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前妻很抢手》 第1章 你办的是人事吗? “丫头,咱们结婚吧。” “假结婚,这样,爷爷就不会逼我和瑶瑶分手了” “就当帮我一个忙,你也没什么损失,好不好?” 这是在去往民政局路上,左占和许愿说的。 她听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刚二十五岁,又是许氏掌权人,坐拥三大上市集团的女财阀,慕名联姻多到数不清,还愁嫁? 但她还是答应了,因为她爱他,爱了整整十五年。 远远的,成批量的记者蜂拥,许愿不得不抬手遮挡,在车停时,挽着左占一起下了车。 人潮拥挤中,左占的手机也响个没完。 一踏进走廊,他就接起了电话。 “瑶瑶,这事儿啊,你先别激动,没有,就是个假结婚,走个过场罢了,知道了……” 左占一边讲着电话一边递了许愿一眼,示意让她等自己,然后就拿着电话上了楼。 走个过场…… 许愿不敢想象,若是让那些外人知道,一向心高气傲的许愿,竟然在这儿坐着冷板凳,等一个男人,绝对会沦为商界的笑谈。 等着等着,她隐隐的有些瞌睡。 迷蒙中,仿佛梦到了他。 俊颜白皙的像玉,温润的桃花眼微微一笑,漾起了温柔,“丫头啊,你说你总跟我们几个男的,混在一起干什么?不怕过两年嫁不出去?” 她笑了,眼底深处有丝光亮,“因为,我喜欢你啊!” “得,有点恶心,能别这么肉麻不?” 她心里有些不是味,醒来时,按了按还隐隐有些发疼的心,再抬头,窗外夕阳余晖刺目,而逆光的方向,她看到了他。 一米九的身高笔挺,气质清隽,西装松开,露出挺括的衬衫。 许愿起身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黯然,听他说,“瑶瑶有点闹情绪。” 许愿无力扯唇,看了看外面笼罩的晚霞,眯起了眼睛,“民政局已经下班了。” 她绕过他,走了出去。 外面大批的记者还在,而后门这边,停着左占的限量超跑。 “你这又怎么了?”他替她拉开了车门,绕过去上车,“是因为瑶瑶?别介啊,女孩子爱较真任性,你也包容一下。” ‘包容’两字更刺痛了许愿的心。 李梦瑶和她都是女孩子,为什么她就要包容? 哦,差点忘了。 在他眼中,李梦瑶为挚爱,而她却如……兄弟。 车子驶入左家公馆,临下车时,左占朝着她眨了下眼睛,好看的凤眸像银河,总让她迷失。 “等会儿见机行事!” 他领着她踏进别墅,刚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声音—— “都是你平日里太惯着他了,你看看他和那个李……” 左先生满脸威严的和妻子抱怨,一抬眸就瞥见了左占,“结婚证呢?拿来我看看。” 两个红彤彤的小本本,出现在了二老近前。 “领证了就好……”左夫人松口气。 左先生接过了结婚证。 许愿却心里忽悠一下,他们什么时候领过证了? 下一秒,那两个鲜红的小本本霍地砸向了左占白净的俊颜。 “这是什么?你拿我和你妈都当傻子了吗?一个p的照片,我们看不出来?敢拿两个假证来糊弄我们!”左先生火冒三丈,抬手就捆了他一巴掌。 许愿心脏猛然紧缩,假……假证! “爸,妈,就算这证是假的,但许左两家联姻的消息是真的,该我做的,已经做到了,您二老就别再跟着操心了!” 许愿大脑轰鸣,心口剧痛,合着他不仅利用她,还只能用假证敷衍? “你你你……”左先生气的手捂心脏,“臭小子,你是真要翻了天啊,你……” 左先生面色惨白,忽然身形僵住。 “叔叔!” 第2章 疼就对了! 左先生被气犯了心脏病。 家庭医生诊疗后,左占和许愿被叫到了榻前,左先生还怒火犹存,“结婚证,必须领!这件事由不得你!” 左占沉默。 左先生盛怒再起,刚要发作,许愿忙过去,笑了笑,“叔叔,您真不能再动气了,这结婚的事,就让我们来自己处理吧。” 气归气,但若左先生因此气出病来,且不论这婚会怎样,光许愿也于心不忍的。 “愿愿啊,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呢?”左先生哀叹。 左夫人也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他还想……你可是许家独生女,来我们左家,已经算是下嫁了,而阿占他竟还想用假证,你就……不怪他吗?” 许愿漾起的笑容有些苦涩,却一时无言以对。 该怪他什么? 当初一见就钟情,又深爱十五年,一厢情愿,又谈何怪再他? 左家父母无奈的双双摇了摇头,许愿拉着左占忙认了个错,也算将这件事告一段落。 房间里。 左占随意的扯开衬衫领口,精致的锁骨深窝,性感的喉结微动,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的蹙眉。 许愿打开了佣人送来的医药箱,身边男人顺势倚靠着桌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丫头,我就知道你讲究又仗义,每次都能把我老爸老妈哄好。” 可不是么,从小到大,哪次他惹了父母长辈,不是她跑过来替他说情开脱的,也正因为这,他就真不把她当作女人…… “不过,要是瑶瑶能学着你点,也就甭费这么多事儿了……” 许愿心里一紧,所以……他还是想娶李梦瑶的。 左占挪身顺势坐在了桌上,轻晃着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别怪我啊,实在是瑶瑶那边闹情绪呢,证呢,咱们就真不领了……” 她拢了拢思绪,心里却像是针在扎。 “你还是想……拿假证来糊弄我和你父母?” “哪儿是糊弄你啊,就是骗骗我爸妈。”他倒说的深明大义,动手拿烟,照例又先扔了她一支。 许愿拿烟的手都在抖,强忍克制着将烟还他,转头向外。 “你丫的又抽什么风?” 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许愿脚一顿,扭头瞪他,“我戒烟几年了,你不知道吗?还整天发什么烟!” 左占,“……” 看她真要走,他扶着唇角的伤又道,“不给我上药了?” 她转身又走了回来,抄起医药箱里的酒精瓶,拧开直接对着他的俊脸倒了下去,不仅浇上了他嘴角的伤,还连带着灌了他满口的酒精。 左占呛的又咳又吐,嘴角伤还疼的倒吸冷气,“疼” “疼就对了!”他只是肉疼,而她心疼! 出了房间,下楼时又遇到了坐在客厅的老爷子。 “孩子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外面那个姓李的女人,就永远进不了左家的门,一切爷爷都会安排好的!” 许愿微笑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除去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情分外,在老爷子心中,李梦瑶毫无价值,而她,千金难换。 这还真要庆幸,她这财阀千金的身份了。 当晚,许愿接到了一通来电。 是张柏臣,许愿父亲生前的心腹,去世后还继续留在她身边担任秘书,忠心耿耿,可谓万里难挑一。 “许总,媒体那边有消息,拍到了左总和李小姐的照片,明早要发布,问您是否要买?” 这些涉及到集团老板私生活的偷拍,往往发布之前会先询问,如果买下,那么照片便不会外泄。 最近许左联姻,不胫而走,秘书这才把电话打到她这里。 “我不买,让他们再去问左氏吧。” 既然还没扯证,他们就不是夫妻,她不想干涉。 次日,许愿还在会议室里看ppt,秘书张柏臣就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许总,左总来了。” 许愿了然的摆下手,继续开会,结束后回到办公室,一推门就看到沙发上大马金刀的男人,明明在室内,还戴着墨镜和口罩。 见到她时,才一一摘下,露出那张完美的俊颜,只是美中不足的,嘴边新伤带旧伤,又红又肿的。 左占推了下茶几上几份报纸,“不讲究了啊,明知道有照片不拦下来,看着我回家挨揍是吧!” “您不是说了吗,假结婚。”她从包里拿出气垫补妆,对着小镜涂口红,“我哪有资格操心您的事儿啊?” “一个证儿而已,又不是不领。” 许愿突然笑了出声,漫不经心地指腹抹去唇角染出的口红,歪头道: “嗯,假证是吧。” 左占,“……” 左占尴尬轻哼了声,起身过去拉着她就下楼。 第3章 怀孕了 这次有了父母和爷爷的死命令,左占也不敢驳令,就直接载着她去了民政局。 一大群记者在这儿死守,浩浩荡荡的,声势震满了京都。 填表拍照,不过须臾就领到了两个红本本,上车时,左占随手就将红本扔在了仪表盘上。 许愿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不屑这场婚姻,就像不屑她一样。 “回头见了瑶瑶,别提这事儿,她要问,就说是假的。”他说。 许愿心像被什么一把狠握,面上平静的眼底不见任何波澜。 而伸出去拿结婚证的手,却在发颤,她极快的收进包里,“我为什么会见她?” 她是公司事儿不够忙的,还是几个上市集团不够打理的? “反正见面就别提,我怕她情绪再受刺激……”他单手转着方向盘,俊逸的脸上透出烦躁,动手拿了支烟。 放在唇边时,余光又睨向她,“真不抽了?” 许愿没理他。 她以前抽烟,还不是他教的,十七八岁时,他非搂过她,硬将烟往她嘴里递,这一来二去的,她就学会了。 但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早就戒了。 嗡嗡嗡…… 他手机震动,接起,“瑶瑶怎么了?什么?我马上过去!” 轻柔的嗓音泛出惊诧,‘哧’的一声,车子急转弯,好悬和对面车子撞上,逆行的车速也飙上极限。 突如其来的变动,许愿身体一晃,幸好有安全带,不然整个人就冲上挡风玻璃了。 她忍不住咳嗦,下意识用手遮挡。 果然,手心中出现了一丝鲜红。 她忙攥手藏匿,再侧颜看向他,男人眉宇间的愁绪,让她心也跟着绷紧,“怎么了?” “医院来的电话,她晕倒了!” 他一路风驰电掣,一到医院就直奔了急诊病房。 看着里面依依相拥的两人,许愿冷然的紧眉,转身向外。 走了几步,张柏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许总,和您说个事,之前您做的身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温医生要单独和您面谈。” 她迟疑下,考虑着最近的安排,便说,“先等等,等婚礼过后再说。” 挂了电话,她再往外走,迎面有护士急匆匆的跑来,喊住了后方同事,“妇产科那边叮嘱,2床李梦瑶怀孕了,把抗生素取消了!” “知道了。” 许愿脚步蓦地就停下。 片刻的停定,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直奔病房。 推开房门的一刻,左占正在喂怀里的小女人喝粥,“乖,就当为了宝宝,再喝一口。” 宝宝?! 看来是真的了…… 李梦瑶一见她,就下意识的往男人怀中缩了缩,还小手轻挽着他的手臂,“阿占……” “没事,等我会儿。”他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起身过来,拉着许愿就去了走廊,还顺手带上了病房门。 他注意到许愿脸上的不对劲,蹙了下眉,“你这怎么了?” “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微扬头。 左占看着她,稍想了想就笑了。 粲然的俊颜上,邪肆又英气,那浅浅的笑,更像是能勾走人魂儿,“正打算和你说呢,难怪瑶瑶这几天情绪不稳,原来是怀孕了!” 他动手捧起她的脸,使劲捏了捏,“怎么还这副表情,这多大的好事啊,我有孩子,要当爸爸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 许愿拂开他,就笑了。 他可知那每一个字都在往她心里扎,一扎一个血窟窿。 她笑的越发无力,望着他的目光里,也染满了悲凉。 第4章 时日无多 “那,恭喜了。”许愿强压抑着,而心脏却一阵一阵,痛的密密麻麻。 看她转身要走,左占也没拦,只是言了句,“婚礼的事儿就算了,你回头找个理由,敷衍下老爷子和我爸妈。” 话音落,他就转身进了病房。 不过须臾,里面就传出他和李梦瑶的温情细语。 许愿呆怔的脚步停息,不受控制的身体隐隐在颤,他为了李梦瑶,擅自取消婚礼,还要让她编纂理由,敷衍长辈。 他是不愿意当着挚爱的面,和她有染。 哪怕是逢场作戏假装的,都不可以。 但他又何曾考虑过她,哪怕是一点点? 许愿心里像被凌迟剜挖,不想再逗留一分一秒,匆忙下楼时,竟又忍不住咳嗦。 紧捂的手心里都是血,让她触目。 “许总,正好遇到你了。”温医生碰巧路过,一见她就支走了旁边几个同事,“你上次的检查……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医生话音明显拉长,许愿也感觉到她面容上的凝重,考虑到婚礼已经被搁置,自己又一次又一次的咳血,便没犹豫,跟着上了楼。 温医生在很多领域都是权威,同时,也担任着许愿的私人医生。 办公室里。 温医生给她倒了杯水,坐下后从抽屉里拿出了检查单,递向她,“很抱歉,许总,是血癌晚期。” 许愿惊诧的一怔,“你说什么?” 医生又从电脑里调出她检查时的片子,屏幕转向她,先解释了下病情大概,最后再说,“差不多一年前左右,那件那件事还记得吗?” 一年前…… “你为了救人,不顾我们劝阻,违反常规超剂量输血时,就造成了感染,之后身体也没调养,造成恶化,癌细胞扩散的很快……” 许愿大脑有些轰鸣,“那,那我还有多长时间?” “保守估计七八个月,不过,我们这边会组建团队,尽力研究方案的……” 后面医生再说什么,许愿已经听不清了。 她满脑子浑浑噩噩,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那句七八个月的时间……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啊。 同一天,他和心尖上的女人有了孩子,沉浸在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里,而她,也被死神眷顾,时日不多。 同一所医院,楼上楼下,他拥着佳人憧憬日后,她却拿着病单迎接末路。 窗外天阴阴的,好像下雨了,还有八个月才到年底,二十五岁的生日是大年初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了…… …… 七个月的时间很快,快到许愿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许氏集团。 奢华的办公室里,一阵阵的咳嗦声,充斥着病痛的折磨,一张又一张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许愿连忙从抽屉里拿出药瓶,拧开时,药片洒了满桌。 她拿了几片咽下,支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将股份转让书,和几个项目文件交给了张柏臣,一份遗嘱交给律师,只留下了最后一份。 支走了人,静坐了一会儿。 现在,他和李梦瑶的孩子,也应该八个多月了吧,出生时就会被挂上私生子的名头…… 想到这里,她极快的翻开桌上的协议书,签下了许愿两个字。 然后,拿手机拨通了左占的电话。 片刻,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那边响起,“难得啊,这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许愿无力一笑,“什么叫才想起来?我倒是想天天打了,但不是怕你的那位宝宝吃醋吗?” 她揶揄的话里,也染了几分悲凉。 左占忽略,只说,“少贫,是有事儿?” 自婚礼搁置,老爷子就和他大吵一架,之后,左占就像着魔似的,忙着工作,忙着壮大左氏,忙着吞并蓄势。 许愿知道,他是在等机会,等左氏可以彻底超越许氏时,便可向老爷子摊牌,风光迎娶挚爱了。 既然这已经是他的计划了,她不如成全他,还免去他孩子落个私生子。 她按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晚上回来,说点事。” 他那边默了两秒,“明白了,晚上等我吧!” 第5章 不想再看见你! 晚些时,许愿下班开车回家,她和左占几乎是脚前脚后,俊逸的男人西装挺拔,披了件黑色的大衣,冷静而优雅,出众的气质,更显沉稳,而眸中也只剩下波澜不惊。 几乎是视线相撞的瞬间,许愿就停下了脚步,他如碎星的眼眸,望向她时漾了笑,“我让你等我,是在公司等,死丫头,害我白跑一趟!” 她一笑,马上就转身,“那我现在回去,你再重接我一趟。” 左占忙箭步过来拦她,“还别折腾什么?先进去。” 他说着,就挽起了她的手,一起进了宅邸。 这栋婚房,几月里,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大半的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陪李梦瑶。 他进来脱了大衣,随手交给保姆,径直落座沙发,单腿支地,痞痞的姿态像个大爷,还朝她勾了勾手。 许愿脱了外套,才走过去。 左占伸手就将她按在身边,自然的长臂环住了她的肩膀,“你说这怀孕吧,是真挺难的,瑶瑶吃什么吐什么,刚几个月啊,就瘦了一大圈……” “哦。”她有点冷。 “还有这情绪,也是真的忽好忽坏的!”他略紧着眉,伸手拿了烟。 刚抽出一支,就被许愿拿走。 他望着她将烟放在唇边,兀自一笑,“不戒了吗?” “破戒。” 左占点点头,火机‘吧嗒’一声替她点燃,自己再叼着烟起身,去了酒柜,选了一瓶,又拿了两个酒杯。 他调酒时,许愿就灭了烟,打开包包,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茶几上,正想喊他时,他却接了个电话。 短短数秒,他俊颜天翻地覆,“你说什么?确定是许愿做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许愿一怔,疑惑的看向他时,他也挂了电话,脸色阴下,“你派人去撞瑶瑶了?” 一句话,许愿就明白了个大概。 她皱眉,眼底有复杂,“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他被噎,脸色更难看,“仗着自己势力大,就为所欲为是吧?” 许愿眯起了眼睛,她明白他不喜自己这样,但在李梦瑶这件事上,她还就要较真了。 “对啊!”她扬了扬下巴。 左占盛怒全涌,绕过来走向她,“是我疏忽了,你不是我兄弟,你是个女人,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容不下瑶瑶!” 女人? 许愿动眸,他这才知道她也是女人吗? 左占暴怒的上前就钳起了她的手臂,“但她怀了孩子,任何差池,都可能一尸两命!” 手臂被他箍的很疼,她咬了咬牙,“她死不了的。” 她敢笃定,李梦瑶不会舍命演这场戏! “你他妈闭嘴!”左占接着收力甩开她,拿了外套大步离去。 许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略回过神,自嘲的忍不住苦笑。 为了那个女人,他怀疑她…… “咳咳咳……” 她冲进卫生间,一口口的鲜血落在盥洗池,无力的身体瘫软在地。 强忍着腹腔的疼痛,上楼吃了几片药,刚坐下,没想到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愿愿,肇事司机我这边抓到了,是李梦瑶那个女人雇人故意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畸形,就想找个理由做掉,这才嫁祸你……” 许愿冷笑,果然是这样。 “李梦瑶这个女人太过分了,不过这事儿爷爷来处理,你放心吧!”老爷子下了保证。 许愿知道,爷爷是一直都不喜李梦瑶的,若不是看她怀孕的份上,怕是早就动手了。 估计这次,他们祖孙又要大动干戈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爷爷,我想离婚了。” 老爷子那边猛地一惊,“你,你说什么?” “您也知道,阿占他不爱我,如果没有您和爸妈压着,他不会娶我的,而这几个月来,你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僵……等离婚后一切就都会好了。” 稍顿下,就将老爷子要拦阻的话挡了回去。 “您放心,就算离了婚,也不会影响两家公司合作的,一切还会如常。” “你……”老爷子有些语塞,唉声长叹,“算了,我也老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第6章 我们离婚吧! 许愿身体是越来越差,公司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除此外,她也在温医生的劝说下,做了一次透析。 整个过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身体里抽离,经过各种仪器过滤后,重新输回,还有血透的那个切口,她又对麻药过敏,全程只靠咬这条毛巾硬挺着。 而过后,她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好转。 甚至还多了昏迷的症状,她不能再走远,也推了海外的出差,每天只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这天,张柏臣汇报完工作,便说,“许总,晚上的酒会,您出席吗?” 张柏臣是除去医生外,唯一知道她生病的人。 许愿低头签着文件,下意识就想回绝,余光却撇见了桌上的台历,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 她恍然的揉了揉头,“去,准备一下。” 今晚的酒会,是许氏筹备,一年一度为纪念父亲而设的,她考虑着自己的身体,估计明年的酒会,就没她了。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又有些咳嗦,拿药吞了几片。 酒会是晚上七点左右,许愿忙完手边的事儿,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便起身去了更衣室。 她身体不适,不宜回家奔波,就提前让张柏臣准备了几套礼服。 一身火红的长款礼裙,露肩设计,更显婀娜,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将糟糕的脸色遮掩,及腰的长发微卷披肩,张柏臣敲门进来时,她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他捞起衣架上的浅色大衣,待她走来时,恭敬的披在了她肩上,“好像姑爷也会去的……” 因为了解她和左占之间的事,所以张柏臣这话,是在提醒。 许愿点了下头,临走时,从抽屉里又拿出那份协议,扔进了包里。 她抵达时,酒会刚开始,不少人一见她,纷纷过来寒暄,有人称她许总,有人称她许小姐,客气恭维,礼数周到。 一直以来,京都都是许家和左家在掌势,而两家又联姻,更让人望尘莫及。 这些人巴结阿谀,也属正常。 许愿和一一和众人应酬了几句,然后望着众人举杯,微微勾唇,“感谢各位百忙之中的出席,此番是悼念我父母,愿他们安息。” 话落,她端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配合,大面上的话,谁都会说的很好听。 接下来酒会继续,许愿视线一扫周遭,并未觅见他,看下时间还早,便出大厅,去了露台。 这里很静,适合等人。 但她并不知道,这里其实也适合…… “你的那个谁,肚子里怀了个畸形,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就那点伎俩吧,还栽赃许愿,她真是够蠢的!” “是啊,阿占,别怪哥几个没提醒你,许愿可比那位好太多了!” 旁侧走廊里,程寰和陌渊的声音传来。 寥寥数语,却震痛了许愿的耳膜。 她不是有意偷听,但是,左占早就知道李梦瑶肚子里的孩子……是畸形? 仔细想想,对啊,左占是何等的聪明,又怎能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搞鬼?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戳穿,甚至还故意和她吵架,就只是为了纵容骄惯李梦瑶…… 这一刻,许愿突然觉得很荒谬,甚至有种想大笑的冲动,但可惜,她实在笑不出来。 她不住发颤的手,拿出烟和火机,‘吧嗒吧嗒’却怎么都打不着火,而声音也引起了走廊上几人的注意。 程寰和陌渊往露台这边一扫,当看见是她时,两人纷纷一笑,拍着左占的肩膀便走了。 徒留下的男人走了过来,俯身时,也递来了支打了火的火机,她烟刚点,就被他夺走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烟,放在唇边吸了口,另只手在她头上胡乱一揉,“从小我怎么没发现呢?丫头不大,还挺记仇。” 许愿没看他,也没理他。 左占俯身就坐在了她身边,还不忘用那挺拔的腰身挤了挤她,“真生气了?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他语气轻轻如昨,没提李梦瑶那事,也没提其他。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许愿心里却像被灼伤,所有的委屈突然放大,忽然就不想再耗下去了。 “阿占,我们离婚吧!” 左占眸色微沉,长臂环上了她肩,“怎么提这个了?” 她起身时将包里的协议书给了他,“左家这边,我分文不要,再将许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以后许左两家还继续合作,互不影响。” 露台窗户开着,冬日的微风,凉的沁人心骨。 左占沉默着,剑眉当即就拧紧了。 认识这么久了,她情绪的不对同,他能感觉到,只是,李梦瑶那事,畸形他是知道,但故意流产,他也是过后才知道的…… 他轻掀眼皮,灭了手里的烟,两手撑着双膝,抬眸看她,“离婚,不让我给你赡养赔偿,还送我许氏股份?” “对。” 左占瞥着文件,良久,一丝笑意在唇边衍起,“这是感谢我没碰你?” 许愿,“……” 她转过身,“那我收回股份,你睡了我吧。” 第7章 我的新娘子在哪儿? 点点的哀凉,在她眸底沁染,因光线缘故,看的并不清楚。 左占扑哧就笑了,坏坏的,“少在这儿扯,你这大好年华的,我是那种辣手摧花的人吗?” 他说着就将离婚协议书撕了。 许愿蓦地一怔,“你……” 纸片如雪,洋洋洒洒。 他也起身,走向她时,两手插兜微俯身,“都是什么跟什么?丫头,你最近很不对劲,还和我闹别扭呢?” 话刚落,他手机就响了。 左占拿手机时,许愿有些不适,便从他身边越过,他睨着她的背影,紧起了眉。 留了张柏臣应付酒会,许愿开车刚出停车场,就感觉控制不住的咳嗦,一口吐出的鲜红,那样刺眼。 而此时前方突然窜出辆车,她下意识猛打方向盘,而大脑眩晕厉害,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安全气囊猛然弹出。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左占。 他望着她,笑的粲然,好听的嗓音也似天籁,“我家丫头长得是真漂亮啊,等长大了,嫁进左家当我老婆呗?” 她笃定的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好啊,一言为定!” 喜欢上一个人,没道理,也很简单。 …… 车子撞到了什么停下,她脑海里还有丝丝意识,迷蒙中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 “丫头,别吓我,你醒醒……” 隐隐约约的,她似又看见了那张俊逸的面庞,好像是他…… 许愿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一身礼服,英气的像童话中的王子,眉清朗俊的步入教堂,望着爷爷,还有她的外公外婆,“愿愿呢?我的新娘子怎么没见?她去哪儿了?” 她柔柔一笑,她还能在哪儿?明明就在他眼前呀。 伸手去挽他时,她的手指却直接穿过了他,缥缈的像透明虚无,许愿大惊失色,慌乱的一遍遍喊着他,而他却似听不见任何。 她慌了,也惊了,泪水汹涌,哭的撕心裂肺,而眼前却渐渐变白,慢慢归无…… 许愿汗涔涔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衣物还是酒会的礼服,衣襟上还有些血,因为是红色的礼服,所以分辨不清。 而她的床边,站着温医生。 “病情恶化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许总,接受化疗吧!” “不用了。” 她直接拒绝,温医生扶她坐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许愿拦阻,“真的不用了。” 癌症晚期的痛苦,是远超想象的。 而化疗和透析,只会加重这份痛苦,她不想再那样熬下去了。 温医生又劝了几句,实在执拗不过,才离开的。 病房只剩下了她一人,许愿望着窗外渐起的黎明,缕缕光透过窗幔,躺下又闭上了眼睛,梦里的场景重现,他温柔的称她为新娘,焦急的在找她…… 如果那不是梦,该有多好? 清晨时,张柏臣过来时,许愿又拿了份离婚协议给他,“离婚的事儿,你去找他谈吧。” “好。” “还有,那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去公司了,所有事宜都交给你和林副总负责吧,再派人去国外安排下,这几天送外公外婆过去颐养。” 她又想了想,再吩咐,“老人那边,都嘴严点,别乱说。” “是,我知道了……” 张柏臣哽咽着,话音里带出了悲凉。 第8章 提前恭喜了 许愿又在医院住了几天,打算出院时,才开了手机,有很多信息,公司的,外公外婆的,闺蜜的,却唯独……没有他的。 她揉了揉眉,让张柏臣去左宅收拾自己的东西,之后,她开车去看望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突然听要搬去国外,就起了疑,一见她更是拉着她的手,反复询问。 许愿能说什么?只用自己工作太忙,扯谎敷衍。 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感情很深,而此时自己患病,若让二老白发送黑发,她又于心何忍? 先撒谎送他们出国,等自己离开了,再嘱托他人圆这个谎吧。 担心病情被老人发现,她也没敢留宿,当天就回了许家。 偌大的别墅,此刻也显得空荡荡的,她站在客厅里许久,家具上的白布也没掀,也没安排佣人,就径直上楼。 半梦半醒时,身上的剧痛实在难忍,半夜给张柏臣又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温医生那边取一些止痛类的药物。 混混沌沌的在家里窝了几天,感觉孤独快要将她窒息,才爬起来收拾一番,开车去了教堂。 每周一时,这里都会举办弥撒。 圣歌缓缓,旋律绕绕。 她坐在末尾,披着头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许愿并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她只是喜欢教堂的这种氛围,仿佛再多的愁绪,在这里都能烟消云散。 “一猜你就在这里。” 磁性的男声低沉的在她耳边晕染。 许愿一怔,睁开眼便看到了身边出现的左占。 他望着她一笑,还动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之闭眸,陪着她继续。 待结束了,许愿在奉献箱里放了张一百万的支票。 她不是想积福,只觉得能帮助有需要的人,也是好的。 左占在旁看着,也同样往里放了张支票,数额相同。 两人缓步出了教堂。 他戴上了墨镜,靠着停在路边的超跑车身,动手点了支烟,没抽却递向了她,在看到许愿摇头时,就笑了。 “不抽就对了。”他淡淡的,“以前教你抽烟,是我不好。” 那时候他们都小,他也没想那么多…… “特别来找我的?”她问。 他点点头,“嗯,张秘书把离婚协议书给我送去了,我也签字了。” 她心里一沉,却敛着情绪,“哦。” 左占弹了弹烟灰,落向她的视线隔着墨镜,让人看不清楚,“股份我不要,而你,最近怎么了?” 不去公司,不问世事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没什么。”许愿敷衍,感觉他还要追问,就绕开了话题,“你和她,什么时候结婚?” 他沉默了,慢慢的吐了个烟圈,就灭了烟。 许愿定定的望着他,许久,才听到他说,“我欠了她一个名分。” 她移开了眸,哂笑,“婚礼大概什么时候?” 他凝着她,思量了会,“年底最后一天。” 还有两个月,而隔天就是她的生日,那时候,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有她了吧! 她强颜笑的坦诚,而声音很柔,“那提前恭喜了,阿占。” 他脸色微沉,一把就挽起了她的手臂,语气没了以前的轻松,“为什么要给我股份?为什么不去公司?你到底是怎么了?” “真没什么,就累了。”她拂开他的手,转身往自己车走。 走了没几步,左占的声音就在后方响起,“丫头,我没收你股份,那你之前说的那句话,还算数不?” 许愿脚步顿住了。 “晚上去我那边。”左占说着,就绕过来上了车。 他走了很久,车影都消失不见,许愿却愣愣的止步不前,混乱的思绪跌宕,他……什么意思? 第9章 是不是做的过了? 晚上,许愿虽没去左宅,但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闺蜜打来的,是她表弟出了点事,让许愿帮下忙,她在国外办摄影展,一时没办法分身。 地点是1944,本市最大的富二代们聚集地,感觉事情可能会有变,化完妆时,给张柏臣打电话,派了几个保镖。 她领着人赶到时,喧嚣的大厅一片吵闹,一大群人围成一团,中间领头的好像是个阔少,以前没怎么见过,很面生。 许愿大致扫了下,有几个人负了伤,头上鲜血直流,而不远处,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孩,差不多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具体怎么回事?”她上前开了口。 阔少冷哼着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她,“你就是这小兔崽子叫来送钱的吧!你听好了,他在这儿打伤了我们的人,还砸了不少东西,差不多加一加,五十万吧!” “你拿钱,我们放人,否则啊,今儿就先卸了这小崽子的爪子!” 阔少叭叭的说了一堆,许愿两句话就听懂了,她看向了那年轻男孩,“你是简妍的表弟?叫什么?” “苏忆墨。”他回了句,同时抬首抹了下嘴角的血渍,又道,“你是我姐的朋友吧,这事儿我能处理,不劳烦了。” 许愿淡笑,看样子也就十八十九岁的男孩子,倒是不怎么胆小怕事。 但这事儿,可不是他这种小孩子能处理好的。 她睨向了阔少,边开口时,边从钱夹里拿出几张支票,加一起差不多正好五十万,分文不少的砸向了阔少身前。 一瞬间,阔少都惊呆了。 “钱,不少你的,但你也打伤了我的人,又该怎么办呢?”许愿语气柔柔,却自带气势。 平缓中,又冷冷的,一丝悄无声息的威压涌动。 此时,后方就有人认出了许愿,急忙跑过来和阔少耳语了两句,阔少瞬时脸色大变,尴尬的眨眨眼,忙赔笑,“哎呀,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许总啊,你看看,我这有眼无珠的……” “废话我不想听!”许愿直接抬手打断,侧颜睨了保镖一眼,吩咐句,“好好教教这位少爷,打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她惯用的方式。 阔少彻底懵了,还想上前求饶,却被两个保镖拦阻,拖拽着向外,留下了一路哭嚎的喊叫声。 周遭那些人,也慢慢哄散了。 “走不走?”许愿看着苏忆墨。 他白皙的脸上,讶异未消,复杂的凝向她,“是不是做的过了?” 许愿不禁扑哧一笑,无奈的轻摇头,“过吗?我向来帮亲不帮理的,你不了解,但你姐清楚。” 她确实历来如此,商场上的许愿,更是狠厉冷绝,任何方方面面,丝毫不逊色任何男人。 只可惜,这样杀伐果断的女人,竟在那个人面前,默默卑微了这么多年! 楼上,差不多目睹了全程的陌渊和程寰,不禁连连拍手,吹了口哨,“这丫头,还是一点没变!” 左占大半个身子屹于光线暗处,迷醉的眸色浅深,勾了下唇,看来,是他多虑了,许愿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许愿,也并没什么反常的。 许愿想送苏忆墨回去,再给简妍打个电话交差,没想到遇到了陌渊。 苏忆墨用舌头顶了顶脸颊,拿纸巾擦去嘴角的血,而视线却望着许愿上楼的背影,思忖着拿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送——任务我接了。 楼上的包厢。 许愿一进门,就看到了不远处单人沙发上的左占,浅色的衬衫袖口微卷,轻仰的身形,单腿之地,还是那副大爷的姿态。 痞痞的,倒有几分帅劲儿。 “占哥就交给你了,他有点喝高了!”陌渊留了句话,就拉着程寰向外。 许愿也看出来了,桌上十几个空瓶,这是喝了多少…… 他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醉蒙蒙的看着她,唇边还漾着笑,几分邪魅,几分蛊惑。 这在这儿诱惑谁呢?! 许愿当机立断,睨着他桌上的手机,“联系你的未婚妻来接你吧!” 说完就要转身,而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 第10章 他就在我身边 许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箍在了身侧,还有他低醇磁性的嗓音,轻然晕染,“你跑什么跑?我能吃了你啊?” 他叼着烟仰头身靠着沙发,“瑶瑶流产的事儿,我当时不该怀疑你,也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抱歉了!” 许愿一怔,看来是真喝多了,左占什么时候主动给人道过谦? 史无前例。 她心里多少有些软,就拉着他起身,“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左占笑了笑,高大的身形几乎全落向她,嘴里的话继续,“还有那孩子的事,是有些原因的,至于结婚呢,也是我一早就承诺她的,这么长时间了,也一直欠了她……” 他的重量让她有了些吃不消,踉跄的险些要摔倒,“你要是还想让我送你回去,就别再提她了!” “其实吧,有次意外,她为了救我,几乎抽干了半身血,就为了给我输血……” 他的话语很轻,很淡,却直击许愿的心脏。 这就是他欠李梦瑶的原因? 许愿苦笑的闭上了眼睛,她的拼力付出,到头来,竟也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阿占,你自己回去吧!”扔下一句话,许愿拨开他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到这个时候,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因为很多东西,早已无法改变。 只是许愿没想到的,她前脚刚回到许宅,不过几分钟,程寰和陌渊就把醉醺醺的左占送来了。 他们还无视掉她脸上的复杂,直接轻车熟路的将他送去了楼上卧房,再下楼时,陌渊说,“两口子一炮泯恩仇的事儿,还闹什么闹?” “还有你,好端端的,给那三儿腾什么地方?阿占就那性子,你等他过了新鲜劲儿就好了!” 许愿,“……” 等?她等了十五年还不够,还要继续等? 可惜了,老天已经不给这个机会了。 陌渊和程寰走的很快,快到许愿连一句话都没等说,俩人就消失无踪了。 她在楼下努力冷沉了一会儿,才倒了杯蜂蜜水上楼。 房间里,男人霸着她的大床,头疼的扯着领带,她将水放下,“起来,喝……” 话没说完,就被猝不及防的惊呼湮没。 而她整个人也被他拖拽着压在了床上,暗色中,他的眼眸迷离,深沉,又炙热。 里面似沁了一些复杂,很深邃。 她心脏莫名的漏了半拍,再想说话,却被他吻住了唇…… 一切来得太快,许愿根本来不及想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剧烈的痛感已经将她包围。 “疼……” 她的身体已不适劳累,就连走路几百米都会气喘吁吁,温医生也反复提醒叮嘱,但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她能拒绝的。 “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左占箍着她,酒精的作用,让他无暇其他,也顾不上身下人的虚弱,只用最残忍狂劲的方式,一次又一次…… 许愿强忍着咬牙压着痛吟,无措的扶着他的手臂,“疼,你慢点……” 他没听也没理会,继续碾压着她,直到快要纾解时,才在她耳边呢喃含糊了句,“真乖,瑶瑶……” 一瞬间,许愿整颗心都风化了! 和她做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字,她要呼吸的很慢,很慢,才能熬过那种心碎到窒息的疼痛。 嗡嗡嗡……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进来。 许愿艰难的撑起身,是个陌生号码,接起后那边传来李梦瑶的声音,“许愿,你太不要脸了!你把左占带哪儿去了?我为什么联系不上他?” 质问的话,理直气壮。 真以为许愿会惯着她? 她冷然的睨了眼身侧的男人,回了句,“他在我身边,已经睡着了。” 这是实话,也是事实。 明显那边沉默了几秒,接踵而来的竟是抽噎的哭腔,“许愿,别碰我的阿占,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别强迫他,就当我求求你了……” 第11章 管好你那张嘴! 这哭哭啼啼的小声音,楚楚可怜。 还一口一个她的阿占,好像许愿才是那个插手别人棒打鸳鸯的坏人似的。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他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许愿直接挂了电话,并顺手拉黑号码。 转身看向睡着的男人,她叹息的用手推他,“起来,你的女神在找你呢,别在我床上躺着!” 左占慵懒的发了个声,却没睁眼,反而在转身时,又一把将她扯拽了过来,低低的嗓音染出酒精的蛊惑,“还没吃饱?那再来一次……” 许愿,“……” 她是拒绝的,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被喜欢的人再碰,但他体力是真好,也丝毫不给她挣扎逃脱的机会…… 转天,许愿坐在楼下的躺椅上,一身浅色真丝睡衣,手中拿了本书翻看,听着耳边男人下楼的脚步声,才开口,“餐桌上有蜂蜜水,能缓解宿醉。” 左占没理会,一身衣冠楚楚的径直走向她,俯身阴影笼向她,“昨晚我和你睡了?” 许愿抬了眸,他微深的俊颜上,没了往日的粲然,就连眸底都压着凝重。 她看向了别处,故作轻松,“都成年人了,就当是酒后乱性吧。” “嗯。”他应了字,细微间似松了口气。 倾起身,左占按着昨晚就自动关机的手机,皱了下眉,“昨天瑶瑶找过我吗?” “找了,电话也打我这了。”她如实相告。 左占眸色一凛,收起了电话,“你和她说什么了?” 她拿书的手指顿了顿,男人的声线再落,“都说了,她性子柔,和你不一样,受不了什么刺激的,你啊你……” 许愿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给她判了罪。 心上钝钝的在痛,但笑的却更加明媚,“怕她受刺激,那就先把你自己管好!” 左占被噎,脸色就阴了,但思忖着,又低身端起了她的脸,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的嘴角,看似温柔,实则泛寒,“你也老实管住你那张嘴,我们就还是朋友!” 接着转身留给她的只是一道清远的背影。 她气的也一把就将书砸了出去,身体忍不住的在颤,朋友?谁愿意做他的朋友! 激动的情绪,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咳嗦,起身去拿药,却在放入嘴边时,犹豫了。 思量了几秒,便将那一瓶又一瓶五颜六色的药片,都倒进了马桶,哗哗冲水声不断。 血癌,伴随凝血性障碍,出血和咳血都属常态。 而这血癌,说到底还是因他得的,他意外重伤,急需输血时,她不顾一切豁命相救,但结果,竟让别人钻空抢了‘功劳’。 不过,说到底身体变成这样,也是自找的。 谁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放低作践自己,所以也怨不得别人。 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她还有些发烧,去泡了个澡,放掉一缸水,穿上浴袍时给张柏臣打了个电话。 在房间里稍收拾下,收了几样可能用的东西,再化个妆,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憔悴的模样,任何时候,她都要以最美最好的姿态示人。 张柏臣过来接她时,碰巧苏忆墨也来了。 “有事?”许愿淡淡的,边穿外套边往外走。 他点点头,从双肩包里拿出张卡递给她,“我姐让我过来还钱。” 她接下,转身向里走时,拿手机就将钱又转给了简妍,并发了条消息——当我给你工作室入股了,坐等分红。 许愿知道,简妍的工作室,近两年不景气,这笔钱肯定也是她筹借的。 “你要出门?”苏忆墨在后方开口,声音轻缓细腻。 她敷衍的嗯了声,便上了张柏臣的车,渐行渐远的车后视镜里,许愿看着苏忆墨目送逡巡,那视线有点……讳莫不清。 但她也没多想,已经这样了,就不愿再多浪费精力在他人身上,敛眸靠着座椅,“去西陵吧!” 祭拜一下父母,顺便再给自己选块墓地。 沿途路过花店,她进去选了束花,再出来时,距离车子差不多十几步远左右,突然,后方猛地窜出一辆货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这边冲撞…… 第12章 是谁给你的勇气? 风驰电掣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辆劳斯莱斯,径直被货车撞翻了出去…… 一切太快,等许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辆肇事车早已无影无踪,而张柏臣也满身是血的倒在了驾驶位中。 …… 医院,急诊手术室红灯刺目。 “咳咳……” 许愿不住的咳嗦,大衣手上满是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张柏臣的。 脑中混乱一片,她可以笃定,那辆肇事车是蓄意有备的,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她,而张柏臣只是巧合之下,成了牺牲品。 “阿占,我不想打针也不想输液,我怕疼……” 娇滴滴的女声在走廊上响起,许愿无力顾及,而对方却已经注意到了她,“咿,那是许愿吧?” 循着声线,许愿无力的睨了一眼,果然是李梦瑶,身边还挽着身影笔挺的左占。 李梦瑶来到她近旁,一瞥见她身上的血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往左占怀里钻,“阿占,我晕血,也怕血……” “乖,那就先去病房等我。”男人字音清淡,却透出安抚。 李梦瑶迟疑的摇摇头,还故意提高音量,“不要嘛,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任何时候都在一起!” 左占紧了下眉,越过她幽深的视线就锁向许愿,“怎么都是血,哪儿受伤了?” 许愿心绪杂乱,只说了句没事。 “这么多血叫没事?检查了吗?伤口在哪儿……” 这样的询问,看似关切,实则许愿心里很清楚,不过是碍于发小的情谊,朋友的关系罢了。 可即便如此,李梦瑶还是听不下去,起腻的晃着他胳膊,“阿占,我头晕好难受……” 左占没再停留,只深深的睨了许愿一眼,留下句,“有事喊我。”便搂着李梦瑶移步病房。 许愿无力的闭了会儿眼睛,手机就响了。 接连两通电话,一个是助理打来的,一个是警方负责事故调查打来的,谈及的内容,如出一辙的相似。 雇凶伤人。 她就是目标! 深思片刻,她又给助理拨了回去,“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查清楚凶手身份!” 电话一收,手术室里医生也出来,拿出了病危通知。 张柏臣的妻儿都赶了过来,问讯掩面痛哭。 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一瞬间就将许愿思绪拉到了十三年前,父母意外亡故时的场景。 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许愿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么多年了,张柏臣大半辈子都奉献在了许家,忠心耿耿,辅佐着自己一步又一步,此时竟为了她…… 她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尽可能的安慰了下家属,助理电话就打了过来,“许总,查清楚了,是李梦瑶做的,她的目标就是你,至于到底因为什么,还不太清楚……” 就是因为她和左占那一夜…… 许愿思绪晃动,强忍下咳嗦,交代了句,“把查到的证据交给警方时,再发我一份。” 然后,她硬撑着身体走去了病房。 这时左占正在喂李梦瑶喝东西,从虚掩的门望进去,动作极其温缓,侧颜也透出柔漪。 许愿正要推门,而李梦瑶却眼尖的先发现了她,极快的伸手就环住了左占的脖颈,“阿占,我爱你,你爱我吗?” “突然提这个做什么?先喝汤……” 李梦瑶不依不饶,撒娇的还在男人脸颊上亲了口,“快说嘛,我想听呀!” “你都明白,又问什么?” 一句话,无疑就是爱了。 许愿心里冷哼,压不住的怒意让她一脚就将房门踹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李梦瑶再度受惊似的躲进了左占怀中,还嗲嗲的,“阿占……” 左占放开汤碗,倾起身看向了她,“进来不敲门,怎么还踹门呢?” 许愿没理会他,径直绕去床边,美眸清冷的直袭向李梦瑶,未开口却先笑了。 那笑容很冷,冷到了像腊月的寒冰,清寒,肃寥。 “李小姐,请问是谁给你的胆子,连我都敢招惹,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连我的人都敢动!” 第13章 她的血不能白流 “什么呀?”李梦瑶装无辜的能力,任何人都望尘莫及,那慢慢泛红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阿占,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呀,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了许愿不高兴,那我改,可以吗?别冲我发火……” 左占急忙将她抱入怀中轻哄,“没事啊,等我和她问清楚,要是她误会你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说完,就绕过来,极快的拉着许愿向外。 他气力太大,步伐如风,等许愿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按在了走廊墙壁上,清淡的嗓音中,染出了丝不耐,“又要闹什么?” 许愿心里一怔,“闹?” 是不是在他眼里,无论何时,李梦瑶做了什么都是对的,她永远都只是裹乱闹事的! 她深吸了口气,浅淡的讥笑中透出嘲弄,“对,我就是要闹了,不过,刚刚左少不是说要让我道歉吗?” “怎么道歉显诚恳?我进去给她磕一个?还是给你磕?” 左占凛然的蹙眉,倾身就放开了她,“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许愿心里发凉,笑容也泛冷,李梦瑶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无疑仗着的就是左占罢了。 “字面上的意思,具体的,你等稍后警方来抓人时就清楚了。”她字音平缓,转身时,又言,“对了,进去告诉她一声,最好祈求张秘书平安无事,否则,阿占……” 她没继续说下去,微微垂下的眼眸黯然,语气更柔,也更淡,“你是了解我性子的,就真别怪我了。” 左占深眸猛然紧缩,箭步过去拦住了她,“先说清楚点,张秘书怎么了?” 许愿不想多说,漠然的避开他,走向手术室。 警方过来抓人时,许愿被温医生叫去了办公室,等做了几项检查,再出来时,听说又上演了一场惨剧。 许愿大概了解了下,是张柏臣的儿子,听闻凶手是李梦瑶,一时冲动跑进去捅伤了她,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张柏臣的妻子哭着跪在她脚边,求她救救她儿子…… 许愿痛苦的心脏发颤,尽力安抚了下,再绕来病房区时,左占靠在治疗室门外,洁白的衬衫上染了血,应该是李梦瑶的。 他脸色沉的骇人,就连看向她时,也没了平常的温和,“别开口求情,他伤了瑶瑶,就等牢底坐穿吧!” 许愿的头莫名很疼,强撑着,“可张秘书的儿子刚十七岁,还是个孩子。” 左家的财势盖天,丝毫不逊色许氏,这件事只要左占坚持,那张柏臣的儿子,这一生就都毁了! “如果不是李梦瑶雇凶,那张秘书就不会替我受伤,而他儿子也不会行凶,这一切的因果,都在李梦瑶一人身上,你能不能弄清楚!” 左占冷沉的俊颜漾起笑,字音凉薄,“好啊,弄清楚,是瑶瑶做错了,但也是因为你和我!” 许愿一怔,原来,他都知道了,那还无条件的默默纵容着李梦瑶…… “她是一时激动,但也没闹出人命,你就要关她进监狱,现在你秘书的儿子刺伤了她,我关他不对吗?” 平淡的寥寥数语,却残忍到刺痛她心。 许愿慢慢的冷静下来,“那就让这两件事抵消,不可以吗?” “不可以!”左占明确给出了回应。 这样冷绝的口吻,还真是……史无前例。 “她以前为了救我,已经流掉了半身的血,这一次,她的血,我不能让白流,伤也不能白受,许愿,这事儿你就别再管了。”他绕过她时,还动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感觉。 她大脑有些混沌,眼前隐隐发黑,翩然的身姿一时有些不稳,倏地,一道气力环上了她的腰。 将她扶住的同时,有声音轻启,“许总,你已经怀孕了,就更要多注意……” 左占的脚步,当即就停下了。 第14章 不怪我吗? 许愿也没太听清什么,只是隐约昏倒时,有人说了什么怀孕的…… 她醒来是在几个小时后,鼻息里都是病房消毒水的味儿,而床旁,左占颀长的身形就靠坐在椅子上。 许愿动了动身,却被他起身时,一把又按回了床上,嗓音低哑,“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先别乱动。” 她知道温医生不会泄露她病情,肯定是编的理由搪塞。 “我没事的。” 她还是支起了身,左占拿了靠枕替她垫着,“医生还说你怀孕了。” 她蓦地怔住了,怀孕了? 就那一次,而且还是前不久…… “医生说在你血检里查出来的,好端端的,做什么血检?”他挑起了剑眉。 “有点发烧,就想着详细检查下。” 他问什么,她答什么,仿佛之前的争执,不复存在,良久,他才再度将问题绕回了关键,“怀孕了,那这孩子,有什么打算?” 他问的是怎么办,而不是好好生下来。 而清凉的语气,淡的像水,了无温度。 许愿心像被什么握住,就连呼吸都缓了…… “如果,只是说如果,我不让你生的话,你会怪我吗?”他问。 她慢慢的转眸看向他,轻摇了摇头,“不怪。” 但也不会原谅。 哀默大于心死。 左占凤眸深眯的望着她,良久,就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总感觉这样太亏欠你了,不过,往后补偿吧!” 许愿闭上了眼睛,隐隐的扶着被子的手,都是抖的。 迎着男人向外的身影,她再次开口,“能做个交换吗?” 他脚步停了。 “用这孩子,换张秘书儿子的平安,至于李梦瑶雇凶的事儿,我也不追究了……” 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追究计较了,他的态度,他的心,都像一道又一道的挡箭牌,硬生的给了她最明确的回应。 而如果因为这件事,左许两家闹开了,影响更是她不愿见到的。 左占思绪沉了沉,回眸时只言,“再说,先好好养着,我去看看瑶瑶。” 听着房门闭合的声音,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了一个人,卑微到这样…… 既然无法相扶一生,那就只能陌生了。 努力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才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疼些,病房门再推开时,走进来了一位医生。 许愿一抬眸,就愣住了。 竟然是……苏忆墨! 他看着她略诧的目光,微微一笑,“如果告诉你,我是温医生的学生,还是你日后的负责医生,会不会更惊奇?” 许愿,“……” 她记得简妍说过,表弟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也听温医生提过一个学生,年纪不大,但天赋异禀,能力极强,想不到竟是同一人。 这算巧合,还是圈子太小了? 苏忆墨过来,测了下她的体温,一边填病历一边说,“你的病情我都了解过了,怀孕我也知道。” 但话音一转,他又附带了句,“但这孩子保不住的。” 许愿惊诧的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苏忆墨放下了手中的病历,屹立的高大身形落下,一双清澈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一字一顿,“你一直拒绝化疗和透析,药好像最近也没怎么吃,血癌晚期患者,还有凝血障碍,不治疗,不吃药,能撑多久?” “所以……”他顿了下,倾起身,“为了你自己着想,接受化疗吧,至于孩子呢,等骨髓移植时一并做流产手术。” 但她血型实在特殊,相匹配的骨髓很难找到,所以希望…… 几乎没有。 许愿大脑嗡嗡作响,心口发颤,这是她第一个孩子,竟在这个时候,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陪着她一起赴黄泉…… 情绪的波动,引起咳嗦,胃里也跟着搅动,她疾步冲进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吐的连胃酸都所剩无几。 苏忆墨默默的在不远处注视着,手机震动时拿起,一条消息入目,“老板已经放话了,按计划行事!” 第15章 怨总比恨好点 许愿坚持出院这天,下了雪,很冷。 而也在这一天,张柏臣去世了,他妻子哭的死去活来,唯一的儿子,也被关进了少管所。 李梦瑶却平安无事,还因左占掷出的两亿元赔偿,免去了一切责罚。 许愿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飞雪落满双肩,脑中一幕又一幕,心也麻麻的,再无丝毫感觉。 “我老公一辈子都在你们许家拼死卖命,最后都是替你死的啊,两亿,你前夫就拿了两亿,买了我老公一条命,和我儿子的一生,许总,我不要钱啊,你倒是说句话,替我做做主啊……” 身前撕心裂肺的女人,揪着她衣襟哭到昏厥。 许愿面色煞白的像纸,颤动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到底还是把一切都做绝了…… 上车时,有助理唤她,那一声许总,让她一瞬就想到了张柏臣,眼眶就泛了潮,她压着心下的窒息,“通知律师申诉,再想办法把张秘书的儿子弄出来。” 已经牵扯到了人命,就真的别怪她了。 助理点头应下,发车时,又将一摞文件交到了她手中,边开车边说,“近一周内,合作纷纷被毁约,股价持续下跌,许总,再这样下去,不用半月,dia股价就会跌停了!” dia是许氏下,最大的分公司,也是她一手创建独立控股的,如果dia出事,那么唇亡齿寒,许氏也必受殃及。 她看着那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攥紧了手指。 这是有人在恶意竞争,先从dia下手,一点一点的颠覆摧毁许氏。 只是,幕后有能力操控这一切的人…… 她努力压了压思绪,对助理吩咐了几句,车子很快驶回许宅,庭院里,有车先她一步,待助理照顾着许愿下车时,对方车门才开。 左占下车时,随手拿了车门上的伞,走到她近旁,才撑开替她遮去了漫天大雪。 许愿回身支走了助理,他也回眸屏退了秘书,待偌大的庭院内,只剩下两人时,她率先开口,“如果是问孩子的事,就不劳烦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还是怨我了。”他轻轻的话语,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般,甚至俊颜上还漾起了丝笑,只是很浅。 “行吧,怨总比恨好点。”他略显无奈的轻摇了摇头头发,乌黑的短发随风拂动,配着这落雪缤纷,帅气的像漫画图景。 他伸手轻抚开了她脸颊上的发丝,“孩子你想生就生,只是别让瑶瑶知道就行了。” 许愿漠然的敛眸,迈步从他身边越过,走向别墅,“dia最近发生的事,是你做的吗?” 左占没急着回话,反而跟着她一起进了别墅,再脱掉大衣随手扔去一旁沙发上,才走向她,“dia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但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许愿缄默,绕过他上楼。 他凝着她的背影,抬手捏了捏鼻梁,好像不管他承不承认,自那一夜之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再看着她时,没了从前那种看待兄弟,妹妹的感觉。 他深吸了口气,再抬眸看着已经走上二楼的她,“都说了,真不是我做的!” 许愿脚步没听,只是回了句,“知道了。” 左氏有做这一切的能力,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就算搞垮了dia,顺带摧毁许氏,但也等同于玉石俱焚。 左占何等聪慧,他就算不念及这从小到大的情谊,也不会轻易拿左氏当儿戏的。 可如果不是他,那这种伤敌一千字自损八百的事情,又会是谁呢? 许愿很累,暂时理不清头绪,正想进卧房,没想到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左占还没走,自然的过去开门。 苏忆墨看着他也一愣,却自然的绕过他,将手中提着的几袋东西,直接送去了厨房,再出来时,抬眸看到了站在二楼的许愿,“我姐让我多抽点时间过来,照顾下你。” “我买了点水果和蔬菜,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左占狭长的凤眸当即就沉了,森森的落向他,“你到底是谁?你姐又是谁?” 第16章 她想赌一把 迎着轻扫来睥睨的目光,苏忆墨与其清淡的只回了句,“我姐叫简妍,我是她的表弟苏忆墨。” 左占明显眸色深了深,还不等说什么,手机就响了。 他这边接电话时,那边苏忆墨也进了厨房。 不光是左占接了个电话,许愿的手机也差不多同时响了,是左夫人打来的,左占的母亲。 “愿愿啊,能过来一趟吗?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谈谈,就现在和阿占一起过来吧!” 左夫人一句话,许愿差不多就猜到要谈的会是什么,稍迟疑两秒,便以身体不适婉拒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管长辈们再说什么,事实也不会改变,多见也无益。 而楼下,左占也接了个电话。 “你说瑶瑶怎么了?这种病……” 片刻间,俊颜骤然逆变,极快的大步如风,便径直出去了。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刚听他说好像李梦瑶得了病…… 但算了,事不关己,她也没想太多,回房就躺下,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下楼倒水喝时,竟让她出乎意料。 餐厅的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炒,还有一碗早已凉掉的小米粥。 这是…… “起来了?”后方传来柔缓的男声,淡淡的,吴侬软语般,“饿了吧,粥已经凉了,我去热下。” 苏忆墨合上手中的一本书,走过来收拾下餐桌,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过来,在她面前一一摆好。 许愿望着他,目光中有几分讶异,坐下时才思量着开口,“阿妍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病的事儿了?” 不然怎么会嘱托表弟做这些? 苏忆墨在她旁侧的餐椅上落座,轻摇了摇头,“遵从医患守则,我姐并不知道,她只以为你离婚后心情不好。” “哦哦。” 难怪许愿醒来时,看到手机中简妍发来的各种安慰消息…… 她松了口气,拿着餐勺喝粥,可能是怀孕的缘故,胃口多少比之前多少好了一些。 苏忆墨给她夹了些菜,“要不要考虑下,先接受化疗?” 许愿手中的筷子微顿,但没停,直到勉强将一碗粥都喝下,拿餐巾时才道,“那样就能挺到孩子顺利出生吗?” 苏忆墨不说话了。 如果能让这孩子平安顺利降生,不管是化疗,还是透析,她都甘愿一试。 “这个我保证不了,但在移植手术前,我能尽可能的保证这个孩子不流产。”他说。 她现在就算治疗,也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拖到骨髓匹配的人出现…… “那就不用了。” 她想赌一把。 在不治疗不吃药的情况下,能否将这孩子平安带到人世,如果不能,那么,黄泉路上,有孩子为伴,也不算太孤单。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但还是希望宝宝能坚强,你已经是妈妈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她在心里呢喃,深吸口气,努力维持微笑,“谢谢你做的这顿饭,也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些,回去吧!” 固执的不顾自己生死,拼力想为孩子搏一把,还有这强颜欢笑的模样,莫名的就让苏忆墨的心上一紧。 日子往复,兜兜转转又是几天。 苏忆墨常来,做点饭菜,为许愿检查下身体,确定无误后,才会离开。 这天,门铃又响了。 许愿以为还是苏忆墨,但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是左家的人。 “许小姐,老先生让我们请您过去一趟。” 可能担心许愿会拒绝,对方又马上补充了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许愿应了下,先上楼换身衣服,又重新补下妆,不想自己脸色看上去太糟,涂了个正红色的口红,才跟着他们上了车。 到左宅后,许愿刚往里一走,就听到了刺耳的瓷器碎裂声,还有老爷子震怒的咆哮,“混小子,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公司放着不管,又跑出去厮混是吧,你真是翅膀硬了,长能耐了!” 许愿在玄关这边就止步,思量着是往里面走,还是再等等,而老爷子这边就见到了她。 “愿愿来了?快,过来坐……”态度缓和了几个度不止。 左夫人也忙走过来,伸手扶上她,“你这孩子啊,怀孕这么大的喜事,帮这臭小子瞒什么呢?快来,妈扶你先坐下……” 第17章 强扭的瓜不甜 随着她的到来,老爷子这边怒火也顿时偃了不少,只有左占,那张棱角的轮廓,阴的像染了寒霜,冷冽的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睨着她。 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用说,一定又在怀疑她捅出怀孕事的。 她不耐的皱了下眉,却微笑的望着周围几个人,客气的唤了声爸妈和爷爷,才问,“怀孕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金秘书去医院给我取药时,看到你了,就问了下温医生。”老爷子说。 言犹在耳,许愿自然的又扫了眼左占,看吧,不是她多嘴乱说的。 左夫人挽起了她的手,“怀孕是好事呀,我和你爸,还有爷爷盼这天不知道盼了多久呢,一定要好好养着,至于……” 没等她说下去,老爷子登时打断,“至于那个李梦瑶,永远不可能进左家的大门,左占你就自己掂量吧!” 话一落,左占幽深的目光就看向了爷爷。 现在,还能有人阻拦左占吗。 不过,许愿也听出来了,长辈们这是希望他们还能继续的意思。 她忙轻轻一笑,“爷爷,我和阿占是真的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堂堂许氏的总裁,怎么能这么让你受委屈?何况,你嫁过来只为了这混小子,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舍了你娶别人?” 她的心思,老人们是早就看出来了,若放以前,她会淡然的一笑了之,而现在,心里有种针扎的痛,也不想忍什么,就起身时说,“爷爷,可能我和阿占的缘分,已经尽了,您就别再说了,这强扭的瓜它不甜,我和他也真的不……” “我不管强扭的瓜甜不甜,我只想管我这未出世的重孙子,而且愿愿,这么多年了,你真以为爷爷什么都不知道吗?” 许愿微怔,担心爷爷再说什么,忙搪塞的找借口离开。 刚到外面,就有些咳嗽,强忍时鼻息又一阵火辣,她忙擦拭,果然,流血了。 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也停到了她近旁,左占没下车,只按开了副驾驶车门,嘴边叼着烟,“上车,送你回去。” 她藏了手里染血的纸帕,没拒绝,俯身上车。 一路没什么话,回到许宅时,左占也径自脱去大衣,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见他并没有要走的迹象,许愿便给他倒了杯水,身上还是很不适,便想上楼,而耳边却听他,“瑶瑶病了。” 她微怔,“哦?” “肝衰竭,必须马上找到合适的肝源移植。”他语气低沉,从许愿的角度看过去,俊逸的侧颜上,染满了忧虑。 她莫名的心口就有些沉,慢慢的才道,“应该能找到的,别担心。” 左占抬手扶额,冷峻的面容上衍着从未有过的心悸,“她本来身子就弱,这次还得了这种病,我是真怕她出什么事……” 当初李梦瑶救过他一命,这就像一笔巨大的人情账,死死的笼在他心上,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束缚。 但落入旁人的眸中时,看到的就只是满满的爱,深深的情。 许愿心蓦地有些不适,不想过多停留,只说了句,“能治好的,没事。”就慌忙上楼回房。 她是真怕再多逗留一秒,会掌控不住心下那丝隐隐跳动的情绪,那是嫉妒,也是贪恋。 许愿扶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努力长吁了口气,如果,只是说如果,他知道了她的病,也会像这样有一丝的悲伤难过吗…… 一宿睡的很不好,临近清晨才睡下,又被门铃声吵醒了。 第18章 就你和我两个人 许愿下楼时,头还有些沉。 可能是失眠闹的,也可能是有点发烧,但多少也有些烧习惯了,没怎么在意。 推开玄关门,是过世的张秘书妻子。 “许总啊……”她一开口,就跪了下来,泪水纵横,“我知道您是好人,还派了律师过来,但李梦瑶那个女人,背后有左少撑腰,我实在抗衡不过啊……” 许愿紧了下眉,忙扶女人先起来,“他不是给你两个亿,既然你想要的是公道,而非钱,那把钱花在官司上,不就能事倍功半些吗?” 女人顿时恍然,但稍想想,“可是,拼钱的话,那些钱怕是不够……” “记住,你的身后还有许家。” 一句话,女人彻底明白了,感恩戴德的鞠躬作揖,才在亲属的陪同下告辞离开。 目送她们走远的身影,许愿的视线里,也注意到了不知何时过来的苏忆墨。 颀长的身形挺拔,年轻的轮廓白皙温润,简单的休闲装,和毛领的羽绒服,迎着后方的晨曦,粲然的笑容,似骀荡的清风。 “许总,怎么评价你呢?有点够坏的啊,拿他的钱,收拾他的女人!” 他感叹的一句,没什么调侃的感觉。 许愿也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何况,这么大的事,又搭上了一条人命,她只想替自己的秘书讨回公道,不应该吗? 左许两家,不宜明面较量,但以柔克刚,又有何不可? 她敛了下眸,“怎么来了?” “温老师把你交给我了,我就得负起主治医生的责任呀。”他淡淡的,跟着她一起往里走。 开放式厨房,许愿习惯性的打开冰箱拿水,‘砰’的声,苏忆墨先她一步,关上了冰箱门,声线柔和,“别喝凉的,稍等下,我去烧水。” 他麻利的脱掉羽绒服,卷起衬衫袖子,就开始忙活,顺带手的,还淘米准备熬点粥。 许愿静默的依在一旁,目光轻轻的落着他,“实习期就能带患者的吗?” “我能力出众。”他给了解释。 她微笑,这人倒是不谦虚。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想法,苏忆墨将小米添水,按了煮粥键再回过身,又说,“是真的,我已经准备考博了。” “你大学毕业了?”虽听温医生说过,他智商超越普通人,但毕竟刚十九岁,多少听起来还是有点讶异成分的。 苏忆墨眸色漾满笑意,如果不是因为太年轻的医生,很难让人信服话,他早几年前就想结业大学,考几个博士学位了。 “哇哦。”许愿惊叹,“看来苏医生以后必能成医界新锐了,有点佩服了。” 他又笑了,余光划过她纤瘦的身形时,话音停顿下,才说,“那么,以后可以放心让我做你的主治医生了吗?”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许愿一再拒绝治疗,甚至连药都停用,无外乎就是想保住腹中的孩子,拼命一搏罢了。 不知是该赞许她这份为母的执着呢,还是…… 他有些说不清楚,又担心她多想,忙再言,“你不想治疗,我不会逼你的。” 但多少能在她病发折磨时,以医生的角度,给出合理的方式帮她缓解,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到底能挺多久…… 事实上,他想多了。 许愿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便点头同意了。 苏忆墨轻松了口气,还想说的话,被许愿手机的铃声打断。 她移步向外,接起了电话,“阿占,有事?” “我有些想不通,在张秘书这件事上,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搅和?”左占的嗓音很沉,磁性的烟嗓,惑人致命,“还煽动家属和律师,你这不是裹乱吗?” 搅和,裹乱。 这两个形容词,让她不悦。 即便这样,她溢出口的声音也是轻柔的,“讨回公道,合理合法,如果你非这么理解,那我也无话可说。” “好,你无话可说是吧,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那边直接收了线。 她无力的轻撇了眼挂断的手机,也没多想,就被苏忆墨叫去吃饭了。 一天飞转,夜幕华灯。 许愿又有些失眠,靠在贵妃榻内,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习惯性的轻扶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思忖,她能撑到将这个孩子带到人世吗? ‘嗡嗡’。 手机震了声,拿起一看,是左占发来的信息,“关于孩子,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明晚八点御锦园。” 不过两秒,又补了条信息,“就你和我两个人。” 第19章 不用手下留情! 转天晚上,御锦园。 许愿开车过来时,刚临近八点,停车时,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隐约有点眼熟,她也没多作留意。 别墅门没关,虚掩着。 房内空旷,只有些许的家具崭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有些刺鼻,疑似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客厅里,娇俏的女人一身浅色的毛呢小短裙,齐肩的短发及耳,还算婀娜的轮廓粉黛清丽,红唇一张一翕,“见到是我,意外吗?” 刹那间,许愿就明白了,应该是李梦瑶假借左占的名义,发的那两条信息。 “意外谈不上。”许愿漠然,“只是吧,你想约我见面,还真不够格。” 一句话落地,许愿忽略掉李梦瑶冷住的脸,转身向外。 “你不是怀孕了吗?阿占让我来解决这件事的。”李梦瑶忽然再开口。 许愿脚步微滞了下,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落,掩下了眸底不该有的情绪,“怀孕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旁人干预。” “你觉得我是旁人,但在阿占心里,我可是他的爱人呀!”李梦瑶冷笑的,朝某个方向睇了一眼。 继而,后方突然窜出四个人高马大疑似保镖的人,不由分说,上前就控制住了许愿。 “李梦瑶!”她诧然,“你想干什么?” 李梦瑶不满她那副永远高高在上的模样,甚至越想越气,“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阿占想让我干什么。” 许愿脸色暗下,她是摆明了依仗着左占,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而她竟真的相信了那信息里的话,只一个人来的…… 许愿冷然,刚想甩开保镖的桎梏,却换来了对方精准的一拳,直击小腹,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疼的倒在了地上。 额上渗出冷汗,她咬牙强撑。 想爬起来,却又被侧方保镖狠踹了一脚,再次倒在地上。 李梦瑶在她近旁蹲下身,“其实呢,阿占根本就不爱你,不过是酒醉一时糊涂,稍微犯下了一点小糊涂,他那个人呢,追求完美,又怎么会留下这种恶心的污痕呢,所以啊……” 故意拉长声,李梦瑶看向保镖们,“动手,先处理掉她肚子里的麻烦!” “对了,左少还交代了,不用手下留情!” 许愿来不及反应,四个保镖就上前,朝着她小腹狠踢…… 一脚又一脚,像噼里啪啦坠落的雨点,踹在她纤瘦又柔弱的身上,痛,痛到了极限。 但和心上像被豁开的疼痛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守着爱了十五年的男人,竟会对她心狠到如此! 就连腹中这个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 可真一切如果不是左占授意的,那李梦瑶一个普普通通,毫无背景权势的女人,又怎敢如此? 事实已经太过鲜明,只有她还迟迟的不愿接受…… 许愿根本抗衡不过这几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蜷着身子,但剧烈的腹痛,和身下汨汨渗出的温热,已然让这些人达成所愿。 旋即,两个保镖直接拖拽起许愿,不断淌出的鲜血,顺着她裤脚而下,流了满地。 李梦瑶拿了根金属制的棒球杆,微笑的望着近乎虚脱的许愿,猛地抡起球杆,朝着她下腹击下…… 她本就处处不如许愿,好不容易争来这未婚妻的身份,又怎能放任她怀孕生子,再夺回左太太的位置?不可能! “哎呀,下手可能重了点,但也别怪我呀,都是阿占让我这么做的呢。”李梦瑶用球杆抵着许愿的脸颊,笑的愈灿烂,也愈毒辣。 咣当当…… 李梦瑶扔掉了手中的球杆,还擦了擦手里染的血,再看着气息奄奄的许愿,皱起了眉。 流了这么多血,也受了重伤,明明已经狼狈到极限,但那双眼眸,阴厉又冷戾,像在蛰居猎物,骨子里的气势浑然未绝。 还真不亏是金融财团第一许氏的女财阀,光靠眼神,就让李梦瑶心里产生了怯意。 “你杀了我的孩子,李梦瑶,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低哑的声音,字字从许愿强撑的牙缝中挤出。 痛惜孩子的心情,已经像一把烈焰,彻底湮没了她的思绪和理智。 李梦瑶眼神微闪,冷切了声,威胁谁呢?既然敢做这一切,又还会给她留活路? “先看看谁让谁生不如死吧!许愿,马上还有一场好戏呢,你可要拭目以待呦!” 第20章 再见了,阿占 “阿占,阿占,你快来救我,他们要杀了我,啊……阿占……” 李梦瑶拿着手机,隔空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 临挂电话时,还不忘气喘吁吁的补了句“阿占,我爱你,救我……”然后一收线,摔了手机,扔出数米远。 再回身时,她朝着后方的保镖吩咐,“等会儿做的干净点,什么都别留下!” “是。” …… 喧腾热闹的酒吧卡座。 “你那小白莲又出什么事了?”陌渊戏侃。 “这都多少次了……”程寰也附和了句。 左占好看的俊颜黯下,起身捞起外套,径直向外前扔了句,“一个个的,嘴别这么贱!” 先给秘书拨了个电话定位李梦瑶手机号,收到御锦园地址时,幽深的目光泛深,从泊车小弟手接了车,也没顾得上等助理,就先发车上路。 …… 哗啦啦…… 一桶汽油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许愿身上,汽油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呛鼻的让她止不住咳嗽。 过度的失血和重伤,她能感受到身上的气力,仿佛随着这孩子的离开,而一点一点抽离,想挪下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房内灭了灯,保镖们在周围四处浇洒汽油。 李梦瑶靠在她身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许愿大脑跌宕波动,起伏太大,一个字几乎都没听见。 眼前的景象,好像出了双影,逐渐迷离。 她知道自己要挺不住了,就像腹中的这孩子,她那么拼死也想保下来,但终究…… 只是她不懂,明明李梦瑶的愿望已经达成了,为什么还迟迟不肯离去,到底她口中所说的‘好戏’指的又是什么? 意识越发模糊,濒临奄息时,耳畔有巨响传来。 ‘砰’的一声,震痛耳膜。 许愿强撑着微微睁开眼,竟不知何时那些保镖已经撤离,些许的火光,和燃烧的烟气呛人,而李梦瑶,竟被绑上了手脚,坐在距自己不远的地方。 “有人吗?” 混乱中,有低沉的男声传来,磁性又沙哑,熟悉的令她讶异。 而再唤出口的名字,也足以让她呼吸凝滞。 “瑶瑶?”左占往里走,率先注意到了周遭已经起火,迎着滚滚浓烟,又道了句,“瑶瑶?你在这里?” 是他来了。 他为了别人而来的。 许愿无力的扯唇笑了,到底还在期望着什么呢? 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到如今,自己竟还对他抱有了一丝的幻想…… “瑶瑶!”左占踹开横在近前的几把椅子,箭步朝着火光中的人影冲来,一把将李梦瑶抱住,“这都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丫头!” 他话没说下去,余光就注意到了一侧瘫在地上的许愿。 “丫头,这……”都是怎么回事?许愿和李梦瑶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满地的血…… “救我,阿占,救救我,是许愿约我来的,她让那些人羞辱我,还打我……”李梦瑶娇滴滴的,楚楚可怜的泪眼婆娑。 而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真让人望尘莫及。 左占深眸猛地一紧,李梦瑶从他眸中读出异样,极快的剧烈喘息,好像濒临死亡的挣扎,“阿,阿占……我……我的肝衰竭,我,我快……我快不行了,阿占……” 肝衰竭三个字,像魔咒瞬间荡涤左占的大脑。 他再不顾虑下去,长臂环住李梦瑶,起身时望着许愿,“别急,等哥,哥马上再回来……” 离开的一时,许愿看到李梦瑶得逞的冷笑,仿佛在说,看吧,他心里只有我,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她整颗心彻底坠入了万丈深渊,早已苍白的脸上,更惨淡到了完全绝望。 也是时候该死心了。 望着阵阵浓烟中,他疾步向外的身形,她痴痴的笑着,却笑到了泪流满面。 再见了,阿占。 再见了,十五年的挚爱。 微弱的气息不受支撑,他的选择更像是抽走她生息的最后一记外力,瞬时间,像脱控的木偶,翩然倒地闭上了眼睛。 左占将李梦瑶放置在远处的路边,解开她手上的捆缚,“救护车马上就到,等着。” 话一落,就要转身往回,而长腿却被李梦瑶一把抓住,“我……阿占,别,别扔下我……” 左占看着地上匍匐的女人,她状态很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满身都是血,呼吸也很急很促,他迟疑了两秒,“你先等着,等我把……” 没等说下去,就被轰天震地的巨响打断。 砰砰的爆炸声,连带着剧燃的大火,霎时间将整栋别墅直接吞没,巨大的冲击波也将左占整个人弹出,撞到了车身才停下。 “阿占,阿占……” 他踉跄的手一抖,身形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耳畔任何的呼唤声都不起作用,他呆呆的看着那栋爆炸完被大火吞噬的房子。 扑面的浓烟呛的他近乎昏厥,而脑中一个意识也愈加清朗,“丫头……” “许愿!”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029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029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