子,喜欢……哎呀…” 话音未落,就被打了个脑瓜崩,宫远徵懊恼且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整日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宫紫商一起待久了,脑残性子是被传染了是吗!!” 宫晴雪摸着被打疼的额头,皱起眉头,心里想着,在他心里,这宫门之中,平辈里面除了他和宫尚角之外,恐怕其余之人都是蠢货吧 她一下站起身子,回头看着宫远徵哼了一声,随后便一跃而下,离开房顶,回房休息、 翌日去万象阁做事时,在屋子里又遇见了宫唤羽前来调研兵书,又像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宫晴雪象征性的行礼:“少主……” 宫唤羽上前去扶她,被她起身躲开,宫唤羽不死心,依然固执的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温声笑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小雪理应也该气消了才对,更何况选婚在即,你和子羽之后……!” 宫晴雪自是不想听他说这些的,便立马出声打断他说:“选婚大典在即,届时山谷之中定会进入许多外来者观摩,为避免无锋刺客混入其中,少主应该早做安排,而不是在这儿与我玩笑取乐!” “而且少主也说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再计较也无济于事!” 宫唤羽笑笑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却还停留在她的胳膊上,迟迟不肯收手:“其实我还是想听你像以前一样唤我为唤羽哥哥,少主这个称呼……还是有些见外了!!” 忽然宫晴雪平时做事的屋内传来响动,宫晴雪迅速上前开门查看 进门时,就看见烛台躺在地上,窗户上还残留着一个黑色的脚印,还有一张黑布 宫晴雪去到窗户边查看,外面除了一望无际的山峰,树郁葱葱的丛林,什么也没有 宫唤羽不请自进,弯腰捡起地上的烛台,转身时不小心撞到桌面,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连同砚台也被摔了个七零八落 巨大的声响让宫晴雪回头张望,只见宫唤羽正弯腰捡着散落一地的毛笔还有纸张 宫晴雪眉头紧蹙,没有说话,上前弯腰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片拼凑在一块 宫唤羽看出她有些难过,安慰道:“是唤羽哥哥不好,打碎了你的砚台,等改日,我在为你专门寻一块更好的!” 宫晴雪不说话,只是努力拼凑着砚台,从碎片中可以看出,这砚台表面光滑细腻,为了让它看起来更适合女孩子,上面还用心雕刻了几朵栀子花 这也代表了这方砚台是她专属之物,宫晴雪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从抽屉里拿出以前装砚台的锦盒 小心翼翼装起来,连一丝碎渣都不肯放过,装好之后又抱在怀里 宫唤羽将东西放好,摸着她的头说:“别难过,我赔你一个新的,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宫晴雪红着眼摇了摇头,强忍着心里的不爽,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了!” 躲在暗处的人听着她哽咽的声音,也是于心难忍,若非宫唤羽认识他,他非要去替她出出气不可 宫唤羽意识到这砚台对她的意味着什么,但事情已经发生,自是要想办法弥补才行,而不是逃避责任 他记得砚台的样子,上前轻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说:“会有更好的,你等我,我会赔给你!” 随后又将她放开,抹掉她滑落的泪痕:“好了,不哭了!!” 说罢便离开了万象阁,宫晴雪扣紧了锦盒边缘,一丝血迹从手心划过,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她现在的心疼,已经胜过了一切 第90章 进入宫门前的准备 宫晴雪呆了没多久,就抱着锦盒离开,宣长老见她情绪不好,也没有阻拦任由她来去自由 躲在暗处的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宫晴雪哪儿都没去,直接回了角宫,一回去就将自己关了起来,任谁也不见 宫尚角不在,青莲慌乱之下就将此事告诉给了宫远徵:“徵公子,雪小姐一回来就将自己锁了起来,情绪也不高,奴婢有些担心小姐,徵公子快去看看吧!” 宫远徵听见就放下手头上的正在研制到一半的药材,和青莲一起来到角宫宫晴雪的房间门口 只见房门紧闭,推也推不开,显然是从里面反锁了,宫远徵问着:“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青莲说:“奴婢不知,只知道雪小姐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垂头丧气进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敲了好久的门,一点反应也没有,哦……对了小姐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了的样子!!” 宫远徵很急,急得想一脚踢开这个门,又怕吓着她,从而去到一旁,选择从后面翻窗而入 进入房间后,走过屏风,四处找着,最终在珠链后衣帽间里的一个小角落,看见了卷缩成一团的人 她手里还抱着青莲说的锦盒,宫远徵眉头微蹙,上前俯身蹲下问:“怎么了?和我说说!!” 宫晴雪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轻微摇了摇头,眼中依旧带着泪光,几颗小珍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滴落的瞬间,它不仅滴落在了毡毯上,更滴落在了宫远徵的心里 她强忍着难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但却止不住的打嗝 宫远徵看着很是心疼,伸手去拿她怀里的锦盒,见抽不出来,压低着声线温柔问:“这里面装的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宫晴雪犹豫片刻,将锦盒放在毡毯上,打开锁扣给他看,哽咽着声音说:“这砚台…我用了五年,是哥哥…专门在外面…给我定制的,这上面的花纹…还是他亲手雕刻,可是今日被弄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我没有砚台了!!” 宫晴雪越说越难过,泪水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直接钻进宫远徵的怀里,开始大哭起来,哭得一抽一抽的,嘴里还在说着:“这是我最喜欢的砚台了,远徵哥哥!” 宫远徵自认识她十年,像今日哭得这样厉害的,也是屈指可数,他一时也有些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得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好顺过气来 她哭得像个孩子,躲在人的怀里,像是寻到了一丝安全感 宫尚角送她这个礼物时,他也在场,深知这个砚台对她的重要性,可是如今却被摔成了好几块,其中还有些许碎渣 她哭了好久,好久,停下来之后,身体还是止不住抽泣,宫远徵细细给她擦掉脸上的眼泪与泪痕:“好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它,但也不应该将自己关起来,这样我……我们会担心的!” 哭红的眼尾好似被染上一层嫣红的胭脂,眼睛里也是雾蒙蒙的,卷翘的睫毛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委屈道歉:“对不起……” 宫远徵看着旁边的砚台,拿起看了看又放下说:“不用道歉,洗把脸,再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会好起来的!!” 宫晴雪点点头,宫远徵起身起开门,让青莲端来一盆水,给宫晴雪洗洗之后,她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太伤心,就连在梦里也在抽泣 翌日醒来时 就看见宫远徵坐在案桌前喝茶,宫晴雪起身走到他身旁,情绪依旧不是很高涨,整个人都蔫蔫儿的感觉 宫远徵从一旁拿出锦盒递给她说:“别伤心了,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宫晴雪好奇看他,轻轻揭开锦盒,还以为是送的什么安慰性的礼物,却没想到,砚台被他给修复了 虽说不如以前,但也是尽力在修复了,边缘破损的地方,还用银片贴合 宫晴雪摸了摸,红着眼睛又哭了,不过这次是喜悦的哭泣 她上前一把抱住宫远徵:“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还以为修复不了了!!” 宫远徵回抱着她,埋首在她耳边说:“小团子还真是水做的,怎么变得这样爱哭,是雪化了吗?” 宫晴雪擦掉满脸的眼泪,宫远徵也一脸宠溺的帮她擦着又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弄坏的吗?” 宫远徵修复了一晚,也想了一晚,按照宫晴雪喜欢珍惜的程度,绝对不会是她自己弄坏的,但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是谁 原本昨日就想问的,但看着她那样伤心难过,问了只会哭得更凶,就压了下来 如今砚台已经修复好,她应该也不会像昨日一般难过,就问了起来 但宫晴雪好似并不想说,想着他是少主,一个砚台就要找他麻烦的话,肯定会被长老怪罪,说小题大做,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摇了摇头说:“没谁,也是怪我,没有放好才会这样!” 她的手轻声搭在他的小手臂上,眼中因为哭过而变得水光透亮,她说:“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哥哥!” 宫远徵发觉,她很多事几乎都不会和宫尚角说,光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件,那在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我可以帮你隐瞒,但你必须告诉我是为何!” 宫晴雪说:“哥哥外务经营,又要对付无锋刺客,已经很累了,我不想他因为这些事担心分神,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昨日……不过是意外罢了!” 宫远徵按着她的头,将她抱入怀中:“好,但是之后有什么事,你不和哥哥说,也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总自己一个人扛,我们……是一家人,理应互相照顾才是!” 宫晴雪答应了下来:“嗯!” 看着被修复好的砚台,虽说有裂痕,但看着却比以往很喜欢了,现在上面不仅仅有宫尚角的心意,还有宫远徵的一份功劳 她不再将它带回万象阁,而是放在房间用,以前带去也无非是想着看着它时,就像哥哥在身边陪着自己一样 现在她也舍不得,就放了块再普通不过的砚台,丢了打碎了,也都不可惜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过后几日,就鲜少见到宫唤羽的身影,就算见到,也是匆匆一面 迎进新娘入谷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谷中据点也没有传来宫尚角回来的消息 山谷之外的某处山谷之中 寒鸦肆带着一个任务找到云为衫:“这次的任务有些特别!” 云为衫沉着冷静,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执行任务的方式,只是冷冷的问:“特别危险吗?” 寒鸦眼眸低垂,拿起桌案上的任务卷轴递给她:“对,不过……也特别值得,完成这次任务,你就可以离开无锋,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云为衫眉头蹙起,喝茶的手突然停住,抬眼看着他听他继续说:“宫氏一族常年隐居旧尘山谷,自成一派,不受江湖规矩约束,视无锋为死敌,旧尘山谷地貌奇险,宫门内部遍布岗哨暗堡,且常年戒备森严,昼夜换岗,从不间断,族外之人很难进入!” 女子蒙着眼,面前放了六杯茶,她端起一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些是茶!!” 寒鸦肆剥着栗子,却没有吃,而是放在手心说:“一杯是药,五杯毒!” 寒鸦肆把玩着栗子继续说:“宫氏家族,以宫为姓,以商角徵羽为名,徵宫擅长医毒暗器,商宫擅长兵刃锻造,角宫外务负责家族营生,和江湖的斡旋,羽宫内守,防卫统领宫门上下!” 云为衫的手在几个杯子之间盘旋已久,随意拿起一杯,寒鸦肆提醒道:“那杯是毒!” 云为衫听着毫不犹豫将其一饮而尽:“我知道!” 寒鸦肆嘴角轻挑,继续说:“宫门历经百年,他们高度团结,一致对外,难以瓦解,而现在,我们终于找到进入宫门的最佳方式!” 云为衫又端起一杯茶水,轻闻一下而后一饮而尽,寒鸦肆继续说:“就是假扮成备选新娘,这杯是药!” 云为衫取下眼罩,冷冷道:“先饮毒汤,再服解药!” 寒鸦肆问:“为何不直接服药?” 云为衫解释道:“不先中毒直接服药,那药也是毒,进入宫门之后呢?” 寒鸦肆嘴角挑起,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栗子:“大门背后就是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的险境,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己!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 云为衫看着眼前之人,眉头轻微蹙起:“包括你吗?” 寒鸦肆不说话,嘴角弯弯将剥好的栗子递给她 云为衫看着她,所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翌日 寒鸦肆在地上画了一圈脚印,让云为衫按部就班跟着脚印行走:“每个脚印的距离和朝向,都非常精准,你踩着脚印行走,就能锁死步态!” 云为衫虽不理解,但还是按照脚印行走,只是嘴上问:“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寒鸦肆站在中间,看着行走中的她解释道:“为了让你看上去,更像个名门闺秀!这次的选婚,是为了宫门少主宫唤羽而准备,他是下一任执刃的继承人!” 既是接近他,那便要有个身份,云为衫蹙眉问:“那我是谁?” 寒鸦肆挑起一颗栗子,夹在指尖,随时准备提醒着她解释:“出身名门商贾,但家道中落,被迫向宫家寻求庇护的云家独生女云为衫!” 栗子打在她的手背上,坠落下去的手又放回腰间,寒鸦肆继续说:“所以你的言行举止,步态仪容,都必须符合大家闺秀的身份!手低了” “你一定要竭尽所能,让宫唤羽选你做新娘!” 云为衫停下脚步问:“但我有一个问题!怎么能保证宫唤羽一定会选我呢?” 寒鸦肆将调理身体的药过滤在杯碗之中,一边说:“宫氏家族选择新娘,和一般选择方式有所不同,江湖门派一般都是强强联姻,以此来拓展江湖中的势力,但宫门选亲,从来不在乎女方在江湖中的势力,对于宫家来说,任何门派他们都看不上眼!” 云为衫疑惑不解:“那宫门…最看重什么?” 寒鸦肆挑了挑嘴角:“因为某种原因,宫氏家族人丁稀少,香火不旺,因此维系血脉,就成为了他们的最高共识!新娘是否健康,是不是能为宫家绵延子嗣,在宫家眼里,就比美貌和家室来得更加重要!所以在选亲之前,都有专门的大夫,为所有的新娘切脉问诊!” 说着他便将过滤好的汤药递到她面前:“这碗汤药可以强健你的体魄!” 云为衫拿掉滤网,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她每日刻苦训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名门闺秀,直到最后,即使是蒙着双眼,她她亦能准确无误踩中步伐 她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若是宫唤羽没有,选我做新娘,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任务失败了!” 寒鸦肆说:“至少失败了一大半吧!” 云为衫问:“那失败之后的撤出方式是什么?” 寒鸦肆说:“没有撤出方式,失败了就是死,要么被宫家杀死,要么被无锋杀死!都一样!” 寒鸦肆说着这句话时,好似突然想起了某个人,又像是在提醒什么 云为衫却不这样认为:“不一样,死在宫门手里,没那么痛苦!” 她取下眼罩,转身看着他问:“算过关了吗?还有什么要学的?” 寒鸦肆脸上出现一抹不明意味的坏笑,带她去到一旁:“有!” 云为衫问:“还有什么?” 寒鸦肆从一旁拿出一个红色的小书,递给她,并且时刻关注着她的表情,看她会作何反应 小书上潦草的写着《春宫图》三个字 云为衫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尽是男女交欢的图案,各种姿态应有尽有,看了就让人面红耳胀 云为衫将书扔在桌面上:“我不用学!” 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犹豫 寒鸦肆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坏笑的将书籍重新放回怀里 第91章 选婚前夕 再过一日,山谷开放便会迎进新娘,宫门上下开始忙碌起来,红色绸缎像是不要钱一样,挂得满宫门都是 忙碌的都是羽宫的人,还有侍卫,宫晴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站在一旁观看 她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条红色绸缎,拿在手中,反复摩擦:“真不愧是少主选婚,排场就是大,你看,就连红绸缎都挂得到处都是,选婚就如此,成婚的话,岂不是更加盛大!” 宫远徵牵着她红绸缎的另一头,他此前听说,新郎迎接新娘时,就是牵着红绸缎编制成的花,一人牵着一头然后拜堂成婚 看着如今这番盛大的场景,他好似能想象到眼前之人,穿红色新娘服的样子,还有在新房里等着自己去给她揭盖头的场景 一想到这儿,就不由得开心起来,一不小心笑出声,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宫晴雪蹙眉凑近他,看着他傻笑不停的模样好奇拍了拍他问:“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说出来听听!!” 宫远徵回过神,就看见她的手脸凑在自己跟前,宫远徵鬼使神差将红绸缎盖在她的头上、 当她自己拉下红绸缎时,脑海里的画面开始与现实重叠,宫远徵一时看入了迷 等他反应过来时,宫晴雪早就把红绸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像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不过他一身黑衣,显得有些突兀 宫晴雪见他不说话,看着底下忙碌的侍女和巡逻的侍卫说:“也不知道那些新娘好不好看,你说,要不要去凑凑热闹,看看新娘长何模样!!” 宫远徵却说:“有什么好看的,大差不差也就那样吧!!” 宫晴雪轻叹口气,看着山谷之外的方向,心里暗暗盘算着些什么 新娘就要入谷,入谷之后,就要服用徵宫制作的白芷金草茶阻挡毒瘴的侵袭,顺便还能调养身体,以便为宫门孕育子嗣 但后山毒瘴日益增长,越来越严重,宫远徵将此时禀告给了宫鸿羽:“后山毒瘴日益严重,以往的白芷金草茶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我已经研制了新的配方,代替了曾经的白芷金草茶!” 宫鸿羽对此连连称赞:“远徵观察甚微,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做,务必要在新娘进入女院时配置出来!” 宫远徵领命,转身要走,就听宫鸿羽再次叫住了他:“对了远徵,近日我有些寝食难安,还要劳烦你帮我……配制一些安神的药茶!” 宫远徵虽是不情愿,但迫于无奈,对方又是长辈与执刃,还是答应了下来:“是,执刃!!” 宫远徵转身出了羽宫,宫鸿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感慨道:“若是子羽能有他一半心细,懂事,我也不用这样操心了!” 宫唤羽听着立刻拱手回道:“父亲,子羽其实也不差,这话切莫让宫远徵听了去,否则又是一番风波!” 宫鸿羽袖口一挥:“我知道!”说罢他坐在执刃专用的案桌前,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公务,左边是宫尚角从山谷之外送回来的密报,右边是宫晴雪整理好送来的宫门历年来的账目 收入明显是一年比一年好,订单也是一年比一年多,为了一目了然,最后一页宫晴雪还专门做了一个对比图 宫鸿羽翻阅书籍时,翻看到夹在书籍里面的一个小本本,本子的角落写着角徵两字,宫鸿羽好奇翻看 第一年,宫远徵制作九十八种毒药,解药一百零三种,改良七十三种过往药物配方,效用更胜从前,所制作的毒药大多皆为烈性毒药 身体状况良好 已收录与万象阁 第一年,宫尚角第一次外务,宫门因为经历大战,大多银两都用于修缮宫门,角宫外务自理……… 看到这儿宫鸿羽开始问:“唤羽,你还记得尚角第一次是如何的吗?” 宫唤羽想了良久道:“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他还未及弱冠,往后拖了几年,经历了三域试炼才逐渐接手外务,当时宫门因为大战,银两用于修缮宫殿花费巨大,库房亏空,记得当时好像还是小雪将所有首饰变卖之后,他才有的外务花销!” 宫鸿羽眉头皱得更紧,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看 带回金银约莫一千三百万两,草药,草皮,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详看账目清单记载」 身体状况良好〈偶感风寒〉 第二年宫远徵制作一百三十四种毒药,比去年增加三十六种,解药一百二十种,其中十四种解药需得以毒攻毒,改良八十六种药物,比去年增加十三种 已收录与万象阁 身体状况良好 第二年宫尚角适应外务,带回金银约莫三千八百万两,草药,草皮,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详看账目清单记载」 身体状况欠佳「内伤加外伤」 ……… 看着像是日志,宫鸿羽皱着眉头将其看完,上面清清楚楚记录宫远徵每年制作的毒药,解药,改良药,数量,最后每条都有附加上身体状况如何 还有宫尚角每年带回的金银,一年比一年多,其中有两年持平也是九千七百八十三万两且皆为黄金 这还只是记了个大概,银票首饰,还要另算、 且每条宫尚角的记录后面都有个「详看账目清单」 说明宫尚角的账目记录不下,还要看另一个详情账本,可宫鸿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个详情在哪儿 只得继续查看宫门的收入开支 上面清楚记载宫尚角每次外务带回的金银珠宝,还有花费开支 另一本则是记录了宫门所有的花费开支,其中花销最大的不是角徵两宫,也不是长老院,而是羽宫 宫鸿羽看着这些东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清楚的知道,宫尚角对于宫门的付出是有多么的大 不止宫尚角,就连未及弱冠的宫远徵付出的也不少 相对比下来,自己的儿子宫子羽逊色的不是一星半点 突然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何数次提婚,都会被宫尚角拒绝的原因所在 若是换作他,也不会将自己辛苦养大的玫瑰交付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 宫鸿羽看着一旁的宫唤羽,也暗暗叹了口气、 新娘入谷前一夜,宫晴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混出了宫门,谁知她前脚刚出去,后脚宫子羽也出了宫门 宫晴雪去了绣坊,林绣娘笑道:“听说宫门要选亲了,你怎么不去帮忙还有时间出来玩儿!” 宫晴雪一手托着下巴说:“又不是我选亲,我帮上什么忙!” 林绣娘用胳膊撞了她一下说:“那也是你哥选婚啊,你去帮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宫晴雪却说:“我和他不是很熟,况且我哥没回来,远徵哥哥又未及弱冠不选婚,子羽哥哥也出来玩儿了,他们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儿!” 林绣娘笑着摇摇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自己玩儿吧,我这儿事情还多着呢!” 说着便进了屋内,门口大门没有关严,虚掩的门缝能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他一寸头短发,刀削一般的眉锋一分为二,高挑的鼻梁,脸上透露着阴狠之气 他从门缝中看了眼坐在院落中的姑娘,随后就快速离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晚宫晴雪并未回宫门,在绣坊休息,想着等到明日,就能混进人群,近距离看看新娘漂不漂亮 第92章 新娘刺客 清晨,车水马龙的闹市开始热闹起来,小船从湖水里划过,小贩们开始吆喝 大门前摆放着各种蔬菜瓜果, 清晨,天空开始飘着雪,宫晴雪打了个寒战:“怎么突然就开始降温了!” 肚子有些饿,她想着上街去买些东西吃吃,顺便犒劳一下她们 宫远徵呆呆的望着窗外,调配好的药茶已经让下人送去了羽宫,白芷金草茶也送去了女客院落,数量还不少,足够她们喝上一阵了、 天空突然飘起的雪花,让他不由得担心起来,想着她有没有睡好,侍女有没有添置炭火,有没有受冻 光是想也没用,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宫晴雪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雪,起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继续连续敲了几次门,依旧无反应之后,选择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 伸手探向榻上,也是冰冷如初,床面工整,被褥叠放整齐,显然是昨夜就已经出去,一直未曾回来过 宫远徵咬牙道:“宫-晴-雪!” 宫门之外买东西的宫晴雪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啊切……” 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将过错全部怪罪于冷风:“这天可真冷啊!!” 卖点心的店家说:“今年的寒冬来得比往年都要早,姑娘穿得这样单薄,当然觉得冷了!还是早些回去,再添点衣服,着了风寒可不是开玩笑的!” 宫晴雪将银两交付,轻声道谢:“多谢!” 店家挥挥手:“慢走啊,再来!!” 行人们来往匆匆,老大爷推着水果沿街叫卖、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马车停滞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小姐,你怎么……快上车!” 说着就跳下马车,将想要逃走的宫晴雪抓回了马车,宫晴雪看着他冰冷的脸,觉得好似有些许尴尬,将手中的点心递给他:“吃点吧,可好吃了!” 金繁拿起一块一口吃掉,宫晴雪笑着看了看外面又好奇问:“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应该在子羽哥哥身边吗?” 金繁没好气说道:“来抓一个夜不归宿的人!” 宫晴雪更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夜不归宿的!” 金繁叹口气道:“不打自招,我说的是宫子羽!” 宫晴雪感到更是尴尬,只能吃着点心缓解一丝气氛,不过良久,马车再次停下,金繁下了拿着狐裘大氅下了马车说:“你在这儿等等,外面冷,别下来!” 金繁冷着脸,站在万花楼门前,万花楼内迎来送往 门口两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露着大半肩膀,和腿,交头接耳,看着马车内的人交谈这些什么 不过一会儿,宫子羽从里面出来,冷风一吹,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缩了缩脖子 金繁看着他走近,皱着眉头,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道:“你又跑来这种地方!” 宫子羽紧紧身上的衣物:“你不也来了吗!这么巧!!” 金繁继续输出:“平时花天酒地吊儿郎当也就算了,连今天这种日子你也往这儿跑!你不要命了是吗!” 宫子羽不以为意,无所谓道:“新娘子都还没到,你着什么急啊,你是新娘子啊!” “他若是新娘,恐怕会在洞房花烛打断你的腿!”宫晴雪下了马车,去到他身边 宫子羽喜出望外,上前笑得温柔:“小雪!你怎么来了?还穿这么少!!” 宫子羽说着,接过金繁手中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宫晴雪眼眸一转,看了眼金繁笑道:“我…自然是有事啊!” 金繁上前揭穿她说:“她也和你一样,夜不归宿,别怪我没提醒你,徵公子可是一直都在找你……上车!” 说罢,宫子羽便扶着宫晴雪上了马车,一路往宫门赶去 两人坐在两边,宫晴雪被他们挡着坐在主位上,金繁一直臭着张脸 两人对视一眼后 宫子羽说:“你能不能不要臭着张脸,感觉看你一眼,都会倒霉一整天!你都吓到小雪了!” 宫晴雪往后缩了缩,本想着离他们远一点,但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金繁深呼吸一口气道:“从我做你的绿玉侍开始,我哪天不倒霉?更何况雪小姐可比你好多了!” 这句话宫晴雪爱听,笑着点了点头 宫子羽看她一眼,又看着金繁说:“你要这么不乐意,那我发配你去巡山行不行!” 金繁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抱胸,刀置于胸前:“谢公子,听公子吩咐便是!” 宫子羽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一旁的宫晴雪不小心笑出了声,引起宫子羽的注意:“笑什么笑,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 说着还给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宫晴雪反驳道:“还说我,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不是出来了,我不选亲,自然不急!” 说着就向后靠去,闭着眼睛,宫子羽看着两人,又问:“我哥呢?” 金繁说:“少主大人天一亮就去部署今日的警戒工作,十年一次的外来人口入山,不能出错!” 宫晴雪坐好身子接话道:“少主谨慎,识大体,有大局,不像某些人,还在忙着寻花问柳!” 宫子羽诧异的看着她,转身看着她说:“寻花问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我那叫……听曲品茗,与音律茶道为伴,再说了,我哥那么能干的一个人,肯定将所有事情都办好了,我就算不寻……!” 金繁和宫晴雪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他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我就算不听曲品茗,我能帮得了什么?” 金繁把玩着手里的刀,看了眼宫晴雪说:“雪小姐说的是某些人,你这么急着往火坑里跳做什么!” 宫子羽反驳道:“你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发配你去放羊信不信!” 宫晴雪在一旁帮腔道:“哎哟…好怕哟,金繁你怕不怕!” 金繁叹息道:“我可不怕,听公子吩咐便是!” 宫子羽不理他,对着欠揍的宫晴雪说:“你怎么这样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跟宫紫商似的,我是你哥,你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金繁闭着眼睛说:“她和紫商大小姐经常待在一起,像一些有什么奇怪的!” 宫晴雪微微一笑,想要挪动一下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谁知马车突然停下,她直接向前栽去 双膝跪在马车上,宫子羽调侃:“知道错了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宫晴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待会儿再说行不行,看看是那个混蛋,疼死我了!” 宫子羽立马撩开马车帘,之见马车前面停着一匹马,一个中年男子满口是血的躺在路中间,奄奄一息 宫子羽跳下马车,去到那人身前,宫晴雪和金繁也紧随其后 中年男子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但看他们穿着打扮,还有马车装饰,知道定是宫门之人无疑 颤颤巍巍伸出带血的手拉着他的衣袖说:“快去告诉少主,新娘里……有一个无锋的刺客!” 说完便当即晕了过去,宫子羽将自己的百草萃塞进他嘴里,金繁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这可是百草萃!” 宫子羽起身反驳道:“药比人命重要吗!” 宫晴雪听到此等重要的消息,皱起眉头看着两人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事关系重大,先带他去医馆,找远徵哥哥,看看能不能解毒!” 金繁也表示赞同:“对,但新娘里有一个无锋刺客,这么严重的事得先告诉执刃吧!” 宫子羽眼眸低垂,他父亲的态度他比谁都了解:“不行,还不能让父亲知道,无锋在江湖作恶多端,父亲向来憎恶,要是让父亲知道新娘里藏有无锋刺客,那所有新娘都得遭难!” 金繁看着地上的人,皱起眉头问:“那怎么办,总得说吧!” 宫晴雪脑子飞快运转道:“子羽哥哥,你去找少主,兴许他会有办法,我和金繁送他去医馆找宫远徵!” 宫子羽想了想:“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山谷之中,宫晴雪和宫子羽分头行动,一路抱怨道:“我就想看看新娘,怎么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金繁背着男子飞快奔跑道:“别说了,快些走吧!” 第93章 新娘入狱 到了医馆之后,却不见宫远徵的影子,只得喊来其他医师查看,不过多久,宫远徵听到消息就赶了回来 回来时就看见宫晴雪站在门口,蓝色衣裙上沾染上一丝血迹,很是扎眼 宫远徵立马牵着她关心道:“受伤了?” 宫晴雪摇摇头,看着里面还在医治的人,宫远徵上前看了看,起身道:“不用看了,已经死了!” 说罢便拉着宫晴雪快速离开了病房,去到外面,端来一盆热水给她洗洗手:“你怎么总是这样,明明之前说好去哪儿都要和我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宫远徵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小小的鹅蛋脸硬生生被他捏出一块肉来 宫晴雪捂着自己被捏疼的脸,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委屈道:“好疼啊,我今天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呢!你就别说我了!” 明明刚刚还在生气的人,在听到她说摔了一跤之后,又变得心疼起来,叹口气刚要说着什么,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不过是直接越过两人门口,去到最里面 宫晴雪想出门去看看,被宫远徵拉住:“不关你的事就少管!我看看摔哪儿了?疼吗?” 宫晴雪只好坐下指着膝盖说:“这儿,可疼可疼了!!” 宫远徵撩开裙摆,轻轻按压了一下,宫晴雪就喊了声疼,有些微肿的感觉,撩开裤腿再看,就看见乌青一片 他去到一旁,拿出药膏给她涂抹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脚步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不见、 宫远徵心疼的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皱着眉头细细给她涂抹着药膏:“怎么这么不小心!” 过了良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徵公子,执刃有请!” 宫远徵朝着门外喊道:“我知道了!” 涂抹好药膏,他又给她穿上鞋袜,摸了摸她的头说:“等我回来!” 说罢便快步离开,随着绿玉侍去了执刃殿 待人走后,宫晴雪起身去到门口,探头探脑看了看门外,确认无人之后就溜了出去,一路紧赶慢赶 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城墙之上,本还想着混入人群,但在知道新娘里有无锋刺客之后,又觉得危险 站在城墙之上,一眼望去,一览无余,所有光景尽收在眼皮子底下,包括那灿烂的晚霞、 黄昏降临,青碧色的湖水里,燃放着许多橙色的河灯,河岸上的阶梯两旁燃放着许多淡黄色与红的的灯笼 小孩拿着烟花棒嬉笑着穿过人群,所有男女老少都在驻足等着新娘的到来 河岸旁,商贩们上下着货物,还有摆摊吆喝的小贩 侍卫们立于石柱两侧,中间留出一条刚好过人的通道 河岸边还站着一行侍女,等待迎接新娘 宫晴雪坐在城墙之上,黑暗里,若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小雪?你怎么在这儿?” 宫晴雪回过头,看着来人说:“我就想来看看!对了,你去找少主,他怎么说?可有办法?” 宫子羽不答反问:“若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忽然人群里传来欢呼声,河面上,飘来数艘挂着红布帆的船只,上面还挂着如血一般红的灯笼 船只倒影在河里,映照出鬼娶亲的画面 船只靠岸,新娘们从穿着红色的嫁衣,从船舱缓缓伸出手来,纤细的手被侍女扶着上岸、 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帆船,还有血一样红的灯笼,就连岸上的一切都好像被映照成红色、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犹如话本里的恐怖场景 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这就是宫门的一场喜事,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们感到幸运, 幸运能被宫门选中,从此衣食无忧 但对于站在城墙上的人来说,却只觉得后脊发凉,汗毛四立 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群新娘里,有一个潜藏在其中的无锋刺客,可却不知道是谁! 新娘缓缓踏上台阶,对即将嫁入宫门充满着期待与幻想,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宫晴雪看着她们,回答着宫子羽刚刚问出的问题说:“若换作是我,为护宫门安全,我定会……杀掉所有新娘,以除后患!!” 身后两人看着她,汗毛竖起,感觉这就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宫晴雪 不过一会儿,宫晴雪又变了副面孔,嬉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说:“瞧把你吓的,这些新娘都是来自江湖各门各派,若是全部杀了,又要如何向他们父母,还有江湖交代呢!所以少主到底怎么说的?他……” 侍女们将新娘带到指定位置,就纷纷行礼退下 人群中冲出一群带刀侍卫,他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弓箭,迅速上前拦在新娘的面前 从上而下,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宫晴雪眉头蹙起,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回事?难道被我猜中了?” 宫子羽不再说话,只是定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新娘好奇撩开盖头,悄悄往外看,这一看,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后面的新娘、 身后的新娘原本还想说着什么,刚揭开盖头就看见数把弓箭对着自己,其他新娘听见动静也纷纷摘下盖头 无一例外,新娘们被逼得挤成一团,千钧一发之际,宫子羽将佩戴在腰间的面具戴在宫晴雪的脸上 又将她拉了过去,背对着新娘 视线受阻之后,听觉就异常灵敏,随后人群里就传来尖锐的叫声,还有新娘们的惨叫 宫晴雪知道,他们动手了,想要转头过去看时,却被宫子羽紧紧禁锢住说:“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 泪水落在面具上,向下滑去,又落在宫晴雪的手上 宫晴雪身体一怔,咽了口口水好奇问:“她们是死了吗?” 宫子羽说:“没有……回去吧!” 回到宫门 宫门之中属谁的消息最快,最灵通,当属各宫侍女无疑,这边刚发生事情,侍女那边下一瞬就传的沸沸扬扬 为避免发现从而赶出宫门,侍女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 侍女甲:“你听说了吗,这次备选的新娘全被关进了地牢!” 侍女乙捂着嘴惊讶道:“啊?为何啊?” 侍女丙左右看看,俯身上前悄悄说:“这你都不知道,此前我在羽宫听到羽公子和执刃吵架,好像说是有刺客,要全部处死!” 侍女甲却反驳说:“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是徵公子研制了新药,要送去给他试毒来着!” 提到宫远徵的毒,侍女们都吓得打了个寒战,侍女乙抖抖身子说:“若真是给徵公子试药,那一定能找出刺客是谁,但恐怕就是要受苦了!” 管事嬷嬷:“你们几个,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宫晴雪就站在拐角处,听着她们的谈话,嘴里暗暗念着:“地牢?试药?” 说着又若有所思看向挂在空中的明月,低头时摸了摸自己的发间,着急的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身后的侍女也帮忙看着问:“雪小姐在找什么?” 宫晴雪皱眉着急道:“就是远徵哥哥送给我一枚发簪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找!若是远徵哥哥知道了,会难过的!!” 宫门之人都知道她和宫远徵的关系颇好,便迅速俯身帮着四处寻找着,宫晴雪却在这时,直起了身子,看着两人的背影,暗自嘟囔道:“对不起了,你们就在这儿睡一会儿吧!” 说罢手起手落,打在两人后颈,侍女当即就晕了过去,她看了眼四周,将人拖到暗处角落,藏了起来 之后便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第94章 劫牢 到了地牢门口,门口守着两个守卫,宫晴雪趴在一旁的假山后,暗中观察,想着该如何引开侍卫溜进去 看着看着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宫晴雪也是太过入迷,直接打掉皱着眉头继续规划 直到拍第二次,她才毛骨悚然的回头去看,差点叫出声,幸好被他捂住了嘴:“别出声,是我……宫子羽!!” 宫晴雪被他强行按在假山上,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捂着她的嘴,见她不动又做出‘嘘’的手势 宫晴雪看清人后,将他得手拿了下来,悄声问:“你怎么来了?” 宫子羽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金繁在一旁暗自嘟囔道:“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还说别人!!” 宫子羽回头瞥了他一眼:“啧……你先闭嘴!!” 宫晴雪拉了拉他的斗篷:“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宫子羽严肃叹息道:“父亲要将她们送给宫远徵试新药,试出新娘里的刺客是谁,你也知道……宫远徵的毒有多厉害,这和严刑拷打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必定会屈打成招,胡乱污蔑!” 宫晴雪皱着眉头,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好奇问:“所以……你…是打算怎么做?” 宫子羽直起身子,犹如一个巨人一样看着她说:“所以我要将她们全部送出宫门!这样刺客就进不了宫门,新娘也能活着!” 宫晴雪懵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又望了眼金繁:“啊?劫牢可是重罪啊哥!你还真是他的专属侍卫,执刃派你到他身边是让你保护他,不是和他一起疯的!” 金繁弯腰也望着宫晴雪,双手一摊蹙眉为难道:“可我……拦不住他!而且就算我不来,他也会想办法一个人来的,我想着那样还不如我陪着他,还安全一些!” 宫子羽又问:“所以你来这儿是做什么?” 宫晴雪抬眼望了眼他,背过身去想了想,眼眸一转,嘴角一勾,转移话题道:“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人去呢!我陪你如何、” 宫子羽皱眉奇怪的看着她:“你……” 宫晴雪压根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径直就将人拉了进去,宫子羽看着她坚决的模样,想让她回去也是不可能 深深叹口气拉住她的手,将她斗篷的帽子给她带上,又拿出一个白色面纱给她蒙住面部! 宫晴雪不解问:“我为什么要戴这个??” 宫子羽说:“自有用处,且先戴着!” 宫晴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听话戴着,面纱加上帽子,遮住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若不是熟知的人,很难让人看出是谁! 宫子羽拉着她去到地牢,门口侍卫拱手行礼进行一番阻拦“羽公子,你怎么来了?” 宫子羽拿出令牌在他们眼前晃悠一下,像往常一样对待他们说:“少主让我把这些新娘送去给宫远徵试药!” 侍卫职责所在有些犹豫问:“这么晚了还去试药?” 金繁上前一步厉声呵斥:“放肆,早不早晚不晚,难道你说了算!” 侍卫立马慌乱弯腰拱手:“属下不敢,只是少主派人来通知一声便是,何必还劳烦羽公子你亲自来!” 宫子羽调侃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少主是把我当下人看待了!” 侍卫脑袋压得更低:“属下不敢,公子恕罪!” 宫子羽轻微摆手,并没有将他得话放在心上,眼神直直望着地牢深处道:“哎呀……行了金成卫,我先进去了!” 宫晴雪感到奇怪,小声嘟囔:“他叫金成卫……” 宫子羽听着将她往前拉了拉,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随后便拉着她进入了地牢深处 地牢深处是一处水牢,水牢的水蔓延至新娘的腰部,污水混浊,还有水蛇窜来窜去,依稀之间还能看到有鲶鱼张大嘴,一口一口吃着什么 新娘们害怕得聚拢在一起,抱成一团,正红的新娘服被水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中间一条长长的过道,被水淹没,刚好淹过脚背,宫晴雪之前来过地牢,却没来过水牢深处 愿还以为宫门会念着她们是待侍的新娘,会安排在上面干净一点的地方,却没想到会在这儿 即使有面纱遮挡,也难以抵挡住这难闻的恶臭腐败的气息味道,宫晴雪皱起眉头抬手挡住口鼻,想同他一起进去 宫子羽看了眼石阶,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呆着别动,自己则是和金繁去到了最里面,眼神打量着所有新娘 新娘们个个都被吓得花容失色,见到宫子羽就好似看见了救世主一般 宫子羽一路往里走,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美貌女子面前,那女子皮肤白皙嫩滑,嫣红的胭脂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 整个人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宫子羽笑着轻声安慰:“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此话一出,所有新娘都趴在地牢门口,看着宫子羽,那新娘带着颤抖的声音问:“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宫子羽仔细观察着所有新娘的神情,扬声说道:“你们中,混入了一个无锋的刺客!” 美貌新娘又问:“无锋是什么?” 同她关在一起的新娘替他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无锋是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杀手组织,谁敢反抗他们,必遭灭顶之灾,很多门派都已经归顺无锋,唯有宫门可以与之抗衡,所以我爹才把我送到这里来选亲,说这里是无锋唯一无法抗衡的安宁之所!” 宫子羽继续说:“没错,无锋残暴无道,执刃大人得知你们中混入无锋细作之后,为了保护宫家万全,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顿时所有新娘哭声一片:“怎么会这样,我还不想死!” 宫晴雪暗暗观察着新娘的动态,除了惶恐还是惶恐,大多新娘都在哭,唯有几个却好似被吓呆了一般 宫子羽接着又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跟我走,我放你们出去!” 金繁听闻开始一个一个打开地牢门锁,其中一个新娘却不信他,镇静的问:“他们刚才喊你羽公子,羽宫的少爷,执刃的儿子,你爹要害我们,你却要救我们,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宫晴雪捂着口鼻快步上前,站在宫子羽身前,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发问的新娘,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她不一样 其他新娘都在害怕,她却异常冷静,可以说冷静的有些惹人怀疑:“他不是执刃,也不是少主,所以才会怜香惜玉,实话告诉你们,明日迎接你们的,是徵宫宫主宫远徵新研制的剧毒,他的毒乃至天下无双,除了他自己无人可解,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在他的手里扛着不说实话!” “多说无益,俗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是跟我们走还是想留下来试药,任由你们自己选择,我们绝不强加阻拦!只是莫要后悔才好!!” 宫子羽一直悄悄拉她,让她少说一些,牢门被打开,一个新娘哭得梨花带雨,站在她的身后说:“我信你,我要跟你们走,我还要回去见我爹爹!” 说罢便也上了台阶,所有新娘挤着衣服上的水,这时刚才那个美貌新娘栖身行礼:“多谢羽公子!” 行礼动作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模样 说罢还微微一笑,宫子羽撇过头,冲她轻微点头,拉着宫晴雪就往外走,来到门口越过守卫径直离开地牢 一路上穿过小树林,花园后院,躲过暗哨暗堡,以及巡逻侍卫,一路朝着偏僻的暗道而去 走着走着,就在要接近暗道时,回头一看宫子羽不见了 宫晴雪和金繁对视一眼,震惊的看着对方都在问:“怎么回事,人呢?” 金繁说:“他不是和你走在一起吗!” 宫晴雪看了看身后:“我不知道啊,这里他也熟悉,不可能走丢的啊!等等看吧!” 巡逻侍卫出现,所有人都躲在暗处,金繁叹了口气:“真是个活祖宗!” 宫晴雪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又说:“你也是个活祖宗!” 躺枪的宫晴雪指着自己哑口无言,只能无奈的拍了他一下:“没大没小!” 他们前脚刚走,宫远徵后脚就去了地牢 侍卫上前拱手行礼:“徵公子怎么来了!” 宫远徵呵斥道:“怎么?难道我来地牢还要给你打招呼不成!!” 侍卫拱手:“属下不敢,徵公子恕罪,只是刚才羽公子带走了所有新娘,说是要给徵公子试药来着……” 宫远徵打断他直接问着重点:“什么时候走的!” 侍卫拱手回道:“走了……有一会儿了!” 宫晴雪不耐烦的拿掉碍事的帽子,但却依旧带着面纱,双手叉着腰,看着来的路,又回头望着蹙眉所有新娘 第95章 得罪了 月黑风高,天空乌云盖住明月,正是逃走的绝佳时机 暗处新娘里开始有了骚动 “不是说要带我们走吗!”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新娘们知道要试药的消息,都纷纷想着要快点逃离宫门,等待过久害怕被抓,从而心慌开始乱起来 过了良久之后,宫子羽才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新娘,腰间还别着宫子羽的宝贝面具,他们究竟去做了什么? 金繁着急首先冲上去问:“你去哪儿了,我一回头你人不见了!真是乱来,这里面可是有刺客在万一……” 宫子羽自我嘲讽道:“哎呀,你想多了,无锋刺客好不容易卧底进来,怎么可能是来杀我的,而且杀我这么个游手好闲之人从而暴露自己,你当无锋傻吗!!” 金繁压着声音说:“你这么不小心很容易……” 宫晴雪看着两人争论不休上前说:“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再说下去,巡逻侍卫又要来了,还走不走啊,大哥!!” 宫晴雪自然的搭上他的胳膊,被身旁的几个新娘看在眼里,宫子羽顺势拉着她的手说:“走,小心些……” 小心翼翼来到长廊尽头,宫子羽伸手按下一个石门开关,轰隆的响声从一旁传来,只见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里面烛光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丝烛光晃动的残影,就像幽灵一样若隐若现,黑暗中又像是有一头野兽,正在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新娘们纷纷往里张望,宫子羽转身温柔提醒道:“这条密道通往旧尘山谷之外,但里面机关重重,稍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你们自己小心!跟紧我们!!” 宫晴雪站在一旁,看着新娘,好似听见了风中传来熟悉的铃声,嘴角轻挑安心了很多 就在宫子羽要带队进入时,空中传来一个青涩的少年音:“宫子羽,不是说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送到这儿来了!” 宫远徵高立于屋顶之上,一身黑色的衣裳显得他更是消瘦,斗篷被风吹起,发出飒飒的响声 乌云在他身后散开,披星戴月散落在他身后,月光照印在他脸上 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看了入迷,宫晴雪反应过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想带上帽子时,又觉得没必要,兴许他早就看见了自己 这样一做就显得有些多余,从容的抬头看着他,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 宫子羽和新娘亦是抬头望着他,好似他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宫子羽扬声道:“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不需要跟你交代!” 宫远徵从上而下望着他,冷笑一声道:“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自己心中有数!” 宫子羽暗暗道:“快走!” 宫远徵见状,一个暗器打在机关上,石门就在新娘眼前关闭,想起宫晴雪说过的话,她们都对眼前这个人感到无比害怕 宫远徵随后飞身而下,宫子羽迎面拦截,又在半空和他完美错过,他顺势从宫晴雪面前飞过,留下一句:“待会找你……” 说完,金繁手起刀落间,他脚一蹬又回弹到了另一边 平稳落地之后又向新娘中间发出一颗毒雾暗器,瞬间一股黄色的烟雾在新娘中间四散开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宫晴雪虽说带着面纱,又有百草萃护体,但还是下意识用袖口挡住整张脸 烟雾散去,新娘们剧烈咳嗽,对面传来打斗声,金繁和宫子羽与宫远徵打了起来,两人打一人,实在不公平 宫远徵动作干脆利落,处处透露着很辣劲儿,他单手拉着宫子羽的脚踝,旋转之后两拳打在胸口处,宫子羽退出数十米之远 金繁见缝插针,找准机会向他出刀,次次被宫远徵巧妙的躲过 宫子羽找到机会抓住宫远徵的衣领,将其拉至面前,小声道:“我没有要放她们走,一切不过是我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用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带着嘲讽的意味道:“有意思,我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那就让我陪你演的更逼真些!” 宫子羽气愤压低声线:“你别搞错……” 宫远徵打断道:“我没搞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还有就是,你实在是不该带着她来,再一次将她置于险境!!” 宫子羽:“我……” 话音未落,就被宫远徵一掌打在胸口,后退在一旁,宫远徵继续乘胜追击,金繁插入将两人强行分开 刀柄打在宫远徵腹部,他一下向后飞去,幸而平稳落地,见他如此!她的心好似也跟着飞了出去 宫子羽大声呵斥:“宫远徵,她们可全都是待选新娘,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计后果了!” 新娘们咳嗽不止,倒在两旁墙边,互相搀扶依靠,宫远徵满意的看着她们说:“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可她们中混入了无锋细作,就应该全部处死!而且她们都已经中毒,若没有我的解药,就全部都乖乖等死吧!” 新娘们听着害怕不已,纷纷开始哭起来,有些抱做成团,互相安慰 “真的会死吗?我害怕,救救我!” 忽然一个新娘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我不要,我还不想死!” 又突然假装摔倒,一下扑倒在宫晴雪的身上,她下意识刚要去扶她,就被她抓着胳膊向后锁住,又被一个尖锐的银簪抵住咽喉 金繁震惊怒吼:“你在做什么?” 宫远徵慌张上前一步,眼神里满是杀腾之气:“你这是在找死!” 新娘不顾他的话,只是将银簪更靠近她的咽喉,划破一丝血痕:“拿解药来救她的命!” 宫子羽看见她喉间出现一丝血迹,立马出声道:“你别动,放开她!!” 宫远徵再次上前两步,新娘见状有些害怕一下将银簪刺入宫晴雪的胸口:“我让你别动!” 宫晴雪见银簪离开致命的咽喉,忍着剧痛一下按住她的手,抬脚往后一踢,新娘为阻挡这一击,松开了束缚她的手,被踢的向后退去 正当宫晴雪准备对新娘下杀手时 宫唤羽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赶在几人之前,来到宫晴雪身前,把住她的肩膀,将她向身后两人推去 宫远徵抢在宫子羽之前一步接住了她,将其扶起来站好,一脸担忧的看了眼她身前的银簪,宫晴雪一手抓着簪子,奋力拔出来扔在地上,血液也跟着喷溅而出 宫远徵见状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捂住,宫晴雪也用手按压在伤口上,对宫远徵说:“我这次吃了百草萃,并无大碍!” 而宫远徵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又望着对打的两人 宫唤羽与新娘刺客打在一起,即使她使出鞋里藏着的暗器,依旧不是宫唤羽的对手,毕竟这可是闯过三域试炼的人 只不过两个回合之间,就被他打中腹部,后背撞在墙面上,跌落地面随既就晕死了过去、 宫唤羽唤着侍卫道:“带下去!” 随后上来两个侍卫,将刺客拖了下去 待他转过身时,宫远徵早已和宫晴雪消失不见,只有宫子羽独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带血的银簪,他依旧不爽道:“哥,刚刚宫远徵他……” 宫唤羽伸手阻拦,示意他不要说话,对着一旁的侍卫说:“刺客依然抓住,将所有新娘带去女客院落,再去徵宫找宫远徵拿解药给新娘服下!” 侍卫拱手行礼:“是,少主!” 随后新娘便被带去了女院,其中一个新娘走时还不忘盯上一眼宫唤羽 宫远徵也是一路横抱着宫晴雪,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徵宫医馆,到了之后将人轻放在软榻上,又拿来醉见血的汤药给她服下 宫晴雪想也不想,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说:“我们就这样……不打招呼的离开,是否有欠妥当?人家可是少主!!” 宫远徵并未回答她的话,瞧着她额头因疼痛而冒起的细小汗珠,紧锁的眉头,他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块 轻手轻脚拿开她捂着伤口的手:“松开,让我看看伤口!” 他此时此刻没有心情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哪儿,还带着面纱,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她的伤口的情况究竟如何 虽说有百草萃,但也还是担心 醉见血起了作用,伤口也不疼了,宫远徵看着乌黑的伤口,冒出的血液呈黑色,明显银簪是有毒的 幸好之前银簪刺进去时,宫晴雪及时抓住了它,所以伤口并不是很深,只是看着比较吓人罢了 脖间划出的血痕明显也有中毒迹象,宫远徵几乎都没有怎么考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便俯身而下,吸吮在脖颈的伤口处,将黑血吸出来,又吐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血液变成红色为止 宫晴雪知道他是在救她,但总有股奇怪的感觉传遍全身,一股酥麻的电流直击头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下一时往一旁躲开,又被他按住,双手也被禁锢在身后:“我说过了,我有吃百草萃的,不会中毒,远徵哥哥……” 第96章 温室养的花 宫远徵不理会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直到脖间和胸口的黑血变成鲜艳的红色,才停下来 他嘴角挂着鲜红的血渍,鲜血好像就是他的兴奋剂一般,让他不由得开始兴奋起来 身下的人急促的喘息,衣襟滑落,露着一边雪白的香肩,胸口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丝丝血痕,但很快被人拿着止血药止住 宫晴雪感觉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是越来越重,不过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宫远徵犹如抱着一块珍宝一样,将其紧紧拥在怀里,低头看着她一边白皙的肩膀,还有深邃的锁骨 咽喉滚动几下,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轻舔,吸吮,留下一片水渍,又嘴角一勾,亲在了脸颊嘴角 嘴里喃喃自语:“甜甜的……” 突然之间又想起宫尚角之前和宫晴雪的对话、 “小雪该十六了!” “远徵弟弟不过十八,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要懂得……适可而止!” 宫尚角的话再脑海里响起,他闭上双眼,强压下心中无尽的欲望,将那头代表欲望的野兽,无情的再次关回牢笼之中 野兽无情嘶吼乱叫,以此发泄心中的不甘与不满 他颤抖着手,给她拉好衣领,盖好被子之后,自己就去到一旁,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欲火,他抬头望向窗外 外面乌云散去,朗朗星空,繁星满月,大地被映照成一片银白色 她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她,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宫唤羽将宫子羽送回羽宫,路上宫子羽还在抱怨:“哥,你都不知道,宫远徵刚才就是对我下了杀手!” 宫唤羽皱眉看他,叹息道:“劫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想得出来!现在可好,小雪也受了伤,若是被宫尚角知道,你觉得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宫子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想了想说:“我去看看她!!” 宫唤羽拉住他:“小雪那边有宫远徵,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好了……刺客已经被抓住了,你也不用新娘了,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明日再说,好嘛!!” 宫子羽着急上前:“可是,哥我……” 宫唤羽有条不紊道:“好了,去休息!还想让我再说一遍吗!” 宫子羽认怂低头:“没有……” 说罢便朝着房间而去,金繁送他回了房间,见人睡下之后才回的侍卫营 清晨 山的那头升起第一道天光,一丝朦胧的光亮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人的身上 她慵懒的翻了翻身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宫远徵一手拉着她,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不过从他平稳的呼吸来看,应该是睡着了才对 宫晴雪只是动了动身子,他立马就睁开了双眼,将人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上一个软枕,让她可以靠的舒服一些:“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宫晴雪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又摸了摸脖颈 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宫远徵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眼伤口说:“你就不担心,会不会留疤吗,毕竟……” 话音未落,宫晴雪就说:“有远徵哥哥在这儿,我自然不用担心这些,我知道,远徵哥哥有办法不会让我留下疤痕的!” 宫远徵轻笑一声,随后又给她端来热水茶点,吃饱喝足之后,才开始问:“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昨晚为何会出现在哪儿了吧!!” 宫晴雪暗自嘟囔:“还是没躲过去!” 宫远徵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可别想着撒谎骗我,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宫晴雪瘪瘪嘴,抿了口面前的茶,想了良久说:“我这不是听说,执刃要把这批新娘送你试药嘛,我就,想着去看看 没想到在地牢门口遇见了……宫子羽!” 宫远徵蹙眉问:“所以你就选择和他同流合污去劫地牢?” 宫晴雪反驳道:“什么同流合污,我是有计划的,无锋刺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混入宫门,自然不会轻易离开,我知道宫子羽要送她们出去,所以就想着以他为饵,看看能不能引出新娘里的无锋刺客!” “而且,你给我的毒药暗器,我可一直带在身上呢!” 说着就拿出藏在腰间的暗器囊袋,还有几包毒药粉末:“你看……” 宫远徵见她时刻将自己的东西戴在身上,心里还是开心的,但一想到她手受伤的画面,还是有些担心却说:“可你还是受伤了,不是嘛,这次你太鲁莽了!” 宫晴雪双手把玩着茶杯说:“这只是意外,我是看见……金繁打中了你的腹部,一时分了神,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宫远徵听着,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好像是正要往前去,所以才会被新娘挟持住 他清了清嗓子:“下次别再这样了,而且金繁不过是一个侍卫,伤不了我!” 宫晴雪身子前倾:“金繁不是普通的侍卫,不能小看他!” 宫远徵皱起眉头,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猫腻,正当他疑惑不解,宫晴雪又极其认真的说:“他是子羽哥哥的贴身侍卫,紫商姐姐喜欢的人!他为了保护子羽哥哥肯定会使全力的!” 宫远徵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她,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消息,没想到会是这个! 侍女从门外进来,手上还端了个托盘,上面放了碗汤药:“徵公子,药熬好了!” 宫远徵伸手将药端过去之后,侍女就退了出去,宫晴雪也想趁机溜走 宫远徵只是抬头看了眼她说:“自己回来,别让我过去抓你!!” 宫晴雪顺从的坐回去,因为她知道,若是他来抓她回去,定会被强行灌药,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喝 坐下时还抱怨道:“你现在怎么变得和哥哥一样了!” 宫远徵嘴角轻挑,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喂给她说:“变得和哥一样,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宫晴雪说:“当然不好,你就是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远徵哥哥只需要安心做自己就好了!” 宫远徵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继续喂她喝着汤药 去到她身后,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宫晴雪想了想说:“有一件事情,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宫远徵好奇问:“什么事,说来听听,我也帮你分析一下!” 宫晴雪说:“不用分析,就是我突然想起昨晚若是真让新娘从密道里逃出,那么无锋刺客也就知道了密道所在,那样岂不是更加危险!给了无锋另一个闯入宫门的机会!” 说着又转过身趴在宫远徵腿上说:“幸好有远徵哥哥及时阻拦,不然麻烦就大了!远徵哥哥可真是神兵天降!” 一想起昨夜他站在高处,一脸俯视众生的模样,好似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他可真让人为之着迷 宫远徵帮她绑好头发,一手抚着她的肩,一手挑起她的长发缠绕在指上,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说:“你现在发现也不算晚,比那愚蠢的宫子羽是要好些!!” 宫晴雪坐好身子看着他问:“远徵哥哥一直都觉得我很蠢吗?” 宫远徵笑着说:“我怎么会觉得你蠢呢,傻瓜!!” 宫晴雪总感觉他这句话哪儿不对,皱着眉头看着他:“哈?你…你……” 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傻傻的看着他,当真应了宫远徵的话,像个小傻瓜 宫远徵看着他思考的模样,实在可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想了……” 宫晴雪叹口气转身不再思考这个问题,觉得口渴难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问:“刺客昨晚抓到了吗?” 宫远徵轻微点头说:“已经抓住了,不用担心,而且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宫晴雪好奇问:“那我该操心什么?” 宫远徵开玩笑似的,微微一笑:“我!” 宫晴雪更是疑惑不解,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想了想好奇问:“你?你…怎么了?” 宫远徵笑着说说:“没什么,就想让你多看看我!” 宫晴雪噗呲一下笑出声:“远徵哥哥生得好看,再差的心情也会变好很多!” 说着又叹了口气:“一想到远徵哥哥以后要嫁人……” 突然发觉说错话,又改了个说法:“要娶妻,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姑娘,真让人羡慕!” 宫远徵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带着只她一人的温柔 像是温室养的花,只能任他一人采摘 第97章 争吵 天逐渐开始亮起来,太阳缓缓升起,给大地带来无限光明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在徵宫的长廊上,脚步虚浮急躁,很是匆忙,边走边叫着:“小雪,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宫远徵听着声音就觉得烦,在人进屋的那一刻,就选择起身离开、 两人交错那一瞬,还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好似她打扰了他的好事一般 宫紫商不理他,径直来到宫晴雪身旁,拉着她的手,抬起看了看:“我听到你受伤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宫晴雪说:“有远徵哥哥在,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宫紫商虽然不喜欢宫远徵,但也觉得她这句话确实也没什么毛病:“也对,宫远徵那么关心你,自然会用最好的药!” 说着又一下抱住她:“哎呀……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宫晴雪看了眼门口,给她倒了杯茶说:“你没去羽宫吗?子羽哥哥可能也有受伤哦,不过与我不同应该是内伤!” 宫紫商一听,首先就问:“那金繁呢?他没事吧!” 宫晴雪叹口气道:“他!好得很,生龙活虎的,你不关心受伤的宫子羽,脑子里心里装的全是金繁!” 宫紫商拉着她的手说:“不不不,我心里还有小小雪花!!” 宫晴雪一下顿住,幸好没有说出心里的话,不然她成什么了,笑了笑说:“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想着我!” 两人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助于康复,结果刚出去就看见一个绿玉侍迎面而来,站立于两人身前:“雪小姐,执刃有请!” 宫晴雪和宫紫商互视一眼:“找你?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得事?” 宫晴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又对着绿玉侍说:“好,我马上就去!” 执刃只召见了宫晴雪,所以宫紫商就回了商宫继续做她的研究 跟随绿玉侍来到执刃殿时,看见宫远徵也站在左侧,心里一下安心了许多 拱手行礼:“执刃找我!!” 宫鸿羽鹰隼一样的眼神,在看见宫晴雪后变得柔和起来说:“我听说,昨晚因为抓刺客的事,让你受了伤,现在感觉如何?” 宫晴雪抬头看了眼宫远徵回道:“有远徵哥哥在,自然不会有事!” 宫远徵听着嘴角轻挑得意起来 宫鸿羽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宫远徵,好似看透了什么,叹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此番叫你来,也是想问问昨夜刺客的事!你可知……” 话音未落,宫唤羽就和宫子羽从殿外走了进来,宫晴雪主动让位,去到了宫远徵的身旁,感觉站在他的身边,比站在任何地方都安心许多 两人进屋拱手行礼:“父亲!” 起身后两人便看着宫晴雪互相点了个头,宫子羽还笑着与她打招呼:“小雪!!” 宫鸿羽原本柔和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依旧背着双手站在高堂之上,严厉道:“我听说,昨天晚上的刺客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宫子羽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和哥哥……我和少主本来商量,想用密道里的机关引出刺客……” 话还未说完,宫鸿羽就拆穿了他:“没想到你竟然学会撒谎了,少主怎么可能像你一样蠢,你自作聪明,不但让小雪受了伤,还想拖少主下水,从我说要杀新娘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是一个局了,这是我和唤羽早就商量好的……” 宫晴雪转头看着宫远徵,伸手拉了拉他轻声叫着:“远徵哥哥,所以你……” 宫远徵轻声回应:“回头再与你细说!先别做声!!” 宫子羽向来要面子,又和宫远徵一直不对付,如今当着他的面被父亲责骂,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得意畅快 宫远徵听听他被骂,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宫子羽转头看着宫唤羽震惊的眼神,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居然也就只是个跳梁小丑:“哥……所以你们都知道这是个局,却不告诉我,还让我傻傻的想当这个英雄!” 说罢他还看了眼宫晴雪:“你也知道?” 宫晴雪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能告诉他自己昨夜选择和他一起,也是为了利用他吧,这得多伤人心啊 宫唤羽轻微回头看他:“子羽……” 宫鸿羽厉声呵斥道:“提早告诉你,就凭你的性子,能藏住什么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宫子羽气红了双眼,大吼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宫鸿羽脾气一下也是上来了,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对着宫子羽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说教:“你看看你自己,整日不务正事,只知道往万花楼跑,从内到外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你哪一点哪一处值得我信任!” 宫子羽被怼得哑口无言,深呼吸的架势,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宫鸿羽看了眼宫远徵和宫晴雪,衣袖一挥背在身后,在上面踱步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陷入一片寂静,静得只听得到宫子羽沉不住气的呼吸声,他红着双眼,好似要哭了的样子 宫鸿羽的气场十足,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他转头看着宫子羽,看他委屈,心里也有些愧疚,可他就是压不住脾气,看他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 就在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汤药时,还以为是给自己的,想着他还知道关心他,就压低了声音问:“手里又拿着什么?” 宫子羽一脸气不过,又不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强力压下情绪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今日我发现,送往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有问题,我怀疑是宫远徵擅自改了配方,用新娘试药!” 说着还恶狠狠的瞪着宫远徵,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宫远徵也是不屑的转过身看着他,用像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否绝,直接承认:“我是换了配方!” 说完还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宫子羽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想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难道另有隐情 宫鸿羽叹口气,看着不争气的宫子羽,连宫远徵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心里就更是烦闷,闭眼叹息道:“子羽,你可知白芷金草茶的功效是什么!” 宫子羽直接快速回答:“抵御山谷内毒瘴!” 宫鸿羽又问:“那你可有察觉宫门毒瘴越来越重了!!” 宫子羽左右两边看看,回答不上来,这件事好像就他不知道 宫鸿羽气愤又说:“你整日游手好闲,宫家事务都不曾过问,你自然是不会察觉,因为毒瘴日益严重,往日的汤药作用越来越小,远徵早就发现,并且研制了新的配方交上来,你说他擅自……你以为所有宫家子女都像你一样,喜欢自作聪明,先斩……后奏吗!!” 宫子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只得低着头,连话都不敢回 门外进来一个侍卫,拱手行礼道:“启禀执刃,角公子已入山谷,马上就到宫门外!” 宫晴雪一听,兴奋的立马就要往外跑,兴奋之余又转过身行礼:“执刃,我想……” 宫远徵拱手行礼道:“执刃,我们想去迎接哥哥,请容我们先行一步!” 宫鸿羽挥挥手:“去吧!” 宫晴雪听着便提着裙摆往外跑,宫远徵也是笑着看她跟在她身后 走过宫子羽身边时,还不忘嘲笑一番 出了殿门,踩到裙摆险些摔倒,被手快的宫远徵扶住:“慢点儿!别急!” 宫晴雪喜笑颜开,笑得过分灿烂,站好身子后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着说:“哥哥这次出去了好久,我不想等了!你也快点儿!” 说着就拉着他在长廊上奔跑,人在这儿,心早就已经飞了出去 宫鸿羽见他气愤模样就想让他回去冷静冷静:“你也退下吧,回去,闭门思过,年纪也不小了,最好考虑清楚,如果还想继续无所事事的做个废人,你就没有必要待在宫家!” 宫子羽一时气不过也开始放狠话:“我也没有很想待在宫家!” 说罢便拂袖而去,将手中的汤药碗碟扔在一旁,打得稀碎,汤药也是撒了一地 突然的反驳,让宫鸿羽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你……” 宫唤羽夹在中间,看着远去的背影喊道:“子羽,你要去哪儿!” 宫鸿羽被气的晕头转向,心想敢在老子面前摔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长这么大也不是被吓大的 在台上踱步自顾自的去放着狠话:“不要拦着他,让他走,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了了!” 宫唤羽转身来回两人,想要解释:“父亲,子羽他……” 却发现这两人都不听他说话,宫鸿羽还在继续发气说:“让他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回来,今天晚上的婚宴也不要再出现!” 宫鸿羽好似就要气晕过去,深呼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宫唤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上前行了礼,企图让他消消气:“父亲……” 宫鸿羽挥手说:“好了,还不快去准备准备选新娘的事情,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吧!!” 第98章 金铭 太阳高挂在当空,雾茫茫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一旁的树丛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宫门口一条绵延的阶梯,就在尽头处还站着一男一女,女孩性情很是高涨,正在期待着些什么,面上全是止不住的笑容 男子则是靠坐在一旁,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宠溺的样子 宫晴雪好似想到了什么,手持着一朵野花来到男子身前,把花儿递给他 好似无论她递过去的是什么,宫远徵都会无条件下意识去接:“这么开心?” 宫晴雪拉着他的胳膊与他坐在一起,头还不停的朝着宫门张望说:“哥哥回来,当然开心了!!” 宫子羽拿着酒壶从他们身旁路过,犹如街道上的醉酒之人,摇摇晃晃的往宫门外走 宫远徵挑衅的眼神,更是让他火大,他心情甚是不好,但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便越他们而去 宫晴雪有些担心,刚要上前:“子羽哥哥你没事……”” 刚走没几步,就被宫远徵拉了回去,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什么德行,你别管他!” 宫子羽没有停脚,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挥手笑着示意:“我没事儿!!” 然后又继续往外而去,宫晴雪看着他的背影说:“今晚不是少主选婚吗!这么大的事儿,他还要出去喝酒,等回来之后肯定又会挨骂的!” 宫远徵双眼从未离开过她分毫,帮她拨弄被风吹乱的头发说:“他挨骂还算少吗,或许早就习以为常了也说不定!” 宫子羽去到宫门口,指着守门侍卫下着命令道:“开门!” 见人不动,他蹙着眉头继续下着命令:“我说开门,我要出去!” 侍卫无奈拱手行礼回道:“羽公子,今日少主大婚,所有岗哨城门都已经戒严了,执刃有令,只能进不能出!” 宫子羽还想说着什么,宫门突然打开,一声:“角公子到响彻宫门!” 宫尚角骑着高头大马,踏上绵延的石阶,身后的侍卫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成群结队的往里进,一眼看不到头 气势宏大,威武不凡,他撇头看了眼如同市井混混一样坐在一旁喝酒的宫子羽,随后快速离开 宫子羽也是不屑的看了眼他,而后又继续喝着手里的酒、 尽头的两人看着立马站起身来迎接,尤其是宫晴雪,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 宫尚角也是看见了两人,骑着马越过他们,将马停靠在一边,跃下马来,转身看着两人笑道:“等很久了吧!” 宫晴雪上前一下抱住他:“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路上可好,没有受伤吧,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哥哥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宫远徵给拎着后领,拎了过去说:“你的问题太多了!!哥哥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宫尚角看着两人的关心,卸下一身疲惫,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对着一旁的侍卫说:“把东西清点入库,草药前面两箱送去后山,剩下的……全部送去徵宫!” 说着又看着一旁的三个小箱子说:“这些就交给小雪处理了!” 宫晴雪好奇上前打开看了看,里面尽是一些外面的新奇物件,还有价值连城的珊瑚,玛瑙、 另一个里面则是工工整整的摆放着一些金银首饰,珠宝翡翠 侍卫按照吩咐将其搬回了角宫,清点入库,有些就放进了宫晴雪的房间 宫尚角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还有些许要务要处理,你们先行一步,不用等我!” 宫晴雪上前挽住他的手,抬起头时暴露了自己的伤口说:“哥哥才刚回来,就不能多休息一下嘛……” 宫尚角蹙起眉头,他才出去多久,怎么又受伤了,他看了眼宫远徵问:“这是怎么回事?” 宫晴雪好奇回头也看了眼宫远徵,又望着宫尚角问:“怎么了?” 宫尚角双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脖颈上的划痕问:“你这儿怎么弄的?难不成宫门又进了刺客?” 宫晴雪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双眼眨动说:“没什么,小伤而已,而且已经上过药了,也不会留疤!” 宫远徵说:“这次的新娘里有无锋的刺客,不过已经被抓住了,哥哥不用担心!” 宫尚角不说话,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伤口,喃喃道:“很疼吧!” 他的小雪向来就是最怕疼得,这么长的划痕,当时肯定很疼,可她却不想他担心,就撒谎道:“不疼!” 宫尚角收回手:“好了,你们先回去,之后我再找你们好好聊聊!” 说罢便快步走开 两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视一眼好奇问:“聊?聊什么!” 宫远徵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她当成支撑的拐杖说:“自然是聊你……不听话,不安分,想该如何罚你!” 宫晴雪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说:“你骗我,你又骗我,不和你玩儿了!” 说罢就往前走,回到角宫之后,原本还打算歇息一下,刚躺下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一下被推开,一个红衣女子进来,拉起床上的人就往外走,还悄悄说:“近日新训练了一批侍卫,你陪我去看看如何!” 宫晴雪也是一下就来了劲儿,两人偷摸着来到侍卫营,看着光着膀子训练的侍卫,不争气得咽了口口水 宫晴雪好奇问:“陌生面孔,这就是新来的那批侍卫?相貌还不错!这刀……可真白!真大啊!!” 宫紫商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刀还白?” 路过两个侍卫,见两人穿着,想着应该就是两位小姐,刚要行礼就被宫晴雪上前扶起阻拦道:“不用行礼!去训练吧!!” 两个侍卫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跑进了侍卫营,宫晴雪和宫紫商两人故作镇静,一前一后也走了进去 一路上都有侍卫打招呼,行礼叫着小姐 被光着膀子围着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新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忽然人群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宫晴雪上前看着他 他浑身皮肤白皙,在阳光下还在发光,身后几道伤疤触目惊心,看着还有点眼熟的感觉、 当他转过头来时,刚认出来还未喊出声,就被一个身影抱入了怀中 宫晴雪虽然看过很多次侍卫光着膀子练刀训练,但被抱还是第一次,霎时间就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宫紫商,上前一把就把他推开大吼:“你做什么,竟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宫晴雪有些懵,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体统?” 宫紫商回头瞧了她眼附耳悄声说:“不是说你!” 侍卫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是我啊,我是小五!!” 宫晴雪认了出来,看着他干干净净,和之前的乞丐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刚要张嘴,宫紫商就没好气的说:“管你小五小六,阿猫阿狗,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抱!没大没小的,小心那日被毒死了,被砍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五知道她说的是谁,想起当日找她的宫远徵和宫尚角,想必就是他们了 宫晴雪上前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宫门侍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选进来的!” 宫紫商悄声问:“认识?” 宫晴雪笑着点了点头:“之前在外时,他帮过我!” 自来熟的宫紫商一下就变了脸,再加上小五洗干净之后还有是些姿色的,就更让她移不开眼了,竟然直接选择了上手 一手摸在健硕的二头肌上说:“原来是朋友啊!” 小五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宫晴雪把宫紫商拉过去介绍道:“这是商宫宫主宫紫商,你应该叫她……紫商大小姐!” 小五礼貌行礼:“紫商大小姐!” 宫紫商重复一遍,提醒道:“就算再熟悉也别乱抱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又看着众人说:“好了,没事,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去,不然……哼哼……全部送去给宫远徵试药!散了散了!” 小五叫道:“阿雪……” 宫紫商纠正道:“叫什么阿雪,你要叫她雪小姐!” 宫晴雪看着他手上的绿玉侍手牌:“你居然已经是绿玉侍了!这么厉害!” 小五说:“自从我被选进宫门,就一直刻苦训练,为的……就像阿……雪小姐所说的那样,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属于我的那一条!” 宫紫商搭腔道:“这么励志呢,继续加油哦!宫远徵还差一个绿玉侍,若你能留在他身边……就算你厉害!” 宫晴雪看了眼宫紫商说:“别听她的,尽力就好,进入宫门成为一般绿玉侍,以金为姓都要改名换姓,所以你现在叫?” 小五拱手回道:“金铭!” 宫晴雪浅浅一笑:“看来给你取名的人对你还算好,希望你命可以硬一些!” 第99章 红灯警戒 过后不久,宫紫商又拉着她回到了商宫,她去房间内间换了一身西域样式的衣服,头上挂满了金色的珠链 她去到宫晴雪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好看吗!” 宫晴雪不好评价,想了想说:“还……还算不错,不错!” 说着她又翻出一堆一系列西域样式的服装,将其放在宫晴雪面前:“要不要也选一套?” 宫晴雪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这样就挺好的!” 宫紫商见她拒绝也不再强求,将衣服乱七八糟塞进衣柜之后,又拉着她悄悄往宫门外而去,说是宫子羽心情不好,想去看看他 宫晴雪嬉笑调侃说:“我看你是想去找金繁吧!” 两人乘坐花船,来到万花楼后门处,宫紫商刚上岸就开始舞了起来 宫晴雪选择躲得远远的,单手扶着额,进了屋刚要向里面去,就被金繁拿刀挡住:“私人区域,请勿打扰!” 宫紫商却像条蛇一样,在他身边扭来扭去缠着他问:“有多私人,有多打扰,说来……听听!” 宫晴雪放手看她一眼,感觉有些尴尬,金繁看见她就立马意识到身边之人是谁,一下扯下她的面罩震惊道:“大小姐,雪小姐!” 又将面罩双手递给她 宫晴雪假笑着打了声招呼 宫紫商接过扭捏道:“哎呀…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金繁说震惊问:“大小姐,雪小姐,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宫晴雪并未张嘴说话,而是一直扶着额,宫紫商拿着面具一下打在他胸前:“我还没问你呢,你来这儿干什么!” 金繁解释:“我是来……” 刚出声就被她打断:“呀……堂堂金繁,浓眉大眼的老实人,竟然管不住自己的腿!”金繁感觉尴尬,只想躲开,刚躲开一点就被她又拉了过去,转一个圈又顺势靠在他怀里问:“我穿得……异域吗?” 金繁将她推开道:“这也太异域了吧!雪小姐你也不管管吗?” 随后宫紫商又开始缠着金繁不放,宫晴雪不理只想躲开,刚要出去又看见从外面进来进来几个黄玉侍 宫晴雪去到宫紫商身旁抓着她:“你别扭了,黄玉侍来了!” 宫紫商很是惊慌失措,金繁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侍卫 宫紫商问:“宫子羽来这么多次都没人抓他,我第一次来,就派黄玉侍来抓我!“ 宫晴雪说:“可能他没有穿的像你这么招摇吧!” 金繁说:“我觉得应该是你们两个引来的……” 话还未说完,黄玉侍就已经走进来了,拱手行礼道:“奉长老院急令,速带羽公子回宫!”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四人挤一辆马车是显得有些拥挤,马车在路上疾驰,路上的人见了也纷纷让路 万家灯火,到处都点着淡黄的灯笼 马车里传来争论声 “是不是你又惹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又惹什么事了?” 两人开始争论不休,姐弟俩又吵闹起来 宫紫商阴阳怪气道:“当然跟我没关系了,他们指名道姓说长老要找羽公子,我……是羽公子吗!” 宫子羽壮胆道:“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等去了再说吧!反正也不一定是坏事!” 宫紫商听着转身对着宫子羽说:“哎…你房里没装镜子吗,没有的话你要多喝水,往地上那啥照一照,宫尚角和宫远徵去长老院还有可能是好事,我们,我和你啊!” 一谈及长老院,两人都面露恐惧之色,尤其是宫紫商,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继续害怕道:“我上次去长老院,脱了一层皮才出来!” 宫子羽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挑了挑她的衣袖说:“你穿这身衣服去,还得再脱一层皮!” 宫紫商捻着兰花指说:“你懂什么,这是江南传来的最新秋冬式样,高级,懂吗!!” 宫子羽看着就不好看,但也没有明说:“是挺混搭的!这种东西,看着都冷!” 宫紫商反驳道:“你自己体弱多病,就不要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怕冷,是谁啊,六月里吃冰还被冷哭了!你没有资格替别人觉得冷!!” 宫晴雪一脸好奇的模样,也没听说过这回事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谁啊?是谁啊??” 宫紫商又将战火指向她:“你也别得意,你们俩都是一个样子,都这么怕冷,哎呀……不说这个了!” “今晚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这么高级的人,又怎么会去这么不高级的地方!还有,你能别把金繁往烟花柳巷里带,他都被你带歪了!” 宫晴雪靠近她搭腔道:“他把他带歪了你才会有机会啊!” 两个人叠在一起交头接耳,宫子羽也跟着一起笑,金繁动了一下刀,几人瞬间坐好不再开玩笑 金繁严肃的表情在马车内显得有些突兀,他一脸正经的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黄玉侍只接受来自长老院的命令,看来这次来头不小!!” 宫晴雪低头想了想说:“我最近也没听说长老院有什么事发生啊!!” 金繁说:“可能是今晚才发生的事,所以才会这样焦急!” 两人说着又说到了红玉侍上面 宫门侍卫也会划分等级,分别是绿玉侍,黄玉侍,红玉侍 绿玉侍一般都会作为执刃的贴身侍卫,或者是各宫宫主的贴身侍卫存在 而黄玉侍则是直接听从于长老院的指令,以及贴身保护各位长老 而红玉侍则是比较神秘,至今为止还从未见过,仿若传说一般的存在 说着宫子羽又说:“你自己出来就算了,还带着小雪,这下好了,连小雪一块儿连累了!” 宫晴雪摇摇头说:“没事……” 宫紫商撇眼看着他说:“小雪在长老眼中可是乖孩子,而且她有伤,定然不会拿她如何!” 宫子羽:“你知道她有伤还带她出来……” 宫晴雪打断两人:“好了,别说了,话题越扯越远!!” 宫紫商叹口气说:“待会儿到了,你就把我们放在宫门口,我们自己回去,他们指名说找的是你,我们……就陪不了你了!” 宫晴雪也说:“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哥哥,他之前就说要找我谈话来着!” 宫子羽却说:“宫尚角不是已经出山谷了吗,已经走了好久了!” 宫紫商看她心情不好了,立马帮腔道:“就算他走了,也陪不了你,你自己就自求多福吧!” 到了宫门口,两人便下了马车,宫紫商回了商宫,宫晴雪则是独自回了角宫 走在路上时,放房檐上的红绸缎依然换成办丧事用的麻布 空中升起满天的孔明灯,放眼望去,高塔也变成了红色 红灯警戒,对于宫门来说,已经好多年都没发生了 仆人们端着法事器皿走来走去,宫晴雪加快脚步,往角宫而去,刚到门口就和往外跑的宫远徵撞了个满怀,一下被弹飞在地上坐着、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抬头就看见了宫远徵俯身过来扶她:“这么急做什么,是有鬼在追你吗?” 宫晴雪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褶皱说:“我看见……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谁死了?” 宫远徵皱着眉头,看了眼远方的警戒灯,又把着她的双肩说:“红灯警戒,定然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视线范围半步,听见没有!我没有与你玩笑!”宫晴雪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身后的金复好奇问:“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 见她转移话题,宫远徵异常气愤,摇了摇她的肩膀打断她说话:“这些你别管,我在问你话,听见没有!” 宫晴雪皱眉,打掉他的手说:“好啦,我听见了,我今晚就黏着你了好不好!” 宫远徵听着这才站好身子,看了眼金复说:“你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复领命,带着侍卫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第100章 这里有鬼 宫远徵拉着她,回到徵宫等消息,两人坐在宫远徵的寝宫窗前的矮桌旁,明明可以对立而坐 但宫远徵却非要坐在她身旁,给她倒了杯热茶质问道:“所以你今日到底去了哪儿?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吗!” 宫晴雪低着头抿着茶问:“你找我做什么?” 宫远徵说:“你说我找你做什么,宫门发生了这些事,之前是无锋刺客,现在又是红灯警戒,也不知道是谁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个女孩子,整日里瞎跑什么?就不能像个闺秀一样……” 宫晴雪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敢反嘴,知道他都是为自己好,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宫远徵继续输出:“你每次都这样…” 说着又看见她低头委屈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摸了摸她的头说:“下次别这样了!!” 宫晴雪抬头看着他说:“好!” 说着金复回来复命,他进屋后向两人拱手行礼:“徵公子,雪小姐,刚得到消息,就在今晚,执刃少主提问刺客时同归于尽,双双遇害!” 宫晴雪皱眉低头仔细思索着:“执刃少主双双同时遇害,必会启动缺席继承,哥哥可回来了!” 金复摇摇头:“还没,公子被指派了任务,想来今晚是回不来的!” 宫晴雪还在想着时,行动派的宫远徵就已经站起了身,拉起还在思考中的宫晴雪说:“走,去羽宫!” 两人快速出门,来到羽宫之中 大堂之上,两个棺椁放在正中,在场的人都穿着祭奠死者的丧服,棺椁之前放着两个灵柩牌位分别是‘宫门少主宫唤羽之位’还有‘宫门之主宫鸿羽之位’ 两边各放着一朵白色菊花,长明灯立于两旁,三注清香前摆放着贡品 大堂上所有人都在披麻戴孝,就连长老也穿着丧服站立在一旁 两人都是一身蓝色衣裳,进到屋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宫晴雪和宫远徵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宫晴雪想着上前给执刃磕个头,刚上前一步宫子羽就跳了起来:“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为何父兄中毒身亡,你们徵宫到底在做什么?” 宫子羽上前一把拉住宫远徵的衣领,宫晴雪上前阻拦:“子羽哥哥你别……”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住手,远徵,小雪,不可对执刃无礼!” 月长老站在一旁劝着几人不要在灵堂上动手,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宫晴雪睁大眼睛,盯着宫子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一个无所事事的整日吊儿郎当的人……居然做了执刃 那宫尚角这几年的付出算是什么 宫远徵也是异常气愤:“执刃?就他?” 月长老呵斥道:“远徵!” 宫远徵还没说出心里的话,宫晴雪眼含热泪先吼了出来:“他凭什么做执刃,按照规定第一顺位人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 月长老义正言辞解释道:“宫门初代执刃定下的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死亡必须第一时间继位,如若执刃与少主同时死亡,则必须立刻启动缺席继承,宫尚角不在旧尘山谷,按照规矩符合条件继承执刃的只有宫子羽、” 话音刚落,宫远徵便出口反驳:“可是宫子羽他……” 刚说出口又被花长老强行打断:“够了,若有任何争议等尚角回来再说!” 宫晴雪蹙紧眉头,死死盯着宫子羽,眼里似乎有一团火,要将其烧毁,咬牙看着众人,眼中含泪:“好,你们……好得很” 宫子羽不敢去看她,她的眼神他之前就见过一次,那是在宫唤羽当上少主的那一日,她也是这个眼神看着他 只不过当时有宫尚角在,不过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从那以后,她和宫唤羽的关系就开始疏远 原以为是上下尊卑有别,才让她如此有礼 可是现如今,这种眼神落在了他身上,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好像觉得他们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个执刃之位,渐渐疏远起来,难道多年来建立的感情,就要这样消失不见了吗? 走出羽宫后,宫远徵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宫晴雪却拉着他说:“陪我去个地方!” 宫远徵也没有问,任由她拉着来到了宫唤羽和宫鸿羽遇害的地方 宫鸿羽的书房 屋里地上一片狼藉,烛台,茶杯,书籍打翻了一地,几个侍女忙着收拾,宫远徵好奇问:“来这儿做什么?” 宫晴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正在收拾的几个侍女说:“你们先下去,待会儿再来!” 侍女立马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是,雪小姐!” 待人走后宫晴雪上前关上房门说:“执刃少主双双遇害,未免太过巧合,而且他们俩的身手都不弱,我想来看看现场可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宫远徵看着打扫到一半的房间,走到矮桌前,拿着茶杯看了看说:“就算有线索,现在来,应该也是查不到什么了!” 宫晴雪去到书桌旁,看到一旁角落里留下的灰烬,显然是有人在这儿烧过什么,墙上,木桩上也有打斗过后,留下的痕迹 书桌上的书散落一地,好似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了,开门路过一队巡逻侍卫,他们对这两人拱手行礼之后,就快速离去 宫远徵来到她身旁:“什么也没找到!” 宫晴雪思考又指着一旁的灰烬说:“不是找不到,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在这儿搜过一遍了!你看,角落里的灰烬说明有用的信息都已被销毁!是我们来晚了!” 宫晴雪出门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眼远处的树丛,感到异常奇怪:“这是执刃的书房,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巡逻不断,暗中还有许多暗哨暗堡,里面打斗声这么激烈,怎么会没人听见?” 宫远徵听着蹙紧眉头,看着暗处大声命令道:“暗哨何在!” 黑夜之中,从一旁的房梁上出现一个侍卫,他一下跳下来,弯腰拱手行礼:“徵公子,雪小姐有何吩咐!” 宫远徵上前厉声问道:“案发时,你们在哪儿,巡逻侍卫又在何处?还有执刃的贴身绿玉侍又去了哪儿?” 宫门之中的侍卫都知道宫远徵独有的审问手段,就不敢撒谎道:“回徵公子,今晚少主说与执刃有要事商议,没有吩咐不准靠近半步!” 宫晴雪问:“绿玉侍理应贴身守护,也被遣散了?” 侍卫回应:“是的,雪小姐!” 宫晴雪继续问:“第一个发现的人是谁?” 侍卫回道:“是……雾姬夫人!” 宫远徵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便朝着他挥了挥手,侍卫随之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宫晴雪蹙眉喃喃道:“雾姬夫人?” 宫远徵想着她刚刚对宫子羽那么大的火气,现在又跑来调查他父亲的死因,轻声抱怨道:“你这是在帮他!” 宫晴雪在想着其他问题,一下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他:“哈?帮谁?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雾姬夫人……” 宫远徵听着她一直在重复雾姬夫人,上前好奇问:“你怀疑她?” 宫晴雪转头看了眼他说:“没有啊!雾姬夫人应该不会对执刃下手,毕竟……那可是她男人!” 宫远徵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那可不一定!” 宫晴雪留在原地有些害怕,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上前追上宫远徵:“你别走那么快嘛,我害怕!!” 宫远徵听着,放慢脚步等着她追上来,在她抱住他胳膊时,又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宫晴雪拉过他的手,主动让他搂着自己,宫宫远徵停下脚步凑近看她:“这么害怕,怎么还来!” 宫晴雪看着他柔声细语道:“你不是……让我不要离开你视线的嘛!那你刚刚算什么,扔下我就走了,这里有鬼!” 宫远徵看了眼四周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 宫晴雪害怕道:“有,紫商姐姐之前说,人死之后七天内,都会徘徊在他死去得地方,第七天还要回来看看,叫头七!!你…能不能别离我太远,我害怕!” 宫远徵嘴上调侃,手却将其紧紧搂在怀里,给足她安全感说:“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才会这样害怕!!” 第101章 还掉色 宫晴雪说:“没有,只是鬼故事画本看得太多了!” 这个回答让宫远徵哭笑不得,拉着她又回徵宫的路上还吓唬她说:“你知道为了查验他们的死因,明后两日还要剖解执刃的尸体吗!知道怎么剖解吗!就像杀鱼一样,先…唔……” 宫晴雪见过杀鱼,和死去得两个人也很是熟悉,虽说没见过人被剖解,但听他一说,就有了一些画面感 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好恶心!好吓人!” 说着还一直挤他,挤的他都贴着墙走了,他还乐在其中,她靠得越近,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越重 至少比宫子羽要高上许多 宫晴雪停住脚步,拉着他的腰带不让他继续往前走说:“我还想去趟侍卫营!“ 宫远徵问:“你去哪儿做什么!” 宫晴雪看着他认真说:“去找……执刃的贴身绿玉侍……” 宫远徵不管不顾,搂着她的肩膀就继续往前走,还说:“这些事不该你管,你现在要知道的事,你得多休息,这样才能养好伤,对了今日的药喝了吗?” 不说,宫晴雪都忘了自己还有要喝药这回事,紧闭嘴巴不说话 她越是这样,宫远徵就越知道她没有喝,她那点小动作,早就被宫远徵摸透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带回去,将药熬好给她喝,这女人,一下没看住,就会乱来,在这儿能控制住她的,也就只有宫尚角了吧 回到徵宫,宫晴雪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宫远徵走哪儿,她就跟哪儿 就连在药房熬药,她也要守着一起,等他熬好之后,宫晴雪早已经趴在一旁睡着了 宫远徵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药不能不喝,况且里面还加了金龙胆草,更能快速的促进伤口愈合 这就更不能耽误了,他只能上前轻轻将其摇醒:“小雪,小雪,先起来喝药,喝了药再睡好不好!” 宫晴雪双眼微睁,嘴里呜咽着做起来,看了眼宫远徵后,又将眼睛闭起来,等着他的投喂 宫远徵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角吹了吹,又送到她嘴边,宫晴雪眼睛都不睁,直接就张嘴喝了 眉头轻微蹙起,除了有点苦之外,她完全信任于他,周而复始喝完之后,宫远徵将碗顺手放在一旁 宫晴雪没睡醒,感觉有些晕晕的,顺势靠在宫远徵肩头,抱着他的胳膊继续闭眼睡着 宫远徵将脸贴在她的发间,空余的手轻抚着她的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又进入了梦乡 天空飘起了绒雪,落在地上又化成了水,羽宫灵堂前,宫子羽呆呆着坐着 心里一遍又一遍想起当初和父兄一起的往事、 宫鸿羽严厉对他,教他练武,希望他往后可以保护自己,以及爱的人 白日里有多严厉,夜里在他睡后,就有多温柔给他上药 宫门里对宫子羽的闲言碎语,他不是不知道,为了让他更有底气站在宫门,只能不停的催促他练功,做事 宫子羽还记得当初兰夫人离世时,他拿着牌位问过宫唤羽的话 “哥哥,你和爹爹也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还不到哥哥胸前高,现在已经和他一样高了,可他却背弃了诺言,和兰夫人一样离他而去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像宫门之中,好多人都讨厌他,尤其是角徵两宫的兄弟 往日玩得好的宫晴雪,就在今晚,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若是知道会这样分离,白日里就不和他争吵了,一想到他和父亲最后一面也是在争吵中度过,他的心就更痛了 宫子羽做了新执刃的消息,被长老安排人迅速传往江湖中的各个据点,其中有一路被无锋拦截 寒鸦肆将消息带回了无锋总舵 无锋首领站在布暮后面,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轮廓印在屏风上,显得异常高大 她沙哑着嗓音问:“宫门执刃被杀,消息确定吗?” 寒鸦肆看着那块屏风说:“已经核实,确凿无误!” 首领继续问:“是我们的人?” 寒鸦肆回:“还不清楚,不过,以我们派出的刺客的能力,应该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手!况且……我们交付给她们的任务也不是刺杀执刃!” 寒鸦柒从身后走来,桀骜不驯道:“也有可能是身份暴露后的不得已刺杀!收到消息,郑二小姐身份暴露,宫尚角已经前往浑元郑家,探查究竟!” 上面的人问:“收拾干净了?” 寒鸦柒露出一脸病态的笑容:“敬请放心,已经安排妥当,完全……抹掉了!” 说完他还一脸的得意的笑着,寒鸦肆撇眼看了他一眼 首领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剩下的魑魅应该已经成功混入了宫门,我们就敬请期待她们的表现吧!” 寒鸦肆若有所思,只期盼她不要像云雀一样就好 山林间,风起云涌,宫尚角站在浑元郑家门口,看着里面凌乱的房屋,枯叶被吹满一地,好似从未有人再此居住过一般 里面匆忙走出来一个侍卫,拱手道:“宫二先生,整个大宅已人去楼空,所有财物都已不见!” 宫尚角径直跃上马背,宽大的斗篷盖住马的全身,脚夹住马肚子,拍了一下,便快速离开 宫门徵宫医馆,昨晚送来了一个中毒的新娘,宫远徵一早就去查看,看她中的毒和执刃中的是否是同一种 因为对方是女子,宫远徵也只是看了下双眼,还有脸上的红疹,以及诊断过脉络之后,就大致清楚了 之后想着宫子羽昨晚得话,将目标对准百草萃,去查看它是否真的像他们说的,出错了、 宫子羽也没停着,再从金繁口中知道当晚发现执刃和少主尸体的问第一人是雾姬夫人之后,当即就去找了她 从她手上得到了父亲留给他的一条狐尾遗物,也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大概经过,正当他们要离开时 雾姬夫人又在为宫晴雪说话:“昨夜小雪也是一时上头,我刚听到侍女说,她昨夜离开之后,也去了执刃书房,想来也是想替你调查你父兄的死因,你也知道,她最是害怕去死过人的地方,由此看来,昨晚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别……” 宫子羽说:“我知道了,姨娘,你先休息,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就和金繁去了侍卫营,分别找了宫唤羽和宫鸿羽的绿玉侍分开审问 但两人的回答如出一辙,都说宫鸿羽当晚先是见了宫尚角,然后少主也去了,第一个离开的也是宫尚角,并且当夜就离开了旧尘山谷 宫子羽也想去当时他正在万花楼,也得到宫尚角离开的消息,只是当时是紫衣告诉他的,但宫尚角本来就经常外出,他就没有多在意 随后宫唤羽又去地牢提审了刺客新娘,将新娘带到书房后,就告诉他们,和执刃有要事商议,让他们先行离开 绿玉侍也是不敢违背主子意愿,只能领命离开,之后的事他们就再也不知道了 两人半信半疑,也不知道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人在说谎 宫子羽却说:“是人都会说谎,但有一种人不会,那就是死人!” 新娘的尸体就躺在徵宫医馆,宫子羽虽说不喜欢去医馆,但为了调查事情真相还是去了、 新娘刺客的尸体被白粗布盖得严严实实,一旁的发簪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迹,想来刺客就是用它杀死了执刃和少主 一只纤细葱白的手出现,拿起发簪仔细查看着,却离一旁的尸体格外的远 一旁的医师见她徒手拿起银簪查看,刚要上前说着什么,紧闭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 认真观察的人对于突如起来的响动吓了一跳,手一抖银簪险些掉落 金繁震惊道:“你居然徒手拿着它,不怕中毒嘛,我可听说昨晚执刃就是徒手拿着银簪查看才中毒的!你这样……” 话音未落,宫子羽就手快的打掉她手上的银簪吼道:“你疯了!!” 银簪掉落地面,镶嵌在上面的宝石与发簪分离掉落在一旁,里面还掉出些许红色粉末,露出藏毒的空间 宫晴雪叹息无所谓道:“怕什么,我有百草萃自然是不会中毒的!” 金繁说:“可执刃也是吃过百草萃,还不是中了毒最后身亡!” 宫晴雪瞥了他一眼,弯腰去捡发簪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与其关心我,你还不如去关心关心你的……执刃大人!哼……” 就在手要接触到发簪时,她发现自己的碰过发簪的指尖依然变成了黑色 她好奇看着:“还掉色?” 宫子羽昨晚在宫鸿羽的手上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指尖发黑,之后便中毒身亡,他焦急上前拉过她的手,皱着眉头擦了擦,却发现如何也擦不掉 连忙叫着一旁的医师,医师听见立马上前查看道:“此乃是中毒迹象!” 第102章 送仙尘 “中毒?这么快!!”宫子羽看起来异常担心、 医师拱手继续说:“此毒在宫门唯有徵公子能解,而且百草萃的问题也尚未查清,此毒发作极快,为保万全,雪小姐还是尽快去找徵公子看看!” 宫晴雪看了眼地上的发簪,随后将手从宫子羽手里抽出来,瞥了他一眼后,低头拱手行礼说:“那如此……执刃大人,小雪就先行一步了!” 还不等人开口,她就已经出了房间门 宫子羽眼眸低垂,那声执刃大人像一阵风从他心口吹过,感到一阵凉意 金繁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宫子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静静站在一旁、 宫子羽看着床上的尸体,拿着金繁递过去的手套,捡起地上的银簪仔细观察又问:“医师可知小雪来这儿是做什么?” 医师拱手回应道:“雪小姐说,死人不会撒谎,就想来看看是否能查到什么线索!顺便……” 宫子羽听着,满脑子都是她在帮自己查明父亲的死因,至于后面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又看着手上发簪的凹槽部分,又看了眼地上的些许粉末,断定宫唤羽和宫唤羽就是接触到里面的毒物所致 就在宫子羽还在疑惑父兄是如何解除到毒物时,金繁一语点醒梦中人:“会不会是因为发簪暗槽内藏了什么东西,被执刃和少主取了出来,也许就在取出来的过程中,导致执刃父兄沾染了剧毒!” 宫子羽又问:“暗槽?可有发现!” 金繁说:“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空了,有可能……是被外出的角公子带走了!” 说着金繁撩开刺客的白布,只见刺客浑身是伤,胸口一处还有被腐蚀了一大片,肉全部堆积在一起,极其难看 经查明,她就是浑元郑家的女儿郑南衣,但这身份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执刃遇害当晚,长老第一时间就让侍卫前去查看,除了有两位新娘中毒之外,其他并无异常 其中一个较严重的已经送来了徵宫,就在药房对面的病房躺着 宫子羽听闻之后也是迅速前往查看 一路上,宫晴雪看着自己的手,仔细感受着内体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是除了指尖发黑之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就说明百草萃已经在体内起到了抵御性的作用 在药房找到宫远徵时,宫晴雪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远徵哥哥,百草萃没有问题,我已经试过了!你看……” 宫远徵看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他刚查清楚,宫鸿羽他们所中的毒是宫门剧毒送仙尘 发作极快,指尖发黑,心跳两百下,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大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宫晴雪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无辜:“我……我只是想试试…百草萃是否有问题,所以我……” 宫远徵听着迅速给她把脉诊断,而后双指贴在她的脖颈处细细查看,神色比他自己中毒都还要来的慌张 不过幸好并未诊断出什么结果,脉搏平稳除了体内有些寒气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蹙紧眉头把着她的双肩质问道:“所以你就拿自己试药,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百草萃真的有问题,你就……” 宫远徵不敢想象之后发生的事,一想到她会死,心里的害怕就油然而生,后怕的一把将人抱入怀中,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恐惧 宫晴雪一手隔在两人之间,搭在他的胸口,使得两人隔开一丝距离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蹙眉看着他委屈道:“我就是不想他们冤枉你,所以才出此下策,下次不会了!!” 宫远徵眉头蹙得更紧:“你还想有下次!” 宫晴雪连忙改口道:“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说着又好奇问:“可是你都可以时常试药,为何我却不行,你……” 宫远徵打断她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不可以再有下次听见没有!” 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说完还摇了摇她的肩膀,宫晴雪的头前后摇晃两下说:“我知道了!” 宫远徵这才放开她,环看四周后,看着她身后的一个药架说:“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就走到了另一个药架旁,拿着药仔细看着,就在他看着其中一味药时,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宫晴雪听见声响,刚想上前去看就听见了宫子羽的声音:“徵公子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向来自称和小雪关系最好,如今她中了毒你不去看看嘛!!” 贾管事恭敬拱手行礼:“执刃大人!” 而后又站在了一旁,宫子羽轻微点头回应,又转头看着宫远徵,等待着从他口中叫出那声执刃大人,以此显威 金繁见状上前说:“徵公子,按照规矩,见到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宫远徵不屑的看着他,上前一步说:“你是谁?你也配和我说话!” 金繁瞬间闭嘴不言,宫子羽将他拉了回去调侃道:“算了,徵公子不愿行礼自有他的道理,我虽不解,但也不强求,交给长老院即可!” 宫远徵思虑片刻,背在身后的双手垂了下来,头也低了下去,宫晴雪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很是不爽 宫远徵刚喊出:“执……” 她就走了出来出声制止道:“执刃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这执刃的位子都还没捂热乎,就跑到这儿来耍威风!这么急着炫耀,是怕哥哥回来之后,位置不保吗?” 她说着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站在阶梯上,刚好可以和宫远徵平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又说:“一个纨绔子弟,也值得你低头行礼吗?” 宫远徵笑着看她,余光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戏谑道:“自然是不值得,只不过人家好不容易坐上执刃之位,万一还没来的及炫耀就没了,岂不是可惜!” 宫晴雪附和道:“说的也是,可惜架子摆不了,也只能抬出长老来威胁了!不然的话……” 宫子羽看着两人一来一去,语气之中全是对他的不屑和对他执刃之位的不服,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够了,你们……” 话音未落,宫晴雪又满不在乎,出言调侃道:“哎呀……有人生气了呢,我好害怕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你这是要……去告状吗!是的话要快一点哦,要不然的话长老就要……!” 宫子羽再次气愤大吼:“够了!我知道你对我坐上执刃之位有所不服,但我今日前来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也……不会去告状!” 宫远徵则是站在一旁像看戏一样看着她表演,眼里满是宠溺 宫晴雪变了一副面孔,站好身子看着他,疑惑问:“我知道你是来调查你父兄的死因真相,远徵哥哥负责剖解你父兄的尸体,已经有了结果!” 宫子羽去到药架旁,拿起一个棕色药瓶看着问:“哦?那结果如何?” 宫晴雪说:“远徵哥哥,毕竟是人家父兄,你就告诉他,甚得……被人抓住机会,去长老院告状!” 宫远徵双手重新背在身后说:“执刃少主所中之毒,是宫家自己的毒药送仙尘,此毒发作极快若不及时解毒,必定身亡!” 宫子羽听着,眼神虚掩好似在怀疑什么,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宫晴雪后又问:“所以,这毒是有法可解的了!!” 宫远徵继续说:“有,但很难?” 宫晴雪好奇的看了看自己,又望着他问:“那我刚才中的应该也是送仙尘,为何这么久了,我却没事?” 说到这件事宫远徵就来气说:“此毒自研究以来,几乎没有解救成功的先例,送仙尘是扩散性剧毒,会随血液遍布全身,留给解毒者的时间几乎苛刻,而你,百草萃在你体内起到了作用,之前又喝了汤药,起到了阻隔,给百草萃解毒争取了时间!所以才会完好无损!你可以看看,你指尖的黑印应该已经完全消退!” 宫晴雪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如他所说,指尖上的黑印已经完全消失,连个印记也没留下、 宫子羽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又好奇问:“有多苛刻?” 宫远徵转头看着他说:“心跳两百次!” 宫子羽又问:“那如此烈性的毒药获取难吗?” 宫晴雪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转头伸手把玩着宫远徵衣袖上的貂毛,软软的,爱不释手贴上去就不想放手 宫远徵看了眼她,随后抓住机会调侃道:“看来执刃大人对宫门事务不曾了解啊,送仙尘在旧尘山谷内外的各宫门据点都有贩售,只要出得起价!” 第103章 云为衫姑娘 宫子羽又说:“徵公子的意思,送仙尘的毒难解却易得,那我就想问了,既然小雪身上的百草萃都起了作用,为何我父兄的百草萃却没有起到半分的解毒作用,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可以问责那些制作百草萃的人?有人从中作梗!” 宫晴雪怔愣一下,被宫远徵发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让她安心,随后又说:“宫门上至长老下至夫人,一直以来都是服用我徵宫制作的百草萃,以及丹药膳食,从未出现过半分差池,而且小雪身上的百草萃起了作用,就说明徵宫的百草萃是没有问题!” 宫子羽居高临下又问:“那这就奇怪了,我父兄到底为何会中毒!” 宫晴雪松开他的衣袖,转身看着他说:“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怀疑百草萃有问题,但你要清楚的知道,徵宫虽然负责研制百草萃,但送到各宫府邸之后,都是由各宫下人伺候服用,你与其在这儿怀疑他,还不如回去好好查查府里的下人,或许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宫子羽看着宫晴雪,透露着一股猜不透的神情,余光又望向宫远徵,眼神之中全是怀疑,好像就是认定了某件事,上前盯着他说:“羽宫的人,我自会调查!” 宫远徵亦是看着他回应:“你确实该查,而且执刃的位置还没捂热,就空口白牙诬陷徵宫……也是厉害!” 宫子羽咬牙道:“证据…我会找到的,你们等着!” 说罢,眼神看向金繁,又看了眼两人后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着宫晴雪说:“你大可不必如此阴阳怪气与我说话,我知道,你认为我抢了你哥哥宫尚角的位置,没有资格做这个执刃,但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长老选我定不会有错!” 说罢便同着金繁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留下宫远徵和宫晴雪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贾管事见自己在此有些多余,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宫晴雪看着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去到一旁,好奇的拿着他们刚刚拿过的药瓶仔细查看,发现只是个补药之后,又放了回去 随后也朝着门口走去,刚走没几步就被宫远徵拉住手腕问:“你要去哪儿?你不是说要黏着我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对于宫晴雪刚刚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话,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她虽然表面上不站任何人,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帮着角徵两宫两宫说话,只是之前一直没到她的点上,所以就一直处于中立状态、 可现在倒好,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做了宫门执刃,之前宫唤羽做少主时她就已经有些介意,只是当时宫尚角也同意了,她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现在少主和执刃同时死亡,原还以为会轮到宫尚角,却让宫子羽捡了漏,三位长老还站在他们那头 这次他挡了她的路,势必是会发起反击,由此和他疏离开来 一想到这儿,宫远徵就忍不住面露喜色 宫晴雪看着另一边紧闭的房门,知道里面躺着的就是女院之中了毒的新娘,回头不答反问道:“她中的毒你可看过了?” 宫远徵也看了眼那扇门,不屑一顾的上前捋了捋她的碎发:“徵宫医师这么多,不一定什么都要我亲自去做的,况且……她也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他好像很喜欢拨弄她的头发,只要被他逮到机会,他的手就会出现在她的发间 宫晴雪浅浅一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往外走,却发现他还拉着自己,回头卸了力的靠在他的怀里:“都怪你昨夜吓我,我做了一夜的噩梦,睡都没睡好,我想去小憩一下!” 她靠在肩头的那一下,宫远徵下意识的抚着她的头,给她顺了一下毛,又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宫晴雪好奇问:“为何带我来这儿?我房间在隔壁呢!” 宫远徵将她拉到自己床边,双手把着她的肩膀就,将她按坐在自己床上:“就睡这儿吧,我去看些医案就在旁边陪着你!” 说罢就去到书桌旁,拿出一些相关书籍,有些看着像是往年的医案,看那书皮磨得发白的程度,应该是他父亲留下的笔记 他拿着书坐在窗前的矮桌旁,认真的开始研读 宫晴雪看着床榻上玄色系用品,感觉死气沉沉的,年纪轻轻,为何会用这样颜色的床套、 有些困,脱鞋躺上去时,盖上被子,上面全是一股药香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盖住被子时,周身全是他的气息,好有安全感 闻着这股味道,朦胧之间看了他一眼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宫子羽为了查明真相,在听说女院里有两个新娘中了毒,分别是姜离离和云为衫 姜离离已经送去了医馆,他也去看过了,病情有些严重,不过好在还能治 按照规矩,她已经被宫唤羽选做新娘,她就应该给宫唤羽作为陪葬,在下面继续陪着他,不让他孤单一人 但宫子羽怜香惜玉,准备在医治好她之后就放她出宫门,放她自由,毕竟人家姑娘还年轻,还有大好光景,不应该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陪葬,即使那人是他哥哥也不行 还有另外一个中毒的就是云为衫,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选择去女院看看她如何 去往女客院落经过一条河流,河流上游飘下几个河灯 河灯乃是祭奠死者用的东西,宫子羽恍惚轻叹:“河灯?谁会在大白天放河灯?” 他思索片刻,让金繁捞起河灯去上游找,上游找不到就去下游找他 可金繁这个榆木,好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脑袋:“为什么要去下游找?” 他一点也没反应过来,河岸两旁,沿着上游找不到,自然就只有下游了 不过宫子羽说完就已经离开了现场,他想问也是问不到,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将河灯捞起,去上游找放河灯的人 宫子羽来到下游处,见到一个白衣女子走在木桥上,看她穿着打扮是女院的新娘无疑 宫子羽向来记性就好,见过一次的人,一眼就能记住,看她身形与女院的云为衫一模一样,或者说此人就是她 他不敢确认,只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姑娘,姑娘……” 见人不应他,就继续喊着:“云为衫姑娘……!” 见人依然不应,甚至越走越快,最后开始跑起来,他便更加确信,此人就是云为衫无疑,她作为女院的新娘不在女院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来放河灯,实在可疑 放河灯也就算了,在喊她时,为何还要逃跑,这就让宫子羽更加起疑,快步就追了上去还在身后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其实他会在此地遇见云为衫,也并非是偶然间的巧合 云为衫越跑越快,宫子羽步步紧逼,他此番前来,本就是来找她 就在他要追上云为衫时,她凌空飞起一脚,向后踢去,宫子羽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用力反弹挡了过去 而后云为衫平稳落地后继续乘胜追击,宫子羽也不甘示弱,势必是要将其拿下 云为衫每个招数之间都只用一手回击,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挡住面部,不让别人看清自己是谁 两人一来一回之间,宫子羽趁机抓住她一只手臂,反控在身后将其拿下 尽管她一直用手挡住面部,宫子羽还是早在之前就一眼认出了她:“云为衫,果真是你!” 远远望去,她刚才逃跑的方向,正是宫门所处的位置,他合理怀疑,她这是想要逃离宫门, 他抓着她的手腕,胳膊抵着后肩,让她无力反抗,眼神狠戾且充满怀疑问:“不在女院房间好好待着,却往宫门大门方向而去,所为何事?” 云为衫楚楚可怜模样,放下挡住面部的手掌,眉头微蹙,眼中含泪沙哑着声音道:“我想出去!” 宫子羽更加怀疑,手中力道也加重几分,声音沉重:“第一次带你们逃出地牢时,你就独自离开想要闯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害怕,想要逃走,可现在刺客已经找到,风波已经平息,你还想要出去!到底是为何!” 云为衫委屈道:“我本就不想嫁入宫门,是母亲逼我的!” 第104章 炮灰宋四 山涧里的小溪清澈见底,水流奔腾不息直流暗处,金繁通过木桩窄桥,按照宫子羽的话,打捞起河灯去上游找人 他在捞起河灯后,发现里面有字,但并未拆开查看 而是选择来下游寻找宫子羽 宫子羽听着云为衫的话,心里好似想起了某个人,此前她也是有相同经历,只是后来郁郁寡欢,不得而终 一想到这儿,他便心软的放松力道,直到将她松开 就在云为衫以为逃过一劫时,金繁又在宫子羽放开她之后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向后反转,将其又牢牢制服住 他将河灯递给宫子羽:“不能放,执刃大人,河灯里有字!” 宫子羽伸手接过,刚刚心软的心又瞬间警惕起来,他看了眼河灯里的字:“云为衫,你在河灯里写这么多字,是想河灯顺着水流而下,将消息带给宫门之外的人吗!” 云为衫奋力挣扎,但女子的力量远远不如男子,更何况控制他的人还是专门经过特殊训练的金繁 宫子羽不间断继续说:“云姑娘可真是聪明,知道河灯一旦被人发现,就会朝着上游去查放河灯的人,你就故意朝下游跑,绕个远路再回去,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岗哨暗堡到底有多少,你是真的可能……” 云为衫慌张挣扎解释:“不是,我是真的想出去!” 可奋力的挣扎,换来的只有更加残暴的制服,金繁可没有宫子羽那般怜香惜玉,手上力道自然也要比他大上许多 云为衫知道宫子羽最是怜香惜玉,皱紧眉头两眼含泪望着他祈求道:“羽公子,求求你,放我出去!” 宫子羽看着她轻叹口气,拆开河灯看着,发现里面并非是什么关于宫门的信息,而是一些写给父亲的思念之情 上面写着,宫家给了她们很多聘礼,家中母亲靠着这些也要轻松很多,又责怪自己不争气,没有被执刃选中,因此可能要让父亲失望 刚刚痛失父兄的宫子羽,看到这些也是深有感触,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要为难一个姑娘 宫子羽于心不忍:“这真的是写给你父亲的!” 云为衫不答,眼中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重重砸向地面草地 宫子羽命令道:“放开她!” 金繁虽不理解,但也照做 宫子羽看了她的家书,又将河灯恢复成原本模样,点上烛光,陪着她一同放入河内 他好似忘了来的目的,两人坐在瀑布前的岩石上,云为衫看着远去的河灯,讲述这父亲的遇难经历 她告诉宫子羽,自己的父亲是个商人,经常要出海,是在一次海难中丧生 今日也是她父亲的忌日,在她们老家有个说法,在海上遇难的人,若是看到小船,都想飞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家人来接自己回家了 云为衫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向来心软的宫子羽又如何见得这些 他轻声安慰她道:“你父亲是不会对你失望的,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宫子羽说这话时突然恍惚了一下,想起之前,宫晴雪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这样来劝别人 想起刚才将她弄伤,便又心存愧疚对她道歉,尽管她说着没关系,但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还说之后就让医馆给她一些汤药 云为衫见他固执也只好接受,之后两人唏嘘一番,就在宫子羽想要送她回别院时,云为衫果断拒绝了他 说是怕给他惹来是非,但向来就是在是非中长大的宫子羽,又怎会害怕这些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云为衫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便转头看着他问:“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宫子羽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不放说:“话是没说错,只是你这脸!” 云为衫好奇疑惑:“我的脸怎么了?” 宫子羽问:“听说你昨晚也中了毒,满脸红疹,可今日一看,这面容却完好如初,是…恢复了?” 云为衫好奇看着他:“中毒?怎么会?” 宫子羽更是疑惑,此前明明听说的是有两个新娘中毒,可到了她这里却矢口否认:“你没有中毒?” 云为衫摇了摇头,轻声细语说:“我昨夜只是突发红疹,听闻上官姑娘家世代名医,就去问她拿了一些祛毒的药膏,兑水化开喝了一小碗,果然有用,睡了一夜就全消了!” 宫子羽蹙眉继续问:“你发红疹之前吃了什么?” 云为衫转头看着他淡淡道:“什么也没吃!就是去上官姑娘那儿小坐了一会儿,我们还一起喝了茶!” 宫子羽想了良久,思索着在医馆看到的姜离离的样子说:“昨夜姜姑娘也是在喝了茶之后,被送去的医馆,经过医师诊断才证实了是中了毒,所以……这茶……是姜姑娘的?” 云为衫并未回答,自是仔细思索着 宫子羽继续重复发问:“云姑娘,这茶是姜姑娘的吗?” 云为衫这才缓缓答道:“这茶是上官姑娘的家乡茶,我和姜姑娘都觉得夜深了,喝茶睡不着,可上官姑娘还是要执意泡给我们喝!” 宫子羽皱起眉头,此件事情当中,处处又有上官浅,到底是被受牵连,还是始作俑者,还要去别院探查才能得知 来到别院,女客新娘站在院落之中,侍卫将其团团包围:“所有新娘都在这儿了吗?” 傅嬷嬷说:“除去云为衫和上官浅两位姑娘,其余的都在这儿了!” 为首的侍卫立刻下令:“在执刃到来之前,所有新娘都不准离开半步!” 宫子羽回来时,是和云为衫一起出现,难免会让其余新娘感到记恨,妒忌:“云…云为衫姑娘……你怎么…会和执刃在一起!” 宫子羽和云为衫相视一眼,云为衫也不知如何作答,宫子羽便给她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有一个秘密任务,交由云为衫姑娘帮我去做!” 秘密任务,也未曾说明是什么,不免让其余新娘心生猜忌,胡思乱想 宫子羽递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马心领神会,对所有房间尽行搜查,其中在两个房间搜出一些茶,还有一些红色粉末 侍卫拱手道:“这些茶是从上官姑娘房间搜出来的,这些粉末是从宋小姐房中搜出来的!” 宋四小姐看着自己的药,犹豫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应该知道新娘进入宫门,不准携带任何药物,自己却带了进来,新娘会筛查有病之人,自己有喘鸣之疾也隐瞒了过去,就更加说不清了 金繁拿着银针上前查看,银针沾上粉末,瞬间变得黝黑,他直接拿给宫子羽看:“粉末有毒!” 宋四小姐疑惑不解:“怎么会?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喘鸣之疾的药,不是毒啊!” 金繁解释质问道:“进入宫门之人,任何药物都不允许携带,你是把这个小瓶子藏在哪里带进来的!” 宋四小姐低头羞红了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我是放在……放在……” 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难以启齿,势必是放在私密部位带进来的 其他侍卫的眼神,也纷纷投向她,眼神也看向了不该看的部位 反之金繁就好像手拿了什么烫手山芋,抵着头想将其交给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宫子羽 宫子羽看着他,又看了眼递到面前的药瓶,用手肘怼了回去,训道:“有点出息!” 随后又看向带来药物的宋四小姐问:“既然是药,不知……宋小姐可否当面服用!” 宋四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想也没想就痛快答应:“可以!当然可以!” 随后侍女便端来一碗水,将粉末兑水化开,递给她,宋四当即就要端起服用,但看着颜色却与平常喝时有所不同:“这颜色?这颜色不对!” 宫子羽反倒问:“怎么?不能喝吗?” 宋四犹豫片刻,想着之前金繁查出里面有毒,有些心虚,但又想到这是唯一证明自己的办法,不然就会被抓起来,就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早在之前,她的药物便被人混入相同颜色的毒粉,查出来有毒,喝下去自然也是有毒 在她服下片刻,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她也好奇的问看着众人 宫子羽惋惜道:“果然…” 宋四小姐还不知情:“什么意思?” 宫子羽继续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心肠却如此恶毒!” 宋四小姐伸手摸了摸脸蛋,有些疑惑,宫子羽也当即下令:“带下去,把她送出山谷,遣回宋家!” 立刻上去两个侍卫将其拿下,宋四小姐还想辩驳:“不是我,你们搞错了,不是我!”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她辩解,直接就被侍卫压了下去 宫子羽又说:“红色粉末已经查清,现在也该验验这些茶叶,我原本是想让上官浅姑娘亲自服用,可她却不在,有趣!” 云为衫自告奋勇:“我来试吧!” 宫子羽震惊转头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云为衫又说:“当晚我们和上官姑娘一起喝了茶,她自己也喝了,我可以作证!所以我相信这些茶叶没有问题,而且确实是上官姑娘治好了我脸上的红疹,所以,让我来吧!” 说着便自顾自的泡着茶,将其倒进茶碗之中,就在她要端起服用时,被宫子羽拦下道:“既然云姑娘如此坦荡,那就不用试了吧!” 此等做法必会引起不满,傅嬷嬷说:“执刃大人,你一碗水得端平了吧!” 宫子羽却心往一边倒:“这是一碗茶,又不是一碗水!” 傅嬷嬷还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是执刃,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好闭嘴不言 宫子羽好似意识到自己的不公平,又说:“虽然她不用喝了,但我还是想审问一下上官姑娘!” 云为衫不解:“为何?” 宫子羽解释道:“云姑娘刚刚可能没有注意听,所有进入宫门之人,都需要全身搜查,不可以携带任何药物或者武器进入山谷,云姑娘刚刚说,昨夜,是吃了上官姑娘的药膏,才缓解了红疹,所以我想问一下她的药膏,是从哪里来的!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在这里等吧,上官姑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不然等天黑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第105章 上官浅 黄昏降临,山的那头还留有最后一丝金黄色的晚霞 徵宫医馆内,一个新娘正提着灯笼走着,医馆正殿,男子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点燃烛光,看了眼床榻上的人 轻叹口气,上前坐在床沿边,心想着,昨夜当真没睡好,竟然睡了这么久 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要将她叫醒,不然晚上又会睡不着明天白日里又会困,这就会导致昼夜颠倒,这对身子可不好 但在叫醒之前,就让他先做些什么事好了,就在他俯身下去时,好似听见了什么响动 他看了眼门口,又极快的,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额头 宫晴雪感觉到异动,双眼微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伸了个懒腰后,在他起身之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借助他起身时的力气,将自己带着坐起来,脑袋还晕晕的 当她主动靠在他的怀里时,他整个身体动都不敢动,也全然忘了外面的动静 过了片刻,他这才反抱她,轻声叫着:“再睡,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说着又松开她,给她捋捋凌乱的头发:“好了,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宫晴雪只觉得越睡越晕,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往后一倒差点又睡了过去,幸得被宫远徵一把拉住,轻声道:“今晚哥哥就要回来了,你不去迎接吗?” 宫晴雪听见这个,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但脑袋还晕晕的,打了个踉跄 宫远徵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宫晴雪看了看回头问:“在哪儿?” 宫远徵皱眉疑惑:“什么!” 宫晴雪瞧了他一眼,随后望门口说:“你不是说……哥哥回来了嘛!在哪儿?” 宫远徵:“他……” 话刚说出口,他又听见了些许动静从门口长廊处传来 他只是看了眼转身对着宫晴雪说:“乖乖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宫晴雪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他总拿自己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心里略有不爽 看着放在一旁的热水,上前听话的清洗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万一待会儿哥哥回来了,看到自己不精神的模样,指不定又要担心 宫远徵来到门口,依稀看见一旁走廊有烛火与人影的晃动,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上前来到来到拐角处 上官浅按照云为衫给的路线图,提着灯笼与珠宝来到医馆,初次来到,难免心生了许多好奇 就在来到拐角处时,刚回头就被一把利刃抵住喉咙,只要再往前一些,可能就要命丧当场 她一脸无措惊恐的看着眼前拿刀的人 宫远徵看着她,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戏谑的感觉:“别动,你是谁?” 上官浅一动不动,高举双手害怕回应道:“上官浅!” 宫远徵之前就听宫晴雪与他说过新娘名单上的几个名字,记得上官浅的名字就是其中一个 这就让他更感兴趣了,上下打量一番:“新娘?” 上官浅看着喉咙上的刀,咽了咽口水回道:“嗯,新娘!” 宫远徵沙哑着声音,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杀气:“你不该来这里!” 宫晴雪在房间内等了好久,见他迟迟未归,就想着出门去找他,同样也来到拐角处,看见对峙的两人 上前时就看见宫远徵的子母长短刀直指女子的喉间 女子好似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欣喜的看着他身后的女子 宫远徵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只见宫晴雪直直的站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两人 宫远徵收起刀,蹙眉问:“我不是让你在房间好好待着吗,出来做什么?” 宫晴雪说:“我见你迟迟未归,还以为有什么事,就想着出来看看,这位……也是女院的新娘吗?” 上官浅见刀放下也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举着的双手,置于腹间上前一步带着一丝欣喜,又有一丝疑惑问:“原来你也在这儿,真是太好了,这样……” 宫晴雪看眼前之人甚是陌生,但又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歪头好奇疑惑问:“你……认识我?” 上官浅想要上前说清楚,再次被宫远徵拦下,子母长短刀再次抵在喉间,只不过这次不是刀剑,而是刀刃:“我早就说过了,别轻举妄动!” 上官浅见状只好停在原地,看着再次抵在喉间的刀,不敢再动分毫连口水都不敢咽,但还是看着眼前的女子说:“我是上官浅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宫晴雪眉头蹙得更紧:“大赋城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浅?” 宫远徵蹙眉看着两人,最后盯着宫晴雪疑惑问:“你认识她?” 宫晴雪上前一步,看了眼地上掉落的一篮子珠宝,轻笑出声:“不熟悉,看着眼熟,想来之前见过!” 上官浅却说:“不记得也无碍,不过!你也是这次的新娘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 宫晴雪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眼宫远徵蹙紧眉头 宫远徵转头冷笑一声替答道:“她可不是什么新娘,你最好别靠近她,不然…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晴雪伸手拉下宫远徵拿刀的手,嫣然一笑说:“你可别吓到人家,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在女客院落好好待着,来到徵宫医馆做什么?莫不是……” 上官浅连忙打断解释:“我来是因为给我诊断的周大夫说我气带清香,体带阴寒,湿气郁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拿到个玉牌,我就想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治一下我这阴寒的体质!” 宫远徵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想被执刃大人选中?” 上官浅说:“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宫晴雪好奇问:“不想还来!” 上官浅委屈道:“大夫说我湿气郁结,不利于生育!” 宫远徵又问:“那你之前说想,现在又说不想,这是何意?” 上官浅偏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你就是宫远徵少爷吧!因为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心里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应该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她说着还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眼里好似透露着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宫晴雪与宫远徵对视一眼,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有趣,长得漂亮不说,品味也还算不错、 突然旁边出现一个沉稳且又熟悉的声音:“你很了解我吗?” 宫晴雪转头看去,原本还阴沉的脸,瞬间喜笑颜开,笑出了花来,几步上前去到他身边,双手拉着他的衣袍斗篷 宫尚角转头看着她,原本还狠戾的眼神,在看见她的到来时,又变得柔和起来,嘴角浅浅上扬,勾勒出一个弧度 上官浅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寒气,又透露着一些杀气,不过很快就在别人发现之前消失不见 她挑起身前的玉佩,展示在两人眼前,俯身行礼打断两人:“角公子!” 宫尚角不屑的转头看她,眼神落在那枚玉佩上,那枚玉佩,在几年前上元灯节出城门后就不见了 竟是被她给捡了去,这不免让人对她产生了一丝浓厚的兴趣 宫尚角并未对她有过多理会,看了眼他身前的玉佩之后,转头轻抚着宫晴雪毛茸茸的脑袋说:“外面冷,先进屋!” 宫晴雪也是在撇眼看了眼上官浅后,就顺手挽着宫尚角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嘴巴一张一合,一直说着关心的话,宫尚角也是耐心聆听,且面上全是温柔之色 上官浅不知道两人得关系是什么样的,难免心生猜忌,决不能因为这个女子挡了她的路,而导致任务失败 宫远徵望着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着心生不满的上官浅,冷冷笑了一声恐吓道:“劝姑娘还是原路返回,不然夜越深,可能就越回不去!” 说罢便也转身离去,刚到门口就闻见了香喷喷的饭菜香,进屋之后,宫晴雪朝他挥挥手:“快点儿,就等你了!” 宫远徵上前同她坐在一起,看了眼宫尚角面前盛好的汤,就在他疑惑之际,宫晴雪也给他盛了一碗:“先喝点汤!” 宫尚角夹了一口菜放在碗里,就着米饭吃了一口,吃完之后又问:“刚才那女子是谁?” 宫晴雪回应说:“是大赋城的上官浅!哥哥有兴趣?” 宫尚角并未回答,只是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物,转移话题道:“更深露重的,出门时记得多添点衣物,免得着凉!” 第106章 如你所愿 更深露重,夜晚山里的风有些大,明月高挂当空 旧尘山谷,日夜通明,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烛火 暗岗暗堡坚守岗位,巡逻侍卫交叉巡逻守夜、 屋里的人在用完膳食后,将宫门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宫尚角讲了个遍,不漏掉一个细节 宫晴雪想想就来气,紧锁眉头道:“宫唤羽也就算了,可是那宫子羽从未对宫门做过任何付出,他如何坐得这执刃之位,三位长老也是死脑筋……” 宫尚角听着立马出声打断她:“小雪,不可背后妄加议论长老!” 宫晴雪知道宫尚角最是尊重三位长老,便也不多说什么,只好低头认错:“小雪知道了!” 宫远徵蹙眉问:“哥,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宫晴雪起身转坐到他身边,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抱怨道:“哥哥,你都不知道,自从执刃和宫唤羽遇害之后,宫子羽就将所有矛头都对准了徵宫,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就乱给人下罪,实在不可取!” 两人看着她抱怨的模样,对视一眼后,宫尚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好了,我都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别担心!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些要务处理,你们也别太晚!” 说罢他便离开了徵宫,同金复一起回到角宫? 许是下午睡得太久,夜里没多少瞌睡,她就来到房顶上欣赏明月 过了良久,身后被披上一件狐裘斗篷,宫远徵来到也来到她身旁坐下:“刚刚才让你多穿些,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宫晴雪拉着斗篷上的人两根绳子,看着他笑了笑说:“我也不冷啊!” 宫远徵训斥道:“别和我贫嘴,让你多穿些也是为你好,要听话!” 想着她最近对宫子羽的态度,又忍不住好奇问:“你最近怎么开始针对宫子羽了?是想通了不与他为伍,还是其他什么?” 宫晴雪眼眸低垂,摇了摇头,脑海里想起以前和宫子羽一起玩闹的画面,心情瞬间也低落了下来 又莫名的开始烦躁起来,宫远徵也看了出来,伸手轻抚她的背,轻声安抚:“好了,若是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宫晴雪转头望着他,往下坐了一点,依靠在他的膝盖上:“我突然想到一些事!你说少主选婚后遇害,宫子羽上了位,是不是就要重选新娘?” 宫远徵抚在背上的手,转而把住了她的肩膀说:“应该是吧,怎么了?” 宫晴雪想了想说:“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我记得他不是应该要守孝三年吗,但若是可以的话,哥哥应该也能去选一个新娘吧,你说呢?” 宫远徵把玩着她身后的发带:“应该会的吧!” 宫晴雪继续说:“若是会的话,真希望他能选一个知心人留在身边,若是……” 宫晴雪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闭口不谈,起身转头看向宫远徵,眼里好像在透露着什么! 轻搭上他的手,握在手心,忽然有了一个感觉很自私的想法,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心虚,小声问:“你会选吗?” 宫远徵压根就没有那个想法,自然就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疑惑问:“选什么?” 宫晴雪低头蹙眉深呼吸道:“我是说,若是……若是长老让你选婚,你……会选吗?” 宫晴雪问出之后,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但一想到以后他身边有其他女子,她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而且若是那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肆意玩闹了 她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不开心,低着头拨弄着他的手指 宫远徵并未回答,只是将这个问题反扔给了她:“那你……希望我选吗?” 宫晴雪松开他,撇过头去不看他:“我若说不希望你选,你会……” 话还未说完,宫远徵便回答了她:“那我就不选,再说了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怎么样,心情……可有好些?” 说完他还歪头默默观察着她的小表情 宫晴雪听着,心里也是感到莫名的开心,之前的烦躁也随之消失不见,心里好似有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起来:“是有好那么一点点!别误会哦,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应该不着急成婚!” 宫远徵身子前倾,上前凑近说:“这么替我着想啊!” 宫晴雪看了眼凑近的脸,心里萌生了邪恶的想法,这么白皙好看的脸,如果亲一口的话,会不会留下红印呢? 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滑滑的,好好摸的感觉,忍着想要抱他的冲动,将他推开一些距离说:“我是替别人着想,这次的新娘都是姐姐,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宫远徵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哭笑不得,难以置信的重复一遍:“小屁孩儿?” 说着双手捏着她的脸,宫晴雪伸手去挡,委屈说:“远徵哥哥你轻一些,我还有伤呢,疼!” 宫远徵松口气只好放开她,反之又捏住她的下巴挑起看了看伤口,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我看看,现在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搞瞎搞!” 宫晴雪笑而不答,就在他要剥开衣领去看另一个伤口时,她一下拉住说:“我自己可以,这里就不用你管了!” 要怪就怪夜里太黑,看不到她只为他而红的脸 两人又继续坐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到房间洗漱休息 宫远徵躺在床榻上,盖着被褥,上面全是宫晴雪盖过的香味,还未完全消散 闭上眼睛,闻着这股香味,仿佛她就在身边陪着自己,从未离去,微微睁眼,似乎都还能看到她之前在这儿睡觉的画面 他嘴角轻扬,原本枕在头下的枕头也被他抱在怀里 原本就是个梦,那就让这个梦多做一会儿吧、 由于之前就睡过许久,宫晴雪夜里也是觉少,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了 到了门口,却好似看见了金繁和宫紫商离开的身影,蹙眉暗自喃喃道:“这么早来医馆做什么?”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而后又是一阵清脆的铃声,与青涩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宫晴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转过头时,宫紫商和金繁的身影依然消失不见 她抿嘴道:“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我要去万象阁一趟,你去陪哥哥用膳!” 宫远徵问:“这么早?” 宫晴雪看了眼天空说:“不早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代我向哥哥问好!” 她没有犹豫片刻,通过窄桥,很快就离开了徵宫范围 来到长老院万象阁,刚到没多久,又听见长老的召唤 又移步至长老院正殿,只见三位长老正坐高堂,宫晴雪进屋行礼:“月爷爷,雪爷爷,花爷爷,小雪给你们请安!” 月长老温声说:“小雪,上来!” 宫晴雪虽是不解,但也提着裙摆去到月长老身边,主动单膝下跪,拉低身子:“月爷爷!” 月长老关心道:“长老记性不好,此前因为执刃和少主的事,都忘了你身上还有伤,现在可有好些了?” 宫晴雪回应说:“有远徵哥哥照料,已经痊愈了,再服用几次药,就彻底好了,月爷爷你看!” 说着她还故意抬高下巴,让他看见脖间的细微的疤痕:“到时候再抹几次药膏,就不会再有了!” 花长老转身看着她说:“那就好,其实此番叫你前来,也是有事和你说!你也到了年岁,可否想过……寻觅良人?” 宫晴雪起身恭敬行礼道:“花爷爷,小雪还不急,更何况紫商姐姐还没嫁呢!” 雪长老却搭腔说:“这宫门之中都知道,你紫商姐姐心中有人,自是不急,那……你呢?心里也有人?” 宫晴雪摇摇头:“小雪还早呢!就算再等个几年,也没关系,三位爷爷就不要催促小雪了、” 月长老拍了拍她的手:“好,不催你,反正你岁数还小,也不急于这一刻……” 宫晴雪绕道月长老身后,给他捏捏肩膀打探道:“小雪想问,这次的新娘要全部遣返归乡吗?毕竟执刃刚刚遇害,按理来说,子羽哥哥不易娶妻,应当守孝三年!” 花长老说此事我们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宫晴雪继续说:“哥哥也到了婚娶之年,他……” 雪长老叹息道:“放心,定能如你所愿!” 第107章 调查 不过一会儿,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刚要说着什么,还未张嘴,就看见宫尚角自门外走来 他走近后行礼:“见过三位长老!” 宫晴雪还在继续给月长老捏着肩膀,随后不久,宫子羽也来了,他也是同样拱手弯腰行礼:“见过三位长老!” 表情很是傲慢,花长老说:“子羽,按照礼数父母离世守孝三年,不可娶亲,不该饮酒欢庆,本应该将所有选亲新娘,全部遣返归乡,赔礼致歉,但念及此次变故,无锋也掌握了进入宫门的方法,我们认为未来很长时间之内,都不适合从山谷之外迎娶新娘,所以大家商议,执刃大人就从这次进入宫门的姑娘中,选出一位心仪之人!留在身边暂作随侍、另寻良辰吉日,正式迎娶!” 宫子羽拱手回应:“好!” 随后雪长老又说:“尚角啊,你也到了婚娶之年,要不就一并也选了吧!” 宫尚角嘴角轻扬:“也好,此次选亲本为前少主而设,近年来宫门事务繁重,我本无意娶妻,但近日变故让我不由得重新思量,宫门血脉一直薄弱,而且从近期种种迹象来看 无锋对宫门的围剿,已经开始谋篇布局了!” 宫晴雪浅浅一笑说:“哥哥选亲,就是一件好事!” 月长老问:“好事?” 宫晴雪继续说:“哥哥近年来,一直在江湖斡旋,实在辛苦,若是能有个知心人守在身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花长老点了点头:“是,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好事成双嘛!” 宫尚角看着宫晴雪嘴角微微上扬,余光看了眼宫子羽问:“子羽弟弟,意下如何!” 宫子羽望了他一眼,随后平静道:“尚角哥哥要娶亲,自然是好事,只是,哥哥向来要求甚高,眼光独到,不知道我这些选剩下的姑娘里,能否有哥哥将就的!” 宫尚角反将一军,轻轻一笑说:“子羽弟弟,我做任何事情,从来都不会将就,帮我把上官姑娘留下!” 上官浅,是昨晚那个女子,哥哥为何会对她有兴趣?难道是因为她漂亮?亦或者是那枚玉佩 雪长老看着出神的宫子羽问:“执刃,你不会也想选上官姑娘吧!” 宫子羽瞥了眼宫尚角,轻声反问道:“难道就只能从这群新娘里选吗?” 花长老说:“若你有心上人,若对方也同意,也是可以,只是执刃要知道,作为你的代侍新娘,未来是要做执刃夫人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明白!!” 宫子羽拱手道:“子羽明白!” 雪长老又问:“那你的选择是?” 宫子羽眼神看向月长老身后的宫晴雪,笑得温柔道:“小雪,小雪知根知底,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她自然是……” 话音未落,宫尚角和花长老同时打断他的话:“不行!!” 说完两人又对视一眼后,宫尚角行礼致歉 宫晴雪也是僵在了原地:“我又不是新娘,选我做什么?况且我还不想嫁人!月爷爷!!” 月长老和花长老对视一眼,花长老叹息道:“子羽,执刃挑选新娘,需得身体康健,识大体,知礼数,小雪乃是阴寒体质,你也是个寒性体质,你们俩……还是算了吧!” 宫子羽焦急道:“可长老刚刚也说了,让我自己挑选的!为何现在我选了!长老却又不肯同意!!” 月长老也帮着说话道:“子羽,你要挑选也得对方同意,这事你可有问过小雪意见如何?” 宫尚角却说:“不用问了,小雪年岁还小,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子羽弟弟还是另寻他人得好!不然有人可能会生气!” 宫子羽目不转睛的看着宫晴雪,等待着她的答案,但没想到她却说:“我自知,是没有资格做执刃夫人的!所以还请子羽哥哥另觅良人!” 宫子羽双手紧握成拳,呆呆愣在原地,一气之下,就选了个拿金色令牌的云为衫 长老也没有反对,表示赞同,随后就让金繁和金复去请两位新娘 侍女手提熏香,走在前面,金繁和金复带着新娘很快来到大殿 上官浅看见站在长老身后的女子,心里很是震惊,第一次见她是画像,原以为她和商宫的大小姐是姐妹 后来又见她和角徵两宫关系很好,举止也是十分亲密,万万没想到长老居然也是对她宠爱有加 就连执刃都只能站在下面,她却站在长老身后,不免让人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上官浅虽是这样想着,却没表现出来,还在宫尚角看向她时,眼含热泪,似乎是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 长老看着两位新娘欣慰道:“既然尚角和执刃已经挑选好各自的新娘,那么从今晚开始就作为随侍,入住角宫和羽宫吧!” 宫尚角顾全大局,一心为宫门着想,轻微点头以示尊敬道:“不必如此匆忙!” 霎时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所谓何意,又听他娓娓道来说:“此次选亲,被无锋之人利用,以致杀手潜入宫门,导致执刃和少主身亡,虽说已经找出一名无锋刺客,但难保不会……有第二个!” 宫子羽也接着宫尚角的话往下说:“我刚刚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云为衫姑娘!” 雪长老问:“执刃,你此言何意?” 宫子羽解释道:“当初我假意试探,带所有新娘离开地宫那晚,云为衫姑娘就想逃离宫门,昨日我又遇见她,她再次想要逃离宫门,这样一个费尽心思想要逃离这里的人,绝不会是处心积虑,想潜入宫门的无锋细作,只是,不知尚角哥哥是如何挑选新娘的了,难道只是因为上官姑娘长得好看吗?” 两位新娘站在一起,这样看着,上官浅好似是要比云为衫长得好看一些,更加具有大小姐的气质 暗暗感叹,哥哥眼光可真不错 宫尚角趁势追击道:“你不说我都没留意,原来子羽弟弟一直都在留意上官姑娘的容貌与身姿!” 宫晴雪嘴快道:“万一她是反其道而行之又将如何?” 还未等宫子羽说话,宫尚角就先开口了:“无论我和子羽弟弟的理由各自是什么,为了以防外一,我已安排画师,稍后为两位姑娘画像,然后,连夜派人前往云为衫的老家黎溪镇,和大赋城的上官家,向当地居民,街坊亲友,一一求证,验明正身,正好,黎溪镇与大赋城离得很近,一个来回便好,各位长老,以及子羽弟弟,我想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再小心谨慎也都不为过吧!” 宫子羽不说话,花长老示意:“当然,当然!” 宫尚角继续说:“所以,这些日子里,就委屈两位姑娘暂时留在别院,我会安排更多的侍卫保护两位的安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就是家人了!” 两位新娘一起行礼道谢:“多谢宫二先生!” 上官浅说:“大赋城离这儿可有些路程,看来我们还要在这儿别院中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新娘进山时,没带任何生活用品,不知我们可否出宫门去镇上采买一些日杂?” 宫晴雪缓缓走下来,去到宫尚角身旁看这两位新娘说:“两位姑娘若是需要任何物件的话,尽管吩咐下人采买即可,不出一个时辰定会准备妥善!” 说着笑看着宫尚角说:“而且我相信哥哥会派最快的人马,以及最快的信鸽,时间很快,两位姑娘不会久等!” 随后侍女便带两位新娘先行回到女客院落,为画像做准备 不过多久,宫远徵和宫紫商以及金繁又来到长老院 六人各站两旁,形成明显对立 宫晴雪疑惑的看着宫远徵,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眉头轻蹙又看了眼宫紫商 宫子羽好似在试探着些什么,看了眼宫远徵后说到:“就如长老所言,无锋已经掌握进入宫门的方法,远徵弟弟再过两年就成年弱冠,十年一次选亲,自是恐怕等不了,何不如让他也选一个,留在身边伺候!” 第108章 反对执刃 宫子羽说完,三位长老也是面面相觑 宫晴雪紧蹙眉头看着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还未等她开口,宫远徵自己就率先拒绝道:“我还未成年弱冠,此事不就劳烦子羽哥哥操心了,况且娶妻之事绝非儿戏,皆有我自己做主,他人自是无权干涉!” 花长老见状叹息道:“既然远徵无意此事,那便就此作罢,反正他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长老发话,宫子羽也只好就此作罢,不再多说什么 但宫晴雪蹙紧的眉头就再也放不下来,看着宫子羽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满 就在宫子羽看见她的眼神之后,就确认了心中所想,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宫远徵这个人已经占据了她大半个心 他心虚的别过头,努力躲避着她的眼神,有时他也会用余光偷偷看一眼,直到她的眼神转移至别处,变得柔和一些,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是疑惑,什么时候开始,他一个执刃居然还会怕她一个小姑娘,这要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硬着头皮一下看过去,以示自己的威风,宫晴雪被他突然的一下吓了一激灵,白了他一眼后蹙眉问:“我脸上是有花儿还是什么,值得你这样看我!” 虽说不是花儿,却比花儿还要美,宫子羽想着刚刚她拒绝自己的样子,瞬间又没有了底气,将头撇向一边 宫尚角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两人,眉锋上挑道:“好了,既然远徵弟弟和紫商大小姐已经到了,我还想请三位长老多留一会儿,我有要事要和大家商议!” 宫子羽听着,立刻打起精神来,转头看了眼坐在上面的三位长老,以关心的语气耍着执刃的威风道:“三位长老年事已高,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你有什么要事,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虽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已经是执刃,还请角公子…注意分寸!” 宫尚角不屑一顾,嘴角轻挑道:“我要商议的正是此事!相信你也留意到了,从你进来到现在,我从未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对吧!想要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 宫子羽却说:“也不难!” 宫尚角嘴角向上,眉眼绽放出一个笑容,随后又转身对着长老说:“今日三位长老都在,我要说的是,我宫尚角不认同且反对宫子羽成为新的执刃!”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宫尚角,三位长老本来也是意属于他,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奈何他又不在宫门 现在事情也成定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商议时,宫紫商跳出来帮着宫子羽说话:“反对执刃,总要有个理由吧!宫子羽完全符合缺席继任的条件!难不成你是要违反宫氏家族留下来的祖训家规!” 宫尚角转头看着宫子羽,眼里满是不屑与看不起,但是对于宫门家规,他还是很在意的,毕竟对于他来说,宫门利益远远高于一切 只听他说:“宫氏祖训,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但是宫子羽他当真符合吗?” 宫紫商继续说:“祖训我抄了三十多次,我记得很清楚!” 宫远徵都被她逗笑了,被罚抄了这么多次家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当真也是第一人、 他双手抱胸嘲笑道:“抄了那么多遍,那你倒是背一下啊!” 宫紫商转头看了他一眼,当即开始背起宫门家规,第一条主要就是针对于宫远徵:“缺席继承者须过弱冠成年之礼,这一点,宫远徵弟弟你不符合,第二点继承者须为男性,这一点我和小雪都不符合!第三,继承执刃者,须是身在宫门的宫门后人,这一点,远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宫尚角,角公子你不符合!” 宫尚角听着嘴角弯成一个弧度,听她说完这后笑着看她说:“你自己也数过了,需得满足四个条件!” 宫紫商上前一步,蹙起眉头不耐烦道:“你有没有在听啊,弱冠之礼,男性,身在宫门,一共就三点!” 宫尚角轻笑纠正道:“第三个继承条件,不是身处宫门内外,而是宫门后人!” 宫子羽放下抱胸的双手,他宫尚角刚说出口,他就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瞬间开始变得心慌起来 可是宫紫商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心只想帮着宫子羽说话:“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宫远徵双手抱胸理直气壮道:“我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宫子羽不是这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 金繁是从小与宫子羽一起长大,这其中的心酸历程他比谁都要清楚,自是不会让他人这样侮辱与他,立马出声呵斥道:“远徵少爷,请你不要胡说!” 宫远徵却只觉得他愚蠢可笑,心想着一个绿玉侍而已,也敢这样与他说话,若不是有长老在,他高低得过去给他两下 但也许就是看在长老的面子上,他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嘴上嘲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话!” 宫紫商见他这样对金繁,也是气的很,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得眼神看向不说话的宫晴雪, 可宫晴雪却没有看她,自然接收不到她给的眼神求助 宫尚角也是由着宫远徵继续说:“我想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提前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一直传闻有个难舍难分的心上人,所以着宫子羽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可真不好说啊!” 一想到宫子羽的这个把柄,将成为他最致命的弱点,宫远徵就不由得开始兴奋起来 他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入宫子羽的心口,使他痛苦难忍 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说话之人千刀万剐:“宫远徵……” 宫晴雪离他最近,上前一把拉住宫远徵,但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扭打在一起 又听见月长老大声喊道:“执刃,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管管你弟弟!” 宫尚角听闻,上前一把将两人分开,又将宫子羽推开、 宫晴雪也趁此机会一把拉住宫远徵,以防他这暴脾气一下又冲上去 忽然一阵风从头顶吹过,‘啪’的一声从头顶传来,抬头时只见宫远徵的脸偏向一边,身后的长发也被甩到身前,从她脸上略过 等反应过来转头时,宫尚角已经抬起手,停在空中,对着宫子羽 宫子羽也是怒目圆睁,被气得眼珠发红,以为自己现在是执刃,他就不敢动手 宫尚角也是犹豫片刻之后,立马反手打了下去 宫紫商不可置信的上前理论:“宫尚角你疯了!” 刚上前一点就被金繁拉拉回去 花长老也是看着几人气得不成样子,站起来大吼道:“够了,荒唐!” 宫远徵所说被打,但却依旧兴奋的看着宫子羽、眼里充满了挑衅 确实他也是被激怒了,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心里也是怒火中烧 宫晴雪想转头去看看宫远徵,一过去就看见他病态的笑容 宫远徵也是低头看了眼她,随后又看着宫子羽,手却紧紧拉着她,将她固定在自己身边、 宫尚角生气呵斥教训道:“你们平日无法无天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都在,你们还敢公然动手,宫远徵还没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但是你,宫子羽,却对自己血脉家族动手,你无论是身份,能力德行,一样都不占,你凭什么说自己对得起这个位置!” 宫子羽被怒火冲昏头脑,尤其是面对这两兄弟,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就更加气愤、 他被气得面部铁青,恶狠狠的看着两人,怒吼道:“杀我父兄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花长老大声训斥道:“执刃,若是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 他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宫远徵,仿若他就是那个杀害他父兄的罪魁祸首 倘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可能宫远徵现在就在被他千刀万剐,早已身首异处了!! 第109章 未烧尽的纸条 宫尚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宫子羽,眼底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但也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 “无凭无据,血口栽赃,你……不配当执刃!” 宫子羽气急败坏,颐指气使道:“证据我当然有,还有你宫尚角,你也脱不了干系!” 宫尚角问:“我怎么了?” 宫子羽气愤不已,压抑着心头的恨:“我父亲当夜见得最后一个人是你,你为何着急要走,甚至当夜离开,你们到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有谁看见,说得清楚吗!” 宫子羽火冒三丈,越说越气,可他的愤怒,质问对眼前之人,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宫尚角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刃……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眼前之人越是平静,宫子羽就越是气急败坏,愤怒大吼道:“我就是执刃,现在立刻马上向我汇报!你要是不汇报,你和宫远徵就是密谋杀害我父亲的嫌犯!” 宫晴雪再也忍不住,挣脱掉宫远徵拉着她的手,上前一下将人推开怒吼道:“宫子羽,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脑子是被猪拱了,还是被驴踢了,若是我哥真有谋权篡位的心,当晚必定会留守宫门,当夜若有他在,这个执刃的位置哪还轮得到你来……” 话还未说完,宫尚角一把将人拉至身后,宫远徵也顺着宫尚角的手,上前一把拉住她,将人又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宫子羽也是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了话,宫晴雪向来最在乎得就是宫尚角,自然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说他坏话 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自己担不起这个执刃之位,就随意编排他人谋逆,你也当真是个厉害人物……” 宫子羽也是气得不成样子,眼睛发红的看着几人道:“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起这执刃之位!” 说罢便拂袖而去,径直离开了大殿 几人回到角宫后没多久,画师就将两位新娘的画像传来了角宫,不能说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宫尚角看了眼顺手就将画像交给了金复,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黎溪镇和大赋城一一求取验证 用完晚膳后,宫晴雪看了看宫远徵脸上的红手印,伸手轻触:“疼吗?” 宫远徵摇了摇头,身前的铃铛也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铃声 宫晴雪想起他今日的笑,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喝着茶的宫尚角 下人按照指示,端来了一盆凉水,宫晴雪拿着帕子拧干后,给他轻轻敷着,轻声抱怨道:“哥哥做做样子也就罢了!下手也没个轻重,都红肿了!” 宫尚角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这就心疼了!” 宫晴雪一边给他敷着一边说:“我才没有,我只是不想他肿着脸出去见人罢了,敷过冰水,应该可以消肿才对!” 因为白日里的事,夜晚宫晴雪在窗前坐了很久,看着窗户外面吹的风 青莲提着灯笼来到屋里加些炭火,看见房间还亮着灯,进屋来到她身旁:“小姐还在为白日里的事心烦?” 宫晴雪转头问:“小莲,你说我今日说话是不是有些重了,可他说我哥哥是嫌犯,我就是忍不下去!没有人可以说哥哥坏话,谁也不行!” 青莲给她倒上一杯茶,递给她说:“小姐也不必忧虑,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是不同,小姐平日和羽公子关系那么好,小莲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宫晴雪深呼吸一口气,想着白日里说的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天亮以后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到万象阁,不同的是是,桌子上放着一个锃光瓦亮的磨盘,上面还雕刻着几朵花 正当她疑惑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嬉笑颜开,指着桌上的磨盘问:“可还喜欢?” 宫晴雪坐在矮桌前,看了看放在一旁问:“花公子为何送我这个?” 花公子来到她对面坐下:“我都听说了……” 宫晴雪说:“那你应该去找宫子羽,毕竟出事的是羽宫,最难过的是他,又不是我!” 花公子轻笑道:“我是说,前些日子你的砚台不是被打坏了嘛,我就给你做了一个,还刻了花,而且,后山之人不能出来,我也不能去羽宫啊!” 宫晴雪伸手抚摸在砚台上,看着上面的纹花纹问:“这是什么花?” 花公子说:“这是山茶花.” 宫晴雪将其放在之前的砚台放得位置:“我正好缺一个砚台,多谢了!对了,雪重子他们如何?我不能进后山,也就不能去看他们了!” 花公子撇着脸,吃醋叹息道:“我就在你眼前,你却关心起别人!我好难过啊!” 宫晴雪轻笑道:“我看你生龙活虎的,也不需要我关心啊!” 花公子伸出十根手指,摆在她眼前,宫晴雪看了看,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几条伤口,他委屈道:“你看,为了给你雕刻,我十根手指都受了伤,你也不心疼一下!“ 宫晴雪笑着顺从道:“是是是,花公子最好了,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答应你的!” 花公子说:“你也知道,我上次去了徵宫,其实我不是去看宫远徵的,我就是……就是想看看出云重莲种好了没?” 宫晴雪知道他想说什么,叹息道:“哪有那么快,而且出云重莲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种出来的,好了,我没有忘记答应你们的事,我一定说到做到!“ 花公子笑了笑起身道:“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等人回话,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丛林深处 真真是做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申时下值,宫晴雪出门规整了一下卷案,回到房间时,桌上就多了一个锦囊 宫晴雪拿起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张被烧过的纸条残渣,字迹明显宫鸿羽的字迹 上面写着‘惟宫尚角继承’这能说明什么? 她第一时间迅速找到了月长老,将此字条交给他看:“月爷爷,你看这个是不是老执刃的笔迹!是否说明其实老执刃死前是希望哥哥继承大统!” 可月长老看了之后却说:“字迹确实是老执刃的字迹,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继承什么也没说清楚,小雪,我知道你对执刃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此事已成定局,就不要再说了!下值了就回去好好休息!” 宫晴雪焦急道:“可是,月爷爷……” 月长老打断道:“好了,回去吧!!” 宫晴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出了房门,字条也留在了月长老的房间 走出长老院时,远处走廊尽头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笔直的身姿,犹如一棵松树,她上前去到他身边,身子探出围栏,却没有看风景,而是看着他轻声唤道:“远徵哥哥在这儿做什么?” 宫远徵双手抱胸,转身勾唇道:“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想着来接你,甚得你又跑去羽宫!不对,看你昨日的态度,应该不会再去了才对!是不是!!” 宫晴雪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以往她和宫子羽玩得那样要好,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追溯到源头的话,还是因为一个执刃之位 她眉头紧蹙,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原本想将今日发现字条的事告诉他,可月长老说了,那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说了无非又是升起一番事端 宫远徵见她想了良久却不说话,眼眶还红红的,好似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关心问:“怎么了?不开心?” 宫晴雪摇了摇头,转身往前走着,也不接话、 宫远徵上前牵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细,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他是这样想的,所以手上力道也是小心又小心:“别不开心了,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宫晴雪看了他一眼,是啊,她还有宫远徵,但他始终是男子,很多话都不能和他讲,讲了他也不懂,唯有宫紫商 宫晴雪轻笑出声,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她 想到这里,她还转身回头看了眼商宫的方向、 因为商宫和羽宫在同一个方向,以致宫远徵还以为她在看羽宫,伸手将她的头扭转过去道:“别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一眼望去全是树!” 第110章 等结果 宫晴雪和宫紫商的感情,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两人关系好到可以共享衣柜 所聊的话题也是隐晦到不行,自她十四岁起宫紫商就带着她游走各处 她会去偷看金繁洗澡,每次都会让宫晴雪给她望风,一有人来跑得比谁都快 两人只要有时间就会一起沐浴,现在就连对方身上有几颗痣,在哪里都摸得一清二楚 宫门男子自记事起就会开始练刀练武,以此护佑宫门安全,每个男子都不例外的都会武功 因此他们的身材和长相,也就成了这两个人的重点话题 宫远徵在宫门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就是宫尚角和宫晴雪这两人,平日里他们不在时,他就会经常将自己泡在药房之中,研制各种毒药解药 他知道宫晴雪很在乎宫紫商,所以也是鲜少找她麻烦,相反羽宫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小时候他会在宫子羽的饭菜里下泻药,在他身上撒痒痒粉,就连雾姬夫人都没有被幸免! 知道她最心爱的就是兰花,还放虫子去啃食,即使雾姬夫人会特意点上驱虫的熏香,他也会将香薰掉包,换成最招蚊虫的草药 最后被发现,也无疑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教训收场 黄昏下,他看着她头顶的流苏发簪,银色的发簪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心里不免又增强了几分占有欲 走廊上的两人虽然站在一起,但心里的想的东西确实各不相同 宫晴雪抬头望着他,眼神亮亮的,就像他屋里养的那几朵花,甚至比它们还要好看 宫远徵别过头,脸颊泛着微红,眼睛四处乱瞟,不知道该看哪里,睫毛忽闪忽闪犹如蝴蝶煽动的翅膀 宫晴雪看入了迷,就算宫远徵躲开,她也会追着去看,直到宫远徵慌张问:“怎…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宫晴雪凑近仔细看了几眼说:“你的眼睛……” 宫远徵连忙去摸自己的眼睛,还以为上面粘上了什么东西 宫晴雪笑了笑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宫晴雪也很美,可她好像永远意识不到,自己有时候无意的一个举动,又有多吸引人的注意力 黄昏过后,晚膳都还未来得及吃,谷外据点就将调查得到的消息传回了宫门,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自然也是宫尚角 徵宫走廊上,宫晴雪夜空中的银月 历年来,角徵两宫的琐事都由宫晴雪代为照看,这样宫尚角就可以安心外出,宫远徵也就能专心研制毒药解药 今夜本应该是贾管事每月交上账目的日子,宫晴雪也因为这个,特意在徵宫等他,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却还未见他来 问过下人,也说今日没有见到贾管事的身影,又不是休憩日,怎么会 就在她想得入迷时,从阁楼上往下去,就看见宫远徵正要往外走,她出声叫道:“宫远徵……!” 宫远徵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她 宫晴雪没有选择走楼梯下去,而是直接选择翻过护栏,利用轻功一跃而下 宫远徵摇头说:“学会了轻功,也学会了不走寻常路是不是!” 宫晴雪不答反问道:“你今日可有见过贾管事?明明之前说好今日交账目,他却没来真是奇怪!” 宫远徵一手背在身后,银白色的里衬,上面覆盖一层纱,在风中随风飘荡 外面一件深蓝色绣满花纹的外套,袖口两边毛茸茸的,看着就极为暖和 他边走边说:“许是有事耽搁了,明日问问就知道了!” 宫晴雪点头回应:“那也只有这样了!” 宫晴雪上前一把抓着他袖口上的绒毛,在手心揉搓把玩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宫远徵说:“自然是去角宫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你还在这儿!一起走吧!” 说着她便习惯性的挽着他的胳膊,同他一起往前走,角宫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就连金复也没守在门外 外面点着星星点点的灯笼,今夜的月光异常明亮,来到角宫,宫晴雪总觉得心慌,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向来也不信这些,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宫远徵走在她前面,率先一步推开角宫正殿的门,屋里很黑,书桌上摆放着两台烛火 宫尚角坐在书桌前,面前摆放着一封书信文案,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突然的停顿让东张西望的宫晴雪一下撞在他的背上,蹙眉绕过去好奇问:“怎么不走了……” 宫远徵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眼睛目视前方:“哥哥在看什么?” 宫尚角说:“信鸽提前将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身份调查送回了宫门!” 宫远徵继续问:“和哥哥预想中的一样吗?” 宫尚角嘴角挑起,一抹坏笑留在脸上,不答只问:“暗器带了吗?” 宫远徵眼眸低垂,心领神会,无需过问,沙哑着声音兴奋道:“带了!” 宫尚角也只说了一个字:“走!” 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好似对即将捕获猎物的快感 宫晴雪皱起眉头,心想着难不成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身份真有问题? 说着宫尚角起身越过两人走在最前面,宫晴雪也想去时,被宫远徵拉住说:“你就在这儿等着,等我们回来!” 宫晴雪看了眼宫尚角:“那哥哥等我一下!” 说罢便进屋,没过一会儿功夫,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件黑色金丝斗篷:“夜里风大,哥哥披上吧!” 宫尚角接过自己披上系好,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笑道:“好了,你自己也说了,夜里风大,别站在外面,进屋去,乖乖的等我们回来!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们便快步离开,宫远徵经过她时,还不忘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安心 走下石阶,宫晴雪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越来越慌,总觉得即将要有什么事要发生,心跳得好快:“哥哥,远徵哥哥……” 宫远徵回头,宫晴雪一手捂着胸口平复心慌看着下面的两人笑着说:“小雪等你们回来用膳!” 宫远徵回应道:“好!” 宫尚角看着两人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宫远徵的为人他最是清楚不过,若是将宫晴雪交付于他,往后的人生定然也是在幸福中度过 况且,宫远徵对她的好,外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还未挑明他们,也不过是看在他们年岁都还小 还能再多等几年也是无妨,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角徵两宫挨得这么近,就像前门与后门,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外面江湖险恶,去了一次,还是就不要去第二次了,毕竟常言道,好事不过三 上一次没有遇见无锋,想来应该也是她和难民涌在一起,再加上她之前就鲜少在外面漏面无锋的人不知道她也是在所难免 可现在不同了,她去外面走了一遭,又在旧尘山谷之内开了一间绣坊,肯定有很多人已经认识她 这样一来,难保下一次就不会有危险 他可以拿任何东西去打赌,但是绝对不会拿她的身家性命去打赌,即使他有万全把握,怕就只怕那万分之一的几率 他绝不会让他的妹妹再次离他而去,绝不会 女客院落里 除去云为衫和上官浅,其余新娘都已遣散回乡,四周的守卫,看起来像是一种保护,实际上又像是一种监视 走廊上黄色的落叶铺满一地,一个白衣女子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房屋前 她推门而入,看着坐在床榻上想着对策的人、 云为衫明显是不想看到她,脸上也是充满了不悦 上官浅并不在意,只是告诉她说:“明日一早,宫尚角的信鸽就会带着情报飞回宫门之内了!” 云为衫气定神闲的坐着,心中思考着之后该如何打算:“嗯,我知道!” 上官浅继续追问:“你准备好了吗?” 云为衫说:“等结果,没什么好准备的!” 上官浅轻叹口气,看了眼房间里的陈设,进一步套着她的话:“如果结果和你预想的不一样呢,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云为衫面露恐惧之色说:“那也没办法!” 上官浅微微一笑道:“有!” 第111章 身份调查信息 上官浅说着,绕过屏风,来到她的身侧坐下继续说道:“挟持一个人质!” 云为衫余光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看向一旁仔细思考着:“宫门里的每一个人都深不可测,就连我们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宫紫商大小姐,我们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上官浅满不在乎邪魅一笑继续说:“那就挟持一个最有把握,一定会成功的人!” 云为衫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她疑惑道:“你是说宫晴雪?恐怕不行,宫子羽带我们出地牢那日,我看过,她的身手极快,绝不在你我之下!那日若不是宫唤羽及时出手,恐怕郑二小姐就已经死在了她手里,再则这宫门之中,所有人都害怕宫远徵,那日她受伤,以宫远徵担心她的程度来看,他们关系匪浅,所以我想,她不光会武,身上也极有可能和宫远徵一样,随身带着剧毒与暗器!挟持她……无疑是自寻死路!” 上官浅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自然不是她,而且就算你真的挟持了她,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死得特别惨!” “她是宫尚角和宫远徵两人的妹妹,这两个人对她简直就是宠上了天,在这儿宫门之中,她可以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每个人都很喜欢她,两只狼……养出了一只小白兔,这可真是有趣!” 云为衫看着眼前这人,眼中的疑惑又增加几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和她……有过交集?” 上官浅冷笑一声说:“进入宫门之前,我曾拿到过一张画像,上面画的就是她,当时她出了事,流落江湖,我曾设计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云为衫突然想起曾经在外面救过的一个女子,好像也是她,难道就是那一次 她那次因为出任务中了毒,脸上长满了红疮,带着面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她出来、 上官浅叹口气拉回话题道:“和你说这些也没用,话题都扯远了,你挟持不了她,但能挟持另一个人!” 云为衫看着她问:“另一个人?谁?” 上官浅浅浅一笑单手撑在她的腿上,托着自己的脸,媚眼如丝,媚骨天成:“我啊!” 云为衫疑惑道:“你?你为什么会认为,宫门会愿意为了你,而放过无锋的刺客!你觉得宫尚角选你,是真的……爱你?” 上官浅想起之前去医馆时,宫尚角看着宫晴雪那个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 江湖之中都传闻宫尚角狠戾无比,杀伐果断,江湖之中的人对他很是敬畏,无锋之人也是最怕他 上官浅也很清楚,自己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爱我,宫尚角只爱他自己,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我吗?” 云为衫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散发魅力的样子,就感觉到特别的讨厌,收回腿,上官浅重心不稳,向下重重的点了一下 随后又身子前倾重新撑在她的腿上,单手托着下巴,微微含笑,唇红齿白,让人看了也为之心动 但眼前之人似乎对她尤为讨厌,都不曾正眼瞧过她一眼 上官浅继续说:“因为我腰间的玉佩,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很好奇,这玉佩为什么会在我这儿,所以在弄清楚答案之前,他一定不会轻易就让我去死的!” 云为衫觉得她就是个赌徒,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这是在赌!” 上官浅轻声道:“你不也是嘛!我们都在赌!” 云为衫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不像上官浅,上官浅虽然长期在无锋训练 但每到逢年过节,灯会庙事,她都会回家一趟,再让家里安排几次相亲,过节时在街坊四邻、面前露露面 再安排几次聚会,以此来坐实她就是上官浅的身份,平日里,也会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丫鬟在屋里假扮她 成批的药方往家里送,大堆大堆的药渣往外倒,所以,宫尚角就算拿着她的画像,在满城调查询问,最终也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那就是她就是上官浅,一个体弱多病,不爱出门的上官浅 可云为衫不同,她几乎从未在黎溪镇出现过,唯一一次出现,也是选婚前夕,她和寒鸦肆袭击云家小姐,顶替她那一次,所以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要不是寒鸦肆曾再三提醒她,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要咬死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话,她也不会赌:“万一赌输了呢!” 上官浅身子靠后,大小姐的姿态可在了骨子里,永远都是慵懒随性:“不管宫尚角在不在乎我的生死,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真的伤我!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以你的本事,杀不了我,顶多伤我!如果伤了我,那就更好了,伤了我立刻逃出去,逃出去之后若是能活下来,算你有本事,如果死了,那就更好,更能证明我和无锋之间毫无瓜葛!”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面上的笑容,又显得她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若是她身份真的暴露,一切也都会在她的掌握之中 云为衫不敢相信,震惊的看着她,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她的算计之中,为了达成目的她可以牺牲任何人:“所以你都算计好了是吗?” 上官浅给她打了个比方:“两只狼装扮成狗混入羊群里,如果其中一只狼暴露的话,那么另外一只狼就该立刻撕咬它,剩下那只狼,就会永远变成狗,混进羊群里,一天吃一只羊,没有人会怀疑那只假冒的狗,因为它……曾经咬死过狼!” 比喻一出,云为衫立刻明白她们现在的处境,她们现在就是那两只假冒的狗,若是云为衫身份暴露,上官浅立刻就会扑上去撕咬她,这样她就会是剩下来的那只狗,她就能更安全的待在宫门,继续她的任务 云为衫眼中带泪看着她:“你真的很厉害!” 上官浅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完全不在乎眼前之人心里的感受:“如果你身份暴露的话,那么临死之前,保护一下妹妹,不好吗!而且这只是最坏的假设,如果无锋早就安排好你的身份,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云为衫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震惊,她知道无锋之人都很残忍,但却没想到会这么的残忍,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必要时候毫不犹豫牺牲掉任何人,即使是同伴也在所不惜 云为衫不甘道:“你真冷血,我还以为,你会有感情!” 上官浅蹙眉上前,对于她天真的想法,感到过于愚蠢可笑 他们是无锋之人,是刺客,又如何会有感情两字一说 她身子前倾,抬手轻划过她的脸,而后抚在下巴处,柔声道:“我们来宫门是干嘛的?来交朋友的吗!每天姐姐妹妹的叫来叫去,还真当是姐妹了,清醒点吧你!” 对于上官浅来说,宫门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她捏住她的下巴,重重的甩向一旁,让她搞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要么身份暴露成为她的垫脚石,要么就等着看组织会不会帮她圆这个谎 云为衫转头看着她,仿佛经过这两晚,她已经将她看透,上官浅是魅,训练之中已经将魅刻进了骨子里 她尚且如此,那么其他魅呢?她忍不住问,眼神依旧带着厌恶:“你们魅阶的人,都是这么残忍吗?” 上官浅能爬到这个位置,自是吃过不少苦,流过不少泪和血,很多事情她都很清楚,若不牺牲别人,那自己就是会被牺牲的那一个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为自己拼一把,上官浅只为自己而活,论谁也无法左右她的性命 她红唇一弯,双手合十托住一边脸,笑着说:“那你是没见过魍和魉!” 忽然一个侍女从门外进来俯身行礼:“云为衫姑娘上官浅姑娘,请前往执刃殿!” 两人纷纷转头望去,云为衫变回清纯可人的模样,小心翼翼问:“夜已经深了,这么着急传唤我们,是要做什么?” 侍女答:“听说是两位姑娘的身份调查信息,已经提前被信鸽送回山谷里了!” 云为衫一下愣住,瞬间慌了神 到底是会暴露,还是继续假扮成狗,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她到底能否闯过这一关 第112章 贾管事 大殿之上,下面几个大大灯罩里,闪烁着黄绿色的光芒 顶端天花板燃放着无数个小灯笼,外面一片黑暗,屋里却亮如白昼 三位长老正坐高堂,宫子羽和宫尚角以及宫远徵站在下面两旁,金复和金繁分别站在自家公子身后 几人一言不发,都在等着新娘的到来 两个新娘一席白衣,领口花纹各不相同,上官浅的是用银丝勾勒,云为衫的则是高贵一些,用金线勾勒 殿上威压极大,四周的空气都好像被冰雪凝固起来 侍卫拿着调查信息当场宣读,云为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反观上官浅则是一脸无所谓、 “经核查,大赋城上官浅姑娘身份属实,没有任何异常!” 上官浅早就预料到,轻微行了一个礼 侍卫继续宣读:“经核查,黎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宫子羽震惊的转头看向她,等待着她的说词、心里满是不敢相信 云为衫心也是跳个不停,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必须硬着头皮装下去 她看着宫尚角小心翼翼问:“宫二先生,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 宫尚角嘴角轻挑:“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先问问云姑娘!” 云为衫目不转睛盯着他,以掩饰心里的慌乱:“你问!” 宫尚角问:“姑娘离家当日,家中可有遇见歹人?” 上官浅做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好奇的看着她,也想知道这种要暴露不暴露的场景,她将会如何应对 云为衫脑海里闪过当日袭击云家小姐的画面,寒鸦肆翻窗而入,一个眨眼之间他便点了两人的睡穴 云为衫蹙眉紧张道:“家中的确有个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 宫尚角继续追问:“因何从未禀报?” 云为衫坦然答道:“出嫁当日就遇歹人恶事,我觉得有些触霉头,怕被宫门嫌弃,而且家人并未受伤,我觉得是小事,就擅自隐了!” 随后又看着宫子羽,自我请罚道:“还请执刃治罪!” 宫子羽听着也表示理解,毕竟出嫁时谁也不愿意遇见这些烂事,他一脸温柔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相反转头看着宫尚角时,就变了一副面孔,觉得他倒是有些强人所难:“就查到这些?这些小事就想说她身份不符?” 宫尚角不看他,眼睛死死盯着云为衫,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宫门的侍卫,去了云为衫的家乡,黎溪镇,带着画师的画像,向云家的下人打听!然而,却没人认出你的画像!子羽弟弟,这……可就不算是小事了吧!”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孰真孰假实难分辨,宫子羽也是回头看着云为衫,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上官浅装作一副实难相信的模样,借着询问关心的借口,上前拉过她的手,以便她身份真的暴露时,好更快的挟持自己:“云姑娘,你真的骗了我们么?” 云为衫震惊的看着她,只见上官浅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腕的命脉上 上官浅咬牙悄声道:“动手……” 若是她动了手,自己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她的身份属实,还帮着宫门抓住无锋,就算没有功劳,也绝不会死 云为衫此时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挟持她逃出生天,可是她现在身份还未完全暴露,万一对方只是诈她,挟持了她不就证明她就是无锋的人 若是他们真的找到证据,又怎么会还让她站在这里,按照宫尚角的性格,应该早就让人将她抓了起来 她记得寒鸦肆曾经对她说过 “记住我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咬死自己的身份!” 而且这句话他不止说过一次,而是重复与她讲,直到临行前他还在千叮万嘱,要死咬自己的身份 还有,进入宫门谁都不能信,她决定再赌一把,她认为宫尚角会在这里审问她,而不是地牢,也就说明,他心里也是没有十足把握、 想到这里,她硬着头皮,一下甩开上官浅的手,咬牙做着最后挣扎 放弃就是死路一条,挣扎一番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我自小在黎溪镇长大,画师的画像我都看了,样貌画工都很精细,街坊邻居,家中下人,看了那画像,不可能认不出那是我,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那样说,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 上官浅在一旁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也是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她居然还在赌 临危不乱,见招拆招,宫尚角行走江湖早就看透了她的小伎俩,无非主打就是一个死不承认,想着赌一赌获取一线生机 云为衫继续说:“宫二先生若是认定我的身份作假,大可以直接选择杀我,拘我,我无话可说,但我就是黎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宫尚角缓步靠近,做着最后的试探 宫子羽见状,几步上前挡在云为衫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见他上前,宫远徵也警惕的看着他们,准备随时动手,只要宫尚角一声命下,云为衫就会当场命丧,不管她是不是无锋 几个时辰前的黎溪镇 金复拿着画像四处询问,来到一个老妇人门前:“你可认识画像上这个人?” 老妇人虚着眼睛,凑近看着摇了摇头 随后一旁相隔一丈远的女人,看着画像上的人说:“这不是云为衫姑娘吗?嬷嬷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使了呢!画得真好看!” 老妇人听着又凑近仔细看了看:“哎呀,真是衫丫头,真是她,哎呀……” 宫尚角嘴角轻挑看着挡在身前宫子羽:“你紧张什么?云姑娘身份查探无误!刚才只是一番压力试探,还请谅解,毕竟你是子羽弟弟选中的新娘,自然是要更加谨慎!” 云为衫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刮起的狂风暴雨突然停了下来,她赌赢了,寒鸦肆早就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 劫后余生,让她一时还没走出来,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好似又获得重生了一般 上官浅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尚角,突然感觉有些自愧不如,云为衫,她真的赌赢了 刚刚若是换作是她,还能做到像她一样平静应对吗?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宫尚角往回走的同时又想到什么,转身又道:“哦…对了云姑娘,你离家后,令堂十分惦念,我的手下已经转达说,你在宫门一切安好!云夫人要给你带句话,你能平安进入宫门,还被子羽选中,福大命大,云姑娘在羽公子身边,应当要尽心服侍才是!” 宫子羽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心中表情全写在脸上,他看着几位长老说:“此事已有结论,云为衫的身份,没有问题!” 宫尚角也说:“两位姑娘的身份都没有问题,新娘的事,到此为止!” 宫远徵看着眼前的一切,暗器毒药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到头来,居然没有问题,所以他来就是为了壮声势?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结束吧,家里小雪还等着他一起用膳呢 他这样想着,看着宫子羽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想着他有了云为衫,应该就不会和他抢小雪了吧 刚想到这儿,准备美滋滋结束回去找宫晴雪时,宫子羽却又开始找起了茬 宫子羽拉了拉袖口,转身看着宫尚角反击道:“她们是没有问题,但你就不一定了!金繁,去把贾管事叫来!” 贾管事?宫远徵想起宫晴雪之前在徵宫说的话 “明明说好了今日查交账目,他却没来,真是奇怪!” 当时的他还以为贾管事是被什么事耽搁,就没当回事,这样一来,没想到是被宫子羽他们抓了去 可抓贾管事又有什么用?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长老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是一波接着一波,看来宫门近段时间,都会不太平了,要早做打算才是 第113章 宫远徵入狱 宫远徵怎么也是没有想到,战火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新娘秒变旁观者,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很快贾管事就被金繁带来了大殿,他跪在几人中间,看着眼前站立的几人,害怕的神情溢出了眼眶 尤其是宫远徵,他就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金繁之前在徵宫查验百草萃时,曾无意间发现徵宫下人正在焚烧过期草药 可过期的草药都有专人运输出宫门之外焚烧,决不允许私自处理 这不免让人起了疑,下人走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宫子羽,还在烧毁的草药之中捡到一张字条,上面就写了一个‘翎’字,他还捡了一些未烧毁的残渣带回去 可他们都不认识草药,但又不能向徵宫询问、知道宫远徵一定不会帮他 金繁想到这里,就从其他地方找来一个姓月的男子 他这才知道,手里的草药乃是灵香草,此药和百草萃里的核心神翎花极为相似 但虽说外表相似,但作用却为不同,神翎花乃是百草萃的核心,若是没有它,百草萃就起不了任何作 同理,若是将神翎花换作灵香草,亦是毫无作用 由此宫子羽便合理的怀疑,他父兄所服用的百草萃就是被换取了核心药物的百草萃,所以就起不到任何防毒作用 但是神翎花的问袋子里为何装的是灵香草,此事还需调查一番 而后他便让金繁将那个焚烧草药的下人抓来仔细审问,可是金繁去的时候那个下人已经不见,又看见贾管事鬼鬼祟祟好像在做着什么、 顺手就将他抓去了羽宫 宫子羽原本还感觉很诧异,但在听到他鬼鬼祟祟时,又将审问的人换成了他 毕竟他也是徵宫的管事,知道的必定比那个下人知道的多的多 刚开始审问室,贾管事还是硬骨头,不肯说、 之后再宫子羽的一番威胁之下,他还是妥协了 贾管事告诉他,自己也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做出这些事,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徵宫宫主宫远徵 由此宫子羽才会抓着贾管事不放,在大殿上宫远徵对峙 宫子羽自信十足的看着眼前几人道:“贾管事,把你之前和我所说的话,和他们也说一遍!” 贾管事在这种场合也不敢乱来:“是!” 他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宫远徵,深呼吸一口气说:“命老奴把制作百草萃所需的神翎花,换作灵香草的人,是……宫远徵少爷!” 宫远徵自问清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但也决不允许他人这样污蔑与他,上前就要动手:“混账东西,放什么狗屁!” 他一把揪住贾管事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宫子羽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也权当他是做贼心虚 宫远徵本就不服他,自然不会听从于他,一把将其推开,宫子羽防不设防险些摔倒,幸好被身后的金繁扶住 花长老见两人又要动手,立马出声大吼道:“住手,成何体统!” 可三位长老的威慑在宫远徵这里起不到半分作用,他气愤至极,认为定是有人买通了贾管事,以此脏他:“是谁指使你栽赃我,说…” 宫尚角见他不听从长老的话,立马出声喊道:“远徵!” 宫远徵听见,这才退回了宫尚角的身边 花长老指着贾管事大声呵斥:“贾管事,说清楚!” 贾管事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变得极为慌张,面上全是惊恐,说话的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颤抖:“少爷…下命令的时候,老奴…只是以为…少爷又研究出了…更精良的药方,有所…替换,老奴不知道…老执刃和少主会因此丧命,否则…就算是借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是万万不敢的,长老们明鉴!” 贾管事说着说着就开始磕头哭了起来 长老也是变得紧张起来,身子往前探,想要听得更加真切 被自己宫里的人栽赃,无疑是最致命的,也是最有可能让人信服的,若是贾管事再被宫远徵杀死,那便更加死无对证,毕竟人死之前所言必真 宫子羽就是其中一个,他已经相信了贾管事的话 但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血脉家人,这一点就让宫尚角对他的意见更大、 在场所有人都不信宫远徵,他也只能向一旁的宫尚角求助,他转身委屈祈求着宫尚角信他:“哥,我没做过!都是宫子羽买通了这个狗奴才诬陷我!” 宫尚角自是无条件信任宫远徵,但在真相面前,必定也是要还他一个真正的清白 出事的必要原因在于百草萃,贾管事又是徵宫的人,宫远徵也是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不是自己做的,两人都是口头说明,这也证明不了什么:“远徵弟弟和贾管事各执一词,不可偏听偏信,事关重大,不如先把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刑审问!看是否有人,栽赃陷害!” 贾管事听着也是害怕起来 宫尚角望着宫子羽,意有所指,宫远徵亦是如此,他咬紧后槽牙,眼神里也满是杀气与怨恨 宫子羽就认定了宫远徵是罪魁祸首,对于宫尚角的做法满是不服,势必也要将宫远徵也送进那地牢深处:“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好审的!再说了,你自己说不可偏听偏信,那要审也是两个人一起审!” 宫尚角毫不犹豫将宫远徵推了出去:“远徵弟弟交给你,你尽情审!” 宫远徵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尚角,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无助 宫子羽继续说:“徵宫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屈打成招,黑白颠倒!也不是不可能!” 宫尚角接着说:“我们用什么刑什么药,你们就同样用什么刑什么药,没有的话,我让徵宫给你送过去!” 宫子羽见他这样理直气壮,更是不服,觉得其中必定有猫腻 贾管事在徵宫这么多年,里面的毒药他没试过,也是知道一二,这一切原本就是他编造的一个谎言,那地牢里的刑具,他必定是受不起的 无论如何都是个死字,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就想开溜,被眼尖的宫远徵率先一步发现 若是他逃了,岂不是就坐实了他的罪行,那可不行 他眼疾手快拔出刀来应对:“站住!” 宫子羽亦是厉声喊道:“贾管事!” 贾管事扔出身上的暗器,一整白色毒物人大殿里散开,所有人都做出防御姿态 宫子羽和金繁下意识的躲起来,宫远徵也是如此,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上官浅和云为衫也是下意识用袖口挡住口鼻 烟雾之中,每个人都在提高警惕 云为衫放下挡住口鼻的袖口,肆意让毒烟侵袭自己的身体 她转头看着用袖口捂住口鼻的上官浅,善意摇头提醒,毕竟她不想成为嘶哑的狼,或者被撕咬的狼 上官浅看着她也是心领神会,立马改变策略,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毕竟她的人设可是体弱多病 但她突然表演做作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云为衫也是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见准时机,假装晕倒 烟雾之中传来倒地的声响,毋庸置疑,就是那两个新娘 宫子羽察觉大事不妙:“糟了!” 一下冲进烟雾之中,金繁想拉都拉不住:“执刃!” 见他进去,自己也就跟着一起进去 对面拿着刀防御的宫远徵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 邪魅一笑,嘴里吐出一个字:“蠢!” 宫子羽在烟雾之中迅速找到云为衫,将百草萃塞进她的口中,还将腰间的狐狸尾毛垫在她的头下,还让她好受一些 起身时,金繁找到他,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所有人都在进行自我保护,唯有一个人,默默退至长老身前,运转周身内力,将毒雾驱散 宫远徵手拿三枚暗器,在烟雾之中寻找着什么,忽然听见看门的声响,三枚暗器瞬间向声音来源发射过去 待到毒雾散尽,众人来到门外,就只看见贾管事趴在地上,宫远徵就双手抱胸的在一旁看着他 侍卫们听见声响也迅速聚在一起 几人走近一看,贾管事背后被刺入三枚暗器,眼睛虽然睁着,但已经没有丝毫气息存在,明显已经气绝身亡 宫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宫远徵,叫道:“宫远徵!” 宫远徵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余光瞟了一眼宫子羽,语气极为轻蔑道:“我怕他逃跑!” 宫子羽却说:“所以你就是趁乱下毒手!想死无对证是不是!” 宫远徵冷笑一声,觉得他简直愚蠢至极,也不知道长老究竟看上他那一点,让他来做执刃:“宫子羽,你好歹也是宫门的人,说出来这种话,也不怕让人笑话,我这枚暗器上淬的是麻痹之毒,只是让他经脉僵硬无法行动,他是自己咬破齿间毒囊而死!” 宫子羽不甘道:“一面之词!” 宫远徵不屑道:“你把尸体送去医馆,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宫子羽气愤至极,对他的态度极为看不惯道:“我自然会验,但真相出来之前,你脱不了干系!” 宫远徵继续说:“他刚刚畏罪潜逃,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吗?” 宫子羽不说话,宫尚角却站出来说:“既然现在宫远徵的嫌疑最大,那便先将他收押了吧!” 宫远徵听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瞬间气馁下来。抱着胸的手,也垂在两侧,他眼巴巴看着宫尚角叫道:“哥!” 宫尚角转身对着长老行礼道:“后面还请三位长老,派出黄玉侍卫进行调查,若真能证实是宫远徵所为,必不轻饶,但若查明,有人设计陷害远徵弟弟,或者严刑逼供,甚至用毒迫害,那我必定让他拿命来偿!无论是谁!” 他一手搭在宫远徵肩膀,在众人面前展示他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是百分百相信宫远徵,向长老请调黄玉侍调查,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假 他说罢,意有所指的看着另一边的人 宫远徵轻声道:“哥,我听你的!可是小雪那边怎么办,她……” 宫尚角说:“我会去说,别担心!” 宫子羽下命令道:“金繁,押下去!” 金繁领命,上前一把将宫远徵制住 宫远徵奋力挣脱:“放开,地牢的路我认识!我自己走!” 他想着既然宫尚角这样做,那必然是有他的一番道理,但是金繁又是个什么东西,押他真是笑话 踏出一步,他又转头带着轻蔑与嘲讽的语气的对着宫子羽说:“哦对了,你需要什么药,我可以派人给你送过来!” 而后便被金繁推着去了地牢 第114章 令牌 旧尘山谷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角宫门前的女子,伸手去接,抬头望着天空 身后的侍女劝了一次又一次:“雪小姐,下雪了,咱们进屋去等吧!” 自两人出门那刻开始,宫晴雪就一直坐在石阶上等他们回来,为的就是他们进门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她要让他们知道,无论何时,她都会一直等着他们回来,一直都是 侍女见她不听,只好拿来伞给她遮上,大门被打开,宫晴雪喜出望外的起身看着门外 但却极其失望的叹了口气,进来的是青莲,她一边跑一边大喊:“小姐,不好了小姐,远徵少爷被关入地牢了!” 宫晴雪震惊的看着她询问:“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莲组织语言道:“好像是贾管事说,远徵少爷下令调换了百草萃的核心药物,神翎花,这才导致执刃少主遇害,所以被暂时收押了!” 宫晴雪踱步想了想,回头看着青莲说:“你帮我准备一些饭菜打包好,专挑远徵哥哥爱吃的!打包好之后送来徵宫医馆,我在那儿等你!” 说罢,她便快步朝门外走去 青莲疑惑,宫远徵在地牢,她去徵宫医馆做什么:“小姐……” 见人已经走远后,只好着手去准备 宫晴雪快步来到徵宫医馆,她哪儿都没去,直接去了贾管事的房间:“贾管事?” 他敢如此污蔑宫远徵,定是被人收买,只要找到他被人收买的证据,宫远徵就能出来了、 她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房门,就连房屋都跟着震动一下 她不由分说,开始四处翻找,衣柜,床头柜,就连床垫都被她掀了起来 门外传来响动,可宫晴雪过于投入寻找证据,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外面正有大批量的侍卫往这边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尚角,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先来贾管事的房间寻找证据 可当他接近房间门口时,听见里面毫不掩饰的翻找声,一手抬起示意侍卫停下 以为有人在他们之前来到这儿,想来是要销毁证据 几个侍卫蹑手蹑脚上前,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为难的样子让宫尚角好奇 直到进屋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个还在不停翻找,将房间弄的一片凌乱的身影、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里面的被褥,衣服,书籍,摆件什么的全部都躺在地上 为了翻找证据,她居然连花盆都砸碎了,侍卫看着眼前的一切,愣在原地,一时都不知道从何下脚 宫尚角见侍卫不动,就自己的妹妹一个人卯足了劲干,瞬间火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找!” 宫晴雪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手一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到,手上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像流水一样,从伤口中流出,她觉得很痛很痛,非常痛 都说十指连心,她真的是痛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宫尚角向来就对血腥味极为敏感,很快就知道血腥味来源于她,蹙眉担忧叫道:“过来!” 宫晴雪却指着一旁的药架说:“可是这里有……” 宫尚角压根就不想听她废话,又重复一遍道:“过来!” 沙哑的音调,命令的语气是不容任何人拒绝的 他透过窗外的一丝光,看到宫晴雪手上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凌乱的被褥上 她乖乖听话走了过去,去到宫尚角身旁,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不过去,宫尚角也会抓她过来,若是如此,那还不如自己听话一些,也少受些苦 来到他身旁她还在指着那个刮伤她的药架说:“哥哥,哪里好像有暗格!我……” 宫尚角拉着她受伤的手,食指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正在往外冒着血,她平时就怕疼,现在却为了一个证据一声也不吭 幸好这里就是医馆,草药伤药什么的都多得是、 她刚刚说的话,宫尚角也注意到了,只是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是先给她包扎伤口要紧些、 他只是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随后将宫晴雪拉到一旁细细上药包扎,蹙眉生气看着满地狼藉说:“你将这儿翻得这样乱,是在找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宫远徵刚进地牢,他就赶了过来,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角宫,定是有人知道后通知了她 只是她还未回答,侍卫就真的在宫晴雪刚刚手指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暗格,还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 侍卫上前交给宫尚角,但他却没有接过,过了良久,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这才接过去看了看 只见令牌上写着一个‘魅’字 宫晴雪从未见过这东西,就问:“这是什么?魅?无锋的东西吗?难道贾管事他是无锋的人?” 宫尚角不答,将令牌收起来重复着刚才被打断的问题:“你还未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呆在角宫嘛!” 就在之前,宫尚角还专程让金复回角宫去告诉她,今晚有事回去要晚些 原本想着快些调查真相,等她知道消息时,宫远徵也已经被放了出来,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这儿、 宫晴雪想了想说:“不是说好等你们回来用膳嘛,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们回来,就想着出来看看,就听见下人说,贾管事陷害远徵哥哥,导致他入了狱!我就想着贾管事既然敢诬陷他,那必定是被人收买,就想着来这儿找找证据!!” 宫晴雪回头看了眼房间,气愤道:“哥哥可一定要好好审审贾管事,他居然……” 宫尚角叹口气,打断她的话:“不用审问了,贾管事已经服毒自尽!好了,外面在下雪,夜里冷,你先回去休息,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望着那细细小小的雪花还在空中飘荡,时不时还会传出呼啸的风声、 地牢本就阴暗潮湿,外面下雪,不知他在里面会不会冷,出门时也没吃东西,现在也肯定很饿 她嘴角上扬,转过身双手拉着宫尚角的胳膊说:“有了这个令牌,远徵哥哥是不是很快就能出来了?” 宫尚角说:“我会去长老院禀明一切,你先回去休息,我再找找看!” 宫尚角说了两遍让她回去休息,宫晴雪行了个礼,就走出了贾管事的房间,来到医馆门口时,就看见青莲左右看看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按照她的吩咐,提着食盒 宫晴雪快步上前接了过去,青莲拉着她关心说:“小姐,青莲陪你一起去吧!” 宫晴雪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心:“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回去吧!” 她说罢就要继续转身离开,青莲拿出放在怀里的手炉,塞进她手里说:“下雪了,小姐至少把手炉带着,别冻着了!” 宫晴雪接过后,朝她笑了笑,便离开了徵宫范围,来到地牢门口 她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毛茸茸的狐狸毛,遮住了她半张脸,只单单露出一张嘴 她原本打算径直进去,却被狱卒拿刀拦住:“什么人?深夜来……” 宫晴雪撩起帽子一角,狱卒也是看清来人后迅速拱手行礼:“雪小姐可是来看徵公子的?” 宫晴雪点了点头,轻声细语道:“徵公子夜晚走时还未食用晚膳,我怕他饿着,就想着给他送点过来!” 狱卒很清楚宫远徵的用刑手段,也是不敢得罪于他,听着宫晴雪的话,毕恭毕敬上前拱手道:“雪小姐可真是有心了,属下这就带小姐进去!” 随后宫晴雪就跟在狱卒的身后,走进了牢房,先是上了绵延的石阶,而后又走下十几梯台阶 来到宫远徵牢房前时,环顾了一圈四周,他所处的牢房位置还算较好,离臭水沟很远,也还算干净,没有蟑螂老鼠什么的 身后墙面上还有一扇透光的窗户,些许雪花透过狭小的窗户飘了一点进来 他双目紧闭,盘腿而坐,双手自然垂在两侧膝盖上,身上穿着个宫晴雪之前上元灯节送给他的寝衣,左侧肩膀上的金色昙花栩栩如生 牢房一角,堆放着一堆草垛子,旁边还放了一张小桌子 在他屁股下面,还垫着一个麻绳编制而成的垫子,兴许是看着他是一宫之主,他们也就不敢怠慢 第115章 探望 宫远徵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牢房前,他没有睁眼去看 而是继续聆听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宫晴雪看着牢房里的人,明明走时还穿得很厚,怎么到了地牢反而还这样单薄 她看了眼狱卒,狱卒立马上前将牢房门打开,拱手行礼之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宫晴雪推开牢房门,缓步走了进去,将食盒放在一旁桌子上后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他身上 再看他时,他已经睁开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问:“你怎么来了?” 宫晴雪一边给他披好斗篷,一边说:“不是说好回来用膳嘛,你食言了!” 宫远徵轻声道歉:“对不起!我……” 宫晴雪嘴角弯弯,笑得灿烂,看着一旁的食盒说:“没什么,你既食了言,我可要信守承诺,我带来了饭食,吃点儿?” 说着她便起身去到一旁,将餐食端出来放好、 宫远徵眼神随着她的动作而动,自己身处牢狱,却还在关心她道:“地牢湿冷,早些回去休息吧!” 宫晴雪环看了一圈说:“我这才刚来,远徵哥哥就着急撵我走,难道就这么不想看见小雪吗?” 宫远徵无措道:“没有,我只是……” 宫晴雪轻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远徵哥哥是关心我,快来吃啊,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宫远徵上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全是自己喜欢吃的那些,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后,又盯着宫晴雪、 夹起一块排骨,将骨头剔出来,递到她嘴边说:“这么多,我一人也是吃不完,一起吃点吧!” 宫晴雪心里抱怨,青莲居然居然只给拿了一双筷子,就连碗也只拿了一个,难道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也没吃晚饭吗 看着递到嘴边的排骨咽了下口水,一口吃下、 之后两人就是一来一回,用一双筷子吃完了桌子上的饭菜,谁也没有嫌弃谁,倒是宫远徵还有些乐在其中 用完膳之后,宫晴雪这才开始问着大殿上的事情来由细节,宫远徵也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还重点提了一下宫子羽护着云为衫的细节:“都是那宫子羽买通贾管事那狗奴才栽赃陷害我,小雪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做过!” 他拉着她的手,眼神极其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宫晴雪扬唇笑了笑,并未回答他信还是不信,只是说:“之前我听说了你的事,去了贾管事的房间寻找证据,之后就遇见了哥哥!身后还跟着几个黄玉侍,我们在房间里翻找,找到一块令牌!” 宫远徵忍不住问:“什么令牌?羽宫的令牌?” 宫晴雪反拉着他的手,轻声笑着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认识那令牌,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是羽宫的,因为那令牌很黑,上面就刻着一个字!‘魅’!!” 宫远徵垂下双眸,仔细想了想,魑魅魍魉这都是无锋的等级划分,难道贾管事是无锋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居然从未发现,若真是如此,那他藏得可真是够深的 宫晴雪又接着说:“我听说无锋刺客,就是以魑 魅 魍 魉作为等级划分,等级越高越厉害,杀的人也就越多……” 不等她说完,宫远徵蹙眉打断问:“你怎么……” 话还未完全问出口,他就咽了下去,突然想起之前无锋数次闯入宫门,她知道一些也是不足为奇 他回过神,低头时,看见她受伤缠绕的纱布,心疼握在手心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受了伤?” 宫晴雪只是看了眼手指上缠绕的纱布,松开他的手说:“没什么,哥哥给我上了药,已经不疼了,没事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再说了,什么叫又,说得我好像经常受伤一样!” “哎呀……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宫远徵再次拉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前严肃道:“在我这里,你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小事!” 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宫晴雪有些不知所措,身子悄悄往后靠,与他拉开一些安全距离,尴尬笑着,转移话题说:“远徵哥哥对我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相信再过不久,哥哥他……” 地牢长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人转头看过去,只见金复站在门口 宫晴雪皱眉心想,这么快就查清楚了,那岂不是宫远徵可以出去了 她这样想着,好奇转头看了眼宫远徵,随后就听金复拱手行礼说:“徵公子,角公子让属下来带雪小姐回府!” 原来就在此前,宫晴雪离开贾管事房间后,宫门发生这些事,宫尚角见她一人回去,有些不太放心,就派人跟着她,准备暗中护送她回角宫 她一路上的行踪,宫尚角是一清二楚,侍卫见她安全进入地牢之后,就回去禀报了宫尚角:“角公子,小姐她……去了地牢!” 届时金复也已经回到宫尚角身边帮他,他听着,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他应该想到这丫头不会乖乖听话的 他转头看着金复又道:“去地牢看着她,一个半时辰之后,将她带回角宫!” 金复得令,这才来到地牢,见他们聊得很好,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来提醒她、 可宫晴雪来了压根就没想着要走,低头,一直把玩着手上的手炉 手炉被一层厚厚的棉布包裹,上面还刺绣着栀子花的图案,极其精美,两旁还吊着蓝色的穗子 金复见她不起身,显得有些为难得看了眼宫远徵又说:“雪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 宫远徵看了眼金复,将身上的斗篷披回她身上,系好轻声安抚:“好了,你不是说已经找到证据了嘛,兴许明日我就出去了,届时你可一定要记得来接我、” 宫晴雪轻声嘟囔道:“可我想陪着你!” 听着这话,宫远徵心里是开心的,于他而言,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他笑了笑:“这儿阴暗潮湿,你身子本就阴寒,不能久待,回去休息,听话!” 他的沙哑的声音好似有某种魔力,又充满了蛊惑性,宫晴雪抬头看着他,蹙眉嘟着嘴回头不满的看了眼金复 手里的手炉还热着,她将其塞进宫远徵的手里说:“那你至少把这个留着!明日……我定来接你回家!” 宫远徵接过手炉,笑着回了个:“好!” 随后就催促着她快些走 回去的路上宫晴雪还在问:“哥哥调查得怎么样了?” 金复说:“此事公子已经有了定论,相信明日就会出结果!” 宫晴雪看着羽宫的方向叹了口气,很快便随着金复回到了角宫 次日清晨 宫晴雪缠着宫尚角一起来到了执刃殿,三位长老听见消息也迅速赶来 宫尚角上前双手奉上昨日在贾管事房间内找到的无锋令牌 花长老起身接过,又坐了下去,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位长老:“看来这个无锋奸细,已经潜伏了多年,在选婚前夕,他得到机会,调换了前执刃和前少主的百草萃,与混进来的无锋细作郑二,里应外合,完成了这次的刺杀!” 月长老想着点了点头:“嗯!” 雪长老说:“既是无锋捣鬼,就不能中了他们的挑拨离间之计!” 月长老又说:“宫氏一族一向以血脉为先,眼下正值新旧执刃交替不免动荡,我们更不应该亲情手足之间相互妄疑,伤了和气,那样岂不正中无锋下怀!从今日开始,宫门不许再出现家人内斗的丑态,一切到此为止!” 宫子羽成为执刃已成定局,宫尚角想着再反对下去,就是对长老的不尊敬,便说:“宫门换了执刃,已昭告天下,现在撤换,确实未免儿戏,但是,让一个纨绔无能之人坐在执刃之位上,只会让宫门沦为江湖的笑柄!” 宫尚角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正中宫子羽的心房,生气道:“你说谁是笑柄呢!” 第116章 出狱 大殿之上,宫晴雪看了眼回击的宫子羽,随后向长老行了个礼:“长老,该说不说,现在的子羽哥哥……确实不适合做执刃!” 宫子羽眉头蹙得更紧,当初说他聪明的是她,说只要有机会,定然有一番大作为的也是她,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却当场说,他不适合了! 月长老看了眼宫子羽,而后又看着宫晴雪柔声问:“小雪想说什么?” 宫晴雪站在中间,转头看了眼宫尚角,得到他的点头示意之后又道:“我之前翻阅典籍,查看到历届执刃都是从最优秀的候选人中选出!当初宫门当选少主时,哥哥和宫唤……前少主都是经历了后山的三域试炼才得到了候选的资格!” “而且论武功才学,江湖威望,智力谋略,子羽哥哥样样都……都德不配位,他不过是仗着祖训家规,突发变故,从而才钻了空子,三位长老,既然当选少主都需去三域试炼走一走,那么执刃之位是不是就更加不能马虎了!” 宫尚角眉眼绽开一抹笑意,满意的看了眼宫晴雪,又望着长老行礼道:“既然三位长老要讲规矩,那么继任者必须得通过后山三域试炼的规矩,是不是也该讲讲了!” 两人的话每句都说在了重点上,让人无法从中反驳 长老面面相觑,月长老说:“当时事急从权,只能如此!” 宫尚角却说:“可如今,时间却很充裕!若是子羽弟弟能在一个月时间之内完成三域试炼,我便认了他这个执刃!” 宫晴雪清楚的记得,当初宫尚角在闯三域试炼时,也是足足用了三个月,第一关就用了十二天 一个月宫子羽来说确实有些牵强,但虽说如此,宫晴雪还是选择站在宫尚角这边 就在宫子羽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他时,宫晴雪无意间打断了他的话说:“执刃的身后不是单单只有一个羽宫,而是关系到整个宫门家族血脉,无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谁,都必须要有能力护住整个宫门,倘若子羽哥哥真能在一个月时间之内闯过三域试炼,那便证明之前确实是我们小瞧了他!我和哥哥自然心服口服!倘若不能……” 宫子羽叹息打断她:“一个月时间,你干脆直接让长老撤去我的执刃之位,让给你哥得了,又何必恶意刁难!” 宫尚角立马接话道:“通不过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且江湖险恶,无锋急于想让宫门斩草除根,一个弱小的执刃,怎么保护宫门血脉,让你通过三域试炼,是理所应当,怎么就成了恶意刁难!” 月长老帮着宫子羽说:“一个月时间确实是有些难为人,尚角,你那时候参加三域试炼,我记得你是用满了三个月时间!” 一个月,三个月对于宫尚角来说,其实都是一样,他相信,以宫子羽的能力,是闯不过去的 他毫不犹豫回道:“那就三个月,免得月长老觉得我心怀恶意!” 月长老看着宫子羽:“子羽?” 宫子羽毅然决然咬牙接受了挑战,三域试炼是逃不过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一个月要好得多:“三个月就三个月!” 雪长老又道:“从来没有在任执刃,参加三域试炼的先例!万一过程当中出了什么意外……” 由此看来 雪长老对宫子羽是没有十足的信心的,所以才会担心 宫尚角也是蛮不在乎说:“怕什么,不过是再次启动缺席继承罢了!宫家又不是没有人!希望你顺利!” 宫晴雪也着实好奇,三域试炼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会让长老如此担心 宫子羽气得双眼通红,转身怒声道:“不用你希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顺利通关!” 宫尚角面上满是不屑道:“这话,你还是留到去了后山再说吧!” 说罢他便向长老拱手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待人出去之后,宫尚角也望着宫晴雪,眼神示意她出去 宫晴雪叹口气心领神会,知道他定然是有什么事要和长老商议,且是她不能听的 于是她拱手行礼,准备出去时,又转身回头问道:“长老,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那么远徵哥哥他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花长老说:“这个是自然!” 宫晴雪瞬间笑如捻花:“多谢花爷爷!” 说罢便提着裙摆开心的往外跑,准备去接宫远徵回家,跑得太快,绊到门槛险些摔倒,幸好身形好立住脚跟,没有停留继续往外跑着! 这也着实是吓了宫尚角和长老一跳,花长老叹息道:“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做起事来又急急躁躁,也不知到底是随了谁!” 月长老说:“小孩子嘛,等到大些,自然就稳重了!” 出了执刃殿,正准备回徵宫去拿点东西,路上又遇见了宫紫商往羽宫去 在看见她后,又笑眯眯的上前拦住她:“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宫晴雪耸耸肩,转头看着她说:“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事儿和远徵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去接他!” 宫紫商指着另一个方向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地牢应该是在这个方向,你去的方向好像是徵宫!” 地牢和徵宫的方向相反,这一点宫晴雪自然清楚,她说:“我想回去拿些东西!” 宫紫商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捂嘴轻笑一声道:“小雪从什么时候开始,气性居然变得这么大了?还生气呢!” 宫晴雪蹙眉眼眸低垂叹口气:“我没有!” 宫紫商继续笑着说:“既然没有,那什么时候去羽宫聚聚?” 宫晴雪约过她径直离开道:“等有时间吧!” 说完话人也消失在了拐角处 宫紫商摇头轻叹:“这丫头!!” 随后宫紫商又大摇大摆的来到羽宫,在正门处又和宫子羽撞了个正着 她这个弟弟,她是再了解不过,看那架势就知道他这是要去女院接云为衫回府,上前打趣道:“哎哟……去哪儿啊?” 宫子羽撒谎道:“随便逛逛!” 弟弟的心思又如何瞒得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宫紫商拆穿道:“噢……骗谁呀,去接云姑娘对吧!” 宫子羽说:“知道了还问!” 宫紫商继续冒着怪表情说:“呀咦…这么饥渴啊!” 宫子羽其实也是想了许久,宫门发生这么多事,自己马上也快去后山试炼,云为衫作为他的待侍新娘,也不好总呆在女院,恐将会遭人闲话 就想着还是早日接回来为妙,宫子羽叹口气道:“我现在身上戴孝,还不便谈婚论嫁,但也总不能把云姑娘放在女客院落吧,而且他的身份已经确认,我打算把她接回羽宫比较放心!” 宫紫商想了想,一边夸张的说这话,一边找着机会去到金繁身边,靠在他怀里说:“孤男寡女,未婚同居,世风日下,恕难苟同!” 宫子羽看着她在金繁胳膊上蹭啊蹭的,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心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脏东西!” 宫紫商迅速转头看着他说:“我不许你这样说金繁!” 宫子羽和金繁对视一眼,明明说的就是她,怎么又关金繁什么事:“啊?” 宫紫商捂嘴兴奋解释道:“我心里面,装的都是金繁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拍打着金繁心口 金繁着实尴尬,向宫子羽求助,眼神示意,你看看你姐,宫子羽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她眼里只有金繁,丝毫没有自己这个弟弟的位置说:“天天就知道担心金繁,完全不关心自己即将要闯关的弟弟,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失败!良心都被狗吃了!” 宫紫商反驳道:“你怎么又说金繁!” 她的话经常搞得几人一头雾水 宫紫商见他同宫晴雪一样,脸上都没什么好情绪轻声道:“好了,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小雪,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说闹起来就闹起来了,之前也没见你们闹得这么凶过啊!” 金繁替答道:“执刃之前想选她做新娘,被她拒绝了,想是有了间隙!” 宫紫商轻叹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对她来说你一直都是哥哥,找个时间说开了也就好了!” 第117章 长他人志气 宫子羽也是今日在大殿上听了宫晴雪的话才发觉,宫晴雪其实并不是觉得他抢了宫尚角的执刃位置 从始至终,她都是在为宫门着想,想要一个有能力,且能护住宫门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而且她说的是现在的他不行,没有绝对否决他 但一想到她的态度:“找个时间?现在恐怕她现在连羽宫的门都不想进了吧!” 宫紫商说:“你也知道,小雪不过才十六岁,你这么大个人了,又是做哥哥的,让让她怎么了!她拉不下脸,你拉不下脸,那你们就僵着吧!” 宫子羽撇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她提出让我去三域试炼走一走的!” 宫紫商帮着宫晴雪反驳他:“哪又怎么了,她还不是想提高你在宫门里的声望,你看看宫尚角和宫唤羽,还有历届执刃,那个没有去三域试炼闯一闯,你现在是长老亲选的执刃,你不但应该去,还要证明给他们看,你能行,这就是小雪想和你表达的!” “再说了,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秉性你还不了解嘛,而且你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她哥哥是密谋杀害血脉家族的嫌犯,她能不生气嘛,你再想想,若换做她这么说宫唤羽,你生不生气!” 宫子羽想了想,宫唤羽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同理宫尚角对于宫晴雪来说,也是不一样的感觉存在 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无奈叹息道:“你们还真是穿……一条裙子的人,她在想什么你这么清楚,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再说了,当初你怎么不说!” 宫紫商睁大眼睛震惊道:“哎呀……你现在是把过错怪我头上了是吧!” 说着她双手合十又说:“我和她关系是比你好,宫门之中就我和她聊得来,她想什么,我想什么,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搞定,你们这些男孩子,自然是不会懂的!” 宫子羽说:“宫门之中就你们两个女孩子,当然聊得来了!” 宫紫商:“知道就好,哎呀……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这三域试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这么可怕嘛!” 三域试炼危险重重,唯有闯祸的人才知道,但每一个闯过的人都会在结束之后发誓,不会将在里面熟知的一切告诉前山的任何一个人 因此宫子羽也是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也都是凤毛麟角,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昨夜下的雪已被日光融化成水,流入湖水之中,长廊上,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侍女、 侍女手里拿了把黑色油纸伞,伞边还有红色的梅花水印,女子手里还拿了一件亮片斗篷! 她去到地牢的路上,遇见归来的宫尚角,两人一起去到地牢 狱卒得到消息,将宫远徵请了出来,宫晴雪看见上前将斗篷披在他身上:“走,我们回家!!” 宫尚角走在前面,几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时,宫晴雪接过青莲手里的伞,打开撑在宫远徵头上 宫远徵看了眼说:“又没下雨,不用撑伞!” 宫晴雪说:“你在暗处待久了,外面的强光对眼睛不好,要先适应适应!” 宫尚角嘴角绽开一抹笑意,看着他说:“小雪考虑得较细,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撑着吧!” 出了地牢,从暗突然到明,确实有些不适应,宫远徵自己撑着伞,看着身边关心自己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但他们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是觉得愧疚 回到角宫,宫尚角也去换了一套寝衣,两人身上穿得都是宫晴雪之前送的 她勾了勾嘴角,给他们烹饪着茶水,还往里面加了宫远徵喜欢的石斛 她抬头看了眼宫远徵,之前在地牢时看不太清,还不觉得,刚刚一路上也没抬头看他 现在这样一看,他去掉头上的小铃铛,去掉抹额,整个人犹如换了个人,变得温和起来了,只是他那紧蹙的眉头,着实有些碍眼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给他抚平,反应过来又说:“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是皱眉头!会变丑的!” 宫尚角打趣道:“小雪觉得远徵是丑还是好看呢!” 宫晴雪下意识笑着回答:“宫门之中,远徵哥哥自然是最好看的!” 在喜欢的人眼里,对方无论是什么样儿,都是最好看的 宫晴雪和宫尚角一样,眼光向来独到,对一切事物也绝不将就,要不没要,要么就要挑最好的 宫尚角又问:“比哥哥还好看吗?” 宫晴雪回过神来,不做声的继续煮着茶,拿着长长的扇扑,对着炉灶扇风 宫远徵眼眸低垂,不好意思笑着看了她一眼,又望着宫尚角,转移话题道:“那贾管事真是无锋的人吗?” 宫尚角说:“你和他共事这么多年,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宫远徵又皱起了眉头说:“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奇怪!但那块无锋的令牌,确实是在他房间找到的!” 他想了想感觉不对,看着宫晴雪说:“难道是你们为了救我,做了块假的无锋令牌?” 宫晴雪诧异得回头看他,宫尚角也无奈看着他说:“说什么胡话,令牌自然是真的,只是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在贾管事房间!” 宫远徵问:“这人是谁?” 宫尚角昨晚就去查过,可没有任何眉目,仿若这东西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查不到!” 宫远徵眼眸低垂,想着此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帮我?” 宫尚角却说:“帮你,我倒觉得他是在害你!” 宫晴雪煮好了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最后才轮到自己 又听宫远徵低声抱怨道:“这次被宫子羽先发制人,着实可气,一想到以后要给他行执刃之礼,我就恶心!” 宫尚角安抚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急于一时,谅他也过不了三域试炼!只可惜,原本想逼他一个月之内交出执刃之位,但月长老替他求情,我就不多说了!” 宫远徵听着又抱怨道:“这月长老,总是偏瘫宫子羽,着实可气!” 宫尚角看了眼宫晴雪,想着以前就是月长老将她抱了回来,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妹妹 除去这一点,背后议论长老也是不对的,他轻声呵斥道:“不可妄议长老,三个长老之中,月长老最为心软,好说话,他只是怜惜宫子羽失了父兄,又临危受命当了执刃,自然愿意多扶持他!一个月也好,三个月也罢,只要结果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就行了!” 宫远徵回道:“那必然!想当年,哥哥多么艰难才过了三域试炼,估计宫子羽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就等着看他笑话吧!” 烟雾缭绕,喝了热茶确实添了不少暖意 宫晴雪忍不住好奇问:“你知道第一关是什么?这么肯定他过不了?” 宫远徵说:“我虽然不知道第一关是什么,但我就是知道他肯定过不了!” 宫晴雪转头看着窗口的迎客松盆栽道:“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万一他要是过了,你就要打脸了!” 宫远徵皱眉道:“你怎么总是帮着他说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宫晴雪反驳道:“我哪有帮着他说话,你不要胡说八道!” 宫远徵:“胡说八道?你……” 宫尚角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抿口茶轻笑出声打断说:“好了,他能不能闯过,以后自见分晓,远徵弟弟,有件事我不方便去做,但是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宫晴雪自荐道:“哥哥可以交给我啊!远徵哥哥能做的,我也能做!” 宫尚角笑了笑说:“这次还是真要你们一起去!” 对于宫远徵来说,不管他吩咐的事有多难,只要对他有帮助,他都会去做:“哥,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你尽管说就是!” 宫尚角说:“我想让你们去女客院落,把上官浅接回来,暂住角宫!” 两人互视一眼,对于这个新到来的上官浅多少都有点抵触心理:“这么快?” 宫尚角说:“已经订好的亲事,快也好,慢也罢,有区别吗?” 两人都低着头,宫晴雪喝着茶,不知道该说什么,宫远徵也只回了一个:“没!” 宫尚角扬唇:“嗯!”了一声 宫远徵又好奇疑惑问:“哥,你说你不方便去接,我们能理解,但你又说交给别人不放心,那我们就不懂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都知道你选了她,那在这宫门里,还有人敢为难她不成!她能有什么危险!” 第118章 去接上官浅 宫尚角是宫门之中最厉害的人一个人,作为他亲自挑选的新娘,自然没有人敢为难她,怕只怕她的身份也不简单 宫尚角缓口气说:“我是怕……别人有危险!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宫远徵不解,脸红不好意思,抬眸疑惑问道:“她……漂亮么?” 宫尚角脸上展开一抹笑意:“我问你个问题,云为衫和上官浅谁更漂亮?” 宫远徵看了眼一旁不做声,也好奇偷看他的宫晴雪说:“我没注意,不知道!” 宫尚角看见他的眼神笑意加深:“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小雪怎么样?” 突然被叫到的宫晴雪,瞬间产生好奇,也想知道自己在宫远徵心里的形象是什么样的,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宫远徵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眼睛很亮,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标准的瓜子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从而看上去又有点像鹅蛋脸、 白皙透亮的皮肤,似乎一掐都能掐出水来,在阳光下,她好似会发光一般 她很美,很漂亮,很是俏皮可爱,但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但他不能这样说,只怕她会得瑟 就在宫晴雪满是期待时,他轻笑这对着她本人说:“小雪?也就那样儿吧,勉勉强强还算好看!” 宫晴雪身子前倾,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自己对他来说居然只是算勉勉强强:“你说什么!哦……我知道了!” 宫远徵笑着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宫晴雪指着他,眯着眼睛说:“你喜欢云为衫!” 宫远徵一下呆愣在原地,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她可真会胡思乱想:“你别胡说,我没有!” 宫晴雪继续说:“脸红了,脸红了,你就是喜欢她,还不好意思承认!” 宫远徵气急败坏:“你别说了!” 宫晴雪拉着宫尚角的手,躲在他旁边继续说着:“这咋还急眼了呢!” 宫远徵看着她有宫尚角撑腰,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好又坐回去继续问:“哥,除了漂亮,你还看上她什么?” 宫尚角喝着茶不说话,宫晴雪却狐假虎威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宫远徵一手撑着腿,抿嘴不耐烦的看着她说:“你这没完了是吧,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比你有资格!” 宫晴雪冷笑几声:“对,你大,你哪儿都大!哼……” 宫远徵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后看着宫尚角说:“既然哥哥要我们去,那我们,现在就去!” 说罢就起身拉着宫晴雪往外走:“快走,早去早回!” 宫远徵先是回去换了一身衣物,宫晴雪还趴在门缝里偷看,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未有看过宫远徵的身材 不过从外表消瘦的体积来看,里面必定是一副排骨精,还很瘦的那种,和侍卫营的肯定不能比 门缝里本来就看不清楚,里面还隔了一扇屏风和幕帘,就更加看不见了 她只好放弃,嘴里还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不久,宫远徵从屋里出来,额头重新带上抹额,换了一件修身的长袍,皮质腰带勾勒出腰线 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小铃铛重新挂回发间,随着风摇摆,还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上依旧是老三件,装毒虫的海螺,常带的佩刀,身后的暗器囊袋 宫远徵去拉她,被她后退一步躲了过去,随后她又一把拽下他身前的海螺,把玩在手里、 一路上有时还拿出一两只毒虫,放在手心玩儿着 宫远徵嫌弃调侃:“哪有女孩子像你一样,找不到好玩儿的了,居然玩儿虫子!” 宫晴雪反驳着:“你不也不怕吗!” 宫远徵说:“我和你能一样嘛!我是男子自然不怕,你这样以后必定嫁不出去……” 宫晴雪将毒虫放了回去,又把海螺塞进他手中,互相伤害道:“又不是你娶,要你管这么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像你这样的人,也娶不到媳妇儿!” 说罢她便气冲冲的往前走,来到女客院落范围,侍女们见到他们,都是能避则避,实在躲不过去了,这才上前来行礼 他们不怕宫晴雪,就是怕她身后的宫远徵 山林里,周围枯黄的树叶将女客院落,团团包围,犹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无论是房顶,还是院子里,都有扫不完的落叶,侍女们对此也很是苦恼 两人来到院中,宫晴雪走在前面,侍女看见上前行礼:“雪小姐,徵公子!两位是来接上官姑娘的吧,奴婢这就去禀告!” 宫晴雪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给了宫远徵一个大白眼,去到一旁站着不理他,谁让他说她嫁不出去来着 宫远徵也是双手抱胸,背对门口站着,余光时不时的看向宫晴雪 不过多久,上官浅从屋里看门出来,看着互相不理对方的人,上前轻唤:“徵公子,雪小姐,多谢你们来接我!” 宫远徵转过身看她,依旧不说话,上官浅歪头好奇问:“徵公子平日里是不是不爱说话,怪不得我看别院的侍女,看到徵公子都有些害怕呢!” 宫远徵嘴角轻挑道:“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 上官浅笑如春风道:“好像是这样!雪小姐你……” 宫晴雪回头不耐烦怼到:“你是每个人都要问一遍吗,我这人天性不爱说话,不爱笑,就爱生气,行了吧!哼……” 上官浅尴尬笑着:“雪小姐可真爱说笑!” 宫远徵看着她偷笑一声,随后就要朝门外走去 上官浅嘴角微微上扬,上前叫道:“徵公子,我想问……” 不知是绊倒了什么东西,还是如何,她一下向前扑去,宫远徵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抬头就看见宫晴雪正在看着他,立马松手将人扶稳站好说:“你想问什么?” 上官浅小心翼翼回答道:“我想问角宫离这儿有多远,我怕宫二先生等久了,会着急!” 宫远徵嘲讽道:“哥哥不着急,我看是你比较着急!”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越过宫晴雪,身后也没侍女跟随,宫晴雪心细的给了她一个香包:“山里毒虫很多,带着它,它们就不会近身了!” 上官浅接过道谢:“多谢雪小姐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随后也快步跟了上去,山林间,三个人影在树林里穿梭 来到窄桥边,宫远徵忍不住抱怨:“我就说了一句,你还要气多久!” 宫晴雪回应说:“我就爱生气,怎么?不服啊?不服也憋着!哼…” “怎么?这是又吵架了?” 宫子羽出现在窄桥的另一头,还说着风凉话! 宫晴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哼…的一声没好气道:“关你屁事儿!” 宫子羽一下就被怼得不做声 现在恐怕是一条狗路过,都要被宫晴雪骂两句才能离开 宫紫商看出她情绪不对,上前拉着她的手关心道:“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宫晴雪俯身在宫紫商耳边悄声道:“他说我嫁不出去!” 宫紫商诧异得看着她,震惊道:“他居然这样说你!” 宫晴雪也同样委屈表情回她:“是呢!” 宫紫商:“你居然没回嘴!” 宫晴雪:“我回了!” 宫紫商:“你回什么了?” 宫晴雪再次俯身在她耳旁悄声道:“我说他也娶不到媳妇儿!” 几人就在旁边看着她们俩一来一回说着,一头雾水都没听明白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宫紫商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道:“你俩真牛,若是被长老知道,指定被气你们气半死!不过……我喜欢……” 宫子羽实在好奇:“你们俩说什么呢?” 宫晴雪回嘴道:“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说着宫紫商就挽着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女客院落边走边说:“快继续展开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宫晴雪说:“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远徵拎住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说:“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第119章 虫子 宫紫商见状又转身看着两人说:“远徵弟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雪要去哪儿,想去哪儿,那是她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宫远徵松开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道:“权利?哥哥让我们两人来接上官姑娘回角宫安顿,这半道上突然她走了,你让我一人回去如何交代?宫子羽,你们这……又是要去哪儿?” 宫子羽不回答,金繁上前拱手道:“徵公子,按照礼数,你应该称呼执刃大人!” 宫远徵笑意满满嘲讽道:“哦?他这三域试炼,这么快就通过了?” 金繁低头道:“没有!” 宫远徵听着继续嘲讽道:“那这声执刃我可叫不了!” 宫紫商这时却上前逗弄他道:“那叫声姐姐来听听!” 这么多年,还确实没有听他叫过姐姐,宫晴雪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只见他抱胸的手垂在双侧 霎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叫这声姐姐 只见他眉眼上下挑动,气馁为难叫道:“姐姐!” 那声姐姐,真真是叫到了人的心坎儿里,宫紫商得寸进尺,指着宫子羽说:“那哥哥呢?” 宫远徵不耐烦得看着她:“差不多了!” 宫子羽知道让他服软本就不容易,以他傲娇的性格,让他叫他哥哥,恐怕比让他叫声执刃还难 毕竟对于他来说,他的哥哥,恐怕只有宫尚角一人才配,他对着宫紫商说:“算了,就不要为难我们远徵弟弟了,他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还不是执刃,但很快就是了!所以我们这才随便走走,提前适应适应!” 宫晴雪看着他一脸嫌弃说:“既然知道自己还不是执刃,还在适应期,就不要到处耍执刃威风,很好玩儿吗?” 宫子羽笑着回道:“是很好玩儿啊!” 宫晴雪给了他一个白眼,白眼翻多了,眼睛有些不舒服 宫远徵却调笑道:“这是通往女客院落的路,你这随便走走,未免也太刻意了,去接云为衫,对吧!” 宫子羽却说:“原本还没这个打算,因为孤男寡女,还未成婚就同居,不合礼数,不过现在看来,这宫尚角也不太在乎礼数,所以我就有样学样,去接云为衫,也未尝不可!” 宫晴雪冷笑调侃道:“孤男寡女?你去万花楼的次数还少吗!而且……你还会在乎礼数,是在说笑话吗?” 说罢便往前走,身后宫紫商叫道:“小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宫晴雪边走边说:“我说了等有时间再说吧!” 宫远徵也径直离开,来到宫子羽身旁时,还调侃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上官浅一言不发,跟在两人身后,一起离开、 山涧水流很急,但却清澈见底,水中几条黑色的小鱼儿在水中嬉戏游玩,宫晴雪走在最前面,看着秀美的风景 一路通过木头搭制的小路,来到流水旁,上官浅忽然轻唤一声:“哎呀!” 两人回头看她,上官浅声称自己有东西忘拿,要回去拿一趟 宫远徵告诉她角宫什么都有,那些无用的身外之物不拿也行,可上官浅却执意要回去拿才行,两人一番说词 最终宫远徵还是败在上官浅一句:“儿女情长,弟弟年纪小,自是不懂!” 宫远徵看了眼一旁的宫晴雪,叹口气还是让她回去取,两人留在原地等她 山水秀美,一条峡谷将山劈成两半,宫晴雪觉得无聊,俯身蹲下,拨弄着清水,半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宫远徵叹口气上前,将身前的海螺扯下递给她:“喏……我不说你了,你想玩儿就玩儿吧,我之前说你,也是怕你被毒虫咬到,被这玩意儿咬到,可是很疼的!” 宫晴雪往旁边挪了一下说:“不想玩儿了!” 她的手指不停的在水中打圈儿 宫远徵看见调侃道:“你这是想画个圈圈咒我啊!” 宫晴雪余光看了他一眼说:“胡说八道!” 宫远徵轻笑着安抚道:“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见他服软的问样子,宫晴雪也确实再也生不起气来,拿过他手里的海螺,起身转身时,踩到石头边缘,脚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感觉被人拉住迅速转了个身,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心慌要起身离开时 却发现,他抱得异常的紧,她手上拿着海螺,呆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处,一股酥麻的感觉直冲头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想推开他又发现他坚如磐石,更本就推不动 河流掩盖了两人同频率的心跳声,他的臂弯越收越紧 这时,上官浅不知何时回来了,她看着两人的举动,背过身去抱歉道:“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了,打扰了两位的雅兴!” 宫远徵听着这才松开她,回头看着她道:“既然回来了,就快些走吧!” 说罢便往前走着,宫晴雪和上官浅跟在他身后,上官浅像是要和拉着家常道:“雪小姐和徵公子是未婚夫妻?” 宫晴雪说:“不是,我们是兄妹!” 上官浅更是好奇,刚刚看宫远徵抱她的样子,可不像是兄妹这样简单的:“那你们刚才……?” 宫晴雪停步直言解释:“刚才我差点摔了,远徵哥哥扶了我一把而已!” 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又问:“你这是,拿了什么?” 上官浅笑着说:“这是我给宫二先生准备的礼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你是他的妹妹,可否帮我看看!” 上官浅说着便要将东西递给她,让她看看,却在递到一半时,被宫远徵抢了过去,直接拿出来看了看说:“哥哥向来不戴这种金灿灿的东西,你怕是要白费了!” 上官浅仿佛真的是水做的,宫远徵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就委屈得双眼泛泪,似要哭了的样子说:“我只是……想要宫二先生开心罢了!” 宫远徵将东西还给她,满不在乎道:“这东西能不能让哥哥开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天黑之前我们还没将你送过去,他一定不开心!” 回到角宫,宫晴雪松了口气,轻松的大步朝着里面走,上官浅进门后,就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角宫里,除了鸟叫声,还有两旁水渠里的水声,几乎就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两人却在这时,默契的转身,拦住她的去路,宫远徵双手抱胸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人很少!” 上官浅笑着说:“徵公子真厉害,能读懂人心!” 宫远徵又说:“哥哥喜欢清静,除非召唤,否则下人们一般不会轻易出现!” 上官浅看着两人身后宫尚角的寝宫道:“这样啊,宫二先生现在在正殿吗,我是不是应该……” 两人继续拦住她的去路,宫晴雪蹙眉道:“这么急?” 上官浅却说:“初来角宫,理应向宫二先生问安才是!基本礼数,还是要的吧!” 宫晴雪微微一笑,上前故意试探,一手挑起她身前的长发:“哥哥待你真好,怕你受委屈,让我们尽早将你接回来,我还从未见他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你迟一些再去,哥哥不会怪你!” 上官浅温婉一笑,温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但眼前的两人来说,却起不到丝毫作用:“宫二先生眷顾,小女不胜感激,也就更不能失了礼数,雪小姐为何拦我!” 宫远徵伸手将人拉至一旁说:“我们就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会让哥哥对你突然起意,与你定亲,漂亮的女人会哄人,也会骗人!” 上官浅嘴角轻轻上翘,表达出自信和骄傲道:“多谢徵公子夸奖,我和云为衫的身份,宫二先生已经派人核查过了!” 宫远徵眉眼上挑,露出一丝桀骜不驯:“他们查的方法和我查的方法不太一样!” 说着便戴上手套,一手抢过宫晴雪手中的海螺,从里面倒出一个小虫子,拿在手里,又将海螺递给宫晴雪 搞得宫晴雪一脸懵:“???” 上官浅好似很害怕虫子,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宫远徵捏着虫子放在她眼前说:“你刚刚不是说我能读懂人心吗,那我就来查查你的心!” 说罢便快速向前怼去,像是要喂人嘴里去一样,不试不要紧,这一试,居然试出了她会武功这件事 第120章 暗器 两人蹙眉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你居然会武功!” 上官浅面不改色看着两人:“我没说过我不会啊!” 宫远徵打量她一番,对她的身份更是充满怀疑态度,似笑非笑道:“你害怕了!” 上官浅盯着他手里的虫子说:“我不是怕你查,我是天生怕虫子!” 但在宫远徵这里,上官浅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对她进行一番恐吓道:“把虫子放进手心里,你若说谎,它就会毫不留情的扎进你的皮肤的,一个时辰,你变回长穿肚烂,敢吗?” 宫远徵像是笃定了她不敢,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态度 两人对峙良久,上官浅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可怕,若是被他缠上,恐怕之后的事情都将很难进行下去 宫远徵再次刺激道:“你不敢!” 若是她不敢,就说明她身份有疑,上官浅一咬牙,硬着头皮伸手接过宫远徵手里的小虫子,颤抖的放在手心 眼中的泪摇摇欲坠,颤抖的声音证明了她是真的害怕:“我对宫二先生……真心实意……绝无二心!徵公子…雪小姐不信我,也应该……相信宫二先生……看人的眼光!” 眼中带泪的模样,实在楚楚可怜,像是一朵被欺负惨了的小白花 宫远徵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叹息将头扭向一边,宫晴雪看着她那颤抖不止的手,上前将虫子拿掉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宫远徵看了宫晴雪一眼笑道:“说的也是,来日方长!” 两人又带着她继续往里走,上官浅追上宫晴雪,看了眼她手中随意拿着把玩的虫子好奇问:“这虫子究竟是何物,竟然能识人谎言!雪小姐难道不怕吗?” 宫晴雪提着裙摆,轻笑一声道:“他骗你的,这不过是一味药引罢了,这世间哪儿有什么能窥探人心之物,若是有的话,恐怕早就被销毁了!” 上官浅疑惑道:“不应该视若珍宝吗?怎么会摧毁呢?” 宫远徵转过身来,看着两人说:“世人皆称追逐真相,然而却总是逃避面对,世人皆说鄙视秘密,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深渊有底,人心难测,这人心啊是世间,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了!” 虽说是两人同时都看着他,但神情却大不相同 而宫晴雪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对于他来说,宫远徵对她深信不疑 上官浅则是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急于转移话题:“我现在可以去找宫二先生了吧!” 说罢就要去正殿找人,被宫晴雪拉住:“哥哥晚上不见客,我们先带你去客房休息,稍后下人会把晚膳送去你房间!” 两人带她来到客房,当即就要离去时,宫晴雪转头看着她提醒道:“既然来了角宫,那么就要守好规矩,记得…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不要乱跑,更不要乱走动!免得被射成刺猬,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上官浅笑着说:“那就…多谢雪小姐提醒了!” 两人相继离开,上官浅却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变了一副面孔 宫晴雪将海螺挂回宫远徵的腰间,挽着他的手往外走着说:“花开了吗?” 宫远徵笑着回应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上官浅看着两人的举动,蹙紧眉头,这两人如此亲密,当真是兄妹吗,亦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宫门之中每个人都有秘密, 角宫之中,上官浅回到房间后,夜里下人送去可口的饭菜 作为刺客,她习惯性的将银簪插入饭菜里一一查验,确认没有毒后,她也没有立刻食用、 而后又将房间里的每一处进行查验,最后来到窗边,确认没人监视之后,环顾房间四处,这才开始吃饭 角宫正殿,宫晴雪和宫远徵都没来陪他用膳,因此就显得冷清了不少,没有了陪伴,手里的饭食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宫子羽也开始看起书来,也开始学着处理宫门事务 平时大大咧咧的宫紫商,也在夜里熬灯苦读,一张一张研究着武器绘制图 即使哈欠连天,却依然打起精神,奋力研究、 徵宫炼药房里烟雾缭绕,宫远徵将各种名贵药材放入药罐里,熬好之后,倒出来,端着药来到宫晴雪身边 宫晴雪双手轻搭在花坛边,看着里面被好好保护起来的花 宫远徵俯身蹲在她身侧,将药倒在花的土壤周围,瞬间冒起阵阵白烟 白烟萦绕在花的周围,花朵隐隐泛着浅蓝色的光芒,宫晴雪看着它,眼里满是星星点点倒影的光芒 宫晴雪轻声说:“真好看!” 宫远徵附和道:“是啊,真好看!!” 她的眼中有花,他的眼中只有她 宫远徵嘴角上扬,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随后起身将药碗放回桌案上 宫晴雪笑着转头看他,以她现在的视线,正好能一眼看见他的腰身 她脸上笑意逐渐消失,蹙紧眉头起身,拉着他的手臂:“你的暗器袋哪儿去了?” 宫远徵一手摸向身后,脸色突然骤变,想着到底是何时不见得 去女客院落时都还在,回来就没了,今日和他接触的,不过就上官浅和宫晴雪,宫子羽那一行人都没靠近过自己,必定不是他们 宫晴雪就更不可能了,那么久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上官浅 暗器囊袋丢了事小,但暗器上淬的毒确实大事,宫远徵想也没想,带着四个侍卫去到上官浅的房间 宫晴雪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他,在路上遇见一个侍卫,远远的看着有些面熟,走近了才认出来,是金繁 金繁拱手行礼:“雪小姐,这是徵公子的暗器囊袋,我们在路上捡到,还请帮忙归还!” 宫晴雪瞥了他一眼说:“捡到?这么巧!!” 宫晴雪接过之后,金繁又说:“雪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对执刃的意见很大,你们一起多年,我相信他的秉性你是了解的,所以还请……多多谅解,先告辞了!” 说罢便快步离开,回头时,宫远徵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她看了眼金繁离开的方向,愣了一下随后回到角宫,来到上官浅房间门口 进屋就看见宫尚角和宫远徵站在上官浅对面,四个侍卫站在房间两侧,房间摆件明显已经有翻动过的痕迹 上官浅看见站在门口的宫晴雪,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对着宫尚角说:“角公子选我做新娘,真的是想与我成亲吗?我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宫尚角蹙眉看着宫远徵 宫远徵坚定的望着他说:“哥,相信我,一定在!” 宫尚角毫不犹豫就选择相信了宫远徵,沉声道:“上官姑娘,委屈你了!” 宫远徵双手抱胸,得逞道:“搜!” 上官浅满脸泪水看着门口的人,宫晴雪蹙眉叫停了即将要动手搜身的侍卫:“不用搜了,搜不到的!” 宫晴雪快步上前,宫远徵疑惑问:“你什么意思!” 宫晴雪将暗器囊袋递给他说:“你的暗器囊袋被宫子羽捡到,刚才来的路上遇见金繁,他让我转交给你!” 上官浅松了一口气,却哭得梨花带雨,她委屈的咬紧牙关,低头看着地面 宫尚角看着一旁的侍卫叫道:“都下去!” 侍卫闻声,纷纷退了出去 宫尚角看了眼宫晴雪,对着宫远徵说:“远徵弟弟,给上官姑娘道歉!” 宫远徵一脸愤怒,不甘心与不服气全写在了脸上 宫晴雪站在两人之间:“道歉就不必了吧!” 上官浅蹙眉气愤看着她问:“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为何不用道歉,你们……” 宫晴雪打断她的话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偷了他的暗器囊袋,找了个忘记拿东西的借口回去研究,之后害怕暴露,故意丢弃在路边!让后面的宫子羽捡到!” 上官浅蹙眉说:“我为何要拿他的暗器,我又不会用,再说了我研究这个做什么,对我又有何意义!” 宫晴雪说:“因为他暗器的结构,上面淬的毒,和外面出售的大有不同,对你无用,对无锋可是大有用处!” 上官浅否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无锋,而且宫二先生已经……” 宫晴雪继续说:“人心可以收买,身份可以造假,我看过了,暗器……有缺失……” 第121章 我就听哥哥说 宫远徵听着立刻查看了自己的暗器,发现确实有碎片缺失,宫尚角听了她的说词也怀疑问:“小雪可有证据证明……” 宫晴雪瞬间耷拉下脸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既没有证人作证,也搜不到任何证物 上官浅看出她的窘迫,趁此追击反将一军道:“你有什么证据就证明一定就是我拿的,说不定碎片是掉在了路上某处,而且刚才侍卫在房里也搜过了,有搜出什么来吗?还是说要两位公子出去,我脱光衣物再让你查看一番!” 她的理直气壮着实给宫晴雪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宫晴雪呆愣在原地,还是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怀疑,难不成真的错怪她了 可是来时她真的查看了宫远徵的暗器,碎片缺失是真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宫晴雪一头雾水,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还感觉头有些痛 宫尚角看着身旁的两个弟弟妹妹,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气包一样,气鼓鼓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上官浅也是眼泪一颗一颗接着掉,忽然她身上好似掉落了一个什么东西,几人被清脆的声音吸引过去 是今日她回去拿的那个白色锦囊,宫尚角弯腰捡起,从里面拿出一枚白玉玉佩 他这时就知道,不管这两人其中任何一个人对她进行搜身,不旦都搜不到什么,反而还都会被反咬一口 这次确实是他们输了,宫尚角叹口气看着眼前的两人说:“既拿不出证据,就不该随意怀疑他人,小雪,道歉!” 宫晴雪蹙紧眉头看了眼宫尚角,见他点头示意之后,回头看着上官浅俯身行礼道:“上官姑娘,对你不起,还请原谅!” 上官浅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妹妹年纪小,我就不计较了!” 宫晴雪立刻反驳道:“不要叫我妹妹,谁又是你妹妹!” 说罢便拂袖而去,快步走出了房间,宫远徵焦急看着宫尚角:“哥,我……” 宫尚角无奈叹口气,点头眼神示意之后,他便追了出去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将其递还给她说:“他们还不过十几岁未满二十,不懂事,上官姑娘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计较,别说你了,有时候小雪甚至就连我这个哥哥,都未必放在眼里!” 他说着话,眼神之中还闪过一丝宠溺,心想着女孩子嘛,娇惯些也是正常,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这也让上官浅认识到,她来到这个家中,地位必定是要比她低上不少 那满院子的白色栀子花还有纠缠在其中的昙花,以及满后院的月桂,都在说明这个家里,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之前只听过宫尚角喜欢月桂,却不知道他们喜欢的花是什么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递到眼前的玉佩:“角公子不用还给我,这本就是我送给角公子的礼物!” 宫尚角收回看着玉佩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这玉佩你哪儿来的!” 上官浅脸上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掉在地上:“角公子原来不记得了,这玉佩,原本就是你的!” 宫尚角沉声道:“我自己的玉佩,自然知道,我问得是……这玉佩……你哪儿来的!” 上官浅犹豫良久,将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四年前外出,他曾途中救了一个被猥亵的女子,无意间掉落下的玉佩,被她捡到,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对此事念念于心,想着要报答这份恩情 她还将之前遇见宫晴雪的事也讲了一遍,还说她好像也不记得了,她是宫门小姐,自己只是寻求庇佑的新娘,怕被人误会,也就没怎么提起这件事、 宫尚角也告诉她:“小雪被人绑架的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此事不提也罢,总之来到角宫,就要安分守己一些,小雪平日娇惯了些,但很好相处,久了你就知道!” 宫晴雪从屋里出来之后,并未走远,就在拐角处等着 宫远徵来到她身边时,看见她委屈的背影甚是心疼,可他又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轻抚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宫晴雪擦掉脸上流下的泪水,坚强的告诉他自己没事儿,耸耸鼻子,吸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的陪伴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不管任何时候,有人陪着,也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好得多 宫尚角与上官浅交谈一番后,出来看见委屈的两个人,嘴角止不住上扬 上前看着明显哭过了的宫晴雪,嘴角略弯道:“就为了这事儿,也值得你这样哭一场吗!雪化了…” 宫晴雪吃醋道:“有了新娘,哥哥就不要小雪了!” 宫尚角蹙眉道:“说什么胡话!” 宫远徵伸手拍了拍宫晴雪的手,随后又看着宫尚角说:“哥,你知道我的暗器囊袋绝对不会……” 宫尚角说:“绝对不会轻易掉落,我知道,可你也看见了,你们拿她没办法,即使我愿意相信你们,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你们!远徵弟弟,小雪,刚才那一局,确实是你们输了!” 宫远徵不服气叹息道:“是我太草率了!” 宫晴雪却说:“哥哥,她绝对不简单!” 宫尚角目视前方,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不是早就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吗!你们知道……狮子靠什么捕食吗!” 宫远徵蹙眉道:“尖牙利爪?” 宫尚角说:“不对!” 宫远徵想了想又说:“靠群狮齐心?” 宫晴雪回答说:“是耐心!狮子捕食时,都会安静待在草丛里,等待最好时机,发起最致命的一击!” 宫尚角嘴角轻挑道:“小雪说对了,狮子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都会卧于草丛,坚如磐石,绝不会轻举妄动,否则一旦惊动了牛群,就会一无所获,如果有只狮子像你们一样草率的话,当天就要饿肚子了,更糟糕的是,那狮子可能会被其他狮群孤立,放逐!” 宫尚角用比喻告诉他们,没有必要把握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宫远徵向来在宫门就是独立的存在,身边除了宫尚角,就是宫晴雪,很快便明白了宫尚角的意思道:“明白了!哥…” 可宫晴雪不一样,她身边不光有他们,还有宫紫商,宫子羽,甚至三位长老都站在她身边,她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我不明白,狮子捕食也不是次次都成功也有失败的时候!总有一天,她一定会露出马脚!” 宫尚角说:“那就等,等她露出马脚那一日,在此之前,不要再乱来了!” 宫远徵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宫尚角接话道:“也越来越有趣了!” 宫晴雪看着两人,好奇疑惑问:“哥,你是说……” 宫尚角回答道:“宫门之内,还有无锋!往后的日子你不要再独自行动,有什么事要立刻告诉我,或者是远徵知道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宫尚角又说:“之后下值,远徵有时间就去接一下,亦或是我派个侍卫,随身跟着你,我也放心些!” 宫尚角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最好藏好一些,捕猎的快感,直袭他的大脑,冥冥之中,掌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 宫晴雪不解道:“可是在这宫门之中,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我又不重要,杀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有何好处!” 宫尚角转头蹙眉看着她提醒道:“不要乱说话,小心一语成谶!” 宫远徵也说:“你这个小人物,可一点儿也不小!” 宫晴雪忽然转移话题笑着说:“哥哥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觉得我也能去骗骗别人!” 宫远徵冷笑一声:“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宫晴雪震惊看着他问:“难道我不漂亮吗,哥哥说,我不漂亮吗?” 宫远徵刚要说话被她打断:“你别说话了,嘴里没一句我爱听的,我就听哥哥说!哥哥你说!” 宫尚角扶额嘴角略微勾起:“小雪自然是漂亮的!” 看她说笑的样子,很难相信,她刚刚还哭了一场,这情绪转换的也太快了 快得让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着身边的人 宫晴雪又问了一个问题:“比上官浅漂亮嘛?” 第122章 新武器 月光明亮,黑漆漆的山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底下,三人站在一起聊着天 谁能想到,这说笑的几人,就在之前还在因为一个女子而心情不好 月光照在他们身后,发出单单的银光 宫远徵听了宫晴雪的话起身说:“这有什么好比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小雪自然是特别的……” 宫晴雪害羞低头捂着脸,谁知宫远徵又接着说了后面的话:“特别的……丑!” 宫晴雪向来爱漂亮,哪里听得这种话,宫远徵也是说完了话就开跑,惹得宫晴雪在后面一个劲的追:“你说什么呢,混账!!” 宫尚角看着两人跑开的背影,无奈摇摇头回了房间 他这两个弟弟妹妹真的很好哄,一颗糖,一句话就能解决所有不愉快 回到房间,他看着回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心里想着和上官浅的对话 “原来角公子不记得了!” “我自己的玉佩,我当然记得,我问得是,这玉佩哪儿来的!” “四年前上元节,我半路遇见歹徒,恰好宫二先生路过解救,这玉佩就是当时你掉的!我一直想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不必报答,我只是解决挡路之人,并非专门救你,巧合罢了,上官姑娘无须挂心!” “就算宫二先生是无心所救,但在我看来,确是保住女子最重要的清白,我本心属宫二先生,以前不敢妄想,觉得云泥之别,没想到现在……能和宫二先生成亲!” “是定亲!宫门很大,不要乱走,记得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正确的位置,不要选错路了!” “全听角公子安排!” 四年前的无心之举,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巧合?事情越来越难以预料,以后还要更加警惕才行 今夜睡不着的人不止宫尚角一个,就连羽宫里的宫子羽也做了噩梦,出来透气时,也遇见了同样睡不着的云为衫 两人一起坐在月亮下聊天,宫子羽自己睡不着,还想着给云为衫准备安神汤药 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换了新地方,就有些睡不着 就在前两日,宫子羽因为做了执刃,就搬了房间,搬进了宫唤羽之前住过的房间 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过往的痕迹,好像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看见他的影子,宫唤羽使用的衣柜,床榻,书桌 每一样都能勾起宫子羽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仿佛他就在眼前,从未离开过一样 宫子羽诉说着他小时候和兰夫人的往事,自从兰夫人离开后他就经常做噩梦,梦里经常都能梦见他那三个至亲 云为衫告诉他,自己以前也经常做噩梦,但是有妹妹在身边给她唱歌,她就听着歌声后,就再也不会回到噩梦之中 宫子羽对她的安慰随时都在提醒着她,她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想来云雀也在那里看着她吧,云雀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痛苦经历中,仅存的一点美好回忆 云为衫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办法靠近宫子羽,说着与他相同的经历,借此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她来说,这一切不过都是无锋派下来的任务 可对于宫子羽来说,云为衫却成为了那个不一样的存在,她好似很懂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并且给他温暖 有着相同的经历,心自然而然就能很快靠在一起,他好像对她有了心动的感觉,喜欢的感觉 这样的喜欢,和与宫晴雪的有所不同,云为衫好似比她还要暖 云为衫看着满眼都是她的宫子羽,心里忽然有了愧疚的感觉,若是宫门到了血流成河的那一日,宫子羽将会如何?他一定会恨死她的吧 亦或是就如上官浅所说,到了那一日,他的人生将被她彻底碾碎 徵宫长廊上,奔跑中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身后追他的人,自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那个奋力奔向他的女孩儿 女孩儿脸上洋溢着笑容,双手扶着他挺直的腰板,用了好大的劲也才推开一点儿 女孩儿抬头好奇望着他,双手借力从腰上转移到手臂上,嘟嘴抱怨道:“在远徵哥哥眼里,小雪就这么差劲吗?” 宫远徵宠溺笑着给她捋捋额前跑乱的碎发说:“你这么聪明,我骗你呢你听不出来吗!不要总拿自己和别人比,小雪就是小雪,是独一无二的小雪!” 宫晴雪笑着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我就知道!” 她的速度极快,在宫远徵反应过来回抱她时,她就已经松开了他,转而拉着他的手腕边走边说:“远徵哥哥总是这样,我们打扮自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好看,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信一些嘛,就远徵哥哥不走寻常路,爱泼我冷水!” 宫远徵看着她头上的发簪出神,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以至于都没怎么听清她在说什么 宫晴雪喋喋不休,见人也不回话,停住脚步站在阶梯上,两个阶梯的高度,刚好可以和他平视:“你怎么不说话?” 宫远徵这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合着自己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自言自语,她蹙着眉头转身就要走,被宫远徵拉住:“你再说一次,这次我一定认真听!” 宫晴雪气呼呼道:“我困了,不想说了!” 说罢便走上阁楼,去到自己房间,等到了房间又好奇疑惑自问能:“我为什么要来徵宫休息?角宫不是更近吗!” 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后便将自己扔在床铺里,开始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青莲在角宫没有找到她,就自然而然的去了徵宫 青莲轻敲房门,随后推门而入,看见还在呼呼大睡的宫晴雪,上前将人叫醒:“小姐该起床了!” 宫晴雪微睁双眼,习惯性的伸手让人拉她起床,青莲也是习惯性的去拉她,伺候着她换衣洗漱 开窗之后,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问:“什么时辰了?” 青莲说:“已经辰时了小姐!” 说着她将宫晴雪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 宫晴雪说:“简单些就好!” 青莲领命,给她梳着头发,还说:“近几日商宫总是传来爆炸声,想来是紫商大小姐又在研究什么新武器!” 宫晴雪疑惑:“新武器?” 青莲回答说:“好像听说是什么兵器和火药的结合,这不是徵公子早就研究出来的吗!” 宫晴雪这才想起来,之前宫紫商说的冷兵器和火药结合的武器,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现在已经开始做起了研究,想来是有了想法 这倒不能错过,商宫每次出了新武器,她都会去看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眉眼轻挑,换好一件浅粉色的灯笼袖袍长裙,搭配上简单的发髻,整个人都看上去更加俏皮可爱 她笑着说:“我们也去看看!” 说罢便出了门,这次倒是新奇,出门时居然带上了青莲一起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商宫,进入院子里,看见偏院里,宫紫商的继母无形中给她行了一个礼 她并未搭理她,在宫门之中,宫晴雪与她的接触很少,少到一只手都能掰扯清楚 再一个,她和宫紫商的关系并不好,身为继室却总是瞧不起宫紫商,若不是宫晴雪身后有宫尚角和宫远徵,她恐怕连她都会嘲笑一番 商宫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太重,宫紫商虽然是一宫之主,但院子里除了打扫的侍女,很少见到其他下人,可见对其轻视的程度有多大 相对偏院,确实欢声笑语陪着他们的小少爷玩儿下人数不胜数,相差甚多 走进宫紫商独有的研究房,正在研究图纸的宫紫商见房门打开,看清来人后,迅速起身去迎接 笑眯眯的脸上脱去了一身疲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快来看看我画的草纸,看看怎么样?” 宫晴雪好奇拿起来看了看,现在还只是个雏形,最终的样子还没完全设计好:“看着还不错,你对武器向来有研究,这次一定也不会错!” 第123章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宫紫商用着极其夸张的说法道:“我这次的设计一旦问世,将史无前例,一鸣惊人!” 宫晴雪笑着看她:“这么厉害,还真的是期待住了!” 宫紫商做研究时,一般不会让下人伺候,青莲也识趣的退到了门口 随后她便拿着小扇圃开始做着研究,各种颜色的粉末往锅里加,加上之后,大火燃烧良久 她坚定的朝着宫晴雪重重点了个头,随后在揭开盖子的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在房间里响起,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色的烟雾带着些许火花,在两人眼前一闪而过,宫晴雪都来不及挡住脸,就被熏的一片黢黑 两人互看一眼,互相嘲笑着对方,宫紫商看着她笑得直不起腰,趴在木制机器人的大脚上 过后又因为研究的失败开始蹙眉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谁能来告诉我!” 宫晴雪叹息摇摇头,拿出帕子上前给她擦着脸说:“你这个研究本就不易,失败也是正常,多多尝试几次,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宫紫商却说:“可我已经失败很多次了,都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忽然旁边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因为两人蹲在机器人脚边的角落里,所以他也并未注意到她们 他一边上前,一边四处看着,他只是看了一眼锅里面的残渣,就一语道破了其中导致失败的玄妙 宫紫商从未见过花公子,由此不认识也是正常,她以为是进来打扫的下人,就对着他说:“下去吧,这里不用打扫!” 花公子一下愣住,刚刚进来时,也没看见有人,慌张回道:“是,小的这就下去!” 就在他要离开时,宫紫商想起他刚刚说的话,看了眼宫晴雪好奇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花公子转身看着两人道:“硝石放出太多的烟,木炭和硫磺的份量显然太多!燃烧得太快,极易膨胀!” 宫晴雪嘴角上扬看着他撒谎应对 宫紫商一手托着下巴,想着点了点头,又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花公子看着两人黢黑的笑脸,忍着笑回答说:“小黑!” 宫紫商感兴趣的继续问:“那个宫的还懂这些呢?” 花公子想了想撒谎道:“我爷爷是做烟花的,他可厉害了,我家的烟花还送到王城放过呢!” 宫紫商起身拍拍身上灰尘道:“行了,留下吧!” 花公子疑惑不解,看了眼狼藉的地面,还有自顾自擦着脸的宫晴雪:“打扫吗?” 宫紫商伸手发出邀请:“一起玩玩儿!” 几人一直做研究做到了未时三刻,花公子看了看时间说:“不行,我得回去了,不然他们要说我了!” 宫晴雪知道,他口中的他们,就是指的是三位长老,若是被发现,恐怕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就了事的吧 两人听他这样说,也不再多留他,放他离开,出门时,门口的青莲还在疑惑,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难不成刚刚自己走了神?没有啊! 待人走后,宫紫商有意无意说:“三日后,宫子羽就要去后山试炼了!” 宫晴雪蹙眉听着:“我知道!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出行!” 宫紫商停下手中的活计,严肃的看着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后山危险重重,你就不担心他吗?” 宫晴雪说:“他身边这么多人,还用得着我担心吗,有些多余了!” 宫紫商还想说着什么,宫晴雪找了个借口就想开溜:“我还有事,先走了!” 宫紫商对着她的背影说:“三日后,记得送送他!” 宫晴雪留下一句:“有时间再说吧!” 说罢就出了研究房,走出了商宫,俗话说,真的不能再背后说人 前脚刚从商宫出来,后脚就遇见了宫子羽一行人,身旁还跟着云为衫 宫晴雪行了个礼,并未称呼他 宫子羽看了眼商宫,找着话题说:“小雪这是刚从商宫出来!” 宫晴雪叹口气说:“你是看不到吗?知道还问!去看紫商姐姐做了研究!” 她的脸撇向一边,余光不断偷看他,脸上有些尴尬,又忍不住关心问:“听说你……三日后就要出发了!” 宫子羽明白她的用意,想要关心,但又因为几日前的吵闹,有些拉不下脸来,他轻笑着说:“是啊,三日后!” 宫晴雪又说:“有金繁在,应该也没什么事!” 宫子羽没好气的看了金繁一眼,金繁尴尬望向一旁,假装看不见 宫子羽说:“金繁不会去!” 宫晴雪一片茫然:“啊?为什么?三域试炼是可以带自己的绿玉侍的,而且后山那样危险,不更应该跟着嘛!” 金繁听着更加羞愧,云为衫上前温柔道:“金侍卫有别的事要做,自然就陪不了他,不过没关系,我都替羽公子准备好了,小雪妹妹不用担心!” 宫晴雪蹙眉道:“不要叫我妹妹,你们外面来的人,就这么喜欢叫妹妹吗?” 宫子羽问:“还有谁啊?” 宫晴雪想着昨夜的事就来气:“除了上官浅还有谁!” 宫子羽轻笑道:“看来小雪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上官姑娘啊!” 宫晴雪想起昨夜的暗器囊袋,看着宫子羽好奇的问:“你昨日在哪儿捡到的暗器囊袋?” 云为衫上前替答道:“是我捡到的,在河边的石头边捡到的!” 宫晴雪叹口气:“云姑娘你……” 宫子羽纠正道:“应该叫姐姐!” 被打断说话的宫晴雪感到有一丝不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叫你妹!” 宫子羽接话道:“我妹不是站在这儿呢嘛,不用叫!!” 金繁在一旁不小心笑出了声,宫晴雪听见对着他说:“对着我笑算怎么个事儿,有本事进去对着紫商姐姐笑啊!” 金繁瞬间语塞:“我……” 还是觉得闭嘴比较好 宫晴雪说罢便越过几人快步离开,宫子羽好奇问:“去哪儿啊?走这么快?” 宫晴雪回应道:“自然是有事了!” 宫子羽笑了笑,回头看着云为衫说:“小雪就是这样直来直往,但其实是很好相处的!” 云为衫笑着说:“看出来了,雪小姐年纪小,不喜欢被人叫妹妹,那下次我就不叫了!” 宫子羽边走边说:“其实我们都不这样叫她,所以她听到这个就是有些不习惯,下次你直接就叫她小雪就好了,我们都是这样叫她的!” 金繁却说:“我觉得她应该比较喜欢外人叫她雪小姐吧!” 宫子羽余光瞟了他一眼:“什么外人,这是你们这样称呼,云姑娘于我定了亲,就是一家人,自然可以这样称呼!” 金繁叹口气,语塞不再多说什么 宫晴雪离开后,先是去了趟万象阁,后来才回到了角宫,一路上遇见到处都是巡逻侍卫,还有远远跟着她的两三个侍卫,宫晴雪忽然觉得,宫尚角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在这宫门之中,谁会对她动手,而且就算有人对她做什么,只要她一喊叫,巡逻侍卫立刻就会马上出现 回到角宫,正殿门大开,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茂,金复站在门口,看见宫晴雪迎面行了个礼 屋里宫远徵和宫尚角好似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宫晴雪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没有召见,下人不能进入,青莲也就同金复一样,站在了门口 她回去时已经酉时,快到戌时,天色也已经渐暗,宫远徵从清晨一起床就没看见她,之前去万象阁也没找到她 听下人说,今日事少她就没去,什么都是从下人口中才能得知,所以这时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对着她 宫晴雪坐下后恭恭敬敬的喊着:“哥哥…” 宫远徵却阴阳怪气道:“我们的大忙人这是做什么去了,居然回来这么早!” 宫晴雪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他,而是对着宫尚角说:“哥哥,我听说紫商姐姐又在研究新武器,就去看了看,一时玩儿得兴起,忘了时辰下次不会了!” 宫尚角嘴角轻扬:“下次记得打招呼,有人可挂念得很!” 宫晴雪疑惑:“谁啊?” 宫尚角不说话,只是眼神看着宫远徵,抿了口放在面前的茶 宫晴雪了解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宫远徵:“哥哥是看错了吧,他才不会挂念我,他只会欺负我!” 宫远徵诧异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宫晴雪说:“你什么时候不欺负我了!” 仆人传来晚膳,四道菜,一碗汤,宫晴雪好奇问:“上官浅不来一起吗?” 宫尚角说:“下人会送去房间!” 第124章 讨他欢心 上官浅是宫尚角的新娘,他想如何处置也是他自己的事,两人也就没有过问太多 兴许也是看着昨晚几人闹得厉害,觉得暂时暂时冷静一下,还是先不要见到为好 夜晚,宫晴雪在角宫休息,旧尘山谷前几日下了几次雪,后面几日都是好天气 但夜晚时,还是会感觉到有些冷,宫晴雪睡不着,在房间里喝着茶,青莲给炭火盆里加着炭火 房门被打开,上官浅直接推门而入,宫晴雪转头看了眼她打趣道:“上官姑娘莫不是走错了门,哥哥在正殿歇息……” 上官浅径直来到她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我就是来找你的!” 青莲退了出去 宫晴雪不解,这女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她房间来找她做什么! 看她一身蓝色水墨广袖长裙,好看是挺好看,但总感觉大大的袖子很是碍眼 做起事来也不是很方便,还是感觉泡泡袖的衣裙要好看一些,也有可能每个年龄段喜欢的不一样吧 也许自己到了二十几岁时,也会喜欢广袖长裙也说不定 宫晴雪好奇看着她,慵懒的靠在一旁:“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哥哥!对我献殷勤可没什么用!” 上官浅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的到来你很抵触,可毕竟我是你哥哥亲选的新娘,既定了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宫晴雪冷笑一声说:“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定亲,能不能成婚还两说呢!” 上官浅毫不在意嘴角略微弯起:“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但在这儿之前,你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最好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不然你哥哥夹在中间,可是很难做的,我知道,雪小姐向来都是最心疼哥哥了是不是!” 宫晴雪蹙眉道:“你在威胁我?你真的以为凭你就能破坏我和哥哥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嘛!!” 上官浅手轻划过自己的脸,滑落到脖间锁骨处道:“当然不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知道的,但有些事情雪小姐做不到,也就只有我来做了!” 宫晴雪看着她红了脸:“什……什么事情!” 上官浅说:“妹妹年纪小,这些男女情爱之事……自是不是很懂,等妹妹以后长大了,找了夫婿,自然就明白了!” 宫晴雪和宫紫商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顿时羞红着脸,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就为了和我说这个?若真是如此,你大可放心,若你安分守己,我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上官浅浅浅一笑,松口气说:“那就好,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我听下人说,角公子时常外出,家中事务一直都是雪小姐在打理、由此角公子才会后顾无忧,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角公子的喜好!” 宫晴雪疑惑看着她:“喜好?你这么喜欢我哥,会不知道他的喜好??” 上官浅说:“知道一些,但是不多,我只知道他不喜欢鸡鸭鱼,喜欢月桂,除去这些还有什么?还有……” 宫晴雪不耐烦道:“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告诉你!!” 上官浅笑着说:“因为你也想角公子身边能有个知心人,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很关心他,但出于妹妹女子的身份,你不太好开口,但是现在不同了,你说不了的话,做不了的事,我都可以去做啊!甚至……那种事也能随他意,难道多一个更加贴切的人照顾他……不好吗!” 宫晴雪歪头看着窗外说:“哥哥时常外出,喜好什么的从不轻易透露,不然很容易遭人拿捏,你若是心里有他,就自己去观察,去看,你这么聪明,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上官浅一手撑着下巴,也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妹妹说的也对,那我就不打扰了,早些休息!” 说罢她起身便要走,宫晴雪转头看着她的背影,同在一个屋檐下,不管抬头还是低头以后都会见面,若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为难的就只会是宫尚角、 哥哥平日里已经够累了,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若他真心喜欢的话,接受她……也无妨、 就在她要出门时,宫晴雪连忙又说:“月桂花要落了,明日我要去收集,你若有空,就一起吧!” 上官浅停住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来,她转身道:“妹妹开口相邀自然是有时间的,那就……明日见了!” 上官浅出门后随后青莲又行礼进屋问:“小姐,你没事吧!” 宫晴雪叹口气道:“没什么,准备洗漱歇息吧!” 青莲听闻,外出去端来一盆热水,伺候好她洗漱之后,又在窗前点上一柱清香 又给加了些炭火,让房间变得更加暖和,换上寝衣之后,她看了眼青莲问:“今日是你轮值?” 青莲点点头:“是的,小姐!”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吹得风,又看着她身上的衣物:“在屋里待着吧,外面冷!” 宫晴雪怕冷,为了避免屋内变冷,窗户并未关紧,夜里一般也都会让侍女轮值守夜 青莲也是宫尚角亲自去给她挑选的一个侍女,也是从层层筛选中选出来的,青莲做事很负责、 宫晴雪对她也很好,该有的赏赐一样也没有少,以宫晴雪对她现在的赏赐,就算她有一日是离开宫门,下半辈子也是不用愁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青莲知道,宫晴雪每日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喝一杯热水,所以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她起床时还温温的,水温刚好,洗漱完她先是去了万象阁,处理好事务之后,午后才回到角宫 她同上官浅拿着小花篮,来到后院里,经过一夜风吹,月桂也是落下了不少 宫晴雪面无表情,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看着月桂花淡淡道:“动手吧!” 上官浅伸手采摘下几朵月桂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摘这些是要做什么?做糕点?还是……要做香包?” 每到这个时候,青莲都是很开心的,她上前替答道:“上官姑娘有所不知,这月桂用处可多了,角公子喜欢月桂的气息,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小姐都会将盛开月桂采摘下来,做成香薰球,放在角公子房间,持久留香,让公子睡得安稳,亦或是做成精油,让角公子随身携带,倒入书写笔墨之中,以免被人模仿笔迹!” “多余的就制做成糕点,这满院子的月桂花,能采好久呢……” 上官浅蹙眉疑惑:“做成精油,若是被人闻出依旧可以效仿啊!” 青莲又说:“小姐做的精油,别人……可效仿不来!!” 宫晴雪说:“我的精油是同远徵哥哥一起做的,里面的成分极其复杂,你若想学,可以去问问远徵哥哥!若他心情好,说不定……会教你!” 上官浅嘴唇上扬,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妩媚,那种妩媚,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像是与生俱来的,她说:“不必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讨他欢心!” 上官浅不是属于特别好看的那种,但也是属于耐看型的,皮肤白皙透净,白如美玉,宫晴雪想着,男子多半应该都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子吧 宫晴雪蹙眉疑惑重复了她的话:“讨他欢心?” 上官浅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就一直在采摘着月桂 女子嫁人后,就一定要讨男子的欢心吗?在她的印象里,宫紫商是如此,要不就是在讨金繁欢心,要不就是在讨她爹的开心 为了成为她爹心中的榜样,她真的是付出了很多 雾姬夫人也是如此,前半生在兰夫人身边讨好,后半生也是一直围绕在宫子羽和宫鸿羽身边照顾,好似从未为自己着想过 唯一不同的是,小时候她清楚的记得,爹爹和娘亲的相处却不是如此,大多时候都是爹爹在讨娘亲的欢心,看见她笑,爹爹才会更开心的 不管他在外面有多累,回到家看见他们,都会给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且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宫尚角并不是很喜欢那种被人故意讨好的感觉,他也不喜欢别人擅自去揣度他的心意 他喜欢的应该是家人之间那种自然相处的感觉,为对方着想的同时,也不会让对方感觉为难 过渡的讨好一个人,恐怕只会成为对方心里的累赘 第125章 黑夜是寂静的 夜晚的星星很亮,宫晴雪提着花篮坐在房顶上欣赏月光,微风吹过,带着花香飘散在徵宫各处 她呆呆的望着月光,不知为何今日她对任何事务都提不起一丝一毫兴致 细碎的小花被风吹起,落在碧水河岸上,徵宫没有种月桂树,宫远徵看着就知道她来了,嘴角轻扬,脚尖轻点地面,来到她身旁坐下 见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关心问:“怎么了?不开心!!” 宫晴雪转头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又看了眼手中的花,深呼吸说:“没什么,今日我去采了些月桂花,想着哥哥的月桂精油应该就快用完了,再给他做一些吧!” 忽然间,空气中吹来一股酒气,她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一手撑着他的膝盖,凑近嘴边闻了闻、 突然之间的靠近打了宫远徵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宫晴雪要做什么,但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选择躲开 两人温热的鼻息交错在一起,一时间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他抓在膝盖上的手收紧一分,双眼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而后轻闭上双眼 就在期待着她下一步举动时,那股阴影忽然消失了,只听她说:“你喝酒了?” 宫远徵的心跳个不停,好似要从咽喉跳出来一样,他自嘲一声,他应该想到的,他的小雪从来不会这样随便亲人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花篮,红着脸撇向一边,不敢看她说:“喝……喝了一些!晚膳时你没来,我就和哥哥小酌了几杯!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若不喜欢我……” 宫晴雪摇了摇头,转头看着天上的那抹银月:“没有不喜欢,只是我不喝酒,有些好奇罢了!” 宫远徵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想尝试的话,我可以陪你!” 宫晴雪玩笑道:“怎么?你还想把我灌醉看我出糗吗!!” 宫远徵笑笑不说话,他记得她喝醉酒的样子,初次尝试还是几年前,她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带她回房时,她还咬了他脖子一口、 那种感觉他至今都记忆犹新,仿若就在昨日、 徵宫外路过几个巡逻侍卫,树丛里一个身影悄悄的隐藏进了黑暗中 房顶上的两个人坐了良久,宫晴雪漫不经心轻声问:“你说,哥哥会娶她吗?” 宫远徵疑惑问:“你是说上官浅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 宫远徵摸了摸她的头又说:“不知道,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别想这么多了!想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说罢宫远徵起身,顺势也将她拉了起来:“好了,我们去做精油!” 他一只手提着花篮,一只手拉着她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走在长廊上 走着走着宫晴雪突然停了下来,宫远徵发觉后回头看她关心问:“怎么了,我见你今夜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上官浅与你说了什么?” 宫晴雪蹙紧眉头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将自己藏进他的怀里,低声道:“远徵哥哥,我有些害怕!” 宫远徵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怕什么?” 宫晴雪说:“我在想,若是你们都娶了妻之后,是不是就会顾不上小雪了,小雪以后就一个人了是不是!” 宫远徵将她扶稳站好,轻敲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乱想什么呢!我不是还一直陪着你嘛!” 宫晴雪又说:“你也不会一直陪着我啊!” 宫远徵转移话题玩笑道:“我怀疑你在咒我是不是!” 说罢他还假装生气,转身独自往前走,宫晴雪见状,连忙追上去解释:“我没有!” 宫远徵甩掉她的手,不理她继续走着,宫晴雪也是不依不饶,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用撒娇的方式向他解释:“我真的没有,远徵哥哥,我怎么会咒你呢,远徵哥哥……” 宫远徵用咳嗽掩饰心中雀跃,将花篮换了个手提,顺手将她揽在臂弯里:“好了,我都知道!” 宫晴雪蹙眉抬头望着他:“你又骗我,你根本就没生气,你还让我来哄你!” 说罢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篮,独自往前走,这次倒好,两人的角色互换了过来,被哄的变成了哄人的 不过对于宫远徵来说,哄她也不失为一件趣事,他知道,宫晴雪的生气都是表面现象,实则她就不会生气 做桂花精油程序摸透了,做起来也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只是比较费时间罢了,需要浸泡六个时辰 夜里很凉,宫晴雪睡不着就坐在外面亭子里喝茶,顺便也能清楚的欣赏月光 宫晴雪喜欢月亮,就是因为世间万物都会变,唯有太阳与月光是亘古不变 宫远徵从屋里拿了一个手炉出来,塞进她的怀里:“怎么还不去休息?外面这样凉,还坐在这儿吹风!” 宫晴雪拿着手炉,指腹划过上面的绣花,她还记得,这是之前去地牢时给他的,还以为他扔在了地牢里没拿,没想到他居然收了起来 她嘴角轻扬,这手炉不仅温暖了她的手,更是温暖了她的心,她笑了笑轻声道:“最近总是有些心绪不宁,有些睡不着!” 宫远徵柔声道:“那我去帮你调配一些安神汤药,喝上一些就好了!” 一听见要喝药,宫晴雪瞬间往后移出去了半分,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我才不喝,苦死了!!” 宫远徵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轻笑道:“我怎么就忘了,我们的小雪不仅怕疼,还怕苦呢!” 宫晴雪嘟着嘴打掉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总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说着又起身抬头看着他,谁知他居然也站了起来,她觉得他太高,气势上压不住,又踩在亭子边缘的凳子上,瞬间就比他高上了不少 她低头看着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她笑脸吟吟想了想说:“明明小时候我还比你高上不少,怎么现在你长这么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想着当初宫尚角给他们在墙上画身高,想要记录他们每年的长高速度,其中有两年宫晴雪长得很快 还远远高出了宫远徵一个头,她还曾拿这件事笑话过宫远徵,可到了十一二岁时,宫远徵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猛增身高,直到现在已经比她高上了一个头之多 宫远徵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解释道:“我也没做什么,也和你一样啊,再说了男子本就应该要比女子高上不少,如此这般才能撑起半边天不是!” 宫晴雪不服气趾高气扬,叉着腰说:“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 宫远徵看着她,眼里透露着不明意味的笑容,伸手去拉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小雪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你先下来好不好,待会儿摔了会疼的!” 宫晴雪也听话,以他的手为支点,撑着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碧水河岸处,一队巡逻侍卫再次交叉走过,其中有一个不怕死的侍卫往阁楼上看了一眼,只见宫远徵和宫晴雪、面对面站着,嘴里一张一合,好似还在说着什么 身后的侍卫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金侍卫就别看了,这两人可不会用贴身绿玉!” 金铭往前走:“为何?” 侍卫回答说:“就说雪小姐,平日外出就不喜欢有人跟着,平时就连贴身丫鬟青莲都很少带,再说这徵公子,随身携带各种毒虫毒药,整日里不是和雪小姐一起,就是泡在炼药房里研究草药,除非让他看对眼,不然谁他也瞧不上!” 金侍卫抬头又看了眼他们,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以后就不会了!” 黑夜是寂静的,充满诱惑的,黑暗中最适合隐藏各种秘密 宫门很大,处处都潜藏危机,稍不留神,踏错一步路都会将万劫不复 第126章 宫子羽进入后山 山的那头缓缓升起了一道天光,给黑暗的大地带去一片生机,金黄色的日光,温暖着大地上个每一个生灵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在太阳面前,都是一视同仁的 太阳升起,角宫长廊上,一个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房门上敲了敲 屋中并没有人回应,就连丝毫微弱的呼吸都没有,撒扫的侍女路过,俯身行礼:“上官姑娘!” 上官浅轻微点头回应,柔声笑着问:“问一下,雪小姐还没起吗?” 侍女回应说:“雪小姐昨夜去了徵宫,想来应该是在那边歇下了!” 上官浅继续好奇问:“雪小姐经常这样夜不归宿吗?” 侍女说:“之前角公子外出时就经常让徵公子帮着照顾雪小姐,这一来二去的,徵公子就在徵宫备了一间专属于雪小姐的房间,若是太晚,雪小姐就在徵宫歇下,由此夜不归宿也就成了常有的事!” 上官浅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侍女:“上官姑娘不必客气,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说罢侍女便拿着撒扫的工具退了下去,上官浅静静的望着这偌大院子,从她进入角宫到今日已有三日 可宫尚角除了在那晚见了她一面之外,就再没去看过她,明明相隔这么近,却又好似相隔千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要选择主动出击才行,必须想办法制造见面机会 她看着那满院子的栀子花陷入了沉思,伸手摘下一朵放在鼻尖闻了闻,清香的气息钻入鼻腔 今日是宫子羽去往后山试炼的日子,一大早宫晴雪就去了羽宫门外,只是迟迟未进,宫紫商从她身后出现打趣道:“宁愿站在这里吹风也不进去啊!” 走近一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宫紫商看出了她的倔强,拉着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拉了进去 宫子羽一身黑衣劲装,腰间蓝白色的香包极为醒目,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正准备要出发 宫晴雪看着他准备好的一切,将自己的东西藏了起来 金繁行礼:“大小姐,雪小姐!” 宫子羽转身回头,笑着上前:“小雪,我很开心你能来送我!” 宫紫商看见她藏在身后的包裹,一把夺过塞进宫子羽手里:“我来得时候她就已经到了,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既然准备好了东西,就别藏着掖着,扭扭捏捏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 宫子羽看着手里的包裹,听着宫紫商说的话,心里是暖的:“准备了什么?” 宫晴雪看了宫紫商一眼,叹息道:“前些日子我给哥哥做了一些月桂精油,还有桂花酿,栀子花酥,做多了一些,想着放着吃不完也是浪费,索性就给你了,对了里面还有一包糖果,你帮我……转交给后山的雪公子!” 在场的人都看出她在说反话,明白小女孩心里的小傲娇,就没想着要拆穿她 宫子羽笑着说:“既是你亲自做的,那我就收下了,放心吧一定帮你带到!” 说罢他便将包裹和他的东西放在一起,金繁帮他背在身后 几人一起将他送了出去,云为衫默默跟在身后,面上神情好似在想着什么 宫紫商走在前面,挽着宫晴雪的胳膊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宫子羽看着宫紫商和金繁,轻笑道:“行了,两个没良心的别演了!” 宫晴雪回头看了他一眼,通过小拱桥,将他送到门口时宫紫商不服气打趣道:“你说金繁就说金繁,为什么要带上我!” 宫晴雪松口气,刚才她还以为在说她来着,想着自己给他准备了东西,倒也不至于,直到听见宫紫商说的话,才反应过来 金繁语重心长道:“执刃,切记啊,千万不要逞强!” 宫晴雪看着闷闷不乐的云为衫,她一身黑红广袖拖地长裙,肩上两侧用金线勾勒出小花朵,领口还有小金珠镶边 简单的服饰透露着华贵,服饰上还有红宝石点缀,殷红的嘴唇红豆宝石耳饰,白皙的脸上满是忧愁,像是经历了许多风霜 宫晴雪蹙眉看着她问:“云姑娘这是有心事?” 云为衫担忧道:“我听说后山危机重重,有些担心羽公子,羽公子,不如我送你去后山入口吧!” 此话一出,宫紫商和金繁两人,异口同声立马否决了她的话:“不可!” 金繁蹙眉道:“后山重地,外人免进!” 云为衫听着就不再多说什么,想着毕竟只是定亲,在眼前这些人看来,她和上官浅都不过是两个外人罢了 失落的心理被宫子羽看了出来,他眼神看向金繁:“啧……” 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宫紫商看着立马纠正道:“后山重地,闲人免进,闲人免进,我们不会武功的呢,平日比较清闲,后山危机重重可吓人了!就让他……去闯吧!” 云为衫满脸担忧的看着宫子羽:“羽公子,那你保重!” 宫子羽轻声温柔道:“等我回来!” 宫晴雪抖了抖身子,只觉得一片肉麻,忍不住出声打断:“我也该走了,顺路就一起吧!” 说罢两人便不回头的走出了羽宫,在去往后山入口的半路上,空中传来宫远徵青涩的声音:“不过是一个三域试炼罢了,这还需要送吗?未免也太过娇气了些!” 两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他单脚踩在高楼之上,他一身蓝色墨画里衬,并未穿戴外衣,宽大的抹额,和衣服有些不相配 两人并未理会他,宫晴雪拉了拉宫子羽的衣袖说:“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之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记住相信自己,你一定能顺利闯过的!” 宫子羽嘴角上扬,眉眼之中全是一股暖暖的笑意,他想着宫紫商说得果然没错,宫晴雪不过是嘴硬心软,太过在乎哥哥罢了,其实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好!放心吧,那我走了!” 宫远徵见他们不理自己,虽说只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他眼里也变成了拉拉扯扯,藕断丝连,他飞身一跃而下,来到宫晴雪身后 宫子羽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快步离去前往后山 宫远徵生气说:“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原来是来送宫子羽了,他多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你送吗!!” 宫晴雪转身看着他:“顺路送一送罢了,干嘛这么计较!” 说罢便越过他往角宫走,宫远徵虽说在生他的气,但还是上前拉过她的手,一起往角宫的方向走,嘴里还抱怨道:“早晨走时连招呼也不打,我看你啊,指定又是没吃早膳是不是!” 宫晴雪只是笑笑不说话 宫远徵看见又说:“还笑得出来!” 宫晴雪挑起他的衣袖看了看:“你就不冷吗?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宫远徵说:“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就出来找你了!” 宫晴雪尴尬耸耸肩:“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松松手,不要抓得太紧好不好!” 到了角宫门口,正好看见宫尚角站在门口他竖起高高的发冠,长发半披在身后, 黑色的外袍上,满是金丝勾勒出的花纹,像是某种鸟类的图腾 两条辫子挂在两旁耳后,中间还挂着两条细细长长的金丝 显得他更是高贵典雅,宫晴雪一下甩开宫远徵的手,去到宫尚角的身边:“哥哥是在等小雪吗?” 宫尚角看了眼两人,并未回答只是简单的说:“进去吧!” 说罢便先行走了进去,宫晴雪和宫远徵跟在身后 宫晴雪提着裙摆,欢喜雀跃的走上台阶,跟在宫尚角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就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宫晴雪趴在木制栏杆上,好奇看着今日的饭菜,旁边放着四个空碗,还有四碗米饭 宫晴雪好奇说:“今日的菜肴怎么这么油大?李叔他……” 宫远徵拍了拍她,她转身时就看见上官浅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袍,走了进来 宫晴雪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一身浅蓝色,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广袖长袍,而她则是利落的泡泡袖,袖口还有蓝色的轻盈的飘带收缩,身上也是大片大片凸出的花骨朵,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会在身上绽放一样 上官浅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条鱼,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说:“饭菜正热,二位公子和雪小姐来得刚刚好!” 第127章 甜汤 几人见到她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落座后,上官浅跪坐在一旁,将鱼端上餐桌,宫晴雪诧异这是什么规矩? 宫远徵蹙眉看着桌上的菜肴,明显不像是李叔做出来的,因为几人的口味再清楚不过了,两人虽然有时也吃得油腻 但宫尚角在时,主要还是会以清淡为主,绝对不会是如此油腻,由此就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些菜大概率都是她做的,出于好奇就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上官浅含情脉脉的看着宫尚角,仿若一个怀春少女,终于见到了自己心悦已久的少年郎:“献丑了!” 宫尚角对此没什么反应,反倒却迎来了宫远徵的一声冷笑与嘲讽:“是挺丑的!” 上官浅迟疑了一下,看着宫远徵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宫晴雪蹙眉看着那条鱼,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奇问:“李叔今日不在吗?” 上官浅反应过来回答说:“厨房的嬷嬷今日有些不舒服,李叔在负责照顾她,只有小石头在!雪小姐想说什么?” 宫晴雪说:“我……”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宫远徵打断先一步说了出来,并且再次进行了一番嘲讽:“这就难怪了,这么丑的鱼,李叔也是做不出来!而且……” 宫晴雪双眼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宫远徵看见也只好闭嘴不言 但话说一半往往是最难受的,上官浅看着两人好奇问:“而且……什么?” 宫远徵和宫晴雪互视一眼,都以为对方会说出来,不截胡,结果谁也没有开口回答,宫尚角见到两人的小模样,嘴角轻挑,看着桌上的一道肉菜,转移话题问:“这是什么?” 宫远徵夹起一块左右看看,眉眼一挑:“这是……野鸡?” 上官浅嘴角弯起,怀着一丝自信的面容,还夹杂着些许得意道:“嗯,特意吩咐厨房去山上打的野鸡,去皮剔骨炸过一遍再下锅煎炒!” 宫远徵将夹起的肉放回餐盘,紧蹙眉头,宫尚角对此倒是好奇得紧,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居然会做这些,就问:“上官家是大赋城的望族,你是大小姐,还会这些?” 上官浅微红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宫尚角低头害羞道:“我娘和我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 宫尚角不再追问,见她还跪坐在地上,叹息道:“坐吧!” 上官浅得到回应后,这才缓缓起身入座,宫远徵左右看看,夹起一块肉放在宫晴雪碗里:“没吃早膳的人,多吃点儿!” 宫尚角蹙眉抬起头看着她,宫晴雪看见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吃了,我吃了一个苹果!” 宫尚角说:“水果能当饭吃吗!!” 宫晴雪弱弱答道:“不能!“ 在他人面前也不好让她掉了面子,宫尚角也加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说:“下次记得吃,别饿着自己!” 上官浅也跟着说:“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膳也是很重要的!” 宫远徵不理她,拿着筷子继续夹着肉开始吃起来,上官浅看见宫尚角一口未动,他倒是先动起来,就感觉有些诧异 一般饭桌上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一般长者未动筷,后者就应该等才对,但那些规矩好像到了这儿,就全部消失了一般、 她忍不住好奇问:“远徵弟弟不等等角公子再吃吗?” 宫远徵冷笑得意说:“哥哥宠着我们,好吃的都会先让我们先吃!” 上官浅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他那得意的小表情,蹙眉又说:“这宠归宠,规矩……还是要有的吧!” 宫尚角见状维护说:“家人之间,何须礼数!” 上官浅见宫远徵嚣张的样子,想了想又说:“我看…执刃大人……好像挺讲礼数的!” 宫远徵想起之前宫晴雪和他之间的拉拉扯扯,越想越气,刚到嘴边的肉瞬间没有了味道,气呼呼道:“所以他不是我们的兄弟!” 上官浅好奇追问:“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而且他也不是执刃!” 宫尚角夹起一块肉递给宫远徵:“吃饭!”示意堵住他的嘴 宫远徵立马闭嘴,看着宫尚角给他夹的肉,嘴角轻挑起来 上官浅拿着碗,盛着甜汤说:“角公子自己吃吧,远徵弟弟碗里还有!” 说罢,便把盛好的甜汤递给了宫晴雪,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轻声道:“尝尝,喜欢的话锅里还有!” 宫晴雪余光看了眼宫尚角,心想着这不是该给哥哥的吗,怎么到她手里了? 虽说这样想,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多谢!” 宫远徵傲娇反驳道:“不许叫我弟弟,只有我哥,才能叫我弟弟!你不是很讲礼数吗,那以后就叫我徵公子!” 上官浅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后消失在脸上,宫尚角眼神瞟向宫远徵说:“成亲之后,就可以叫弟弟了!” 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上官浅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帮着自己说话,宫远徵也是呆愣住,转头诧异得看着宫尚角 宫晴雪忍住笑意,看着宫尚角时,只见他也是似笑非笑的瞥向一边 上官浅挑衅的看了眼宫远徵,又给自己盛了碗甜汤,宫远徵看见后就像一个斗鸡似的追着上官浅不放说:“哥哥向来素食,荤食也只食炖汤,每日菜肴都有专人负责,你这一桌子菜怕是要浪费了!” 上官浅转头蹙眉看着他说:“正因如此,宫二先生才会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们和宫二先生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你难道不心疼吗?” 宫远徵被反将一军,败下阵来,放下手中碗筷,宫尚角一声叹气,上官浅立马放下盛汤的碗,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道:“小女知错,还请角公子责罚!” 宫尚角饶有兴致道:“哦?你错在哪里?” 上官浅小心翼翼道:“错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宫远徵越想越气,一直盯着对面怼她的女人、 宫尚角不假思索又问:“上官姑娘揣度到什么了?” 上官浅愣了一下,心疼的看着宫尚角,轻声说:“角公子平日只食炖汤,不食完整鸡鱼,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眼睛……爹爹以前告诉过我,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都不太吃鱼,因为鱼眼跟死人的眼睛…一样!角公子这些年,为了宫门出生入死,经历了太多血腥场景,其实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宫尚角听着她的话,也是陷入了沉思 宫晴雪好奇的望着她,前几日上官浅还和她说,知道宫尚角不喜欢鸡鸭鱼,今日就做了这些,到底意欲何为 明知不喜欢,还非要为之,真是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青莲从门外走来,手上还拿了个托盘,上面放了四碗鸡蛋羹,每碗里面有有浓汤汁和虾尾,她上前俯身说:“雪小姐,东西都做好了!” 宫晴雪起身接过,将其递给他们,宫远徵主动接过,将其分给宫尚角和自己,上官浅也伸手去拿又好奇问:“这是什么?” 宫晴雪轻笑道:“这是鸡蛋羹,你不知道吗?上面的是杏鲍菇,里面夹着虾尾,浇上浓汤汁,很好吃的试试!” 上官浅小试了一口,眼睛放光:“味道真不错!这是小雪做的?” 宫远徵听着轻笑了一声,宫晴雪瞪了他一眼后说:“我哪有那本事,我只会做鲜花饼之类的点心,这不是我做的,而且厨房有李叔,我不会这些!” 上官浅却说:“小雪是女孩子,总要学着做这些的……” 宫尚角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碰过这些,再说了家中有下人伺候,若什么都她来做了,那要那些下人又有何用 她的话还未说完,宫尚角就打断了她,帮衬道:“她不用学这些!以前不用,以后……自然也不用!” 宫远徵也再次嘲讽道:“你要做这些,不一定她就要做这些!别拿自己和她相比,你……比不了!” 上官浅羡慕的看着她:“两位公子对妹妹可真好!” 宫尚角端起几口就将鸡蛋羹吃完了,桌上的菜却一口未动,宫远徵看着笑了笑,也端着鸡蛋羹吃了起来 不过多久,宫晴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开始发痒,尤其是喉咙上更是痒的不行 宫尚角很快看出她的异常,见她不自在的样子,蹙眉关心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宫晴雪抓着自己的脖子,已经抓红了,被上官浅一把拉住:“你别抓了,都……已经破皮了!” 宫远徵听着身子前倾,拉过她的手,撩起衣袖,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全是红疹 宫尚角看见后眼里满是心疼连忙问:“怎么回事?” 宫晴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道:“我不知道,就感觉好痒!浑身上下哪里!” 宫远徵去到她身后,撩起衣领看了眼脖子后背,也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子,左侧还有一块小地方已经被挠破皮了,还能看见些许血珠 宫远徵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的症状,但看她满身红疹又急得不行:“除了痒还有其他感觉吗?” 宫晴雪沙哑着嗓音说:“喉咙痛!” 宫远徵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她从一开始就没吃什么,就连碗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过,除了……上官浅递给她的那碗甜汤…… 第128章 清风派 上官浅看见她的情况后,敏锐的察觉到情况不对,将面前盛好的甜汤一饮而尽,以此表示自己的清白 宫远徵不理她,直接一把将她拉开,又俯身把宫晴雪横抱起来说:“哥,我先带她去医馆!” 宫尚角点了点头,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引起,但先治疗总归是没错的:“去吧!” 宫远徵听闻立马抱着她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馆 宫晴雪挣扎道:“我只是痒,又不是走不了路!” 宫远徵将她轻放在软榻上,马不停歇的抓了一些药熬煮,又给她找药膏,宫晴雪浑身痒得不行,但宫远徵为了防止她乱抓乱挠,还绑住了她的手,痒意得不到缓解,心里就越发急躁起来:“远徵哥哥,你松开我,太痒了……” 宫远徵从抽屉里拿出药膏,走过去坐在软榻边缘,细细给她涂抹脖子上的红疹,冰冰凉凉的感觉贴近皮肤 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凉,还是药膏的凉意,总之,痒意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 他的脸泛着微红,好似喝了酒一样,他轻颤的手一边涂抹一边问:“你自己对什么过敏,你自己不清楚吗?” 宫晴雪茫然的摇了摇头:“以前也没出现过这事啊!所以我这是过敏了?” 青莲听闻宫晴雪的事后,急忙从厨房来到徵宫医馆找她,宫远徵见她来,脖子手臂的红疹都涂抹好了药,但是有些地方他也实在不方便动手,就只能交给青莲去做 他吩咐好青莲,转身关好房门,坐在院中熬煮着药,这时宫尚角也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上官浅 宫远徵看见她生气道:“她喝了你的汤就成这样了,说……你这汤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宫尚角焦急上前询问:“小雪怎么样?” 宫远徵叹息轻声说:“她这是过敏症状,必须找到过敏源在哪里,这次她只是喝了些汤,就喉间发痒导致全身起疹子,若是过量食用的话,就会喉咙肿胀无法呼吸,导致窒息性死亡!哥,必须查清楚!” 宫尚角眉头紧蹙起来,看着那还在熬煮的汤药,转身又望着上官浅严肃问:“你炖汤时都放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不许漏掉一个!” 威严的气场将上官浅吓得微微后退一步,仔细回忆着说:“我就放了排骨,玉米,姜片,葱丝,大蒜,花椒,山药,还有花生!以及细盐!就没了!” 宫远徵顿时醒悟道:“花生,哥,小雪从未吃过花生!以前炖汤也从未放过!” 上官浅暗暗观察着两人,面上满是无措与恐慌 宫尚角重重的叹口气,小时候宫晴雪就吃过一次花生,当时也是有些不舒服,但都是泠夫人在一手照料 直到后来,她就再没碰过,原来还以为是她容易噎着,没想到竟是会引起过敏 一旁的药咕噜咕噜冒不停 屋里青莲给她松绑,褪去衣物一点一点擦拭药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徵公子医术精湛,相信小姐很快就会没事的!” 宫晴雪看着上完药膏亮晶晶的手臂,上面的红疹还未消退,心里还在庆幸幸好没有长在脸上,这些地方可以遮住,慢慢的恢复过来、 可是脸就不一样了,她轻叹说:“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可就是太痒了!真受不了这种折磨!” 屋外宫远徵端着药不敢进去,只怕她还未上好药,冲撞了她 上官浅也想要将功补罪,看出他的窘迫上前伸手说:“徵公子,既是我的过错,那就让我来吧!” 宫远徵看了她一眼,知道这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想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宫尚角,在得到他的点头回应之后,才将汤药给她,想着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随后还塞给她一颗糖说:“喝完药,把这个给她吃,会好很多!” 上官浅接过道:“好,我知道了!” 房门被打开,青莲和宫晴雪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去,透过若隐若现的屏风,宫远徵依稀好似能看见她的身姿,顿时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房门很快关上,上官浅上前,看见她满身成片成片的红疹也是慌了神,刚才听宫远徵说是过敏症状,还以为是简单的发发红疹,但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不过即便是满身红疹,她的皮肤也依旧很好,若是掐一下,都能掐出水来吧 青莲起身行礼:“上官姑娘!” 上官浅端着药上前坐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还是装的,借此向她证明自己在两位公子心里的份量 但不管或真或假,她都已经成功做到,答案如何也都不再重要,她将汤药递给宫晴雪说:“这是徵公子亲自给你熬的药,他说要趁热喝才有效,小雪……” 宫晴雪也是想快一点好,即便是再怎么讨厌喝药,也硬着头皮将其一口气喝完 上官浅拿过她手中的空碗,将宫远徵事先给她的糖递给她:“可有好些?” 宫晴雪剥开油纸,将糖塞进嘴里缓解苦味说:“哪有这么快的!” 过了良久,身上也不怎么痒了,药膏也干了,青莲伺候她穿好衣物 门外的前两人在知道宫晴雪无大碍之后,便都松了一口气,去到一旁走廊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宫子羽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就成了他们主要进攻的点 死人是开不了口的,但是活在世上的雾姬夫人是兰夫人曾经的贴身丫鬟,还是从江南老家带过来的陪嫁侍女,其中她必定是知道不少 但她会不会帮他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是人总归是有弱点,只要抓住它,任谁也都会妥协下来 羽宫之中,云为衫从金繁哪里套知到第一关考研的事内力,以宫子羽现在的实力状况来说,恐将会有生命危险 金繁发过重誓,后山之事不会透露半分,云为衫也不逼他 她知道金繁不能去后山,便提出由她代替金繁宫子羽身边保护他 金繁知道宫门规矩,便由不得她乱来 云为衫想要调查后山线索,首先第一步就必须要先进入后山,可后山重地,不管是闲人还是外人,都不能擅自闯入 云为衫不能干等下去,必须主动出击,她语重心长的告诉金繁,她既不是闲人,也不是外人,而是宫子羽亲自挑选的妻子 虽然还未正式成婚,但在她心里他早已经是她的夫君,若是宫子羽在三域试炼死去,她也绝不会苟活于世 若是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执刃大人,而她就是执刃夫人 那么作为执刃夫人,是不是就可以进入后山了呢 宫紫商也是担心她,告诉她后山危机重重,十分危险,她不会武功,就算去了也是无济于事,金繁不同,舞刀弄剑的至少,可以保护宫子羽 但云为衫自是不会那样容易就放弃,她扬言道,若是她能打败金繁,那么他们就帮她进入后山 金繁妥协,他也想看看,云为衫的实力到底在哪里,他从其他侍卫哪里拿来一把刀,交给云为衫 所为君子比试,点到为止,两人立于羽宫前院两边,为了避免误伤,宫紫商选择……躲起来、 云为衫拔刀先行出击,她身轻如燕,手上虽然拿的是侍卫的刀,但一招一式之间,都是使用的剑法 刀光与人影相结合,院子里尽是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声,几个回合下来,她轻盈如风的单脚立在树顶,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微风吹动她的长发,她面上忧愁,像是经历了许多风霜 金繁双眼凌厉的看着她,满天的絮子,飞得到处都是,云为衫脚尖轻点,飞身而下,再次向金繁攻去 而后又尽力几个回合,刀柄打在树杈上,云为衫的刀直指金繁喉间 金繁没有丝毫胆怯,反倒看出她所使用的剑法,其中的玄妙之处 云为衫暗中窃喜,放下刀说:“我赢了!” 金繁一脚踹在云为衫腹部,云为衫来不及反应,连人带刀一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铛’ 的一声 就在宫紫商诧异之间,他的刀已经直指云为衫,只要她有一丝威胁的动作,便会立刻丧命当场 云为衫不知发生了何事,诧异之中带着惊讶,看着眼前的两人 金繁直言道:“你虽然拿刀跟我比试,但你的全部招式皆为刺剑突进,而你用的剑法,恰好我知道,清风九式剑,这是清风派秘而不传的顶级剑法,而正好清风派已归顺无锋,说,你是清风派什么人?” 云为衫这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暴露了自己的剑法,脑子飞快运转:“我不是清风派的人!” 金繁见到她的剑法之后,自然不会相信,继续说:“清风派的嫡传弟子顶多也只会三四式,能够全部掌握九式剑法的人屈指可数,你说你不是清风派,一派胡言!” 宫紫商看着她,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说 云为衫大脑运转极快,死咬住自己的身份不放,她蹙眉道:“我的母亲只是寻常妇人,父亲一生经商……” 金繁之前就已经听她说过一次,立马打断她道:“这话你放河灯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 云为衫殊死一博,既然无锋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他的身份,那么她只要死咬住不放,定然不会有暴露的危险 她从地上站起来,坚定的看着金繁,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不受一丝影响:“父亲一生经商,走南闯北,十四年前,他从水路运货,发现一位女侠,藏身于船下暗仓之中,她就是清风派一直追捕的叛逃之徒,被誉为五十年来,难遇的剑术天才拙梅!” 金繁依然不信,甚至将刀更贴近她一分:“救她一命,她就授你清风九式!” 云为衫辩解说:“其实义母传授我剑法,也是有私心的,她希望我替她复仇,拙梅当年对一名年轻男子动情,触犯了门派戒律,被当时的掌门,她的同辈师姐点竹严刑法惩戒,这件事情当年震动了整个江湖,你们应该有听说吧!” 说着她眼神看向多愁善感的宫紫商,想着女子共情最强,从她入手,最有效果 果不其然,宫紫商如她所料,共情能力非常强,瞬间共情到伤感之处,相信了她 她点了点头,哽咽道:“知道,以前母亲与我说过,拙梅的那个爱人,被斩了手脚封了喉舌,奄奄一息的送到拙梅面前,听说拙梅受不了这个刺激,发疯一样杀了十几个人,浑身带血,逃出了清风派!” 宫紫商拉了拉金繁的衣袖,示意他放下刀,此事从宫紫商嘴里说出来,就说明她并没有说谎,将信将疑放下刀:“原来消失的拙梅一直藏在你家,你嫁入宫门,就是为了利用宫门向清风派复仇?” 云为衫蹙眉继续说:“义母在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这些年,她一直心绪郁结,在临终之前,她对父亲说,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安宁之地,那就是宫门!” 宫紫商听着,心里难过至极,顺势抱着金繁的胳膊,倒在他怀里就要哭起来,自我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 第129章 关你屁事 往往越真实的故事越容易打动人心,只需稍稍改变一些,自己也能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 不知道的人难以分辨真假,拙梅的事情轰动江湖,听过的人都会为之伤感 而且云为衫的目的也并不在此,她的目标是那后山,她见身份已经洗白,金繁和宫紫商也相信了自己,立马问:“现在我可以去后山了吗?” 宫紫商想着有个人能在宫子羽身边照顾也是好的,便帮衬着说:“金繁,若这三域试炼,真有你说的那么危险,那宫子羽身边有个人照顾,那不是更好吗!” 云为衫看出金繁还在顾虑,想了良久,制造焦虑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宫紫商挽着金繁的胳膊,轻拍一下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该说不说,说!!” 她知道这两人的对家是角徵两宫,便将矛盾拉向了那边,由此让他们更加担心宫子羽的安危,从而让自己更加顺利可以进入后山 她顾虑道:“我听……上官浅说……” 这个名字刚出来,两人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她 云为衫继续说,面上也全都是担忧之色:“角公子和徵公子知道执刃已经入山,很是高兴,然后商量着要做一件事,具体何事我不太清楚,但他们说执刃一时半会儿很难通过第一关试炼,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完成!” 宫紫商担忧起来,她看着金繁惊讶道:“天哪,那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啊!” 金繁一直视宫子羽如命,此话一出瞬间焦急起来,转头确认道:“此话当真?” 云为衫点了点头,宫紫商想了想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待会儿我去找小雪问问看,亦或者我现在就去找她……” 云为衫听着刚要阻拦,金繁就。拉住她说:“雪小姐应该不会告诉我们的吧!角公子是她哥,宫远徵又与她青梅竹马!就算你们关系再好,她应该也不会帮着我们去对付他们吧,上次的事你忘记了!” 宫紫商想了想:“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得想个办法,将云姑娘送进后山,争取明日一早就见到宫子羽!” 云为衫在宫子羽身上放的香包,是一种无锋专用香术追踪,只能保持十二个时辰,时间越久,香味散的越快,她就更加难以追踪到宫子羽的具体位置 她刚要开口说着什么,金繁就先替她说了出来:“要想进入后山去找执刃,必须今晚连夜进去,明天一早就再难见到执刃了!” 宫紫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云为衫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徵宫里,上官浅和宫尚角已经回了角宫,宫晴雪身上的红疹还未好全,就留在了徵宫,有什么事也要方便一些 宫远徵说:“导致你过敏的东西已经找到,就是花生引起的,以后别吃了!” 宫晴雪问:“甜汤里有花生?” 宫远徵点了点头:“这是你的弱点,不能被他人知晓,上官浅也只是知道你不能吃,吃了会起红疹罢了,其余的也没告诉她!但是你……有必要还是知道的,也好让你保护自己!” 宫晴雪蹙眉好奇问:“什么意思?” 宫远徵继续说:“你之前不是睡喉咙痛嘛,这只是轻微的,若是食用过量,会导致……窒息性死亡!” 他说这话时,后脊止不住发凉,想到一颗小小的花生米,就会导致她的死亡,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疼痛 宫晴雪也是怔愣一下,但却还在玩笑道:“花生!我这未免也太娇气了些,一颗花生就能要了我的命,传出去,指不定让人笑掉大牙!” 宫远徵严肃冷脸看着她道:“我没有在与你说笑!我是认真的!” 宫晴雪不过是看气氛太过严肃,想要活跃一下罢了 她随意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小口说:“好了,我以后不吃就是了,你别这样,一看你冷脸,感觉屋子里都冻住了,你要多笑笑!像这样……” 说着,她便两根手指挑起他的两侧嘴角,形成一个微笑的弧度:“这样才对嘛!” 宫晴雪很喜欢看他笑,他笑起来时,就像夏日里的蒲扇,秋日里的向日葵,冬日里的暖阳 冷脸时又像一座冰山,俊傲高冷,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她不喜欢看他这样,她喜欢看他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样子,也许她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宫远徵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宫远徵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绝对不能有事知道吗!” 宫晴雪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有你,有哥哥自然不会有事,我知道的!” 说罢她继续吃着手上未吃完的点心,刚吃掉一半,就被宫远徵眼快的拉过去,一口吃掉:“是挺好吃的!” 她诧异得看着空落落的手:“你干嘛呀,我吃过的你还吃,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要吃不会重新拿一块吗!” 宫远徵却笑着说:“我就只是尝尝,万一不好吃,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嘛!” 宫晴雪气呼呼的看着他,双手抱着胸,刚要开口说着什么,就看见他身后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她面色忧愁,好似有事的样子,一直站在那儿盯着两人,犹如夜里索魂的女鬼一般 若是夜里穿个红衣站在那儿,再配上些许绿色的光,兴许能将人吓个半死 宫远徵见她一脸笑意看着他身后,好奇心作祟也顺着视线望去,看见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再转头事儿,不知何时宫晴雪已经站起了身来,正准备要过去,他起身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许去!” 宫晴雪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紫商姐姐又不是其他人!” 宫远徵霸道强势将人的去路拦住:“你还没好全,不能乱跑!”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宫紫商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远徵弟弟未免太霸道了些!” 两个看不对眼的姐弟,说什么在对方眼里都是错的,宫远徵转身就给了她一句:“关你屁事!” 宫紫商打也打不过他,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上前一把拉住宫晴雪另一个手腕,就要准备离开 宫远徵伸手又将她拉回去,厉声呵斥道:“我说了不许!” 宫紫商也在拉扯:“我就要!” 拉扯的疼痛不是很重,也许两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用多大的劲,而后宫紫商想到什么气急道:“宫远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宫远徵一头雾水看着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与宫晴雪互视一眼后,他怕弄伤了她,就选择了松手 这也恰恰给了宫紫商机会,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眼神瞪着宫远徵,食指指向他的鼻子说:“我现在要与小雪说一些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不要跟过来!” 说罢她便拉着宫晴雪径直离开,宫远徵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 宫紫商直感觉后脊发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感觉后背好凉!” 宫晴雪扯开嘴角笑了笑:“紫商姐姐身体好,又不是我,怎么会冷呢?” 宫紫商往后看了一眼,身后就看见几个侍卫走来走去巡逻,她转过头松口气道:“就是突然的一下,也没什么!” 两人互视一眼,穿过长廊,来到湖中心的一座亭子里坐下 湖里还有几只白鹭站在两岸等待觅食,湖里的鱼很小,窜来窜去,好不快活 湖里见不到很大的鱼,许是躲在水底,躲避着天敌 宫紫商自坐下后,就无精打采的趴在一旁的栏杆上,宫晴雪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情绪上的问不对劲,但她不说,她也没有多问 宫紫商看了眼她脖子上的丝巾,想着宫远徵还真是怕她冷,脖子都捂的严严实实的 第130章 做一夜? 旧尘山谷的阳光一直都不怎么好,就算太阳再大,对于这里来说,也是无济于事 过了许久宫紫商才开口询问说:“你都不问问我,找你出来是要做什么!” 她说着话,眼神却看着水里捕猎的白鹭,宫晴雪说:“你若想说自然会说,若你不想说,只想找人陪的话,我也可以!” 宫紫商转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中带着泪,靠在她的肩上:“还是小雪好!对了我想问你一些事!” 宫晴雪很好奇问:“什么事?” 宫紫商犹豫良久道:“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宫远徵最近在做什么?” 宫晴雪轻笑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一直都水火不容,居然会问起他来,怎么他是又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 宫紫商怪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好奇!纯属好奇他整日在做什么!” 宫晴雪说:“你也知道,他身边就没什么朋友,整日除了跟在哥哥身边,就是将自己泡在炼药房里,与草药做伴,毒虫为伍,这些日子也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毒药解药研究也暂停了不少,现在指不定又在炼药房继续泡着了!” “哎,对了,你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宫紫商就一脸不悦,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失败的点在哪里,即使有那个小黑的帮忙,还是一直在失败 她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她身上,叹息道:“我有时候都在怀疑,我那个研究是不是真的可行,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我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宫晴雪毫不犹豫回答她:“当然要继续,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样才能让他们刮目相看不是!” 宫紫商始终感觉闻到一股药味,从刚才开始靠近宫晴雪时,就感觉她身上的味道更浓郁、 她双指轻挑了挑她脖子上的丝巾,一些红疹映入她的眼帘,又撩开她的衣袖看了眼,震惊关心道:“我说怎么闻见你身上一股药味,本来还以为是从徵宫带出来的,原来是起了红疹,擦了药,你这是怎么回事?中了毒还是什么?” 宫晴雪抬起手臂闻了闻:“味道很大吗?那也没办法,我不小心吃错了东西,有些过敏,擦了药,也喝了药,身上味道自然也就大了些,但明日应该就会好的!” 宫紫商自责的看着她,早知道的话就不带她来湖边吹风了,现在在过敏期间,万一引起其他病症那可怎么行 她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说:“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这样的话,我就不带你出来散心了,宫远徵也是,这么大的事居然闷着也不说!” 宫晴雪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跟在她身后道:“其实已经没什么了,过敏而已,擦了药已经好了很多,不用这么担心!” 宫紫商却说:“无论如何,还是要小心为好!” 很快她便将她送回了徵宫门口,但她却没有进去,只是千叮万嘱让她务必小心一些,不要再乱吃东西 她说完就离开了,心里想问的事最终也没问出口,宫晴雪想请教的问题,最终也没有向她请教 黄昏降临,宫晴雪同宫远徵坐在房间里,一旁放着茶水点心,还有水果 过了良久宫远徵才又问:“宫紫商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为何不能与我说!” 宫晴雪还是那句话:“我都说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女孩子之间的事你怎么总是问个不停!” 宫远徵说:“我这是在关心你,她和宫子羽是一头的!而且那个云为衫,绝对有问题!” 宫晴雪身子前倾,双手靠在桌案边缘:“云为衫?我觉得你好关注她呀!你怎么…唔…” 宫远徵从盘子里扯下一个葡萄就塞进她的嘴里,堵住她的嘴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说话,我说她有问题,宫门还有无锋,说不定就是她!” 宫晴雪拿下嘴里的葡萄,一点一点将皮剥开好奇又问:“远徵哥哥这是有了新的证据?” 宫远徵说:“我若是有证据,早就带人去抓她了,又何必在这儿干等着!” 宫晴雪歪头看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剥着葡萄皮,突然感觉他生气的样子居然有一丝可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道:“说的也是!” 若是以他的性格,有了确凿的证据,现在云为衫恐怕已经在地牢里开始受刑了吧 宫远徵起身去到她身旁坐下,就在她剥好葡萄的那一刻,拉着她的手,一口将其吞咽下肚,甜滋滋的汁水爆满口腔,他擦了擦嘴角,眼神直直的望着她不放道:“还挺甜的!” 宫晴雪蹙眉看着指尖上残留的汁水,感觉粘腻腻的,他好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在她要擦在他身上之前,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又放在自己的腿上:“徵宫最近在挑选新的管事,之前的账目交给你了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贾管事走了之后,账目就交了上来,除去他进错的药材,其余的几乎没什么问题!库里的药材我也找人核对过了,除了少了一些党参,灵芝,冬虫夏草之外,也没什么少的了!” 宫远徵轻声问:“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宫晴雪小心翼翼说:“我就小施惩戒了一番,之前……跟在贾管事身边的小厮,被我赶出了宫门,这事我没问你,就做了主,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宫远徵看着那只握在手心里,纤细白嫩的手,指腹不断在手背轻轻摩擦,扬唇宠溺笑道:“怎么会呢!这些年你一直忙里偷闲帮我管理徵宫账目,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现在你怎么也算是徵宫的半个女主人了,要不…你别去万象阁了,我也不找管事了,你就留在徵宫,一直留着……好不好” 他眼神里透露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像是在期盼些什么,让她不敢去看,害怕去看,生怕这一看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撇过头把手从他手心里抽离出来拿了出来,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说:“那可不行,你还是……找个管事吧,我从旁协助就好,万象阁里做事……挺好的,空闲时还能去看看我的绣庄!” 宫远徵见她拒绝,也不再强求,大手抚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好,那就还和以前一样,对了你那绣庄经营得怎么样了?” 宫晴雪得意笑着说:“收益还算不错,除去人工开支,进货成本已经开始盈利了,不过我们没有分利,绣娘说布庄小了些,就在城外又租了一个!” 宫远徵疑惑:“为何要选在城外,城内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宫晴雪曾对此也问过绣娘,但绣娘说是城内太过吵闹,城外的房子又大又僻静,晾晒布料什么的都都很方便,旁边就是奔流不息的河流 宫晴雪信她,也就没有顾忌太多,她只是和宫远徵说:“城外安静嘛!” 宫远徵会无条件信任她,所以对此也没有太多过问,想着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他因为不信任外面那些人,还派人观察了她们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她们成日里不是织布,染布,刺绣,就是在店里洽谈业务,要么就是休息聊天 也没什么异常的举动,每次宫晴雪去了,她们也都是打打闹闹,说说话之后又离开 宫远徵也是在选婚前夕才将人调走,只要她是安全的,做什么都由着她去吧,不过就是赚些零花,无伤大雅 夜晚总是安静的,黑暗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后山入口前,一个女子鬼鬼祟祟守在外面 金繁和宫紫商配合着引开门口守卫,云为衫趁着间隙流进后山,只是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甬道里的岔路四通八达,但却只有一条路是对的,其余的几乎都充满了陷阱 且不说她在里面是否会迷路,就光说里面的瘴毒,也是有她受的了 过了良久,宫晴雪起身往外走,宫远徵将其拦住问:“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的月色,轻笑一声道:“这么晚了,当然是去休息了,难不成,我还要在这儿陪着你坐一夜?” 宫远徵悄声道:“做一夜,你这不是要我命嘛!” 宫晴雪就看见他的嘴在一张一合,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歪着头,忍不住好奇问:“你说什么?” 宫远徵笑笑说:“没什么,早些休息,有事叫我!” 说罢便拉着她来到隔壁的房间,还好心的帮她将门关上,留下宫晴雪一脸懵的站在原地,左右两边看看 第131章 种花 宫晴雪愣了一会儿后,就去到床榻边,双手张开向后到去,软软的被窝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周公的到来,可却如何也睡不着,脑海里还全都是宫远徵的样子,挥之不去 她翻了几下身,一下从床榻上盘腿坐了起来,之前练武时,宫远徵告诉她,只有心静下来,才能练就内功心法 要想心静,只需深呼吸,再吐纳真气,全身心去感受周围的环境,这样不久就能静下来 她试过了,可坐了许久,还是未见好转,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没有练就更好的内力,反而还会因此走火入魔 放弃这个想法,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去想他,可大脑好似在和自己作对一样 你越不去想什么,什么就越往脑子里钻,直到最后,她闭着眼睛苦思冥想,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做梦的人,往往都是意识不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们只会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化无常,很是奇异 宫晴雪亦是如此,梦里的他与自己追逐打闹,都是一些小时候的场景,两人还当着宫尚角的面抢着碗里最后一个鸡腿 “我的!” “这是我的,你都吃了一个了!” “哥哥!”宫晴雪抢不过他,看着他抢走鸡腿大口吃着还得意的看着她,只得向宫尚角求助 宫尚角无奈笑着摇摇头,正当她开心时 场景变化无常,她感觉好似被人抱着,忽然一张脸凑到眼前,那张脸很模糊,但依稀能看见他头上有两个小丸子头,他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悠,她原本想打掉他 但在伸出手时,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阴差阳错的抓住了眼前的手指 心里想着打不掉,咬你一口总可以吧,将抓住的手指往嘴里塞 却听见逗弄她 “我是朗哥哥,母亲,她是不是饿了!” 随后又出现两张大大的脸:“去叫奶妈过来!” “那我先出去,你们弄!” “好!” 是娘亲,爹爹还有朗哥哥,她偏过头看着那个背影的离开 场面再次变化,她回到了宫门大战的那一日,山里,她看见自己和宫朗角往角宫跑,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想上前阻拦:“不要回去,会死的!” 她想向前跑,但腿好像被灌了铅,如何也移动不了半分,他们没有听见她的喊叫,义无反顾的往前跑,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欲望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助的瘫软在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心脏犹如利刃穿透,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喉咙也感觉到异常的痛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身后传来:“你是那个宫的侍女,宫门大乱,你别怕,快些找个地方藏好,会得救的!” 她惊讶的回头张望,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要叫她娘亲,却发现喉舌好似被封住了,发不了一丝声音 越发不了声音她也就越急,她只能死死抓住眼前人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可她却将人扶起来,将她扯开说:“我还要去找阿朗和小雪,后面有个山洞,你先去躲起来!” 说罢她便用力将人甩开,追着那两个小身影而去、 角宫里,一个杀手闯了进入,阻挡的绿玉侍死了一地,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 眼前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拿刀的孩子,直直的看着那个闯入者,一个眨眼间,他们便倒在了地上 血流成河,整个宫里都充斥着血腥味,她看着那个凶手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知何时,胸口多了一道伤口 一把匕首直直刺入左胸腔,她不知道到底是伤口痛,还是如何,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找不到源头在哪儿 那个男人半张脸全是血,头上那道伤疤,她会记得一辈子 躺在血泊里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亲人,她不知道是灵魂出窍还是如何,四周变得一片黑暗 远处一束光照在几人身上,他们朝她挥手,她想去追上他们,却如何也靠近不了 他们挥手示意,回去吧!之后便笑着转身消失不见,任她如何喊叫也没有一丝回应 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冷风吹过,下起了小雨,阴冷的天气,但她却是满身的汗、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身上的红疹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出了一身汗,也好了 忽然一阵风将房门吹开,白色的纱帐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问幽灵一般,在空中飞舞飘荡,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吓了她一个激灵,卷缩着身子,随着闪电的与雷声的交错,她好似能感觉到有人再拍她颤抖的背 耳边轻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怕,我在!” 回首望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忽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他身姿厚实挺拔,宽厚的长袍显得他特别高大 雷声交加犹如咆哮中的恶鬼,一声声嘶吼着,好似要将所有事物吞噬殆尽,门外的风越来越大,树也被吹得直不起腰 门口的风铃一直叮铃响个不停,不远处传来咔咔的声音 那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他明明走得很慢,却又眨眼间坐在了床沿上,周围太黑看不清他的脸,她感觉到此人很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人眼神狠戾,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手气刀落间,她再次清醒了过来,望着周围的环境:“梦中梦!” 她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嘴唇微张大口呼吸着,湿润温暖的感觉从脸上袭来,她本能后退一看 才发现是青莲拿着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她担心的看着她,拿着帕子继续擦拭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噩梦了,但每次都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永远都是漆黑一片 青莲擦完汗扶着她下床,服侍她换衣洗漱说:“徵公子医术果然高明,这才一夜,红疹就全消了!” 门口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雪,起了吗?” 这时青莲已经帮她梳洗好,走过去打开房门,宫远徵一身青草绿衣外套,加黑色里衬搭配宽大的抹额 宫晴雪深呼吸勾勾嘴角问:“怎么了?” 青莲行了个礼,便端着洗漱的东西退了出去,宫远徵毫不顾忌径直走进屋里,拉着她的手就出了门 冬日里黑夜总是很长,白昼总是很短,他们出门时天还是雾蒙蒙的,山的另一边只是闪着光阴 宫远徵将她的手自主穿过胳膊,让她挽着自己说:“既然早起了,那就要去用早膳,这事可不能忘记了!” 天慢慢亮起来,来到角宫时,宫尚角已经醒了,正殿的房门打开 他宫尚角知道他们会来,早膳的饭食都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等他们到时,也凉的刚刚好,温温的 用完膳后,天已经大亮,宫晴雪说自己要去上值,就走出了房间,刚走出门口,见就看见地上放着几个盆栽,有红色,白色,粉色三种花苞 只见上官浅满脸土灰,一身浅蓝色衣裙,拿着工具和侍女松着花坛里的土,面上尽是笑意提醒着:“那根再刨松点!” 下人们也是提着水桶浇灌着土壤 角宫里虽然种了很多栀子花还有昙花,但正殿门口的两个花坛却一直空着,原本是打算拿来种些铃兰,没想到铃兰没种上,被她种上了杜鹃花 这女人也真是讨厌,种什么颜色的花不好,非要种三种颜色的花,丑死了 她刚要张嘴问,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他们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纷纷转身行礼:“角公子,徵公子,雪小姐种…种花……” “种花?”宫尚角疑惑问 宫远徵却扬唇嘲笑着:“种花…哈哈…哥……” 在看见身前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之后,又立马闭上了嘴 侍女继续拱手回应道:“上官姑娘说,羽宫的兰花开了,很是好看,所以就张罗着大伙儿种上了杜鹃花,说到了春天,一定比羽宫的兰花开得更美更艳!” 第132章 他们可全都听见了 今日阳光正好,风和日丽的,徐徐微风吹过,不怎么晒也不怎么冷 上官浅看见他们从屋里出来,拍拍手上的尘土从,满心欢喜的来到几人身旁:“小雪喜欢花草,要一起来吗!” 宫晴雪蹙眉微微后退一步,刚要开口说着什么,宫尚角就提前开口,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生气与不满:“你又在擅自揣度我的心意!” 霎时间,所有仆人都吓的跪在地上,生怕灾祸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上官浅却一片茫然的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转移到了宫远徵的脸上,他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宫尚角缓步上前,眼神似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她,饶有兴趣捉弄:“你为何不跪!” 上官浅听闻,刚要跪下时,又被宫尚角一把拉住,她嘴角轻扬,刚要起身时,又被一把摁住 这要跪不跪的蹲马步姿势,最是难受,宫远徵双手抱胸,上前故意嘲讽道:“哥哥没让你跪,只是问你,为何不跪!” 宫尚角松开了她,让她站稳,而她却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眼中带着泪水,委屈巴巴的看着几人:“远徵弟弟,小雪都擅于读懂宫二先生的心,而角公子善于折磨人心,这跪是错,不跪也是错!” 宫晴雪从怀里拿出一张青色的刺绣帕子,上前递给她:“脸脏了,擦干净,别让人看了笑话!” 上官浅接过,微微一笑:“多谢小雪提醒!” 宫尚角接话也说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家室干净,面容干净,手脚干净!” 上官浅眼角一滴清泪不自觉流落下来,委屈道:“角公子教训的是!” 宫晴雪看了眼她身后的花坛,深深叹了口气,随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本还想种铃兰的,罢了……我重新找地儿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罢便径直离开,提着裙摆走下石阶 但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了心 宫远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睫毛微微低垂下来,嘴角轻扬 宫尚角看了眼那各种颜色的花草,冷言呵斥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拔了,换成白色的铃兰!” 宫远徵嘴角上扬,双手垂在双侧,挑衅的看了上官浅一眼,随后就跟着宫尚角身后一同离开 身后的仆人侍女互相看着,马不停蹄的将种好的杜鹃花连根拔起,因为是刚种下去的,除起来也快 其中一个侍女,动作麻利,连根带土,扯到飞起:“去管事房那边,看看有没有铃兰的种子,多拿些过来,等雪小姐回来看见,定会开心!” 另一个侍女停下手中的活计,拍拍手上的尘土道:“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 上官浅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看了眼侍女离开的身影,软弱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陪着我白忙活了一早上!” 侍女互相看看,未来夫人向她们这下仆人道歉,这哪里使得,连忙回应:“上官姑娘可能刚来,有所不知,角公子和徵公子对雪小姐的想法,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角公子一直外出,外面事物繁多,几乎没什么功夫料理角宫内务,这些年一直都是雪小姐在帮着打理,上官姑娘下次若有什么要做的,最好提前先告知于她!这样雪小姐也好早做安排!” 上官浅疑惑不解:“可我听说雪小姐在万象阁做事,回来还要管理角宫内务,这样她忙得过来吗?” 侍女回应说:“刚开始是有些乱,但到了后面也就越来越顺手了,而且角徵两宫都有管事,我们有事一般都先找管事,小事一般就管事处理,稍大点的就会由管事再告知雪小姐!每月雪小姐只需要腾出一日时间,查对账目,清点开销即可!” 说着她笑了笑继续说:“不过角宫清静,向来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有时也不过是节日气氛,她要亲自张罗!” 上官浅微微低头,好似理解了一些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还是麻烦各位了,只是这些花扔掉也当真可惜……” 侍女又说:“上官姑娘若真想种花,其实可以种在后院,哪里有角公子喜欢的月桂,种在哪里,岂不是更好!只是,还是要和雪小姐商议一番才好!” 上官浅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那就麻烦各位帮我把花移到后院,我去厨房给你们熬些汤水!!” 仆人纷纷行礼:“不麻烦,那就多谢上官姑娘了!” 铃兰花的话语是,经历苦难,等待幸福归来,美好永驻,原本宫晴雪是想种在这儿,送给宫尚角,让他每次外务,都能平安顺意归来,美好幸福永远陪侧身旁 杜鹃花的话语却是,我永远属于你 离开之后,宫晴雪看着时辰还早,就没有去万象阁,而是去了羽宫,来到雾姬夫人哪里,房门紧闭,敲了敲门后 雾姬开门出来,一脸笑意看了她眼,随后转身关上房门,温柔拉着她手腕:“跟我来!” 雾姬带着她来到花圃里,花圃里全是一些兰花,雾姬夫人将它们都照顾的很好,白色的花朵开满了整个小花园 一股清香的气味向两人袭来,雾姬夫人一边给花浇着水,一边问:“小雪这次来找我,定是有事,不妨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宫晴雪拿着水壶,帮她浇灌着花草,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有些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像紫商姐姐那样追着金繁不放?还是……像上官浅那样,一味的讨好!” 雾姬嘴角微扬,眼底显尽温柔:“小雪这是有了喜欢的人!” 宫晴雪看着眼前盛开的兰花,俯下身凑近闻了闻,眼中带着疑惑与懵懂 喜欢一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宫晴雪也是看过不少的画本子,上面写有轰轰烈烈的爱恋,互诉衷肠的喜欢 有明明彼此相爱,却又要互相折磨到死 但不管如何,结局要么就是生离死别,要么就是归隐山林,永不参与世间纷争 看过这些,再看看现实生活,又感觉和画本子离写得不一样:“喜欢?如何才算是喜欢一个人?是强烈的占有欲,还是山盟海誓的誓言!亦或是,只是想孤独寂寞时,有人相伴!” 雾姬听她说完,上前将人拉了起来,温柔的给她捋顺耳旁的碎发:“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毕竟每个人对喜欢的定义都不相同,但不管如何,跟着自己的心去做,总会没错!” 宫晴雪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处的位置:“我的心?” 雾姬拉过她的手,将其移在左侧胸前的位置,温柔道:“傻孩子,心的位置在左边!” 在这世间,知道她心脏在右侧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宫尚角,还有宫远徵两人,以前给她治疗的荆芥也已经去世 他们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不过也还好,这十年以来,也没出现过什么特殊情况、 雾姬说罢,便将一盆兰花递给她,自己也抱了一盆:“外面冷,进屋再说!” 随后她便走在了前面,带着她一同进屋,宫晴雪为了不费力,将花盆抱在右侧 花开得很盛,挡住了左边不少视线,但总比抱在前面看不见路要好上许多 进屋后,她看见雾姬的神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拿着一旁的剪刀,修剪着花枝,雾姬夫人说:“你们两姐妹一起久了,还真是有些相似,紫商之前来找我,是为了金繁,这次小雪跑来找我,可又是为了谁?” 身后的人心头一紧,蹙起眉头紧张看着她的背影 她这是有了喜欢的人?此事他们居然还不知道,藏得可真深,两人对视一眼,屏住气息,想听她如何回答 宫晴雪因为背对着两人,进来时又因被花挡住侧脸,就没看见屋子里,除了她们还有另外两人在 宫晴雪看着面前的兰花,脑海里浮现宫远徵的影子,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闪过无尽爱意 她想了良久,否决回应说:“没有谁,不过是画本子看多了,心生好奇罢了,人们常常将喜欢和爱挂在嘴边,总觉得他们好像都是用眼睛在谈情说爱,你长得好漂亮哦,和我在一起吧,你身材好好哦,我们试一试吧!” 雾姬听闻笑了笑说:“那不然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武林豪杰,最终都逃不过情爱二字,他们总不能说,你好丑啊,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更加虚伪!” 雾姬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实今日你会来问我这些问题,就已经说明你心里有了人,你既不想说,我也不逼问你,你问我的问题,我虽然回答不了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除去爱人之外,在你身后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直都在陪着你!” 宫晴雪扬唇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两个小酒窝就像甜酒,让人沉醉其中 她脑海里浮现与宫远徵之间的亲密行为,稍不留意走了神,修剪花枝的剪刀落在了指尖,连指甲带肉剪下一小块 她下意识扔掉剪刀,吃痛叫出了声:“啊…嘶……” 雾姬听闻,连忙去看:“怎么……” 宫晴雪按压着伤口,感觉身前一股阴影袭来,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拉过她的手,仔细看着伤口,包扎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十指连心,她是痛的,但比起这个,她好似更好奇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回头时,又看见矮桌旁还坐着另一个人,她吃惊叫道:“哥哥,远徵哥哥,你们……你们来多久了,那我刚才说的话……” 原来她刚才说的她身后有两个人,竟是这个意思 雾姬偷笑说:“他们可全都听见了!” 宫晴雪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一紧张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又望着给自己包扎的宫远徵,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将手从宫远徵手中剥离出来,看着宫尚角说:“哥哥来这儿,肯定是有事要谈,那我就先走了!” 她刚起身,准备要走,被宫远徵拉住小手臂,凑近在耳旁小声说了一句:“晚上来徵宫,我有事找你!” 说完便回到宫尚角对面坐着,她大脑停滞有些反应不及时,长且翘的睫毛,像蝴蝶扇动的翅膀,上下左右看着 宫尚角见她愣在原地,嘴角轻扬:“今日万象阁无事吗?你竟这样清闲!” 宫晴雪连忙解释:“没……没有,我这就要去了!” 说罢转身拿着修剪下来的兰花,脚底抹油,逃似的离开,来到门前,不小心又绊住门槛,踉跄一下,幸好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她回头望了一眼,便慌忙离开,宫远徵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但想到雾姬刚才说的话,又冷下脸来 第133章 送书 后山雪宫,宫子羽已经正式开始第一关闯关试炼,雪公子手里拿着宫晴雪让宫子羽转交给他的点心,一边吃着,一边给他讲解闯关规则 试炼一旦开始,中途若是受伤,亦或是想要重新考虑闯关方法,可以退回房间取暖,进入次数与时间都没有限制 唯一一点就是不得中途离开雪宫,否则就意味着闯关试炼失败 说完规则,雪公子就出了寒冰池山洞 由于后山瘴毒越来越严重,寒冰池里的寒意,已经比往年更甚 寒冷的雾气从冰湖里窜上来,犹如水蛇缠绕上宫子羽的脚踝,飘散在山洞各处 里面异常寒冷,他从行囊里拿出云为衫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冬衣,将自己紧紧包裹住,蹲在一旁仔细考虑该如何闯关 宫子羽自小怕冷,这一关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弱点 忽然宫子羽好似想起小时候曾误闯过这里,那时还有一个年轻公子 那公子声音清朗好听:“他天生体质阴寒,和之前那个小姑娘差不多!” 小雪公子疑惑道:“那要给他调理一番吗,雪莲还有的哦!” 那公子说:“调理什么,他是前山之人,而且一看就不是来试炼的,告知长老,送回去即可!” 小雪公子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说:“同样体质,他却比那个小姑娘还要怕冷!” 宫子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来到过这,只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小姑娘,又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树郁葱葱,山涧被一股浓雾笼罩,宫晴雪离开后,雾姬对眼前两人的不请自来,感到有些生气 但又不好表明,旁敲侧击道:“两位公子来时也不派人通报一声,害我连杯热茶都没来得及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宫远徵蛮不在乎,发言赔罪:“之前见雾姬夫人与小雪相聊甚欢,不忍打搅,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雾姬夫人见谅!” 雾姬继续修剪着花叶,眼神微微瞟了他们一眼:“徵公子不过是想看看,小雪平时找我都说些什么吧,如今你们也知道了,她找我也不过是些平常琐事,那两位公子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宫远徵嘴角轻挑,眼中满是轻蔑,嘴里却还是尊敬:“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宫子羽的身世!” 雾姬怔愣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二位是否忘了,我是羽宫的人,虽说不是子羽的生母,但全宫门上下都知道,我是子羽名义上的母亲!” 宫远徵随之笑着接应道:“这又不妨碍我们的合作!” 雾姬不解,转头看着他们:“合作?” 宫尚角十拿九稳看着他,嘴角上扬成一个弧度:“公平合作,各取所需!” 雾姬自从进入宫门以来,就一直被囚困在这宫门之中,从未出去过半步 这两人也是知道,被关久了的人,终是最渴望自由,他们便是从这一点入的手,宫远徵扬唇一笑道:“上元灯节马上就要到了,雾姬夫人不想上街走走,看看花灯?” 雾姬却说:“人年纪大了,热闹的地方就不想去了,不看也罢!” 宫尚角向来只说重点:“天下之大,自然有清静人少的地方,雾姬夫人不想自由的走走吗!我助你离开宫门,承诺你一生无忧,宫门族人,永不追扰!” 自由的诱惑实在太大,雾姬好似有那么一丝心动,回首张望过往,她的一生都被困在这个如同囚笼一般的宫门 自由谁不想要,天下之大,她也想去走走看看,她如何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死咬宫子羽不放的理由:“宫子羽的身世,对你们就那么重要吗?” 宫尚角低沉着声音缓缓道:“他的身世,我不关心,但他若想做这个执刃,我就必须查清楚!” 宫尚角想要调查真相,也不过是想宫门执刃,是个清白之人,不被人拿着此事笑话而已 宫子羽的身世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若不查清,之后被笑话的,不是宫子羽一人,而是整个宫门的将来 向来以宫门利益为第一的宫尚角,这一点对他来说,就变得尤为重要 但雾姬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两人想以此事做要挟,拉宫子羽下台罢了 她眉头微蹙,实难作答,宫尚角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给她时间考虑道:“时隔久远,许多细节需要仔细回忆,若是雾姬夫人想起了什么,随时来找我!” 说罢两人便起身,相继离开,刚到门口时又回首道:“以今日来看,小雪之前定有诸多叨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雾姬夫人见谅!” 雾姬说:“无妨,常有她来陪我说话,倒也不至于太冷清,不至于太热闹,挺好的!就不送二位公子了,慢走!” 宫尚角行礼:“告辞!” 宫远徵见宫尚角行礼,也敷衍了事,行了个简单的礼 两人离开后,雾姬夫人思索万千,考虑该如何应对 宫晴雪来到万象阁,本该到了下值时间,她却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打算 三更天,桌前燃着烛火,她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忽然门外出现脚步声 房门被毫不犹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他一身白衣,就连胡子都是白花花的 他拿着灯笼走进屋里,将其放在一旁 宫晴雪上前搀扶:“月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月长老在她的搀扶下,坐下说:“我来找些书,见这房中灯光亮着,就知道是你还未走,怎么了?这是有心事?若小雪不嫌弃,与我这儿老头讲讲,舒舒心中烦闷也是好的!” 宫晴雪浅浅一笑,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也没什么,就是看着书入迷,忘了时辰,月爷爷要找什么书,你坐着,我来帮您!” 宫远徵在徵宫一直等着她来,一直重复看着外面的夜色,看着下起的小雨,莫不是滑倒在路上了,不行,得去看看才放心 他起身,拿起一旁黑色的油纸伞,撑开,往角宫而去,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千百回,却没有一次走得这么仔细 生怕错过一点,就错过了她 可他都已经到了角宫门口,都没看见她的人影,莫不是因为下雨,就没来,想到这儿,他进入角宫,去到了她的房间 发现无人,床榻也是冰凉,没有一丝暖意,但好在青莲还算尽职,即使没有人,屋子里的气温还是很暖 但他却不在乎这一点,他只知道,宫晴雪没有按照约定去徵宫,也没有回角宫,蹙眉生气嘟囔道:“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学会了不归家!” 想起今日她与雾姬夫人的对话,难不成真的有了喜欢的人,现在就和他在一起 宫远徵越来越慌,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她和其他男子搂搂抱抱的画面,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而已 但不管那人是谁,都不能将她抢走,一根头发丝都不行,越想越气,快速前往万象阁 宫晴雪按照月长老吩咐,找好了书,将其捆成一摞,拿给月长老看后 帮着他提下了阁楼问:“月爷爷找这些医书做什么,月爷爷这是想要学医了?” 月长老慈祥笑着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学什么呀,这是子羽跟我要的,他和我说之前的医书都看完了,我就送些新的给他,等他出关就能看了!” 宫晴雪点点头,月长老又说:“子羽良善,你平日少和他斗气,都是一家人,斗来斗去的伤了和气!” 一旁的黄玉侍等候已久,他是月长老的贴身侍卫,他上前行礼:“月长老,雪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月长老对谁都是笑脸相迎道:“我去趟议事厅,你把这些书送去羽宫即可!” 宫晴雪深知,黄玉侍乃贴身保护,便出口阻止道:“月爷爷,还是我去吧,金皓侍卫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您,贴身保护!我去最合适不过!!” 月长老却说:“你是女孩子,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事交给他,他送完就回来,不耽误事!” 宫晴雪叹口气不再阻拦,但千叮万嘱咐道:“送完之后要快快回来,不要逗留!” 黄玉侍接过书籍,行礼告退:“是,属下定快去快回!” 说罢,便快步离开 月长老又回首望着她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宫晴雪拱手行礼:“那小雪就先告退了,月爷爷也别太晚!待明日我让远徵哥哥给您弄些调理的汤药送来!” 月长老笑着挥挥手:“行了,快回去吧!这雨天路滑,路上慢些!!” 第134章 月长老之死 议事厅也不远,一两个拐角就到了,长老院内异常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微弱的风声 议事厅内,月长老遣散了所有侍卫之后,缓缓推门而入,来到大厅中央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背对着他,屋里只点了旁边的几个灯柱,头顶的天灯没有点亮,太暗了些,月长老有些看不清,就上前想要看清楚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凌厉的双眼瞬间变得缓和起来,他挺直的腰背微微下弯,很是恭敬行礼:“深夜叨扰,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月长老见谅!” 月长老见他恭敬有礼,将手中的灯笼提起一些,想要看个清楚明白:“你是何人,深夜邀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配合着他,上前毫不避讳摘下黑色面纱,柔和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月长老眼神再不好,在此时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他蹙眉稍显惊讶:“原来是你,你为何一身夜行衣前来,难道是子羽出了事?” 那人摇摇头扯开嘴角笑了笑:“月长老大可放心,他在后山好好的!此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与您商议,事关重大,不能被他人知晓,所以我才如此着装,这次除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等您!” 月长老蹙眉疑惑:“哦?是谁……?” 他话音还未落,议事厅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和身旁人一样,也是一身黑衣行头,只单单露出一双眼睛,实难分辨得出到底是谁 他虽然蒙着面,但从挺拔的身姿,依然能看得出,他的风姿卓越 月长老虚着眼睛看他:“你又是?” 既然是来商议事情,那就应该坦然相对,不然对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如何与你商议! 他抬起手腕,拉下脸上面纱,棱廓分明的脸,刀削般的鼻梁与消瘦下颚线,深邃的瞳孔都在诉说着,他近日受过的苦 那张脸月长老在熟悉不过,他瞳孔变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伸手指着他:“你怎么……” 那人从他眼里看出震惊的神色,走下高台来到他身前,拱手行礼:“月长老!” 月长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了良久蹙眉道:“你既然没死,为何不早些现身相见?你可知为了你的事儿,子羽与他们闹得有多凶!” 他显得有些欣喜,又有些生气在里面 那黑衣男子却直起身子,毫不在意他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淡淡道:“此事我日后会向众人解释清楚,但今日前来,我是有重要的事要找月长老商议,不知月长老可否答应!” 月长老见他如此,只好作罢,想着日后也不迟,叹息问:“何事?” 那男子背过身,直接开门见山,不说一句废话:“启动……无量流火!” 月长老听闻后更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立马否决掉:“绝对不行!无量流火威力太过强大,一旦启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你……” 那男子转身张开双臂怒声打断道:“就是因为强大,所以才更要启动,十年前无锋屠戮宫家满门,宫门之中,多少人惨死于他们之手,徵宫之主宫云徵,角宫之主宫辰角,还有我亲生爹娘,商宫之主宫流商虽然捡回一条性命,但也落得终身残废!” “而如今无锋再次重出江湖,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爹爹也再次死于他们之手,敢问月长老,我们还要等什么,难道还要再重复一次十年前的惨案吗?” 月长老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刚才的欣喜之色全然不见,面上全是忧愁,衣袖一挥踱步道:“你想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事也绝对不能成为启动无良流火的理由,你要知道,无量流火一旦启动,就再没回头路可走,天下众生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宫门不能为了一己私仇,就弃整个天下芸芸众生于不顾!这……” 黑衣男子无情再次打断,气愤吼道:“然而无锋一日不除,江湖中的血光将永远不会停止,天下江湖众生如何才有安宁之所,他们一样生活在被无锋控制的恐怖阴影之下,铲除无锋不仅仅是私仇,更是大义,大义在前,牺牲在所难免!” 月长老停下脚步,看他一眼后,衣袖一挥背对着他道:“无量流火的事,你不用再说了,此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仅我不会同意,其他两位长老也是一样,如今子羽在闯第一关试炼,等他……” 话音未落,月长老感觉一股刺痛从喉间传来,他伸手摸着伤口处,头发丝一样细长的伤口犹如小溪般流出大量的血液,止都止不住 月长老想喊叫,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头看了眼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子,伸出手指,指着他,好似有什么话还未说尽 黑衣男子震惊的看着眼前倒下的人,月长老双眼瞪得老大,嘴角挂着鲜血,喉间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但人已经就没了 他还未说话,就听见另一个人说:“他既不同意启动无量流火,又知道了你还活在世间,那就不能留他了!看你神情,怎么?这是心疼了?” 黑衣男子恢复平静,叹息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尸体该如何处置,长老身死可是大事,宫子羽在后山试炼,此事必定会由宫尚角来查,以他的性格,定会追查到底!” 那人轻笑一声说:“这有何难,留下线索,就让他们查,无名在宫门潜伏这么久,我们都没有找到他,就将此事推到他身上,让宫尚角去查,我倒也想看看,我们找了这么久的无名,会不会被宫门的人揪出来!” “你的字迹他们熟知,留下线索的事就交给我,你将他的尸体吊起来,再想办法引来侍卫,此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说干就干,他去到屏风旁,用月长老的血在屏风上留下几行字 「执刃殇,亡者无声,上善若水 长老亡,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那黑衣男子看出他的狠戾,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无锋之人,杀人都是这样果决吗 他们还未离开,门外传来脚步声,而后又传来敲门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月爷爷,我可以进来吗,月爷爷?” 两人慌张对视一眼,而后同时望着门口,若她发现什么,便将其斩杀现场,不过多一具尸体罢了,处理也快 女子回头张望,她在回角宫的路上,将自己的手链忘在了万象阁,就回去拿了一趟 她回来时就感觉到奇怪,平日里长老院都会重点巡逻,但今日却反常的没有一个人,天空有乌鸦的叫声 她有些担心,就想来议事厅看看,看见里面有微弱的灯光,想着月长老可能还在里面,就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好似闻见了什么很重的气味,像是铁锈,又像是金属,是从议事厅里传出来的 她刚要推门而入时,忽然身后出现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宫晴雪蹙眉回望,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 后山之中,云为衫在进入甬道后就迷了路,踩中密道里的机关,被雪重子抓到,但人在昏迷之中,他还不知道云为衫的身份,所以既不能放回前山,也不能带回后山,就只能将其安置在山洞之中 她一身刺客夜行衣,闯入后山密道实在可疑、宫子羽今日已经试过好几次水,可最终都因为太怕冷,而以失败告终 雪公子从月宫给他弄来中药,雪重子说中药太苦,索性就给他做成了药粥,里面还添加了雪莲 雪宫里面的两位公子,对宫子羽的映像都还算不错,平常人来,都吃不到他们的雪莲,更别提寒冰池里的极品雪莲了 他们分工合作,雪公子去给宫子羽熬粥,雪重子去密道里看那个被抓住的人有没有醒过来 来到密道时,进入一个狭小的山洞,哪里简单放了一张床,还有一些琐碎用品 云为衫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孩模样的人 雪重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小孩,还故意变了说话嗓音 密道里的蜡烛里面有毒,若是没有百草萃,就会中毒,停留过久,还会中毒身亡,雪重子特意给她拿来汤药解毒 一番询问之下,云为衫说她是羽宫的人,以宫子羽忘了东西为由,企图蒙混过关,但她一身夜行衣,就让雪重子对她产生了怀疑 云为衫的解释他不信,最终两人从密道打到了雪宫外面 云为衫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将其当成剑,与之对打,雪重子也不甘示弱 雪宫到处都是冰锥,随便一根都能被当作武器,屋里的两人听见声响,出门查看,就看见雪重子和一个黑衣人打在一起 宫子羽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待侍新娘后,立马想上前阻止 奈何刚要上前,又被雪公子阻拦住,两边都打得不可开交,雪公子不敢伤他 此时,云为衫的半月之蝇开始发作,痛苦倒地! 另外一边,上官浅的半月之蝇,也同时发作起来,浑身上下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般痛苦、五脏六腑,都快被烧成灰烬 她想起之前寒鸦柒和她说过的话,若要减轻痛苦,就必须要拿到有用的信息,亦或是做出什么让无锋满意的事情出来,只有如此才能拿到解药 原先还以为她能挺过去,没想到,这毒发作起来竟会如此痛苦,她以前经历那样多的磨难,还是受不了 这只是前期预兆,就这样痛苦,若是到了发作那一日,那还不得要了她的命,不行,得尽快想办法将东西送出去才好 第135章 追凶 夜黑风高,小雨淅沥下个不停,打湿了来人的衣物,宫晴雪稍显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随后笑着问:“小五?不对,应该叫你金铭才对,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就你一人?” 金铭刚要开口说什么,她又摆摆手:“算了待会儿再说吧,你有没有闻见一股刺鼻的气味,好像是从议事厅里传来的!” 说着她又敲了敲门叫道:“月爷爷,我进来了!” 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宫晴雪就认为是被默许了,她直接推开门进去,眼前的事物一下她一时间无以言表,只见月长老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 那高度,是她所不能及的,她稍愣一会儿,一股苦楚涌上心头,她来不及伤心哭泣,想上去将他放下来,又怕自己力气不够,撞伤他的身体,就只能让金铭去把月长老放了下来 她回头去找侍卫,就算是暗卫也行,刚出去恰好看见门口经过一队巡逻侍卫,立马出声喊到:“你们……” 话音未落,忽然她看见一个黑色人影从房顶忽闪而过,速度很快,她蹙眉死死盯着黑影离开的方向 侍卫闻声赶来,她简单交代一句:“立马告知我哥和宫远徵,要快!” 说完她便脚尖轻点地面,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谋害月长老, 侍卫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分工明确,两个去角宫和徵宫通知人,再两个去查看其他两位长老的安危 还有一个在长老院放出特殊响箭,此响箭一出,高塔的人立马就会知道发生了重大事件,从而将高塔的灯换成红色,以此告知宫门众人提高警惕 所有巡逻侍卫,暗岗暗堡看见之后,都会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剩下的就留在原地,保护现场,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金铭由于担心她打不过,在她离开后,也顺势追了上去 侍卫去角徵两宫时,在长廊拐角处撞到了正往长老院而来的宫远徵 本就一肚子的火没处撒,遇见这么莽撞无知的侍卫,心间的火立马就上来了 宫远徵刚要开口问着什么,就听见见长老院上空发出的特殊响箭声响,抬头一看,高塔的灯也由浅黄色慢慢变成了红色 他蹙眉嘟囔道:“红灯警戒,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侍卫拱手说:“月长老遇害,雪小姐发现贼人,已经追过去了,我们正……!” 宫远徵听闻她去追凶,着急之下连忙打断问:“她往哪个方向去的!” 侍卫伸手指了指宫晴雪离去的那个方向,再回过头时,就只看见一片衣角划过眼前,空中飘来一句和宫晴雪相同的话:“快去告知我哥!要快!!” 特殊响箭的声音很大,足矣惊动整个宫门上下,颜色也是大红色,在黑夜里极为醒目 宫尚角处理事物向来都晚睡,想来已经看到,但出于职责,他们还是去角宫告知了他、 尽管他们去时,宫尚角已经在来的路上,还是要将事情与他叙述一遍 宫晴雪不似宫远徵,也不似金繁那样,随身携带武器,她现有的,不过就是头上的簪子,还有宫远徵给她准备的暗器 从未用过,想来今日也要派上用场了,她随手拿起三枚银针,学着宫远徵以前教她的手法,向那人扔去 银针细小且长,且上面淬有宫远徵特意调制的剧毒,那人身手了得,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两人来到深山里,再往前就是女客院落 因为新娘的离开,这里几乎都没什么人了,就连侍卫,都很少来这里巡逻 暗岗更是少得可怜,就那两三个,还都已经被他解决掉 宫晴雪看着地上的暗卫尸体,料想此人对宫门的巡防警戒定是有所了解,不然又怎会准确无误的找到暗卫的确切位置,从而在一瞬间将人解决掉 一剑封喉,伤口很细,周围漆黑一片,她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只能靠听觉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好在之前练武时,宫远徵和宫尚角都教过她,如何用耳朵在黑夜中去辨认敌人的确切方位、 在他们身上所学到的一切,之前都没怎么派上用场,想到如今,还要感谢到处那样刻苦学习的自己,还有耐心教导的他们 宫晴雪拿下头上的银簪,按动上面的某个宝石机关,银簪尾部弹出一根尖刺,只要有人靠近,就给他致命一击 她闭着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一切声音,雨点打落在树上,又从树叶滑落在水洼里 林子里有动物在四处奔跑躲雨,忽然,一个特别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有一棵树,抖动一下,掉落的雨水,要比旁边的多 那人身法极快,刀光与人影融合一体,同时向她袭来,宫晴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与他对打在一起 但木棍始终抵挡不过利剑,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就被砍成了几节,宫晴雪看出,他虽然手中拿剑,但使用的确实刀法 正当她要再次出招时,突然被人一掌劈在脑后,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就晕了过去,那人顺势将她接住,没有让她跌入那肮脏的水洼里 他指尖轻抚她的脸,挑起她耳旁被雨水打湿的秀发,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来,抬眼间看着那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手掌顺势而下,捂住怀中人的口鼻道:“你招招手下留情,她却死里相逼,你若拿出之前与我对打的身手,她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吧,难不成,你……喜欢她?” 他按住口鼻的手很是用力,没有一丝缝隙,像是嵌进了皮肉里 那人眼神透露着心疼,只有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他冷冷道:“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想要,便给你好了!” 那人轻笑一声:“是嘛!” 宫晴雪因为窒息在挣扎中醒了过来,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口鼻被捂住,呼吸不畅导致头脑发晕,看不清眼前事物 她只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袖,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那人也松开了捂着她的手,将她靠在一旁树上,去到那人身旁,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快速离开 没过多久,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一个身影,朝她飞奔而来,宽大的外袍,随着他的快跑而在身后飞舞,就像是新生蝴蝶的翅膀 耳边传来熟悉叮铃声,她最终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着实吓坏了飞奔而来的宫远徵,他给她把了脉,发现一切正常,只是晕了过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紧紧搂抱在怀中 来时匆忙,也没带什么侍卫,忽然旁边的树丛好像在动,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待他走近才发现,此人一身侍卫打扮 他一手捂住腰腹,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流出,他颤颤巍巍来到两人面前,看了眼他怀里的人儿,拱手行礼:“属下办事不利,被那贼人……跑掉了!” 宫远徵只感觉眼前人似曾相识,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过,夜太黑,他又抵着头,看不清面容 思来想去见他侍卫打扮,蹙眉有些怀疑,一把将宫晴雪拦腰抱起,眼神凌厉看着眼前人,不带任何感情:“走前面!” 侍卫回了个是,便手捂着腰腹,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微微回头张望,好似在看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宫远徵得绿衣外袍披在了宫晴雪的身上,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感觉有些不适,往他怀里钻了钻整张脸躲进脖间,以此来躲避那些星星点点的雨滴! 她的额头,触碰在他的侧脸下颚,宫远徵知道她已经醒了,但还是有些昏沉 他用侧脸蹭了蹭她的额头,抱着她腰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心,又看着前面人问:“月长老怎会遇害,他身旁的黄玉侍哪儿去了?” 侍卫回答不上来,他只是说:“今日属下本在巡逻,途中解手,看见雪小姐一人在议事厅门口徘徊,本以为有什么事,就上前问问,看看要不要帮忙,雪小姐自言自语推开议事厅的门后,就看见了月长老的尸体挂在半空,而后雪小姐叫来其他巡逻侍卫,发现有贼人从房顶忽闪而过,不由分说就追了过去,我有些不放心,就也跟了上来!” 说罢立马又拱手赔罪道:“属下办事不利,未能保护好雪小姐,还请徵公子责罚!” 怀里的人动了动,宫远徵叹口气,看了眼他受伤的地方,叹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你!” 侍卫说:“属下之前的名字叫‘小五’通过选拔进入宫门后,管事给我取了新名字,叫金铭!” 宫远徵刚要说什么,怀里的人便轻声喊出了那个名字:“小五……” 金铭拱手:“雪小姐!” 第136章 宫子羽的抉择 小雨逐渐慢慢停了下来,气温也骤降,宫远徵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寒意,笼罩一丝阴影,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她居然躺在他的怀里,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抱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紧一分,往上颠了颠 眼神狠戾的盯着眼前人:“小五!原来是你,你还真是有本事,居然真的进了宫门做侍卫!你就这么想留在她身边守护她!” 金铭说:“守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宫远徵不解:“你什么意思?” 金铭拱手说:“之前角公子来侍卫营挑选侍卫,说要给雪小姐配个侍卫随身保护……” 宫远徵想起宫尚角之前确实说过此事,没想到他真的在挑选:“你不要告诉我,哥哥挑中了你!” 金铭回应:“是!昨日敲定下来的,已经请示过月长老,原本想着今日夜间与小姐见面,没想到她迟迟未归,就将日改在了明日……” 宫远徵不想再听他说这些,立马蹙眉愤声打断:“够了,月长老已死,此事就要重新请示,你可先回侍卫营,记住,不要乱跑,否则……走!” 宫远徵不用说完,单单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几人继续往议事厅走,不过过久,腰间的肉好似被掐了一下,宫晴雪吃痛醒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远徵哥哥……腰有些痛……” 宫远徵嘴角勾起,却没有任何笑意:“想来应该是撞到了,回去之后我给你看看!要自己下来走吗?” 宫晴雪看了眼那湿滑的路,前面好似还有个带路的小侍卫,双手搂紧眼前人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不要,太滑了,我摔倒了怎么办,可疼可疼了!就这样挺好的!远徵哥哥身上暖和,我冷!” 她像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扫过下颚,喉结上,引起一阵酥麻,宫远徵看着前面的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别蹭了,有人在,看见可不好!” 宫晴雪听着,抬头看见眼他已经红透了的脖子,忽然起了戏弄的心,在他耳旁吹了口气说:“自家哥哥,怕什么!!你我之间的疯言疯语还少吗?” 宫晴雪只是想着好玩儿,宫远徵却是上了心,来到比较平缓的路上时,他遣走了那个小侍卫 侍卫回头拱手行礼:“属下告退!” 宫晴雪满眼都是宫远徵,早已把那个帮她的小侍卫,忘得干干净净 宫远徵看见侍卫离去,落寞的背影,心里很是满意,低头看着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子,将其松开,扶稳站好:“路已经不滑了,自己走!” 说罢便独自背着手往前走,宫晴雪拍了一下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抬眼看着高塔上的红灯,腰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宫远徵走着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宫晴雪还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高塔上的红灯 他上前抓着人的手腕,就往议事厅走:“有什么好看的,那贼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议事厅,我们要快些去寻他!” 走进议事厅,月长老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宫尚角和两位长老已经到了 后山雪宫,鹅毛般的问大雪飘散各处,雪化成水,还未来得及从房顶滴落就变成了冰锥,挂满整个雪宫 云为衫蹲在单膝跪在雪地里,一手撑着地面,一条马尾洗着银器流苏挂在胸前,蹙眉抬眼看着眼前的蓝发小孩儿 他拿着冰锥当武器,若她稍有一丝异动,必将命丧当场 他面无表情,刚要动手将其拿下,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大喊:“等一下!” 雪重子停了下来,但冰锥还是指着云为衫,他冷冷看了眼宫子羽,又望着云为衫,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羽公子有何吩咐!” 他开口说话,震惊了宫子羽:“你会说话!”从他进入后山雪宫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所有的交流都是用手语告知 一些规则什么的,也都是雪公子代为通传,原来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多了 但一个小孩性格如此冰冷,武功还如此高强,这后山当真是人才辈出 雪重子不答,雪公子也来到几人身旁,观察情况,宫子羽见他冷冰冰的样子,害怕他们对她不利,慌张结束道:“她是我的绿玉侍,之前我派她去准备一些东西,所以来晚了!” 说着他弯腰伸手,将半跪在地上的云为衫拉了起来,又替她开脱道:“宫门祖训规定,贴身绿玉可以一起闯关,对吧!” 雪重子一语道破:“可你的绿玉侍是金繁!” 宫子羽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将云为衫推向万劫不复,他不想别人怀疑她,对她起疑心,慌乱继续说:“我身为宫门执刃,有权任命自己的绿玉侍,云为衫姑娘,现在就是我新的绿玉侍,宫门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为侍吧!” 雪重子依旧追着不放:“女子可以为侍,但我想看一下云为衫姑娘的绿玉手环!” 宫子羽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周围的空气也突然骤降,即使宫子羽穿着冬衣,但却依然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是他的待侍新娘,又不是真的绿玉侍,又从哪里来的绿玉侍手环:“我出来匆忙,所以还未来得及……” 话还未落下,云为衫就从腰间怀里拿出绿玉侍手环出来,展现在众人眼前:“在这里!” 就在进入后山之前,金繁就考虑到了,她一旦被人抓住,必定会被追问,为了顺利让她守在宫子羽的身边,他特意将自己的绿玉侍手环,交给她 当时金繁依然对她存在怀疑,说:“人心最不可信!” 云为衫再次告诉他,人心不可信,但私心应该可信,若是宫子羽真的死于试炼,那么她也必定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就让她是为了自己也好,还是宫子羽也罢,她必将尽力守护,如此说来,金繁的戒备心,也放下不少,但也没有完全放下 雪重子不再多说什么,扔掉手中冰锥,冰锥摔在石头上,断成好几节,掉入湖里,消失不见 雪公子看着雪重子,无需多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已经不计较了,轻叹口气:“我去准备间客房,云姑娘请随我来!” 宫子羽的心一下松了许多,为了避免发生刚才的事,他说:“不必了,云姑娘与我同一间房即可!” 即是绿玉,又怎可与主子同一间房,雪重子冷冷道:“这不合规矩吧!” 宫子羽说:“云为衫是我指定的未婚妻,父亲去世,我当守孝,只是暂时推迟了婚期而已!” 云为衫看着眼前一直为自己开脱的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悸动,但很快被她给压了下去,她来宫门本就是调查真相 眼前之人与她而言,是不可触碰的,作为刺客,如何能爱上自己的目标,无疑自寻死路、 长老院议事厅里,几人叫来了月长老的黄玉侍,还有当夜当值的侍卫一行人等 可他们的证词几乎一模一样,都说是月长老遣散了所有人,好像是要见什么很重要的人,商议事情 宫晴雪也告诉了宫尚角,自己去追凶的全部过程,拖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不让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因为没追到凶手,而感到有些抱歉:“哥哥,都怪我身手不好,让他给……跑了!” 宫尚角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但为她的鲁莽行为感到生气,愤怒,但其中又夹杂着些许欣喜 生气愤怒是因为,她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义无反顾的独自去追凶,倘若远徵没有赶到那人痛下杀手,他恐怕现在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失去她这件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有些欣喜是因为,她好像长大了,知道为宫门着想,比那个宫子羽还是要懂事许多 他蹙着眉头,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个眼神,就能吓得宫晴雪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他这是在生她的气 雪长老叹口气,蹙眉担忧道:“小雪,你怎可如此莽撞,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召集人手再去,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雪长老看着多年老友躺在那里,心中烦闷重重叹了口气 今夜的糟心事够多了,宫晴雪看着几人的神色,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轻声道:“可外面也没什么人可……!” 话刚说出口,就被宫尚角再次一眼瞪了回去,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宫远徵垂在双侧的手臂,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手臂往前一挡,靠在她身前,让她害怕时可以随时有个依靠 她将微红温热的手放在身后,又藏进泡泡袖子里,宫晴雪体质阴寒,冬日里时,冰凉的手才是她正常的体温,微红发热,就是不正常现象 宫晴雪也是看着自己没什么异常,身体出了有些昏昏沉沉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一心就以为是自己发烧,才会如此 想着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和宫远徵说说,吃些药,睡一觉就好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勾勾嘴角,又看着眼前叫来的侍卫 长老遇刺,应当告知全宫门,宫尚角正在安排着此事 宫子羽虽说还在试炼,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派人告知一下才行,尤其是后山的月公子,他是月长老的继承人,理应更要告知 吩咐下去之后,侍卫迅速赶往了后山,其实宫尚角也想看看,面对此等突发情况,宫子羽会做出何种抉择,若他选择离开后山雪宫,回到前山的话,试炼就会当即宣布失败 由此他们三个月的赌约,他也是必输无疑,按照他们的赌约约定,执刃的位置,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宫远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就等待着看这场好戏的开场 第137章 宫子羽出后山 丑时四更,黑夜是刺客最好的保护色,后山树林里,两个侍卫行色匆匆,将前山之事告诉了后山的小侍从 再由他们,转告给几位公子,雪公子在得知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正要准备休息的宫子羽 前山的消息需要他立刻返回前山,但他还在试炼阶段,若是回到前山,无疑是试炼失败,规则还是雪公子亲自和他讲的 他不明所以,之前进入前山时,就让金繁特别留意,宫远徵和宫尚角两人,这次的事情他也理所当然的怪在他们身上 直到他看见雪重子的到来,雪重子和雪公子脸上都挂着沉重的神色,好似猜到了什么,有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前山四宫里,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漫天的白色天灯,长老院内到处挂满丧布、 宫晴雪站在门外,和一个侍卫交代着什么,说完侍卫便行礼转身离开 宫远徵就站在她身后,一手紧握在刀柄之上,一手背在身后,把玩着自己的暗器囊袋,看似动作慵懒随意,但一旦有突发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拔刀,拿出身后的暗器、 他看着侍卫走后,上前好奇问了一句:“你和他说了什么!” 宫晴雪说:“宫门出了这些事,我想出去你又不让,就只能让侍卫去看看了!” 宫远徵蹙眉,宫门出了这些事,她居然还想着出去,不免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对她吸引这么大,有些吃醋问:“你想去哪儿,若是合理,且能说服我,我倒也能陪你走一走!” 宫晴雪眼眸左右看看道:“我想……去商宫,看看紫商姐姐……” 话还未说完他就打断了她:“有金繁在,她不会有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金繁还有其他事要做 商宫之中其他人都有侍卫侍女照料,唯独除了宫紫商,宫晴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担心,所以才会让侍卫去守住她 为了不让她将人赶走,她还专门挑了一个比较帅的送过去,不仅让她看着心悦,还能守护她的安全 她回头看着屋里的一切,想着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和月长老谈笑,自己还告诉他,明日让宫远徵调配一些汤药,给他补补身子、可惜…… 她想过月长老会死,三位长老都会死,死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自己那时也是带着自己的儿女,一起祭拜他们得场景 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月长老与人为善,到底是谁要害他,还需调查一番才能得知 宫门的某个角落,两个人影处在阴暗里,没人能看见他们,只能听见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的对话极为简便,其中一人有些紧张,害怕别人发现:“什么时候起效?” 即使黑暗里,也能从声音判断,那人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急什么,那又不是毒,也是需要时间的,那又那么快!” “宫远徵是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你确定这能漫过他的眼!” “放心,这东西不是毒,也不似药,不发作起来,任凭谁也发现不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起效果了,哦对了,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然,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他把玩着手中的利刃,眼中闪过一丝猩红,好像随时都能要他的命 那人不语,只单单望着他的背影,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缓缓开口说:“放心好了,今夜宫门大乱,我要回去了,不然会引起别人怀疑!” 说罢便后退几步,将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彻底消失,好似他从未来过一般 那人将手中的武器旋转一周,反握在手上,余光往后瞟了一眼,嘴角轻挑,邪魅一笑后也随之消失不见 黑暗中,只留下一阵风,带动旁边的绿植,偏向一旁 宫子羽在得到消息后,姗姗来迟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会不会是宫尚角他们的诡计,引诱自己出山,借此机会宣告自己试炼失败,从而将自己从执刃之位上拉下来 可那高塔上的红灯,还有漫天的白色天灯都在提醒他,此事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他来到议事厅,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担架上被盖着白布的人 他甚至有一刻都在想,那不一定是月长老,长老身边都有黄玉侍,还有暗卫,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遇害 可他旁光扫到两位长老时,他不得不开始相信 他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浮现出月长老对他好的所有往事,昨日月长老还送他上山,这才不过一日光景,就天人永隔 他双眼含泪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远徵冷冷看着他,对于他的晚来,感到非常不满,自己和宫晴雪都去追过凶手了,还将此事调查了一番,他这才赶来,未免也太慢了些 宫远徵,宫子羽睫毛轻颤,眼含热泪看着众人,看着屏风上的问字迹,语气沉重:“弑者无名,大刃无锋,我早就说过了,无锋刺客另有其人,贾管事只是个替罪羔羊,遭人嫌害惨遭毒手!” 宫晴雪低着头,贾管事死得那晚她没在,所以她这是错过了什么?她抬头望着宫远徵,感觉后脊发凉,不自觉的向宫远徵靠拢,像只小猫,寻求着安全感 宫远徵也是感觉到了,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胡乱拉扯 宫远徵还想说什么回怼,被宫尚角伸手拦住:“谁说宫门之内有一个无锋细作!” 雪长老望着屏风上的字迹,思考良久,回首看着宫子羽说:“无锋行事向来谨慎小心,若是没有完全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角公子说得没错,若是势单力薄,他们绝不会轻易暴露,留下血书,更像是一种示威,一种警告!” 门外进来四个医馆的仆人,周大夫也在其中,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青衫纱衣女子,宫晴雪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在之前她从雾姬那儿离开后,青莲给她带来上官浅的话,说是要在后院种植杜鹃花,不知她许不许 宫晴雪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已经种了杜鹃花,还来问,不是多此一举,就让青莲去回了她,随她意,开心就好 又不想宫尚角夹在中间为难,想着她初来角宫,肯定是人生地不熟,就让青莲时常看着点,能帮就帮 想到之前宫尚角说过的话,还有他们输掉的那一场局,对她也是存在怀疑 青莲是宫尚角亲自挑选给宫晴雪的贴身婢女,不会武功但是胜在机灵,宫晴雪也视她如心腹,让她时常照看上官浅,也是让她变相的监视她 如今她出现在这儿,就说明,上官浅有了异动,她上前拱手行礼,在宫晴雪耳边悄声告诉她:“上官姑娘今夜去了羽宫!” 宫晴雪好奇问:“她去哪儿干嘛,出了这些事还敢乱跑!” 青莲摇摇头说:“我看见她进了羽宫后,就不见了,我就跟着周大夫,来到了这儿!” 说着青莲拿出一个手炉,塞进宫晴雪手里,用正常语气说:“天凉了,小姐还是要保重身子!” 在场所有人都没怎么管她们,只觉得是侍女关心自家小姐,来送手炉,毕竟她的职责就是这个 宫晴雪看着周大夫他们好似要走,冲她摆摆手说:“你先跟他们下去,今夜我可能要稍晚些,宫门发生太多事,回去时,注意安全!顺便……帮我看看我的花!” 她还给她递了个眼神 青莲拱手行礼:“是,小姐!” 说罢便随着周大夫他们一起下去了,青莲在回去的途中,半道寻了个借口,脱离了队伍,周大夫也当是女儿家的私事,不好太过追问 她一路来到羽宫,去找雾姬夫人,顺道寻一寻上官浅的影子 雾姬房门紧闭,窗户也被封的严严实实,她的侍女也不再门外守着,她看了眼四周,并没有刻意回避 她上前敲了敲门:“雾姬夫人!” 屋内没有回应,正要推门时,房门被突然打开,雾姬一身黑色蓝色寝衣,咳嗽两声问:“青莲姑娘找我,这是所为何事!” 青莲拱手行礼道:“月长老遇刺身亡,我家小姐想着雾姬夫人独自一人,有些担心,让奴婢前来看看!” 雾姬温柔笑道:“真是有心了,还忘转告小雪,我一切安然无恙,不用担心!” 青莲回应:“是,雾姬夫人,奴婢还要去看看紫商大小姐,就先退下了!” 雾姬点了点头,青莲再次行礼后,便离开了雾姬夫人房间范围 第138章 两个刺客 旧尘山谷内下了一场雨,林子里升起一团迷雾,远远看上去,犹如仙境,又像是通往地狱的荆棘道路 长老院内的灯被全部点燃,异常明亮,议事厅门外也是站满了黄玉侍,还有绿玉侍 尤其金繁也在其中 议事厅里,已经被侍女打扫过一遍,地上的血迹全部被清理,但空气里依旧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久久挥散不去 宫子羽现在正坐上面两位长老和宫尚角他们各坐两边,开始议论起事情的起因 宫尚角盘腿而坐,一身黑色寝衣,出门很是匆忙,就连一件外衣都没来的及披上:“月长老脖间只有一道致命伤,伤口细如发丝,干净利落,是被近距离的一剑致命封喉,能让这个人接近月长老,且没有任何防备,想来也是深得月长老的信任!” 宫远徵行为动作和宫尚角一模一样,转头意有所指帮腔道:“亦或者是说,非常偏爱这个人!” 宫子羽脸上挂着沉重的表情,还未从上一个亲人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下一个又马上到来,后面到底还有多少坎坷在等着他 雪长老思考道:“想来这个无名已经在宫门处心积虑潜伏多年,地位恐怕也是在贾管事之上!” 花长老也说:“他能蒙骗我们多年,手段定是深不可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设防,以后还要更加小心才行!” 宫远徵不屑冷笑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不过是一只无锋养得狗而已,不敢正大光明行事,只敢暗中潜伏,行鬼祟之风,行猥琐之事!” 说罢他眼神望向宫子羽,好像在怀疑着什么不可明说 宫子羽冷言劝告:“那你最好别把狼当成了狗,掉以轻心,不然的话,月长老的死就是前车之鉴!” 宫远徵嘴角轻挑,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威胁我还是诅咒我,怎么?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宫尚角打断两人:“不管是狼还是狗,终究还是露出了他的爪子!” 雪长老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正在想着事情入神的宫晴雪问:“小雪与那人交过手,可有看清那人的脸,亦或是身形亦可!” 宫晴雪歪头想着杀害月长老的人,当真只有一个刺客吗,当时她正要出手,身后又出现一人,将她击晕 中途她好像醒过一次,依稀间好像记得,自己挣扎之中,好像是抓伤了那人的手臂,她看了眼自己的指甲 身旁的宫远徵喊了她一声:“宫晴雪!” 大名被叫出来,宫晴雪回过神来,下意识看着他:“怎么了?” 她转过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感觉有些无措:“怎么了这是?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宫子羽蹙起眉头,可能是因为月长老离世的关系,他的语气也没有了往常的温柔:“你在想什么?雪长老问你话呢,叫你半天都没有回应!” 宫晴雪听着,立刻望向雪长老,鞠躬行礼道歉:“对不起雪长老,小雪走神了!” 雪长老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想着她刚才认真的表情,定时想到了什么就问:“无妨,小雪可是想到了什么,说出来,大家也能帮你分析分析!” 宫晴雪恭敬有礼,一看就是被宫尚角好好教过的,她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两人,望着雪长老说:“我觉得无名应该不是一个人!” 宫远徵调侃道:“不是一个人?难不成还真是一条……狗!” 宫晴雪蹙眉叹息道:“我是说,行刺的可能是两个人!“ 花长老想伸手指她,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对一个女孩子,貌似不太好:“说清楚!” 宫晴雪继续说:“我追过去时明明只看到一个身影,但在交手的过程中,身后出现另一人,偷袭了我,我头脑发晕,依稀那个人捂住我口鼻,好似和那人说了什么,在后来……!” 她转头看了眼宫远徵,不再说话,但说话说一半往往是最急人的 花长老性子本来就急,听她欲言又止,就更急了,雪长老到时看出了端倪,但花长老却还在问:“后来什么,你倒是说啊!” 宫远徵犹如看戏一样看着她,想她应该最后是看见了自己,刚要开心,就听见她说:“我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宫尚角轻叹口气说:“月长老位高权重,不会单独会面身份低微之人,若真如小雪所言,有两个刺客,那么就更加要调查清楚,当务之急,就是将所有管事以上的人进行排查!此事本该是羽宫本职内务,但子羽弟弟还在进行后山的三域试炼,这调查无名的事,就交由我来负责吧!” 宫子羽却不服,既然是羽宫本职工作,就该交由他来负责,想着宫尚角上次调查的结果,立马反驳道:“上次就让你们调查,结果你们就说贾管事是无锋细作,这次又怎么放心交给你来处理!” 宫晴雪蹙眉看了眼宫子羽,她记得宫尚角进行三域试炼时,都是完成一关后,才回到前山,修养几日,而后又继续 在这其中,在一关试炼时,从未中断过,宫唤羽当初也是如此,不仅感到一丝好奇,看着几人问:“我若没记错,子羽哥哥好像昨日上的山吧,这三域试炼可以中途离开吗,有没有次数限制啊?” 宫远徵顺着她的话,看着宫子羽邪魅一笑嘲讽道:“我想他应该是试炼失败了,又不好意思讲,就想借调查无名刺客为由,逃避试炼吧!” 宫尚角亦是带着嘲讽的语气看着他:“子羽弟弟此时出现在这儿,想来第一关试炼应该是顺利通过了吧!” 宫晴雪好奇的看着宫子羽,这么快?想到处,宫尚角都用了十二天 就在她疑惑之际,宫子羽气势一下软了下去:“没有……我是事态紧急才……” 没等他说完,就听见宫尚角打断他的声音:“宫门祖训,试炼一旦开始,就不可中途离开,否则就将视为放弃,试炼……失败!” 宫晴雪看过宫门祖训,但关乎三域试炼的那几条,却被刻意隐藏了起来,宫晴雪对此也是一概不知 若是试炼失败,就说明他之前和宫子羽的赌约,他也是输了,那这执刃之位也该重选了吧 她悄无声息往宫远徵哪里挪了挪 宫远徵余光看见她主动凑近自己,还是长老在的情况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来 她凑近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边角,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雪长老说:“守关人已经将事情全部经过都告诉了我,按照规矩,确实应该视为失败!但是,执刃得知月长老遇害后,在知晓会被视为试炼失败的前提下,依然毫不犹豫回到前山处理宫门内务,这也恰好说明,子羽时刻把宫门安危放在首位,所以,我代表整个雪宫,破例……让子羽回到后山,继续参加闯关试炼!花长老,你同意吗?” 花长老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宫尚角嘴角勾起,却没有笑意举一反三说:“既然雪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再多言,但请大家记住,今日宫门上下为了宫子羽改了宫门祖训,那么之后也就有了参照,宫门家规不再是不可撼动的铁律,只要有利于宫门的利益,那宫门的哪些陈旧家规,该改的的改,该破的……就破!” 雪长老弯着身子,蹙眉思考着:“我在想,宫门突发变故,是不是该把子羽的试炼暂时停一停!” 试炼说停就停,规矩说破就破,宫晴雪着实不服,凭什么宫子羽做什么都有人维护,而哥哥却不行 她刚要想反驳,被宫远徵看出她的意图,拉着她的手,对她轻微摇了摇头 宫晴雪心领神会,知道长者说话,就算是没有什么道理,不服气,也要听完,毕竟对方可是资历很深的长老 对于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宫尚角也总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正因宫门变故频发,山雨欲来,所以才更要尽快定下执刃人选,统领宫门大局,我相信子羽弟弟,通过三域试炼无须太多时间,在这期间,我会带领全角宫部下,全力调查无名刺客,与在后山试炼的羽公子,未来的执刃,里应外合,尽全力守卫宫门上下的安全,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对吗!!” 他周身透露着王者般的气场,他心有城府,将所有的东西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从不说一句废话,只要一开口,就直接抓住重点 宫子羽无力反驳,顺应他的话:“对,但是,角公子给我试炼设下了时限,那这次调查无名,也应该给自己设下一个,无名一日不除,全宫门上下,都不得安宁!” 第139章 雾姬夫人倒戈? 宫尚角一身单薄的黑色寝衣,不似在场其他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外袍 宫子羽让他给自己设下时限,他毫不犹豫道:“十天,十天之内我必定查出无名身份,如若失败,那以后角宫上下,全部听从执刃安排,但我若十天之内破除无名阴谋,而宫子羽还未闯过第一关试炼,那我希望,全宫门族人一起,在我和宫子羽之间,重选执刃!” 雪长老说:“可是宫门祖训从来没有重选执刃一说!” 宫尚角站起身来,从气势上就处处压倒宫子羽,他一手背在身后,身姿如坚挺的大树,风吹屹立不倒 刀削般的眉眼,满是对长老不满,霸气侧漏没有任何隐藏:“既然宫门家规能为宫子羽而改,就能为我宫尚角而破,若长老厚此薄彼,执意偏心,那我离开宫门便是,天下之大,自有我宫尚角容身之隅!” 他嘴角带着笑 满是威胁与不容拒绝 宫远徵突然松开她的手,也站了起来,也大放厥词道:“我还未满二十,未及弱冠,自然也是没有资格争选执刃,但这宫门规矩,若是能为宫子羽而改,那也能为我宫远徵而破,但又像长老所言,一切以宫门利益为先,那我哥哥宫尚角,早已通过三域试炼,若又能在十日之内清理无锋,那我定会支持尚角哥哥,绝不会与他争抢!毕竟……” 他看着坐在上面的宫子羽,看似在自我嘲讽,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这是意有所指:“毕竟……人活在世上,还是要些脸面,我知道……我不配!!” 宫晴雪见两个哥哥都表了态度,就想着也表个态:“我会支持哥哥做任何事情!” 宫子羽蹙眉看着她:“即便是不好的事你也跟?” 宫晴雪说:“那也是自有哥哥的道理,我只需要紧跟着他的脚步就行!” 她刚说完,门外进来一个英俊公子,他两鬓斑白,白色耳发垂在身前,一身白衣和月长老差不多的打扮 他面冠如玉,低着头,带着些许哀愁,没有只言片语 宫晴雪和宫紫商久了,看见英俊公子,就不自觉的端正身子,她仔细看着眼前的人,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雪长老看着他,叹息道:“事发太过突然,一切只能从简了!” 宫远徵和宫晴雪对视一眼,又同时看着宫尚角,都在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宫尚角不言,带着哀愁,底下眼眸看着地面、 宫晴雪看他表情好似猜到了什么:“难道是月长老的继承人,月公子?” 宫远徵歪头蹙眉:“月公子?” 宫尚角还是不语,但给出了一点回应,他点了点头 雪长老又说:“几位宫主尚还年轻,长老更迭是初见!” 花长老也说:“月长老亡故,按照宫门祖训,由月氏族人,继承长老之位!” 宫晴雪看着他眼冒红心,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挺帅……” 她以为自己说的小声没人听见,但却被身旁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没好气冷笑了一声 议事厅里,哀伤的气氛太过浓重,长老更迭亦是有许多细节要交代 几人也很知趣的就离开了议事厅,宫晴雪离开时,还止不住的去看他,宫远徵手动将她的头扭过去:“有什么好看的,不许看!” 等彻底出了议事厅,松开她双手抱胸,与宫尚角并排走着,将她独自扔在身后 死过人的地方,宫晴雪不敢独自一人,往前一下挤在两人中间,这样瞬间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她学着宫尚角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对这个月公子着实感到好奇 宫远徵看了她一眼后,同样好奇道:“哥,这个月公子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就当上了长老,执刃都有年龄限制,长老就没有吗?” 宫晴雪说:“月长老亡故,宫门又发生这么多事,那位置也不能空着不是!而且月长老就他一个继承人,或早或晚都是他的,又何区别!” 宫远徵停下说:“这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哥!” 宫尚角淡淡说:“是你必须敬重之人!” 宫晴雪瘪嘴道:“当上长老,可不就得尊敬嘛!” 宫远徵也不屑的瘪了瘪嘴 忽然,宫远徵放下双手,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将宫晴雪拉至身后护起来 宫晴雪看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抬头好奇看他:“怎么……” 话音未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淡淡的黄色光芒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给她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她优雅且知性,一身黑绿搭配衣裳,显得有些神秘 宫晴雪蹙眉小声问:“雾姬夫人,她怎么会在这儿?” 宫远徵强制性的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死死固定在身旁 他看着前面的女人,不屑冷笑道:“雾姬夫人,可真是稀客!” 几人缓步上前,两个高大的身影将宫晴雪挡得死死的,若不刻意去看,很难看到她的存在 宫尚角拱手行了个礼,宫远徵见状,也敷衍的拱了下手,脸上却充满了不悦 宫晴雪见宫尚角行礼,也上前俯身行了个礼:“雾姬夫人!” 雾姬点头回应道:“小雪还真是有心,还特意让青莲来关心我的安危!” 宫晴雪低头轻笑:“哪里,该做的!!” 宫尚角和宫远徵好奇对视一眼,宫尚角叹口气头偏向一旁,看着昏暗的天空:“宫门刚刚出现意外,夜里已经全山戒严,雾姬夫人若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 “宫子羽的身世,我已经想起来了!”雾姬打断他说道 宫晴雪蹙眉看了眼宫远徵又看了眼宫尚角,好似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欣喜:“宫子羽的身世?” 宫尚角嘴角轻挑:“更深露重,夜里寒冷,雾姬夫人还是随我回角宫详谈吧!” 雾姬夫人却说:“耳目众多,人言碎杂,我随公子走走就好!” 宫尚角说:“那我送雾姬夫人回羽宫!” 两人议事并排走着,宫远徵双手抱胸与宫晴雪跟在身后 几人一路慢悠悠在院子里走着,宫晴雪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台阶,一不小心踩空,被宫远徵手疾眼快拉住:“小心…” 前面两人回头看了眼,叹息关心道:“刚下过雨,地面湿滑小心些!摔伤了,可是很疼的!!” 宫晴雪点了点头,前面两人继续走着,宫远徵向她伸出手,见她犹豫,又主动去牵她说:“拉着,小心别再摔了!” 走了一段路后,雾姬夫人微微偏头道:“宫门每一位夫人从怀孕到生产,都会从医馆调派专属的大夫,全程看护,生产之后就会有档案记录留在医馆,方便查验!” 宫远徵说:“兰夫人的医案我早就看过了,上面清楚记载,早产!” 宫尚角疑惑道:“医案是假?” 雾姬不假思索:“医案是真,但老执刃偷天换日,在里面改了几页!” 宫尚角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上扬,绽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我明白了,被改的那几页,在雾姬夫人这里!” 雾姬轻描淡写道:“角公子聪明!” 宫尚角又说:“可雾姬夫人不会轻易给我!” 宫远徵邪魅一笑盯着雾姬威胁道:“我自有办法,让她自己拿出来!” 雾姬转过身来,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自轻自贱道:“徵公子精通医毒,说实话,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我作为死去执刃的侧室,本来就只是半个宫家人,我的命……不值钱!” 说着话时,她眼神望向宫晴雪,被宫远徵挡住,她轻笑一声又望着宫尚角继续说:“要想确凿宫子羽的血脉身份,光凭几页旧纸恐怕不够!如果当时候我作为人证,医案作为物证定能助角公子成事!” 宫尚角笑意加深:“远徵弟弟少年顽劣,小雪多有叨扰,还望雾姬夫人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你能突然想起往事,纵然是好,但是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毕竟,你视子羽亲如己出!” 雾姬眼含泪光,呆呆的望着前方的道路,心如死灰一般看不见任何希望:“我在宫门待得太久,老执刃身故,宫门又逢多事之秋,呆在这里只会日夜惶恐不安,我想远离这腥风血雨,在这世间找一安宁之地,渡此余生!” 她微微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羽宫:“前面就是羽宫的范围了,二位公子请留步,夜路曲折,角公子不要走错路才好!” 宫晴雪蹙眉听着震惊不已,她居然选择背叛宫子羽,若是宫子羽知道了,会很痛苦的吧! 不免有些好奇,他们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会让她这样出卖宫子羽 雾姬转身刚要离开,又回头说:“前面的路很暗,但总有光亮在前方等待,小雪心中疑问,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做一刻停留,那孤单影只,落寞的背影,好似隐藏了好多故事 第140章 不许偷看 半个宫家人,她说这个话时,为何还要看小雪,她是不是在提醒什么!还有她说的疑问又是什么? 两人回头看着身后的女孩,宫晴雪看着两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也往身后看了一眼 宫远徵饶有兴趣松开她,双手抱胸:“你今晚为何那么晚了还在万象阁,我让你来徵宫,你也不来,角宫也不回,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宫晴雪不知道怎么回答,打算装傻应付过去,朝着身后的空气问:“问你呢!为何不回去?什么……好,知道了!” 好似哪里真的有个人在回答她,两人疑惑对视一眼,不由的笑出了声 宫晴雪装模作样又转过头,指着身后说:“她不听话,我……回去教训她,天不早了,回去睡吧!啊……” 说着就要开溜,被宫远徵拆穿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你这招不管用了,跟我回徵宫,我有话要问你,还有……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不舒服?” 宫晴雪摇摇头,宫尚角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似是有点烧:“远徵带她去医馆看看,别等严重了,那就不好了、走吧别站着了!” 角宫和徵宫离得近,回去还能同行一段路,宫晴雪看着宫尚角身上的衣物说:“哥哥穿这么薄,看着都冷!” 宫远徵偏头余光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怎么?冷了吗?还是手炉不暖了!” 宫晴雪嘟囔道:“这么久,早就不暖了!” 宫尚角笑了笑:“不暖了,还拿着做什么?” 宫晴雪说:“还有点余温!” 宫远徵叹口气,转移话题问:“哥,你说十日之内调查无名阴谋,有把握吗,你要怎么做?” 宫尚角看了眼羽宫方向:“你带小雪去医馆拿药时,顺道再看看兰夫人的医案,看看是否如雾姬夫人所说的那样,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雾姬夫人一直视宫子羽如己出,断然不可能轻易帮我们!查看之后再来找我!” 话音落下,几人也刚好来到岔路口,往右就是徵宫,往左就是角宫 宫远徵回应:“好我知道了,哥!那我们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宫尚角轻微点头,回到徵宫,宫远徵摸着她微热手,诊脉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不禁蹙眉好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有不舒服!” 宫晴雪摇头说:“我就脑子晕晕的,应该没什么吧!” 宫远徵叹口气,摸着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不少,想来就是普通的着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简单给她熬煮了一碗汤药,正要端给她喝时,她溜得比兔子还快,抓都抓不住:“我不喝,又没什么大毛病,是药三分毒,我才不要喝药!” 宫远徵蹙眉一手端着药,一手指着她:“你最好马上给我过来,别逼我过去抓你!” 见人往门口跑,又立马威胁道:“你真的觉得你能跑出去吗!” 宫晴雪很清楚自己逃不掉,回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看着他手里还在冒着白雾的汤药,打了个颤说:“太烫了,凉一会儿再喝!” 宫远徵说:“我只说一次,过来!” 宫晴雪能感觉到,若是自己不乖乖过去,下一秒,他就会瞬移过去抓她,想起小时候不听话被他灌药得场景 忽然感觉后脊发凉,还是乖乖过去吧,灌药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宫远徵看着乖乖靠近的人,上前拉着她坐下,舀起一勺喂给她:“张嘴!啊…” 宫晴雪伸手去端:“我自己……” 宫远徵手一偏躲了过去,严肃道:“我说张嘴、” 他的话好像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听话,宫晴雪也不再反抗,乖乖一口一口喝完 他满意的笑了笑,给她擦掉嘴角残留的药渣,又把甘草糖塞进她嘴里,缓解苦味 顺手将汤药碗放在一旁,拉起她的手,拆掉手指上纱布,重新上药包扎 宫晴雪低头时,无意间也看见了他指尖上的划痕,伤口不大不小:“你的手,怎么划伤了?很疼吧!” 宫远徵看了看勾唇一笑道:“没事,都是些小伤,应该是捡药时被尖刺刮到的!没什么!” 宫晴雪反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她两只手才能勉强握住一只,她说:“上元灯节快到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去逛逛!一定很好玩儿!”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她一笑周围花圃都失掉了颜色,难怪今晚没有星星,竟都装进了她的眼睛里 宫远徵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的脸说:“倒时候,若是哥哥没有任务给我,我就陪你去逛逛!游游花船,看看外面的铁树银花!” 突然想到什么,觉得不对劲:“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你就想着转移话题!” 被拆穿小心思的宫晴雪感觉有些尴尬,抿着嘴里的糖说:“这糖真好吃,哪里买的?还有吗?” 宫远徵拉开一旁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颗甘草糖,放在她手中:“别想转移话题,糖也给你了,现在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宫晴雪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继续打着马虎眼儿:“这天都快亮了吧,好困啊!要不先……” 宫远徵不理会邪魅一笑道:“就算我不问你,哥哥也会问,难道到时候你还要继续这样打马虎眼?” 宫晴雪顿时愣住,缓缓睁开眼眸,望着他说:“你想问什么?” 她反客为主且认真看着他的样子,倒整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宫远徵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轻咳两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你昨日和雾姬夫人的谈话,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宫晴雪红着脸低垂煽动的睫毛,犹如蝴蝶煽动的翅膀:“你既然都听见了,还问我做什么!就……” 话还未说完,宫远徵就蹙眉拉过她的手腕,将人拉近自己面前,语气之中还藏着些许不耐烦:“那人是谁?” 宫晴雪吃痛挣扎,白皙的手腕被勒出几道红印:“没有谁,你弄疼我了,放开!!” 宫远徵看她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又看着那被他掐红的手腕,一下心软下来将其松开,叹息又问:“真的?没骗我?” 宫晴雪揉了揉手腕,皱着眉头低头喃喃道:“爱信不信!” 宫远徵蹙眉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吹了吹:“怎么这么容易就红了!痛吗?” 宫晴雪点了点头,委屈的样子,惹得人一阵心疼,看着外面蒙蒙亮得天,身旁的人困得直打哈欠,昨夜事发太过突然,如今天都亮了,都还没怎么休息一下, 他站起身来,顺势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将人扔在床榻上:“困的话,就在这儿休息!” 宫晴雪虽说困,但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觉,低头看了眼那灰蒙蒙的床榻:“你不睡吗?” 宫远徵饶有兴致轻笑一声,上前双指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你这是想和我同床……”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掉手,打断他的话说:“我只是看你也是一夜没睡,乱想什么!” 宫远徵直起身子,指了指一旁的软榻道:“我就睡哪儿,有事叫我就好!” 宫晴雪看了看那软榻,不大也不小,看着也软,他去到一旁屏风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寝衣 要换时,回头就看见一双圆圆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他嘴角微微勾起说:“转过去,不许偷看!” 宫晴雪听见,立马红着脸转过去,将自己藏进被窝里,听着他脱衣袍的声音,又忍不住好奇转头想要偷偷看看 侍卫营里的肌肉男也是看过不少,那一块一块的肌肉,硬得就像石头一样,虽说好看,但总觉得硌手 想着平日里穿衣那样消瘦的他,也不知衣服下面会是什么样的身材,毕竟宫门嫡系自记事起就开始练武,身材肯定也很好 可惜屏风挡住,外加他脱下来的衣服搭在屏风上,只能看见一点若隐若现的影子 但看那骨骼分明的身影,他好似转了个身,从侧面看去,他好似……脱光了 她脑海里开始浮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一下脸红到脖子,不敢再去看 头脑也开始发懵,他怎么真在换衣服,她还在这儿呢,在他出来时尽可能的装睡 宫远徵邪魅一笑,径直去到一旁的软榻上,开始闭目休息 第141章 杜鹃花的花意 天蒙蒙亮,山涧飘起缕缕烟雾,好似人间仙境,宫尚角回去之后也未曾休息片刻,让金复从万象阁拿来了管事以上人员的相关档案? 他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嘴角微微上扬,展开一抹笑意 上官浅端着一壶茶水来到正殿内,她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含笑走向那个书桌前的少年郎 宫尚角微微抬头,转头看着她,笑意消失不见,随之代替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有事?” 上官浅看他冷脸,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没有!” 宫尚角不再理会,撇过头继续看着档书文案说:“可是我有!” 女人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从未离开过他分毫,好似她的整个世界都只有他,柔情似水,风情万分 但她眼里总好似透露着什么:“我就想多陪陪公子,公子若有什么!可以尽管吩咐我去做!” 宫尚角不语,只是低头静静看着,旁光瞧见她靠近自己的同时,又将书案合上,目视前方,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她也是从袖口里拿出一瓶精油,倒在水墨里,宫尚角嗅觉极为灵敏,一下就闻出那是月桂精油 想之前,宫晴雪就已经将做好的精油送了过来,闻着气味好似有些不同:“月桂?” 上官浅笑意温柔像湛蓝明媚的蓝天,主动上前帮他磨墨:“嗯!之前我和小雪去后院采了月桂,她身边的侍女说,采下来的月桂大多都给角公子做了特制精油,还有月桂熏香,剩下的就做了桂花糕,我爹爹是文官,也爱在磨里加一些上官家特制的香料,以此辨别文书真伪,所以我也猜到了小雪这样做的目的,大概也是如此,我就用自己的方法也熬制了一些,可能没有他们做得好,但若能让公子闻着心情愉悦清净思绪,也是好的!” 宫尚角眼含笑意,看了眼桌上的仙人球,旁边有了小支点,好似有要开花的迹象 转头又看着磨墨的上官浅,轻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喜欢月桂!” 上官浅说:“教我礼乐的先生也曾教过我,辨别花草,粗通药理,月桂是一种即恐怖,又有魅力的植物,它的花意是‘蛊惑’!” 宫尚角沉声道:“的确,人们常说,月桂既危险又迷人,代表了‘蛊惑’,但它也代表了‘胜利’!” 上官浅虚心请教:“小女不才,让大人见笑了!” 宫尚角继续说,上官浅俯下身子,仔细聆听:“人们常说,月桂是月中之宝,难以摘折,若有幸可以寻到,吴刚在广寒宫中种下的月桂花枝,无论挂上什么,铜钱也好,金玉玛瑙也罢,都可以无限采摘,富裕满盆,能够采到月桂花枝,极为不易,所以中举才子,将其称之为‘折桂’,而西北部的一些蛮族,他们则是喜欢将月桂花枝编制成环,送给凯旋而归的将士,所以月桂,也代表着胜利!” 说着他转头望着她:“所以,这才是我喜欢月桂的原因,后院的月桂,是小雪小时候种下的,已经有了十几年,她说,月桂代表了胜利,也代表了荣誉,有了荣誉就有了骄傲、” 上官浅绽开美丽笑颜:“我想……在小雪的心里,角公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也是她最崇拜的人吧!” 宫尚角看着外面慢慢亮起的天空,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来找他一起用膳,但想着昨晚忙了一宿,恐怕现在正在休息吧 他眼含笑意,想得入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女人,转移话题:“我以为上官姑娘只会做饭种花,没想到还精通文墨!”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上官浅感到心花路放勾起嘴角,不过没开心多久,又听见他叹息道:“以后厨房的事,你就不用费心了,按照我以前的习惯来就好,呆在厨房,委屈你了!” 宫尚角会如此说,也是因为上次的过敏事件,一想到小小的花生米,就能要了他妹妹的身家性命,他就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 他在江湖斡旋这么多年,于多少穷凶极恶的人打过交道,他都从未感到害怕过,可是对于上次的过敏事件,那时他是真的害怕了 上官浅停下磨墨的手,抬头望着他,小鹿一样的眼睛,充满了无措:“公子若不喜欢鸡鱼,我可以……” 宫尚角直言道:“的确不喜欢,我不喜欢鸡鱼,也不喜欢……满院子花草!” 上官浅想起她来时,看到的满院子花草,疑惑不解问:“那公子为何还任由小雪,在角宫种满栀子花和昙花?” 宫尚角说:“因为小雪不喜欢空荡荡的院子,我时常外出,一去就是多日不回,她就觉得院子冷清,就种满了花草,但也顾忌到了我不喜欢的原因,所以我房前的两个花坛,她也从未动过!” 上官浅想着她昨日说的话:“那她昨日为何突然又想种铃兰花了!” 宫尚角反问:“你可知道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上官浅想了想:“铃兰花的花语是,经历苦难,等待幸福归来!” 宫尚角却说:“相传铃兰花能传递幸福,收到铃兰花就会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她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初来角宫,急于建立威信,但我既然将角宫交由她来打理,也不能因为你,而去驳了她的面子,她年岁小,你也多多体谅!” “你是我亲自挑选的新娘,角宫未来的夫人,我希望你懂分寸,知进退,远是非,久了以后,小雪自然就会教你如何打理角宫内务,你也学着帮着她一点儿,不会的可以问,小雪懂事,她会教你如何去做!” 上官浅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好,我知道了!” 宫尚角似笑非笑:“你说得没错,你方才是不是去了羽宫?” 上官浅从袖口拿出一些花样图案说:“云姐姐之前说,要教我几个女工,我学了几样,正好想给公子看看,喜欢……” 宫尚角对这些女儿家的事,自来就不感兴趣,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不必看了,回去休息吧!” 上官浅拿图样的手,僵在半空中,失落的将其收起来,点头回应:“是!” 随后起身往屋外走去,墨池边缘,宫尚角叫住了她:“我听仆人说,你将杜鹃花种在了后院!” 上官浅转身回应:“是,已经…问过小雪了!她说随我开心就好!” 宫尚角轻笑一声:“你在后院种满了杜鹃花,可知它的花意!” 上官浅微微一笑回道:“知道,杜鹃花的花意是,我永远属于你,杜鹃种在月桂树下,会永远紧紧相随,永不离弃!” 宫尚角软下心来,低下眼眸,重新翻开管事人员档案轻声说:“待会儿再走,帮我……再磨些墨!” 上官浅心生雀跃,微微笑着重新坐回到他身旁,只不过这次要比刚才靠得近一些 她是他的月桂花枝,既危险又迷人,代表了蛊惑 第142章 小屁孩儿 宫远徵的寝宫很大,是整个徵宫里面最大的一个,屏风阻隔出会客厅和卧室,会客厅和阳台为一体 阳台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四四方方得天井,里面有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花草,还有一棵巨大的树 青草铺满整个小院子,看不见一丝泥土,其中还有一条小水渠,不停的给泥土提供着水份,所以这里的花草长得特别茂盛 宫远徵喜欢休息时喜欢暗一点,这样他也能睡得安稳一点,太阳光刚从外面照射进来,他就习惯性的睁开了眼 床旁边的窗户被人关上,又因黑灰色的屏风阻隔,阳光照在屏风上,又反射了回去,灰暗的房间,温暖熟悉的气息,都让她无比安心,睡得格外的香甜 宫远徵起身盘腿坐着,满眼都是那个他心爱的小姑娘,此时她就睡在自己床榻上,毫无形象的抱着被子,一只脚还露在了外面 她一身嫩黄色泡泡袖衣裙,躺在灰暗的床榻上,显得格外明亮,显眼 临近晌午,门外想起敲门声,宫远徵起身去开门,青莲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 侍卫拱手行礼,手上绑着一个绿玉手环,宫远徵一眼就认出了他 青莲俯身行礼:“徵公子,奴婢有事找雪小姐,请问……” 宫远徵看了眼身后的侍卫道:“什么事,与我说就好,她还未醒!” 宫远徵一身单薄的寝衣,宫晴雪又在他屋里安睡,不免让人有些误会,青莲说:“角公子让奴婢带金侍卫来,与小姐熟络一下,以方便日后贴身保护!” 宫远徵略显不满的白了侍卫一眼:“我知道了,她昨晚一夜未睡,现下正睡得香,之后我们还有事要做,等空了你们再来也不迟!” 两人听闻,纷纷行礼:“是,徵公子!” 离开后,宫远徵轻手关上房门,越过屏风来到床榻边坐下,看着睡得正香的人,暗暗的叹了口气 犹如给小猫顺毛一般,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 宫晴雪一觉睡到了未时,醒来时感觉无比舒服,一股熟悉的药香味将自己包围,满满的全是安全感 她起床赤脚踩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瞬间让她清醒无比,越过屏风就看见宫远徵正坐在矮桌茶几旁,面前放着一壶茶,正在冒着缕缕生烟 她揉揉眼睛,缓步去到他身旁,翻过他手里的书,看着看了眼封面:“看什么呢?问诊记录?看这个做什么!” 宫远徵勾勾嘴角:“哥哥不是让我查看兰夫人的医案嘛,我就想着先看看她那一年里的问诊记录,兴许能查到线索!” 宫晴雪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那你查到什么了嘛?” 他摇了摇头,放下记录册子,叹息道:“上面依旧记录早产,待会儿我再去医馆看看!饿了吧,我想着你也该醒了,就让仆人去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 宫晴雪笑笑:“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两人一起长大,他如何会不知晓她喜欢吃什么,只要与她有关,他都格外关注,甚至就连月事什么时候来,都摸得一清二楚,从而提前给她准备红糖姜茶 宫远徵嘴角上扬成一个弧度:“自然是知道,银耳莲子羹,四喜丸子,佛跳墙,你那个不爱吃!!这次我让他们做了鸡蛋面,想来应该也快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热水:“快去洗漱一下!” 不过多久,一个侍女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方放了一碗鸡蛋面,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羹,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恰好此时她也洗漱完,来到桌案前,看着那碗冒着惹气的鸡蛋面,吧唧嘴好奇问:“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宫远徵摇摇头说:“我早就吃过了,叫你也不起,好了别问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笑着拿起筷子开始吃,又把鸡蛋里面的蛋黄挑出来,夹起递给对面的人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蛋黄!” 宫远徵无奈,宠溺笑着将筷子上那个圆溜溜的蛋黄,一口咬了下去,吃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茶水 一碗面很快吃完,又将银耳喝完之后,饱腹的感觉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屋里待久了,就想出去透透气,刚出门没多久,就老远看见一个紫色身影迎面朝她走了过来 走近后,又拉起她的两只手,顺时针旋转一圈,又逆时针旋转一圈,好似在查看着什么,蹙起眉头,边看边问:“我听说你昨晚去追凶了,都怪青莲,来时也不和我说!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宫晴雪停下来,拉住她的手安抚说:“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昨夜远徵哥哥来得及时,是他救了我!” 宫紫商看了眼屋里看书的宫远徵,又环顾一眼四周,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你昨晚一整夜都在这儿?和宫远徵一起?” 宫晴雪轻微点头,好奇望着她,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就在她用胳膊顶了她一下时,她才反应过来,在她开口前先一步说:“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昨夜有些着凉,喝了些汤药又看天色晚了,就在这儿歇下了,你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宫紫商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还做着怪表情:“哦~~是嘛!我还以为……” 宫晴雪对她翻了个白眼,无奈叹息摇摇头关心道:“宫门最近变故频发,你也稍微注意小心着点儿!夜晚少出门……” 宫紫商看着她红着眼眶,想起昨夜情景,她不仅特意派了两个侍卫去守卫她的安全,还让青莲也在她那儿守了一整夜 当时听青莲说是看她不会武功,金繁职责是保护宫子羽的安全,长老遇刺,他定会回到前山,由此金繁也必定会回到他的身旁 商宫那边本就没什么人,金繁不在,就有些危险,所以就特意让青莲去照看她这朵无人看管的花 被人如此关心照拂,叫人如何能不感动,她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宽大的衣袖,将她整个人都揽入其中:“还是小雪好,等我完成研究,一定第一个就告诉你!” 宫晴雪将她推开一点,拉着她的手说:“你空了自己也去和宫子羽说说,他现在虽然还在试炼阶段,但人员调配还是可以的,你就让他调派些人手去商宫守着,也要安全一些、毕竟你爹他……自己对自己也上点心!” 宫紫商笑着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宫远徵拿着册子从屋里出来,旁光扫了一眼宫紫商后,双手抱胸,调侃道:“真是稀客,什么风居然把商宫宫主吹到徵宫来了!” 宫紫商撇过脸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关你什么事,我是来找小雪的!我们去别处聊!不理他!” 宫晴雪早已习以为常,看着她那两幅面孔来回变幻,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可刚走出一步,又被宫远徵拉住另一个手腕:“这是徵宫,不是在你的商宫,想带谁走就带谁走!我不准!” 宫紫商回过头看着他说:“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你以为你是谁,小雪是自由的,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宫远徵说:“哥哥既然把她交给我,那现在我就是她的监管人,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认输,最后居然异口同声转头看着宫晴雪说:“你说呢!” 宫紫商没好气看着他又道:“你吼她做什么!小雪你别怕,姐姐给你做主!” 宫远徵冷笑一声嘲讽道:“就凭你,也想替她做主,痴人说梦!” 宫紫商被气得,指着他的手指直打颤:“你……” 宫晴雪站在中间被他们拉来拉去,一下甩开两人的手,后退一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哎呀……光说多没意思,有本事就打一架!” 宫远徵轻笑道:“我不打女人!” 宫紫商也说:“我也不打小屁孩儿!” 宫晴雪安抚宫紫商说:“你也说了,他就是个小屁孩儿,做姐姐的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大气一点儿……” 话还未说完,宫远徵就提住她的后颈脖:“说谁小屁孩儿呢!” 宫紫商替答道:“说你呢,小屁孩儿,人小鬼大,还真拿自己当大人了!” 第143章 徵宫熬药 宫紫商叹口气看着两人,眼神好似透露着什么,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好了,我作为姐姐呢,自然是不和弟弟一般计较,那小雪我改日再来找你好了!” 说罢便和宫晴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挥手告别,当即转身离开 宫远徵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后,又转头将册子塞给宫晴雪,双手抱胸直直盯着她 宫拿着手里的册子,好奇翻看一下问:“怎么?这是找到线索了?” 宫远徵叹口气淡淡道:“没有!册上记录一切都正常!倒是你,还真是关心她,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想着去照拂宫紫商!” 宫晴雪上前拍着马屁道:“我身边这不是有你在嘛,有远徵哥哥在,谁敢算计我!怕不是活腻了!是不是!” 宫远徵笑着轻点她的额头:“是!那你也要呆在我身边才是,不然天高皇帝远的,你有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宫晴雪饶有兴致上前凑近,抱着他的胳膊说:“那我以后……就一直呆在你身边,紧紧贴着你,可好!!” 宫远徵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笑颜好似那甜腻的酒酿,香甜且又醉人 他拉过她的手说:“那你可要跟紧些才好!” 夜晚 宫晴雪吃过晚膳后,就去后院温泉沐浴,温泉室里,该有的都有,自己常用的东西,这里都有,好似照瓢画葫芦,将宫晴雪房间里保养的东西都复刻了一遍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点水面划了两下,试了试水温,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波澜,水面呈乳白色,里面加了淘米水 依照老一辈的话来讲,淘米水可以使皮肤更加光滑,洁净,再加上宫远徵特制的药包,功效更甚 她褪去所有衣物,一丝不苟,先将脚伸进去适应水温后,又将全身泡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原本还想着去找宫紫商一起泡澡,可宫远徵死活都不让她离开半步,还私自让人去万象阁帮她请了假 百无聊赖 她在浴室里玩儿起了水,一会儿像条鱼一样游来游去,一会沉入水底,看看自己在水底能憋多久 弹出脑袋喘口气后,又在水里吐着泡泡,身后的长发顺着水流散开,漂浮在水上犹如水草一样 起身后又紧贴后背,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无限遐想 温泉里的水,好像一直都是热的去,让人泡着就忘记了时辰,她泡了好久 最后还是看见指尖被泡皱了,才出的浴池,擦干身上残留的水份后,她并没有急着穿衣,屋内有炉火,并不冷 她慢悠悠的给自己涂抹着乳膏,又捻起香膏抹在而后,穿上衣服这才出的浴室 她出门是我,外面已经黢黑一片,看时辰应该是在亥时 她记得宫远徵之前说要去医馆档案室查看医案,就想着去哪里寻他 去到医馆,却没见到他的人,只看见放在一旁,已经熄灭了的烛灯,药药房内传来说话声 好似还听见了宫远徵的声音,走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门口,就看见宫远徵一身银白浴袍,手上带着特制的黑色金丝手套,正在与云为衫当面对峙 宫晴雪看宫远徵在场,放心大胆的走进屋里,好奇看了眼灶台上还未完全熄灭的星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宫远徵听见声音,转过头去看她:“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去休息!” 宫晴雪环顾扫视一眼四周说:“可能白日里睡多了,没有困意,想起你说要来医馆,就来找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云为衫柔声回应:“雪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来帮执刃大人熬煮安神汤药,正巧遇见了徵公子!” 宫晴雪看了眼她手中的瓷瓶:“哦~熬煮安神汤药,宫门夜间本就戒严,月长老遇刺后,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岗哨暗堡数不胜数,云姑娘居然能安然无恙,准确无误走到徵宫,也当真是厉害!” 宫远徵也饶有兴致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云为衫轻笑回道:“一路走来确实弯弯绕绕,险些迷路,不过好在有巡逻侍卫帮忙指路,这才安全到达!” 宫晴雪看了眼宫远徵,随后又望着她继续说:“也对,毕竟是未来的执刃夫人,谁又敢对你无礼呢!但只怕是……云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云为衫不明所以,她话题跳跃得太快,思路一下子跟不上:“我不明白雪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宫远徵也是疑惑至极,直到听见她说的话,瞬间惊掉了下巴:“云姑娘深夜到此,看似在熬煮安神汤药,实则是找了个借口来此与徵公子私会吧!” 云为衫顿时慌乱:“请雪小姐不要乱说,我只是来熬煮汤药,仅此而已!” 宫远徵也同时否决,生怕她误会,想些有的没的:“没有,你知道我来医馆是做什么,只是恰好遇见而已!” 宫晴雪却说:“一个来此熬煮汤药,一个恰好遇见,真是好有缘分啊,这装药的瓶子,还是我送你的那个!” 云为衫看了眼手上的瓶子,连忙放下:“我只是随意拿了一个,并不知道这是你送徵公子的东西,我马上换掉!” 云为衫从一旁重新拿了空瓶子出来,将药倒进去,将其又放回原位:“这样总可以了吧!” 宫晴雪上前拿起药瓶,摔了个稀碎:“可我不想要了!” 云为衫蹙眉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雪小姐到底要如何!” 宫晴雪背过身子,意味深长道:“你既然都叫我小姐了,那我自然是娇生惯养的,别人用过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再用的!而且这药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我刚才好像听你们说制毒之类的,要知道,之前因为百草萃事件闹起的风波,所以从那以后徵宫出去的所有药品补药,都要严查,况且你这还是给执刃大人熬煮的药,万一出了什么事,这罪名我们可承担不起!你说呢,徵公子!!” 宫远徵连忙回应:“我原本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还请云姑娘喝一口!以证自身清白,若没有事,我再……让人帮你重新熬煮,之后再送去羽宫就是!” 云为衫看着面前的两人,她的目的本就是被宫子羽熬煮汤药的同时,也给自己熬煮一些,歪打正着,正好给了她机会 只要她服下这药,就能缓解体内半月之蝇带来的灼热之痛 她毫不犹豫,当即服用一口,但没有喝完,还留下一些给宫子羽:“这样总应该可以了吧!” 说罢就拿起塞子将瓶口堵住,越过两人就要离开,宫晴雪一下抓住她 云为衫身为刺客,下意识开启自保机制,反抓住她的手,挡在胸前:“雪小姐这是做什么,我已经证明了不是吗!” 宫晴雪松开手说:“我只是想着毒性发作起来需要时间,让徵公子给你诊断一下罢了,云姑娘这么敏感,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宫远徵是医毒奇才,只要被他诊断,必会发现她体内有半月之蝇的事情,若是被发现,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绝对不行,她立马回绝:“我能有什么亏心事,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而且我若是真在你们手里出了事,你们解释得清楚吗!” 宫远徵拔出手里长刀指着她说:“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这夜黑风高,我们在徵宫医馆抓住一个盗药之人,屋内无光无火,将其斩杀,之后发现盗药之人竟是宫门内定新娘,我们何罪之有,若是再在你身上翻出一些毒药,就更解释得通了,毒药嘛,我有的是!” 云为衫蹙眉,被吓得后退好几步 原以为宫远徵此番话,只是想像宫尚角一样,吓唬她一番,直到看到他举起刀的那一刻,才发现他这是是动真格的了 就在他手起刀落之间,宫子羽及时赶到,挡在云为衫面前,两把刀在空中相撞,发出铛的一声 随后又听见宫子羽怒吼道:“宫远徵,你这是在做什么?还有你,就看着他胡作非为吗!” 第144章 吃醋 夜黑风高,月光透过门窗照在几人的身上,云为衫被宫子羽护在身后,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宫晴雪蹙眉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后退一步道:“这里是徵宫,是徵公子的职责范畴,他想做什么,我怎么能阻挡得了!” 今夜宫晴雪一句一个徵公子,听得宫远徵火气甚大,但又不能把气发在她的身上,正好宫子羽来了,撞在枪口上:“你可知她在徵宫做什么!” 宫子羽理直气壮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会跑来护她!” 宫远徵又说:“真好!堂堂执刃大人,派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深夜前来徵宫医馆熬制毒药,是要给谁!” 宫子羽耍着执刃威风,趾高气扬道:“我是执刃,此事用不着和你说!” 宫晴雪冷笑一声道:“你可以不说,但我们的职责就是保证从徵宫出去得任何一件东西,都是无比安全,她在这里制毒,出去之后若有什么事,你又像上次一样怪在徵宫头上,那可怎么办!” 宫远徵帮腔道:“是啊,而且看样子,这毒她好像是给你用的,你又是执刃大人,若真的中了毒,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宫子羽看着两人:“此事不用你们管!” 宫远徵轻笑道:“口说无凭,你反悔了怎么办!” 宫子羽蹙眉,脸憋的通红道:“我说不用你们管,就不用你们管,我是执刃,自然说话算话!” 宫晴雪看着云为衫道:“看来我们的执刃大人,真的喜欢上云为衫姑娘了呢!男人变心可真够快的,选婚时还在说喜欢我,现下这么快又喜欢上云为衫 ,可真让人伤心呢!” 宫子羽蹙眉看着她演戏的模样:“好了好了,别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云为衫既是我的未婚妻,我喜欢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你也可以去找别人啊!” 宫晴雪瞬间来了兴趣,居然跳跃话题和宫子羽聊起了家常:“那你给我介绍一个啊,记住了,我要帅……哎……” 话还未说完,就被宫远徵拎了回去:“你才多大,净想些有的没的!“ 宫子羽笑了笑,扫视一眼宫远徵说:“放心,我是执刃,给你介绍的自然不会差,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宫远徵蹙眉盯着宫子羽:“她的事不用你管,哥哥自有打算,羽公子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闯过三域试炼再说吧!” 见话题被岔开,云为衫悄悄将手上药物藏起来,以防被再次提起,难以脱身 宫子羽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说罢他拉着云为衫就要离开,宫晴雪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宫子羽转身好奇问:“你想说什么?” 宫晴雪轻叹口气道:“宫门事故频发,紫商姐姐不会武功,商宫无人看守,你……” 话还未说完,宫子羽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毫不犹豫直接答应:“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过去保护她!不用担心!反倒是你,若再发现什么,就不要再擅自去追,多危险,万一……受了伤,有人可是会很伤心的!” 他眼神看着宫远徵,可宫晴雪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宫尚角,她不想他一个人、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宫晴雪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宫远徵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想着宫子羽刚才说的话 其实只要她回过头,她就能看见那个满眼都是她的宫远徵,可惜她好似情窦未开一般,迟迟接收不到他的爱意 待人离开后,宫晴雪开口说:“宫门逢多事之秋,徵公子……” 宫远徵直直打断她:“不要再叫我徵公子了,叫了一晚上,还不够多吗!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一口一个徵公子,一口一个徵公子,你到底要如何!” 忽然的打断声,吓了她一跳,她抬头看着那个还在气头上的人,自己也只是看他单独与云为衫待在一起,心里不快,想要发泄,就不想叫他哥哥罢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上前小心翼翼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宫远徵看着那个不明所以的人,蹙眉咬牙道:“还不够明显吗?我看你在别人哪儿挺聪明的,怎么反而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如此蠢钝不堪、” 宫晴雪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飘忽不定,一片茫然看着他,还是没搞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生这么大的气了:“我不过就叫了你几声徵公子,有必要发火吗?你跟我说,我不叫了就是,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多伤身子!” 宫远徵对于她的迟钝感到更加气愤:“你是猪吗!” 宫晴雪听他骂自己这么明显,脾气一下也上来了,但她不会说什么脏话,就指着他的鼻子说:“哎……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好几次了都,我告诉你,我可都记着呢!” 宫远徵无语至极,直直的走开,宫晴雪愣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心里直抱怨,也许今晚就不该来这儿 宫远徵回头望,见她没有跟上来,就回去找她,见她还在原地等着,上前习惯性的想去拉她的手 宫晴雪因为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发火,被莫名其妙当成出气包,心里本就不畅快,再又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之后 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红着眼眶后退一步,躲开那只要去拉她的手 宫远徵心凉了一下,想起了之前被他打断的话:“你刚才想说什么?” 宫晴雪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说:“我只是想说,宫门…出了这么多事,又逢…多事之秋,徵宫该……该加强戒严了,毕竟……毕竟这里有太多毒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解释不清!!” 她哽咽着说完,擦掉脸上的泪水,在宫远徵说话之前又补充一句道:“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若是你觉得我多事,就全当我没说!!”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越他而去,她那脸上的泪水,不仅掉在了地上,更是掉在了他的心间、 他一直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她才十六,所说的都不过是些玩笑话,可自己却当了真 他转身立刻追上她,总比她自己独自一人要好得多,正好他也要去角宫汇报一些调查后的事情 追上她后,他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将其揽在怀里:“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错!!” 宫晴雪面无表情,擦掉眼角的泪珠,不反抗也不抱怨,冷静的有些不正常:“我不生气,你这是找到线索了,要去和哥哥汇报?” 宫远徵点了点头:“我查看到,兰夫人有晕症,这的确会导致早产,但……” 宫晴雪打断他:“你不用和我说,和哥哥说就行了!” 宫远徵转头望着她,反手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若是以往她还在生气的话,定会推开他,不准他碰 可是如今,她没有推他,脸上也没有笑容,好似变了一个人使得,这让他突然还有些不适应:“你…若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咬我都行,你别……” 宫晴雪依然还是那句话:“我不生气,只是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 宫远徵听她如此说,想来是累了,想要睡了,就没怎么管她,将她送回房间后,就去找了宫尚角 青莲夜值,来到屋里加炭火,宫晴雪看她一眼说:“别忙了,过来坐会儿!” 青莲见她好似心情不好,去到她身旁给她捏着肩膀:“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开心说出来,虽然没什么作用,但发泄出来总归是好的!” 宫晴雪说:“我只是在想,之前宫远徵刚接手徵宫,荆芥先生也刚离世,我因为管理角宫内务顺手了,就去帮他管理了一下,好让他专心制毒炼药,创造自己的价值,重振徵宫,可这一管就是好几年,现在他对徵宫事务也越来越娴熟,我是不是该将,管理的东西尽数归还给他!毕竟这是他的职责范畴,我们虽说玩儿得好,但也实在不应该管得太多不是!” 第145章 金铭侍卫 一轮明月挂在半空,说想要休息的人,却没有丝毫困意,拉着侍女坐在窗前聊天 青莲到窗前给她点上一抹清香:“这是徵公子之前送来的香薰,说可以改善睡眠,我给小姐点上!” 宫晴雪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青莲看出些许不对劲,将香点好后,坐在她身侧,给她倒上一杯清茶:“小姐怎么会突然这么想,是不是徵公子说了什么!” 宫晴雪摇了摇头,她始终都不明白,宫远徵今晚为何发那么大的气 会不会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可以前也没有这样啊,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我只是觉得累了,不想管了,再说了他是徵宫宫主,还给他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早就应该还给他了!你去我床头,第三个抽屉,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给我!” 青莲听闻立刻去拿,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还挂了个机关锁 宫晴雪娴熟的拨动机关,青莲也识趣的回避,只听咔的一声,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的是几把钥匙,还有几本册子,每一本册角上面都写了个徵字 想来是徵宫的重要机密档案 青莲好奇问:“这是什么?账本吗?” 宫晴雪说:“这是徵宫上一任宫主留下的,历代徵宫宫主,世代相传!对于外人可能无用,但对于宫远徵来说……算了,不说也罢!” 上一代宫主留下的笔记原件,就连宫远徵房间里放的,也只是抄录下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一次次做笔记时,以免被他磨坏 这些东西,宫晴雪一直都替他保存得很好,但想来这是属于他的东西,也是时候该归还于他 等到日后宫尚角再与上官浅成亲,她也会将角宫事物尽数交出,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一个闲散之人,空时再去打理一下她的绣庄即可、 其余时间,就在万象阁看看书,抄录收录江湖中拿回来的卷案,以及各门各派显出的武功心法 青莲只是笑笑说:“只要小姐开心就好,对了有件事,青莲不知该不该讲!” 宫晴雪好奇转过头:“你说!” 青莲犹豫良久道:“之前角公子去侍卫营挑选了一个绿玉侍,说是要给小姐,以便贴身保护,今日我带金侍卫前去找小姐,被……徵公子拒在了门外,当时是说小姐正在休息,不方便见我们,就让我们先走了,小姐是否要见上一面!” 宫晴雪叹口气,想着也是没什么多大的事情,就挥挥手说:“明日吧,明日早晨,带他来见我!” 青莲行礼:“是,小姐!还有小姐,奴婢按照吩咐昨晚去看了雾姬夫人,她昨日门窗紧闭,奴婢问过了,雾姬夫人说是身体抱恙吹不得风,但奇怪的是……身旁竟然无人照看!” 宫晴雪垂眸想了想:“贴身侍女呢?” 青莲轻微摇头:“也不在!” 宫晴雪将盒子合上,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窗口的缕缕青烟飘出出窗外,犹如仙女的裙摆,飘逸空中,随之消失不见 夜深人静,宫远徵和宫尚角汇报了调查的东西,又说了云为衫在徵宫炼制毒药一事尽数告知宫尚角 宫尚角也告诉他,云为衫这是在帮宫子羽度过第一关寒冰池训练,并且告诉他,寒冰莲池是三域试炼的第一关,要想通过此关就要用特殊办法 其余的就要等宫远徵成年弱冠,去后山闯关试炼之时,再行体会 宫远徵得意说:“这是自然,到时候我觉得不会像宫子羽一样,在里面困上三四天都出不来!” 但他却不知道,他所敬重的哥哥当时在里面困了多久,宫尚角也是不甚在意道:“当时我在里面困了十二天!” 宫远徵顿时觉得尴尬不已,本想着只是调侃一下工作呀,没想到竟会误伤宫尚角,他只能喝着茶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处境 随后想了想又说:“不过哥,我又不做执刃,你做就行,所以这三域试炼,不去也罢!” 宫尚角意有所指道:“不行,要想不被人欺负,要想守护他人,你就得去!” 宫远徵笑着回答:“都听哥的!” 宫尚角看了眼窗外:“山里雾气越发重了,想来明日又是雨天,你昨日给小雪诊断,可有诊断出什么!” 宫远徵听着,想起刚才对她发脾气的场景,实属不应该,可自己就是忍不住,她看别人看得那样明白 怎么就不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自己平日里的举动,那样明显,难道她真的只当自己是哥哥吗 他抬眸看了眼宫尚角,轻声回应道:“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着凉,应该是没休息好,夜里踢被子所导致!” 宫尚角说:“近日宫门变故频发,我之前亲自去侍卫营挑选了一个绿玉侍,以此来守护她的安全,想来远徵弟弟应该是先见到了,觉得如何!” 宫远徵有些不满,但又不能表明,就只是说:“哥哥挑选的,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自然是好的!哥,夜里露重,那我去看看小雪!” 宫尚角却出言拦住他道:“青莲在,她会照顾好的,再说,夜已深她恐怕也已经睡下,就不要再去,扰她清梦!” 宫远徵只好作罢:“那我先回了,有事哥哥派人吩咐就好!” 宫尚角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青莲按照宫晴雪的吩咐,将金侍卫带来她的面前 宫晴雪一眼认出,略显欣喜之色:“原来是你!可真是有缘!” 金铭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角公子说,宫门变故频发,此事交给别人也不放心,看属下是相熟之人,就让属下来守卫小姐安全!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如此官方的发言,宫晴雪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她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宫晴雪歪头看他,再上前时,见他又要后退立马制止:“别动!” 金铭不再乱动后退,她见状,笑着上前从他头上拿下一个细小的干枯树叶,笑了笑说:“瑞然我不知道你这一年多里,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当初叫了我姐姐,现在又真的与我一起回到了旧尘山谷,还不负众望,做上了绿玉!以后就要好好的,等有机会我推荐你去候选红玉侍卫,地位还要再高些,对了,你的咳症可有好全!” 金铭说:“已经好了,当初离开时,角公子就给了属下医治的药,又经过一年多的练武锻炼,已经完全好了!而且属下没想那么长远,外面世界纷纷扰扰,属下只求一个立脚之处就够了!” 宫晴雪笑着点点头:“既然哥哥让你来,那你就留下来吧!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 说着又看着青莲打趣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青莲以后可就就有人帮你分担了,开心吗!” 青莲低着头,露出少女的娇羞之色,手指一直扣着自己的衣袍:“小姐就会打趣奴婢, 我去铺床!” 说罢便害羞的跑到床榻前,将床上物品规整好 宫晴雪轻笑一声就要往外走,金铭就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她回头看他:“你……” 金铭立马回话:“属下知道雪小姐不喜有人跟着,但角公子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守护雪小姐安全,所以不管雪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宫晴雪笑了笑说:“寸步不离,还时时刻刻,你不睡觉吗!” 金铭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清清嗓子说:“既然是你的任务,那就跟着好了!” 说罢便径直离去,任由他跟在身后 她先是去了趟商宫,听仆人说她去了羽宫,就想着她必定是又去找了金繁,就也去了羽宫寻找她 路过雾姬房门前,还想找她解解惑,就敲了敲门:“雾姬夫人……” 屋里没有回应,但明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来着,难不成雾姬不想见我 刚想着,金繁就突然从一旁出现,吓了她一跳,他上前拱手行礼,撇眼看了眼她身后的绿玉侍,轻微点头回应:“雪小姐来找雾姬夫人吗?” 宫晴雪点头又摇头:“我来找紫商姐姐,我去商宫听下人说她来找你了,就想着来羽宫看看,路过雾姬夫人这儿,就顺道来讨一些兰花!但……她好像不在!” 金繁探头看了看,企图从门缝里看看里面情况,奈何门管得很严,看不清:“不对啊,我明明听见里面有响动才来的!“ 第146章 叫你妹 天空雾气蒙蒙,整个山谷都显得阴沉沉的,金铭淡淡道:“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两人对视一眼,金繁率先推门而入,屋里没有任何人,但化妆台前的的镜子,却反射出一个黑色身影 宫晴雪背对着那人,并没有看见镜子里反射出的那个人,转头只看见一扇未关上的窗户:“想来是雾姬夫人忘记了关窗,刚才是风吹动珠链的声音吧!” 金繁扫视一眼四周,好似在警惕什么:“也许是吧,看来雾姬夫人是真不在,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了!” 说罢便带头走出了房间,金繁说:“紫商大小姐已经回商宫了,你大可以去哪儿找她!” 宫晴雪叹口气:“好!我知道了!” 说罢便快步离开,走远之后,金铭叫住她说:“小姐,刚刚我好像在屋里看见了徵公子的身影!” 宫晴雪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宫远徵?他在哪儿干嘛?回去看看!” 她回到雾姬房门前,房门开着,屋里却早已人去楼空,一旁院子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声 她回头看了眼金铭,上前去看,映入眼帘的就是宫远徵和金繁打斗在一起 本想上前帮忙,刚上前几步就看见宫远徵被打翻在地,长短子母短刀落在一旁,从他怀里还掉出一本书 正好落在宫晴雪前面一点,她上前和金繁同时捡起,却却一不小心撕成两半:“这是什么?” 金繁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医案,刚上前一步,被金铭拿刀挡在身前 金繁看了他一眼,不再上前,只是说:“还望雪小姐归还!” 宫晴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被宫远徵一把扛在肩上,连人带书一起带出了羽宫 金繁还想去追,却被金铭拦住去路,只好作罢 宫晴雪看着那忽高忽低的地面,过了良久见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就知道终于落地了 等宫远徵将她放下,他她这才看清,自己是又回到了角宫门口,看着手里的一半医案,封面辨别名字的字条也被撕掉一半 想来应该是刚才抢夺时,无意间被撕掉的,她想起之前雾姬夫人和他们说的话,是有关于宫子羽的身世,不禁感到好奇,这难道就是宫子羽娘亲的医案? 还未等她开口问,宫远徵就要上手去拿,宫晴雪后退一步,紧紧拿在手里,就是不给他:“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在雾姬夫人房里,难道就是为了去偷这个?” 宫远徵却说:“医案本就应该放在医馆,我只是去取回,何来偷字之说,你给我!” 宫晴雪将其藏在身后,又靠在墙上,让他没有办法去拿,又说:“之前我听雾姬夫人与你们说起宫子羽的身世,所以这是用来对付宫子羽的是不是,难道这是……兰夫人的医案?” 宫远徵并不着急,上前将人扣在墙面与自己之间,俯身平视看着她,眼神扫视,紧紧盯着她的双唇:“还真是在角宫长大的人,和哥哥一样聪明!” 宫晴雪蹙眉看着他,完全没有和他说笑的意思:“你昨日还说我蠢钝不堪,怎么今日反倒夸赞起我来了!” 他伸手把住她的肩膀,缓缓向下,绕在她身后,却没有急着拿走那半份书籍,反而拉着她握住她的手说:“对于你自己的事,你的确是迟钝愚蠢,但对于他人,你还算是聪明的!” 说着他又凑近她一分道:“不过昨日我也仔细思考过,既然你反应这么慢,那以后我就再主动一些好了!时间还有很多,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 宫晴雪脸上出现红艳的霞光,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他,手指不停扣着拿在身后的书,好似有些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越靠越近的他,立马出声道:“我让青莲送了一样东西去徵宫,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但……” 宫远徵勾了勾嘴角,伸手轻抚她的脸:“只要是你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完事我就回去看,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见哥哥!” “小姐!”金铭动作很快,羽宫和角宫之间的距离,不算近,想来在巡逻时,他也已经熟悉了路线,所以才这么快回到她身边 两人同时看着他,表情与心境却各不相同,一个微笑着,一个紧紧蹙着眉头,好似不愿意看见他 按道理来说,金繁的武功在他之上,宫晴雪关心问:“没事吧?” 金铭笑着摇摇头,宫远徵眉头却蹙得更紧,再次将人扛起,往角宫里走去,这一幕恰好被上官浅看见 挣扎之际,她拍到他的后背,耳边传来呼痛的声音:“嘶……“ 宫晴雪听见,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刚刚不小心打到的后背肩膀,轻轻按了按,耳边再次传来他呼痛的声音:“嘶……” 宫晴雪担忧问,催促着他将自己放下;“你受伤了吗?你快放我下来!” 宫远徵却不理她,继续我行我素将她扛进屋里,放下后又将她拉到宫尚角面前:“快把东西给哥!” 宫尚角好奇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一头雾水,直到看见宫晴雪手里的东西:“看来是拿到了!给我…” 宫晴雪可能不会听宫远徵的话,但宫尚角的话她是一定会听的 她只是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就乖乖的双手递给他,就不说话的去到一旁,在宫尚角书架的抽屉里开始翻找东西 宫尚角好奇问:“你……这是在找什么?” 宫晴雪边找边说:“找药啊,他好像受伤了!” 宫尚角:“他?现在连哥哥都不叫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没礼貌了!!” 宫晴雪一下僵住,宫尚角叹息摇摇头说:“药箱在我床头柜子下面,去哪儿找!” 宫晴雪抱怨道:“哥哥怎么又换位置了!” 宫尚角哭笑不得:“这怎么还反倒变成我的错了!我这不是顺手嘛!” 她从床头拿来药膏,宫远徵已经褪下衣物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在等着她了 宫晴雪也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要不是看着宫尚角在,恐怕他会像上次一样,将上衣全部脱掉吧 她绕到他身后,看着那一大片乌青的肩膀,将药膏拿给宫尚角,让他帮着上药,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他,蹙眉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竟然连金繁一个绿玉侍卫都打不过!” 宫远徵也是好奇,回想起与金繁打斗的场景,处处都被他压着打,实在窝火:“我也想不通,他区区一个绿玉侍卫,怎会如此厉害!” 宫晴雪好奇看着宫尚角问:“哥哥你知道吗?” 宫尚角说:“回头我查查金繁!” 宫远徵叹口气,微微偏过头,余光看着宫尚角说:“哥,医案我只拿到一半,要如何指证宫子羽……” 宫晴雪看着门外的身影:“好像有老鼠!” 宫远徵好奇看着她:“老鼠?” 宫晴雪眼神示意他们看向门外,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倒映在门框上,宫尚角起身,将药膏递给宫晴雪:“还有一点没上,你来!” 宫晴雪挑眉接过,好似报复性的给他上药,手法比宫尚角上药的手法,要重上许多,宫远徵觉得痛,但却不吭声 宫晴雪冷笑一声说:“痛的话呢,就喊出来,憋着可不好!” 宫远徵却说:“不疼,继续……” 看着他那额头上的青筋,还有细细汗珠,她也是心软,一下就放轻了力道 涂好药后,又帮他穿好衣物,撩起他的头发,平整顺在身后 刚要起身走开,就被他一把拉住,重新坐在他身旁:“叫声哥哥来听听!“ 宫晴雪甩开他的手:“叫你妹!” 当即起身走开,宫远徵在她身后笑了一声说:“你不就是嘛!” 门口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还有上官浅的呼痛声 第147章 哥对我最好 宫远徵从她身旁走过,有意无意的还撞了她一下,宫晴雪不服气,上前一步也撞了他一下 现在她在与他打闹,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这也让他放下不少心来,就怕她一直记着昨夜的事,对他心生嫌隙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也没有了 两人来到门口,看见宫尚角一手死死抓住上官浅的胳膊,地上还有撒了一地的药油,和瓷片 宫晴雪好奇问:“你在偷听?站在门口偷听做什么,要听就光明正大进来听啊!” 说罢她鬼使神差的转身往后走,不想却撞上宫远徵,皱起眉头捂着自己撞疼的鼻子,白了他一眼 上官浅蹙眉慌张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刚刚看徵公子回来,身上带着伤,就想着拿些药油来,却不想在门口无意听到一些!” 宫远徵冷笑一声,明显不信她的话:“无意?” 宫尚角蹙眉看着她问:“你到底偷听到了多少?进来说!” 说罢就往屋里走,相反宫晴雪却往屋外走去说:“我就不打扰……哎……” 话还未说完,宫远徵就把她拉到矮桌前坐下,将她拦在里面 上官浅看着她温柔笑了笑,随后望着宫尚角说:“角公子,这些天,我一直想方设法,做了很多不合你心意的琐碎杂事,但我是真真切切想帮到公子,这样才对得起我的身份!” 宫晴雪转头抬眸蹙眉看着她,总觉得她这是在点她 一旁茶壶里冒着热气,宫尚角给两人各倒了杯茶说:“你的身份,好大的口气!” 上官浅看了眼宫远徵说:“我刚才约莫听到金繁抢走了徵公子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对公子很重要,那他一定会贴身携带,他一定会提防徵公子,但不一定会提防我!” 宫晴雪疑惑不解,笑道:“还挺有自信的嘛!” 宫尚角不理她,直言说:“如果失手,后果可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上官浅眼神直勾勾望着宫尚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宫尚角问:“这么上心?” 上官浅答:“夫之命,大于天、不是嘛!” 宫远徵看着手里的茶水道:“好茶啊!” 宫晴雪信以为真,还拿着茶水闻了闻,抿了一口,逗笑了一旁的宫远徵 宫尚角蹙眉告诉她:“你要去拿的东西,是半本医案,至于医案的内容和用途,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懂吗!” 上官点头回应:“知道!” 说罢便走了出去,宫晴雪好奇看了眼门外,又回头望着宫尚角:“哥哥就这么放心交给她,除了宫子羽以外,金繁谁都提防吧,对了,还有紫商姐姐!” 宫尚角看了眼她面前的茶水:“她既然开了口,那就肯定有她的办法!” 宫晴雪端起茶水说:“反正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宫远徵疑惑问:“怎么说?” 宫晴雪喝口茶不理他,也不说话,直到宫尚角问:“小雪为何如此认为!” 宫晴雪这才开口说道:“直觉,雾姬夫人一直视宫子羽如既出,怎么可能会反过来陷害他,这绝对有诈!” 说罢便拿过那半本医案,看了看说:“我们都知道,兰夫人是因病早产 ,可这上面却记录着身体康健,足月而生,这分明就是乱写的嘛!” 宫远徵拿过医案:“这就是荆芥老头的字迹,我不会认错的!” 宫尚角看着争论的两人,制止道:“好了,多说无益,等另外半本医案回来,就知道了!” 宫尚角看了眼门外,好似能透过门窗看见外面的人:“我给你选的绿玉,如何?” 宫晴雪挑眉勾唇道:“挺好!” 宫远徵却说:“不好!” 宫晴雪转头看着他:“哥哥给我挑的,又不是给你挑的,你起个什么哄!” 宫远徵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得气馁把茶当成酒,疏解心中烦闷 宫尚角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嘴角轻扬,绽放出一抹笑意 宫远徵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一个女孩子,身后总跟着个男人,像什么样子!” 宫尚角说:“无妨,若是能护佑她的安全,如何都好!” 听他如此说,宫远徵便不再说什么,宫晴雪偷笑着抿了口茶水,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天说:“我还要去万象阁,你让开!” 宫远徵叹口气,给她让了条路,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说:“哥,你真的就这样让那个人跟在她身边吗,一个乞丐出身的人,凭什么靠近她!” 宫尚角说:“我去看了一圈,就他最好,且相熟一些,若是放个陌生人,我更不放心!” 宫远徵:“可她身边已经有青莲了不是!” 宫尚角蹙起眉头,笑意加深道:“你好像对此事特别在意,有个人在她身边保护难道不好吗,我们不能随时都在她身旁,青莲虽然聪明,但不会武功,她又不贴身携带!金铭……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宫远徵皱眉担忧道:“可万一他起了非分之想!” 宫尚角叹息说:“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不用再说了,此事已定!” 说罢,又看见他不服气的样子,安抚说:“等小雪身边有了真正能保护她的人,我自然会撤掉金铭的,到时候,我会让他当你的绿玉侍,可好!” 宫远徵眼神从暗到明,勾起嘴角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 宫晴雪来到长老院,进了万象阁,让金铭在屋外等她 进屋后没过一会儿,窗口就传来声响,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来了 那人缓缓走近,坐在矮桌前:“这几日出了这么多事,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听说,宫尚角给你拍了个绿玉侍卫,随身保护,可以啊,晴雪!!” 宫晴雪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整理桌案上的书东西:“稀客呀!我还以为花花公子最近忙着和紫商姐姐做研究,不会来我这儿了呢!” 花公子身子前倾,双手搭在桌案上,从下往上看着她:“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吃醋吗!” 宫晴雪冷笑一声:“我?我可不会吃紫商姐姐的醋!” 花公子笑着说:“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吃我的醋!” 宫晴雪看着眼前这个自恋的人,感觉与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便想着岔开话题:“怎么没去找紫商姐姐做研究,我可等着看你们的成果呢!” 花公子叹口气道:“我本来也想,可金繁去找她了,她就不理我了,我也怕给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离开了!” 她停下抄录的笔,转头好奇看着他:“金繁?你这么怕他,他很厉害嘛?” 花公子说:“他在前山这么久,你应该清楚的,问我做什么!!” 宫晴雪说:“我这不是没和他交过手吗,自然就不怎么清楚了!” 花公子嘴闭得像是上了锁,如何问他也不说,最后宫晴雪无奈道:“宫门前山这几日戒严,你怎么还敢乱跑,花长老那么凶,你不怕被他发现,惩罚你嘛!” 花公子嘴硬道:“我才不怕他!” 宫晴雪看着他身后,恭敬行礼道:“花长老怎么来了!“ 花公子一下心慌,怯怯的回过头,想着赶紧认错最要紧,回头就叫着:“爹,我……”却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老 一下生气的转头看着她:“你居然敢骗我!” 宫晴雪笑着说:“你不是说不怕嘛,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花公子叹息道:“谁不怕自己的爹呢,你就不怕吗?” 宫晴雪笑了笑说:“我可不怕,小时候我爹对我可好了!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又会怕,若是什么时候他能给我托个梦,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花公子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说:“那是因为你听话,像你这么可爱的人,谁能发得起火来呢!” 第148章 归还账目 宫晴雪听着他的话,想起昨夜宫远徵生气的场景,又想起今日他说的话,主动?会不会是自己会错了什么意 他到底只是像以前一样,想要逗自己玩儿,还是突然起意只是想找自己消遣,亦或是……他也同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意 她不敢确定,万一会错了意,结果只会让双方都陷入尴尬境地,毕竟角徵两宫关系亲如一家,以后见面也不好 花公子见她好似在想什么,想的出神,一滴墨汁掉落在桌案上,摔成几瓣,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思绪都跑到天边去了!” 宫晴雪回过神,看着他继续抄录修复卷案说:“也没什么,就想起了一些事!” 万象阁内,若无特殊事情,未得长老允许,是不准随便进入的,尤其在月长老遇刺之后 ,长老院内的暗岗暗堡,巡逻侍卫就又增派了不少人手 每条规矩背后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而后又是轻微的敲门声:“雪小姐!” 听声音,是万象阁内负责整理的一个仆人!两人对视一眼,花公子极快的从窗户翻窗而出,宫晴雪也是看他跑得没影之后,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才让他推门进来 仆人进门拱手行礼道:“雪小姐,外面紫商大小姐找你!” 宫晴雪不仅好奇,金繁主动去找了她,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会缠着金繁不放,没时间理她才对啊! 但她既然来了,那必定是有事,想着还是去见一面比较好:“好,我知道了,你让她再等我一下!” 仆人闻声后,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宫晴雪也是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之后,又将桌案收拾了一番,这才出去见她 一出去就看见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调戏着金铭,转眼看见她来,立马将他抛之脑后,给了宫晴雪一个大大的拥抱:“小雪!!” 宫晴雪回抱她,又看着金铭笑了笑,拍了拍宫紫商说:“等很久了吧!” 宫紫商松开她,眼神娇羞的望向金铭,悄声在宫晴雪耳旁说:“我怎么感觉这个小侍卫在哪里见过呢!难道这就是缘分么!” 说着就像往常一样,往他怀里扑,搞得金铭手足无措,又不像其他人一样及时躲开,被她扑在了怀里 看着金铭求助的眼神,好似看到了当初的金繁,不过现在金繁也还是不会推开她,任由她胡闹,也许是看她身份在哪里,也许是心里也有她 宫晴雪不去想,也与她无甚关系,她上前将人从金铭怀里拉出来说:“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听说我身边有了个小侍卫,就想着来揩揩油呢!” 宫紫商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但看见他,我就走不动了,小侍卫,叫什么名字啊,多少岁了,家里都有什么人……” 她每说一句,就靠得越近,直到又重新贴在他身上,金铭不敢动,但看她是大小姐,不回应也不好,就说:“我叫金铭,十九岁,家里……” 宫晴雪睁大眼睛,震惊上前大叫一声:“你十九岁?哦!对的,你今年是十九岁了!差点忘了!” 宫紫商被吓了一跳,从他怀里蹦出来,嘴里直抱怨:“你吓我一跳,干嘛呀!” 宫晴雪敷衍的道了个歉:“对不起!” 宫紫商疑惑道:“他是你的绿玉,你不知道他多大!” 宫晴雪解释说:“我这不是忘了嘛!” 宫紫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上前贴着他说:“年轻人就是好,给姐姐摸摸有几块腹肌啊!” 金铭吓得后退一步:“紫商大小姐莫要打趣属下!” 宫晴雪上前拉住她,不让她在靠近一分:“你看你,都吓到他了!” 宫紫商玩笑调侃道:“怎么,你心疼啊!” 宫晴雪叹口气,双手抱胸看着她说:“我看你啊,就是来找金铭的,你身边不是有金繁了嘛,你就不怕……他吃醋!” 宫紫商怪笑着说:“他吃醋不是更好嘛!这样就说明他心里有我!” 而后又挽着她的胳膊往外面走:“边走边说!” 金铭缓步跟在两人身后,宫紫商回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小声说:“今日宫远徵去雾姬房里偷东西,你知道吧!”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说:“金繁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啊!他当真是喜欢你哦!” 宫紫商捂嘴笑得合不拢嘴,还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我也这么觉得,他就是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哎……怎么扯开话题了,我听金繁说,另外半本医案在你这儿!” 宫晴雪尴尬笑着说:“怎么!你想要啊?那你来晚了,我都给我哥了!” 宫紫商焦急的有些跳脚:“你怎么能给你哥呢!那是兰夫人的医案!” 宫晴雪学她跳脚:“我怎么就不能给我哥呢,他想要,我没有不给的理由,只要他是我哥,他要什么我都给!” 宫紫商瘪嘴:“这么好!” 宫晴雪反问道:“如果你爹朝你要任何东西,你会不给吗?同等道理,哥哥是我最亲的人,我自然会给,无论对与错!” 宫紫商赞同得点了点头,若是她父亲朝她要东西,她也会毫不犹豫就给他,这样的形容她一下就明白了很多 宫晴雪岔开话题说:“我们好久都没好好聊过天了,今晚……我去你那儿吧,我们好好泡泡澡,聊聊天!” 宫紫商笑着说:“好啊!” 宫晴雪点了点头 宫紫商又说:“你闯祸了吧!” 宫晴雪诧异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看穿了她,为了可以去她那儿,立马撒娇道:“姐姐,紫商姐姐,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 宫紫商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有被她可爱到,瞬间心软打印下来:“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去!小侍卫也去吗!还有青莲!” 宫晴雪说:“他负责守护我安全,当然会去了!青莲的话,若你想她,我可以派人去叫她过来!” 宫紫商羡慕道:“宫尚角对你可真好,侍女侍卫都有!” 宫晴雪蹙眉疑惑问:“宫子羽没派人去商宫吗?我明明都和他说了,他也答应了呀!” 宫紫商摇了摇头:“他派人来了,商宫现在也被保护起来了,人一下多起来,我竟然还有些不太习惯,最重要的是,还都是些……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宫远徵那边,当他完成宫尚角交代的任务之后,想起宫晴雪之前说,让青莲给他送了样东西去他房间里,还以为是送的什么礼物的他,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徵宫 直到回到房间后,看见案桌上放着一个熟悉的木制机关盒,他好像知道了那是什么,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上前打开看了看,看见的时,原本高涨的心,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近乎将他烧成灰烬,又像是有千百根针在扎,心痛不已,徵宫新上任的赵管事,见他心情好前来找他,在门外恭敬的敲了敲门:“徵公子!” 宫远徵看了眼门口那个中年男人,又盯着面前的东西:“何事!” 赵管事拿着几个账目,进屋后放在宫远徵面前恭敬说:“今日雪小姐的婢女青莲来找老奴对接,历年来清算的账目也全数归还,全都在这儿了,请徵公子过目!” 宫远徵看着面前的东西,伸手轻轻搭在上面,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吗,为什么?原以为自己在她心里会不一样,也许,在哥哥和小雪心里,自己终究不过是宫朗角的替身吧 赵管事见他心情不佳,便行礼告退:“若徵公子无其他吩咐,老奴就先退下了!” 第149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其实早在之前宫晴雪就问过宫尚角,自己是否应该将徵宫事务归还宫远徵,毕竟那时他统领的范畴 现下自己不光要去万象阁上值,外面的绣坊也不可能放手不管,时常也要去照看,再加上角徵两宫的内务,她实在是管不过来 她帮着管理角宫内务,是因为宫尚角时常外出,屋里的事就管辖不到,而且她也是在角宫长大,因此帮忙管理也是理所应当 但相反徵宫就有所不同了,起初宫远徵刚刚接手徵宫,宫晴雪过去帮帮忙还能理解,但这时间一长,宫远徵也是时候该自己掌握徵宫内务,以此了解徵宫现有状况 依照宫尚角的说法就是,应当归还,而且早就该归还了 只是近日发生事情太多,宫尚角交了些许任务给宫远徵,就被宫晴雪压了下来,如今也不过是突然想起,实现了而已 但此事宫远徵却毫不知情,因此心里难受也是在所难免,宫尚角不与他说,是觉得这件事应该交给宫晴雪自己去与他说,因此也没有过多参与与追问 宫晴雪也本想在早晨见到宫远徵时说起此事,但无意间被他打断,就想着等他回去看到后应该自会明白,但到了万象阁之后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做有欠妥当 但东西都已经让青莲送过去了,再想反悔也是不可能 等宫远徵回去看到她送过去的东西,定然会很生气,此时也正好宫紫商来找她,就想着去她那儿躲躲,等过了这阵风头,他心情好些时,再出来与他解释 可她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她有些轻视了自己在宫远徵心里的重要性 徵宫里 宫远徵看着那桌案上赵管事送来的账目,还有宫晴雪让青莲送过来的笔记,还有几把备用钥匙 账目上的笔记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出自她之手,宫晴雪写字喜欢写楷书,因为她说,这样看着整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东西,翻看了几页之后,又又望着窗外,得讨要个说法才行,她以为这徵宫是她想管就管,想脱手就能轻易脱得掉的嘛 等到了下值时间,本想着去万象阁等她,却听见门口侍卫讲说:“徵公子,雪小姐已经和紫商大小姐回商宫了,好像听她们说,是要聚一聚!” 他转头看着商宫的方向,若是眼神能有杀伤力,可能商宫现在就已经被一团火给烧掉了吧 商宫门外长廊上,一个侍女胳膊上提着一个篮子,还搭了一套寝衣,篮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乳膏,香膏 她缓缓踏入商宫,门外树上的男子,一眼就认出,这是宫晴雪的侍女青莲,这手上拿的,就是宫晴雪沐浴时惯用之物 两个女子共同沐浴,他也不好直接进去,就想着在门外堵她 浴池门口,宫晴雪看着身后的金铭,打发了他回侍卫营休息说:“阿铭,商宫里已经有了很多侍卫守护,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这儿接我就好!” 金铭看了眼院子里的巡逻侍卫,还有暗中新添的暗岗暗堡,拱手行礼:“是,小姐,若有事,随时派人来叫属下就好!” 得到宫晴雪的点头回应之后,他便出了商宫,看了眼正前方的一棵大树之后,便快步离开 宫远徵看他望着自己的方向,有种被发现的感觉,但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绿玉侍,还是从乞丐做起得,能掀起什么风浪 宫晴雪和宫紫商还像以前一样,在浴池里嬉笑玩闹,青莲就候在一旁等她们,忽然浴池的房门被打开 进来一个黑衣女子,她褪去衣物,缓缓踏入浴池之中 宫晴雪警惕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来?” 相同青莲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也提高了警惕,手中还一直拿着宫晴雪交给她的银簪、 宫紫商见气氛有些紧张,游到两人之间,趴在浴池中间休息用的石头上,左右两边看看说:“是我叫云姑娘来的,我听说昨晚你们有些误会!” 云为衫两只白皙的玉臂在水中轻轻划动,缓缓靠近浴池中间,和宫紫商呆在一起,眼神温柔的看着前面的人:“雪小姐也不用紧张,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来告诉雪小姐,昨晚我熬的药,没有毒,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了,不是吗!!” 宫晴雪看了眼身后的青莲,又靠在浴池边缘,青莲上前帮她将长发挽起,将银簪插入发髻里上,行了个礼后,便走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宫晴雪说:“日前多有误会,我当时也是为子羽哥哥着想,毕竟宫门出了这么多事,子羽哥哥又是执刃,吃的,喝的,用的都要严加盘查,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不要见谅!” 云为衫勾起嘴角说:“无妨,回到羽宫之后,执刃大人都和我说了,雪小姐是在角宫长大,角公子事事都为宫门着想,雪小姐因此受到了熏陶也在所难免,我能理解的!” 宫紫商见两人都松了口,上前将宫晴雪拉了过去,又拉着云为衫的手搭在一起:“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他们男人的事,不应该影响到我们的,以前宫门里一直就我和小雪两个女子,那些男人,很多事根本都帮不上忙,以后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姐妹!是家人!”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抚摸查看说:“云姑娘在家会干粗活吗?怎的手上还有些茧子在呢?” 云为衫说:“父亲死后,母亲就撑起了整个家,家里的仆人也是遣散了不少,我不忍母亲劳累,就时常会帮些忙,干些粗活,义母也会教我练剑,方便危险时自保,所以就长了不少茧子,入了宫门之后,羽公子……执刃大人就给我添了不少乳膏,已经消了些许!” 宫晴雪疑惑,之前资料里没记录她有什么义母啊,哥哥去调查时,也没听说,不免有些好奇:“义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宫紫商替答道:“是拙梅!” 宫晴雪更是疑惑不解,她在万象阁看过史料记载,拙梅早就死了不是吗,只不过没有找到尸首罢了:“拙梅?她不是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被清风派除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嘛,而且传闻说她早就死了,怎么又变成了云姑娘的义母!” 云为衫轻叹口气:“父亲以前出海,就在船舱下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拙梅,当时她奄奄一息,父亲心善,见她可怜,就救下了她,将她一直安置在云府之中,后来因为父亲海上遇难,只剩下我和母亲,还有一个妹妹,拙梅伤好之后,为了报答我们,就留下来帮忙,教我武功,让我可以有力自保……” 宫晴雪打断她:“等一下,你说你有个妹妹?为何迎亲资料里没有记载!” 云为衫哽咽着说:“因为……她已经身故了!” 宫晴雪看她伤心的样子,那流下来的清泪也不像是装的,看了眼一旁的宫紫商,感觉好像问错了话,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不过你还有母亲,不用太过伤心,听说这次彩礼给的很多,对你们应该会有所帮助的吧!” 云为衫点头道:“是很多,我想母亲……应该也能轻松不少!”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宫门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子羽哥哥又总是和哥哥做对,你又是……外来人……” 云为衫反安慰她:“无妨事的,执刃大人也经常和我提起雪小姐,想来在我之前,他也是很喜欢你的吧!” 宫晴雪红着脸,尴尬的笑了笑,水下掐了一下宫紫商的胳膊:“哪有的事,他一直拿我当妹妹来的,从来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昨夜我也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宫紫商偷笑看了她一眼,帮着说:“是啊,云姑娘你也别当真,小雪有时候就是爱开各种玩笑,以前还因为这件事,挨过宫尚角不少骂呢!” 宫晴雪撩起水就往宫紫商脸上弹:“总比你好,不是被罚抄家规,就是跪地窖,还好意思说我!” 宫紫商反驳道:“你就没抄过吗,要不是长老心疼你之前晕倒在地窖,你也是和我一样!你罚跪祠堂的次数可不比我少!” 云为衫好奇道:“雪小姐身子不好吗?” 宫紫商替答道:“她呀,从小就是阴寒体质,不能再阴凉处久待,听大夫说,好像……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云为衫又问:“徵公子是医毒奇才,他也治不好吗?” 宫晴雪叹息道:“吃了不少滋补的药品,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我这是体质问题,不好治!” 第150章 不开窍 月光明亮,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躲在树上的人都快睡着了,都没见到人出来 浴池边,几人泡了澡之后,又在岸边互相抹着乳膏,香膏 宫晴雪背对着云为衫,宫紫商为了增进她们之前的感情,让误会彻底解除,就让她帮她抹乳膏 云为衫轻轻划过后背的某个地方:“真漂亮!” 宫紫商笑着说:“是吧,我也觉得,我也想有一个,可惜我怕痛!” 宫晴雪一片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云为衫直言道:“我说,小雪背上的昙花印记真好看,好像是纹上去的!” 宫晴雪并没有纹过纹身,在她身边喜欢昙花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宫远徵,难道是他纹上去的? 也不可能啊,越想越疑惑,她看着宫紫商问:“大吗,在哪儿?” 宫紫商拉着她的手,放在尾椎中间,又用手比了比说:“就在这儿,也就巴掌大,但真的很漂亮,就像是要长出来似的!” 宫晴雪仔细摸了摸,除了光滑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浴室里也没有镜子,就想着之后回去再看看 不再理会,叉开话题说:“云姐姐刚才说拙梅藏在你家里,那她现在如何了?她可是五十年难遇的剑术天才,有她相授剑术,可比自己练要容易太多!” 云为衫从瓷瓶里挖出一点乳膏,贴在她的肩上,慢慢抹匀道:“义母早在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宫紫商见她难过帮腔道:“你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都过去了!” 宫晴雪看着宫紫商笑笑道:“我也就是想问问罢了,而且拙梅是清风派的传人,清风派又早已归顺无锋麾下,早年间一直被她师姐点竹追杀,我就是在想,拙梅若是一直藏身云姐姐家中,被她师姐知道了……云姐姐家里又只有伯母一人,岂不是很危险!” 说着她转身又看着云为衫说:“不过现在想来,这些担心也是多余的,哦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云姐姐呢!” 云为衫嫣然一笑看着她说:“什么事,你问就好!” 宫晴雪说:“云姐姐和上官姑娘……很熟吗?” 此话一出,宫晴雪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微颤了一下,但也就那一下,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反握住她的手 看了眼宫紫商说:“其实也没有很熟,只不过在女客院落聊过几次,又同时一起被宫家选中,想来她也是觉得在这宫门之中孤苦无依,我们处境差不多,就走得近了些,怎么了?上官姑娘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宫晴雪摇摇头:“没什么,就好奇随口一问!” 说着便起身穿好衣物,系好身上的衣带,望了眼窗外的月色:“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云姐姐要在商宫歇下吗?” 云为衫轻微摇头:“我还要回羽宫,就不在商宫歇息了,小雪呢?要……一起走吗?” 宫紫商挽着她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说:“小雪今晚在商宫歇息,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说着她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脸上的婴儿肥被她捏了起来,软软糯糯的 云为衫看着她,心里也想着某个人,她进入宫门后,说了好多谎,编造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故事,可唯独这个妹妹,她说的却都是真心话 真话里掺着假,假话里掺着真,怕就怕有一日,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信了,可自己都不信,又要如何让他人相信呢 她笑了笑,望着眼前黏在一起的两人:“你们关系可真好!” 宫紫商戳着她脸上的酒窝说:“没办法呀,谁让她是妹妹呢,妹妹呢就该被宠着,她若是个弟弟啊,我就不理她了!” 宫晴雪笑着摇了摇头:“你也太双标了吧!” 云为衫轻笑,想起她对宫远徵的态度:“看得出来!” 宫紫商又说:“我比小雪要大上许多,自从十年前的大战之后,角徵两宫就剩下他们三人,小雪长大后,她那两个哥哥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也不方便去教,交给老嬷嬷吧,又怕伤着磕着,这时候就体现我的重要性了!” “但你别看我们现在关系好,你是没看见她对我发脾气的时候!那嘴啊,就跟抹了毒似的,但有时候呢,又甜的跟抹了蜂蜜似的,哎……真真是让人没办法!” 云为衫笑道:“怪不得几位公子闹得再厉害,对于紫商大小姐,还是谦卑有礼,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真好!” 几人收拾好东西,一同走出屋外,青莲习惯性的上前接过宫晴雪和宫紫商手里的洗漱用品,云为衫看着那轮明月说:“那我就先回了!”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宫紫商叫了两个侍卫去护送她 两人也回到了屋里,宫紫商的房间就在她研究房的二楼,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她研究房里的木制雕像 不过幸好看得是侧面,如果正面对着房间,一睁眼就看见窗外有一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瞪着自己,想来也是会做很多噩梦的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宫晴雪每次来,都会将那扇窗户关上,打开另一边的窗户,看着后面的房屋风景,也好比看着那个机器人来得好些 两人躺在床榻上,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从外面照进来,宫晴雪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问:“你真的相信云为衫吗?” 宫紫商偏过头看她:“你还是不信她?” 宫晴雪说:“我就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执刃和少主,还有长老,以及那晚的黑衣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选亲之后,这未免也……太巧了!” 宫紫商说:“说起来也确实是奇怪,她的心思很细腻,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可能她是真的喜欢宫子羽吧!” 宫晴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认识多久,就说喜欢,这未免也……太快些了吧!感觉……有些假!” 宫紫商彻底偏过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给她把散落在耳旁的碎发别在耳后说:“小雪现在还小,很多事都不懂,这世间一见钟情之人比比皆是,她和宫子羽就是其中一对罢了!” 宫晴雪一下盘腿坐了起来,看着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说:“谁说我不懂,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没表现出来罢了!” 宫紫商捂着嘴嘟嘴怪笑道:“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觉得远徵弟弟对你如何!“ 宫晴雪歪头仔细想着,再次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既然你反应这么慢,那我以后就主动些好了!」 重重的叹口气,始终觉得他这是在拿自己寻开心,生气道:“他就知道欺负我,事事都想管着我,我哥都没管我管得这么严,不管我是做什么也好,还是吃什么也罢他都要管,他现在啊……就差把我栓他裤腰带上了!” 宫紫商叹口气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开窍呀!你好好想想他平日对你如何,对别人又是如何?他若没有别的心思,会这样吗!好-好-想!我先睡了,昨夜研究一宿都没怎么睡!困死了!” 说着她便打了个哈欠,放下撑着头的手,侧着身子睡了过去 宫晴雪百思不得其解,歪头看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我觉得就是以前哥哥出门时总让他照顾我,他就习惯了管着我,以此获得成就感,你说是不是!” 宫紫商听着她的分析,暗暗在她身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己都和她说得这样清楚明白了,她还在想着别的 完全没往那方面想,不由的感到好奇,这孩子该不会情感方面有缺失吧,反应如此慢,可对别人时,又是那样聪明机灵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这样迟钝了?她起身捧起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问题啊 看看头顶,看看下巴,又看看后脑,宫晴雪被她转来转去,都有些不耐烦了,止住她道:“哎呀……你干嘛呀!” 第151章 宫远徵生病了 宫紫商摇了摇她的头说:“我听听里面有没有水!你脑子没事吧!” 宫晴雪如何会不理解她的意思,一下打掉她的手:“你脑子里才进水了呢!你脑子里都是浆糊,不和你说了,睡了!” 宫紫商戳了戳她的胳膊:“怎么啦,生气啦,好吧好吧,快睡吧,早睡早起!” 说着便给她盖好被子,笑了笑也闭眼睡了过去,宫晴雪睁开双眼,看着那扇被关上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翌日 洗漱完之后,宫晴雪出门就看见背对着她的金铭,想来应该很早就来了吧 金铭拱手行礼,同其他侍卫一样,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和规律:“小姐,可是现在就要去万象阁!” 宫晴雪点了点头说:“走吧!” 旧尘山谷内,清晨的雾很大,前方百米之外都看不清楚状况如何,白雾凝聚成水,落在一旁的杂草上,打湿过路人的衣角与鞋袜! 忽然一旁树上传来打喷嚏的声音,宫晴雪感觉异常熟悉,猛地转过头去看,却不曾想好似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向前扑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忽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再睁开眼时,就已经被金铭拦腰抱起 两人都红着脸,金铭感觉到有些不妥,立马将人放下,扶稳站好:“是……属下冒犯了!” 以前的他也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连心性都变了不少,想着以前他虽是乞丐模样,但依然是那样自信,桀骜不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双手背在身后,上前道:“宫门规矩很多这我知道,你不想落人口实我也清楚,但既然做了我的绿玉,就要守我的规矩!” 金铭再次拱手行礼:“小姐,你说就好!无论什么,属下一定照办!” 宫晴雪想了想:“在私下,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不用小姐小姐的!” 金铭拱手示意:“属下不敢!” 宫晴雪扶着他的手:“这就不听了……” 身后传来青涩熟悉的声音:“尊卑上下有别,哥哥让他来是守护你的安全,不是让他来做朋友的!”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想来他是因为昨日将东西归还的事情来找她的,可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解释 而且自己还有事要做,绝对不可以被他抓回去,脑子极快运转,伸手指向他身后:“你看那是什么!” 宫远徵信以为真,转头回去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再回过头时,那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一下握紧拳头,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宫晴雪!!咳咳……” 去到万象阁,宫晴雪还像往日一样,做着日复一日工作,夜间下值之后,她在万象阁外探头探脑,想来也奇怪,宫远徵居然没有来堵她,难不成是真的生气了? 听青莲说,下午时,宫紫商又去找了金繁,想着她白日里找金繁,夜间必定又会醉心研究,就不想去打扰她 想着还是回角宫好了 回到角宫用膳时,还以为晚膳桌上会遇见宫远徵,本来还想着该如何应对他,但没想到他却没来 宫尚角也因此有些疑惑,但想着他可能是试毒炼药入了迷,因此没来也在所难免 晚膳后,又从巡逻侍卫口中得知,午间时宫远徵回去就有些脸色不好,午膳晚膳都没怎么吃 金铭已经回了侍卫营,她无奈就叫上青莲同她一起去了趟徵宫 到了徵宫正殿,发现宫远徵不在房间内,就去了趟他专属的炼药室 炼药室里的毒虫,剧毒植株都有很多,下人们一般没事,都不敢轻易靠近,就连青莲到了门口也怯怯诺诺的不敢再进去 宫晴雪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让她在门口等候就好,自己进去查看 进了屋里就闻见一股浓厚药味,药罐里的汤药还在咕噜咕噜作响,宫远徵就趴在一旁桌案上,好似还很难受的样子 宫晴雪上前去将他扶起来,刚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感觉他的身体就像火炉一样烫手,领口早已经被他扯开,露出大半胸膛 浑身红的就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宫晴雪见他如此模样实在担心,看了眼灶台上的汤药,又捧着他的脸:“怎么了?你这是又在试毒吗?这样的特殊时刻,你就不能缓缓再制毒炼药嘛,多危险!” 宫远徵努力睁开双眼,抓住那双冰凉的双手,不由的想往身上贴,企图以此来缓解一丝燥热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脖子上,又下移触碰到坚硬有度的胸膛:“好难受,好热啊!” 宫晴雪蹙眉红着脸极速将手抽了回来 她突然的抽离,对于宫远徵来讲,就好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见一滩水之后,往前扑去,却发现只是一场虚幻 如此一来,便更加难受了 宫晴雪看着还在熬着药的灶台,想来那应该就是他的药,不由分说,上前将药倒出来,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苦涩的药入喉,宫远徵也清醒了些许,但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看着眼前给他喂药的人,害怕那是他产生的幻觉,就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吃痛的宫晴雪一下打掉他的手:“干嘛呀你,很疼的!” 宫晴雪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脸,看着他不清醒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计较 一直呆在炼药房也是不可能,她帮他将衣服穿好之后,又将人扶到门口,同青莲一起合力,将人扶回了房间 他一直高烧不退,喝了药也好想没这么快起效,就让青莲去端来了一盆凉水,又让下人给他擦拭了身体,换了身干净的寝衣 等下人换完衣服出来时,下人脸上就是青一块肿一块,据他所说,好像是宫远徵不喜欢被他人触碰身体,中途碰到敏感地方时被他给揍了两拳 仆人也不敢再继续呆下去,给他穿好衣服就赶紧离开了现场 没有办法,宫远徵一直发烧,身边又不能没有人照顾,宫晴雪只好进屋一直守着他 中途他半梦半醒,嘴里还一直在小声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声音太小听不见,宫晴雪就凑近了些去听听他在说什么,但他又恰好闭上了嘴 发烧时应当多喝热水,她想起以前生病时宫尚角照顾她,是这样说的没错,当即就准备起身去给他倒杯水 就在起身时又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小团子,不要走!!” 第152章 那……我走? 宫远徵的脸烧得通红,耳朵也跟要滴血一样,宫晴雪转头看见他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的双眼,拍了拍他拉住自己的手:“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就在旁边!” 他听见后,这才松开她,眼神紧盯着她的身影,好似她随时会走掉一样,直到看见她倒完水又回到床边,才松了一口气 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轻抿了一小口,蹙着眉头说:“烫!” 宫晴雪好奇看着他,怎么会呢,自己可是将那壶水晾了有一会儿了,按理来说不烫了呀,她从他手里拿了回来 试探性的轻轻浅抿了一口:“不烫啊!刚刚好,你再试试!” 他就着她的手,眼神一直盯着她,将杯子旋转一圈,含着她刚刚喝过的位置,将水一饮而尽:“是不烫了!” 说着他又撑着身子坐起来,宫晴雪见状,给他后背靠了一个枕头,好让他舒服可以一些:“不舒服怎么都不派人告诉我和哥哥,夜晚见你没来用膳,哥哥可担心了!” 宫远徵轻咳了两声,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着凉罢了,我有话想……”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姐,粥熬好了!” 宫晴雪起身去开门,被打断话的人有些不满,看着门口的人,眼里像是有团火气 青莲将粥递给她后,就关上了房门,宫晴雪再次坐回床沿边,一碗粥,一碟小菜,还有些许蜜饯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床头,手背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我听说你今天一日都未曾进食,这样怎么能行呢,肚子里没有食,先吃些清淡的,等你好了,再吃好点的!” 说罢就眼神示意他快吃,宫远徵只是偏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刚抬起一点手又放了下去,委屈得看着她:“可我没力气了,而且我现在也不饿!” 宫晴雪叹了口气,摸了摸粥,感觉不怎么烫了,才混着着小菜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这怎么能行呢,总要吃点的!听话,快!!” 宫远徵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张嘴看着她吃掉递过去的饭食,略显苦味,想来应该是放了些许药材 吃完后,宫远徵再次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腕,防止她走掉:“我有事情想问你,你为何总是想要避开我!” 宫晴雪拉开他的手,帮他盖好被子:“等你好些了再说吧,先休息!!我让青莲进来收拾一下!” 宫远徵见她起身要走,立马拉住拉,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一倒跌在他身上,他也趁此机会把住她的胳膊,将人钳制在怀里:“别去叫她,犯人尚还知道自己的罪过,就算你要将我凌迟处死,你也应该让我知道,到底错在哪儿吧!为什么?” 那双手,紧紧握住她,本就纤细的胳膊,硬生生被他挤出了一些多余的肉,夹在指缝里,白皙的胳膊瞬间显出几条红印 她吃痛挣扎,可见如何挣扎,也挣扎不脱,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什么凌迟处死,你乱说什么呢!烧糊涂了!” 宫远徵看着她,蹙眉道:“你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宫晴雪反应再慢,再笨也能感应到他现在很生气,书上说,在对方处在优势,而自己处在劣势时,绝对不可以轻易激怒对方,不然去哪里找尸骨都不知道 她服软道:“好!你问……” 宫远徵看着面前装傻的人,眉头皱得更紧变成一个‘川’字,叹息道:“为何突然就将东西还给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我可以改!!” 宫晴雪双手撑在他两侧,挪动位置,想让自己相对更轻松一些,轻笑一声说:“你现在倒是有劲儿了!” “我承认,这件事我做得是有欠妥当,但我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你好!” 宫远徵疑惑:“为我好?” 宫晴雪感觉到他的手松了一些,轻叹口气继续说:“关于归还徵宫内务这件事,我是有和哥哥商议过的!他也赞同我还给你,而且你是徵宫宫主,这些内务也应当由你来接受才行,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徵宫现有的状况,你是宫主,一宫之主,应该自己统领徵宫的一切的!” “前几日,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但事情太多,就压了下来,直到云为衫来徵宫熬药那一次,我才想明白,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就索性先斩后奏!但后来想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但想着东西都已经还给你了,后悔也无济于事,我又怕你生气,就想等你哪天心情好些了,再出来和你解释!” 宫远徵逐渐平静下来,手上移轻抚她的脸说:“你确实做得很不妥,而且……我现在很生气!” 他的手很烫,宫晴雪不适应的往一旁躲了一下,却被他拉了回去:“别动……” 宫晴雪轻轻一笑,转而将手搭在他的胸口,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既然起不了身,那就这样吧,玩味儿的一手点着他的下巴:“我都告诉你原因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生病呢?你昨晚是不是去哪儿了?小-圆-子” 宫远徵一下抓住她乱动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好似在隐忍着什么:“也没去哪儿,就吹了些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宫晴雪想起清晨他出现在商宫外面,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咳嗽和喷嚏声:“你该不会是为了去商宫堵我,就在商宫外面呆了一夜吧!如果是这样,你也太任性了些,你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可以在外面吹一整夜的风,你是疯了吗!” 她说得异常生气,宫远徵看着这个突然生起起来的人,莫名的感到有些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她反倒先生起气来了 但也莫名的感到开心,她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关心自己,这感觉挺好 宫晴雪见他脸上露着笑,完全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一下挣开他的怀抱:“笑笑笑,笑什么!生病了也不说,我们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家人了!” 宫远徵立马回应加抱怨道:“当然是了!但你也不是没和我说嘛!” 宫晴雪严肃看着他说:“你之前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还不准我生气了!” 宫远徵小声嘟囔道:“那你的气性也太大了些,要不是因为找你,我至于去吹风嘛!不吹风也不会生病了!” 宫晴雪眨巴眨巴眼睛,左右看看,无奈笑了笑:“所以按照你的逻辑,这都是我的错了?好……徵大公子,我就不碍你的眼了,那我走总行了吧!” 说罢她便顺手拿起托盘,端着空掉的碗碟,迅速走开,宫远徵想要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他红着眼眶,看着那关上的房门,心里无比懊恼,可就在他还在伤心时,门又突然被打开,她又重新回来了 手里还端了一盆热水,熟练的将帕子打湿又拧干,来到他身前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手:“年轻是好啊,这么快就出汗了!” 说着又玩儿似的捏着他的鼻子:“怎么还哭鼻子呢!” 发烧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时候,这话一点也不假,宫远徵看着眼前的人,撑起身子,一把就抱住了她,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 宫晴雪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脖间也被打湿,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团子…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戏耍于我!”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抚着他过肩的长发,轻微皱眉,刚刚居然都没发现,他出了一身汗,后背都被湿透了,头发也粘在了一块儿:“居然出了这么多汗,我拿来了些热水,你自己擦拭,还是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接了下去:“你要帮我吗?” 宫晴雪推开他:“想什么呢,我是说要不要我帮你叫个人进来,毕竟刚刚有个仆人帮你擦身,你可是给了人家两拳!” 宫远徵解释道:“我不习惯别的男子碰我,挺……挺奇怪的,就一下没忍住!” 宫晴雪叹口气:“那你要不要去后院泡个澡,我听周大夫说,生病泡澡,可以让全身放松,对身体有益!” 说着她向他伸出手:“走吧!我……带你过去!” 第153章 通过第一关试炼 泡了澡后,回房休息时,宫远徵死皮赖脸的让宫晴雪留下,说什么自己还没好全,后背的药膏也被洗掉了,要重新涂抹 主打一个不想一个人呆着,涂抹完药,宫晴雪瞌睡也来了,看了旁边的软榻一眼,打算去哪儿睡 却被宫远徵拦住:“你睡大床,我去睡小床!” 宫晴雪看那边的小床也不是很小,就是看起来不是很软,想到他身上有伤,不能睡太硬的地方,就反驳道:“你就睡这儿,不许反驳,以前都是我听你的,现在也该轮到你听我的了!” 宫远徵还想说着什么:“可是……” 宫晴雪叉着腰,势气临人的看着他,绝对不容许任何反驳她的话语出现 可她又怎么斗得过宫远徵,从力气一方面就处于绝对劣势,她刚拿着被子放在小床上,就被宫远徵一把抱到了大床上:“要么一起睡大床,要么就你睡大床,我睡软榻,自己选!” 见见他决绝的模样,宫晴雪不再说话,直直得往被子里钻:“那你睡那边吧,记得多垫床被子!” 床榻上全是宫远徵身上的药香味,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昙花香味,夜已深,明明是来照顾人的,自己却先睡着了 宫远徵午间就觉得不舒服,先行睡了一觉,此时也是没什么睡意,听着床榻上平稳得呼吸,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云为衫再次去了后山,宫子羽不在前山,宫紫商就认为金繁现在应该是最清闲的时候,虽说也有任务在身 但只要给她逮到机会,就会时时刻刻粘着他不放 宫紫商不在,商宫里面又增派了不少人手,小黑不能随意进去,否则就会被当成贼人抓起来,若是被花长老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教训 几日来,宫晴雪也慢慢习惯了身后有金铭跟着,无论去哪儿,他都会离她有三步距离之远 想着上次的规矩被宫远徵打断,还未说完,索性这次就一次性全部说出来:“阿铭,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你还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就好,不用行礼!” 金铭拱手说:“全听小姐的!” 四下无人,宫晴雪叉着腰强势看着他,金铭立马改口:“阿……阿雪!” 宫晴雪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才对嘛!” 午后,宫晴雪拿着令牌,出了宫门,去了趟谷中的绣坊 想着许久没去了,她们定是操劳,就一路上买了许多点心糕点,犒劳她们 刚进屋,绣娘看见她就出来迎接:“哟,自从宫门选亲,我们的小绣娘可好久都没来了呢!” 说着她们接过金铭手里的东西,走进了屋里,宫晴雪解释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宫门戒严一时出不来!” 林绣娘听着,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又看了眼站在门外警戒的金铭:“这又是哪个小公子啊?之前那两个呢?” 其他绣娘就跟看八卦一样,凑上前来:“是啊!快说说,最近几日我们在外面转悠,总是看见宫门之内,放出好多白色的天灯,你们是在做什么?” 宫晴雪只是笑笑说:“也……没什么,宫门内部的事情,向来不外传,你们就别问了,以免引来杀身之祸,金铭是我哥哥派在我身边的一个小侍卫,之前那两个,子羽哥哥选了亲,有事出来不了,远徵哥哥生病了,还未好全,就也没出来!” 张娘子说:“那我们就不问了,来看看晴雪小娘子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林绣娘将她拉到外院,进了另一个屋子,那里摆放着许多茶叶,还有展示布匹,绣花,是专门用来会谈商客的 林绣娘拿出账本来给她看:“这是这段时间来的账目,你看看!这个月的利润要比上个月高得多!” 说着又拿出另一个账本:“这些就是供给宫门的布料,虽说有赚,但价钱算得很低,所以利润要比外面的少上许多!紫商大小姐之前又在我们这,订了一匹紫色布料!” 宫晴雪疑惑不解,前几日宫门戒严,谁也不许出来,她是怎么来定的:“紫商姐姐之前出来了?“ 林绣娘摇摇头:“是出来采办得人来吩咐的!” 宫晴雪看了看账目,发现万花楼那边供给量很多,今日还要送一批过去,还有绣花 万花楼白日里不营业,只有到了夜间才开始,宫晴雪觉得好玩儿,就拦下了这项送货的任务 和金铭乔装打扮一番后,金铭拉着小毛驴,宫晴雪坐在板车上,两人一同来到万花楼后院、 好巧不巧,在后院居然遇见了紫衣,她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想来应该是处理了一些……私事 她一眼就看见了宫晴雪,笑着上前看了看货物,布匹:“今日怎么是雪小姐亲自来送货,张娘子她们呢!” 宫晴雪说:“我闲来无事,想着许久没来了,就想来……逛逛!” 紫衣轻声笑了一声,看了眼牵着小毛驴的金铭,又看了眼一旁的房顶,眼下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寒意:“像你这样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万花楼还是少来得好,若是惹人口实,以后还怎么嫁人,再说了,你哥哥应该也不许你来吧!” 宫晴雪不说谎,点了点头:“他是不许我来,说这里……可是我见紫衣生的漂亮,就想来看看,就算只是看看,心情也是极好的!” 紫衣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拉着她的手看了看:“你呀,就这张嘴甜,要……进去坐坐吗!” 此话刚出,金铭就拦住了她:“阿雪,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去,不然角公子会生气的!” 金铭知道,她最是听宫尚角的话,只要搬出他的名义,她一定会听 紫衣听闻后也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回吧,免得你哥哥生气惩罚你!” 见紫衣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在久留,下完货,就一路回了,在绣坊交代一下之后,又和金铭回到了宫门 回到徵宫时,宫远徵还真采纳了她的意见,平常都看不到几个侍卫的徵宫,居然一下多了好多侍卫,进入徵宫的必经之路,窄桥的两侧,也有两个带刀侍卫看守 他们都知道宫晴雪和宫远徵之间的关系,就不会阻拦,相反还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经过几日的调养,宫远徵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去到徵宫正殿时,见他房门开着,就想着他应该在屋里 就直接走了进去,却没想到,宫尚角也在这儿,想着当日上官浅说去拿半本医案,难不成这是拿到了? 上前询问之后才知道,宫尚角只是来看看宫远徵罢了,并无其他意思 不过多久,他便离开了徵宫,回到角宫后,正好金复调查完回来禀告,金复调查到的东西交给宫尚角说:“公子,调查了这几个人,前面几个都有完全不在场证明,且有人作证,唯有最后一个,雾姬夫人,她不旦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当天夜里,她遣散了所有侍女,门窗全部禁闭,听她说是,年岁大了,染了风寒,吹不得风,喝了药,就早早的就歇下了!” 宫尚角蹙眉重复:“雾姬夫人?继续派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记住,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金复拱手行礼:“是,还有,公子!雪小姐那边有了金铭守护,还要我们继续派人暗中跟着保护吗!” 宫尚角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这还用我说嘛?” 金复了解,拱手行礼:“属下明白!” 说罢便退了出去,与上官浅擦肩而过,她笑着来到宫尚角身旁坐下:“角公子!” 宫尚角抬头看她:“怎么,有眉目了!” 上官浅微微一笑:“快了,公子再给我一些时日!” 宫尚角低着头,将面前呈上来的东西,收捡起来:“无妨,从金繁手里拿东西本就不易,慢慢来,不着急!” 上官浅双眼直直盯着宫尚角道:“多谢公子体谅!” 后山雪宫,宫子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潜浮,终于下沉到最深处,在云为衫的帮助下,通过了第一关试炼 两人也在寒冰池旁,一吻定情,也许也是在这个时候,云为衫已经慢慢开始对他打开了心房吧 只因通过试炼之后,雪宫要给宫子羽演示拂雪三式的刀法,就让云为衫提前一人回到了前山 上官浅也是抓准了这个机会,前去找她合作,威胁她帮她拿到另一半医案 第154章 囚禁云为衫 没有了束缚,宫晴雪这几日一直在吃糖,甜蜜蜜的滋味将她紧紧包裹,爱不释手,一吃就停不下来 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嘴里都含着一颗甜腻腻的糖果、之前一直有宫尚角和宫远徵管着,这几日他们都有事 宫晴雪自然是抓住机会就要大吃特吃,一日中午,她午休时间来到厨房,想找些吃的东西 正好看见云为衫一身黑红广袖长裙,站在厨房好似在做什么好吃的,笼屉里好冒着热气、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宫晴雪上前去看,只见笼子里放着些绿色的糕点,一旁还放着苦瓜和桑椹:“云姐姐在做糕点!苦瓜和桑椹,这是什么做法?” 云为衫还未开口,身后走来一个厨娘:“雪小姐又来找吃的了,少吃些甜食,小心……吃坏了牙!” 宫晴雪瘪了瘪嘴:“我有远徵哥哥,我才不怕,他会给我看的!” 转过头又看着云为衫又问:“这是什么糕点啊,好吃吗?” 云为衫温柔笑着说:“一些家乡菜,给大伙儿尝尝鲜,小雪要试试吗?” 说着她就拿起一块放凉的递给宫晴雪,她刚伸手接过,就被青莲叫住:“云姑娘,我家小姐是阴寒体质,苦瓜和桑葚又都是大寒之物,实在吃不得!恐怕要辜负姑娘一番好意了,实在抱歉!” 云为衫带着歉意说:“我不知道小雪不能吃,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我再给小雪做些其他的,小雪到时候不要嫌弃才好!” 宫晴雪摇摇头:“不会,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真是可惜了!只不过子羽哥哥还没下山,云姐姐怎么做这么多!” 云为衫说:“我听说之前金繁最近也是劳累,就想着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宫晴雪看着那盘糕点,想起之前金繁和宫远徵打架时,宫远徵被他打伤,一下起了别的心思 朝青莲使了个眼色,又找了个借口支开云为衫:“好饿啊,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云为衫说:“我刚刚在那边看见一些水果,我去给你拿!” 说罢她便拉着她去到了一边,给她切了一个水果拼盘,回过头时,青莲已经站在了门口、 屋外进来一个侍卫,朝几人拱手行礼:“雪小姐,云姑娘!” 又对着厨娘问:“给金侍卫留得饭菜呢,他回来了,我给他送过去!” 厨娘拿出一个餐盒:“在这儿呢!” 侍卫接过就要走,被云为衫叫住:“等一下!” 说罢便将一盘点心放进小餐盒,交给侍卫说:“我做了一些糕点,一同给金侍卫送去吧!” 侍卫行礼接过:“是!” 说罢便走了出去,不过多久,云为衫也同时走了出去 宫晴雪左右看看,吃着手上的水果拼盘,吃完后,又环顾一圈,随手拿起一根黄瓜,洗了洗之后,边啃边出了房门 走在路上,宫晴雪问这个青莲:“怎么样?” 青莲说:“小姐就放心吧!” 当天下午,金繁就吃了一口糕点,发觉不对,就开始上吐下泻,身上还起满了红疹子,还特别痒 请来大夫看了看,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导致如此 云为衫也是感到好奇,自己所放的苦瓜和桑椹只会导致他肠胃紊乱,并不会全身都起红疹子,难道金繁还对桑椹或者苦瓜过敏? 她不方便自己独自去探望,索性就就通知了宫紫商,告诉他她金繁上吐下泻,她听后立马慌慌张张的往金繁房间里赶 路上还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云为衫说她也不知道,还说可能是在和宫远徵打架时,不小心中了毒而不自知吧 宫紫商急得不行,说什么,若是金繁有什么闪失,就要去炸了徵宫 去到房间,就看见金繁穿着里衣坐在床上,脖子上还有手上全是一些红疹,虽说涂过了药,但还不能及时消退 宫紫商看着更是着急,上去就要扒他衣服,说什么也要看看他身上的红疹,到底还有多少!不然她怎么也不放心 云为衫趁机会拿到了要拿的东西,便找了个借口说:“紫商大小姐,你细细查看,我去门外帮你守着!” 宫紫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直言让她快去、 也趁着机会,一把推翻金繁,将他衣服扒了精光,可谓是大饱眼福,金繁羞愤的看着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你这是做什么!” 宫紫商擦擦嘴角的水渍,一脸坏笑道:“怎么全身都是,我给你上药啊!” 金繁用被子挡住自己:“不用了,我已经上过药了!” 宫紫商乘胜追击:“别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都不害羞,你怕什么!” 金繁挣扎之际,大吼一声:“宫紫商!” 宫紫商不但不怕,好像反而还更加兴奋起来,一脸怪笑:“你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大小姐,真好!好啦,我出去就是了,你自己换衣服吧!” 坐在外面还不老实,眼神时不时往里面瞟去:“金繁你皮肤真好,怎么保养的,教教我呀!” 金繁无奈叹了口气:“天生的!” 穿衣服时,发现放在身上的医案不见了,他匆忙走出屋外,看见宫紫商涩情的眼神,立马穿好衣服问她是怎么得知自己中了毒 宫紫商说:“云姑娘说她看见你被毒虫咬伤,所以我才判定,你是中了毒!” 金繁却觉得事有蹊跷,往门口看了一眼,却没看见云为衫的人影,不由的对她产生了怀疑 自己身上并没有咬痕,说明就不是被毒虫咬伤,这事和宫远徵没关系 毒是吃过午膳之后发作的,那就只可能是吃的出了问题,饭菜和以往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份糕点 他看了眼桌案上吃剩下的糕点,将矛头对准了它,去到厨房一问才得知,那份糕点是云为衫送给她的 是用苦瓜和桑椹做的糕点,金繁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大寒之物,对于他这样修炼极阳内功心法的人,极为不利 就想着拿着东西去和云为衫对峙,但宫紫商关注的点却和其他人不同,她更在意的是云为衫居然暗送秋糕给金繁 一番询问之下,云为衫拿起一块自己吃了下去,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她也不知道金繁所修炼的心法,只是看他劳苦,想给他改善伙食罢了 而且她之前还送了同样的糕点去后山,宫子羽吃后也并无什么事 不若等他回来,再问问他 宫紫商就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她,直到她又说:“今日我去厨房做糕点时,还遇见了小雪,可惜她的侍女说她是阴寒体质,吃不得苦瓜和桑椹!” 宫晴雪什么体质,宫紫商是知道的:“她是吃不了这些清热解毒的东西,不然会拉肚子,这宫门里好多人都知道的!” 云为衫说:“我还想着下次给她做些其他的,大小姐可否和我说说 她都喜欢什么,可以吃什么!” 金繁想了想:“等等,你说在厨房遇见了雪小姐!” 云为衫回应道:“是啊,当时她饿了,我还给他她切了一盘水果!” 宫紫商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在怀疑她吧!” 金繁摇了摇头 云为衫也帮腔,有意无意道:“雪小姐知道大小姐喜欢金侍卫,我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可若是……金繁打伤了徵公子,那就不好说了!” 金繁见她巧舌如簧扯开话题,又将话题转移回来,手往前伸道:“云姑娘,把医案拿出来!就算按照你所说,是雪小姐给我下的毒,但自从医案丢失之后,我和她就一直从未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这医案我也一直随身携带,这总归不是她凭空拿走了吧!” 宫紫商也是一直拿宫子羽当亲弟弟,这医案对他的重要性,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宫晴雪帮着宫尚角他们,她还能理解,毕竟那是她的哥哥,也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一样,她是宫子羽亲选的新娘,进了羽宫就理应站在他们这边,却还帮着他们来对付宫子羽,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亏得她还帮她和宫晴雪解除误会,想来宫晴雪对她的怀疑,也是不无道理,心里的厌烦油然而生:“亏得宫子羽对你那么好,我们也是把你当自己人,可你居然联合外人设局欺骗我们,你都不问心有愧吗!” 金繁想着宫子羽之前对她的种种,替他抱不平道:“你之前屡次三番接近执刃,我就知你不简单,但我也只当你是被送进宫门的新娘,想要攀上高枝,你既进了羽宫,大家就风雨同舟,只要你对执刃好,纵实你有七巧琉璃心,我也不计较,却不想原来我都看错了你!你是同舟之人,却不能尽力风雨,只会见风使舵,不过云姑娘,不见终点就提前跳船,不会太草率了点吗!” 云为衫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掩饰心虚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金繁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云姑娘不想与我们辩驳,我们也无须再多费口舌,一切等执刃出来再做定夺吧!” 宫紫商站起身来,失望至极看着她,双眼含泪道:“云姑娘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小雪身上,恐怕也是找错了人,小雪虽说和我们站在不同立场,但我们也是看着她长大,她的性情如何我们都是了解的,多说也是无益,云姑娘还是呆在房间内,好好想想……等宫子羽回来,如何向他解释吧!” 说罢金繁便拉着宫紫商出了房门,对着外面的几个侍卫:“执刃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出!” 侍卫闻声拱手,齐声喊道:“是!” 之后便把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宫紫商往羽宫外走去,打算去找宫晴雪问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下的毒,虽说她是相信她的 但想到以前她也给金繁下过痒痒粉,还下过泻药,有了这些前兆,就又有些怀疑……这次的红疹恐怕也是她下的 第155章 打起来了 长廊尽头,宫晴雪还在和金铭分着糖,因为害怕被宫尚角和宫远徵他们发现自己吃了很多糖,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金铭身上,想吃时去拿一颗就好 反正他一直都在,可以帮着拿很多东西 一颗黄糖入口,不远处就出现一个尖锐爆鸣的声音:“宫晴雪……” 转头看去,只见宫紫商气势汹汹的朝她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宫晴雪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了这是?你干嘛突然叫我全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人了呢!” 宫紫商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会不会就不是她做的,自己真的太过敏感,怎么就怀疑一起相处这么久的家人呢! 但还是要问个清楚,她清了清嗓子:“你今日是不是去了厨房!” 宫晴雪旁光看了眼金铭,木讷的点了点头说:“是啊,饿了,就……去找了些吃的,咋了这是?” 宫紫商直言道:“金繁中了毒,上吐下泻,还起了满身的红疹子,特别痒!说是不是干的!” 宫晴雪暗暗忍住偷笑,想着金繁满地抓耳挠腮的样子,上前走到她面前悄声问:“你…这是看过他身子了,这么清楚!” 宫紫商脑海里出现他全身白花花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衣袖捂着嘴偷笑道:“是啊,我跟你说,他身上可白净了,皮肤特别好……哎?不对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干嘛叉开话题!” 宫晴雪咽下嘴里融化的糖:“所以你想问什么?” 宫紫商蹙眉认真凑上前去说:“今日去厨房的就你和云为衫,云姑娘不知道金繁所修炼的是极阳内功心法,所以做的糕点导致他上吐下泻,但绝不会引起满身红疹!” 宫晴雪心虚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他过敏所致!” 宫紫商想着他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两样东西,都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所以和过敏就没有什么关系:“绝不可能!” 宫晴雪好奇看她:“这么肯定!” 宫紫商昂头挺胸,自信道:“那是当然!所以追其原因,糕点内还有另一种毒,刚开始我还怀疑是金繁和宫远徵打架时,被宫远徵的毒虫咬伤所致,可我看过了,金繁全身上下并没有咬伤!我听金繁说,他们打架时,你也在场!云姑娘在厨房做糕点时,你也在场,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宫晴雪听着她的一番话,看了眼金铭佩服的鼓起了掌:“精彩,一扯到金繁的事,你这聪明的脑瓜直占领高地啊,分析的头头是道,小女子佩服!” 宫紫商一脸傲娇自信的看着她,宫晴雪心虚且死鸭子嘴硬道:“你怀疑我,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你居然怀疑我!” 宫紫商凑近说:“换位思考,若是宫远徵真对金繁做了什么,我定会去炸了他的徵宫,反过来,以我对你的了解,金繁打伤宫远徵,以你的性格,绝对会藏起来找机会报复!” 她从气势上压倒眼前人一头,宫晴雪不由的心虚往后退了一步,想着离她远一点,这女人,现在倒是比谁都聪明 第六感的直觉还真准,宫晴雪也不再藏着掖着,照她这样查下去,迟早会查到青莲的头上,青莲是自己的侍女,还是会落在她的头上无疑 思来想去,索性不如直接承认,双手抱胸道:“是我做的又如何!谁让他以下犯上,打伤宫远徵来着!” 宫紫商睁大眼睛看着她,亏她刚刚还在怀疑自己,会不会错怪她,没想到还真的是她做的,她到底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说出的这番话! 上前气得推了她一把:“还真是你做的!” 宫晴雪没站稳,被身后的金铭一把扶住,若是对方其他人,他会直接反击过去,可那人是大小姐,他又要如何反手 宫晴雪不可思议看着她,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推她,若是没有金铭,自己可就要吃个屁股蹲了 不甘示弱的上前也推了她一把:“你居然推我!” 奈何宫紫商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两人推搡之间,居然扭打在了一块儿,金铭想要上前劝架,结果就是脖子上也被抓出三条长长的血痕 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宫晴雪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印大吼道:“你居然抓伤阿铭,我跟你拼了!” 明明是个会武功的人,对面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却还是像两个小孩子打架一般,扭打在了一块儿!扯着对方的头发不放 当真是女人打架,不是抓头发,就是扇巴掌啊 角宫里,上官浅成功利用云为衫拿回了另外半本医案,还从她那里得知了这半本医案的用途和大致内容 正在两人互相切磋棋艺,试探对方之时,金复进屋来禀告:“公子,雪小姐和紫商大小姐……打起来了!” 宫尚角蹙起眉头,上官浅震惊的看着金复:“怎么会突然打起来?小雪可有事!” 宫尚角知道,宫晴雪即使会武功,也不会对她使用,无奈叹了口气:“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便起身往门外走,上官浅也一同跟在身后 宫远徵那边也有人去通知,宫子羽不在,他们都知道宫紫商和金繁的关系,就只好通知了他 几人都怕此事被传到长老院,她们因此受到惩罚,立马就赶赴了现场 宫远徵离得不近,但也不远,几人到的时候,就看见宫晴雪和宫紫商两人像条麻绳打结了一样,不顾形象的扭打在一块,金繁和金铭在一旁拉架,劝架 但奈何她们都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又不敢使劲将两人分开 这时候,宫远徵是拉偏架的,将宫晴雪护在怀里,使劲去掰宫紫商抓着她头发的手,也不怕会不会将她弄伤 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宫晴雪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宫紫商见状不服大吼道:“宫远徵,你弄疼我了!走开” 宫远徵冷哼一声:“知道疼你就应该放手,你一个做姐姐的,居然对她一个小女孩下手,还要脸不要!” 即使打架,她也没有说出宫晴雪给金繁下毒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这在宫门里,现下可是大忌讳 她只是说:“这都是她自找的!” 宫晴雪委屈抓着宫紫商的头发,边扯边哭道:“都是她先动手的,她推我!” 忽然身后出现一个怒吼的声音:“宫晴雪松手!”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宫尚角来了,立马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但宫紫商的手还在她头上抓着 宫远徵呵斥道:“她都松手了,你一个姐姐为何还不松开!” 宫紫商在金繁的劝说下,也松开了手,宫尚角原本还在生气,这金铭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但在看见他脖子上的抓痕,还有脸上的巴掌印也就知道了原因,不是不拦,是根本拦不住,见对方又是大小姐,不敢动真格的,恐怕也是挨了不止表面看上去的这些打,身上应该也有 面前的两个女子,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被扯坏的衣服,不过好在她们还是知道些分寸,没有把衣服彻底扯坏 宫远徵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将人拉到身后,上官浅蹙着眉头,上前担忧的给她查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宫尚角看着还在气头上的两人怒吼道:“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而打起来,但此事都到此为止!” 金繁见势不对,上前行礼后,就将人强势拉走,实在拉不走就将人一把抱走,刚刚还在气愤的人一下变得娇羞不已 搂住人的脖子,直往人的怀里钻 他们走了,就该轮到宫晴雪雪了,看着她身上凌乱的衣物,还有那乱七八糟,如同鸡窝的头发 无奈且心疼的叹了口气:“像什么样子,回去收拾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到哪里!” 宫晴雪立马回嘴:“没有!没有伤到!” 宫尚角严肃道:“回去看看再说!” 上官浅上前去从背后把住她的肩膀:“走吧,回去之后我帮你看看!” 第156章 吃醋的宫远徵 回到商宫,宫紫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像个小姑娘一般,出门娇羞的看着那个抱她回来的人 金繁见四下无人,上前解释道:“你也太莽撞了,还没搞清楚你怎么就去找她对峙了!” 宫紫商说:“她自己都承认了,就是她下的毒!” 金繁震惊:“她真这么说?” 宫紫商叉着腰踱步道:“是啊,我想她应该是看你打伤了宫远徵,所以才伺机报复,不过嘛……也不全是坏处!” 说着她开始偷笑起来,看也看过了,抱也抱过了,自从上次伤风着凉金繁抱她去医馆那次后,金繁也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抱她了 他中了毒,居然还有些高兴,好像也没那么生宫晴雪的气了,甚至还觉得有些愧疚,也不知道方才打伤她没有 金繁看着一脸怪笑的问宫紫商,实在疑惑不解,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笑,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无奈摇摇头,关心一下问:“雪小姐会武功,她有没有伤到你!” 好似他的每句话,都能被宫紫商莫名带跑偏,她上前趴在他怀里,一双手将自己全身摸了个遍:“我这儿痛,哪儿也痛,可能受了内伤,金繁你快帮我看看!” 金繁左右看看,无奈轻声叫道:“有没有人在啊?” 角宫里,青莲和上官浅帮她收拾了一番,又查看了身体没有其他外伤,换了套碧青色的衣裙 上官浅边给她弄边问:“你和紫商大小姐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吗,怎么会突然打起来!是……因为徵公子?” 宫晴雪瘪嘴道:“是因为金繁!” 上官浅轻笑一声,说来说去,不过还是因为金繁打伤宫远徵的事,即使也不说,但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收拾好了去到正殿里,上官浅说:“除去被拉伤的头皮之外,并没有什么外伤!” 宫远徵点了点她的头:“亏你也是个会武功的人,居然会……” 宫尚角厉声打断他:“怎么!你还在教她该如何去打这个架,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晴雪低着头,无意识的扣弄着指甲:“其实……也没什么,就意见不合,产生了争议罢了!” 宫尚角疼惜看着她,半信半疑问道:“真是如此吗?产生了争议就要大打出手?” 宫远徵也在一旁瞪个大眼睛,看着她好奇得紧,难不成是因为医案的事情? 宫晴雪蹙着眉头,不敢去看宫尚角的眼睛,只怕一看就会被他看穿:“真的没什么,而且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嘛!” 上官浅还想问什么,被宫尚角抢先打断,他看了眼宫远徵,叹息摇摇头,大致也是猜到了什么:“既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后山传来消息,宫子羽已经通过第一关试炼!” 宫远徵不服气的说:“这么快,哥,那我们……” 宫尚角看了眼上官浅,打断他:“真相一出,是快是慢并无差别!” 宫远徵轻笑道:“说得也是!” 宫晴雪好似想起什么,看着宫尚角说:“哥哥…我想……” 宫尚角嘴角轻扬:“去吧!” 得到回应,宫晴雪便脚底开溜,提着裙摆就跑出了门 让上官浅很是好奇的是,眼前的宫尚角如此稳重,到底是如何教出这样一个……活泼且懂事的妹妹 明明都是被宫尚角带大的,宫远徵的性格却和宫晴雪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性子活泼,一个性子怪异,而且可以说他的性格还有些病态在里面 宫晴雪出了房门,就看见还没有去处理伤口的金铭,上前拉着他就往医馆走 来到医馆,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周大夫本来都下值了,准备回去休息,但硬生生被宫晴雪留了下来给金铭医治 周大夫看了看伤口讲:“并无大碍 ,就是一些皮肉伤,上些药,注意不要碰水,七日之后就会好全!” 宫晴雪举一反三道:“那岂不是就不能洗澡了!” 周大夫叹口气:“金侍卫破损的伤就脖子一处,只要这地方不沾水,洗澡还是没问题的!既然没老夫的事了,那老夫就先退下了!” 说罢就离开了医馆,现下的医馆 除了他们两人,也就一些看守的侍卫了,大夫大多都下了值 宫晴雪拿起周大夫给的药,细细帮他涂抹在伤口上,四下无人,金铭也没有拒绝,任由她给自己上药 即使手法重了,也忍着不啃声,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膝盖,喉间不自觉的滚动,被宫晴雪看在眼里 她在侍卫营也看过不少,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在她眼里,就觉得金铭的伤是因为她而受的,她也应该帮帮他 周大夫离开时,就遇见谈事归来的宫远徵,将宫晴雪来找他的事都告诉了他 宫远徵听完之后,就极快的赶往了医馆,医馆的一间房间开着半扇门,里面时不时还传出宫晴雪的声音问:“痛不痛!” 他蹙紧眉头,一脚踢开另外半扇,瞬间感觉整个屋子都好似震动了一下,房门大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宫晴雪手上拿着纱布,正在一圈一圈帮金铭掺着脖子 金铭手上也是拿着一个水煮蛋,正在脸上滚动,消除淤青,两人贴的很近,在他眼里就是男女不该有的距离 上前一把将宫晴雪拉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宫晴雪不以为然说:“我……我在帮金铭包扎伤口啊,他自己不好弄!” 金铭起身拱手行礼:“徵公子,小姐确实只是在帮属下包扎,还望徵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宫远徵看了眼那脖子上的纱布,又旁光扫视着宫晴雪:“包扎?这徵宫的下人怕是死绝了不成,还需要她一个小姐来帮你包扎,金侍卫还真是会享受啊!“ 金铭拱手低头道:“属下不敢!” 宫晴雪刚要上去帮他解释什么,被宫远徵一把拉住厉声道:“天色已晚,金侍卫不走是要留下来歇息吗!!” 金铭看了眼宫晴雪后,没有丝毫畏惧拱手道:“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越过两人,走出了屋子,宫晴雪看着那桌案上的药膏,转身就要叫他:“金铭你还没……” 被宫远徵强势拉了回去:“他一个乞丐侍卫,用得着你这么关心他吗!” 宫晴雪扭动着手腕:“再怎么说,他当初也是帮了我的……” 宫远徵眉头蹙得更紧:“就算他当初帮了你,宫门也已经给了他一个立脚之地,这也算是两清了吧,不过就是一点伤罢了,至于你如此照顾吗!还是说,他就是当初你说的那个人!” 宫晴雪一脸疑惑,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那有那么多人!再说了,我都及笄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你管!” 宫远徵越听越气,脑子里全是她给他脖子上药的片段,哥哥是让他来保护她,受伤什么的那个侍卫没有过,至于像他这样嘛 他越想越气,拉着人的手更紧一分,将人拉近自己:“不用我管是吧,我今日还非管不可了!” 说罢就强势的拉着人往屋外走,任凭她在身后如何挣扎,也绝不松手,见人拉着一旁的门板,赖着不走时,又一把将其旋转一圈扛在肩上 反手两巴掌毫不避讳的打在臀部,宫晴雪瞬间安静了下来,放弃了所有反抗与挣扎,满心满脑都在想 他居然打她屁股,多少年了,宫门之中除了宫紫商之外,还没其他人这样对过自己,更别提对方还是个男子 走过长廊,上了阶梯,看着面前熟悉的环境,要进屋时她好似感应到了不对劲,立马反手一下拉住门框 却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宫远徵顺势往后退了两步,顺着她手拉的方向,她一下就抓不住松开 又趁她没反应过来,进屋之后还把门带上,插上了门栓 转身时,宫晴雪看着那个门离自己越来越远,屋里没有点灯,很黑很暗 宫晴雪觉得自己好似被黑暗包围,双脚离地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抓紧了宫远徵的外衣 下一刻,她就被扔在了一个很软的地方,即使是被扔下去的,她也没有感觉到很疼 第157章 我把自己送给你好吗 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突然感觉世界好安静,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人 宫晴雪转头看了眼身旁,这才发觉自己是被扔在了他的床榻上,床上被褥什么的都已经全部换了 换成了蓝色格调,不再像以前一样灰蒙蒙的,宫晴雪只是瞄了一眼,就只想坐起身来走出这个屋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在的这个男人,现在很危险,潜意识让她赶紧逃 刚坐起身来就被宫远徵一下摁住,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动武了 手被抓住,就以肘攻击,宫远徵头一偏,打了个空,用脚去踢他,被他极快的起身躲了过去,但好在手也被他松开了 她看了眼门的方向,往门跑时,还做了个假动作,去呼弄宫远徵,但却被他识破,反手一下抓住肩膀 本还想给他一个过肩摔,奈何力量悬殊太大,两人竟在房间里,过起了招来,但宫晴雪的武功大多都是宫远徵教的 就算是宫尚角教了很多,但她练时,宫远徵也在一旁观看,因此她的武功路数,内功心法,他是再清楚不过 一招一式之间,都会被他巧妙的化解掉 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且紧紧拦住她的腰肢,让人紧贴着自己:“你的武功大多都是我教的,你用来对付我,未免也……太天真些!” 宫晴雪如何奋力挣扎却都无济于事,反而还被他越抱越紧,无奈之下只得抬头看他:“你松开我,你为何总是这样管我,哥哥都没管我管得这么严,你凭什么!!” 宫远徵邪魅一笑,眼神像是盯着可口的猎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拆筋扒骨,吞咽下肚 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后脑,越凑越近,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道:“凭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凭什么管你!” 他眼神下移,盯着那垂涎已久的双唇,那像殷桃一样嫣红的嘴唇,弯腰低头一下含在嘴里,细细研磨,品尝着其中滋味 舌尖刻画着唇形,一股甜腻腻的滋味进入嘴中,这个吻,他想了好久,好久,以前也只敢在她睡着时,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吻吻唇角就匆忙离开,生怕将她惊醒,从而远离自己,可现在却不同了 她是清醒的,会动的,但……还是不会回应 宫晴雪浑身僵住,怒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好像是被棉花堵住,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甚至都忘记了挣扎 她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犹如蝴蝶展翅一般,扫在他的脸颊上,引起一阵痒意 她对这个吻也算不上讨厌,甚至还有些期待他下一步的举动,唇齿被撬开,舌趁机快速溜了进去,探遍了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由于高低姿势的原因,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又顺着脖子流在锁骨处乘着,汇聚成一摊水 一时分不明白,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他的、 他的吻十分强势,霸道,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般,嘴里的空气被无情夺走,他近乎疯狂的在索取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现在只觉得头脑发晕,双腿无力,整个人的支撑点全在他反剪住自己的那只手上 他好似发觉了什么,松开那双被他反剪的双手,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刚松开她的那瞬一间,她就自然而然攀上了他的脖子 企图用这样的姿势,防止自己不会摔倒,在她快要窒息时,他巧妙的与她分开,双唇的分离带出一条晶莹剔透的银丝,从他的唇角断开,滴落在她的下巴处 宫远徵满意的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指腹扫过殷红的眼尾 帮她抹掉眼角流下的小珍珠,额头轻轻顶着她,看着她贪婪吸食着新鲜空气,又轻吻一下鼻尖:“现在你觉得,我还有资格……管你吗!” 宫晴雪的脸被烧得通红,好似那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美丽多汁,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你……怎么!!” 他弯腰勾起她的双腿,让其可以搭在自己的腰侧,又将人轻放在床上,后背触碰到床的瞬间,她本能的颤了一下 宫远徵发觉后,扬唇轻笑了一声,眉间轻挑:“小团子在怕什么?” 五指穿过顺滑的秀发,宫晴雪满眼震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伸手去推他,却又好似变成了一种欲拒还迎,轻而易举就被他抓住,十指紧扣 她脑海里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全是他那柔软的双唇,感觉吃起来比之前吃过的软糖还要香甜些 宫远徵见她没有反抗,就更加大胆起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脖子上:“小团子身上,好香啊!是体香吗?” 脖间留下一团又一团的水印,他抬起头,看着那被他亲的红肿,水光肌肌的双唇,还想再次印上去时,被她偏头躲掉 宫远徵并未生气,反而还笑着调戏问:“躲什么?” 宫晴雪看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神开始左右闪躲,不敢去看他:“你……”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宫远徵接了过去,大胆坦白道:“我喜欢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既然小雪反应这样慢,那我自然要更主动一些,这样才能让小团子看清我……喜欢你的心!” 宫晴雪脑子有些懵,还是有些没搞清楚现状:“你……喜欢我?所以你之前……” 宫远徵拿下她头上的发簪,扔在一旁床头柜上,挑起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是啊!我喜欢你,但小团子要清楚,我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难道小团子不喜欢远徵哥哥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你身边的那个人!“ 他说这句话时,音量加重了不少,好似在宣誓心中的不满情绪,他把玩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扫着她的下巴 谁说只有女人是狐狸精的,眼前这个男人,和魅惑人心的狐狸又有何区别,她脱口而出解释道:“没有,没……没有,我没有喜欢他!” 宫远徵趁势追击:“那小团子就是喜欢我了!我也好喜欢小团子呢!好喜欢,好喜欢!!” 他蹭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进度太快了也不行,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不能吓到他的小姑娘,他紧紧抱着她,贪婪吸食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好似下一秒她就会化成一滩水,从他指尖溜走 宫晴雪看着这样的他,反而还心生一丝欢喜,曾几何时,她也曾梦见过和如今一般的场景,甚至比这还厉害的都有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在她眼里,宫远徵应该是哥哥,他是父亲弟弟的儿子,按辈分来讲,他是堂哥 爱上自己的堂哥是不对的事情,所以之前宫子羽说喜欢她,要选她为妻时,她都觉得他这是疯了,为了不选亲,居然拿她出来做挡箭牌、 面对宫子羽的喜欢,她是这样觉得,但面对宫远徵的喜欢,却又不是,她甚至都在想,如果远徵哥哥不是远徵哥哥就好了 她试探性的回抱他,双手搭在他的双肩,看着那大大小小的黄色灯笼 注意力被转移,她嘟囔道:“这灯笼,好丑!” 宫远徵看她还在想着别的事,离开脖间,防不设防的再次重重吻了一下她的唇,离开时还发出‘啵’的一声:“再过几日就是上元灯节了,小团子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吗!!” 她侧过身子,红着脸蜷缩着身子,闭上双眼:“我困了,要睡了!!” 他宠溺的看着她,轻声笑了笑,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细腻的吻:“睡吧!我也睡了!”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虽说隔着几层衣服,但好似还能感觉到他那滚烫的体温,他那皮质的腰带,也硌着极不舒服 她调整了几下姿势,却在无意间好似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乱动什么!” 宫晴雪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它……硌着我不舒服!” 宫远徵只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呢,无奈安抚着她的头,戏弄般的调笑道:“它?小团子说话要说清楚,它……是什么?” 宫晴雪的脸更红了,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那泛红的双眼,眼尾处好似被染了胭脂一般好看:“你的……腰带!” 宫远徵笑着亲了亲她的眼尾,宠溺道:“那我去脱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第158章 躲避 黑暗中,宫远徵摸索着来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被清洗好的寝衣,刚关上衣柜门,又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怎么了?” 宫晴雪尴尬笑着:“太闷了,我开窗通通风!” 宫远徵不甚在意,满面春光在屏风后换着衣服,将那硌人的皮质腰带搭在屏风上 宫晴雪探头探脑往窗外看了看,外面是支出去的屋檐,再后面就是一片林子,她转头看了眼被扔在远处的鞋子 顾不得这些,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蹑手蹑脚爬上窗户,得亏她身子轻盈,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越过房檐,看着对面的一棵树,准备跳上去 此时正好那棵树上,还有暗卫在哪儿守夜,他们心惊胆战的看着房檐上的那个轻手轻脚女人:“这不是雪小姐嘛,她怎么在徵公子房里,又干嘛要翻窗!” “公子小姐的事,谁又知道呢!我听说这雪小姐好像不是宫门嫡系!” “啊?不是嫡系,难道是庶出?” “谁知道呢!都是听说的,别说了她要过来了,快躲起来,不能被发现!” 说罢几人便四散开来,分别跳到旁边的树上,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宫晴雪往看了眼那个窗户,凹凸不平的树,没穿鞋的她,硌着很不舒服 宫远徵换完衣服回到床榻时,就看见空空如也的床榻,她的鞋还在一边乱放着 窗户开着,想来是从哪里慌乱逃走,他也往窗外看了眼,除了一片林子,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宫晴雪也是看见他往窗外看,才慌乱躲起来、等人进去后,才一跃而下,落在地面上、 可林子里不同屋子里,尖锐的小石子,还有各种树枝,都硌得她生疼 她艰难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林子,待人走后,暗卫又回到当初那棵树上 第二日,日光升起,徵宫的长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血脚印,不大不小,好像是女子的 角宫那边,好巧不巧,宫晴雪变成了一个跛子,在用过早膳后,同金铭去到万象阁上值,想着昨日和宫紫商的种种,心不在焉的做着事 本想着偷偷去看看宫紫商,看看她有没有被自己伤到,一瘸一拐的被金铭扶着,金铭说:“阿雪其实不用来的,我来看看回去告诉你就好了!” 宫晴雪摇了摇头:“不行,我得亲自看到才放心!” 去了商宫不见人影,听下人说宫子羽要回来,宫紫商去迎接他了,刚要走,又看见一个黑色身影进入了宫紫商的研究室,宫晴雪轻叹道:“这家伙,胆子这么大!” 金铭疑惑:“什么?” 宫晴雪轻微摇头:“没什么!” 本想着见不到人,那就回万象阁好了,但路过羽宫时,又忍不住想去看看,正好被回来的宫子羽逮了个正着:“干嘛呢!” 两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金铭差一点就要反击了,幸好反应的快,被宫子羽出招挡了下来、 但宫晴雪却一下摔在了地上:“哎呀……” 金铭连忙去将她扶起来,宫子羽好笑的看着她问:“你在这儿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说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宫晴雪站好身子,稳稳当当的说:“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嘛!现在看见了,我……先回了!” 说罢就扶着金铭往另一边走,一瘸一拐的样子被宫子羽看在眼里,拦住她问:“你的脚怎么了,是刚刚摔得吗,快进去看看!” 宫晴雪推开他:“我不用!” 宫子羽我行我素的将身上的行囊递给金铭,自己则是弯腰将她背起,往羽宫内走:“什么不用,我是你哥,你就得听我的,听话,快!” 一进入羽宫,就看见金繁和宫紫商笑脸相迎,想着昨日还在和宫紫商打架,今日就见了面,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就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金铭将行囊递给金繁,宫紫商看着他背上的人,上前阴阳怪气道:“这不是……雪小姐嘛,怎么了这是,害怕见人啊,捂的这么严实!” 宫晴雪不做声,宫子羽帮她说道:“说什么呢,她脚受伤了,快去帮她看看!” 说罢便轻轻将人放下,宫紫商听见人受了伤,连忙上前关心:“怎么受伤了,快进去,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强势拉着她进入里屋,宫子羽笑着在身后看着她们推来推去的背影,看着一旁的金繁问:“对了怎么就你们两个人,阿云呢?” 金繁低头,良久才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 宫子羽听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独自前往了雾姬的住所 金铭站在门口,宫紫商在屋里脱掉宫晴雪的鞋袜,看着脚掌前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蹙眉关心问:“这么伤到的,是我昨日弄到的吗!” 宫晴雪冷笑一声,打破温馨的氛围:“你还能伤我?给我挠痒痒还差不多!” 宫紫商一下拉下脸来,看着她说:“你够了,再说我就不管你了!” 宫晴雪嘴硬道:“不管就不管,我回万象阁了!金铭……” 金铭闻声进了屋:“小姐有何吩咐!” 在她开口前宫紫商笑着打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她饿了,你去给她找些吃的!” 金铭看了眼宫晴雪,见她没有说什么,立马拱手行礼下去找 宫紫商回过头,蹙眉叹息道:“你还来真的是嘛!气性这么大!小心上火!” 宫晴雪瘪嘴道:“不来真的,我还和你闹着玩儿不成!” 说着又从腰间拿出一瓶药,递给她:“喏~给你!“ 宫紫商好奇接过:“这是什么?” 宫晴雪说:“金繁身上的红疹,只要涂了它,不用半个时辰,就会全消的!” 宫紫商知道,她这是在向她认错,只不过小孩放不下面子,只得用自己的方式致歉,他笑了笑:“算你还有点良心!对了,医案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宫晴雪奇怪看着她:“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去拿我哥的医案,想都别想!” 听她如此说,便知道,医案一事,她是不知情的,也难怪,若是她知道医案已经全部被拿了回去,应该也不会来这儿了吧 黄昏降临,金铭拿来些许糕点,宫紫商给她包扎好伤口,又给了她一副拐杖 宫晴雪气得直接把拐杖扔掉:“我还没有弱到那个程度,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嘴硬的背后往往背负着很大的代价,她是痛的,但不想被他人看轻,只得硬撑着 与此同时,宫门内的某个角落,一个打坐的黑衣人,蹙着眉头:“看来已经起效了!” 他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脚,又闭上眼睛,静心打坐 路过长廊,日落的晚霞照在湖水里的石头上,黄色的金光将湿透变成了一块黄金 几片荷叶飘浮在湖面上,还有几朵睡莲,湖边的青草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宫子羽站在一扇房门前,手上还拿着一个锁,将一个木制盒子放在地上,正要离开是,就看见了宫晴雪站在长廊另一头 宫晴雪感觉甚是尴尬,连忙解释道:“我是无意的,我真没听见你说什么,真的!我发誓!” 见人无动于衷,又扶着金铭往一边走:“我这就离开!” 说罢便一瘸一拐的往羽宫外走去,回到万象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又不敢去徵宫,也不敢回角宫 这两个地方,无论是去哪儿,都会被宫远徵轻易找到,虽说呆在万象阁他也能来,但没有长老的允许,他是进来不了的 就算他以送毒谱的名义,送到门口,也会有人拿进来,他是进来不了的 索性就呆在万象阁好了,但总不能呆一辈子吧,迟早要面对他 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办时,身后出现一个人,吓了她一跳:“你怎么来了!” 第159章 我要考虑一下 宫远徵知道经过昨晚的事,她肯定不会来徵宫,就去了角宫,和宫尚角商议事情,顺便等她回来 角宫正殿门前的铃兰已经开始发芽,长出了一点绿叶 宫远徵走进屋内,将随身的刀放置一旁,宫尚角给他倒了一杯茶:“小雪没和你在一起?” 宫远徵说:“想来应该是万象阁事多,被拖住了,哥,听说那宫子羽已经出了后山!现在我们医案在手,雾姬作证,执刃之位也该还给哥哥了!” 宫尚角嘴角轻挑,势在必得说:“寒色孤村暮,悲风……四野闻!” 宫远徵接下去道:“溪深难受雪,山动不流云,峡谷的冬天就要来了!” 宫尚角说:“加件冬衣,别伤着!” 宫远徵蹙眉兴奋回应道:“不用,怕冷的人,不是我!” 宫远徵时不时的望向窗外,那寒冷的雾气,笼罩住整个峡谷 宫子羽在后山拿到拂雪三式的刀谱,回到前山,又从金繁口中得知,雾姬和云为衫一起联合宫尚角,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家人与爱情的背叛,让他一时提不起任何精神 他看着金繁,手里拿着父亲送给他的狐狸尾毛,想起雪重子之前告诉他,金繁不是绿玉侍,也不是黄玉侍,而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红玉侍 早在他去到前山之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坐上了红玉侍的位置 当时老执刃顶着长老们的压力,硬是把金繁变成绿玉,送到了宫子羽的身边 所以,从始至终,老执刃都是对宫子羽寄予了厚望 可惜宫子羽明白得太晚,人世间最痛苦的无非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看着眼前的金繁,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为何总是看自己的绿玉侍手环,因为那原本应该是红色的 感觉他这样的人呆在自己身边,好似有些屈才了,要更努力那配的上金繁红玉侍的身份、 可是等过了明日,自己的执刃之位还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说 万象阁内,宫晴雪看着身后的人:“你要死啊,吓我一跳!” 花公子上前坐下,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宫晴雪双手抱胸,趾高气扬道:“我今日可是看见你进入宫紫商的研究房了,你也太任性大胆了吧,宫紫商不在你还敢去!” 花公子冷笑一声,也是双手抱胸,依靠在一旁:“那又如何,看见就看见吧,我对宫紫商说,我只是厨房的一个杂工,前山的人除了长老和你,也没人认识我了,对了还有一个!” 宫晴雪疑惑:“还有谁啊?” 花公子直言道:“你哥啊!他可是去后山经历过三域试炼的,自然认识我了,只要不遇见他,一切都好说!” 宫晴雪笑若桃花盛开一般说:“原来你不光怕长老,还怕我哥!” 花公子冷笑道:“你不怕吗?我可听说……你哥叫你往东,你绝不敢往西的!” 宫晴雪嘴硬道:“什么跟什么呀,我那是尊重,懂不懂啊你!哎,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花公子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好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一样东西!” 宫晴雪更是疑惑:“什么呀?非年非节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东西了,不是应该送给宫紫商,还让她抓紧研究嘛!” 花公子摇摇头:“她整日里就知道追着金繁,夜里……夜里三更又要做研究,我都在怀疑,她都不睡觉的吗!太累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簪子,簪子上还挂着一个精美花灯,做工技巧精妙绝伦,极其好看:“花灯还能这样做呢!” 花公子说:“放一只萤火虫进去,就能戴在头上,很好看的!这不是上元灯节要到了嘛!” 宫晴雪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腰:“可我现在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要不等之后,我再补给你!” 花公子笑着说:“也行,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别待得太晚!” 说罢便从窗口消失不见,宫晴雪一直把玩着那个簪子,还往窗外望了望,看看有没有萤火虫 奈何她现在脚痛,不然一定去那林子里,抓一只萤火虫来试一试 过了不久,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她一瘸一拐扶着墙的走下阁楼,看见一身银白的宫远徵就站在院子里,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看见后掉头开始往回走 他双手抱胸,调侃道:“你这是……在躲我!” 金铭下意识向她伸出手去扶她:“慢些!” 宫晴雪搭着他的手腕,慢慢走下阁楼,这才发觉,她不是不回,是脚受了伤,不想走太远的路 可她明明可以派人来告诉他,毕竟他也是大夫,什么伤他治不好,还是说,她就没想过要告诉他 他抱胸的双手松散下来,上前一把扶住她关心问:“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宫晴雪抽回手,看着眼前的人,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走到一旁道:“小伤,没事儿的!” 可宫远徵根本就不听她说,上前直接就把人一把拦腰抱起,对着一旁的金铭说:“你回侍卫营吧,这儿有我!” 金铭看着宫晴雪,在得到她的点头示意下,这才拱手退了下去 宫远徵满意的看了眼宫晴雪,随后便抱着她一路回到了徵宫医馆 宫晴雪看着这熟悉的环境,暗自嘟囔:“躲来躲去,还是回到了这儿!” 宫远徵没怎么听清她说什么,只听到她发出的一丝动静,就好奇问:“你说什么?” 宫晴雪摇了摇头:“没有,我说……我饿了,我还没吃晚饭呢!” 宫远徵轻点一下她的额头:“这么晚了还不吃,我看你是要成仙,要辟谷吗!” 宫晴雪笑着摇摇头:“不辟,不辟!” 宫远徵从腰间拿出一颗甘草糖,塞进她嘴里,轻抚一下嘴角说:“好了,我已经让青莲给你去准备了,先吃点糖垫垫!” 她往后躲了一下,躲开那只轻抚她的手:“好,好!” 宫远徵不甚在意,只觉得是女儿家的娇羞,不好意思,过了不久,青莲端来饭食,又看了眼她的脚:“小姐还疼吗?” 宫晴雪摇了摇头:“下午紫商姐姐帮我重新包扎了一下,不疼了!” 宫远徵想着她们昨日还在打架,今日就和好,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可真快,忍不住出言调侃道:“这么快就和好了,我还以为这次要好久呢!” 宫晴雪吃着饭菜,不理他,吃完后,青莲按照宫远徵的吩咐端进来一盆热水,又将吃完的空碗收拾好,退了出去 宫远徵俯身弯腰,半跪在地上,伸手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给她脱掉鞋袜时,宫晴雪觉得不妥,想收回去,被他狠狠摁住:“别动!” 宫晴雪不听,一边动一边说:“我自己可以的,或者我让青莲帮我也行!” 宫远徵抬眼看着她,那个眼神,和昨晚的近乎一模一样,她看见后,怕他再做出昨晚那样的事,就不敢再乱动,任由他给自己清洗,上药,包扎 上药时,药膏涂抹在伤口上还是很疼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嘶……” 宫远徵心疼的停手,又细细很轻的上药:“疼吗!我轻一些!” 他上完药,还放在嘴边吹了吹,这一举动更让宫晴雪面红耳赤 宫远徵看了眼她,手上继续包扎道:“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宫晴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昨晚,跳下树时,踩到了尖锐的石头,才这样的吧,如果告诉他,会被他笑话的吧 她只是说:“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既然上完药,我就回去了!” 宫远徵蹙眉问:“不……留下来歇息吗?这么晚了!” 宫晴雪轻微摇头:“我想回去睡!” 宫远徵说:“你不是想回去睡,你还是在躲我!是我……昨夜太过分了吗?” 他这话问的,也不好回答呀,说过分他会伤心难过,说不过分,又承认了她也喜欢他,最终她想了想,选择了沉默 过了良久道:“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万象阁还有好多事,宣管事让我整理一下月长老生前留下的医书,还有遗物,要准备送去后山!” 宫远徵见她执意要回去休息,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叫来青莲,同她一起将宫晴雪送了回去 等到了角宫房间后,宫晴雪怕他回去独自难过,连忙叫住了他说:“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要考虑一下,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 宫远徵嘴角轻扬道:“好,我知道了,但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绝不是一时兴起,而且这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可以慢慢来,我也不着急!但我就是怕你我之间……出现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