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妇好》 第一章 遥忆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一盏雕龙青灯之下,一位身穿银色蚕丝平纹衣裙、如瀑布般秀发披肩,面若满月、头戴玉簪的女子手捧一套《盘庚》看得目不转睛,这套《盘庚》用了许多片甲骨串连而成,从甲骨上的字迹看起来笔锋细腻却不失劲道,可想而知它一定是史官用青铜刀或随身携带的玉石锲刻而成。而此女正是妇好,妇好之名亦是武丁大帝所赐。读此书籍,妇好仿佛沾染了先人的恩泽,被他们广阔的胸襟和高瞻远瞩的目光所折服。 妇好看这套沉重的书籍不多时便有些疲倦了,她合上了这套沉重的骨书。此刻她身处圆露院,在这安静的房间内,除了雕龙青灯,远处的架子上还燃着十多盏火灯。她站起来不经意间朝窗外一瞥,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点点闪烁,仿佛能读懂人世间的秘语。只是叹惋现如今她不在帝王的麒麟殿,在麒麟殿外不远处有一个耸入云霄的摘星台。曾经她和武丁大帝并肩一步一个台阶登上摘星台,可是无论登得多高、离地面多远,那些星星并没有靠近分毫的意思,就更别说能真正摘回一颗星石了。 待他们登到最高处的平台之上,四周竖立着高高的围栏,从围栏空隙处往下望去,有如面临万丈深渊。武丁大帝对妇好说,她懂占卜,让她对着这漫天的星阵,给他卜一下商朝的运势。妇好抬眼看这星星颗颗耀眼闪亮,没有一粒隐藏,或是若隐若现,忽明忽明。便道:“回丁王,明皓坦荡的上天带着正气凛然的星光护佑下方一片天子之土,商朝中兴在望。”武丁大帝闻言欢欣鼓舞,频频点头道“好”。 妇好遥想起远在京都的武丁大帝,料想他白日一定坐在祥云瑞气环绕、宽敞静谧的麒麟殿内查看文武百官呈上来的奏骨。晚上身心疲惫,他独自登上摘星台,固念不改,仍欲摘一颗星星下来做星灯。但是高宗是贤君,帝王,海纳百川。他不是凡夫俗子,不是普通子民,也做不到“天下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此刻陪在武丁大帝身边的女子已不是妇好,那也许是施棠棠,想起施棠棠,一副精致的面容立刻浮出在她眼前,这是妇好陪高宗亲自为他选的妃子,本来妇好觉得她看起来身上沾着脂粉气,心中不甚中意。高宗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令武丁对她心猿意马的是她那婀娜多姿的步姿和精致的面容。虽然那精致的面容归功于她自己数年来钻石的涂脂抹粉的技巧,但不得不说,在关键时刻,它的确派上了用场。高宗心仪,妇好不好违逆,也只得默许了。 不过转念一想,施棠棠进宫时日不多,应该还没有赢得高宗的这份信任,那陪在他身边的定是翠妃——北殷翠翠。北殷翠翠曾是武丁小时候在乡野间生长时认识的玩伴,长大后被选进宫中。当时武丁与其商量要接北殷翠翠进宫。妇好也不太应允,她从来不相信青梅竹马这一说法,况且北殷翠翠后来许配过人家,只是她夫君得了顽疾,嫁给了他两年,就一直陪同他与病魔相抗衡,早已被折腾得灰头土脸,美好的恋爱之心自从她嫁给她夫君那一刻就化为了灰烬。还未来得及留下子嗣,她夫君便离世。想必武丁大帝念及对她有一些旧情,哀其命运,遂将她接回宫中,给她一个容身之所,要说完全接纳她,也未必。 一阵寒风吹来,妇好打了个寒颤,她的两名女侍婢秋风、秋月低着身子进来了。“娘娘,时辰不早了,不要太思虑劳神过度,该歇息了。”女侍婢秋风说道,妇好凝神片刻,没有回音。 “莫非娘娘又思念武丁大帝那边了?”秋月猜测道,“娘娘当心身子!” “娘娘,我有一事不解。”秋风说道。 “旦说无妨。”妇好说道。 “为何娘娘不与商高宗同住在一起,而是要离群索居?”秋风问道,“而且这儿方原百里,荒无人烟。” “这是武丁大帝的旨意,丁王也是为臣妾好。其一,他赐我将军一职,商朝泱泱大国的国土一直被周边野心勃勃的小国所觊觎,以防他们对我下毒手。其二,这里离练兵沙场比较近,便利我带兵练兵。其三,我也不喜宫中的喧嚣。”妇好回答道。 “奴婢明白了。”说完,她们二人便安静的守在一旁。在妇好看来,离就寝的时刻还早,她独自推门而出,月光洒在院内,平添了一丝寒气。抡起手中的钺开始练功。她抡起钺砍院内的一棵大树,一斧下去,比上一次要多陷入一厘米左右。看来每日练功确能让功力长进一些,妇好嘴角略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抡着钺练了一套功法——灵旋术,这套功法为她父亲所传授,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杀敌自卫。所以她每日必练,正是这套剑法让她坐上了商朝大将军的位置,她内心对父亲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疏不知父亲在传授这套功法给自己女儿之时,内心犹豫再三,他不知道自己传女儿功夫是在帮她还是害她。但是家中只有两个女儿,除了妇好,还有小炜,小炜从小体弱多病,不在考虑之列。如果不将这套功夫传授给妇好,那就等于是失传了。将这套功夫传授给妇好,实属万般无奈,当初他学得这套功法有多不简单,在一个大师傅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师傅才肯教他。本来想生儿子,代代相传,只是老天捉弄人,偏偏只赐给他女儿。所以他还是咬咬牙,让妇好随他学习灵旋术,妇好非常有天资,一学就会,而且还能活学活用,令她父亲颇为满意,父亲还将自己最心爱的武器——钺传承给了她。 父亲将这套功法传授给她三日之后便离世,留下她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幸好妇好每日练功,体力充足,可以在家中砍柴、挑水,充当男儿角色,为母亲排忧解难。 练完灵旋术后,回到寝宫,秋风、秋月安置主子洗漱之后便退下了,而长夜漫漫,妇好却无法入眠,思绪仍在过去如驰骋的野马,无法策回…… 第二章 古墓 家中的茅草房子为她父亲所盖,已经建了数年,经历风吹雨打后有一天突然坍塌了,她们母女三人便无处可去。 妇好前些日到一偏僻地方去练功,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石洞穴。料想是蛮早以前一户有钱人家建的墓地,只是墓中除了一张石床并无他物。于是她同母亲商量要搬到古墓中去居住,毕竟是石洞,不担心风吹雨淋,也不害怕会突然发生火灾或是其他欺凌贫穷人家的霸徒横空出现。母亲觉得甚好,当然点头赞同,因为已经穷途末路,只得如此了。但是小炜却不大乐意,墓地那可是曾经装了死人的,住在里面多晦气。小炜的不乐意遭来了她母亲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说妇好已经进去看过,里面除了石床并无他物,即使是死人,说不定都是百年或是千年之前的事,哪里还有什么不吉利的说法。 既然母亲和姐姐都同意进去住,小炜也僵持不过,只得随她们将家中的一些物什全部给搬了进去。母亲在外面开荒种了许多亩粮食,完全可以满足她们三人自给自足的生活。妇好在洞穴外种了一大片的药草,诸如华苓草、紫琰草、冰灵草等等,因为妹妹一直以来体弱多病,除了选用这些药草给她煮成汤药服下,还可以拿到外面集市上去换一些海贝回来,然后用这些海贝再去换取一些衣物,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有一日,一条白蛇从外面“哧哧”蹿了进来,而小炜没有注意,居然踩在了它的尾巴上,那条白蛇猛的将小炜的脚给咬伤了,小炜只感觉一种无法忍受的痛,她提起脚来抱着小腿,回过头来一看,那条蛇留在原地,吐着舌头,小炜大惊失色,冷不丁的大叫:“有蛇!有蛇啊!”母亲正在煮食物,听到她的叫唤声,疾步走过来一看,果真是一条大粗蛇,她正想着要去找个种地的家伙过来将它给弄走或是弄死……说时迟、那时快,妇好抡着钺冲过来就将那条白蛇给斩成了几截。 “姐姐,还是你眼疾手快。要不然我真担心它会继续伤害到我和母亲。”小炜坐了下来望着她边说边脱下鞋、袜,只见她脚上被咬的地方有几颗齿印,周围既红又肿。妇好连忙从外面去扯了几把药草回来,给小炜敷了几片草叶,然后再给她熬制解药。 “连这条蛇都欺负我,原本我喜欢害病,连它都要给我雪上加霜。”小炜嘟嚷着说道,非常不高兴。 “小炜,你别难过,你受了气,姐姐给你出头。今天我要扒了它的皮,咱们煮蛇肉吃,然后再喝它的汤,味道一定鲜美至极!”妇好大声说道。 “不,太恶心了。”小炜一想到它刚才咬过自己一口,就觉得恶心。 “小炜多病,食不得荤腥,你独自吃吧!”母亲走过来说道。妇好说做就做,没多时便做了一炖美味可口的蛇肉,她还想着下次逮到蛇要做烤蛇肉,不知道那味道怎么样,想到这里垂涎欲滴。 母亲说等小炜的病好了,身子骨稍微好些了,要带她们二姐妹去劦田,这活必须三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趁这间隙,妇好在集市上去卖药草,回来时路过一个大院子,里面传来琅琅上口的读书声,怀着好奇心,妇好从院子的门缝往里面望,原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教一些小孩子、年轻人认字。老人手里举着一片骨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大家读识。妇好也产生了兴趣,她在院门外呆到大伙儿都散去了,就进去问那个老师傅她可不可以这里学习。老师傅回答说当然可以,只不过需要用一些贝来交换。 “那您看我身上的这些海贝够吗?”妇好将刚才去卖药草得到的贝交给了老师傅,老师傅连连说够了,还说保证让她都能学会。这样,每天妇好到集市上去卖完药草回来,便会欢欣雀跃的到老师傅那里去学习认字。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袭青纱衣的来小菀,此时和妇好差不多年岁,十三岁左右。她读书特别认真,但是有点笨头笨脑,记忆力不太好,识过就忘记。妇好虽然比她后到,识字却比她快,令小苑非常佩服。更令小菀佩服的是她发现妇好的力气非常之大,小菀非常想和她做朋友。妇好由于自己住在古墓当中,不是特别爱与旁人打交道,担心别人害怕或是歧视。 而老师傅发现妇好天资过人,在妇好识得一些字之后,便私底下赠给她一套占卜的骨书,传授她一些占卜的知识,令妇好对他颇为感激。 “喂,你为什么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一日放学后,小菀愤愤不平的说道。 “没有啊,忙着学习呢。”妇好慌慌张张的回答道。 “我感觉你对我们都是爱搭理不搭理的,当心成为书呆子哦。”小菀笑着说道。 “不至于!”妇好冲她诡异的笑道。 “你住哪里?有空我们学伴到你住处去玩玩!因为我们一直感觉你特别神秘。”小菀说道。 妇好面露尴尬,道:“我无家可归!” “不会吧,不欢迎我们就算了!”小菀不高兴的说道。 一天放学后,妇好总感觉后面有人像影子一样的跟踪她,当她回头又没发现什么,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当她走到古墓洞口之时,发现后面好像有踩到树叶的动静,似乎仍旧有人。待她一回头,小菀来不及躲藏,跌跌撞撞就要往一棵大树后面藏。 “小菀,你跟着我做什么?”妇好大声叫道。 “没、没,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你住这里……”小菀支支吾吾道,说完,转身就要跑。 “既然来了,就到我家里去喝喝茶吧!”妇好大声邀请道。 “不了,谢谢!”小菀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连忙推辞道,一溜烟的跑了,妇好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心想就知她害怕,忒胆小的人。 转眼一个月过去,妹妹的伤势趋近于痊愈,她们二人便随同母亲去劦田。劦田归来,吃完晚饭,小炜发现自己脖子上的一只玉兔佩不见了,她四下寻找,翻遍了古墓的角角落落,仍旧没有发现。母亲猜测该不是掉入田中了吧?小炜仔细回想,劦田时,她并没有发现有玉兔佩掉入田中,但是的确清晰的记得近半个月一直脖子上一直戴着这只玉兔佩,她和姐姐一人一只,姐姐的是玉凤佩。是母亲在她们二人生日时分别送给她们的。若说掉入田中,也是有可能的事,但她也不确定。 “要不,我们重新将田劦一遍,说不定能找到那只玉兔佩。”妇好说道,这玉兔佩听着没有玉凤佩高贵,但论材质和重量和玉凤佩不相上下,如今遗失,不得不令人感到遗憾。 “小炜,明天让你姐姐陪你到田里去找找,如果没找到就算了。毕竟玉兔佩那么大一件物品,如果被掉入田中,你或我们一定会有所发现。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看到它,说明它压根就没有掉入田中,或许是掉入来去的路上了。”母亲说道。 第二天,妇好陪同小炜从昨日的路迹一路找寻到田间,到田间去找了找,均一无所获。但回来时,眼尖的妇好却在路中间发现已被踩入泥中的玉兔佩,妇好将它拾起来递给妹妹,可是它的尾巴和两只脚都被踩掉了。 “一件工艺品被踩成了这样,那就基本上失去了价值。”小炜说道,伸手便将它抛入了远方的河沟里。 “妹妹你总是这样完美化,人都是有感情的,回去留作纪念也好。”妇好说道。 “罢了!赌物伤情。”小炜说道,流下了眼泪。 第三章 相遇 妇好在墓地居住的事情很快在老师傅那里传开了,在那里求学的友伴们看到妇好像看到鬼一样,经过老师傅的当场批评,他们才不再嘈杂,终于安静下来,认真听老师傅授课。此时,妇好对小菀恨得牙痒痒,都怪她,居然把自己在古墓居住的事情给捅出去。 “小苑,你为什么要将我居住古墓的事情给说出去?”妇好生气的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所以就和其中一个学伴说了一下,哪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大家都知道了。”小菀抱歉的说道。 没多久,妇好便出师了,临走之前,老师傅送了她几片甲骨和一块尖锐的玉石,她用这块玉石锲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挂在床头。小菀也被父母呼唤回去专心做女工活,她们家是开办陶瓷坊的,主要生产一些陶瓷制品,比如碗、杯子、瓶子等。平时在一起学习,朝夕相对,没有感觉,一朝分离,竟然多了一丝伤感。父母将她送过来学习,是希望她多懂一些知识,以后在陶瓷上可以绘制一些字画类的,增加它的趣感。小菀也不负所望,虽然学得慢了一些,但好歹是学会了,总算能够顺利出师。 一日,妇好像往常一样提着一篮药草去集市上卖,集市上有卖各种食物、布匹、生活用品的,车水马龙、热闹无比。在一个偏角处有十多家店是专门卖药和药材的,外面也有许多像妇好一样提着药草篮蹲守在那里的药草种植者。生病的人太多,她们的药草总是被识货的人,比如大夫、老弱病残者一抢而空。 但是今天却有点异常,妇好带来的一篮药草居然无人问津,眼看到了正午,她焦急万分,眼巴巴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希望能够有个好心人能够将她的一篮药草给买走,终于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五官端正的男孩来到了她面前,蹲下来询问药草的价格,妇好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她眼睛一亮,说这些药草都便宜卖,男孩给了她一些贝,欲将药草全部给买走。 “这些都是药,你全部都要?”妇好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对,时娘前几天摔伤了,有一些是买给她的,其余的想买回去种植。”男孩声音明亮,妇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从衣着来看,面料质地很光鲜,感觉他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时娘?”妇好充满了疑惑。 “对,时娘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奶娘。”男孩认真的回答道。 既然有人要买,她当然不想拒绝,连忙将药草全部装入一个布袋中递给了他,正当他准备将它接走时,突然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倏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将那袋药草揽在了怀中,撒腿就跑。 男孩站起来大叫:“抓贼啊!抓贼啊!”有三两个人围了过来,但是没有人敢或是愿意去追赶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子。妇好如弹簧般站了起来,朝那个中年男子奋力追赶过去。她跑得如箭一般快,不多时便追赶上了那个男子,她使出一拳朝男子背部打过去,这一拳力大无比,男子趴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口里直嚷嚷:“女侠饶命!女侠饶命!”男孩看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身怀奇功。 妇好走过去将那袋药草拾起来,大声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不然取你狗命!” “我也是没有办法,家徒四壁,我老母亲昨天突然吐血,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女侠放我一马。”男子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既如此,放过他吧!这袋药草就当我送他了。”男孩闻言非常大度的说道。妇好将药草又重新递给了他,他接过去,连连弯腰道谢:“谢过女侠,谢过男英豪!”中年男子抱着药草颤颤微微的离去了。 “那你将这些药草送给他了,你奶娘怎么办?”妇好关心的问道。男孩瞟了瞟旁边几处卖药草的人,有好几个已经被这凌乱的阵地给吓跑了,有几个人的药草看起来似乎都不新鲜。 “要不你到我住处去,我再送你一些。反正我那每年都有卖不完的药草,你也可以选择种类多一些的药草回去种植。”妇好大方的说道。闻言,男孩当然愿意欣然与之前往。 当他们到达古墓,男孩诧异的问道:“你住这里?这里看起来特别偏僻。你不害怕吗?”男孩终日关在宅院内,他并不知道这里是一处古墓。 “不啊,我母亲和我妹妹都一同住在这里。此时她们可能还在田间做事,没有回来,她们总是忙到忘记了时辰。”妇好边扯一些治疗摔伤的药草边说道,“你看看这里,你对哪些药草感兴趣?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些回去种植。不过不能保证都能种活。” 一眼望去,只见这里种满了各种药草,有华苓草、玄经草、谷雪草、千木草等等。“你随便给我选几样最常用的药草吧!”男孩说道,“你送我药草,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表达谢意。”说完,男孩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把用来防身的青铜匕首递给了她,妇好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印着两个字——“武丁”。 “你叫武丁?”妇好问道。 “对!”武丁点了点头,“看你种了这些药草,料想你一定对药草有研究,我就叫你药草姑娘吧!”妇好闻言“扑哧”一声笑了,点点头道:“好!”不多时,妇好将装好的一包药草递给了武丁,武丁还将自己的住处告诉了妇好,让她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过去找他。 原以为她们生活在这里太平无事,哪知道战乱发生,土方攻打进来,商朝派兵阻拦,战乱频生。这里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最后都陆陆续续搬走了。妇好来到武丁的住处,只见门上牌匾上写着“商和院”三个字。宅子很大、很宽敞,不像一般的人家,她敲了敲院门,但是没有人回音也没有人来开门,妇好心想:该不是害怕战乱,也举家迁徙了吧?真可惜了,这么大一座宅子。正当她失望不已,转身要走时,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家丁。 “小姑娘,看你年纪不大,你找谁?”家丁问道。 “我找武丁!”妇好大声说道,家丁以前没见过她,让她在院门前等候,他进去汇报后,武丁出来了。“是你,药草姑娘!”武丁见到她甚是开心,连忙将她引进院内,院内种着数棵参天大树和一片片茂盛的奇花异草。在不远处一个角落里生长着妇好送他的一些药草,有些成活了,但有些已经枯萎,貌似已经死了。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走了出来,望着武丁和妇好。“时娘!”武丁冲她喊了一声,然后对妇好说:“这是我奶娘,她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是你的药草救了她!” “主人,杏羹已经煮好后放在桌上,您和这位小姐可以进去食用。”时娘走到他们身边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武丁说道,时娘便退了下去。 “对了,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为什么你们还没有离开?”妇好坐在桌边吃了一口杏羹,问道。 “你不也没离开吗?”武丁端着碗喝了一口杏羹,问道。 “我们住在隐蔽地段,自有它的好处,不需要逃离。”妇好回答道。 “实不相瞒,这里已经住满了前来攻打敌兵的商朝军队,这里是阵营。”武丁回答道。 妇好闻言吃了一惊,道:“这里是阵营,你们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朝廷之人。我父亲是当今天子的弟弟小乙。”武丁说道。妇好闻言惊得睁大了双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第四章 入宫 战争是残酷的,罪魁祸首是发动挑衅的土方,利欲熏心,以侵 占他国领土为乐。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在商朝的英勇善战之下,两个月之后,商朝大军击退土方的消息传过来,此方百姓欢欣 鼓舞,击败土方,那些不远千里投靠亲友或是举家迁徙的百姓又可以重新回到这里安静的生活了。 一晃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妇好的母亲务农挣了些贝,她们在比较热闹的离集市较近的地方盖了一间比较大的房子,而这所房子离武丁的宅子——商和院也不远。她们母女三人每人一间房,多盖了一间客。另外还盖了一个做饭、吃饭的房子,住处和膳房围起来带着一个大院子,妇好的母亲在院子左边一块土地上种植蔬菜瓜果,妇好在右边一块土地上种植药草,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时间如白驹过隙,妇好转眼成人,长到了十七、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如清水芙蓉般。而武丁的父亲小乙也坐上了帝王之位好几年,武丁已经被召回宫内好几年,在宫内接受系统的礼仪、理政学习了。武丁只是偶尔过来“商和院”小住,妇好闲着无事便会去武丁家玩,将新发现的一些药草送到他们家。武丁每次过来小住都会让下人去传唤妇好,还让下人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款待她,真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当武丁听说她识得甲骨文,还懂占卜,对她更加多了一份喜欢,认定她是天下奇女子,是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独特的一个。 武丁家境优渥,爱屋及乌,经常会送一些牛、羊之类的到她们家,还会送来一些印着饕餮纹、蟠龙纹的食器和酒器,形状仿造一些动物,看起来非常逼真,比如四羊尊、象尊等等,另外还送来各种兽皮、粗细葛布、纹理精美的丝帛等面料。妇好的母亲平日里基本不与外人接触,看见别人送来的这些物品,心中除了欢喜还有一丝担忧,非亲非故,别人为什么要送这些东西给她们家呢?说是那个叫武丁送来的,是妇好所结识,可她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只知道他们住着非常大的宅子,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来头。平常门都是紧闭着,一般人都不得入内,“无功不受禄”,他送来这些珍贵物品,令她这个做母亲的如此惴惴不安。 于是妇好的母亲花了一些贝请一个人前去打探武丁是何许人也?只可惜事不凑巧,武丁已经不在此处了,这令妇好的母亲更加忐忑不安。没多久,武丁的父王小乙驾崩,武丁继位,诏告天下。此时,妇好的母亲才恍然大悟,原来武丁是当今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成为了帝王,一统商朝天下。 父王离世后,武丁时常陷入到伤感之中,宫中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权利之场的明争暗斗仍然蠢蠢欲动,武丁经常会乘着马车回商和宫静心看骨书,修身养性。这当中,妇好经常在他的传唤之下过来陪他小坐,听他讲的最多的是自己的父王。父王勤政爱民、为人和善,对武丁的教导也是良苦用心,在武丁很小的时候便将他送到这里来独处,就是为了培养他独立的能力,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是一个扶不起的无能之人,在小乙的经心培育之下,武丁果然成长得坚强独立,颇具男子气概,正是“虎父无犬子”。 妇好总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武丁的父亲在世时对他的教诲,对他的父王也肃然起敬,只可惜先帝已逝,活着的人除了缅怀,还能做什么呢?于是便劝他凡事要看开一些,多学习父王为政之道,治理好国家,让百姓过上富足安宜的生活才好。武丁为妇好的善解人意而感动,日久生情,二人之间产生了情愫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年之后,圣旨来临,要将妇好选进宫,纳为妃子。妇好的母亲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们家的妇好会如此好运气,一朝被选在君王侧,真是“一人飞升、鸡犬升天”。 这一喜庆之日,妇好经过精心装扮,披上了绯色的丝绸嫁衣,头上戴了三支不同形状的簪子,对镜贴上花黄、理好云鬓、额心点上红点丹后,盖上了一个绯色纱巾。数辆系着圆形红绸花的马车前来接她,有两位丫鬟秋风、秋月,那是武丁赏赐给她的女侍,她们进妇好房间内将她扶出来,径直扶上了马车后,她们便坐到后面一辆马车里面去了。 嫁给武丁大帝的这一天,整个宫内张灯结彩、喜气盈盈,这是当今天子的第一位妃子,贵为王后,当朝文武百官都想一睹她的风采。众人只看见她身披如红霞般的嫁衣,步履轻盈、稳健,身姿挺立,料想容颜不逊。后来当她揭开红盖纱举杯敬酒,众人总算亲眼目睹到真颜,果然商高宗的目光高挑,此女子生得眉目清秀,眉宇间还透着一股一般寻常女孩子未有的英气。大家对商高宗为天下黎民百姓所选的这位高贵的王后都点头赞许,表示满意。 晚宴奏响了热闹喜庆的曲子,空相莎带领众乐士为大家表演了一支支好听的曲子,他们先后用陶埙、铜铃儿、圆鼓、石磬等为大家演奏了悦耳动听的曲子。特别是那种印刻着龙形浮雕纹饰的大型打击乐器——石磬,在乐士们的各种敲击之下,发出优美动听的声音,给在座的朝廷中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除了好听的曲子,空相莎还领舞表演了一支“飞燕舞”,看着场地中央一只只飞来飞去的燕子,大家都兴致高涨,边畅饮黍酒边频频点头,看得津津有味。空相莎自己创造的这支舞蹈为武丁王、妇好大婚助兴,一来增添热闹,二来以示祝福,赢得了在座的各位纷纷叫好之声。 提及空相莎,疏不知她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她的夫君曾在几年前的那场战斗中死亡,由于对夫君感情深厚,她发誓再不另嫁他人。后来朝廷招纳乐官,凭借她良好的音乐素养和这支她独创的“飞燕舞”,她成功被选入宫内,担任乐官,表现出众,频频受到王公大臣的赏赐。她之所以要进入宫内担任乐官,一来在宫中做事可以光耀门楣,二来有机会为她的夫君报仇雪恨。 第五章 生辰 宫中一祝姓大臣有一侄子姓祝,人称祝公子,他住在宫外,靠养牛羊为生,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那次祝公子陪同大臣参加了武丁大帝的婚宴,自从他在婚宴上观看了空相莎的表演,就被她的一笑一颦给迷住了,对她一直难以忘怀。后来祝公子屡屡对她示好,都被她婉言谢绝,她说自己对已故夫君用情至深、无法忘怀,她要在宫中与商朝同生灭,延续她夫君挚诚的爱国之心。祝公子见空相莎言已至此,便不再滋生那样的想法,不久便另娶他人,将她忘却个一干二净。 祝公子娶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没有任何特别地方的余家女子,专心陪同他在家里养牛、喂养,哪知道那个女子却被家里父母亲“挟持”,总是将祝公子家中的牛、羊趁祝公子不在的时候,悄悄给弄走,一年要弄走十多只牛或羊,后来被祝公子的娘发现了。“这怎么娶了一个外表老实却很腹黑的女子进门?”祝公子的娘心想,心里非常不高兴,直责怪祝公子没有眼光。在母亲以死相威胁的情况下,祝公子一气之下休了那个余氏女子。 祝公子本来已经将空相莎抛诸于脑后了,现如今恢复成一个人的状态,孤独寂寞统统朝他袭来。“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祝公子却偏偏不争气,又想起空相莎来,就又开始对她示好。可是空相莎对于他真的毫无半点意思,再次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祝公子为此事气得三天三夜没有吃饭,差点自寻短见。他的娘见状,非常懊恼,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儿女之事伤害自身、自甘堕落,令她这个做娘的颜面无存,斥责他没有出息。在母亲的训斥和教导下,他总算重搂精神,又重新站了起来,投入到喂养牛羊当中去。 这件事被武丁大帝知道了,将宫中的一宫女阿芙赏赐给了祝公子,武丁大帝看人的眼光忒准,阿芙不仅长相不差,而且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还懂在甲骨上作画,她的画惟妙惟肖,令众人都啧啧称赞。她从小失去双亲,被选进宫内做了一名宫女,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时常获得皇家赏赐,嫁给祝公子后,一门心思帮助祝公子喂养牛马,生活非常幸福,羡煞旁人,这次祝公子总算将空相莎真真切切的给抛诸于脑后。 想到曹操曹操到,翌日清晨,秋风前来向妇好汇报:“娘娘,空相莎乐官大人前来向您请安。” “诺!”妇好说道。不一会儿,空相莎便进来了,她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她向妇好请过安之后,妇好问她到这来是为何事。 “武丁大帝命我前来与您商讨您生辰上的音乐盛事。”空相莎说道。 “我生辰?”妇好有些疑惑,低头一想,果然三天之后是自己的生辰,难得武丁大帝日理万机,在百忙之中仍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我大婚之时听过你组织的音乐荟萃,余音不绝、绕梁三日。你们演奏得非常不错,只是不知道都要商量些什么?”妇好问道。 “您偏向于喜欢听陶埙演奏得多一些,铜铃儿演奏得多一些,还是圆鼓、石磬?”空相莎问道,“我好按照您的喜好安排风格不同的曲子。” “铜铃儿吧。”妇好想了想说道,“另外我还想让你单独表演一支舞蹈。除了飞燕舞,你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舞蹈呢?” “好,我会相对来说多安排铜铃、铜铙乐器演奏。另外我们再奉献一支折扇舞,您觉得怎么样?”空相莎问道。 “甚好。”妇好回答道。与妇好商量完毕之后,空相莎便回去了。三日之后,妇好的生辰如期而至,武丁大帝命厨子杀羊宰牛,做了一整只烤成金黄色的全身流油的香喷喷的羊。一只表面印着蝉纹的青铜觥中早已盛满了稷酒,侍婢为他们二人斟满了酒杯,青铜盘中摆满了瓜果、杏、栗等。武丁大帝虽然生性喜欢热闹,但是此次生辰还是愿意单独陪妇好度过。他们二人品着美酒,吃着厨侍为他们用刀割下来放入青铜盘中的烤羊,听着空相莎带领众乐士演奏的音乐,岂不逍遥快活哉? 音乐演奏完毕后,空相莎他们又呈上一支精彩的折扇舞,扇子在她们手中被演绎得轻巧灵活,非常听使唤。正当他们看得津津有味,深宫那边有下人来报,说:“启禀武高宗,羌人打进来了,已经攻进了深宫。武丁大帝闻言一惊,腾地站了起来,“孤一离开宫中,就有倭寇侵入进去,莫非宫中有暗探?”空相莎见状,带领乐士们离去。 “也许只是巧合。”妇好站起来说道,“让臣妾带兵前去抵抗。” “莫慌!今天是孤爱妃的生辰,怎么能搅了雅兴?”武丁大帝说道。 “羌方自不量力,太小觑我殷商的实力,仅凭我王畿内宫中的右师旗下的一支铁镶军就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不说右师旗下按兵不动的铜镶军、银镶军、金镶军,还有妇好将军这里驻扎的军队。传我的旨令,调集铁镶军抵抗入侵者。”武丁大帝对来报者下达了命令,“若抵抗不力,再调集其他军队。” 武丁大帝果然料事如神、胸有成竹,铁镶军英勇善战,有持戈、矛士兵队伍,也有弓箭手士兵队伍,由于他们平时一直在坚持不懈的演练作战,这次羌人突然袭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活捉了一些侵入者,将羌方击予以击退。捷报传来,武丁大帝非常开心。三日之后,王畿内举行祭祀。身为祭祀官的妇好在一个面积约为几千平方米的祭祀场主持了这场祭祀,她站在祭祀神坛上,目光严肃,扫视台下的文武百官和士兵,他们笔直的站立着,宛如一根根长得笔直的树木。妇好对着数片兽骨郑重的念诵了祭祀文,武丁王命人将活捉的数名羌人用绳索捆绑之后活活推入坑中用来祭祀祖先。 “孤决定七日之后在这附近建一座宗庙,供奉先祖。将关入牢中的数名奴隶及他们的妻室、子女全部抓来,用以祭奠。”武丁王对他的一名贤臣傅说说道,“这件大事全权交由你处理,画好宗庙图纸,再将祭祀文写好之后交给妇好。” “臣领旨。”傅说说道,武丁大帝闻言转身回宫去了。 “那些奴隶都犯了什么法?为什么会被关入大牢?”妇好见武丁大帝已离去,小声问道。 “压迫总是招致反抗,都是一些叛乱者。”傅说回答道。 “就算他们犯了法,他们的妻子、孩子又有什么过错呢?”妇好问道。 “按照商朝律例,没有诛九族都是大幸!”傅说大声说道。妇好闻言,全身颤抖,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想想天真无辜的孩子活活被用来杀祭,她于心不忍。面对劫匪、歹徒她可以临危不惧,但是面对这样残忍的乱杀无辜,她不得不心生畏惧。虽然她是大王封的将军、大祭司,但她自知身份,不得干涉武丁大帝的事情,以免招致嫌烦,谁叫她只是一个臣女。 “最近你就在椒华宫小住,待宗庙祭祀后再回去。”武丁大帝正坐在麒麟殿批奏骨,见妇好进来,说道。 “不,我还得回圆露院,我在那里住习惯了。”妇好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说了那句话,见武丁大帝怔怔的看着他,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竟然违逆了武丁大帝的意思,又低下头,改口道:“诺。” 第六章 密探 傅说接到武丁大帝的旨令后,苦思冥想,他要为高宗建一座气势恢宏的宗庙用来祭祀先祖的亡灵,还要写一篇风格独特、震撼人心的祭祀文。功夫不费有心人,六日之后,他终于画好了一张令自己满意的图骨,也完成了一篇自认为是佳作的祭祀文。傅说一向追求完美,如果他自己满意,相信武高宗不能再从中挑出什么纰漏来。 果然,武丁大帝看到这副图骨之后,一见到它的布局和装饰风格就颇为满意,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傅说是他最为相信的贤臣,他办事总是雷厉风行,而且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好。“祭祀文写得怎么样了?拿来孤过目。”武丁大帝说道。傅说连忙从手提铁箱中拿出佳作奉上,武丁大帝看后,连连叫好。 宗庙马上要开工了,祭祀也要开始,但不知为何,妇好的心就像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直跳,她在椒华宫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秋风、秋月见到她这个样子,也直叹气,不知道主子这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武丁大帝驾到!”外面奴才一声汇报,秋风、秋月立马低头请安,而妇好正在屋内踱步,见武丁大帝突然驾到,她紧张得差点摔倒了。 “妇好,孤见你脸色苍白,你是身体不适吗?”武丁大帝问道。 “有一点,我头有点儿晕。”妇好见武丁大帝询问她,她佯装头有点儿晕乎乎的,便双手扶到旁边一把椅子上。 “那明日的祭祀,你不是不能主持了?”武丁大帝随后又问道。 “嗯,约莫不能参加了。”妇好眼睛微闭着说道。 “那你好好休养身体。”武丁大帝见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就出去了。妇好见武丁大帝一走,她用手拍拍胸部,总算舒缓了一口气。哪知道武丁大帝又从外面折返回来了,见妇好正襟危坐,好端端的样子,他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妇好!你竟敢欺骗孤?” “高宗请恕罪!请原谅妇好的无知。”妇好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妇好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孤见你上次主持得非常有霸气,怎么这次是怯场了,担当不了大任了吗?”武丁大帝问道。 “不是,臣妾心软,臣妾只要一想到那些罪犯的孩子被活生生的给处死,臣妾就腿发软,眼前发黑。”妇好颤抖的说道,终于说出了隐情,“他们只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你这是妇人之仁!罪犯的孩子有什么好同情的?”武丁大帝严肃的说道。 “请高宗收回成命,恕臣妾不能。”妇好说道。 “大胆!你竟敢违抗旨令。这是我大殷商自建立以来不成文的规定,每设宗庙或宫室,用罪犯及子女的亡灵来祭祀先祖,护佑我大殷商国泰民安。你没有商量的余地!”武丁大帝说完,拂袖而去。妇好望着他的背影,伫立在那里良久,也许真是她自己的想法有失偏颇。 在祭祀场上,这一日,刮起了大风,吹得沙子漫天翻卷,他们都戴上了动物皮帽子,妇好念着傅说事先写好的祭祀文,眼泪竟然止不住流了下来,那些罪犯被砍去了头颅,然后被推入了早已挖好的坑中,那些妇女和年幼的孩子都被堵上了嘴巴,再用绳子捆绑后活生生的被推入了坑中。 翌日,正当妇好准备离开这里,回圆露院。宫中之人开始四处找寻空相莎,说空相莎突然不见了。空相莎自从被选入宫中担任乐官以来一向中规中矩,怎么会突然不见呢?但是奴才、奴婢们在她的寝宫四处找寻,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一无所获。 妇好见大家没有找着空相莎,她也非常着急,猜测空相莎该不是被人给劫持走了吧?她带着秋风、秋月来到她的寝宫,发现床上叠得整整齐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她扯开嗓门大声叫道:“空相莎!空相莎!空相乐官!”但是没有回音。 妇好只得将这件事情向武丁大帝汇报,武丁大帝知道后也非常着急,空相莎在这里一直过得很充实,应该不会不辞而别,倘若她要离开,也会留下骨文书信。但至于她到哪里去了呢?这真是一件蹊跷的事情。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一个士兵过来揭示隐情。原来空相莎身怀亡夫之恨,夜不能寐,潜入土方,成为了一个间谍,在那里担任乐官。 “空相莎简直是胡闹!做出此等之事也不和寡人事先商量一下!”武丁大帝听说后拍着桌子生气不已。 “也许空相莎只是报仇心切!”妇好在一旁劝尉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武丁大帝责怪道。 “我主要是担心她会被识破身份,丢了性命。”妇好担忧的说道,武丁大帝闭上了眼睛,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再让人混进土方传话给她让她未被识破身份之前速回。 北殷翠翠这边却醋意大发,她问丫鬟枝儿,武丁大帝近日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没有见着他的人影。枝儿告之她说妇好在这里主持祭祀,再加上宫中马上兴修宗庙,他应该在她椒华宫那里与之商量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情。 “妇好?高宗的魂魄难不成被她给勾走了?既然感情那么好,为何不常留于身边,让她常住椒华宫呢?”北殷翠翠问道。 “娘娘疏不知妇好不仅长相出众,还身怀武艺,武丁大帝命她为殷商大将军,在圆露院那里带兵、练兵,准备随时奔赴沙场抗敌。”枝儿说道。 “看不出武丁大帝还喜欢这样偏向于男人风范的女子?”北殷翠翠边说边端起一个瓷杯,泯了一口茶,眼睛里却盛满了两团火球,这两团火球似乎快从眼睛里蹦出来,欲燃烧掉什么,如若不是她不喜欢的物品,那定是她不喜欢的人,比如妇好。 “枝儿,趁妇好不在,你到圆露院那里去看看。”北殷翠翠吩咐道。 “这……”枝儿低下头,有点儿犹豫。 “虽然妇好大将军此时不在圆露院,还带来了两个随身女侍秋风、秋月,但是那里肯定有门卫把守森严,家里还有一些奴才、奴婢。我这冒然前往,不太合适吧?”枝儿说道。 “让你去就去!熟悉一下路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北殷翠翠一声怒吼,吓得枝儿连忙说:“是!是!”,她低头就出去了。 第七章 猜忌 枝儿压根就不知道圆露院在哪儿,她出宫后经过四方打听才知道它的一个大概方向,枝儿雇了辆马车,车主知道它的位置,直奔圆露院。“主子这会让我出来熟悉路线做什么,莫非想对圆露院下毒手?”枝儿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魂不守舍。主子平时骄奢跋扈,脾气暴躁,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虽然对主子有所怨言,但是对她的命令也不敢有所违逆。 “客官,圆露院到了!”车主叫停了马车,对枝儿喊道。枝儿下车后付给了车主一些海贝,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下来了。她站在院外望着这座气势凛然的庞大建筑物,心想:“武丁大帝可真是没有薄待妇好大将军,出手如此阔绰,将这里修筑得如另一个皇宫。难怪主子会……”再看看圆露院的周围,这附近没有人家,显得倚世而独立,院中种着一些菩提树,料想妇好每日定在菩提树下替武丁王祈福。 “瞧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主子让我过来熟悉路线的,我坐在马车上忘乎所以,居然忘记了记路线。”枝儿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特别没头脑的事情,正当她踌躇着要转身回去之时。妇好带着秋风、秋月回来了,她们下了马车。秋风眼尖,“那不是枝儿吗?她怎么会在这儿?”秋风问秋月道,秋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枝儿!”秋风冲她喊道。枝儿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一听是秋风的声音,她本来是侧身站着,听到秋风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子去,自言自语的说道:“坏了!被发现了,可怎么办?”见枝儿没有搭理自己,她疾步走到枝儿面前,望着她的眼睛问道:“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出来替娘娘买一些物什,路过这儿,所以驻足了一小会儿。我马上就离开的。”枝儿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不向妇好王妃请安?”秋风说道,她、秋月和枝儿老早就进宫了,认识了好几年,以前一齐侍奉过太后,所以彼此熟识。 “奴婢枝儿向妇好大将军、王妃请安!”枝儿连忙转过身子去,低下头向妇好请安,妇好朝她看了一眼,没有多言语,径直朝院内那个方向走去,里面的侍从们听到外面秋风的声音,猜测着是妇好主子她们回来了,连忙打开了院门予以迎接。枝儿起身后,慌慌张张的离去了。 “奇怪!这不是北殷翠翠的贴身侍婢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妇好进入院门后,回到里屋问秋风道。 “我也不知道。”秋风回答道,即使她心里有所猜忌,也不敢胡言乱语。 “这个北殷翠翠一看就心术不正,对于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务必要小心提防才是!”妇好说道,她们二人神色黯然,低下了头,道:“娘娘说的是!” 枝儿踉踉跄跄的往回走,看起来慌慌张张的,连路人都觉察出了她的异样。幸好这里的人都知道宫中的大致方向,她可以一路徒步边走边问回去,比徒步问过来要好得多,毕竟宫中那边很少有人知道圆露院的具体位置。她就这样走一段,问一段,拿出随身携带的青铜刀和甲骨片,在上面刻画了线路。待她走到宫中时,天色已经暗沉,门卫拦在她前面不让进,当她向门卫出示了翠妃赐给她的通行牌后,才得以放行,回到宫中,她长舒一口气,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枝儿天性耿直,当她不小心向北殷翠翠透露自己被妇好她们发现了,北殷翠翠气得脸色惨白,朝她怒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你何用?”吓得枝儿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奴婢压根不知道会那么凑巧,她们今天会回去。而且奴婢只对她们说是出来买点物什,路过这儿,而且奴婢已经将线路替娘娘画回来了。求娘娘看在奴婢完成任务的份上饶恕奴婢一命。”北殷翠翠再仔细思索了一番,心想武丁大帝只赐给了自己这一个丫鬟,如果一气之下杀了她,谁来侍候自己呢?再说她已泄漏了风声,如果离奇死去,必定引起妇好的进一步猜忌,若妇好再将此事向武丁大帝汇报,武丁大帝定会将自己逐出宫中或是打入冷宫。此事不得轻举妄动,只能够装作的确是枝儿路过那里去买点物什。不过她蕴量的下一步计划就得暂时搁置了。 “你下去吧!”北殷翠翠朝她挥手示意她下去。 枝儿连忙站了起来,紧张得眼里噙满了泪水,道:“谢娘娘不杀之恩!” 枝儿下去之后,北殷翠翠仍然坐在那里生闷气,她不仅对于枝儿的冒冒失失有所埋怨,而且对武丁大帝对数日来对自己的冷落有所怨恨。日子一天天过去,北殷翠翠怎么也没有想到宫中的寂寞如此不堪忍受,妃子们都似乎各怀心思,彼此不相往来。这宫中寒冰冰冷着自己的心,如此冰凉。武丁大帝不来看望她,她就只有采取主动的姿态了。 一日,她带着枝儿来到御膳房,一进门就命令那些厨子都退下去,那些厨子似乎不认识她,被她的一番命令给弄懵了,怔怔的望着她。 “这是翠妃,你们还不快快行大礼?”枝儿在一旁说道。 “御膳房是给皇帝准备食物的地方,我们怎么能离开?如果娘娘想在这里煮制食物倒是可以,但我们必须在这儿寸步不离。”厨房的头子说道。 “你是傻子吗?娘娘如果想在食物中动手脚,做好之后端出去同样可以办到。你们站在这里有什么用?”枝儿心直口快说道。 “请娘娘恕罪,我们没有这样的令人不堪的想法,只是守在这里是我们的职责之一。”几个厨子闻言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好吧!随便他们吧!在这儿还可以帮我的忙。”翠妃说道,“我只是想亲自给陛下做一些栗糕而已。” “做栗糕的材料都在那边,奴才去给娘娘取来。”厨房的头子闻言连忙去将做糕点的食材取了过来,放在木桌上。翠妃挽起袖子便开始做起来。几个小时的功夫,她终于大功告成。“这些糕点都要趁热吃,才能品尝到其中的真正滋味。”翠妃边说边夹了数块糕点在碟中,她径直奔向麒麟殿,料想武丁大帝定在麒麟殿中勤政理政。枝儿跟在主子身后…… 第八章 毒药 她来到麒麟殿,武丁大帝正埋头批奏骨,全然没有觉察到她过来了。 “陛下,这是臣妾亲自为您做的糕点,请品尝一下。”北殷翠翠来到他身旁,将一碟小小的方块栗糕端到他面前。 “不了,这些不劳你费心,自有御膳房安排!”武丁大帝仍然专心批奏骨,只抬头瞟了她一眼,再看看那碟糕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无从勾起他的食欲,低下头继续理政。北殷翠翠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将那碟糕点又端了回去,思来想去,自己的一番心意竟然入不了陛下的眼?她将一块方糕拿在手上捏成了粉碎,脸色铁青,气得冒烟。枝儿在一旁被主子的这个样子给吓坏了,连忙将落到地上的粉末给清理干净,劝主子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不信大王有那么忙,连和我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怕是魂魄被那个妇好给勾走了!”北殷翠翠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娘息怒!武丁王也许只是担心你劳累了。”枝儿劝慰道。 “他明显的是看都懒朝我看一下,只是瞟了我一眼。”北殷翠翠说道。 “大王不正在理政批奏骨吗?”枝儿说道。 “我听说毓妃怀了子嗣,说不定陛下的心思都在那儿。”北殷翠翠说道,“厨房的头子倒是给了我一些主意……” “娘娘的意思是?”枝儿抬起眼来紧张的望着翠妃。 “你过来,靠近我一下。”北殷翠翠对枝儿说道,枝儿将头凑了过来,“你在这糕点里下一点毒药,然后给她悄悄端过去放到她寝宫的桌上。”北殷翠翠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枝儿吓得脸色煞白:“娘娘这是要奴婢杀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若没有毓妃怀上孩子,其他嫔妃也会相继怀上孩子。您难不成要一一下手?” “这要看本宫的心情。”北殷翠翠双眼无神,显然是被武丁大帝的冷漠给气得失去了心志。 枝儿端着那碟糕点退了出来,她思索着该怎么加毒药呢?如果主子的命令她不听从,势必会被主子想尽各种办法将其杀害,翠妃既然对毓妃下得了毒手,还会在乎她这一个小侍婢吗?对主子的话言听计从,才能活下去。她来到自己的住处,拿出一个小纸包,在每块糕点上都抹了一点毒粉,这种毒粉有点甜,但只要一丁点都可以使其致命。毓妃即使只尝一小块,都必定命丧黄泉。 作为贵妃的贴身侍婢,枝儿独住在此。不然被其他奴婢发现了,后果甚是严重。她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毓妃的寝宫外,远远的站在那里,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她不敢凑近。站了一会儿,毓妃的侍婢都是新来的丫鬟,她都不太认识,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院子中有一棵粗壮的树,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躲在了那棵大树后。不一会儿,门突然开了,毓妃披着一件披风带着一个侍婢出门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她悄悄来到毓妃的门外,她推了推门,门开了,里面没有人。她将那盘毒糕放在桌上后就匆忙出来了,带上了门,回到了翠妃处。 “我吩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翠妃严肃的问道。 “回娘娘,我已经将那碟下了毒药的糕点趁毓妃房屋内没人时放在了桌上,料想,她回来之后若食用,半个小时后就会停止呼吸。”枝儿说道。 “哦?那毒药毒性如此之刚烈?”翠妃闻言中带着一丝欣喜。 “嗯。”枝儿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翠妃笑道。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翠妃她们所设想的那样发展,毓妃外出回宫之后,她并不是一个好食之人。而且桌上凭空多出来一碟糕点,令她心生疑虑。早在进宫之前,她父母就再三叮嘱她,说宫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让她万分小心。 “小桂,将这盘糕点端出去扔了!”毓妃吩咐道。 “啊?娘娘,这盘糕点看着挺诱人,说不定是大王赏赐过来的。扔了多可惜!”小桂说道,“不如赏给奴婢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里有根银针,你试一下,如果没问题。可以拿去吃了。”毓妃说道,小桂将那根银针拿过来,刺穿了其中一个糕点,银针立马变黑,小桂惊得脸色发黑,将那根发黑的银针递到毓妃面前道:“娘娘,请看!当真有毒,您真是神机妙算!没想到宫中竟然有如此奸诈之人,放在您的寝宫当中,定是想害娘娘!这件事情您一定要向武丁王汇报,求他彻查,还您一个公道才是!” “小桂,过几天我要到妇好姐那里去一趟,你准备好一份像样的礼物,我将送之于她。”毓妃说道。 “世上可以当作礼物的东西千千万,不知娘娘希望我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是武器方面的,饮食方面的,还是衣着方面的?”小桂问道。 “妇好姐姐素来与我交好,你各准备一样吧。”毓妃吩咐道。 “诺!”小桂点头出去张罗了。 二日之后,小桂回来了,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件绯色的披风,料想妇好大将军带兵打仗的时候披上这件披风的样子,一定威风凛凛。然后给她准备了一只雕刻着玄鸟图腾的铜觥,另外准备了一些精心酿制的优等级黍酒。 毓妃对小桂准备的这些礼物颇为满意,当她带着这些礼物来到妇好的圆露院,妇好正在练功,她对毓妃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见到毓妃带来的这些礼物也颇为喜欢。 “毓妹妹,你空着手人来就得了,还劳神费力带这些礼物做什么?”妇好责备道,“我听说毓妹妹你有了身孕,应该呆在宫中养身子才是。” “正是因为有了身孕才想出来走走、透透气,不然总是呆在宫中,会被闷坏。”毓妃说道。 “根据毓妹妹你的性格,你一向不喜好出门,一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妇好问道。 “实不相瞒,宫中确实出现了不好的兆头。”毓妃说道。 “哦?且说来听听。”妇好甚感诧异。 “我寝宫桌上居然冒出一盘毒糕。”毓妃说道,“如果我万事不加以小心,吃下了那盘糕点,现在定不会有命来看你。” 妇好闻言震惊不已,没想到宫中居然会发生这样险恶的事情。宫中虽然一直暗藏着一些小小的争风吃醋,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般不择手段。 “你平素与宫中谁结过仇怨没有?有没有怀疑的人?”妇好问道。 “没有……”毓妃想了想,摇头说道。妇好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她又抬起头来,说道:“定是宫中出现了忌妒你的小人,见你怀了身孕,想加害于你。” “此言极是,但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呢?”毓妃问道。 “在你有身孕期间害你,一定是嫉妒你即将有子嗣,除了宫中的妃子还能有谁?”妇好又说道,“北殷翠翠向来性情孤癖,而且前段时间她的丫鬟枝儿居然出现在我圆露院前面,我怀疑她心术不善,有很大的嫌疑。”妇好想了想,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打扰姐姐了,姐姐一个人在宫外多加照顾自己才是。”毓妃站起来起身欲离别,暗想没有白来一趟。她回宫中得小心提防,不过毕竟武丁大帝在位,量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第九章 行刺 话说空相莎潜入土方之后,在土方担任乐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头脑发热混进土方,可能是为夫君报仇雪恨的理想一直在心里蠢蠢欲动。 商朝帝国派出的人已经传话给她,让她速速回商。她脑海中开始回放出那个画面:一个并不太熟悉的男子,穿着土方士兵的服饰,站在不远处颤颤禁禁的样子,时不时的望向她,令她起了疑心。此人行为不太正常,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果然,没多久,他便走到她身边,暗中递给她一个锦囊。她回到房中将锦囊拆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片甲骨,上面刻着几个字:“我是武丁大帝派来的人,传武丁王的旨意:‘速回!’”但是她却一直彷徨在这里,好不容易混进土方,没有半点作为就回去? 不行,既然已经行动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她暗中探访到土方首领哈茨的住处,她决定行刺哈茨,毕竟善舞的她身姿矫捷,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她打探到哈茨从小体弱多病,不懂武术,只会识文断字。到如今五十出头的地步,他经常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抓住这个软肋,她亲自磨了一把非常尖锐的匕首。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空相莎在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布,来到了哈茨的寝宫前,站在门口的几名士兵都昏昏欲睡。空相莎用空管吹入了一些迷香粉到他们的脸上,不一会儿迷香粉便发挥了效力,他们瘫软到了地上。空相莎非常容易地潜入到了哈茨的房间,长着长长胡子的哈茨此时正在睡梦中神游,他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宿敌会潜入到自己的房间来。 空相莎从身后掏出匕首来,欲用力将它朝哈茨的胸口刺去。此时,外面有敲门声:“父王!父王!”空相莎一阵紧张,手中的匕首滑落到了地上,熟睡中的哈茨突然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哈茨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自己的床前,被狠狠吓了一大跳,朝她吼道。听见里面的动静,哈茨的儿子哈武推文而入,见一黑衣女子站在这里,拿出长剑来挑掉了她脸上的面纱,直指她的颈部,空相莎见这把利剑此刻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此次行刺行动会失败。 “是你!孔霞乐官!”哈武冲她吼道,空相莎在土方化名为孔霞,由于在这里表现出色,一直受到上上下下的喜爱。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文静柔弱的孔霞会是一名刺客。而此时空相莎却吓得浑身直哆嗦。 “求饶命!”空相莎预料到自己此时如果不服软,就会死在这把利剑之下,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行刺本王?”哈茨怒问道。 “我是这里的乐官。”空相莎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本王的乐官怎么会为非作歹行刺本王,要置本王于死地?”哈茨疾言厉色的说道。 “你快点从实招来!你与我父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哈武冲她恶狠狠的说道。 “还记得几年以前与商朝的那场战争吗?我夫君就是被你们土方给杀害的!”空相莎咆哮道,“我夫君死得真惨。”据活着的人回来透露,大部分士兵都是活生生的被马匹给践踏而死,难以想像,空相莎只要稍作一点夫君死亡的场景的想像,她就精神失常,几乎近于崩溃。 “果然是复仇者,被仇恨占据了心灵的人!”哈茨怒吼道,“来人!将她打入水牢!”哈茨的命令下达后,半天没有士兵上来履行他的旨令。 “父王,外面的士兵都晕倒了,不过我可以亲自为您效劳。”哈武拿起桌边一卷长绳将空相莎的手给反捆绑起来,押入了水牢。所谓的水牢此时已干涸,和普通的牢房无异,空相莎关在里面除了失去自由外,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很快,空相莎行动败露被揖押于大牢的消息很快传来,武丁大帝闻言勃然大怒,拍案叫嚣道:“空相莎不听从命令,如今得此下场乃咎由自取!”身处圆露院的妇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担忧,毕竟空相莎是宫中资深的乐官,曾经为大家奉献精彩的音乐和舞蹈,颇得大家的喜欢和认同,如今因为国恨家仇身处土方牢笼不得回返,真是令人忧愤至极。于是,她专程为此事返回宫中向武丁大帝谏言一定要想千方设百计将空相莎救出来。 “空相莎虽然极具音乐表演天赋,乃我殷商难得之人才。但是现如今她擅自行动,不听调遣,沦为‘阶下囚’。我殷商能奈何乎?”武丁大帝说道。 “大王您可以送土方一些海贝、牛羊,说一番友交的好话,请求土方放回空相莎,或是用割让城池的办法换取空相莎。”妇好建议道。 “一派胡言!我会为宫中区区一个乐官去向一直与我商朝王国敌对的土方部落低头献殷勤,或是拱手相让他们一直觊觎的某块城池?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实现大一统,是先祖的遗愿,这不是与列祖列宗的遗志相背离?”武丁大帝说道,妇好低下了头。 “傅说,依此事,你怎么看?”武丁大帝又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贤臣傅说。 “小臣认为大王大可以以这事为借口出兵攻打土方,救回空相莎!”傅说直言不讳的说道。 “纯属无稽之谈!我大殷商会为一小小乐官出兵挑衅其他部落?虽然先帝遗志是实现大一统,但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擅自发动战乱,致百姓于水深火热当中,这让天下人皆知,岂不是贻笑大方?”武丁大帝为傅说的谏言气得身体直发抖,“亏你一直以来在我眼中是本王的左臂右膀,怎么讲出这样因小失大、不顾大局的话来?”傅说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莫非大王早已心生良计?”妇好抬起头来问道。 “若有办法,也不会询问你们的意见。暂且搁置之,听之任之。”武丁大帝说道。 妇好自知自己为空相莎的事情专程远道而来,而不去带兵练兵,确有因小失大的失误,于是速速辞别了武丁大帝,赶回圆露院。她的两名丫鬟中的其中一名叫作秋月的,迎上来说道,“娘娘,且看,这是奴婢特地在外面找人为您制作的铜哨子。”秋月说完,将一枚非常精致的青铜哨递上前来,妇好见此哨锃亮精致,非常喜欢。 秋月心思细腻,知道妇好将军带兵的哨子坏了,特地在外面找人给主子制作了一枚耐用美观的青铜哨,哨声嘹亮悠长,士兵们听到哨声都能迅速的聚集起来,反应比之前更加敏捷,多亏了这枚哨子的功劳。 第十章 逃亡 空相莎被绳子将双手反捆绑着扔在了大牢中,牢笼中摆着一个小方桌,空相莎每天只能坐在桌边喝稀饭,喝完稀饭之后站起来在这种非常狭隘的空间踱步。脑子里呈现出种种画面,有已故的父母双亲,还有战死沙场的夫君,一想到这些,她就陷入到深深的痛苦当中无法自拔。这种失去自由的苦日子她实在捱不过去了,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大殷商,她开始无法自控的怀念在商朝担任乐官的日子,那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对比现如今狼狈不堪的样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她双手被捆绑得麻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两个字:“出去!”她环顾四周,脑子灵机一动,用嘴衔了那只刚喝完稀饭的空瓷碗把柄用力朝牢笼的栏杆上一摔,碗便支离破碎,哗啦啦落了一地。她蹲下身子,用手摸索着捡了一块最大的碗碎片割绳子,绳子非常结实,碗片只能伤其皮毛,需要持续不断的在绳子上面摩擦。 “什么声音?这碗怎么破了?”牢笼的士兵听到动静后从外面走了进来,问空相莎道,看见牢笼中地面碎裂的碗片,愣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另一名士兵大哥在收拾它的时候不小心将它弄破了。”空相莎小心说道,她面对面与他站着,所以他并没有发现空相莎手中的碗碎片。 “不可能,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是我在送饭、收碗。”那名士兵挠挠头说道,感觉到蹊跷,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掏出钥匙来将牢笼锁打开,走了进去,开始收拾碗片。他边收拾碗片边向空相莎发牢骚:“告诉你!给我老实点,少给我少花样!”士兵收拾好后便嘟嘟囔囔着出去了。 空相莎坐在地上,双手开始持续不断的用碗片摩擦绳子,累了,便歇歇。功夫不费有心人,到半夜时她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将绳子给解开了。 绳子被解开了,她心里倒多了一桩担忧,万一被看守牢笼的士兵发现了,向哈茨大王汇报,哈茨一定会砍她人头。空相莎又心生一计,待牢笼士兵打开牢笼将盛装着稀饭的碗放到桌上,低头弯腰之时,她朝他的后背部狠狠踹了一脚,牢笼士兵躺在地上痛得眦牙咧嘴。空相莎用碗片朝他的颈部狠狠刺去,他当场丧命。 空相莎趁血还没有渗到外面的衣服上,她立即扒下了那名牢笼士兵身上的衣服,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穿在了自己身上。趁夜色更加浓重之时,她出去了,站在牢门外看守的士兵都在打着盹,全然没有发现那名士兵是空相莎,空相莎终于逃出来了,但是城门紧闭,门前却有几名士兵把守着,见她远远的走过来,将她给拦住了。 “这位大哥,面相生疏,以前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么晚了,出去是为何事?”其中一名守门的士兵问道。 “大王深夜突然病重,奉其旨意,去宫外接纳药草。如果耽搁了时辰就不好了。”空相莎粗着嗓子说道。 守门的士兵首领想了想,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忙打开了城门,放空相莎出去了。空相莎在外面闲荡,由于天色已黑,人流渐行渐少。她运气不错,天色虽然黑了,但她还是能雇到一辆蹲守在路旁的马车。 “客官,你这是到哪里去?”马车夫问道。 “靠近殷商的边境之地。”空相莎回答道。马车朝前飞奔,她很快便离这个恶梦之地愈来愈远,天亮之时,马车终于到达了边境之地。 “客官,由于是摸黑赶路,所以车费要较白日高两倍。”马车夫说道,此时空相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但转念一想,那名牢笼士兵一定带了些贝在身上,于是她在他的衣服上四处摸索,但是一无所获,见客官愣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马车夫未免有些失望。 “由于我出来的匆忙,忘记带海贝了。这样吧,我这身行头给你了。这是朝廷官服,穿上多么威风。”空相莎说道。马车无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同意了。空相莎将身上的外衣三两下扯下来扔给了马车夫,马车夫赶着马回去了。 眼下离土方中心地带非常遥远,她总算放心了。她想找家客栈吃点饭再留宿,但是身上没有贝,简直是寸步难行。该何去何从?她坐到路边开始叹惋,悔不该当初独自跑到土方当卧底,仇没有报成,倒担惊受怕的。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她走到那里去,背靠在大树上开始休憩,她实在太困了,马车颠簸,由于一直处在土方境内,她坐在车上一夜没有合眼。正当她做着一个美梦,她梦到了自己的夫君像以往一样默默的望着她,似乎为她的这番举动而有所感动,空相莎也有所欣慰,虽然大仇未报,但她已竭尽所能,总算对得起死去的夫君了。突然树上掉落几点鸟屎在她的脸上,她只感觉脸上一阵湿漉漉的,从睡梦中惊醒。面前一个小孩站在那里好奇的望着她。 “小童子,请问这是哪里,是在大商朝还是土方呢?”空相莎一睁开眼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娘说我是商朝人。”小童子奶声奶气的回答道。 “这么说这里是商朝境内,我终于回到商朝了。”空相莎站起来欣喜的说道,她从树底下捡起一片树叶开始擦拭脸上的鸟屎…… “那哪里是客栈呢?”空相莎又问道,小童子用手指着远处一栋二层木楼。 空相莎站起来便往那个客栈走过去,客栈馆主见到她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着几片带着虫眼的叶子,他都不敢接待她。见馆主对自己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空相莎着急的说道:“我是宫中武丁大帝亲命的乐官,请赏我一口饭吃和一间卧房,等我回到宫中我住处取贝后再归还于你。可以吗?” “赊账免言。再说你说是宫中的乐官我就信你吗?凭什么信你?”馆主一脸鄙夷。 “你们这晚上有吹拉弹唱吗?我卖舞抵账可以吗?”空相莎灵机一动说道。客栈馆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五官端正,虽然穿着一袭黑衣,但是难掩身姿婀娜,如果经过梳洗打扮一番,再献上几只翩翩舞蹈,一定会让客栈更加热闹,那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当然客栈馆主并没有完全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只是给她炒了两个小菜,她吃得一干二净,她每天喝稀饭,好久没有吃过菜了。馆主再给她安排了一间房,她在里面美美的睡了一个觉。 晚上,客栈果然热闹非凡,到里面来听曲的人络绎不绝,空相莎为大家献上了一支优美的舞蹈,简直是一舞惊艳,博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 第二天,馆主还给了她一些上路的盘缠,足够她回到宫中。 第十一章 暗探 “空相莎乐官回来了!空相莎乐官回来了!”空相莎总算顺利回到宫中,她的回来在宫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空相乐官,你的回来简直是奇迹,还以为你此次因为行刺被押,一定必死无疑!”早朝时,傅说迎面走过来对空相莎说道,空相莎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次死里逃生,还能站在这里,可谓是上天眷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臣相傅说说道。文武百官都纷纷替空相莎感到高兴,早朝的大殿中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空相莎!你该当何罪?”武丁大帝坐到王位上,一声怒吼,空相莎立马跪到地上掩面而泣,道:“臣知罪。没有及时返回商朝,擅自行刺哈茨。” “我商朝向来秉承‘睦邻友好’策略,其他部落如若未侵犯我国,我国是不会挑衅滋事的。”武丁大帝说道。 “但是过去曾经与我们商朝树敌,我夫君就是死于那场战争中。此恨不报难以咽下这口气。”空相莎哭泣道。 “孤念在你为亡夫报仇心切的份上,饶恕你无罪,只是以后不许再犯类似这样的错误。明白吗?”武丁大帝说道。 “臣明白,谢武丁大帝不治罪之恩。”空相莎说道。 妇好听说空相莎乐官回来,特意配备马车前来看望她,见她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放心了。“此番波折,相信你定能汲取教训,不会再鲁莽行事了。”妇好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独自在土方行刺哈茨,确实令我在商朝声名大振,许多人看我的眼光都不同,但是武丁大帝却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我乱了先祖定下的规矩。于我而言,只是国恨家仇浇心,一时性急……”空相莎正说着,突然从窗户外面射进来一支利箭,不偏不倚正是朝她胸部正中间射过来,幸好妇好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箭给拿住。待她推开门,射箭者早已没了踪影。空相莎虚惊一场,宫中如此混乱,居然有人欲取她性命,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这些天她一直被困在土方,没有在宫中与任何人因为什么事情结下仇怨,是什么人这么胡作非为乱杀无辜? “莫非宫中有土方的暗探?”空相莎望着妇好惊恐的问道。 “土方的暗探?”妇好一边重复这句话一边仔细观察这支利箭,按照这支箭的工艺,并不像土方人所造,但也不排除土方的暗探使用了大殷商所制造的箭。“现在没有任何蛛丝蚂迹可以证明土方有暗探隐藏在我们大殷商帝国,但是凡事小心为妙!我会去向武丁大帝请求他多派些士兵守卫在你的房前。” “谢妇好大将军!”空相莎闻言感激涕零,真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今生在宫中做事遇到这么好的女主子。 “什么?有人欲用利箭中杀空相莎?”武丁大帝闻言勃然大怒,心想:难道宫中守卫不森严,有外敌潜入宫中试图杀害孤大殷商帝国的乐官? “千真万确,那时我正在空相莎房间与她谈话,一支箭突然从窗户外面倏地一声飞了进来,幸好我接住,不然空相莎早已一命呜乎了。”妇好认真的说道。“臣妾肯请大王派兵守在空相莎房门前,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那一次他们没有得逞,臣预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据空相莎本人怀疑,应该是我们大殷商帝国中埋藏有土方的卧底。” “此事不可小觑!”武丁大帝义愤填膺的说道,“来人!” 外面的士兵听到传唤令立马走了进来,“派十个士兵守在空相莎房间前,命空相莎十日之内足不出户,饭食由御膳房送与食也。” “诺!”那名士兵收到命令后立马行动,派了十支身手不凡、武艺高超的士兵守在空相莎的房门前。 妇好还惦记着毓妃,不知道她在宫中生活得怎么样,于是带着秋风、秋月前去探望她,见王后亲自来探望自己,毓妃欣喜不已,行了大礼后,请妇好就坐。 “毓妹妹近日身子可好?”妇好关心的问道。 “谢姐姐关心,近日一直太平无事。”毓妃回答道,“不过你上次提醒我小心翠妃,在路上偶遇她几次,见她脸上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有作恶的心虚和不平静之感。 “如果你能看出来什么,那她就是一个愚昧的无心计之人了。”妇好说道,毓妃怔了一下。“近日恐怕有土方的暗探蠢蠢欲动,毓妹妹你最好呆在家中,不要出去才好,以免伤及到你。”妇好又提醒道,毓妃闻言打了个冷颤,身在宫中不是要提防争宠的其他妃子,就是要提防敌国的暗探,令她极不自在,脸上立马布满了愁苦之色。 “不过毓妹妹也不要太过于担忧,土方的暗探这次瞄准的对象是空相莎,应该不会伤及到他人,不然武丁大帝定不会放过土方,以我们大殷商的实力,出兵攻打土方,灭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战乱带来的伤害总是令普通老百姓无法承受。”妇好说道,看看时辰不早了,她令秋风将一串手链送与毓妃保平安便离去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椒华宫。这串手链是由圆露院中菩提树上结下的菩提子串连而成,配戴在手上不仅美观舒适,还可以保平安。 妇好在椒华宫小住了几日。临行前,妇好放心不下,还是将上次毓妃差点遇难之事告之于武丁大帝,武丁大帝闻言更加气愤交加,“岂有此理!没想到孤宫中居然暗藏着如此歹毒之人,居然想毒杀孤的子嗣,孤一定会彻查!发生这样的事情,毓妃居然没有向孤汇报!” “大王日理万机,毓妹妹是担心告诉您这件事情之后,会令您心神不宁,无法处理国事。”妇好解释道。 “依尔看,这件事莫非还是敌国的暗探所为?若不是土方,就是鬼方,抑或是羌方?”武丁大帝问道。 “依臣妾看来,毓妹妹一向平和,未与任何敌国之人结下仇怨,断定不是敌国的暗探所为。趁毓妹妹有身孕之时对其下手,明摆着是嫉妒其有子嗣,常怀嫉妒之心的妃子自古有之!”妇好说道,武丁大帝闻言瘫软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懊恼不堪的样子。 第十二章 暗杀 这时候有手下来报,说守在空相莎房门前的士兵抓到一个鬼鬼祟祟之人,他们怀疑是上次朝空相莎射箭之人。 “将其拿下送到麒麟殿前让孤亲自审问!”武丁大帝说道。 “诺!”手下迅速将那个嫌疑犯捆绑至麒麟殿。 “台下之人,那天朝空相莎射利箭之人是否是你?从实招来,如有扯谎,活埋。”武丁大帝责问道。 “求大王饶命!求大王饶命!小的只是宫中最小的差使,路过那里,见许多人守在空相莎的房门前,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哪知道他们就将我给捆绑了起来,小的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台下所跪之人着一身商朝士兵服饰,连连磕头求饶。 “你当真不是土方派来的卧底?”武丁大帝满脸狐疑。 “卧底?什么卧底?小的真不是,小的只是宫中办事之人,请大帝明查!”台下之人认真的说道,不像是撒谎。 “大王,估计真是抓错人了,我看他不像是在说谎话。”妇好在一旁看了好久,忍不住对武丁大帝说道,“不要错怪了好人!” “简直是胡闹!随便抓一个路过的人就过来交差?”武丁大帝非常气愤的对那些办事的士兵们怒吼道,士兵们闻言纷纷扑通跪下,道:“我们也只是怀疑,求大王明查!” “你的将领是谁?”武丁大帝又问道。 “我的将领是索柏凡,本来随他到宫中来办事。我好奇心强,在宫中溜达,确有心虚之感,毕竟皇宫是禁地,不得外人进入。没想到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们将我当成坏人给捆绑起来了。”台下之人说道。 “大王,听闻索柏凡给太后敬献毛裘去了。”妇好在一旁说道。 “传索柏凡!”武丁大帝说道,不一会儿,索柏凡便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微臣参见武丁王!”索柏凡双手作揖道。 “索柏凡!台下被抓之人你是否认识?”武丁王质问道。 “当然!他是跟随我多年的侍从。前段时间摔了脑袋,损伤了智力,有点憨。”索柏凡回答道。 “原来如此!孤正疑惑孤大臣的士兵怎么会这么不守规矩,竟会闯入孤乐官的住处被当成暗探?”武丁大帝像是对他们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然后下令他们放人。 日夜守在空相莎房门前十多日,正当士兵们渐感疲倦,开始掉以轻心,预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正准备撤兵之时,突然空相莎一声尖叫,士兵们推门而入,空相莎倒在地上呻吟,其中一名士兵将她扶起,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倒在地上?她小声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从屋顶上突然飞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朝她的鼻子前撒了一些粉末,她只是感觉到一阵眩晕,就倒在了地上。他们望向屋顶,屋顶上的瓦片被移开了,露出一个大洞,照射进来一些阳光,隐约有些刺眼。此人本事不小,貌似能飞天入地。说完这些,空相莎头一偏,就昏蹶过去,而且再也叫不醒来。几名士兵蹑手蹑脚将空相莎抬到了床上,他们立马去向武丁大帝汇报此事。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夜守在空相乐官的房门前居然都没有抓住凶手!”武丁大帝气愤的说道,然后又继续问道:“这两次伤害空相莎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吗?”士兵回答说也不太清楚。 不管怎样,先救人要紧。武丁大帝立马调派宫中医术最高的女御医微素素前往空相莎住处替她诊治。妇好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火速赶往空相莎的住处。微素素给她把了脉,目前尚不清楚她中的什么毒,只能用一般的解毒方法,她开了一张药单,让士兵到医务房给她抓了一些草药后拿到厨房去煮了汤剂,端给她喝。然后她将散落在地上的粉末用一个纸包住后带了回去。 三日后,空相莎渐渐苏醒,但是气色仍然不佳、精神不振。为了对症下药,微素素这几日一直在研究从地上搜集的粉末,她拿回去仔细分析后,终于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了,这种毒叫噬毒。听闻是蝠扇门的独门之毒,所谓蝠扇门是朝廷内部的一种地下叛乱组织,他们对商朝的某些政治制度有所抵触,因为其中一些条款无形之中触犯了他们的利益,遂暗自结成的一种派别。早前有听闻,现在终于浮出了水面。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在此时对空相莎下毒手。在征求微素素的意见之后,妇好让秋月回圆露院采集了一些有奇效的祛除噬毒的药草过来,熬制成汤药端给她喝。一周之后,空相莎便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知道是御医微素素和妇好救了自己后,空相莎唯有感激。 “修缮空相莎房间时,他们在屋顶捡到一个这样的东西。”武丁大帝将一个青铜制成的蝙蝠吊牌递给了妇好,妇好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 “启禀大王,这是一只蝙蝠。”妇好握着这只牌照说道。 “没错!想要杀害空相莎的人居然是蝠扇门所为。”武丁大帝说道。 “只是他们为何要对空相莎下手呢?难道他们已经暗中勾结土方,欲颠覆我们殷商?”妇好担忧的问道。 “极有可能!孤大殷商现在正处于内忧外患时期,所以你在带兵练习时不能松懈!”武丁大帝告诫道。 妇好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这次在椒华宫住的时日不短,明日我就启程回圆露院。”武丁大帝点了点头,同意了。 “索柏凡,蝠扇门浮出水面来,你一定要将蝠扇门给查出来,将其予以祛除!”武丁大帝又对索柏凡说道,站在一旁的傅说也点头认同。 “微臣遵命!”索柏凡回答道,便退下去了。 索柏凡是武丁大帝的贤臣,他向来对武丁大帝唯命是从,而且极其聪明、富有才智,武丁大帝安排的事情他总是能够办得令武丁大帝称心如意。他回去后绞尽脑汁思索自己所听闻的关于蝠扇门的一切消息。从这些蛛丝马迹当中,索柏凡终于有一些思绪。“擒贼先擒王!”索柏凡安排手下人去四处打探,终于知道叛乱组织领头者的大名——黑蝠。 第十三章 招降 黑蝠的右手背上刻着一只黑色的刺青蝙蝠,他之所以对商朝有恨之入骨的心理,是缘于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奴隶,他对这种被压榨的生活厌倦无比。特别是他的父亲在被几度剥削之后死了,失去父亲的痛苦令他倍受煎熬。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建立了蝠扇门,起初只是为了杀害剥削他父亲的奴隶主,后来发展到了成为反殷商最大的反叛组织。 黑蝠隐藏在蝠扇门,他的成员有一部分隐匿在商朝内部,他们时刻蓄意发动叛乱,唯恐商朝内部不乱。正如妇好所料,蝠扇门已与土方暗中勾结,收到空相莎逃回殷商的消息之后,他们就对空相莎连续两次发动刺杀行动,可惜都以失败告终。索柏凡调动精英将领查出了黑蝠蝠扇门的具体地址,然后派出一支兵将蝠扇门给团团围住。 “黑蝠速速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将不会手下留情!”为首的将领阿炳冲里面喊道。 “启禀大王,外面有一支队伍在外面冲您喊话,让您出去投降!”黑蝠的一个手下惊慌失措的说道。 “是吗?他们居然神通广大摸到了我如此隐蔽的住处?”黑蝠闻言倒不惊慌,而是慢条斯理的对他的手下阿茱说道:“阿茱,你出去交涉一下!” “是!”阿茱闻言连忙带领几个部下出去交涉。索柏凡的部下阿炳见里面出来穿着一个凯甲的面容威严的人,以为是黑蝠,便冲她嚷道:“黑蝠,你勾结外贼与我们大殷商作对,大殷商与你水火不融!” “就凭你?还没有资格与我们的大王黑蝠说话!”阿茱恶狠狠的说道,面容冷峻,阿炳他们望着此人感觉到非常奇怪,听她声音很浑厚,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 “你不是黑蝠?那你是谁?叫黑蝠出来投降!”阿炳闻言有些愤怒。 “从哪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雌雄不分,请快快离开这里!不然我让你们永远踏不出蝠扇门!”阿茱说道,眼睛里冒出一股冷冷的杀气,令阿炳闻风丧胆,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阿炳暗想此地定有机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便带领部下速速离开了这里。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索柏凡见阿炳他们回来,询问道。 “本来我们是想让黑蝠速速投降,但是他本人没有冒面,而是出来一个非常猖狂的不男不女的手下,让我们快走,不然会让我们永远离不开那里,我想此事不得轻举妄动,须从长计议,所以就折返回来,想与您商量一番再行动。”阿炳回答道。 “黑蝠既然隐居于蝠扇门,可想而知那里非等闲之地,凡事小心为妙!”索柏凡想了想,说道,“你所说的那个不男不女的手下是跟随黑蝠多年的部下——阿茱。” “那阿茱是男还是女?”阿炳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儿身,只是已经被黑蝠训练得如同男人般心狠手辣,你大可以当他是一个男子,其实那也不太重要。”索柏凡说道。 “非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阿炳说道,然后又问道:“依臣相您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此事不得轻举妄动,你先派几个兵混进蝠扇门,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看那里是否有机关,不然咱们的部下会全军覆没!”索柏凡交待道。 “是!”阿炳说道,为了以防万一,他立马安排了一个先前并未随他们前往蝠扇门的士兵小城,他佯装家徒四壁,想要投靠蝠扇门,同蝠扇门同生死、共存亡,小城的信誓旦旦立马赢得了蝠扇门的信任,他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混进了蝠扇门。一日,小城正在守门,听到所罗门黑蝠的几个部下正在议论说是上面让他们去修纥“石壁散”。 “‘石壁散’?那是什么东西?”小城问道。 “那,那就是‘石壁散’!”其中一个部下指着不远处一座石壁说道,“它貌似是整体,其实是由许多个石块连接在一起。” “我看着挺完好的,为什么要修呢?”小城好奇的问道。 “兄弟,那你可就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了!它中间那块只要一松动,整个石壁就会倒塌下来,在这附近的人全部都会被活活压死!只是中间的那块机关石经常要去修纥一下,不然时间久了,就松动不了了。到时候万一敌兵来临,失灵的话,就完蛋了。” “哦,原来如此。”小城听到这些如获至宝,他回去立马向阿炳报告这来之不易的秘密。阿炳听后也非常高兴,不枉他苦心积虑派出这个卧底,终于收获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这就是阿茱手中的法宝,令她如此猖狂不将他大殷商部下放在眼里的理由!他不由得心生一计: 将他们口中所说的“石壁散”给摧毁,然后再出兵包围蝠扇门,那黑蝠定会不战而败,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如何摧毁“石壁散”呢?索柏凡绞尽脑汁终于思考出一个办法。他想趁天黑之时带领两支兵队攻进蝠扇门,一支队伍松动中间那个石块,待“石壁散”崩塌之后,再连夜将这些石块用马车全部给拖运到洛水崖,悬崖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水面,扔到悬崖下面去,“石沉大海”。另一支兵队再招降黑蝠,相信没有了“石壁散”这块王牌,黑蝠他们一定会颤颤禁禁的出来投降。 有了思路之后,索柏凡立即指挥阿炳行动,阿炳连忙调派了两支精英兵队浩浩荡荡的向蝠扇门出发挺进。一切进展顺利,阿炳的一部下爬到“石壁散”旁边的台阶之上,推动了中间的那个石块,“石壁散”瞬间突然向前崩塌,几十个士兵从马车上跳下来,非常麻利的将坍塌下来的石块齐心合力抬进马车,“蹭、蹭、蹭”的给运走了。 此时,黑蝠正在蝠扇门里面独自吃着一只大烤羊,吃得满嘴流油。这突然的排山倒海之声和地面的震动之声令黑蝠惊慌不已。另外一支兵队朝里面喊话:“黑蝠!快快出来投降,你们的‘镇山之宝’已经被我们给摧毁了!” “阿茱,你出去看看!”黑蝠对站在一旁的阿茱说道,阿茱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出去迎战。阿茱见这“石壁散”突然消失,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又是你!你们的大王呢?叫他赶紧出来投降!”阿炳冲她吼道。 “大王……正在里面……独自享用美食。”阿茱之前的嚣张之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讲话都开始结结巴巴,心里暗想对方不可小觑,居然摸清了他们蝠扇门的惊天大秘密,眨眼之间移走了这座山。 “叫黑蝠出来投降!不然咱们要冲进去将他给擒拿回商!”阿炳冲她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何许人也?为何执迷不悟的要抓我们的大王?”阿茱问道。 “你们大王——黑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阿炳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只怕是你们空穴来风!”阿茱说道。 “用利箭和毒粉伤害我们大殷商的空相乐官,难道不是他所为?”阿炳说道,阿茱迟疑着,没有回答。阿炳望着她起了疑心,和自己罗嗦那么多,只怕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阿炳恍然大悟,为时已晚。待他带领部下冲进里面去时,只看到烤羊肉散落在地上,一片狼籍。黑蝠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他们也低估了黑蝠的防范能力,原来这里还有第二通道,他们在墙上东摸西按,仍就无果。料想黑蝠知道此地已经泄露,断然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眼下也只能将阿茱给带回去交差了。 第十四章 出宫 阿茱和她的几个手下见大王黑蝠已逃之夭夭,而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人多,而自己人少,也就乖乖丢了兵器,任凭被阿炳他们带回了殷商朝,跪在了索柏凡臣相的大殿之中。“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阿茱!”阿炳对索柏凡臣相小声耳语,“我猜测也如是。”索柏凡说道。 “台下所跪之人——阿茱,黑蝠还有第二落脚点?”索柏凡审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阿茱紧张的回答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索柏凡问道,阿茱没有作声。“如果你供出他的第二落脚点,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打入大牢,永不放出。”索柏凡继续说道,阿茱闻言,被吓了一大跳,眼泪漱漱往下掉,“我真不知道,求放过我。索柏凡望着台下的阿茱,心想此女与传言中的有点不太一样,不是说她女儿身如男人一般心狠手辣吗?此时的她为何看起来如此胆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示意放了她。 “臣相!此女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您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所欺骗!”阿炳在一旁劝道。 “那你的意思是?”索柏凡问道。 “将她关入牢中,不然不排除她会与黑蝠再度同流合污。”阿炳提醒道,索柏凡思来想去,还是暂时将其关押为好。此事向上汇报到武丁大帝的耳中,他下令索柏凡一定要调查出黑蝠的落脚处,将他擒拿归案,此人不除,朝中大乱、后患无穷。 宫中万马齐喑,近段时间武丁大帝忧国忧民,渐感脑力不支,疲倦不已,遂想出去走一遭,一来体察民情,二来散散心。他先是到圆露院去探看妇好,妇好见武丁大帝前来,高兴不已。武丁大帝首先让妇好带他去察看她带领的部队,只见妇好所带的兵身体强壮,精神抖搂,经过一番练功后,都在休息,见到武丁大帝前来察看,纷纷跪下来向大王问安。“众兵平身!”武丁大帝示意他们起来。之后妇好陪同武丁大帝在院中菩提树下闲坐,“大王今日为何有雅兴到圆露院来?”妇好好奇的问道。 “其实孤这次出来是要到江南一带微服私访。”武丁大帝说完后,弯腰拾了一片菩提叶子,凝望了半天,“要不你陪同我前去。” “帝王之意臣妾不敢违背。”妇好回答道,于是换上装束,陪同武丁大帝出巡,他们化身为一对普通的夫妇,坐在马车上,民间一片祥和安宁的氛围。马车行驶过一条暗红石板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长着一些奇花异草,散发着自然的清香气息。道路逶迤,一些务农之人推着装满物什的推车踟躅而行。马车“吱呀呀”行驶在这条石板路上,武丁大帝遥想夏朝昔日的辉煌荣耀和突然间的没落消亡,对比他如今掌理的大殷商,长路漫漫,他将上下求索,岂能不压力如山大而心有所忧?武丁大帝这样想着、想着,他们路过一片农田,人们在田间辛苦的劳作。 “大王,一切正常,无异象。”妇好忍不住说道。 “是啊!眼前之景令我甚感欣慰了些许。”武丁大帝说道。可是行了没多远,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了马车前,拦住了他们前行的道路,马车夫只得“嗖”的一声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小格,为何马车停了下来?”武丁王问道。 “丁爷,前面跪了个乞丐,拦住了去路,差点被马匹给践踏了!”小格子惊慌失措的说完后跳下了马车,来到马车后,扶武丁大帝下了马车,武丁大帝来到乞丐面前,问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用性命威胁我们吗?” “我贱内生了重病,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揭不开锅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赏点贝,回去买点黍囤着。不然大人、小孩都得饿病了。”那个乞丐声泪俱下,跪着说道。武丁大帝闻言心情顿时黯然,没想到大殷商当下还有如此困窘的百姓,令他心冰凉不堪。他示意小格子给了他一袋贝,乞丐见到这些贝,欣喜若狂,今天总算没有白付出。他捧着那袋贝站起来转身就跑了,武丁大帝望着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上了马车。 马车风尘仆仆的往前赶了一段路程,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他们下了马车,小格子冲店主嚷道:“店家!给我们上几样好酒好菜。” 店家闻声拿着菜骨迎了过来,“客官,您瞧!咱们店的拿手好菜都记录在这里,您随便点。”小格子瞅也没瞅,就说全部上上来。 “啊?”店家瞠目结舌,闻言倍感惊讶,“你们这才三个人,要吃那么多吗?” “怎么有生意还不做?”小格子望着他问道,店家愣在那里,有生意是好事,可是这也太违背常理了,万一做出来吃不了、也不付钱,可怎么办,未免担忧不已。 “小格,咱们出来一切从简。”武丁大帝对小格子说道,小格子于是点了三个荤,三个小菜。店家这才放了心,下去给他们张罗食物,只是感觉来者不凡,说话的语气官腔官调的。不一会儿,食物一盘接一盘的上来,吃腻了宫中的食物,再品尝这民间的几道小菜,那味道真的特别,武丁大帝和妇好都接连吃了好几碗。 晚上,他们住在这里,住惯了皇宫,再住在这乡野间的客栈里,别具情调。这家客栈旁生长着许多棵参天大树,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箫声,在树叶的“沙”声中显得空灵婉转,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天籁。妇好躺在床上,闭目倾听这种声响,荡涤心灵。“丁爷,你听!这可并不比空相莎他们演奏的曲子差多少。”妇好对武丁大帝欣喜的说道。 “是啊!只是不知道吹箫人是谁?”武丁大帝说道。 “若想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只有让小格子出去找找。”妇好建议道。 “空相莎近况不佳,再调一名乐师进宫,时常调换口味也未尝不可。”武丁大帝说完,便到隔壁住房去敲了敲小格子的门。小格子经过一天奔波已经非常劳累,正在昏昏欲睡,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躺床上懒洋洋的问道:“谁啊?” “是我,丁爷!”武丁大帝回答道,小格子一听是大王,像弹簧一样的被弹了起来,赶紧给武丁大帝开了门,将他请进房内。 “丁爷,这么晚了,还有事吗?”小格子问道。 “你听,外面这声音怎么样?”武丁大帝望着小格子问道。 “什么声音?”小格子竖起了耳朵,什么都听不到,“恕奴才驽钝,听不出什么声音。” “箫声……”武丁大帝说道,小格子靠近窗户旁秉住呼吸仔细听,果然是一阵悦耳动听的箫声,好像是从树林那边传过来。 “莫非丁爷对这箫声感兴趣?”小格子问道。 “没错,你出去找找,找到此人,将这个骨牌交给他,让他去找空相莎,空相莎就会给他安排乐师一职。从此他就是我宫中的乐师,专门为我们大殷商演奏吹箫。”武丁大帝边说边递给小格子一个骨牌,小格子将骨牌接了过来,穿戴好衣服,戴了一顶帽子就出去了。 第十五章 箫人 外面满月如银盘,小格子循着箫声找出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吹箫之人,他坐在树林下的石板上手持一支精致的长箫,吹着他熟悉的曲子,如痴如迷,完全没有觉察到旁边有人。 小格子来到他面前,他仍然没有听下来,而且低着头连看都没有朝自己看一下。小格子觉得诧异无比,盯着他好久,可是他始终没有抬头朝自己看一眼,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格子只得站在那里默默的听他将这一曲吹完,箫声停下来后,小格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谁?”吹箫之人非常警惕的问了一句,但仍旧是低着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路过之人,听见您的箫声,感觉如梦如幻,所以特地过来与您攀谈几句。”小格子说道。 “与我一个眼瞎之人能谈些什么呢?”吹箫之人的声音听起来沧桑,有些哀怨。 “眼瞎?”小格子望着他的双眼,只见他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原来他看不见,难怪箫声中仿佛隐藏着许多个故事。此时,小格子有些为难了,作为宫中的乐师,如果是一个盲人,会多有不便。那他该不该将那块骨牌交给他呢? “嗯,前两年得了眼疾,突然失明,心中悲苦。幸好从小喜爱吹箫,借以驱赶寂寥。”吹箫之人说道。 “原来如此,那您慢慢吹吧!”小格子说完后,便离开了。吹箫之人意犹未尽,继续开始吹另一段曲子。 待小格子回到房间,武丁大帝仍然坐在他的房间等候在。“丁爷,您要我找的人给找到了,他就在远处的树林中坐着在吹箫,吹箫是从小练的童子功,只可惜是一个失明之人,所以未敢将此骨牌交给他,只是着急着回来向您汇报。” “是一个失明之人?”武丁大帝听闻后惊讶的站了起来,“箫声虽美,可是却出自于一个盲人,如果让他担任宫廷乐师也不太适合。还是罢了!”武丁大帝说完这些,语气中未免含些失望,小格子将骨牌交还给了武丁大帝,他就疾步离开了。 妇好仍未入睡,见武丁大帝回来,问他情况怎么样?找到吹箫之人了吗?武丁大帝摇摇头道:“派小格子出去找了,原来是一个失明之人!说让他担任宫廷乐师的想法也就作罢了!”妇好闻言也有些叹惋。她总觉得与这个吹箫之人有些渊源,但一时也想不起是从哪里听到过他。她仔细在脑海里搜索,她终于想起来了,她的侍婢秋月曾经对她说起过,说她有个哥哥,很会吹箫,从小就吹箫,可是后来迷失了。她一直在寻找她的哥哥,但始终未果,最后她进了宫做了侍婢,心里一直在思念她的哥哥,可是也就没有太多时间去寻找了。 “那个吹箫之人看起来多大年纪?”妇好问道。 “我没细问。”武丁大帝摇摇头说道,箫声仍在,只是比先前的那支曲子听起来更为忧伤,妇好起身穿戴好衣服,就追了出去。循着箫声传过来的方向,她找到了吹箫之人。 “箫声很悠扬,但是哀怨味却偏多了一点儿。”妇好说道。 “你是?”吹箫之人听到说话声,中断了箫声,低着头问道。 “我是这附近客栈的房客,同时也是爱好乐声之人。”妇好回答道。 “原来是喜爱音乐之人。”吹箫之人重复道。 “不知道你听过秋月没?”妇好开门见山的问道。 “秋月,那是我的妹妹。你可有见过她?”吹箫之人一听秋月这名字,立马紧张的站了起来,问她道。 “当然,是她对我提起过说她有一个喜爱吹箫的哥哥,但是走失了,一直在寻找中,所以我特地前来问你。”妇好回答道。 “我叫秋山,我是有一个妹妹叫秋月,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圆吧?所以我坐在这里要吹半宿的箫,就是为了寻找妹妹秋月。”秋山镇静了下来,“你可知她的下落?” “她后来一直找不到你,进了宫,做了婢女。”妇好回答道。 “你知道她的住处吗?可以带我去寻找她吗?我想见她一面。”秋山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时间带你去寻找她,你倒是可以将你的住处告诉我,我以后见到她,就让她有空过来找你。可否?”妇好问道。 “那当然可以。”秋山高兴的回答道,从怀里掏出一片甲骨递给了妇好,“这上面刻着我的住址,这是我请一个熟识的识骨文字的人给我刻的。你念给我听听,看地址对不对?”妇好对着甲骨上的字念了一遍,秋山说地址正确无误,如果妹妹找到了他,那妇好此生就是他们兄妹的大恩人,无以为报。妇好笑道:“这是小事情!不足挂齿。” 妇好回来,武丁大帝仍然没有合眼。“你出去找那个吹箫之人了?”武丁大帝问妇好道,妇好点了点头,将关于秋月的事情告之给武丁大帝,武丁大帝闻言,眼睛里的神色既是惊讶又是难以置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要不这几天我们在这里留宿,我让小格子快马加鞭赶回圆露院,将秋月带过来与她亲哥哥相认?” “这……”妇好有些迟疑,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恐担心延误了武丁大帝的行程,岂能因为她一个婢女的私事而有所劳烦一国之君呢?武丁大帝仿佛猜测出了妇好的心思,说:“此事越快办理越好。”第二天,天蒙蒙亮,武丁大帝就安排小格子赶回圆露院去接秋月。 “公公,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陪武丁大帝和娘娘出巡了吗?”秋风见到小格子回来,心生好奇。 “秋月呢?”小格子扬着头四处寻找秋风的身影,问道。 “秋月!”秋风对着里屋大声呼唤秋月的名字,秋月闻声从里屋出来了,望着他们二人。 “秋月,你赶紧随我出去一趟!”小格子着急的对秋月说道。 “出去一趟?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呢?”秋月被弄得一头雾水,明明他是随武丁大帝和妇好出去的,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要将她给带出去。 “当然是你们主子那里啊!”小格子回答道。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秋月忍不住问道。 “我还不知道,不过看大王的神色,貌似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小格子说道,“你别再问了,去了就知道了。”秋月就这样被催上了马车,马车夫将马赶得飞快,这样,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武丁大帝和妇好落脚的清风客栈。 “秋月!你可来了!”妇好见到秋月,特别激动。 “娘娘,让我过来是什么事呢?”秋月好奇的问道。 “我见到你的哥哥秋山了!”妇好大声说道。 “真的吗?娘娘居然见到我哥哥秋山了?他现在哪里?可否安好?”秋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昨天他在这附近月下树林里吹箫,我见到他了,他说他一直在寻找你。这是他的住处。”妇好说完后,递给了秋山交给她的那片甲骨,秋月将甲骨接过来看了看,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不过可以问问店家,甚至花点贝请他帮忙带去寻找她的亲哥哥,店家很热心,他对这个地址非常熟悉,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格子,你陪同秋月一块前去吧!”丁爷吩咐道,小格子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相认 秋月、小格子他们二人在店家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秋山。 “哥哥!”秋月见到秋山大声喊道,秋山听到妹妹的声音,泣不成声。 “秋月,你是秋月吗?总算找到你了!”秋山抹了抹眼泪,“可惜哥哥此生无缘,再也见不到你的容貌了。”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秋月觉察出了哥哥眼睛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前几年得了眼疾,失明了。”秋山淡淡的说道,秋月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想到她与哥哥走失之后,他居然遭了这样的罪。秋月看了看他住的这个屋子,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未免心寒。 “话说你们两个大活人,是怎么走失的呢?”小格子在一旁听出了眉目,对于他们二人的走失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住在一个破烂的茅草房子里,后来那个茅草房子起火自燃,我们只得出去流浪,在集市里头闲荡,后来就不见了哥哥的人影。我找寻了一段时间无果,就报名应征宫中女侍婢,没想到就成功了。”秋月说道。 “我在集市上听一个人吹箫,他吹得特别棒,我想拜他为师,就一直听到最后。忘记了妹妹,待我想起来时,妹妹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个吹箫的见我是真心喜爱吹箫,就将我带回家,收成了弟子,因为他没有家室,我替他料理后事后,这间房子就是我的了,就一直住在这里。”秋山说道。 “原来如此!”小格子总算明白了。 “对了,你是昨晚上和我搭讪的那个男子。对吗?我记得你的声音。”秋山问道。 “没错。”小格子回答道。 “我记得昨晚上我还将一片刻着我住址的甲骨交给了一个女子……”秋山说道。 “对,昨晚上你见的那个女子正是我服侍的主子,当今武丁大帝的王后,妇好大将军。”秋月介绍道。 “没想到昨晚与我谈话的是久闻盛名的妇好大将军,真是失敬了。”秋山说道,“此生她是我们兄妹俩的恩人,你一定要在宫中守规矩,好好服侍她。” “我知道,哥哥。我知道你的住址了,以后我会时常来看望你。”秋月说完,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些贝给了哥哥。之后随妇好陪同武丁大帝一同出巡。 妇好陪同武丁大帝在这家清风客栈住了几日,没事时,武丁大帝便会携妇好出去集市上采风。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吆喝声、呐喊声不绝于耳。他们平素在宫中清冷已久,如今化作民间凡人感受这种世俗般的热闹,也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一个小男孩从远处跑过来,从妇好和武丁大帝的中间穿过去,妇好只感觉腰间被什么力道带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口袋,发现身上带着的一些海贝没有了,“丁爷,我身上的海贝不见了!”妇好着急的对武丁大帝说道。 “小好,那么着急干什么?宫中的海贝堆积如山。此次你陪我出来,辛劳了,回去我赏赐你几袋海贝便是。”武丁大帝爽朗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民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偷抢别人的东西,您不觉得是一种悲哀吗?”妇好说道,武丁大帝想了想,此言甚是,不禁皱了皱眉头,朝小格子使了使眼色,小格子立马追了上去,小格子虽然是宫中挑选的太监,但是他也略懂一点武艺,抓住那个行窃的男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也不必妇好亲自去追赶。那个男孩子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有人追过来了,他加快了脚步拼命往前冲。但是最终还是被小格子给抓住了,男孩子惊恐的望着小格子。 “你这个毛头小子居然这么小就开始做坏事,那长大了,不要杀人放火了?”小格子冲他怒吼道。武丁大帝、妇好、秋月都赶了过来,将他团团包围住。 “就是,这么个不小点,就学会做坏事了!”秋月也在一旁数落道。 “他一定有幕后指使者和教唆者,要不然不会这么小就有这个胆量去窃取别人的东西!”妇好在一旁说道。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小小年纪就出来偷盗东西?”武丁大帝指着那个小男孩的鼻子严厉的问道。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的声音细若蚊子。 “胡说八道!每个人生下来之后,父母亲都会给他取一个名字,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武丁大帝冲他吹胡子瞪眼睛。 “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我们丁爷会从轻惩罚。”小格子在一旁劝他道。 小男孩僵持不过,最后吓得跪在地上承认他叫徐旭,因为母亲常年缠绵病榻,父亲经常因为照料母亲而不能够外出挣钱,家里时常穷得揭不开锅,所以他只得出此下策。 “你父亲知道你出来做这种羞于启耻的事情吗?”武丁大帝问道。 “可能令您意想不到的,正是父亲指使,因为没有别的法子了。”徐旭说道,他的话令众人简直是难以置信,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父亲,不过为了生存,那也许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你父亲指使你做这样缺德的事情,那说明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他曾经偷过东西,对不对?”武丁大帝问道,“你说我的推断正确吗?” “实不相瞒,他就是过去偷了别人家的一只羊,被人群殴之后就变得胆怯了,然后指使我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即使我被抓到,别人见我是一个小孩子,大多追回财物之后就将我放了,不了了之。”徐旭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武丁大帝总算明白了,“这些海贝你都可以拿走,但是你这样并不是生存的正道,万一遇到凶恶的,他们将你打死都有可能!”武丁大帝严厉的教训道,“我还是希望你改邪归正,走一条正路!” “丁爷,您与他说那么多不都是白说的吗?他那么小,难不成您还能给他安排一份事务做?”妇好说道,“听起来他家实在困窘。” “小格,你将甲骨片和青铜刀递给我一下,我刻上几个字,你再交给徐旭,让他去找当地官府,自然会有救援机构给他援助。”武丁冲小格子吩咐道,小格子立马从腰间掏出一片甲骨递给了武丁大帝,武丁大帝在上面刻上了“+,徐旭”。徐旭捧着这片甲骨如获至宝,他朝武丁大帝叩了几个响头后就站起来离去了。他知道凭借这片甲骨,每年都可以从官府当中领到一些海贝了,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手握重权的大官,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他就是当今一统天下、人人景仰的武丁大帝。 “那片甲骨有何妙用?当地官府如何识得是您的手谕?”妇好好奇的问道。 “这片甲骨背后刻有代表我大殷商旨谕的标记。”武丁大帝说道。 “这样甚好,民间少一点穷苦之人,也就多一点安定。”妇好望着徐旭的背影感叹道。 第十七章 迷失 集市上的那样一幕让武丁大帝懂得了民间的疾苦,有时候一些不安宁的现象并非性恶之人所为,他们有时候只是普通老百姓迫不得已,为生存所逼迫。他也深深明白了,大殷商的使命,那就是让天下黎明百姓住有所居、食有所安,过上富足安宁的日子,但是这条路看起来荆棘丛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在集市上继续逛,碰见一个卖糖稀的老者,他将糖稀制成各种形状,有动物、植物,比如羊、牛、菩提树、各种姿态的花等等,妇好虽然有大将风范,但是对这种稀奇食物的好奇感并未丧失。武丁大帝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喜欢,给她买了几串。妇好吃着这串菩提树糖稀,心里想着这与圆露院的那菩提树特别神似,心里甜滋滋的。突然一个骑着一匹马的牛高马大的男子闯入集市当中,将妇好拉上了马上他身后,妇好虽然武艺高强,但并不敢在马上与之抗衡,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摔下马来,万一被马践踏伤了,就不好说了。马往前跑了没多远,又有一个牛高马大的男子跳上了马,给她套上了一个大麻袋,连头都给盖住。然后将她的手用粗绳子反锁住。 武丁大帝眼睁睁的看着妇好被掳走,束手无策。那两个牛高马大、面目狰狞的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掳走妇好?是知道她是当今王后故意为之,还是仅仅偶然碰到她心生歹意?武丁大帝愣在那里,当时就被吓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小格子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有些胆怯,但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无计可施。秋月眼见主子突然被掳走,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格子盯着那匹马看了好久,只见那匹马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空白的大脑顿时灵光一现,心里闪现出一个主意。“大王莫急,您瞧,我们可以顺着那匹马踩过的白色痕迹找寻过去。”小格子悄声对武丁大帝说道,武丁大帝闻言心里一阵窃喜,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这匹马一定是踩着了哪里的白色粉末。”秋月望着那白色印迹说道。 “白色粉末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人少,不知道能不能凭借这单薄的力量将好娘救出。”小格子说道。 “不用太担心,好娘武艺高强,相信凭借她一己之力也能逃出虎掌。”秋月安慰道。 “秋月,你现在说这样掉以轻心的话有什么作用?”小格子突然有些生气了,秋月也低下了头。 “秋月!以我手谕请当地官兵前去营救她!”武丁大帝突然义正言辞的说道,“小格,你递一片甲骨我,我写几个字。” “诺!”小格子连忙又递给了武丁大帝一片甲骨和青铜刀,武丁大帝刻了几个字,大意是请出兵营救妇好大将军,秋月捧着这片甲骨直奔官址,而武丁大帝和小格子则顺着白色痕迹找寻过去,可惜白色痕迹出了集市没多远,就消失了,而且外面的脚印、马蹄印、车轮印来来往往,压根就辨不清妇好被掳走的那匹马踩过的路的痕迹。武丁大帝见白色印迹消失,心里一片凄凉,神色黯然。小格子见状立马安慰他道:“正如秋月所说,好娘武艺高强,一定会化险为夷!”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不带好娘出来了。”武丁大帝有些懊悔,也有些自责。 “您莫过于担心,我们先回客栈吧!”小格子望望天色已经暗淡,大王还未进食,担心他饿坏了身子骨。 武丁大帝摆摆手道:“好娘都不见了,我们回客栈做什么?” “大王您是一国之君,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而伤害了自己的身子?”小格子小声说道。 “胡言乱语!她是一个路人吗?她是我的王后,大将军。”武丁大帝生气的想道,坐在了旁边一个石阶之上,唉声叹气。 不多时,秋月便带着当地的一支官兵队伍气势汹汹的赶到了集市上,他们顺着白色痕迹一路找寻,也找到了武丁大帝他们停留的地方。小格子眼尖,发现了秋月,大声喊道:“秋月!” “这是当地的刘统领,我将甲骨交给他之后,他就随我赶过来了。”秋月对武丁大帝他们说道,刘统领见到武丁大帝正准备行大礼,小格子连忙拦住他并悄声对他说:“免了,免得别人识出身份。” “现在线索中断了,仅凭秋月姑娘向我们描述的那两个男子的外貌,我们压根就无法判断出为非作歹者是谁。”刘统领望着他们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小格子问刘统领道。 “现在天色已晚,要不先随我回我的府上,我们再从长计议。”刘统领想了想,说道。 “眼下也只得如此了。”小格子说道,然后望着武丁大帝,武丁大帝想着要么回客栈,要么回刘统领府上,相比于回客栈,刘统领那里还有个商量和寄托,于是点头说就到刘统领那儿去吧。 刘统领让厨子简单做了些菜端上来供武丁大帝享用,但是武丁大帝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大王仍在担心妇好大将军?”刘统领问道。 “没错,你们这地方有没有听说某个恶霸?”武丁大帝问道。 “实不相瞒,这里恶霸强盗不少,随便一说有好几个,如果依次去找寻,恐怕也是徒劳,毕竟他们不会将妇好大将军绑在大门口。”刘统领说道,“不过为了王后的安危着想,我还是派几支兵分头去找寻、打听一下。您说呢?” “嗯,我觉得很有必要,毕竟这样干等下去,不是一个上策。”武丁大帝回答道。刘统领闻言,立即派设了五支兵队到列入黑榜的前五名恶贼那里去打探情况。为了不打?惊蛇,只是让他们小心询问有没有在集市上掳走一个女子,官府愿意出重金将她赎回,毕竟妇好贵为王后,如果得罪了恶贼,一怒之下将其杀害,就得不偿失了。 几个时辰过去,兵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接连向刘统领汇报情况,说一无所获,对方对他们的询问一头雾水,正当他们有所失望之时,第五支兵队回来了,说有了眉目。 “什么情况?速速说与我们听听。”刘统领闻言喜上眉梢。 “是这样的,我们打探了一下,那边的劫匪说他们以为是劫了个良家妇女,哪知道她不仅天资过人,自己在麻袋中用腰后面外衣衣袋里的小刀将绳子给割开了。而且他武艺高强,一下了马就挣脱开麻袋,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自己骑上马跑了。”手下说道。 “真的?”武丁大帝闻言欣喜不已,原来妇好早已脱离了魔掌,料想她此时一定在清风客栈等他们。于是,让刘统领前去将她接来。 第十八章 脱险 妇好一被接到刘府,见到武丁大帝,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武丁大帝强忍住眼泪没有轻弹。 “妇好!你可受惊了!”武丁大帝扶着妇好的身体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哪里受伤了,担忧的说道,内心不免有一丝愧疚,身为一国之君,微服出巡,对于妇好处于危险当中居然起不上半点作用。 “不碍事,虚惊一场。”妇好说道。 “主子只要逃离险境就好。”秋月望着娘娘平安逃出,喜出望外。 “大王,咱们是启程回宫还是继续出巡察看民情呢?”小格子问道。 “妇好出来受惊了,要看她的意思。”武丁大帝望着妇好说道。 “我没事,您按照您的计划来。”妇好非常识大体。 “好吧!继续南行。”武丁大帝说道,这次出来视察民情若没有一月有余,得不出什么深刻的体会。 “大王好不容易出来,要不在咱们府上多住些时日,待王后心静神宁之后再出发也不迟。”刘统领在一旁挽留道,武丁大帝看着妇好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妇好经过梳洗之后,换上了刘府存放在库房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多了,为了给大王压惊,刘统领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一个长桌上摆了几十道菜,并不比宫中佳肴逊色多少。 “孤此次出来,一切从简。刘统领你为孤准备这些饭菜有些颇费周折了。”武丁大帝拿着筷子,愣在那里。 “刘统领一番心意,您就安心享用吧!”妇好在一旁说道,武丁大帝闻言便没再继续说什么了。 刘统领不仅为武丁大帝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而且还准备了晚会,他在府中备有数名舞姬,她们载歌载舞,跳了一支又一支舞蹈,乐此不疲,将之前府中一片苍白清冷的气氛一扫而空。武丁大帝看了一半,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独自出来院中呼吸清新空气,妇好也跟了出来。 “大王,您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妇好在一旁说道。 “惊恐担忧之后哪能受得住这般热闹?”武丁笑言。突然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有些涣散。她径直朝他们二人走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武丁大帝和妇好互相望了望,妇好关心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好像听不懂话似的,只是望着他们二人不做声。 “小姐、湘湘小姐,叫你别乱跑的,你怎么又出来了,夜黑风冷,担心着凉生病……”突然后面一个奶娘跟了出来,冲那个小女孩直嚷嚷。 “她是你家小姐?她是刘统领的女儿?”妇好猜测性的问道。 “对,她叫刘湘,湘湘小姐几年前得了病,脑子有点不太灵活。”奶娘向他们二人解释道,领着湘湘小姐匆匆离去了。 “没想到刘统领还有这样一件戳心的事情。”武丁大帝望着湘湘小姐的背影说道,此时刘统领出来了,听到武丁大帝的话,望着他,眼里突然增添了一丝忧虑。 “湘湘小姐得的什么病?”武丁大帝关心的问道。 “小女看遍民间大夫,至今没有查出病因。”刘统领叹了一口气,显然为此事已经伤透了脑筋。 “传我手谕,让宫中御医微素素过来帮忙诊治一下。”武丁大帝说道。 “谢大王!”刘统领闻言欣喜不已,连忙谢龙恩,心里暗想宫中的女御医亲自出马帮忙诊治,女儿总算有救了。微素素接到圣旨后,立马赶过来,经过“望、闻、问、切”之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患了脑疾!” “是脑部生了瘤子还是生了虫子?”妇好一听说是脑疾,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透视眼,看不到,只能说脑部有了问题。”微素素说道。 “那该怎么治呢?”妇好担忧的问道。 “先开些醒脑的草药吧!”微素素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在刘府停留了几日,武丁大帝想着体察民情,就带着妇好一行人离开了刘府,妇好坐在马车上一直在惋惜刘府那个湘湘小姐,面容那么清秀,没想到小小年纪大脑居然出了问题,真是人间不幸啊!也不知道微素素能否将她的病给治好。“妇好,在想些什么呢?”武丁大帝问她道。 “没、没什么……”妇好回答道,又陷入到沉默当中。 马车往前行了一段路,路上人行色匆匆,仿佛各有事务缠身。他们路过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那里有个头戴白巾的男子跪在地上,面容苍白,眼睛红肿,旁边一个白色的旗子上面用泥巴写着几个字:“求收为奴隶。”武丁大帝心想:此人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不然为什么会出此下策呢? “傻子!在咱们大殷商,除了君主王朝,咱们每一个人都是奴隶。你本身就是奴隶,怎么还要求收为奴隶呢?”旁边有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男子嘲讽道。 “你有所不知,此奴隶非彼奴隶也!我这个奴隶是先收贝再听使唤。”男子抬头回答道。 “兄台,你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吗?”武丁大帝从示意停在路旁的马车上走了下来,用一种关心的语气问道。 “我贱内前几天因病身亡,可我身无分文,田里还没有收获,没有海贝给她下葬,所以只得跪求好心人的帮助。”男子悲伤的说道。 “原来如此。”武丁大帝总算明白了,交待小格子赏赐给了他一些贝,男子望着这些贝,感激涕零,表示愿意一辈子为奴为仆。 “算了,这些贝是我施舍给你的,你该干嘛干嘛去。”武丁大帝说道,男子心想今天走了狗屎运,遇到大恩人了,连连叩了几个响头便离开了。 “大王,您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宫外人心险恶,小心上当受骗。”妇好从小在乡野间长大,见多了那些行骗的伎俩,提醒道。 “身为一个男人再怎么行骗,也不会拿自己的妻子的性命当诈骗的手段吧?”武丁大帝说道。 “那难说!骗子本性性恶,什么行骗的法子使不出?在他们眼里除了骗到钱,没有什么忌讳的。”妇好说道。武丁大帝觉得她太多疑,白了她一眼,就上了马车,妇好被白了一眼,心里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第十九章 识破 马车一直漫无目的地往前行驶,武丁大帝突然觉得有点口渴,路旁有户人家,他示意马车夫将马车停下来,小格子跳下马车来去向路旁的这户人家讨口水喝。 他走到大门口,吓得脸色惨白,给跌跌撞撞的吓回来了。 “小格!你怎么了?”武丁大帝问道。 “我……我看见鬼了!”小格子一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胡说八道!大白天的,什么鬼?”武丁大帝怒斥道,“让你讨口水被吓成这个样子!”武丁大帝下了马车,他走了进去,刚走到门口,也愣住了,这不是刚才跪在路边求收成奴隶的男子吗?看他与旁边的一位女子正卿卿我我,给她夹菜呢!还以为她拿到贝之后就回去处理他妻子的身后事了。 那男子一抬眼,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待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施舍自己的人吗?他咀嚼着的嘴立马停住了,他站了起来,知道自己露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女子问武丁大帝道:“请问您是?您是来找我夫君的吗?”然后双眼望向了坐在她旁边的男子。武丁大帝有些愤怒,没有回答她,“夫君,你们认识吗?”女子又问那男子道,那男子仍然低着头,没有做声,武丁一言未发,掉转身子就走了。 “马车夫,快赶路!”武丁大帝跳上了马车,说道。 “大王,您这是怎么了?说是去讨口水喝的,怎么气成这样子?”妇好好奇的问道。 “别提了!正如你所说,我碰到骗子了。原来刚才跪在路边的那个人的妻子并没有死,而是和那男子正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呢!” “看,我早说了吧!宫外骗子多,让你不要轻信别人。”妇好说道,秋月坐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妇好问道。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一向足智多谋的大王居然被骗了,有点不可思议。”秋月回答道,武丁大帝闻言有些汗颜。 马车继续前行,行了没多久,天色突然发生变化,天上下起了漂泊大雨,路上变得泥泞不堪,眼见雨没有变小的趋势,武丁大帝见不远处有一家茅草房,就想进去借落个脚,等雨停了再出发。小格子却道那间茅草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而且比较小,还是冒雨继续往前赶路,遇到一家客栈再停下来。正说着,马车“嘎吱”一声响,行不动了,原来在雨路上前行,它坏了。 他们一行人只得从车上下来,妇好扶着武丁大帝往茅草屋里跑进去避雨,马车夫将马牵到茅草屋侧檐下,秋月、小格子在马车后面用力推,将其推到路边。屋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见到几个年轻人进来,就知道他们是来避雨的,让他们坐。 “老大爷,您这里有茶水喝吗?”妇好问道,她知道武丁大帝渴了一段时间了。 “有。”老大爷回答道,连忙从里屋端了一壶茶水过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 “天气不好,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老大爷问道。 “我们要赶往一家客栈住宿。”武丁大帝回答道,“可惜路上马车突然坏了,天上又下着这般大雨。” “这你们就碰对人了,我年轻时是专干修马车这行当的。我以前还在一个造马车的坊子里做事。说不定你这辆马车就是从我做事的那个坊子里买的。”老大爷边说边进里屋去操起了家伙,披了一件雨衣,来到停靠在路边的破马车旁边,开始清理车轮上的泥巴,摸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开始仔细修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马车就修好了,还原如初,武丁大帝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让小格子给了他一些贝。他们坐了一会儿,雨渐渐越下越小,正当他们起身准备辞别之际,突然一个女子披着雨衣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冲老大爷喊道:“二伯!咱家的羊圈破了一个洞,羊儿都跑出去了!”武丁大帝抬眼一看,这个姑娘虽然喘着气,但是看起来面容清秀、体态轻盈,与宫中那些粉黛尽施的女子相比更多了一份清纯味,看多了宫中胭脂粉色,他对这个纯朴女子不知不觉多了一份念想。 “真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出现强盗了吗?”老大爷边嘀咕边操了家伙要到羊圈那里去,武丁大帝让小格子帮忙前去看看,羊圈离他住的这地方有几十米远,待他们赶到之时,羊圈里一只羊都没了。老大爷顿时开始哭天抢地:“天哪!这羊儿全跑了,我们今年该怎么度日啊?” “老大爷,您总共养了几只羊?”小格子问道。 “不多,才五只,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老大爷回答道。 “你们瞧,那个洞真大,不像是自然损坏,倒像是人挖的。洞口还有一些青草叶子,显然羊儿是被人引诱出去的。二伯,咱家羊儿八成是被强盗给弄走了。”那个女子也跟在他们身后,她观察了一番,说道,“先前我路过时,羊就没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小格子说道。 “什么办法?”老大爷问道。 “报官。”小格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报官有什么用?现在人不见了,羊儿也不见了。”老大爷唉声叹气的说道,又转头问那个女子道:“奕奕,你之前路过这儿时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汤奕眯着眼仔细回忆了一番,没见过什么陌生人经过,她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待他们一脸失落的回到茅草屋,武丁大帝关心的询问事情的原尾。小格子说老大爷的五只羊儿被强盗给弄走了,估计是昨半夜的事,不然强盗没有那么大胆敢大白天作案,毕竟还有官府呢。老大爷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点头说:“没错,可能就是昨半夜的事,家里囤积的青菜叶子不多了,哎呀,今天又忙忘记了,也一直没有过去看。” “大爷,像您这样喂羊儿,饥一餐、饱一餐的,那羊儿看起来不是瘦骨嶙峋?”秋月问道。 “嗯,咱家喂的羊儿比别人家的都要瘦好多。”奕奕说了实话。 “汤奕,你这是怎么看的,我只是偶尔忘记一下,哪里有我们家的羊儿没有别人羊儿肥的说法?你从小父母不在了,都是我养大的,也没有听说你比别人家的姑娘长得差啊。”二伯吹胡子瞪眼,听见奕奕说这话就有气,奕奕低下了头。 “这姑娘我养不活了,得找个人家赶紧将她许配了。”老大爷望着他们说道。武丁大帝见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人性耿直,于是就说愿意将她带走,给了老大爷一块上好的玉和贝,足够他过下半辈子。老大爷捧着这些宝物,感激涕零。 “还不快谢龙恩,他是当今天子——武丁大帝。”小格子说道,他养大的姑娘被谁给带走了,总得告之于他。老大爷闻言,喜极而泣、老泪纵横。汤奕从小父母双亡,如今长大了有一个好归宿,也算是老天开了眼,命运要偿还她一些东西,让她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第二十章 遇劫 妇好对武丁大帝带她出巡途中随意收下一个妃子,心里有一点儿不高兴,但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她身为王后,母仪天下,理应识大局,不应该小肚鸡肠,一切以武丁大帝的意志为转移。 他们继续前行,妇好一路上不说话,闷闷不乐的,也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个人多说一句话,武丁大帝看出了妇好的异常,问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妇好没有做声。武丁大帝自知这事做得草率了一些,要说他对汤奕的感觉,还真没到一见倾心的地步,可能更多的是同情心趋使,一时头脑发热所致。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走了没多久,遇到另外一家落澍客栈,就停歇了下来。半夜一阵喧张气焰,惊醒了他们。妇好推开窗户来一看,只见外面一群人举着火把,大家齐声喊着:“抓妖孽啊!抓妖孽啊!“妇好、武丁大帝他们都从睡梦中惊醒起来,他们不禁暗自觉得好笑:“天底下怎么会有妖魔鬼怪呢?” 武丁他们慌慌张张的穿戴好衣服之后跑了出去。他们看见那一群人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手里还高高举着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形成一片热烈的火势。小格子冲上前去拦住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要抓哪个妖怪呀?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啊?” “你这不是这的人吧?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个人用一种非常鄙夷的语气说道,“你看,天边那个月亮缺了一块,那是被妖魔鬼怪给吃了一口?要不然为什么它会缺了半边呢?” 武丁大帝闻言朝着天边的月亮望去。只见那个月亮果真是只剩下了半块。但那是天文气象所致,怎么能够与妖魔鬼怪挂上钩呢?不禁觉得他们愚昧无知,武丁大帝怒斥道:“你们这大半夜的吵着别人睡不着觉,尽生些有的没的。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天底下没有什么鬼神之类的荒唐说法!”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尽与我们唱反调,我们说有就有。”那个跑在最前面的举着火把没好气的说道。 “那好,你们说有那你们自己去找吧!只是你们声音要小一点儿,因为这附近的老百姓都睡着了,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妇好走上前说道。为首的那个人盯着妇好观察了良久后说道:“你们瞧!这个女子看起来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胡说八道!我承认自己的心情最近确实有点恍惚,但是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样有什么鬼怪附身。”妇好嚷道。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儿,估计她就是妖魔鬼怪附身,看她的眼神迷离。好像有火光一样的。”人群里有人附和着说道。 “胡说!火光是你们举着的火把映射到我的眼睛里去的!”妇好解释道,心想这里的人可真是愚昧啊。 “听口音他们不像我们这里的人,应该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一定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不吉祥的预兆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人群里又有另一个人举着火把高声嚷道。“对!烧死她!”人群里有人愤怒的说道。妇好闻言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这儿的人怎么这么恐怖啊?对外来的人如此的排斥。”说干就干,大家举着火把一齐朝妇好包围了过去,热气升腾,妇好只觉得浑身发烫,无力招架。有几个膘肥体壮的人走上前将妇好给捆绑了起来。他们将妇好绑在了不远处一个木架子上,打算烧死她。 妇好被绑在那个木架上不得动弹,她除了惊恐、焦虑,被折磨的气息奄奄,不敢想象将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想象烈火灼身的感觉。武丁大帝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妇好被架起来,心里非常的着急和心疼。妇好跟着他出来,受到大难,好不容易上次逃离魔掌,这次又陷入到另一个泥坑。该如何将妇好挽救出来呢?秋月见到主子被抓,她着急不已。汤奕虽然是这里的人,但是她是守在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他们也不熟识,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他们只得跟在那群人身后伺机行动。 “大王,我到外面去打一桶水过来。然后将那桶水泼向妇好的身体和那个木架子以及架子下面。那个地方估计火就燃烧不起来了。”小格子悄悄对武丁大帝说道。 “这敢情是好,可是妇好会不会着凉?”武丁大帝担忧的说道。“瞧大王您说的,现在妇好已经危在旦夕了,您还在担心这些细 枝末节的、感冒生病什么的,我们先想办法将她救出来再说。”小格子说道。 “可是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会不会将你也给架起来活活烧死?”武丁大帝闻言担忧的望着小格子。 “这……”小格子有些胆怯了。 “你这个办法只能治标不治本,根本就不能够将妇好救出。 我们得想办法彻彻底底的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救出火海。”武丁大帝说道。 突然天降大雨,大火根本点不燃,只得等到明天点火,他们一群人也就撤了,妇好被绑在架子上被大雨淋得睁不开眼睛,对那群愚蠢的刁民恨得咬牙切齿。正是这群人的离去,武丁大帝他们得以有机会解救妇好,由于被绑了太长时间,妇好一被救下来便昏蹶了过去。武丁大帝背着妇好背回了客栈,妇好渐渐苏醒,见自己得救,除了高兴还有一点余恨。他们压根大门不敢出,躲在客栈内不敢出门,生怕被那些刁民给再次纠缠上了。 “妇好,我们该回去了吧?”武丁大帝问道。 “怎么能因为那些无知的民众而扰乱您的出巡计划?”妇好反问道,“这里有如此刁民,这次害不到我们,下次还会伤害到其他外来者。得想办法整治一番。” “你说得极是!得让当地官府好好整治一番。”武丁大帝说道,又命令小格子拿出一片甲骨,用青铜刀在上面刻了几个字,让他去找当地官府,当地官府反应很迅速,很快查出此次事件的领头人,然后将他关押进了大牢,从此这里便太平了。 “世上本无鬼,都是人在闹。”武丁大帝感叹道,带着他们一行人辞别了落澍客栈,继续踏上他们的暗访之路。 第二十一章 船霸 马车驶过一座古老的木和石块混合建造的桥,桥梁看起来好像很坚固,但事实上却已经松跨,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座桥的危险性,桥头也没有任何揭示牌照,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马车驶了上去。危险就这样来临,桥的破损处盛不住这样的重力,“吱嘎”一声响就断裂了,马车卡在中间停了下来,慢慢的,马车稳固不了,要翻转下去。 妇好坐在马车边往下一望,下面是滚滚江水,浩浩荡荡的,不知要流向何方。妇好心惊胆颤的望向武丁大帝,武丁大帝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抹额头上湛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小格子坐在一边,闭着眼,捂着胸口,仿佛在祈福着些什么,而汤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意外,她蜷缩在一个角落,全身颤抖。秋月脸色煞白,一副坐以待毙的样子。 马用尽浑身力气往前拽,但是马车轮就是死死的卡进裂缝中不得动弹,马车夫见这状况跳下了马车,呼吁大王他们赶紧跳下马车来。坐在车外围的妇好率先跳了下来,她守在马车外,叫着:“大王,您赶紧下马车,我扶您下来!”武丁大帝也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小格子、秋月都依次跳了下来,站到了桥的完好的一边。待到汤奕要跳的时候,马连同马车都从破裂从陷了下去,眼见着汤奕在上面,但车身已经下陷,汤奕也感觉到了异常状况,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妇好拽着汤奕的手,用力一拉将她给拉了下来,迅速奔向了桥的另一边。马连同马车都从桥的断裂处陷了下去,一直陷进这万丈深渊——滔滔江水中。 他们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幸亏他们从马车上跳下得及时,不然必定葬身这茫茫江水当中去。马车夫见到自己心爱的马儿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心疼不已。水流湍急,马和马车眨眼间便消失在这漩涡当中。 “此桥不宜久留!大家赶紧快走!”武丁大帝冲他们说完后,便向桥头走过去,大家闻言跟在他的身后往桥头快速走去。老天保佑,他们全部安然无恙的走到了桥头,桥头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受到这场惊吓,武丁大帝索性往草上一躺,望着这干净的蓝天白云,无比惬意。“刚才这惊险的一幕仿佛发生在梦中!”武丁大帝既像是对他们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马儿、我的马儿!”马车夫突然想起他那落下去的马儿,心如刀割。 “不就是一匹马儿吗?回头给你买一匹膘肥体壮的。”妇好冲他大方的说道。 “我的阿黑,它可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它通人性!”马车夫叫嚣道。 “那又怎么样?它已经溺水而亡了,你白白伤心又有什么用?”秋月责怪道,马车夫低着头坐在草地上开始拔草泄气。 “休得胡闹!大王在此,不要吵着了他!”小格子批评马车夫。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马车夫停止了拔草,坐在那里像一尊泥像。 此时该何去何从,马儿没了、马车也没了。正当武丁大帝、妇好他们坐在草地上一筹莫展之际,从远方驶过来一只大帆船,船上跳下来一些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的男子,他们陆续跳到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都戴着一模一样的帽子,帽沿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他们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仔细看他们的脸色,面无表情、麻木不仁的那种。 在这个陌生的地带遇到这些奇怪的人,不禁令人心生畏惧和不安。武丁大帝和妇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萌发。“喂!你们坐在这里看起来像无家可归的样子,不如加入我们吧!”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冲武丁大帝他们嚷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武丁大帝走向他问道。 “当心!对不熟识的人不要离得太近!”小格子在一旁悄声提醒道,他时刻为武丁大帝的人身安全着想,生怕一不小心会有什么闪失。 “我们是驱污者,只要哪家有什么意外、解不开的心结或是麻烦事,怀疑是有妖魔鬼怪附体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我们都会到他们家里去热闹一番,目的是趋赶走作恶的鬼。”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子说道。 “别胡说八道了!世界上哪里来的鬼?那不是自己吓自己吗?”武丁大帝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信口胡言说这些,那就是在毁我们的生意,砸我们的饭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子闻言生气不已。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武丁大帝心想这些人来历不明,做些离谱的事情,遂向妇好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立马明白了,一同向草地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想尽快离开这里,甩开那些驱污者。但是那些人思想不纯正,见武丁大帝他们对自己这行当嗤之以鼻,不屑于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当中,便心生埋怨。他们追了上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小格子走上前去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咱们彩羽黑煞是何等人也?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受多少人尊敬,岂能经受你们这些人的白眼?”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貌似领头者,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妇好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说道。秋月和汤奕两个弱女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躲在后面。 “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为首的那个人说道。 “既然如此,请让道!”武丁大帝厉声说道。 为首的那个人指着妇好说道:“拿下她!”他的其中几名手下闻言,立马朝妇好包围过去,妇好先是有些胆怯,她随身带的那把钺在马车上已经落入河中。后来转念一想:“这些人看起来邪恶,但毕竟只是一些‘趋鬼者’,想必也不太懂一些高深莫测的功夫。”于是她振作精神,使出了拳脚功夫,将围上去的几个人打得鼻青脸肿、落花流水,其他的一些手下见状简直是闻风丧胆,他们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平常普通的女子功夫居然这么了得,也是有眼无珠,竟招惹上了这样一个武功非凡的女子。于是连连撤退,不多会,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汤奕望着他们说道。 第二十二章 乱党 本以为他们已经逃离了魔爪,没想到那些人根本就是除了做一些无意义的“趋魔赶鬼”的事情之外,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他们压根不甘心,蛮干不行,他们换了招数。 他们回到船上商议了一番,派了一个毛头小子换上普通的装束,跟在武丁大帝他们身后。武丁大帝他们浑然不知,只顾着自己往前赶路,因为天色渐黑,他们不仅饥肠辘辘而且身体困盹,着急赶往一家客栈填饱肚子后早些歇息。他们步行了十几分钟之后,仍然没有望见客栈,他们开始走不动路、移不开步子了。正当他们感到万分沮丧之际,突然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路过。马车夫拦在前面问到:“兄台,你这匹马是要牵到哪里去?” “你没有发现吗?我这匹马脚有点跛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我想将它牵到集市上去卖。”牵马的人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一匹良马,不然我们就买下来了。”马车夫有所失望的说道,牵马的人闻言正准备离去。 “且慢!”武丁大帝走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道。 “有什么事吗?”牵马的人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武丁大帝。 “你到集市上去卖马的地方,一定会遇见许多匹良马。对吧?”武丁大帝问道。 “那是当然!”牵马的人声音嘹亮的回答道。 “小格,你和阿丘(马车夫)随他到集市上去看看,有良马就出个好价钱将它买下来。”武丁大帝转头对小格子说道。 “有良马无马车那不是徒劳吗?”妇好说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马车的?”武丁大帝又问那个牵马车的人。 “这您就是问对人了,我家附近有一个造马车的坊子,那里生产的马车质量好、价格便宜。”牵马的人听到他想买马车,立马回答道。 “那请你给我们一个具体地址,我们一路寻过去,等会他们买完马,你再带他们过来与我们会合。行吧?”武丁大帝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牵马的人点了点头。小格子递给了牵马的人一片甲骨和一支青铜刀,幸好牵马的人识字,并且非常麻利的在那片甲骨上刻上了造马车的坊子的地址。眼看天色不早了,为了尽快完成这些事,马车夫、小格子和牵马的人疾步离开了。 而武丁大帝他们也一路寻着,费了约半个时辰才寻到了那片甲骨上所刻的地址——“精良马车坊”附近,多亏了汤奕和秋月,一路不嫌烦的问,才即将问到目的地。 在此之前索柏凡为了追查黑蝠躲避的地方,让阿炳动用了府上的几支势力,他们分头去寻找逃跑的黑蝠,但是终无果。正当他有些想放弃之时,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原来黑蝠带领他的部下躲在一艘巨型木船上,而且此时也在积极招兵买马,想扩大阵容,随时随地重振旗鼓,报仇雪恨。 好不容易找到黑蝠的落脚处,索柏凡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绞尽脑汁思考出一个好的法子,既然他们躲在木船上,那就用火攻,让部下朝船里扔入火把,船上一定会烧得一片狼籍,此举势必会让黑蝠损兵折将,他的部下也定会死的死、伤的伤。当天黑夜色浓重之时,阿炳带领士兵们举着一只只火把来到黑蝠所在的船停泊的岸边,阿炳一声令下,他的部下们全部用尽全身力气朝船上扔火把,不计其数的火把飞向天空纷纷降落到船舱上、甲板上,大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便将木船燃烧起来。黑蝠他们正在船舱内酣睡,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出来一看,被这漫天飞卷的黑色浓雾和腾腾奔袭而来的火势给震住了。 黑蝠赶紧命令他的手下们取水灭火,但是他们在船上囤的水并不多,显然并不能灭掉这团滚滚火焰。眼看木船受损开始慢慢往下沉,黑蝠他们见着实无法扑灭大火,趁着大船还能勉强划动,他们开始冒着火势,一齐朝岸边划。待船一靠岸,黑蝠他们便急急忙忙跳下了岸,有一些士兵死里逃生,也有一些士兵被活活烧死在这艘木船上,还有一些士兵被烧得遍体鳞伤,黑蝠苦心积虑壮大的队伍,毁于一旦。 黑蝠伤心欲绝,恨不能随了那些已故的士兵手下而去,但是他死了,就不能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那他就有本事查明到底是谁在杀害他,他完全相信这几次灭顶之灾出自于同一人的手中。不久,黑蝠埋伏在宫中的手下就找到他,向他汇报是宫中大臣索柏凡要置他于死地。 正当宫中的人以为武丁大帝他们在外面流连忘返,而事实上他们这短短的出巡经历了惊涛骇浪和他们难以想像的心灵震荡。而宫中此时也遭受了重创,黑蝠得知是索柏凡对他们赶尽杀绝之后,一股仇恨如波涛般在心里泛滥。 他想找一个时机报此血海深仇,得知近段时间武丁大帝出宫巡查之后,意识到这正是一个好时机。这一天,他趁索柏凡府中没有什么防备之时,带领部下闯入索柏凡的府中,将索柏凡府中之人上到侍卫下到家丁,杀了个精光,最后潜入索柏凡的房中,将索柏凡的脖子用大刀架住。索柏凡看见黑蝠的右手背上印着一只蝙蝠,猜测出此人正是黑蝠。索柏凡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胆大妄为杀到府上来。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将索柏凡治服,现在看来他有一些轻敌。 索柏凡开始懊悔不堪,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够降服黑蝠,过去他们连连胜利,并且穷追不舍,以为挫伤了黑蝠方的锐气,他们一时半会没有反击之力,哪知道黑蝠虽然牺待牲了那么多的手下,仍然能够反过来捏了他的咽喉,索柏凡披毛散发,仰天长叹自己的命运。他是大殷商的忠臣,如今落入贼党手中,令他颜面尽毁。 当他们走过一座城墙,黑蝠欲将他困于城墙之上,一想到即将遭受黑蝠的各种凌辱,索柏凡就生不如死,他开始哀歌,唱道:“谁想我大殷商之臣,一朝尽败,失在轻狂,失在算策......”士兵呵斥道:“闭嘴!别唱了!” 索柏凡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掉士兵的挟持,从城墙之上跳了下去,一口气断在了血泊当中,再也苏醒不过来...... 第二十三章 坊主 而武丁大帝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这一切,还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名忠臣,他一向信任的索柏凡已与他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了。武丁大帝继续往前赶路,当他们到达时,此时坊主萧恪正犯着愁。 萧恪迷恋马车设计,他曾经将自己的设计一次又一次的推翻,正因为他这种完美主义精神,他总是能够设计出与众不同的马车。由于萧恪富可敌国,中意于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但是他的心仪之人却身在异国雪方,虽然地位高贵,为雪方公主,但毕竟是远了。距离无疑成为了二人感情的牵绊,但他总是抱有幻想——有时候感情这种事也会打破距离的魔咒。 直至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一光四年过去了,雪方国王仍未同意将公主条娜许配给他,他就开始着急起来。他家大业大、家财万贯,论家势并不比雪方公主低多少,为什么雪方国王就是不中意于萧恪呢?萧恪时常为此懊恼神伤,条娜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她固执己见,坚持自己对萧恪的感情,父王、母后早已将她许配给雪方其他要么有权、有钱或是有势之人了。 条娜的坚持让父母亲只想对这个异国造车王子多一份考验,有时这份考验会让萧恪有所退缩,各种原因所致,这份感情一拖就拖了四年。国王的要求太高,总是舍不得轻易嫁掉自己的女儿,而萧恪自己总疲于应付这种考验,所以他的表现无疑于让国王多生一点疑惑,所以考验总是一个接一个诞生,他也是在应付一个个考验之中辜负了时光。 萧恪有他自己的爱好——造车,在造车中麻醉自己,在造车当中寻找成就感和寄托。在他心里,只有造车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为他所掌控的。相比于一份没有把握的爱情,他将造车看得最为重要。当然他只是设计,至于造车还得由他坊子里的工人们齐心协力完成。 坊子里多少女工人倾心于萧恪,但是萧恪是一个有品味之人,平常家的丫头看不上眼,正如他所做的事业,他不想成为凡夫俗子,所以他将父亲的家业发扬光大,成为大殷商属一、属二的造车坊,也是与他的野心极为匹配。条娜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份雄心壮志,看中了他的勤奋聪明,她觉得在自己的国家再也找不到比萧恪更能让她心动的男子了。 她永远记得他们初次相识,那次他大胆的独自到他们国家来洽谈,他看起来一点儿不畏惧、不怯场,他滔滔不绝的向在座的各位看官说他坊子里造的马车如何如何的好,物美价廉的产品,实属难得,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他造的马车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了雪方,同时也将财富源源不断的输入进自己的财库。他们二人就不知不觉这样看对眼了,但是条娜父王、母后的意思是还得再看看。一来因为大殷商地块大,引起邻边许多部落的嫉妒和垂涎,以至于战乱太多,他们不太放心。二来,萧恪这个人还得再看看,世界上太多只顾事业,不懂顾及妻室感受的男子。 在雪方,萧恪骑马驮着条娜到空旷的野外出去游玩,突然天降大雨,而萧恪明明记得自己带了两件雨衣的,结果却发现只剩一件,另一件雨衣不翼而飞。他正感觉到纳闷之时,雨点噼里啪啦,越下越大。他来不及多想,便将这件雨衣递给了条娜,条娜不好意思,有些推辞,但是萧恪执意要她穿在身上。她贵为公主,万一淋雨着凉了,她的父王、母后定会怪罪于他。 萧恪看看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本来不太愿意出来,但是条娜吵嚷着说宫中太闷了,一定要萧恪带她出来玩玩,萧恪僵持不过,只得带她出来。临走前,他明明记得自己带了两件雨衣的,就放在马背上的包袱里,怎么会少了一件,真是蹊跷。他四下张望,发现周围没有可疑人。 但是千真万确,他的的确确带了两件雨衣,不可能记错。不是他们骑在马上往前飞奔的时候,有人从他们身后将其中一件雨衣给偷走,就是他们在下马的这短短时间内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将雨衣给悄悄拿走。此人神出鬼没,一定是高手。见萧恪魂不守舍的样子,条娜问他在想些什么呢?萧恪说被雨淋得有点傻了,看看这四处荒山野岭,除了古木参天,就是一些农田,压根找不到避雨的地方。 “要不,我将身上这件雨衣脱给你。”条娜说道。 “不,你是女儿身,身体淋坏了可就不好了。”萧恪推辞道,见萧恪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条娜扑哧一声笑了。 “你在笑什么?”萧恪讶异的望着她,突然他的马儿发出长长的嘶鸣声,萧恪开始担忧他的马儿,在这荒郊野外,要是淋坏了,他们还能骑着回去吗?现在天空中正下着漂泊大雨,他们也不可能骑着马儿回去,马儿在这大雨天根本就摸不清方向,也不听使唤。见条娜的神情有些怪异,萧恪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她父王、母后的主意? 她父王、母后近来对萧恪的考验简直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那件雨衣是不是你藏起来了的?”萧恪问道。听到这句话,条娜紧张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疯了?你将雨衣藏起来干什么?”萧恪咆哮道。 “这是父王、母后的意思。他们想考验你。”条娜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就是太听从你父母的话了!”萧恪冲她吼道,将她扔在雨里,头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雨帘中,条娜望着他的背影,怔在那里。从小到大,她都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思,父母让她东,她就不敢西。父母只是想考验他是否是真心对待他们的女儿。当然她父母仅仅只是考验,并不想伤害他。并且想得周到,担心穿帮,事出意外。另外还派了几个手下在后面很远处跟着。那几名手下配足了雨衣,冲上前去将一件雨衣盖在了萧恪身上,便劝他不要生气。 萧恪怎能不生气?边在雨中踱步边回想过去一件件令他不愉快的事情,他头昏脑胀。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他在坊子里忙得晕头转向,处理一件件棘手的事务,突然雪方派使者前来告知他说条娜突然生了重病,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条娜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生了重病,他心生诧异而且为她担心不已。生病这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恪只得停下手里的事,随使者前往雪方。一到那里,条娜好端端的。萧恪望着她问她是哪里不舒服?条娜说没有说自己不舒服啊,并且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还责怪他道:“你不是才离开雪方几天嘛,怎么又过来了?” 萧恪气得捶胸顿足,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条娜的父母亲身为一国之君主,居然开这样的玩笑,将他召唤过来。这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吗? 第二十四章 抓错 坊子很大,里面的人忙忙碌碌,一听说是买马车的人,很快便传到了坊主萧恪那里,有买主来了,将萧恪从儿女私情带来的烦恼当中拉了回来,坊主当他们是贵宾,连忙请进里屋,让手下给他们端茶倒水。 “我们这儿的马车造型独特、质量上乘,不如我带你们到坊间去亲自挑选一辆吧!”萧恪说道,武丁大帝他们点了点头,来到自己领土之下的坊子买马车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总算体验了一下平民百姓的交易生活。 经过精挑细选,武丁大帝最终选择了一辆外观精致、看起来非常耐用结实的马车,秋月付了他一些贝。马车买完之后,他们在那里等待小格子他们。小格子他们走了也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集市上买卖马的贩子那里。马车夫阿丘相中了一匹黑马,它看起来膘肥体壮,非常健壮。谈了一个合适的价格,马车夫和小格子就将这匹马给买下来了。 小格子他们牵着这匹良马在牵马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精良马车坊”,阿丘相中的这匹黑马与那辆马车看起来特别匹配。而且它似乎与阿丘有着一种天然的默契,听从阿丘的话。夜色已深,他们还着急赶路,萧恪总武丁大帝、妇好的言谈举止当中觉察出他们是不俗之辈,挽留他们就在坊子里过一夜,但他们执意要去住客栈,不想冒然打扰坊主。幸运的是,在不远处有一家明月客栈,还能接待他们,给他们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充饥,再睡一个美美的好觉。一切又重新走上了正轨。 而不辞辛劳一路跟踪他们的那个黑煞彩羽的“驱污者”摸清他们的落脚处之后就返回了帆船之上,向他们的主人汇报跟踪一事。 “主人,他们现在明月客栈入住。”那个毛头小子向主人,也就是那个领头者汇报此事。 “好的,我知道了。”主人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主人,我有一事不解。”那名毛头小子临走之前忍不住说道。 “旦说无妨。”主人说道。 “我们当场都拿他们没辄,现在摸清他们的落脚处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他们明天就离开了。”那名毛头小子摸摸头说道。 “废话!我们现在要立即采取行动了!”主人高声说道,然后安排另外两名手下实施行动,主人递给了他们一个带锁的铁链,意思是让他们潜入白天未抓到的那个女子——妇好的房间,洒一些迷魂香,然后将她的双手用铁链给锁上之后带回来。那两名手下接到命令之后立即行动,他们对白天没有抓到的那个女子印象极深,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功夫如此厉害的女子。 他们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明月客栈,夜深人静之时,客人都已入睡。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妇好住哪个房间?他们在外面徘徊了好长时间。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那就是用手指头在窗户上糊纸的地方戳一个洞,从洞中往里面悄悄看,看里面的人是否为目标女子,如果是,就用竹筒吹入迷魂香,将她迷晕。 说干就干,破了五六个房间的窗户洞,他们就发现了目标,只是天色有点暗,他们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妇好穿的那身衣服,由此判断出此间房住着白天没有抓到的那个女子。就在此时,店小二恰好路过,发现那个房间门口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瞧、张望,凭直觉发现他们图谋不轨。于是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天干勿躁,小心为妙!”妇好被这一声叫喊惊得从梦中醒过来,她一扭过头来就发现了外面两个黑影,但是这两个黑影闪得极快,她揉了揉眼睛,误以为看花了眼。以防万一,妇好披上了衣服,追了出来,什么人都没有发现,妇好只得进屋,妇好坐在床边,难以再入梦。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泯了一口。一抬眼,发现窗户上糊纸的地方的那个洞,之前明明都没有的,怎么凭空多出一个洞来。她心生诧异,意识到可能要遭人暗算了。于是她敲了敲武丁大帝的房间门,武丁大帝此时正在回忆自己曾经学习过的一些天文知识,还没有入睡。听到敲门声,起身开了门,一见门外是妇好,有一些意外。 “你怎么了?白天折腾那么久,晚上不觉得累么,还不入睡?”武丁大帝用一种关心的语气问道。 “有点神情恍惚,可能是一个人的房间太静了吧?”妇好回答道。 “那你今晚就在我这儿吧!”武丁大帝回答道,妇好点了点头。 恰好有一名中年女子住了进来,她走错了房间,走进了妇好的房间,看见椅子上搭着的妇好的衣服,心想:“到这个房间住的客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将自己的衣服都掉落在这里。”她也没想那么多,由于太晚了,她太疲惫了,有些恍忽,甚至困倦得都有一些睁不开双眼了,倒头便睡了。 而那两名“驱污者”又回来了,再未完成任务之前,他们压根就不会离开,不然回去必定会受到重罚,甚至被逐出去。他们从洞中插入竹筒,往里面吹入了迷魂香,误住入妇好房间的那个女子闻到迷魂香之后瞬间便进入到了昏迷状态。他们二人撬开房间门,潜入了进去,将那名女子的双手用铁链给锁住了,然后将她抬到客栈外的马车之上。 马车往前飞奔,很快便回到了帆船停泊之处。那两名手下将那名女子抬到了船舱之中。主人收到消息之后很快赶了过来,对于手下这么快就圆满完成任务感到非常高兴。但是当那名毛头小子将火把引燃,火光照耀到那名女子脸上,他们定睛一看,呀!原来这根本就不是白天那个身手敏捷的女子! “你们这是从哪里随便弄来的一个女子过来交差地?”主人生气的问道。 “这……”他们二人傻了眼,他们明明看到那个房间的椅子上挂着白天那个女子的衣服,怎么人变了,莫非是有那么巧,有人和白天那个女子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主人丢下这样一句话,拂袖而去。他们二人互相望望、哭笑不得,目标稀里糊涂的被调包了。 第二十五章 追击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索柏凡死于城墙之下的消息很快传过来,连客栈里的一些客人都在悄悄议论。“听说索柏凡臣相跳城墙自杀了!”“是啊、我也听说过,那宫中少了这样一名贤臣真是商朝的损失啊!”两名客人在那里边吃饭边窃窃私语。 武丁大帝听到他们的谈话,夹在嘴边的菜都吃不下去了,他放下了筷子。大伙儿的脸色都不太好。 “丁爷!咱们还是回去吧!唯恐有人作乱。”妇好问道。 “事已至此,唯有惋惜。但是我们的行程不能因此扰乱。”武丁大帝说道。正说着,突然一个满头梳着乌黑长辫子的女子一条绳鞭打了过来,将武丁大帝他们饭桌上的盘子“哗啦啦”全部扫落到地上,盘子被摔成了粉碎。妇好拿着和秋月今日赶大清早到集市上去新买的钺朝她砍过去,辫子女往后退了一步再一闪,毫发无伤。妇好再上前去又是一下,辫子女弯腰又给了妇好腿上一鞭,妇好只感觉腿部一阵麻痛,便站不太稳,她想再使出一道力,却发不出。武丁大帝疾步上前扶住妇好,厉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女?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哼!算你们孤陋寡闻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乃此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辫女!”神辫女冲他们说道。 “神辫女?我看是魔辫女才对。”小格子在旁边嗤之以鼻。 “那你干嘛与我们作对?”秋月走上前没好气的继续问道。 “我是黑煞彩羽请来治服你们这些顽劣不堪、目中无人之辈的。”神辫女说道。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还是那群闲得发慌、没事找事的无聊之徒,他们闲得发慌,我等可没时间陪他们玩呢!”武丁大帝嘲讽的说道。 “你们看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店家走上前来调解道。 “误会?这桌饭菜咱们才刚开始吃,已经被她这个魔辫女给糟蹋了,你替她买单吗?”小格子冲店家说道。 “这......”店家低着头,看地上狼籍一片,确实有些懊恼,不过他很快释怀,道,“这桌饭菜由我买菜就买单呗,毕竟黑煞彩羽曾救过我小儿的命。” “救你小儿的命,我们没有听错吧?”武丁大帝用一种质疑的口吻说道。 “没错,前段时间小儿得了顽疾,浑身高烧发烫,四处求医,几乎看遍所有的郎中、大夫,都没有治好,小儿他娘就说该不是抱着孩子走了夜路,被外面的一些孤魂野鬼给瞅上了,缠住了。只好出此下策请来黑煞彩羽,他们在这里既唱又跳,热闹了一天一夜。两天后,小儿的高烧就退下去了,病也就好了,猜想是黑煞彩羽将一些鬼怪或不干净的东西给赶走了。提起他们我们夫妇感激涕零。”店主娓娓道来。 “这么说来,他们果真身怀绝技?”武丁大帝闻言有些讶异,也意识到自己对他们的诋毁有些过分。 “瞧您说的神乎其神的,说不定您小儿看了那么多地方之后,药效最终正要发生作用之时,您后来又请来了黑煞彩羽,他们恰巧在此时赶上了。可不能让他们将功劳全部给占据。”妇好走上前说道。 “此言极是!”秋月也在一旁替主子说话,附和道。 “不管怎样,他们对小儿的病的治疗起到了帮助作用,我们一直心存感激。”店主说道。 “傻店家!别人是忽悠你的贝,还替他们说话?!”小格子在一旁吼道,又继续问道,“你给了他们多少贝?” “没去多少贝,再说无论花多少贝,只要有人能够治好小儿的病,我都愿意出。”店主说道。 “店家倒真是一个实诚的人!”汤奕在旁边插了一句。 “少废话!他们得罪了黑煞彩羽,我今天就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神辫女不依不饶。 “姑娘!您已经将他们的一桌饭菜给毁了,一点口舌之争,何必再斤斤计较?”店家在旁边劝解道。 “拿人钱,替人办事。我今天就要活捉此女,拿去交差!”神辫女压根不听劝,那毛头小子早就指好了人,将妇好指与她看,给了她不菲的贝,让他活捉交给他们,他们誓要好好折磨这个曾打伤与他们共事的人。 “好!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我们一决高低,看你这个神辫女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徒有虚名?”妇好冲她吼道,腿部的疼痛稍微好了一些,心里暗想:此女手中的鞭子力道很大,得以躲防为主。“看招!吃我一钺!”妇好边说边操着钺朝她砍了过去,神辫女此时反应有点慢,披搭在肩上的小辫子被削去了三两支,半截辫子落入地上,肩上被削剩的辫子散乱开来,显得像披毛散发的“疯辫女”一样。 “疯辫女,领教我们的厉害了吧?”小格子开始得意洋洋,冲她说道,辫子女闻言气得咬牙切齿,挥动手中的鞭子朝他们这群人挥过去,幸亏他们闪得极快,不然被鞭子挥到了,不知哪里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武丁大帝向来在宫中挥骨舞字,批理奏骨,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文人雅士,根本无从招架这个疯辫女,妇好唯恐这发疯的女子伤着他,于是转头跑向了客栈二楼。 “哪里逃?”辫子女见妇好往楼上跑,以为她想开溜,就收拢手中的绳鞭跟了上去。妇好在楼上冲武丁大帝使了个眼色,再瞟向里面的一排房间处。武丁大帝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躲在房间内,不要出来,以免受伤。武丁大帝一行人,随便捡了楼下一间房,躲了进去,然后将门给关上了。武丁大帝在房间内踱步,走来走去,唯恐妇好抵挡不了这个“疯辫女”的攻击,但他又帮不上半点忙。 “您不要担心,先坐下来歇歇。”汤奕劝道,但武丁大帝仍是担心不已。妇好跑向二楼,见这里空间狭小,担心被鞭子打到,于是继续往楼上跑,一直跑到了屋顶瓦片上。量辫子女在屋顶上站不稳,使不出力道。果然,辫子女站在屋顶之后站都站不太稳,就更别说挥动手中的鞭子了,但是她性子很犟,仍旧朝妇好挥了一鞭,这一鞭有点无力,妇好便朝这鞭子挥了一钺,鞭子断了一半掉落在地上。辫子女见自己的武器都被摧毁,心里好生懊恼,走上前去,仍旧挥那半截鞭子,可惜鞭子太短,妇好稍微往旁边一闪就躲掉了它的攻击,再从侧面操钺朝辫子女的腰部那里砍去,辫子女往侧面一闪,往后一仰,差点没站稳,倒摔下去,但是凭她那一点身手,还是挺了过来。辫子女跳到了平地上,对妇好说道:“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第二十六章 猛兽 武丁大帝听闻外面没有了动静,耐不住性子,将门打开了,他们跑到二楼,没有见到妇好的人影。“小好!”武丁大帝扯开嗓门大声嚷道。“好娘!”小格子、秋月、汤奕、马车夫也跟着喊起来,他们用手拢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呼喊妇好,但是没有回音。 妇好不见了,武丁大帝格外着急,该不会是被疯辫女用绳鞭给捆绑走了吧?他们楼上、楼下到处寻找妇好的身影,推开妇好的房间门,也没有人影。妇好经过几番激烈的打斗,人有些困倦,坐在屋顶旁的平台上有点儿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喊她,但被那辫子女的绳鞭打到之后的腿此时生疼,她一时也疲于回应。 武丁大帝他们找的仔细,很快便寻上了三楼,一上楼就发现妇好坐在平台上的背影。 “妇好!”武丁大帝走了过去,欣喜的喊道。 “丁爷!”妇好回了一声,便昏了过去,倒在了武丁大帝的肩膀之上,武丁大帝只得将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妇好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才离去。心里就一直怪疼,妇好此次跟着她出来受了大磨难,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体察民情比坐在殿堂之中批理奏骨要来得实际一些,也更为辛苦一些,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他不能因为在途中碰到一些挫折和坎坷就打退堂鼓。 黑煞彩羽的领头者听说神辫女都不是那个女子的对手,不禁起了疑心,不知此女是何方神圣,竟然连神辫女都打不过她。又听闻宫中武丁大帝带着她武艺高超的王后——妇好出巡,再从他们讲话的口气分析,猜测他们极可能就是当朝殿下武丁和王后妇好,这样一想,不禁毛骨悚然,他们竟然是吃了豹子胆了,与皇帝和王后杠上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马撤销了要捉拿那个打伤黑煞彩羽成员的女子。 此时突然手下来报,说是有一户人家的老妇人卧病在床、成天呻吟,怀疑是已逝丈夫要找她去天堂作伴。那老妇人的儿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老妇人如此这般拖着,重病缠身、生不如死,就想请黑煞彩羽去治治。黑煞彩羽见有活儿来了,也就转移了注意力,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抛诸于脑后。 妇好躺在床上,腿疼处愈来愈厉害,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丁爷,好娘腿疼成这样,看来咱们得在这家客栈多停留几日。待好娘的伤势好些了再走。”小格子说道。 “没错,眼下得多留宿几日。”丁爷说道,“妇好的腿受伤了,你去附近弄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草过来。” “好。”小格子闻言“噔、噔、噔”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弄回来一些药草,交给秋月拿到厨房去炖了一些汤给妇好服下,然后再给她的腿伤处敷了一些?药,这样外敷内服兼施,很快服好的疼痛就减轻了许多,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见到妇好醒了,武丁大帝喜出望外,没想到药效这么快就发生了作用。 仅仅停留了一日,此地又横生枝节,店家小二半夜敲锣打鼓让客官们收拾好行装马上离开客栈。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武丁大帝穿好衣服后走出去拦着店小二的去路着急的问道。 “听闻有猛兽要闯进来咱们这块地方了,我们得到确切消息它就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跑来的。”店小二紧张兮兮的回答道。 “什么猛兽?”武丁大帝打破沙锅问到底。 “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老虎!”店小二回答道。 “既然有猛兽来了,咱们就应该躲在屋内不要出去,为何要将咱们给吵起来,半夜三更的离开这里。万一有人被老虎咬伤了,谁来负责呢?”武丁大帝有些焦虑不堪。 “大爷,你们要是在我们这里出现了人身意外,我们能负得起责吗?放心!只要您离开这里,今晚交给我们的贝我们都将不差分毫的返还给你们。”店小二说道,“大爷,别罗嗦了,赶紧回去拾掇、拾掇吧!”店小二说边继续敲锣,嘴里还喃喃说道:“店家亏死了。” “这家客栈只是为了推脱责任,就让大伙儿半夜三更离开他们这里,他能确定那只老虎一定会冲进他们客栈咬人吗?万一在路上碰到那只老虎了呢?”妇好对武丁大帝说道。 “是啊,这半夜三更的叫我们到哪里去呢?”汤奕也在一旁说道。 “小格子你去和店家说说,我们保证如果在他的客栈发生意外,绝对不找他。”武丁大帝说道。 “那其他人呢?”小格子问道。 “其他人可能家离得较近,我们也替他们担不了那么多心了,你就说我们几个人吧。”武丁大帝回答道。 小格子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店家,店家正坐在柜台前,一盏暗黄的灯将他满脸褶皱的脸照得更显沧桑。“店家!总算找到你了!”小格子走上前说道。 “怎么了?你没见他们都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万一被大老虎吃了,我可负不了责,也没办法通知你的家人。”店家一见到他,恨不能他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们离这可远得很啊,一时半会回不到家。我们保证如果在这里出了事绝对不找你们,你们行个好,收留收留我们过一夜吧!”小格子央求道。 “那怎么行?我的原则是这里一个不留,而且明天我就关门了,我打算尽快将这家客栈给卖了,然后再携妻带子离开这里,回到老家,还是老家安全,不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店家摆摆手说道。 “不管怎样,反正这半夜三更的,我们真走不了,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小格子说道,然后塞了多于今晚留宿一倍的贝给了店主,店主见他们确实为难,也就勉强同意了。 这一宿,武丁大帝和妇好没有睡安稳,他们商量了一番,还是回宫吧。如果说附近有大老虎出没,那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他们几个人就只有妇好懂武功,手里拿着钺,可即使这样,也很难保证妇好能够仅凭一己之力杀得了大老虎。 武丁大帝心里有一些惋惜,按照行程计划,他还得在外面多体验一些时日,但意外频生,妇好总是遭受各种苦难,令他极为恐慌。所谓江山社稷,他理应摆在第一,可是他明显有点儿不堪重负,也就作罢。第二天清早,他们离开了明月客栈,坐上了马车,直返京都。 第二十七章 回宫 武丁大帝平安返回,安太后得知武丁大帝回来之后,非常高兴,第一时间过来探望。 “我儿总算回来了,要将本宫担心坏了。”安太后望着武丁大帝,眼里含着泪花。 “母后说这些虚假的做什么?小时候儿臣被父王送到外面独自生活,都没见您有什么担忧的表现。”武丁大帝坐在椅子上,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 “瞧你说的!你父王什么脾气?他听我的劝吗?再说那不同,那是为了锻炼你独立的能力,但这次你是微服出巡。在路上一路奔波,我该不担心吗?”安太后说道。 “母后,儿臣随口说说,您也就别太当真了。”武丁大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丁儿,你看你这身衣服皱巴巴的,这简直像逃难逃出来的。母后让裁衣库为你做几套新衣服吧!”安太后将武丁大帝上下打量了一番,望着武丁大帝身上的衣服说道,然后安排身边的丫鬟去叫来了裁衣库的总管。裁衣库的总管认真给武丁大帝量了尺寸,打算一口气给武丁大帝做二十套新衣,春夏秋冬各五套。 “母后,妇好在椒华宫,一路上她受尽了大磨难,您让裁衣库的总管也给她添制几套新衣服吧!顺便小格子、马车夫、秋月、汤奕都每人赏赐一套新衣。”武丁大帝说道,安太后点了点头,又问汤奕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是新进来的丫鬟吗? “汤奕是儿臣在路上纳的妃子。”武丁坦白道。 “胡闹!你此次微服出巡是为体察民情。怎么可以纳妃子呢?”安太后有些不悦。 “母后,人都进来了,儿臣都已经纳了,覆水还能收回来吗?”武丁大帝望着安太后说道,安太后便没再说什么了,只道是要去椒华宫看看妇好,让裁衣库的总管也跟了过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妇好一见安太后,便行礼。 “不必多礼,此次路上你辛苦了,本宫特意让裁衣库的总管给你量尺寸,春夏秋冬的衣服各两套,总共八套。够吗?”安太后问道。 “多谢太后!足够矣!”妇好回答道,裁衣库的总管连忙上前给妇好量尺寸...... “妇好!这次出巡回来你瘦了很多。”安太后望着妇好心疼的说道。 “是吗?可能是路上马车一路颠簸的缘故。”妇好说道。 “好啦!平安归来就好。量完尺寸你随本宫到慈歆宫去聊聊占卜。怎么样?”安太后问道。 “诺!”妇好回答道,母命岂敢违逆。 妇好随母后来到了慈歆宫,慈歆宫宽敞明亮,里面升起袅袅烟雾,散发着一种幽幽的香味,近日安太后睡眠不太好,有一些小小的障碍,所以要在寝宫内熏香。 “母后需要儿臣为您占卜些什么呢?”妇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宫养了很久的一只鹦鹉不见了,不知道它飞向了何方,现在是否还活着,它还能再飞回来吗?”安太后焦虑不安的说道。 “母后,不过是一只鹦鹉,您何必为此牵肠挂肚,形槁枯瘦?”妇好边说边朝地上洒了一把龟壳,龟壳落在地上七零八落。“从阵相来看,您所说的那只鹦鹉还活着,只是它不愿意回来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好不容易回归到本属于它的大自然,它怎么还会回到如同牢笼的世界?”妇好说道。 “这么说来,是它嫌弃本宫这里不自由,飞到它想飞的地方去了”安太后问道,神情恍惚。妇好望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你,妇好。你可以回椒华宫歇息去了。”安太后有些倦了,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部,微闭着眼。 “儿臣告辞。”妇好便退下去了。 北殷翠翠得知武丁大帝微服出巡只带了妇好一个人,醋意大发,心里恨得牙痒痒。武丁大帝独宠妇好,其他嫔妃不能与之相媲,北殷翠翠遂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当她坐在宫中的池塘边看着满池的鱼儿在水里欢快的游玩,与此时闷闷不乐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心里就更加来气。 “娘娘,外面风大,当心着凉,咱们回去吧!”枝儿在一旁劝道。北殷翠翠压根不理她,正巧,妇好从她慈歆宫出来打她旁边经过,妇好对北殷翠翠的蛇蝎心肠也曾有所耳闻,只是没有证据。二人彼此望着,北殷翠翠眼里如同盛着一团妒火,而妇好眼睛里却装着戒备之心。枝儿在一旁看着,被震慑住了,场面很尴尬、也很冷。妇好走了过去,北殷翠翠却做贼心虚,心慌意乱,对枝儿说道:“走!咱们回去吧!” 回到寝宫,北殷翠翠坐立难安,仿佛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透,在妇好的眼神当中,仿佛她是刺裸裸的。她告诫自己以后的行动得收敛一些,不然恐怕在宫中难以立足。 “娘娘,请喝玉露茶。”枝儿端上一杯茶,给主子压惊,北殷翠翠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嘴里喃喃说道:“这是什么茶?怎么一股烂味!”然后将剩余的茶水都给泼到了门外。 “可能是娘娘的心情不甚好,喝这玉露茶才觉得味道不好呢!”枝儿小声说道。 “武丁王驾到!”门外侍卫一声传报,翠妃慌了神,没想到武丁大帝回来会来探望她,心里有一丝窃喜,也有一丝意外。她连忙对着铜镜理了理云鬓。武丁王径直走了过来,却踩在了茶水上,差点儿摔了一跤。 “当心,大王!”翠妃连忙叫道。 “这地上怎么这么多水?”武丁大帝差点摔了一跤,有些懊恼。 “请大王恕罪,这是臣妾刚站在门口喝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泼洒了出去。”翠妃连忙鞠躬请罪。 “翠妃近日可好?”武丁大帝将她扶起了身,关心的问道。 “谢大王关心,一切安然无恙。”翠妃说道。 “听闻我出巡这段时间,我表妹思思来了,听闻她与你同住,由你作陪。她有没有说此次进宫有什么重要事呢?”武丁大帝问道。 “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进宫来看望一下。”翠妃回答道,“不过听任思思讲,你舅舅时常挂念你——他的武丁侄儿。”北殷翠翠也是在宫中与任思思偶遇,是她邀请任思思与自己同住,毕竟要拉拢人心,讨好武丁王的表妹才是。 “哦,我知道了。”武丁大帝起身欲离去。 “大王今日不在此留宿?”翠妃着急的问道。 “孤此次出宫未理政事,麒麟殿长桌上还摆着成堆的奏骨需要孤前去查看。”武丁大帝说完后,就离开了,虽然那些奏骨都已由臣相傅说代为理过,但他必须过目,做到心里有底。翠妃望着武丁大帝的背影,内心有些凄凉,感觉自己如同住进了冷宫,眼前仿佛冷雨飕飕一片。 第二十八章 赈灾 一日,士兵突然来报,说棠妃溺水了,武丁大帝闻言着急得立马起身,随士兵赶了出去,当他赶到时,施棠棠躺在池塘边,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尖子上都流着一缕缕水,口里也吐了许多污水出来。幸亏侍卫饥钟路过救了她,不然施棠棠肯定会被淹死。 “你怎么样?应该不碍事吧?”武丁大帝将施棠棠扶起关心的问道,施棠棠摇了摇头,头一偏就昏了过去。 “棠妃是怎么掉到池塘里去的?”武丁大帝怒问站在一旁的人,大家都低着头,没有做声。 武丁大帝慌慌张张的将她抱起,一直到她的寝宫,侍女们给她换了干净衣服,让她平躺在床上歇息,还请来了女御医微素素,微素素给她把了脉,说她无大碍,只不过是受了惊吓,相信一觉醒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 “棠妃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池塘里?此事必有隐情,一定要彻查!”武丁大帝愤怒的说道,大家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人来向武丁大帝汇报说棠妃醒过来了,武丁大帝连忙前去看望。“棠妃,你受惊了,告诉我,你为何会掉进池塘的?”武丁大帝着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我在外面散心,路过池塘时,感觉好像身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就跌落进去了。我在里面扑打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戴面具的人跳下水将我捞上来。”施棠棠委屈的说道。 “岂有此理!我宫中居然有如此心怀叵测之人。”武丁大帝右手捏成拳头捶着桌子,显得怒不可遏。 武丁大帝回到麒麟殿,命人传来了饥钟,饥钟脸上常年戴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是在与其他部落交战中被毁了面容。“饥钟,你救了本王妃子,立了功劳,本王打算赏赐你贝些许。”武丁大帝对饥钟说道。 “谢主龙恩!”饥钟连忙跪下言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天有没有看见有人从棠妃身后将其推下水中?”武丁大帝问道。 “没有......”饥钟回忆了一下,那天他路过池塘,只听见池塘里有扑打声,定睛一看,是个人,好像已经掉下去有一会了,他连忙跳下水救人,没有看见周围有人啊。 当然没有人看见是北殷翠翠跟在她身后亲手将她推进了池塘,北殷翠翠看周围没有人,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以为她又是去勾引了武丁大帝,所以蹑手蹑脚跟在她身后,脸上戴着一个鬼脸谱,想吓她一吓就转身跑掉。哪知道施棠棠一直未察觉后面有人跟踪她,北殷翠翠跟她跟到池塘边就起了杀机,一将她推下水,就跑到附近一个门廊里,然后一溜烟的消失了。此事无人看见,也无人说起,也就成了一个谜。 武丁大帝正坐在麒麟殿批理奏骨,施棠棠进来了,说见麒麟殿的灯还亮着,所以进来看看,劝他早点歇息,别耽误了身体。突然有一个甲骨上所呈事件为那块地方——丰昌突发虫灾,颗粒无收,许多老百姓活活被饿死。他立马批奏,调动各方粮库之存粮赈灾丰昌,而丰昌那个地方恰好就属于自己的舅舅任烈所管辖的地段。 武丁大帝一是想去当地亲自查看,二是很久没有到舅舅那里去了,他便急于到丰昌去,可惜此时夜已深。当晚他没有睡安稳,第二天,便带着臣相傅说直奔丰昌任府。任府听说武丁王亲自驾临本府,连忙出来列队迎接。 “舅舅,听闻您这里发生了虫灾,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武丁大帝进了府里面,问道。 “他们上报的不及时,因为发生灾害的地方是微臣管辖的所属丰昌偏远地带。而且当时那些虫子很顽固,无论用什么毒药都毒不死。”任烈叹了口气,“丰昌粮食经常短缺,此地人能够填饱肚子都不错了。年年粮库颗粒无存。哪想今年会有地段突发虫灾,许多人饿得病的病、死的死。谁想我丰昌竟然有苍生竟遭这样的罪啊!”说到这里,任烈开始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已经死了不少百姓,真是路有饿死骨。 “孤已调动各方粮库存粮营救此地,你也勿需过于担心。”武丁大帝宽慰道。正说着,任思思进来了,瞅见了表哥,便上前来问好,“臣妹拜见大王!” “思思勿需多礼,平身!”武丁大帝说道。 “前些日进宫没见到大王的人,听闻您出巡去了,路上可否安好?”任思思关心的问道。 “嗯,还好。”任思思回答道。 “只怕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武丁大帝调侃道。 “此话怎讲?”任烈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思思说是去看望表哥,实际上是有心仪之人,想请本王替她赐婚吧?”武丁大帝望着任烈笑着回答道,任思思立马低下了头,脸通红,暗想武丁王真是神机妙算,连她的心思都猜测得到。武丁大帝早前就有所耳闻:任思思看上了长勺梁的公子长勺杰,长勺杰也对她颇有意思。只是他父亲任烈认为长勺梁性情古怪,不愿将任思思嫁与他家。而任思思则到安太后那儿说有想请表哥赐婚的想法。而武丁大帝也一直在考虑此事。 “舅舅,既然他们彼此同意,您就不要反对了。”见任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武丁大帝劝道。 “我可以不反对。但如若有大王的赐婚,这份婚姻就多了一份荣耀也多了一份承诺和信任。”任烈说道。 “好吧!”武丁大帝点头答应了。 早朝之上,长勺梁跪在殿堂前,老泪纵横,一直不停的说服武丁大帝同意他辞官回乡。 “一来你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二来你宝刀未老。为何要弃官归隐呢?”武丁大帝问道。 “大王有所不知,微臣从小的性格就是属于不争不抢的那种,不习惯于官场你争我夺的生活。”长勺梁说道。 “原来是性格所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武丁大帝叹惋道,“本王正准备赐婚你儿长勺杰与孤表妹任思思,眼下你弃官而去。不知孤舅舅还是否同意思思嫁与你儿呢?” “这......他们俩的感情与老臣应该无关吧?”长勺梁说道。 “你打算带你儿长勺杰一齐归隐?”武丁大帝问道。 “那要看他的意愿,听闻任思思是大王您舅舅任烈的独女,如果大王表妹中意于我儿,让他追随他们也合情理。”长勺梁说道。 “既然如此,准了你。”武丁大帝说道。 长勺梁如愿归隐了,长勺杰不像他父亲那般没有目标,他志向高远,打算大展鸿图。与任思思结婚之后,一直住在任府。二人相亲相爱,羡煞旁人。 第二十九章 隐线 妇好外出这段时间,她一直担心自己部下的训练情况,一回到圆露院,她就前去查探近况。“妇好大将军回来了!妇好大将军回来了!”一进训练场地,武将黄梓君黄统领和谋将箴言都围了上来。 大伙儿见妇好大将军回来了,练得更加带劲。妇好望着这如威武之狮、勇猛之狮的部下心潮澎湃,有这些军队在替国家用生命抵挡外贼的侵入,她倍感欣慰。这边的部下边打拳脚,口里边呐喊,似乎是要将那种保家卫国的心声喊出来才舒畅。而那边的部下则对着箭靶射箭,妇好看了一下他们的射箭之术,虽然称不上高超,但还不错。妇好频频点头,看来他们一直在抓紧练兵,就在她陪同武丁大帝微服出巡的这段时间内也丝毫没有放松。 就在她察看当中,突然一名士兵昏蹶了过去,妇好立马命令黄梓君黄统领前去慰问,原来他是用功过度,体力不支,昏倒在了练兵场,妇好吹响铜哨让大伙儿停下来歇息,练兵也要劳逸结合,不能蛮干,不然累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大伙儿闻言有的就地盘坐,有的走到木桶边排队舀水喝。正当妇好转身准备离去之时,突然一只疯狗闯了进来,它撞翻了几只木桶,士兵们打来的水都泼在了地上。这只疯儿开始乱咬人,大伙儿见这只疯狗张着血盆大口,都纷纷逃窜。其名一名士兵见状捡起了地上的弓箭朝那只疯狗射了一箭,正中其喉部,疯狗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最后奄奄一息。 “今儿个咱们有狗肉吃了!”武将黄梓君黄统领冲大伙儿高兴的说道。 “这疯狗一看就是染了疯病,说不定还带了其他未知病毒。吃了恐怕也会传染给人,哪能吃?”妇好的谋将箴言立马反驳道。 “对!不能吃!”妇好说道。 “黄梓君!黄梓君!”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一名女子,冲他嚷道。 “夜樱,你怎么来了?”黄梓君走上前去,见夜樱来探望自己,倍感高兴。 “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尾勺夜樱递给他一个铁盆。 “烤牛肉,亏你想得周到!”黄梓君闻到一股烤牛肉的香味,脱口而出。 “呀,原来妇好大将军也在此,失礼了!”尾勺夜樱这才发现原来妇好也在这儿,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最近黄统领练兵过度,嘴馋,总是想吃肉,不过吃肉了,练功有力气。” “尾勺夜樱,你不好好练剑,专门当起了黄梓君的后勤队伍?”妇好调侃道,尾勺夜樱低下了头,大家都知道尾勺夜樱是一名剑客,她的剑既快又狠,江湖人闻风丧胆。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自己的武将这么熟络了“我见你挺闲的,要不你教大伙儿练剑怎么样?”妇好又问道。尾勺夜樱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妇好大将军有所不知,她和黄梓君同出一师门,二人打进师门起就友交。 “师妹她没有带过兵,我担心她教不好。”黄梓君有点着急的说道。 “师妹?尾勺夜樱原来是你师妹?”妇好问道,黄梓君和尾勺夜樱一齐点点头。 “怕什么?试试看。”妇好说道,朝尾勺夜樱投去了鼓励的眼神。 “可我们今天都没带剑来。”黄梓君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没关系,手中无剑,心里有剑,咱们的士兵们手里此时就捏着一把无形剑。”妇好说道。大伙儿闻言,立即各就各位站好。 尾勺夜樱开始练了一套剑术,短短几招就让大伙儿看得眼花缭乱,不禁对这名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认真的随她比划起来。练完一套剑术之后,大伙儿纷纷说下次再带剑出来,请尾勺夜樱赐教,尾勺夜樱欣然答应。 宫中事故频发,令武丁大帝坐立难安。黑蝠没有除掉,索柏凡反倒被其给逼死,宫中少了这样一名贤臣,武丁大帝难免有一些不太习惯。黑蝠现在隐藏在哪里?他会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再下什么噬毒吗?除掉黑蝠迫不及待,此事不得延缓。于是他召来了傅说,将此重任交给傅说。 “蝠扇门一直有隐线埋藏于咱们宫中,咱们切不可以掉以轻心。”傅说说道。 “知道你办事精明果敢,除掉蝠扇门和他的隐线就看你了。”武丁大帝说道。 “微臣定竭尽全力除去大殷商的心腹之患,换得宫中一片宁静。”傅说信誓旦旦。 “关于隐线,你有没有怀疑的人?”武丁大帝悄声问道。 “有。”傅说点了点头,望着武丁大帝的眼睛说道,武丁大帝微服出巡这段时日,他一直在观察宫中的动静。 “谁?”武丁大帝问道,“只要找出隐线,咱们就可以顺腾摸瓜,直捣他们的巢窝。 “我一直觉得铸迹鸿非常可疑!”傅说说道,铸迹鸿是这里的一名普通侍卫,平时沉默寡言,话不多,对他没有特别深的印象。但仔细回忆他的神情,确实有些狡猾之相。 “好!你盯着他!如若有勾结铸迹鸿和土方的嫌疑,格杀勿论。”武丁大帝说道。 “诺!”傅说说完就退下去了。傅说安排他的两名左臂右膀阿士、阿忠日夜盯着铸迹鸿,嘱咐他们如若发现可疑行迹,一定要回来向他汇报。不久,傅说的其中一名部下阿士就有发新发现,原来铸迹鸿和黑蝠真的来往密切。在一个深夜里,铸迹鸿换上了平常服饰,暗暗地出了宫,而傅说的部下也尾随其后,一直跟着他。 只见铸迹鸿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座废墟前,外表是废墟,里面打理得还算干净。黑蝠就在里面,坐在最里面高处的一把椅子上,见到铸迹鸿进来,问他此时又有什么新情况劳他亲自过来向他汇报,而不是让手下人来汇报。 “启禀门主,我得到最新消息,过几日,武丁将到雪方做友交。此时正是您一举灭了殷商的大好时机。”铸迹鸿双手向前作揖,说道。 “哦?此消息确切?”黑蝠问道。 “非常可靠,我是听侍卫饥钟所说,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在传武丁王要到雪方去了。”铸迹鸿说道。 “话虽如此,他到雪方去了,我们又有何能耐推翻殷商?”黑蝠说道。 “到时您带着人马混进宫中,挟持太后,令众官投降,我和您理应外合,丢下兵器,呼您大王,扶您上位。”铸迹鸿说道。 “此计绝妙哉!不愧是我的亲生兄弟,大哥总算没白疼你。将来如若我有什么闪失,这殷商大王的位置还不是传给你?所以你务必小心行事。”黑蝠说道。 傅说的手下阿士在门外听到他们的此番对话心脏砰砰直跳,以免被发现,他佯装成一个过路之人,从另一条道闪回去了,待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府上向傅说汇报此事后,傅说震惊不已,他只猜测铸迹鸿是黑蝠的隐线,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密切,他和黑蝠居然是亲生兄弟。他记起来了,好像是从哪里听说铸迹鸿有一个亲生哥哥叫铸迹宗来着,这样看来,黑蝠就是铸迹宗了。更令傅说震惊的是他们这么快就要谋权篡位了。 第三十章 落网 傅说得此重大消息后立马到宫中去向武丁大帝汇报,武丁大帝闻言勃然大怒,站起来说道:“那黑蝠真是逆了天了!依你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出兵直捣废墟?黑蝠不除,朝政不稳。”傅说说道。 “那你头脑就未免太简单了。”武丁大帝叹口气说道。 “依陛下的意思?”傅说问道。 “孤过几日秘密出宫到圆露院去避住几天,你到时候就在宫中四处放话说孤到雪方去了。到时候引黑蝠出洞,然后外面围兵,再包一层安驻在妇好那里的士兵,量黑蝠插翅也难飞!”武丁大帝小声说道,“此事你知孤知天知地知!” 傅说闻言点点头,笑道:“此真乃妙计!妙哉乎!还是陛下您高见!” 过了几日,武丁大帝换上了常服,秘密出宫到妇好那里,妇好见武丁大帝突然驾到,不禁心生好奇,问武丁王今日怎么得闲到她这里来? “黑蝠浮出水面了!”武丁大帝神情严肃的说道。 “真的吗?黑蝠在哪里?”妇好问道。 “孤暂住在你这里一段时日,你让你的人马现在就隐扎在宫外围,到时候听从傅说臣相的调遣。”武丁大帝说道。 “诺!臣妾这就去发号施令。”妇好说完后,就直奔士兵营地,按照武丁大帝所吩咐的那样安排他们隐扎在宫外围。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立即行动,驻扎在宫外围,等候傅说的调遣。 武丁大帝出宫了,傅说估莫着他已经到达了圆露院,于是与宫中的另外几名官员交谈说:“武丁陛下忧国忧民,到雪方去拜访了。” “真的吗?雪方向来与咱们大殷商友交,到时候一定会奉上他们的奇珍异宝给陛下带回来。”其中一名官员高兴的说道。 “说不定陛下到了雪方,见到那里的良辰美景都不愿意回宫了。”另一名官员调侃道,宫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笑声,大家交谈得无比欢畅。 傅说又让自己的左臂右膀阿士、阿忠到处传话说说武丁大帝到雪方去了,不多时,武丁大帝到雪方的消息便传遍了宫中上上下下,大家都知道了。铸迹鸿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专门四处去转悠了一圈,在麒麟殿外逗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到武丁大帝的人影,这样看来,武丁大帝真的是到雪方去了。 铸迹鸿立马赶往废墟,将这个“好消息”告之于黑蝠,黑蝠闻言,频频点头道:“好!咱们蝠扇门翻身之日到了!”然后仰天长笑:“哈哈哈......”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他野狮般的笑声,细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当天,按照铸迹鸿所说的那样,黑蝠带着蝠扇门的弟子鱼贯而入,进入宫中安太后的寝宫——慈歆宫,守在慈歆宫的几名士兵见到如此多的人马汹涌而来,连连往后退,吓得腿直哆嗦,干脆直接逃了出去,逃到外面大呼:“贼兵造反啦!贼兵造反啦!”傅说的部下阿忠听到动静连忙去向傅说汇报,傅说立即拿着武丁大帝的手谕去调遣包围在宫外的妇好的士兵。而太后正坐在桌边闻着那股焚香打着盹,可能正在梦中神游。突然门“吱嘎”一响,再听到外面的动静,惊的站了起来,可惜晚了一步,黑蝠操着大刀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黑蝠挟持着安太后,一直到麒麟殿,众官皆跟了过去,其中也包括铸迹鸿,铸迹鸿见状连忙扔下了兵器,跪下大呼:“大王!” 其他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还不快跪下称呼‘大王’,让本宫丢了性命,本宫落入地狱也不会饶了你们!”安太后见到那把锋利的刀,早已吓得腿发软,生气得对那些在她看来反应非常迟钝的文武百官说道。 拿着兵器的丢了兵器,众官皆向黑蝠跪下,齐呼:“拜见大王!大王威武!”黑蝠丢下了太后,坐到武丁大帝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对他们说道:“众卿家平身!”正当黑蝠洋洋自得之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不好了!门主,外面已经有一大帮士兵杀了进来,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 “什么?竟有此事!”黑蝠闻言惊恐的站了起来,他想再次挟持安太后,哪知饥钟眼疾刀快,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压根不敢动。安太后呢?早已跑回慈歆宫将门给锁上了,门外已经站了一层层妇好的士兵把守着。 “你们还不快快丢下兵器,投降!”饥钟冲黑蝠的部下嚷道,铸迹鸿见状从手中拿出一枚暗器,正准备射向饥钟,说时迟、那时快,黄梓君黄统领拿出一把大刀朝他的后背砍了过去,他当场便倒在血泊当中丧了命。见自己的亲弟弟就这样死去,黑蝠伤心欲绝,大喊:“贤弟啊!你死得好惨啊!”顿时泪如雨下。 黑蝠的部下眼看着不是他们的对手,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认输。黑蝠见状,心里一阵气愤上头,准备悄悄从腰袋中掏出噬毒,被饥钟所察觉,用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往里推了一步,黑蝠顿时便倒下了,两只眼睛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 大殷商获得了胜利,麒麟殿内一阵欢呼。傅说连忙派阿忠去向武丁大帝传达这个好消息,武丁大帝听之后,高兴不已,道:“少了那只妖孽,本王宫中从此要安宁多了!” 武丁大帝带着妇好兴冲冲的回到了宫中,宫中已经收拾干净,武丁大帝担心母后的安危,带着妇好前去探望。黄梓君见宫中恢复了宁静,来到太后寝宫外,他打算率领部下离去,正巧碰上了武丁大帝和妇好大将军,他连忙率领部下向武丁大帝和妇好大将军行礼。武丁大帝让他们快快请起,说他们救了太后,立了功劳。杀了恶贼,改日定当赏赐。 安太后听到外面的谈话,推开门走出来,心里好生诧异:“黄梓君不是妇好的部下吗?乃妇好的武将,怎么会带兵守在我这儿?莫非他们早已知道恶贼今日有此行动?” 见太后立在那儿发愣,武丁大帝连忙走上前去请安:“母后,您受惊了!儿臣一听说恶贼被杀死,就立马从圆露院赶回来了。” “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安太后气得头发尖子直冒烟。 “母后,孩儿做错什么了吗?”武丁大帝被他这一骂,如当头一棒,半天缓不过气来。 “你定是早知今日的行动,就躲到妇好那里去了吧?丢下母后不管,置母后的安危而不顾,你真是不孝子啊!”安太后捶胸顿足,一想到武丁抛下她这个做母亲的,她的心就冰凉透顶。 “这......孩儿自知有错,甘愿受罚!”武丁大帝跪在地上望着安太后愧疚的说道。 “太后!恳请太后原谅陛下!”傅说从远处急忽忽的赶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事发突然,黑蝠太猖狂,一直以来坏事做尽,索柏凡臣相已经被他给逼死,满朝文武百官人心惶惶,而且他野心勃勃,试图谋权篡位。他已经盯上了太后您,就算这次告知您黑蝠有这样的行动,您逃过一劫。难保他不会有下一次,他下一次行动如果我们不知道,护救不及时,他就会不动声色的将您给杀害。那为时就晚了,还不如顺水推舟,来个瓮中捉鳖。假装我们不设防,这样即使他挟持您,我们还有极大的把握营救您。” 听傅说这样一番言辞,妇好也在一旁接连点头认同他所说的这个道理。安太后总算有所释怀,朝他们挥挥手,说她自己累了,想歇息,示意他们都下去。 第三十一章 外访 扫除这样一个内忧,特别是这个与土方还有勾结的叛党,宫中总算风平浪静,但是土方一直对大殷商的领土垂涎已久,怎么可能因为失去黑蝠这样一个隐线,就放弃对大殷商的非分之念想呢? 武丁大帝早前的计划就是准备到雪方去拜访一下,做一下沟通交流,以便将来结成联盟,共同抵御外来袭击,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武丁不想让他大殷商在遭遇外来侵袭时显得孤立无援。他带上了大殷商的珍贵礼品,打算乘上马车前往雪方。 武丁大帝还想带上棠妃一同前往,施棠棠前段时间溺水,受了惊吓,他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不料安太后知道了却极力反对,数落道:“微服出巡,奔波游离就带上妇好,出去游山玩水就带着施棠棠,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母后您真是吹毛求疵,正是妇好上次陪我东奔西走,一路上遭受了大磨难,所以我才想让她在圆露院安静歇息几天。”武丁大帝说道,“未曾有偏心的想法。” “妇好乃我大殷商的大将军,以后会随你征战沙场,你与邻国拉关系,不带上她说不过去。”安太后说道。 “征战沙场与和邻国处理关系是两码事,照您说的,那孤还得带上孤大殷商所有奔赴战场的将军,干脆连同那些士兵都带去?”武丁大帝说道。 “这......”安太后低下了头,“好吧!随便你,我不干涉你。” 武丁大帝带着施棠棠出发了,北殷翠翠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脸色发白,暗想:“好你个施棠棠,上次不但没有将她淹死,反倒帮了她一把,帮她俘获了武丁大帝的心。”一团炉火在北殷翠翠心里燃烧着,她一怒之下掀掉了桌上的茶壶和杯子,打落在地上,发出剧烈的破碎声,枝儿听到物什破裂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了,看着地上狼籍一片,再看翠妃的脸色,补吓了一大跳。 “娘娘!您这是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吗?说与奴婢听,看奴婢能不能帮您抒怀?”枝儿边捡拾落到地上的碎片,边问道。 “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能帮我!”翠妃大声喊道。 “不就是那个陛下带着棠妃到别国游山玩水去了,您心里不痛快吗?”枝儿猜测着说道,翠妃望着她没有做声。 “依奴婢看,您大可不必将这看做有多大的事,说不定他们在路上彼此相看生厌,回来就生远了。正如上次陛下带着妇好出去,这次就换人了吧?”枝儿劝道。 “乱弹琴。”翠妃矢口否认道,不过听枝儿这样一说,心里倒是舒坦多了。 此次出行武丁大帝还带上了饥钟,饥钟武功高超,万一有什么危险,可以独挡一面。一路上,武丁大帝对棠妃嘘寒问暖,非常殷勤,一向威严的帝王今日坐在自己身边如平常夫君那样关心自己,令施棠棠感动不已。 马车行了半天,行驶上一条鸦青石板铺盖的道路,道路两旁的翠绿树木直耸云霄,给大地笼罩上一层层绿荫。他们掀开马车帘看外面的热闹,同时在道路上行驶的马车来来往往,马儿身上的脖铃声声响彻四野,那些马儿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喂养的马儿,道路边上一些人肩上挑着担儿,但丝毫看不出疲惫。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经商之人总是视时间为生命,为营生忙于奔波。 行过这条青石路,已近?午,饥钟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武丁大帝看见前面有一个客栈,示意马车夫阿丘停下来。他们欲住进去将肚子填饱之后,稍作休息后再上路。他们刚一坐定,店家见有生意来了,连忙上前伺候。阿丘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店家正要退下去,突然门口进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武丁大帝一眼瞅过去,只见他一袭华服,看起来气宇不凡,面相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丰腴圆润的女子,衣色艳丽、面容精致,后面还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子,一看便知是那男子的马车夫。 待他们坐定,店家也迎了上去,问那男子需要点些什么菜,他说了两三个。听那男子的声音非常熟悉,武丁大帝突然想起来了,他不正是“精良马车坊”的坊主萧恪吗?此时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武丁大帝连忙走上前与他打招呼:“兄弟!没想到这么巧,在此地咱们又遇上了?” 萧恪在这里遇见有人与自己打招呼非常意外,但由于平时各项事务缠身,非常繁忙,一时也记不起他是谁,一脸愕然的望着他。 “丁爷,您可能认错人了。”见那人一脸茫然的样子,施棠棠担心武丁大帝认错了人,走上前去欲将武丁大帝叫回来。 “你不是‘精良马车坊’的萧坊主吗?我曾在你那里买过马车。你不记得了吗?”武丁大帝没有搭理施棠棠,继续说道。萧恪陷入了回忆,此时记忆突然被唤醒,拍拍脑门道:“哦,我想起来了,丁爷,瞧我这记性。失敬、失敬!” “只是不知道萧坊主此时是要到哪里去?”武丁大帝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要赶往雪方。”萧恪回答道,“我们‘精良马车坊’与雪方一直有硕大的生意往来,我每年要到雪方去好多次。” “原来如此,我们也是要赶往雪方,不如一起同行?”武丁大帝说道。 “这......不知道丁爷具体要赶往雪方哪里?”萧恪问道。 “反正就在雪方。一路同行,可以多个伴,也可以互相照应。”旁边有人,武丁大帝此时不方便告知他一些什么,只是如此说道。 “那好吧!”萧恪答应了,和武丁大帝他们坐在了一起,他心里一直觉得眼前的丁爷很神秘,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也想多一些了解。吃过饭后,他便让自己坊子里的马车夫驱车返回去了,坊子里的杂事太多,多个人手可以分担好多事务。 稍微休息了一下,喝了茶水之后,他们就启程上路了。马车非常大,五个人坐进去,一点儿都不显得拥挤。 在马车之上,萧恪问道:“丁爷,您是做什么的呢?”丁爷愣一下,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如实告之于他吧,于是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是当今天武丁大帝,前往雪方做友交。” “啊?原来您是当今天子,那草民真是失礼了!”萧恪闻言非常惊讶,他只是感觉丁爷有些不同寻常,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丁爷会是当今天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路上我们隐姓埋名,你们就当我们是寻常百姓吧!你们称呼我丁爷即可!”武丁大帝望着他和他旁边的那位女子说道。 “好!”萧恪说道,“雪方所有的马车几乎都是从我们精良马车坊买进的。我是为了维护生意往来的需要,也要去拜见雪方国王。” “这位女子是?”武丁大帝忍不住问道,此时她正瞅着对面坐着的这位戴面具的男子饥钟心生好奇。 “她是我‘精良马车坊’的一位客官——黎婉,对雪方很好奇,遂这次邀请她与我一同前往。” “见过武丁大帝!”黎婉说道。 “勿需多礼!”武丁大帝说道。 一路上武丁大帝与萧恪除了谈去往地,谈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见闻和一些感同身受的点点滴滴,可谓是“高山流水”堪称知音。 第三十二章 抵达 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雪方,雪方国王得知大殷商武丁大帝来访,连忙列队出来远迎。 “萧恪你怎么和武丁大帝一同到达我雪方的?”雪方国王对于萧恪与武丁大帝一同到来感觉到纳闷,而且萧恪这次前来与以往不同,以前他总是单枪匹马独自来这儿,但这次他旁边多了一个女子,他们看起来还很熟络的样子,莫非是在暗示他雪方国王,要退掉他的女儿了?这样一想来,不由得紧张不已。 “回国王,我们是在路上碰到,遂一同前往。”萧恪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你身边的这位女子是?”国王继续问道。 “她是我的一位买家,对雪方很好奇,所以我带她一同出行。”萧恪回答道,听萧恪这样一说,雪方国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本王正在宫内建戏楼,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陪本王前去探看?”雪方国王问道。 “好。”武丁大帝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但是萧恪却道就不去了。就这样,武丁大帝、棠妃陪同雪方国王到建戏楼的地方去了,而萧恪、黎婉、饥钟则在宫廷院内自行转悠。 “这位大哥,你脸上为何总是戴着面具?”黎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是在一次战争中,受了伤,留下了疤痕。”饥钟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黎婉总算明白了,“不好意思,令你想起了伤心往事。” “什么东西在我后面脖子上?你们快帮我看看。”突然萧恪尖叫一声,身体扭动着,只是感觉到那里一阵既疼又痒,用手拍了过去,但什么都没有拍到,又道:“该不是钻到衣服里面去了吧?” 黎婉闻言连忙走了过去,帮他查看,只见他后面脖子上的确有一个红肿的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到了。正当她拉扯着他的衣服,条娜从远处走过来,看见他们二人身体贴那么近,脸色暗沉了下去,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公主,你别误会了,我刚被虫子咬了一口,黎姑娘在帮我看有没有虫子掉进去。”萧恪紧张的说道。 “少忽悠我了,男女授受不亲,旁边一个戴面具的男的你不叫帮忙看,非就要叫她?”条娜走过来嘟着嘴说道。 “公主您别误会了,萧坊主与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不太熟识,而且他戴着面具,不太方便。”黎婉解释道,饥钟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不信,您瞧,萧坊主脖子后面好大一个胞。”条娜将头凑过去瞧了瞧,真的像是被毒虫咬到,正瞅着,一只飞虫从衣领那里钻了出来往远处飞跑了,可能它落到里面去,幸好有底衣隔着,萧恪才没被它继续毒咬到。条娜总算不生气了,对萧恪说道:“我母后让我过去一趟,要不你陪我同去吧?顺便在她那里上点药膏。”萧恪点了点头,随条娜公主前往她母后的寝宫去了,独留饥钟和黎婉在那里。 “母后,您叫我过来何事?”条娜公主一进她母后的寝宫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娜儿,母后见你最近很少过来,所以叫你过来一趟。你父王近日在修建戏楼,母后惶惶不可终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条娜的母后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萧恪来了。 “父王修建戏楼那可是好事啊,以后如果我闷得发慌,倒是可以到戏楼去听听曲,那该多么惬意啊!”条娜饶有兴趣的说道。 “傻公主!你父王以前从不听戏的,自从那个歌姬冒出来,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他为何突然去建一个戏楼?母后怀疑他是专门为那个歌姬所建。”母后说到这里,开始啜泣。 “母后,您说的是新进宫不久的竺妃吗?母后,您母仪天下多年,受到文武百官的爱戴,任何嫔妃都不能撼动您或是对您构成威胁。您坐在王后这个位置,正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父王乃一国之君主,身边若水三千,他不可能只取一瓢饮。在某个阶段独宠某个妃子那也是正常现象。您应该看得开、想得开才对。”条娜劝说道,萧恪也在一旁点头认同。这时,条娜的母亲才注意到萧恪,问萧恪什么时候来的。 “对了,您这儿有药膏吗?萧恪被毒虫给咬伤了。”条娜说了那么久,这才想起萧恪脖子上的胞来。条娜的母后连忙命一名侍婢去给他取药膏,条娜从侍婢手上接过来药膏,帮萧恪涂抹药膏,边涂抹边说:“母后的这个药膏效果非常好,药到病除。”待条娜涂抹完,萧恪立马感觉既不那么痛也不那么痒了。 “你成家了吗?”黎婉眨巴着眼睛问饥钟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饥钟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唐突了,不过我就是关心关心你而已。”黎婉说道,饥钟摇摇头。 “你还没有家室?”黎婉又问道。 “对,我还没有娶妻。”饥钟回答道,“像我这样一个成天戴着面具的人,谁愿意嫁给我呢?” “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你虽然在相貌方面有了遗憾,但是你的声音却非常有磁性。”黎婉望着他说道。 “是吗?”饥钟苦笑道,好像娶妻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一样。 戏楼已经建了一半,初见雏形,总共三楼,已经建到一楼半了。料想如果此楼建成一定非常恢宏,武丁大帝啧啧称赞雪方国王有如此雅兴,在宫廷内部兴建戏楼。正谈笑着,竺妃走了过来,给雪方国王行礼。雪方国王立马介绍武丁大帝说他是打大殷商过来的大王,只可惜戏楼还没有建成,不然可以请竺妃在里面高歌一曲,那可真是人间幸事啊!正说着,突然从楼上掉下来一个人,当场跌落到楼下身亡。 “那跌落身亡的人不是负责修建这座戏楼的官员吗?这是不小心坠落,还是背后有人暗杀?”雪方国王脸色煞白,立马吩咐跟在旁边的侍卫去彻查此事。 “竺妃,这座戏楼还未建成就出了命案,这样看来预兆不吉利,你近日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雪方国王交待竺妃道,竺妃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雪方国王在戏楼前驻足了一段时间,就回去了。 雪方国王给武丁大帝他们一行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武丁大帝心想:“每个国家宫廷内部都有争斗,也许孤来得不是时候,碰巧赶上了爆发期。”才来他就思虑着要打道回府,但是棠妃却执意多停留几日,她说他们一路不辞辛劳,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怎么能这么快就返回去呢? 第三十三章 分晓 就这样他们多停留了几日,氛围一直紧张和阴森,令武丁大帝极不自在。萧恪敲响了武丁大帝的房门,武丁大帝见萧恪前来,问他所为何事?萧恪道:“大王,实不相瞒,我和条娜拖了很久了,我这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车坊的营生,更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 “私事?我能帮上你的忙吗?”武丁大帝问道。 “我想恳请雪方国王将条娜公主尽快许配给我,好了却这一桩心愿。”萧恪言辞恳切的说道。 “萧坊主的意思是想请我去说服他?”武丁大帝问道,萧恪点点头。 “那条娜公主的意思呢?”武丁大帝又问道。 “我们两情相悦,怎奈他父王一直不同意。”萧恪说道。 “好,我明日去帮你沟通一下。”武丁大帝爽快的答应了。第二日,武丁大帝转达了萧恪的心意,雪方国王感叹道:“不是本王挑剔,本王将条娜视为掌上明珠,实在是舍不得啊!但他们的时间也很长了,本王考虑了很久,还是早日让她随意中人去为好。”武丁大帝闻言欣喜不已,看来雪方国王这是答应了。武丁大帝连忙将这个好消息转达给萧恪,萧恪听后喜上眉梢,守得云开终见月明,思虑着要择个良辰吉日将喜事给办了。 “母后,听闻建造戏楼的官员落楼身亡了,这事太凑巧了,是您指使的吗?”条娜问她母后道。 “母后在你眼里就这么歹毒吗?”条娜的母后端起玉瓷杯来喝了一小口茶,眼里分明含着一丝窃喜,“你父王不是派人去调查了吗?相信凭借宫廷官的才能,一定会有所发现。” 宫中的树木高大挺拔,层层叠叠的细碎叶子中间落下斑驳的光影,饥钟闲着无事做,在树下转悠,突然抬头一望,发现树枝中间落着一只鸟窝,饥钟好奇鸟窝中的鸟儿长什么样儿,于是使了一道轻功飞上树梢将树枝中间的鸟窝给摘了下来,鸟窝中有一只鸟儿“叽叽啾啾”的叫着,身上的羽毛红黄绿相间,看着特别可爱的样子。饥钟用一片随身所带的穿绳甲骨系在了它的脚上,它在地上扑闪着翅膀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正好黎婉从远处走过来,看到饥钟摘下鸟窝这一幕,也凑了上来,很好奇的瞅着这个鸟窝,问饥钟这是一只什么鸟,饥钟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在咱们大殷商,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鸟儿,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儿。”黎婉说道,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饥钟说道。 “看它羽毛挺花的样子,要不就叫它翠花吧?”饥钟说完,便将这只鸟窝递到黎婉面前,说道:“见你挺喜欢的样子,要不送给你吧?”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黎婉欣喜的将其接了过来。 过了几天,命案调查终于有了结果,原来建造戏楼的官员是为竺妃暗中指使人所杀,这个结果令大家都瞠目结舌。照理说,此戏楼别雪方上上下下传言是国王为竺妃所建,她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原来事情如此之复杂:竺妃进宫之前是那个官员从外面请来的一个小歌女,专门为自己演唱曲目。雪方国王在那个官员家赴宴时听了她的曲目看上她,却疏不知原来她已经暗度陈仓和那个官员有了感情纠葛,只是那个官员一直以来看不上她歌女的身份,认为她出身太卑微,娶个歌女让自己丧失了颜面,久久未将她纳成妃子。 如今有了接盘侠,还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国王,官员也欣然答应将这个歌女送进宫给雪方国王做妃子。雪方国王即将兴建戏楼,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这个官员,因为他也爱听曲,想必会将这个戏楼建得别具特色。 在建造戏楼的过程中,那名官员总以他们二人之间这段不光彩的过去做为要挟,让她说服雪方国王多拨钱财给与他。建造戏楼时,三番两次的叫资金短缺,竺妃担心日久天长,一旦她没有能力说服雪方国王满足他愈来愈膨胀的欲望,他就会将这段过去捅出去,危害她在宫中的形象和雪方国王心中的地位,于是她狠心雇人将他杀掉。 但是竺妃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是露了马脚,三天之后,宫中居然将她给查了出来。在雪方国王的再三逼问下,竺妃终于点头承认是自己将高臣给杀害了。“竺妃,你为什么要将高臣给杀害?”雪方国王想破脑子都想不通,逼问竺妃道,竺妃低着头嘴闭得很紧。雪方国王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打入地牢,竺妃在牢中三天不吃不喝,最后咬舌自尽。 在雪方国王看来,建造戏楼原本是一件他、高官、竺妃三人皆大欢喜的事情,没想到落到这样一个结果,令他怎么都想不通。 “大王,人各有命,您就不要再去想那些费神的了。”条娜母后在一旁劝道,见雪方国王好像有了阴影不得解脱,内心也开始希望条娜尽早嫁人,冲冲喜。于是问国王条娜、萧恪的婚期订在何日?国王想到公主的婚事,才心里有所宽松,道:“他们大婚在即!”却也没有说具体日子。 武丁大帝来得不是时候,雪方出了这样的惨事,令他们也倍感精神紧张,意识到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长了,向雪方国王辞别。 “孤决定会尽早安排条娜公主与萧恪的婚事,大王不打算喝了他们的喜酒再走?”雪方国王问道。 “不了,我们对他们的婚礼表达衷心的祝贺!但是本王离开商朝已数日,唯恐宫中生变。得尽早赶回去看看。”武丁大帝说道。 “那行!国事为重!”雪方国王说道。 武丁大帝他们踏上了回程,将萧恪留在了雪方,因为他们大婚在即,为了免去路途奔波的劳苦,他们决定在雪方操办喜事之后再回精良马车坊办喜事。 “黎婉姑娘,你为何不留在雪方参加完萧恪坊主和条娜公主的婚礼之后再回去?”武丁大帝问道。 “离家数日,担心父母挂念,我还是尽早随你们一同回去吧!”黎婉回答道。 “这是你给父母亲带回去的礼物?”施棠棠也在一旁问道。 “哪有?翠花是我自己带回去好玩的。”黎婉回答道。 “‘翠花’?这名字怎么听着像姑娘家的名字?”黎婉笑道。“从这么远带一只鸟儿回去,你不嫌麻烦?”施棠棠又问道。 “姑娘家的名字?这是饥钟大将士飞到树上捉下来给取的名字,听着是有点好笑。”黎婉说道。 一路上,饥钟和黎婉眉来眼去、暗生情愫,武丁大帝和棠妃都看出了端倪。 第三十四章 打猎 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武丁大帝终于折返回了大殷商,安太后见儿子归来,心中甚喜,过来探望,武丁大帝将从雪方带回来的一些珍贵礼品分与了一些给安太后。 “丁儿,你这次到雪方去回来怎么像瘦了不少?”安太后望着他心疼的问道。 “有吗?倒是有一些心惊胆颤。雪方国王用宫廷好酒好菜款待儿臣,只是儿臣远在他乡,失了一些胃口罢了。”武丁大帝说道。 “原来如此。”安太后说道,“在雪方碰到不好的事情了?居然令你心惊胆颤?”安太后问道。 “是有一些离奇的事情,不过母后您本国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别国的事情就不要再多过问为好。”武丁大帝说完,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雪方的经历恍然如一梦。安太后见武丁大帝形神有些倦意,就回去了。这次出去呈到宫中的奏骨先由傅说代劳过目审过,没有什么异常,这也令武丁大帝松了一口气。 雪方建戏楼居然发生那样的悲剧,倒是让武丁大帝对音乐有些念想了。好久没有听空相莎演奏音乐了,他召来了空相莎,安排她三日之后演奏一场盛世音乐会,还派手下通知各文武百官、妇好、毓妃、棠妃、翠妃等人一齐观看演出。 这次音乐会,空相莎班子除了用陶埙、铜铃儿、圆鼓、石磬等演奏好听的音乐之外,还有一个女子用百叶和空瓶奏乐,好听到极致,如锦上添花,给武丁大帝他们奉献上了一场精美绝伦的听觉盛宴。大家都频频点头称赞,认为那个女子别出心裁用百叶和空瓶奏乐,相比起那些陶埙、铃铛、鼓、磬之类的音色更为空灵轻松,既带给了他们新奇感,又能缓解他们沉重的心情,堪称人间天籁。 北殷翠翠心里还在泛着醋意,在别人都听音乐听得如痴如迷之时,她却在观察表演台对面的武丁大帝的那些妃子们,除了妇好、棠妃,还有其他妃子,看她们的妆容、看她们的表情、看她们吃果子的样儿,总觉得一个个都忒不顺眼,不小心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令旁边坐着的一个妃子朝她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低头喝水。而妇好却注意到了她这一细节,令其对她更生怀疑。 待空相莎他们演奏完音乐正准备离去之时,武丁大帝叫住了她们。“台下以百叶和空瓶作为乐器演奏者是何人?” “回大王,她是阮襄儿,新进来的乐士。”空相莎说道。 “嗯,不错,务必好生培养,用叶子和瓶儿创造出更多动听的曲子。”武丁大帝说道。 “诺!”空相莎回答道,带领着那帮队伍离去了。 乐队离去之后,在座的文武百官和妃子们都纷纷退场,当北殷翠翠恰好从妇好身边经过之时,妇好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翠妃,仿佛在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翠妃心里直“咯噔”,心想:“妇好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样一想,便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去。 “此人妒火攻心,总算被我看出了些端倪。一定得对她严加看住才行,不然得生出多少是非来。”妇好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想道。 “妇好,在想什么呢?”武丁大帝走到她身边来问道。 “没、没什么。”妇好连忙回答道,此事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没有根据的事她不想令武丁大帝分心。 “这次你来了就暂时不要回圆露院了,就在椒华宫多住几日,随孤前去巴菱山打猎。怎么样?” “诺!”妇好一听要前往巴菱山打猎立刻来了兴致,点头答应。 这天没有太阳,天气不太热,正适合打猎,武丁大帝带着一行人妇好、饥钟、傅说、妇好的部下黄梓君统领、谋将箴言、傅说的部下阿士、阿忠、尾勺夜樱,还有女御医微素素、男御医周世佗等人乘上一辆辆旌旗猎猎的马车,朝巴菱山浩浩荡荡的出发。巴菱山这里许多野兔、野鸡等出没,所以每年武丁大帝总会带着部下过来打猎,而且每次总是满载而归。 巴菱山非常之大,里面灌木林、杂草丛生。他们在偌大的山中背着弓箭开始分头追寻猎物,不一会儿便发现了许多只野兔、野鸡等。妇好和武丁大帝一组,武丁大帝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他却懂一点儿步射,射术不太精准,运气好可以射到一两只野兔、野鸡,但足矣令他兴奋好几天,他将它们装到了随身携带的竹篓子当中。妇好当然要精通多了,不论骑射还是步射都很熟练,不一会儿她便射到了八只兔子,令武丁大帝非常高兴,不禁感慨道:“有妻如此,人生何来遗憾?” 正当他们兴致勃勃之时,不远处一女子突然发出尖叫声,妇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手捂着肩胛处的一支利箭昏倒在了树根旁,从指缝间渗出一条条血迹来,她身旁的一只兔子拔腿逃蹿了。“呀!不好!陛下您没有射中兔子,倒射中人了!”妇好尖叫道。 “没有啊!我压根就没射箭出去!”武丁大帝惊慌失措的说道。妇好抬眼四处张望,只见远处箴言站在那里被惊得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地。 “箴言!你射到人了!弄出人命来了!”妇好冲箴言喊道,“你还不赶紧去叫微素素过来。 “哦!”箴言这才回过神来,回头边跑边喊:“御医!御医!这边有人受伤了!” 妇好、武丁大帝走上前去,只见那个女子脸色苍白、闭着眼、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妇好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陛下!您将她肩胛上的利箭给拔出来!”妇好说道。 “这.....”武丁大帝有些胆怯,在那里犹豫不决,“我这样盲目的拔箭,不知道使不使得。”武丁大帝说道,正说着,两名御医都赶到了,周世佗很利索的将箭给拔了下来,微素素上前给她敷了点药草,再非常麻利的给她用一块布包扎上了。 “箴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人都看不到?”武丁大帝非常生气,批评道。 “对不住了!因为那只兔子刚好在那棵树下,我箭术不太好,有点射偏了,谁知道这位女子会突然从那棵树后面冒出来。”箴言说道。 “你不是对不住我们,你是对不住这位姑娘!”武丁大帝仍旧气愤不已。 “箴言,你是一位谋将,你不好好研究学习论道与战道,你跑出来瞎掺和什么?”妇好也批评道,箴言低下头,他虽然是一名谋将,但也挺喜欢射箭,自认为箭术不错,哪知道今天失了手,可能他的箭术只是自我感觉良好,毕竟到现在他才射到一只野鸡,身上背着的箭却都快射完了。正说着,那位女子迷糊中听到他们的争吵声,突然苏醒了,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他们这群人。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再赔偿你一些钱财。怎么样?”武丁大帝关心的询问道。 “我叫祈嘒,家就住永乐庄祈宅。”祈嘒小声说道。 “好,箴言你就将她抱到马车上,护送她回去吧!赔偿她一些贝,以示安慰。”武丁大帝说道,箴言立即行动,缓缓的将她抱到了马车上,生怕一不小心会弄到她的伤处。 第三十五章 抵抗 马车往前行驶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到达祈宅,祈宅占地约一亩半分左右,屋宇很长,树木遮蔽,显得阴静。方圆百里家家户户的房屋大小不及祈宅的一角,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家。 箴言慌慌张张的从马车上下来,敲响了大院的门,门里一个家丁过来开门。“有个叫祈嘒的姑娘受伤了,她说她住这里,我送她回来。”箴言小声说道,心里却非常不好受。 “什么?我们家小姐受伤了?”家丁闻言脸色惨白,“今宅子里的人都在四处找小姐,不知道她又翻院墙到哪里去玩了。”家丁边说边敞开大门。箴言叫马车夫将马车开进去。马车进去了,“我们家小姐呢?怎么没见她下来?”家丁、箴言跟了进去,家丁在里面问道。 “她躺在马车里,动不得身。”箴言说道。 “啊?那她不是伤得很重,您稍等,我进去向老爷汇报一下。”家丁闻言,慌慌张张的进去向老爷汇报此事,不一会儿,老爷、夫人都出来了,焦急的来到马车前,见祈嘒躺在马车里,马车一路颠箥,仍旧半昏迷着,眼睛半睁开来,无力的望了他们二老一眼又合上了。夫人见到小姐突然成这个样子,差点昏了过去。 “小姐住哪个房间?我将她抱进去。”箴言跳上马车问他们道。夫人指了指远处一个窗户底下种着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儿的房间。箴言将她抱下了马车,夫人前去将她的房门打开了,箴言将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嘒儿突然间怎么成这样了?”老爷问箴言道。 “哎......她那个包扎处是被一支利箭所伤。”箴言小声说道,始终没有勇气承认那个射箭的人是自己。 “嘒儿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被一支利箭所伤呢?我和她娘做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也从来没有与人结下过愁怨,她应该也不会遭到报复啊!”老爷说道。 夫人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然后又擦干眼泪道:“都怪嘒儿她自己玩性太大,居然翻院墙出去玩儿。今宅子里的人四处找她都没有找到。” “对不起!祈老爷、祈夫人,是我打猎时不小心将她射伤了,但是已经有大夫给她疗过伤,应该无大碍,相信您家小姐多注意休息一定会康复!”箴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向这二老坦白。二老望着他,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突然变成了冒失伤害者,让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接受。倒是祈老爷深明大义,扶他起来,道:“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只要我家祈嘒康复,一定不会怪罪于你。” “我这里赔偿她一些钱财,用以弥补我深深的罪过。”箴言诚恳的说道。 “您瞧咱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是缺钱的那种人。”祈老爷摆摆手,说道。 “如果您不收下这些贝,我会过意不去!”箴言将一袋钱丢到桌上,“改日我再来看望您家小姐。”箴言匆匆离去了,祈老爷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翌日,箴言将自家珍藏的人参、灵芝等滋补品送到了祈宅,此时祈嘒已经苏醒,而且神志清楚了很多。望着箴言,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时她昏迷之时,模模糊糊听到有人批评箴言,知道是箴言不小心射伤了自己,之后又是箴言将自己送回家。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昨夜我一直反省,发誓以后再也不射箭,也不打猎了,毕竟我是一名谋将。”箴言不敢与祈嘒直视,低着头说道。 “你不必自责!我已经好了很多,而且是你送我回家,你已经赎罪了。”祈嘒反倒宽慰他道,见祈嘒像她父亲一样如此大度,内心对她充满了感激,对眼前这位姑娘多了一分赞许。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当时为什么会从那树后面蹿出来呢?”箴言好奇的问道。 “听闻巴菱山长着很多野果子,我是从家里悄悄溜出去采野果子的,当时走累了,躺在树后面睡大觉,恰好一只野蚊子落在我额头上叮了一口,我一醒来,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远就吃了你这一箭。”祈嘒轻松描述道。 箴言望向祈嘒的额头,她的额头上真的有好大一个红肿的“胞”,“哦,原来如此。不过事已至此,说那些已经没用了,现在姑娘好好养身体才是。在下给姑娘带了一些人参、灵芝,姑娘记得吃。”箴言说完,便离去了。 武丁大帝他们回到宫中,回想起那一幕心有余悸,久久心神不宁。“陛下,您受惊了!要不臣妾带您到一个好玩的去处散散心如何?”妇好提议道。 “哪里?”武丁大帝问道。 “‘盛世花海’——里面种满了许多品种的海棠,红的如晚霞、如淡脂,白的如白玉、如纸,一片热闹缤纷的景象。”妇好回答道。 “甚好。”武丁大帝点头应允了。 正当武丁大帝、妇好在这盛世花海里流连忘返,感叹这人间花海如梦如画,人若在梦、画之中游览之时。突然手下来报,说鬼方和羌方合着杀进来了,已经杀到了长襄观。武丁大帝闻言差点没站稳,一个土方都没有摆平,鬼方和羌方居然合着杀到他大殷商的国土之上。 “这次鬼方和羌方为何会突然起兵杀进来?依你看,是什么原因?”武丁大帝问妇好道。 “臣妾也不知,不过请让臣妾带兵前去抵抗,查明真相之后回来再向大王禀报。”妇好说道。 “既然你主动请缨,诺!”武丁大帝同意妇好带兵前去抵抗。妇好火速回到圆露院,召集武将黄梓君、谋将箴言及万千士兵开着战马车浩浩荡荡前往长襄观抵抗。长襄观这里尸骨遍野、死伤无数。妇好头戴头鍪、身穿铠甲操着一把大钺站立在战车上发号施令,战鼓如同雷鸣,手下在她的指令下英勇前进,誓与敌兵你死我活。 “大殷商太小瞧咱们了,居然派个女的来与我们相抗衡!”羌方首领林锐对鬼方大将衣仲说道。 “哈哈哈!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衣仲闻言仰天长笑,“‘擒贼先擒王’,要不咱们先拿下那个女的头颅再说!”衣仲说完,便号领他手下一支精英队伍直捣妇好战车,“兵来将挡”,黄梓君率领部下与前来欲杀妇好的敌兵疏死搏斗,终于将其击退。妇好乘胜追击,双方的士兵跳下战车拿着大刀、利剑开始厮杀,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沙场上血流成河、哀号声一片,双方都损兵折将不少,但是由于黄梓君带领的部下平时抓紧练功,在战斗实力方面要强悍许多,最后将战场上的敌兵杀了个片甲不留。 羌方首领林锐和鬼方大将衣仲见到此阵势,之前的嚣张一扫而空,顿时傻了眼,一齐仓皇而逃。此时黄梓君却拦在了他们二人逃跑的路上,“求大将饶命!求大将饶命!”衣仲见寡不敌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向黄梓君求饶。而羌方首领林锐则冷冷的看着他们,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说!你们这次为何要攻打咱们大殷商?”黄梓君按照妇好的吩咐问道。 “领土之争自古有之,这何须多问?”首领林锐仍旧冷冷的说道。 “导火索是什么?”黄梓君问道。 “大殷商长襄观这里的陶瓷制品质量很好,每年陶瓷坊主将这些陶瓷制品以高价卖到我们部落,我们的贝都流失过来了。所以我们要合为一体拿下它,以后为我们部落所用。”鬼方大将衣仲如实说道。 “实乃笑话!你们连陶瓷品都比不过咱们大殷商,又谈何拿下它?劝你们以后放下这个念头,大殷商并非残忍无血性,暂且放你们一条生路,希望不要再冒然挑衅大殷商,不然绝不轻饶!”黄梓君说完就离去了。 第三十六章 防线 黄梓君回到妇好那里,将鬼方、羌方联手杀进来的原因如实传达给妇好大将军,妇好他们凯旋而归,武丁大帝高兴不已。妇好将真相转达给武丁大帝,武丁大帝闻言非常气愤,问妇好两国的领兵者都被杀死了吗? “鬼方大将衣仲和羌方首领林锐逃走了,我命黄梓君去追赶,黄梓君说一来鬼方大将衣仲磕头求饶,二来不想做得太绝,以免杀害他们之后,鬼方和羌方被仇恨浇心,咬住咱们大殷商不放,遂放了他们一马。”妇好回答道。 “但是咱们还是得小心谨慎,尽快在长襄观修建防线,以免外贼再次侵犯此地。”武丁大帝说道,“狼子野心,务必防范。” “诺!臣妾这就去建防线。”妇好说完,立马回到了圆露院,安排武将黄梓君和谋将箴言前去修筑防线,妇好告诫他们这条狼网一定要修筑得扎实,可不能马马虎虎、以免有朝一日变成“豆腐渣”,敌方趁虚而入。黄梓君和箴言收到命令之后立马带领全部部下行动起来。 妇好想想自己苦心训练的部下都去修建防线了,万一哪天土方攻打进来,她拿什么去抵抗,于是又向武丁大帝请命调派铜镶军前去帮助黄梓君修建此防线,武丁大帝立马她留下至少一半士兵养精蓄锐,当然不是就这样白白养着,仍然抓紧训练,提高作战力。 铜镶军首领殷秩大将军与妇好的部下黄梓君、箴言一齐在长襄观修建此防线,欲在防线中间地带建一个城楼,命名为“繁链城”,调派士兵日夜阵守“繁链城”,一旦发现可疑情况便可登上“烽火台”点燃狼烟报警。长襄观当地百姓得知朝廷在此修建防线,也纷纷主动加入到队伍当中,搬石头、推车,大家的干劲十足,相信此防线圆满建成指日可待。 尾勺夜樱前来找寻黄梓君统领,四处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正当他纳闷之时,帮替黄梓君训练部下的一名士兵走过来说认识她,她曾经教他们练剑,问寻她此次前来此地有何事。 “我找黄梓君统领。”尾勺夜樱回答道。 “黄梓君统领到长襄观修防线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回来了。”那名士兵回答道。 “到长襄观那么远的地方修建防线去了?”尾勺夜樱闻言有一点儿惊讶,也有一点儿失望,转身闷闷不乐的走了,难怪那么久没看到他的人。听说师门被摧毁,她想告知黄梓君此事,二人结伴回去看看。走着、走着,她看见地上的一只蝗虫,拿出利箭一刀刺了下去,她的剑法仍然高超——“快、准、狠”,回忆起过去与黄梓君二人在同一师门求学时的情景,“术业有专攻”,他们二人各有所长,师门因材施教,黄梓君被分在了学习拳脚功夫组、尾勺夜樱被分在了剑术组,最后二人都学有所成。当时她初来乍到,胆子忒小,看到籧篨上有一只蝗虫,就害怕不已。幸好黄梓君胆子大,用根棍子就将它打死在了籧篨上。 黄梓君现在远在长襄观修筑防线,不知道他近况如何,她决心去看望黄梓君,她骑着一匹马日夜兼程赶到长襄观建防线处,那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全然顾上不她,她四处寻找黄梓君的身影。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黄梓君,他正在那里驻足察看。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来,见是尾勺夜樱,他诧异不已,说道:“夜樱,你怎么来了?” “我许久没有见你,特地过来看看你。”尾勺夜樱说道。 “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黄梓君见尾勺夜樱眼神不对劲,追问道。 “是这样的,听说咱们师门被摧毁了。”尾勺夜樱说道。 “什么?咱们师门被摧毁了?”黄梓君闻言震惊不已,“好端端的怎么被摧毁了?它是自己招不到弟子被迫关门还是有人恶意将它摧毁?”黄梓君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到你过去经常练兵的驻地去了,没看到你。你部下说你到这儿来了,所以我特地过来找寻你,告知此事。”尾勺夜樱说完,又问他道,“不知道你抽不抽得出空闲来,我们二人回去看看?” “我对师门向来是存在感情的,你说得这么严重,师门被摧毁了,那还了得。我当然要回去看看,这里就交给殷秩大将军了,相信他定能掌控得了这里的局面。”黄梓君说道。他们二人坐上马儿正准备启程,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怒斥声:“还不赶紧干活?总是偷懒!”是殷秩大将军呵斥部下的声音。 “殷大将军!”黄梓君骑着马儿来到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黄统领,这是要到哪里去?”殷秩大将军望着他问道,“旁边这位是弟妹?” “别瞎猜,这是我师妹。”黄梓君有点儿生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看她坐你身后,我还以为是……”殷大将军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我师门出了点事,这里就暂时都交给您了。”黄梓君说道。 “去几日?”殷大将军问道。 “说不准,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黄梓君说道。 “好,既然你有重要事要离开几日,也无妨。”殷大将军说道。 黄梓君骑着马儿,快马加鞭的赶往萃学庄园。只见萃学庄园大门紧闭,门上还沾着一些蛛丝网,仿佛许久没有人进进出出了。但是黄梓君还是尝试着敲敲门,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待他们二人有些灰心丧气正准备离去之时,突然门“吱吖”一声开了,但却是个陌生的老者。 黄梓君望向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你是?萃学庄园的人呢?”黄梓君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里的人都解散了,我是前两天才买下来的这个园子,你没见门上的牌匾——‘萃学庄园’都给摘走了吗?”老者说道。 “为什么要解散呢?”黄梓君又问道。 “听闻这附近多出了一些游手好闲的痞子,强迫性的要到萃学庄园学功夫,又不交学贝,而且学了功夫之后就出去坑蒙拐骗,所以就关了。这里的师傅们可能是有的回老家、有的另谋生路了吧?”老者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黄梓君和尾勺夜樱闻言总算明白了,转身黯然的离去。“夜樱,我送你到你的住处吧!”黄梓君对尾勺夜樱说道,她点了点头。 马儿往前奔跑,黄梓君心想:“大殷商居然还有这样一群猖狂之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强人所难、坑蒙拐骗,简直是逆了天!”突然马儿往前蹿了一下,似跪非跪的样子,又弹了起来。可能是来回赶路,尾勺夜樱有些疲惫,她一不留神,就要从黄梓君身上摔落下去,黄梓君伸出手去欲抓住夜樱,但是抓了个空。 尾勺夜樱从马背上摔落到地上,本来凭她的身手,可以落地站稳,但是恰巧她落地的那个地方有一条“坑”,估计马就是踩在了这条坑上,才“下跪起弹”,她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如果只是摔了一下倒好,哪知马后蹄重重的踩踏了一脚到她身上,踩到了尾勺夜樱的胸骨那里,尾勺夜樱发出撕声裂肺的尖叫声,黄梓君立马跳下马来,随便将它系在了路边一棵大树上,她将尾勺夜樱扶起来,路上拦了个马车,将尾勺夜樱送到了她的住处。 第三十七章 祖坟 尾勺夜樱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兄长叫尾勺正雄,见到妹妹被送回来,还受了重伤,立马去请大夫回来给她医治,大夫过来诊断了一番,细心向黄梓君询问尾勺夜樱受伤的原由,黄梓君向他仔细描述了一番。 “估计是胸骨处骨折。”大夫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给她里外兼施一些药,她须躺在床上好好歇息,而且短时间不能再运功了。” “好!”尾勺正雄回答道,“只要能医治好我妹妹的伤,无论多么昂贵的药物都可以。” “悔不该啊!真是悔不该啊!”黄梓君在那时懊恼万分,“早知道如此,当时我就不应该带她回‘萃学庄园’。” “事已至此,你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尾勺正雄说道,“妹妹一直练剑,她身体一直很好,相信只要大夫对症下药,她的身体一定会恢复得非常之快。” “我还得回长襄观去修筑防线,尾勺夜樱就交给大哥你了。我过一段时日再来看望她。”黄梓君说道。 “好,路上多加小心才是!”尾勺正雄提醒道。他想起自己的马儿还在那儿, 待黄梓君坐着马车路过之前系马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大坑,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将马系在这里,可惜马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路过之人给牵走了。黄梓君连连感叹大殷商盗贼频出,可是也别无他法,只得乘着那辆马车往长襄观赶。刚一赶回长襄观,就接到了妇好的旨令,说是妇好大将军的祖坟被人给掀了,命他和箴言前去调查。 黄梓君甚感疲惫,他再也没有自己骑马的情趣,命人用马车送自己到圆露院去,圆露院里妇好的母亲和妹妹小炜正陪同她坐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微臣叩见妇好大将军!”一见到妇好肃穆的脸孔,黄梓君和箴言立马半跪行礼。 “黄统领和箴军师不必多礼!请起!”妇好说道,又问他们,“你们知道此次我调你们回来是为何事吗?” “手下已经来报,说是您的祖坟被掀了,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当掀掉当今王后的祖坟,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黄梓君替将军怒不可遏。 “对,就在西苑那里,你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妇好命令道。 “诺!”黄梓君和箴言齐声回答完就立即乘坐马车赶往西苑,只见那里许多人有的正在拔荒草,有的正在伐大树,还有的人在地上捡拾砖头瓦块,忙得大汗淋漓。 “且慢!你们这忙得热火朝天的是在干什么呢?”黄梓君问道。 “没见我们正在开荒吗?这也不懂,没见识。”一名正在拔草的农妇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在这里开荒?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黄梓君严肃的问道。 “这里就是一片荒地,怎么了?而且我们是按照祈老爷的吩咐在这里替他做事情。”那名农妇回答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祈祈穰老爷。” “祈穰老爷?他在哪里呢?”箴言问道。 “永乐庄祈宅!”农妇高声回答道。 “祈宅?她女儿是不是叫祈嘒?”箴言问道。 “没错。”农妇说完,就埋头干活,不再搭理他们了。 “就是那天打猎时我不小心射中的那个女子的爹。”箴言扭头对黄梓君说道。 “那咱们去祈老爷那儿问问,看是什么情况?”黄梓君说道。他们二人乘上了马车立即赶往祈宅。祈老爷正在训斥几个家丁,责骂他们干活不卖力。见有客人进来,便停止了责骂。 “哟,箴公子,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小女身体恢复得非常不错。”祈老爷望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他认识,说道。 “我今天不是来看望祈嘒姑娘的,我今天有别的重要事情来问讯你。”箴言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事呢?”祈老爷见他们二人一脸严肃的样子,深感奇怪。 “听说您在西苑那里开荒?”箴言问道。 “没错,我父亲大人多年前曾立下过战功,那里是当今圣上的父王赏赐给我父亲大人的良田,只是我一直忙,没有时间打理,所以荒芜在那儿了。最近我想起来,想将它开发出来,种上粟、树、花这样的,总之荒在那儿可惜了。”祈穰老爷回答道。 “原来如此,可是您知不知道,当今王后的祖坟都被你们给掀了,你们事先也不通知一声,您犯下了滔天大罪。知道吗?”黄梓君厉声问道。 “这……”祈穰老爷低下头,内心有些不安,“这事我都交给下人去办了,对此事我并不知情。不过那里由于长久无人看管,他们随随便便在那里安葬死者,有一角已经成了坟山。估计他们掀掉的不止当今王后的坟山,应该是全掀了。不过既然是当今王后的祖坟,冒然掀掉,实属不该。要不我下令他们还原?” “不必了,既然全部掀掉了,独独王后的祖坟落在那里,显得不合适宜。我回去向王后禀告实情,请她将祖坟之地转移位置也未尝不可,毕竟那是当今圣上的父王赏赐给您的地盘。”箴言说道,黄梓君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同。 黄梓君和箴言立马回去向妇好禀明情况,妇好、她母亲和妹妹听后也就想通了,不再生气了。“要不,咱们将祖坟之地转移到我现在住的地方旁的菜园去,以后上香也方便一些。”妇好的母亲说道,妇好点了点头。 翌日,妇好的母亲和妹妹小炜都急着回去,“母亲,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再走也不迟。”妇好挽留道。 “我哪里习惯这样的生活?‘金窝、银窝舍不得自己的穷窝。’”妇好的母亲说完后,就带着小炜匆匆离去了,小炜看似有些不舍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那毕竟是姐姐的住处,住得了一时,也住不了一世。 黄梓君、箴言立马在小炜的带领下安排弟子将祖坟之地转移到了他们现在住处旁边的菜园,“辛苦两位统领了。”小炜给他们提了一桶茶水过来,连连说着感谢的话语。 “妇好大将军贵为王后,她的命令我们只有身体力行。”箴言说道,望着眼前这位能说会道的大军师,小炜暗生情愫,向他投去了友好的目光。可惜箴言压根不懂她的心意,在他的内心也许早已经有一位女子住了进去,那就是他曾经不小心伤害的祈嘒姑娘,在这一份情愫和关心里面多了一丝愧疚和自责,正是这种感情,令他对祈嘒姑娘牵肠挂肚、难以忘怀,别人的任何示好都无法感知到。 “小炜,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让两位统领进来坐啊。”妇好的母亲走到门口喊道。 “不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长襄观那里不知道进展得怎么样,有没有出纰漏,我们还得过去察看。”黄梓君冲妇好的母亲说道,妇好的母亲也就不好过多挽留了。 第三十八章 意外 他们打算第二天就朝长襄观出发,箴言走之前还是去探望了一下祈嘒姑娘,上次到他家去因为有重要事情在身,全然忘记了去慰问一下。祈嘒姑娘正如她父亲所说身体恢复得非常不错,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手里捧着骨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祈姑娘,应该多休息才是,不要做这些劳费心神的事。”箴言放了像往常一样提了些滋补品放在祈嘒姑娘的桌上。 “谢谢你来探望我。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如今被这伤势困在床上不得动弹,可真是闷惨我了,看会骨书打发一下时间、解解闷,伤口愈合得更加快。”祈嘒笑道。 “是吗?”箴言表示怀疑。 “要不你带我出去放纸鸢?”祈嘒姑娘异想天开的说道。 “姑娘,那可真使不得。你的伤口需要多注意休息才是。”箴言劝道,“区区在下还有事,先告辞。”箴言担心她缠着自己闹着出去玩,连忙离开了。 当黄梓君、箴言赶到长襄观时,防线已经修高了一丁点,但是不顶真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一丁点进展。箴言建议这个防线不能太单一,必须加建障、标,这样才能有力防御。殷秩大将军、黄梓君统领都表示认同,但是依现在的龟速进展来看,这个修筑不是三两天能够修建完毕的,恐怕得数以年计。 妇好向武丁大帝建议说防线修建是当务之急,但是也急不来,不是三两天的功夫,恐怕得耗时许多年。朝廷必须招兵买马,除了招一些身强体壮的人,还要招一些懂建筑、懂施工的人,助防线修建一臂之力。而贼兵正对大殷商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又因为什么原因攻进来了,妇好身为护国大将军,又得前往前线抵御敌兵,防线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修建好,所以要将她的队伍招回来,毕竟黄梓君他们已经做好了前期抛砖引玉的工程,黄梓君他们习惯了听妇好发号施令,而妇好在带领他们一致作战时更有默契,毕竟那是她一直精心训练的队伍。 武丁大帝采纳了妇好的建议,开始大量招兵买马,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扩充了队伍实力,全部派往长襄观加入到修筑防线的队伍当中。将妇好的部下黄梓君和箴言给召唤回来了,长襄观那里修筑战线太艰苦,比不上圆露院这边,没有战争的日子里,只是养好身体、抓紧练习,日子过得无什压力。而殷秩也被调了回来,而且被升了官,担任铁镶军、铜镶军、银镶军、金镶军四支镶军的总统领,以后协助妇好抵御贼兵。 “陛下,听闻您在长襄观那里修建防线,思思也想前去探看一下。”任思思和长勺杰进宫了,任思思对武丁大帝说道。 “傻丫头,修建防线,劳命伤财的,有啥看头?”武丁大帝笑道。 “思思有这个兴趣,恳请陛下恩准。”长勺杰也替任思思求情道。 “那个地方不太安全,思思一个姑娘家,长勺杰你陪同思思前往吗?”武丁大帝问道。思思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着长勺杰,长勺杰点头同意了。 “好吧!只是你们二人要注意安全!”武丁大帝说道。 翌日,他们二人坐上马车,见任思思一脸兴奋的样子,长勺杰有些纳闷:“思思,你为什么对防线这么着迷?女孩家不是喜欢漂亮衣服、美味食物这样的吗?” “没有原因,锦衣玉食的生活过腻了,高楼大厦也看多了,就想看看没有看到过的,去看那防线有多长、有多高,开一下眼界。”任思思回答道。 “可是防线刚开始建造,你要是想看它有多长、有多高,恐怕会令你失望。”长勺杰直言不讳的说道。 “其实去看防线这事,大可不必陛下恩准,我昨天是说了些多余话。我们可以自己前去看看,到时候等它修得差不多了,我们还可以去看一次。”任思思说道。 “听闻这条防线完全建好恐怕要耗时很多年呢!”长勺杰说道。 “没关系,只要到时候我们还活着,就可以坐上马车过来看一下。”思思说道,话似乎随着马车有些颠簸。 “好吧,随便你,只要你高兴。”长勺杰说道,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正在马车上谈论着,突然前面迎面走过来一辆马车,由于道路狭窄,那辆马车与任思思、长勺杰所乘坐的这辆马车相撞,两辆马车都翻倒了,人仰马翻。马车夫连同两辆马车上的人都滚落到了地上,马车夫由于在外面可以遇难自己紧急跳下来,所以没有受多大伤。长勺杰没啥事,他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是任思思左手臂却被摔骨折了。对方马车里的人也摔了出去,是一个柔弱女子,她被摔落在草丛里,有惊无险。唯独任思思成为这场车祸当中最大的受害者。 长勺杰将任思思扶起来,给她包扎了一下。任思思成这样了,那这场远行要取消了,马车虽然被撞翻了,但是并没有被撞坏,长勺杰将任思思抱进了马车内。长勺杰正要着急赶回去,任思思需要请大夫医治,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那位被摔的女子走了过来,说看这位姑娘伤势不轻,向他们说声:“对不起!”,另外递给了他们一袋海贝,说是愿意主动赔偿他们一些损失,毕竟这场意外自己这方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 任思思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这女子不是繁若简的女仆僖燕吗?繁若简是此处青铜铸造作坊主,他富甲一方、声名远播。早前与长勺杰未成婚之前,在武丁大帝的宫中碰到过他们,当时僖燕是陪同繁若简来觐见武丁大帝的。见任思思望着自己,僖燕也回忆起来了,她正是当今武丁大帝的表妹,如今她伤成这样,不禁心里十分胆怯,连忙上前询问她:“原来是你。你的伤势还好吧?” “伤势看起来很重,我得赶紧将她护送回去疗伤。”长勺杰回答道。 “你们住哪里?改日我去探望她。”僖燕问道。 “我们住丰昌任府。”长勺杰回答完,就让马车夫匆匆将马车往回赶,待他们回到府中,任烈见女儿好端端的成这副模样,既心疼又生气:“这是谁让她没事往外面跑,将手臂给折腾成这样子。” “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您得赶紧将大夫叫过来,给她看看。”长勺杰着急的说道,任烈赶紧吩咐手下传大夫,大夫诊断之后说是骨折了,给她医治、包括了一番,再开了一些内服药,说只要好生休息,不出几个月就会痊愈,他们听到大夫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第三十九章 探望 僖燕回到顺达青铜作坊,一副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样子,作坊主繁若简问她此次派她前去拜会商户,还顺利否?怎么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僖燕说回来的时候两辆马车相撞,出了车祸。 “啊?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你怎么不早一点和我说,你没受伤吧?”繁若简紧张的问道。 “我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手腕这里擦了点儿皮。”僖燕回答道,繁若简一眼望过去,只见僖燕的手腕那里果然有一道醒目的伤疤。 “那对方呢?对方伤势怎么样?”繁若简又非常担忧的问道。 “对方您也认识,她是当今武丁大帝的表妹任思思,您有见过的。上次我陪同您到宫中去,头上插一个扇饰的那位笑盈盈的姑娘。”僖燕回答道。 “哦,还是熟人,她怎么样了?有受伤吗?”繁若简问道。 “嗯,听闻她旁边的那位男子,看起来应该是她的丈夫,说她伤得不清。”僖燕回答道,“好像左手臂不能动弹,应该是骨折了。” “什么?伤得这么重?”繁若简闻言吓了一大跳。 “你因公出去碰上这样的意外,本坊理应承担责任。改日你陪我前去探望她,毕竟她是武丁大帝的表妹,若是得罪了她,惹怒了武丁大帝,咱们顺达青铜作坊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繁若简说道。 第二日清早,繁若简便将坊中一些名贵的滋补品和中药材搬上马车,让僖燕陪同自己前去探望任思思。当他们赶到任府时,武丁大帝收到任思思伤重的消息传妇好陪同自己过来探望任思思,秋月也一同前来了。任思思的父亲任烈此时却看着秋月发愣,觉得这个女子面如满月,平静如水,不像丫鬟出身,并开始想入非非。不过他得进去看思思的状况如何,是否适合接待来客。 “繁若简,你不在坊里专心制造青铜器,到任府来有什么事吗?”武丁大帝问道。 “回陛下,我此次是专门前来看望郡主。”繁若简回答道。 “那真是有劳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她受伤的,你们二人彼此好像并不熟悉吧?”武丁大帝问道。 “回陛下,只是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但印象深刻。我坊子的女管事所乘坐的马车与其相撞,致其双方马车上所乘之人受伤。女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但听说郡主伤势很重,所以就特地前来探望一下,毕竟女管事是因公出差。我们顺达青铜作坊理应负担一些责任。”繁若简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繁坊主真是一个实诚之人!”武丁大帝说道,点头赞许,妇好也对他投去钦佩的目光,当今世上像这样实在的人真是不多见了。如果大殷商子民每一个人都像他繁若简这般为人坦荡,那天下该有多么太平!而繁若简早已对妇好大将军有所耳闻,露出一种钦佩的目光。 “思思现在好多了,你们可以进去探望了。”正说着,任烈出来了,对他们一行人说道。他们一齐进去,只见思思手上绑着绷带,一见他们前来看望自己,手臂都没有那么痛了。 “思思,我早说了,那防线没啥看头,现在弄成这样子!”一进门,武丁大帝就忍不住批评道。 “皇哥您就别再多说了,思思已经开始后悔了。为这事,我还得困床上好几个月不能动弹呢,思思只觉得头痛不已。”任思思回答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是啊。事已至此,您再多责难也只能是牢骚空发,倒不如让思思安静一会儿。”妇好在一旁说道。 “对,郡主,您好好休养身体。我们提的一点滋补品代表咱们顺达青铜作坊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记得吃。”繁坊主说道。 “好的,知道了,你们勿需再为此事有所愧疚,马车相撞,非你我所愿。我的伤势纯属意外,属于老天爷责罚我好奇心严重!”任思思说道。 从任思思房间出来,武丁大帝和妇好着急回宫,宫中马上举办“祭祀”活动,由妇好大祭司主持,武丁大帝问繁坊主是否愿意陪同他们一块回宫,到宫中小住几日?繁坊主想着要去一睹宫中的“祭祀”和当今王后主持祭祀时的风采,遂点头答应了。 宫中在举办祭祀活动,而萧恪与条娜在雪方办完喜事之后就回到了精良马车坊。就在这同一天,萧恪他们在精良马车坊举办这盛大之事,父母亲非常高兴,整个马车坊被一片热闹喜庆的氛围所萦绕。 妇好将祭祀刚一主持完毕,就传来消息,说是雪方被土方突然袭击,层层土兵已经将雪方给包围了,雪方大使暗中前来请求大殷商出兵营救。 “妇好你和殷秩带兵前去雪方营救他们。”武丁大帝命令道,妇好立马接命。 同时这名大使又找到精良马车坊告诉条娜目前不要回雪方,雪方非常危险。而此时条娜正在和萧恪拜堂成亲,闻言怔在那里。 “雪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条娜大声问道。 “土方杀进来了!”大使说道。 条娜闻言,两腿发软,差点昏蹶过去。“不!我要回雪方!我要与我父王、母后在一起!现在他们遇到危险了,我不能不管!”条娜冲萧恪说道。 “公主,无论如何,这喜事举行到一半,一定要将它举办完了再说。”主持婚礼的礼仪官说道,萧恪望着她点了点头。 “没错!我已经请求大殷商出兵前去营救雪方,救你父王、母后,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脱离险境。”雪方大使说道。 “公主,凡事以大局为重。你现在回去不是添乱子吗?你又不懂武功,也不懂打仗,父母亲传话给你让你不要回去就先别回去。”萧恪的父母劝道。条娜闻言,眼泪流了出来。这个仪式,她心情极为复杂:既高兴与萧恪终于走到了一起,又在担心父母的安危。此时她流下来的眼泪分不清是喜悦之泪还是忧伤之泪,应该是二者掺和在一起的泪水。既然如此,也只能暂时先不回去吧。 妇好带领黄梓君、箴言和大约一半的士兵,殷秩带领了铜镶军一同前往雪方,其余的士兵留守大殷商。待妇好带领的部下赶到雪方,她带领的部下势如破竹,杀破重围,深入雪方中心,国王和王后躲在一个桌子底下正瑟瑟发抖,担心他们的部下抵抗不力,随时会有敌兵杀进来取他们二人头颅。妇好说道:“别害怕!我是大殷商派出前来营救你们的殷商将军妇好,土方已经被我军给降服了。哈茨已经逃之夭夭了!”雪方国王和王后闻言才从桌子底下缓缓钻出来,妇好成功救出了国王和王后。 “多谢你们大殷商前来挽救咱们雪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啊!”当雪方国王被救出来之后,感激涕零。 “我们大殷商素来与雪方友交,你们有难,我们定当倾尽全力相助。日后如若大殷商需要你们的援助,也恳请你们不遗余力!”妇好说道。 “那是当然!大殷商的恩德我们铭记于心。”雪方国王说道,他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第四十章 凯旋 成功完成任务之后,妇好他们便带领部下立即返回了大殷商,而武丁大帝早已收到喜讯,在门口列队迎接他们。 “妇好!此次营救雪方,你辛苦了!”武丁大帝感激的说道。 “身为大殷商的将军,这是我的职责,义不容辞!”妇好说道。 “有妻如此!人生还有什么遗憾的呢?”武丁大帝欣慰的说道。而此时,北殷翠翠却在她的寝宫里吃着瞎醋:那个妇好又将风头给抢了,整个大殷商的光环就戴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北殷翠翠边想边坐在桌边揪着桌上那盆花的花朵上的花瓣儿,不一会儿,那盆花便变成光秃秃的了。枝儿进来看见满地的花瓣儿,边拿着笤帚打扫,边劝道:“娘娘,您这是有什么郁结闷在心里吗?别当心闷坏了身子。” “枝儿,上次我让你去打探妇好的线路,你还记得吗?”翠妃问道。 “嗯,记得。”枝儿点点头说道。 “我怀疑她对我起了疑心,而且她现在风头正盛,我担心她日后在武丁大帝心中的地位愈来愈重,我想先于她下手,你给我先干掉她。”翠妃说道。 “啊?”枝儿闻言神情闪躲,主子的意思是要杀掉当今的王后,屡立战功的妇好大将军,枝儿有些迟疑,“这……” “怎么了?你是没这个胆量杀她还是根本就杀不了她?”北殷翠翠问道。 “娘娘,奴婢既不敢也没这个能耐。”枝儿小声音回答道,心里暗想:“娘娘这是不是疯了?居然让我干这样的事情,且不说我能不能将她杀死。妇好大将军若死了,整个殷商失去了这位护国大将军,万一敌兵攻打进来,到时候宫中的人都得沦为阶下囚,娘娘这是妒火攻心啊。” “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翠妃骂她道,“你没见那女的气焰越来越盛?而且我感觉她对本宫已经产生了怀疑。以后如果让她知道了咱们的某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定会取我们性命,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明白吗?” “可是奴婢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杀死她?”枝儿抬起头来问道。 “本宫一时半会也无什思绪,斜指山那里住着一名周道士,你去请教一下那个周道士,就说是本宫派你来的。”北殷翠翠说道。枝儿闻言便乘着马车一路前往斜指山,山里有个非常小的寺庙,但却毫无人烟,碰到一个小和尚在扫地,小和尚好奇的问:“姑娘,有何贵干?” “我想找一位周道士。”枝儿说道,小和尚便带她来到了寺庙里周道士那里,寺庙里一柱香正燃烧着,升起缕缕香烟。周道士正闭目念诵经文,听闻有人前来找他,便中断了,站起来接待她。 “姑娘,你找我何事?”周道士问道。 “这事咱们还是悄悄说为好。”枝儿说道。于是周道士示意小和尚出去,然后将门带上了,问她为何事。 “是这样的,宫中的翠妃你认识吧?她命令我除掉妇好,你能给我支个什么招吗?”枝儿问道,周道士闻言心里“咯咚”了一下,心想:“翠妃这是操之过急吧?”见周道士愣在那里,枝儿扔了一袋海贝在桌上,顿时周道士就有所心动,让她坐下来细说。 “除掉当今王后,万一事不成,那可是砍头的罪。”周道士说道。 “知道!但是北殷翠翠担心她势力膨胀……”枝儿说道,“而我又压根不懂武功。”枝儿不知道,周道士表面是一个念诵经文的道士,另一面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是黑蝠的余党,自从黑蝠死后,他就隐居在这里,靠收贝杀人过日子。北殷翠翠不知道是何时和他扯上因缘的。这里表面上是一座寺庙,其实是一个交贝就可以杀人的贼窝。 “好吧!这事就交给我。”周道士说道。 “不过听闻妇好大将军武艺高强,尤其是她手中的钺威力无比。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把握?”枝儿问道。 “以前黑蝠在的时候,他称第一,除了我没人敢称第二。”周道士说道,“不过事成之后,你得付我两百袋这样的海贝。”周道士望向了那袋海贝,嫌少了。 “行,那就都交给你了!翠妃身为宫中的嫔妃,这点海贝还是拿得出来的,只要你能将事情办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枝儿说完就回去了。 “行规是先付我一半,付我一百袋海贝。说不定我此次行动极有失败的可能,还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周道士说道,枝儿说回去向翠妃禀明,如果她同意,她将会派人送贝前来,然后再带他到妇好所住的圆露院去,周道士点头应允了。 待枝儿回去向翠妃说明这一切,翠妃立马答应了,不除掉妇好,她彻夜无法入睡。翌日晚上,枝儿就让一辆马车夫拖着一百袋海贝出去了,收到钱的周道士乐得合不拢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当晚便要潜入圆露院对妇好下手。 “呀!我只知道从宫中如何去往圆露院,但是如何从你这寺庙去往圆露院我就不知道了。”枝儿拍着脑门,说道。 “瞧你这傻样,我们是干哪行的?连圆露院都不知道在哪儿吗?你先回去,静候好消息便是。”周道士说道,枝儿便回去了。 周道士一袭黑衣,早早的来到了圆露院外,待夜深人静,院中的上上下下都差不多入睡时,周道士便翻着院墙入了院,作为黑蝠的余党,武丁大帝身边最贴近的人——妇好,他当然有所关注,并且对她的长相印象深刻。可是他却不知道妇好住哪个房间,正当他在外面踌躇之时,突然有人发现了他,“谁?”原来是妇好的丫鬟秋风出来了,远远碰到一个黑影在这里徘徊,心里一惊,不禁大声问道。周道士闻言心跳加快,看见远处一棵菩提树,便躲到了树的后面。秋风跟了过来,只知道黑影一闪,便不见了,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加上心中还有一些胆怯,就进了里屋。 “我今儿个一整天怎么都没有见到妇好大将军?”其中一名矮个子家丁问另一名高个儿家丁道。 “你找她什么事吗?”高个儿家丁问道。 “我有个婶婶的女儿想进来给她当贴身丫鬟,所以我想引荐一下。”矮个儿家丁回答道。 “听闻妇好大将军到长襄观去察看了,估计这一去往返加在那里停留的数日,合起来要十多天呐。”高个儿家丁说道。周道士远远听见远处两个家丁在议论,边议论边走远了,周道士暗想:“来的真不是时候,原来妇好不在,白忙活一场。”这样说着,他便翻墙出去了。哪知道正在他翻墙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层人“守株待兔”呢!原来是秋风进了里屋之后,坐立不安,明明有个黑影,怎么会看花眼呢?她从另一个通道出去向专门在此处保卫王后的侍卫通风报信了。 周道士被两名士兵给捆绑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要潜入圆露院?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名小领头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路过此地,看到那些树长得很奇特,所以就翻进院内来看看。”周道士说道。 “少狡辩了!如果你不心怀不轨,为何不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敲门进来?”小领头问道。 “这里管得严,不让进呢!”周道士小声说道。 “别听信他的,先将他打入大牢再说!”旁边一名士兵建议道,这样周道士便被送进了牢中被关押起来进行严刑拷打。 第四十一章 狼劫 防线修筑得非常顺利,妇好从修建防线的地方返回来了。在驻地,大伙儿都热火朝天的操练着,看着这浩大的阵势,妇好对于战争没有丝毫畏惧,胸有成竹。 “怎么好像很久没有见尾勺夜樱过来了?”妇好问站在一旁的黄梓君。 “她前段时间受了伤……”黄梓君回答道。 “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妇好关切的问道。 “不小心落马,胸骨处骨折。”黄梓君轻描淡写道。 “这么严重?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妇好说道,她还惦记着尾勺夜樱曾教她手下学习剑术的好,黄梓君点头答应了。 他们二人乘着马车到达了尾勺夜樱的住处,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悲痛的哭声,他们预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进去,只见尾勺夜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得紧紧的,尾勺正雄的妻子趴在她身上痛哭流涕,而尾勺正雄也在一旁抹眼泪。 “夜樱!”黄梓君冲过去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 “她是什么时候停止呼吸的?”妇好关心的问道。 “今天早晨起来,我端了碗粥进她房间,就发现她已经……”尾勺正雄的妻子啜泣道。 “大夫呢?”妇好四处找寻着,大夫走了过来,低着头站在那里。 “还能医治吗?”妇好问道。 “几个时辰前我给她服了一颗五行元阳珠,现在看来只怕是回天无力。”大夫说道,黄梓君闻言瘫软在那里,原以为她身体会迅速恢复过来,哪知道她就这么魂归九天?可怜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恐怕他们二人曾经还在心里怀着幻想:“要与彼此双宿双飞呢!”可“两情相悦”的这层窗户纸还未被他们二人捅破之时,她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他们,黄梓君一时半会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想起来,他直后悔当时没有拔刀宰了那匹马,宰了又如何,那也只是一个畜牲,尾勺夜樱能活过来吗?他伤心欲绝,可是逝者已矣,他白白伤心又有何用? 黄梓君和尾勺夜樱的家人一齐送走她之后,黄梓君回到驻地,变得非常颓废,以酒度日,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作为黄梓君最贴近的伙伴——箴言见到他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样子就气愤不已,责备他道:“身为大殷商的统领,保家卫国才是头等大事,人生不长变故却太多,怎么能因为失去一个故交就变得一蹶不振?在战场上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园?你要做的是拿出你的斗志,时时刻刻准备着上战场抗敌。你瞧瞧你这样子,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威风无比的大统领吗?” “你不明白的,你没有经历过这种失去亲近人的痛苦。”黄梓君说道。 “我不明白?我八岁时,有个四岁多的小弟弟夭折了。”箴言想到了伤心往事,继续说道,“你的痛恰恰是我所经历过的,我完全明白,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我希望我们队伍能够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将领,在他的带领下能够每战每胜、所向披糜。”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好意,相信时间会让我走出来。”黄梓君说道。经过多方劝告,一个月之后,黄梓君才慢慢恢复了元气。见先前那个精神抖擞的黄统领又回来了,部下无一不欢呼雀跃。 武丁大帝正在看闲骨,骨上面写了一些诗,诗的意境很优美,他深入到其中无法自拔。正当他沉醉于诗所表达的深层次思想当中有所感慨之时,突然侍卫饥钟来报,说一只野狼闯进了宫中,已经咬死了几名士兵。 “居然有野狼闯进宫中?宫外大门防守如此不力?”武丁大帝手中拿着的几片甲骨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守门士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因为这只恶狼非常厉害,它跑得非常快,待弓箭手赶到时,它已跑得无影无踪,现在估计在宫中哪里躲着,随时可能蹿出来伤人。”饥钟回答道。 “传殷秩大将军!”武丁大帝继续说道。不一会儿,殷秩就赶到了,焦急的望着武丁大帝问道:“不知道陛下此次这么着急传唤微臣过来是为何事?” “有野狼闯进宫中,你带领弓箭手前去杀死恶狼!”武丁大帝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诺!”殷秩收到命令后,立即行动起来。他带领几十个弓箭手迅速在宫中展开排查,最后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那只恶狼的身影,它张着血盆大口,看着就令人胆颤心惊。此时汤奕正从那里路过,“奕妃,小心!”后面跟着的一个丫鬟提醒道。 “怎么了?”汤奕被这一声提醒弄得莫名其妙。 “您瞧!那里有一只狼!”丫鬟用手指向那里,汤奕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树底下果真半卧着一只大狼,全身的毛黑得发紫,看起来脏兮兮的,它瞪着一双黄褐色的眼睛,幸好它还没有注意到她们二人,不过可能此刻它也感觉到了不妙,因为前方突然多了这么多穿着盔甲的人,每人手里操着一支弓。 “奕妃!请闪开!我们要射箭了!”饥钟冲她喊道,他担心弓箭手射出的箭一不小心会射着她们。汤奕连忙转身准备逃,但此时狼也发现了她,正欲朝汤奕的身上猛扑过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殷秩大将军只好命令射箭,几十只箭射了过去,狼中了十几只箭,倒在地上挣扎,奕妃和丫鬟虽然没有被狼给咬到,可是不幸的是,她们二人也各中了两箭,纷纷倒在了血泊当中。 狼不一会儿便断了气,奕妃却被射中了心脏,那个丫鬟被射中了颈部,不一会儿也停止了呼吸。殷秩大将军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向武丁大帝交待。 武丁大帝得知恶狼已被利箭射中身亡的消息高兴不已,心里直称赞殷秩大将军和其带领部队的勇猛,但后来一听奕妃也中了利箭,由于射在致命部位,已经死亡后,脸色顿时发黑,差点昏蹶过去。 “陛下!当心身体!”饥钟在一旁扶住了武丁大帝。 “这都是天意啊!奕妃福浅,命里享不了宫中的福。”武丁大帝说道。 “微臣有罪,甘愿受罚。”殷秩大将军说道。 “事情特殊,即使你不放箭,奕妃也会被狼给咬死,当时放箭了还有一线生机,哪知道利箭恰巧就射在了她的心脏部位。”饥钟站在一旁替他说道。 “奕妃命里有一劫,这事怨不得任何人。”武丁大帝说道,朝他们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他想安静一会儿,此事他不知道该不该通知汤奕的二伯,当时他们离开时已经给了足够他过下半辈子的财物,他想想还是算了,以免老人家经受不住打击,且就这样瞒着吧,这样他会一直以为汤奕在宫中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心里也会替她开心,自己也会活得舒坦一些。 第四十二章 谣言 汤奕在宫中出现意外,妇好感叹原来宫中相对于宫外并不会安全多少,同样也会遭遇猛兽的攻击。武丁大帝命令人在宫门口加重防范,增派了一支弓箭手日夜守在那里。 北殷翠翠听闻宫中奕妃意外身亡的消息,心中暗自窃喜,宫中少了一个妃子,就少了一个与自己争宠的人,此时她的嫉妒心已经发展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汤奕在世时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听闻她的死讯,北殷翠翠却只有泄恨的感觉,毫无其它怜悯和痛惜的感觉。 “有件事得向将军您汇报一下。”黄梓君说道。 “什么事?”妇好问道。黄梓君便将一名锐士小领头带领手下在圆露院外抓到正欲翻墙出去的周道士讲与她听,还说怀疑此人有重大阴谋,不然不会深夜潜入圆露院。 “那你们都逼问出来些什么东西了吗?”妇好问道。 “此人非常狡诈,宁死都不说出他有何目的。”黄梓君说道。 “深夜潜入圆露院再翻墙出去,此事不可掉以轻心。”妇好说道,“用酷刑逼他说出真相。” “诺!”黄梓君说道。他带领手下来到牢中,只见周道士双手被绑在一个木架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身上都是狱兵拷问时用鞭子抽打后渗出来的丝丝血迹,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 “周道士!你为何深夜潜入圆露院?你到底有何居心?”黄梓君训斥道,“别再扯什么幼稚的进来看稀奇树的那一套,鬼才相信你这个说辞!” “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别再逼问我了。”周道士装着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 “如果你不老实交待,你应该知道后果。”黄梓君说道,他的手下此时正举着一块红通通的烙铁在周道士眼前晃悠。周道士抬眼看到这块烙铁心里非常害怕,他打算将事情全盘交待出来,谁知刚一开口要说话,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口里开始狂吐鲜血不止。黄梓君立马命令手下将他放下来,抱希望于他还能活过来,交待实情,可是事与愿违,周道士躺在地上一吐完血就断了气。 “看来这是天意!”黄梓君说道,命令手下人将周道士的尸首抬出去给处理掉了。黄梓君立马回去向妇好汇报此事,说审讯无果,周道士离奇吐血身亡。 “吐血身亡?无缘无故怎么会吐血呢?”妇好闻言惊诧不已。 “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是狱兵所为,狱兵被周道士的幕后主谋给买通了,担心周道士被抓之后将自己给供出,所以杀人灭口。”黄梓君说道。 “言之有理,既然人都死了,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必要了。”妇好说道。 “将轮流看管犯人周道士的狱兵全部统统杀掉,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人,不然后患无穷。”黄梓君建议道。 “这个决定未免太残酷。”妇好反驳道,“岂能因为一个内线就致其他人的性命于不顾?” “不过咱们可以放一个虚假消息出去,就说咱们杀光了看押周道士的犯人,给周道士背后主谋一个下马威,看能否震慑到他们?”黄梓君建议道。 “那你倒是可以试试看。”妇好说道,黄梓君闻言,立马执行下去,放出了这个假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都轻信这个事情。但是谣言毕竟是谣言,狱兵们当然知道此事是凭空捏造,一直在澄清。后来就真真假假,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了。 麒麟殿内武丁大帝正在批改奏骨,北殷翠翠突然求见。“翠妃,你今日过来找我何事?”武丁大帝望着北殷翠翠问道。 “听闻前几日出现了血光之灾,宫中居然有人滥杀无辜。臣妾内心不免害怕,所以特意过来您这儿与您闲聊一番,借以打消惧怕的心理。”翠妃说道,她很快也收到了这个假消息,狱兵是否因此事被杀,她自己未曾亲眼所见,她只知道派去杀害妇好的周道士死了。她极力去相信妇好为了杀掉一个内线而致几十个狱兵丧失性命是一个事实,这样就可以在武丁大帝面前告妇好的状,以解心头之恨。 “哦?能具体说来听听吗?”武丁大帝睁大双眼问道。 “听闻妇好大将军因为怀疑一个欲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犯人突然死亡是看押那名犯人的狱兵所为,枉杀了几十名狱兵。”北殷翠翠说道。 “岂有此理!妇好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武丁大帝生气不已。 “此事千真万确!枉死狱兵的家属都找上来了,其中有一个狱兵的家属哭了几天!”北殷翠翠听闻看押周道士的犯人都被杀死了,不禁在武丁大帝面前添油加醋一番。 “好!我知道了。”武丁大帝说道,挥手示意北殷翠翠下去,然后叫来了饥钟,让他传妇好进宫。 “大王这次这么仓促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妇好坐在马车上忐忑不安,待她一到达麒麟殿,就看到武丁大帝板着一张铁青的脸,她心里不禁扑通直跳,自己未曾做过什么令武丁大帝不高兴的事情,莫非是放出去的假消息传到大王这里来了。 “妇好!你可知罪?”武丁大帝疾言厉色的问道。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妇好问道。 “枉死者血流成河,你还在这儿与孤卖关子?”武丁大帝问道。 “枉死者?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恕臣妾猜测您是不是听到谣言说臣妾为了杀掉狱中一个内线,而乱杀了几十个狱兵?”妇好问道。 “那你还明知故问?要知道孤一向‘用仁义以治天下’。”武丁大帝生气的说道。 “大王,刚才您听漏了两个字,是‘谣言’。”妇好解释道。 “那为何平白无故会生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武丁大帝问道。 “这是臣妾一手下为了给犯人幕后主谋一个下马威而故意放出的谣言,哪知道这个假消息居然还传到大王您这里来了?”妇好说道。 “身为孤的大将军、大祭司,孤完全信赖你。但是你身为大将军,你手下放出这样的谣言实在是太不明智了,那会毁掉你妇好大将军的清誉,毁掉孤的仁政形象,让天下黎民百姓误以为咱们大殷商残忍无人性。知道吗?”武丁大帝训斥道。 “大王您未免扯得太远了,我们仅仅只是想震慑幕后主谋而已。”妇好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幕后主谋,被关押的犯人现在死了,他被关押前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情了吗?”武丁大帝问道。 “虽然暂未发现此人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情,但是此人行迹非常可疑!我们必须要彻查,然后加以防范。”妇好说道。 “好吧,孤有些累了,想一个清静一会儿。你先下去吧!”武丁大帝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妇好只得退了出去。武丁大帝似乎对好有些误会,她并未前往椒华宫小住,而是直接乘坐马车返回了圆露院。 第四十三章 骨书 长襄观那里修筑防线修得热火朝天,而没修到的地方,一些游牧民族仍然猖狂,他们时不时的闯入大殷商,烧杀抢虐、肆无忌惮。幸好只是一些不知名的未造成声势的小部落,凭当地官部就可以抵抗,将他们解决。 妇好坐在圆露院大厅内回忆武丁大帝那天对她说的一番话,心里不免对黄梓君有些怨意,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不然自己也不会挨武丁大帝这一番训斥。这时恰好黄梓君过来向妇好汇报练兵情况,说练兵像以往一样正常。 “你那天放出的假消息传到大王那里去了。”妇好望着黄梓君说道。 “哦,竟然有这么快?”黄梓君闻言还挺高兴。 “大王非常生气,说那样会毁了我的清誉。”妇好冷冷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放出的消息说是圆露院府上为杀掉狱中的内线,而杀掉了狱中的几十名狱兵,并没有说是妇好大将军您下的命令。”黄梓君回答道,“而且后来狱中的狱兵都活得好好的,这个消息都被澄清了。后来真真假假,弄得真假难分了。” “你别再咬文嚼字了,还不都一样,我身为圆露院之主,圆露院府上不就是本将军?”妇好说道,“而且当时武丁大帝好像是听了谁的谗言,似乎对此事深信不疑,认定本将军是一个残忍至极的人。” “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太多。定是周道士幕后主谋向武丁大帝泼您脏水,借武丁大帝的手削弱您的实力。”黄梓君说道。 “也不一定,只能说向武丁大帝传达谣言的人也可能是听信了谣言。”妇好说道,“不过眼下,武丁大帝对我产生了怀疑,他也不会告之于我是谁向他传达的这个假消息,毕竟是咱们设的一个计。” 正谈话间,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妇好的一个旧相识前来求见。旧相识?为何在此刻前来找寻她,待那人进来一看,面相非常陌生,只有身上的一袭青纱衣似曾相识,但此刻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就是妇好王后?”台下穿着青纱衣的女子望着高高在上的妇好问道。 “没错。你是?”妇好问道。 “你可能也不太记得我了,我是来小苑啊。”穿着青纱衣的女子回答道。 “是你!小苑,我们真的好多年没见了,你不说我还真不太记得你了。”妇好高兴的说道,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如果你不坐在这里,走在外面我也认不出你来了。”来小苑说道。 “你还和过去的喜好一样,总爱穿一身青纱衣。”妇好说道。 “对,我这个人生来有点恋旧,在别人看来也有些固执。听闻你进宫当了王后,住在圆露院,所以特意过来找寻你叙叙旧。不知道你还瞧不瞧得上我?”来小菀笑着说道。 “哪里话,小苑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我打心眼里高兴。”妇好说道,又问她:“你成亲了吗?夫君是做什么行当的?” “还未呢!哪像你这么迅速,又这么好福气?”小苑叹了口气,说道。 黄梓君站立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于是对将军说先离开。妇好却道,小苑是她的朋友,他们二人可以认识一下。以后他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互相帮助,黄梓君闻言,望着眼前这个穿青纱衣的女子,有点陌生,他是一介武夫,性格是比较内向的,不太喜欢与女孩子多做沟通。 “你们现在还在老地方住吗?”妇好问道。 “没有了,由于陶瓷坊迁移到长襄观,所以我们家就都搬到长襄观了。听闻上次鬼方联合羌方杀进长襄观,是你带兵取得胜利,谢谢你保卫了我们的家园。”小苑说道。 “长襄观?现在大殷商分派了许多将士们在那里修筑防线呢!”黄梓君说道。 “是啊!长襄观那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打算从长襄观搬回京都。”小苑说道。 “搬回来?搬回来再做什么呢?”妇好关心的问道。 “想开一家甲骨书店,专门卖甲骨文书。”小苑回答道。 “那倒是挺有趣。”妇好回答道。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对我说,我安排手下去帮助你。”黄梓君说道。 “谢谢你!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小苑问道。 “在下黄梓君。”黄梓君回答道。 “好啦!黄统领今日你将来小苑带到府上,由你招待,你们也可以谈一些开骨书店的细节问题,黄梓君你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妇好说道,“今日安太后招我前去给她占卜,我就失陪了。” “王后有事先忙。”小苑说道,黄梓君将来小苑领到府上做客。黄府的宅子很大,小苑在里面逛着,逛了一会儿,她想起父母还有事交待自己去做,于是就要匆匆回去,黄梓君让她以后有困难就到府上来找他…… 妇好来到慈歆宫,安太后正闭目养神,直到丫鬟提醒她道:“太后,太后,醒醒,王后来了。”此时安太后才睁开眼来,见是妇好,立刻喜上眉梢。 “不知道母后传我过来是为何事?”妇好问道。 “妇好,你来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安太后边说边从床头拿出一套甲骨书送给她,只见书封上写着三个字——“金骨纲”。妇好喜出望外,她听闻这本甲骨书很久了,这是一本记载钺术、拳术、占卜等方面最全面的书籍。妇好一直想得到它,相传它已经传流失了,谁知道它居然在母后这里。 “母后,您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妇好问道。 “这是前几天米方国王荀庚过来送给本宫——武丁大帝母后的礼物。”安太后说道。 “金骨纲乃大殷商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所著述,没想到还传到米方去了。”妇好说道。 “是啊!如今物归原主。本宫想着没这基础,不太懂占卜,也学不太会这名堂,你年轻聪明,本宫还是转赠给你保存学习,希望你能够学习到其中的精髓,在占卜方面‘更上一层楼’!”安太后说道。 “多谢母后赏赐,儿臣定当记住您的恩惠。”妇好说道,对安太后充满了感激之情,嫁给武丁大帝遇到这样一位好母亲,也算人生之大幸。 妇好得到这本“金骨纲”,如获至宝,回到圆露院就开始细细研读起来,其中有很多知识与以往初学甲骨文时师傅赠送给他的那本“占卜”书有所重叠,但也有许多更为深奥的东西,让妇好进入到一个神秘莫测的领域,学会了许多新东西。以前那本老师傅的书只讲到了用龟壳和星星占卜,这本书还讲到了可以用竹签和梅花占卜,而且占卜的方法也很新颖,让妇好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