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驸马爷,开局被老朱赐死》 第一卷 第1章 朱重八,我&%¥#* “欧阳,给这些叔伯兄弟斟茶!”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叶伦低着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却完全陌生的双手,愣愣出神。 他发现自己穿越了。 前世他是一名高中历史老师,在学校组织的秋游中,为救一名横冲马路的熊孩子,躲避不及被一辆泥头车碾过身体,眼前一黑,然后下一刻便出现在这座古代庭院之中。 此时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穿明晃晃龙袍、头戴金冠的老者,年龄约摸五十岁左右,相貌威严,仅仅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十分具有压迫感。 下方则坐着一排排身穿明艳官服之人,个个气场十足,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而他则孤零零地站在众人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欧阳,咱的话你没听到吗?”主位之上,身穿龙袍的人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是!” 叶伦连忙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震惊。 冷静!冷静! 脑海中翻涌的记忆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穿越到了大明朝,主位之上的帝王正是大明的传奇开国皇帝朱元璋,而他这具身体名叫欧阳伦,与他同名不同姓,乃是当朝附马,因为茶马走私生意事发,被暴怒的朱元璋打入大牢,刚刚才被提出来。 欧阳伦这名字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开始拼命回忆着脑海中的历史知识。作为高中老师的他,主教的正是历史,他对各朝代的历史颇有研究,因此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一段记载。 欧阳伦,明朝附马,明太祖朱元璋之婿,因参与茶马走私,被朱元璋赐死。 想到这些,叶伦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倒茶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是逃不过嘎掉的命运吗?。 “多谢殿下!” 一名官员朝他拱手道谢。 这时,身穿龙袍的帝王与众人共饮了一碗,然后缓缓说道:“这茶苦吗?苦啊!咱现在的心情,就跟这茶一样苦!前元是咋亡的,你们忘了吗?腐败、荒淫,律令废弛、纲纪沦丧,白白断送了大好江山……” “附马都尉欧阳伦,公然违反朝廷茶马禁令,纵用家奴私贩数十车私货,还谎称是军需物资……” 他突然提高声音,一只手指着叶伦,面对着大臣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一路通关放行,让他畅通无阻,还和他合谋分赃,朝廷内部更是庇护遮掩,欺君枉法,你们……真是伤透了咱的心!” 朱元璋还在痛心疾首地讲着,众大臣低着头,没有人敢言语,气氛凝重,这时朱元璋突然吩咐道:“欧阳啊,他们的茶碗空了,斟茶。” 这句话让叶伦回过神来。 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这便宜岳父看起来不像要杀自己的样子。 否则又怎会让自己给文武百官斟茶? 临死前还要羞辱一番,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没品的事来。 再说了,杀了自己不怕他女儿守寡吗? 想到这里,他心下稍稍安定,心想便宜岳父这次应该不会杀自己,估计是自己仗着外戚的身份,一直屡教不改,这才让对方彻底动怒下了杀手。 他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再碰走私生意,以他后世之人的眼光,赚钱的方法不要太多,玻璃、香皂、白糖……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没必要做这杀头的买卖,便宜岳父能饶自己一次,不可能饶第二次。 如此又喝了一轮,朱元璋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疲惫地摆了摆手:“二虎,带他下去!” 叶伦被带了下去,朱元璋没说要要处置他的话,他心中侥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毛指挥使,我们这是去哪里?” 两人穿过一道道长廊,身穿飞鱼服的官员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叶伦终于忍不住问题。 眼前这位他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毛骧没有回答,继续疾行,很快两人便在一间偏殿前停了下来,毛骧迈步进入,叶伦好奇地紧随其后。 大殿内灯火摇曳,正前方供奉着一座座灵位,叶伦扫了一眼,才知道这里竟是老朱家的祠堂。 正当叶伦疑惑对方为何将自己带到这里时。 只听见咣当一声,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被扔在了地上。 “殿下,皇上吩咐,让你在祖宗牌位面前自尽。” 毛骧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伦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那便宜岳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刚才那番场景,是在杀鸡儆猴,震慑百官呢。 想到自己刚才仿佛被当成小丑一般戏耍,他心中顿时狂怒: 朱重八,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便宜岳父他不讲武德,堂堂一国之君,竟能做出这种没品之事。 简直……简直反人类! 气急败坏的叶伦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这时,毛骧的声音幽幽响起:“殿下,恕臣直言,自刎之时千万别手下留情,否则筋脉不断,只会更加痛苦。” 叶伦长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自救之策。 上辈子他没得选,这辈子他只想好好活着。 见他迟迟不动手,毛骧忍不住说道:“殿下,你若下不去手,臣可以帮你!” 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剑,便要对叶伦下手。 “等等!我自己来!” 叶伦连忙高喊,抿了抿唇,说道,“不过在死之前,有件东西我想呈给皇上,不知毛大人可否稍等片刻?” 毛骧没有理会他,动作不停:“殿下,臣出手很快的,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看着逐渐逼近的剑刃,叶伦冷汗直流,不由得有些慌了,对方是武将出身,杀自己就跟杀小鸡一样,真等他出手,自己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毛大人!” 叶伦一声怒喝,“这件东西关乎我大明国运,更关乎我千千万万华夏儿女,你现在若是杀了我,此物必将埋没于历史之中,再无人知晓,你确定要做我大明的罪人,做民族的罪人吗?” 毛骧动作一顿,不由得有些迟疑。 实在是叶伦的气势太盛,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免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动摇。 虽然对方很大可能是在拖延时间,但万一呢? 万一对方手中真有这种东西……自己岂不是要铸成大错? 第一卷 第2章 世界地图 叶伦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暂时被自己震慑住了,随即语气稍稍缓和,说道:“皇上下旨让我自尽,毛大人若亲自动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再说了,这皇宫深处,守卫森严,毛大人是怕我跑了不成,连一时半刻都等不了?” “这……”毛骧犹豫。 叶伦继续道:“我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却不忍心此物随我一起葬送。待将此物呈给皇上之后,我自会自裁谢罪,不劳烦毛大人亲自动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当今附马,毛大人知道我与公主伉俪情深,若是让公主知道我是被毛大人所杀,惹得公主心生芥蒂就不好了。” 听到叶伦最后这句话,毛骧差点就跪了,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宠安庆公主,其他公主的附马都是被安排的,唯独安庆公主却是自己挑选的,待遇简直天壤之别。 若真被安庆公主记恨上,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殿下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毛骧当即道。 “给我取笔墨来!” “殿下稍等。” 很快毛骧便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恭敬地将上好的宣纸在铺展在叶伦面前。 叶伦拿起毛笔,手腕转动了两下,闭起眼睛默默回忆起来,片刻后睁开,随即在宣纸上小心地画了起来。 “殿下这是在画地图?” 毛骧站在边上看了一阵,不由得问道。 他原以为叶伦是要留下遗书,结果发现并非如此,叶伦没有写字,而是在作画,不像是图纸,也不像丹青,那线条弯弯曲曲,勾勒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倒是有些像……地图? 叶伦没有理会他,聚精会神地画着,毛骧讨了个没趣,不再言语,心中却不免轻视,一份地图罢了,竟然关乎大明国运,附马殿下也太会危言耸听了。 不过念在对方是将死之人,他也就不再计较。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眉头微皱。 殿下这份地图也太粗糙了。 只是粗略地标注出了各行省的位置,至于更下一级的地方,则是完全没有,甚至省与省之间的边界划分,也存在不少误差。 不过上面的山川河流倒是并未出错,而且颇为细致,甚至比起军中所用的地图还要细致。 作为军伍出身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赫然是一份大明地图。 他不明白叶伦为何要在临死前画一份大明的地图。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地图逐渐扩展,大明周边的地域也被画了出来。 北元、女真诸部、东察合台、乌斯藏、钦察汗国、德里苏丹国…… 毛骧第一次知道,原来大明周边竟有这么多势力,而疆域宽广的大明比起它们,竟大不了多少,甚至比起其中一些还略有不如。 此时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北元、女真诸部也就罢了,隔着东察合台和乌斯藏的钦察汗国和德里苏丹国,殿下是如何知道的,还能将地图准确地画出来? 哪怕是执掌锦衣卫的他,也仅仅只是听说过名字罢了,从未见过相关的地图。 至于更远的地方,他更是闻所未闻。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这些怕不是殿下自己编的吧? 一时间,他看向叶伦的眼神充满了怪异。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伦终于停笔,看了一眼面前的世界地图,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时间紧迫,也就只能这样,勉强凑合了。 “替我将这份世界地图转交给皇上。” 毛骧:“……” 他觉得自己有病才会将这份错漏百出,而且还未证实的地图转交给陛下。 “你若不去,待会儿我就大喊,‘杀我者毛骧’,宫里人多嘴杂,你也不想被公主记恨上吧?”叶伦威胁道。 毛骧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权衡片刻后,终于泄气,看了他一眼,拿着地图老老实实离开。 小样,还拿捏不了你了! 叶伦得意。 毕竟是几百年前的历史了,流传过程中难免会有疏漏和错误之处,所以他在绘制世界地图时,尽量简化了大明如今的行政区域划分等问题,将重点放在了地理环境的分布之上。 他相信,朱元璋但凡有些眼光,便能意识到这张地图的重要性。 大明的疆域很大,但放在世界的版图上,就不那么显眼了,古人受制于时代的局限性,目光始终投放在中原这片土地上,却不知在这片土地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正因如此,在打下江山后,老朱便意得志满,再无之前的雄心壮志,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因此开始打压武将。 大明立国之初,无数骄兵悍将,结果硬生生被老朱给杀绝了,以至于后面靖难之役,竟无人可用,只能由年轻一辈的李景隆等人领兵。 而现在得知了世界的广阔,是否能够激起老朱的斗志,让这些骄兵悍将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呢? 工业革命加全球布武有没有搞头? 想到这里,叶伦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自己没穿越也就罢了,既然有幸穿越过来,若不做出一些改变世界的事情,岂不是白穿越了? 而此时另一边,朱元璋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沉默不语,群臣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毛骧小跑了过来。 朱元璋看到来人,问道:“解决了?” 毛骧行了一礼,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还、还没……” “嗯?”朱元璋皱眉,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毛骧赶紧说道:“殿下……殿下画了一份地图,说是……世界地图,让臣呈交给皇上……” 说着,他连忙将地图摊开,展现在朱元璋面前。 “世界地图?” 朱元璋扫了一眼,下意识地寻找大明的位置,随即大怒。 大明?嗯?咱的大明怎么可能只有如此弹丸之地? 在朱元璋的认知中,大明占据中原,地大物博,周边国家皆是蛮夷,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与大明相比,哪怕是残元也不行。 如今这张地图却告诉他,大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拥有大明这样疆域的国家还有好几个。 他戎马半身,打下偌大的江山,立下这无上伟业,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所建立的伟业,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这岂不是等于否认了他的功绩? 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是附马欧阳伦所画?”他咬着牙问道,自己这位附马啊,临死之间还要恶心自己一把,这是在向咱表达不满吗? 叶伦此时若是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怕是要破口大骂,老子告诉你如今的世界格局,你却以为老子在羞辱你,没文化的丈育! “是、是……”毛骧冷汗直流,心中后悔不已,暗道之前不应该轻易答应下这份差事,他实在没想到,一份简单的地图能让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二虎,你最近有做事很有主张啊。” 毛骧的身体猛地一颤,匆忙下跪:“臣不敢!” 朱元璋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去做吧,咱还等着结果呢。” 他正等着杀一儆百,好让在场的众人清醒清醒。 “是!” 等到毛骧退下后,朱元璋扫视了几眼他忘了带走的地图,正打算让人撤下,然而当他看到某处位置时,突然目光一凝。 第一卷 第3章 有点蛋疼 “这是……” 朱元璋轻喃一声,眉头微皱,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只是越看下去,他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竟有些暗暗吃惊。 他看的地方正是北元如今所处地区。 大明最大的敌人,就是退守北方的残元,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他一日心难安,这些年他数次派人征伐,却总是无功而返。 倒不是打不过这些前朝余孽,大明如今兵强马壮,就算给对方增加一倍的人马,他也有信心战胜。 只不过残元本就是游牧民族,行动灵活,退守北方草原后,便犹如游鱼入海,再无束缚,往往大明的军队还没到,他们便已溜到其他地方,大明军队压根就没有与对方正面战斗的机会。 这也是他一直头痛的地方。 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了解掌控北元境内的地理情况,尤其是河流分布情况。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只要能掌握水域的分布情况,他就能推演出北元王庭的迁徙行踪,到时只需要大军押境,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些年他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发展锦衣卫,渗透到北元境内,想要绘制出详细完整的地图,却因为各种原因收效甚微。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地图,就这样好端端地躺在了眼前。 “这是真的?” 朱元璋一把抓起面前的宣纸,眼神死死地盯着北元境内那些山川与河流。 这些山川与河流被描绘得细致入微,甚至连支流都标得一清二楚,其精细程度,几乎超越了他见过的任何一张地图。 他自然是见过北元地图的,这些年探子多少传回来一些,只是与眼前这份相比,却是缺少了许多,不过传回来的那部分,倒是与眼前描绘的别无二致。 也就是说,剩余部分很可能是真的?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若真的如此,他必能将北元一扫而尽。 “对了,这张地图是欧阳伦画的……欧阳伦……” 这时,朱元璋突然反应过来,顾不上失态,立刻冲着一名侍卫喊道,“快……快去叫二虎,让他刀下留人!把人给咱带来!” 众大臣纷纷抬头,目露惊讶,不明白朱元璋为何突然这般反应。 朱元璋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看了一眼左右,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蓝玉,你快过来!给咱好好瞧瞧,上面画的是不是真的!” 这次月光宴,他宴请了一大帮淮西勋贵,目的是借附马欧阳伦之事,剪除他们的势力,因此并未邀请徐达、汤和等人,现场武将中,资历最深的便是蓝玉。 蓝玉听到吩咐,当即上前,接过朱元璋手中的地图看了起来。 看了片刻后,他忍不住激动起来:“皇、皇上……这是哪来的?” 朱元璋问道:“你就告诉咱,北元那块是不是真的?” 蓝玉立刻回答道:“这张地图所画甚广,其他地方离大明甚远,臣不敢保证,但就北元这一块,臣有九成把握,应是确凿无疑。” 说着,他突然跪了下来:“皇上,臣请旨北伐,只要给我二十万……不,十五万大军,臣一定能彻底覆灭北元,扬我大明国威!臣可以立下军令状,半年之内若是无法做到,提头来见。” 众淮西将领纷纷侧目,蓝玉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但说要覆灭北元,却是有些夸张了,可如今他竟敢立下军令状,这说明他有十成的把握。 一时间,他们心中仿佛像猫挠一般,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看那张地图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朱元璋微微抚须,并未答应下来,先不说他原本是想处置这批淮西将领的,退一步来讲,有了这张地图,覆灭北元只是时间问题,这天大的功劳究竟要落到谁的头上,他还需细细斟酌。 “你先起来吧!” 他招呼了一声,这时毛骧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叶伦。 “参见皇上!”叶伦行礼。 “欧阳,咱问你,你所画这张地图是哪来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朱元璋急忙问道。 看到对方急切的表情,叶伦终于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一份世界地图啊,放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降维打击。 自己这便宜岳父还是识货的。 如今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他总不好意思再对自己下手了吧? “回皇上!” 叶伦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只见他双眼一红,眼泪便流了出来。 “臣之前猪油蒙心,做了那等错事,但心里始终记得自己是大明之人,一直想为我大明做出一些贡献,因此在与外族交易之时,想方设法向他们打听,又花重金多方验证,才终于整理绘制成了这份地图,本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献给皇上……” 他说得极为伤心,语气真挚,情真意切,若不是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绝对以为他是一心只为大明的忠贞之士。 朱元璋听到这话,不禁犯难了。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下这份地图,他还怎么好意思拿对方开刀? 不处置叶伦,又怎么借机威震这群淮西将领,让他们乖乖交出兵权? 他刀都拿出来了,现在却让他收回去,身为一名帝王,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这份地图简直太香了,他实在舍不得。 最终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摆了摆手:“二虎,先将他带下去关押!” 叶伦傻眼了。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要杀我? 杀有功之臣,不怕其他人寒心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 但他仔细一想,这事儿便宜岳父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想想洪武四大案,杀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足足十几万人啊。 自己才一个人而已,不过顺手一刀的事。 一时间,他有些蛋疼了。 第一卷 第4章 莫名其妙 毛骧带着叶伦一路走向诏狱,每一步都踏在叶伦的心尖上。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股腐臭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叶伦不由得屏住呼吸,脸色煞白。 诏狱内昏暗阴森,两旁的牢房里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是被折磨的犯人发出的哀嚎。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夹杂着绝望的痛呼,叶伦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诏狱里的刑具琳琅满目,木驴、辘轳、夹棍、铜柱……每一件都闪着寒光,墙上斑驳的血迹还未干涸。 看门的狱卒咧嘴一笑:“哟,这不是咱们的驸马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闭嘴!”毛骧厉声喝住那狱卒,转头对叶伦道:“殿下,请。” “啊——饶命啊!”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叶伦浑身一抖,差点当场跌倒:“这…这是…?” “今儿刚抓来的一个走私茶叶的。”狱卒搓着手笑道,“这会儿正在受刑呢。” 闻言,叶伦瞳孔骤缩,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询问道:“里面的人是谁?” 狱卒哈哈大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是个贵人的家仆,姓周名保,嘴倒是很硬,挨了两个时辰一个字没说。” 周保?叶伦后退两步,此人正是为原主走私茶马的家奴! “毛大人……” 叶伦开口想要询问毛骧,朱元璋要如何处置姓周的家奴,却被毛骧冷声打断。 毛骧扫了眼两旁的刑具:“木驴、夹棍、铜柱,殿下可要试试?” “毛大人说笑,不问了。” 叶伦强挤出一丝笑容,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走私茶马案交给锦衣卫负责,犯案的一干人等,肯定是凶多吉少。 他虽然知道古代的监狱残酷,但亲眼目睹这一切,还是让他胆战心惊。 在这里,人命如草芥,生死全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洪武大案中被处死的官员,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诏狱中走过最后一程。 现如今他才切实感受到,自己来到了皇权至上的古代。 毛骧却带着叶伦拐进一条僻静的走廊,停在最里间的牢房前。 房内竟然铺着床褥,虽然简陋,却也整洁干净,这在阴森可怖的诏狱中,简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叶伦一愣:“这是…?” “皇上吩咐,暂且安置你在此。”毛骧说完,便转身离去。 叶伦望着毛骧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干净的被褥,再结合看门狱卒透露的信息,把他押入诏狱,分明是对他的保护。 这次走私大案,可不单单是他一人的利,其中势力盘根复杂,朱元璋要想处置其他人,就不可能对他轻拿轻放。 犯案的女婿不杀,去杀别人,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朱重八! 也正因如此,案发之后,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其他势力试探老朱的靶子。 如果不是自己画出了世界地图,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 叶伦在心中暗暗期盼,希望那份世界地图在老朱的心里分量足够重。 他望着干净的床褥,轻声自语:“老丈人啊老丈人,你到底想怎么收拾我?” 每天叶伦都琢磨自己何时能出去,可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每日惨叫声不绝于耳,夜里尤为凄厉。 起初他还能强作镇定,到后来却总是惊醒,满头冷汗。 那些声音仿佛钻进了他的骨髓,像是无形的刑具,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神经。 “求求你们……”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叶伦双眼无神,瑟瑟发抖,即便用手捂住双耳,行刑惨叫的声音依旧钻进耳朵里。 诏狱里的时间走得极慢,日复一日的折磨,叶伦消瘦了一大圈,颧骨凸起,眼窝深陷。 “殿下,用膳。”狱卒每日按时送饭,倒也算规矩。 叶伦望着碗里的粗粮稀饭,胃里一阵翻涌,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顿了,或许是第三十顿,或许是第四十顿。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咔嚓——”铁门被打开,毛骧手持明黄色卷轴走了进来。 叶伦猛地站起身,双腿却有些发软,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看起来像逃荒的乞丐。 毛骧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更多的是厌恶和嘲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叶伦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双眼紧紧盯着明黄卷轴,紧张地攥紧拳头。 “茶马走私一案,经查实乃家奴周保勾结商贾,私通番邦……处以车裂之刑,以儆效尤,驸马都尉管教不严,收受贿赂,没收驸马府所有财产,罚俸三年……” 叶伦听到这里,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周保成了替罪羊,而他只是管教不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皇上隆恩!”叶伦跪地叩首,声音哽咽。 走出诏狱时,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半个月的牢狱之灾,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朱元璋的手段。 那份世界地图,终究虽然救了他一命,但却让朱元璋心生疑虑。 “殿下,请上轿。”毛骧淡淡道。 叶伦回头望了眼阴森的诏狱大门,心有余悸。 半个月的折磨,是老朱在警告他,皇威浩荡,生死由人,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别耍手段。 驸马的身份保住了,但是这半个月的折磨,足以让他铭记终生。 叶伦坐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半个时辰,停在一处门庭辉煌的宅子前。 “殿下,驸马府到了。” 叶伦从轿子中走出,瞬间被高大而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震惊。 门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门钉,赫然是纯金锻造,门口两侧矗立着威武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气势非凡。 精雕细琢的门楼,竟然是用宝石镶嵌,门楼上悬挂着巨大的匾额,上书驸马府三个大字。 单单看驸马府的大门,就知道原主是何等的财大气粗,何等的张扬跋扈。 怪不得老朱要斩女婿,原主行事做派太豪横,枪打出头鸟,他不死谁死! “多谢毛大人相送,改日在下请毛大人上春风楼饮酒,酬谢大人多日的照顾。” 听见这话,毛骧眼神怪异地看了叶伦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就走。 叶伦不解地盯着毛骧离去的背影,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为何莫名其妙? 第一卷 第5章 面子没那么重要 他不过是客套一下,毛骧要是不愿意和他接触,大可以直接拒绝。 怪不得朝中大臣没人愿意和锦衣卫交往,这群锦衣卫天天在诏狱折磨人,脑子都不怎么正常了! 叶伦耸耸肩,转身拾阶而上,伸手推开那扇镶金嵌玉的朱漆大门。 ‘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眼前的景象令他浑身一震。 叶伦瞬间明白,方才毛骧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复杂怪异。 庭院内满目疮痍,曾经价值连城的紫檀木箱东倒西歪,精美的青花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那些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被撕成条状,在寒风中飘荡。 空气中弥漫着霉烂潮湿的气味,与腐朽的木材混杂在一起。 一阵脚步声从院内传来,由远及近,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 叶伦定睛望去,看见满头花白的老仆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老仆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脸颊深深凹陷,眼窝发暗深陷,像是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乞丐。 看见叶伦的瞬间,老仆老泪纵横,踉跄着扑了过来,口中呼喊着。 “殿下!” 叶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老仆的手抖得厉害,紧紧抓住叶伦的衣袖,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叶伦从原主记忆中翻找半天,才想起,此人是看门的老仆周达,和原主接触并不多。 “府里的人呢?这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周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声哭号。 “您刚被带走那天,锦衣卫就闯了进来,把府里的人抓了个七七八八,也没说因为什么,还把值钱的东西都装上马车带走了!” “其他下人见势不妙,把府里搜刮一空,趁乱逃走了……” 叶伦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狼藉,连厨房里的米缸都是空的。 昔日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连张完整的椅子都找不到。 若不是那块“驸马府”的匾额还高悬门楼,这里与贫民窟别无二致。 “这些天…老奴就靠着左邻右舍施舍的剩饭…总算…总算等到您回来了…”周达说着,一张老脸沾满泪水。 叶伦轻轻拍着老人佝偻的背脊,心中百感交集,朱元璋真狠啊!连一粒米都没给他留! “老周,别哭了,”叶伦轻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就跟爷享福吧!” 老仆用袖子擦去泪水,点点头,一脸的信任,可腹中却传出打雷一般的轰鸣。 “饿了?” 周达老脸一红,嘴唇哆哆嗦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昨天早上,就喝了半碗粥。” 叶伦也揉了揉饿扁的肚子,他这段时间在诏狱吃的猪都不如。 清汤寡水的菜叶子,拉嗓子的杂粮饼子,他现在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 本以为出了诏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连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 叶伦呆立在狼藉满地的大堂中,忽然目光扫到那扇朱漆大门,总算发现一丝生机。 朱红色的大门华丽庄重,上头的门钉闪烁着金光,横七竖九,每枚足有拳头大小。 “还真有救了!” 叶伦快步走近,捡起块石头轻轻刮了刮门钉表面,金粉簌簌落入掌心。 他眼睛一亮,从靴筒里抽出一把薄如纸片的小刀,刀身略弯,正是撬物利器。 “使不得啊殿下!”周达一瘸一拐地追上来,“这是驸马府的门面,让人瞧见了定会笑话您落魄……” 叶伦手上不停,已经将刀尖插入门钉边缘。 “老周,驸马府那还有什么面子,填饱肚子最重要!” 周达不知道圣旨内容,但是叶伦却清楚知道,罚俸三年绝非说说而已。 驸马府被搜刮一空,连一粒米都没有,想要撑三年可不容易。 “这可是包金的好东西,每个至少值二十两,要不是钉在门上,早让人顺走了。” 刀尖轻轻一撬,门钉松动,叶伦迅速换了个角度,又是一撬,第一颗门钉便应声而落。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心中暗喜,六十三颗门钉,正是他在大明活下去的资本。 不单单要活下去,还要活得舒舒服服! 七下八下的功夫,门钉全被取下,叶伦找了块布包好,扛在背上。 街市上已经热闹起来,叶伦领着周达穿过人群,直奔当铺。 当铺老板是认识叶伦的,立刻过来行礼,客客气气地询问,“驸马爷光临小店,有何要事?” 叶伦把包袱扔在地上,“这些物件儿,值多少钱?” “这……” 看着散落一地的门钉,当铺老板表情变了又变,驸马府金碧辉煌,连大门上的门钉都是包金,这件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想到昔日嚣张跋扈的驸马爷,竟然落魄到扣门典当。 “吞吞吐吐,到底值多少钱!” 叶伦一脸不耐烦,实在是一路走来,已经饿的是前腔贴后腔。 “驸马,一千两可以吗?” 当铺老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个小小商户,可得罪不起当朝驸马。 叶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点头答应,“五十两现银,剩下的给我银票。” 拿到银子,叶伦带着老仆,两人转入春风楼。 酒楼里香气四溢,叶伦招呼伙计上菜,美酒佳肴摆了一桌子,一只金黄油亮的烤鹅放在叶伦面前。 “尝尝。” 叶伦撕下一条肥美的鸭腿递给周达,自己抓起鹅腿大快朵颐,油光顺着指缝往下淌。 周达看着主子吃得香甜,想起他在诏狱受的苦,不禁老泪纵横。 “殿下慢些,”周达给叶伦斟了碗酒,“别噎着。” 填饱肚子,周达犹犹豫豫地开口,“殿下,驸马府的大门,是不是该修缮一番?” 为了撬下门钉,朱红色的大门残破不堪,实在是有辱门楣。 叶伦却不以为意,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抹去嘴角油渍,笑道:“有没有面子不重要,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根本。” 第一卷 第6章 跑就跑了 酒足饭饱,春风楼外的腊梅香气沁人心脾。 叶伦扫了一眼伙计递来的账单,眉头微微一皱,尽管他表面上显得从容不迫,但心中还是感到一丝不安。 这一桌子菜,竟然要三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旁的周达也被这个数字吓得眼皮直跳。 叶伦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伙计,“打包一些好酒好菜。” 驸马府里丫鬟仆从全都跑了,生火做饭的活计他可不会,打包饭菜正好解决了明早的伙食。 “殿下,现在不比从前,银钱还是要省着花……”周达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忧虑。 他的眉头紧锁,双手不安地搓动着衣角,显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担忧。 “长安米贵巨大不易,天子脚下花销更大,这一千两银子,只怕撑不过一个月。”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周达赶忙劝说,“老奴会做些简单饭菜,不如采买一些米粮,回府生火做饭。” 叶伦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怀里剩下的银票,老朱可是下旨罚他三年俸禄,这一千两杯水车薪,他压根没指望一千两坐吃山空。 叶伦望着楼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他在诏狱里躺了大半个月,早已想好了赚钱的法子。 “放心吧,老周。”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本殿下正好有一门生意,可以变废为宝!” “殿下还要经商?”周达愣了愣,紧接着满脸愁苦,“殿下有所不知,驸马府名下的商铺产业,全被查抄充公了。” 叶伦嘴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低声嘱咐周达,“……将这些东西准备好。” 驸马府后院,无人打理,乱作一团。 叶伦解下袖子,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中抬起头,“老周,猪油和面粉都拿来了吗?” 周达放下手中的木盆,瘸着一条腿,在灶台旁添了几把柴火。 铁锅里咕咕冒着泡的药水散发着腾腾热气,一股浓烈的碱液气味在空中弥漫。 火光映照在叶伦脸上,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加点面粉。” 院外传来阵阵腊梅香,叶伦望了一眼斜阳,心中暗暗盘算。如今正是临近年关,若是香皂能赶在年前做出来,定能大赚一笔。 他在诏狱里想了许久,香皂这个买卖最合适。 从前富贵人家用的都是豆腐浆洗脸,烧焦的草木灰洗衣,香皂既新奇,又实用。 “殿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周达好奇地凑近,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叶伦笑着摆摆手,专心致志地搅动着锅里的药液,“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叶伦终于从简易模具里,捧出一块乳白色的糕点大小的物体,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成了!”叶伦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他正要开口向周达解释,忽然听见墙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咦,你在做什么呀?好香啊!” 叶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袄裙的少女正趴在墙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香皂。 阳光透过腊梅枝桠,在少女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神情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此为香皂,可以洗脸洗……” 叶伦话还没说完,那少女已经灵巧地翻过墙头,三两步蹦到他面前。 “你说这可以洗脸?” 少女满脸惊奇,她平常洗漱的肥皂虽然能够清除污垢,但是味道非常难闻。 可面前这块犹如白玉一般的香皂,香气浓郁得隔着墙都能闻到! “给我看看!”她伸出葱白般的手指,指尖几乎要碰到香皂。 周达吓得一个踉跄,颤颤巍巍地指着少女,“放肆……这……” 谁家的姑娘,竟如此大胆? 叶伦笑着安抚周达,将手中香皂轻轻一扔,巴掌大的香皂落入女子手中。 她双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香皂光滑的表面,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周达惊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颤声道:“姑娘,这…这是驸马府…” “驸马府?”少女这才惊觉失礼,脸颊飞起两朵红云,但她并未显得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裙。 对着叶伦行礼,微笑道,“原来是驸马府,失礼了,我是定远将军谢铭的女儿谢语,刚从边关回京。” 叶伦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虽是富贵人家的闺秀,却透着一股英气。 原来是武将之女,边关长大,怪不得如此大胆莽撞,倒是和现代女孩儿有几分相似。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这是香皂,可用来洗手洗脸,清洁衣物,比肥皂干净得多,而且香味可以存留两日。” 谢语双眸陡然瞪大,越听越是心动,眼睛亮得如同星辰。 那个少女不爱美,若是此物能令香气存留两日,必定会受到世家贵女追捧。 “若真如驸马所言,这东西拿去卖,定能大赚一笔!” 谢语从小在边关长大,更是跟随舅舅行商,耳濡目染对经商十分热爱。 一看到香皂,她便隐隐感觉到此物不凡,所以才会莽撞地跳下墙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惊喜的收获。 “殿下,我在京城开了几间铺子,不如…” 她话未说完,墙的那边忽传来一阵脚步声,谢语瞬间脸色一白。 身为闺阁女子,贸然闯入驸马府,若是被人知道,损毁名声是小,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有人来了!此物我先试试,购买所需银钱,明日奉上。” 谢语眼疾手快,将香皂塞入怀中,动作利落地攀上墙头,越过墙头之前,急切留下一句话。 “明日午时,我在永兴坊茶楼等你,咱们好好谈谈。” 说罢,她轻盈一跃便翻出墙去,动作敏捷如猫。 叶伦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盘算。 制作香皂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现在他可是带罪之身,惹出什么风头,只怕是要被老朱清算。 若有人出面经营,他只在幕后收钱那是再好不过的。 第一卷 第7章 还敢狡辩? 翌日午时,永兴坊茶楼。 叶伦如约而至,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候着谢语的到来。 他察觉到有些人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立刻躲闪。 叶伦抿了一口茶,心知这些人应当是认识原身。 当年安庆公主下嫁平民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原身从一个平民百姓一飞冲天,成了皇亲国戚,是不少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而且原身目光短浅行事张狂,别人走私茶马都是偷着来,偏偏他张扬得人尽皆知。 这京城上下,但凡消息灵通一些的,都知道不可一世的驸马爷,被皇帝下了诏狱。 现如今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坐在永兴坊茶楼里,自然是好奇打量。 叶伦佁然不动,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不多时,谢语便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款款走入茶楼,看到叶伦后,露出一丝微笑,径直走了过来。 “驸马久等了。”谢语微微一礼,坐在叶伦对面。 叶伦微笑回应,“谢姑娘客气了,不知昨日所赠之物是否合用?” 谢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果然如驸马所言,香皂不仅清洁效果极佳,而且香气宜人,今日早晨用后,至今仍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纤纤玉指,动作间带着一缕香风,是那些世家千金用贵重熏香都得不到的效果。 叶伦点点头,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既然谢姑娘满意,那我们便可以谈谈合作之事了。” 谢语颔首,表情相当认真,并无商贾的市侩锱铢必较。 “我在京城有几间铺子,专营一些新奇特的物品,香皂如此独特,若能大量生产,定能大赚一笔,驸马可愿与我合作?” 叶伦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正有此意,不过,香皂的制作工艺乃是秘密,若要合作,需得保证此工艺不外泄。” 谢语郑重地点头,“这是自然,商业之道,诚信为本。我可以保证,香皂的制作工艺绝不会外传。” 叶伦很满意,他就喜欢直来直往,香皂不过是一个小东西,他没精力也不愿意花心思在上头。 “如此甚好,我们可以按照利润五五分成,谢姑娘负责铺子的销售和推广,我这边负责香皂的生产和供货。” 谢语略一思索,便欣然同意,“好,就依驸马所言,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庆祝二人达成合作。 “对了,驸马。”谢语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昨日所用香皂的银钱,请驸马收下。” 叶伦接过包裹,感觉到分量不轻,远超一块香皂的价值。 谢语美眸闪过一丝笑意,“驸马真诚与我合作,我自然也要拿出诚意。” 闻言,叶伦摇头自嘲一笑,原来谢语只知道他囊中羞涩。 现如今请人生产香皂和采买原材料都需要钱,他也就没客气,大大方方的收下。 “谢姑娘如此爽快,倒让在下有些惭愧了。” 谢语微微一笑,“驸马不必客气,合作共赢,方能长久。” 就在此时,一个茶壶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破碎声。 一名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怒气,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怒瞪叶伦二人。 他怒吼一声:“谢语!” 谢语闻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认出来人是自己的未婚夫曹武。 曹武径直走到谢语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语气愤怒轻蔑:“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竟敢与一个有妇之夫私相授受!” 茶楼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客人的目光都明目张胆地看过来。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还有人干脆放下手中的茶盏,饶有兴致地看起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叶伦微微皱眉,他可不想被人当乐子看,于是缓缓站起身来,试图平息事态。 “这位公子慎言!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们只是在商谈生意上的合作,并无他意。” 然而,曹武却不屑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叶伦的解释。 他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满了轻蔑:“呵,一个攀附公主吃软饭的窝囊废,也敢来教训我?” “我乃世袭罔替的宣平候!你算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仗着公主的权势走私茶马,早就该被推到午门斩首!”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在叶伦心上,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开国功臣,被分封为六国公二十八侯,各个都是有实权有封地的老将。 但这位宣平侯曹武不过是继承了老爹的爵位,是个实实在在的酒囊饭袋。 侯爵和驸马都尉都是从一品,他虽然被便宜老丈人罚俸三年,但是品级未降。 同样的品级,曹武大庭广众之下怒斥羞辱,他若是不反击,也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叶伦冷哼一声,厉声喝问:“宣平候此言,可是质疑皇帝的圣旨?” “陛下罚我三年俸禄,你却要将我推向午门斩首,莫不是觉得陛下圣断有误?” 圣旨写得明明白白,谁敢质疑圣旨,就是不给老朱面子!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曹武头上。 他猛地一愣,脸上的表情由怒转惊,虽然平日里纨绔惯了,但他也深知在天子脚下,锦衣卫耳目聪明。 若是这番话传到皇帝耳中,他这侯位怕是要难以保住。 曹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当今陛下英明神武,驸马都尉,莫要胡说!” 他不敢面对叶伦,立马转身,将矛头对准了谢语。 指着谢语,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女子三从四德,以夫为纲,你一个待嫁之女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来私会外男,实在是有辱门楣。” “本侯爷要与你退婚!把我曹家的万两黄金聘礼还回来!” 谢语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她强忍住心头的屈辱,深吸一口气,“宣平候不要血口喷人,大庭广众之下,何来私会一说!” “还敢狡辩!莫非要我将昨日的事情说出来?”曹武冷哼一声,一脸的胜券在握。 第一卷 第8章 返还万金 谢语蓦然一惊,美眸倏然瞪大,她想到昨日贸然翻墙的事情,气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昨日她翻越墙头跳进驸马府,此事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宣扬出来,她和驸马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无话可说了吧!限你三个月时间还回聘礼,不然本侯爷就去告御状!” 曹武得意地甩了甩宽大的锦袖,瞪了一眼叶伦,转身大步离去。 曹武离去后,茶楼内的喧嚣渐渐平息,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谢语站在原地,俏脸上写满了为难之色,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蝶翼般的睫毛清长。 叶伦皱眉看向谢语,轻声问道:“谢小姐,这万两黄金的聘礼是怎么回事?” 自从宣宁侯曹良臣去世后,宣宁侯府已经落魄,曹武文不成武不就,坐吃山空,宣宁侯府早就没钱了,怎么可能拿出万两黄金作为聘礼? 谢语幽幽叹了口气,美眸中泛起一丝忧愁,她缓缓道来:“驸马有所不知,这其中还有一段往事。” 她的声音轻柔如风,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当年家父领兵出征,粮草被克扣,陷入绝境,是宣平候典当了一尊西域进贡的凤舞九天琉璃花瓶,才筹来军粮。” “那尊琉璃花瓶价值万金,家父感念宣平候的恩情,便为我们两家儿女定下了婚约。” 一想到父亲欠下的债,谢语眉头紧蹙,“这件事情也不知怎么就上达圣听,陛下戏言宣平侯以万金为聘,结秦晋之好。” 叶伦听到这里,眼前猛地一亮,心中暗暗惊呼:“琉璃花瓶?那不就是玻璃花瓶吗?”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继续倾听谢语的诉说。 谢语美眸中泛起一丝水雾,声音愈发低沉:“曹武常年流连青楼妓馆,并非是想要解除两家婚约,而是为了逼迫我同意他迎妓女入门做贵妾!” 虽然常年在边关长大,谢语性格爽朗,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提起未婚夫婿做的混帐时,满脸都是委屈。 “我定远将军府虽然门第不如宣宁侯府,但我绝非死乞白赖攀附权贵之人,他嫌我是武将之女,我还看不上他文不成武不就,是个纨绔呢!” “让我同意妓女入门,此事绝不可能!” 虽然嘴上说着强硬,但谢语脸上却有一丝慌乱。 “曹武这等混账,我早就想要解除婚约,可他却讨要万两黄金,此事有陛下金口玉言,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 也正因为如此,谢语才会痴迷经商,迫切地想要赚到万两黄金。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就算将整个定远将军府卖了,也凑不齐这笔钱啊!更何况现在继母当家……” 此事如果被继母知道,一定会压着她去宣宁侯府认错妥协,谢语心性高傲,是断断不愿意向曹武低头认错。 叶伦听罢,眼中精光一闪,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谢语,沉声道:“谢小姐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谢语闻言一愣,美眸中闪过一丝希冀和怀疑。 她抬头看向叶伦,犹犹豫豫地问道:“驸马爷好意我心领了,可您能有何良策?” 叶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低声道:“谢小姐可曾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 谢语微微蹙眉,轻轻点头:“自然听说过,只是不知驸马爷此言何意?” 叶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宣平候府当年用琉璃花瓶换取了军粮,那我们何不以琉璃还琉璃?” 谢语闻言一惊,美眸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伦:“驸马爷的意思是……” 叶伦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错,我有办法制作出与那凤舞九天琉璃花瓶一模一样的仿品。” “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件琉璃花瓶来还给宣平候府。” 谢语听罢,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驸马爷,那可是西域进贡的稀世珍品,如何能轻易仿制?” 见叶伦自信满满,谢语愁容满面,“那尊凤舞九天琉璃花瓶通透无瑕,展翅凤凰与瓶体融为一体浑然天成,大明能工巧匠无数,却无人能够仿造。” 叶伦轻轻拍了拍谢语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谢小姐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做出来的琉璃花瓶,绝对更胜一筹。” 以现如今大明工匠的技艺确实无法仿制,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制作玻璃的原理。 谢语美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轻轻点头,柔声道:“那就有劳驸马爷了,我名下店铺内有能工巧匠,皆由驸马爷调遣。” 叶伦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三个月时间足够,到时就等着看好戏吧。” 谢语忧心忡忡,琉璃珍贵价高,通透无瑕的琉璃更是稀世珍宝。 不是没有人想过去制作琉璃,很多行商为此丧命,也没能得到制作技艺。 所以她一心赚钱,从未想过仿制琉璃花瓶。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制作出价值连城的凤舞九天琉璃瓶吗? 谢语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个恼人的问题,现在赚钱要紧。 “驸马,七日后我会在店中售卖香皂,届时您可一定要供足货物。” 叶伦拍着胸脯保证,香皂的熬制过程非常简单,他出来和谢语商量的时候,周达已经在用大锅熬制香皂了。 “谢小姐无需担心,后日我便派人将香皂送到店里。” 有了叶伦的保证,谢语开始忙碌起来,频繁地参加各种千金小姐的宴会。 身为从三品的定远将军之女,在权贵聚集的京城根本不受重视。 再加上边关长大,举止洒脱的谢语和那些闺中小姐截然相反,倍受排挤。 为了给香皂造势,谢语用尽心思,得到了一张宁国公主举办的星月观赏宴请柬。 宁国公主乃是朱元璋的嫡次女,母亲是孝慈高皇后,下嫁给了汝南侯梅思祖从子梅殷。 这宁国公主最喜欢风花雪月,因为从不参与朝中事务,很是受宠,想要得到一张宁国公主的请柬,可是不容易。 谢语特意换上锦衣华服,拖到月上柳梢之时,才来赴宴。 第一卷 第9章 给他造势 谢语特意盛装打扮前来赴宴,衣袂飘飘,身姿如柳,步履间自有一种从容的优雅。 周身缭绕浓郁香气,如同春风拂面,轻轻飘散在庭院中,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谢语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站在一旁的宋文燕,见一个三品武将的女儿竟然如此受人瞩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嫉妒。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般紧盯着谢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手指勾着帕子卷动,掩饰内心的不快。 宋文燕故意提高了声音,开口道:“哟,这不是谢小姐吗?怎么来得这么晚,莫不是觉着公主府的星月景色不美?” 谢语听后,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她淡然地回应道:“宋小姐说笑了,我不过是想在月色最美的时候,和大家一起赏月罢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澈,如同一泓清泉,流淌在众人心间,令在场的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谢语走入贵女们的圈子,清雅的香气愈发浓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时下女子最喜欢熏香,但是香料名贵价格不菲,即便是世家贵族,也不能件件衣服都香气缭绕。 宋文燕故意用帕子掩住口鼻,眼神嫌弃地嘀咕,“边关回来的土老帽,衣服熏得这样香,是想要熏死谁!” 口中无比厌恶嫌弃,但心中却酸涩嫉妒,她的父亲是工部左侍郎,为人清廉正直,家中过得十分拮据。 她也喜欢华服美饰,衣服熏香,奈何囊中羞涩,只能故作高傲。 其他贵女们心中充满好奇,但碍于面子,谁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只能用眼神交流,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微笑。 一名蓝衣少女活泼率真,笑着上前挽住谢语,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 “谢小姐今日的香气真是醉人,香气雅致脱俗,似乎是梅花香,若非认识谢小姐,还以为是梅花仙子下凡呢!”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善意和好奇。 谢语微微福身,谦逊地答道:“多谢嘉宁郡主夸奖,这不过是我家店铺新制的香皂罢了,若郡主和各位小姐喜欢,改日我定当奉上几块,以作小礼。” 嘉宁郡主更加好奇,“何为香皂?” 谢语心中一喜,她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贵女们知晓香皂,没想到如此顺利,于是顺势介绍起来。 “此物可以洁面净手,能使皮肤更加光滑润泽,其中香气会留在皮肤之上,一日之内都不会散去。” 她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一阵低声的惊叹。 “竟然这么神奇?” 嘉宁郡主年纪小,天真烂漫,竟然直接握住谢语的手腕,放在鼻尖嗅闻,惊奇的瞪大眼睛。 “竟是真的!谢小姐手腕上梅香缭绕,沁人心脾,比本郡主重金买的绮罗香膏还要好闻!” 谢语顺势抬起手,露出白润修长的手指,“边关苦寒风大,皮肤难免粗糙,用了香皂之后,皮肤白嫩了很多。” 旁边一位小姐突然笑道:“谢小姐的香皂若是如此神奇,岂不是要让京城的香料脂粉铺子都关门大吉了?” 谢语全然不在意对方的阴阳怪气,笑道:“那可不敢当,小小一块香皂不过十两银子,怎么能和名贵香料相提并论。” 说着,她故意撩动衣袖,浓郁花香四散开来,引得贵女们啧啧称奇。 谢语勾唇一笑,心中暗自庆幸,今日的目的达成了。 她深知过犹不及,接下来不再多说半句话,一心欣赏星月景色。 但是谢语能感觉到,总有人的目光在自己衣衫手腕打量。 宴会结束,谢语返回家中,立刻着手准备香皂送给赴宴的贵女,一家两块。 “小姐,这香皂可真漂亮,奴婢都怕碰坏了,谁会舍得用呢?” 谢家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香皂装进匣子,婴儿拳头大小的香皂被调成花朵的形状,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漂亮。 “女子最为爱美,能使皮肤润泽,散发香气,谁能忍住不用呢!” 谢语捧着一块祥云样式的香皂,忍不住感叹,“驸马爷真是好巧的心思,香皂做得这样漂亮,哪个女子见了会不心动!” 和她最开始见到的香皂块不同,叶伦让巧匠用木头雕出各式各样的模具,花朵动物各式各样的香皂看起来精美贵气。 小丫鬟听闻,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提醒谢语,“小姐,家里也不安全,万万不要再提驸马爷了,若是被宣宁侯知道,可就大事不妙了。” “哼!” 谢语冷哼一声,眸中满是不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担心会因为自己连累了叶伦。 隔着一道墙,叶伦正在加班加点地熬制香皂,这种投入少回报高的好东西,最开始必须要保密。 所以秘方叶伦看得很严实,熬制得过长也只让周达经手。 “老周辛苦几日,这第一批香皂卖完,就可以雇人做工。” 叶伦拍了拍周达的肩膀,他没准备长期利用香皂营业,配方早晚会泄露出去,但第一批香皂必须他卖。 周达用棍子搅动香皂液,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着摇头,“殿下,不用雇人,老奴还能再干几年!这等赚钱的买卖,可不能让外人经手。” “我脑袋里赚钱的本事多着呢,一个香皂算什么,答应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本殿下决不食言,” 叶伦咧嘴一笑,香皂原材料价格低廉,制作工艺简单,很容易就会被人学会,秘方可不好隐藏。 比起香皂,他有更赚钱的买卖。 叶伦抬头看了一眼驸马府西厢房,里面三名能工巧匠正在加班加点地研究玻璃。 他给出完整的配方,还有制作过程,无需反复试错改正,很快就能生产出精美的玻璃。 另一边,从宁国公府返回家中的贵女千金们,第二天就收到了包装华贵形状精美的香皂。 宋文燕先是不屑冷笑,傲娇地吩咐丫鬟端来水盆,半信半疑地打湿双手,揉搓着花朵形状的香皂。 白色的泡沫覆满手心,沁人的香气蔓延开来。 宋文燕顿时表情认真起来,洗干净泡沫擦干手指,迫不及待地低下头。 葱白的指尖缭绕着花香,她喜不自胜地闻了又闻,猛然惊醒过来。 “快去!去谢语铺子多买几块香皂!” 第一卷 第10章 琉璃宝阁 谢语站在铺子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满是期待。 这间铺子是她特意挑选,虽然不是最繁华的街道,却是距离权贵府邸最近的铺面。 铺面虽然不大,但胜在位置绝佳,牌匾是专门定制的样式,上书琉璃宝阁四个大字。 名字是叶伦亲自取的,谢语不理解这个名字的内涵,再三询问叶伦。 但叶伦只是和她神秘一笑,表示这个名字最贴切不过,很快就会知晓。 “小姐,都准备好了。”丫鬟小声禀报。 谢语微微颔首,推开门走了进去。 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香皂,有的如花朵绽放,有的似祥云缭绕,还有的像可爱的小动物。 每一块都被精心包装在锦盒之中,丝带系成蝴蝶结,显得格外精致。 她轻轻抚过一个锦盒,想起叶伦的叮嘱:“记住,包装很重要,贵女们喜欢精致的东西,越是难得,她们越是趋之若鹜。” 谢语心中一动,立刻吩咐道:“把最精美的几块摆在显眼处,其他的先收起来。” 丫鬟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谢语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待会儿若有人问,就说这是限量版,只有琉璃宝阁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购买,每日只售十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宋文燕带着几个贵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四处张望。 “谢小姐,你送我的那块香皂,可有售卖?”宋文燕迫不及待地问道。 谢语微微一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宋小姐,实不相瞒,香皂确实有,却都是普通香皂。” “送与各位姐妹的香皂是优中选优,难得的珍品,每日只卖十块。” 宋文燕眉头紧蹙,“那十块我全都要了。” 此言一出,和宋文燕同来的贵女们立刻不满起来,怒斥宋文燕太过贪心。 谢语故作为难:“这……诸位姐妹莫要生气,店中还有其他香皂。” 此话一出贵女们更加不满,她们都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的大家闺秀,只用最好的,怎么可能退而求其次。 宋文燕急了,连忙说道:“谢小姐,你看这样如何?我出双倍的价钱,你给我留着,我每日来取一块。” 谢语佯装思索片刻,为难地开口,“并非我故意为难,而是精选的香皂礼盒数量太少,只有成为琉璃宝阁的金牌顾客才能购买。” 说完这话,小丫鬟立刻拿着巴掌大镀金的铜牌上前,介绍成为琉璃宝阁的金牌顾客后,可以优先购买香皂。 而且还有专门的购物区,推出的新品也是优先金牌顾客,店里还配备调香师为金牌顾客服务。 世家贵族自然不缺少仆从伺候,但一系列新奇的服务,让这些贵女们眼前一亮,纷纷存钱成为金牌顾客。 谢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喜,却又不动声色,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夜幕降临,谢语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她长舒一口气,靠在柜台上。 “小姐,今日可真是忙坏了。”丫鬟抱怨道,“那些贵女们可真难伺候。” 谢语却笑了:“傻丫头,这才哪到哪,明日怕是更忙呢。” 她走到后院,只见叶伦正在指导工匠制作新的模具。见她进来,叶伦笑道:“如何?可还顺利?” 谢语福了一福:“多谢驸马爷指点,今日销路甚好。只是…”她欲言又止。 叶伦挑眉:“只是什么?” 谢语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只是奴婢担心,若是其他人也开始制作香皂,我们该如何应对?” 叶伦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他缓步走到谢语身边,笑道:“谢小姐,你可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 谢语一愣,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香皂。” 叶伦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我们卖的是品牌。” 谢语微微蹙眉,一时间有些不解,“何谓品牌?” 叶伦见状,继续解释起来,“你看,这第一批香皂,形状精美,包装特殊,专供贵女们使用,不出三日,它必然会成为京城的流行趋势。” “吸引贵女们成为金牌顾客,让她们有别于其他人,就算有人仿制香皂,她们也就不会退而求其次。” 叶伦咧嘴一笑,这就是奢侈品的销售套路。 “在贵女们心中,我们的香皂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谢语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不由得想起今日贵女们争相购买的场景,心中暗暗佩服叶伦的远见。 “驸马爷果然高明。”谢语由衷赞叹道,“难怪您让我准备那些特殊的包装盒子。” 叶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谢小姐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谢语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做生意也不能一家独大,若是如此,必然会引来眼红之人的针对。” 叶伦拊掌大笑,“谢小姐果然有经商的天赋,适当的竞争反而能让我们的生意更加兴盛。” “驸马爷,”谢语轻声问道,“您觉得我们的香皂生意能做多大?” 叶伦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远方:“谢小姐,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 谢语一时语塞,叶伦继续道:“每个人都需要清洁,我们的香皂,不仅仅卖给贵女们,普通百姓更应该用上。” 古代人不懂保持卫生的好处,但他身为现代人,却知道病从口入,明朝可是发生过大型瘟疫的。 “若有人想要买香皂的配方,谢小姐大可以卖出去。” 听叶伦这样说,谢语心中万分不舍,毕竟香皂利润丰厚,一天就有万两白银的收入。 叶伦看出谢语的心思,笑着指了指门口的牌匾,“此店名为琉璃宝阁,以后珍宝层出不穷,香皂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香皂物美价廉,是利民的好东西,合该走入百姓家中。” 谢语听得入神,佩服地向叶伦屈膝行礼,“驸马爷的眼界,当真是高远。” 叶伦转头看向谢语,眼中带着暗示,“谢小姐,你有经商才能,我有赚钱的法子,只要诚信合作,定然财源广进。” 谢语心中一震,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表忠心,“驸马爷放心,谢语虽是女子,却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愿为驸马爷冲锋陷阵。” 第一卷 第11章 九族严选 香皂的热潮如同一阵春风,席卷了整个京城。 谢语在叶伦的授意下,将香皂配方卖给了好几个脂粉铺子的老板,为了竞争这些老板将香皂价格定得很低。 就连普通人家也舍得为女儿买上一块普通香皂。 但价格低廉的香皂完全没有影响琉璃宝阁,反而将包装精美,香味独特的香皂衬托得更加高贵。 琉璃宝阁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贵女们争相购买精致的极品香皂。 叶伦站在二楼的窗前,俯视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谢小姐,今日的收入如何?”叶伦转身问道。 谢语满面红光地递上一本账簿,“今天新品上架,进账一万两白银有余。” 她这段时间一直跟随叶伦,已经习惯叶伦口中那些独有的词汇。 叶伦接过账簿,随意翻阅了几页,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份采买清单,交给一旁伺候的周达。 “老周,按这上面的清单准备一下,在买一些奴仆和丫鬟,是时候该修整一下驸马府了。” “遵命,驸马爷。”周达接过清单,躬身退下。 几日后,驸马府焕然一新。 叶伦站在庭院中,看着焕然一新的府邸,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 在这个陌生的年代,他总算不用为温饱发愁了。 要不是便宜老丈人做得太绝,他也不用迫于生计,如此着急地做生意。 想起朱元璋,叶伦猛然想起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安庆公主! 根据历史书上记载,这位安庆公主身为朱元璋的嫡幼女,相当的受宠爱。 老朱的女儿大多是联姻功勋,嫁的都是勋贵子弟,唯有这位安庆公主,给自己选了一位平民出身。 也正因为如此,叶伦才有意地忽略公主不在驸马府这件事情。 毕竟原身和安庆公主很有可能是自由恋爱。 “周达,”叶伦唤来老仆,“你可知道公主殿下这些日子在何处?” 周达闻言,面露难色,“这…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听闻公主殿下常在宫中陪伴太后娘娘。” 叶伦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他虽有原身的记忆,但性格和行为却与原身截然不同。 若是亲近之人,定然会看出破绽,幸好驸马府的旧人或是被杀或是逃走,否则他早就露馅了。 可安庆公主是他越不过去的坎,早晚都要见上一见。 “驸马爷,”周达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奴斗胆说上一句,您现在被皇上罚俸,又失了上朝的资格,若有公主帮忙求情一二,或许能减免责罚。” 叶伦装作无奈苦笑,“求情?她若想为我求情,还需等到现在。” 周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叶伦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周达,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仆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驸马爷,老奴听闻您与公主除了重要场合一同出席,平日里几乎不见面,是因为有一些误会。” “哦?”叶伦挑了挑眉,“什么误会?” 周达深吸一口气,“听说公主殿下当年想嫁的人不是您,是认错了人……” 叶伦闻言,心中一震。 难怪安庆公主对他避而不见,原来是因为这些。 “周达。”叶伦沉声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吗?” 周达小心翼翼,生怕触怒叶伦,“驸马爷,您与公主成亲当日,公主怒砸驸马府,这阖府上下都传遍了。” 只是现如今驸马府的人死了大半,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叶伦眼前一亮,拍了拍周达的肩膀,“以后若有人问起,你大可以将此事告知于人。” 不管传言是否真实,对叶伦而言都是极为有利的。 原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最亲近的仆从都被朱元璋杀光了,妻子安庆公主常年不回驸马府,这让他彻底安心。 身为驸马府唯一的主人,叶伦彻底放开手脚,他每日都和能工巧匠研制玻璃。 一开始因为火候技术把握不好,制作出来的玻璃混浊黯淡,十分难看。 可因为叶伦熟知制作过程,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就已经制造出透明玻璃。 “殿下,成了!” 工匠孙玮匆匆跑了过来,眉眼间满是喜色,闻言,叶伦眼神一亮,匆匆赶往锻造玻璃的校园。 伫立于工坊之中,叶伦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那件琉璃花瓶。 花瓶通体晶莹剔透,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瑕疵,宛如神仙瑰宝。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花瓶表面折射出七彩光芒,美得令人屏息凝神。 五彩凤凰盘旋在瓶身,栩栩如生,展翅飞翔的姿态犹如凤舞九天,华贵精美。 叶伦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花瓶光滑如镜的表面,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他控制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 这琉璃工艺,在这个时代堪称绝无仅有。 若能垄断生产,必定能让他在这大明赚得盆满钵满。 工匠孙玮站在一旁,双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敬畏。 他声音颤抖,语气中充满了由衷的赞叹:“驸马爷,这简直是天工造物啊!” “在下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琉璃,您是如何想到这种匠心独运的制作方法的?” 如此震撼人心的宝物制作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他们严格按照驸马的吩咐进行。 叶伦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深知,这琉璃工艺在大明朝廷还是个稀罕物,域外的技艺也不是很成熟,全凭运气,所以那尊凤舞九天琉璃瓶才会价值连城。 一瓶值万金啊!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这项技术不外泄,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叶伦转身面向三名工匠,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师傅,你们也看到了,这琉璃的价值非同小可” “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制作之法,恐怕不仅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更会让朝廷蒙受巨大损失。” 三名工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们心知肚明,朝廷对珍稀技艺的垄断之心何其强烈,若是泄露出去,轻则抄家灭族,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第一卷 第12章 收服众人 不等叶伦再开口,孙玮率先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声音颤抖如秋叶:“驸马爷明鉴,我等绝不敢将此事泄露半分!” “若有违背,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死后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其余两名工匠也连忙跪下,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连连叩首。 叶伦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点头。 皇权至上的时代,普通人的性命都在权贵的一念之间,他已经不是996的社畜,而是掌握话语权的阶层。 他故意露出犹豫之色,缓缓踱步,皮靴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工匠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 叶伦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尖上,让他们不寒而栗。 在场的三名工匠心里很清楚,想要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他们都不是家生的仆从,可信程度太低,驸马根本没有必要留着他们的性命。 而且琉璃的制作过程,全都是驸马爷提点,他们只是照本宣科罢了。 驸马爷随时可以换掉他们,换上信赖的人。 这样想着,三名工匠就更加恐惧了,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驸马爷可是皇帝的女婿,想要杀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驸马爷,我等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背叛殿下……” 三人吓得瑟瑟发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祈求。 良久,叶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也罢,既然你们如此忠心,那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专职负责琉璃的制作。” “若是做得好,少不了你们的赏赐;若是出了岔子……” 他故意没有说完,留下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悬念。 三名工匠如蒙大赦,连连叩首,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 他们齐声高呼:“我等誓死效忠驸马爷,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叶伦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虽然知道玻璃的制作过程,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工匠。 想要大批量生产玻璃,就必须掌控住这些工匠,恩威并施才能操控人心。 “三位请起,能在短短百天内制作出凤舞九天琉璃瓶,说明三位技艺高超,以后玻璃生产事宜,就交由三位了!” 要想马儿跑,就不能不给马儿吃草。 拉磨的驴还得在前面吊一根胡萝卜呢,更何况是心性复杂的人。 叶伦也十分豪爽,“以后琉璃的收益,一成利益分给三位。” 死里逃生的三个人,扑通一声,又重新跪在了地上,但这次是因为激动。 “多谢殿下,奴才誓死效忠殿下!” 身为工匠,他们太明白琉璃所蕴含的巨大利益,这一成利益就足够让他们三个人改头换貌。 叶伦将仿制的凤舞九天琉璃花瓶装入盒子,带着新采买的仆从来到琉璃宝阁。 和以往一样,琉璃宝阁人满为患,但不同的是,这些人只是张望,没人进店铺购买。 叶伦皱眉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正指着店内叫嚣,叶伦眯起眼睛,认出那人正是曹武。 “谢语,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宣宁侯府还买不起你这区区香皂不成?” 曹武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眼中闪烁着不屑。 谢语站在柜台后,面色平静,声音冰冷如霜。 “实在抱歉,精品香皂只有金牌顾客才有资格购买,这是本店的规矩。” 叶伦悄悄靠近,目光扫过曹武身旁那名衣着华丽的美艳女子,只见她挽着曹武的胳膊,动作娇柔放荡。 “哼,我看你是故意刁难我们吧?” 美艳女子冷笑一声,“你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家世清白的千金小姐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不到夫君的喜爱!” 她的话语如同利刃,直戳谢语心窝,谢语脸色微变,眸中闪过厌恶。 美艳女子得意扬扬,继续说道:“等你和侯爷成亲后,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让我进门做贵妾?”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让妓女做妾,实在是有辱门楣啊。” “和妓女共事一夫,太恶心了吧?” “可怜谢家小姐,明明出身高贵,却要和这种人共侍一夫。” 就在这时,曹武突然伸手去抓谢语的手腕,“既然你不卖,那我就自己拿了!” 谢语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曹武的手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宣宁侯,请自重!这可是天子脚下,你难道想要抢劫吗!” 谢语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叶伦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曹武的手腕。 “住手!” 叶伦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整个琉璃宝阁前瞬间安静下来。 曹武转过头,看清是叶伦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欧阳伦,怎么哪里都有你!”曹武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当众抢夺贵重物品,宣宁侯是把朝廷法规视为无误吗!” 叶伦冷笑一声,“怎么,宣宁侯青楼呆腻了,想去诏狱享受享受?” 曹武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休要口出狂言,诏狱又不是你家的,你说抓我就抓我啊!” 他说完之后,表情一僵,诏狱由皇帝直接掌管,而欧阳伦又是皇帝的女婿,仔细论来还真是他家的。 看到曹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叶伦感受到以势压人的快乐。 “宣宁侯别在这里撒泼放混了,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琉璃宝阁的新品香皂,只有金牌顾客才能买。” 叶伦又转向那名美艳女子,声音冰冷:“至于你,身为女子,不知检点也就罢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琉璃宝阁只接待贵客,好走不送!” 曹武气得怒瞪双眼,指着叶伦的鼻子,“你身为当朝驸马都尉,和我未婚妻关系不清不楚,该当何罪?” “光天化日之下,我来琉璃宝阁买东西,何来不清不楚?宣宁侯诬陷一品驸马,可要拿出证据!” 叶伦冷冷的看着曹武,告密谢语翻墙之事的小丫鬟已经被解决,他可什么都不担心。 第一卷 第13章 当众退婚 叶伦眉梢一挑,目光如刀,“拿贼拿赃,捉奸成双,宣宁侯诬陷本驸马与谢小姐有私情,可有人证物证?” 眼见曹武面色铁青,叶伦冷哼一声,“宣宁侯真是好大的威风,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敢污蔑当朝驸马都尉。” 曹武气势一滞,额头渗出冷汗,那个告密的小丫鬟,他派人寻了许久,却不知所踪,若无实证,诬陷驸马都尉,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半年前茶马走私案闹得沸沸扬扬,多少勋贵世家的子弟人头落地,而眼前这个驸马竟然能从吃人的诏狱活着出来,可见地位何等稳固。 曹武心中一寒,强自镇定道:“本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请驸马勿要多怪。” 叶伦冷冷一笑:“宣宁侯既然认错,本驸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今日之事,我定要上奏圣上,让圣上评评理。” “驸马息怒!”曹武脸色大变,连忙赔笑,“都是误会啊!本侯也是一时糊涂……” “此事全怪谢语,若非她整日抛头露面,不顾男女之别,本侯也不会误会驸马。” 曹武冷冷地瞥了一眼谢语,眼神中全是阴鸷,他不过是想纳娇娘入门做妾,可谢语不遵妇道,竟敢百般阻拦,不然他也不会和驸马欧阳伦对上。 “谢小姐,你不会忘了吧?你们谢家可是收了本侯府万两黄金的聘礼!”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万两黄金?这么多?” “谢家这是卖女儿啊!” “既然拿了这么重的聘礼,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语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脸色瞬间惨白,她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曹武,你…” “怎么?难道谢小姐想抵赖不成?”曹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既然收了本侯的聘礼,就该以夫为纲,本侯想纳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叶伦看着谢语娇小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 “语儿,你怎么在这儿胡闹!” 谢语继母带着两名丫鬟匆匆赶来,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 “侯爷说得对,我们谢家的女儿最懂规矩,夫君想纳妾,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继母转向谢语,语气严厉:“还不快给侯爷赔不是?身为未来侯府主母,怎能如此任性?” 谢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美艳女子得意地挽住曹武的胳膊,朝谢语抛了个挑衅的眼神:“谢小姐,你该主动请我进门才是。” 叶伦看着谢语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皱,谢语有经商的头脑,才能不输男子,却被欺辱至此,实在是让人不忍心。 “宣宁侯,若我没记错的话,老宣宁侯在世的时候,俸禄一千石,你继承爵位之后,俸禄降至七百石。” 叶伦冷笑一声,“不知这万两黄金的聘礼是从何而来呀?” 朱元璋最厌恶的就是贪官污吏,对手下朝中重臣看管得相当严格。 原主身为朱元璋的女婿,都因为走私受贿被判斩首,可见朱元璋多么严酷。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噤声,看着曹武的表情变了又变,一千石的俸禄,就是攒上几十年也攒不出万两黄金。 曹武表情大变,咬紧了后槽牙,看这个叶伦的表情,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气愤中夹杂着骄傲的开口,“家父曾为陛下以身挡箭,陛下赏赐一尊凤舞九天琉璃花瓶,价值万金!便是将此物赠与定远将军府为聘礼。” “谢语,凤舞九天琉璃花瓶价值万金,你可要抵赖?” 谢语眼中泪光闪烁,倔强地咬着嘴唇微微摇头,她自然是不能抵赖,那尊凤舞九天琉璃花瓶的价值众所周知。 而且当年若非老宣宁侯出手相助,她父亲缺粮缺衣早就冻死在边疆。 可曹武挟恩图报,逼迫她接受一个耀武扬威的妓女,实在欺人太甚。 她抬起头,目光喷火一般地看向曹武:“聘礼,我会如数奉还,婚约,我谢语今日当众退了!” “你敢!”曹武和谢语继母同时惊呼。 曹武冷笑一声,目光肆意打量着谢语如玉般的容颜,她一袭浅色长裙,纤腰盈盈一握,眉目如画,却偏生一副倔强的模样。 “谢语,真是好大的口气。”曹武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本侯已经给你三个月时间筹措聘礼,可现在万两黄金在哪里?” 他知道谢语有经商的才能,但是区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赚到万两黄金。 正因为知道谢语不可能退还聘礼,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逼迫。 他舍不得谢语这个高门贵女,又放不下风情万种的青楼花魁,身为一品侯爵,左拥右抱有何不可! 谢语咬紧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强忍着心中的屈辱,一字一句道:“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就是给你十个月,不能筹来万两黄金?就凭你卖的那几块破香皂?”曹武嗤笑一声。 “别做梦了!就算你把整个京城的香皂都卖光,也凑不够万两黄金!” 他身边的花魁娇娘掩嘴轻笑:“谢小姐,你若是拿不出这笔钱,不如乖乖认命,让我进门做个贵妾,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侯爷的。” 谢语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一阵发黑,她深知曹武说得对,就算香皂生意再好,也不可能赚到万两黄金。 叶伦看着谢语苍白的面容,心中一阵不忍,他拍了拍身侧的木箱,走到谢语身侧,对谢语使了一个眼神,然后才向曹武开口。 “宣宁侯,你确定要把事情做绝?”叶伦冷声问道。 “本侯自然会给谢小姐体面。”曹武傲慢地扬起下巴,“只要她乖乖接受娇娘进门,本侯依旧会让她做正室夫人。” 谢语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一个娼妓进门!” 老宣宁侯曾定下家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然后曹武不等过完孝期,就和青楼妓子厮混在一起。 就算没有花魁娇娘,她也绝不会嫁入宣宁侯府。 “你!”曹武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被叶伦拦住。 第一卷 第14章 归还聘礼 叶伦目光如炬,直视着曹武,“宣宁侯府家规森严,老侯爷定下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如今孝期未满,就要纳娼妓为妾,于礼不合,于情不该。” 他声冷如刀,“宣宁侯,谢小姐既已明确表态要退婚,何必强人所难?” 曹武听出叶伦口中的威胁,他身为勋贵,纳妾并非什么大事。 但孝期狎妓的事情要是被捅到皇帝面前,少不得会治他一个不孝之罪。 “驸马爷,都是误会。” 曹武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不明白驸马为什么要为谢语出头,难道真如告密的小丫鬟所言,二人有奸情? 可谢语回京的时候,欧阳伦已经被关入诏狱之中,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曹武越想越气,恶狠狠地瞪着谢语,“好好好,谢语,你真是好得很!” 谢语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谢语绝不会与一个狡诈自私、害人性命的妓女共事一夫!” “放肆!”曹武勃然大怒,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好,既然你执意要退婚,那就三日之内还钱!” “好!” 谢语不假思索地应下,“三日内若还不上钱,我便以命相抵!也绝不会与你这等不忠不义之辈成婚!”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叫好,有人暗暗竖起大拇指,赞叹谢语不愧是武将之女,敢于担当,丝毫不逊于男儿。 听着周围人鼓掌叫好的声音,曹武面色难看至极,抓着花魁娇娘的手腕匆匆离开。 谢语继母见状,连忙掏出帕子擦拭眼角,声音哽咽道:“语儿啊,你何必如此执拗?定远将军府如今可谓是家贫如洗,别说万两黄金,就连你弟弟的束脩都拿不出来。” 她拉着谢语的手,一副慈母模样:“女子嫁人,本就该以夫为天,你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母亲知道你喜爱经商,但贩卖一些女儿家的小物件儿,能赚多少银两?哪有当宣宁侯夫人气派。” 谢夫人摆出主母的身份,对谢语百般劝说。 现如今武将俸禄虽然不少,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处处都需要花钱,只靠着定远将军那点俸禄,过日子都捉襟见肘。 想要谋求官路,只能攀附宣宁侯府。 叶伦冷笑一声:“夫人此言差矣。《礼记》有云:‘夫妇之道,不可不慎也。’若夫君不贤,何来以夫为天?” 谢夫人哪敢和当朝驸马都尉呛声,表情僵硬地对叶伦行礼,然后瞪了谢语一眼。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任性妄为,你要退婚之事我会告诉你父亲,你就好自为之吧!” 谢语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定远将军一生为将,最重承诺,当初答应的婚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履行。 人群散去,夕阳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谢语仰头望天,眼中泛起苦涩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谢小姐。” 叶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语木然转身,看到两个仆从抬着一个精致的木箱向她走来。 “这是……” 叶伦示意仆从将木箱放下,轻轻掀开盖子。 刹那间,一抹瑰丽的光彩映入眼帘,谢语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琉璃花瓶,在夕阳余晖下流光溢彩。 瓶身上缠绕着火红的凤凰,宛如凤傲九天,每一道弧度都精妙绝伦。 瓶口处点缀着细密的花纹,仿佛凝固的霜雪,晶莹剔透。 谢语怔怔地望着这件艺术品,一时竟分不清是否是自己陷入绝望后产生的幻觉。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瓶身,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这是……凤舞九天琉璃花瓶!”她的声音颤抖,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叶伦轻声开口:“这便是凤舞九天琉璃花瓶,你赠予我的三名工匠,这三个月来日夜不辍,才得此物。” 谢语凑近细看,越看越是震撼,琉璃花瓶在夕阳下流光溢彩,栩栩如生的凤凰盘旋而上,每一片羽毛都纤毫毕现,瓶身上的花纹精妙绝伦,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光影中流转。 “这竟是仿制品?”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气息会玷污这件完美的宝物。 叶伦微微一笑:“明日可请人将此物抬去宣宁侯府。” 谢语怔了片刻,随即明白他的用意,她抿唇一笑,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次日一早,京城街道上便热闹非凡。 四名身着劲装的仆从抬着木箱,缓步前行,前方两名仆从敲锣打鼓,大喊着,“归还宣宁侯府万金聘礼。” 两旁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快看,那不是定远将军府的大小姐?” “听说她跟宣宁侯闹翻了,这是要干什么?” “嘿,我看她这架势,是要给宣宁侯府一个大惊喜啊!” 谢语不理会周围的议论,昂首阔步向前,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腰间系着湖蓝色绣带,衬得她愈发英姿飒爽。 宣宁侯府,曹武和几个狐朋狗友喝得醉醺醺的,他搂着花魁娇娘,一边灌酒一边吹嘘:“本侯乃是一品侯爵,要风的风要雨的雨,区区谢家,提鞋都不配!”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侯爷,不好了!谢小姐带着人来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 曹武不以为然,晃晃悠悠站起来:“这是上门认错来了,本侯定要好好治治她!” 醉醺醺的几个人都走到门前,曹武看到英姿飒爽的谢语,眼前登时一亮,打了个酒嗝。 “谢大小姐这是来认错……” 谢语手掌按在木箱开关上,木箱开启的瞬间,他后半句话生生噎在喉咙里。 凤舞九天琉璃花瓶在阳光下璀璨生辉,那凤凰栩栩如生,连眼神都透着一股傲然之气,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哎哟我的老天爷!”管家两眼发直,“这、这可是稀世珍品啊!” 曹武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身边的花魁娇娘眼睛都看直了,一时忘了扮媚,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惊叹。 “曹公子,这便是你要的万两黄金。”谢语嘴角微扬,“咱们的婚约,从此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