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行》 第1章:埋她? 冷!刺骨的冷! 江吟微睁着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落在身上的是冰冷的雨丝。 无人问津的破庙内,弥漫着腐朽的味道。身前不远处是一道残破的庙门,雨丝便是从这道破门缝隙中被裹挟进来的。 而她倒霉催的正处在风口中,如今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感受极其真实。 三个日夜过去,这里不说人了连只母猪都没见到。 今晚她是熬不过去喽! 这次翻车了!躺在湿冷地面上的江吟,阖着双眼,感受着死亡前的寂静。 …… “哈哈,山哥,真的有间破庙。”一道声音滑破雨幕而来。 黑暗中的江吟,眼睑微动。 一脚跨入破庙的赵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当初也是行商的时候,碰巧落到了这地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破庙竟然还在。” 就着昏暗的光线环视一圈,赵山紧接着回头招呼了起来,“大家手脚利落一点,赶紧进庙,注意咱们的行囊,不然坏了药性,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他的话音一落,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顿时打破了破庙的沉寂。 “赶紧先生火,这鬼天气,实在冻死个人!” 几人拢了破庙中的枯叶,又捡了几根未被雨水淋到的木头,赶紧生了火。 没一会的功夫,火光便描摹着残破的神像,在另一侧落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江吟强撑着睁开了眼,看着身侧巨大的阴影,这才知道原来这破庙有两个门,而她身处的竟是这神像的后方。 迷迷糊糊间她分辨出外面的情况,一行六人,以赵姓大汉为首,皆是农户,此行是为了卖药材。 “哎,难怪说这小旸山难走,今次是真的见识到了,这雨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不管能不能停,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咱们都得赶路,不然等路过的七里商行一走,咱们采的这些药材价格可就少两成了。”赵山就着刚烧开的热水,吃了一口干粮,沉声回了一句。 “山哥这话说的对,家里的婆娘就靠咱们这一单过活呢,两成的银钱可亏不起。再者淋就淋呗,大家都年轻力壮的,抗抗就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赵山笑笑,心内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哪能真的说淋就淋,真要是病了,一家子可就垮了。 这世道,根本就没给他们这些穷苦人留活路。 “有人!”恰在此时,起身放水的老幺竟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什么?”听到声音的赵山心里一紧,顿时抽出行囊中的柴刀。 其余人等也不闲着,皆是警觉的拿出可以防身的东西,紧随其后跟上。在这种荒郊野岭,碰上外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着火光,一行人看清了神像后面躺着的人影。 “是个小乞丐!”赵山缓缓凑近查看了一下情况,“受了风寒,发了高烧,不过还有一丝气息。” “看着怪可怜的,竟然落在这荒郊野岭,不过看这情况,怕是熬不过今晚!” “那他要是死在半夜,我们岂不是要跟一个死人共处一室。想想,还怪瘆人的,要不扔到庙外吧!” 江吟:“……” 被喊声惊醒的她,睁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圈刀枪棍棒,此刻竟然还有人要将她扔出破庙。 可以,这很古代! 赵山闻言沉吟了一下,出言制止道:“这人硬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我们不能做!” “山哥这话也在理。不过等断了气,可一定得扔出去。不然沾了死人气息实在不吉利,搞不好到时卖药的价钱都受到影响。” “那可绝不能留!”听到卖药受影响,其余几人顿时附和起来。 听到这话的赵山瞬间有些沉默,接着轻叹一声:“哎,这世道……” 江吟微睁着眼看着这群人来了又去,一阵冷风穿门而进,吹得她脑袋微沉,再次晕了过去。 另一边回到火堆旁的赵山微一沉吟,接了一碗热水,将手中的干粮泡在了水中,等温度下来后,起身站了起来。 “山哥?” “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就给口热的吧。至少不是个饿死鬼!”赵山道。 听到这话,几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赵山去了神像后方。喝碗汤于事无补,明天一早依旧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黑暗中,江吟感到温热的暖意,眼帘微抬,原来是那叫山哥的大汉。 总算还有一个古道热肠的。 一碗热汤下肚,她恢复了些许力气,微微张了张嘴,想要道一声谢。 却没想到一阵比刚刚还剧烈的饥饿感顿时袭来,连带着她整个脑袋都传来一阵电钻似的绞痛。 竟是迟来的原身记忆! 江吟整个灵魂都沉浸了进去,走马观花似的看起了一个人的一生。 而她这情况落在赵山眼中,却是坏了事,“快来人!” “怎么了?”在外间听到动静的几人顿时走了过来。 赵山轻叹一声:“死了!” “死了?这么快!” “本就是强弩之末,死了也是早晚的事情。” “唉,现在怎么办?整到外面,埋了?” “这外面还下着大雨呢,怎么埋?咱们又没有工具,我看还是直接扔出去吧!明天一早咱们再埋了他!” 站在一侧的赵山一阵沉默,接着道:“直接扔出去不好,还是埋了吧!谁帮我搭把手?” 可惜无人应他,破庙内一阵寂静,有人劝道:“山哥,外面的雨势实在过大。万一我们自己得了风寒,那可就惨了。听兄弟们一句劝,还是先扔到外面吧!明天一早等雨停了,我们帮他找块风水宝地,再一起埋了,也不算苛待了!” 埋了?什么埋了! 原身的记忆并不长,才堪堪十四岁的光景,江吟眨眼便阅完。脑中的疼痛感退散之后,她便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却没想到,刚恢复五感,便听到了这话。 所以,这不会是要埋她吧? 正这么想时,这群人还真的上前开始搬运她。 江吟:“……” 第2章:大凶! 江吟无语地感受着被搬运的身体,没想到被冻死饿死还不行,竟然还得被活埋至死! 呵呵! 大概是老天爷都感受到了她的怨念,这时破败的庙门竟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寒风挟着雨水趁势而入,瞬间让场内的火种有些岌岌可危,连带着后方的神像影子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原本想要搬运“尸体”的几人心内顿时一慌,瞬间将江吟扔在了地上。 江吟:“……”下手倒是一点都不轻。 “这什么情况?” “不会是厉鬼索命吧?” 几人惊骇地看着地上的江吟。 可惜寂静的破庙中,唯有风声和雨声,无人回应。 “嘎吱,嘎吱!” “不对,这声音前面来的!”赵山沉声道,视线转向了破庙正前方的大门。 几人屏息静听,好像还真的是! 赵山瞬间走到外间,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嘎吱,砰!” 庙门发出一声巨响,直接倒地惊起一阵尘埃。随之而来的还有呜呜作响的风雨声。 随着赵山一声厉喝,其余人等亦是防备地走到了外间。待看清门口的情况,所有人面色发紧。 只见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个花甲老翁和一个遮面小童。老翁须发皆白,小童木讷无声。 荒山野岭风雨交加之际,出现这么一对人,再加上神像后面那新死的小乞丐,容不得人不多想。 “来者是人是鬼?”有人顶不住恐惧之心,厉声喊道。 夜色中看不清那老翁的神情,众人只听得一声老到极致的声音问道:“可否借宿?” 听到这话的几人面面相觑。那老幺刚想再次开口,却被一旁的赵山拦了下来。 他倒是听过一些传闻,在山中,若是真的碰到鬼魅,你若顺了对方的意还好,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但若是因为惊慌失措乱来一通,搞不好还真的会被这些鬼魅吸了精魄,埋尸荒野。 想到这,赵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干涩的嗓子回道:“老翁请进!” 老翁点头,这才带着小童入内。只是那小童实在诡异,头上带着一个灰色的围帽不说。走路的步子竟然也不大稳当,就这么僵硬地跟在老翁的身后。 破庙内的几人,只觉得呼吸一窒,这小的怕不是什么走尸? 随着这一老一幼的步子,几人顿时缩在一起让到了一边。待看到那老翁想占据破庙其中一角时,队里的老幺嗓子一紧,顿时喊道,“去后面!” 那老翁闻言步子一顿,吓得众人顿时心内一跳。好在那老翁竟意外的点了点头,还真的向着神像后面走了过去。 待这一老一幼消失在视线内,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那神像后方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惊呼,“啊!” 几人心里顿时一惊,不过到底好奇战胜了恐惧,赵山拿了一个火把,带着众人再次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了神像后方。 只是在看到后方的情况后,几人吓得差点扔了火把,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只见昏黄的光芒下,那原本已经死去的小乞丐,竟然一手拽着老翁的手,另一手拽着小童的脚,犹如九幽地狱中的厉鬼,骨节分明的手指甚至爆出了条条青筋! 鬼吃鬼? 这小乞丐竟凶残至此?想到几人刚刚还不识好歹的要埋了对方,后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而此刻的“厉鬼”江吟,也是深感无奈。要是再不自救,她可就要被活埋了! 好在那大汉给的汤,让她攒了力气,在晕过去之前,她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哆嗦着嘴,耗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救……我……” 听到这两字的赵山等人瞬间微愣,鬼还会求救? 只可惜,场内无一人回应。 外面雨声依旧,伴着呜呜的风声,夜间冻彻入骨的雨点打在身上,让江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正当她精神恍惚之际,灰色的围帽下,一道迟滞又笨拙的声音回答了她,“救。” 原本跌坐在地的老翁听到这声救,顿时倏地抬起了头。 …… 风雨初歇,破庙内升起两个火堆,将寒冷隔绝在外。 “你们说那边到底是人是鬼?” “自然是人,不然怎么会和我们一样生火取暖。” “山哥,你又过去?”看到赵山起身,有人顿时问道。 “那老翁刚刚说还想再换一些干粮。”赵山回道。 听到这话的几人顿时止了原本的议论声,“换干粮,怎么换?山哥,你也别太心热。我们这一次出来带的干粮本就不多,若是都被拿走了,兄弟们后面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用我孙儿的长命锁换如何?”让人没想到的是,那老翁竟然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一侧,吓得几人顿时收了声。 不过听到长命锁之后,几人的目光顿时一亮。 “烧点热水,顺便将后面的庙门封了。”老翁满是褶皱的脸上动了动,将手中的长命锁递了出去。 火光下,所有人都能够看到那长命锁上泛着的银光,不等赵山回答,便有人起了身一把接了过来。 “哈哈,老翁客气,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我等一并帮忙办了。” “暂时就这些!”老翁道。 几人得令之后,也不再废言,当场便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整个破庙内顿时多了些许生气。 一个时辰之后,神像后方总算被收拾妥当,倒也成了一处不错的落脚地。 此刻老翁挨墙而坐,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另一侧小声议论长命锁的声音,他未在意。 混浊的眼睛只盯着面前的火光,脸上沟壑一般的皱纹微动,一道声音幽幽地响起,“没想到少爷竟是会说话的!” 声音穿过摇曳的火光,却让人不觉一寒。 这道声音有些冷! 迷迷糊糊间,江吟如此想到。 “不过这小乞丐怕是救不活了!” 这话一落,江吟紧接着便感到自己的手臂一紧。她迷糊的醒来,出现在眼前的是摇曳的火光还有一个瘦小的背影。 是那个小童,他很恐惧! 是怕那个老头? “咳咳……” “竟然醒了!”老翁微讶道。 第3章:救! 江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没想到刚提了一口气,整个胸口顿时一闷,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便响彻在了整个破庙上空。 “看来确实活不过今晚!”看到这个情况,老翁断言道。 一旁的小童没说话,江吟却感到自己的手臂再次一紧,原来是这娃一直抓着她的手。 活不过今晚吗? 江吟重新合上了眼睛,看到她这个样子,坐在一旁的小童,总算有了些许反应,竟僵硬地轻轻推了她一下! 而老翁此刻也是起了身,打算叫两人将尸体扔到庙外去。毕竟没人愿意和尸体共处一室。 却没想到,他才刚走了一步,地上竟又传来了动静。 “咳咳,苏叶……”声音很弱,却也清晰。 “苏叶?”老翁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个微愣的神情,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难道是这小乞丐的名字? 不过老翁不知道的是,神像另一侧的赵山听到他重复的词后,却是倏地偏过头看了过来。 “苏叶三钱……咳咳,防风二钱,蝉衣二钱,紫菀……”江吟说的很慢,中间还时不时的参差着几声令人揪心的咳嗽。 但随着她的话,整个破庙经悄无声息的安静了下来,原本外间小声议论的几人,此刻也是止了声。 老翁定定地站在原地,到得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猜错了。 等江吟最后一个字落地,顿时有人微愣道:“这,这是药方?” “她怎么知道这些药材我们都有?” “不对,其中一味紫菀却是没有。” 却没想到,有人刚说完这话,另一旁的老幺顿时接话道:“我这有些紫菀,也是我无意间采到的,就是量不多。” 那老幺说完,便翻起了自己的行囊,里三层外三层最后还真整出了一包紫菀来。 看到这情形,破庙内赵山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神像后方,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小乞丐江吟。 荒山破庙,濒死乞丐,莫不是真的有鬼神之能? 说起来他们到了这地方的时候,神象后方便有了这乞丐,想到小旸山本就属于荒山野岭,有间破庙先不说了,竟然还躺着一个人,这事本身就透着诡异! 而且,这小乞丐明明已经断了气,突然醒来不说,这会竟然还能自诊下药!这实在是…… 另一边,老翁浑浊的眼中也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这荒山破庙里还有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一旁静坐的小童竟再次冒出了一个字,“救!” 赵山等人闻言面露异色,从刚才他们就发现了,这小童怕不是个呆傻儿。 “救!”伴着破庙外风雨声,小童再次冒出了这个字。 站在一旁的老翁沉吟了一下,到底再次开了口,向赵山等人要了这一剂药! 而当带着苦味的药汁出现在嘴里的时候,江吟的心才算真正地放了下来。 恍惚沉睡间,她的脑中再次想起了那一道迟滞的“救”字! 救? 怎么听着也像是在和她求救呢? …… 日月轮转,天光微亮,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此刻却盖不住神像前方的争吵声。 江吟醒来,睁开眼睛。一旁的火堆已灭,余温倒未散。那老翁和小童侧躺在另一边,还未醒。 她强撑着起了身,缓缓伸手接了一侧屋顶落下来的雨水,擦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些许。 接着凝神,听起了外面的动静。 “不行,现在的雨太大了,出去不仅伤了药材,还容易得病。”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如果一直走不了,岂不是耽搁了时间?商行的人可不会等我们!” 收拾完行囊的赵山,此刻也是颇觉头疼。虽然昨晚的经历奇诡,但是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养家糊口。 所以一大早便起了身,只是天公不作美,外面的雨势依旧颇大,此刻几人想法不一,顿时产生了口角。 “山哥,你说,现在是走还是留?” 听到这话,赵山顿时沉默,看着外面滔滔的雨势,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现在吧!” 至此,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每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由赵山来拍板。 不过恰在此时,让人没想到的是神像后方竟然传来了一道低哑的声音:“再等一个时辰,届时雨停。” 一行人闻言顿时微愣,这是那个小乞丐的声音。赵山微一沉吟,接着挪了步子走向了神向后方。 只见那小乞丐竟也已经起了身,此刻正半撑着地面,曲腿而坐。 听到身后动静,她缓缓偏过了头。这一瞬间,赵山等人都有些发愣。 微弱的天光下,纤细的身影随性地披着一件衣衫,素净的脸上带着病容,但是她的眉眼却是透着三分疏朗,自成风骨。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乞丐! 此刻,赵山心里只冒出这么个想法。 看到打头的赵山后,江吟拢着手轻咳一声,再次道,“大叔一个时辰后再走不迟!” 听到这话的赵山,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愣,接着竟下意识的叉手行了一礼:“多谢小哥告知。只是不知道为何断定一个时辰之后便能停雨?” 小哥? 江吟露出一个微微古怪的神情,接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倒也没有辩解。 看到江吟神情有异,赵山心内一紧,刚刚这话似有冒犯,想了下他接着道:“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江吟。” 赵山心内默念了一遍,连名字竟也带着出尘意。“江小哥刚刚说一个时辰后会停雨,这是真的吗?” “自然!”江吟点了一下头。 看着对方笃定的神色,赵山微张了一下嘴,哪怕神算子也不敢这么断定雨势吧! 懂医术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懂天时?这,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不止赵山心内问道,此刻堪堪起了身的老翁也是同样投了目光过去。 雨声潇潇,庙内再次被点上了一个火堆。庙内所有人都静等着雨停,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雨势似乎更大了一些。 “tmd,这雨根本就没小,那小乞丐唬我们呢!” “走,找他去!” “唉!”赵山欲言又止的放下了手,事实上他也想听对方如何解释。 第4章:神仙? 神像后方,有些安静。 江吟靠墙而坐,一边细细吃着干粮,另一边却是静静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一老一幼。 穿衣、梳发、制食…… 从这小童醒来,老翁便开始忙活起了这些事情。从他熟练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来,这些很明显都是惯常在做的事情。 虽然说不上悉心照料,但是一应事项中倒也没有糊弄的迹象,所以小童为何惧怕这老翁? 另外一桩奇怪的事情,便是这老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堪堪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小童被收拾妥当之后,竟又恢复成了最初见到的样子,头上戴着一顶围帽,脖子上裹着一条灰色的围巾,遮着口鼻只露出一双呆呆的眼睛。 “你这小乞丐是不是唬弄我等!”一侧传来一声暴喝。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江吟的思绪,她微微偏过头,看到的是赵山一行中,那脾气略急的老幺。 此刻凭着血气而来的一行人,看到气定神闲的江吟之后,却是紧接着气势一滞。 毕竟昨晚奇诡的画面还在脑中未曾散去。好在对方没生气,就这么瞧了一眼之后,竟偏过头看向了破庙后方的一处缝隙,外面自然是灰蒙的天空以及瓢泼的大雨。 正当老幺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时,江吟放下了手中的干粮,“十、九、八……” 几人顿时微微一愣,这是要做甚?一旁堪堪收拾完的老翁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江吟却未理会,自顾继续数道:“三、二、一!” 嗯? 众人皆是疑惑地看着她。 江吟收回了目光,接着扯起嘴角,缓声道:“雨停了!” 那老幺闻言顿时抬头瞧了一眼,接着瞬间被气笑道:“胡说,这雨哪里……停……了!额,停了?” “停了!”他愣在原地,惊骇地指了一下外面的天空。 “这,怎么可能。刚刚还是漫天的大雨!”不说这老幺了,其余人等也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这难不成真的是仙人下凡?否,否则怎么能呼风唤雨?”那老幺被惊地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了,神情讷讷。 另一侧的老翁原本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说雨停,雨便停,实在太奇异了,不得不叫人怀疑。 听到这话的江吟,却是含笑低头再次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 看到她这副作态,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而那老幺想到自己刚刚还出言不逊,面色紧接着一惨。 “神,神仙,我……”老幺哭丧着脸,一时间惶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眼看着那老幺被吓得便要跪下来,江吟顿时被惊得岔了气,接着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别,我不是神仙。” “额……”老幺闻言呆立。 其余人等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江吟解决完最后一丝干粮,轻轻拍了一下手,这才缓声道:“并非是我呼风唤雨,而是这小旸山地界的天气变化特殊罢了。 咳咳,我在这破庙躺了三日,其他倒没什么,但是这时令变化却是记在了心里。 入夜便雨,辰时便晴!所以我才叫你们多等一个时辰。” 说完这么一段话,江吟顿时又有些气喘,拢着手小声地咳了起来。 而破庙内听了她一番解释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此刻再看江吟,见她细细吃干粮,又轻咳不止,顿觉这确实是个人。 神仙哪有这般惨样! “那昨日的药,如何解释?”一道嘶哑的苍老声音突然插嘴道。 微低头轻咳着的江吟,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对面的老翁,含笑道:“咳咳,药方倒也是巧合,无意间得的,当时觉得有用便一直记在了心中。” 老翁睁着混浊的眼睛对着江吟,“我说的自然不是这药方!” “紫菀?”江吟抬眼。 老翁未答,不过意思不明而喻。 “咳咳,这自然也是因为在这破庙躺了三日的缘故。庙内只有腐味,突然闻到药草,自然辨别了出来。” 听到这,众人才恍然大悟。这么一来倒是全部都解释的通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够识药材通医术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不知小哥何方人士?”却没想到另一旁的老翁又再次问道。赵山等人微愣之余也是好奇的投去了目光。 江吟闻言轻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长叹一声,“大病一场,前事尽忘!” 几人听她这声长叹,心里竟也不知不觉露出些许唏嘘之意,英雄落幕之感。 一旁的老翁面色却是有些迟疑,待要再开口之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赵山突然出列道:“不论如何,多谢小哥好心提点了!” 却没想到他这话刚落,原本靠坐在地上的江吟,竟缓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微微侧身,正对面向赵山,接着在众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中,双手交叠在额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小哥,这是做甚?”赵山惊道。 “昨晚一晚热汤,多谢!”这话江吟说的诚心实意,确实若没有那晚汤的话,她此刻怕是已经魂归故里了,也等不到发出“求救”二字! “小,小哥客气!”看到对方如此郑重,赵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庙内众人看着这一幕,心内顿时生出些许触动,想到对方当时未死,却要将其扔到庙外,确实有些不大道德! 江吟的郑重大礼,赵山的受宠若惊以及其余诸人的羞愧难当,都被收入了一双眼中。 江吟起身之际,刚好瞧见了隐在老翁身后,那小童直愣愣呆滞的目光。 “如今大雨已停,江小哥要随我等一起下山吗?”赵山犹豫了一下,邀请道。 “咳咳,多谢好意,只是大病初愈,怕是跟不上诸位的脚程。”江吟道。 “既如此,那我等便先行下山了!”赵山等人叉手道别。 自此,赵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先行下了山。 待人走完,老翁也收拾完了所有的随身行囊,此刻却突然道:“小哥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话?” “嗯?自然!”江吟闻言,手中动作微顿,接着将地上的树枝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用作了拐杖。 “老翁,可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江吟抬头,轻咳着笑道。 第5章:天下第一商行 老翁皱眉收回了目光,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对方一脸坦然,实在看不出什么。 只能暂时将心中的异样压下,牵着小童的手,跨步向外走去。 江吟拄着拐杖,含笑跟上。 不合理的地方自然是有的,比如虽然知道这片区域的天气,但是怎么可能精确到秒呢? 只是这些,江吟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雨后初晴,淡黄的晨光染了山林,古旧的破庙在身后渐行渐远。 …… 大雍朝三十六郡,其中虞郡坐拥京畿重地,地位最是不同。客商往来不绝,自古便是货通天下。 唯一的障碍便是这东南边境连绵上百里的小旸山地界,地势险要,来往不便,因此少有客商途经。 不过也有一例外,便是这天下第一商,七里商行。 每七里,必有一商! 虽是虚言,却也道出了不凡。 此刻,小旸山地界唯一的官道上,一支上百人的车队连绵扎营休憩。百米外的平地处一面“七”字黑旗高悬,底下人头攒动,各色口音混杂,皆是小旸山地界千里迢迢赶过来通货物的农户以及山民。 商行的书记们一手持簿,一手持笔,站在平地西入口的两侧,面无表情地一个个查验货物。 一路急赶,连餐食都没顾上的赵山等人,此刻也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到底赶上了! 排完长队,交上货物,拿到银钱的几人顿时笑开了花。还好他们的防雨措施做的好,药材丝毫未损,这次商行给的价格也是公道。 接下去便可以去另一侧看一看商行带来的异地好货了。里面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这也是每次通货最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了! “我没偷,这就是我们的!”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听到动静的赵山偏过头,紧接着脸色一变。此刻,老幺竟被商行护卫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赵山连忙上前询问。 “你是他们的头?”其中一个似是护卫队长的人反问。 “对,对!”看到对方的面色,赵山的心内也是有些微慌。 “带走!” “什么?”赵山心内顿时一惊,好在他的反应也快,看到瞬间以围剿之势而来的商队护卫,赵山紧接着便抽出了腰间的柴刀。 其余人等也未落后,纷纷掏出了能够防身的东西,几人虽是山野小民,看到七里商行这样的庞然大物,心里慌乱是本能。但是常年在这小旸山地界走动,防身的手段总还有一些,真的被逼到了极处,说不得也得血性冲一把。 只要突出重围,进了山林,哪怕是大商行也无法追到他们。 “天下闻名的七里商行,难不成要欺人吃黑不成?”赵山怒声吼道。 对他们这种小民来说,当下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聚众将事情闹大。 果然,随着他这一声吼,顿时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人群一阵骚乱。 看到这情况,那卫队队长也是瞬间沉了脸色,竟是碰到了硬碴。不过两方人马到底不大对等,卫队虽觉棘手,倒也不怵,场内情况一触即发。 “都让开!”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对峙之时,人群竟被拨开了一条道,“怎么回事?” 来人身高九尺,满脸肃容,全身肌肉紧绷,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倍受压力,竟是卫队的总领,关铁。 不过更让赵山惊骇的是,那关铁身后还跟着一人,满脸笑意,一副富家老翁样子。 人确实是第一次见,但他身上的衣着赵山可不会弄错,那是七里商行管事特有的暗纹深衣,也就是说此人便是这支商队最大的话事人。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此,所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刚刚事发突然,他倒是忘了询问老幺情况了,此刻只能急色望去。 另一边,听到问话的卫队队长顿时近前汇报。 听完事情经过,关铁皱眉瓮声道,“东西拿来。” 那卫队队长紧接着便交上了一个物件,夕照之下,原本银色的长命锁也连带着被染了一层黄。 看到那物件的一瞬间,赵山顿时惊呼出声,“长命锁?是那老头!” 这下不止关铁,连站在他身后的商行管事莫广善都抬头望向了他。看到两人齐齐望来的目光,赵山顿时嗓子一紧。 原本背着手,含笑站在后方的商队大管事莫广善,伸手拿了那长命锁,接着缓步上前。“这长命锁,你们是怎么来的?” 赵山不敢迟疑,赶紧上前叉手回道:“大人,这长命锁原本确实不是我等的,只是昨晚有一老翁拿这锁与我们换了些许干粮。” “那他们如今身在何方?”莫广善继续问道。 “并未与我等同行,怕是还在那破庙内,亦或者去了什么别的地方。”赵山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破庙?”莫广善问。 “是的,就在这小旸山地界的某座荒山。”赵山道。 “如果让你们带路回去,还能找到吗?”莫广善道。 听到这话,赵山面露难色,实话道:“怕是不行,小旸山地势奇诡,那处破庙更是隐蔽,我们到了那地方也是运气,再要特意找到却是难。” “原来如此!”莫广善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面色和善,赵山这才放下心来。七里商行每年途经此处的次数不多,原来的管事大家有幸也见过几眼,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物,没想到这回倒是遇见个面善,讲理的。 看到事情解释清楚,赵山叉手行了一礼。 莫广善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抓起来!” 骤然听到这话的赵山起先还未反应过来,待看到四周的护卫应声而动,他顿时倏地抬起了头,满目震惊。“管事,这是何意?” “偷了东西,自然得抓!”莫广善背对着赵山等人,给了回复。 “血口喷人!”赵山一行瞬间怒目圆睁。 不过此刻无人听其解释,商行护卫只听令行事,现场混乱不止。两方人马真正开始对战,赵山才知道自己等人想法的浅薄。 这根本无法抵抗! 关铁站在一旁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快走两步跟上莫广善,道:“莫管事,看情形,东西怕真的不是这些人偷的。” 莫广善拢着手中的长命锁,抬眼瞧了他一下,“这是自然!” “那……” “那我还抓他们?”莫广善轻扯了一下嘴角,“不论如何,那老头带着傻子消失是事实,上头密函要求我们将人护送回京。如今两人消失一日一夜,我们商队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有了这几人,便可交差了。” “可是……”关铁神情微异。 “没那么多可是,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多着呢。那两人本就来历莫名,虽然上头有交代,但是又语焉不详。如今落身于这人迹罕至的小旸山地界,谁知道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这一趟货不出错才是正经!”莫广善呵呵一笑。 “可是……那边……” “嗯?”莫广善这才觉出不对,偏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第6章:世间的道理 落日斜阳下,两条狭长的影子从道路尽头行来,其中一个略有些佝偻,另一个步子僵硬。不是那消失的两人还是谁,莫广善心里一乐呵,赶回来了倒也好,省了他不少事。 他面上再次堆上笑容,快走两步,人还未到便拱手道:“苏翁和辛公子可算回来了,实叫人等的心焦,要是再晚一刻,我就要下令搜山了。” 看到站在路边大道上的莫广善,老翁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微微的讶异。 亦是拱手道:“劳烦莫管事挂心,此去路上有些耽搁,因此回来晚了些许。” “回来便好,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们也正好可以赶行程了!”莫广善眯缝着眼说道。 “老翁,老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呼救声。 “这是怎么回事?”老翁放眼望去,正是已经被缴械的赵山一行人,也亏得赵山眼尖,瞧见了恰巧归来的老翁。 “哎,瞧我!”莫广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苏翁和公子无恙归来,心内一喜,倒是忘了这事。” 说着这话,莫广善拿出了手中的长命锁,“这事正要说于苏翁,抓到一个小贼,竟胆大包天的偷了辛公子的物件。” 老翁闻言接过,银色的长命锁不大,单论分量自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做工精致,反面刻着一个精巧的“央”字,这是小童的名讳。 不过他可从未和人透露过,对外只称作公子,想到这他心内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这倒确实是我家公子的贴身物件,只不知莫管事怎会知道?” “呵呵,这事说来也巧。辛公子是贵客,这次随我们商队进京,一路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拣了最好的上,其中便有明州特制的香露,久而久之用其沐浴,自然也带上了暗香。 普通人辨别不出,但是我们商队验货的伙计不同,这不,那小贼刚拿出这物件,便被查出了不对。”莫广善道。 听到这话的老翁目光微凝,“倒叫莫管事费心了!” “无妨,小贼已抓,也定给辛公子一个交代。”莫广善道。 听到这话的老翁再次往赵山的方向瞧了一眼,他自然知道这锁不是对方偷的,只是当时赶得急,身上未带什么财物,这才随手拿了小童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却没想到竟是刻了字的贴身物件。 若是被这莫管事知道连自家公子的贴身物件都随手给了出去,怕是不好。当下这误会自然不能做过多解释! 想到这,他开口道:“多谢……” “咦?”一旁关铁突然道。 老翁止了话,因为此刻不远处再次传来了骚乱。那赵山见这厢久久未有动静,竟最后发了狠,卫队一时不慎,被其直接挣脱了过来。 “放开我!说了这锁不是我们偷的!”他大声嚷道,眼中唯有前方老翁的几人,只要有人证,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翁,老翁!请向商行解释一下,那锁真不是我们偷的!”他红着眼,最后冲刺的时候,被身后的卫队一拽,整个人跌倒在地,又滑行了几步,手足顿时皆破。 但当下却顾不了这些,只是扬着头定定地看着老翁。 卫队暗怒,竟然还被一个庄稼把式给挣脱了去。不过再要上前时,一旁的莫广善挥了一下手。 他满是福相的脸挂上一个笑,道:“和气生财,我们七里商行货通天下,讲究的便是个公义公正。若是正经买卖,自然照单全收。但若是这来路不正的,呵呵…… 你这番大喊大叫的,倒似我们商行真的以大欺小,如今这东西的主人在此,我便给你个机会辩解又何妨!” 听到这话的赵山,心情总算稍缓。他起身,赶紧叉手对着老翁道:“老翁,还请为我等正名。” 老翁隐晦地瞧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莫广善,这老货推脱的倒是快,明明是他先抓的人。 只是眼下不仅赵山看着他,身周亦围了不少其余人,此刻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都不是好的应对方式。 想到这,老翁微一沉吟道:“哎,算了吧!东西回来了就好。”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微一挑眉。 站在一旁的赵山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持在了原地。 话虽未明说,却是默认了这长命锁就是他们偷来的。 “哈哈哈,苏翁高量!只是小恶不惩,必酿大祸。”莫广善对着老翁微拱手,紧接着又道:“不如这样,让老师傅重新估算下这锁的价值,再让这几人半价赔你,你看如何?” 说完这话,莫广善再次看向了老翁手中的那把长命锁。 刚刚没来得及细瞧,只是粗略摸了一把,他便觉出了这锁有些不凡。莫广善平时无甚喜好,唯一感兴趣的便是这些奇巧稀奇的物件,所以想着用这个方法,把玩个半天,说不定还能顺便通过这锁探一探老翁一行的来历。 老翁有些意外对方热情至此,不过这管事什么心思暂且不说,在面上确实让人无可挑剔。 这两日来回奔波,说实话着实有些身心俱疲,此刻他也不愿因这小事再费心思。念及此,便将手中的长命锁又递了回去。 而全程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赵山只觉得整颗心都沉了下去,那锁不管怎么样都是银质的,他们跑这一趟总共也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赔出去一半,那还剩下什么。 想到几人起早贪黑,摸进生死未知的小旸山内采药,结果却因别人一句话的事,便功亏一篑。心内的怒气瞬间涌至了头顶,他血目圆睁,横眉倒竖,喝道:“这世间还有没有道理了?” 落日沉入大地,怒声响彻林间。 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地间只剩了夜色的黑。 赵山悲愤地看着漠然以对的管事和老翁,这便是一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言断了他们的生死。 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暮色深处竟然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咳咳,我觉得还是有的!” 场内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何人说话? 倒是莫广善眼尖,先行发现了异常,只见小童竟是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此刻正一动不动地回望着官道尽头。“辛公子可是有发现?” 场内几人闻言一愣,虽说今日这事都因这辛公子的长命锁而起,但是物件的实际主人却总叫人忽略。此刻,听莫广善一提醒,顿时看了过去。 啥也没有啊? 众人心头刚冒出这么个想法,夜色尽处便出现了一道人影。 带着月光,携着风尘! 被押在场间的赵山,看着那道渐渐明晰的身影,眼中却是重燃了光芒。 其余人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神色也是微微变化,从最初的好奇,转为了淡漠和鄙夷。 原来只是个小乞丐! 第7章:是我的(改) 夜色渐沉的大道上,江吟拄着拐杖,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前方行进。 夜风一吹,钻进衣袖,瞬间叫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自嘲一笑,应该没有比当下更狼狈的样子了。衣衫褴褛不说,还蓬头垢面的,说是乞丐,那都是往体面了说。 按道理讲,三人同时出的庙门应该同时到达才对。但实际便是当下这种情况,她被抛弃了。 也不能说那老头不厚道,怪只怪她现在的破烂身体,本就大病一场还没有痊愈,说是走一步喘三喘,一点都不夸张。 小旸山本就崎岖,下山的路更是不好走。眼看着天色渐晚,老头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抓着小童便径直向山下走去,徒留她在林子里面抓瞎。 若不是赵山这声怒吼指了方向,她还真的在山里迷路了。 “江小哥,还请为我等作证!”看到就是江吟之后,赵山顿时急声求救。 “嗯?”江吟喘着粗气总算步入了人群,还未歇一下,紧接着又听赵山说道:“昨晚破庙内,老翁用一把长命锁换了我们的干粮,如今却颠倒是非污蔑我们偷了这锁。 我们人小言轻,百口莫辩,这实在是没天理,请你一定要为我们作证!” 这话一出,场内顿时一静。 最会观人脸色的莫广善,心内微动,顿时笑问道:“苏翁,这位……江小哥是?” “在荒山救的一个小乞丐。”老翁沉着脸色回道,此刻亦是觉得有些难堪。 “哦!”莫广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长命锁,心内一定,含笑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苏翁和辛公子不如早做休息,后面的事情就交于我吧。” 听到这的江吟,此刻也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两老头还挺会玩! “我再说一遍,那长命锁不是我们偷的!江小哥可以为我等做证。”一旁的赵山见两人这番作态,心内只觉得无力,不过还是挣扎着说道。 “天色已晚,这事就到这吧。”莫广善抚了抚衣袖,连个眼神都没给赵山。 事情似乎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江小哥不是乞丐!他是小旸山上的隐士高人!”声音石破天惊。 昏黄灯火下各自散去的人群,顿时脚步微顿。谁也没想到赵山最后竟然还来了这么一出。 看到众人停下脚步,已是穷途末路的赵山极力抬着头, “江小哥懂医术知天时,更重要的是昨晚在破庙内他都死了,又自己生生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亲眼所见,老翁你不也看到了吗?这些总不能都否认吧!”赵山急声说道。 夜幕笼罩下的官道上一阵沉寂,紧接着不知是谁率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莫广善也是被逗笑了,转过头瞧了一眼此刻站在场中的小乞丐,一身破烂,黑呼呼的一张脸,夜风一吹,一个哆嗦外带几声轻咳。 就这形象,还高人? 真当是话本小说呢!无意间闯入深山老林遇到隐士高人,在他的辅佐下大杀四方,成就帝王霸业? 简直是个笑话! 莫广善轻扯了一下嘴角,“行了,点货数箱,把集市收了,卫队做好防护工作。” 说到最后,莫广善的笑容也收了回来,语气带上了寒意。 场内所有人,心内都是一紧。相处月余,商队从上至下,哪还不知道这新晋的莫管事就是个笑面虎。 如果有人因为他面善而行事糊涂,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周边卫队以及伙计闻言顿时应声而动。 “咳咳!”这时,夜风中一声轻咳响起。 莫广善挑了一下眉,停下了脚步,“这位……江小哥,难不成真要做个证?” 场内众人原本跨出的步子再次急停,皆是好奇的看向了场中的小乞丐,竟然有人想要挑战这笑面虎的威严? “没。”江吟抬头,“当时我在破庙昏迷了,具体的情况我还真的不了解。” 听到这话,赵山顿时一愣,难不成连他也是如此? 另一边的老翁亦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好。”莫广善含笑点头转身,虽然这个答案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乞丐倒也颇有些眼力。 “不过你手里的那把长命锁是不是得还给我?” “什么?”莫广善转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现场不止他,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微懵的神情。 “我说你手里的那把长命锁是我的,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江吟笑道。 “你的?”莫广善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这黑灯瞎火的你怕是没有看清,这长命锁上明晃晃地写着一个“央”字。说瞎话,也要有点依据。” 听到这话的江吟,还真的拄着拐杖,向前凑近了两步。 “对,就是我的。”江吟话音一落,那长命锁便眨眼消失在了莫广善的手中。 “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整的莫广善一惊,脸上笑容转瞬消失,“有意思,卫队!” “咳咳,我这话可没乱说。”江吟微微轻咳一声,轻抚了一下手中的长命锁。“这是人家给我的拜师礼。” “拜师礼?” 这话一出,现场再次一静。一个贵公子拜一个小乞丐为师? “不知道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拜了你为师。”老翁出言道。 “还能什么时候?”江吟拄着拐杖转身,“就现在!” 银月当空,灯火如星。 江吟三两步站到小童身前,轻咳着道:“今天开山门,收你做学生。咱们这一门没那么多规矩,磕头什么的也不需要,弯个腰,点个头,便算成了礼!” “大胆!”一旁的老翁却是急了,当下便怒声喝道。 虽然小童是个傻子,但是再怎么样也是他们辛府的公子,若是拜了个乞丐为师,回京之后还不成为满京都的笑话。 最重要的是,小童是傻子的这事仅限几人知道,这也是他一直严守的秘密,此刻江吟这么一做,岂不闹得人尽皆知。 不说小姐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容忍。帝都辛氏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威严! 江吟却自顾看着面前的小童。 夜间起风,小童不动分毫,只睁着漆黑的双眼。 第8章:让让!(改) “这样吧,你眨眨眼睛也算成了。”江吟又补了一句。 还能这么骗的? 人自然是不可能不眨眼睛的,哪怕是个傻子。小童站在原地,夜风一吹,动了眼睫。 “咳咳,眨了!”江吟笑道,“那这拜师礼算是成了。” “胡闹!”这下是真的惹恼了老翁,他气急出手。 “江小哥,小心!”到得此刻,赵山自然也看明白了江吟的这些动作。心内顿觉一热,不过眼看着她得罪老翁,也是瞬间为她着急。 奈何,他被扣押着,帮不了分毫,心内唯有暗恨。 听到动静的江吟却未慌,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虽然看似狼狈,但是也让过了老翁的这一突袭。 “咳咳!”江吟轻咳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老翁,手中暗捏了一个剑指。她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微缓了一口气,她继续道:“老翁,难不成要帮小童欺师灭祖?”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臭小子,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 就在这时,“噗通!”一阵闷声响起。 老翁步子急停,转身回望,紧接着连带着心脏都停跳了一息,只见原本还好好的站这的小童此刻竟然直挺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正好触到他的腿脚。 老翁惊呼:“公子!” 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莫广善心里也是一惊赶紧上前查看。 “不好,竟是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江吟也是有些意外,紧接着眉间轻皱,松了手里的动作,喘着粗气撑着地面勉强坐了起来。 很巧合的时机,不过也不排除真的晕了过去。 人群之中,莫广善喊道:“随行的孙大夫呢?快把人叫过来!” 这话一完,却无人行动。所有人僵在原地。待看到莫广善沉了脸色,才有人颤声回复道:“莫管事,您忘了。孙大夫今天一早便出了营地,说是采药去了,怕是得明天一早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莫广善才恍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面上的神色瞬间沉到了底。 “莫管事可否派人将那孙大夫寻来。”一旁的老翁顿时急声道。 莫广善却是轻叹了一口气,“苏翁深入简出,怕是还不知道孙大夫的情况。这人是个药痴,之所以跟随我们商队,便是为了顺路跑这小旸山一趟。这会怕是已入了深山老林寻药材去了,想要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啊!” 听到这话的老翁,心内一凉,“这可如何是好?” 重要的是小旸山距离京都还有七日的行程,若是快马加鞭,那也得三日的功夫。无论如何都是赶不及了。 “咳咳,让让!” 听到声音的老翁顿时转过了头,脸上的神色紧接着一阵变幻。若说场内还有谁懂医术的话,便只有这小乞丐了。 只是想到刚刚两人还起了冲突,这会儿若是出言相求,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而其余人等看到身后这定定站着的小乞丐,顿时也回想起了刚刚赵山的那一番话。 难不成这小乞丐还真的懂医术? “让开!”江吟微皱了一下眉,若这小童是真的出了事情,那么她的情况也就更加糟糕了,所以不容有失。 “咳咳,放心,拜了师的,自己的徒弟还能害了不成!”江吟道。 听到这话的老翁面上顿时又是一僵,不过低头一看小童的情况,到底服了软,“都让开,让他过来!” 看到这情况的莫广善露出惊奇的神色,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帮着挥了挥手,自己也让开了身。 江吟轻咳着上前,伸手搭在了小童的脉上。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暮色之下,本就灰头土脸的小乞丐自然是看不清神色的,但是此刻他半蹲在小童身旁诊脉的样子却让场内所有人静下心来。 远处晃晃灯火映照在她身上,顿时让她莫名染上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仅片刻的功夫,江吟松了手。 “如何?”老翁问。 “中毒了。”江吟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不可能!”听到这个结论的老翁顿时惊道,“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中毒?这一路的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是我亲自经过手的。” “咳咳,老翁的意思是我在诓你了?”江吟道。 这话一出,老翁的面色顿时又是一僵,紧接着又问:“这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江吟回。 “不知道?”老翁抬头。 诊了半天,竟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毒! 这结果简直比不诊脉还叫人糟心。中了毒,还不知道是什么毒,那不就得等死吗? 这下不说老翁了,莫广善的神色也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小旸山的隐士高人,就这样?” 江吟扯了一下嘴角,抬眸瞧了他一眼,冷声回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又没说不能救!” 老翁:“……” 莫广善:“……” 这还能救? 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却能救人,听着也太不靠谱了吧。 江吟没去管两人的眼神儿,硬撑着起了身,接着说道:“咳咳,先将人抱回帐内吧!夜深露重,小童本就体弱,若是再得了风寒,情况可就更加糟糕了。” 其实这话也是为她自己说的,就蹲了这么一会,她便觉得有些头晕。 这身体若是不注意着点,不说救小童了,她自己就得先嗝屁! 而听到她这话的老翁和莫广善,微一沉吟,便也只能依言行动了起来。 如今能怎么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再给我一份现在商队所有药材的清单,准备好笔墨纸砚,另外烧点热水还有米粥。” 这些事情倒也简单,莫广善一一吩咐,大开了方便之门。不过提到米粥的时候,莫广善忍不住看了江吟一眼。 “咳咳,我饿!”江吟瞧他一眼,饿死了,唯一的大夫自然也没了。 莫广善:“……” 整个现场顿时应声而动,忙碌起来。 “莫管事,这人怎么处置?”这时,卫队突然请示道。 莫广善瞧了一眼被扣在地上的赵山,眉头轻皱,正要说话时,一侧的江吟再次道:“咳咳,我刚好缺个助手。” 说完这话,也不等莫广善答应,只拄着拐杖便随着前方抱着小童的老翁而去了。“大叔,待会来帐内帮忙。” “管事?”看着莫广善肃容,请示的护卫顿时也变得小心起来了。 第9章:价值千金(改) 看着身影歪歪斜斜,渐渐融入灯火之中的小乞丐,莫广善目光微寒,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放了!” “是!”护卫答。 人群散去,虚惊一场的赵山站在原地犹自有些发愣,直到不远处的同伴跑过来大喊着他的名字时,才回过神来。 “山哥,山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呢?”赵山道。 几人听到问话,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赵山听完一圈,放下心来。 “山哥你去哪里?”老幺视线一转,最先发现了赵山的异动。 “刚刚这事儿多亏了江小哥帮忙,现在他有事,我也得去帮一把。”赵山收回目光回道。 “江小哥吗?”几人顿时歇了声,接着又问到:“那要大家伙一起去吗?” “不用,我去就可以了。用不了这么多人,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晚上就好好休息吧。”赵山回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或者去逛逛营地的夜市,不是一直嚷着想看看外面的好东西吗?” “对对,那夜市还没看呢!” “走走!” 经赵山一提醒,几人顿时想起这事。 “那山哥,我们先过去了。你晚点若是忙完了,再来找我们!”被拽着走的老幺想了想,回头又接了一句。 “好!”赵山挥了挥手,看着几人汇入人群之中。 暮色下的小旸山静谧无声,不远处的营地夜市灯火煌煌,赵山独自站在官道上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良久他视线一转,看向了营地中帐的方向,抬步向前行去。 小童的帐篷位于东南角,远离夜市,周边环境清幽,自是一处不错的位置。不过赵山到的时候,里面进进出出依旧不少人。 他犹豫着站在门外,江吟的话他自然记在心里。但是他深知那不过是为了解救他罢了,并不是真的要他帮什么忙。 正这么想时,营帐内出来一小仆,“你就是那个叫山哥的?” “对,叫赵山!”赵山微愣,赶紧回道。 “进来吧!”小仆道。 赵山心里疑惑,但是不敢迟疑,赶紧随着小仆走了进去。 帐内不大,一应用具却是精巧,正中一张床榻,躺在上面的便是晕过去的小童。 那老翁和莫广善皆是皱眉站在一侧。另一边放着一张桌案,文房四宝俱全,江吟便坐在那里执笔写着什么。 角落里还站着几个服侍的小仆,此刻无人说话,赵山被叫进来后,看到这情况亦不敢出声,只微低着头站在一旁。 “好了!”江吟放下笔。 听到这话的老翁顿时疾步上前拿过了她手中的药方。 “这……只有药名,没有剂量,怎么熬制?”老翁抬头问道。 “咳咳,这自然也是我接下去要说的,可解百毒的药方,莫管事作为商人,应该最能估量其中的价值了。”江吟轻咳着道。 原也没有在意的莫广善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微亮:“若真有这样的药方,自然是价值连城。” “所以我这药方可不得保密?药材就是这些药材,按上面说的这些每样准备好足量即可。具体怎么熬制,我让大叔帮我!”江吟说着指了一下站在角落中的赵山。 突然被点了名的赵山顿时微愣抬起了头。 “大叔,你过来,听我细说。”江吟道,“两位是否回避一下?” 听到这话的老翁沉着脸倒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帐外,不过未走远,只隔着帘子站在门口。 原本想混着留下来的莫广善,见其如此,也只能紧随其后跟着走到了外面。 其余小仆自然皆退了出去。 赵山见如此阵仗,面上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江小哥,这药方既然如此重要,你这么直接告诉我,会不会有些……” “咳咳,无妨!”江吟笑笑,“接下去还得麻烦大叔。” “今次多亏了小哥搭救,怎么做你尽管吩咐便是。”赵山道。 “咳咳,这药的剂量简单,待会商行给你的药材你每样取二钱,沸水熬煮便可。 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这药得麻烦你帮我准备双份。第一次煮沸时,你将药汁倒出封存,是为一份;然后再加水煮沸三次,这份药汁是为第二份。 你要做的是,将这第二份汤药先行端给我。”江吟压着声音说道,“咳咳,就这些注意点,大叔可有什么疑问?” 听完这话的赵山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心里却默念了两遍,牢牢记下之后,这才说道:“没有疑问,一定帮小哥将事情办好了。” “好!”江吟笑道,“熬制汤药的时候,不要叫外人看到。” 赵山郑重点头。 “咳咳,已经交代完毕。两位进来吧!”江吟朗声说道。 老翁和莫广善这才重回帐内,当下便吩咐人带着赵山去熬了汤药。 帐内顿时一静,熬药到底需要点时间,原本静等的老翁有些坐不住,中途起身跟了出去。所以只剩下了江吟和莫广善大眼瞪着小眼,直到有小仆端了清粥进来,帐内冷冽的气氛才被打破。 烛火之下,江吟安静地坐在桌案前慢条斯理的喝着清粥。那一脸满足的神情,看得莫广善都觉得饿了起来。 不过让他坐下来和一个小乞丐同案而食,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江小哥,哪里人士?”想了想,他开口问道。 资深穿越人士。 江吟喝完最后一口清粥,在心内好笑地吐槽了一句,“大病一场,前事尽忘。” 莫广善:“……”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 好在那等了半天的汤药总算也熬完了,江吟话音刚落,赵山和老翁便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不错,还挺快!”江吟起身接过汤药,向着床榻走去。 “且慢!”莫广善突然道。 “嗯?”江吟转身,“莫管事可还有什么指教?” 听到这话顿时又让莫广善想到了刚刚那“大病一场,前世尽忘。” 他压下心中的不快,说道: “指教说不上,只不过想到辛公子千金贵体,你这药我们无一人识得,若是万一有个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老翁神色顿时一凝。 “那依莫管事之言,这事还能怎么办?”江吟脸上露出一个被气笑的表情。 第10章:药一贴(改) “简单,试药便可!”莫广善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他惯用的笑脸。 至于谁来试药,自然不言而喻。 “不可!”江吟还未说话,赵山已经忍不了直接开了口。 这实在太过分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这不对症的药了。而且江吟本身有恙,从见面到现在咳声就没有止过,身体状况堪忧至此,若是吃错了药,哪还有命活! “这里怕是没有你说话的份!”看到赵山突然打断自己,莫广善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不过经过了长命锁被污蔑的事情,赵山此刻也不再惧怕他,当场便顶道:“你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吗?熬好了药,竟然要将大夫给毒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若是这药本身没有问题,又怎么会怕试?”莫广善冷声道。 赵山气势顿时一窒,紧接着心内也发了狠,“不就是试药嘛,我来替江小哥试。” 说完这话,他便极速伸手拿起了托盘上的药碗。 “哎,大叔!”眼看着那药便要到了赵山的嘴边,江吟感动之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药要是被他喝了,那她可就白忙活了。 “慢着!”这时莫广善再次开了口,堪堪拦下了行为冲动的赵山,“谁允许你来试药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赵山道。 “辛公子年小体弱,再看看你,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若是这药有问题,你抗一抗就过去了,换成辛公子可就不见得了。”莫广善冷声道,“赶紧将药放下,这里面不少名贵的药材,若是毁了,你赔不起。” 赵山再要开口时,江吟赶紧出声拦下了他,“大叔,将药放下吧。” 看江吟不容置疑的目光,赵山这才无奈放下了碗。 “江小哥,请吧!”莫广善收回目光,接着冷笑一声道。 江吟瞧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沉着脸拿起了碗喝起了药。在几人的注视下,一碗汤药转瞬便被喝完。 “咳咳,莫管事可满意了?”江吟拿着一滴不剩药碗,沉声道。 “不错,看来这药喝了至少不会出事。”看着江吟满脸悲愤的样子,莫广善皮笑肉不笑地瞧她一眼。实话讲,小乞丐年纪轻轻,会什么解百毒的药他心内是持疑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对方三番五次的挑战他的威严,那么就该敲打一下! “你将药全部喝完了。重新熬药岂不是又费功夫?”这时老翁在一旁皱眉插了一嘴。 “我若是不喝完,待会莫管事又说喝一口没事,喝一碗有事,怎么办?”江吟不冷不热地道。 莫广善:“……” 这话一出,老翁连带着看莫广善的目光也变得不大好起来,太过多事。 毕竟是中毒,可不是其他的毛病,多耽搁一刻,便多一份危险。 想到这,老翁心内一急,当下便转了身,“赶紧先熬药。” “不急。”江吟叫住了老翁,紧接着对赵山道:“大叔,你去把另一份备着的药拿来。 “竟然还备了一份?”老翁和莫广善皆是一愣。 ”一份药材可以制成两份汤药。“江吟解释道。 两人暗觉哪里有些不大对劲,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赵山不疑有他,应声出帐。 片刻的功夫,第二份汤药便被端了过来,老翁接过手也不再整试药那一套了,直接端到了床榻前。 不过正式喂药前,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咳咳,放心,真要有问题,我这条小命怕是也不保了。”江吟轻咳着说道,“不说师生之情,小童毕竟救了我的性命,我不会害他。” 听到这番话,老翁这才放下心来,背对着众人,摘了小童脸上的围巾,喂了药。 看到老翁确实将药喂了下去,江吟放下心来,身体却是遽然轻晃了一下。 站在一侧的赵山心内顿时一惊,赶紧伸手轻扶了一把,“江小哥。” “咳咳,扶我去那边坐会。”江吟扶着脑袋说道。 喂完药的老翁,服侍小童重新躺下,看到她这情况,微一沉吟,问道:“不知这药喝完,什么时候能醒?” “三个时辰观察一次,若是未醒便再喝一剂药。”江吟微合着眼,强撑在桌子上,接着道:“我让大叔再帮你熬一剂药。” 听到这话,老翁才放下心来,微一沉吟对莫广善道:“莫管事,烦请收拾一处地方给江小哥。最好能就近,若是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赶过来查看情况。” 莫广善微沉着脸色,说实话实在不想供着这小乞丐。 “咳咳。”咳声不止,震得帐内的烛火都有些轻颤。 “莫管事?”老翁道。 莫广善抬眸瞧了一眼像是下一刻就会厥过去的江吟,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拢着手微低着头的江吟顿时露出了一丝浅笑。 夜色笼罩着整个营地,至此小童这事总算落下一半,帐内诸人依次退去。 江吟拖着步子,缓缓向着自己刚被收拾出来的帐篷走去。还不错,占用的正是那离队外出的孙大夫住所。 “咳咳,待会还得劳烦大叔再去熬一剂药。”江吟微偏过头对着一侧同行的赵山说道。 “无妨,能帮到江小哥就行。”赵山赶紧说道。 “咳咳,不过这回得注意,只要用原来教你的第一份药熬制的方法就行。也就是水一旦沸腾,便要将药倒出来。”江吟嘱咐道。 听到这话的赵山顿时微愣,“小,小哥?” “这事你知道便可,不好外传!”江吟轻咳着说道。 “难不成……”赵山有些恍惚地迟疑道,心内涌起了一个惊天的猜测。 “咳咳,告诉你也无妨,确实如你所想。那根本不是什么解毒药,只不过是治我自己的风寒药罢了。”江吟含笑解释道,“不过倒也不用担心那小童喝了药会有不妥。” 听到这话的赵山,微微放下心来,不过紧接着他的步子一停,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江小哥,那刚才莫管事让你试药的事……你是怎么猜到的?”赵山惊骇地看向她,“难,难不成小哥真的能掐会算?” 银月高悬,江吟长身而立,听到这话的她再次转过了身,看到赵山看仙神一般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第11章:漫天要价(改) “大叔,别误会,我也真的不是什么神仙。”江吟含笑解释道。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那管事重面子,我当众给他难堪,他岂会善罢甘休?只是碍于老翁不好当场发作,在帐内我又郑重其事地说药方,他自然会往这个方向动心思了。” “是这样吗?” 赵山有些微愣地站在原地,听江小哥说来这事情似乎真的就这么简单。 “还忘了说一件事情了。大叔一会熬药的时候,怕是会遇到商行的人。” “这是为何?”赵山道。 江吟没有细说,只叮嘱道:“到时你尽管漫天要价。” 赵山:“漫天要价?” 江吟微微颔首,眼角持着一抹神秘的笑意,赵山心中迷惑更甚。江吟偏头望了望外面,转而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叔忙完尽早休息。” “好,好的!”看到江吟又开始轻咳,赵山不再多言,赶紧叉手告退。 回伙房的路上他暗自琢磨着江吟的话,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无奈一笑,只能收敛心神安心去熬药。 夜色渐渐变深,伙房内也是安静异常,只有药炉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带着些许清苦味。 赵山扇着炉子看着火候。 不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他心内顿时一紧,警觉道:“谁?” 站在门外的莫广善推了一下门,一脚跨了进去,笑呵呵地道:“赵山是吧?” 赵山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紧接着下意识的护起了身后的汤药,“有什么事情吗?” “别紧张,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莫广善扫了一眼伙房的情况,止了脚步。 赵山却沉着脸色,依旧满是警惕的看着他。 “这样吧,我不进来。赵兄弟出来聊两句,如何?”莫广善含笑又退了出去。 赵山这才放松少许,微微犹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门。脑海里想的却是江吟的话,商行的人真的过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管事。 伙房外面很安静,只有远处映照而来的灯火。莫广善的第一句话让赵山有些惊讶。 “赵兄弟,我是个直脾气,那长命锁的事情多有误会。”莫广善道。 竟是和他道了歉! 虽然有些惊讶于对方态度转变之快,但是傍晚的事的确没有让他留下好印象。 赵山沉默半晌,接着沉声说道:“有话不妨直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前未见过这可解百毒的药方,所以有些好奇。” 说完这话,莫广善脸上紧接着露出一丝愁容,叹道;“哎,说实话,我们这支商队也是不容易。走的是西川路线,那里瘴气横生,伙计们经常因此中毒。所以……我想,可否将这药方卖给我?” 听到这话的赵山脸上顿时突变,“这是江小哥的药方,我如何卖你?” “哎,这事只要我不说,他又如何知道?”莫广善眯缝着眼,含笑看他,紧接着又凑近一步说道:“价钱都好商量。” “哼,药方不……” 不对,刚开了口的赵山顿时停了下来。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江吟所说的“漫天要价!” 难不成,江小哥说的就是这个? 他竟然猜到了商行的人要来买药方! 站在一侧的莫广善自然不知道赵山心内所想。听他脱口而出的话,赶紧打断道,“哎,赵兄弟先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听一听价格。这买卖自古都是有商有量的,你若实在不想卖,我也不能强求不是?” 这话实在无耻至极,明明是套药方,却说成是正经买卖。 虽然心内不耻,但是赵山面色却是缓了下来。 “多少?”赵山道。 “我也不叫你吃亏,你看五十两银子如何?” 五十两,赵山心内微微震惊。要知道他们这一趟卖药材的总价也才六七十两的样子。 不过紧接着又想到以这管事白天的言行,这价格肯定不实。 看到对面赵山木着脸没有任何动静的样子,莫广善目光微沉紧接着又道:“今天傍晚的事让赵兄弟受委屈了。为表歉意,我做主答应你,若是往后你们兄弟几个再来商行卖药材,我可以额外给你们高一成的价格。” 听到这话的赵山抬起头来,“一百两,不议价!” 莫广善面上依旧含笑,眼中目光却是微变。 “可以就卖,不行就算。”赵山果断的说道,心里却也是有些慌。 莫广善定定看着眼前的赵山,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管事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去里面看炉子了。”说着转身向着伙房走去。 “八十两,这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格了。”莫广善被割肉一般的说道。 “一百两!”赵山楞声道。 眼看着赵山便要跨入房内,莫广善突然道,“成交!” 真的卖了一百两!赵山心内微惊。 “不过得等辛公子醒了,咱们这买卖才算成。”莫广善微眯了一下眼睛,留了个心眼说道。 “好!”赵山应道。 莫广善这才最后瞧了他一眼,转身背着手离去。 待人完全走了之后,赵山才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紧。 那可是一百两,他们每年跑这一趟才赚六七十两,分到他个人也不过十多两银子。 赵山极力按下自己心里的震动,方才重新走入伙房。 将近凌晨子时的时候,他端着重新熬好的药出现在了小童的账内,一进去亦看到了站在一侧的莫广善。 两人不动声色的互看了一眼,紧接着便关注起了床榻上小童的情况。 这买卖能不能成最重要的还是小童能不能醒过来。 “苏翁,辛公子情况如何?”莫广善倾身问道。 “未醒。”老翁担忧道,紧接着又要过了赵山端来的汤药。三个时辰已过,该喝这第二碗药了。 莫广善皱了眉头,可别真的是那小乞丐在诓人,若是真能得副解百毒的药,回去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而赵山则是心内咯噔了一下,江小哥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药是治伤寒药。 那这小童岂不是药不对症? 第12章:走! “醒,醒了!”让人没想到的是,老翁刚拿起这第二碗药,床榻上的小童便睁开了眼。 这药竟然有效?这是什么情况? 和另外两人的惊喜不同,赵山心内只有震惊和疑问。 不过小童只是醒了一小会儿,紧接着又睡了过去。老翁不敢让人惊扰,赵山随着莫广善很快便出了帐篷,又沉默地穿过营地,最后随他进了主帐。 “药方。”莫广善定定地看着赵山。 “先给银钱。”赵山小心道。 莫广善倒也爽快,直接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只要银子,不要银票。”虽然银子重,但是山里人没见过百两的银票,这管事的为人,他实在信不过。 莫广善眯起了眼睛,赵山心内顿时有些紧张。 “好!”良久,莫广善应道,依言兑现了银子。 当赵山抱着沉甸甸地银子走出帐篷的时候,他依旧有些恍惚和不可置信。 一百两银子竟真的这么到手了! 赵山走远之后,莫广善坐在帐内,没一会便将药方录了下来。瞧着案前微微泛黄的纸张,他突然朗声道:“来人。” 一个小仆顿时应声入内。 …… 夜,寂静无声。 黑暗中,江吟突然睁开了眼,微微偏头,瞧向了门口的位置,一个黑色的影子正落在那里。 凝神瞧了片刻,她撑着身体起了床。 “咳咳。” “江,江小哥?我吵到你了!”站在外面的正是怀揣着银两的赵山,从莫广善那里出来之后,他便径直来到了江吟的帐外。 只是如今夜色已深,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应该打扰。所以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没有,我本就眠浅。咳咳,大叔,可是事成了?”江吟轻咳一声道。 “对,银两都在这了。”提到这事,赵山顿时将怀里的包裹拿了出来,“一共一百两。” “一百两?”和她想的倒是不差。 “小,小哥,可是有什么问题?这是那管事亲自给的,而且我还没有要银票,特意要的银两。”赵山顿时有些紧张。 “没有。” 江吟微顿了一下,紧接着沉声道:“大叔现在拿着银子和同伴赶紧离开商行营地,夜行山路不方便的话,便躲进林中熬一晚上也行。” “小哥,这银子是你的,我怎么可以拿?”赵山断然道。 “咳咳,这本就是我给大叔的谢礼。不过当下却不是推让这些的时候,趁着天黑赶紧先离开营地,迟了恐有性命之忧。”江吟定定地瞧着他。 听到这话的赵山顿时一愣,紧接着又道,“可是银子……” “没有那么多可是,大叔若是信我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看着依旧有些迟疑的赵山,江吟伸手在他怀中拿了一锭银子。“咳咳,我的已经拿了,剩余的都是大叔的。” 说着不容置疑地轻推了他一把,赵山虽不知其意,但是看到江吟郑重的神色,心里也是一紧。 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赵山,江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那笑面虎莫管事,倒还真是个狠,不过想空手套白狼,怕是想得太美了! …… 和江吟告别之后,揣着巨款的赵山也渐渐反应了过来。脑海中不觉间便想到了那管事微眯着的双眼,一阵寒意瞬间窜到了他的后脑勺。 在夜市快速找到人之后,他便催促着几人收拾了行囊。 “山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山微低着头,带着人疾步向前走去,听到问话的他,沉默了一瞬回道:“傍晚那长命锁的事还未完,我听到消息,那管事怕是还会找我们麻烦。” “这狗日的老东西,跟我们有仇不成?” “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竟然还盯着我们。” “就是,就是!” “都少说两句吧,快点赶路!”赵山提了一嘴,几人这才收了声。 虽然夜色已深,但是夜市行人依旧未少。几人极速地穿行而过,直到将七里商行的营地远远抛在身后,赵山才真正长出了一口气。 “哎呦,累死我了!” “让我歇口气。” 月入后山,几人气喘嘘嘘地瘫软在地。不过才喘了几息,赵山紧接着又道:“起来,继续赶路!” “山哥,这……好歹也让我们再歇一会儿吧。”有人哀求道。 “不行,现在就走!快!”说道最后的时候,赵山的声音都成了厉喝。 几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在赵山无声的目光中,到底默默地起了身。 “山,山哥!你别生气,我们现在就走。”老幺有些小心地开了口。 却没想到,他话音刚落,赵山便一把抱住了他。 “山,山哥?”这下老幺是真的懵了,其余人等也是愣在了原地。 “老幺,虽然你平时最是跳脱,但却最听我的话。现在开始,你带着兄弟们回山里,路上不要停,遇到不好走的山道,就慢一些。但是能走一点便走一点,听清楚了吗?” “山哥?” “我问你听清楚了吗?”赵山突然喝问道。 “听,听清楚了!”老幺下意识地回道,眼眶却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行了,去吧!”赵山轻推了他一把。 “山,山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老幺慌忙道。 赵山用视线沉默地扫过每一个人,声音微哑地道:“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可是,你不是说那管事会找麻烦吗?”老幺瞪着眼睛问道。 “我不一样。”赵山微顿了一下,“江小哥你们都知道的,是个有本事的高人,傍晚我替他办了事,现在算是他的人。那管事不敢动我!” “真,真的吗?” “真的!刚刚帮你们收拾行囊的时候,给你们一人塞了一锭银子。那就是江小哥给的!” 几人闻言顿时翻找了起来。 “真,真的有银子!” “那江小哥白天还是个小乞丐,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有这么多的银子。这,这真的不是仙人下凡?” “山哥,银子是张小哥给你的,你这都给了我们……”老幺迟疑道。 “废话不多说,老幺,带着兄弟们走!”赵山再次催促道,“快走!” 老幺这才跌跌撞撞地转了身,其余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样沉默转身。 看到几人总算进了林子,赵山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些许,他紧接着转身,沉默地向着营地走去。 “山哥,你以后还回来吗?”入林口飘出老幺最后的声音。 第13章:赶上了 “会的!” 暮色大道上,赵山沉声回道。 林子有些安静,有人突然说道:“他不会回来了,那江小哥肯定给了他更多的银子。” “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谁还会想着小旸山里面的一个小破村?” “闭嘴。”老幺冷声喝道,林间几人瞬间禁声。 “走!” 老幺率先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几人微顿了一下,沉默跟上。 官道上,独自前行的赵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他想到了破庙初见江吟时的惊奇感,对方虚弱却神秘。又想到了自己在集市被污蔑偷盗时的愤恨以及无力感,还有那管事颠倒黑白,笑里藏刀的手段。 破庙,营地,帐篷,几个场景来来回回的在他脑中转。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拖得极长。 ...... 晨光微亮,一阵嘈杂声从帐外传来,躺在榻上的江吟默等三息起了身。 简单洗漱,她撑着身体慢慢挪着步子走到了帐门口。 刚撩起帘子,一阵寒意顿时侵袭而来,令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微缓了缓,这才凝神向外瞧去。 七里商行的伙计穿行在营地之间,点货装箱,拆卸帐篷,竟然已经开始了启程的准备。 视线一转,却见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行来,领头的是一个精壮中年男子,江吟认出了他,那是商行的卫队队长关铁。 人如其名! 看这架势似是冲着她而来。 “莫管事有请!”刚走到近前,关铁便开口说道。 江吟抬眼瞧了他一下,“咳咳,不知管事找我何事?” “去了就知道了。”话音一落,那关铁便挥了一下手,紧接着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了江吟的两侧。 这架势倒是足够“隆重”! 江吟扯了下嘴角,没有等人家再次催促,自己先行迈了步子。 此刻营地主帐内鸦雀无声,两侧小仆微低着头屏息站立,不敢直视正中坐的莫广善。 尽管他一手端着一碗小白粥,另一手拿着一张炊饼,脸上甚至还有些好笑的落了两颗芝麻粒。 但是晨起之时,帐中传出的动静却叫所有人知道现在要是有人惹了隐而不发的莫广善,那就真的是茅坑里点灯,找死了! “咳咳,莫管事这么早就吃上了啊!”一道人声从门口传来。 莫广善手中的筷子一顿。 “包子不错,闻着香。” 帐内小仆心内皆是惊骇,来人一身仆从的装束,此刻竟直接伸手拿了桌子上的餐食。 “呵,看来昨晚江小哥休息的不错!”莫广善冷笑一声,放下了筷子。 “得多亏了管事招待。”江吟咬了一口包子,紧接着又自行弄了一碗清粥。 “只可惜好心招待,小哥却是让我有些失望!” “哦?这话怎么说?”江吟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好笑地抬起了头。 莫广善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冷哼了一声。 “将人带进来。”关铁向外面下令道。 话音一落,一人紧接着便被押了进来,他刚站定便被人踹了一脚,直接跪到了地上。 “老实一点。” 看着地上踉跄着起身的赵山,江吟眼神微变,竟然没走! 放下手中的碗,她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莫管事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来问江小哥才对。我们商行好心接待于你。可是你的这位朋友却实在叫人不齿,竟然行那偷盗之事。” “血口喷人!”赵山爆喝了出声,站在一旁的护卫当场又给了他一脚。 江吟目光微凝,顿了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咳咳,只不知我大叔这回又偷了你什么东西?昨日你还说他盗了小童的物件,今日又来?莫管事不去做捕快还真的是可惜了。” “哼,整整百两的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空口无凭,怎知管事是不是记错了事情。”江吟道。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再次眯起了眼睛,“呵呵,得亏我谨慎。银子在我帐内丢失,那盗贼怕是没有想到,我素有焚香的习惯。昨晚我可没在帐内见过他,可他身上却有这种香的香味。这还能说什么?证据确凿!” 听到这话的赵山顿时抬起了头,满目都是怒色。接着又看了一眼一侧的江吟,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强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愤懑。 不论如何卖药方的事情都不能放在台面上去讲。 “只是他到底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里人,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这个时候偷,我倒想问问到底是何人给他的胆子。”莫广善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用心险恶的看向了一侧的江吟。 场内的氛围顿时一瞬间被挑高。 “你放屁!”这下赵山是真的炸了。 实际什么情况当事人心知肚明,但这事情若是扯上江吟那就不一样了。 “不知江小哥有何说法?”莫广善没有去理会赵山。 “难不成莫管事想说的是,这事是我指使的不成?”江吟比他更直接,当场便捅破了这窗户纸。 “我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两人争分相对而视,莫广善身后的关铁更甚,当场便抽了刀子出来。 江吟目光快速在两人身上扫过,神色也是微沉了下来,这笑面虎心黑也算了,手段亦是不小。 荒郊野外,这有刀子的才有话语权,眼下这情况倒是有些棘手了。 帐内的其余人等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想怎样?”江吟轻笑了一声。 莫广善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不过刚要开口,没想到一个小仆突然走了进来。 “管事,孙大夫回来了!现在正……” 小仆看到屋内的情况后顿时吓得将话咽了回去。 莫广善皱眉瞧了他一眼,微一沉吟暂时收回了落在江吟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向进门汇报的小仆,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孙大夫已回,您吩咐人一回来就赶紧上报,所以……”小仆赶紧叉手回道。 “行了,知道了。”莫广善挥了一下手,紧接着沉声道:“直接将孙大夫请到主帐内。” 小仆应声而退。 江吟轻扯了一下嘴角,这个节骨眼还能将人请过来,看来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 第14章:都有病 那孙大夫到的很快,仅片刻的功夫便进入了主帐内。 莫广善笑呵呵的起身相迎,江吟亦看向来人。 进门之人精瘦干练,目中有光,三十许,穿着一身粗布麻衫,脚底的鞋子磨损的厉害,一看便知走了不少的路。 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药草味道,这倒让江吟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而此刻正背着个药篓,进到帐内的孙思妙,看到这情况也是有些微微一愣。特别是正中桌案旁边坐着的江吟,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穿着一身仆从的衣衫,却坐在主桌实在不能不叫人注意。 “孙大夫总算平安回来了。”莫广善笑着说道。 “莫管事。”孙思妙拱手一礼,紧接着道:“你这边若是有事的话,我便先行回房,待会再来。” “无妨,正需要孙大夫帮我点忙。” “哦?”孙思妙微讶。 “烦你在一旁先行稍坐。” 孙思妙犹豫了一下,这才在一旁坐了下来,面上不显,心内却是暗自奇怪。他与这管事交情不多,商队内的事情,素来也不过问。 这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巴巴的叫人将他拉了过来。 此刻,莫广善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吟身上,只是他刚要开口,江吟却先了他一步。 “行了,莫管事昨日污蔑人偷东西,今天又污蔑人盗银子,如今还要攀扯到我身上。大可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是睡了你一晚上的帐篷,喝了你两碗清粥罢了。 此行离京都还有七日行程,这段时间我不白住你不白吃你。路上一应用度,我用东西跟你换如何?”江吟抬眼看他。 这话一出,场内诸人神色各异。 被人押着的赵山,心惊于江吟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略过了事情。说实话被抓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莫广善面上也是微异,他没去纠正江吟话中的不当之处,而是有些迫切地开口问道:“你拿什么来换?” “咳咳,一穷二白,唯一会的也就些许岐黄之术,记得几个药方。不若我替管事给整个商行上下做个会诊,你看怎么样?” 听到前半段话的时候,莫广善心里惊喜,待听到后半段的时候,面上没忍住,直接挂上了一丝冷笑。 竟然消遣他! “我这支商队,所用皆是青年壮汉,哪来的这么多病症。” “咳咳,莫管事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些人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私下里可就不好说了。”江吟笑着摇了一下头,接着目光一转。“比如你自己。” “我?”听到这话的莫广善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笑出了声,“笑话!” “真的,莫管事你有病!” 莫广善:“……” 这话一出,帐内的其余人等顿时有些傻眼,这竟然还当面骂了人。这人是看不清场间的情况吗? 场内唯有一人例外,原本事不关己的孙思妙听到话后却是瞬间抬起了头。 “咳咳,在场诸位是否夜间的时候,总感觉脚底发痒?” 帐内瞬间因为这话一静。 莫广善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大好起来了。 “这位……小哥,难不成知道这症疾?”孙思妙忍不住站了起来,出言问道。 “略懂。”江吟回头应道。 “这,孙大夫难不成也知道?”莫广善面上还好,心内却也是有些慌。 孙思妙点了一下头,“这病症,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虽然现在看着事小,但若是不救治的话会伤及肺腑,隐患极大。 我也是想了不少办法,但是都捋不出一个头绪来。所以昨天一早才打算上小旸山寻寻药,找找对策。” “那,那现在可是找到了?”莫广善面色难看的问道。 “倒是找到一味药材,不过还没有试用过,不清楚是否真的有效。”孙思妙道,想了想又看向了一侧的江吟。 “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哥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想到莫管事说的那百两银子……咳咳,算了,我也不予计较。” 江吟笑了一下,瞧着莫广善紧接着又说道:“只是我原本想的是帮管事诊一下商行上下,不过现在突然想起来,这病因为瘴气所致,治起来还真的有些麻烦。 重要的是病症因人而异,每个人的症状不同,用药用量皆有差别,颇费功夫。” 莫广善:“……”这叫不计较? “瘴气所致?”另一边孙思妙却是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如此。” 看到他这副状态,莫广善原本怀疑的想法也收回来些许,他面色微僵地站在原地,良久才重新堆起了一个笑容,“哈哈,看我真真是糊涂,那百两银子的事大概还真的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最近诸事繁多,这一忙起来,便容易记差事情。 “哈哈,小哥见谅。”莫广善紧接着又颇有眼力劲地道:“来,给赵兄弟松绑。” 不待底下人动作,江吟自己便轻叹一口气,上前帮起了忙。 “咳咳,我听说商队今早便要启程去往京都,所以这病也只能在路上治了。那便烦请莫管事也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吧! 不过我这身体本就大病初愈,怕是还要孙大夫主治,对于这症疾我可以从旁协助。”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顿时又看向了孙思妙。 却见孙思妙听到这话之后,面露笑容道,“我对这病症也是好奇得很。小哥愿意不吝赐教,那正是再好不过了。” 至此场内几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而等到江吟带着人走出帐外之后,莫广善脸上的最后笑容完全隐退,阴沉着脸看着门口。 “莫管事若是无其他事的话,那我也就先告退了。”孙思妙起身道。 “慢,孙大夫我这偶得了一张药方,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看。” 另一边,走出帐外的江吟,却是有些沉默。赵山跟在她身后,几次预开口,都忍了下去。 直到两人竟不觉间到了营地大门口,他才赶紧停了步子。 “江,江小哥?” 江吟这才回身看向他。 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赵山心内有些慌。 第15章:路程(改) “江小哥,我,我想跟着你去外面看看。” 看着江吟明镜似的目光,赵山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直接道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大叔,可是想清楚了?” 赵山认真的点头。 江吟没有拒绝他,以她现在的状况,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忙。 见江吟同意,赵山吊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紧接着便帮江吟对接起了马车的事宜。 江吟收回目光,正此时看到老翁上了一辆马车,微一沉吟她迈步走了过去。 …… 四方的马车内不大,铺着软垫,收拾得极为干净。正中靠坐着一个纤瘦的人影,神情木木,却微偏着头看着窗外。 “该吃早点了。”老翁端着清粥走上了马车。 人影微动,转回了头。 老翁伸手又替小童整了整衣衫,拿起了一旁的清粥喂起了他,却没想到素来乖乖的小童,此刻竟然偏过了头。 怎么回事? 老翁木着脸又拿起汤勺,有些强制地喂了起来,小童再次又偏过了头。 “不吃?”老翁皱眉。 不吃怎么行,本就瘦弱,还生了病。若是一直饿下去,没到京都怕是人就去了。 想到这,老翁放下了碗,捏着小童的下巴,便要强灌一口粥下去。 “咳咳,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一道声音冷不丁的传进车厢。 “谁?”惊得老翁的手顿时一抖,汤勺中的清粥顿时落到了外面。 “咳咳,我来看看我的学生。”江吟在车厢外,含笑说道。 听到这话,老翁顿时反应过来何人在外面。伸手赶紧收拾了旁边的狼藉,紧接着又在小童头顶压了一顶帽子,这才走出车厢外。 看到站在一旁,拢着手盈盈笑着的江吟,老翁皱眉,“是你?” “咳咳,老翁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我那学生不能进食的问题吗?”江吟道。 听到“学生”二字,老翁顿时皱眉,不过当下还是开口问道:“不能进食有什么说法?” “咳咳,是那药的缘故,老翁在粥里加点甜味便好。”江吟解惑道。 “好,知道了。” 看到老头依旧极其防备的样子,江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最后又瞧了一眼车厢,转身离去。 药不对症,却能按时醒过来,她心内的答案自然也就可以确定了。 江吟嘴角一弯,这回心情是真的不错了,拐了个心性不错的赵山,又搭了个长期饭票。 虽然这个“小童”牌饭票,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只要把握好分寸,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怎样,她在这个世界也总算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接下去便是跟着往繁华的京都走一走了! 到了这,就得说说她的身份了。 江吟是个快穿系统资深穿越者,不过和那些做任务的有些差别,她属于开荒者,即任务系统先遣部队。 在世界成为任务副本前,她会被先派过去摸一摸这个世界的底,有时也会推动下世界的运转,直到这个世界适合客户穿越者穿越为止。 毕竟这年头,穿越虽然时髦,但是偶尔也附带风险。 不过她这次的穿越和以往有些不同,作为正式工,目前的她处在休假阶段,穿到这个世界实属是想干点私事。为的是找一件她不小心丢了的小物件。 一国的京都,虽然势力繁杂,但是消息也灵通,所以势必是要往京都走一走的。 …… 寒露洁秋空,出现第一缕阳光时,整个车队收拾完毕,面向京都启程。 江吟被安排和孙思妙坐了一辆车,毕竟还得帮忙鼓捣一下药。 一共七天的行程,两天出小旸山地界,然后是五天的平坦官道,到时整个商队的行进速度也会快许多。 这一日,商队到达小旸山地界的出口处,因其地势有个别名叫做葫芦口,两边悬崖陡立,俊俏异常。 江吟看着车窗外,突然叫了停。 不说同在车厢内的孙思妙了,坐在外边赶车的赵山同样撩起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江小哥,现在整个商队都在行进中,不好停。” 听到这话的江吟偏过头瞧了一眼身侧的孙思妙,“咳咳,去告诉莫管事,药制好了,这病是急症,刻不容缓。所以现在开始巡诊。” 正捣着药汁的孙思妙,闻言顿时微愣,“江小哥,这药……你昨天不是说配比不对吗?” “咳咳。”江吟拿起一旁的药方子,刷刷改了几笔,“按这个试试,应该差不多了。” 孙思妙:“……” 暂不论心情有些复杂的孙思妙,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莫广善也是被整得微愣,不过现在已近中午,停下来歇息倒也可以。 片刻的功夫,整队人马便停了下来,江吟他们这马车也紧接着被临时改成了一个小诊所。 孙思妙刚看了几个人,江吟便下了马车。 “江小哥,你这……” “咳咳,我透透气,一会回来。” 话音一落,人便没了踪迹。 孙思妙:“……” 这一透气,就透没了人影。等到整个商队重新开始行进的时候,江吟都没有回来。 等到赵山来拿东西的时候,孙思妙问了一嘴,这才知道是去了小童那一方,说是突然犯了病。 对于那辛公子的病症,孙思妙也是有所耳闻,心内略有些好奇,但是如今车队已经重新启程,再过去有些不大方便。寻思着等下次停歇的时候,再去讨教一番。 午后的阳光略晒,车队往葫芦口又行进了一个时辰。不过仅片刻的功夫整个商队再次停了下来。 “什么事?”莫广善皱眉。 “辛公子那边有些不大好,希望车队能停片刻。”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看了眼天色,心内略有些不好,刚刚午时便拖了时间,这会若是再耽搁,他们今天可就出不了葫芦口了。 不过这事关那小童,莫广善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整个车队再次停歇。 底下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依言行事,一个个或坐或靠在路边。 而此刻处在中间的马车上,老翁看着懒散地靠在车窗旁的江吟,忍不住开了口:“江小哥,什么都不做,只是这么停车就行?” 听到话的江吟睁了一只眼,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一眼在车厢内乖乖静躺着的小童,勾了勾嘴角:“是的。静躺的话,毒素才不会流转全身。老翁信我,过一个时辰就能醒。” 老翁:“……” 第16章:血光之灾 一个时辰后,小童真的醒了过来。这期间莫广善实在没忍住催了两回,不过最后都被打了回去。 红日悬空,已近黄昏。 气势伟绝的葫芦口近在眼前,只要再加快点速度,天黑之前还能走出这小旸山地界。 不过当人再次来报,要歇息片刻的时候,莫广善是真的沉了脸色。 若是到此刻还没看出这事有异,他也不用做这个管事了。 “江吟,在哪?” “还在辛公子那边。” 暂停了车队,莫广善径直向着中间的一辆马车行去。 “江小哥,这频频让商队停歇,是什么意思?” 话音一落,车厢的帘子便被撩了起来。莫广山顿时微微的一愣。 大概是病情好了一些,原本灰头土脸的小乞丐竟是一天一个样。 红日余晖下,江吟纤瘦的身影懒散地斜靠在车厢壁上,素净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此刻半抱着手臂回道:“莫管事勿恼,这还真的事出有因。” “呵,你这前两回还勉强说的过去,这第三次你倒是说说什么缘由?”莫广善有些被气笑。 听到这话的江吟,却是抬头瞧了天际,此刻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收入大地,身周整个天地都被抹了一层灰。 “要下雨了!”江吟道。 “下雨?”莫广山惊奇道,抬头瞧了一眼高阔的天空,虽然天色确实暗了下来,但是哪里有一点迹象是要下雨的样子。 不过他刚要开口反驳,一滴雨水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莫广善:“……” “莫管事,可要做好防水工作。”江吟笑着提醒道。 莫广善没好气的转了身。 “管事,现在是继续赶路,还是原地扎营?”有人顶着雨疾步来报。 “还赶什么路?扎营!”看着顷刻间变成了大雨不说,夜色更是转瞬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窟窿,莫广善没好气的回答道。 至此整个商队都融在了瓢泼大雨当中。同时也止步在小旸山葫芦口的口子前。 小童的车厢内,老翁再次惊疑地看了一眼江吟。这不得不让他再次回想起在破庙时的光景。 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这两日的照料,小童的情况也明显好了不少,对于江吟的防备心理总算去除了些许。 一场大雨,折腾了商队整整一个晚上,防水扎营,埋锅造饭,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好在后半夜的时候雨势渐收,众人这才睡了一会儿安稳觉。 “来来,赶紧起来,赶路了啊!” 一大早莫广善便吩咐人叫醒了整个商队,不过才过了片刻,一个小仆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莫管事,江小哥那边说……” “还有完没完了?”莫广山放下了刚喝到嘴里的清粥,扔了筷子起了身。 片刻的功夫,他便找到了罪魁祸首。此刻,对方一边靠着车厢,一边拿着个包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臭小子,你要是再敢捣乱,别怪我无情!”莫广山一边疾步走来,一边伸着手怒声喝道。身后竟然还浩浩荡荡的跟着四个商队护卫。 来势汹汹! “哈,莫管事可别误会。” “误会?从昨天开始便没事找事,商队的行程已被你拉下半日,你到底要做什么?”莫广善怒瞪着她。 “咳咳,真是误会,严格说来莫管事怕是还得谢谢我。” “我谢谢你?!!”莫广山差点没被气笑。 “对。”江吟擦了擦手,接着笑盈盈的说道:“莫管事怕是不知道,我昨晚算了一卦,卦像显示商队此行有血光之灾。如今已经出手帮你解决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化凶为吉!” “血光之灾?你还帮我化凶为吉?”莫广山呵呵一声冷笑,这江吟或许确实懂点医术,但是昨天巡诊的时候,全程都是孙思妙在诊病,他自己倒是跑没了影。 说是辛公子有疾,但是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如今竟还扯上个卦? 他走南闯北,像这种装神弄鬼的人,不是没有遇到过,也就那些山野小民没甚见识,愚钝不堪信了这种鬼话。 莫广善的忍耐到了极致,当下也懒得再搭理,喝道:“来人!” 身后的卫队应声而动。 正此时,一道黑影疾驰而来,竟擦着他的鼻尖而过,莫广善微愣了一下,伸手一摸,只见指尖丝丝血迹,透着腥味。 他转过头去,身侧的树杆上一支箭矢此刻正微微地轻颤着。 这一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敌袭!” 声音犹如水破石惊,瞬间传遍整个商队的营地。 江吟这才收回了目光,放下帘子安静地躲回了车厢内。不过一回头便看到了老翁瞪圆的双眼以及小童呆呆的目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 “遇到劫匪了!” 老翁:“……”我是问这个吗? 外面两队人马穿汇交错,绞缠厮杀,喊声连绵起伏。 良久老翁问道:“能守住吗?” 江吟撩起帘子,朝外瞧了一眼,“不管守不守的住,我们这老弱病残也逃不了,只能等着了。” 老翁:“……” 说心内不急,自然是假的。但是看到江吟沉静的样子,老翁也稍微定了下来,紧接着想到不妥之处,“这里虽然是小旸山地界,但是距离京都也就这几日的行程了,哪路劫匪有这胆识竟然敢在这下手,重要的是劫的还是七里商行的商队?” 听到这话的江吟没有应声,却是瞧了一眼一侧的小童,“这就要问老翁和莫管事了。” 老翁顺着江吟瞧了一眼小童,紧接着面色顿时一阵变换。 “话说,我这学生不会是像话本中说的,是个私生子,然后主母看不过眼,所以派了人来刺杀的吧?” “休得胡言乱语!”听到这话的老翁顿时炸了毛。 “好吧,反正这劫匪要不就是冲着你们,要不就是这趟货,老翁想想针对哪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老翁:“……” 外面的厮杀声颇大,但是七里商行有能力将生意做到整个天下,自然有些手段。 若是行进中遇袭,情况还会更糟一些。不过扎了营地就有些不大一样,本就有御敌的作用。 大概大半个时辰过去,车厢外的厮杀声才停了下来,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第17章:女娃? 听到外面动静的江吟,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匪徒已退,还请公子下车议事。” 听到车厢外传来的这道声音,车内顿时一阵沉寂。 “公子?” “稍等。”江吟开了口。 老翁面色不好地看向了江吟,车内除了小童,都不是傻子。对方这话一出,两人便知道了外面情况有异。 问题是现在得如何应对? 让小童和江吟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一个傻子一个病秧子。虽然这极有可能是个开门杀,但是也只能老头顶上了。 老翁沉着脸色,起身向车门口走去。坐在车内的江吟,则是牵过了小童的手,将他拉到了身侧。 车厢门被缓缓打开,血腥味混着泥土味瞬间涌入车内。向着远处望去,劫匪确实退了,能看到七里商行的伙计还有卫队在打扫战场。 难道是他们多想了? 老翁心内微松,接着沉声问道:“莫管事在哪?” “就在前面,还请公子下车,随我来。”那人躬身弯腰道。 老翁转头看向身后的江吟。 “下车吧。”江吟看了那恭敬行礼的伙计一眼。 连夜的大雨,让车厢外泥泞不堪,不过片刻的功夫,江吟和小童还是落了地。 “莫管事?”江吟面露讶色,看向前方。 那伙计闻言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去,也就在这时,江吟轻推了一把老翁,“杀!” 那人顿时惊骇地回过身,心知是被骗了! 老翁虽然刚开始微愣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反应也不慢,当下便出了手。 江吟没去管身后紧接着传来的打斗声,而是拉着身侧的小童快速地向着一侧的林子跑去。 原本和老翁动着手的“伙计”,看到毫不迟疑就向着林子跑去的江吟两人,心内顿时一急,当场便喊道:“追!” 这时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尸体”从地上跳了起来。 江吟余光一瞧,面色微沉。 要完,竟然还有帮手。 “江小哥,快走!” 眼看着就要被那“尸体”追上,赵山竟突然出现,拦在了中间。 “哼!” 那“尸体”露出一丝冷笑,没将赵山放在眼里。事实也是如此,只一个照面的功夫,赵山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不过因为这一下,再抬头时目标人物也消失在了视线中。 “尸体”面无神情地抬起一脚将赵山打入泥坑中,落下一地水花,疾步向着林子走去。 …… 小旸山本就崎岖,一场大雨过后,更是泥泞。江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带着小童,路过的枝丫打在身上,直教人觉得生疼。 微微侧身瞧了一眼身后的小童,虽然一言不发,却也到了极限。 不能再这么跑下去,她知道身后跟进来一个人,必须想办法将他干掉。 想到这,她的步子微顿,眼前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就是还缺个趁手的工具。 她左右四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小童脸上的围巾。 小童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噗通”一声,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江吟收回落空的手,紧接着蹲下身体,定定地看了一眼小童依旧木木的眼睛,想了想缓声道:“别怕。” 耳侧传来的动静,也容不得她再做丝毫的犹豫,不等小童有其他反应,她快速的伸手摘起了围在小童脸上的围巾。 小童瞳孔微缩,有些迟滞地伸出了手。但是到底不及江吟的速度,仅片刻的功夫,围巾便到了她的手中,同时小童的容颜也第一次出现在了江吟的面前。 这一瞬间,江吟的神情微顿。 女孩?!! 出现在眼前的小娃娃唇红齿白,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虽然目光呆呆地,但是扑棱起来,可爱到了极致。 江吟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只能说以后不长歪的话,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难怪那老翁一直遮遮掩掩的,不让小童见人。 想了想,她伸手抓了一侧的泥,快速地抹在了小童的脸上。对方顿时僵在原地,像是真的被吓傻了一般。 江吟安抚性地拍了拍小童的脑袋,拉起他选了一个地方,“待会就躲在这,哪都不要去,记住了吗?” 小童呆木地看着江吟,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一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显然怕到了极致。 “咳咳,别怕,我一会来找你。”江吟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江吟走后的林子顿时寂静下来,空气湿冷,迷漫着肃杀的气息。 小童独自靠着一颗古树而坐,良久他身上的颤栗才减缓,有些僵硬的右手迟缓地摸到了身侧的石块。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前方,像个木偶娃娃一般,不过那石块却迟缓地被挪到了身后,接着和另一块石头发出了稀碎的摩擦声。 …… 另一边跟着闯进林子的“尸体”却是遇到了些许难题,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目标似乎懂得反追踪能力,这让他的行进速度受到了不小的障碍。 他心内微微怄火,这次的任务最难的是突破七里商行的防线,但是没想到对方没按计划时间进入葫芦口不说,一场大雨还将他们所有的布置毁掉。 昨天晚上更是生生淋了一夜的雨,最后无可奈何之下,才在今天清晨动了手,果然损失惨重,差点被全歼。 不过他灵机一动,装成了尸体,竟逮到了机会。 进林子的不过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他只要费点功夫,找到人不是问题。 这时他的视线内闪过一道影子。 天助我也! 他心内一喜,极速略去。 古树下的小童迟滞地动作微顿,他瞪大着眼睛,面前的枝叶一动,一张陌生却平凡至极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对方面露喜色,紧接着眼神微狞,“我一般不杀孩子,但是谁让你这么值钱呢!” 小童整个人如木头一般的呆坐在原地,不过随着对方抽出匕首,他整个身体都如筛子一般的抖了起来。 刀光微寒,只刹那的功夫便能见血。“尸体”没有任何犹豫,极速上前,刀影翻飞。 小童身后的石块被极速地拽紧,正要动手时,有人动作比他更快一步。 “咳咳,我想问问值多少钱?” 第18章:有点累 “噗通”一声,江吟带着全身的气势从“尸体”后方将其扑倒在地,围巾死死的绞在对方的头脸。 病秧子身体,气力自然不及。若只是单纯的一条围巾当然打不过对方,不过在里面加了一些小东西就不一样了。 “啊!什么东西?” 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划破林子上空。 周围的荆棘枯枝被折断,地上带着腐朽味道的泥土被不断地翻飞。江吟咬着牙关,青筋微露,将这段时间攒的所有力气全部用在了上面。 小童紧靠着树根,半点都不敢动弹,面色惨白如纸,紧接着整个身体也开始发起了抖。 “尸体”挣扎着抬起头,那正对着他的脸,竟坑坑洼洼地被腐蚀了起来,皮肉模糊,鲜血淋漓。皮肉下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着。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而入,注视着这场艰难的厮杀,良久,正当江吟气力用尽,快要放弃时,“尸体”总算渐渐停下了挣扎。 成了! 到得此刻,江吟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精疲力竭地她实在动不起一根手指。只能躺在地上,攒着力气。 靠在树根上的小童,呆愣着目光看着面前这激烈的生死斗争,良久他颤巍巍地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前,迟滞地伸出了手,想要帮她一把。 “小心!” 江吟厉声喝道,因为就在此时原本没了动静地“尸体”突然睁了眼。 小童手脚不便,动作迟滞,寒光一闪,匕首竟直接末入了他的胸腹内。 “找死!”躺在地上的江吟怒喝道。 “尸体”的眼中露出一丝狂意,紧接着一阵抽搐,真正的失去了生机。 江吟喘着粗气,将“尸体”翻了过去,用手肘撑着地面,勉强起身挣扎着挪到了小童的身前。 匕首正中心脉,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于地。小童瞪大着眼睛,微张着嘴,刚要说话,一口血沫顿时喷涌而出。 “救!” 他无力地轻拽了一下江吟的衣袖,最后脑袋一歪,就这么睁着眼断了气息。 死了! 江吟沉默地跪坐在他的身前。 天空再次飘起了细雨,让江吟的视线也覆上了一层水雾。 良久,她轻叹了一口。 从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她就知道是个坑。 “回去!” 她在心里唤出了这个词。 没啥惊心动魄的特效,也没什么厉害的bgm。但是随着她的这个词,整个世界的时间线变成了一帧帧的画面。 江吟没做任何停留,选择了小童被杀的前一帧。 “噗!”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 金手指是个好金手指,就是后遗症有些严重。就这一下,她这身体的寿命直接减掉了十年。 这一世,注定又是个短命鬼。 视线一阵模糊,身体一沉,她又回到了绞杀刺客的场景。 这次只要等“尸体”没了动静再补上一刀便好。 不过就在这时,小童竟颤颤巍巍地起了身,迈着僵硬地步子缓缓靠近。 看到这情形的江吟,瞬间心内凉一截。 正当她想要出言提醒时。 “砰!” 这是石块砸入肉体撞到头盖骨的声音。 林子上空紧接着传来非人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直至最后沉寂。 林子外,刚打扫完战场追寻踪迹而来的老翁以及莫广善脸色一僵,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快去,那个方向。” 所有人都不敢迟疑,向着声音急速飞奔而去。 …… 江吟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身侧面目全非,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 接着认真地看向了跌坐在地的小童。 “咳咳,或许我该正式认识一下我的学生了。”江吟蹲下身来,直接坐在了他的面前。 小童的目光依旧有些呆愣,身体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辛央?”这是江吟早就知道的名字。 小童迟滞地抬起了头。 “不能说话?” “手脚僵硬?” “男娃女娃?” “今年多大了?” 江吟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不过小童只神情呆木地瞧着他。 林子上空寂静,透着寒意。 良久,江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能看到我用时间回溯的能力?” 刚刚小童举起石块的瞬间,江吟心内便有了答案,“那就留你不得了。” “师。” 小童终于有了反应,他微抬着头,迟滞地冒出了这个字。 江吟微愣,紧接着看到小童呆滞的眼中布满了泪光,泪珠不可抑制地流淌下来,在他脸上画出两道竖线。 “救。” 听到这个字的江吟沉默了下来,通过这双呆滞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些什么。 …… 入了林子的老翁等人极速靠近,护卫头领关铁率先停了步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人骤然停步看向了身前一尺之地。 “咳咳。” 一阵轻咳声响起,紧接着丛林一动。衣衫褴褛地江吟牵着满脸泥土的小童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好了,获救了!”江吟笑道。 “江小哥。” “辛公子。” …… 所有人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人,要知道刚刚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声,所有人心里都凉了半截,却没想到…… 这一瞬间,所有人喜悦有之,惊讶有之,可以说是五味陈杂。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结局实在叫人觉得太特么……开心了。 只是返程的时候,林子内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到底还是引起了些许的注意。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江吟无奈的一笑接着回答道,“用了一些特殊的毒草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 “对啊。”江吟眨了一下眼,诚恳的点头。 虽然众人保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当下也不好去深究。 当重新走出林子的时候,江吟再次长出了一口气。 “江小哥!”人群之中传来惊呼。 江吟没去理会,任由自己闭上了眼睛。 太特么累了!老娘要歇会。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出了林子,江吟竟然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一侧的小童最先反应过来,但是身体迟滞,想要去接的时候直接落了一个空。 第19章:背景介绍 落日余晖斜入窗,江吟睁开眼。 “你醒了。” 江吟偏过头,看到了一侧的孙思妙,紧接着又听他道:“别动。” 手上传来疼痛又清凉的触感。 “谢谢。” 孙思妙面色微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替她包扎起了手,“谢倒不必,你这到底是被什么药草所伤,竟然毒辣至此,我从未见过。虽然帮你用了药,但是以后会留下疤痕。” “留个疤没有什么,这是勇者的勋章。”江吟缓缓起了身,含笑说道。 “小姑娘家家的,竟然不怕?年前的时候,乐安公主额头多了一道小红印,就闹得满京都翻了天。可见这种事,无人可幸免。” 听到“小姑娘”三个字的江吟,目光一转再次看了一眼孙思妙,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对方是个大夫。若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出她的性别来,那也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这乐安公主啥的,倒是引起了江吟的些许兴趣。 “这乐安公主竟有这手段?” “江……小哥,不知道乐安公主?”孙思妙神情微讶。 “山野小民,没听过外面的事。” 这话听着就像是胡诌的,若是山野小民都有江吟这本事,天下也早就不是这个天下了。 不过孙思妙也没有在意。一边收拾起药箱一边回答道:“咱们大雍朝,国祚两百年,乐安公主大概是最受宠的公主了。毕竟当今天子,皇子皇孙二十有余,公主就这么一个,可不得宠上了天去。” “那这天子还真能生。”江吟眨了一眼。 孙思妙:“……”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而且天下人尽知雍启帝好美人,这后宫佳丽三千,那可真的能说是三千。 不过直接妄言这事的人到底少数。 这话也不好再深言下去,孙思妙微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说起了另一桩事:“咱们这乐安公主虽然骄纵了一些,不过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唯一一件比较出格的便是去年,为了隐相辛乐游烧了京都最有名的两座花舫。 被御史直接弹劾到了大殿前,不过最后还是被压了下来。” “隐相辛乐游?”江吟问道。 “天枢院辛乐游,神仙一样的人物,却成了我们大雍朝最有权势的人。”说到这,孙思妙轻叹了一口气,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江小哥,你这身体实有诸多不妥,务必注意修养,不然……同为医者,你自己心里怕是亦有数,我就不多言了,明日再为你换药。” “咳,好!多谢孙大夫。”江吟再次道谢。 孙思妙点头,这才下了车。 车厢内,瞬间再次安静。 江吟看着自己包扎严实的手,心里却是再次回想起了刚刚的话。 隐相辛乐游? 都是姓辛啊! 正这么感慨着,车厢外再次有了动静。 “江小哥,你醒了啊?”赵山在外唤道。 “嗯。” “那我给你去拿点清粥!” “好,去吧。”江吟浅笑道,“哎,等等,我徒弟呢?” “徒弟?”站在外头的赵山微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辛公子家里来了人,此刻正和家人叙旧呢。” 听到这话的江吟微挑了一下眉,“好,知道了。” 赵山这才叉手告退,拿粥去了。 江吟挣扎着,挪动起自己。费了点功夫这才坐到车门口,撩起帘子向外看去。 一轮红日落在远山尽头,一条官道笔直如刀将大地分为两段。 这……宽阔的地界自然不是小旸山该有的地形,所以她这昏迷了不止一天? “江小哥,可算是醒来了!” 一道声音带着喜色从另一侧传来,江吟偏头,看到了眯缝着眼的莫广善,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票人。 “莫管事。”江吟轻咳了一声。 “哎,这次真的是多亏了江小哥,不然真的是损失惨重!过往多有不当之处,还请小哥见谅才是。”说完这话。莫广善深深的对着江吟行了一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其他不去说,这莫广善面上的功夫确实到位。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行礼的动作,没有一丝不到位的。 “莫管事,客气了。”江吟回道。 “小哥,昏迷三天,如今醒来,我们也是真正的放了心。” “三天?”江吟微讶。“那明后天便能到达京都了。” “这也正是我要告知江小哥的,因为辛公子那边行程赶得紧,所以我们吃了晚饭之后会连夜赶路。” 那莫广善似乎就是来告知一下这事,简单寒暄之后,他这才转身走人。 虽然确实因为她避免了一场祸事,但因此直接来一个态度180°的逆转,还是让江吟有些怀疑。 难不成在她昏迷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等到入夜时分,江吟知道了答案。 “奴婢银铃见过江先生。” 看着面前这眉眼含笑若春花,盈盈矮身行万福礼的女人,江吟眨了一下眼。 “这次公子能化险为夷,那可真的是多亏了江先生,等入了京,老爷和小姐定当重谢。” 江吟动了一下身。 “哎,江先生有伤在身,躺着便好。这商队啊,都是大老爷们,不够悉心照顾人。接下去,就由奴婢服侍你。” 就是这么三句话的功夫,她这马车上便多了这么一个人。 小童乖乖地坐在车厢一角,外头老翁和赵山架着车,随着整个商队赶着夜路。 官道一路平坦,马车内只感到些许的震动。江吟斜躺着,看着这银铃细心又稳当地帮她换着药。 手法很熟练! “不知江先生师从何人?京都素有能人异士,但是像江先生这样的,奴婢还是头回见。”对方眼眸微抬,眼里满是钦佩。 江吟眨眨眼瞧她。 “是奴婢界越了,苏翁说您大病一场,前世尽忘,奴婢原还不信。” “鬼谷子。”江吟噙着笑回她。 “鬼,鬼谷子?”银铃微愣抬头,紧接着反应过来,“原来先生师从的是鬼谷子啊!” “对!”胡诌的。 不过你这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什么鬼? “医术卜卦,天时律令,江先生这一门当真是厉害,我家公子能成为您的学生,那真的是修来的福气。只不知鬼先生如今何在?公子的师祖,那自然也……” “死了。” “……”银铃先是一愣,紧接着道:“江先生这话当真?” 江吟眨眨眼,对方又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真的有鬼谷子? 第20章:误会了 “那他怎么死的?” 对方话一出口,便知有些不对。 江吟心内一笑,面上却似未觉,实诚地回道:“病死的!若不是老头过了世,我也不至于流落荒山破庙。” “不知先师葬于何处?” “?” “我想的是,毕竟是公子的师门,回头让府里祭奠一二。”对方找补了一下。 “小旸山的一处荒地,具体的我也找不到了。”江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回头只能立个排位,尽点心意了。”对方语气略有遗憾,接着又问:“江先生的师门可还有其他人?” “嗯?” “就是师兄妹之类的。” “这个啊,师尊闲云野鹤,有没有收其他的弟子我还真不知道。”江吟答。 “那江先生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一番交谈到了这,江吟突然轻笑了一下,“银铃姑娘再问下去,我可就要误会了?” 对方微愣,“什么误会?” “还能什么误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啊。”江吟盈盈笑道。 银铃:“......” 看着对方的笑容总算有些龟裂的样子,江吟满眼纯真地看着她,“姑娘又是喂药,又是包扎的,如今还如此细致的打听我的师门,可不得误会了。 不过银铃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我可以直言相告的。 咳咳,我叫江吟,年十四,小旸山人士,师从鬼谷子,师门如今只我一人。虽然孑然一身又身无分文,但是会点医术,还能知晓吉凶。去了京都,养家糊口不是问题,虽然姑娘看上去比我......年长几岁,但若是真的有心托付,我也是不介意的。” 这话一落,整个车厢内静如水银。 好巧不巧的是,此时马车突然急,对方身体紧接着一歪,堪堪扑在江吟身上。 “银铃姑娘也不用这么急切吧,这……我毕竟还小。”江吟扯了一下嘴角,继续调笑道。 不过被压在身下的她,神色却不是很好看。无它,这妹纸看着窈窕,实际却重的很,差点没把她压岔气了。 而另一边倾着身的银铃,此刻也是真的有些恼了,整张脸瞬间泛红,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小乞丐多日未曾沐浴,她这一倾身,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草药的臭味。 眼中露出不可抑制地厌恶感,强忍着恶心赶紧起了身。 “江先生,你这……”脸上露出些许羞赧的意思,接着道:“先生身上有伤,早点休息,奴婢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便急匆匆的下了马车,连依旧待在角落里的小童都没有顾上。 坐在外边的老翁,看到就这么一会功夫便下了马车的银铃,眼中也露出些许讶异。 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对方此刻竟弯着腰在路边干呕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银铃又吐了一会,这才直起腰来,“这到底是哪来的臭小子!实在太恶心人了,掰扯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有用的东西来。竟然还说……” 说她年岁大,想到这,银铃实在有些气到不行。 老翁闻言顿时冷笑了一下,“我早就说了,这小子没有面上看着的简单。” “呵,若不是小姐重视,谁爱来这路上吃灰。”银铃又斜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接着有些自得地道,“不过我这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那臭小子看着年岁小,却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吃了一点亏,被我套出了师门。” “哦?”听到这话的老翁,顿时目露好奇。 银铃却未答,她和老翁虽同为小姐做事,但暗里也较着劲,这回接到刺杀的信报,也是她主动请缨来此接应,只是没想到被恶心到了。 …… 另一边,看着人影消失在车厢内,江吟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了起来。 这银铃来的蹊跷,说是照料,还不如说是监视。 至于又是师尊,又是师兄妹的。 这一个个问题的问法也是耐人寻味,不像是探究她的来历,反倒像是在找人。 可别引出什么狗血爱恨纠葛剧情,那就不好玩了。 夜色如墨,车内寂静无声。 江吟沉吟片刻,对着外间道:“大叔,夜里口渴,可否帮我再沏壶水?” “哎,好!”赵山应声而动。 自此车厢内竟意外只剩了江吟和小童两人。 “过来。”江吟轻咳一声。 角落里的小童迟滞地走上前来。 车内银光一闪,在小童呆滞的目光中,江吟将那把长命锁重新戴在了他的身上,接着轻咳着道: “我想接下去就没独处的机会,趁着这个空隙,有些话还是得好好和你说下。我不知道是谁要杀你,不过你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先不说这一次的刺杀了,你这口不能言,全身僵直的毛病才是最狠的。问题就出在你这随身佩戴的长命锁上。” 这话一说完,小童的面色虽然依旧呆滞,但目光却是定定地看向了江吟,紧接着全身开始震颤。 “别害怕,如今这长命锁上的东西已经帮你处理掉了,以后安心带着便好。”江吟安抚了一声。 紧接着道:“大概十天左右,你身上的症状会渐渐的好转。不过你若是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那便最好按兵不动,继续做你的傻子。否则会不会出现比这锁更恐怖的东西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话,江吟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却没想到小童呆滞的目中再次沁满了泪水,紧接着布满了整张脸。 望着这张脸,江吟心内一叹。这娃那是真的惨,这种心智健全,却困在一个人形囚笼里面那是真的痛苦。 片刻的功夫,老翁复返,接走了小童,看着紧拽着自己衣袖的小童,江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整个车队便在这夜色中缓缓前行,解决了这件事,江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至于那银铃也好,管事也罢,她也不再多想。 本就有病又有伤,没一会江吟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江吟再次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欢呼声给吵醒的。 “什么情况?”江吟问。 “小哥,到京都了。”赵山的声音亦是带上了喜色。 江吟闻言,撩了车帘。 红日初升,万里无云,一座雄阔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第21章:大姐你谁? 走到近前方知这座城的雄伟,数丈高的城墙生冷古朴,带着历史的斑驳。高阔的城门像一张巨兽的大口,穹吞着往来的商客旅人。正中上方的“安京”两字古朴霸气,历经了千年岁月,字迹虽显暗沉,但是笔势苍劲有力,若轩辕古圣,端冕垂裳。 这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 “原来这就是安京城!”赵山瞠目结舌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座城池。 虽然小旸山奇绝,多的是鬼斧神工的奇山异峰,但是真正和这人间第一的雄奇城池比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震撼。 听着这话的江吟,却是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说实话,对于古代的城池她还真的没什么好奇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不知道是在第几次任务的时候,她还自己建过一座古城,搞完那一波,也就再没了兴致。 视线一转,却看到那银铃带着人走了过来,只一瞬的功夫便将马车团团围住。 “银铃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江吟笑着问道。 对方盈盈地行了一个万福礼,接着说道:“江先生,京都已至,还请换了马车随我进府。” 江吟半靠在车壁上没有动弹。正当银铃想要开口时,却听她突然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这个回答确实有些出乎银铃的预料,以至于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微愣的表情。 待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冷笑一声,刚要指挥人,却又听对方笑吟吟的说道:“哈哈,我开玩笑的,哪怕是为了姑娘你,我也得去一趟不是?” 听到这话的银铃心里无喜,只有被冒犯的感觉,不过如今人已经到了京都,再怎么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当下依旧笑面如花,但是语气带上了些许嘲讽味,“江先生还真会说笑,不过这些话还是留着以后慢慢玩吧。” 说着轻拍了一下手,“来,扶着江小先生换马车。” 话音一落,便有两个仆人应身上前。 看到这情况,连站在一旁的赵山都觉出了不对,整个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江吟却依旧轻笑着说道,“银铃姑娘盛情相邀,自然是要去走一趟的,不过在这之前还需和孙大夫以及莫管事道个别。” “江小先生身体大有不便,道别的事情就由我来代劳吧。” “这样不好吧。” 江吟依旧还是那个笑盈盈的样子,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犯冷。 两小仆顿时下意识地止了步子,连带着银铃后颈微紧。 “孙大夫。”这时,江吟突然朗声招呼了一声。 正从一侧路过的孙思妙顿时停下了步子,看到这边的情况也是微微的一愣,不过依旧招呼道:“江小哥。” 看着孙思妙走近,银铃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刚刚那突然泛起的寒意也总算消失不见。至于两人之间的谈话,确实也只是普通的道别,至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孙大夫不是对我那一剂有毒的药材好奇嘛?若是以后有机会,倒是不介意和孙大夫探讨一二。”江吟说着这话,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晃了一下,示意是伤她手的药。 听到这话的孙思妙,果然眼里冒出些许光亮,“我就在光德坊内的春来阁,江小哥往后若是有空闲的话,可以到那里来找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话完了之后,孙思妙看了一眼一侧的银铃,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神情,不过最后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拱手一礼,这才真正的道了别。 莫广善和城门口的文书交接完毕之后,看到这边的情况,也走了过来。 江吟开口便道: “莫管事,临走之际我再最后送你一卦。”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面上皮肉顿时抖了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刚刚结完痂的鼻尖。 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不知这一次的卦象如何?” “怕是有些凶险,不过下回再见的时候,我可以用些法子帮你化解一二。” 莫广善:“……” 看着江吟上了新的马车绝尘而去,站在原地的莫关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心情有些复杂。 …… 商铺幌子,接旗连旌,都民仕女,罗绮如云。 马车一路直行,车窗外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江吟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的风土人情。 同坐车厢内的赵山抿着眉,整个人都绷直在那里。 “大叔别紧张,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江吟收回了目光,轻笑道。 而随着她这话,整个马车竟然也停了下来。一会的功夫,车帘便被撩了起来,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银铃。 “江小先生,请吧。” 江吟轻咳一声,扶着车壁下了马车,印入眼中的是一座四方的宅院,白墙黑瓦,看着无甚稀奇。 这倒让江吟有些微微的意外,这可和前头的架势有些不符啊。不过宅院内部倒是有些讲究,虽然不大却布置精巧。 片刻的功夫,江吟便被安排在了一座厅堂内。不管怎样,这主人总得出现不是。 宅院不深,但是却静谧无声,不管里外的仆从还是奴婢皆是敛声屏气。 江吟笑笑,拿了桌案上的一块糕点又就着一侧的茶水吃了起来,“大叔,尝尝。” 说着,同样递了两块给赵山。 “这……”赵山有些犹豫。 “这主人家还不至于因为吃两块糕点,将咱两给杀了。”江吟道。 这话一落,身周的奴婢们更是肃然,让整个屋内的气氛顿时再次一紧。 也恰在此时,屋外传来声音。 “小姐,人就在里面了。” 话毕,一个人影出现在屋内,身后跟着的便是那银铃和老翁。 看到来人,江吟目光微异。 圆脸,凤眼,肤色微黑,穿得倒是不差,但是不说样貌了,连通身的气派都有些不及她身后的银铃。 说是小姐,不如说是丫鬟,或者说村姑还比较准确。当然在村姑里面,还算是清秀挂的。 “你便是江吟。”对方在主位坐下,紧接着开口说道。 “大姐你谁?” “大胆!”听到这话的银铃顿时厉声喝道。 第22章:口气有点大 话音落地之后,先不说两个当事人如何,站在屋内的所有仆从以及奴婢们心里都是微微的惊骇。 原本屏息站立的诸人都忍不住悄悄偷眼去看这胆大妄为之人。看着那小乞丐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此刻竟然还有心情慢悠悠地吃着糕点,那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要知道,安京城内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小姐说话,哪怕是皇孙贵胄亦是不敢。 虽然有些事情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从来不会有人拿到面上去讲。因为安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这是他们家小姐的最大忌讳。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坐在主位的辛乐音竟然只是瞬间变了变脸色,紧接着拦下了银铃,开口说道:“我叫辛乐音,是央儿的姑姑,年岁倒也确实比你大一些,你若喊我一声姐姐也无妨。” 江吟再次轻咬了一口糕点,将周边丫鬟们的神情,以及对方的神色都收入了眼中。 其实这辛乐音看着年岁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搁在古代是大了一点,但还真的不至于老。 看到江吟不搭腔,辛乐音想了想,开口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屋内侍奉着的奴婢以及仆从闻言只能鱼贯而出,江吟这才缓缓的吞下最后一口糕点。 来正戏了! 辛乐音没有叫她多等,开口道:“没有见到小哥之前,说实话我好奇的很。也不瞒你说,央儿从小有疾,所以从不与人亲近。 这段时间听到苏翁的汇报,让我知道了央儿对小哥的不同,所以迫切的想要见一见你。 银铃这丫头最是上心,做事也因此急切了一些。若是让江小哥觉得哪里有不舒服的,也请多多见谅。” 这话说完,江吟还没有反应,站在一侧的银铃却是面色微紧,紧接着瞧了一眼另一侧的苏翁,心里暗暗恼怒。 “啊,银铃姑娘可爱的很。”江吟无良地笑笑。其他事情都好商量,但若是强迫着她做事情,那么就不好意思了。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银铃的面色瞬间又黑了一个色。 “江小哥不介意那便最好了。”看着对方让了一步,辛乐音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有敌意,看来果然是出在了这件事情上。 “另外,这一次路上遇袭,还得多谢江小哥救了我家央儿。若是真出个三长两短的,后果实在不敢想象。 所以为了好好报答小哥,不若以后入我辛府,与我家央儿做个伴如何?” 听到这话之后的江吟微微抬起了头,“这作伴的意思是做个伴读?” “我听说姜小哥生了一场大病,忘了前事,如今也没有一个落脚地。与我家央儿做个伴读,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年之后,江小哥不管想做什么,府上都愿意为你安排好一切。”辛乐音道。 “这怕是与礼不合吧,在小旸山脚下,我可是收了徒的。”江吟说完这话之后,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老翁可以作证,银铃姑娘第一天见面时,不也口里承认了这事的吗? 我可是还清楚地记着她那天说的话:我家公子能够成为您的学生,那真的是修来的福气。 银铃姑娘,你说是不是?”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吟还特意抛了一个眼神过去。 银铃整个人僵持在原地,她这不过是为了套话,故意说的奉承话罢了。 这无耻之徒竟然在此刻挤兑她! 辛乐音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时侧了一眼银铃。 银铃顿时面色一紧。 辛乐音微一沉吟,紧接着拿起了桌案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江小哥怕是不知道,银铃表面看着稳当,实者性子有些跳脱,说话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 “所以,意思是想要反悔是吗?”江吟直接断了她的话。 辛乐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身体微微的后靠,面色微正道:“先不说这拜师的事情只是小哥单方面提了意,毕竟以我家央儿的情况,也不可能主动拜你为师。 再者,哪怕真的要拜师,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匆匆行为,总要让我的兄长,央儿的父亲,我们辛府的掌家人同意才是吧?” 说到最后三个身份,同一个人的时候,辛乐音眼中爆发出别样的火花,这一瞬间才真正有了一丝贵族小姐的气场。 看得一旁的江吟顿时面色有些微微的古怪,这辛乐音不会是个兄控吧? 江吟收敛心思,紧接着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补个仪式这拜师礼不就成了吗?”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一静。 看着对方故意装傻,耍无赖的样子,银铃心里暗暗鄙夷,辛乐音亦是微皱了眉头。 “虽然这么说话,有些仗势凌人的感觉,不过还是得说张小哥初来京都怕是还不明白,不说成为我们辛府公子的伴读了,哪怕是入我辛府为奴为仆,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只要江小哥入了我们府里,就是我们的客人,届时为你和央儿授课的必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儒。” 说完这话,辛乐音微顿了一下,“换句话说,只要入了我辛府,从今往后除了皇宫,你哪里都去得。” 这话的口气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但是她身侧的银铃也好,老翁也罢,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江吟看着三人的神情,心内暗笑,面上却是突然微愣道,“辛府难道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只要你答应下来,往后自然会知道。”银铃在一旁突然搭了腔。 看着一侧的江吟低下头来开始沉思这件事情,辛乐音心内微松。 紧接着果然看她抬起头来说道:“听着确实让人无法拒绝。” “那江小兄弟今日便……”辛乐音道。 “但是吧,你说的这些都太遥远了,要我做伴读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江吟道。 “你说?”辛乐音抬眼。 “今日一见,感觉府上颇为气派,治下严谨。” 听到这话的辛乐音,心里闪过些许喜色,这也是她最为自得和骄傲的一件事情。 江吟继续道:“若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必定出府不多,想我年纪轻轻,就……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银铃姑娘愿意嫁给我,我便入府,如何?” 三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第23章:银两实在 “你!”银铃怒目圆瞪。 辛乐音也是沉了脸色,“江小兄弟这是要胡搅蛮缠吗?” 看着衣衫褴褛的江吟坐在那,脸上脏兮兮的满是灰黑不说,还散发着酸臭味,全身上下唯一还算干净的便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了。 不说银铃了,哪怕是府里的三等丫鬟都得考虑一下。 “银铃的事你就不要想了。”辛乐音直接了当的说道 “那伴读的事情自然也只能作罢了。”江吟紧接着说道。 屋内听到这话的几人顿时有些微愣。竟然还真的有人拒绝辛府的邀请!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得想清楚了!” “辛小姐,若是当真有心答谢的话,不若给些银两来得更实在一些。”江吟咧嘴一笑。 “鼠目寸光!”辛乐音拂袖起身。 “所以,府里将人叫过来就是这么消遣人的吗?”眼看着辛乐音即将走出房门,江吟朗声说道。 “苏翁。” “在。” “给他百两银子,送客!” …… “砰”一声,院门紧合。 跟着江吟一脚跨出大门,怀抱着银子的赵山,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发紧。 他是没有来过京都,但是不代表没有听过京都的故事。每年下山卖药的时候,七里商行的伙计必讲的便是这帝都辛氏。 安京城内一个辛,青山郡外有个平! 说的便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隐相辛乐游,大将军阚平。 原本他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但是当听到对方说除了皇宫任何地方都去得时,谁还猜不出来? 然而就在刚刚,他和江小哥竟然就这么得罪了对方。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手中的银子烫手到不行,双腿都有些微微的发软。 他们有命花这个银钱吗? “山叔。”江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赵山回过神,嗓子微微发紧。 “走喽。” 江吟瞧了一眼身后的大门,此刻脸上哪还有刚刚在屋子里面的莽撞之色。 看着目中满是沉静的江吟,赵山微愣。想了想开口说道:“小哥,知道他们这背后之人是谁?” “口气那么大,自然猜出来了。” “那……” “那我刚刚要了银子不说,态度还挺嚣张?”江吟笑笑。 赵山点头。 “第一,当然得先看看要银子的对象是谁了。如果真的是那辛府的主人当面,自然得斟酌一二。 不过这辛府的小姐嘛……不大行。”说到这,江吟微微地摇了一下头。 赵山露出一个微懵的神情。 江吟瞧他一眼,笑道:“如果我是她的话,哪会废话这么多,直接将人扣下来,先关在院子里饿个三天。 不过是做个伴读,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怕是圣人也答应了。” 赵山:“……” “简而言之,就是有些妇人手段,格局小了些。”江吟笑笑,“做的是强迫人的事,却又想当个好人,顾忌过多哪能成事?除非真的是山野小民,或许还能吃她这一套。” “不过,小哥为何不答应呢?” “当然是……我不愿意啊!”江吟轻笑了一下,转身向着远处行去。 赵山疾步跟上,“小哥,那我们现在去哪?” “花银子。” 赵山:“……” …… 忘忧居内。 “小姐,人已经走了。”老翁在一旁禀报道。“是否要安排人跟踪?” “不用了。” 辛乐音放下了手中的绣件,接着轻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央儿母亲那一方的人。” “小姐,既然那人不是公子母方的亲人,又如此粗俗无礼,咱们怎么不惩治他一二,反而还给了他银两。”银铃替她续了茶水,有些微微气愤地说道。 “那只不过是个山野小民,何必跟他计较?”辛乐音轻拍了一下银铃的手。“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幸府的名声,人家毕竟救了央儿,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听到这话的银铃,心里无奈又委屈地轻叹了一口气。 明明他们辛府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家,但是每次到了小姐这边,总会因为维护名声退让一步。 实在叫人憋屈的慌!若是能像…… 正此时,一个小婢出现在屋内,“小姐,大人好像回来了。” “什么,兄长回来了!”听到这话的辛乐音“倏”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际。 这下不说辛乐音了,屋内听到消息的所有人,神情皆是激动。 “兄长不是说要七日后回吗?”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大人的车驾停在外边,所以便赶紧跑过来通报了。”小婢躬身行礼回道。 “好,你先下去吧!” 刚吩咐完,辛乐音便入了里间,坐到了镜子前,“银铃,帮我梳妆。” 银铃暗抚了一下心口,压下了激动的心情这才上前服侍。 而整个忘忧居也因为这事,瞬间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两刻钟后,打扮一新的辛乐音出现在书房门外,刚要敲门时,却听到身后出现了一道声音。 “音小姐。” “伍先生?”辛乐音转身,看到了一身素袍,面容清俊的幕僚伍书。 “正要找音小姐,接到信报说小姐将公子接回了京都?”伍书急声问道。 “对,因为听到央儿在乡下过的不是很好,所以才想着将人接回京都好好爱护。”辛乐音有些偏暗的面色微微发紧。 “小姐将人接回京都之前,为何瞒着大人?” “这……这事我亲自向兄长解释。”说完这话,辛乐音再次举起了手。 “大人并未回来。”伍书出言道。 “可是他的车架……” “我便是用了大人的车架赶回来的,所以音小姐还是和我好好说一下这事的好。”伍书说完这话,便自行推门入了书房内。 看到对方这一越界的行为,辛乐音未说什么,眼中只露出些许艳羡。 “音小姐?”伍书回身提醒道。 辛乐音这才拢了衣袖走进书房。 两人相对而坐,这一刻辛乐音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因为十日后便是兄长生辰,所以我才瞒着他将央儿接回京都,也是想要给他个惊喜。” 听到这话的伍书,未有表态,只继续问道:“我接到汇报,公子这一路还遇到了刺杀?” “对,好在有惊无险,多亏了一个叫江吟的小哥,出手相救。” “江吟?”伍书目光微凝,“还请小姐细细道来。” 第24章:一通分析猛如… 屋外春寒未去,开窗而入的风有些微凉。 看着伍书清俊的脸上满是沉思,整个屋内的氛围都越发有些凝重。 辛乐音有些微僵地坐着,身后同时还跟着婢女银铃以及老仆苏长福。两人也未好到哪去,皆是面色有些发紧。 三人一点都不敢隐瞒,所有事情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全部都讲了出来。 伍书对于这事的重视度有些出乎众人意料。 “荒山破庙,那破庙是否是两个门,庙内只一座去了头的半身神像?” “对。”老翁微愣。 “竟然是两仪庙。”伍书断言道。 “先生知道这地方?”几人抬头看他。 “小旸山莫道峰上的两仪庙。雨夜可入,晴日方出!”伍书回道,不过紧接着他再次看向老翁,急声问道:“你刚刚说对方当时断定辰时雨停?” “是。”看着伍书的神色,老翁赶紧回道:“那江吟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记得当时他看着雨势,倒数了十个数。语毕,那雨当场便骤停了。” “不可能!” 听到这话的伍书,突然起了身。 “这两仪庙就是因为雨夜晴日未定,所以素有鬼蜮之称。若是没有带够干粮,被困七日以上,便有可能命丧于此。能不能出来全看个人命数,怎么可能有人能断定那边的天时律令?” “这,这……” 听到这话的老翁,神色顿时有些微慌。 伍书眉间轻皱,紧接着道: “另外,你们到了小旸山脚下的商行营地,小公子紧接着便晕了过去。时间不早不晚,偏偏是在和你起冲突的时候倒了地。” “难道这里也有什么蹊跷吗?当时我也觉得有些突然,但是公子喝了他的药后,还真在子时醒了过来。”老翁皱眉说道。 “太巧合了!”伍书向着窗口踱了一步,接着叹道:“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解毒之人亦是下毒之人。” “他想害央儿?”辛乐音微惊。 伍书摇头,“若是真想害人,遇袭之时也不会救了。 不过他在商队遇袭之前的举动也颇为异常,半途突然喊停巡诊,紧接着又拿了公子做伐子,这么连番做下来,刚好便拖了半日的行程。” “难道是他里应外合了那匪徒,所以……” “不对。” 说到这伍书突然转身,在书架间一阵翻找,紧接着便拿出了一副巨大的地图。 辛乐音起身,随他看去。 “果然。”伍书抿唇一叹。 “伍先生,又有何发现?” “如果按正常的行程行进的话,遇袭地点便极可能是在这葫芦口。险山狭道,地势极险,若是在此地遇袭,那么结果……” 听到这话的几人,心内皆是一凛,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毫无疑问,如果真的在这个地方遇袭,那么所有人便将尸骨无存。 “这些劫匪竟嚣张至此,敢在京畿重地附近设伏,难道就不怕官府围剿吗?再者,如今这天下也没哪支劫匪敢得罪七里商行吧!” 这话倒是不假,七里商行之所以能将买卖做到全天下,便是因为三年前出过一桩震惊天下的大事。 一支商队在北部被劫后,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七里商行竟然会拿一道七日剿杀令反击。 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以从未有过的银钱为饵,黑白两道齐动,就这么直接将整个北部掀了个底朝天。 至此,再也没有哪支不长眼的劫匪敢对着七里商行这个庞然大物下手了。 屋内寂静无声。 若是仅仅为了钱财,这代价实在过高了一些。但若是为了其他的什么,那么就…… 当下,伍书再次道: “所以这一次的劫杀,看似是为了财,实则却是冲着公子来的。” “这……怎么会?为了央儿的安全,我特意只派了苏翁一人前去接应。途中也未透露任何身份信息,这些劫匪如何知晓行程?” “这便是另外一桩事情了,也是这一次赶回来,大人吩咐我急需调查的一件事情。”伍书严峻地说道。 “如今不管怎么看,最可疑的便是这个江吟了。”辛乐音急声说道,想到自己还给了他一百两的银子,心里瞬间懊悔不已。 不过她话音一落,伍书紧接着又说道:“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个突破口,或许真的知道点什么也未可知。但是同伙的可能性不高! 第一他如果真的是同伙的话,没有必要救公子。第二若是真的心有不轨,当时小姐提出让他做伴读的时候,应该顺势入府才对。” “但是竟然真的会有人拒绝入我们辛府,不也很奇怪吗?我觉得做贼心虚也解释得通啊!”辛乐音在一旁说道。 听到这话的伍书,微侧了侧身,掩盖了自己脸上的异色。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们家这位小姐,对于府里的盲目自信,但是听到这话,依旧觉得有些怪味,到底是妇人之见。 这天下多的是能人异士,不侍权贵甚至持仇视态度的不在少数。真正有本事的,岂会入府做个伴读。 不过这江吟的话,大概率是另外一种情况。想到这,伍书开口回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的心思,怕是不想沾惹是非吧! 小姐与人的那番言谈之中,不难让人猜出是我们辛府。如今辛府公子遇刺,那么这下手之人必定也是来历不凡。 对方初入京都,无身份无背景,怎敢轻易下水?” 听到这,辛乐音才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紧接着又问道:“那么对方求取银铃,也是假的了?” “这个……”提到这事,伍书脸上露出些许难色,“男女婚嫁爱慕之事,就不是我能揣测的了!不过对方由此心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说到这,伍书抬眸瞧了一眼一侧的银铃。其他暂且不说,虽然银铃的身份只是个婢女,但是姿容样貌比起一般的官家小姐也是不遑多让。 对方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好美人也未不可,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到这,伍书心里倒猛得生出一计来。或许从这方面下手,倒也不失个好办法! 第25章:如何花钱 离开辛府别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还有人这么细致地将她从上至下扒了一扒,甚至后续还计划着对她实施美人计。 此刻,残阳西落,夜色转瞬即至,当她带着赵山步入安京城东南处的新月街时,这里早就成了一片如昼的灯海。 微凉的风,携着运河水汽吹入两岸的酒肆茶楼,忙碌了一日的京都百姓们并未入夜而息,而是纷纷着了华裳,持了夜灯开启了另一段别样的生活。 街头两边的小贩们叫卖声不断,各色花火杂玩遍布视野。 跟着江吟走走停停的赵山,也是被这繁华的夜景迷了眼,恍惚之中,只觉得来到了仙境一般。和这比起来,小旸山脚下的夜市便完全有些不够看了。 “到了。” 热闹如潮水一般的声音中,江吟口中的这二字,总算让他回过了神。 “小哥,我们这是……” 要做什么?其实这话他早就想问了,从辛府别院出来之后,江吟便说要花钱,但这一路走来,不说买了,连问都没问过,百两银子抱在怀中一两不少。 “说了要花银子了,那不得先找到花银子的地方吗?” 江吟拢着手轻咳了一声,夜间的寒风到底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微凉。不过此刻灯火映照下的她,眼眸却是深邃明亮如星。 她迈着步子,穿行在人群间隙,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赵山微愣一瞬,接着紧跟她的脚步而去,防止这洪流一般的人群,直接将两人给冲散了。 不过只跟着走了两步,他便微张着嘴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小哥?” “跟上。” 江吟未回头,只含笑招呼了一声。赵山闻言,却是依旧傻愣地站在原地,他挤了挤眼睛,紧接着又轻轻地捏了一把自己,这才明白自己没有被这繁华的夜景迷花了眼。 但是小哥这……这是要做什么? 此刻的他真是有些懵了! 不会真的是跟他想的一样,要这么做吧? 足足有三层高的楼宇,落在子月河的边上,从上至下各色彩灯旌旗装饰满身,与水中的倒影盈盈相望。正如一位耀人眼目的美人欲据还迎,含羞待放。而这楼最为醒目的地方便是那“一品花楼”四字。 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便能够看出来这是什么场所? 而此刻的江吟竟然就这么穿着一身残破的乞丐装,一脚踏入了其中。 所以,小哥说的花钱是这么个花钱?!! 初入京都,好不容易得来的百两银子不精打细算做点买卖,或是定居安家,竟然就要将这刚到手,还没有焐热的银子花在这种地方。 重要的是小哥的年岁不大,身体有恙又有伤,这,这…… 此刻的赵山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哪里来的臭乞丐?” “还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娃娃,竟然也到这种风月场所?” “哇,臭死了!你这品花楼到底怎么回事?还放这种人进来!” “来人快来人,速速将人赶出去!” …… 两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碰撞在一起之后,自然引起了强烈的不良反应。 人群纷纷避让,咒骂连连,仅片刻的功夫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大概是谁都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乞丐步入这种地方,所有人起初的状态都是有些发愣,紧接着是不可置信,其次才是震惊和厌恶。 以至于当江吟迈着步子直捣黄龙时,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厅正中。 这下当真是一滴水落入了热油中,瞬间炸了锅。仅片刻的功夫,整个花厅上层的围栏处便聚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皆对下方这突来的小乞丐指指点点起来。 “看,还真的闯进来一个小乞丐!” “这人哪来的,呵呵,胆子不小!” “不会是这品花楼的对家来找事的吧?” “一会儿被打出去的时候,怕是有好戏看了。” 比起这楼内惯常的表演,这突如其来的小乞丐,倒是让不少人提起了兴致。 人群正这么议论纷纷时,终于二楼的阁间内匆匆走出来一个扭着腰肢缀着繁花,风韵不减的女人来。 “什么人竟敢到我们品花楼来撒野!”女人声音婉转急促,步子看似不快,但却转瞬走到了江吟的身前,不过刚一凑近别用团扇遮了鼻子,往后让了让。 “臭死了。” 紧接着又放了声,“来人!石头死哪去了?还不快出来赶人!” 话音一落,一个脸上微醺的仆从这才连滚带爬的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看到这情形,女人气地当场便给了他一脚。 “回头再和你算账,竟然又偷吃酒!还不赶紧将人赶出去。” “是,楼姑姑!”那叫石头的仆从赶紧扶了帽子便要赶人。 正此时,赵山也堪堪步入花厅之内,眼看着那仆从便要推在江吟身上,他心里顿时一惊,赶紧上前将人给拦了下来。 “住手!” “咦?还真的有帮手?”人群顿时有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闹事?”那叫管姑姑的女人柳眉一挑,露出一丝冷笑,紧接着便拉了身侧的一个婢女道:“小鱼,去后院,将那群杀货通通给我叫来。” 却没想到那婢女刚转了个身,管姑姑便叫了停,“回来!” “姑姑?”婢女微愣,抬首后却是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竟是转身的一个功夫,那小乞丐竟然已经欺身走到了管姑姑的身前,此刻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正满满当当地被塞进了管姑姑的胸口内。 回在栏杆处的机器人等也是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小乞丐竟然变戏法似的往出了一定银子来。 不过这还未完,江吟轻笑了一下,紧接着直接捞过了赵山抱在怀里的一整包银两,一股脑儿的塞到了这管姑姑的怀里。 “我要楼里最好的房间以及最好的姑娘!” “哈哈哈,客人早说嘛!” 看到面前这白花花的银两,那管姑姑先是一愣,紧接着陈双眼睛都放了光。 当场便满口答应下来! “我们这里名花齐聚,你想要什么样的花就有什么样的姑娘!快快里面请。” 第26章:怪客 华灯宝炬,月色花光。 夜晚的子月河水光粼粼,遥映着万家灯火,河畔的品花楼落在水中亦是摇曳生姿。 不过,此刻楼里却是闹开了花,一众看客皆是议论纷纷。这不得不提到那突如其来的包裹。 百两银子多吗? 对于素有销金窟之说的风月街来说,百两银子还真不是特别多,不过一掷千金到底不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百两银子自然是值钱的,而且还能说得上是重金! 不过这事对于管清楼来说,还有着别样的意义,自从安京城内新出了那南宫院,她这品花楼的生意便日渐难做。 死对头当真是的压她喘不过气来,如今这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百两银子,那是真的让她笑开了花。 虽然这客人古怪,穿的跟个乞丐似的,但是只要钱财到了位,那便是他们品花楼心尖上的客人了。 所以不管是这屋子还是这姑娘,仅片刻的功夫,她便张罗到了位。 “管姑姑,那人实在太臭了……” 带着人刚走到屋外的管清楼,听到这话,顿时笑骂了起来: “死丫头,如今倒有心气挑挑拣拣了,还不快进去!人家进门就给百两,这后面随便漏点手缝,还不够你们吃的!” 说完这话,她又拿着扇子轻轻敲打了一下,身后顿时传来一阵笑声,姑娘们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一点未停。 推门进屋,几人紧接着便看到了站在正中的特殊客人。确实味道有些重,但是谁让对方银子给的足呢? 听到动静的江吟,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过身来,不管怎样,屋子确实不错。 布置精巧,却又干净清爽,没有什么腻人的味道。 “姑娘们赶紧进来。” 随着这一声招呼,顿时走进来几个神态各异地女人,紧接着盈盈行了一礼。 江吟挪了步子,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站在一侧的管清楼摇着扇子轻笑了一声,款款凑近。这跟初见她时遮鼻嫌弃的神态简直天壤之别。 “公子,这是头一回来我们楼里吧?”管清楼笑道。 “对!”江吟点头。 “那我可得给你好好介绍一下咱们楼里的姑娘。”说着便拉过了站在最前穿着红裙的美人,眉目传情,韵味十足。 “这是咱们楼里的牡丹,最擅琴曲,不管是洵阳曲、十三音还是新出的三叠曲那都是不在话下。只要是坊间流传着的,就没有我们牡丹不会的……” “停!”江吟打断了她。 “公子,这是……”管清楼微顿,“若是不喜欢牡丹,咱们这还有梅香、春桃……” 江吟却是笑着摇了一下头。 管清楼眉间轻皱,要坏! 这人虽然从未来过他们品花楼,但是楼里的花魁娘子肯定听说过。 只是今日也真的是不巧,正是他们楼内花魁娘子外出的时候。 恰在此时,却听江吟开口道: “叫姑娘们将手都伸出来。” 管清楼:“……” 这话一出,不说屋内的姑娘了,连站在一侧的赵山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不行?”江吟咧嘴对着管清楼笑了一笑。 “怎么不行?来来,都将手伸出来。”管清楼摇着扇子赶紧再次招呼道。 穿着一身乞丐装进青楼本来就古怪的很,再提点古怪的要求管清楼也不是不能接受。不提花魁娘子自然最好,不然头疼的便是她了! 看着乖乖照做的姑娘们,江吟这才笑着起了身。 屋内所有人顿时好奇地看着她。 “哎呀,公子。” 一道娇嗔响起。 江吟好笑地抬头瞧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这粉衣姑娘,她这还没碰到呢! 对方这才讪讪的一笑,再次将手伸了出来。却没想到江吟竟只是轻敲了一下她的手板,接着走到了下一位面前。 “不行……下一个……” 看着江吟就这么看菜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略过,管清楼面露异色。 “公子,这是……” 话音一落,却见江吟的目光竟明晃晃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这手倒是不错。” 管清楼:“……” 这话自然是玩笑,江吟最后还是选了那叫牡丹的姑娘,虽然名字的确俗气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和这牡丹的花名也是有些不大符合。 但是胜在乖巧听话! 原本提着心,还以为要碰到刁难的管清楼,这才放下心来。 “帮我打了热水,再备一桌餐食到屋内。”点了姑娘的江吟重新坐回来,又道:“再安排一间房给山叔休息。” 管清楼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最后到底没说什么,依言吩咐了下去。 实在是这“小乞丐”吩咐人的姿态,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 银子能作假,但是这行事风格却是骗不了人的。 片刻的功夫,餐食和热水皆到位。房门“吱呀”一声合了起来,屋内顿时有些静悄悄。 乖巧的牡丹姑娘站在一侧,刚要拿了酒壶斟酒,却没想到坐在桌子旁的江吟竟突然开口道:“麻烦先帮我喂个饭!” 牡丹:“……” 姑娘的眼睛瞪的浑圆。 “不行?” “可,可以。”姑娘有些磕巴地拿起了筷子。 这喂饭那是真的喂饭,让原本有些提心吊胆的牡丹顿时放了心。 “帮我换个药。” 刚放下筷子的牡丹,紧接着又听到了这声吩咐。 “药在那个包裹中。”江吟含笑提醒道,“另外最好拿个火烛来。” 看着对方微愣之后,乖乖拿了药和火烛,江吟这才对着她伸出了手。 “最好轻一点,有点疼。” 牡丹闻言,抬首瞧了一眼,烛光下只看到一对如星的眼睛,叫她心里莫名一慌。 不过随着手上的布料拆卸,牡丹才发现过来,这客人身上的臭味大半竟是这药草上发出来的。 难怪味道这么重! 不过当一双手全都拆卸完毕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牡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这……” “所以说,有点疼,要轻点上药哦!” 听着耳畔这似哄非哄,带着笑意的声音,牡丹倏地抬起了头。 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伤口这人都是怎么忍的?!! 第27章:色中恶鬼 “好了,公子。” 终于包扎完的牡丹,伸手轻拭了一下额头冒出的些许细汗。接着又小心地瞧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江吟。 “小乞丐”的脸黑乎乎的,再加上微低着头,让她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在对方的注视下,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了下来。 不过一双手伤成那样,竟然一声都未吭,反而让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多谢。”江吟收回手瞧了一眼开开口说道。 “公子,还有其他吩咐吗?” “将屋内的灯熄掉一半。”江吟缓缓起了身。 牡丹:“……” 都伤成这样子了,难道还要做那种事情? “沐浴。”看到对方明显误会的神情,江吟轻咳着接了一句。 这身体是男是女她还分得清楚,可干不了那种事。 开局半条命,如今还整得生活不能自理,江吟心内摇头一笑,选择在青楼落脚,是当下最适合的方式。 外侧的牡丹神情微愣,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之后,耳廓顿时一热。 依言起身,赶紧将屋内的火烛熄掉一半,至此整个屋里的光线顿时幽暗起来。 “我的手动不了,还得麻烦牡丹姑娘帮我宽衣。”江吟又道。 牡丹闻言,目中神色顿时变得幽暗,微顿了一下,先脱了自己的外衫,这才就着昏暗的烛火,绕到屏风后面,轻手轻脚地摸上了江吟的衣襟。 “不能乱摸哦!”江吟微低着嗓子道。 “公子。”牡丹手中的动作顿时微顿。 “我还小,可还不能和姐姐做那种事。” 听着这话,牡丹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只是不觉间耳尖竟再次一热。 其他不说,这小客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勾得直叫人心痒痒。 银月入空,子月河畔,笙歌不止。 这个夜晚注定有些不大平静。 另一边被安排在其他房间里的赵山,此刻就有些手足无措。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入京都的第一天,竟然要在这青楼度过! 重要的是,这里一应用具以及布置看着就价值不菲。江小哥在这第一天就将所有的银子花了,这后面的日子可怎么办? 而且不管是在那辛府别院时的表现还是这突然在这青楼住宿,都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刻,他的心内不觉间有些动摇。 这么跟着对方,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看到楼里的姑娘,赵山猛地站了起来。 “后厨在哪?我去熬药!” 进门的姑娘,神情微异,这不仅楼上的古怪,连这楼下的也古怪。 “没,没有吗?”赵山声音微紧地问道。 “随我来吧!” 赵山这才长出一口气。 …… 辛府别院,东苑。 长明居位于别院东侧,若说别院是辛府特意隔出来的僻静处,那么东苑便是别院内更为隐蔽的院落。 建筑的风格和别院一脉相承,极简,细看又透露着各种巧思。 此刻的东苑却是时隔多年,再次有了人气。居住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辛府不为外人所知的小公子辛央。 静室内,无甚他物,唯有一张巨大的床榻落在屋内正中。 其上正坐一人,只不过背朝着人,脑袋却是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公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从书房出来之后,伍书便到了这里,若说除了府内的一应事物外,最关心的是什么,便是这辛府唯一的小公子了。 “并无什么大碍,不过似乎因为那场刺杀受了不少的惊吓,回来后便一直就这么坐着了,不言不语也不闹。”府里的大夫拱手回道。 伍书微皱了一下眉,对于这小公子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小公子生母的缘故,再加上他本身的病症,阖府其实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还有他的存在。 至于外界,那就更少听闻他们辛府还有位小公子了。素来远离帝都,这次回来又低调得很,还是府里音小姐临时起的意,也真的不知道那些杀手是怎么获得的消息。 细想起来,这里面实在疑点重重。 甚至他心里还有一个最坏的猜测,那便是他们府里也被渗透近了人。 “伍先生,央儿这情况如今越见着有些不太好。我的心里也是担忧不已,早在年前我就想着带着央儿去见见苦衔大师。如今我倒是也打听到消息,据说他在青山郡一带出现过,是否可以派人再去寻访一二?”站在另一侧的辛乐音看着辛央的背影,无不担忧地说道。 “这事做与否,还得请示下大人?”辛乐音的声音,将伍书的思绪拉了回来。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几年前我们是有机会遇到大师的,为何兄长竟直接将央儿送去了那个地方,以至于生生错过了大师。”辛乐音问。 听到这话的伍书,神色顿时一紧,“音小姐,这事就不是我能够踹度的了。相信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安排!” “我这自然不是质疑兄长的决策。”辛乐音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事还是留待大人回来再说吧!当务之急还是找出对我们辛府下手之人才是。”伍书将话拉了回来,接着又道:“另外公子的情况不佳,这段时间还是在这一间静室内安养吧!不宜外出!” “我也是这么想的。”辛乐音点头。 恰在此时,一个小仆突然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步子顿时急停。 “什么事?”伍书问。 “您让跟踪的那小乞丐有了动静。”小仆赶紧叉手回道。 “哦?说来!”伍书道。 “这,对方从咱们别院出来后,走走停停,不过初步来看,未和任何人有什么接洽。只是此刻他却是进了……”说到这,那小仆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进了什么地方?”伍书近前一步问道。 “进了品花楼。”小仆俯首道。 “品花楼?”辛乐音微愣。 “这,这是子月河畔的青楼。”伍书给出了答案,不过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微愣的神情。 “这人小小年纪竟还真的是个色中恶鬼!” 听到是青楼,辛乐音当场便惊呼了出来。 第28章:杀千刀的 “若真是这样,这人倒也不足为惧。先继续跟着,一有情况便报来。” 伍书吩咐完,又瞧了一眼辛央的情况,这才退出房间。 一群人散去,整个东苑顿时又寂静下来。自始至终没人发现当听到“青楼”二字的时候,背对着众人的辛央脸上,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异样。 夜色中,在床榻上直直坐着的辛央突然起了身,他的动作依旧迟滞,不过却平稳地走到了窗台处。 窗外并无他物,唯有一颗占了大半个院子的百年老桃树,还有一面单调无趣的院墙。 不过就着远处的灯火倒是能够看到刚刚挣扎着冒出来的些许粉色花苞。 辛央面向着一处,神情木木地认真看着,不过以往呆滞的眼中却有了别样的光华,只是此刻也带着些许的疑惑和焦躁。 品花楼内。 同样疑惑不少的赵山,总算熬完了药,紧接着便端着汤药,去了江吟的卧房。 不过,没想到才刚走到房门前,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 “啊!” 这声音细软急促,是个娇媚的女声,并且尾音上挑,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难不成江小哥真的…… 他的步子顿时一顿,刚要敲门的手也瞬间放了下来,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因为风吹日晒有些泛黑的脸上,浮起一丝火红。 刚从另外一间房内出来的管清楼看到他杵在门口,顿时摇着扇子走到了近前。 “这里面正成好事呢!你……” “若是里面一会好了,还麻烦知会我一声。”赵山低着头,抛下这句话,瞬间遛了人。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顿时笑出了声,又倾着身体细听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去。 屋内,烛光悠悠,帘幔轻动,屏风上落下两道交叠的影子。 屏风后方被扣在怀里,捂着嘴的牡丹,心跳如鼓声气喘不息。听到外间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也不敢吭声呼救。 “很好,现在我放手,你乖乖的不能叫哦!”江吟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牡丹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待对方将手放掉后,她心中的惊骇却依旧未减。 女,女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若是有第三人知晓了……后果严重!你应该也不想知道,我这双手伤成这样,干过什么事情吧?” 听到这话的牡丹,心里顿时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对啊,伤成那样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忙不迭地乖巧点头。虽然这古怪的客人年岁不大,而且还受了伤,但是刚刚那一瞬间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被扣在了对方的怀里。 若是此刻真的大声呼救,她必定先没了性命。 屋内氤氲着温暖的水汽,隐约的烛光下,一条纤细的身影有些隐隐绰绰。 江吟整个人沉入水中之后,才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微靠在浴桶边上,她合起双眼,闭目养神。 或许是被刚刚那下给吓坏了,整个屋子除了轻微的水声,便显得有些安静。 “牡丹姑娘不如给我讲讲这安京城内的奇闻异事吧!”江吟突然道。 “姑,公……公子,想听什么?”微顿了一下,牡丹还是决定称呼对方为公子比较好一些。 “比如你们楼里发生的趣事。” 牡丹微顿了一下,这才缓声开了口,“楼里倒没什么事,不过咱们这新月街倒是事情不少,自从那南宫院开了之后,我们这几家都不好过了,管姑姑每天都叨叨这事,也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只是不知公子为什么偏偏选了我们品花楼,如今但凡安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们都爱去那南宫院。” “那南宫院有什么特殊吗?” “年前,隐相辛大人正式收复了南边的李唐国,李唐国主进京投降称了臣,竟未被降罪,反而封了侯! 如今成了安京城内最有名的名人,能与以前的一国之君为友,那是京都内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事。 也就在今年年前,对方在咱们这新月街开了一家南宫院,据说里面有他过往的宫人做婢,太监做仆。更有甚至说,院里的姑娘还有他故国的妃子呢! 这样的场子一开,起初确实无人敢去,不过自从月前辛大人前去喝了一盏茶,如今这满安京城内谁还坐的住!” 听到这话的江吟眼睫轻颤了一下,“这倒还真的是个异事,确实得去瞧一瞧。” 听到这话的牡丹,顿时闭了嘴。自己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被管姑姑知道了,自己把客人引了过去,怕是又得被训一顿。 想了想,她又赶紧扯了一个其他的话题。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的轻声细语着,江吟不动声色的询问着自己想要的信息,不过这南宫院却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 第二日清晨,整个品花楼渐渐苏醒过来,后院的姑娘们洗漱往来,安排朝食。 走出房门的管清楼,扶了扶刚刚梳理完的发髻,一旁便出现了一个婢女来报:“管姑姑,昨日景字房的客人吩咐帮他安排一辆马车。” “景字房?”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顿时清醒过来,这房里住的不就是昨日的那个小乞丐。 这一大清早的安排马车,是要返程回府吧! 想到这,管清楼倒也没有多想,挥了挥手便让婢女去安排了。 不过等临到正午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对。 “就这送一个人的功夫,怎么这马车还不回来?那宋老三不会又偷奸耍滑去了吧!”管清楼插着腰,站在院子内,竖着柳眉,吓得一众姑娘们都不敢吭声。 其实不说这南宫院带来的影响,相比较其他的青楼楚馆,他们这品花楼经营起来,本身的情况就有些不大好。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他们这楼里缺个台柱子!唯一拿得出手的水仙,也要被赎身了。所以她这楼才整得扣扣搜搜的,连个护卫都不敢多请。 等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时,那马车还没回来,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那杀千刀的,不会是偷了我的马车跑了吧!” 第29章:吃白食? 越想越不对劲的管清楼,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当下便扔了筷子,“来人!” “管姑姑。” “随我去报官!” 听到这话的底下人,顿时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安排马车,现在就去报官!天杀的,竟然连老娘的车都敢偷。”管清楼甩了甩帕子,当下便气冲冲的迈着步子向外走去。 “管姑姑,楼里就那一辆车。”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一旁提醒道。 刚迈出一只脚的管清楼,顿时停在了原地,紧接着掐着腰转过了身,“没有车,不知道找别人借吗?还傻愣着干嘛?快去!就你,石头!” 刚扒下一口饭的石头,顿时唰的站了起来。听到这话之后,整个脸色转瞬变黑,他们这管姑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平时脾气有多臭嘛,这附近哪一家不是巴不得他们早早倒闭,谁愿意那么好心借马车给他们? 看到傻愣在原地的石头半天没动弹,管清楼瞬间又被气得不行,“还不快去!” 最后这道吼声那是瞬间让整座楼都震了三震,吓的石头顿时一个哆嗦,紧接着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出了院落,“是,是!” 管清楼心内的怒气这才缓了些许,转头瞪了一眼屋内,“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吃饭!晚上还接不接客了!” 看到一屋子的人忙不迭地拿起筷子乖乖吃饭,管清楼这才真正的歇了气。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便又看到了折返回来的石头,这刚歇下去的火气,顿时又窜了上来。 “不是让你去借车吗?怎么又回来了?” “管姑姑,回,回来了!”石头赶紧解释道。 “老娘当然看到你回来了,但是我是让你去借车,你跑回来有个屁用!”管清楼柳眉倒竖,要不是楼内经营不善,手头实在紧的很,像石头这种不机灵的,那还不分分钟给换了他! “不是,我回来了,而是……那,那……”一听管清楼这喝骂,石头瞬间涨红了脸,整张嘴也顿时一阵卡壳。 “那什么那,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连借个马车都借不来,老娘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养了你们这么一群饭桶。”管清楼那是越骂越气愤,心里也是越想越委屈。 掐着腰,甩了石头,便疾步向外走去。 经营这么大一座青楼,听来风光,但是令人糟心的事情那真的是有多不少。 本就是个低贱行业,伏地做小不说,还时刻面临着同行的打压。好不容易昨天捞了一票大的,结果一大早还丢了楼里唯一的马车。 “呦,管姑姑这是哭了!” “谁哭了,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哭了?特么……”猛地听到这话的管清楼顿时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炸了毛。 当众落泪,这种丢人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以后还怎么管整个楼? 她赶紧一边伸手挤了挤眼睛,一边脱口骂出了声,不过待她看到门口的情况时,瞬间卡了壳。 “这,这……” 此刻院外,一匹额头带棕的瘦马,带着一辆同色的车厢,前头还挂着一块“花”字的带穗木牌,这可不就是他们品花楼的车架吗? “马车回来了?”管清楼惊喜道。 “对,对!”此刻石头也重新跟着走了出来,听到这话,赶紧回复道。 “马车回来了,你竟然不早说!”管清楼说着轻拍了一下石头的脑袋。 石头也不敢解释,只是憨憨的笑了一声。 “不对,这马车回来了!刚,刚刚说话的……”说着这话的管清楼,顿时移步上前,伸出手便要撩起帘子,不过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步。 “管姑姑说的是我?” 声音一落,里面冒出来一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紧接着帘子便被撩了起来。 “好你个杀千刀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管清楼顿时气不从一处来,刚要开口骂道,紧接着又顿了下来。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管清楼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你,你……” “我怎么了?” “你是那个小乞……小客人?”管清楼话到嘴边,顿时又改了口。 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哪还是那个衣衫褴褛,满身臭味的小乞丐。 对方身形纤瘦,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衫,斜斜的半靠在车壁上。眉眼舒展,嘴角噙着一丝隐隐的笑意。虽然因为身上伤病的缘故,面色有些惨白,但是在这落日余晖之下,却是让整个人看上去犹如新酿的清酒。 清列,又带着微醺之后的懒散意,竟意外觉得有些好看。 “对哦!”江吟笑着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管姑姑可否让个位子,让我先下了车?” 管清楼这才回过神来,听到话之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便发现了不对,“小……公子,这怎么又回来了?” 刚下了车的江吟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抬起了头,“嗯?我也没说今天就走啊!” “那,那小公子今晚是还要宿在我们楼里吗?” “这是自然。”江吟笑笑,“我这回来的急,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 “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江吟确实还要住在他们品花楼,管清楼那是瞬间笑开了花,当下也没有去问对方出门做了什么,甩着帕子,当场便笑盈盈地迎着人入了院子。 “快,给我张罗一桌好饭好菜。” 原本埋头吃饭的一众人等顿时有些傻眼,这才刚气冲冲的出去,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转瞬竟然又笑盈盈折了回来。 重要的是那跟在身后的是什么人? “小公子,还是回景字房休息?”管清楼轻声细语的回问道。 江吟笑盈盈的点了一下头。 “不过还得劳烦牡丹姑娘。” “行,行。”管清楼满口应是,紧接着提了嗓子,瞬间招呼了人,“牡丹,快,带小公子去房内休息。” 看着转身消失在视线内的人影,留在院内的一众人等,顿时露出艳羡的表情。 只是,今天他们这一顿晚饭却着实吃的有些不大太平。将将快吃完的时候,让众人没想到的是,管清楼又发了飙。 “特么,没钱!竟然敢白嫖老娘!” 这声音直接穿过了大半个品花楼,那当真是吓得众人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第30章:报个名号 景字房,凉风习习。 江吟看了一眼被打翻在地的筷子,接着又抬头看向掐着腰,怒目而视的管清楼。 “管姑姑,和气生财啊!” “和屁得生财,跑到我们楼里吃白食,好大的胆子。牡丹,给我过来!”管清楼伸着手指,江吟刚一开口她便骂出了声,和她那张风韵犹存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牡丹左右瞧了一眼,到底不敢反抗,放下酒壶,乖乖地走到了管清楼的身后。 “小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我这昨晚不还刚给了百两银子,没说就花在昨天一个晚上,暗常来讲,我这包个三天应该也绰绰有余吧!”江吟眨了眨眼,无辜地瞧着管清楼。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顿时一噎,但若是让她将到手的银子再以这种方式分摊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你直接给了银子,又没说清楚。我自然是按着百两银子一晚的价钱招待的你!”管清楼颇有些强势地说道,反正面前的小子孤身一人,原本跟着她的那个壮汉出去了一趟竟然也没了影,她当下自然没在怕的。 “行吧,实话说昨晚第一次见到管姑姑时,只觉得这明明是位姐姐,怎么叫姑姑呢!楼里那么多姑娘,还是觉得姐姐最是风情有味道,我就想着这人美心也必定是善的……” “停,别和我套近乎,说好话也没用。我这楼里一大家子,一人一张嘴,都等着吃饭。你要是有银子,那便是我们品花楼的贵客,好吃好喝漂亮姑娘供着,但若是没银子,你便是再夸上千句万句,那也是不伺候的!” 虽然被对面的臭小子一夸,心里还是颇为受用的,但是对当下的品花楼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银子。一想到这,管清楼心瞬间又硬了起来! “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个,管姐姐人美心善不说,还能精打细算,不管怎么样也总不能叫你为难!”江吟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气势瞬间一窒,看原来这小子的架势,今天说不得就要招呼人将他赶出去了,难不成还真的有银子? “你,你……”管清楼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 “第一次住在花楼里,不怎么清楚行情。管姐姐说的也有道理,自然昨晚归昨晚,今晚若是再住,当然得付银子了。”江吟道。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脸上瞬间放了光,不过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大得当,顿时小心地堆上了一个笑容,“小公子这话早点说嘛,看看我这一不小心都误会了。” 说着还拿起了桌上的酒壶,热切的为江吟满上了杯酒。 江吟没有接,而是微微偏了头,又笑着对她说道:“银子自然是要给的,不过第一次经验不足,所有的银两在昨晚都给了出去。如今说实话,身上的确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听到这话,管清楼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小公子,莫不是在消遣我?” “非也!身上没有银两,不过管姑姑可以派个人帮我去取。” “哦?”管清楼眼眸再次一亮,“不知小公子府上是何处?” 说实话,在这安京城内倒还真的没有听过什么姓江的达官贵人。 江吟盈盈一笑,吐出了四个字,“七里商行。” “七里商行?”管清楼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一个惊疑不定等的表情,“这,这……小公子莫非是七里商行本家的……” 众所周知,七里商行生意做遍整个天下,是因为背后有一个流传千年的世家掌舵,方能有如此的骇人之势。 就连大雍朝能成国,据说当初也是因为借了这世家的力,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如此超然物外的商行存在。 而管清楼之所以有此猜测,是因为坊间流传三年前那震惊天下的剿杀令,便是七里商行这背后少主人的手笔。 只是人实在神秘了些! “什么?”江吟问。 管清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真的是魔障了。以那七里商行的权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住到她们这经营不善即将倒闭的花楼来。 “小公子指的是七里商行的天方钱庄吧?” “天方钱庄?不是。”江吟笑笑,要是钱庄里真的有钱,哪还需要这么废心思的给自己安排个容身之所。 “那……”管清楼道。 “安排人去七里商行找莫广善莫管事,只要报上我的名号,他必定会出现。”江吟回道。 “这……”管清楼微微皱了一下眉。 “有什么问题吗?”江吟盈盈笑问。 管清楼犹豫自然是有原因的,能成为七里商行的一个管事,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了。若是贸贸然的上去寻人,还是要银子这种事,真的倒还好,若是假的,岂不是平白得罪了一方管事? “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信物?”管清楼美目一转,接着问道。 “管姑姑也看到了,我这身衣衫还是您给供的。”江吟摊了摊手。 “那不若,我陪你走一趟?”管清楼又提议道。 听到这话,江吟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管姑姑,这是何意?难不成不信我这话?” 管清楼笑容一僵,说实在的面前这小客人收了笑容,竟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威严,让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哪里哪里。” “管姑姑尽管放心,我人就在这里。你安排人去找便是,若是出了问题,你回头便可找我算账。”江吟面上重新浮起一丝笑容。 至此,管清楼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当下便起了身,放声招了人,细细叮嘱之后,方才安排去了七里商行。 江吟抬头笑笑,重新招呼了牡丹过来喂饭。管清楼瞧了一眼,只能放任,坐在一旁有些焦急的等待着。 “嗯,管姑姑楼里的酒,味道有些不对啊!甘甜有余,酒味却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鱼做的柴了些,少了鲜嫩的味道。” “这肉吧……” 听着这一声声的挑剔声,管清楼眼皮那是直跳不停。 这菜真的有这么差吗?她每天都吃,但是对方这番姿态像是在吃猪食一般,实在是…… 不过为了银子,这些都忍了下来。 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之后,管清楼是真的失去了耐心。 “小公子……” 却没想到她才刚开了个口,外面便有了动静。 第31章:安排得明明白白 “银子取来了?”一开门,管清楼便看到了气喘吁吁回来复命的石头。 “没,没有。”石头答。 不过看到管清楼瞬间沉了脸色,赶紧补充道:“人,人来了。” 管清楼听着这话,瞬间一头雾水,石头赶紧指了指下方。 此刻的品花楼已经开始营业,大厅内陆陆续续来了些许客人,随着他的指示,管清楼倒是一眼看到了来人。 “七里商行的管事,亲自来了!”石头回道。 话音刚落,管清楼便消失在了眼前,竟已经盈盈下了楼,迎了上去。 此刻的管清楼是真的惊了,这回她还真的是看走眼了,没想到楼上的那“小乞丐”竟然还真的有这人脉。 若是普通的关系,人家一个大管事,怎么可能巴巴的跑到这边来? “哎呦,瞧瞧,这是……” 却没想到管清楼刚开了口,对方竟然直接开口打断了她,“人呢?” 管清楼瞬间有些卡壳,这怎么对方的神情看着有些微妙啊! 莫广善却未理她,视线扫了一圈,便带着人直接上了楼。 “这位……莫管事……”管清楼赶紧上前跟了上去。 莫广善却是头也不回地挥了一下手,手下人当场将她拦在了外头。 “特么的,这一个个的都给老娘脸色看……”看着瞬间紧闭的房门,被强制拦在外头的管清楼瞬间火气又上了来,掐着腰低声咒骂了一句。 “管姑姑现在怎么办?”石头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凉拌!”管清楼没好气的说道。 看对方明显来者不善的样子,可别待会儿将她楼里的房间给拆了才好。 …… 景字房内。 “莫管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江吟看着一脚跨入房内的莫广善,抬头盈盈笑道。 “哦,不知我上回最后给你算的那一卦准不准?”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直接露出了一丝冷笑,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狠厉。 此刻的他对江吟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熬了数年好不容易成为商行的新晋管事,这次西川之行便是他最后升职之前的考核。 前半段自然顺遂无碍,不过后半段遇袭不说,还无辜花了百两银子换了一副伤寒药。而他也因为这些事情,被死对头按着头打了下来,如今这升职的事情也是卡在了半空,没了定数,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但是坏又坏在,小乞丐背后站着个辛府,他如何敢动手?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对方竟从辛府跑了出来,喝花酒借钱借到了他这里。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出这里吗?” “莫管事,这话何意?我这还想着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管怎么样总得为你解了燃眉之急!”江吟道。 “呵,黄口小儿!” “唉,先别急着骂人。你的事情我可是也知道一二,若是我说有办法能助你坐稳这管事之位呢?”江吟道。 听到这话的莫广善,心里顿时一惊。他这管事考核的事情,只有内部人才知道。 另外正常来讲,这些过失也不能算是过失。遇袭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虽然有些伤亡,但是最后整个商队到底安全抵达了京都。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事和辛府扯上了关系,所以调查的过程漫长了一些。 另外,那百两银子得了一副假药的事情,虽然说出去面上难看了一些,但是只要他用自己的银两补助,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来,莫管事,坐!” 江吟笑着做了一个请势,接着又吩咐牡丹为其满了一杯酒。 “你如何得知?”莫广善脸上一阵变幻。 “自然是……掐指算出来的。”江吟比了一个掐手指的手势。 莫广善:“……” 此刻对于对方能掐会算的本事,莫广善也是有些不大确定起来。 “怎么做?”莫广善皱眉坐了下来,姑且就听他说道个一二。 “这事说来也简单,只要让辛府承认你救了小公子,这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听到这话,莫广善顿时冷笑一声。他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真的耐着性子听他的胡言乱语。 “另外,我将我那解百毒的药方卖给你!”江吟说完这话,紧接着又补了一句,“真正解百毒的药方!” 听到这话,莫广善心里倒是一动,但是紧接着又想到对方的狡诈,“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为表诚意,我这已经找人验了药方!孙大夫的亲笔书信,莫管事应该眼熟吧?”江吟说着又吩咐牡丹去一旁拿了书信。 莫广善惊疑不定的拿了过来,孙思妙的笔记他还是认得的。最近人还真的是药方,重要的是还真的能够解百毒! 若是真得了这样的药方献给商行,那其中的分量自然也是不同的。 “与莫广善相识一场,价格我也不要多,就一千两银子,如何?” “一千两?!!”莫广善惊声道。 江吟诚恳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不是普通的药方!” 这一瞬间,莫广善心思急转,脸上的神色更是一阵变幻。若是这药方真的能解百毒,倒也值得这个价格。重要的是能够帮他洗去污名,作为一个在外的行商管事,眼力不行自然也意味着能力不行。 莫广善收回神色,紧接着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幸府那边……” “辛府那边自然也简单,若是莫管事愿意再出一千两,这事情由我来帮你办妥,如何?” 莫广善:“……” 当莫广善带着人走出品花楼,上了马车后,他整个人才冷静下来。 这怎么越想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而此刻的景字房内,看着桌面上的一千五百两银子,管清楼整个人都开了花。 “这,这都给我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给楼里了,1500两,一百两住一天,我在这住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了吧。”江吟道。 “哎呦,小公子,这话说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如今啊想住多久那就住多久?”管清楼赶紧陪笑道。 “你确定?”江吟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 管清楼瞬间卡了壳,脸上露出一个讪讪的表情。不过此刻她也是暗暗好奇起了江吟的身份,有这财力怎么就住进了他们这品花楼呢? 还一住住十天半个月,这是要做什么? 第32章:你一半,我一半 “管姑姑想不想再多赚一些银子呢?” 景字房内,刚收起银子的管清楼没想到紧接着又听到了江吟这话。 她手中的动作顿时微顿,干他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会嫌弃银子多呢? “品花楼的位置得天独厚,新月街清河坊的交汇处,子月河河心位置。啧啧……岂止能做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只要操持的好了,这天下第一楼都做的。” 此刻,江吟起了身,走至窗前开了窗。虽然夕阳还未尽落,但是子月河畔早已亮起了灯,一座座精致的花舫楼船洋洋飘在河面上,构成一副独有的景致。 她靠在窗前,半转过身,盈盈笑着对管清楼如此说道。 这话说得是让管清楼整颗心都被人挠了一下一般,不过良久她又认命似地叹道:“哪有说的这么容易?” 位置好有屁用,最重要的是得有台柱子才行!不然哪怕背后有达官贵人捧着,依旧起不来。别看是个低贱行业,但是想要做好,可就真的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唉,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的。”江吟笑道。 这话听得管清楼也是笑出了声,“小公子难道有什么办法不成?” “有啊!若是品花楼的名气大过如今这京都最出名的南宫院,不就可以了!”江吟眨了一下眼,虽然话里的语气带着天真味,但是管清楼莫名的听出了里面笃定的味道。 “管姑姑若是有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办到哦。”江吟的声音低缓,却似有魔力一般直直地钻进了管清楼的心里。 管清楼一双美目顿时亮了起来,不过紧接着她又听到对方说道:“前提是,这品花楼得有我一半。” 管清楼:“……” 听到这话的瞬间,管清楼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原本被勾搭起来的心,瞬间吧唧一下落在了地上。 特么,这臭小子怕不是个疯子,竟然还盯上了她这花楼。重要的是竟然还有这野心,直接要她半座花楼! 呵呵! “小,小公子怕不是开玩笑的吧?”管清楼嘴角抽抽了一下,看在对方刚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份上,没有当场发飙。 “没,我可是认真的。管姑姑先别急着下定论,这可是个双赢的事情,回去可以慢慢想想。”江吟勾着嘴角笑道。 “先不说这要价一半的事,单是如今以南宫院在咱们安京城内的名气,别说我们品花楼了,连排在第二位的红袖招都差着老大一截!”管清楼甩了甩帕子。 “愿不愿意以半座楼交易看管姑姑,但是能不能将这南宫院拉下来自然是看我的,只要管姑姑应个是,这事便成了!”江吟从窗口走了回来,从新在牡丹身旁坐下,微抬头笑盈盈地道。 看着对方一脸笃定的样子,管清楼一时有些语塞。虽然对方认识一个七里商行的管事,但是能凭一己之力将那南宫院拉下马来,她是完全不信的。 更不用说还要剜肉一般,让她以半座楼为代价了。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当下便扯了一下嘴角,收了银票,甩着帕子退出了房内,“小公子劳累了一天,还是先行安心休息吧!” “管姑姑,到时可得记得我这提议哦!” “砰!”回答江吟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看来你们这管姑姑脾气确实不大好啊!”江吟摇头轻笑。 坐在一旁的牡丹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他们这楼里之所以没有起来,小半的原因其实也可以归结到管清楼身上。 “其实管姑姑看着脾气颇大,但是人还挺不错的,至少我们楼里没有出现强迫姑娘的事。若是真的碰到不讲理的客人,站在前头的也是她。 这不前段时间还有客人看上了咱们楼里最小的小池,那就还是个孩子,那客人却硬逼着小池想要…… 当时管姑姑就发了飙,那是当真将客人得罪了个死,都见了红。那客人来头又不小,便放了狠话要封了咱们这品花楼,所以才有了水仙姐姐赎身的事。 不过这哪是真的赎身,分明是嫁给人家做妾的,为楼里寻个庇护罢了。 所以别看如今楼里还算风光,但是大家其实也揪心的很。” 听到这话的江吟,神色倒是微动。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那水仙能做至此,牡丹又能如此拥护,这管清楼倒也可见一斑。 “所以你说的水仙姑娘呢?” “水仙姐姐自然不在楼里,她有了这个决定之后,便被那高官接到了别院。只是如今还瞒着管姑姑罢了!”牡丹好看的秀美轻轻微皱了一下。 “你倒是对我一点都不隐瞒。”江吟轻笑了一下。 “让小公子见笑了。”牡丹脸上露出一丝微涩,“这些事情埋在心里很久了,能像如今这么和人说出来,我这心里也松快了些许。” “哈哈,行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说。”江吟凑近了一些,笑着说道。 说话的声气扫在牡丹脸上,顿叫她耳尖一热,有时候她还真的想这“小公子”要是真的小公子多好?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她原本心内的一些郁气倒也消散了不少。 次日清晨,吃了朝食,江吟再次用了品花楼的马车出了门。 一大清早起了身的管清楼接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前一天的气性,毕竟人家给足了银子。 不过紧接着,她又气得掐了腰,“什么,还将牡丹一起带跑了?!” 如果将管清楼比作老母鸡的话,那么楼里的姑娘便都是她的金蛋,那是一个都丢不得的。 重要的是这人昨天还觊觎着她半座楼呢,今天一大早连知会一声都没有,竟然就拐跑了她一个姑娘,这……实在不能不让她多想! 提起这事,她紧接着便回想了起了另一件事,“唉,话说水仙都出去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底下人顿时面面相觑。 “出了什么事情?”能管着这么大一座楼,管清楼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只是没有多想罢了,如今看底下人支支吾吾的样子,自然发觉了不对。 第33章:瞧一瞧,见一见 先不说管清楼发现了不对,一大清早出了品花楼的江吟,带着牡丹直接奔向了孙思妙所在的春来阁。 春来阁取妙手回春之意,坐落在光德坊内,位于安京城的东南位置,是一座面积不大的药铺。 药铺内药柜林立,萦绕着浓郁的药香,进出的人倒是不多。 “多谢孙大夫了!”看着重新被包扎好的手,江吟诚恳的说道。 昨天一大早出来,来得也是这春来阁,虽然药铺面积不大,坐落的位置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里面的药材倒确实齐全。 若不是因着这药铺,她的手还真的有可能废掉。 “过了今天,以后这药只要一日一换便可。”孙思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江吟抬头瞧他一眼,主动说道,“回头空了,我将这段时间所有用药的药理说与你。” 听到这话的孙思妙,眼神顿时一亮,嘴上却依旧谦逊道:“这,如何是好?” “应该的,孙大夫可是帮了我大忙!”江吟笑笑。 这话确实不假,若不是从孙思妙这边知道了莫广善的事情,她也坑不来那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至于为什么是一千五百两,自然是因为莫广善留了个心眼,用一千两买了那个解百毒的药方,另外买辛府的口风却只愿花五百两。 江吟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跟他纠结的,当场便答应了下来。 吩咐牡丹将后面几天药材包好之后江吟便起身出了门,往后几天就不用再亲自往春来阁跑了。 看着道别之后走出门外的江吟,孙思妙这才收回了目光,净了手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将前几回写的信件一齐寄给老师。” “是,阁主。” 原本整理着药柜的小仆顿时应声上前,小心的接过信件,转到春来阁的后方,撩了帘子步入一间暗室。 信件没一会儿便转入了一家酒肆,紧接着又流入一座画舫。就这么辗转反侧,七日之后方才到达目的地。 极北,青山郡。 虽已入春,但是官道两侧依旧枯黄一边,只零星点缀着一些绿意。 一辆牛车带着“嘎吱”声,像是随时会散架了一般,孤独而又缓慢的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道上。 整个画面有些枯燥,无趣。就在这时,半空之中一道极快的黑影闪过,原本沉寂无声的牛车帘子微动,一只白皙稚嫩的小手突然出现,收了五指紧接着缩回车厢内。 “老师,是孙师兄的信笺。”车厢内一个脆嫩的声音说道。 破旧的车厢内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七八岁的童子,梳着双髻,脸圆且平,就跟年画上的福娃一般。实在说不上有多好看,不过此刻他的手中却扑腾着一只信鸟。 这小童竟是徒手抓了这速度极快的信鸟,重要的是还没有伤极一分一毫。这若是被常人看到,怕是绝对要惊骇莫名! 而另一个被称作老师的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耄耋老翁,虽然佝偻着腰背,但是因为身形高大,和这车顶竟堪堪只差了一寸。四面漏风的残破车厢,对他来说实在逼仄了些。 此刻听到童子的话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微俯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砰”一声竟直接撞到了车厢顶部。 “老师。”一旁的小童顿时心疼的道。 “无妨。”老头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头顶,接着又赶紧低下头来,“信笺拿来我看看。” 小偷不敢迟疑,赶紧将信递上。老头就着微微晃动的牛车,眯着眼看起信件,看毕竟然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师兄说了什么?”童子满是好奇的问道。 “这回咱们可真得往京都走一遭了。”老头笑着抬起了头。 “啊!真的吗?真的可以去京都了吗?”听到这话的童子,瞬间忘了问信件的内容。而是满脸不可置信地问起了京都的事情,“老师不是一直说不去京都的吗?” “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哪怕人在京都,也得特意去瞧一瞧,看一看!”老头笑着将信件收了起来,紧接着又颤颤巍巍地写起了回信。 而一旁听到这话的童子,心内是更惊讶了。从来都是人们求着被师尊瞧,还没有见过师尊主动去见什么人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人? “将这信寄回去。”老头没有解惑,只是拿出了身侧的一枚印鉴,在信笺最后的落款处落下了一个“苦”字。 童子依言行事。 …… 七日之后的事情,江吟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的她从春来阁出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品花楼,而是随意的找了一处茶四坐了下来。 四方的桌子,放着一叠花生和茶点。她就这么坐在街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那茶博士说道着奇闻异事。 “话说,那日苦衔大师到了青山郡外的秦岭坡,两对劫匪正是交错厮杀之时,哭喊声那是直入天际,整个森林都被染成了红色。 只因大师说了一个字,双方皆放下了屠刀。你们猜大师当时说的是什么字?” 话说到这底下人顿时纷纷催促了起来,那茶博士却将话直接止在了这边,“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底下人的讨饶声以及骂声,那茶博士却是自顾一笑,抱了抱拳,连连解释。 大致的意思便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为了能够给大家讲好故事,从大清早讲到现在,体力上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所以只能求大家原谅一下,下午能够赶早继续为大家好好讲讲。 这话一出,意思自然不明而喻。被挠到了痒处的听客,自是当场便加起了银子。 而听到这的江吟,却是微摇了一下头,收回了目光。听了这么大半个时辰,虽然花样颇多,但是大抵意思便是如今的大雍朝只得这么一位苦衔大师,那是当世之圣人,不仅教化世人,还身体力行,是个苦行僧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些夸张化了的名人故事,也确实是此刻的江吟所需要的,不仅他自己听,还安排了赵山在各色酒楼茶肆听取这些八卦传闻。 一抬眼,赵山刚好从人群中行来。 第34章:人在家中坐 “江小哥。”赵山近前叉手道。 江吟点了一下头,他这才将这几天搜集到的信息细细道来。 有安京城的八卦异闻也有近几年发生的天下大事,江吟就这么一边看着长街上的景色,一边听着这些大小事件。 “唉,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正此时,江吟突然转了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骚动。 只见街尽头竟然渐渐的传来欢闹声,道路两侧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没一会儿便堵了大半条街。 牡丹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拉了一个路人,窃窃私语了一番。等她回来之时,不仅步子轻快,连脸上都带上了激动的神情。 “小公子,我们也赶紧过去看看,迟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什么情况?”江吟看了一眼,被牡丹激动地扯起袖子的手。 “是隐相辛大人回京了。”牡丹满是红晕地说道。 江吟:“……” 看着牡丹一脸追星女孩的样子,江吟微愣一下,说道:“你说的辛大人是那个辛乐游?” “对啊,安京城内除了这位大人还能有谁能够引起这种动静。来,快来,晚了就看不到了!” 江吟扯了一下嘴角,顺势起了身,被她带着向着人群走去。说实话,此刻外面街上的景象还真的有些声势浩大。 虽然这几天也听说了这人不少的传闻,却没想到现实比传言来的更加的夸张。 譬如此人才高八斗,弱冠之年便已是状元及第,重要的是诗酒三千,首首被传唱天下。 更厉害的是,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位极人臣,收复南朝,减赋强国等等做了不少的事情,同时也是大雍朝如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对于底层的老百姓们来说,名望极高,颇受爱戴。但是在知情人的眼中,却是忌讳莫名。 刚开始搜集完这辛乐游的信息时,江吟还吐槽了一嘴,这人看着怎么像是古偶剧中的男主标配。 “快看,快看。” 江吟轻摇了一下头收回思绪,也是颇有兴致的看向了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队。 长街上,拥挤的人群实在有些过多,站在她这个角度,说实话有些看不大清楚,勉强能够看到个大概。 “年过三十的老帅哥还挺受追崇的!”想到这,江吟觉得还挺好笑的。 一整队的人马数量不是很多,前面有两只卫队开道,中间一辆深色的马车缓缓行进。不说前面围着的人了,马车本就四封,哪怕走到近前,也是看不到人的。 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夹道两侧人们的热情。其中还不乏拿着自己的诗书作品,祈求投稿的书生和学者。 江吟站在人堆里面过了一小会儿,还是失去了兴趣,缓缓的退了出来,重新坐回了茶肆的长板凳上。 恰在此时,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惊呼。不过和原来欢呼的声音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人群纷纷避让,紧接着接连的喊声突然响起。 “马匹受惊,速速退让!” “马匹受惊,速速退让!” …… 坐在茶肆内的江吟微抬了一下头,刚有些困难地捻了一颗花生米到嘴中,下一刻却是微张了一下嘴。 这运气…… 只见茶肆正前方的人群突然散了一个口子,一匹高头大马带着车架携着雷霆之势滚滚而来。 “快让开!”驾着车的车夫急声吼道。 特么,谁不想让? mmp,眼看着马车便要冲进茶肆,江吟也是不得不在心内爆了句粗口。她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呢,现在起身也来不及了啊! 也正是此时,人群之中紧接着又闪出一队人马来,“杀狗官!” 江吟:“……” 整个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人群犹如鸟兽般四处逃散,周边的小摊直接翻了一地,刀光箭影以及喊杀声充斥在整个长街上空。 仅一瞬的功夫,空气中便飘散起血液的味道。 “小公子。”不远处的牡丹发出惊呼声,现场的情况实在过于紧急,赵山也被人群直接冲散了开去,只能勉强拉着牡丹跑进一侧的酒楼躲避起来。 说实话,这一批突然出现的刺客,不仅组织严密,易是穷凶极恶,不管目标还是拦在面前的普通百姓,见人便杀。 看着落在不远处的断臂手指,鲜血淋淋的画面,江吟此刻也收了脸上的笑容。 特么,难不成她和这个世界姓辛的天生犯冲? 上回是儿子,这回换老子! 刺客的出现倒也勉强抵消了马车的冲撞,对方出现时的第一击便是落在那马上,马匹吃痛瞬间偏离了原来的行进路线,斜斜地向着一侧的河道行去。 “快救大人。” 卫队急声惊呼。 因为再慢一瞬的话,这马车便要整个翻进河里了。 不过,此刻的江吟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不远处两方厮杀时,竟然有一把刀突然脱了手,就这么直直地向着她飞射了过来! ……(明天补后面400字) 整个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人群犹如鸟兽般四处逃散,周边的小摊直接翻了一地,刀光箭影以及喊杀声充斥在整个长街上空。 仅一瞬的功夫,空气中便飘散起血液的味道。 “小公子。”不远处的牡丹发出惊呼声,现场的情况实在过于紧急,赵山也被人群直接冲散了开去,只能勉强拉着牡丹跑进一侧的酒楼躲避起来。 说实话,这一批突然出现的刺客,不仅组织严密,易是穷凶极恶,不管目标还是拦在面前的普通百姓,见人便杀。 看着落在不远处的断臂手指,鲜血淋淋的画面,江吟此刻也收了脸上的笑容。 特么,难不成她和这个世界姓辛的天生犯冲? 上回是儿子,这回换老子! 刺客的出现倒也勉强抵消了马车的冲撞,对方出现时的第一击便是落在那马上,马匹吃痛瞬间偏离了原来的行进路线,斜斜地向着一侧的河道行去。 “快救大人。” 卫队急声惊呼。 因为再慢一瞬的话,这马车便要整个翻进河里了。 不过,此刻的江吟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不远处两方厮杀时,竟然有一把刀突然脱了手,就这么直直地向着她飞射了过来! 第35章:征用 不大的茶肆内,满脸森然的侍卫,锁住了四方的位置,皆是一脸防备的看着坐在正中央的江吟。 说实话,此刻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所有的刺客已经全部伏诛,唯一剩下的便只有场中这一人。 不过此人实在古怪的紧,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一双手还被缠着密密的绷带,身上穿着的又是普通的月白衣衫,看不出身份。 说是刺客,却着实有些不大像。但若不是的话,普通人早已四散,绝不可能如此淡定的坐着。 也正是此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极速的传来,紧接着街尽头便出现了统一玄色衣衫的帝都禁卫军,迅速封锁了现场之后。 不过除了江吟这边之外,最是紧要的还是那原本堪堪要坠入广渠内的深色马车。 好在在那一瞬间,有护卫快刀斩了缰绳,拉着马车的马匹一头栽进了河内,马车车厢则是被惊险的护了下来。 接到信息之后马不停蹄带了人到了现场的禁军统领魏廷,那是当真冷汗冒了一身,看到这堪堪要坠入河内的马车,整颗心到了此刻都还未平复下来。 今天若当真出了事情,他必定难辞其咎,想到这他就觉得一阵后怕。 “大人,可有伤着?”魏廷一个踉跄走到近前,抱了拳赶紧急声道。 车厢内却一片沉寂,无人应答,一丝冷汗顿时从魏廷我头上冒了出来。 “辛大人有惊无碍,魏统领将这周围打点一下吧!最好重新再找一辆马车来。” 听到车内不知道是幕僚还是仆从的声音,魏廷未做任何迟疑,赶紧吩咐人打扫起了刺杀现场。想了想,不敢近前再去打扰,视线一扫便看向了茶肆的方向。 毕竟相比较其他而言,茶肆这边的情况明显更能出现点什么成果。 魏廷没什么可以犹豫的,径直走去。 另一边坐在茶肆内的江吟亦是一阵沉默,接着扯起嘴角笑笑,因为此刻一把泛着寒光的刀离她的脖子只有一寸有余,若是一不小心,还真的有可能血溅当场。 不过她此刻却抬着眼眸,亦是瞧着远处马车的那个方向。 不管怎么样被人这么一直架着脖子,总不是个事情,到底需要一个话事人来。 而走到近前的魏廷,显然也是微愣了一下,实在是有些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少年人。 不过当下却依旧寒着声音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的江吟,同样瞧了她一眼,接着扯起嘴角,说道: “路人。” 现场本就寂静的空气顿时再次一窒。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个回答,魏廷明显微微的愣了一下,怎么有种被噎了一下的感觉。 “为何到此?”魏廷面色不善地继续盘问道。 “闲来无事,茶肆喝茶。”江吟笑笑。 魏廷再次皱了一下眉,“事发,为何不逃?” “身体有疾,不便行动。”说到这,江吟重重的咳了几下,接着又抬了抬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 魏廷:“……” 连着三个问题粗的听来没有任何问题,细细一品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大人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这回换了江吟来问,“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回去了吗?” 魏廷闻言却未被打动,而是绕着江吟走了一圈,“行迹可疑,带走!” “这位大人确定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吗?”江吟拢了拢手指,扯起嘴角问道。 听到这话的魏廷,面上的神色顿时又是一凝,深深地打量了一下江吟,确认京都的世家子弟当中确实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当下也没有什么可以再顾忌的。 挥了手,要将人给捉拿起来,回去好好的审问。皇城京都内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这事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人顶包。 “抓起来!” “慢着。”江吟再次开了口。 “你又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位大人若是想因为今天刺杀的事情盘问一二,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积极配合便是。 不过,那边似乎拿了我的马车!”江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座驾。 毕竟就在茶肆边歇脚,所以品花楼的那辆马车便停在了附近。这回随着江吟的视线望去,便能够看到,正有人牵着她的马车。 听到这话的魏廷,表情瞬间一滞,紧接着又说道:“你的马车被征用了。” “被征用之前,也应该提前问一声吧?” “大胆。”魏廷厉声喝道。 不过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正是她那品花楼的马车。 “都撤了。” 一道声音突然从马车内传出来,虽然音量不大,音色甚至有些温润,但是随着这话落地,原本围着的所有的卫队顿时应声而动,收拢了起来。 仅片刻的功夫,所有人马消散而去。这撤那是真的撤! 江吟轻笑了一下,心内却觉得今天这事实在古怪的很。 重要的是这回马车是真的丢了,回去之后,那管清楼怕是又得炸了锅。 今日这事真的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原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斗,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不过刚刚马车近前的时候,江吟倒是感受到了一道认真打量的目光。 “小公子,没事吧!” 人群散去之后,江吟总算又和赵山一行汇合了起来。 “无事,回吧。”江吟笑笑。 至此,三人才徒步回到了品花楼。对于江吟这身体来说,着实有些不大容易。 不过刚一楼,便碰到了管清楼的惊呼,“这,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江吟身上带有血迹的衣衫,管清楼心内顿时停了一瞬。 “不是我的,别人的血!” 管清楼顿时一噎。 就是因为别人的血,才要紧张呀。这“小乞丐”难不成是什么黑道人物? 一想到这,管清楼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小公子,你实话讲。你,你是不是……” “给我烧些热水吧!泡个澡,压压惊!”江吟却是先笑着提了要求。 微过了一会,管清楼果然又发现了其他不对的地方。 “唉,你们这出去的时候,不是用了我的马车吗?现在我的马车呢?”管清楼道。 “马车丢了。” 管清楼:“……” 第36章:不速之客 这下管清楼是真的又炸了。 眼看着管清楼便要拉着她的袖子开始念叨,江吟赶紧挥了一下手,让牡丹先帮忙张罗热水去了。 “那么大的一辆马车,怎么可能随便就丢了?丢哪了?怎么丢的?”管清楼不依不饶地问道。 江吟转过身,收回被扯着的袖子,“虽然丢了,倒也不是不可以找回来。”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缓出一口气来。 “马车大概率去了辛府,管姑姑明日清早差人去问问。”说完这话,江吟便缓步去了房间。 “辛,辛府!”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旁的婢女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这,这怎么还和辛府扯上关系了?!! 说到辛府,今天不还在传长街刺杀的事情嘛,一想到这,她瞬间觉得脑袋都突突的疼了起来。可千万别和这个事情扯上关系才好啊! 管清楼瞬间提了裙摆,向着江吟追去,这事无论如何都得问清楚了。 “管姑姑,我这可要进房沐浴了。”江吟偏了头,笑道。 管清楼却是板着脸,依旧拦在门前,“小公子哪怕是当着我的面脱了衣服,这马车的事情今天也得说清楚。” “天色已晚,马车的事情明日再说如何?” “怎么就明日再说了?”管清楼掐着腰就是不愿让开。 “明天清早我帮你去取,行了吧?”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神情顿时一窒,说得轻松,这辛府岂是谁都能够进去的? “管姑姑,要是再拦在面前,我可就真的只能当着你的面脱衣服了。”江吟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还真的解起了自己的腰带。 听到这,管清楼顿时啐了一口,拿着帕子轻甩了一下江吟,这才扭着腰离去。 “马车要是回不来,可别怪我在你预付的银钱里面扣。” 听到拐角处传来的这话,江吟笑着轻摇了一下头,推门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面热气腾腾的,牡丹的动作倒是不慢,此刻已经放好了洗澡水。 江吟刚动了一下步子,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小公子,水已经好了。”牡丹从屏风后面迎了出来。 “你先出去吧,顺便帮我看看有什么吃的,最好熬一点粥回来。”江吟在一旁吩咐道。 牡丹神情明显微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应声出了房门。 江吟这才缓缓迈了步子,走向了屏风后面,紧接着却是再次停下了步子。 因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脖子前。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也不要大喊大叫。”一道被压到极致的声音紧接着在她耳畔响起。 江吟眼睫轻颤了一下,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接下去我问你答,若是有一句隐瞒的话……”说到这,匕首顿时向脖子这边压了一下。 “好。”江吟直着身体,低声道,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略微古怪的表情。 不过这偷入房间的不速之客,此刻站在江吟后方,未看到她的神情。又因被劫持的江吟实在配合了一些,这匕首的主人原本紧张的感觉,总算也消散了些许。 “今天那姓辛的狗官被刺杀时,你在现场?” “对。”江吟眨了一下眼睛。 “你身上有没有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对方继续问道。 “不知道。” 匕首主人:“……” 江吟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停了一瞬,整个房间顿时寂静下来。 “自己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东西会不知道?”对方的语气变得有些恶劣,匕首也适时的再次往里压了一下。 江吟抬了抬自己的手,“手受伤了,没有摸过。要不你搜一下试试?” 匕首主人:“……” 两人的对话再次被打断,这时江吟突然动了一下手。 “别乱动,想死?”对方的声音顿时一紧。 “我在想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看一下?以示清白!”江吟道。 这话一出,空气再次一静。 “所以说我是脱还是不脱?”江吟问。 匕首主人:“……” “那要不你脱?”江吟大大方方地张开了自己的手,“伤了手,还真的有点不大好脱。” 江吟再次感受到了对方停顿的呼吸,不过对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出了手。没有乱摸,只是解了外衫,只剩下了那里的一件中衣。 事实证明,里面一清二白啥都没有,不过对方依旧有些不大死心。 “当时,有没有人给过你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的江吟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画面,当时她坐着的时候,那刺客突然向她飞过来还扬了手。 她还以为对方是要对着她这个路人下手,所以当时就…… 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要转到她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尴尬了! “没有。”她老实的回答道。 “当真没有?”身后之人顿时逼问道。 “也是有的。” “到底有没有?”对方顿时有些紧张。 “有,但是没接住,就看到一个影子甩向了河里。” 这话一完,江吟明显地感受到了身后之人整个身体都轻轻微晃了一下。 “掉,掉河里了?!!” “大概是,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江吟想了想,为自己刚刚的胡诌又补充了一句。 “那狗官当时为什么独独放了你?”至此,对方恶狠狠的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不知道?”江吟微微动了一下脖子。 “我怎么会知道?”不速之客再次被江吟整得一愣。 “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了!”江吟轻扯了一下嘴角。 “什么意思?” “原来是真的不知道,也难怪。”江吟小声吐槽了一句。 这话一出,身后之人顿时有些挂不住,“废话少说,赶紧老实交代。” “原来呢,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放了我,不过现在却是明白了。”说到这,江吟也是牙疼似的轻扯了一下嘴角,“道理很简单,既然你们是为了从那边拿到东西,我这个唯一呆在现场又被放出来的人,自然是你们下一步的接触对象了。 所以现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怕是已经被包围了!” “小色鬼,你想诓我。”话虽如此,但是对方突然暴露的女声却是明显昭示了主人心内的激荡。 “你听。” 而此刻站在大厅内的管清楼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黑甲玄衣,差点没有一口气撅过去! “哎呀,诸位官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37章:呕~ 随着黑甲玄衣的禁卫军悄无声息地出现,整座品花楼顿时惊声一片,人群纷纷躲避逃窜。 “封楼!”一脚跨进楼内的魏廷黑着脸沉声说道。 “官爷,这是做什么?咱们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这,这怎么就封楼了呢?”虽然看到这架势,全身吓得发颤,但是管清楼依旧强撑着走向前去。 “搜刺客,你要包庇?”魏廷微低了头,森然一笑。 “刺客?这,这……刺客怎么会跑到我们楼里!”管清楼身体一晃,身后的婢女小鱼赶紧轻扶了她一把。 魏廷却是一把推开了人,对着整个大厅厉声道:“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半步,若是敢轻举妄动,一律做刺客同犯处理!敢肆意包庇的,就地格杀勿论!” 两句话一落地,吓得整个大厅内做人都顿在原地。这魏廷就是安京城衙内有名的疯狗,若是被他逮到把柄,那可真的是见人就咬,没事也能够给你整出一点事情来。 魏廷带来的人没一会儿就将整个莲花楼封锁了起来,各个要道无一遗漏。 “啪!” 一间间的厢房大门逐一被他打开,里面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这个架势,原本要冒出口的喝骂声顿时深深地被噎了回去。 不怪魏廷嚣张,能来品花楼的达官贵人毕竟少数,哪怕稍有身份地位的,听到是因为长街刺杀的事情,瞬间也知道了轻重。 至于一些平头小民,看到外边这大动干戈的情形,亦是被吓得不轻。 看得身后的管清楼只觉得心在滴血,今天这事一出,今晚的流水算是泡了汤,搞不好还得赔偿客人! 这杀千刀的刺客,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做什么刺杀?此刻的管清楼是真的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也正在此时,那魏廷竟突然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管清楼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跳。 再抬头一看,那房间门口正明晃晃地挂着一个“景”字牌。 “官爷,可是……” 管清楼刚开了口,便被魏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紧接着又见魏廷做了个手势,这景字房的门口瞬间被围了个严实。 看着这森然肃杀的景象,管清楼瞬间想到了江吟回来时身上带血的衣衫。 这,这……不会那小子就是杀手吧! “姑姑。”一旁的小鱼也是被吓了一跳,管清楼扶着她的手,这才堪堪稳住有些发软的腿脚。 她就觉得这小子来历不明有问题,想想他第一次出现在楼里,衣衫褴褛的一个乞丐样,竟然出手就拿出一百两银子。 这分明就是见血的银子! 再想到他第二次给的一千五百两,那七里商行的管事刚出现时,不也面色难看嘛,那管事怕不是因为受到威胁才交了银子保命? 一想到这,管清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那小子刚来的时候,自己的对他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好,紧接着他就提了要自己半座楼的话,这,这不就是在暗示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了吗? “啪!”魏廷一脚踹了门。 “姑姑。”管清楼也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后的小鱼一边惊呼一边赶紧伸手将人接住了。 不过管清楼才刚翻了白眼,紧接着又生生醒了过来。 “什么味道?” 人群一阵惊呼。 首当其冲的魏廷,也是整张脸泛了绿。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厢房的门一被打开,一阵从未有过的臭味瞬间冒了出来。 那真的是比沉年的裹尸布还要臭。 “搜。”魏廷强忍着不适,吐出了这个字,紧接着顿时用手捂了口鼻。 围剿的兵丁应声而动,但是一只脚刚跨进房内顿时犯了恶心,差点没有被这臭味给直接毒倒! “大人。”底下人也是没有办法,犹豫着请示了一下魏廷。 “刺客就在这屋内,搜!”魏廷铁着面色,虽然他也被这味道给毒到了,但是搜了那么多房间,只有这间房最是异常。 底下人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强忍着踏入房内。 “诸位,这是……”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房内响起。 众人这才看到了这屋子的主人,其他先不说,最让人惊异的是在这么臭的环境下,竟然有人能够如常人一般的站在这里。 “臭东西是你放出来的?”魏廷铁着脸色,此刻他自然认出了江吟。 白天在刺杀现场碰到这人,他就觉得此人古怪异常。没想到搜查刺客又搜到了对方的身上,还遇到了如此一言难尽的味道。 这一回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释放毒气的主人,江吟。 “罪过,罪过。我这伤了手,用的药材味道重了一点点,实在不好意思啊!”江吟一边抬着手,一边对着面色一片铁青的魏廷和兵丁。 这叫重一点点?!! “开窗,搜!”魏廷当下黑着脸再次下了指令。 江吟还没来得及阻拦,魏廷带来的人已经应声而动,“啪啪啪”屋内的窗户全都打了开去。奈何这药草味道实在特殊,竟然就这么沉积在屋子内。 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没有心思细致的去搜查。 “这位……长官……”另一边,江吟凑前了一步,刚要开口,却被断然打断了。 “搜刺客,休要阻扰!”魏廷黑着脸盯着江吟,脚底下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此刻他是越看越觉得这人不对劲。当然,对方身上的味道也是重的可怕! “刺客?” 却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江吟,竟露出了一个比他还着急的表情。 “这可如何是好?大人可得搜仔细了。我这白天才刚经历了一场刺杀,说实话到现在还有些心惊肉跳的。” 说完这话,竟也帮忙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魏廷挑眉的看了一眼此人。 “唉,柜子,床底,房梁,桌底下,赶紧都看看。”却见江吟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上窜下跳的竟比兵丁们还要积极。 “对了,浴桶!赶紧看下浴桶,我这刚打算沐浴呢。”江吟说着指了指屏风后面。 却没想到,刚有人转到屏风后面,瞬间青着脸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魏廷面色不佳的问道。 那从屏风后面出来的人竟然当场扶着墙壁干呕了起来,“大,大人。那后面……呕……” 第38章:真的没有啊 魏廷皱眉转到了屏风后,不过才一凑近,他也瞬间被逼退了出来,好险没有同样扶墙干呕。 “这是什么?” “我的药浴。”江吟走入屏风后,轻轻拍了一下浴桶。 神特么药浴,粪桶还差不多! 只见这半人高的浴桶内黑乎乎的一片,上面不知道浮着的是什么东西,只那味道,不说泡在里面沐浴了,稍微凑近一点闻一闻就能够让人气绝身亡。 魏廷转瞬退出屏风,即便如此那见鬼的味道依旧萦绕不散。 “这位大人不搜一下这浴桶吗?”江吟却是紧跟着问了这么一句。 魏廷却是当场冷笑了一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指向江吟道:“你去!” “这……若是那刺客此刻就在浴桶之中,小人性命不保……” 魏廷未理会,只是将刀直接送到了江吟的脖子处。 “好好,我去。大人刀剑无眼,可一定得小心!”江吟说着这话,侧了侧身让开了刀。 转入屏风后面,在魏廷冷然的目光下,伸手在浴桶里面搅动了一下。 “看来没有。”片刻后,江吟笑道。 魏廷看了她一眼,收了刀,转身向外走去,“收队。” 屋内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妈呀!这味道简直了。这一刻,所有人恨不得脚上长个轮子,真的是一刻都呆不了了。 江吟拢着手轻咳了一声,眼看着这气势汹汹的禁卫军鱼贯而出。 也正是此时,房内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激烈的声音响起,木质的屏风被一刀斩断,木屑飞了一地。 “啪!” 紧接着是碎裂一地的浴桶和洒满一地的黑水。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拔刀而立的魏廷。这明明都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了,最后竟然又出了这一刀。 问题是那空空如也的浴桶,无不说明了这怕是多此一举了! 此刻,刀势未收的魏廷面上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呕!”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一刀,浴桶内所有的药汁全部洒了一地,那本就难闻的味道,瞬间浓郁了一倍有余,这下不说人了,哪怕是头牛也都得被熏倒了。 当下便有人不堪重负地直接呕吐了起来。 “这位大人是不信我刚刚的话了,这浴桶内可真的没有人!看看,唉,这药味我是闻习惯了,不过您底下的人可就……”看到眼下这情况的江吟,连连啧声,露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顿时让魏廷整个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不过最重要是那味道,连他都有些受不了。 “撤!” 留下这个字之后,那是真的撤了,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底下人飞也似的窜出了房内。 这回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真的不能怪他多想,实在是这方面的小子还有这味道前所未见,古怪到了极致。 “臭小子,报上名来!”魏廷猛地回了头,心里满是火气,面上寒声道。 “江吟。”江吟笑笑回道。 魏廷将这名字捏碎了,记在心里,等忙完这阵,有了机会定叫他好看。 看到人终于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江吟就着袖子轻轻扇了一下。这味道确实重的厉害,哪怕是她也有些受不了。 搜完这景字房后,魏廷带着人又将整座楼里里外外搜了三遍,确实没有找到人,这才有些不死心的撤出了品花楼。 经此一闹,楼内原本的客人也是消散一空,毕竟景字房内漏出来的臭味不可避免的弥漫到了其他地方。 “这,这……” 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经营一座花楼这么多年的管清楼,此刻是真的难过到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重要的是那臭味,不仅臭,还有提神的功能,每每要晕过去时,都被这臭味深深给唤醒了过来。 眼看着江吟跨出房门,管清楼只觉得腿都软了一截,不说客人跑了,也不说这熏死人的臭味,只说这极有可能做杀人买卖的“小乞丐”。 管清楼是深深的暗恨了自己,怎么就手软接了那一百两银子呢!看看,现在是想悔都悔不过来了。 “管姑姑。”江吟道。 “唉,唉!”管清楼颤着声,勉强就着小鱼的手凑了上去,看到江吟面上的笑意后,又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小,小公子,有什么吩咐?” “安排人去取一些草木灰来。”江吟道。 “草,草木灰!”管清楼呐呐地道,整个身体僵直,后背都冒出了一丝冷汗。 这怕不是在暗示自己挫骨扬灰? 江吟古怪的瞧了一眼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用来去除屋内的味道。” “好,好的。”管清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另外,再重新帮我安排一个房间,沐浴!”江吟道。 管清楼面色惨白有些不大好看,听到江吟的这吩咐后,却忙不迭的点起了头,紧接着一溜烟的便跑去安排事情了。看得江吟头回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这态度变化地实在有些快呀! 一番忙碌,撒了那草木灰之后,整座楼内的臭味总算消了下去。 这倒让管清楼放心些许,不然若是这味道一直在的话,她这楼从今往后也不用做生意了。 另一边,在牡丹的服侍之下,江吟重新换了房间,又洗漱了一番,这才安顿下来。 “牡丹姐姐,今晚便早点回去休息吧。”江吟道。 听到这话的牡丹倒是确实微愣了一下。 “今晚,你怕是也受了惊。所以早点下去休息吧!明天再劳烦你。” 牡丹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江吟又在房内静坐了一会,这才起身走到窗前,一长两短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让开了身。 一道黑影瞬间从窗外闪了进来,屋内的烛火瞬间一动。 “我救了你,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谈一下报酬了?”黑影刚一站定,江吟便笑盈盈地开了口。 “小色鬼,找死!” 却没想到,那黑影看到江吟后,竟当场出了手。 这一招那真的是来势汹汹! “恩将仇报?” 第39章:又是一桩买卖 看到对方这突如而来的杀招,江吟却是站在原地,寸步未动。 “若是还想出去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那匕首堪堪停在江吟的脖颈处,果然没有再进分毫。 江吟伸出手将匕首推到了边上。 “这才对嘛,你不会以为对方真的已经完全撤退了吧?信不信你现在出去,立刻便会被刺成一只刺猬!”说完这话,江吟转身走到一旁。 那黑影站在原地,脸色一阵变换,最后强忍着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阿秋!”就在这时,那黑影猛得打了个喷嚏。 “呐!”一件衣衫被扔到了她的身上,江吟紧接着又关上了窗户。 那黑影瞬间拢了衣衫,语气却是气急,显然想起了另外一茬事情,“小色鬼,你刚刚竟然敢烧我的衣服!” “别小色鬼的乱叫,我也没怎么你!重要的是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江吟道。 黑影:“……” 看着对方手中重新抬起来的匕首,江吟缓和了一下语气,“若是不混着衣服一起烧,可达不到这么大的味道。” 之所以能够制造这么大的味道,确实是利用了她特制的伤药,不过若只是单单烧了药材,还不能扩散这么大。当时情况紧急,江吟当场便烧了对方的衣衫,紧接着又让人躲到了房顶,这才躲过了一劫。 “不管怎么样总是我救了你,所以姑娘打算怎么报答?”江吟笑笑,手上不便,却依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润了嗓子,这才好整以暇地瞧着这不速之客。 眼前的妹子身形高挑,一身黑色夜行衣裹着身体,稍显玲珑。只是这一双露在外面的眉眼透着清寒味。 此刻听到江吟的话,瞬间又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整个人蓄势待发,大有当场便要取你狗命的意思。 江吟抬眸一笑,也不讲废话,紧接着补充道:“该说的话还是得再次声明一下,第一你说的那个东西,我真的没有拿到,刚刚你也亲自搜过身了。 第二姑娘深夜到访,让我受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不追究你了! 不过有一说一,刚刚我救了你一命是事实,于情于理,以身相许……什么的咱也不妄想,但是其他的总得有点表示吧?” 提到“以身相许”的时候,这妹纸目光瞬间一寒,抬了匕首。 有点凶! “我没银子。”对方紧接着道,声音透出微不可见的滞涩。 江吟信了她这话,就从她这一身夜行衣来说,也确实有点寒碜。有好几个地方重新做了缝补。 “我觉得你这把……匕首……”江吟视线一动道。 “休想!”对方断然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江吟复又起了身,一把推开了窗,“那请吧!” 刺客妹纸:“……” “既然做不成买卖,那女侠还是自去吧。咱可不敢私藏要犯!刺杀朝廷命官,啧啧……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话一出,对方整个人气势一滞。问题是,此刻出去还真的有可能碰上守株待兔的禁卫军。而经过刚刚的一番搜查,其余人等也都犹如惊弓之鸟,一旦暴露行踪,必会闹出动静来。 所以,留在这房内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过了今晚,日后必有大报。”对方微顿了一下,开口道。 “萍水相逢,以后的事情可不好说。”江吟笑道。 屋内一静,片刻对方才又道:“你待如何?” “你叫什么?”江吟反问道。 对方抬起头来,瞬间警惕的看向了江吟。 “我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你,总得知道一下你是谁吧?”江吟微微歪了一下头。 良久,对方方才回道:“陆莹。” 江吟闻言轻点了一下头,紧接着又转到另一侧,翻找了一下,这才重新走到陆莹面前。 “何意?”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陆莹手不离匕首地说道。 “立个字据,就写欠纹银百两吧。” 陆莹寒着脸:“……” “难不成陆姑娘的性命不值百两银子?”江吟道。 片刻后,江吟收了字据,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轻笑了一下,“陆姑娘何方人士?今年多大了?” 刚立完字据的陆莹,只觉得心在滴血,当下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直接自己找了个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那可是百两银子! “陆姑娘,你的名字不会是假的吧?”江吟又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陆莹。”蒙着面巾的陆莹气声道。 “这便好!不过这银子,姑娘到时怎么给我?” 看着江吟一脸“你别是诓我的吧”表情,陆莹顿时又是一阵气急,“七日后,义渠坊剑门客栈找老马要钱。” “行行,这我就放心了。” 看着江吟转身进了里间,终于歇了声,陆莹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小子竟然比那些官兵还要难应付百倍。不过一想到这一次白跑一趟不说,竟然还折了百两银子,心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又想到小六子一行,就这么牺牲了性命,心里更是难过到无以复加。 他们这一群南朝遗民,被那姓辛的一计毁了家国,这几年东躲西藏的,来了这安京城方知这人滔天的权势。 想要突破防线近身已是千难万难,更遑论杀他报仇了! 她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头?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前路漫漫,若是能够停下来…… 黑暗中,想到这的陆莹赶紧轻轻摇了一下头,将这些软弱的想法去除脑内。 哪怕杀不了这辛贼,他们依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一人比这辛贼更叫他们恨到极处,一想到这人,那才是真正的恨不得生饮其血,生啖其肉才好! 寂静的黑夜,最能叫人思绪多扰。 一早起来的江吟看着这坐了一宿的刺客妹纸,顿时笑了,“陆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这么防备一整晚,也怪累的不是?” 听到这话的陆莹,面色顿时又黑了三分,“小色鬼……” “小色鬼什么的,可不能再这么叫下去,不然不做些什么,我还真的亏大发了。”江吟升了一个懒腰,瞧了她一眼。 陆莹脸上一僵,再要说话时,却见江吟轻“嘘”了一声。 此刻,门外传来了的脚步声! 第40章:办法 “管姑姑。” 出现在门口的是管清楼,看到江吟开门后,下意识的弯身行了一礼,接着觍着脸堆上笑容道:“小公子,醒了?” 江吟轻点了一下头,紧接着有些好笑的瞧了她一眼眼下的一片青黑。“姑姑,你这……眼下的……”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瞬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巴巴地说道:“小公子,就当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管姑姑,这话何意?”江吟轻笑了一下,将人让进了屋内,刚一坐下,却见管清楼从怀内掏出东西,咬着银牙不舍地放在了桌面上。 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五百两的银票! “小公子,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楼小实在经不得折腾,这银两一分不少全退给你。 您看,新月街的街首南宫院怎么样?真正的京都第一花楼,那样的地方才配得上您的身份不是?” “可是我在这边住习惯了呀!”江吟瞧了一眼那桌上摆着的银票,抬首笑道。 管清楼面上一僵,紧接着像是掏心窝子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按在了桌案上,“小公子,你这最开始给的百两银子,我也给你放这了。 啥也不多说了,前几日的花销就当我管清楼孝敬您的,如何?” 说完这话,管清楼便紧张地看着江吟。 “这样啊……”江吟伸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银票,“来青楼吃白食,说出去怕是有些不大好听。” 管清楼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难不成这就要被讹上了吗? 不过紧接着,她又听江吟转了意,道:“行吧!管姑姑不欢迎我,我也不能强求不是,只是走之前还有一事相求。” 刚长出了一口气的管清楼,整颗心顿时又被提了起来,忙堆笑道:“只要不是杀伤掳掠,违纪犯法之事,小公子但有吩咐,必定尽力达成。”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日手上不变,多亏了牡丹姑娘的悉心照料。临走之际,总得再和牡丹姑娘道个别,说说心里话吧。”江吟笑道。 这倒让管清楼有些始料未及,难不成就这短短的几日,臭小子就拜倒在了牡丹的石榴裙下? “如何?”江吟问。 “牡丹能得小公子的青眼,是她的造化。我这便去唤她!”管清楼回过神,说着便赶紧转身出门叫起了人。 她一走,藏在房梁上的陆莹顿时落地抬了匕首,“你到底要做什么?” 刚刚听到人声,陆莹便迅速的躲到了上面,但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一会儿时再来人,自然多有不便。 “陆姑娘,一直躲在我这房内总不是个事,所以不得想办法出去?”江吟没去理会身侧的匕首。 “什么办法?”陆莹问。 江吟笑笑未答,也正在此时,管清楼带着牡丹重新步入了房内。 “牡丹姐姐。”江吟起身相迎,紧接当着管清楼的面便搂了牡丹的腰肢。 虽然知道江吟是女儿身,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相处,牡丹顿时微红了脸。 藏在梁上的陆莹也是暗骂了一声小色鬼。管清楼虽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但是蒲一见到江吟这番姿态,神色也是微僵。 这真的是不给银子就白/嫖她姑娘呀! “管姑姑,要不回避一下!”江吟侧首望着她道。 管清楼脸上一抽,最后还是笑脸道,“小公子还真真是情深,那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房门再次被关上,江吟这才松了手,接着拨弄了一下桌案上的银票,取了其中的两张直接塞到了牡丹的手中。 “小公子。”牡丹顿时微惊。 “这段时间不管怎么样,多谢牡丹小姐姐了。”江吟诚恳道。 “那也不必……” “其他话也不多说,姐姐最后再帮我换个药吧!”江吟含笑请求道。 看着对方澄澈的目光,牡丹自是无法拒绝,一想到便要就此别过,心里竟还泛出了些许的不舍。 不过这画面落在梁上的陆莹眼中又是另一回事情了。对于“小色鬼”这个词只觉得再恰当不过! 昨晚什么不能烧,偏偏烧她的衣服,实是居心不良。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晨曦透过宣窗小心入内。正当陆莹渐觉不耐时,底下总算完了事! 看着被小心翼翼重新包扎妥当的手,江吟轻握了一下。药效不错,再过几日就能自己动手起居了。 抬头,看到牡丹转了身,江吟顿时出了手。 “啪!” 看着突然将人敲晕过去的江吟,陆莹顿时又飞身落了地,惊道:“你做什么?” “换衣服!”江吟搂着牡丹,却是当场解起了她的衣衫。 “你!”陆莹先是一愣,紧接着顿时急声道:“住手!” 江吟好笑地抬头瞧她一眼,“那你自己来。” 时间紧迫,江吟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和她过多的争执,松开手转身走到了一个角落斜靠在了墙边。 身后先是一顿,紧接着传出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你要是敢转身的话,我就……” “放心,我对女人没性趣。” 陆莹:“??!!”不过最后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身后才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好了。” 江吟转身一瞧,暂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陆莹微恼,接着颇为不自在的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 说实话,牡丹虽是花楼的姑娘,但是穿着上倒是一点都不怎么暴露。 “你这脸上的面巾,是生怕不能提醒别人自己是个刺客吗?” 这刺客妹纸换了一身红装之后,果然身形看上去更为玲珑有致,但是面上竟然还围着她那条黑色的面巾。 听到这话,陆莹顿时犹豫,最后瞧了一眼江吟自笑非笑的神情,终是扯了面巾。 “嗯?还不错啊!”江吟给出了一个公道的评价。 刺客妹纸没有辜负她的身材,肤白若雪,一点红唇,配上微冷的气质,倒别有一番风情。 “小色鬼,你再乱看试试。”陆莹面上顿时微涩。 “寡淡了些。”江吟却是挪了步子,站到了梳妆镜前,“过来!” 陆莹:“……” 第41章:跟一个试试 新月街虽是安京城内有名的风月场所,清晨各家花楼画舫闭着门暂时歇客,但是此刻街面上却并未冷清,各色小摊小贩趁着这个间隙占满了地。 毕竟除了这天下闻名的美人花魁外,想要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离不开其他的衣食住行。 一身黑衣劲装的魏廷,便坐在路边的一座豆花店内,他低头轻吹了一下刚出锅的热豆花,扣着碗大吞了一口,也不嫌烫,就这么带着热气落了肚。 口中的豆香味刚倾入唇齿,他的腹内便紧接着又泛起了一阵恶心。昨天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瞬间充斥在了周身。 面上闪过一丝厉色,那该死的小子! “大人,出来了。”这时一侧突然有人来报, “一个人?”魏廷倏地放下了碗。 “两个人,不过跟着的是个男的。”底下人赶紧回道。 “男的?”魏廷冷笑一声,接着执刀起身,“你带着人继续守在这,其他人跟我走。” 身泛恶心,食不知味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昨晚的事情发生在一座青楼内,怎么可能瞒得住? 只一个晚上的酝酿,怕是早就传入了军中和他那些死对头的耳中。若是不给那小子一点颜色,岂能消心头之恨! 春寒露重,清晨的安京城拢在一片薄雾中。 一出品花楼,最先听到的便是街面上各色叫卖声,就着摊贩烧锅中袅袅的热气,倒也是一番不错的人间景象。 江吟荡悠着步子,在路边要了一张薄饼,轻咬一口,面食独有的香气混着些许葱油的味,很是不错。 又扫了一眼一片“祥和”的街面,轻笑了一下,带着赵山径直向前走去。 隐在暗处的魏廷微皱了一下眉。 “走,先跟上。” 虽然被个无名小卒落了面子,让他颇为不爽快,但是魏廷到底还知道轻重。 若是跟着这人能够找到刺客的下落,自然最好。若是没有下文的话,说不得便要将其抓去狱中受一受那皮肉之苦了。 追着江吟而去的魏廷,自是不知片刻的功夫后,品花楼的后门再次出去了一个红衣人影。 “唉,出来了。” 守在外围的兵丁一见人,顿时轻碰了一下同伴。 “那姑娘我知道,品花楼的牡丹。头带走了人,咱们不宜轻动,继续盯着可疑人物便好。”另一人瞧了一眼,却是将同伴拉了回来。 “你确定?” “嘿,这品花楼出名的也就那两个,瞧一眼便知,头牌白衣水仙,另一个红衣牡丹。 这条街我常来,不然头也不会调着我们几个守在这边!” 自此,几人再次隐了下来,盯紧了品花楼的后门。 而微低着头,时刻关注着周身情况的陆莹,直到拐入街巷看不到品花楼之后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真的没跟上来! 确实,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再者…… 陆莹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一想到刚刚那小色鬼给自己描眉化妆,还是有点面热的慌。 不过果然是个色胚,竟然连女子的妆发都如此的熟练,重要的是还教了她一些画舫女子的行姿体态。 小小年纪竟然在这些方面懂得如此之多,实在是有辱斯文。 不过一想到这一回不仅该拿的东西没有拿到,小六子还白白的牺牲了,她瞬间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子。 也收起了脑中从昨晚开始便有的乱糟糟思绪。 她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专挑了一些僻静小街暗巷,躲人耳目。半个时辰后,方才到达临时的落脚点剑门客栈。 施了暗号,却没想到刚开了门的虎子竟愣在了原地,讷讷地道:“姑,姑娘。” “什么姑娘,是我。”陆莹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闪进门内。 “小,小莹子!这也……太好看了吧!”虎子露出一个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已经走到几步外的陆莹,听到这话之后步子微顿,下意识地又抚了一下自己额间的花钿。本就是在刀剑上过日子,谁会顾得上这些。虽然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十六岁的生辰了! 陆莹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定是被那小色鬼影响了。 她的心中唯有报仇复国才是。 想清楚这些,她手上微微用力,抹掉了额头上的花钿还有唇上的口脂。 另一边,和定了心神的陆莹不同,此刻的魏廷却是犯了难。 “头,现在怎么办?” 跟着那江吟走了一路,确实“收获颇丰”。只见他遇到个有趣的摊子便要上去言语一番,看到个新奇的酒肆茶坊铺子便要探个一二。 刚开始魏廷还有些暗喜,以为刺客的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眉目,到得后来他算是发现了,这小兔崽子那是和这路上的每个人都有一腿啊! 这个看着像是个暗桩,另一个看着又像是个眼线。 特么,如此他哪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耍了! “上!”魏廷一声令下。 跟着江吟走在前头的赵山,背脊处冒出了一丝冷汗。刚开始他自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人,待江吟言明之后,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这可是官府的人,还是天子脚下,皇城中人!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跟着江小哥,这每天的日子过的那就都是心跳! “到了。”江吟道,赵山闻言顿时停了脚步,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接着整个人再次有些傻眼。 另一边,正要实施抓捕的魏廷,看到前方的情况,亦是心内猛地一跳,实在没忍住,嘴上当场爆了一句粗口。 紧接着赶紧抬了手下了命令。 “停!” 看到有几个刹不住步子的,顿时又气急地抓着后领将人给拎了回来,“停,没有听到吗?” “头!”底下人顿时面面相觑,不过看到前方的情况之后,也是忍不住悄悄地吞咽了一下。 “特么,这贼小子!”魏廷喝骂一声。 这是做什么?!!! 风鸣街,宽阔整洁,原只是安京城内七百六十道街巷中,最为普通不过的一条民街罢了。 不过从十年前这里落了一座辛府别院之后,便自然不再普通。 而此刻,让魏廷觉得极其碍眼的小贼子江吟,就站在这辛府别院正门口。 现在,她又抬起了手,重重地扣起了房门! 第42章:稀罕事 “小,小哥。咱们这是……”赵山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 “品花楼的管姑姑仁义,将银两都退给了我们,她那丢了的马车,自然得给她找回来了。”江吟一笑,抬着手继续扣着门。 赵山:“……” 真,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就这么登门,管这种大官要回马车?!!赵山突然有了一种将脑袋别在腰间的感觉,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表情。 再看身后,隐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兵丁,还真的是前有虎,后有狼,都是个死! 只是就这么敲了一阵门之后,江吟突然停了手。站在远处黑着脸盯着这边的魏廷,神情亦是微动。 “大人,情况有异。” 魏廷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原本还真的以为这贼小子有什么不同呢,没想到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所有人随我跟上,抓人!” 说完这话,魏廷便带着人如一把利剑一般极速的向着前方袭去。 此刻的江吟也是有点意外,没有想到敲了那么久之后,这辛府别院的大门竟然久久未开。 像这样的府邸,不管怎么样都会有门房把守。敲门的声音这么大,不可能听不到。 “小哥,这可如何是好?”赵山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极速奔袭过来的魏廷一行,什么人都紧绷了起来。 “贼子,休走!”暴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哥,要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若是再耽搁下去,就真的被抓起来了!”赵山在一旁急声建议道。 江吟却是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动,满是绷带的手按着大门。 “走得了了吗?还是老实交代了将刺客藏在了哪里?”魏廷一边急速靠近,一边大声喊道。 赵山只觉得整个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小哥?” “好,走!” 虽然慢了一拍,被抓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只要跑得够快,窜入另外一边的巷子内便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江吟终于同意下来,赵山原本悬着的心,总算也放下些许。他视线急转,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最后确定了左侧的巷道,那边刚好还落着些许杂物,待会儿跑过去,还能用那些杂物挡一挡,换一些喘息的时间。 定好路线之后,他快速的伸手想要拽上江吟,却没想到直接落了一个空。 他心内猛得一惊,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小哥!”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衣衫顿时一紧,紧接着一个踉跄,他便倒退了过去。 这是…… “啪!”大门紧闭的声音。 直接跌坐在地上的赵山再次傻眼,看着面前这紧闭的大门,以及身侧完全不一样的景致,他微愣地张了张嘴。 他,他们竟然进来了?!! “小哥,我们进来了?”赵山满是不可置信地道。 “对哦!”江吟笑笑。 而此刻站在门外眼看着即将抓到江吟一行的魏廷等人,此刻是直接傻眼了。 “头,这是怎么回事?” 魏廷执刀猛得收了步子,因为极大的惯性,竟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 “特么,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一眨眼的功夫。这辛府的大门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了,那小子一个闪身便进了门内。 这,这辛府竟真的开了门! 此刻,魏廷的脸色一阵变幻,对于这原本认定的无名小卒,也多了一些惊异不定的猜测。 “这小子的背景到底谁查的?特么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小子?”魏廷怒目回头。 那辛乐游当街被刺杀,他们本就担了不小的责任,好不容易找到这小子作为破口,却没想到竟还是和辛府扯上关系的。 这不是查人查到自己头上了吗? 重要的是,这小子真的跟刺客没有任何关系的话,经此一个晚上岂不是更断了线索? “头,这人不是安京城内的,外籍身份查起来也没有这么快呀!只是此人确实排除在所有的世家贵族之类,但若是一些隐世的,就不好说了。”旁边有人无奈地回复道。 “查!” 魏廷怒吼一声,收刀之后气急地转了身,“留两个人给我守在这。” “是。”底下人顿时齐声应道。 他走出两步外,又胸闷的回了头,“守远点,别被辛府发现了。” 其他地方在门外放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碰上辛府,还是收敛些吧! 辛府大门内。 赵山起身整了一下衣衫,此刻亦却是慌张地看了周围一圈,“小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原本还以为是辛府的人放了他们进来,却没想到起身之后竟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他们刚刚…… “这门没关!”看着那完全没有落锁的大门,赵山面上再次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 “对哦!” 江吟的视线亦从那没有落锁的大门上收了回来,轻笑一声,转身向着别院内走去。 这真的是哪里都不缺怪事! 刚刚敲了一通门不见开,她便随手推了一把,没想到这大门竟然还真的动了。 这姓辛的一家子真的是从上至下从里到外都透着稀奇。 “走了!”江吟招呼了一声。 “这里面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绕过前厅,走过各色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没有一个人影子。 这别院竟成了一座空的! “有人吗?”赵山在江吟的示意下唤了一声。 江吟微皱了一下眉,若是这座别苑内有人的话倒还好,方便她施展。如果真的是没人的话,那还真的是不方便了。 总可能一直躲在这别苑内吧!当然出去被抓自然也能有机会脱身,不过初来京都,若是不借个势,怕是多少要吃一些牢狱之苦。 她这身体才堪堪将养着好了些许,可禁不起再次折腾。 “山叔,我们分头找找。若还是没有人的话,便在前厅会合。” “好。”赵山点头。 这座别院粗的一看,看似简单,实则面积确实不小,还藏着好几处的隐阁暗楼! 江吟不信这楼内真的全无一人。 主人家摆下这么个阵,她倒是也来了兴致,想探个一二。 第43章:噗通,差一点 和赵山分开后,江吟拢着衣袖,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向别院深处行去。 若是这别院的前半部分还算方正普通,看着就像是一座典型的古代宅院。那么这后半部分还当真是越见奇异瑰丽,曲径回环,深邃通幽,一不小心还真的有可能陷在里头。 就这么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却依旧未见一道人影,不说仆从了连个活物都没见到。 难不成当真是空的? 正这么想时,江吟步子微顿。 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味道,江吟眉间轻皱,仔细辨别后,吐出一个字。 “酒?” 重要的是这味道虽淡,却很是绵长,应该是从极远处飘来,闻着便是好酒。 江吟没有犹豫,步子一转,循着味道走去。又走了不少的功夫,绕过一道影壁,折过一条长廊,眼前方才豁然开朗。 一个偌大的人工湖,浩渺地出现在眼前,水质清列,湖色若玉。其上仅落着一座四面通风的水榭,飞檐低压,形制古朴。 此刻天色微阴,湖上起风,水榭内挂着的漫天白幔随之而起,呜呜作响,如泣如诉。 而那浓烈的酒味便是从这水榭中飘荡而来。随着距离的靠近,江吟便也看到了散落在地的酒壶杯盏。 举目四望,水榭内四空窜风,唯有白色纱幔和清冽酒气,依旧不见人影。 不过此刻,江吟的视线却是被那白幔上的书墨给吸引了过去。 伸手拉了其中一挽白纱,只见上书:“莺啼啼不尽,任燕语、语难通。这一点闲愁,十年不断,恼乱春风。重来故人不见……” 换了一个之后,又见上面写着:“重过闯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看到这,江吟神色微动。 又挪了步子,连着换了好几条白纱,直到手上捞到一条,写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江吟:“……” 看到这,江吟着实微愣了一下。若说前几个只觉得有些耳熟但是说不了出处。但如今捞在手里的那就再熟悉不过了。 另一个世界苏轼悼念亡妻的名篇! 所以,这个世界还有人和自己一样穿越了?!!不然总不会是这个世界也有苏轼吧?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不长,又忙着治伤看病,但是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至少也摸清了大概的背景。 这就是个异世古代,没有唐宋元明清,也没听过有什么名人是和那个世界有重叠,唯一搭个边的,倒是听说千年之前也出过一个秦国。 有异常! 江吟除了惊之外,也暗暗警惕起来,这事必须得好好探究一下。若真的还存在另一个穿越者,还真怕关键时刻出现什么突发的幺蛾子。 正此时,水榭东南侧的拐角后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江吟目光微凝,顿时闪身走了过去。 “噗通。” 嗯?有东西落入了水中。 江吟步子加快,刚走到水榭边上,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竟直接向着水榭一旁的湖中翻了进去。 我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吟未做多想,当场便拽了飘飞出来的白幔,手腕一动瞬间缠在了那堪堪要落入水中的人身上。 不过稍一用力,她便松了手。这手可还没好利索,可不敢这么折腾。 而这么一犹豫,那人瞬间半个身子沉入了水中,江吟无法当下只能伸了腿,紧绕了两圈,又一脚踩在白幔上,这才堪堪止住下坠之势。 不过她才几斤几两肉,虽然刚刚只是惊鸿一憋,但是依旧能看到那翻入湖内的是个成年男子。此刻两人重量悬殊,一拉一扯间,连带着她都向着湖边而去。 特么,流年不利! 若是开始没救,那也就算了。如今既已出了手,自然就没有反悔的事。 任由身体被拽着向着湖边而去,快到水榭栏杆处时,她瞬间动了手,拽着白幔的另一侧紧绕在了栏杆处。 至此她才脱身了出来! 再低头一瞧,那人此刻大半个身子沉入湖中,湖水竟已经到了他胸口的位置。 这人也是神了,都这样了竟无半点的挣扎,只是微晃了一下脑袋,明显这不是个死的。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这人喝醉了酒,竟神智不清地走到了这水榭的边缘,一不小心就这么翻入了湖中。 若不是她出手相救,这人估计就沉湖嗝屁了! “行吧,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这回不收个千两,万两可不行!” 江吟心内吐槽了一声,又扯了另一个白幔,开始捞起了人。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反正费了不小的功夫,这才将人重新拉到了岸上。 “啪叽”一声,这人湿漉漉地趴在了地上。江吟蹲下身来,伸出手给他翻了个面。 这一翻面,还当真连她都有些意外了。 微昏的天光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清湛面容,剑眉凤目,挺鼻薄唇,虽然身披酒气,看似狼狈,但实际却潇散出尘。称得上是仙资佚貌,比之潘安沈约都不让分毫。 “喂,醒醒!” 江吟瞬间回过神来,虽然有些意外对方这长相,但是她这经历丰富得可不是一丁半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当下便伸手,毫不留情地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脸。 结果这人当真是醉得人事不省,重要的是随着江吟这一掌竟瞬间眉宇紧促,不觉间竟多了几分不易查的威严。 不过一掌下去后,见对方依旧人事不省,江吟便起了身重新步入了水榭内。倒是错过了,对方面上神情的变化。 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自不能如此轻易放弃。再者救了人,总得谈个好价钱。 江吟巡了一圈后,倒是撸到个做景用的花瓶,又灌了些水,这才重新走到这人面前。 抬手给对方来了个湖水洗面,“喂,醒醒!” 说着,又轻拍了一下对方。 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自不能如此轻易放弃。再者救了人,总得谈个好价钱。 江吟巡了一圈后,倒是撸到个做景用的花瓶,又灌了些水,这才重新走到这人面前。 第44章:几招毙命? 一道人影悄无人息地出现在水榭飞檐上空,以雷霆之势向着江吟席卷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寒光一闪,两人交错而开。 那人影一身肃黑,躬身在地,胸前横着一把弯刀,此刻却是满目惊骇地看着闲闲立在一侧的江吟。 刚刚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中招,竟然生生诡异地侧移了一寸。 江吟缓缓抬起头来,面上不显,腹腔内却是气血翻涌。 又少了十年寿命! 她目色微沉,竟勾唇轻笑了一笑。 看到江吟这副神态,对方视线悄无声息地扫了一眼落在江吟脚边的男人,更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两人这么对峙时,不远处紧接着传来了人声以及脚步声。 江吟视线微偏,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老朋友,辛乐音带头,身后跟着老翁和银铃,不过最末尾竟然还押着赵山。 看来是赵山碰到了人,惊动了这辛府,那眼前和他对峙的,像是影卫一样的人突然出现也就解释的通了。 “呦,银铃姑娘!” 几人刚一凑近,看到赵山无碍,江吟当下视线一转,惯常招呼了一声。 带着人步入水榭内的一行人,不由自主的被江吟的声音吸引。落在一侧的银铃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顿时一僵。 “辛大姐,别来无恙啊。” 辛乐音闻言却无甚反应,此刻满目都是江吟脚下之人,当场惊呼一声,竟直接飞扑了过去。 却没想到,原本和江吟对峙着的人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 辛乐音顿时止了脚步,“石大人?” 这被称作石大人的人未做回应,只依旧警惕地瞧着歪歪斜斜站在一侧的江吟。 几人皆是不解地瞧着他这番仿佛对面有虎豹财狼的动作。 江吟对着众人摊了摊手,浅笑了一下。 “咳。”这时地上传来一声轻咳。 到了此刻,辛乐音哪还顾得了其他,当场便直接向着前面冲了过去。 “兄长!” 江吟眉眼微扬,所以地上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隐相辛乐游! 这倒是厉害了,此人姿容风度不说,但是这年龄看着也就三十未到,竟已经位极人臣。 江吟暗自一琢磨,又想到那些诗词,所以这辛乐游难不成是个穿越客?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扑在一侧的辛乐音突然开口道。 江吟回过神来,瞧了一眼类似影卫这样的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人影。 “他掉水里了,刚被我救上来,不知为何这位……石大人竟然突然对着我出了手。好险,没有被一招拍死。” 说到这,江吟还煞有其事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掉水里!”听到这话,辛乐音整个人都是一惊,关注的点却完全不一样,“快去请御医!” 这话一出,底下人顿时一阵忙乱。 原本死气沉沉空无一人的辛府别院顿时地龙翻身似的大动了起来。 哄哄闹闹间,所有人换了地方,此刻也无人顾得上江吟。 那影卫深看了一眼江吟,紧接着便消失了踪迹。 江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抹掉了溢出嘴角的血迹。好险,差点真的被一刀毙命。 姓石是吧? 记下了! …… 辛府别院,辞镜居。 居室不大,清净雅致。 所有人敛气屏声,躬身静候。 “人怎么样了?”屋内唯有辛乐音急声相问的声音。 “大人只是醉酒,又落了水,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喝一碗醒酒汤,再过片刻便能醒来。”一旁的御医拱手一礼,小心回道。 “那就好。”听到这话的辛乐音这才放下心来,起身送了御医。 到得此刻才想起来在水榭遇到的江吟,方才问道:“那江吟人呢?” “被安排在了清欢居。”银铃上前回道,微顿了一下又道:“小姐,没想到又是这人,上回救了公子,这回竟又救了大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者今日大人因为悼念夫人,撤了满府的人,这事唯有我们辛府之人知晓,这小子又是哪来的消息?重要的是敢如此孤身一人独闯我辛府别院,实在是好大的胆子。我觉得应该将此人直接扣押起来,好生刑讯逼问才好!” 听到这话辛乐音黛眉轻皱,抬眼瞧了一眼她,略感烦躁。此刻她身心只在静躺床榻之人,虽然御医说了无碍,但她哪见过兄长如此狼狈的样子。 每年的这一天,辛府别院都会消散一空,连她也不知道兄长在此期间做了什么。重要的是,从当时的情况看,竟是连贴身影卫石大人都被支走了,一想到若是真的落水无人知,当真是想想就后怕。 另外她深知夫人在兄长心中的重量,却没想到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从未想过兄长也会有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 “小姐。”见辛乐音微怔不答,银铃顿时小声轻唤了一声。 “此事容后再议,先去熬醒酒汤。”辛乐音回过神来,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这才起身走出房内。 整个居室人去楼空,顿时沉静如水,唯有一方无沉香,袅袅绕绕燃在室内。 良久,静躺在床榻上的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他起身静坐片刻,良久轻唤道: “石头。” 随着这低醇的声音,室内光线微动,一道人影如轻烟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榻前。 此人正是和江吟对峙了一招的影卫,只是全身冷冽肃杀的他竟是这么个朴实的名字。 不待塌上之人多问,站在一侧的石头便汇报了起来,只是声音嘶哑岔气,像是被人截断过脖颈一般,听着实在有些瘆人。 片刻的功夫,影卫石头便将昨晚魏廷搜品花楼到今日江吟入府避灾的事情讲了一遍。 床榻上的辛乐游,伸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轻按了一下头,微含着目色,却是随口问了另一事:“几招能毙其性命?” 听到这话的石头先是一愣,紧接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出招的那一瞬间,大人竟已经醒了过来。他没去探究缘由,只是凝重的皱起了眉。 “不知道。”影卫石头答。 听到这话的辛乐游方才抬起头来,目色微沉。 “要再试一招吗?”影卫石头问。 这话意思不言而喻,若是被江吟听到,怕是得直接骂出声。 第45章:做点事 屋内的谈话一顿,辛乐游轻摇了一下头,“不必。” 听到这话,石头心内长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出招从不留后路,对方竟是那样毫发无损地躲了过去。 实在诡异至极! “看来八成真是那边来人了。”说到这,辛乐游起了身,站在窗口看向隔湖相望的水榭,竟有些怔然。 “十年了,久到我差点以为他们连那孩子都不要了。” 听到这话的石头,瞬间禁了声,这话哪怕是他也不敢接。一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事,只觉得全身都发寒。 “谁?”这时,石头突然偏头,紧接着便消失在了屋内。 “是……我!”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辛乐音整个面色瞬间一白,端在手中醒酒汤亦是瞬间落了一地。 不过,此刻她的脑中完全都是刚刚无意间听到的话。 所以那江吟当真是央儿母亲那边来的人? “兄,兄长怎么样了?”辛乐音白着脸,呐呐地道。 “进来吧。”屋内传来了和润的声音,辛乐音缓了缓心神,这才步入屋内。 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辛乐游,辛乐音顿时一愣,“兄长醒了?” “嗯。”辛乐游偏过身,微点了一下头,看到辛乐音手中的碎碗,道:“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行。” “他们做事,我不放心。”辛乐音浅浅一笑,原本有些普通的容色因这一笑,竟也变得有些动人起来。 辛乐游未再多言,只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兄长,我刚刚听你说到那江吟……若当真是央儿母亲那边的,是否要将人接过来认个亲? 夫人走的早,央儿自小与我亦不大亲,若是有个人陪着,或许还能缓解央儿的病情。”辛乐音微一犹豫开口道。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只是那天……我只用了一百两银子,将人给打发了去。这怕是无意间得罪了对方……” 提到这,辛乐音心生悔意,实在是银铃探听来的消息让她产生了错误的判断。没想到竟真是那边来人! 再者,那日这江吟小小年纪却对他们辛府全无敬意,还大言不惭地讨要银铃,也是让她有些动怒。 不过眼下,再怎么样都不及兄长的事情要紧。 想到这,她银牙一咬,道:“他这会还在清欢居,我这便去端茶道个歉。” 这番话一出,辛乐游还未有如何反应,隐在一侧的影卫石头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实话,对这音小姐他是看不上眼的。只不过到底是大人的义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有时候的行事风格实在叫人有些…… 就比如这回,竟然不和大人通气,就将小公子从谷里接了回来。虽然歪打正着地引来了那边的人,但是眼下的局势可真不是好时候。 不仅要防着南朝的余孽,还要防着北郡有可能的动乱,实在是个多事之秋啊! “不用。”辛乐游打断了她,转过身亦是有些头疼地轻按了下头。 看到辛乐游这副神态,辛乐音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兄长,可还是在为我私自将央儿接回来的事生气?”她小心问道。 提起此事,辛乐音亦是有些不解。 兄长回来后,竟一次都未去见过那孩子。难道真如银铃打听来的那样,夫人因为这孩子难产亡故,所以兄长有些不待见那孩子? 她是在七年前被兄长收作义妹的,只不过是小旸山脚下农户寡女的她,竟被上天眷顾至此,鱼跃龙门成了这大雍朝最有权势的隐相辛乐游的义妹。 当时,她真的是被这巨大的恩赐给整懵了,而兄长亦是真的将她当做亲人看待,悉心照料不说,还护着她成为了这安京城最让人羡慕的女人之一。 那些嫉恨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纷纷被打了脸,她感动之余,自是满心想着如何报答兄长的恩德。 记得那时,她刚进府里,无意间碰到了隐在别院内的央儿,也是第一次知道未曾娶妻的兄长,竟然还有一个孩子。 兄长对她坦诚相待,但是有些事他不说,她亦不会多嘴询问。 于是只默默对这孩子上了心。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突然发了病,然后便被送出了京都。也因为这事,京都内甚少有人知道他们辛府其实是有少公子的。 而这回她将孩子接回京都,想得是让兄长在生辰日享一享天伦之乐。 另外那安乐公主一直缠着兄长不放,若是让她知道央儿的存在,必定能让对方歇了心思。 也免了兄长被其烦扰!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中途还出了刺杀的事。 “人既然接回来了,便好好在府里养病吧!”辛乐游道,说着又轻揉了一下头,“今天喝多了酒,麻烦乐音再帮我熬碗醒酒汤来。” “好,好的。我这就去。”辛乐音点头应道,即将退出房门时,忍不住又多嘴问道:“另外,那刺杀央儿的幕后主使可是查到了?” “查到了。” “是何人这么大胆子?”辛乐音顿时问道。 辛乐游却是再次歪了一下头,按向了脑门。看到这,辛乐音顿时没敢再多问,“我先去熬醒酒汤。” 说着,便赶紧走出了房门。 辛乐游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大人,这回安乐公主竟然敢对小公子直接下手,我们……” 石头刚开了口,辛乐游却再次轻摇了一下头。 “那江吟不是想做我辛府的老师吗?” “大人的意思是让安乐公主对这江吟试试手?”石头轻轻吞咽了一下,为那今日和他对招的小子默哀了三分钟。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能这样棋逢对手的过招,亦是可遇不可求的。 只是被那疯女人缠上,怕是先得脱层皮! …… 另一边重新走出房内的辛乐音神情却是有些微怔。虽然兄长未曾明言,但是那江吟既然这么重要,她必定得做点什么。 候在院外的银铃,看到辛乐音端着碎碗出来,顿时道:“小姐?” 辛乐音闻言回过神来,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银铃身上。 “小,小姐,你这么看着我……” 此刻小姐的目光实在叫她有些发毛。 “银铃,我待你如何?” 第46章:强扭的瓜不甜 清欢居,即江吟第一次到这辛府别院的待客厅。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茶点。 屋内静悄悄的,但是敛目沉声的小仆及婢女们,余光却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一个晃动的人影移动着。 此刻所有人内心都被吊了起来。 “快住手,那是小姐最新摘的静安寺春枝!” 咖嚓一声,春枝被截走了一半。 “别动,那是南边刚进贡来的无厌香!” 原本冉冉而起的烟香被换了个,直接没入了土中。 而当江吟再次挪了步子,对着一侧博物架上的书册而去时,屋内所有人面色都变了,其中一个管事嬷嬷到底站了出来,“这位公子还请不要乱动这些册子的好!” 这些可都是小姐专门收集的诗集和文章册子,作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府里的大人辛乐游。 被当成宝贝一样收集起来的东西,可不敢被这人辣手摧花了。 其他东西若是毁了,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这些东西若是坏了,小姐脾气再好,他们也得脱层皮了。 不过此刻的江吟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竟是出神地看着手中的诗集。 能不出神吗? 李白的将近酒! 苏轼的水调歌头! 曹植的洛神赋! 白居易的长恨歌! …… 看着这另一个世界太过耳熟能详的诗词,江吟无语地扯了一下嘴角,再看这标着的诗词作者,辛乐游。呵呵,所以在那水榭看到的悼念亡妻的诗词果然这位隐相整出来的。 不过你这盗诗盗得也太全活了一些吧?简直不给其他人活路啊! 而辛乐音再次跨入这房内,看到的便是江吟揪着诗集,满脸“震惊”的神情。 她心内自豪一笑,兄长在执政之前可是以诗文震天下的才子。只要是看过他的诗词的,就没有不拜服的。 她打断想要开口阻止江吟的嬷嬷,对着江吟轻轻一笑,“江公子,也懂诗词?” 江吟放下东西,这才微抬起头来,目光略带古怪地瞧了一眼,连眉梢都透着我自豪的辛乐音,回道:“略懂。” “原来,江公子也是风雅之人,你若喜欢的话,这诗集便送与你了。”辛乐音大方地道,眼中却是露出些许不舍。 “送我?” 江吟瞧了一眼手中的诗集,又掂了一下,随手一转,到了赵山的怀中,“那可真是谢谢您嘞!” 辛乐音:“……”怎么听着怪怪的。 看到对方这随手扔书的样子,她顿时心内又涌上些许后悔。 不过紧接着又想到了那要紧事,“说起来,咱们两家还当真是有缘,江公子不仅救过央儿一回,今日水榭又是你出手救了兄长,想想当时若不是江公子在场,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听了这番话的江吟,只是抬眼瞧她,未做应答。 这态度变化实在略快! 重要的是这一口一个江公子的……哪能没猫腻。 果然一通场面话后,辛乐音紧接着又说道:“不论如何,江公子两度救我辛府,从今往后便是府里的贵客了。所以我想……” “不敢当。”江吟适时地打断了她,“救不救的,只是恰好看到了,所以搭了把手。今日来此,别无他事,只是希望贵府能将马车还我。” “马,马车?什么马车?”辛乐音一愣。 不过最重要的是,和上回嚣张的态度相比,这回竟然谦让了?!! “辛大人长街遇刺时,征用了我的马车,咱毕竟是个小老百姓,丢一辆马车还当真丢不起。想来贵府也不缺这个,所以还请将这马车还给我。” 这倒让辛乐音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微一犹豫,招了老仆过来,一问还真的有这事。 “马车的事简单,江公子一会走时,便能将马车带走。” “好,那就多谢了。”江吟说完这话,便起了身,“今天无意打扰了贵府的清净,就此告别。” “哎……等等……”看着起身就走的江吟,辛乐音顿时有些傻眼。 虽然出言挽留了,但是没想到的是江吟好似充耳未闻一般,竟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口走了去。 这时,前方门帘一动,光线一亮,江吟带着赵山的步子顿时一顿。 而辛乐音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影,顿时心内一喜,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来得正是时候。 此刻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俏丽的面容,重新梳妆打扮后的银铃盈盈拦在门口,若是眼角的弧度不是向下,神情不带寒意,那么这绝色之资怕是得更动容一些。 “江,江公子。” 银铃以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行了一礼,只是面上的这神情实在有些管控不住,心内亦是死灰一片。 这小乞丐何德何能……只是小姐有命,她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而看到这情形的江吟,顿时轻扯了一下嘴角,这场景什么个意思哪还看不出来,重要的是她当初就是鬼扯,没想到这辛乐音还真来了一波骚操作。 “哦,银铃姑娘好。” 打完招呼之后,江吟步子一转,笑笑继续向着门外走去。 辛乐音:“……” 银铃:“……” 就这样,这反应什么鬼? 两人顿时再次傻眼。 “江公子。”最后还是辛乐音再次开了口,“我知道你对我家银铃有意,如今我可以做主将银铃许配给你。” 这话一出,江吟还未有反应,那些候在一旁的仆从们顿时惊地张了张嘴。 这,这姓江的到底什么来头?!! 江吟站定,微偏过身,笑道:“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这话,那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在屋内的辛乐音微张了张嘴。 一旁的银铃倒是当真长出了一口气,看到那小乞丐走人,顿时满心欢喜地上了前。 辛乐音转过头,静静地瞧着她。 “小姐?”银铃神情顿时一僵,小心翼翼地道。 “银铃当真不喜欢这江小公子吗?”辛乐音笑着看她。 “……喜,喜欢。”这一瞬间,银铃只觉得一阵寒意猛得向她袭来。 “很好。”辛乐音满意地点了点头,“江公子要走……” “奴婢这就去送送他。”说完这话,银铃忙一行礼,追去了门外。 第47章:又花钱 此刻候在外头的魏廷,满是黑脸地坐在街对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真的放弃了,心内实在有些过不去。 茶肆老板小心翼翼地上前为他沏了一壶,又赶紧退了回来,不敢触霉头。 却在这时,底下人突然惊道: “头,出,出来了。” 魏廷瞬间放了茶碗,抬起了头。 小兔崽子总不可能一直躲在里头,刚刚等在外边的时候,他也想清楚了,这小子若真是有来头的话,昨晚搜楼的时候必定报身份了,怎么可能还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刚要起身,紧接着就僵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只见不远处,那小兔崽子出了门,竟然紧接着又带了一辆马车。过了一会那大门处又跑出来一个俏丽女子。 说实话,这女人他还正认识。 银铃,辛府小姐的贴身婢女。虽然也是深闺女子,但是她代表辛府出面过不少场合,说实在的虽然是个婢女但是在这安京城内比一些普通官宦的小姐还吃香些。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求取她,和辛府攀上点裙带关系呢! 魏廷站在原地,不一会又张了张嘴,露出一个微惊的神情。 那银铃此刻竟然站在马车边上郑重地行起了大礼。 什,什么鬼? 不过更让他傻眼的是,那叫江吟的小子,竟然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最后只剩了那银铃独自留在原地,看那神情竟还有些委屈。 这,这……一定是他眼花了。 “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吗?”魏廷问。 “头,看,看到了。”底下两人面面相觑,呐呐回道。 魏廷:“……” 所以这案子还怎么查?线索断了一大半! 特喵的简直是流年不利,白忙活了一天。还好,他昨天没真将人给强硬地扣押起来,不然……哎,这帝都真的是哪哪都有坑啊! 太难了! …… 马车渐行渐远,看着辛府门口依旧站立着的银铃,赵山犹豫一下,对着江吟道:“小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山叔,难不成当真要让我收个美人不成?”江吟含笑回道。 “额……”赵山有些卡壳。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的态度有此变化。但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现在就是那无根的浮萍,借个势还好,若是掺和的太深,那可就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江吟背靠着晃动的车壁,缓声道。 “还是小哥看得透。”赵山点了一下头,又轻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有些时候他还真看不清江小哥行事的轨迹。粗看每一步都如刀尖漫步,细看又稳若金山。 “那我们接下去去哪?回品花楼?” 想到座下的马车毕竟还要还回去,赵山顿了一下,问道。 “花钱!” “花,花钱?”听到这个,赵山瞬间想到了上回江吟也说了花钱。 结果直接花到了花楼中。 这回再听到这花钱,赵山下意识的轻轻吞咽了一下,江小哥不会又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这帝都看着不大安宁,所以得买个防身的物件才好。”江吟看着赵山的神情,笑着解释了一句。 赵山轻点了一下头,这话倒是不假,就说他们这一路,不是遇劫匪,就是遇刺客。 “山叔,若是想的话,我这边倒是也有一套功法可以教给你。练久了,其他不说,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到时遇到一些突发的情况,也能应对一二。”江吟在一旁建议道。 听到这话的赵山神情微动,“好,听小哥的。” 安京城内街坊林立,整座城池棋盘分布,皇城居正北,城东是一应高门府邸,而城南便是商业最为发达的聚集地了,其中又以安乐坊为最。 江吟的马车一入这里,瞬间被无处不在的叫卖声萦绕,挑开帘子一看,各色高档的酒肆茶坊,胭脂铺,首饰铺不一而足,热闹非凡。 不过马车未做任何的停留,直入这永安坊的正中,只因七里商行的总部大楼便在此处。 说是大楼,不如说是一座面积极广的府院。正前六座大楼相连,一进巷坊,老远便能瞧见这座气势恢宏的墨色大楼。 非今非木不知是何材质,只是那梁柱无任何间隙,浑然天成,飞檐低压,制式古朴。跟周围的建筑一比,就是这么显眼! 重要的是,那招牌高悬,一个“七”竟泛着暗金色,赤裸裸地说明了什么叫财大气粗。 “客官,里面请。” 随着伙计的一声招呼,江吟和赵山入了内。 有意思的是,这竟然是个交易大厅,四周门廊下挂着各色的招牌,各门各类,不管是消息买卖,还是钱物交换,亦或者雇人用人,只要能想到的,明面上的东西似乎都能买到。 早就听闻了这七里商行,如今一看江吟倒觉得有些低估了它。 在一个封建古代王朝,能有这么一个超然物外的组织,当真有其独到之处。 “这位客官,可是第一次来我商行?”正当江吟和赵山四处观望时,一个穿着白衣,腰间挂着牌的小厮上了前。 说是小厮,却又有些不大像,这人面貌方正,举止有礼,还带着些许书卷气。 江吟看他一眼,轻点了一下头。 “在下宁宣,是这里的接引客。客官在此有任何问题都可问我,亦或者在下为您推荐一二,避免不小心踩了坑。”宁宣道。 “佣金怎么算?”江吟问。 “哈哈,客官是个敞亮人,佣金的话十两银子一回。” 这话一出,赵山瞬间啧了舌,“十两!” “这位客官尽管放心,叫价十两自然能叫您物超所值。”宁宣含笑解释。 “那我们要是只买十两银子的东西呢?”赵山道。 “客官这是考校在下吗?若是这点眼力都没,在这楼里,我也待不下去啊。”宁宣不卑不亢地笑道。 “那就你吧!”江吟笑笑。 这回她想买的东西,还真的不简单,有个人带带路也不错。 “那客官这边请。”宁宣顿时露出一丝暗喜。 几人向着大厅深处行去。 江吟不知道的是,随着几人消失在进门口,原本观望的人中顿时小声议论了开。 “快看,那宁宣又开始骗人了!” 第48章:物件 “不知客官所买何物?”宁宣问。 “你不是眼力好吗?不如猜一猜?”江吟四处观望了一下随口笑道。 “我想客官怕是缺件兵器。”宁宣答。 这话让江吟收回了目光。 赵山更是惊疑地问道:“这都能看出来?” 宁宣笑而不答,只再次看了一眼赵山。 江吟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赵山的眼神出卖了两人的目的。因为在车上说了要买武器,所以一进到这,人自然会下意识地往这方向上看。 其他不说,这人看着斯斯文文,观察力倒是真心不差。 “那便看一看是否有趁手的了。”江吟道。 “不知公子想要买怎样的武器?”宁宣问。 “藏身。”江吟对着他轻笑道。 “能藏身?”宁宣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倒也恢复了神情,这需求也不算特别古怪,不过这种的话,势必要精巧些才好。 “公子是想要软剑还是暗器之类的?” “先看看。”江吟回。 “行,那二位随我来。”宁宣一引,几人顿时顺着一廊道向着兵器这一类的行去。 有意思的是,这场子虽然是七里商行的,但这卖的物件却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客,一进去顿时各色小铺出现在眼中,颇有现代大商场的味道。 这七里商行诚会玩! 那宁宣倒也专业,每个铺子都能说道一二,不知不觉间虽然介绍了不少,但是也筛掉了大多数的铺子。 直到到了一处隐在角落的小铺时,几人方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公子别看这处不起眼,但是好东西可都在这里面。”宁宣道。 “你可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赵山道。 只因这与其说是个铺子不如说是个摊贩,墙壁斑驳,光线昏暗,整个摊子只零星放着些许武器。 而且一看成色,还不是新的,像是蒙着一层灰雾一般,实在有些不靠谱。 “客官信我,便进去看看。”宁宣看着江吟道。 江吟含笑瞧了他一眼,接着一脚跨入了进去。 宁宣轻敲了几下桌案,“来客了!” 跟灰墙同色的帘子一动,一个少年顿时出现在眼前。 一身麻衣,形容瘦削,五官倒是端正。不过引人注目的是,这人一条灰布遮眼,竟是个瞎子! “买什么?” 不等江吟开口,那宁宣便率先讲了这边买武器的需求。他刚一说完,这瞎子少年,便伸手哗啦一通将原本挂在墙面货架上还算符合要求的武器,全都放在了江吟的面前。 “就这些?”赵山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道。 总共也没几件东西,重要的是有些看着还有些破烂,上面不少泛着锈迹以及缺刃的。 “就这些!百两银子一件,不还价。”少年瞎子回道。 这话一完,赵山顿时瞧了一眼江吟的神色,这小瞎子怕是要栽,或许能骗得了别人,但是想骗江小哥却是难。 这种套路他也不是没见过,话本里都有演过,这又是瞎子,又是锈迹的,故意造成这种神秘感。再加上这刚出场,面相极佳的宁宣,还真的有些唬人。 不过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高人异事,骗子倒是真的多。 原本这些物件丢在桌案上,江吟也没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捞了其中一把扇子。 却没想到这一捞,倒是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扇子确实有些破破烂烂的,扇骨似乎是玉质的,只是不知道染了什么,有些微微泛黄。扇面原是白色被腐蚀了好大一块,但整体还算完好,整把扇子轻巧又坚韧。 而让江吟怔然的是,这扇柄的末尾刻着一个细小的“吟”字。若不细看,自然会忽略,但是用手一摩挲,便能触及到。 这扇子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了! 一段快被淡忘的记忆瞬间涌现了出来。那是一座玄色的宫殿,皇座威严而立,一面“秦”字黑旗咧咧作响,百万雄兵征战沙场。 …… “客官!” 一侧宁宣的声音唤回了江吟的意识。 “嗯。”江吟将这扇子收入手中,微愣了一下,道:“山叔,付钱。” 赵山:“……” 宁宣:“……” 甚至连那少年瞎子,面上也露出了些许惊讶地神情。 “小哥,真,真要这个了吗?”赵山问道。 “客官,其实可以看看其他物件。”宁宣道。 若说其他东西还能看的话,那这扇子是当真有些凑数了。 “不,就这个了。”江吟笑笑,“不过,我要知道这扇子的来历!” 这话一出,那宁宣顿时看了一眼瞎子少年。 对方却是突然沉默了下来。 “若是说不出来历的话,那我们只能去其他地方看看了。”江吟道。 眼看着江吟放下扇子,转身便要走人,那瞎子少年突然回道:“墓地。” “墓地,哪里的墓地?”江吟问。 “小旸山!”瞎子少年答。 又是这小旸山! 奇了,这地方还当真和她有缘。 不过另一边的赵山,却是忍不住道:“你这竟然卖死人的东西给人!” 那瞎子少年似乎天生有些沉默,一旁的宁宣赶紧圆起了场,开口道:“唉,客官。只要东西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再说好物件那是年限越久越值钱,不是吗?” 江吟制止了赵山,重新拿起了那扇子,“什么人的墓?” “不知道。”瞎子少年微顿了一下,回道。 “真不知道?”江吟追问道。 她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不过这回瞎子少年直接不再回话了。 “客官,实话说咱们这一片,很多的物件不讲来历,买卖都凭双方意愿。 其他不说,这东西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您要是介意的话,可以选其他的物件。”宁宣道。 江吟的目光从那瞎子少年的身上收回来,轻笑了一下,“山叔,将所有银两拿来。” 赵山:“……” 看着这桌案上厚厚一叠银票,不说宁宣了,连那瞎子少年的气息都是一变。 “明日晚上。”瞎子少年回道。 意思是明天晚上回复,听到这个回复江吟倒是微愣了一下。 “品花楼,景字房。”江吟补充道。 “可以!”瞎子少年道。 收了扇子,付了银票,临走之际江吟又问道:“少侠怎么称呼?” 原本只是随口问的话,却没想到那瞎子少年身体微僵,又闭了嘴。 “通了姓名,方便下次再做买卖。”江吟道。 听到“下次买卖”,对方微顿了一下,瞬间回道:“小花!” “小,小花?”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第49章:盘点一下 回去的路上,江吟一直翻看着手中的扇子。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江吟基本能够确认了,这个世界她竟然在很早以前就穿过。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间线? 想到这大雍朝本身就有两百年的历史,怕是多半有些久远。这么一来,以前玩下的资源倒是无法利用了,毕竟王朝换代,沧海桑田,再辉煌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消磨,肯定所剩无几了。 另外既然发现这隐相辛乐游的身份异常,自然要再探看一二。若真是穿越人士的话,她自己也得做好应对之策。 两个穿越者同时出现在一个世界,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位高权重初步达成了人生成就,相对弱势的她可不会真的以为可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若是被对方发现了,搞不好被灭口都有可能。毕竟把柄实在太多了,比如眼前这诗集。 “到了。”赵山道。 江吟收敛心神下车。 有些意外的是都已经到点了,品花楼竟然还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这倒是奇了! 江吟吩咐赵山去敲了门。 “姑姑,外面来客了!” “都说了,今天不见客,没听清楚吗?”里面传来管清楼的声音。 不过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到底让大门开了缝。 “小,小公子。”管清楼的婢女小鱼有些结舌道。 紧接着这楼内瞬间像是被扔了快石头,泛起了涟漪来。 “姑姑,小公子回来了!” 此刻大厅内,垂头丧气的管清楼看到被领进来的江吟两人,顿时起了身。 “这,这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了一下,来了这京都后便宿在这品花楼,说实话着实有些住习惯了。最重要的是,实在有些舍不得牡丹姑娘。所以,还得麻烦管姑姑继续照料一二。” 若是换做往日,听到这话,管清楼必是要掰扯几句的,不过此刻她却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怏怏地道:“哎,你想住就住吧!那景字房还空着。” 就在这时,有人惊喜地喊道:“姑姑,马车回来了!” 听到这话的管清楼,神情倒是一振,不过紧接着又丧了回去,“回来了好,牵到后院养着。” 江吟看她这番神态,又扫了一眼花厅,虽然收拾了一通,但是很明显还能看出被打砸的痕迹。 这楼刚被人端了? 不过管清楼很明显现在没这个心情说这事,当下招呼了牡丹先将江吟安置了起来。 一回到房内,江吟便开口问了原因。 牡丹微红着眼睛,道出了来龙去脉:“前段时间,不是和您说过,咱们楼里得罪了一位大人?所以水仙姐姐为了避祸,委身给了户部侍郎之子王世岩做妾,却没想到,也就是在昨天的时候,这位公子竟和晋国公府的六小姐定了亲。 这一定亲就坏了事,安京城内谁都知道这位六小姐是安乐公主那妙音社的一员干将。眼里自是容不得那样的事情出现,一听到这事,其他先不说,直接将人打杀了过来。 若不是那王公子还算有心,提前通了信,水仙姐姐怕是小命都要搭进去了。只是咱们楼里依旧遭了殃,被那六小姐直接命人打砸了一通。 侍郎家的公子得罪不起,晋国公府那自是更得罪不得。管姑姑只能咬着牙,任由人在眼前砸了辛辛苦苦经营了小半辈子的花楼。 若不是上个月前,安乐公主刚烧了两座花楼出了人命,影响实在过坏,被隐相辛大人下了禁令,咱们这楼今天怕是也保不住了。” 原本以为是因她的缘故而遭了殃,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事,江吟听完,倒是也微愣了一下。 “这妙音社是什么个东西?” “这是以安乐公主为首建立的社团,里面全是安京城内有名的世家贵女,只是你也应该听说过公主的行事风格,所以这里面的女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让人避之不及。”牡丹回道。 江吟轻点了一下头,“那水仙如今是在楼里吗?” “管姑姑想办法将她藏了起来,如今我也不知道水仙姐姐在哪里?”牡丹道。 这管清楼其他不说,护短倒是真的护短! 牡丹服侍着江吟洗漱了一番,紧接着便退出了房内,只临走之际犹豫着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大好,不过若是小公子有办法的话,还望能够施以援手,救一救咱们花楼。” “我倒是想啊,不过还得看管姑姑的想法不是?”江吟道。 这话牡丹记在了心里,管清楼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江吟想要他们半座楼的事情,她也知道。 说实在的,这几日的相处下来,牡丹倒不觉得江吟是什么坏人。若真能帮助他们花楼解了局,以后归在她下面亦是不错。 等人走了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了江吟一人。她用纱布细细包了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已经能够做一些不是特别用力的事情。 她绕到桌案后面,拿出来一张白纸,又湿了笔墨,开始动起笔来。 随着对着安京城不段深的了解,需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理个思路出来。 她依次写下以下几个关键词,辛府辛乐游,七里商行莫光善,刺客陆莹,品花楼管清楼…… 先将第一个圈了起来,又在旁边重重的写下了辛央二字。 她这回穿到这世界来,为的是修复自己那时光回朔的金手指,不然每用一回减十年寿,以后再出任务的话,怕是没几回,就一命呜呼了,限制实在过多。 而小童能够看到自己的金手指,本就存在异常,搞不好能通过他找到修复的办法。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荒山破庙死而复生,可以说全托了这小童的福,干她这一行也讲究个因果。 所以这娃放弃是不能放弃的,而且拜了师,那便算是个徒弟了。 不过,这娃所处的环境实在不太乐观,因此在正式明面上成为老师之前,她得先有点自保的东西才行。 江吟紧接着圈了一下品花楼,如今这状况倒是个机会。想在帝都这种地方倒腾,至少得保证自己的消息灵通。 青楼啥的实在是情报机构设立的不二场所。只不过,这时间周期怕是有点废。好在这些事她本就没想着一蹴而就! 消息有了,接着便是钱财,所以莫广善这不能断,至于那刺客陆莹,送上门的武装势力,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第50章:想装个……那么难? 第二日,江吟照常起来,倒是哪都没有去,吩咐赵山出门置办了一些东西,打算修复一下昨日新得的扇子。 刚在牡丹的服侍下刚用完早点,底下花厅内竟传来了打闹声。 “出什么事了?”江吟问。 牡丹出了屋子瞧了一眼,紧接着便急冲冲的跑回了屋,面有戚色地哀求道:“小公子,你能赶紧帮忙想想办法吗?底下又打起来了!楼里刚开了门,那六小姐的家仆竟当场闯了进来,这是不叫咱们楼里安生啊。” 江吟侧耳一听,这底下的动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随即有些好笑道:“这六小姐的手法倒还真有地痞流氓的味道。” “这……妙音社的人素来如此,谁能制得住。”此刻的牡丹当真是连酝酿了这股歪风的安乐公主都恨在了心头。 管不管地另说,当下江吟也是起了身,走到了屋内,站在围栏处向下望去。 果然一众青色着装的家仆,气势颇为嚣张地打砸着眼前的一切,管清楼气得面色惨白,却不敢发一言,刚动了一下手想要扶一扶翻到在地的盆景,便被挨了一记。这还没完,那家仆伸着手指劈头盖脸地紧接着又是一顿骂。 那骂声出口成章,听得直教人七窍生烟。 有些嚣张了啊! 人家也不过一妓人,将人驱逐出门也就是了,这么整就有些赶尽杀绝了! 重要的是,这一大清早地扰人清静实在是道德败坏。 想到这,江吟挪了步子。 “一群不知廉耻的烂货就知道做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活该被万人……” 管清楼看着对方闭闭合合的嘴,已经听不得任何声音了。但是这“烂货”二字进入耳中,叫她瞬间整个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刺痛袭来,她才勉强清醒过来,就差一点点,她就要上前直接封了对方的嘴,挠得对方满脸是血了。 虽然忍了下来,但是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蕴满了气。 “怎么,不服气?一群烂货!” “烂货骂谁?” “烂货骂……”那骂得最大声的带头仆从,听到这冷不丁插进来的话,差点着了道,反应过来后瞬间止声,再转身一瞧,便见到了身后一张含笑的脸。 对方闲闲立在那,自成一派风韵。 带头仆从的气势瞬间微弱,紧接着又因为自己这一瞬的弱势,有些恼羞成怒,厉声喝道:“哪来的小子多管闲事。” …… 距品花楼两条街外,有座七福阁,不用多说,这自然是七里商行旗下的酒楼。 因为是宫里出来的御厨掌勺,所以楼里的消费自然不低,进出往来的也都是达官贵人。 此刻其中一间厢房内,便恰巧聚着几位出来游玩地娇小姐。 “六葵儿,你当真派人又去砸了那什么品花楼?” “哼,那是自然。”一个粉衣女子坐在一侧,满头朱翠的她听到这话后,顿时微抬了一下下巴。 这被唤作六葵儿的便是晋国公公府的六小姐了,原名李葵儿,因为行六,所以在这圈子里便被唤作了六葵儿。 “虽然是长辈们定的亲,那王世岩我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哪怕只是暂时名义上的,敢提前纳个青楼女子为妾,实叫人觉得恶心! 我治不了他,难不成还治不了一个妓子?”说到这,李葵儿当下便扔了手中的杯盏。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六葵儿,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也就那些闺阁弱女子,啥啥都不知道,一旦嫁了人,也就会些内宅的阴私手段。活把自己整成个窝囊废,平白叫人瞧不起。 咱们呀,就该这么肆意地过活,方不叫自己委屈了去!”其中一个绿衣女子瞬间接话说道。 “话是不错,但你也得有咱们李十七的一半气魄啊!不然也就嘴上说说,这谁不会?”另一人又赶紧截过了话,只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偷看向了靠窗横放着的一张塌上。 此刻这塌上正有两个女子相对坐着对弈,其中一人红衣云髻,姿容绝色,却是正襟危坐着,甚至带着小心翼翼。而另一人竟是一身雍容华贵的黄衣,斜斜靠在塌上,执着一枚黑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噫,就知道拍我们十七的马屁。”李葵儿起身凑到那黄衣女子身旁打了个趣。 “找打!” 却没想到那黄衣女子突然扔了棋子,轻喝了一声。 这话一出,整个屋内瞬间鸦雀无声,坐她对面的红衣女子更是吓了一个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 “我开玩笑的,看你们这一个个吓的。”黄衣女子索然无味地笑道,屋内的氛围,这才恢复了过来。 只是那红衣女子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任何动弹。 “没劲!”李十七扫了整个棋盘。 李十七自然是个化名,能够一言吓得这屋子噤若寒蝉的自然是雍启帝的宝贝,大雍朝的明珠安乐公主了。 至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的则是如今的天下第一花楼南宫院的安殊姑娘。 作为新晋的南宫院的四花,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安乐公主,但是这一点不影响她对公主的忌惮之情。 听到这“没劲”二字,她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得沮丧,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公主对她感兴趣,但同时又怕扫了公主的兴致。 这可是烧了两座花楼的杀神,若是一个不好,将她直接杖杀了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安殊这个名字不好。” 安殊先是一愣,紧接着福临心至地突然想到,不会是因为她这名字跟那隐相辛乐游的那天枢院重名了的缘故吧! “还请您赐名!”想到这,她顿时磕头,不敢有任何异样的说道。 “叫安秋吧!” “是,安秋叩谢赐名。”说着,再次抖着身体行了一礼。 看到对方竟然就这么利索地认了,安乐公主更觉意兴阑珊。 “果然,无趣,退下吧!” 听到这话的红衣“安秋”,顿时手脚并用的起身一礼,退出了房内,出门时甚至还和一个小婢撞了个满怀,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却没想到,那小婢一开口,顿时又让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安秋”不敢迟疑地像远处行去,只依稀听到那婢女说道:“六小姐,品花楼那边被人拦了下来。” “哼,不知道报咱们国公府的名号吗?” “可,可是来的是辛,辛府……” 已经走远的“安秋”心内顿时一愣,难不成这安京城内的第三座青楼就要被烧了? 是什么楼来着,品花楼! …… 而此刻的品花楼内,正要装一波逼的江吟,亦是有些无语地看向了这突然闯入楼内的辛府老翁。 第51章:瞎 “江公子,咱们府上不日便要操办大人的三十寿辰,到时还请务必参加。”老翁对着江吟恭敬一礼。 江吟看着手中的请帖,轻轻拍了下。 这倒确实是意料之外,谁能想到的这一大清早地辛府会跑到青楼来送请帖。 不过这辛府隐相的生辰宴,邀她一个白丁,难不成当真要答谢她的救命之恩不成? 那老翁将意思传达到位之后,临走之际又矜持地看了一眼那闹事的国公府家仆。 警告的意思自不用说,吓得这晋我功夫的仆人们顿时弯了腰。 江吟摇头轻笑了一下,另一边的管清楼则是当真有些被吓傻了,这冲击比一大清早有人砸了楼还要刺激。 “江,江公子,你这怎么还是辛府的客人?”管清楼露出一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 老翁一露面,晋国公府的狗仆人当场禁了声,风向急转地还对着他行了一礼。 结果那老翁竟然转而向着江吟深深行了一礼,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整个楼里的人都被惊到了。 “啊,算不上客人吧,只不过恰巧帮过辛府一个小忙。辛府客气,这才有了这约。”江吟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这,这位江公子,刚刚多有得罪,我们府里还有事,这便退下了。”那晋国公府的一众仆人对视一眼,领头一人却是当场便谄媚地一笑,又叉手行了一礼,这便带着人哗啦啦地退出了品花楼。 能在这安京城内混的,这些仆人虽然仗势欺人,但是眼力可一点都不差,刚刚那可是辛府小姐的得力手下苏翁。 若只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劳得动他来送请柬。 他们这一走,整个品花楼除了留下一地狼藉瞬间变得有些静悄悄。 江吟瞧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倒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这辛乐游的权势之盛再次被刷新了一下。 这么嚣张的国公府遇到辛府竟也跟猫见了老鼠一般。 正这么想时,身旁的管清楼竟是突然瘫坐在了地上,“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随着她这话音落地,品花楼的其他一众人等竟也纷纷红了眼睛,皆是一副死期将至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江吟问。 管清楼含着泪的瞄了一眼江吟,接着只是拿着帕子哭。 一旁的牡丹同样红着眼眶,不过为江吟解了惑,“江公子,你也知道上个月安乐公主烧了两座青楼,起因不过是花灯节时,有人落了子月河,当时辛府的游船刚好路过,便出手搭救了一回。 没想到那辛大人刚好坐在船头,这一救便救出了问题。咱们花楼女子最爱的便是那诗文,若是有一首能够传唱天下,那名声便也能传将出去。 辛大人作为天下共知的诗文大家,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当时两岸的妓人们依旧疯了一般。 跟下饺子似地纷纷落入河内,辛府的船看情况不对,走的快,但是依旧有两人留在了那船上,还过了夜。 再后来便是沸沸扬扬传了一月余的安乐公主火烧花船的事,所以如今咱们两岸的花楼那是能避则避。 但是咱们这回遭了难,竟是辛府出了面,这事若传入公主的耳中。那这第三座被烧的青楼可不就是……我们了吗?” “这么严重?”江吟道。 这公主难不成是个病娇?虽然那辛乐游的皮相确实不错,但是追个男人也不至于如此吧! “江公子和我们自然不同,咱们就是个苦命生意,赚点银子不容易,如今那是还要把脑袋提在腰上过日子……当真是活不下去了……”管清楼抹着帕子,这回是真的难过到底了。 听着耳边嗡嗡的一片哭声,江吟收了扇子,笑道:“管姑姑若是将楼卖一半给我,这哪还是问题!” 管清楼:“……” 这话一出,不说管清楼了,其他人皆是一愣,整座楼里的哭声也转瞬一顿,紧接着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管清楼。 “管姑姑觉得呢?”江吟对着管清楼轻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诚意盈盈,就差溢出来了。 管清楼张了张嘴,微顿了一下之后两眼一翻,露出一对颇为生动的白眼,紧接着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哎呀,姑姑,姑姑……” 人群顿时一阵混乱。 江吟笑着摇了一下头,退出包围圈,当下也没有戳破她的伎俩。拿着那份烫金的请柬,缓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这一日,品花楼自然是无法营业了,不过经此一事,那晋国公府的家仆们也没有再过来闹。这楼里总算清静了一天! 徬晚的时候,江吟吩咐赵山置办的东西也悉数到了屋内,买的不是什么其他物件,而是这个世界的书册。 至于管清楼担心的公主府来人却暂时未被江吟放在心上。若当真再来烧楼,那这公主貌似也太弱智了些! 如今局势不明,能做的不过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若是这也愁,那也烦,岂不是庸人自扰? 对她来讲,今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砰!” 看来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听到动静的江吟,从床榻上重新起了身,走到后窗处,开了窗。 然后便看到了那瞎子少年抚着额头,掉在楼下的样子。 江吟:“……” 你一个瞎子,竟然还爬窗? 不过仅一眨眼的功夫,那瞎子少年竟然转瞬便消失了踪迹。 嗯? 江吟转身,紧接着便撞在了一个后背上,两人皆是一个踉跄。 江吟:“……”看走眼了,这瞎子竟还有这功夫,只是这眼神当真不大好。 “你能将屋内的烛火熄了吗?”瞎子少年小花道。 江吟:“……” 虽然一个瞎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来,实在违和感满满。 片刻的功夫后,江吟还是依言灭了灯,至此那瞎子少年这才舒坦地坐在了一旁。 “你不瞎?怕光?”江吟问。 “嗯。”少年小花应了一声。 “那现在可以好好说说这扇子的来历和那墓地主人了。”江吟道。 虽然心有猜测,但是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不知道。”小花道。 江吟:“……” 这是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欺负一个瞎子? 第52章:替死鬼 “不过,有个东西可以给你。” 瞎子少年掏出了一样东西,成功保了命。 “竹简?”江吟看着手里的东西,微愣了一下。 这东西虽说是竹简的样式,却不是竹子做成,像是玉石类的一种材质,依旧有不小的磨损,上面斑斑驳驳的刻着些许字迹。 江吟拿在手里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有点类似小篆,很是古朴,粗的一看,这年代必定久远。 起身走到一旁,点了一盏灯, 反复揣摩之后,江吟露出一个些许古怪的神情。 那瞎子少年看她久不言语,开口问道:“有发现吗?” 声音竟些许急促。 江吟抬头,细打量一下他的神情,回道:“这是一个叫作邬道人的人,写的个人手札,只不过这内容嘛……” “邬道人。”他喃喃道,脸上露出些许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又问道:“内容写了什么?” 江吟放下了竹简,扯起嘴角笑道:“内容是通篇的马屁!” “马屁!”瞎子少年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神情,但是语气中明显充满了意外,“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是事实。” 只是这拍马屁的对象就…… 江吟没有骗他,这竹简上写的确实都是马屁。语言肉麻之极,活像是粉丝给爱豆写得彩虹屁,带着严重的滤镜。 “那这拍的是谁的马屁?”瞎子少年原本有些破碎的三观,重新又回了过来。 “不知道,像是一位古代的帝王!”江吟收了手中的竹简,轻咳一声递还回去,“这上面本就没写多少字,信息量实在过少。” 昏暗的光线中,瞎子少年完全隐在阴影处,片刻后他又道:“还有一些竹简。” “那明日同一时间,你再跑一趟。”江吟看着他笑道,此刻她是不急了。 很明显对方比她更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瞎子少年犹豫了一下,“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江吟道。 “你要教我认上面的字。”瞎子少年道。 “可以,那你可得先拜师才好。” 瞎子少年:“……” “这上面的字可不一般,除了我,还真的没有多少人再认识。算是我这一门的绝学,自然不能轻易外传。你想学的话,前提自然是先拜师了。 不过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你回去可以好好想一想。”江吟道。 瞎子少年消失在屋内的时候,神情依旧带着些许恍惚,没有想到,只是来做笔交易,竟然要改换门庭? 这竹简连带着那扇子确实都是墓葬品,不过不是陌生人的,而是他那已故师父的,姑且算是师父吧! 他从记事起,眼睛就不大好,有一天无意间撞到了一个老叫花子,便被拐回了家。 再后来,老叫花子不见了,也可能死在了外面,家里的东西吃完后,他便倒卖起了老叫花子唯一留下来的物件。 如果拜师能够管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景字房内,江吟看着小瞎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品花楼内,执着扇子轻笑了一下。 这小瞎子的功夫貌似不比那辛乐游的影卫差,看着着实让人觉得眼馋,重要的是还是野生的,不拐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关了窗之后,她又转身就着桌案开始誊录起刚刚那竹简上的信息。 最后圈在了一个“秦”字上。 看到这,江吟方才真正的回忆起来。在这之前,她确实建过一个国,国号取得正是“秦”。 原因嘛,自然是致敬“秦始皇”了。 想到这,她又翻出了一本“万国记”,算是这个世界的史记。 只不过将整本书里里外外翻了个便,也未看到有国号为“秦”的朝代。 这倒是古怪了! 紧接着又翻找了一下其他的书籍,皆未找到丝毫踪迹。 她又伸手瞧了一眼一侧,那书简上的文字并未记错。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竟是这么一回事!” 此刻,长乐宫亮如白昼。 李乐安半躺在床榻上,任由宫婢为她梳着长发。 一个老嬷嬷细细地汇报完事情之后,又道:“公主,咱们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安京城外动手袭杀那边的小野种。却没想到中途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破坏了计划,如今这人不仅在青楼内逍遥自在,还一并搭上了辛府的关系。 虽然只是个小虫子,但是到底有些碍眼,这人要一并处理了吗?” 这老嬷嬷汇报自然皆是从小旸山到京都一路之中,发生的事情。若是江吟在此的话,怕是还会发现这汇报的事情事无巨细,竟如亲见一般。 “男的?”李乐安微抬了眼,首先问的竟然是这么个问题。 “是的。”老嬷嬷却是见怪不怪的回答了一声。 “只要不是那些狐媚子,哪用得着我们亲自出手,透个口风出去就行了!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怎么把那府里的小杂种给做了!”说完这些,李乐安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轻颤的眼睫暴露了主人不那么平静的内心。 “唉,谁能想到从未婚娶的辛大人,在外竟还有个……” “行了!出去!”李乐安突然不耐烦的喝道。 老嬷嬷顿时止了声,赶紧招了人退出殿外,只不过快要跨出殿外时,李安乐又道:“回来。” “公主,您吩咐。” “辛府生辰宴,我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有几日到?”李安乐问。 “公主,您放心。明日便能见到东西了!这个事阖府都上了心,必定不会出错。”老嬷嬷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回道。 “嗯,”李乐安这才满意地应了一声,老嬷嬷长出一口气。 不过床榻上的李乐安紧接竟又道,“那天刚好可以安排一下!” “公,公主的意思是趁着那天生辰宴,再对那孩子下手吗?”虽然知道了李乐安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老嬷嬷还是吓得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要知道,那可是辛府,当着人家辛相的面杀人家唯一的孩子,这…… 所有人都知道安乐公主为爱痴狂,但谁能知道这爱得是有多么的疯狂。 辛相被她缠上,那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这会老嬷嬷闻言却是当场跪了下来,整个后背都侵满了冷汗。 “嗯?”李乐安整过头,满是寒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多出了一个碍眼的人,替死鬼都有了,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 第53章:人呢? 四月天,细雨纷纷。 窝在品花楼看书品茶的江吟,自然不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长乐宫已经将她安排上了。 眼下她面临的是另外一桩事情。 “游湖?” 江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窗外连绵的细雨。 这个天气游湖,辛府的这位小姐也是敢想敢做,看这架势,当真要将她的贴身丫鬟推给自己。 这撮合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不去。” “当,当真不去?”管清楼有些傻眼。 当然更多的是觉得头皮发麻,小心肝更是一颤一颤的。原本以为昨日辛府出现只是偶然之举,却没想到竟然今天又出现了。 更重要的是,这回可不一样。此刻对方在楼外的阵仗,那是整条街都惊动了。 “那要不姑且还是去一下吧!” 管清楼:“……” 这勉强的口吻…… 临下楼之际,江吟突然回身又道:“管姑姑,昨天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让我入股品花楼的话,你这楼就真的是找了这安京城最大的靠山了,哪还有肖小赶上门随意的打砸。 重要的是我可以保证,楼里的一应运营买卖,我都不会过问。时间不等人,你可要快点想清楚哦!” 管清楼神情微怔,江吟也不等她回复,笑着下了楼。 “姑姑。”牡丹在一旁轻唤了她一声。 “再,再等等……”管清楼说着这话,目光却是下意识地跟在了江吟的背影上。 刚一下楼,江吟便看到了站在两侧恭敬行礼的小仆和婢女,重要的是一应人等行礼的姿势竟不差分毫,简而言之,便是颇有牌面。 再出楼,看到的是一辆宽大豪华地宝马香车,周围甚至还清了人。 看到这,江吟顿时微皱了一下眉。 这是故意呢还是故意呢?玩捧杀?说实话,江吟此刻也被这谜之操作整得懵。应该还不至于玩这么低略的手段吧? “呦,银铃姑娘。”江吟上车,一瞧,顿时笑着招呼道。 “江公子。”银铃勉强一笑。 毫无疑问,车厢内满是尴尬的氛围。直到马车行至一半,这马车内却依旧是沉默一片。 江吟却是撩着帘子,瞧着外面的景致,脑海中却是想到了昨天晚上那瞎子少年的竹简。 遂放下帘子,转过了头。 “江,江公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银铃泡着茶水的手顿时一抖,实在是被对方的眼神盯着不自在,到了极点。 “唉,就是觉得银铃姑娘如此蕙质兰心,而我不过……”江吟煞有其事地长叹了一声。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被这一句称赞给戳道,反而不可抑制地在眼角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 “江公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有了我们辛府的助力,日后必定也是人中龙凤。”银铃宽慰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多读点书。只是不知道这安京城内哪里的藏书最多?”江吟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笑问。 银铃虽然心内不屑,不过还是扯了一下嘴角回道:“安京城内藏书最多的自然是宫内的藏书阁了,不过那里都是宫廷秘藏,非是皇亲国戚,自然不能看到。其次便是半山学宫,作为天下学子的圣地,藏书自然不必多说。 不过那也不是轻易能看到,必得是饱学诗书的大儒或者通过考核进到里面的学子方可。” 说到这,银铃轻抬了一眼眸,面上的神情颇为有趣,带着三分戏谑,道:“这两个地方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江公子来说,到底有些难度。 读书什么的,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好。公子不若先看看普通的四书五经,熟读了这些,再去涉猎其他!” “还是银铃姑娘细心体贴,想的周到。”江吟托着下巴,盈盈笑着回道。心内却是将那半山学宫安排上了日程,说不得,得找个时间拜访一下了。 银铃只觉得再次被冒犯了一下,好在这时马车已停。 烟雨朦胧,停舟泛湖。 倒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重要的是一应事项辛府都安排了妥当。若不是对面晃悠着的是一张强颜欢笑的臭脸,江吟确实也会觉得这一次的出游不错。 不过呢,这种携美泛湖的约会,若是不遇到一些坎坷的话,反而有些不大完美。 所以,此刻江吟也是被这“巧合”整得有些心内想要发笑。 “哪来的小子,本事不小啊,竟然能够劳动银铃姑娘作陪。” 江吟一行刚下车,便遇到了一群身着华服的公子哥。 红尘黄绿,颜色颇为丰富,当然她是一个都不认识。而原本死气沉沉的银铃,此刻却是活了过来一般。 盈盈一礼,颇为熟稔地招呼了过去,什么国公世子,侍郎公子,新科状元等等不一而足。 “哈哈,银铃姑娘当真是多日不见,上回见你时还是在青梅宴上,你那一曲咏梅,当真是绕梁三日。” “我倒觉得银铃姑娘的旧曲新词,才是真正的叫人觉得惊艳!” “好久未见银铃姑娘出来参加诗会了,难怪我觉得缺了点什么?” 一群人坐在一起当真是谈笑风生,说到这的时候,银铃眼眸微动,一个心思顿时涌了上来,“如今春雨绵绵,不就正赶上好时候了吗?不如我们今天就来对个诗如何?” “好主意!” 银铃刚提出这事,瞬间得到了不少人的应和,整个岸边顿时热闹了起来。 杨柳依依,春风徐徐。 湖色滟滟,美人袅袅。 “往日,我们也结过好几次的诗社,玩过不少回的对诗,不过都是自己几个人内里玩罢了。这回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我这刚好结识了一位小公子,对诗词诗文也是颇感兴趣,刚好也让大家见识一下。” 银铃说罢,众人顿时好奇了起来。 有眼尖的当场便道:“难不成就是今天银铃姑娘陪着游湖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吗?”银铃笑着应道,这才转身招呼起江吟来。 “人呢?!!” 银铃愣在原地。 “银铃姑娘,在你招呼人的时候,江公子就已经走了。”小仆回道。 银铃:“……” 第54章:前夕 此刻的银铃当真是想原地爆炸,那姓江的不仅不告而别,还把唯一的马车都带走了! 这小子定是因为前面的求而不得,所以如今才会怀恨在心。 果然是山野小民,心胸狭隘,一点风度都没有! 再看眼前这些围绕着她的翩翩公子以及达官贵胄们,每个人都比他强出百倍千倍。只是小姐她……不行,必须得为自己抗争一下。 “银铃姑娘,现在怎么办?” “回府。”银铃没好气的回道。 临走之际,银铃强忍着心中的想法跟怒气,不失礼数的和这些公子们道别之后,方才重新叫人安排了马车回府。 …… 而早早回了品花楼的江吟,自是没去理会这些女儿心思。她一边开始着手修复起自己的折扇,一边等待着那瞎子少年的回复。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直到熄灯入睡,瞎子少年依旧没有到访。 第二天清晨,辛府的邀约却是如期而至了。 “江公子,辛府的马车在楼下了。”此刻的管清楼也是见怪不怪了,福身提醒道。 “不去。” 管清楼:“……” “这回真不去了,就说昨日雨中游湖,染了风寒。”江吟道。 管清楼:“……” 看着窗前拿着个扇子,时不时扇一下的江吟,管清楼瞬间闭了嘴。 马车内很快得到回复的银铃,瞬间黑了脸。昨天回去之后,她在小姐那边签油加醋说了一番,却没想到一点都没有熄掉小姐的心思。反而有些变本加厉,隔日竟然又邀起了人。 问题是这姓江的臭小子,竟然还给她难堪。停在青楼外面,本就惹人非议! 想到这,银铃当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直接撕了那小子。 “银铃姑娘,那我们?” “回府!”银铃寒着脸道。 不过事情很明显没有这么快结束。 此后,品花楼外每日必到一辆辛府的马车,这阵仗着实吓得两侧的其他花楼皆闭了声。 而品花楼自身那更是不用说,除了楼内的自己几个人,就别想看见一个人进去了。 这日子可怎么过? 熬了几天之后,辛府和江吟两个当事人不说,管清楼却是先败下阵来。 “江公子,我……我想清楚了!”管清楼推开门进了房。 江吟放下手中已经修复的差不多的扇子,“嗯?” 管清楼微红着眼睛,将品花楼的一应地契以及官府的商籍放在了桌面上,又颇有些不舍地抚了抚上面的褶皱。 “我想好了,这楼就让江公子入股一半,今日咱们就能去官府将这个事情给办了。” 她话音一落,江吟便拿起了桌案上的几张纸瞧了起来,管清楼的心肝着实颤了一颤。 这东西她守了那么多年,没找过一个靠山,硬是凭着自己撑到现在。如今看到被人如此拿走,心里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世道实在太艰难了! 此刻,管清楼的脑内无数的画面和记忆涌了出来,瞬间让她百感交集。 江吟从那文书上抬起头来,笑着瞧了她一眼。 “江公子,你,你这是……” 看着江吟重新折好,直直塞过来的文书,管清楼有些微愣。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买卖呀,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江吟给她倒了一杯水,含笑道。 “江,江公子,我,我……”看着怀里的东西,管清楼只觉得眼眶一热。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叫她有些…… “那,那辛府……” “辛府的事我可管不了。”江吟道。 管清楼:“……”所以这有个屁用!亏她刚刚还感动了一瞬,这小子不会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这么留下个烂摊子给她吧! “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得参加那位辛相的三十大寿,今天可得好好歇下了。”江吟抽出一旁的请柬笑道。 管清楼:“……” 此刻,她真的很想破口大骂。拿着帕子扇了扇风,这才平息了胸口的闷气。 “哦,突然想起来一事,明日前往辛府的时候,我想带着牡丹。”江吟道。 管清楼:“……” “管姑姑,不会有什么建议吧?”江吟开了一下扇子。 “没有。”管清楼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接着手中的帕子一顿,眸光一转突然道,“不过,明日江公子可否也带上我?” 听到这,江吟微显意外。 “我这一直经营着花楼,平时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出去游玩。当然像辛府那样的门第,更是从未见识过。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说到这,管清楼笑了起来,这回倒不是假笑。 她也是突然想到这茬,如今楼开不了,去参加一下辛府的生辰宴,这事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她…… 就说这一条街,有多少人进过这样的府邸。 当然去辛府顾虑还是有的,比如那安乐公主,但是如今辛府天天到访,也没见到公主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 她的心自然也大了一些! “好啊!管姑姑想去,那便一起呗。”江吟拿着折扇轻敲了一下。 本人去,貌似更好!到时将这楼给她的时候,也能更心甘情愿一些。 看着江吟笑盈盈的样子,管清楼莫名的觉得心里一慌,这小子不会又有什么坏水吧? 一夜无话,只等天亮参加这场盛会,这事可不是仅仅对几个人来说意义重大,就整个安京城或者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件不小的大事! 因为届时整个大雍朝内所有说得上号的人皆会到场,这场生辰宴从雍启帝下令大办开始,便有些不同凡响。 当然,江吟还是该吃吃,该睡睡。 只是今晚似乎着实有些特殊,才刚脱了一件衣衫的江吟,顿时停了手中的动作。 “姑娘,还真的很喜欢这种出场方式!”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江吟好笑地说道。 “明日生辰宴,带我进去。”陆莹压着声音说道。 “好,好!那咱们先把匕首拿下来。”江吟抬手轻捏了下锋刃。 陆莹闻言,这才放下匕首。 “带你进去自然无妨,不过鉴于女侠你们上回的……武装恐怖冲突,我这带人进去的风险实在大了一些。”江吟转身道。 听到武装恐怖冲突,陆莹微愣了一下,不过顾名思义,她还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这回不刺杀。你只要带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嗯?” 第55章:发展略快 “好!” 江吟犹豫一瞬答应了下来,“不过,女侠这身打扮可进不去,到时还需作成我的婢女。” 陆莹没有异议。 第二日清早,天朗气清,连日的绵绵细雨也总算收了势。 跟着江吟跨入马车的管清楼和牡丹着实有些傻眼。 “江,江公子……这是哪来的大美人?”管清楼挥了一下帕子,眼神直直地看向了先行安坐在车内的陆莹。 “哦,这是我新买的丫鬟,叫小莹。牡丹姐姐总不能一直被我当成粗使丫鬟不是,所以就让山叔帮我安排了一个,还不错吧?”江吟笑着解释了一句。 陆莹:“……” 管清楼:“……” 丫鬟?呵呵,容色确实绝佳,但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个会服侍人的。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能宿在青楼的,还真的是个色胚! 当然,让管清楼在意的是,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竟比她的水仙和牡丹都不遑多让。甚至那冷冷的气质,还叫人有些觉得别样的动人! 而另一边的陆莹,猛地看到跟着江吟上了车的两人,亦是整个面色微僵。 去参加那样的宴席,竟然还带两个青楼女子,还当真是个小色鬼! 被误会成色鬼转世的江吟,此刻居中而坐的她,向后一靠,便把玩着扇子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车四人,陆莹正着身靠坐一侧,管清楼和牡丹两人则是甩着帕子坐在另一侧,两方经纬分明。 不用多说,车内的气氛自然尴尬异常。好在管清楼到底待惯了风月场所,挑着话题便和对面的陆莹聊了起来。 陆莹则是用了一招“惜字如金”,成功败退了管清楼。没一会儿,管清楼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所幸也闭了嘴。 “到了!” 直到外面传来赵山的这个声音,车内的几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江吟笑笑,挑了帘子看了一眼外头。 此刻的辛府别院,有别于常,门口的整条街都被清了出来,那可当真是热闹非凡,落在外头的宝马香车络绎不断,往来皆是贵客。 如今这场景才算真正有了天下第一权臣的气势。 江吟这边递了请柬,自然也没有出现小说中狗眼看人低的桥段,很是顺畅的进到了府内。 在一名小婢的带领下,没一会,便到达了这一次宴会的主场。 竟是她上回来过的水榭! 不过如今早就大变了样,这湖面上临时搭起了好几座亭台楼阁。 “哇,这就是辛府,这还真真是开了眼界了。”管清楼边走边甩着帕子小声的和牡丹感叹着。 江吟瞧她一眼:“管姑姑,想看得话,便去逛逛。只要不走的过远就好,一会儿我们还在这边碰面。”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江吟这话,管清楼面上顿时一喜,甩子帕子拉着牡丹便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这次辛府开放的地方还真的不少,宾客到来之后也没有把人聚在一处。而是在各个地方设置了一些游玩的点,众人或可吟诗作对,或可交友闲谈,倒比江吟想象中的开放许多。 “陆姑娘,想去的话也可以去哦!”江吟转身又对着陆莹道。 令刺客妹纸顿时深看了一眼江吟,最后还是微点了一下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与其拒在面前让对方缩手缩脚,还不如放任开去发挥一下。 江吟自身则是小透明一个,安京城内也没有认识的人,窝在一个角落吃了一些瓜果零食,也不会被发现。 不对,还是被发现了! 正剥着一个橘子的江吟,含笑看向了晃悠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她的一个小婢女 “江公子,还请移步,我家小姐有请。”婢女道。 “小姐?”看着这婢女一身辛府的着装,江吟笑了下,“辛小姐这回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辛乐音,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打定了主意,要将她的贴身婢女银铃推给她。 “小的不知,江公子去了便知。”婢女答。 “行吧。”江吟起身随她而去。 只是走到一半,便发现了些许不对。这一阵七拐八绕的,目的地竟是越见僻静。 转眼便来到了一座小亭内! 不过江吟刚一入到这亭内,瞬间便看到了一个影子落入了水中。 “不好了,小公子落水了。”那婢女当场便大喊了一声,“我去叫人!” 江吟:“……” 这熟悉的桥段,来得也太明显了一些吧! 不过她依旧探了身子,查看起了情况。 …… …… …… 正剥着一个橘子的江吟,含笑看向了晃悠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她的一个小婢女 “江公子,还请移步,我家小姐有请。”婢女道。 “小姐?”看着这婢女一身辛府的着装,江吟笑了下,“辛小姐这回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辛乐音,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打定了主意,要将她的贴身婢女银铃推给她。 “小的不知,江公子去了便知。”婢女答。 “行吧。”江吟起身随她而去。 只是走到一半,便发现了些许不对。这一阵七拐八绕的,目的地竟是越见僻静。 转眼便来到了一座小亭内! 不过江吟刚一入到这亭内,瞬间便看到了一个影子落入了水中。 “不好了,小公子落水了。”那婢女当场便大喊了一声,“我去叫人!” 正剥着一个橘子的江吟,含笑看向了晃悠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她的一个小婢女 “江公子,还请移步,我家小姐有请。”婢女道。 “小姐?”看着这婢女一身辛府的着装,江吟笑了下,“辛小姐这回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辛乐音,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打定了主意,要将她的贴身婢女银铃推给她。 “小的不知,江公子去了便知。”婢女答。 “行吧。”江吟起身随她而去。 只是走到一半,便发现了些许不对。这一阵七拐八绕的,目的地竟是越见僻静。 转眼便来到了一座小亭内! 不过江吟刚一入到这亭内,瞬间便看到了一个影子落入了水中。 “不好了,小公子落水了。”那婢女当场便大喊了一声,“我去叫人!” 说着转身便向着外面跑去。 江吟:“……” 这种桥段来得也太熟悉了一些吧! 第56章:有几个问题 “人证物证俱在,快将凶手抓起来。”那婢女看到辛乐游,心气一涨,瞬间又站了出来,当场指着江吟厉声喝道。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被引到了江吟身上,本就离得极近的辛府护卫当场便下意识地抓捕起了她。 江吟未做丝毫迟疑,扇子一转变,直接动了手。 “住手。”辛乐游抬了一下手。 场内护卫的动作皆停。 “大人,千万不能放过他!杀害小公子的就是这个人。”那婢女叫嚣道。 “呵!”江吟冷笑一声,“我若是凶手,有必要将人再救到岸上?” 这话一出,现场诸人神色变化,确实若真是凶手,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出言指证的小婢,面上一僵,紧接着又道:“你休要狡辩,谁知你是不是见事情躲不过去了,故意又装起了好人。” “躲不过去?听你的口吻怎么像是笃定人已经死了呢?这还没抢救过呢,贼喊捉贼?”江吟冷声道。 随着这话,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了这小婢。到得此刻,这小婢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可避免地慌乱。 “小,小公子,面如死灰,我才有了这猜测。呜呜,公子一直由我照料,他的情况我最是清楚了……简直丧心病狂,竟然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低劣陷害,江吟连吐槽的想法都没,让她比较在意的是,那辛乐游走入这里后,除了最开始的那句话,便这么皱眉站在了一旁。 不是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嘛,这样子可一点都不着急啊! 最重要的是,一个权相的儿子还能在自己家里被害死?这不扯吗? 正当江吟这么想时,那辛乐游总算有了动作,他倾身上前,竟也缓缓在小童的身旁蹲了下来。 “兄长。”辛乐音心内一惊,刚刚那小婢的话还历历在耳,若这江吟当真是凶犯,兄长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辛乐游却是充耳未闻,只伸出两指轻搭在了小童的手腕上。 “死了。” “什么?央儿真的去了!”辛乐音心内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 “呜呜,我就说嘛,小公子实在太过可怜了……竟然就这么被人害死了。”那小婢当场便大喊大哭了起来。 辛乐游却是负手站了起来,看着半躺在面前的小童整个眉宇都拧在了一起,神仙一般的面容上不见悲伤只有不可置信。 片刻,他突然冷然道:“尹霄!”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顿时落下一人,顺带着他手中还捞着另一人,“大人,尹霄畏罪自尽了。” 影卫石头说着将人扔在了地上。 辛乐游盯着地上这自尽的暗卫,整个面色都寒了起来。 “全都抓起来!” “大人,你抓我做什么?”看到人上前抓捕,那小婢顿时瞪大着眼睛挣扎起来。 另一边,江吟也未被落下。 看着再次上前的辛府护卫,江吟这会直接放弃了抵抗,而是看向了辛乐游,突然轻笑了一下。 “辛大人,被抓之前可否问三个问题。” 上前想要抓捕的护卫看她这声突兀的轻笑,顿时有些面面相觑。大难临头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辛乐游倒是真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江吟。 “你是穿越的?” …… (哭唧唧,以下内容重复,明天早上补。今天实在木得办法了,加班,木得时间码字~) …… “人证物证俱在,快将凶手抓起来。”那婢女看到辛乐游,心气一涨,瞬间又站了出来,当场指着江吟厉声喝道。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被引到了江吟身上,本就离得极近的辛府护卫当场便下意识地抓捕起了她。 江吟未做丝毫迟疑,扇子一转变,直接动了手。 “住手。”辛乐游抬了一下手。 场内护卫的动作皆停。 “大人,千万不能放过他!杀害小公子的就是这个人。”那婢女叫嚣道。 “呵!”江吟冷笑一声,“我若是凶手,有必要将人再救到岸上?” 这话一出,现场诸人神色变化,确实若真是凶手,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出言指证的小婢,面上一僵,紧接着又道:“你休要狡辩,谁知你是不是见事情躲不过去了,故意又装起了好人。” “躲不过去?听你的口吻怎么像是笃定人已经死了呢?这还没抢救过呢,贼喊捉贼?”江吟冷声道。 随着这话,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了这小婢。到得此刻,这小婢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可避免地慌乱。 “小,小公子,面如死灰,我才有了这猜测。呜呜,公子一直由我照料,他的情况我最是清楚了……简直丧心病狂,竟然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低劣陷害,江吟连吐槽的想法都没,让她比较在意的是,那辛乐游走入这里后,除了最开始的那句话,便这么皱眉站在了一旁。 不是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嘛,这样子可一点都不着急啊! 最重要的是,一个权相的儿子还能在自己家里被害死?这不扯吗? 正当江吟这么想时,那辛乐游总算有了动作,他倾身上前,竟也缓缓在小童的身旁蹲了下来。 “兄长。”辛乐音心内一惊,刚刚那小婢的话还历历在耳,若这江吟当真是凶犯,兄长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辛乐游却是充耳未闻,只伸出两指轻搭在了小童的手腕上。 “死了。” “什么?央儿真的去了!”辛乐音心内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 “呜呜,我就说嘛,小公子实在太过可怜了……竟然就这么被人害死了。”那小婢当场便大喊大哭了起来。 辛乐游却是负手站了起来,看着半躺在面前的小童整个眉宇都拧在了一起,神仙一般的面容上不见悲伤只有不可置信。 片刻,他突然冷然道:“尹霄!”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顿时落下一人,顺带着他手中还捞着另一人,“大人,尹霄畏罪自尽了。” 影卫石头说着将人扔在了地上。 辛乐游盯着地上这自尽的暗卫,整个面色都寒了起来。 “全都抓起来!” “大人,你抓我做什么?”看到人上前抓捕,那小婢顿时瞪大着眼睛挣扎起来。 另一边,江吟也未被落下。 看着再次上前的辛府护卫,江吟这会直接放弃了抵抗,而是看向了辛乐游,突然轻笑了一下。 “辛大人,被抓之前可否问三个问题。” 上前想要抓捕的护卫看她这声突兀的轻笑,顿时有些面面相觑。大难临头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辛乐游倒是真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江吟。 “你是穿越的?” …… 第57章:拯救计划 “这,这可如何是好?”管清楼着实被吓了一跳。 “公子,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一下大夫吧!”牡丹建议道。 “我知道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原本有些沉默的陆莹,看到这情况也开了口。 “旧疾,无碍!”江吟接过牡丹手中的帕子,擦了下嘴角,接着又伸手撩了帘子,“看,这辛府近在眼前,这么热闹的盛会,岂可轻易错过?” 重要的是若是再不快一点,她那徒弟可就又没了!这时间回溯的新手指可不敢再来一次。 几人争不过她,只得依言下车。 下了车的江吟却是突然拉了陆莹的手。 “你做什么?”陆莹心内一惊。 “扶我一把。”说着,江吟又咳出一口血。 陆莹心内微慌,就看此刻江吟惨无血色的脸,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走!”江吟就着她的手,步子微快地向里面走去。 也恰在此时,江吟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魏廷。她心思急转,只一瞬的功夫,便转了向。 “你……要做什么?”陆莹步子顿时一滞,她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禁卫军魏廷。 心内惊骇莫名! 他们这段时间可不好过,京都内这魏廷便是搜捕他们的主力,这段时间因为辛乐游的生辰,官府查访地越见严格。 上回长街刺杀失利后,他们便暂时收缩了势力,组织也是越发的沉寂,不敢和官府正面相向。 而这一次潜入辛府的冒险之举,也不过是她的个人行为罢了。 “打个招呼!”江吟道。 “你……” 这一瞬间,陆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虽然依旧扶着江吟,但是在暗处却将匕首抵在了她的身旁。 只要稍有异动,她必定率先动手。 江吟自然感受到了身侧的利刃,不过她却未曾理会,只是余光依旧看着魏廷的方向。 “公子。”看到前方突然停了下来的两人,牡丹顿时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胸口有些难受,缓一缓!”江吟含笑收回了目光,重新迈了步子,“走!” 陆莹如释重负地收回了匕首,只是面上依旧残留着些许狐疑的神情。 牡丹和管清楼顺势跟上。 …… “头,那,那边!” “闭嘴,我早就发现了。”魏廷敲了一下底下人的头,赶紧做了掩饰。 原本自然没有发现,但是那边一停一顿,顿时叫他发现了异常。 这一次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回,虽然被摆了一道,最后又发现这小子和辛府的关系匪浅。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叫江吟的绝对有问题。 只要顺着这道线,绝对能找到那些南朝遗民的线索! “头,那我们现在。” “我跟着,你们在外面静观其变。”魏廷吩咐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江吟却是再次停了步子。 “管姑姑,我这身体着实有些不大舒服,不若你帮我找一下辛府的小姐,相信这府里的大夫也必定比外面的好很多!” 管清楼闻言顿时一愣,紧接着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江,江公子,我这身份去找人……怕是……” “你去找苏翁,来品花楼送过请柬的,将我的情况如实相告,牡丹可以和你同去。”江吟道。 “好吧!”管清楼应道。 “我让莹儿扶我去那个地方歇一下。”江吟说着,特意指了一个方向。 待管清楼和牡丹消失之后,她再次拉上了陆莹的手。 “你!”陆莹秀目微瞪。 “陆姑娘,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听我行事!不然咱们俩就得鱼死网破……咳咳,先把匕首收起来,我若有碍,你怕是今天也走不出这辛府。”江吟粗喘了两口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问那么多也没有意思,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便可。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帮你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如何?”江吟道。 陆莹一阵神色变幻,“好!” “这条路走到底,你会看到一个凉亭,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慌,只需将被害的那个人救下来。” 陆莹:“……” 竟是这么古怪的一个要求! “速去!” 看到陆莹微愣的神情,江吟说着轻推了她一把,一口气没接上,顿时又咳出血来。 陆莹微一犹疑,最后到底还是听从了吩咐,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视线中。 到得此刻,江吟才缓了气,提起步子,抚着心口,向前走去。 这人救的……也不知道那陆莹是否顶得住,那边可还有一个叫做尹霄的影卫。 虽然勾搭了一个小尾巴,但是加上禁卫军小头领的武力值,怕是依旧有点够呛! 想到这,江吟便不可避免的想起那瞎子少年。 …… 清风亭内,凉风徐徐,本是幸府一处观赏景致的绝佳地点。 但是此刻的辛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又要死了吗? 强烈的窒息感压榨着他脑内的最后一丝思绪。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另一段濒死的记忆, 同样在这亭内,同样的死法。 但是他知道不一样! 那,那个人,会来救他! “快住手!” 意识昏沉间,他的耳畔传来了一道声音。 刚看到这凉亭内的情况,陆莹顿时惊骇出声。不过最让她惊讶的不是面前发生的这场谋杀,而是那江吟到底是怎么知道这边的情况的? 这,这人……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 陆莹一步跨入凉亭,将那行凶的婢女踢翻在地!虽然心内诸多疑问,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救人。 不过恰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袭来,她一个不查,瞬间受了一击。 “什么人?” 那黑影却是丝毫不曾理会她,招式如影,陆莹只能勉强防御对招。 等江吟到达凉亭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便是两人连绵打斗的画面。 眼看着陆莹便要落败,险象迭生的样子,江吟顿时回身喝道:“还不快来帮忙,不然真等着辛府的公子丧命?” 魏廷惊疑不定地走出来,“你,你……” “尹霄,住手!”江吟紧接着又抬头喝道。 那原本半空的影卫整个身形顿时一滞。 第58章:一劫 “你是谁?”尹霄惊骇至极。 影卫只按编号排序,真名唯有辛相以及石头知道。他们的身份本就隐秘至极,外面的不说名字了,怕是连编号都未可知,但这人竟是一口便道出了他的名字。 他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你先住手!”江吟未答,只沉声道,“你的心思瞒不过辛大人。” 尹霄:“什么?” 那影卫尹霄的动作再次一顿,瞬间让陆莹钻了空子,两人的打斗越见激烈。 尹霄:“你休得诓我!” 江吟:“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名字。” 好吧,也就知道名字罢了,信息量太少,做不了太多的招。 不过趁此机会,到底还是能影响一些这暗卫尹霄的注意力,陆莹其他不说,眼力还是够。 “快去援手。”江吟急声道。 她可还没忘了这唯一新增的住手。 魏廷闻言,心内却是惊骇莫名,主要看到场中的情况,他有些懵。 谁知道哪一方是凶手? 不过他沉吟一瞬,到底还是加入了缠斗,只是长了个心眼,那就是两方都未帮,尽量做到维稳。 不管怎样,他都出了力,辛府也不好问罪于他。 江吟看他如此,也未多言,她要的也是拖延时间。她步子一动,凑到小童身旁,这便查看起了情况。 还好,来得及。 发生这样大的动静,辛府到底不是死的。 “快住手!”远处传来急声。 那尹霄看到情况,招式急转,出得更加急狠了一些,陆莹险些招架不住。 虚空中,再次飘来一人,瞬间止了两人的招式,将人打翻在地。 “石大人。”尹霄心惊胆寒,赶紧低头敛了神色。 几招制止了人的,自然是暗卫石头。石头看着亭内的情况皱了眉,看到一侧的江吟后,步子顿时更是一顿。 “是你?” “巧合,路过。”江吟轻咳一声。 一脚跨入清风亭内的辛乐音,看到眼前的情况,也是当真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央,央儿!这是怎么回事?江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中毒了!” 刚喂了小童解毒丸的江吟,这才抬起头来,不过刚一开口,瞬间又吐出了一丝血沫。 好吧这金手指一用减寿,越用身体状况越差,刚刚情况紧急,一刻未停地赶过来,身体顿时又有些吃不消了。 “中毒?” “这事也是巧合,恰巧路过这里,见到小公子被这奴婢暗害,便出手制止了。 只是没想到,那边的护卫怕是误会了我们,竟然突然出手,我们两方这才打了起来。”江吟解释道。 刚撑着地面起了身的尹霄顿时惊讶地抬起了头,紧接着收了目光。 所以,他还没暴露?!! 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帮他掩饰身份? 微低着头的江吟,自然不能回答他心中的疑惑。此刻她扶着心口,心内大骂,竟然还有后遗症,心口绞痛,疼得实在厉害。 “那你怎么会路过这里?虽然这边靠近会客厅,但是已属内宅!”站在一侧的石头,突然截过了话。 江吟皱眉,抬起头来,强撑着轻笑了一声,“这位……护卫大人,说实话,我上回救了辛大人,这回可以说是又救了辛府小公子。我若真的用心不轨,用得着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就在江吟抬头应对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她怀中的辛央,眼睫轻颤了一下,录入他眼中的便只有那一抹未曾拭去的鲜红。 离江吟最近的他,最是明显得感受到了她身体轻颤,必是难受到了极处。 不过耳边传来的却是暗卫石头,生冷的声音:“你只回答缘由。” 这是逼问! 辛央心内这样想到。 当他濒死的时候,没人救他!而如今唯一救他护他的人,却面临着这些不公。 此刻,他的心内埋下了一颗种子。 江吟自是不知这些,缓了一口气,回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旧疾复发,身体不适,便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息一二,然后就恰巧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一说完,紧接着又咳出了一口血来。这血来得汹涌,不曾忍住,便这么直接喷到了辛央的脸上。 辛央面上轻颤了一下,不过依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又凑近了江吟一些。 辛乐音赶紧伸出手,拿了帕子擦拭了一下,“这,这……央儿!孩子没事吧?” “无甚大碍,还好到的及时,中毒不深,我刚喂他吃了自制的解毒丸。”江吟说着又轻咳了几声。 听到这话,辛乐音这才放下心来。看到江吟这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样子,当场又去请了御医。 不过待要接过孩子时,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竟直直地拽紧了江吟的衣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怕是受了惊吓。”江吟道。 “那只能麻烦江公子同去后院歇息一二了。”辛乐音道。 江吟低头,瞧了一眼怀中双目紧闭,指尖紧扣着自己衣袖的小童,轻点了一下头,“好!” “来人,将这贱婢给我关押起来。”辛乐音厉声喝道。 待将江吟送走后,辛乐音简直气得发颤。今日不止是辛乐游的寿诞不说,竟还在府里遇到了这事,当真害死不敢想后果。 重要的是,这婢女是她亲选的心腹,却没想到作出这种事来。 而在辛乐音问责的同时,石头亦是领走了暗卫尹霄。 独留下来的魏廷却是有些傻眼。 小,小公子?辛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公子?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怎么哪哪都透着古怪。 在辛府还有人敢胆大妄为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叫江吟的小子又是什么来头? …… 江吟坐在屋内,看着床榻上静躺着的小朋友,皱了一下眉。 这回,那辛乐游竟然没有出面! 她必须得好好理一理思绪才好。 那叫江吟的小子又是什么来头? …… 江吟坐在屋内,看着床榻上静躺着的小朋友,皱了一下眉。 这回,那辛乐游竟然没有出面! 她必须得好好理一理思绪才好。 咳咳。。。 第59章:来了 辛府正院宾客往来不绝,外间香车宝马,安京城作为大雍的国都,自是豪门权贵云集。 辛府当然不例外,只不过天枢院隐相辛乐游权势滔天,让人只能仰望,少了些许亲和,像如今这般开放至此过生辰实在少有。 “外面怎么回事?”歇了半刻,缓了神的江吟,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 “江公子醒了。”牡丹上前,赶紧扶起了挣扎起身的江吟。 江吟一看,客房内几人都在了。 “来,喝点药。”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江吟推开了牡丹端过来的药,她这是折寿,普通的汤药可没有什么用处。 “看你一直昏睡着,我们也不敢叫醒你。”管清楼在一边说道。 “外面的宴席开始了吗?”江吟问。 “已经开始了,这不听说当今圣上都到了场,所以外面才如此的闹腾。”管清楼道。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可以没有我呢?”江吟听到这话,先是一顿,紧接着挣扎着便要下地。 “可是,你的身体……”牡丹有些担忧。 “歇了一会,已经好多了!而且这样的盛况,你们怕是也想去瞧一瞧看一看,守在我这边,可就什么都见不到了。”江吟浅笑道。 站在床榻边上的几人面面相觑,轻叹了一声,竟然江吟坚持,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 说实在的,他们也对外面的情况好奇的很! 来之前可听说了,除了正常的祝寿之外,还有这安京城内首屈一指的四大名花到场。更有甚者,还来了这大庸境内最是有名的青年才俊,以及各方大儒,连半山学宫亦是到了场。 这当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盛况! “对了,小童如何了?”借着牡丹之手勉强起了身的江吟突然又问。 她被送到这间客房之后,辛央便被挪到了他处。 “这,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管清楼答。 提到这个,管清楼甩着帕子,悄悄地凑近了些许,满是好奇地问道:“江公子,说实话,那小童到底是什么人?我当时远远看那辛小姐紧张成那样,不会是她的……这,我可知道辛小姐可还未出阁啊……” 听到这话的江吟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似乎辛府外头好像还不知道他那徒弟的真实身份。 至于管清楼的这猜测嘛…… “管姑姑,怎么就猜准了是辛小姐的?搞不好是人家辛相的呢!” “这,这怎么可能?”管清楼瞬间瞪圆了眼睛。 这安京城内谁不知道辛相未曾婚娶,并且从不近女色。哪怕是那安乐公主以势相压,也是徒劳无措! 若那小童真的是辛相之子,得是什么样的神仙女子才能配得上? 江吟未去理会已经震惊到愣在原地的管清楼,而是就着牡丹的手跨出了客房。 不过随着她那话,最为震惊的,还是另一人。 “等等,你说那小童是辛相的孩子!”陆莹满目震惊。 江吟拢着袖子,轻咳了一声。 “快说,那小童当真是辛相的孩子?”陆莹追问。 江吟微讶,接着道:“唉,只是随便猜测罢了。我哪知道到底是不是辛相的!” “不对,当时在那亭子里的时候,你和那姓魏的说的便是辛府的公子。”陆莹拦了江吟的去路,急声道。 “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吗?我故意诓他的!”江吟轻眨了一下眼睛。 貌似有情况啊!难不成他徒弟当真是南朝那边的?毕竟狗血小说里一般都这么演。 “还是不对,那你是怎么知道里面出了事情的?当时明明我们还在府外,你那一举一动分明像是猜到了里面会发生了什么似的。” 这回江吟直接停了步子,没想到这高冷妹子竟然有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倾向? 这么一对比,顿时觉得牡丹可爱多了! 看着面前妹纸一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样子,江吟站定,捏着扇子道:“说出来你可能不大信,陆姑娘,其实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晓过去和未来,还能断阴阳判生死!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不小心窥得了天机,所以才伤了伤。” 陆莹:“……”满口胡言! 江吟又道:“莹儿若是当真对小童的身份感兴趣的话,待我身体好了,为你算上一算便好。现在的话,我们还是赶紧赶到宴会现场为好。” 陆莹:“……” 莹,莹儿?!!这称呼…… 江吟说着也不待陆莹再次追问,只半借着牡丹的力,尽可能快的向着前面走了出去。 “江公子,逗你的呢!我们赶紧过去吧!”牡丹回首招呼了一声。 陆莹这才追了上去,只是这一回,若在江吟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一些。 客房院外守着辛府的人,听闻江吟一行想去宴席,倒是未做阻拦,甚至有些恭敬地将他们几人引了过去。 …… 此刻辛府别院的内湖之上,亭台楼阁如林,彩旗红绸飞扬,丝竹之乐环绕四方,热闹非凡。 “已经开宴,公子还请随我这边来。”小婢盈盈一礼。 江吟一行,随着她穿过人群,向着前方行去。 “这,这也太靠前了吧!”随着几人的行进,管清楼忍不住轻轻揪了一下江吟的衣袖。 “还未到呢,公子随我继续往前。”那小婢回身一笑,继续伸手引路。 管清楼:“……” 再往前,可就要上主位区了。 这,这……什么情况? 江吟看着眼前的情况,亦是心思急转。 毫无疑问,从前面几次的接触来看,辛府对她很是器重,原因大概就是那辛相将她当成了什么那边来的人。 那边是哪边,江吟未知。不过可以猜测的是,那地方对于辛乐游来说非常的重要。 而小童辛央,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身份肯定不一般。从试探的结果来看,那娃怕是被他当成了诱饵,用来引出那边的人。 只要她不像刚刚用金手指之前那样自曝,暂时安全。甚至辛府还会成为她的庇护之一。 而如今郑重其事的将她引入主位,怕是又要搞什么事情! 不过,江吟也不怵,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最好。 重要的是,这辛相不是穿越客,便也少了些许威胁。 “江公子。”这时,看到人的辛乐音站了起来。 第60章:呵呵 江吟的到来自然说不上万众瞩目,不过依旧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水中,泛起了不少的涟漪。 “那是谁?” “竟然是辛小姐亲自迎接。” “安京城内可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重要的事,这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如今陛下都已到场,现在才堪堪过来入席?” “怕是因病耽搁了,瞧!一步三咳,还让人扶着,看着怕是身子有些不大好……” “呵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既然想来,哪怕是躺着也得提前到场啊!你看看秦将军那边,小将军前两天和人赛马摔断了腿,这不也依旧早早到了场。” “嘿,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意思,一会儿可得好好见识一下!” …… 坐在远处的男宾们一阵小声议论,关注到这边情况的还算少数。 但是一台之隔的女宾处就不一样了。随着江吟步入场内,辛乐音起身,场内只要说的上号的,纷纷投去了目光。 实在是这辛乐音本就是大多数贵女奉承的对象,她这一动自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咦,快看,那是什么人?” “一个病秧子?” “什么病秧子,瞎说!我瞧这像是个翩翩佳公子,看看那风仪,一步一行,如若清风……” “犯什么花痴?能在这个时候入场,怕是来头不小。” 听得这些话,候在一侧的银铃忍不住轻声冷笑了一下。 “唉,银铃姑娘必然知道此人的身份,快告诉我们一下!” 众人听得这话,顿时被吸引了目光。 一位候府的少夫人接话道:“对啊对啊,银铃姑娘快跟我们说说。我这可还有好多未出阁的妹妹,说不得今天得牵一牵红线。” “哎呀!怜夫人可别说这话了,叫人听到了,可还坐得住?” “哈哈,我们大雍朝的女子和那南边的亡国遗民不一样,没得这些大防。喜欢便喜欢,难不成只许他们男人瞧女人,还不让我们女人瞧瞧这好看的佳公子不成! 这安京城哪个待娶的公子哥我不知道,像那边走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说着又往江吟的方向瞧了一眼。 只见江吟一袭素色青衫,头上只斜斜系了一条同色丝带。拢着袖子轻执一把玉扇,虽有病容,面色惨白,走一步甚至都还要咳三咳,但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微弯着眼,瞧每个人似乎都含着情。 很是独特的气质,满安京城内貌似都找不出这一挂的。 “怕是要叫怜夫人失望了,那人可不是什么京都贵公子,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只不过是个……” “只不过是什么?” 银铃的话只说了一半,一旁顿时有人追问了起来。 银铃笑笑,没有回答。虽然本心里她确实看不上这故作高深的山野小子江吟,但是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她还知道些许分寸。 此刻若真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难免落人口实。 “呵呵,大家与其关注他,还不如聊聊那边半山学宫来的首席。” “瞧我们银铃姑娘的眼光,半山学宫苏易秋,安京城四公子之首,我们倒是想聊啊,但是人家苏首席立了誓的,不读尽半山学宫的半书楼,不谈婚嫁。” “所以啊,我们还是聊聊那边新来的小公子吧!其他不说,名字总能说说吧?” “对啊,对啊!银铃快说说,叫什么名字?” 眼看着这满楼的贵女们又将话题绕到那江吟身上,银铃莫名烦躁。 “我这刚刚不是说了吗?那小子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个……” “唉,银铃竟然恼了!这可是难得,所以不会是……你自己看上那位小公子了吧?所以才不愿意跟我们说他的情况。” “怎么可能!”听到这话,银铃当真是有些炸毛了。 “那臭小子叫做江吟,当真只是个……” 山野小民,还是个小色鬼! 可惜银铃后面这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人给打断了。 “唉,快看!” “好嘛,银铃,可以呀!你果然是故意的,竟然真的是想自己独占。” 银铃:什么鬼?! 不过此刻早已无人接话,皆是好奇地探身向着远处望去。 只见原本迎了江吟的辛乐音,此刻竟然又将人引着往更前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这若是再往前可不就是主位中的主位了吗? 那个位置除了今日的主角辛乐游之外,便是当今的雍启帝,以及皇储。再便是早已白了发的国朝元老了! 和那些满头银发比起来,江吟这颗乌黑的脑袋就真的有些显眼了。 “什么情况?” “这人谁啊?” 这下不说这些京都贵女了,连底下围坐着的京都权贵有一是一都骚动了起来。 “江公子,便坐在这吧!” 说完这话的辛乐音,便退了场。 而此刻的江吟也是真真切切地有些意外,虽然这个位置在主位区里属于末席,但是只要抬头看看,便能感受到强烈的违和感。 左侧前方是一身明黄的皇族,右侧前方是深红官服满头银发,时不时点着头,好似老眼昏花的三朝元老。 而此刻随着江吟的落座,这主位区说是大眼瞪小眼一点都不为过。 被这圈大佬围着的江吟,此刻自然也是睁着眼打量着。 人太多了,最打眼的自然还是辛乐游,说实话这一群人里面,除了江吟之外,便只有他最格格不入了。 说是权相,不若说是个满是仙气的诗人。 除了他之外,便是明晃晃坐在正中的雍启帝了。江吟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见到了这大雍朝的皇帝。 当然,见个皇帝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雍启帝,江吟还是不可避免的多瞧了一眼。 帝王威严自是有的,不过让江吟多看一眼的原因,实在是这雍启帝……太胖了一些。 坐在那就像一个球塞在一把小人椅子中。 “呵呵,乐游啊,这人是?”雍启帝开了口,语气熟络,声如洪钟。 “是臣的贵客!”辛乐游起了身。 随着他这话,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 江吟:呵呵! 就在一个时辰前,可还想着就地围杀呢! 第61章:李央 “哦?这倒真真是难得,不大的年纪,竟然能够成为我们辛相的贵宾!不知这是哪家的子弟,我看着倒是眼生的很。”雍启帝笑呵呵地道。 “严格说来,我对江小友的认知也不多,只是小友于我却是有救命之恩,从今往后自是我们辛府的贵宾。”辛乐游说着又偏过头颔首对着江吟一礼。 江吟:“……” 果然这一个个的都是戏精啊! “救命之恩?”雍启帝容色微沉,“难不成是上回长街遇刺之时碰到的?这群南民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虽已伏诛,但是党首未除,到底是个隐患! 好在乐游没有受伤,不然朕哪怕是将整个安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此贼诛杀!” 雍启帝边说,还边气愤地拍了一下桌案。 “啪!” 声音一落,却见一人瞬间跪了地。 此人三十许,一身华服气质矜贵,只是此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全身发颤。 最有意思的是,周边从上至下,不管什么人见他如此竟然都没有意外,更有甚者,还暗暗发笑,露出嘲弄之色。 江吟自是微讶,不过让她发现不对劲的是,随着此人的下跪,她然后的陆莹竟是有些异动。 “唉,南平王怎么跪下了!快将人扶起来。”雍启帝伸手一挥。 旁边的宫婢这才赶紧上前。 “这,罪臣不敢,都怪罪臣当初没有将那些乱臣贼子都杀了,才让他们如今犯上不止,这回他们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向着辛大人出手,实在是罪臣的错!都怪罪臣教化不力。”那南平王一脸自责,边说还边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原本矜贵的面容闪过些许狰狞之色。 “唉,南王何罪之有?不必自责,朕深知你和那些乱臣贼子不同。整个南朝只有你是心向我大雍!” “这是自然,天威浩荡,那已故的南国哪能和我大雍相比,我大雍地广物博,人杰地灵。 不说像辛大人这样知己双绝的名相,最重要的还要数像陛下这样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明君,才能将我大雍朝治理的如此繁荣昌盛。” “哈哈哈!” 虽然明知是奉承的话,但是依旧让坐在主位的雍启帝开怀大笑出了声。 整个生辰宴的现场也顿时变得其乐融融。 吃瓜群众江吟,则是拿着扇子遮着嘴角,轻声咀嚼了一下“南平王”这个称谓。 再结合眼前的这情况,瞬间又脑补了一下,这被称作南平王的不会是那亡国南朝的国君吧? 卧薪尝胆?亦或者卖蠢苟活? 除此之外,江吟紧接着又想到了那安京城第一青楼,南宫院! 不会是这位南平王开的吧? 亡国皇帝在敌国开妓院?还取了个南宫院的名字,也是个人才。 呵呵,瓜略大! 一旁的辛乐游依旧端坐,对于那翻话看着却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 任由南平王哄笑了雍启帝,他这才重新起了身,“倒是陛下误会了,我说的救命之恩救得不是我的命,而是另一人的。” “咦?” 众人面露不解。 “说实话,今日这寿宴做得如此之大,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陛下厚爱,但是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边是想借着今天这样的场合,想宣布一个重要的事情。”辛乐游起身道。 这话一出,当真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吟神色一动,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而同样有感,隔着轻纱坐在主位区的安乐公主却是变了色。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安排的那事便没了下文,再看到这江吟出现在现场,她便知道事情大概是失败了。 只不过于她来说,也只是信手一击罢了,这一次不成,还有下次的机会。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 “今日庆寿是个喜事,不过如今却是要喜上加喜。来,把央儿带过来!”辛乐游道。 随着他的话音,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小声议论的声音中,一个小童被婢女牵着缓缓走了出来。 “哇!” 随着这小童的亮相,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因为辛乐游直接一手揽过了小童,这一大一小站在一起简直绝了。 素有神仙之姿的辛乐游那不用多说了,本就是整个大雍朝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郎君。 但是那小的,年岁不大,只十岁许的样子,那模样站在辛乐游的身旁竟还要夺目。 坐在一侧的江吟也是有些微微的意外。大概是每次瞧她这徒弟都是惨兮兮的样子,虽然惊鸿一憋也知道小徒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但是像如今这般盛装打扮的样子,还是头回见。 说是小仙童都有些不大够! 都道倾国倾城的美女,没想到一个男的,还是个小的没长开的,都能有这样的。 不过众人的震惊一方面是因为这小童异于常人的姿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辛乐游接下去的这番话。 “想借着这个机会,郑重介绍给大家。这是李央,我失散多年的爱子!” 江吟:“嗯?李央!” 众人开始处于这个消息的震惊之中,我经济这一发现了不对。 “辛大人,贵公子怎么姓李,不姓……” “随母姓。”听到这话的辛乐游却是缓缓的低下了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李央的脑袋,说话的语气竟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又是一片哗然。有震惊于孩子的姓氏,又有震惊于辛乐游当真未婚但是有了孩子的事实。 江吟执着扇子,偷偷打量着船上所有人的脸色。 李? 这么巧合吗? 大雍朝国姓为李,南朝的亦是姓李,当然李本就是大姓,撞上也情有可原。 “除此之外,还当真要谢谢江吟江小公子对我儿的救命之恩。”辛乐游说着,执着小童的手转向了江吟这边。 重要的是,竟还对着江吟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 江吟:“……” 这下不用多说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江吟的身上。 “小旸山救命之恩,多谢了!” “呵呵。” 搞那么大阵仗! 江吟的第六感明晃晃的告诉她,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就真的呵呵了。 第62章:搞pk “另外,我儿自小便流落在外,所以今天也趁着这个机会为我儿央儿寻一位名师以作开蒙。”辛乐游揽着李央朗声道。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又是一阵骚乱,本就有文名的大儒皆是神色微动。 以辛相今天就郑重其事的样子,毫无疑问这位潜藏的小公子以后必定不凡。 怕是要直接继承辛相的一切。 若能成为他的先生,那么这其中的意义顿时也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不说底下的文人大儒了,连一些台面上的文武大臣以及王孙贵族面上都是微微一动。 坐在主位的雍启帝面上也是有些微微的惊讶,这一消息的宣布实在突兀了一些,前期谁也没有收到任何的讯息。 然而就是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消化完上一个信息的情况下,辛乐游在此轻轻拍了一下李央的脑袋,接着对江吟道:“不知可否有幸让江公子来启蒙我这孩子呢?” 江吟:“……” 众人:“……” 话音一落地,周边那当真是炸了锅。 “什么鬼?” “这满座的大儒哪个不好?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么一个少年?” “辛,辛相不会是玩笑话吧!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郎君?” “哪怕这人来头不小,但也不可能选这么一个年轻人作为启蒙恩师吧?” …… 江吟当然听不清底下小声嘀咕的声音,但是听到辛乐游这脱口而出的请求,手中的折扇顿时收了起来。 不过,她才刚要开口,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慢!” 主位轻纱后突然传来了安乐公主的声音,“我觉得不妥。” 众人看到是安乐公主出面,面上神情,顿时又变得有些古怪。 到了此刻,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实。安乐公主心属辛相,这是满京城皆知的事情。 但是在如今这寿诞上,辛相直接公布了自己有个儿子,那安乐公主的处境岂不是更为尴尬了! “不知公主哪里觉得不妥?”辛乐游转了目光,肃问道。 轻纱后方的安乐公主先是轻笑了一声,紧接着人影一动,就这么毫不避讳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繁复的黄色宫装长裙,全身的打扮精致又雍容。脸盘微润,鼻梁挺翘,生就了一双圆润的凤目。 整个人透着一股从骨子里出来的傲气,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模样和形象自然不是一个疯子,但是看着也确实像是个能够随手火烧两座花楼的人。 江吟伸手拿了身旁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含笑打量着这位声名赫赫的公主。 “我说不妥就是不妥。太小了,一个黄毛小子,怎么配做辛府的老师? 我觉得史昱正,史大人更合适一些。著作等身,是我大雍朝所有青年才俊的挤破脑袋都想拜访的大儒。 再不行,入半山学宫也可,学宫是我大雍朝数万学子向往的圣地。里面本就才俊云集,名师如云,在里面学了一年半载,难道不比这个小子要好吗? 今天不管是大儒,还是半山学宫的李学监也在,一问便知答案。” 突然被点了名,卷进来的两位顿时起了身拱手一礼。 辛乐游负手而立,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哈哈哈,安乐的话在理!” 雍启帝将场中的一切情况收入眼中,看到这个僵局之后,顿时轻笑了一声,缓和了氛围。 “看看,父皇也同意我的看法。”安乐公主笑道。 “不过,这位江小公子能得辛大人如此信任,怕是也有些不凡!” 看到这话说着说着又到了自己身上的江吟,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先是撩过小童的手,自然的替他随手搭了一下脉,接着含着笑意说道:“都是妙赞,没有公主说的不凡。不过我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若是能成为他的启蒙恩师,也觉得不错。” 到了此刻,安乐公主的目光才正式的放在了江吟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确实年轻的很,不过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场合上,竟然能够侃侃而谈,一点都不见紧张的来插话。 其他不说,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不过就是无来由的觉得这小子看着有些不大顺眼,说到底,若是在小旸山地界没有此人的出现,顺利的杀死了这小童,后续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若这样吧!刚好今天所有人都在场,我们就来比试一下。来人,将史昱正史大人和半山学宫的李学监请上来!” 江吟:“……” 一言不合就要pk一下,这么搞笑的吗? ……………以下早上改……………… 今天不管是大儒,还是半山学宫的李学监也在,一问便知答案。” 突然被点了名,卷进来的两位顿时起了身拱手一礼。 辛乐游负手而立,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哈哈哈,安乐的话在理!” 雍启帝将场中的一切情况收入眼中,看到这个僵局之后,顿时轻笑了一声,缓和了氛围。 “看看,父皇也同意我的看法。”安乐公主笑道。 “不过,这位江小公子能得辛大人如此信任,怕是也有些不凡!” 看到这话说着说着又到了自己身上的江吟,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先是撩过小童的手,自然的替他随手搭了一下脉,接着含着笑意说道:“都是妙赞,没有公主说的不凡。不过我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若是能成为他的启蒙恩师,也觉得不错。” 到了此刻,安乐公主的目光才正式的放在了江吟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确实年轻的很,不过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场合上,竟然能够侃侃而谈,一点都不见紧张的来插话。 其他不说,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不过就是无来由的觉得这小子看着有些不大顺眼,说到底,若是在小旸山地界没有此人的出现,顺利的杀死了这小童,后续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若这样吧!刚好今天所有人都在场,我们就来比试一下。来人,将史昱正史大人和半山学宫的李学监请上来!” 江吟:“……” 一言不合就要pk一下,这么搞笑的吗? 第63章:迟来的……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既热闹又能够选才。”史昱正也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眼看着两位大儒,都认可了这个事情,底下的文人们那是当真的心动了起来,摩拳擦掌,就差直接上来了。 当然一时之间不管是比试还是切磋,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好在两人都是经年的大儒,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着实丰富,没一会儿便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呵呵。”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公布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俩人,整个现场顿时像一把断了弦的琴,曲调戛然而止。 实在是这声笑太过微妙了一些。 “这位江小公子突然发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半山学宫的李一晟抬手问道。 江吟就这些闲闲地站在那里,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刚刚发出笑声的自然便是她。 “当然不妥!”江吟开口道。 “哪里不妥?” “我为什么要参加比试?” “……” 在众人有些微微发愣的目光中,江吟继续轻笑道: “我想如果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可是辛大人突然问我是否要收小童为弟子吧? 我这还没有回答呢,便被绕了一圈,到了这比试上!既然是辛府为小公子选师父那便是辛府的事情,辛大人还没说话,诸位虽是热心,但是这么个帮法也实在有些不妥吧。” 现场所有人:“……” 这话如果单出来看,自然没什么毛病,但是比试的提议,可是安乐公主提出来的,如此反驳岂不是当面反对公主。 这人…… “怎么你心有不服?”听到江吟这番话的安乐公主,当场便沉了脸色,凤目一转,开口问道。 “没,比试什么的,诸位自然随意。不过这当不当老师的一看辛相,二看我不是?” 这人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个想法。 安乐公主当场被气笑了,“无知小儿,怕是欺世盗名之徒,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诡辩脱身?” “辛大人,你觉得呢?”江吟转过头直接对准辛乐游问道。 辛乐游闻言,目光微沉。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想到了安乐公主会出手阻挠。只是没想到这江吟说了一圈,又将这球给踢了回来。 “辛大人,若是觉得我不合适,自然可以选其他人。毕竟我也没有求着别人做我徒弟的想法!”这话江吟说得可认真多了,一瞬间辛乐游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 在小旸山时江吟提了收徒,后来被辛乐音一搅和,人家后脚便直接出了门,没带一丝犹豫的。 隔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重提这事,所以此刻辛乐游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这,辛乐游开口道: “说了江小公子于我辛府有恩,又是隐士高人之徒,我儿若能成为你的学生,自是最好。” “这也太草率了一些吧!”安乐公主的面色微变,这事若是这样定下来,一方面她被打了脸不说,另一方面也实在看不惯,这叫江吟的小子样样得意的样子。 重要的是,若是那私生子能够交由她的人管教,也必定更容易下手一些。 “江小哥觉得如何?”辛乐游却是直接越了安乐公主,直接向着江吟问道。 “好啊!”江吟轻笑了一下,又低头瞧了一眼乖乖待在一旁的徒弟李央。 刚刚顺手把了脉向,人确实已经无大碍了。 ……明早改…… 当然一时之间不管是比试还是切磋,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好在两人都是经年的大儒,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着实丰富,没一会儿便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呵呵。”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公布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俩人,整个现场顿时像一把断了弦的琴,曲调戛然而止。 实在是这声笑太过微妙了一些。 “这位江小公子突然发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半山学宫的李一晟抬手问道。 江吟就这些闲闲地站在那里,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刚刚发出笑声的自然便是她。 “当然不妥!”江吟开口道。 “哪里不妥?” “我为什么要参加比试?” “……” 在众人有些微微发愣的目光中,江吟继续轻笑道: “我想如果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可是辛大人突然问我是否要收小童为弟子吧? 我这还没有回答呢,便被绕了一圈,到了这比试上!既然是辛府为小公子选师父那便是辛府的事情,辛大人还没说话,诸位虽是热心,但是这么个帮法也实在有些不妥吧。” 现场所有人:“……” 这话如果单出来看,自然没什么毛病,但是比试的提议,可是安乐公主提出来的,如此反驳岂不是当面反对公主。 这人…… “怎么你心有不服?”听到江吟这番话的安乐公主,当场便沉了脸色,凤目一转,开口问道。 “没,比试什么的,诸位自然随意。不过这当不当老师的一看辛相,二看我不是?” 这人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个想法。 安乐公主当场被气笑了,“无知小儿,怕是欺世盗名之徒,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诡辩脱身?” “辛大人,你觉得呢?”江吟转过头直接对准辛乐游问道。 辛乐游闻言,目光微沉。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想到了安乐公主会出手阻挠。只是没想到这江吟说了一圈,又将这球给踢了回来。 “辛大人,若是觉得我不合适,自然可以选其他人。毕竟我也没有求着别人做我徒弟的想法!”这话江吟说得可认真多了,一瞬间辛乐游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 在小旸山时江吟提了收徒,后来被辛乐音一搅和,人家后脚便直接出了门,没带一丝犹豫的。 隔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重提这事,所以此刻辛乐游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这,辛乐游开口道: “说了江小公子于我辛府有恩,又是隐士高人之徒,我儿若能成为你的学生,自是最好。” “这也太草率了一些吧!”安乐公主的面色微变,这事若是这样定下来,一方面她被打了脸不说,另一方面也实在看不惯 第64章:转化一下 “老毛病,吐习惯就好了!” 江吟强颜一笑。 这下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就在刚刚一瞬间的功夫,她拼着所有的寿限跟系统来了个对轰。 结果很是喜人! 系统拼没了,命也拼尽了。 不过还是值得的,至少还能继续干私活,没被原来的快穿系统定位到。 “既如此,往后江公子便是我儿的先生了!”辛乐游转过身正式宣布道。 众人:“……” 一时之间,场内空气有些沉静,这事外人也确实说不得什么。 不过随着辛乐游的话,江吟却是整个人又僵在了原地。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江吟:“……”没死? “死,死了!编号703344号已经脱离主系统,现在只是个单机小号。宿主,不,主人,求别杀我!嘤嘤嘤……” 江吟:“……” “哇!恭喜主人完成任务,奖励寿命五年,不,十年!十年!” 江吟:“……” “求别杀我,太恐怖啦!我不要关小黑屋啊,嘤嘤嘤……” 江吟:“闭嘴。” 系统:“……” 终于清净了! 但是这么个“人性化”的系统究竟是什么鬼? 原快穿系统就是个冰冷的无情感系统,按部就班发布任务,可没这么…… 不过好像真的增加了寿命,江吟有感自己还能再施展一次时间回溯的金手指。刚刚拼完的一瞬间,也确实整个人处于了濒死的状态,到顶了估计也就只能活个把月的样子。 她原本打算用这最后的一小段时间,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脱离这个世界回归。 虽然少了金手指,办事会难一些,但是只要身体不死,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却没想到系统变成了这么个嘤嘤嘤怪。 不过这小号好像还真的和那边断了联系,貌似可以利用一下。 “还能再加点寿命吗?”江吟单刀直入的问道。 703344:“……” “嗯?” 703344:“没了!真的没了。不过主人可以通过完成任务加寿命,没惩罚!” 脑内的系统化作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声音,说完之后还颇有眼色的加了最后三个字。 “任务二:尔等都是渣渣!” 江吟:“……” “在场的文人都是垃圾,请主人大杀四方,叫他们重新做人。任务完成,奖励10年寿命。” 江吟:“……” 这沙雕任务! 若是换个世界还能装一下,这世界不知道被谁穿过,想吟个诗装一下,明显已经不能了,怎么碾压人? 真当这些文人是菜的不成! “换一个!” 703344委屈巴巴道:“任务已发布,必须完成,才能下发下一个任务。” 江吟:“……”这阉割版的系统确实有点菜。 “和主系统切断联系之后,功能受到了限制。” 江吟:“行吧!既然你没什么用的话……” “有用,有用!别杀我……嘤嘤嘤……” 江吟:“什么用?” 703344:“我……” 江吟:“既然脱离了主系统,你哪来的能力发布的任务,还增加寿命?” 虽然快穿系统无所不能,但是寿命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江吟:“不想说?” “说,我说!我偷来的,嘤嘤嘤!” “偷?” “正确的说,拿气运转化的。”系统再次委屈巴巴的说道。 “谁的?”江吟心念一动。 “就,就你徒弟的。哇,我真的有用,别杀我。我可以把你徒弟的气运用任务的方式转化成你的寿命。 换句话说,只要这李央地位越高,能力越强,名声越大,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气运可以采集,主人您的寿命也可以无限续期。” 江吟:“……” “我说的全都是真话!” 这话江吟只听一半。 和系统牵扯交流的这番话看似多,其实不过在脑内一瞬的时间罢了。 不过当下虽然听了这个解释,能够说的通为什么系统突然在今天触发了,但是真假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清。 江吟拭去嘴角的血迹,又轻咳了一声,瞬间感受到自己的袖子一沉。 目光微垂,看到了面前轻拽着她的袖子,安静站立着的李央。 精致却依旧有些僵硬的脸上,眼眸早已去了最初见到时的那份呆滞,此刻竟然正含着些许担忧看着她。 江吟轻扯了一下嘴角,含笑抬头,“承蒙辛大人信任,不过旧疾复发,身体实在有些不适,今日便只能就此告退了。 等过两日,再登门拜访,商议孩子的开蒙事宜。” 系统:“……” “主,主人,你不接任务了吗?这多么好的机会啊!这整个大雍朝的名仕全在这了,这今天赢了,就能够真正的明扬天下了! 虽然说的是你徒弟李央的气运,但是只要你能出名,这声望同样也能够算在你徒弟身上的。 真的不考虑一下了吗?” 江吟没去理会虚空之中传来的系统音,而是扶着李央的肩,抬头看向了辛乐游。 在没搞清楚背后这些势力关系前,上赶着出风头,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吗? 她徒弟这爹隐相辛大人可没安什么好心,在这样的场合下,公然拉她出来,不就是在立靶子吗? 不用多说,瞧那安乐公主的目光,大敌一号已立,再看底下原本跃跃欲试想要比拼一番扬名的文人们,自然也是看不爽的。 当然,更不要说这台面上的文武大臣了,明里暗里神色各异。 辛乐游负手而立,深看了一眼江吟,“今日贺寿的刚好也有医中圣手王淳,不若便让他帮江先生瞧一下?” “旧疾,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就不劳辛大人费心了。” 说实在的,到此刻江吟也是真的想歇下了。连带着落在李央身上的力道也不免重了些许。 “今时不同往日,江先生也算是我辛府的人,先生有疾自然要倍加重视。 来人,扶先生去后院歇息!” 辛乐游毋庸置疑地说道,紧接着又吩咐人将那医圣王淳邀了过去。 “央儿,便在一旁好好服侍先生。” 末了,辛乐游又补了这么一句。 看着没一会便消失在众人眼中的江吟,全场所有人依旧有些处在微懵的状态中。 就这么走了? 第65章:老师 今天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权贵的眼中实在惊奇的很。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第66章 【请假,o(╥﹏╥)o】 ……下面的别看了,为了投资不失败……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既热闹又能够选才。”史昱正也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眼看着两位大儒,都认可了这个事情,底下的文人们那是当真的心动了起来,摩拳擦掌,就差直接上来了。 当然一时之间不管是比试还是切磋,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好在两人都是经年的大儒,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着实丰富,没一会儿便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呵呵。”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公布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俩人,整个现场顿时像一把断了弦的琴,曲调戛然而止。 实在是这声笑太过微妙了一些。 “这位江小公子突然发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半山学宫的李一晟抬手问道。 江吟就这些闲闲地站在那里,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刚刚发出笑声的自然便是她。 “当然不妥!”江吟开口道。 “哪里不妥?” “我为什么要参加比试?” “……” 在众人有些微微发愣的目光中,江吟继续轻笑道: “我想如果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可是辛大人突然问我是否要收小童为弟子吧? 我这还没有回答呢,便被绕了一圈,到了这比试上!既然是辛府为小公子选师父那便是辛府的事情,辛大人还没说话,诸位虽是热心,但是这么个帮法也实在有些不妥吧。” 现场所有人:“……” 这话如果单拎出来看,自然没什么毛病,但是比试的提议,可是安乐公主提出来的,如此反驳岂不是当面反对公主。 这人…… “怎么你心有不服?”听到江吟这番话的安乐公主,当场便沉了脸色,凤目一转,开口问道。 “没,比试什么的,诸位自然随意。不过这当不当老师的一看辛相,二看我不是?” 这人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个想法。 安乐公主当场被气笑了,“无知小儿,怕是欺世盗名之徒,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诡辩脱身?” “辛大人,你觉得呢?”江吟转过头直接对准辛乐游问道。 辛乐游闻言,目光微沉。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想到了安乐公主会出手阻挠。只是没想到这江吟说了一圈,又将这球给踢了回来。 “辛大人,若是觉得我不合适,自然可以选其他人。毕竟我也没有求着别人做我徒弟的想法!”这话江吟说得可认真多了,一瞬间辛乐游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 在小旸山时江吟提了收徒,后来被辛乐音一搅和,人家后脚便直接出了门,没带一丝犹豫的。 隔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重提这事,所以此刻辛乐游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这,辛乐游开口道: “说了江小公子于我辛府有恩,又是隐士高人之徒,我儿若能成为你的学生,自是最好。” 安乐公主的面色微变,这事若是这样定下来,一方面她被打了脸不说,另一方面也实在看不惯,这叫江吟的小子样样得意的样子。 重要的是,若是那私生子能够交由她的人管教,也必定更容易下手一些。 “江小哥觉得如何?”辛乐游却是直接越了安乐公主,直接向着江吟问道。 江吟走到李央的身旁,抬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毫无疑问此刻她若是答应下来,今后的麻烦事怕是一件都不会少。 同一时间,原本眼神依旧有些呆木的李央,亦是微微的抬起了头瞧着她。 正当江吟要开口时,冥冥之中,一声闷响突袭而来。 “咚!” 她整个心脏突然一阵悸动,像是被人狠狠地牵扯了一下! 江吟一个不及,面上的神色瞬间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差一顺便要倒地。 “叮咚,703344号为您服务!” “因为特殊原因,系统遇到了未知障碍,自我修复中……” “系统正在加载,请客户耐心等待!” “加载成功,系统命名中……鉴于客服行为自主命名为《帝师养成系统》。” “系统设置完毕,任务加载中……1%……27%……加载完毕!” 听到这些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江吟整个身体都是一僵。这事若是落在普通的穿越者身上,那便是金手指到手。 从此以后披荆斩棘,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到了她这,那可是真的要死了。原本以为已经暂时屏蔽了系统,没想到现在隔了那么久竟然又出现了。 这么一来,她还怎么在系统眼皮底下做私事。 系统的声音却是没有因此而做任何的停顿。 “任务一:收徒!” “任务描述:深陷帝都风云,又命不久矣的你,急需收取一名弟子传承衣钵。 你知道李央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答应下来的话,有可能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但若是不选择的话,便失去了辛府带来的权势便利,何去何从,请选择!” “任务要求:成功收取李央为徒。” “任务奖励:5年寿命。” “任务失败:寿限清零。” 听到这最后的任务奖励和内容,江吟心内震颤。 增寿?!! 真是够阴险的,若是她此刻回应了这系统的任务,那绝对会被快穿系统搜寻到位。 到时候不说干私活了,恐怕下一刻便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内了。 怎么办? “江公子不愿意?”看着久久不曾回答问题,而是脸色突变的江吟,辛乐游有些意外地问道。 江吟抬起头来,“哇!”瞬间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现场诸人:“……” 原本安静当傻子的李央,看到这一幕也瞬间变了色,悄无声息地抬了手,扶在了江吟的身上。 现场的这一幕着实看的众人有些傻眼,不过是问个话的事情,竟然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气急吐血呢! “好!”江吟迟缓地回复道,“这徒弟,我收了!” 辛乐游:“……” 此刻的江吟竟然整个脸瞬间灰败了起来,虽然依旧站在那里,但是下一刻就像是要倒地不起,就此死去的样子。 什么情况? 第67章 【请假,o(╥﹏╥)o】 ……下面的别看了,为了投资不失败……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既热闹又能够选才。”史昱正也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眼看着两位大儒,都认可了这个事情,底下的文人们那是当真的心动了起来,摩拳擦掌,就差直接上来了。 当然一时之间不管是比试还是切磋,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好在两人都是经年的大儒,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着实丰富,没一会儿便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呵呵。”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公布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俩人,整个现场顿时像一把断了弦的琴,曲调戛然而止。 实在是这声笑太过微妙了一些。 “这位江小公子突然发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半山学宫的李一晟抬手问道。 江吟就这些闲闲地站在那里,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刚刚发出笑声的自然便是她。 “当然不妥!”江吟开口道。 “哪里不妥?” “我为什么要参加比试?” “……” 在众人有些微微发愣的目光中,江吟继续轻笑道: “我想如果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可是辛大人突然问我是否要收小童为弟子吧? 我这还没有回答呢,便被绕了一圈,到了这比试上!既然是辛府为小公子选师父那便是辛府的事情,辛大人还没说话,诸位虽是热心,但是这么个帮法也实在有些不妥吧。” 现场所有人:“……” 这话如果单拎出来看,自然没什么毛病,但是比试的提议,可是安乐公主提出来的,如此反驳岂不是当面反对公主。 这人…… “怎么你心有不服?”听到江吟这番话的安乐公主,当场便沉了脸色,凤目一转,开口问道。 “没,比试什么的,诸位自然随意。不过这当不当老师的一看辛相,二看我不是?” 这人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个想法。 安乐公主当场被气笑了,“无知小儿,怕是欺世盗名之徒,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诡辩脱身?” “辛大人,你觉得呢?”江吟转过头直接对准辛乐游问道。 辛乐游闻言,目光微沉。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想到了安乐公主会出手阻挠。只是没想到这江吟说了一圈,又将这球给踢了回来。 “辛大人,若是觉得我不合适,自然可以选其他人。毕竟我也没有求着别人做我徒弟的想法!”这话江吟说得可认真多了,一瞬间辛乐游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 在小旸山时江吟提了收徒,后来被辛乐音一搅和,人家后脚便直接出了门,没带一丝犹豫的。 隔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重提这事,所以此刻辛乐游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这,辛乐游开口道: “说了江小公子于我辛府有恩,又是隐士高人之徒,我儿若能成为你的学生,自是最好。” 安乐公主的面色微变,这事若是这样定下来,一方面她被打了脸不说,另一方面也实在看不惯,这叫江吟的小子样样得意的样子。 重要的是,若是那私生子能够交由她的人管教,也必定更容易下手一些。 “江小哥觉得如何?”辛乐游却是直接越了安乐公主,直接向着江吟问道。 江吟走到李央的身旁,抬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毫无疑问此刻她若是答应下来,今后的麻烦事怕是一件都不会少。 同一时间,原本眼神依旧有些呆木的李央,亦是微微的抬起了头瞧着她。 正当江吟要开口时,冥冥之中,一声闷响突袭而来。 “咚!” 她整个心脏突然一阵悸动,像是被人狠狠地牵扯了一下! 江吟一个不及,面上的神色瞬间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差一顺便要倒地。 “叮咚,703344号为您服务!” “因为特殊原因,系统遇到了未知障碍,自我修复中……” “系统正在加载,请客户耐心等待!” “加载成功,系统命名中……鉴于客服行为自主命名为《帝师养成系统》。” “系统设置完毕,任务加载中……1%……27%……加载完毕!” 听到这些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江吟整个身体都是一僵。这事若是落在普通的穿越者身上,那便是金手指到手。 从此以后披荆斩棘,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到了她这,那可是真的要死了。原本以为已经暂时屏蔽了系统,没想到现在隔了那么久竟然又出现了。 这么一来,她还怎么在系统眼皮底下做私事。 系统的声音却是没有因此而做任何的停顿。 “任务一:收徒!” “任务描述:深陷帝都风云,又命不久矣的你,急需收取一名弟子传承衣钵。 你知道李央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答应下来的话,有可能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但若是不选择的话,便失去了辛府带来的权势便利,何去何从,请选择!” “任务要求:成功收取李央为徒。” “任务奖励:5年寿命。” “任务失败:寿限清零。” 听到这最后的任务奖励和内容,江吟心内震颤。 增寿?!! 真是够阴险的,若是她此刻回应了这系统的任务,那绝对会被快穿系统搜寻到位。 到时候不说干私活了,恐怕下一刻便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内了。 怎么办? “江公子不愿意?”看着久久不曾回答问题,而是脸色突变的江吟,辛乐游有些意外地问道。 江吟抬起头来,“哇!”瞬间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现场诸人:“……” 原本安静当傻子的李央,看到这一幕也瞬间变了色,悄无声息地抬了手,扶在了江吟的身上。 现场的这一幕着实看的众人有些傻眼,不过是问个话的事情,竟然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气急吐血呢! “好!”江吟迟缓地回复道,“这徒弟,我收了!” 辛乐游:“……” 此刻的江吟竟然整个脸瞬间灰败了起来,虽然依旧站在那里,但是下一刻就像是要倒地不起,就此死去的样子。 什么情况? 第68章:说明 【请假,o(╥﹏╥)o】 以为自己端午放三天假,结果在家加了三天班,嘤嘤嘤。 【不过64章已经更新,我太南了尽量在月底前,跟上所有进度!】 对不起大家! ……下面的别看了,为了投资不失败……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既热闹又能够选才。”史昱正也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眼看着两位大儒,都认可了这个事情,底下的文人们那是当真的心动了起来,摩拳擦掌,就差直接上来了。 当然一时之间不管是比试还是切磋,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好在两人都是经年的大儒,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着实丰富,没一会儿便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呵呵。”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公布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俩人,整个现场顿时像一把断了弦的琴,曲调戛然而止。 实在是这声笑太过微妙了一些。 “这位江小公子突然发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半山学宫的李一晟抬手问道。 江吟就这些闲闲地站在那里,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刚刚发出笑声的自然便是她。 “当然不妥!”江吟开口道。 “哪里不妥?” “我为什么要参加比试?” “……” 在众人有些微微发愣的目光中,江吟继续轻笑道: “我想如果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可是辛大人突然问我是否要收小童为弟子吧? 我这还没有回答呢,便被绕了一圈,到了这比试上!既然是辛府为小公子选师父那便是辛府的事情,辛大人还没说话,诸位虽是热心,但是这么个帮法也实在有些不妥吧。” 现场所有人:“……” 这话如果单拎出来看,自然没什么毛病,但是比试的提议,可是安乐公主提出来的,如此反驳岂不是当面反对公主。 这人…… “怎么你心有不服?”听到江吟这番话的安乐公主,当场便沉了脸色,凤目一转,开口问道。 “没,比试什么的,诸位自然随意。不过这当不当老师的一看辛相,二看我不是?” 这人是不想活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个想法。 安乐公主当场被气笑了,“无知小儿,怕是欺世盗名之徒,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诡辩脱身?” “辛大人,你觉得呢?”江吟转过头直接对准辛乐游问道。 辛乐游闻言,目光微沉。早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便想到了安乐公主会出手阻挠。只是没想到这江吟说了一圈,又将这球给踢了回来。 “辛大人,若是觉得我不合适,自然可以选其他人。毕竟我也没有求着别人做我徒弟的想法!”这话江吟说得可认真多了,一瞬间辛乐游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 在小旸山时江吟提了收徒,后来被辛乐音一搅和,人家后脚便直接出了门,没带一丝犹豫的。 隔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重提这事,所以此刻辛乐游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这,辛乐游开口道: “说了江小公子于我辛府有恩,又是隐士高人之徒,我儿若能成为你的学生,自是最好。” 安乐公主的面色微变,这事若是这样定下来,一方面她被打了脸不说,另一方面也实在看不惯,这叫江吟的小子样样得意的样子。 重要的是,若是那私生子能够交由她的人管教,也必定更容易下手一些。 “江小哥觉得如何?”辛乐游却是直接越了安乐公主,直接向着江吟问道。 江吟走到李央的身旁,抬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毫无疑问此刻她若是答应下来,今后的麻烦事怕是一件都不会少。 同一时间,原本眼神依旧有些呆木的李央,亦是微微的抬起了头瞧着她。 正当江吟要开口时,冥冥之中,一声闷响突袭而来。 “咚!” 她整个心脏突然一阵悸动,像是被人狠狠地牵扯了一下! 江吟一个不及,面上的神色瞬间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差一顺便要倒地。 “叮咚,703344号为您服务!” “因为特殊原因,系统遇到了未知障碍,自我修复中……” “系统正在加载,请客户耐心等待!” “加载成功,系统命名中……鉴于客服行为自主命名为《帝师养成系统》。” “系统设置完毕,任务加载中……1%……27%……加载完毕!” 听到这些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江吟整个身体都是一僵。这事若是落在普通的穿越者身上,那便是金手指到手。 从此以后披荆斩棘,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到了她这,那可是真的要死了。原本以为已经暂时屏蔽了系统,没想到现在隔了那么久竟然又出现了。 这么一来,她还怎么在系统眼皮底下做私事。 系统的声音却是没有因此而做任何的停顿。 “任务一:收徒!” “任务描述:深陷帝都风云,又命不久矣的你,急需收取一名弟子传承衣钵。 你知道李央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答应下来的话,有可能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但若是不选择的话,便失去了辛府带来的权势便利,何去何从,请选择!” “任务要求:成功收取李央为徒。” “任务奖励:5年寿命。” “任务失败:寿限清零。” 听到这最后的任务奖励和内容,江吟心内震颤。 增寿?!! 真是够阴险的,若是她此刻回应了这系统的任务,那绝对会被快穿系统搜寻到位。 到时候不说干私活了,恐怕下一刻便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内了。 怎么办? “江公子不愿意?”看着久久不曾回答问题,而是脸色突变的江吟,辛乐游有些意外地问道。 江吟抬起头来,“哇!”瞬间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现场诸人:“……” 原本安静当傻子的李央,看到这一幕也瞬间变了色,悄无声息地抬了手,扶在了江吟的身上。 现场的这一幕着实看的众人有些傻眼,不过是问个话的事情,竟然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气急吐血呢! “好!”江吟迟缓地回复道,“这徒弟,我收了!” 辛乐游:“……” 此刻的江吟竟然整个脸瞬间灰败了起来,虽然依旧站在那里,但是下一刻就像是要倒地不起,就此死去的样子。 什么情况? 第69章 【65章已补】 今天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权贵的眼中实在惊奇的很。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第70章 今天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权贵的眼中。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第71章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2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权贵的眼中实在惊奇的很。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3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权贵的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4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城这群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5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在安京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6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一回事,但是站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77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终【全书完】 【抱歉,因为不想让投资的小伙伴投资失败,所以撑到了上架~但是三次元生活的缘故,更新这块确实有点渣,过两天应该就完结了!】 这事站在江吟的角度是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终(全书完) 【抱歉,因为不想让投资的小伙伴投资失败,所以撑到了上架~但是三次元生活的缘故,更新这块确实有点渣,过两天应该就完结了!】 怕是从今日起,便会成为整个安京城内乃至整个大雍国境内,所有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奇闻异谈。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小桃中文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 大结局(完) 【抱歉,因为不想让投资的小伙伴投资失败,所以撑到了上架~但是三次元生活的缘故,更新这块确实有点渣,过两天应该就完结了!】 虽然早在来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有准备,知道帝国第一隐相的生辰宴必是不凡,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从未婚娶的辛大人竟然在外有一个遗留的孩子! 所有人都道辛大人无子为表忠心,不然也不能拥有如今之权势。 当然也不乏流言,辛相权势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是大雍朝内所有女子的肖想对象,连安乐公主都拜倒在其脚下,但是却一直守身如玉,怕是在那方面不大行。 如今却是拆破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重要的是辛相有子,恩宠依旧不减,这就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可说了。 当然,今日这事出了之后,安京城内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只安乐公主闹起来,就够所有人看好戏了。 再其次,谁能想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少年,竟然成了辛府的先生。 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人的来由!重要的是今日也不见此人,到底有如何神通之处,竟让辛相抛了在场所有大儒及名士。 同时这也是今天整个宴席下来之后,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对方的那一口血当真是吐的恰到好处,不论真假,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其他人也不敢真的硬逼着他下场比斗。 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谁也得罪不起辛相不是! 生辰宴声势浩荡,自然不可能早早的结束。贺寿除了送寿礼,自然还得闹腾一下,可以说是翠红柳绿翻飞,丝竹之音不绝。 整个安京城说的上号的名女大家都请到了现场,注定要来一场争奇斗艳。 不过经历了刚刚这一事,现场到底有些人不在了心思。 “头,头!刚刚那个不就是我们那一天想抓的人吗?这这怎么成了辛府的先生?前段时间你还怀疑此人,如今看来这人跟南朝的余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魏廷低沉着脸色,站在人群之中,听到身侧的话,目光遥望着江吟消失的方向,“不!这人就是有问题。”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有个人不见了。”魏廷喃喃道。 “谁?” 魏廷不答,思绪却是闪回到了他跟踪到后院之时,看到的这江吟的婢女。 明显看着不像主仆,重要的是身手还不差,并且似乎下意识的回避着他。 此刻主人伤成这样,人还不见了!直觉告诉他,这婢女就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去盯好了。”魏廷吩咐一声,自己却是离了队,开始巡视起来。 于此同时,一众贵女们亦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 “看来咱们安京城今后又得热闹了,今天真真是意外!” “不过啊,这江小先生的身子怎么如此孱弱?唉,到底可惜了!” “银铃姑娘,这人你可是藏不住了!虽然身子弱些,但也是银铃姑娘的心头好不是?” “看看刚刚维护人的样子,让她给急的。” 银铃:“……”什么鬼? 竟然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休要胡言,那小鬼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去就可以了,别扯上我。” “哟哟,这是恼羞成怒啦!” “虽然那小公子身子确实看着单薄了一些,但是风仪气度不凡,重要的是刚刚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顶着安乐公主据理力争,就这一点,满安京城内的公子们有几人能做到?” 听着这满场的夸奖,银铃只觉心内的烦意更盛。 她自然知道这些贵女们是在挤兑她,碍于辛府的权势,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是内宅手段用一用,辛相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迁怒于他们。 若是换成往常,她也能够一笑了之。但是只要一涉及到这江吟,她便会想到小姐的那个想法。 只要一想,心内的愤恨便不可避免地爬上心头。 周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银铃突然气急出声。 “不过是逞强罢了,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一瞬间空气一窒。 银铃也自觉自己有些失言,不过被人一再撩拨,实在让她有些气愤不已。 “无才无德,我倒不觉得!”这时一旁的怜夫人摇着扇子,接过了话。 众人的目光一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话不是说慧极必伤吗?我看啊,这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银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脑子! 而随着怜夫人这话,周边顿时又闹了起来。直到那安京城内第一花魁出场,这话题才会歇了下去。 不过经此一事,银铃也是打心底里面盘算着要将此事给搅黄了不可。不然往后自己绝对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此刻回了后院的江吟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卦闲谈,刚送走了医圣王淳的屋内,寂静一片。 “脉象微弱,急需静养。” 这便是王淳走之前留下的话。 屋内静谧无声,江吟紧合着双眼,沉沉躺着。 牡丹和管清楼扯着帕子站在一旁,此刻却是看着坐在江吟身旁一动不动的辛府公子李央。 “这,这是真的吗?” 管清楼朝着牡丹挤了一下眼睛,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魔幻了一些,谁能想到江吟竟成了辛府的先生。 牡丹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处于微懵的状态。 “我是说这辛府小公子!妈呀,真真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 重要的是,还真的乖乖守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也太乖巧了一些吧! “小公子,这里还是我们来守着吧!您回去好好的歇一歇?”管清楼小心翼翼地上前,笑着说道。 却没想到,面前的小公子理也不理她。 管清楼复又道了一声,刚要伸手,李央偏过了头。 这一回眸,当真是让管清楼瞬间呆立在了那。 这,这也太好看了些吧! “出去。” “好,好的。” 当走出屋内的时候,管清楼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言听计从的走了出来? 再看一侧,同样被带出来的牡丹,“这,这……” 而此时的屋内,才算真正的静了下来。 “老师。” 江吟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