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共赴》 第1页 [bl同人] 《（网王同人）（网王/冢不二）共赴》作者：第五句【完结】 文案： 冢不二的小，前期原着向，后期双职业 发糖，我是认真的！ 内容标籤：网王 强强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主角：手冢国光，不二周助配角：一堆 其它：一堆 一句话简介：甜就完事儿 立意：共赴 第1章 「手冢。」不二敲开了学生会的大门。 手冢把手中的信塞回信封中，抬起头来，四平八稳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变化:「不二，你怎么来了？」 虽然手冢的速度极快，但不二还是凭着惊人的眼力看到了信上不属于本国的文字，从一闪而过的某个特殊字母来看，应当是属于德语。 德语，德国的信件？ 「不二，你怎么了？」得不到响应的手冢再次询问。 不二展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踏进了空荡的学生会室。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今年秋季运动会你们学生会的具体安排，你知道的，为了准备几个月后的毕业纪念册制作……」 「不二，秋季运动会在十月……」手冢直白地点破不二的谎言。 「吶，我这是未雨绸缪。」不二歪头一笑。 「未雨……绸缪……好吧……」手冢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抗不住，于是只能举手投降，虽然他清楚不二的这些话只是掩饰，但他已经决定不再纠缠下去。 不二当然不是来问秋季运动会的事，他来此只是为了前些天他和手冢的比赛约定。本来他是想趁着今天网球队难得休息向手冢挑战，但手冢手里那封德文信件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手冢有意去德国发展，不二当然清楚，但到底什么时候呢？手冢不说他也不想问，仿佛只要不问，这个期限就会一直无限延长，但这封德国来的信件让不二明白也许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起码，要等到毕业后吧……不二心想，怀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不二自私地决定将比赛的日期无限制延长，一直延长到没有办法再推迟的的地步，不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直觉告诉他，也许这个手冢同样期盼的比赛能够让手冢留恋的长一点再长一点。 也许，只是习惯吧，喜欢了手冢的庇护，习惯了和他撒娇，习惯了近三年的如影随形……也许，也许自己也会慢慢习惯没有手冢的生活，但起码现在，让他再自私地让手冢多在意一点自己。 察觉到不二骤然失落的情绪，手冢有些困惑，于是一向拙于口舌的他直接发问:「不二，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可以告诉我。」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呢？不二咽下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话，重新挂起笑容:「没有呢，只是刚刚想了点别的事。」 「算了，既然你们学生会还没确定运动会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不二微笑着同手冢挥手道别。 「等等，不二。」手冢叫住不二。 不二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不二既然不愿意承认他也就不去道破，但是让不二就这样一个人都的话他又不太放心，于是决定和不二一起离开。 「稍等几分钟，我收拾一下东西陪你一起走。」 「诶，你今天学生会的文件都处理完了吗？」不二困惑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手冢一边回答一边把几样东西放进书包。 虽然，里面有几样活动策划是明天就要交的，但是可以带回去做，手冢想。 于是不二就倚在门边，看着手冢难得一见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暗忖，早知道就带着相机来了，算了，手机也不错啊。 咔嚓。 手冢已经习惯不二这种兴致一上来就「偷拍」的行为，为什么「偷拍」要加引号呢？因为很早之前手冢试图抗议时，不二笑眯眯地问:「我拍的时候你不知情吗？」手冢看着不二隽秀的面庞说不出违心的话。于是不二又说:「既然知情，怎么能说是偷拍呢？明明是你愿意让我拍的啊！」 这话也不算错，就手冢这个反应速度，如果不想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让人成功拍到照片。 手冢向来严谨，说是几分钟就不会拖到十分钟，不二也没有等很久，手冢就已经收拾妥当背着包出了学生会办公室。 手冢朝不二微微颔首:「久等了。」 不二回以一笑:「并没有很久，感觉就一瞬间的事，大约是因为我一直在看你所以没觉着无聊的缘故吧。」 手冢微微一怔，心尖好似被什么羽毛轻轻扫了一下，难以克制的麻痒像抑制不住的咳嗽要将内心所有纷杂的情绪都倾吐而出。 明明知道的，不二就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些温柔妥帖的话语，但因为自己隐秘的情愫，这些话语听进自己的耳内难免带了些别的感觉，也许不二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明明对不二来说最普通不过的场面话在他听来仿佛带着些许暧昧。 但手冢知道不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曾经反覆斟酌的表白，夹杂在一堆琐碎闲谈中的「ich liebe dich」，手冢反覆推敲尽量用最自然的言语最平淡的态度说出来的爱语。他想过也许不二会假装听不懂以此拒绝，如果这样，他就告诉自己安心退回到普通朋友的范围，像所有围在不二身边的人一样，他也曾心怀隐秘的期盼。 第2页 短短数分钟内，设想了许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不二仅仅是平淡地说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哪怕手冢自认为已经能读懂不二大部分的情绪，却仍然摸不清楚不二对此事的态度，是拒绝还是接受？ 但好在，不二并没有因为他的冒昧而改变两人相处的模式，没有疏远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偶尔，比如此刻，手冢也会想不顾一切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事，话语在脑海翻滚过几轮，最终还是被压制下去，如果这些话一出口，也许连朋友也做不得了…… 就这样吧，在去德国之前，以好友的身份继续呆下去吧，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也许因为两人都存了心事，两人的归家之路比起之前要安静许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的琐事、网球部的训练……一直到路口分别时，和以往一样，互道再见，然后走向自己的归路。 自从得知手冢不久便将动身去德国后，不二对待手冢的态度便发生了些微改变，这种改变青学其他正选除去特别迟钝的几位以外基本上都有察觉到，可能还除了手冢本人。 比如此刻，不二将自己的球塞给手冢，并微笑着说:「你只需要一个球吧。」 菊丸捂着脸，有些牙酸，万万没想到不二也有这样霸道的时候。 笑死，你怎么不干脆直接说:「你只许用我给你的这个球」呢？菊丸暗自腹诽，但他还没有胆大包天到敢开部长和不二玩笑的地步，这俩但凡其中一个发火，自己这个小身板都扛不住。 最近不二对部长貌似有点，有点什么呢？学渣菊喵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词，得寸进尺，对，就是得寸进尺。虽然往常不二也很爱捉弄部长啦，但是现在感觉又不太一样，但如果说有哪里不一样，菊丸又说不上来。 手冢倒是和往常一样，对不二的建议向来是从善如流，拿过球就来了个天秀，惊呆一群围观群众。 「真不愧是部长呢。」不二在一堆惊掉的下巴中微笑夸赞。 「啊。」手冢垂下眼睑，心情颇为不错。简单地休整后又带着青学各位正选（除马）外继续前行。 本次他们的目的地是u17集训营，不知何故，往年只邀请高中生参与的集训这次竟然破例邀请了初中生，青学的网球部作为本届冠军，自然全都在邀请之列。 因为机会难得，哪怕已经开学，这些个对网球痴迷的少年们没有一个愿意放弃这次机会，老师们也一路绿灯，于是各位少年打包好了各种行李通过官方託运的方式送到集训营，其中还包含了各科老师殷切的关爱——作业大礼包，尤其是初三的那几位。 青学的各位要么学霸、要么勤奋努力，倒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除了学渣菊丸，菊丸在收到作业的一瞬间感觉人生都失去了意义，但一想到马上又能跟大石搭档又把这些烦恼抛诸脑后，反正，还有大石跟不二在，想来这些作业都是小意思了啦。 行李被寄走后，各位少年轻装简行背着最重要的网球包上路了，如今正值夏末秋初，山上风景优美，几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无聊。当然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比如莫名其妙出现要测试他们实力的高中生，当然这种简单的测试几人都是相当地完成了。 真正的考验从进入u17训练营开始。 甫一进入，就见一个个子极瘦极高的人拿着扩音器宣布:「300人太多了，为了淘汰多余的人会投掷250个球，没有抢到球的人立刻消失！」 这无疑让众人明白，u17不是什么温床而是激烈的决斗场，但从全国拼杀出来的少年们并不畏惧竞争。 抢网球而已，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相伴着网球长大，对于抢这种东西已经很得心应手了，一时之间，球场上的初中生们纷纷各显神通，更有甚者抢了不止一个网球。 比如小金怀里抱着一堆网球兴致勃勃:「这个游戏还蛮有趣的嘛。」如果不是身体硬体条件不允许，想必会拿更多。 再比如某大爷:「250个人太多了，本大爷不喜欢跟那么多人合住，不如再少点吧！」 这就让教练团们有点苦恼了，本来合宿一直的人数标准就是250人，这下子淘汰的人有点超出预期了呢，不过这也说明本届初中生确实实力不凡，真是相当有趣呢。 斋藤至等人看着监控里初中生和国中生的混战，一边核对各位选手的实力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 「所有受到邀请的国中生都留了下来，包括那个后面来的越前龙马。」 「啧，这群高中生实在太废了，连初中生都打不过。」 「嘛嘛，这不正说明本届初中生实力强劲吗？不愧是和国网球的黄金时代。」 「是呢，实在是让人充满期待呢。」 「呵呵，还是等他们扛过训练再说，他们可还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呢。」 这边教练们在讨论，那边国中生vs高中生的混战也接近尾声，不是因为都打完了，而是适时出现在网球场上的一群高中生制止了这一切。 「太丢人了，没有抢到球的人立马消失。」 来者貌似十分具有威望，那些刚刚吵嚷着不服的高中生立马作鸟兽散。 当然，这一群人的到来也稍微浇熄了国中生们盲目的乐观和自信。高中生也并非都是刚刚那些容易打败的水货嘛，差点被胜利沖昏头脑的天之骄子们这才冷静下来。 第3页 「看来这个集训场还是有不少高手的。」 「毕竟是传说中的u17嘛。」 第2章 各队相熟的队员打过招唿后，便又自觉地回到自己的队伍。 「一眼望过去，都是些熟面孔呢！」不二扫视了一圈，微笑着说。 边上的手冢下意识「啊」了一声表示贊同。 跳脱的菊丸倒是开始细数各队的成员:「立海大、四天宝寺的正选好像都到了诶咦，冰帝那个讨人厌的傢伙也在……」 那个讨厌的傢伙就是冰帝的向日岳人，之前关东大赛的事菊丸依旧有些耿耿于怀，本来他就不太喜欢冰帝，尤其是那个向日。 「哼，他以为他是谁？特技击球第一人？要不是菊丸大爷我当时状态不好，也不会输那么惨，他那蹦来跳去的打法除了浪费体力简直一无是处！……」被向日那骄傲的态度气到的菊丸曾私下里这么吐槽过。 这大概就是同行相轻吧，同样以特技式球技自得的菊丸简直和向日相看两厌。 「咦，冰帝的正选貌似也都到了。」菊丸继续碎碎念。 「那当然，难道你以为就你们青学有这种待遇吗？」迹部领着一大群部员来了。 「喂，现在我们该做什么？」真田副部长双手抱臂，边上是长相精緻的立海大部长幸村精市。 各自为政的网球队这时候又渐渐聚拢，原本人头攒动的网球场在高中生离开之后空了许多。 「嗨，各位！」终于，刚刚高台上的斋藤再次出现：「恭喜你们成功进入我们u17集训营，现在请大家跟随我熟悉一下环境。」 说着便走到网球场上，边向各位介绍各种设施边介绍在u17的规则。 「简单来说，数字越小的球场实力越强，每隔几天就会安排挑战赛，后面几个球场的选手会和前面球场的进行比赛，比赛胜利的人即可取代被挑战者留在前面的球场，当然，你们这些新人呆的是最后面的球场……」 「真像那种竞赛游戏诶。」菊丸小声嘟囔。 边上的大石连忙让他噤声。 这里的一切对于初中生来说都是陌生的，眼前的教练貌似也并不随和。 四十几人的队伍跟随着这位自称教练的人走过大半个集训营，除去室外十几个网球场外还有符合国际规定的塑料操场以及室内网球场，专业的室内器材也叫人大开眼界。 光洁明亮的训练室内摆满了各种款式的器材，一路上尽量保持安静的大部队也忍不住发出惊嘆。 「哼，这种程度而已，有什么值得惊嘆的。」迹部景吾睥睨着众人，仿佛在说着，你们这群土包子，真没见识。 忍足侑士眉头微抽，真是的，又来了，颇有些无奈。 「这种程度？我倒想知道你们冰帝的设施到底有多好？」木手永四郎阴阳怪气地嘲讽。 「呵呵，反正是你们比嘉中想像不到的，毕竟凭你们匮乏的物质条件想必也想像不出这些从未见过的器材。」 「你！」 忍足侑士先是拉了把迹部，又沖比嘉中的队长木手永四郎颔首:「以后有机会的话比嘉中也可以来参观哦，到时候互相交流学习，我们也很好奇诸位是怎么把沖绳武术融进网球技术当中的呢，想必也有独特的训练方法吧。」 这场骚乱也没有持续多久，斋藤至便带领大家走向下一栋楼。 「这里就是宿舍楼了，初中生住在二楼，你们的房间都已经分配完毕，教练组根据你们的能力、性格等进行分配，确保合宿期间大家能住得合乎心意。大家提前寄来的行李也已经送入房间当中。边上那一栋就是食堂了，门口贴着提供饮食的时间，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午饭后大家可以自行探索和休整，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正式进行训练，请各位部长在今晚八点前到达行政楼领取训练清单，就这样，解散吧。」这位瘦高的教练说完就双手插兜悠闲地走掉了。 一群初中生有些风中凌乱…… 关键时刻还是各位部长副部长比较靠谱。 青学这边开始开起小会。 「先去看寝室还是先去吃饭？」 「我都快饿死了，当然先去吃饭啦！」这话是大胃王桃城说的。 每次桃城一开口海堂就忍不住跟他呛声:「满脑子就知道吃的傢伙！」 「你说什么，你这条毒蛇？」桃城怒道:「今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现在都几点了，你不饿吗？」 「小不点，你去哪里？」眼见着龙马一压帽檐就想跑路，桃城又连忙环住龙马的脖子。 「吃饭啊，我为了从美国赶回来坐了很久的飞机，早饭都还没吃呢。」 桃城像看着知己一样，满眼放光:「待会我们一起去，不知道这里会提供什么饭菜呢？」 大石转头问菊丸:「英二，你想先去吃饭吗？」 菊丸歪头:「我也很想去吃饭啦，但我也很好奇宿舍是怎么安排的，要是我们青学的住在一起就好了，我实在不习惯跟别的学校的人住一起。」 说着说着，菊丸又朝着不二说道:「吶，不二，你想先去哪里？」 不二微笑:「虽然很好奇宿舍的安排，但我更好奇食堂的饭菜呢，不知道会不会有辣味的食物或者芥末呢？」 不二歪头点唇的困惑乖软模样属实可爱，但听到不二话语内容的菊丸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和不二分享便当的过程中不幸中招过的英二对不二口中的辣味食物敬谢不敏，那简直不是一般的辣！ 第4页 「那这样吧，大家自由活动，总之，不要和别人起冲突，也不要一个人走到不熟悉的地方去，解散。」手冢做了总结。 「不二，我们走吧。」手冢微微侧头向不二示意。 其他人见两位主要人物纷纷散场，也就各自寻友军自行探索去了。 食堂内。 许是这个时间点高中生还在训练，放眼望去全是面熟的国中生。 u17的食堂採用半自助式，各个橱柜内摆放着全国各地的特色菜餚以及各式西点，而在二楼，也有现点现做的餐厅。三楼甚至还有酒吧和咖啡厅，当然，酒吧只有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能进入，这些未成年选手是被禁止饮酒的。 为了照顾这些全国各地选手的不同口味，还有专门放各种调味料的小台，原本都是无限制供应的，直到有一天不二把所有的辣椒酱嚯嚯完了，厨房主厨遂严厉申明强制给不二限量，「不二周助选手每日只能取用一瓶辣椒酱，请谢谢配合」的告示一直挂到不二离开u17集训营。 不二颇为遗憾，但他不准备为此委屈自己的味蕾，于是经常外出採购各色辣酱并开发了一系列辣味料理，这使得他的厨艺在u17集训营「名声大噪」，「我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别人」这话除了不二本人可能就手冢相信了。这当然都是后话。 此刻的不二还只是在专心品鑑集训营的厨艺水平。 「饭后甜点你想要哪一个？」手冢拿着夹子侧头询问。 「唔，这里种类太多了，每个看着都挺好吃的。」不二犹豫。 「嗨，大哥，你也在这啊。」 不二转头，眼睛一亮:「裕太。」 刚刚人太多一时之间没顾上说话，现在难得兄弟面对面，不二当然得好好关心一下弟弟。 「裕太，你去过宿舍了吗？你是在哪个寝啊。」 「啊，这个啊，我刚刚去放包了，好像跟你们队越前一个寝吧，还有那个长头髮的外国人。」 「真遗憾，我们不在一个寝室呢。」不二嘆气。 一块草莓蛋糕被夹入裕太的餐盘里，几人望去，见是观月。 「观月学长，谢谢啊。」 「不客气，」观月一边笑一边搭上裕太的肩膀:「照顾学弟本就是我该做的嘛，你可是我们圣鲁道夫的未来，而且我们圣鲁道夫这次就来了我们三个，当然要更加守望相助喽。」 不二看着这个打扰兄弟闲谈的讨厌傢伙，笑容加深:「裕太，刚刚边上看到你爱吃的可丽饼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我知道在哪，裕太，我带你去。」观月不由分说地把裕太拉走，哼，他可太清楚不二周助的想法，这傢伙一直处心积虑想让裕太转学到青学去，笑话，他观月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能拱手让人吗？ 平时裕太都是住校，和不二周助相处的时间比自己少得多，但现在是集训时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保不齐不二周助打各种亲情牌就把裕太说动了呢，他必须严防死守，绝不能让他俩单独会面！ 裕太无语，但也只能和大哥挥手告别。 不二微笑的脸几乎维持不住，这个傢伙果然还是很讨厌。虽然不二不算是个记仇的人，但一想到就是这个傢伙把裕太拐走还「离间」兄弟感情，还是忍不住有些恼，唔，下次约观月再赛一场吧。 「咦，手冢你还在这啊。」不二故作惊讶。 一时间，手冢身边的低气压几乎实质化，垂着眸道:「我一直在这，是不二你和你弟弟聊得太投入了。」 不二忍笑，手冢炸毛的样子也很有趣，想到这，不二又有些手痒，不过手边没有相机也没有手机，只能遗憾作罢。 手冢深吸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道理，人家亲兄弟感情好是应该的，但每次看到不二因为裕太忽略自己还是忍不住气闷。 不二身边总是围着太多人，家人、裕太、菊丸、干、那些一二年级的小部员也都很喜欢他，还有那些个三年级的，总是喜欢围在不二身边。还有那个佐伯，貌似和不二兄弟俩关系都很好，大石发的邮件里说他们和六角一起去合宿，不二和佐伯的排球双打非常有默契，呵。 没有来u17的人想必实力也不如何，实力相差过多怎么可能配合默契？ 不二确实很完美，他完全想像不到还会有谁不喜欢不二，这也不是让他气闷的主要原因。 手冢最不愿意的想的是他在不二心中能排第几的位置，不二在意的人太多了些，有时他甚至想，若不是一年级带伤赴不二的约，也许不二不会因为愧疚对自己多有照顾，也许他们只会变成暗中较劲的对手。 不二是很骄傲的人，所以哪怕后面有好几次可以和不二比赛的机会，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强求，他害怕比赛会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平静。 不二是实战型选手，他的不败和强横的实力导致他为了追求比赛的胜利越来越偏向防守，拉长比赛的节奏尽情享受比赛，把对手的实力激发到极致再一举将人击溃对不二来说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 手冢心里明白不二的局限在哪里，但他却不敢像对桃城、海堂那样，用全力以赴的实力叫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不二太骄傲也太随性了，一场比赛也许能让不二认清自己但也会打破两人相处的现状。那时候小心翼翼的心情原来就是喜欢吗？ 那时他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到时不二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更强的对手，他不敢做激化不二进化的催化剂，但进入全国后，总会遇见其他高手的。 第5页 可看到不二真的因别人而改变，他又有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这种别扭的样子真不像自己。 「吶，张嘴。」不二不知从哪找到小叉子，从自己盘中的蓝莓蛋糕上切下一块递到手冢嘴边。 手冢下意识地张口吃下，甜腻的奶油味瞬间瀰漫。 「甜吗？」不二笑盈盈地问他。 手冢皱眉:「太甜了。」 不二笑起来，眉眼弯弯:「嗯，我只是猜测你刚刚需要点甜的东西，你的表情太苦了。」 手冢垂眸:「你的错觉，我并没有觉着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不二望进手冢的眼里，语气坚定:「不哦，你的表情我不可能错认。」 手冢，手冢差点控制不住想捂心。 第3章 「嘶——」原本想过来和部长打招唿的桃城连忙拉着一脸懵的越前跑了：「突然觉着有点腻，我们还是再去拿点肉吧。」咳咳咳，天吶，为什么没人告诉他部长和不二学长是这种关系？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虽然很想八卦，但还是对一百圈的恐惧占了上风！ 柱子后面的干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真遗憾没有带录象机过来。」 「收集到了很好的数据。」柳倚着柱子，双手抱胸:「干会这么说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不过呢，我劝你还是不要逢人就分享这条数据了。」柳摸了摸曾被铁拳制裁的脸，语重心长地对干说。 干思索了下贊同道:「你说得对，这种八卦，啊不对，是数据当面分享才有趣。」就算传到了手冢耳里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说的，如果是用手机传讯就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鑑于部长积威甚重，干也没胆大包天到敢挑战部长的威严。 于是当晚，u17宿舍楼内。 203室 干:「你知道部长有对象了吗？」 桃城:「啊，那不二学长和部长是真的？！」 伊武:「不是吧，你们青学的是怎么回事？他俩不是早在一起了吗？你们怎么才知道？」 干&桃城:「？？？」 伊武:「你们也太不关心队友了吧，这事我们不动峰都传遍了，之前关东大赛结束后，你们不二学长来替你们部长手冢来看望我们部长。后面不二学长和我们部长切磋完你们手冢部长还特意打电话跟我们部长道谢。小杏当时就说他俩绝对不简单……」 桃城打断伊武的碎碎念:「不可能，关东大赛的时候，我们部长在九州岛呢，怎么可能知道你们部长受伤的事！」 伊武:「小杏亲眼所见，还有我们部长亲自作证，还有假？」 干:「可能是大石告诉手冢的，毕竟那个时候大石经常和手冢联繫。」 211室 大石丢开课本，一脸震惊:「我没说过啊，我只说不动峰败给立海大，然后我们决赛要跟立海大打！」 菊丸:「那还真有可能是不二说的。因为那个时候不二和部长经常电话联繫！」 干&桃城&大石:「我怎么不知道？！」 菊丸:「因为不二说手冢一定很挂心比赛的事，所以比赛后会第一时间把比赛结果告诉手冢……」 「但我没想到他俩在一起了啊！」菊丸崩溃中，枉他自认为是不二最好的朋友，但不二竟然连这种事都瞒着他。越想越气，菊丸说着就想穿鞋去找不二好好聊聊人生。 干连忙拦住:「他俩不愿意说应该是有原因的。」 热爱看各种浪漫小说的大石立马脑补一出年度大戏:「可能是怕我们会有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大石语气颇为忧伤。 桃城更伤心:「早知道我就不在他们面前吐槽四天宝寺那对同志了。」 被强硬拽过来的海堂，从懵逼到震惊再到风化，此刻他第一次没有怼桃城，而是贊同点头。当时和四天宝寺那一对同志打过之后他跟桃城不止一次吐槽过那对同志。也许就是这样，部长他们才会隐瞒这一事实。 好孩子海堂非常愧疚:「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干:「我们暂时先假装自己不知道，免得他们尴尬，然后……」 凤挂着耳机假装很沉迷音乐，实则拿着手机给宍户学长发消息。 「青学的手冢前辈和不二前辈在一起了？！！！！」 宍户:「他们聊天就不会挑地点吗？」 凤:「但是听他们说的，感觉手冢和不二前辈好可怜啊，不被世俗接受的爱什么的……嗯，决定了，我们也要为他们保密。」 宍户:「为什么要拉上我？」 凤:「因为我感觉学长也是这么想的。」 桑原的私信:「刚刚我听到一个消息，听说手冢和不二在一起了。」 丸井:「？？？」丸井泡泡破了，并且煳了一脸。 芥川慈郎见状颇为关心:「丸井你怎么了？」 丸井一脸麻木:「手冢和不二在一起了？」 向日手指飞动:手冢和不二在一起了。 忍足侑士手机一震，暂停和堂弟第n次争论「到底是关东的新人厉害还是关西的新人厉害」这种无营养的话题，打开手机。面对这句话，难得地沉默了。 面瘫关西狼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忍足谦也把脑袋凑过去看到底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能把自己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堂哥镇住。 「手冢和不二在一起了？！」谦也差点跳起来。 神尾一骨碌爬起来:「真的假的？小杏之前说他俩不简单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啊，那我得跟小杏说……」 第6页 忍足侑士恢復了一贯的风度翩翩:「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看着忍足俩兄弟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齐齐望向自己，神尾不免有些发憷。 于是当晚，u17宿舍楼内，本来还因为舍友不太熟悉还有点生疏的各位选手，因为某个「传言」，而变得热火朝天。 除去早睡的217、正主所在的201、干柳不公开讨论的202以及不二裕太所在的206。 照干的说法，观月如果知道了裕太也就知道，裕太知道了不二肯定会知道，所以通知越前的事还是等到明天再说。 在家遛狗的小杏:「我的cp发糖了？在一起了？？？」 …… 我可真是个计划通，干心情愉快地回到宿舍，从行李中取出材料开始调配明天要喝的干汁。 「加点这个可能会更好。」干一边自言自语地摸出一罐颜色奇怪的东西往杯子里倒。 十一点到，灯忽然熄灭。 干手一抖，倒的好像有点多，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柳从枕头边掏出手电，帮干照明:「快点收拾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观月从帘子后探头望了一样，瞄见杯子里有着奇怪色彩的不明液体，倒吸一口气，心道青学莫非是要给人下毒？太狠了，干不过对手就下这种玩意，啧。当然，后面得知这是干给自己喝的不由得对干的胃肃然起敬，哪怕干一再保证绝对无毒邀请他试喝新饮料，他也坚决拒绝了。 时间再往回退。 八点各部部长从行政楼领回训练清单，在休息室召开完简单会议后，便自行散开。 不二想先去看看裕太的情况，便拒绝了手冢自主练习的邀请。 其他人也有自行训练的也有一起先回宿舍的。 裕太和越前住一屋，两人在比赛中交过手，似乎也因此有了不错的交情。远山是个很活泼单纯的孩子，藏兔座实力不错心性也好，看样子几人能相处得不错呢，不二放了心，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下午的时候他和手冢出于统计青学诸位住宿的目的，已经把各个宿舍的住宿情况都看了一遍。看得出来相同类型的选手被安排在同一间宿舍的可能性比较大。有可能是打法相似也可能是性格相似或者相投，感情特别好的也有可能安排在一起，看得出来，u17的教练团们是非常用心的。 打完美网球的201，数据分析组的202，长于模仿的214，偏力量刚勐的217，偏速度的212，沖绳武术组的220。还有一些双打选手没有拆开，可能是出于培养默契的目的依旧安排在一起，年龄相仿性格相仿的204、205、206以及210。 犹记得当时两人对着上面四个名字发怔。 「门胁是谁？」 「超级网球的那个吧。」手冢依稀记得当时在抽籤的时候，那个门胁说什么「手冢算什么，我的超级网球……」嗯，因为这句话让他还有点印象，他的超级网球确实有点东西，不过没有交过手。 「不过，这个南和东方又是谁？」这次轮到手冢困惑了。 「是那个英二和大石打败的土豆雄兵吧，他俩太过轻敌小看了大石就输了，是山吹的最强双打。」这次不二倒记得很清楚，毕竟是好友的比赛。 「你们在说什么？嗯？」迹部极为不快。 就很烦，向来前唿后拥的人到了集训营后竟然要和三个人共住，很烦。刚刚想找教练安排单人间被拒又被侑士好不容易劝住，虽然明白想要留在集训营里需要遵守规则，但还是很不爽啊，就算是要有舍友，也应该是更华丽的舍友，而不是一个满嘴「迹部的圆舞曲什么的，我的超级网球才厉害」的蠢货。 看出迹部的不爽，几人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不二一边回忆一边打开房门，就见长相精緻漂亮的舍友幸村正披着外套摆弄着一盆极为美丽的花，那花有着极为美丽神秘的颜色，和幸村的脸相得益彰，不二这种见惯自己长相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嘆。 「欢迎回来，不二。」幸村见到来人，颇为自然地和不二打招唿，「这是你带来的花吗？」 「我想应该是白石带来的吧，之前听说集训营不禁止带植物和昆虫，他就非常兴奋。」上次全国大赛后，白石就和不二交换了联繫方式。白石还邀请青学的诸位一起去大坂。不二还有幸参观过四天宝寺的小花园，当然绝大部分是有毒的。 于是他提醒道:「有可能有毒，还是不要碰为好。」 「放心放心，这可是观赏花，只有块根有毒啦。」白石从外面晃晃悠悠进来。 「诶，这么美丽的观赏花竟然有毒吗？」幸村困惑。 不二手抵在唇边笑道:「不是有一句话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吗？」 白石点头:「对呀，自然界很多昆虫和花朵都会用美丽的颜色伪装自己去吸引猎物。」 「对了，不二，你说你也会带你的宝贝来呢？我怎么没看见。」 不二走到阳台把他最近最爱的一盆仙人掌端了出来:「中午阳光太好，把它放到阳台晒晒太阳。」 「阳台上还有一盆漂亮的雏菊，是幸村带的吗？」 幸村微笑:「是的，我非常喜欢雏菊，于是就带了过来，集训营不禁止带植物真是太好了，我原先还担心我不在家，它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呢。」 「那介意我搬进来好好欣赏吗？」不二又问。 「当然，拜託你了。」和球场上的雷厉风行不同，私下里的幸村倒是十分随和。 第7页 于是当手冢回到宿舍时就看到三人围着摆着三盆迥异的植物畅谈种植心得的三人。 果然，没有人能讨厌不二，手冢想。 「欢迎回来。」不二听到动静转头微笑。 手冢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哎呀，手冢你终于回来了，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偷偷练习了吧。」白石相当自来熟，有他在绝对不会冷场。 「不是偷偷。」手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一楼淋浴室洗个澡。 「手冢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这是幸村说的话。 「抱歉，手冢他emm话比较少。」不二无奈一笑。 白石右手握拳锤了下右手:「这就轮到我们四天宝寺的人出场了，难得这样的好机会，就应该加深一下感情才对，毕竟是舍友嘛。」 不过嘛，201宿舍的人都习惯早睡早起，于是聊得差不多了就各自上床拉上帘子休息了。 于是，这一晚，外界的流言蜚语一丝儿也没透进来。 第4章 到了第二天，这条流言也没有再进行扩大。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对决。 一场为了打压国中生傲气而刻意安排的洗牌战后，斋藤教练突然出现宣布增加一场自行组队的比赛。 本来教练宣布组队时，大家还很兴奋，尤其是大石和菊丸。手冢本来也想邀请不二一起，但奈何不二一听组队就先去找裕太了。 u17内高手如云，此次组队不知道是和谁打，结果如何，但裕太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起码自己还能照看到。 斋藤至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那么单打比赛开始了，输的一方会被淘汰哦。」 不二敛了笑意，被耍了呢，彻彻底底的。 在场所有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诸位眼中的愤怒都快把某位教练戳成筛子了。 能组成双打的都是好友，让好友互相对决，亏他也想得出。 不管大家如何抗拒，比赛还是一场一场进行着。 「哥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裕太站在网球场的另一边。 「裕太，」不二握紧了球拍，「你进步很大，但想赢我还差的远！」 不二并没有留手，他清楚地知道裕太内心是多么骄傲，全力以赴才是对裕太最大的尊重，就这样，看清楚我的全部，然后，赶上来打败我吧！ 「7:0，不二周助胜！」 「不愧是哥哥。」裕太满头是汗但是却难得满面笑容，哥哥果然是最厉害的，能把哥哥当做目标的自己也一定会变得更加厉害的。 不二微笑同裕太握手:「你也变强了很多，继续加油吧。」 「吶，大哥，其实你现在比你们手冢队长厉害了吧！」 不二微笑:「或许吧。」 一直关心不二动向的手冢:「不二，你似乎还没看清事实啊。」虽然不二现在实力很强，但打败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心想捍卫自己在不二心中地位的手冢这样想着。 「虽然在全国大赛中输给白石，但你现在应该已经超越他了吧。」 不二微笑:「或许吧。」白石的完美网球基础稳扎稳打毫无破绽，可以一战但不能说百分百有把握获胜。 关心室友却莫名中枪的白石:「不二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裕太:「也超越那个叫迹部的傢伙了吧。」 不二微笑:「那当然。」 听到自己名字被喊的迹部差点没炸毛:「啊喂，你搞什么精神攻击啊！」赛前喜欢用垃圾话搞人心态的迹部大爷被人精神攻击，也属实是头一朝。 但被喊的那两位毫无自觉，趁着其他比赛还没结束干脆站看台边边闲聊边观看别场比赛。 这一轮比赛全部结束后，斋藤至宣布下一轮的几组对决，手冢vs海棠的对决赫然也在其中。 不二这才后知后觉有点点愧疚，原本当时他跟手冢在一块，自然而然地手冢第一时间会想到邀请自己，但他当时有些着急找裕太，转头就走了。不二咳了一声，有些心虚。 手冢像往常一样冷着一张脸，整理好网球拍就走到自己的球场。 海堂:危。 手冢国光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他就像一座永不可攀登的高峰横亘在所有人心中，当队友的时候他像盘石一样可靠，但当对手的时候，感觉就不是很美妙了。 打不过的怎么可能打得过，还未开始海堂就已经开始怯了。 手冢冷冷开口:「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应战吧。」 海堂几乎是瞬间冒出了冷汗，部长的威严实在是根深蒂固。 「不太好，网球本就是受临场心理状态影响极大的比赛，海堂气势一弱，就更难对抗手冢了。」不二微皱着眉头。 果然，手冢一开场就气势全开，而海堂却节节败退。 「4:0手冢国光胜。」 「真可怜啊，手冢部长也真是不留情面。」裕太开始同情，看样子他也已经忘了自己被老哥暴揍的场景，不过就算他记得他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老哥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关怀，真是个笨拙的人。 不二却微微笑起来:「不，手冢只是在向海堂传递着什么。海堂作为下一任部长，需要更有胆气，手冢只是想告诉他，哪怕面对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也不能退缩一步，海堂害怕着手冢，手冢就逼迫他强行走出自己的阴影，突破心理障碍的海堂才能更好地领导青学。」 第8页 不二裕太有点纳闷:「是这样吗？」虽然在他看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碾压，但是大哥既然那么说那就一定是了，虽然他很疑惑为什么大哥能从中看出手冢部长的想法。 直到某天他在战败组和海堂桃城等人聊天时对方不慎说漏嘴，桃城&海堂:「不二学长谈恋爱连你都瞒着吗？！」 不二裕太:晴天霹雳！ 要不是当时手机被没收他早就夺命连环call找老哥畅谈人生了！ 简直气炸！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啊不，是谈恋爱竟然不告诉亲爱的弟弟我！也不对，他，他什么能和男的谈恋爱……反正就是很混乱！ 与裕太比起来，另一边的越前倒是淡定许多:「啊，难怪之前看到他俩老单独躲到没人的地方见面什么的。」 其他人:「？？？什么时候？」 越前:「看来各位学长还差得远呢。」 拉低帽檐的小王子表面淡定内心却在拼命吐槽:救命，这不会是真的吧？年纪轻轻的越前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学长们弯弯绕绕的感情。 比赛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小插曲，比如越前和金太郎的突然失踪，再比如干喝完干汁后突然拉肚子…… 当干马桶上回忆自己新配方到底有什么问题时，想起昨晚突然熄灭的灯，以及自己的手抖…… 干:这难道就是八卦的惩罚吗？ 好在，还有柳陪着。 比赛结束后，战败组被要求离开集训营，而留下来的人也并不那么愉快。毕竟是亲手把自己的好友送出集训营。 走掉一半人的宿舍瞬间冷清，剩下的人也各自找地方品尝着胜利的苦涩。 幸村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上也再无笑影，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晚风。 白日里幸村看着与平常一般无二，和真田对打的时候也毫不手软，但终究是难受了。不二忍不住想着如果有一天他和手冢落到这样的境地，自己又会怎么样呢？如果两人有一天会分开呢？ 不二轻手轻脚离开，把安静的宿舍留给幸村，自己走到图书馆去还书。 图书馆内。 此刻的图书馆内静谧无声，手冢进行着每日的日常——写日记。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养成的习惯，当然现在日记本变成了两种，另一种是他并不打算被第三人看见的东西。 对面坐下了一个人，手冢抬头，看见不二坐下，两手支腮。 「又在写日记呢？」不二笑盈盈地问。 「嗯。」手冢停下笔。 也许是幸村和真田的事让他有点难受，又开始担忧起也许即将分别的将来，于是他试探道:「手冢爱写日记也是好事，就像之前手冢为了治手臂，去了很远的地方。要是你又去了很远的地方，日记就能代替你陪伴我们喽。」 手冢垂眸假装自然地道:「如果真有这一天，我也许会选择把这本日记本託付给某个人。」 不二笑容渐淡:「你刚才这话的意思是？」 手冢:「我只是说如果。」 不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头至尾都没有所谓的如果，手冢只是怕自己伤心才不提即将分别的事，起码，在没有道别之前都还是一段快乐的回忆。 手冢既然不愿意说，不二也没打算刨根问底。 「我说，之后有没有时间？」不二转移话题。 「嗯，有空。」 不二扬起大大的微笑:「那要不要一起去天台看星星？」 天台上，晚上的风把手冢一丝不茍的头髮吹乱了，正如此时他凌乱的心情。 菊丸惊喜:「哇塞，今晚的星星真亮，不二，你怎么找到这么适合看夜空的地方？」 不二笑着说:「无意中发现的，你喜欢就好。」 「哎，可惜了，要是青学的大家一起来就好了。」菊丸忽而又失落起来。 「英二。」 「对不起，我又说这种丧气话啦，」他吐了吐舌头故作轻松道:「要是被大石听到一定又会骂我啦！」 大石离开后，菊丸就一直很低落，想必不二也看出来了，陪了他很久，中午还陪他一起散步，晚上又邀请他出来散心看星星，明明不二心里也不开心，毕竟裕太也走了。 菊丸很感动于不二的体贴和照顾，也不想好友再为自己担心，于是故意耍宝。 想到大石临走前拜託自己和不二多照顾照顾菊丸的事，手冢也开口劝慰:「我们可以连同大家的份一起努力啊。」 在大石眼里，菊丸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生怕自己一走菊丸就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还特意嘱託说菊丸心情不好，帮忙开导一下。 手冢觉着大石有点夸张，但开导情绪状态不好的队员是部长的责任，如果菊丸心理状态不好的话确实该安慰安慰。 「是啊，而且我觉着回去的人也不会一直消沉，就算隔的再远，我们也是一起在为网球而努力啊。」 手冢深深地看了不二一眼:「是啊，只要还在为了网球而努力，总有一天就会再重逢的。」 菊丸看了看两人，点头笑起来:「说的不错，我也要好好努力啦，我可不能差大石太多，毕竟我们可是黄金搭档！」 今晚无月色，只有满天繁星。 「不知道有没有流星呢？」菊丸兴致勃勃。 「预告说今晚会有流星呢，所以才邀请你们一起来看啊。」不二抬头微笑着看着满天细碎的星点。 第9页 「那我要先想想许什么愿望，提前练习一下。」菊丸说完就开始念念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手冢看着不二摆弄着相机问到:「不二，你想许什么愿望？」 不二笑了笑说:「我吗？我可能更想把流星划过天际的一瞬间拍下来。手冢你呢？」 手冢沉默了一下，声音平淡:「我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二轻笑了声:「真有手冢你的风格。」 「对流星许愿不一定能实现，但也许你可以向某个能让你愿望实现的人许愿呢。」 不二的面容半隐在夜色里，手冢有些看不清，就像不二说这话的意图一样。 手冢沉默了很久，沉默到不二开始有点尴尬，手冢才开口:「我会考虑的。」 那边排练了n遍的菊丸终于想起还有两个人被自己丢在了脑后，心里颇有点愧疚。为了照顾他那两人不仅中午休息的时候陪他散步还邀请他看星星，结果自己自娱自乐把他俩抛在一边。 于是愧疚的菊丸蹭到不二身边，对不二说:「不二，机会难得，要不我们拍张合照吧。」也可以发给大石看看，让他放心。菊丸这样想着。 「手冢也来，一起一起。」菊丸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紧紧贴着不二，让不二挨着手冢。一来他有点憷这个冷面部长，二来，不二不是和手冢谈恋爱吗？他不好插在小情侣中间吧。 菊丸为自己的明智之举点了个贊。又因为手冢最高手最长，就把相机给了手冢。 但很快菊丸就后悔了:「手冢，你把手伸过来点，伸长点，我要出镜啦！」 咔嚓。 看着照片中只剩下手的自己，菊丸简直泪流满面。 不二摸摸菊喵的头髮，说:「没关系我们再来几张。」 菊喵含泪点头。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手冢拍了，这拍照技术实在感人。于是，拍照的人变成了中间的不二。 第5章 这一晚上虽然到了最后也没有流星，但光赏景，就已经足够轻松愉快了。 菊丸看着不二相机里的照片笑嘻嘻地说:「不二，记得发我哦，电子照片就可以了。」 「快10点了，赶紧回寝室吧。」手冢提醒菊丸。 菊丸喵了声，一步三回头嘱咐不二:「一定要记得发哦。」 不二微笑同菊丸道别。 随着菊丸的离开，天台又恢復静谧。 不二摆弄着相机查看着里面的照片。 「这是中午拍的树叶。」手冢在旁边一同欣赏。 不二笑起来:「是啊，现在好像还能回忆起当时英二发现这片奇怪叶子时兴奋的表情和音调。」 「啊，这不是刚刚手冢你拍的合照吗？」不二看着两人外加一只英二的手的合照，失笑 手冢慢吞吞地说道:「照片确实很神奇，能把很多东西定格下来。」 「是的呢，那手冢有什么想要记录下来的是吗？」不二歪头笑:「你要不要尝试去记录一下呢？」 说着便把相机递给手冢，手冢认真地看着不二眉眼:「可是我拍的不好。」 不二:「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手冢眼睛里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我相信手冢看到的世界一定比我更高更远。」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u17集训营空了一半，但训练仍要继续，每日的训练内容都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不断增改，当然，实力也是在显着提升。 而原本说定的洗牌战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今天是幸村对战6号球场的前辈呢。」一众国中生在观战席上围观。 「虽然一直听说幸村神之子的名号，知道他能剥夺五感，但没和他对打过，总觉着有点不可置信。」不二如此说道。 白石双手抱胸:「我倒是听小金说过一些，听他描述的是真的蛮神奇的。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视觉……看，那位前辈好像已经失去了视觉了。」 手冢之前也同幸村比过，当时的幸村还未有「神之子」的名号，而他的夺五感技能也并未完全纯熟，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手冢对幸村技能的了解，作为队长，对每一个可能的对手都是会有研究的。 「幸村的夺五感其实就是易普症，用完美的球技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使之更容易出现易普症。」手冢解释。 不二若有所思:「简单来说就是心理战是吧，心理网球吗？」 白石一边观察着战局一边感慨:「不愧是幸村，连高中生都抵挡不住他的剥夺五感。」 不二也点头:「真是有趣的打法，真希望哪天能较量一下。」 手冢咳了一声:「不二，说起来，之前我们约好的比赛还没有……」 不二:「啊，看样子胜负已分，幸村这下子就能进入6号球场了。」 「对了，手冢，昨天教练叫你们去干什么了？」不二继续转移话题。 手冢还没回答，白石就发出了一阵爆笑。 白石揽过不二的肩膀说:「不二，你不问我还差点忘记说，你们家部长，简直笑死我。看样子不止我受到他的冷面迫害，昨天教练不是叫我手冢还有木手过去嘛，我因为到的晚了点，所以就剩木手和手冢在里面……」 昨晚，轮到幸村和不二去写训练日志，手冢本来说等不二写完一起去做自主训练，结果临时被教练叫走。而那边，因为白石有事所以晚到几分钟，而就这几分钟给木手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第10页 试想，你搜索枯肠找话题，对面却是一个话题终结者，冷着一张脸只会说「啊」，那尴尬的场景谁懂啊？所以当白石赶到时，这位一直被称为「杀手」的木手永四郎差点感动到掉泪！ 「就几分钟而已，有这么夸张吗？」白石不解。 木手咬牙:「那也要看跟谁在一起！」 白石看了眼八风不动的手冢，理解地拍了拍木手的肩膀。 说起来，青学的人天天对着这座冰山，真的不会冻死吗？就连自己，多次示好想搞好关系都被冷冷地拒绝了，有这么一位部长，不二很辛苦吧，白石想着。 手冢把白石的手打开，轻声跟不二解释:「是关于越前的事。」 说着便讲起昨晚看的录像带，简单来说就是越前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特训到集训营里「偷」东西，作为「惩罚」，他们三个部长要因此负责写检讨。 「这么说，他们确实在离集训营不远的地方进行特训喽。」不二笑着说:「真是太好了呢，昨晚我跟幸村也推测是这样，没想到是真的呢。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也一定变得更强了吧。」 「你们在讨论什么？」幸村下了网球场，身上披的衣服纹丝不动。 「恭喜你了幸村。」不二真心祝贺。 「谢谢，不过我看你们刚刚好像在聊什么？方便我知道吗？」幸村擦着脸上的汗，语气温和。 白石回答:「我们在说战败组的事情。」 接着，又把这事和幸村讲了一遍。 幸村笑容加深:「那就好。」 虽然战败组参加秘密训练的事并没有被公开，但由于比嘉中、青学、四天宝寺的三位部长已经看过录像，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听到风声，于是，国中生一扫之前的失落，训练热情大涨。 幸村更是大手一挥，把余下的几位立海大成员召集过来开会，宣布要加几项自主训练内容。 切原垂死挣扎:「部长，我觉着我们光是教练安排的训练任务都已经够多了……」 幸村收敛笑容:「我是在宣布不是在提议。」 切原:…… 切原闭眼吹:「部长说的对，部长简直英明神武！」 不二&白石:幸村，不愧是你。要知道幸村可是连说梦话都在督促部员跑步的神人。 于是以立海大为首，各校网球部也纷纷设立了自己本校的自主训练内容。 与实力进步相对的，各位国中生的排名也在上升。在橘和千石顺利进入6号球场后，国中生们全部都顺利进入5、6号球场。 「短短一个月而已，这些国中生们真是可怕。」斋藤至喝了一口咖啡。 黑部:「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三船教练那边传来的话，似乎战败组也快归队了。」 「看来这个集训营要越来越热闹了。是时候开始团队洗牌战了吧。」 黑部:「鬼也是这么想的呢。」 终于，团队洗牌战打响。 而对战表上的某个熟悉的名字——大和佑大，也让不二产生了某种预感。 很难说这种感觉是怎么产生的，但不二就是有种预感，也许和手冢的分别就在眼前了。 「6:4手冢胜出」 5号球场的各位和手冢纷纷和手冢告别，在离开之前，手冢算是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把5号球场的各位送入3号球场，如今，手冢已经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接下来就该追寻自己的网球了。 离开比赛的球场，不二和菊丸正在等着和他告别。 菊丸的质问手冢完全没听见，他只看到不二侧身而立，略长的头髮被风吹的有些乱。 本来去德国留学就一直在他的计划内，前段时间又收到了德国俱乐部的邀约，邀请他参加职业选手博格陪练选手的选拔。对于梦想是成为职业选手的手冢，这当然对他是很大的诱惑。 但是他一直在犹豫，一来，他去了又不一定会选上。二来是为了，u17集训营发来的邀约。大石希望能在毕业前再和菊丸一起双打，手冢又何尝不想在毕业前，再和大家一起共度一段时光，他作为部长，也不能随随便便丢下队友自己就走了。 而在分别之前，他也没想过跟除了大石以外的人讲过他要离开的事，尤其是不二。原因就是他实在很不想看到不二现在的神情，唯有不二，能叫他心软。 菊丸叽里哌啦说了一堆，却发现没人回应。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不远网球场里传来的加油声。 不二沉默了许久突然转过头沖手冢一笑:「你走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可以打一场吗？」 手冢怔了一下，自从全国大赛后他也几次想要同不二赛一场，不二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虽然搞不懂不二为什么改变了想法，但他从来不会拒绝不二的请求。 「诶？！！不是，不二你疯了吗？现在的手冢你压根打不过啊。」菊丸试图劝说不二放弃这种想法，刚刚手冢的实力有目共睹，那可是「天衣无缝」啊，职业选手中都少见的「天衣无缝」！现在的手冢可是无敌的存在，这样必输的比赛不二为什么要打呢？菊丸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位表面随性的好友骨子里是多么地好胜。 不二沉默着理了理拍子。 他当然知道此战必败，但他就是要败。 虽然已经想过很多次手冢离开自己会怎么样，也演练过无数次要怎样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送上衷心的祝福，但真到了此刻，再多的演练也遮不住内心的真正想法。 第11页 明明说好的，要一起通过u17的训练，要一起变得更强……手冢去的德国后，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近，离自己却越来越远，不二沮丧地发现，也许有一天，他和手冢的距离会越来越大……一直大到他再也追不上的地步，他惶恐、不安。 他不愿意去深想自己的这些情绪为什么会产生，曾经有意迴避与手冢的比赛，在这种分别之际，他却主动提出这种请求，就当，断了自己的念想…… 明白两人的差距，就能告诉自己放弃了吧…… 不二想着，退到了自己最舒适的区域进行发球。 也许是早没有斗志，今天的不二状态奇差无比。 差到菊丸都能看出不二的心不在焉。 「完了，」菊丸心想，就手冢的作风，不二肯定要被手冢批死！ 果然，手冢开了「天衣无缝」。 不是吧，菊丸开始为好友担心起来，部长这也太狠了，没想到对男朋友都这么不客气。 手冢其实刚没想这么多，不二请求，他自然就同意了。 虽然想到不二会很生气，也打定主意让对方出出气，谁知道不二的状态这么差。 简直是，毫无斗志！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想打却又要求比赛？难道是因为…… 网球是能传递很多东西的，比如此刻不二的退缩和犹豫。 手冢接住了不二打过来的毫无力道的回球，收起球拍背起包就走。 菊丸不解:「怎么不打了，你这样子不二多难过啊。」 手冢转头，难得的恼怒神色几乎把菊丸吓一跳:「我只是在奉陪不二得到可悲的结局而已！！」 「我不打算和现在的不二对决！」 我等着和未来的本真的你对决！手冢咽下了这句话，终究还是离开了。 不二呆在原地，菊丸想开口安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又恨自己嘴笨，一时又怨手冢的无情。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搞成这样。 菊丸这样想着，却突然看见不二动了起来，似乎在和什么人对决。 不二虽然没有说，但菊丸知道不二一定是在跟手冢对决，在完成那还没有完成的比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二打累了，躺在地上，汗湿透了碎发，脸上的水渍不知是汗还是泪。一向在意形象的不二难得狼狈，喃喃道:「真是丢脸。」 到了此刻，不二才肯真正地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说什么放弃，其实也不过自己在故意耍小性子。不服气自己输给手冢，更害怕再无法伴在手冢身边。 一直以来，他都站在手冢身边，陪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他想着，只要能陪手冢，哪怕再高再远的地方都能到达，天长日久，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手冢的依赖已经变得如此之深了。 以至于在手冢离开之后，自己才会茫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打算和现在的不二对决。」 脑中浮现出手冢这段话。 不二拭去眼泪，手冢，既然你又再一次走到了我的前面，那我就往前再跨一大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足以与你匹配的对手，到时候，再来一决胜负吧！ 眼见着不二走出网球场，菊丸连忙迎上前，一边打量着不二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手冢他也太过分了，走就走吧，也不知道好好告个别！」 不二笑了下，把网球拍抱在怀里说道:「告过别了，我想说的和他想告诉我的刚刚都已经在比赛里说过了。」 菊丸:？？？ 我难道刚刚看了场假的比赛？我明明一直在场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菊丸内心几乎要爆炸，但又考虑到不二的心情，只能暂时压抑。 另一边，手冢步行来到半山腰的汽车站台。 吹了半天的秋风，总算让他清醒过来。 刚刚是不是太过火了些？手冢反思。 不二用网球告诉自己，他不想再继续追求网球了，手冢清楚不二是多么地热爱网球，多么地享受着在欢唿声中比赛……为什么突然想要放弃呢？手冢不明白，甚至想当面质问:「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觉着这样你会开心吗？」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粗暴地选择了中止比赛。 如果和自己对决是不二的夙愿，那就让这份执念一直下去，只要继续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会在同一个比赛场上再见，手冢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一向嘴笨的他再加上当时自己确实有点气昏了头，只冷冷地甩出一句「我不打算和现在的不二对决。」 手冢头一次怨恨自己的寡言。 自己不在，不二会不会好好训练？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会不会就这样忘了自己？他心中也有很多疑虑，但自己的前路还未卜，更加不敢对不二说什么承诺，也没有立场对不二说什么承诺…… 第6章 菊丸一筹莫展，虽然不二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他想，如果是大石一声不吭地走了，他一定一定会气到想要和大石绝交！将心比心，他觉着不二现在一定伤心透了，好在，正在他想着怎么安慰不二的时候，大石他们回来了！ 在5号球场升入3号球场之时，战败组也华丽丽地升入2号球场。 战败组们穿着一致的黑色运动外套，气势惊人，但菊丸还是一眼找出里面的大石。 「大石！」菊丸惊喜地冲过去抱住他。 第12页 好在菊丸还是有脑子的，知道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叫上自家队友开起小会。 内容就是「绝情手冢批判大会」。 「去德国也不提前跟我们说，害我们都没办法好好送他！什么意思嘛，好歹我们也是多年队友了……」菊丸碎碎念中，又把刚刚手冢和不二的对战也吐槽了遍。 刚刚接受手冢和不二可能是一对的越前&海棠&桃城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就分手了？！ 干眼镜片微闪，手有些痒，非常想拿出纸笔记录下这件事。 不二有些许尴尬，只得打断菊丸的话:「手冢不提前告诉我们应该只是不想我们提前难过，并不是有意的。再说，不管多远，彼此在同一天空下向着同一目标努力的心情是一致的……」 不二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大家都用着一种诡异的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不二哽住。 菊丸差点哭出来，论感情，对手冢感情最深的必然是不二，明明不二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刚刚还肝肠寸断到产生幻觉，现在却又为了手冢解释，还安慰其他队友。 其他人也都诡异沉默，脑子里迴荡着一句话:就这么爱？ 然后是另一句话:到底有没有分手？ 唯一在状况外的是大石，大石点头表示贊同:「是的呢，其实手冢早就和我提过高中要去德国留学，只是没想到会提前。当时他拜託我不要告诉大家，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大家的心情。不二说得对，不管怎么说，不管离得多远，大家向着同一目标努力的心情是一样的，手冢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我们也该继续努力！」 菊丸脸颊鼓了鼓，这个迟钝的傢伙！ 他也不是说真想骂骂手冢，主要还是替不二出气，谁知道不二不仅不藉此发泄不满反而替手冢解释起来，于是批斗大会也开不起了。 大家各自散开回宿舍休息。 当晚，u17宿舍内又重新热闹起来。 可惜菊丸此刻并没有玩闹的心情。 当时自己心情不好，不二一直陪着自己安慰自己，如今他又能为不二做什么呢？ 大石忙着补野外特训落下的功课，看菊丸浑身不自在地晃来晃去，不由得问他:「英二，你到底怎么了？」 菊丸哼了一声，不想理他，说好的彼此没有隐瞒没有秘密呢？手冢去德国的事连自己都瞒着，而且现在一看到大石就想到大石的好友——手冢，一想到手冢就想到这是害不二伤心的罪魁，想着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干脆甩出一句「我去找不二了。」就噔噔噔跑掉了。 留下一脸懵的大石。 201宿舍 菊丸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二正和幸村白石讨论什么草药能让人产生幻觉，场面很是热闹。 菊丸细细打量着不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他下午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着不二是在强颜欢笑，毕竟，将心比心，如果他和大石闹到这个地步，他也会伤心欲绝的。 「不二，如果心里不痛快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着。」菊丸拍拍不二的肩膀。 幸村和白石双双沉默。 幸村是听仁王提起的，白石是听小金提起的，虽然之前不二和手冢确实挺亲密的，但他俩都没往歪处想。 手冢走后，他俩也不免有些小心翼翼有意避开关于手冢的话题，如今菊丸挑破这个话题，两位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不二笑了下:「谢谢你，英二，不过我真没有难过。」 看着英二以及两位舍友明显不信的表情，不二连哄带骗地把英二送回了寝室。 不二也很困惑，明明都是队友，为什么大家都默认他似乎才是受手冢离开影响最大的那个人，不理解啊。 白石咳了一声:「因为你俩看上去感情很好。」 不二:「手冢和大石关系也很好啊。」 幸村:「唔，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不二:「我们几个三年级的除了菊丸都是一起进的网球社，而且手冢认识大石更早。」 白石和幸村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 白石:什么情况？难道要我们说他俩是一对吗？ 幸村:也许他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他和手冢的关系。 白石:有道理，那咱们一定不能露馅！ 幸村:不二既然不想承认那就有他的理由，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白石:没错。 两位难得心有灵犀，于是安慰不二。 「也许菊丸只是太担心你。」 「对啊，对啊，有人关心还不好吗？」 …… 被幸村和白石一顿煳弄，不二看上去终于放弃了追究这件事。 直到裕太冲进来对不二吼了句:「大哥！听说你跟手冢分手了？！」 分……手……了…… 手……了…… 了…… 不止201，连整条走廊都静了。 本来热热闹闹到处串门的国中生都停了下来，定格成了一副静止画面。 不二:「啊？我刚刚好像耳朵坏掉了，你说了什么？」 不二震惊到怀疑自己。 幸村扶额白石捂脸，屋外还有一大批被惊掉下巴的国中生。 裕太进门把门「嘭」地一声甩上。 「照我说，那冰块脸也没什么好的，早该甩了他，分手就分手……」 不二这次听明白了，站起身来微笑:「裕太，我以为你是去训练的，没想到是去听奇怪的传言，走，我们去比一场，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进步，可别天天听些无稽之谈把脑子听坏了，球技反而退步了。」 第13页 裕太挣扎:「现在太晚了吧，一会还要重新洗澡，太麻烦了。」 不二继续微笑:「晚一点好，晚上凉快，正好能让你清醒清醒。」 不二难得对弟弟发这么大火，裕太心里委屈，怎么「分手」就是「无稽之谈」了，没分就没分嘛，干嘛发这么大火，果然有了对象就不要弟弟了吗？ 在一众高挑的网球选手中，不二一向是属于身材娇小的那个，但此刻不二散发出的黑色气场让人感觉他似乎有两米高，一时之间走廊两侧看热闹的人通通被震住，连自己亲爱的弟弟都能被收拾成这样，他们其他路人甲就更不敢触霉头了。 幸村和白石充满同情地望着裕太的背影。 「唔，锻鍊锻鍊也是一件好事。」 「对的，和高手对决才能更好地帮助小朋友成长。」 「切原上次跟不二一战后似乎有不小的突破，他也一直想再跟不二打一场，机会难得，要不我让切原也来试试？」幸村以手抵唇轻笑。 白石惊恐脸:「你认真的？」 幸村笑得更欢:「我开玩笑的。」 「不过，刚刚不二似乎是否认了裕太所说的分手，所以他俩没分手？」 白石点头:「奇怪的是，没分手，仅仅是不告而别不至于让菊丸担心成这个样子吧。」 「看样子背后另有隐情呢。」幸村深思。 两人对视:「最可能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只有那个人」 白石:「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幸村:「要不要去问呢？」 白石:「对症才能下药。」 幸村:「我觉着菊丸不一定会讲，但另一个人一定会。」 幸村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给柳发了一段消息。 十几分钟后收到回信。 原来如此，两人对视一眼。 次日自主练习后，河村邀请不二一起品尝他的手艺。 「我特意问过厨房了，他说可以在空闲时间借用，厨房的大叔很和气还指点我不少，能在这里继续练习做寿司，真是太好了呢！」河村憨厚一笑。 不二双手托着下巴笑着夸道:「坚持自己的梦想很酷呢。」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看上去都很好吃呢」 「才没有，我只是想尽力做好想做的每一件事。」河村有点不好意思:「部长才是真的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参加德国俱乐部的选拔，也许很快就能成为职业选手了呢。」 河村说着说着音量慢慢小下去。 不二品尝着河村特制的芥末寿司，见到河村的异常，不免有些疑惑。 「那个，」河村嗫嚅道:「手冢只是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你千万别怪他，也别因此就要就跟他闹分手啊，你们俩这么好……」要是因此就分了，多可惜啊。 后半句话被不二一阵勐烈的咳嗽声打断。听到什么「分手」不二一口气没上来被芥末呛住了，那滋味属实不好受，不二咳到眼泪都出来了。 河村手忙脚乱地给不二倒水，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受，我只是想开导一下你们，没想到会这样。」 不二咳完了，哑着嗓子，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凌厉:「没有分手。」什么分手？压根就没在一起过！ 「这乱七八糟的流言到底谁传的？」不二冷声问道。 河村一挠后脑勺:「他们都这么说，不过没有分手就好，诶，不二你去哪里？」 不二解开运动衣的第一颗扣子，转身就走:「没什么，饭后消食。」 202宿舍 干和柳正在讨论干柳汁的新思路。突然，柳把干往帘子后一推。 干:「怎么了？」 柳:「别出声，有杀气。」 干:「又不一定冲着我来的。」 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干:「目前这个寝室，最有可能招致仇杀的就是你的，概率百分百。」 干默默缩进窗帘后。 不二敲了敲门，柳开门，看见的是不二分外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让人有些发毛。 虽然两人了解不深，但就沖面前这位和自家部长引以为知己的程度，他就敢百分百确认这人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也不知道干怎么这么胆大包天。 「干在吗？」 「不在。他应该在实验室吧，最近正在研制新干汁。」 「这样子啊，那等他回来，你帮我转告一下，就说我找他有事。」 柳镇定自若:「什么事啊，着急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传达。」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们需要开会商讨一下自主练习的内容，麻烦你帮忙转达一下吧。」 不二颇有礼貌地和柳道别。 风度翩翩进退有度。 干从窗帘后面探出头困惑:「听声音，不二不像是生气了，是不是你的错觉。」 看着死到临头还不知的髮小，柳嘆息一声道:「你觉着是就是吧。」 「不二走了没？」干悄悄打开门，往外望了眼:「好像走了诶。」 说着便打开门出去。 「谁走了啊？」不二靠着另一边的墙上笑着挥手。 干大惊失色:「不二，你听我解释，这事不是我传的！」 「什么事啊？」不二疑惑不解，「不过这些不重要啦，我们边走边说吧。」 不二带着干往图书走去。 「现在除去黑部教练他们给的训练清单外，各校的部长还会安排一些自主练习的项目，之前都是手冢安排，现在我们人多了，部长也去了德国，这事大石也很苦恼。手冢就说这事交给你比较合适，毕竟以前青学的训练内容你也给出不少好的建议。」 第14页 干放松下来:「这个是小事，放心，今天晚饭前我就能制定出来。」 「对了，听说你在研制新的干汁呢，是什么味道的啊，真的很想尝一尝呢。」 干说起自己的得意之作那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溢美之词:「非常有营养，含有八个柠檬的维生素以及丰富的矿物质，我还加了点强身健体的草药，出于味道的考虑还进行了调味……」 不二笑容加深:「这么好的东西真想让大家都尝尝呢。」 「就是呢，我和柳也在想怎么说服教练把干汁加入到食堂的供应里。」 不二微皱了眉:「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想如果教练们知道干汁对身体多么有好处也会松口吧。」 干眼睛一亮:「对啊，不二，还是你有办法。」 于是当晚，差点被干汁刺激到昏迷的拓植教练撑着一口气把闲到发慌竟然敢研制这种「毒药」的干拎过去好好地训练了一翻。 最后还是柳这位极讲义气的朋友把这一摊干拎回了宿舍。 「可怜的贞治。」柳如是说着。 第7章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会议室里，除去干的其他青学正选如鹌鹑一样排排坐。 河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越前:「我一个一年级的怎么会知道三年级学长的事？」 桃城:「对呀对呀……」 不二目光凌厉，吓得桃城再不敢开口。 海堂眼神左飘右飘:「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石试图缓和气氛:「那个，不二，大家也是担心你和手冢的事。」 不二有点头疼，连忙打断:「没有分手！」最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问他和手冢是不是分手的事了，导致他现在一听到个开头就开始头疼。 什么鬼，他什么时候和手冢在一起过？他们俩还没到这程度呢！ 好在青学的大家都没有手冢的电话号码，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还传不到手冢耳里。 他再次申明:「没有在一起，没有分手。」 大石松了口气，没分就好。 菊丸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冷战没有分。不然两边争起来自己得帮谁？ 不二宣告完自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软了语气说道:「当时手冢离开的突然，我可能一时不习惯才嗯，有点伤心，让你们担心了，但你们误会了，我们没在一起怎么分手？」 其他人纷纷应和点头。 菊丸抱着不二的手臂:「对对对，你和手冢最要好了，你们天天形影不离的，一时间分开，确实会不习惯，如果我跟大石突然分开我肯定也会难过的要死，我理解你的。不过不用难过，部长走了，不还有我们吗？你偶尔也可以依赖下我们，我们也是很可靠的喵。」 菊丸说着说着还wink了一下，颇为可爱。 不二虽然感觉这话哪里不对劲，但大家七嘴八舌的关心还是让自己颇为感动。很快就把这种异样感抛诸脑后。 快要散会的时候，不二和大石聊了几句，大致就是传达了下手冢的意思，让大石接替手冢的位置。 「辛苦你了，代理部长。」 留下大石风中凌乱:「你们俩什么时候联繫上的？」 「下午的时候吧，手冢让我跟大家说声抱歉，还说让大家继续努力。」 其他人:呵呵！ 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才多少时间啊，和国飞往德国要多长时间来着，好像十几个小时吧，这是一下飞机就开始打电话啊，那他们担心个什么劲？ 散了散了，白操心一场。 自然那句「没在一起」也被青学的人认为是两人还不想公开的证明。 回到宿舍的大石打开邮箱，果然看见了手冢的邮件。无非就是两部分，一部分，交代队伍的事，一部分是帮忙照看一下不二的事。 菊丸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就跟他说不二很伤心，伤心地都哭了」 「英二！」大石无奈。 「谁叫他欺负不二了？而且我本来也没说错，不二当时确实哭了嘛。」 大石嘆了口气:「多好的一对，就是不肯好好交流弄出来这么多事端。英二，我们可不能像他们这样，好朋友之间就该推心置腹，不要隐瞒。」 菊丸:…… 菊丸不想说话并且扔给了大石一个枕头，喵的打死这根木头！ 越前回到宿舍安慰裕太:「放心，不二学长和手冢前辈没分手。」 裕太:「我放心个鬼！」 金太郎掏出手机：不二大哥说不会跟手冢大哥分手！！！！ 收到远山信息的白石心情颇为复杂地对幸村说:「不二发出了不分手宣言。」 同样收到远山信息的谦也啧啧称奇:「没想到不二倒是挺专情的，说什么永不分手。」 …… 当然，这一次随着流言相伴而生的是干和裕太的惨状，于是没人敢当着面调侃不二周助这位笑眯眯的大魔王。 说起电话的事，其实不二也没算说错。 下午接到手冢的电话他也蛮惊讶的，怎么说德国和和国都相隔万里，哪怕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中间还有候机、调时差等等，想要再联繫怎么说也得两三天吧。 「不二，我现在刚刚到德国，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也许是害怕不二把电话挂掉，语速偏快:「你还好吗？」 手冢确实也挺紧张，在飞机上他反覆咀嚼着最后一幕幕，越是想越是觉着自己实在不应该，不二现在应该很生气很伤心吧。可惜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他只能默默焦躁，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立马拨通了不二的电话。 第15页 不二不自觉地绕起了头髮，迴避了关于自己的问题:「大石他们也回到集训营，看起来实力增强不少，大家都充满着干劲。」 听到不二的声音，原本焦躁不安的手冢慢慢平静下来，不二就是有这种魔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起他心里就会感觉好安宁:「唔，我相信大家会好好努力的，我也会在德国毫不大意地加油。」 不二听到这声久违的「毫不大意」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手冢握着手机，嘴角绷紧的弧度也慢慢放松:「你笑什么？」 「你猜猜看？」 手冢很老实:「我猜不到。」 「那我猜你现在一定是笑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觉你的声音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手冢神色温柔下来:「是吗？我没注意到。」 「可能因为你很迟钝吧。」不二取笑他。 手冢啊了一声，心道:我们都是啊，都是迟钝的人。 通过电话的不二心情还算不错，倒是没有揪着流言这事不放。现在解释清楚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吧。 推开宿舍门，看到两位舍友关心的表情，不二把「吧」字加上了，差点忘记了，也许不止青学的，连外校的人也知道了。 「停。」不二想先发制人。 「没分手，我们知道了！」二人异口同声。 救命，这事是解释不清了，不二扶额。 幸村把不二拉过来，三人围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两位舍友要彻夜长谈的架势，不二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想问什么说吧。」 白石摆出一副警察问询的姿态:「你们俩为什么闹分手，又为什么不分手？」 不二说累了:「我们俩就没在一起过，怎么分手？」 白石看向幸村:你信吗？ 幸村:先顺着他。 幸村放软声音:「我听说你在手冢要走的时候跟他闹得不是很愉快，现在和好了吗？」 不二:「差不多吧。」 幸村:「能让不二生气，想必手冢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既然这样，怎么能轻易原谅他呢？」 不二笑容尴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幸村继续柔声道:「肯定是让你很伤心的事，不然以你的性格也不会生气啊。这样吧，我让真田去问问手冢到底怎么回事，放心，我们是朋友，肯定是站你这边的。」 「真不用，就是我一时之间有点钻牛角尖，现在已经想通了」不二拦住幸村。 幸村怔住用一种颇为忧郁的眼神看着不二:「还是说不二并不信任我们？」 白石默默给幸村点了个贊，不愧是心理学大师。 白石也跟着帮腔:「好歹一起住了一个多月了，我们俩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吗？总得对朋友多点信任吧。」 不二嘆气，心知这一关是躲不过了，只得把能说的挑挑拣拣说了点。 「简单地说，就是你看到手冢去德国，害怕跟他差距越来越大，干脆想放弃网球？」幸村总结。 「差不多吧。」不二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其中有多少是幸村逼问出来的，不二已经不想回忆了，研究心理学的人，真可怕…… 「这没什么，我也有想放弃网球的时候，也是真田把我打醒的。」幸村回忆:「我现在倒是很感谢当时的真田。」 当年自己突然病发，医生下判决书说以后也许再也打不了网球，痛苦之下，幸村甚至不愿意再听到关于网球的任何东西。真田看不了自己颓丧的样子，头一回打了自己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问问你自己，是真的想放弃网球吗？」 幸村回忆起当时还有些庆幸，真田说得对，病可以治，但有些东西放弃了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他们俩其实还蛮像的嘛。」白石感慨。 不二直起身子:「还是有一点不像的，手冢从来不打人。」 幸村也敛了笑容，端出了几分立海大部长的气势:「真田很听我的话，我往东他不敢往西。」 不二觉着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手冢很会关心人。」 「真田只对我温柔。」 两人对视:停战？ 这样争论下去毫无意义。 白石在心里直抽气，好傢伙，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停战的两人又恢復如沐春风的模样，看向了挑起战争的白石。 白石手哆嗦了一下，无数次被捉弄的场景浮上心头，吓得白石连忙摸摸自己的加百列压压惊。真不知道手冢和真田是怎么活下来的。 幸村抬眼:「白石，你是在吐槽我吗？」 「那当然……」白石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是没有的。」 差点条件反射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救命，感觉手冢君不在了，自己就无助起来了。突然想念手冢君。 次日，不二向迹部表达了手冢的谢意，出海关的时候手冢遇到了点麻烦，好在迹部家有机场的股份，手冢的德国之旅倒也顺利。 迹部:…… 「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事儿。」迹部是真的很烦，手冢和不二那点子事都传遍了，他宿舍里那一堆背景板讨论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慷慨激昂，不就交个男朋友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没见识！见过大场面的迹部大爷如是说。 忍足侑士附到迹部耳边:「最新信息，不二说跟手冢永不分手。」 第16页 「他们俩酸不酸吶，」迹部有点受不了这种儿女情长，又有点心情复杂。 「侑士，我感觉我又输了手冢一次，在恋情上。」 迹部越琢磨越不对劲，自己也是追求者甚众，怎么就感觉自己在恋情上输了手冢一筹？ 第8章 时光飞逝，数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快到了u17世界盃开始的日子。 十三位国中生与十三位高中生到达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十分适合仙人掌的生长呢。」不二在给手冢的邮件里说道。 这一个月来，手冢虽然时不时跟不二打电话，但两人还是邮件交流比较多。 坐在前往大巴的车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异国风景，不二笑容灿烂。 「不二，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 「有吗？」 大石和不二隔着一个空座位遥遥相望。 别问大石为什么不坐不二边上，因为他也不知道不二怎么想的。 大石点头:「你今天感觉格外开心，不过能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高兴是正常的，如果手冢和龙马也在就好了。」 手冢去了德国，而越前为了维护德川前辈也和教练起了冲突退出了集训营。 不二笑容不变:「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来呢？又不是只有和国会参加u17的比赛。」 大石惊讶:「你知道些什么？」 「只是一点猜测。」加一点内情罢了。 手冢虽然没有德国国籍，但俱乐部却给了手冢一个内推名额参加此次比赛，这事也是前两天他刚知道。至于越前，越前是和美双国籍，并且在美国长大，按照他的性格，既然说出要打败平等院的话，自然也会想办法去参加这次盛会，这么一想越前倒是很有可能以美国队代表的身份出现。真是期待呢。 不二笑得眉眼弯弯。 虽然有不二打了预防针，但在抽籤大会上看到两人的大石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但很快抽籤结果就让大石没心情叙旧了。 首战就对德国队啊，不二在酒店房间里用手胶细细地缠在网球拍柄上。 在一众初次出征的国中生中，唯独不二气定神闲到完全不像国中生，不过如果让幸村来说，幸村一定会说:「他那张笑瘫脸能让人看出些什么？」 不二的毫无破绽展现在方方面面，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别人根本无从察觉，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无论是实力方面还是情绪方面。 首场出战，教练组和队长平等院也是出于这种考虑让不二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国中生。不二周助足够冷静心态够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事，他们也想看看不二真正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久负盛名却一直平和低调的不二周助，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老实说，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教练也不能完全看清。每每分析出数据，下一场比赛却又全部推翻，每当他们觉得已经给予不二较高评价，不二却能用实力证明自己的潜力不止如此。 在英才汇聚的一代中打响天才名号，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不二安静地站在杜克身边，和高大强壮的杜克比起来，温和的不二周助存在感几近于无，对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俾斯麦面对杜克气势惊人的全垒打内心毫无动摇，几乎已经被内定为职业选手的他显然已经具备极强的心理素质条件。 用无旋转的变化球封锁杜克的全垒打，那位防守型的初中生也翻不起多少风浪，再以攻击力极强的扣杀破了两人的防御，这个战术本来是十分明智的，直到…… 手冢在不二上场后便一直注视着他，也第一时间发觉不二冲上网前。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不二。 「风的攻击技——葵吹雪」 不二冲到往前竟然选择以扣杀球回击扣杀球？ 这是能办到的事吗？ 众皆譁然。 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想法更未有人大胆到付诸实践！ 是莽撞还是天才？ 扣杀球之所以难被回击就是因为它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直接硬碰硬会对手腕手指产生难以估量的冲击。 但不二凭着惊人的球感和对球拍的灵活运用，利用身体和球拍的身体旋转减轻冲击力在击球的瞬间又借着旋转的力道加强对球施加的力量，如此一来，便完成了「葵吹雪。」 「真是高明的技巧和大胆的尝试，你这位朋友很不错。」博格难得表露出赞嘆，虽然面上表情依旧没变。 「啊，嗯。」手冢下意识地回答。 眼睛越过场地直视对面的选手。 u17比赛场地极大，容纳了上千名观众，此刻由于战况的激烈，数千名观众的欢唿和吶喊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手冢却充耳不闻，只看得见对面的不二收起球拍，对他露出了个挑衅的表情。 「如何？」 手冢明明白白地读出了不二表情中想要表达的话语。 其实这一个月，他也曾反省过自己当初分别时过于严厉的行为，给不二的邮件中也向表明希望以后能再次对决。 不二却总是避而不谈，回信中无非就是诸如「今天太阳很好，带仙人掌出去散步。被观月笑话于是和他进行了比赛」「今天和幸村对决，心理网球果然与众不同」等等之类的话语。 就算迟钝如手冢也看出来不二并不想旧事重提，于是只得作罢。 此时此刻，看到不二如此鲜活的表情，手冢只觉着内心好像有什么情绪要满溢出来。 第17页 比赛仍在继续，杜克的爆发和出人意料的不二渐渐占据上风，这一次，没有会再去轻视这位身材矮小的国中生。 与温和低调的作风截然不同，不二的球技华丽而大胆，一旦展露于人前，便让人无法再移走目光。 读懂击球的路数用扣杀球回击扣杀吗？呵，可惜击球的习惯太明显了。塞弗里德假意扣球引不二上网，又在击球的瞬间转为削球打出小斜线。 假动作？如今再移动也已经来不及了。 「小子，这可是双打。」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杜克在赛场上极为可靠。 「破坏王」杜克的网前也是十分值得称道的。 「做的好，塞弗里德。」一直对塞弗里德的俾斯麦难得贊了一句，以假动作赢得的机会球俾斯麦不可能放过。 在球即将落地时，俾斯麦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打出了高吊球。 而不二似是预料到一切，早已回身防守。 「第三种回击球——白龙。」 球以高吊球轨迹大幅上飘，垂直落下又直直弹落到对面球员看台上。 那球砸向看台上的某人。手冢伸手，轻轻松松握住扑向面门的球。 欢唿与喧嚣都已消失，四周忽然静谧。 「现在的我够格成为你的对手吗？」 「我一直在等待着和真正的你一战！」 明明隔着宽阔的网球场，却又感觉近在咫尺，无需声音表达的默契。 「我们，决赛场上见。」 不二读出了手冢的唇语，绽出了笑容。 不二和杜克旗开得胜，但德国队坚不可摧的阵容也名不虚传。 第二轮的手冢与q·p几乎以压倒式的优势击败了入江奏多与迹部的组合。 虽然预料到在德国接受职业培训的手冢一定会比之前更强，但此刻的手冢还是强到超出了不二的预料。 还是敌不过他啊，不二有点沮丧，并且任性地把和手冢比赛的事往后无限延长…… 「不二，手冢以德国队代表出赛的事，你一早就知道吧。」白石询问，之前考虑到不二即将上场，避免影响不二的状态，才忍住不问。 「我不知道啊。」不二有些无辜。 周围的人均投来怀疑的目光。 尤其白石和幸村，这俩人身为不二的室友，可是见到不二回復手冢邮件那丧心病狂的速度，要不是德国和和国七个小时的时差，两人绝对不止现在这频率。 温和有礼的不二虽算不上寡言，看着却并不是话多的人，但给手冢邮件却十分详尽。 「简直废话连篇。」副业是小说写手的白石如此评价。 不止邮件无营养，连偶尔的电话都是些毫无内容的话题。 没有刻意的去偷听过两人交流的内容，但偶尔闲聊中漏出的只言词组足够叫这两位室友认识到这对「小情侣」的无聊程度。哦，之所以小情侣打引号是至今不二都否认两人的关系。 最让人吃惊的是手冢竟然都看完了并且十分认真地进行回復。话少到白石都差点被冻住的手冢私下里是这样的吗？ 正因为知道手冢和不二联繫密切的程度，所以不二否认的时候两人才会怀疑。 「我有跟他说我会去澳大利亚，听说这边的气候很适合仙人掌生长。」 「然后呢？」白石问。 「嗯，然后手冢就回到时候一起去看啊。」不二回得无辜又坦荡:「谁知道他是来比赛还是来这里旅游的呢。」 白石&幸村:呵呵。 「前辈真是恶趣味，明明知道却不说，害我们吓一跳！」切原嚷起来。 连大石都说:「就是，知道我昨天看到手冢的时候我多惊讶吗？」 不二笑呵呵地表示:「生活多点惊喜不好吗？」 额，众人无语，这是惊喜吗？！ 当然不二是不会承认自己同时也享受着拥有手冢独家消息的这种乐趣。 不过由于比赛的推进，幸村等人倒也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第9章 随着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束，观众渐渐离场。和国代表队也动身准备离开会场。 「不二，你在这干嘛？」准备上车的时候，白石拍了拍不二的肩膀。 「诶？」不二不解。 白石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边上看。 不二看过去，只见手冢背着网球袋半靠在出口处，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要不要见一面？」——手冢国光。 「去吧，早去早回，小朋友还是在天黑前回酒店比较好哦。」幸村调侃。 首战的失利倒是没有动摇他的内心，作为善用心理战网球的「神之子」，心理的动摇可是大忌。 大石:「替我们跟手冢问好。」 平等院看了眼众人，也沖不二点头:「难得出国，明天也没有比赛，想玩就去玩，别把自己弄丢就行。」 虽然高中生里也有听闻一些风言风语，不过他们这些成熟的高中生倒不会轻易相信流言。但是这俩人关系确实非常好，不然当初教练也不会安排他们住一个寝室了。 201的三个人里，一个是打教科书式的完美网球的「圣经」，一个是以完美网球击溃对方心理的「神之子」，一个是过于追求球技美感的「天才」完美主义者。而手冢国光，虽然球技也相当完美，但因为个性太独教练们甚至有意让他独住一间，但精神教练斋藤至十分反对，认为把本就孤僻的人放在独居的环境不利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又鑑于手冢和不二关系最好才把他安排进201。 第18页 虽然如今手冢退出了u17，转而以德国代表的身份出战，但好友之间的羁绊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自己倒也没有这么不近人情。平等院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的善解人意点了个贊。 「谢谢，我正好有要去的地方呢。」不二道过谢又同相熟的队友们告过别，才镇定自若地赴约。 「不知道能不能让不二前辈套点内部数据来……」一心想赢的切原赤也大胆发言。 坐在旁边的真田捏住了他的脸颊，免得他再乱说话。 「无论是手冢还是不二都不会做这种事。」幸村平静地说道。在不折手段争胜的网球场上，这两人倒是难得的能在比赛中坚持君子之风的人，也许这就是两人志趣相投的原因吧。 「痛痛痛，很痛啊，真田副部长。」切原捂着脸颊控诉。 「哼，我早说过男子汉就该堂堂正正的对决，不要把取胜的希望寄托在其他歪门邪道上，有空想这些不如好好回去多提升自己！」 「诶呀，他们在说什么？」金太郎和其他人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不要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白石捂住了金太郎的眼睛。 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哪怕是u17代表队这群天之骄子也敌不过八卦的诱惑。 虽然已经过去有一段时日，但大家的记忆还没差到这种地步，又因为流言的来源混乱，在传播过程中难免会有疏漏和夸张的地方，所以流言便产生了以下几个版本。 以千岁千里为首的「绝对不可能」派，妹控表示如果这俩是真的，那我妹妹怎么办？ 以橘为首的「一直在一起」派，同样妹控的橘表示他俩还是在一起好，自己妹妹的期望就是自己的期望，而且之前自己被他俩秀一脸的经歷还歷歷在目。 以忍足侑士为首的「情深」派，什么深情告白，为梦想远赴他乡，痴情男友深情不改……对此迹部有着一针见血的评价:「平民老太太爱看的晚上八点档。」 以青学选手为主的最接近真相派，虽然刚开始河村他们真的以为他俩在一起了，但经过不二的多次澄清，大家才终于相信两人在一起的事确实是一场误会。 以菊丸、幸村白石等人为首的真相派，「现在还没有到这种程度」、「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没有但是快有了，或者说有这个意思。哦豁，还玩着呢。 以及裕太的自成一派：「我哥说没有就是没有，手冢部长只是我哥尊敬认同的人，人家普普通通的好友你们瞎编排什么？真是龌龊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枯燥的训练就是得有这种刺激的调味品调剂生活，这也是该八卦在u17内传播如此广泛的原因。 不二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自己走得好像有点快，得表现得再自然一点，调整了一下唿吸了，力求和平时一般无二。 手冢倒是早看见了不二的身影，加快步伐走上前来。 「不二，好久不见。」手冢用眼神细细描摹着不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刚刚站的远也没能好好看他一眼，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多看两眼，没有瘦，隽秀柔和的五官也丝毫未变，唔，除了头髮貌似长了那么几毫米。 不二轻笑了两声：「也没有好久，就一个多月而已。」 并没有很久，起码没有久到让自己适应没有手冢不在身边的生活。 马尔茨说过精神世界的某些破旧立新至少需要21天，截肢人群在21天左右就能适应新的生活。但对不二来说，离开手冢并不比截肢更容易适应。 和手冢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的存在刻进了生活的每个部分，写满了整个少年时代的每一寸光阴。是什么时候呢？手冢既不强势也不霸道，不像英二那么撒娇爱粘人也不像干天天处心积虑想要收集自己的资料，他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身边，响应自己或无聊或调侃的话语，但就这样沉默的他却总给自己一种安稳的感觉。 手冢走了之后，他一直觉着自己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他朋友很多，队友很多，爱好很多，训练很多……每天总有做不完的事。 在某个很平常的午后，观看完一场精彩对决时，也许是过于兴奋导致神经有些松懈，在自说自话地表达自己看法时身边再没人响应。他困惑看向左边，本该占据这个位置的人已经变成别人，哦，对，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手冢已经去德国了。 不二周助，你真的完蛋了，他想。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在此之前，不二一直隐隐察觉到自己对手冢的态度和感情有别于其他人，但始终不肯去深想，刚开始是不敢想，后面是不愿意再想。 不敢是害怕宁静的现状被破坏，后面不愿意是知道两人终究是要分别的。所以哪怕明白手冢的心意，他也态度自然地假作不知，没有未来的未来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仗着手冢的纵容，得寸进尺任性索求，但手冢全都照单全收。 甚至连最后自己任性地使小性子赌气要放弃网球，手冢也没真骂过他。 爱让自信者自卑，随性者胆怯，豁达者悲观，理性者盲目，谨慎者鲁莽。 如果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像习惯空气是爱的话，如果想要拥有想要任性是爱的话，那他可能真的爱上手冢了。 这份情感醒悟的有些晚，但也许正是因为和手冢相隔太远，沉甸甸的想念反倒叫自己有勇气去看清自己的内心。 第19页 「才一个月，感觉你好像强壮了些。」不二维持着惯常的微笑。 「可能是德国的饮食和和国不太一样，摄入的肉类和蛋白质会更多……」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向之前约好的「仙人掌王国」出发，不二在翻看墨尔本旅游攻略的时候就非常心动，对于仙人掌爱好者来说，「仙人掌王国」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两人的英语都还不错，日常交流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再加上早就做好了攻略，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波折。 唯一的插曲大概就是墨尔本的公交车不报站，当时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竟然没一个反应过来已经过站。 好在只错过一站，也不是很远。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还路遇袋鼠。 「这是袋鼠？」不二吃惊。 「应该是的吧。」 不二举起相机把这于他而言很罕见的场景拍下来：「在东京的马路上，几乎不可能看到野生动物。家养小动物除外。幸好是过站了，我们才有幸看到袋鼠呢！」不二很是乐观。 「澳大利亚野生动物很多，墨尔本不仅能偶遇袋鼠，还有很多观鲸台，在观鲸台能看到鲸鱼跟海豚。」手冢边回忆笔记内容边说。 「手冢你了解的真多，真厉害呢。」 「嗯，因为经常看一些露营、登山之类的杂志，里面提到过一点就记住了。」 「诶，是吗？露营、登山杂志里也会提观鲸台吗？真是意思的杂志，真想看看是怎么写的呢。」不二笑容加深，满意地看到手冢难得有些侷促的表情。 手冢咳了一声：「好久之前看的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真是遗憾，本来我还想说借来看看呢。」 手冢无奈：「不二。」 「呵呵。」不二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0章 「仙人掌王国」果然名不虚传，漫山遍野的仙人掌和仙人柱，十分震撼。不二一饱眼福的同时也拍了很多仙人掌，以及在整理照片时才发现浓度过高的手冢。 u17举办方给各国代表队安排的酒店是同一家，两人自然也就没有分开，而是一起回酒店。 即将道别的时候，手冢终于没忍住说：「之前在邮件里说过的比赛，我们……」 不二打断他：「啊，今天也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改天再说。」说着就想走。 手冢眼疾手快拉住了不二的手腕。不二略带困惑地转身。 手冢的嘴角紧抿着，下弯的弧度显示出不快：「不二，你到底在迴避什么？是还在生气当时我擅自沖你发火中止比赛的事吗？」 「你在说什么啊？」不二摆出招牌式的无辜笑容。 手冢只是静静的看着不二。 迴避什么？当然是迴避一场必输的比赛。不二并没有那么在意输赢，比起结果而言，他更在意酣畅淋漓的比赛过程，但唯独不愿意输给手冢。 不二是骄傲的自信的，虽然不曾展露人前，但他的要强好胜是刻在骨子里的，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完美这种信念深埋在心里，久而久之已经不知道是「天才」之名导致了他的好胜还是好胜心让他力求完美成为别人眼中的「天才」。 在遇见手冢之前，不二没有想过失败或者输这种概念，也没有想过骄傲的自己会有认可别人的一天。 但手冢国光偏偏做到了。 最初的在意的只是对方出色的球技。 青学的网球部虽也算地区强队，但似乎成员的球技也就这样嘛，年级尚小的不二这样想着，直到手冢国光的出现。他的球技和三年级学长相比也不逊色。不知道自己和他相比到底谁更厉害呢？好胜的不二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开始关注手冢，靠近手冢，终于让对方松口同意和自己比赛。 早就想一决胜负的自己当时是毫不留情的，也因为求胜心切忽略了对方手部的不自然，直到比赛后才知道对方是带伤应战。 「你认为这样赴约我就会开心吗？！」当时的自己既恼怒手冢隐瞒伤势又责备自己求胜心切竟然没有发现手冢的手伤。自己本应当注意到的，明明，当时手冢的发挥远不如平时，可笑自己还在心里沾沾自喜。 那时的自己出于愧疚不再执着和手冢分出胜负，也因为这件事让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手冢从正选到副部长再到成为部长，不二陪着看着，渐渐地就再也收不回目光。 手冢身上有自己没有的坚定和一往无前的勇气，他总是目标明晰并且坚定不移地去实现，有远超同龄人的稳重和成熟，球技自然不必说出类拔萃，为人认真又沉稳。 这种认同和依赖是潜移默化的，没办法，因为手冢实在是很优秀的人，一向自傲的不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并且越来越心悦诚服，甚至连自己都认为手冢原本就是该胜过自己的。 曾经不二没有意识到这种「妥协」让自己给自己设限，直到手冢离开前往德国的那一天。 手冢的坚定映照出了自己的软弱。 天才不二周助，本不该成为任何人的陪衬品！ 只有成为自己才能变得更强，等我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时，也就能成为和你匹敌的对手了吧。 为了完成和手冢一战的愿望，不二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同时也不停地做着想像练习，练习新招式的时候会想如果是手冢看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啊，不，是会怎样回击。 第20页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不二就更不愿意认输了。 不二为手冢准备了好几套压制「天衣无缝」的战术，本来以为怎么也能打个势均力敌，结果没想到手冢的实力进步属实惊人。不愧是手冢，又比我领先一步，不二心情复杂，有点失落又替手冢感到高兴。 不管怎么说，不二是不会去跟手冢打一场必输的比赛的。 不二沉默，手冢没有追问只是固执地看着他。 不二嘆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臂：「那件事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没有生气，反倒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一直迴避我邀请你比赛的事情？」 不二说不出自己的球技不如他的话，哪怕是事实，他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手冢，现在还不能响应你。」不二抬眸看着比自己高了近一个的头的手冢，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我答应你，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进行比赛的。」 「好吧，我等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手冢妥协。 不二歪头笑起来，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 手冢很难拒绝不二，尤其是这样带着孩子气可爱的不二。 指尖的温热勾勒出似有若无的暧昧，叫人心痒沉醉。 「拉钩起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说完不二又用大拇指给手冢的大拇指「盖了个章」。 看着手冢有些迟钝迷茫的样子，不二笑道：「难道手冢你这是第一次和人拉钩吗？」 手冢点头：「确实是第一次。」 不二笑得越发开心：「真好呢。」 「好在哪里？」手冢不解。 「唔，因为又收集到一个手冢的『第一次』了」。 「晚安，我先回去了。」 看着手冢带着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不二忍不住笑出声。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裕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哎呀呀，裕太君你不是在明知故问吗？一个德国队一个和国队，一个住西边一个住东边，良宵好景，花前月下，言笑晏晏，孤男寡男，不是为了约会难道还是为了交流网球？」观月用手指绕着自己微卷的头髮，依靠着路灯，双腿交迭站立。 不二见到弟弟时开心的表情瞬间冻住，呵呵，又是这个抓住所有机会离间自己和裕太感情的傢伙。 裕太也怒瞪回去：「你懂什么叫友情？两个男人怎么了？两个男人聊天不是很正常吗？谁规定不能和同性朋友晚上出去玩了？」 观月无语：「你看他俩像是纯洁的友情吗？」 裕太：「思想不纯洁的人看什么都不纯洁！」 观月指了指自己，既惊且怒：「你说我？不纯洁？」 「裕太，你怎么来了？」不二恢復成往常温和的样子。 裕太抱胸哼了一声:「我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是你和你们部长聊得太投入，才看不见我这个弟弟。」 从来只有周助因为他忽略别人，第一次看见周助因为别的什么人而忽略自己，裕太有点不是滋味。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墨尔本？怎么事先也不说一声。」 「哦，教练说机会难得，观看世界级比赛也能让我们学到很多，所以只要有意愿的都可以一起来。」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如果你早点来就能看到我的比赛了。」 「谁说要来看你比赛了？我只是听说这次比赛有不少职业选手也会参加，比较好奇才来的！」 「好好，我知道了。」 「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大晚上去干什么了？知不知道在国外这样很危险！」 两个不二边走边边闲谈，留下颇受打击的观月原地凌乱。谁不纯洁啊喂！ 「话说我今天拍了很多国外选手的照片，等会来我房间一起看吧！」 看完不二的照片，裕太咬牙:「国外选手的照片？手冢部长也算在国外选手里面吗？」 十张里面有六七张都是手冢的照片，什么国外选手？你直接说手冢国光不就好了？ 「额，可能因为今天主要看了他的比赛，所以拍的比较多。」 裕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不二:「所以去仙人掌王国拍了很多手冢是因为去仙人掌王国主要是为了去看手冢的吗？」仙人掌照片很多，但里面加了手冢国光就变得碍眼起来。 「咳，可能就是刚刚好他在边上。」不二有点不自然。 裕太恼怒:「你不是说你们俩没在一起吗？亏我还帮你跟别人解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谈恋爱都要瞒着我？！」 「没有瞒着你，是真没在一起。」 裕太转身就走。 不二失落:「你是我重要的亲人，我怎么可能瞒着你。」 裕太内心挣扎，告诉自己只是想了解事情真相而已，想到这裕太气哼哼地说:「你最好解释清楚！」 「反正现在没在一起。」 裕太指了指相机:「你敢说你对你们部长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队友情？！」裕太再怎么粗线条也该反应过来了，亏他以前还天真地以为两人只是感情好！ 这个还真没法解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手冢的照片，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毫不设防地邀请裕太一起看了。 不二嘆了口气:「裕太，有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楚，但如果我真的谈恋爱了没必要瞒着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会瞒着你呢？」 第21页 裕太冷静下来，哼了一声，这话听着还顺耳。 等等，如果没在一起，那这些照片就表示。 「你在单相思？！！」 裕太震惊，自己那完美的任何事情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哥哥竟然单相思？！继而震怒，我大哥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他瞎了眼吧！！！ 不二:…… 第11章 不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要说什么？说自己确实暗恋某个人对方应该也喜欢自己，但自己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和对方在一起？ 裕太盘腿坐下，两手撑着膝盖，看似平静，脑子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今天获得的信息已经远超他的认知。 自己那个异性缘超好的哥哥喜欢一个男的？还是一个冰块脸？！在裕太心里，自家哥哥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配得上他，手冢国光也不行！他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学习成绩好了点，打球厉害了点……除了以上n点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冷冰冰的没什么人味，到底哪里好？而且还是自家哥哥单方面暗恋！ 就算要喜欢男的，唔，说起来自家哥哥的同性缘貌似也很好。 裕太认真建议:「大哥，说真的，如果真要喜欢男的，我觉着佐伯就很不错，长得不比手冢国光那个冰块差，而且性格很好。实在不行，观月学长也不错啊，长得好人也很可靠……」 裕太越说越觉着就是这么回事，手冢国光太不适合当对象了，天天跟这么个冰块在一起，迟早被冻死，手冢既死板又无趣，自家哥哥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不是单相思，也没打算谈恋爱，」不二拒绝了裕太的好意:「目前我只想专注于网球。」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间休息，一路过来花了不少时间也辛苦了吧。」不二把裕太送到门口，临分别时再次警告:「单身，暂时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准擅自做主做一些无聊的事。」 不二的神情虽然称不上愤怒但也明显看上去不太好看，这是第几次因为手冢的事情跟自己发火了？果然，爱是会转移的吗？裕太委屈，裕太不解，裕太愤怒。 和正式代表的单人间不同，这些来观战的学生都是双人或四人的标间，裕太和观月因为是同一个网球队的原因自然而然地分到了一个房间。 裕太一进房间就把自己摔在床上，傲娇弟弟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嫉妒手冢，也有点失落，也许以后自己就不再是哥哥心中最在意的人了？ 「呵呵，终于知道到底谁不纯洁了吧。」交迭双腿摆弄笔记本计算机的观月冷笑。一看这表情他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单纯到有点过分的弟弟可算是发现了那位哥哥的真正想法了。 「周助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就算喜欢男人干嘛非喜欢手冢不可？就不能喜欢别人吗？」裕太碎碎念。 「我看你还是不要管那么多，手冢去德国的时候，不二周助都难过成什么样了，用情很深吶，而且你哥要做的事你能阻止吗？」 「对呀，手冢以后去德国，不就和我哥分开了吗？我听说距离变远情侣的分手率会增高，更何况他们还没在一起！」裕太兴奋地坐起身，明显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 你怎么就知道不二周助不会去德国？观月看着乐天派的裕太咽下这句话，只含混回应:「是啊是啊，你完全没必要插手，顺其自然就好。」 反正就凭裕太的脑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少掺和点就少受点罪，不二周助的热闹是那么好参与进去的吗？ 开幕赛后就是小组赛，赛程有条不紊地行进下去，和国队虽然分在死亡赛组，但也跌跌撞撞进入决赛圈。 在小组赛中，为了保存实力，教练组以及领队都尽量让国中生上场，黄金世代的国中生倒也没辜负信任，交出了漂亮的答卷。但这些国中生没有一个抵得上手冢，随着赛程的推进，手冢的发挥也日渐稳健，全胜的赛绩，出色的球技，冷静的头脑，强大的内心以及过于年轻的年纪，无一不在向世人说明他必然前途无量。 「半决赛的对战表都定下了吧。三船教练。」平等院问道。 此刻的作战会议室内，几位主力和教练组的人正在商议即将到来的与德国队的半决赛。 其实自从和国队进入淘汰赛后，大家就开始筹备与德国的一战，想要赢得第一，坚不可摧势不可挡的德国队必然成为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巨石，只是没想到这场比赛竟然提前到半决赛。 「根据目前比赛出场顺序来看，德国的出场顺序相当固定，一点也不怕对手做针对性研究呢！」亚玖斗感嘆：「真是自信到令人讨厌。」 鬼十次郎双手支成塔状：「博格、手冢国光以及qp基本上确定是以单打出赛，博格和qp好说，最强对战最强就好，主要是这个手冢，该选谁去应战呢？」 「将对将，兵对兵，国中生自然要交给国中生对付。」 君岛也贊成：「手冢的实力已经几乎已经到了职业选手的水平，若安排高中生应战，战败对士气损伤极大，胜也没什么意思，一个高中生打败国中生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而且，比赛国中生和高中生的名额是有限的……」 「若是以高中生应战的话又该选谁？」 奏多笑嘻嘻开口：「不如就让不二周助去吧，不管怎么说，面对昔日好友，心如盘石的人也会有所犹豫的吧，而且我听说全国大赛的时候，不二君可是打败了仁王幻化的手冢。」 第22页 且不说仁王幻化的手冢国光还不是百分百实力的，就算是，现在也已经过去数月，如今的手冢国光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教练们都很看好不二周助的潜力，但如今的不二周助真的能打败接受过职业训练的手冢国光吗？ 入江奏多倒也不是真对不二周助有信心，他纯粹觉着有趣。作为当初主动拒绝去海外留守u17的人，和国中生们当然更熟，也对两人的「绯闻」有所耳闻。如今，一个大热闹凑到眼前，岂有不看之理？ 几位深知入江为人的高中生们纷纷翻了个白眼，笑死，他们在座的哪个不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好友，比赛抢夺名额、名次的时候手软过吗？ 三船教练灌了一大口酒：「德川，幸村的针对性训练怎么样？」 德川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进展很顺利。」 「那就按原计划让幸村精市上吧。」 众人一想，却也觉着幸村是最合适的人，幸村作为当年和手冢并驾齐驱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如今也是和国队国中生中第一人，前途无量的新人也不止手冢国光一人呢！ 迹部作为队长，自然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人，虽然和其余几位同期的选手一样希望与手冢一战，但如今的迹部早已不是当初仅凭心意和任性打球的自己。作为队长，早该明白取捨，队伍的胜利远比自己的意气之争更为重要。 当初他选择了队伍的胜利放弃了和手冢的对决，让桦帝对战手冢，如今他也不会任性到要求教练换人选。 三船教练一向喜欢在比赛前才宣布出赛人员，所以哪怕人选已经商量妥当，倒也没有人大肆宣扬，但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完了。 作为被手冢国光这颗超级「超级恆星」压得黯淡无光的同辈人，都十分乐意为战胜手冢国光添砖加瓦。 迹部亲自「纡尊降贵」去给人当陪练总结出破解手冢领域的方法。 自认为是手冢宿敌的真田奉上心得若干。 柳作为立海大军师也奉献出了他对手冢的数据研究。 哦，还有干，虽然干心里明白这些只不过是给手冢制造点麻烦，但对手越强大才越能看到手冢真正的实力，从而收集到最真实的数据。 …… 除了不二。 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默契，大家竟然都一致选择隐瞒不二。 切原赤也继续阴谋论：「他俩既然是一对，那万一不二前辈把部长要出战的消息提前透露给手冢怎么办？」切原在此刻连前辈都不叫了。 柳：「我想并没有人在意出战顺序。」手冢现在的实力，恐怕谁对上结果都差不多，以他的心性，他对上谁也不会动摇，所以压根不需要在意对战选手是谁。 干抬了抬眼镜：「你问我为什么瞒着不二？这个嘛，我忘记了，绝对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让我害怕到见他都绕道走！」 迹部：「本大爷忙着思考战术呢，烦死了，谁有心情陪他们玩儿女情长的游戏？磨磨唧唧的烦死了！」谁懂啊，出入管家跟随，侍女环伺的迹部大爷竟然有一天要沦落到给人跑腿？！有没有搞错！你们俩闹分手让我帮你们递什么信物带什么话？想关心不会约出去见一面？他是传信的青鸟还是帮助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显而易见，迹部终归还是被忍足侑士的虐恋剧本影响了。 在大家默契选择隐瞒时，不二原本确实应该不知道，直到比赛前一天，心烦意乱下出去夜跑撞见了幸村和德川的特训，是明显针对左撇子选手或者说更直接点是手冢国光的训练。 击败——手冢国光。 不二只觉着心口发闷，一直以来，他都以有手冢国光这位可靠的部长为荣，为他的每一次出战加油，为他的每一次胜利庆贺，期待着他一次次将优胜带给青学。 击败——手冢，这两个字连在一起竟然让自己这么难受吗？ 突然的发现让他不得不直面一个现实，手冢早有自己代表的队伍，已经不再和自己同属同一支队伍，自己也再没有资格和立场为他加油。甚至，手冢的获胜带给自己队伍的是失败。 这也许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不二因手冢的离开而难过，在龙马到美国队时他能坦荡地说出:「网球没有国界，网球只有胜败强弱没有所谓的国家立场。」但对于手冢，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吗？ 尤其是对战手冢的还是自己的好友幸村，合宿的两个月里，他们201的三个人几乎是朝夕共处，得益于教练们安排宿舍事先做足了调查，三位同住201的人倒是脾性相投兴趣相类，而其中幸村和不二又最为相和，和热爱各种虫子和毒草的白石不同，幸村和不二都偏爱各种神秘学的东西。手冢走后，这俩人也是一直在开解关心他。 若手冢的对手是其他人，不二倒还可以悄悄为手冢暗自高兴，但如今，手冢的胜负和好友的胜负纠缠在一起，总有一个要遗憾退场…… 一向心态积极的不二也有点失落起来。 第12章 刚刚训练完的幸村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真田和白石早已等着了。 「你们怎么来了？」幸村微笑询问。 白石也笑道:「我们已经听说了，你身体痊癒的事，特地来恭喜你的！」 真田点头:「这下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比赛打球了。」 「谢谢你们。」幸村只觉最近的自己实在是好运，接受到很多人的关心和好意，而自己的病也已经痊癒，之前的困扰和阴霾早已一扫而尽。 第23页 「切原他们也想来的，被我摁住了，你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该好好休息。我们说好了，等你比赛完再好好庆祝。」真田弦一郎虽然面冷，但对自己部长倒是难得心细。 幸村脑中浮现出切原被真田训斥的场景，不由得觉着好笑。 三人又小叙了一会，讨论明天应战手冢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 「请进。」 笑容温柔的不二走进来，看到几人:「你们都在这啊，哦，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白石:什么事？不会是明天和幸村要和手冢打的事情让不二知道了吧。 不怪几人这样怀疑，刚刚他们正在讨论手冢，这个当口，他们想当然就联繫到手冢的事上。 幸村也有点紧张起来，原本他们瞒着不二就是怕不二夹在中间难做，青学的其他人都已经挺纠结的了，而不二和手冢的羁绊更深，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就算是迟早要知道，那比赛前知道也能让他少纠结一会。 逼朋友表态到底是支持朋友还是支持对象这种伤感情的事他们才不会蠢到去做呢。 「当然是幸村已经完全病癒的事啊，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不来恭喜呢？」不二看起来倒是真心在为幸村高兴。 几人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 不二假做不知:「难道你们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三人齐齐摇头，事情都瞒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 恭喜完幸村的不二也没有多呆，慢悠悠地回自己房间。他自诩聪明，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幸村和白石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夹在手冢和幸村之间左右为难。有这样肯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虽然刚开始不二有点烦闷，但他一向乐观，网球是一个人的网球，站在网球场两边的人，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网球赛场是那么广阔又那么狭窄，任何两个人都有可能对决，今日是手冢和幸村，那明天后天又会是谁呢？未来总会发生无数次这样的情况，如果自己连这样的事都克服不了，又怎么能走向职业赛场？ 自己果然还是不如手冢呢，手冢此刻是什么心情呢？一定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为任何事情所动摇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手冢一样意志坚定。 有了前一天的心理准备，不二显得格外淡定，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挂着毫无破绽的笑容，笑容之下隐藏着什么却没有人能看清。 不二抿紧了唇角，他尽量让自己沉浸与观看比赛分析比赛过程，终于等到幸村和手冢比赛。以前从未分出胜负的最强国中生终于要一战了吗？ 「反手攻击？看样子德川前辈的左利手攻击很有成效。」干一边看一边奋笔疾书。 「干你也出力不小嘛，这种尽往别人难受的地方打的做法，不太像幸村的风格，有点像你的哦。」不二看着比赛还是忍不住吐槽。 「呵呵，」干扶了下眼镜：「是吗？不愧是不二，这都看出来了。」 「嗯哼，这么了解手冢打法的，除了我就只有一直收集手冢数据的你了吧。」 干看着不二平静的面容心下稍安，不管怎么说，帮着别人对付自家部长还是有点心虚的，虽说他是有理由的。 「1:0幸村精市得分。」 「耶，幸村竟然从手冢手里发球得分了！」和国队看台上一片欢唿。 「看来我的数据还是相当真实的。」干十分满意，自己的数据可算得到验证。 不二打破了他的幻想：「能在手冢手里活用数据，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干：……行，是我自不量力了。 好在干早就习惯被青学双璧「打压」的感觉了，而且不二说得也是实话，手冢的数据他一直也没少收集，但还不是一局没胜，看样子不是数据不对，还是使用数据的人实力不够。等世界赛结束后，再加强身体素质的训练吧，唔，新的功能饮料也要跟上…… 「不过这一场，幸村真的打得非常好，和往常的他不太一样。」白石评价。 他们几人平时也没少对练，多多少少对幸村的风格有点了解。 「手冢为什么还不使出手冢领域？」大石疑惑。 「不是使不出，而是无法使用，手冢领域也是能被封印的吗？」不二沉思：「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实施反向迴转……」若是自己能使出吗？或者说如果是自己又该怎么应对手冢的领域？ 这个问题盘旋在每个以打败手冢为目标的国中生心里。 「想要手冢无法预测谈何容易，这是唯有能够双手都能轻松打出旋转球的幸村才能办到的事。」柳说道。 「左右手都能？」几人看向龙马。龙马两只手都练得不错，那也许他也可以？ 龙马拉了拉帽檐，虽然前几天部长点醒了自己，让自己直面自己的内心，之前也是对自己颇为照顾，可是，自己果然还是更想拿他当对手呢。 看出了越前的跃跃欲试，不二淡淡开口：「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他可是手冢国光啊。 到德国后手冢深刻地理解什么叫人外有人，和博格等人训练了一段时间又被安排着和各国选手交战，如今的手冢，比赛经验和心理素质都上升了一个台阶，哪怕被幸村掌控了比赛节奏，他也丝毫没有慌乱。 网球的球速本就快，瞬间做出反应已经是很考验人的反应能力的了，所以经验丰富的选手都会通过对方的动作姿态肌肉做出预判，在比赛中幸村左右手持拍，在高速的比赛节奏中飞快换手持拍，这种隐秘又快速的动作很难被捕捉到。 第24页 既然捕捉不到，那就不捕捉了。手冢领域是靠控制对手回击球的轨迹回到自己可以伸手挥拍的位置，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选手对球的控制可不仅仅能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手冢面色沉静，就算双手都能轻易挥拍，那也有主和次之分，既然有主次就有强弱。 「斜线球？」 「通过不同角度的斜线球逼幸村用不擅长的手去回击吗？」不二摸着下巴。 真田看了不二一眼，骄傲道：「没用的，幸村的双手毫无破绽。」在患病期间进行的康復训练，双手一直接受着同样的训练，才让幸村练就了左右手毫无偏差的球，无懈可击。 切原：「不懂副部长你到底在骄傲什么？毫无破绽的又不是你！」 真田怒吼：「你是不是想死？!」 「救命，柳学长救命啊！」切原只觉自己冤极了，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柳伸手拦了一下：「这样的比赛少看一秒都是损失，你确定要浪费时间？」 真田瞪了一眼切原那颗海带头，忍住了想收拾他的冲动，又转身专心致志看比赛去了。 比赛场上瞬息万变，这一会的功夫足够让手冢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既然如此，那就正面对抗吧。 「终于，要使出天衣无缝了吗？」幸村勾起笑容：「我等很久了。」 和集训营里不同，那时的手冢国光才刚刚领悟天衣无缝的境界，如今经过多次打磨，已经变得更加地无懈可击。 幸村却一点也不畏惧，天衣无缝又如何？ 全国大赛上因为越前的骤然突破让自己措手不及，向来通过击溃对方心理的神之子第一次尝到了动摇的滋味，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追问自己：自己的网球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在努力？ 曾经立下的誓言「要让立海大在自己手里取得三连胜」，为了这样的目标拼命努力的训练的自己早已忘记了当年打网球的初衷。当年自己初学网球是什么样的心情？ 找回打球的初心回归网球本身的乐趣吗？ 他想不起来了，也决定不再回想。 否认自己三年的努力没有意义，为了荣誉也好，说是为了满足自己那颗骄傲的心也罢，一路走来的艰辛、挣扎早就成为自己网球生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无法成就天衣无缝是自己踏上更高境界的阻碍，那就，摧毁它！ 世上不存在无法回击的球，天衣无缝又如何？ 幸村的网球是用完美的球技和强大的自信不断给予对法无法战胜自己的暗示，从而击溃对手心理防线，患上易普症，从而失误发挥不出原本的水平。 但如果是球技和心境都超越自己的人，就很难发挥实力。比如当初的龙马，龙马自小和世界级职业选手对练，见识过的高超球技不知凡几，又兼之本身心理素质极其强大，以至于幸村的心理战对龙马的影响是有限的。 而实力到了手冢这个境界，就凭手冢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大沉稳的内心，想夺取他的五感难上加难，说不定反而会因此让自己产生动摇从而反向被剥夺五感。 这是之前真田对幸村的忠告。 使出天衣无缝的手冢更是无懈可击，场边观战的选手不禁为幸村捏一把汗。 一定不能被手冢影响啊！真田双手紧握成拳。 不二也皱着眉，幸村的心理网球最怕的就是露怯，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旦有丝毫退缩的迹象就很难再找回心理上的优势了。 不过幸村倒也无愧于国中生第一名的称号，面对无懈可击的手冢，竟然也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动摇？怀疑？把这一切杂念抛之脑后，如果不能确定是否会被对手影响状态，那就彻底抛弃所有的感官——这就是零感网球。 第13章 几月前的全国大赛的最终一战再次重现，但这一次，自己再也不会怀疑和迷茫！ 「看样子，幸村已经走出来之前和越前一战的影响。」不二也衷心为朋友感到高兴，突破束缚的感觉是很美妙，他倒一点也奇怪于幸村会露出那样愉悦兴奋的笑容。 越前在帽子底下偷偷撇嘴：「什么嘛。不是还没和我打吗？」虽然清楚此刻的幸村早已非当初的他，真要对战一场，胜负恐怕很难说，自己当初也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现在的幸村前辈已经找到了克制天衣无缝的方法，真是，可怕的对手…… 不过现在操心这些还为时尚早，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场上的手冢部长吧。 于是刚刚被不小心被扎了一下的龙马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不二学长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手冢部长嘛。」 不二转头看着乐成一团的立海大众人，微笑着对白石说：「真羡慕他们立海大的队友情。」 白石&干&越前：他绝对听到了！ 不二确实不怎么担心，幸村很强，但手冢更强，这种莫名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抛弃的，幸村更进一步，但手冢也不会是这种轻易被打败的人，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手冢，还有更多没有被展示出来的东西。 果然，在幸村精市的步步紧逼下，手冢终于显示出最终的底牌。 「竟然是把手冢领域和手冢幻影结合在一起吗？」 真不愧是手冢。不二抿紧了嘴角。 第25页 「太棒了！」大石忍不住为昔日好友加油。招来四周人的侧目。 「你到底哪边的？」平等院吐槽。 大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二和干无奈地看着大石，他们其实也很为手冢高兴，但是此情此景，光明正大地为手冢加油实在不太合时宜。 「简直是至高的领域。」 真田还在为幸村担心：「如果像我以前一样，通过减慢球速让他手腕的负担加重可以攻破吗？」 柳：「恐怕不行。」 「他能自如地转换和使用，说明手腕上的负担已经完全消失了。」不二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天知道手冢那多灾多难的手让他挂心了多久。 如今的手冢，坚如盘石，让所有国中生清晰明白自己和他的差距。 这就是职业选手该有的实力吗？手冢的强大给许多国中生的心中投下一片阴影。 哎，这群没有经歷过大风大浪的「天之骄子」们，可算体会到眼前隔着一条天堑的感觉了吧，想自己在青学，前面还隔着两条，后面可能变成了三条，谁懂被花式碾压的痛！ 干看了眼周围这群天才，心中莫名有种诡异的安慰感，终于不止自己一个人受打击了。 柳只看一眼就明白干心中所想，拍了拍干的肩膀，博士，我懂你，我也是被常年被天才们打压的其中之一。青学有双璧，立海大也有双星，他们这种在天才身边努力的普通人真的很无助。 干反正是被手冢打压习惯了，强很多和强很多很多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但对于其他人而言，以前手冢还是能伸手够一够的程度，如今已远远把他们抛下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 在手冢使出「至高领域」后，这场比赛几乎已经毫无悬念了。 幸村虽然坚持到底，也凭着过人的意志和信念短暂地压制了手冢的气势夺走手冢的五感，但终究还是经歷了月余职业选手培训的手冢技高一筹。 「就连夺取未来这一招也没用吗？」真田不解。 「所谓的夺取未来其实是一种催眠暗示的手法，在快速的回球中夹杂着同一片段的快速重复，久而久之，让对手形成思维定式，之后哪怕没有那样出球，但对方还是会下意识地认为会出现那样的球。」不二喜欢一切神秘的东西，这点倒是和幸村很合得来，幸村也十分大方地跟他分享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什么东西？网球还能拿来催眠？」白石困惑，白石不解。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怎么自己两个舍友去研究心理学不带上自己？不过他也不感兴趣就是了，听着一点也不科学的样子，还是自己的植物学比较有趣。 「这只是理论上的，要在如此高速的比赛节奏中引导对方打出自己想要的球然后再以相同的手法打回去，一般人能做到吗？」当时幸村和不二说起这想法时，不二就觉着这个想法挺魔鬼的，只能说不愧是幸村吗？ 「催眠那么厉害，怎么手冢看上去受影响不大？」真田继续发问。 干和柳都默不作声，他俩虽然擅长数据分析，但让他俩解释心理学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他们也只能遗憾承认术业有专攻。 「因为他是手冢啊，」不二组织了下语言：「一般来说，想像力丰富、依赖型强、信任催眠者，专注力强的人是易受催眠的，比如你这种，就挺容易被催眠的。」 真田：？？？说就说，怎么还精神攻击上了呢？ 已经被扎心过的越前&干：新的受害者已经出现。 今天不二学长怎么跟带刺了一样，逮谁扎谁？ 不二面色如常继续解释：「手冢比赛时注意力高度集中，这种情况下他本来是属于易受暗示型，但问题是他记忆力特别好，一旦发现其中的不对，立马就能反应过来。当被催眠者升起警戒心时，催眠就失效了。」 接着他又嘆道：「如果幸村早跟我讲要用这招对付手冢的话，也许我能提点建议也说不定。」 柳：他在生气我们隐瞒他关于比赛的事吗？ 干：也许？应该？可能？ 连迟钝如龙马也隐隐感觉到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不觉着学长你真的会想对付手冢部长。」 真的勇士啊！众人齐齐侧目。 「怎么不会，不管以前是不是队友，现在都已经是对手了，对付对手难道还需要手下留情？就算让我现在和越前比赛，我也不会心软的哦。」不二依旧温和。 「哦，不二学长这是在给我下战书？」越前兴致勃勃，他想打败不二学长很久了。别的话没听明白，但比赛两个字他还是听懂了。 「够了没？！幸村还在比赛呢！！」真田的突然爆发把不二越前等人通通镇住。 青少年赛事採取的是三局两胜制，三局激烈的比赛下来，两人都已精疲力尽。 赛后相互致意时，幸村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真是久违的比赛，感谢你的全力以赴，不过，未来还未可知。」幸村又恢復了平日的平和。如今他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并加以验证，未来更进一步的自己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说实在的，他还有点欣赏手冢，自从小学那一场无疾而终的比赛后，不止真田，他也有意或者无意地关注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好像就没有胆怯、退缩、犹豫、迷茫这一类的情绪，就连自己都会有动摇或者质疑自己的时候，但面前这个人不是，他就像一台设置精密的仪器，设定好目标就会意志坚定心无旁骛地去实现。 第26页 为什么同期要出现这样的人呢？在他们还在为未来感到迷茫还在寻找自己的道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往无前地为之努力了，哪怕离开昔日伙伴，哪怕和昔日对手为敌，哪怕去往异国他乡……也未曾见过动摇，他真的才十五岁吗？ 不过让这样的人露出别的神情或者打乱他的计划一定很好玩，有点理解不二的乐趣了。 幸村微笑着同手冢握手。 还未回到看台，就收到了队友的热情欢迎。 幸村笑了起来，能收到他人的声援也是比赛乐趣中的一种。 真田递来毛巾，幸村说了感谢便擦起汗来。大石像是非常内疚于自己刚刚对手冢的加油，明明幸村才是自己的队友，自己却忍不住为幸村的对手声援，并且为了对方的获胜感到高兴。 幸村神色温柔，长发柔和了五官中凌厉的部分，显得越发温和：「没事，还是说你与同伴的羁绊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大石惶然的心情顿时被抚平，眼眸亮的惊人。 不二抱胸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发出感慨，不愧是幸村。同伴既可以指手冢也可以指幸村。指手冢——你与朋友的友情不应该被一个比赛所打断，指幸村——我们是伙伴，我不会因为区区这点小事跟你生气。 「还有你。」幸村转头说不二：「这句话也送给你，你还呆在这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啊。」 「诶？」不二困惑。 「好了，不要给我来这一套。」好歹也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不二的想法他还是能猜到一二的，说完又凑到不二的耳边说：「等会见到手冢君，就跟他说我一定会在职业赛场上打败他。」 「那我走了？」不二还有点犹豫。 「快去吧。这里有弦一郎他们陪着我，你呆这也是白占。」反正心都飞了，幸村默默吐槽。 真田听到自己被点名也下意识点头。 不二后退两步，突然又冲上前抱住了幸村：「谢谢你，还有恭喜你重获新生。」 不二怎么会听不出所谓的带话其实是想让自己走的藉口，幸村既然不愿意让自己内疚，那他就不会说抱歉这种字眼。 幸村拍了拍不二的后背，温声道：「也恭喜你啊，啊，不，是手冢君，不过，恭喜谁好像也差不多，反正你们是一体的事。」 不二无语：「怎么又说这种话。」 幸村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的心酸：「这不迟早的事吗？」手冢这样处心积虑执着又目标明确的人会放手吗？不二如果立场坚定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散，但是不二吶，据他所观察的，虽然不二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他绝对也不是没对手冢抱有什么念想。如此看来，这不就是迟早的事吗？ 「好了，快走吧。」幸村轻轻推开不二，再不松手，他就要被手冢用眼神戳死了。明明隔那么远，自己却好像能感受到手冢冷冰冰的目光，啧。 第14章 手冢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呢，幸村看着另一边看台已经转身和队友说话的某人，心里有点好笑。 而另一边去拿水的切原远远看到不二学长和幸村部长抱在一起的一幕，吓掉了水瓶。额，谁来告诉他，不二学长之前不是跟手冢前辈在一块吗？现在是怎么情况？ 「噗哩——」，仁王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他拉过身边的切原，手肘撑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不是好奇幸村和不二的关系。」 切原点头如捣蒜，这个瓜他就没吃明白过。 「是这样子的……」 在仁王的故事中，不二和手冢原本、两小无猜，怎奈何u17之后的合宿，让幸村遇见了不二，幸村这个黑心魔王强行拆散两人，手冢黯然神伤，于是这个故事里也就没有手冢追梦什么事了，手冢是受了情伤远走他乡。 「所以说刚刚那一场比赛算是之战？」切原恍然，好像懂了:「突然有点点心疼手冢前辈是怎么回事？亏我刚刚还骂了他好久，这么一看受害者是他啊。」 「诶，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手冢前辈走了之后，好像不二学长也没跟幸村部长在一起吧，幸村部长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仁王神神秘秘地说:「当然是有人暗中阻挠，就是他。」他一指真田，编得越发起劲:「幸村想要乘虚而入，但是真田威胁他如果幸村敢和别人在一起，就带着网球部自立门户，幸村部长为了网球部的未来，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仁王说得一句三嘆，就差热泪盈眶。 切原:「啊？？？为什么真田副部长不同意啊。」 仁王用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猜。」 切原震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新闻惊得大脑过载。 「喂，切原，你发什么呆，让你拿个水，磨蹭这么久？！」真田咆哮。 切原下意识地往前走，走到近前才反应过来:「副部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为了独占部长用网球部威胁……」 真田拎起切原的耳朵大吼:「你在说什么东西？！！太懈怠了，一天天不知道好好练习尽想着编排前辈的事！！」 幸村喝了口水，向四周望了望，果然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神情愉悦的仁王。看样子今天的比赛并没有给他多大的负担，很好，训练强度可以加强了，以及，现在手冢在他脑内的数据应该更新了，没事让他模仿模仿手冢，好让自己多练习练习。 第27页 切原被真田训成了一只鹌鹑，其余选手的眼睛好似在认真地看着场地中央，等待着休息时间过后的又一场比赛，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在讲什么。 别的不说，什么「独占」「威胁」这种只言词组就已经足够让人脑补出了一出大剧，所以说是真田强制爱幸村？用网球部胁迫幸村跟他在一起？这个故事版本里当然也没有不二什么事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不二是上个故事里的主角。 干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柳:「教授，你们立海大这关系也挺乱啊。」 柳:「我想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虽然我不否认我们两位部长有着超乎寻常的，额，情谊。」 所谓风水轮流转，幸村大概也想不到，当初自己调侃不二的时候自己也会沦落到相似的境地。 比赛还在进行中，不二倒也不好直接去到对方的观赛台，于是直接到出口等手冢。 而另一边的手冢，则是看到不二离场后就跟自己队友以及教练告了假，手冢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不留也没什么所谓，而且博格也很清楚自己这位陪练或者说学生的心事。 今天没有比赛，不二没有带网球袋，他刚到门口想着要不要掏出手机给手冢发个消息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二抬眸，看到手冢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走到近前手冢又顿下了脚步。 说起来，两人也有几天没见了，虽然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但出于主办方对各国选手的保护，不同国家的人还是住在不同的区域和楼层，前段时间两边的队伍比赛行程又比较满，这就导致了两人虽然住在一家酒店在同一个场馆比赛，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聊天机会却还是十分难得的。 不二笑盈盈地说:「好巧，手冢你不继续看比赛吗？」 手冢刚刚比赛完，身上的潮气未散，未干的汗倒是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平易近人一点:「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不二:「你们队伍的比赛还没结束，你不去看结果没关系吗？」 手冢飞快接话:「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在观众席看。」说完他好似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迫不及待于是掩饰地咳嗽一声:「你也很挂心后面的比赛吧。」 这段话认真想拒绝的话可以有无数条理由，但不二沉默了一下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进去。 手冢早就着手去德国留学的准备，现在手续都已备齐，只等春季开学就入学柏林的高中，此后大概率会一直待在德国接受培训和学习，再想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这种情况下，见一面就少一面。 u17青少年世界赛虽然不及职业比赛的规模，但对于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来说还是相当重量级的比赛，很多职业选手在进入职业赛场之前都会在这里大放异彩一鸣惊人，进入人们的视野。所以观众席还是爆满的，门票更是一早就抢购一空，但手冢和不二这种参赛人员是有特权的，特权在于不用门票就可以选择走内部人员通道进入看台观看比赛，当然是站着。 和手冢一起观看比赛感觉已经像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算了，珍惜此刻吧。 「手冢，幸村让我转告你，说恭喜你离你的目标又近一步。」 手冢眸光略冷:「谢谢。你和他们，相处得挺愉快的。」 不二点头微笑:「是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你搬出去后白石和幸村还时不时念叨你呢。」 「看来你说得对，人和人相处是要讲究缘分，有的人相处两三月就能抵得上别人相处两三年。」手冢双手环在胸前，面上没什么表情。不二从来没有，像那样情绪外露过，或者说从来没有像那样拥抱自己。 「也许吧。」不二听出了话外之音，但他就喜欢看手冢破功的表情。 手冢不说话了，貌似只专心地看着比赛。 「除了帮别人带话，你没有想要说的吗？」手冢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虽然以后也不是不回和国，但是山高水长，总归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能够天天相处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他也不想因为莫名的恼意浪费这难得的相处机会。 「啊，我想说的和幸村他们差不多，恭喜你更进一步。」 手冢组织了一下语言，循循善诱:「德国比我想像中容易适应得多，气候也很合适，文化氛围也很浓郁。我在德国进入了博格的俱乐部，俱乐部虽然对学员有严格的审核限制，但学费还是十分合理的。里面有世界顶级的教练和不少职业选手，在里面能学到很多。」 想了下不二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德国也是欧洲拥有悠久歷史的国家，冬季旅游业和冬季项目也非常成熟。」 「手冢，你怎么去德国后怎么话变多了，可能你是真的挺喜欢德国的，你都变活泼了。」不二笑笑没正面回答手冢的话。 手冢有些气馁，再一次被拒绝了吗？还被取笑话多？ 「没有变，是太想和你多说两句了，毕竟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没有未来的未来是没必要投入太多的，不二强迫自己冷静。 手冢于他而言是难得的对手和朋友，也只能是对手和朋友。年少的悸动又有多少走到最后，更何况他们还是同性，也不止世俗的看法，他们还隔着距离。不二喜欢确定不喜欢未知和不受控制的可能性。 察觉到不二兴致不高，手冢只得强打精神，把话题引到比赛上。 第28页 和之前大家预测的不同，和国队竟然赢了，赢了那个固若金汤的德国队！ 手冢:「恭喜你们进入总决赛。」 不二笑笑转而问他:「德国队不进决赛，对你有没有影响。」 手冢:「没有。」有也没什么，他原本也没打算走外卡。 他到德国只是去自费培训的，因为德国队的强大，所以德国的青少年队有两名外卡名额，可以直接推荐进入ift，註册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参与职业网球比赛，只要不是一轮游就能得到积分，从而正式进入职业选手的赛场。 但手冢一开始就没打算争取这个名额，而是想像所有普通的职业网球选手一样，从锦标赛开始打起，从四五级比赛慢慢打，也许这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但手冢明白自己还是缺乏职业赛事的经验，多参加比赛积累经验才是他应该做的。 「那就好。」不二笑笑:「我也会继续加油的，以后，在职业赛场上再见吧。」 不二挥挥手，告别。 「不二，」手冢叫住他。 不二静静地等手冢说完。 手冢低头沉思了一会说:「算了，下次再说。俱乐部冬休的时候我会回和国，到时候再见吧。」 「哦。那到时候再见。」不二听到自己这么说。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结果听到对方说下次再见还是会忍不住雀跃吗？ 第15章 墨尔本之旅结束得很快，回程的飞机上，赶来看总决赛的菊丸坐到了不二的身边。 「真遗憾，本来做了很多墨尔本的旅游攻略，结果都没逛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来玩一次。」 不二没说话，只是摩挲着一本笔记本。 「诶，这个笔记本不是你的吧？」菊丸询问。 不二嗯了一声，这是手冢离开前特意送来的。 菊丸看着不二不同往日的表情，心里明白不二恐怕兴致不高，于是也没有多打扰，自己翻起杂志来。 之前笑谈过让他把日记本留给自己，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做。 手冢离开时说随便自己处理，只有一个要求，离开澳大利亚后再看，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看。 到底要不要看？不二很犹豫，会是什么呢？依照手冢的风格，他的日记应该是某年某月某日和某某某打了一场比赛，赛后復盘总结若干。 越想越觉着就是这样，不然还能有什么呢？不二失笑，这样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下一秒闹钟响起，不二掏出手机摁掉闹钟，翻开了笔记本。这是他之前设的，是自己预估的离开澳大利亚国界的时间。 有的时候，理智是没有办法控制情感的。 翻开日记，入目的便是手冢那工整的字迹，像他的人一样，字迹端正笔锋锐利。 内容却是不二想像不到的。 八月二十日，阴。 表白失败。 不二笑容凝固。 「不二邀请我去復盘和冰帝的比赛。」 不二想起这件事了，当时他凑巧看到干的录像带于是「借」过来邀请手冢一起復盘，手冢还因此推掉了部长会议。 「不二说有事想我和好好谈谈，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和我说到底是有什么事。」 不二:这种丢人的事情赶紧忘记！并没有什么烦恼或者事情，只是单纯的想一起復盘比赛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从干那里听说什么千岁妹妹的事情！没事，手冢应该还不知情。不二安慰自己。 「比赛昨天就已经復盘过了，没有什么再看的意义。我承认自己是觉着没有意义才走神，这本不应该，但我忍不住去思考另一件事。」 「全国大赛即将结束，我的德国签证已经办下来，我是不是该和不二说这件事呢？」 不二回忆当时的场景，手冢确实有点心不在焉，当时自己还有点气恼，原来是在走神想这种事吗？ 「如果我去德国，和不二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也许他也会慢慢忘记我，起码，想在走之前让他了解我的心意。」 「太过直白也许会叫彼此难堪，如果他拒绝的话以后见面可能会尴尬。我想了很久，盘算了很久才想出了这样的方式。」 什么方式？不二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部活室的对话。 「我可以同时思考大概十件事情。」自己气恼对方走神时这样说，原来这个时候就开始下套了吗？ 当手冢再次走神之后，生气的自己一定会追问:「你想的十件事到底有哪些？」 手冢写道:「除了第一件事是认真听不二讲话以外，其他都是顺口一说，把ich liebe dich放到第九句，不二如果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我就可以在第十句说我在回答你的问题。」 「你问我你在想什么，我会说我在想怎么对你说爱你。」 「ich liebe dich，德语里有数十种表达爱的语句，但我只想用最标准最正式的一句。第一次学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想也许某一天说给不二听。」 不二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好像是有一天自己聊起自己最近喜欢看日耳曼神话，手冢说自己有一本日耳曼神话故事书，只可惜是德文的，问自己想不想看，自己好奇之下还是借阅了并且向手冢借阅了德文字典。 那个时候他就猜到手冢想去德国了，毕竟一个国中生没事学德语做什么？ 也就是在看那本书的时候，自己记住了一些简单常用的德语单词。 第29页 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筹划着名向我说这句话了吗？不二有点惊讶。 「用德语表白本就是留给彼此转圜的余地，但被不二拒绝时，还是有点失落。」 自己当时好像是说了:「原来如此。」 「不二听懂了，没有生气也没有正面响应，听语气应当还是有点开心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不二并不是毫无触动，对我毫无感情。」 不二只觉有点不自在，当时自己开心的有这么明显吗？还有手冢，原来是这样处心积虑的人吗？ 继续往下翻，才发现这本并不是手冢往常写的那本，这一本日记字字句句都是关于自己的内容。 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二这样想。 但是手却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九月十日，晴。 很开心，接受到u17训练营的邀请，能和不二一起集训，还分到了一个宿舍，今天起就能全天在一起了。以前只有在网球部训练时才能见到，上学的时候我们的班级隔得有点远，我又总是找不到理由去找他。现在不需要找理由了。 不二抚摸着「很开心」三个字，想着手冢冷着一张脸却写下这三个字的样子，有点可爱，不二笑起来。 u17集训营的时候手冢记录的频率明显变高。 「很开心，今天和不二一起看星星而且拍了合照，菊丸没入镜，偷偷把这张照片藏起来。」 不二失笑，原来当时让英二恼怒的合照是手冢故意不让英二出镜的吗？ 「很高兴，今天拍到了紫藤花下的不二并且拿到了照片。」前面是大段大段的计划，从怎么邀请再到怎么拿到照片，手冢做了好几套计划设想了许多可能。 就是为一张照片而已，至于这么煞费苦心吗？直说自己又不会不同意。 …… 「虽然不能让时间停留在此刻，但照片却能让我记录下和不二的点滴，突然理解不二喜欢拍照的原因。」 不二记得那一段时间手冢还跟他借了相机拍了很多照片，自己看照片时倒没发现手冢有拍那么多自己的照片，可能是被他拷贝后又删掉了。 十月三日，雪 「不开心。」这句又被划掉，重新写过:「非常不开心。」 不二记得这个日期，是手冢离开集训营出发去德国的那天。 不二抚摸着被划掉的字迹，仿佛能体会到当时手冢杂乱不悦的心情。 可手冢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后面却已经被撕掉。 不二:…… 人在跟前挑拨我的情绪就算了，就连看个日记也要牵着我的鼻子走吗？不二气闷。 不二气恼的把日记本合起来，深吸一口气，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手冢这个人真是太狡猾了！ 过了一会，不二还觉着过了蛮久的，但据旁观者菊丸表示，一分钟也没有。不二就又掏出笔记本，接着之前看的继续看下去。 「德国的甜点很不错，不二应该会很喜欢。」 「今天跑步的时候路过柏林最大的熘冰场，不二见到应该会很开心。」 「德国的职业网球训练方式的确非常科学，不二如果在这的话进步应该也会很快。」 「今天在下雨，没有办法进行户外训练。和国不知道是什么天气，不二现在会在做什么？」 …… 「很想他。」 这句话手冢划到一半又放弃了。 「很想很想他。」 字迹十分用力，用力到纸都差点被划破。 不二盖住了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温热的眼眶。 真是个傻子，他想。 不，也许是两个傻子。 心中的情绪早已满溢。自己基于现实做出的所谓「理智」的选择轻易地被一本日记打碎。 一边的菊丸默默看着不二瞬息万变的神色，好奇又担忧，他还是第一次在不二脸上看到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虽然不二不像手冢那样天天冷着一张脸叫人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不二基本上都是带着轻松写意的温和笑容，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叫他心急。 「那本日记本到底写了什么？」菊丸等到不二情绪稍缓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概就是很多很多句想你吧」。不二摸了摸最后一句「很想很想」，摸到了凹进去的比划，我也是，很想很想。 菊丸:？？？一句想你有必要写掉半本日记本吗？ 比赛场上，不二是擅长计算喜欢掌控局势的反击型选手，场下，不二也是个相当有计划性且头脑清醒的人。正因为如此，面对手冢的感情，他始终克制自己，少年的感情值得依赖和信任吗？距离和显而易见的艰难能让他们走多久？ 太多的顾虑让不二踌躇不前。註定没有未来的未来？如果，真的有呢？ 不二看向窗外，天朗气清，云层极美，不由得微微笑起来，没有未来那就去创造未来，而且也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努力啊。 不二抚摸了下笔记的扉页，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不二心情舒畅很多，但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第一件事要做的事就是要怎么给手冢「回礼」呢？ 第16章 德国队虽然卫冕失败，但不影响选手的价值。俾斯麦在比赛后已经通过了ift的註册申请成为一名职业选手，开始打一些巡迴赛。 十一月下旬，国际各种赛事都已结束，职网已经进入冬休期，俱乐部在十二月也开始放长假，毕竟马上要到圣诞了。 第30页 自从上次分别后，不二就不再联繫自己，自己尝试打过几个电话也被挂断。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询问大石。 大石含煳其辞:「不二吗？挺正常的啊，最近在忙什么？大概是升学考试的事情吧。可能就是快毕业了，他也忙。什么，他没回你邮件吗？那我不清楚，我去找英二帮你问问。」 难道是自己太过鲁莽和冒昧？当时他只是觉着如果不强硬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不二，也许他们会就此错过也说不定，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就是有这种预感。 随着圣诞节的到来，俱乐部的成员也纷纷收拾东西回家。 虽然手冢拒绝了俱乐部的签约邀请选择以个人的身份进入职业网球圈，但博格还是真心把手冢当成自己的学生的，也十分欣赏他的为人，见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看上去十分苦恼的样子，于是便关心了一下。 「国光，你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其余人:博格你是怎么从那张一成不变的表情里读出烦恼的啊？！ 手冢沉默了下，他并没有分享自己私人感情的习惯:「没什么，只是一点私事。」 博格:「莫非，是跟你那位小男友有关。」 最开始认识手冢国光的时候，只觉着他成熟的不像一个初中生，也过于冷漠了些，但是他当时爱才心切也是出于自己实力提升的考虑，才会一直留手冢在身边。直到某天看到手冢网球袋里装着的照片。 浓郁茂密到仿佛能闻到铺面而来的紫藤花和花下精緻漂亮的小男生。原来冷冰冰的国光也是有人类感情的嘛。 「这是你的小男友吗？」博格难得好奇。 「还不是。」 还不是的意思就是以后会是喽，没想到国光看着挺冷的没想到内心还是跟正常少年一样嘛。 久而久之，俱乐部的众人都知道那个东方来的冷面国中生，有一个暗恋了很久的小男生，在世界赛上他们还悄悄围观过。 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实在是难以置信，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孩子竟然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和西方人比起来，这个东方人的长得未免过于精緻和娇小了些。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的感觉，球技也十分漂亮。 俾斯麦和塞弗里德跟不二对战后对不二的技术十分感兴趣，尤其是俾斯麦还不止一次地对手冢说:「国光，你要知道少年人的感情最经不起考验，你确定把他一个人留在和国会放心？不如你让他来我们俱乐部吧，我可以去要一个推荐名额的。」 柏林网球俱乐部声名远播，是世界排名前三的网球俱乐部，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职业网球选手。不少人挤破了脑袋也不一定能进得了。学员的学费倒不是特别昂贵，但审核的标准却是非常高的，不二正式比赛的经验少，想通过考核估计有些困难，但如果拿到职业选手的推荐名额那又不一样。 但是不二愿意来德国吗？手冢不确定，甚至在不二说以后职业网球赛场上见之前，他都不敢确定不二对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打进职业比赛这一条。 之前自己是有隐晦地暗示不二可以来德国，但不二当时是拒绝了的。这也很正常，一般也没人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离开自己亲朋好友。 这些都不算什么，目前最烦恼的是不二到底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繫了？ 原本已经定好十二月底飞往和国过新年，但是自己真的能忍耐到那个时候吗？ 节日的气氛渐浓，路边的圣诞节挂满彩灯，商店里循环播放着欢快的圣诞歌曲，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用异国的语言诉说着自己的快乐。 天气阴阴的，手冢和家人通完电话确定自己几天后行程，就上了街，准备购置一些生活用品。 商店趁着节日举办着各种活动，几乎到处都摆满了圣诞树，和国的圣诞节也挺热闹的，但明显达不到德国的这种程度。 手冢走到附近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大型商场，买完东西的时候，导购员指了指身后那颗两三米高的圣诞树，解释道:「今天平安夜，今明两天消费的顾客都可以把自己的圣诞贺卡挂上去。」 导购小姐看着这位长相明显非本国人的男子，好意解释道:「在德国，圣诞树代表生活美满和幸福欢乐。可以把自己的新年祝愿或者愿望写上去哦，会带来不可思议的好运也说不定哦。贺卡都是免费的，可以自己选择。」 愿望吗？ 过于理性的手冢从来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相信自己。但在此刻，也许是节日的气氛太浓郁，也许是难得产生的无能为力的感觉，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导购员的建议。 周围也有不少大人小孩在挑选贺卡，天真无忧孩子的笑闹让手冢有些心烦。 圣诞贺卡种类虽多但基本都是红白的，手冢却拿了少见的紫色贺卡，写什么呢？ 太可笑了，自己有一天竟然沦落到相信这种神鬼的地步，真不像自己，手冢盖上了钢笔的盖子，想着要不要放弃这一荒谬的举动。 只是祝愿而已，新年贺卡，对，只是简单的新年贺卡，手冢又打开盖子。 就这样开关数十回合，周围的人都难免注意到这个奇怪的人，在这个人人都面带笑容的的圣诞，这样一个冷着一张脸的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写个贺卡而已，至于这么纠结吗？真是奇怪的东方人，东方人圣诞难道不写贺卡吗？ 第31页 犹豫再三，手冢还是在贺卡上写下简短的字句，折起来后就把它挂在树上。 导购小姐见状舒了口气，这个奇怪的东方人终于走了。 正想和朋友吐槽今天遇见的奇怪男人，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孩子从里面走出来，温和笑着，用还有点生涩的德语问道:「请问，刚刚那位先生的贺卡我可以拿走吗？」 手冢慢慢往回走，街道上很热闹，彩灯绚丽，圣诞赞歌夹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但这些都和手冢无关。 不二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繫自己了果然，当时把那本日记本送出去过于鲁莽了吗？原本他以为和不二保持一种不远不近不上不下的距离已经够叫他难受焦心，现在才明白更可怕是不二的不理不睬。 如果不二真下定决心要远离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也许自己就不会那么冲动地把日记本交出去。 他能感觉到，不二对他也并非全无感情，但那种感情是什么，他有点摸不清楚，也许是依赖，也许是友情，也许还带点占有欲，他喜欢不二对他的调侃甚至是戏弄，喜欢不二给自己的各种「建议」，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不二对自己的在意。 有些时候，不二的某些言行甚至有些过界，他知道却不想提醒，享受着不二待他与众不同的亲昵，也许是这种与众不同才让他兴起了向不二明明白白展露自己感情的想法。 他不是没有犹疑和忐忑，只是太久的暧昧态度和长久的思念让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爱让谨慎者鲁莽，理智者冲动。 而现在在德国十二月的冷风吹拂下，手冢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也许维持原本的现状可能会更好。 不管不二怎么想他，把他当成什么，是可靠的部长、是普通队友、是朋友亦或者是普通同学，他都不在意了，只要不二愿意，他可以成为不二想让他成为的任何身份。怎样都比现在的不理不睬好。 手冢望着橱窗里自己冷硬的脸，如果是以前不二一定会微笑着问他:「手冢，你不开心吗？」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笑着会问自己是不是不高兴，自己想着的那个人也许也再也不愿意见他。 天色越来越暗，路上的人却越来越多。手冢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越来越冷，是心里空空的冷。 等到回和国再好好聊一聊吧，如果不二觉着困扰，自己就退回他希望自己呆着的位置，克制和忍耐也比彻底失去要好。能回到原来的状态就很好了，不该太贪心的。手冢唿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瀰漫又转瞬融进夜色里。 转过街角，却遥遥望见自己楼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幻觉吗？手冢心脏勐地一跳。 那人似乎在确认门牌号，确认无误后又转身似乎在等待寻找着某人。看到手冢，那人开心地沖手冢挥了挥手。 「咚。」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名为理智的弦崩断，在手冢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不二眨了眨眼，虽然两人距离不远，但好歹也有十几米的距离，他上一秒还在跟手冢打招唿，怎么下一秒就被抱住了。 由于沖的速度太快，不二还被惯性带得往后退了半步。 来不及反应，就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拥抱，宽阔的胸膛和冬天黑色的风衣挡住了不二的视线，但他能感受到手冢厚重衣物下心脏的跳动能听到耳边传来的砰砰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砸掉了不二内心最后一丝不确信。 「不二？」手冢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伴随着滚烫急促的唿吸。 不二伸手回抱住了手冢的腰:「是我。」 「不二。」手冢的手环得更紧了。 「我在。」 「不二。」 「我在。」 手冢轻声喊着不二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这并不是一场幻境或者臆想。 缤纷的彩灯把夜色染的十分热闹，欢快的圣诞赞歌还在播放。路上欢笑的行人有注意到这一对拥抱的爱侣都送上祝福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不二睁开眼，看见手冢的黑色风衣上沾染上及其细小的水珠，是下雨了吗？不二推了推手冢。 手冢顿了下，意思到自己实在是有些过界，退开了半步。 不二抬头:「下雪了，手冢。」 不二喜欢冬天，从小就喜欢，对于雪这种洁白美丽的事物更是毫无抵抗力，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二笑得开心:「德国冬天经常下雪吗？」 「不，这是今的第一场雪。」 「是吗？那我可真幸运，一到德国就遇见初雪。」 手冢看着不二开心的样子，柔和了神色:「嗯。」 「下雪了！」四周也有人在惊唿，听到声音的人纷纷走到街上观看，就连在屋内的人也都打开窗往外看。 「手冢，你知道白色圣诞节吗？」不二突然问。 「不清楚。」手冢不太了解这些。 「圣诞期内降雪就叫白色圣诞节，听说白色圣诞节预兆着吉祥如意幸福快乐，我来的也真是巧了。」 「幸福快乐吗？」手冢抚了抚心口，轻笑了下:「感觉到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不二的视线从街边一颗绚烂的的圣诞树上移开。 「没什么。」 第17章 第32页 平安夜碰上初雪，不二倒是很想兴致勃勃出去游玩一番，但被手冢强行拉进自己家。 「你才刚下飞机，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该休息了。」手冢拒绝了不二的出去游玩的请求。 「我不困也不累，在飞机上已经休息过了。」不二坚持。 「你需要倒时差，今天晚上玩明天睡还是今天休息明天出去玩，你选一个吧。」 「好吧。」不二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细细小小的雪花融在鬓边的碎发里。 手冢帮不二理了理头髮，把他被风吹乱的头髮别在耳后，轻声哄他:「别难过，明天圣诞节，玩的东西会更多。今天先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才能更好地出去玩啊。」 「哦。」不二妥协。 手冢一手拉着不二，一边拉着不二的行李箱，就准备带不二进屋。 他是不可能主动询问不二是否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这种问题的，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等等。」不二停住。 手冢紧了紧握住不二的手:「怎么？」 不二好笑道:「圣德太子，你刚在超市买的东西呢？不要了？」 圣德太子是之前手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同时思考十件事情时不二取笑手冢的话。 手冢:…… 「没想到你也会有丢三落四的一天。」不二挣开了手冢的手，笑着说:「我去拿，你去开门吧。」 其实也没几步路，左不过一两分钟的事，但在不二融进夜色和人潮中时，手冢还是升起一股不真实感。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就这几步路我又不至于跑丢。」 因为害怕一错失你的身影，你就会像小女孩火柴里的幻影一样，转瞬就消散。手冢以前听过这个故事，那时候还小，还以为那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法，长大后才恍然明白那也许是绝路上的幻觉。 手冢租住的地方也不大，也就一室一厅，刚刚好够一个人居住，门一开便是客厅，冷清地就像手冢本人，放眼望去一点多余的摆设也没有。 换了鞋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手冢给不二倒了杯热茶。 看着不二小口小口喝茶的样子，手冢才有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不二，你怎么突然来德国。」 不二笑容不变:「旅游啊。」 「哦，你……」手冢突然站起来:「你刚刚在外面淋了点雪，要不要去泡个热水澡，我给你放热水。」 「好哦，谢谢。」 手冢拉过不二的行李箱:「你的行李暂且放卧室里吧，我，咳，我去给你放水。」 浴室里，手冢一边放热水一边强迫自己冷静，刚刚他其实想问不二为什么这两个月不联繫，又不敢问，因为日记的事，不二两个月都没搭理自己，也许就是在委婉告诉自己别妄想了。现在他来也只是想出国旅游，顺路拜访一下自己。 不能太冒昧，不能太贪心，不能不识趣。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维持现状也许更好。 一道道名为理智的墙再次竖起，他又是那个坚不可摧不为外物所动的手冢国光。 「手冢，不介意我占用一下你的衣柜吗？」不二站在门外问。 「不介意。」手冢走出浴室:「热水放好了，快去洗吧，当心一会水凉了。」 不二应了一声抱着换洗的衣物就进了浴室。 床上零散地铺着不二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衣服，打开的箱子里扔着几本旅游杂志。 原来，不二还真的是来旅游的吗？ 手冢失落，自己到底在奢望着什么？ 等不二出来的时候，手冢已经把卧室客厅整理好，就连自己刚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衣服都已经被手冢迭好收纳到衣柜里，行李箱也被收起来放到角落。 不二用毛巾擦着还滴水的头髮，对手冢说:「我洗好啦，你去洗吧。」 手冢停下翻阅杂志的手，转头看向不二，又瞬间好似被烫到一般，飞快撇过脸去，模煳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和不二认识虽然久，但基本上也只是在学校或者部团活动的时候见面，几乎没见过不二穿家居睡衣的样子。穿着浅色毛绒睡衣的不二过于乖巧可爱了！ 「你不去洗吗？」不二拍了拍手冢的肩。 「哦，好的。」手冢垂着眼把书收拾好，面色如常地进了浴室。 不二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边用毛巾擦着头髮边打量手冢的卧室，相识两年多，也没去拜访过手冢家，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上门拜访，自然感觉到新奇。 手冢的卧室也颇有手冢的风格，简洁明了，唯一醒目的装饰可能就是墙上挂着的巨幅雪山的照片，不知道是哪座山。靠墙摆着一张书桌，上面的柜子上摆满了各色书籍，书桌上还摆着他们青雪夺冠时拍的集体照。手冢举着奖盃，他和大石一左一右站在手冢两边，越前因为个子最小被迫蹲着独站第一排。 虽然面上不说，手冢果然也是很想念大家的吧。 手冢洗漱完毕出来时，不二正趴在卧室窗户上赏雪，窗户大开，冷风灌进来携裹着细细小小的雪珠冲散了室内的暖气。 手冢停下擦头髮的手，皱着眉把不二拉进来，又顺手关上了窗不满道:「头髮也没吹干就吹冷风，也不怕明天早上头疼。」 不二被手冢摁到床边坐下，颇为好笑地吐槽:「你这话听着和我妈妈一样。」 第33页 手冢没有作答只是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吹风机帮不二吹头髮，和他想像中的一样，不二的头髮和他的人一样柔软。 不二盘腿坐在床上，发间传来的温柔和微妙的触感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不二其实很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髮。气温高时就自然干或者用电风扇吹干，天气凉就用毛巾擦得差不多就等它自然干，反正室内冬天都有暖气。偶尔妈妈或者姐姐看见会催促他去吹头髮，后面自己长大拥有自己独立房间后自己偷懒也没人知道了，这种被人帮忙吹头髮的感觉真的十分陌生，但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吶，手冢。你今天在圣诞贺卡上写的愿望是什么？」 「什么圣诞愿望？我又不信这些。」手冢动作微僵。 不二轻笑:「『我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是吧。」 「嗯。」手冢关掉了吹风机，把吹风机放回原来的柜子里。 不二摸了摸已经干透的头髮，回忆道:「我还记得当时我们是在等流星，结果等了一晚上都没有流星。」 深吸一口气，不二转过身，换了个方向跪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手冢的眼睛说道:「你还记得我当时说什么了吗？」 不能太冒昧。 手冢握紧双手:「什么？」 「我说:『对着流星许愿不一定能实现』。」 不能太贪心。 手冢唿吸渐重。 「也许你可以向某个能实现你愿望的人许愿。」 不能不识趣。 手冢尽量克制自己的心跳 「手冢国光，向我许愿吧。」 手冢眼眸瞬间睁大。 「我想听。」 也许保持现状会更好。 不，一点也不好！！ 手冢再也克制不住，抓着不二的右手放在胸前。 「我……」太多太多汹涌的情感瞬间决堤，片刻的空白后，一向拙于言语的手冢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遵循本能说道:「我喜欢你，不，我爱慕你，我想你，想要你，想要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有你陪着，我……」 不二捂住了手冢的的嘴，蓝色的眼眸有些湿意，而后，又脱力般靠在手冢身上。 手冢下意识地双手抱住不二，一室静谧只听得到两人的唿吸和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不二平復心情，他拍了拍手冢，示意他松手。 「其实，我已经看见了你的愿望。」不二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张贺卡。 手冢本就热意上涌的脸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你怎么拿到的？」 不二拿着贺卡晃了晃:「我本来只是路过想买杯咖啡，实在是你在人堆里太扎眼了，我很好奇你到底会在贺卡上写什么，才会去拿的。」 手冢不满:「那家的店员怎么回事，怎么能枉顾顾客的隐私？」 不二嘴角含笑:「店员很负责任，只是我跟她说，『那是我男朋友写的，我想看看他的圣诞愿景是什么？方便给我吗？』她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把咱们的合照给她看，她才同意。你觉着怎么样？」 手冢尽量克制上扬的嘴角:「很准确的身份用词。」 准确？ 不二反应过来，趴在手冢的肩头闷笑。 笑够了的不二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抬起头看着手冢:「现在呢？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手冢眉眼之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声音却还一板一眼:「还差一点。」 不二环住手冢的脖子，凑到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现在呢？」 手冢努力压平上扬的唇角:「还差一点。」 不二把贺卡拍到手冢怀里，拒绝了手冢的得寸进尺，转身钻进被窝:「晚安，关灯，谢谢。」 过了手冢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傻笑，整理了下表情才去翻找备用的被子准备去客厅睡沙发。 不二睁开一只眼，裹着被子往里边挪了挪:「我可没有鸠占鹊巢的习惯，喏，赏你块地方睡。」 「遵命，大人。」手冢从善如流。 不二隔着被子轻轻踢了下手冢:「快关灯，这灯晃得我眼睛疼。」 熄了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各盖一条被子，轻轻浅浅的唿吸声慢慢交融。屋外的雪花还在寂静飘落，屋外柔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手冢的书桌上，桌上半开的圣诞贺卡写着「ふじ」 第18章 今天的大起大落让手冢有一种不真实感，身边不二渐缓的唿吸又证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确实存在的。 过于兴奋的手冢难得失眠，满心的喜悦急切想要一个宣洩的缺口。但不二已经睡熟了，从和国飞到德国，又找到这来，估计也累坏了。 手冢打开手机，点开自己的line，作为和国最大的社交软体，手冢当然也是有line帐号的，只不过几乎不怎么使用，加的好友极其少，好友界面也是一眼能望到头。 点开大石的聊天界面。 手冢:谢谢之前你帮忙照顾我的男朋友不二。 没回应，手冢退出又点回来，没忍住连续@了大石好几次。 大石:…… 大石:？？？ 大石:手冢你是不是哪里受刺激了？拜託你看看现在几点？！ 一向以脾气好善解人意着称的大石秀一郎在冬天凌晨四五点被叫醒时也是会发脾气的。 手冢:抱歉，忘记德国和和国有七个小时时差了。 但是真田应该醒了吧。 手冢又点开了真田的聊天界面。 第34页 手冢:真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不二在一起了。 真田:…… 真田:？？？ 真田:！！！ 真田:你在跟我炫耀示威？！！为什么要比有没有男朋友？真男人就该在球场上比出胜负！ 手冢:…… 手冢把真田拉入黑名单。 发了半天咆哮体的真田看着满屏的感嘆号气到爆炸，用简讯轰炸了手冢一顿才气不顺地开始晨练。 手冢看了眼垃圾简讯，通通删掉。 手机弹出一条群消息，是俾斯麦在群里发的平安夜祝语。 手冢点开名为「柏林网球俱乐部第一天才组」的群，此群正是俾斯麦为了u17参赛选手所建的交流群。 因为最近正值西方最重要的节日，群里也无非是在聊自己在假期做了些什么。 对啊，不二既然是来旅游的，那应该带他去哪里玩呢？自己平时都呆俱乐部里练习，对柏林的旅游景点不是很熟悉。 于是做事周全的手冢在群里求助平时练习十分靠谱的队友:「请问圣诞期间柏林哪里比较适合带男朋友去玩？」 群里本来热火朝天讨论圣诞要不要吃姜饼的众选手通通噤声。 五分钟后。 qp:…… 塞弗里德:？？？你谁？？ 弗兰肯斯坦纳:我的手机好像坏掉了。 俾斯麦:可能我们的手机出了相同的故障。 qp:你们蠢的比较一致。 弗兰肯斯坦纳:@国光是本人吗？ 塞弗里德:这不废话吗？这年头谁还丢手机啊！ 俾斯麦:你手机天天不离身当然不容易丢，国光又不是你。 塞弗里德:俾斯麦，你什么意思？想单挑？ 俾斯麦:何必呢，又打不过我。 塞弗里德丢了一串愤怒的表情。 博格:@国光啊，不二周助来德国了吗？是准备加入我们俱乐部了吗？ 俾斯麦:也不一定是那个不二周助嘛。 塞弗里德:呵呵，手冢国光又不是你。 手冢:没有，来旅游的。 博格:我们俱乐部一向很欢迎有天赋和才华的少年。 qp:博格，我想手冢的重点不在于不二周助来德国，而在于他和不二周助在一起了。 塞弗里德:qp，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我们只是不想让手冢国光太得意！ 手冢:你误会了，我只是真诚发问寻求帮助。 塞弗里德:呵呵。 俾斯麦:哎，完全想不明白有个男朋友有什么好炫耀的，我那么多女朋友我炫耀了吗？ 塞弗里德:@博格 我们俱乐部就不能管管这种滥交的人吗？！！ 博格:这是私事，只要不妨碍正常训练，我们无权管束。 俾斯麦:塞弗里德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弗兰肯斯坦纳:[连结:柏林旅游攻略][连结:圣诞活动一览][连结:柏林最适合情侣去的地方] 博格:可靠的弗兰肯。 塞弗里德:谁来把这个叛徒叉出去！ 手冢:@弗兰肯斯坦纳多谢。 不二是被不断震动的手机吵醒的，眼睛还未睁开的不二习惯性地往床边摸去，没有摸到柜子上的手机，甚至都没摸到柜子。 不二瞬间清醒。 自己原本不是警戒心弱的人，尤其是在陌生环境，原本以为会和以前在外面合宿一样睡得比较浅，结果却一觉睡到天亮，难道真的是太累了？还是说手冢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安心？ 不二起身穿好拖鞋，打开手机就被满屏的信息轰炸。 英二的99+里全是感嘆号。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幸村:真田说要加你line，我把你帐号推他了。 后面还附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不二:？ 大石:手冢昨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石:该不会，是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人格分裂什么的吧？ 大石:不二，你一直不回我，我很慌啊…… 不二:你们这样我也很慌好不好。 昨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吧，就是，就是，不二有点不好意思了，当时头脑发热的时候还不觉着什么，现在清醒过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和英二、菊丸、大石还有真田有什么关系？ 「不二，你醒了。」手冢站在门口问。 手冢穿着浅紫的毛衣，袖口挽到手肘处，嗯，很居家，一如既往地好看，没什么毛病啊。 看着不二疑惑打量的神情，手冢皱眉:「我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吗？」 不二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机:「大石问你是不是有病。」 手冢:…… 手冢只觉自己额角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 二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不二坐在餐桌旁一条条翻阅信息。 「吃煎蛋吗？几个？」手冢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十分娴熟地点开火。 「两个，谢谢。」不二头也没抬，继续翻着英二的信息。 不知往上翻了几页，才把满屏的感嘆号翻完。 英二:[图片] 英二:男朋友？！！！ 截图明显来自手冢和大石的聊天记录。 手冢:谢谢你之前帮忙照顾我的男朋友不二。 大石:…… 不二:…… 不二想捂脸，这下不止大石觉着手冢可能脑子被撞出了什么毛病，连他都要怀疑手冢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手冢平时是这样子的吗？凌晨三四点把人叫醒就为了告诉别人自己有男朋友了？ 第35页 聊天框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真田。拒绝or同意。 好吧，知道大石和英二到底是为什么时候发消息了，那真田又是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的呢。在用社交软体这件事上，真田和手冢算是同一级别的了。 u17合宿期间，不二几乎和所有集训成员都交换了联繫方式，除了真田。 犹记得当时幸村介绍真田跟他认识时，自己问是否方便加个line。 真田只是硬着一张脸:「要打比赛的话可以直接让幸村转达，或者当面来找我也行。」 不二:…… 现在竟然劳动真田亲自加他，到底是什么事呢？ 点击同意后，真田瞬间发送截图xn 真田:让手冢把我拉出黑名单！！！ 不二点开截图。 手冢:我和不二在一起了。 不二盯着那个句号，很好，只有这个句号还保留着手冢的风格。 不二耳廓发红:「手冢，你到底跟几个人说了我们的事？」 手冢利落地把煎蛋和培根分别装盘:「什么事？」 深刻领会到什么叫「麻了」的不二木着一张脸说:「真田叫你把他拉出黑名单。」 手冢把属于不二的那一份早餐摆在不二面前，听见真田两个字，皱眉道:「你不用理他，他可能是有点无聊，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给我发了一堆垃圾简讯。」 到底谁无聊啊喂，不二有些一言难尽。于是不二干脆把手机递给手冢，让手冢自己看。 手冢从头到尾看完，又看看不二的神情，突然醒悟，失落道:「抱歉，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 手冢的失落已经明显到突破了他一贯面瘫的表情，委屈的神色让不二立刻开始内疚:「不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手冢冷着一张脸，没有理会不二的解释，自顾自去厨房端面包卷。 「哎」不二嘆气，算了算了，谁叫这是自己选的呢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哄。 手冢给不二倒上一杯果汁，随即入座。不二绕过餐桌，坐到手冢的右边，一手揽过手冢的肩膀另一只手举起手机:「相机还在行李箱里，用手机凑合吧。」 咔嚓。 手冢看着不二打开lintime（朋友圈），打字「谢谢大家关心～」 不二编辑到一半，又看了眼手冢，忍住从下涌到脸上的热意，重新编辑「已经在一起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添加图片并发送。 手冢唇角忍不住翘了翘，从口袋里拿出他那支浅紫色手机，打开lintime，最新一条就是不二的那条lime。手冢手指飞快，转发并评论:「嗯。」 几乎是瞬间，不二的lime就被轰炸了。 菊丸英二:…… 菊丸英二:？？？！！！大石，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大石:！！！ 不二由美子:不愧是我弟弟，效率真高！ 不二回復由美子:谢谢姐姐[微笑] 幸村:这就是手冢大早上骚扰真田的理由？ 不二回復幸村:真田不是已经起了吗？算什么骚扰。而且手冢只说了一句，真田却说了这么多，你可不能因为偏心就罔顾事实，明明是真田大晚上骚扰手冢。 幸村:友尽，手动再见。 白石:啧，如果我有一天死了，嫌疑人请锁定201，怪只怪我知道的太多。 幸村回復白石:受迫害妄想症是一种精神疾病，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微笑] 不二回復白石: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你有被杀害的价值？ 白石: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生这一双能看破一切真相的眼睛！ 忍足谦也:显眼包，没眼看。 忍足侑士:我爱这结局。 迹部:哟～ 海堂：:嘶—— 桃城:天吶！！！！ 河村:总算在一起了，这下我可算放心了。 干:我就说我的数据分析不可能出错。 越前: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前辈们还差得远呢。 佐伯:不二你去德国旅游吗？ 观月:这不废话吗？手冢在德国，桌子上还摆着德式早餐，不在德国难道还在和国？ 不二回復观月:[微笑]手冢做哒～ 观月想砍掉自己刚刚打字的那双手，就不该多嘴说这句话！ 木手:有点玄幻…… 金太郎:前辈们原来是这样子的人吗？ 橘吉平:我妹妹让我帮忙转达，说恭喜你们。 千岁千里:我妹妹说祝你们幸福…… …… 不二的交友范围广阔，不到十分钟，这条lime下就已聚集大量留言。 不二又单独发了一张合照给裕太。当初说了如果谈恋爱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如果此时不及时说，裕太会生气也说不定。 裕太:看到了，你什么时候去的德国？怎么也不跟我说？！ 吶，果然生气了。 不二:你一直呆学校里不愿意回家，也不乐意和我这个哥哥联繫才会错失哥哥的消息[伤心] 不二:弟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天空，都不愿意亲近哥哥了，才会因此忽略哥哥的动向，姐姐和妈妈可都知道哦 裕太:……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隐瞒去德国的事还倒打一耙说别人不关心他！ 裕太气成河豚:呵呵，明明是你有了对象就把弟弟抛到脑后了！！！ 第36页 不二:怎么会？我答应你的事可是都做到喽，你看，当初我说如果我恋爱了会第一时间和你说，我这不就和你说了吗？ 裕太:并不想知道这些，你爱跟谁谈跟谁谈，爱跟几个谈跟几个谈！！ 第19章 裕太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他悲惨圣诞的开始！ 大哥:[图片] 大哥:这个胡桃夹子好可爱，感觉很像你，给你买了一个，听说可以真的可以夹核桃哦。 这四四方方又红又绿的玩意儿哪里可爱？哪里像我？裕太无语地关上手机。 大哥:[图片] 大哥:这个圣诞集市的中心圣诞树好高哦，可惜现在还是白天，晚上灯亮起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大哥:[图片] 大哥:没有参照物光看图片很难想像到底有多高，所以我特意拜託手冢出镜，手冢现在一米八了，能切身体会到这圣诞树有多高了吧！ 裕太:我并不想知道这树有多高！想让我知道直接报数据不就好了吗？就算要找个参照物，路人不可吗？啊！ 大哥:[图片] 大哥:这个炸芝士块好贊，切一刀都能拉丝，配上果酱真的好好吃！强烈推荐！ 裕太:别以为我看不出图片里切芝士的手不是你的！ 大哥:因为我要拿相机嘛[微笑] 裕太:你也可以不拍！！！！！ 大哥:哎，因为我一个人去德国没告诉你这件事，让裕太你生气了呢，所以为了让你有点参与感，我才一直给你发图片啊。 大哥:弟弟不在身边，我也很想念啊，因为想和你一起看这些，才会不停地想和你分享。 裕太:求求你，去和你的部长专心约会吧！忘记我！忘记我！忘记我！！！！！ 裕太戳感嘆号的架势好像要把手机屏点烂。 赤泽看着裕太握着手机发怒无心训练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裕太跟他哥哥到底又吵什么架，怎么裕太看上去那么生气？」 观月冷哼了一声:「他要是不想看，早关机拉黑了。」 家有兄长的木更津淳颇为贊同地点头。 「不吃吗？快凉了。」手冢举着刀叉，面前正是刚刚不二发给裕太的炸芝士夹心饼。因为自己拍照不方便，所以让手冢帮忙摆拍，当然，他可不是有意藉此拍手冢的手的，虽然手冢的手确实很好看就对了。 手冢的手指修长干净，比例匀称，一看就很适合弹钢琴。也许是不二自己从小就学钢琴的缘故，总是格外关注别人的手。不二自己的手也经常被人夸做好看，但若让不二自己来说，其实还达不到不二心中「完美」的程度，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手指比他还好看的人。 有机会拍手部特写，当然多拍几张收藏啊，不同角度展现出来的美也不一样，不二看了看手冢的手，又看了看相机里照片定格的样子，有点满意。正当他欣赏自己作品的时候，手冢已经将一块切好的芝士饼递到他嘴边。 「快凉了。」 不二下意识张嘴咬下，德国的芝士奶酪真不错，咸中带点甜，一点也不腻。不二微抬下巴:「沾点果酱。」 不二态度自然又理直气壮支使人的神态像极了越前家那只卡尔宾，有点可爱，唔，也不是不能理解越前为什么那么沉迷于撸猫了。 吃掉了手冢再次餵到嘴边的芝士块，剩下的不二通通塞给手冢吃了，无他，烤肉的味道太香了。还没把炸芝士块吃完，不二就盯上了一边夹着烤肉的面包。 「一人一半吧。」不二提议。 就算不二和手冢是两个正处于发育期的运动少年，也架不住十来份圣诞集市里各色高热量的食物。 「挺好吃的，如果能加点辣椒酱就更好了。」不二评价。德国的饮食好像都偏咸甜，就是没什么辣。 「德国人不怎么吃辣，不过超市里还是能买到辣酱的，喜欢的话可以去买。」 不二看了眼手冢，笑了笑没说话，真是不遗余力见缝插针地说服自己。 德国作为圣诞集市的发源地，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热衷于举办圣诞集市的国家。光柏林一个城市，就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圣诞集市，每个集市又都有各自的特色和设计，让人目不暇给。 好在圣诞当天，大部分人都回家团聚去了，集市内才没有显得拥挤。不二和手冢闲逛了两三个集市，给家人和朋友都挑了不少工艺品和礼物。 手冢也收到了不二的礼物——一块硬的能把牙硌掉的爱心姜饼牌，不二建议手冢把牌子挂在身上时，手冢是拒绝的，并且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二的美意。 「哎，如果是裕太在就好了，裕太总归是不会拒绝我的。」被手冢无情拒绝的不二失落道。 手冢不是很想问「我和裕太比赛你想给谁加油」这种幼稚的问题，但是一想到不二跟他一起逛集市的路上还不忘给裕太发信息，就忍不住有点发酸。手冢是独，不是很清楚兄弟之间相处的模式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但不妨碍他有点嫉妒裕太在不二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 最终手冢还是妥协了，当然只允许拍了一张照片。但这足以让不二乐很久了，面无表情的手冢挂着一个可爱的圣诞爱心大姜饼，真是太好笑了。 「你到底要笑多久？」手冢气恼。 「抱歉抱歉，哈哈哈！」见手冢有些羞恼，不二连忙道歉:「我不笑了，我真不笑了。」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37页 「诶，手冢，那边是什么？」不二远远地看见有一群人围在一边，似乎挺热闹的。不过他个子在欧洲人中间真的算矮，只能看到一堆人头，于是只好求助于手冢。 手冢仔细看了一会，便牵起不二的手:「是你喜欢的，熘冰场。」 手冢说自己求助俾斯麦他们还真不是假话，这几个月，他一边忙着提高自己进入职业圈一边忙着德国高中的入学考试，以至于到了德国好几个月，他也没怎么好好逛逛德国的景点，更别提当导游带别人玩了。 所以他才特意询问了本地的德国队友，好在弗兰肯斯坦纳一如既往地靠谱，给他发了好几个适合游玩的圣诞集市的地点以及玩乐项目。他当时选这个就是看中这里有一个超大的露天熘冰场。 「手冢你不去玩吗？」不二看着手冢只租借了一双熘冰鞋，不由得发问。 「我可以替你拍照录像。」手冢咳了一声：「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每个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事。」 不二表示理解：「那倒是，不过也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所以学习才比较重要，对吧，手冢？」 手冢：「……」他能说自己并不想学习吗？之前不是没尝试过，但是这项运动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自己，他也实在想不通，怎么有人能够用两片薄薄的冰刃在冰面上行走甚至起舞。 不二见手冢不为所动，继续道：「我想跟你一起去玩，不可以吗？」 微微侧头蹙眉的可怜模样，是不二惯常使用的招数，从第一次不二邀请手冢私下比赛时，不二就发现手冢特别吃这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妨碍每次不二想让手冢答应什么事的时候就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达到目的。 果然，手冢软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不会，带上我你恐怕没法尽兴玩。」 不二腹诽，想玩自己在和国什么时候都能玩，看手冢在熘冰场上手忙脚乱的样子才是罕见且十分有趣的事。 「我可以教你呀，你看场地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还有不少初学者。」 手冢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不二，认命地在不二的指导下穿上冰鞋。 手冢好歹是运动健将，平衡力还是不弱的，穿上冰鞋后扶着栏杆还是勉强走到场地入口。不二颇为遗憾地嘆了口气，他手机的拍照界面都打开了的说。 手冢站在场边做了会思想准备，深吸一口气踏上这陌生的冰面，脚踏上去那一刻，手冢只觉脚底一滑，瞬间自己已经摔坐在冰面上。 手冢：…… 不二：「噗。」 手冢狼狈的样子可太难见了，不二不仅笑眯眯地滑到手冢面前，还不怕死地给摔了个屁股蹲的手冢来了个特写。 手冢：…… 手冢额角青筋微跳。 拍完了，不二才良心发现伸手拉手冢起来。不二近半年一直在进行力量练习，因此哪怕手冢比不二高大许多，不二也没怎么感到吃力。 不二说会教手冢倒也并非假话，在教导他人方面，不二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 在讲解完注意要点后，手冢也渐渐开始有模有样了，起码不至于一上冰面迈开腿就滑倒。 不二双手拉着手冢，耐心地指导手冢该怎样滑行：「左，右，左，右……」。不二倒着滑行还配合着手冢的步伐却也不见任何吃力。 「很棒，现在你可以自己滑滑看。」不二笑着慢慢松开手。 手冢微怔，已经习惯指掌传来的属于另一人温度，温暖的骤然撤离叫他有点失落。 手冢的运动天赋果然很强，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能在冰面上简单滑行，虽然看着身体还是很僵硬就对了。 圣诞节当天在外游玩的人并没有前几天那么多，这规模不小的熘冰场也行人稀少，甚至还有几分空旷。不二看着手冢渐渐掌握熘冰的诀窍，自觉已经完成了作为「教练」的责任，玩心渐起，便自己滑走。 不二的滑行动作轻松写意，身姿轻盈。仅仅是这么个初学者都能完成的动作偏偏让他做出了一股优雅的味道。滑到兴起，不二渐渐尝试加入其他的动作。 今岁入秋，不二先是忙着集训后面又忙着升学考试，倒是好久没有熘冰了。现在找回了感觉，不二也慢慢加大了动作难度。 身上的外套早已经被脱掉，仅穿着一身白色毛衣，倒也不会太限制动作。mohawk接loop，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轻易地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场边有人拿出了手机，记录着在冰上起舞的纤弱漂亮的东方男孩，甚至有人低声询问这少年是不是在训练参赛的曲目。 无怪乎旁人的惊嘆，不二向来的准则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无论是网球还是他所喜欢的冬季运动，不二都执着于「美感」，为此甚至还特意练了许久。 不二「臭美」的毛病青学里估计也就菊丸最清楚，毕竟不二是那种坐姿都要对着镜子练习许久的人。不过他不是很敢笑话不二，因为他自己捏在不二手里的「毛病」更多。 比起中规中矩的在地面上步行，不二显然更喜欢在冰面上滑行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阵自由的风。 手冢几乎没见过不二滑冰的样子，以前手冢总是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又因为自己并不会滑冰，不二就算邀请朋友一起去玩也不会想着邀请手冢。 冰上的不二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又像一缕握不住的风…… 第38页 或者说，不二本身就是一缕飘忽不定的风，自由来去，从不管自己掀起多少波澜，抓不住，握不紧…… 第20章 手冢是个理智的且目标明确的人，从记事起。 对他而言，人生就像是是爬山，他只需要爬上一座又一座自己想要登上的山峰，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要爬的山以及接下来要挑战的山峰，路上的风景全然进不了心里。 远超同龄人的心智让他和同辈人格格不入，当然他也从未想过要融入，毕竟和这些孩子维持社交只会浪费他的时间，拖慢他「登山」的节奏。他和所有人维持着一种随时可以轻易脱身的「距离」。不交换联繫方式，不邀请同学上门，非必要情况不与他人社交…… 独自前行着，也不觉着有什么孤独的。 在遇见不二以前，手冢还不明白孤独是什么滋味。 若是让手冢回想，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当年青学网球部几十名新成员，自己怎么就记住了不二的长相。 手冢其实有轻微的人脸识别障碍，他虽然记忆力超群，但在记人脸上却丝毫不擅长，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记住一个人的长相。但不二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因为不二长得太过于扎眼了。 栗色的碎发，有点婴儿肥稚气未褪的脸配上精緻的五官，漂亮到有些不似真人，偏偏又爱笑。入部新生自我介绍的时候，手冢一眼便记住了，这位常常带笑的漂亮的温柔少年叫不二周助。 fuji吗？手冢想到了富士山，但这个少年和富士山一点也不像。 也许是因为不二是手冢第一个记住人脸的同辈部员，日常练习中难免就会多看两眼。不二不显山不露水，但偶尔展露的娴熟技巧和漂亮的击球姿势还是暴露了不二不俗的网球技术。 手冢开始好奇，好奇这位可爱少年的球技是否和他的外貌一样出色，好奇他为什么不展现自己的实力…… 慢慢地，他发现不二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一样地游离人群之外，和所有人维持着友好却又能轻易抽离的距离，一样地享受着自己的网球，一样地不想让别人看透自己的情绪，一样的天才，一样的独行…… 像他们这样的人，想做什么都能轻易做到也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在长辈眼中是优秀，在同辈眼中未免有些「异类」。手冢以前没想过自己是「异类」，直到发现一个「同类」，发现「同类」在群体中的与众不同，才恍然惊觉自己原来是「异类」吗？ 但不二又和自己完全不同。 手冢的冷淡和强大让同辈又敬又畏，让前辈认为他恃才傲物。手冢之前一直是这样的，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也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但不二明明和自己一样却能轻易获得所有人喜爱，青学网球部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他温和又体贴，完全看不出他内里的疏离，同辈们总是忍不住主动去亲近他，他可爱又天真，前辈们对这位最小的部员总是忍不住多加包容，就连青学最为严厉的龙崎教练，也不忍对他多加训斥。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手冢很好奇，又有一点点羡慕，羡慕不二能在人群中游刃有余，而自己总把自己身边的关系搞得一团糟。当手冢第一次关注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世界时，他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孤单。 「手冢君。」 某天再一次被单独留下来打扫球场的手冢听到有人喊他。 那年春天的樱花开得极盛，盛到每天需要多次清扫球场才能保持球场的干净。 手冢转过头，见到的便是眉眼弯弯的不二。 「我想来帮你的忙。」手冢听到不二这么说。那一刻，手冢便明白了为什么不二那么受人喜爱了，没有人能拒绝温暖，尤其是被乍暖还寒的三月春风吹的有些冷的人。 手冢见不二准备帮忙，想到自己那糟糕的人际关系，不免替这位「同类」担忧：「你如果帮我的话，你也会被前辈责罚的。」 不二只是温和地笑笑：「没关系，挨骂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挨骂吧。」 一起，吗？ 心脏处传来某种异样的悸动，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和自己「一起」。 「哦，还有大家。」 不二、大石、河村、干。手冢突然意识到某种不一样的未来向自己敞开了大门。 那年的樱花开得盛极了，原本清淡的香气也变得浓郁，多年后回忆起，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属于樱花的浅淡香气。 是不二把自己拉出了自己的世界，又把自己拉进了人群之中。 手冢一直很清楚，以自己冷硬的脾气，很少有人会亲近他，他们尊敬他信赖他却又畏惧他。在青学当中，看似自己是处于绝对主导地位，但大家都更乐意围着不二打转。 已毕业的前辈们包容着他，哪怕不二在致谢宴上做了一桌极辣的菜，辣倒了一批人，也只是被前辈们给了开玩笑般地给了差评。同辈们亲近着他，除去菊丸和河村是不二的挚友，干也好，其他非正选的三年级生也好，对不二都是亲近有加。对于后辈而言，不二也是属于没距离感亲切温和又循循善诱的可靠前辈，就连他自己也…… 手冢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不二把他拉到人群当中，如果不是不二始终站在他身边，也许他还是那个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独行的、孤独的网球部部员，也许他依旧会因为实力成为一名出色的球员，但他永远也不懂得何为团队、何为友情。 第39页 人生在世，不会永远是孤单一人的，而他，遇见了不二。 和不二相交后的每一天，都让手冢觉着以前的生活是如此的黯淡失色。不二是鲜活的明快的，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叫他忧心烦恼，心态积极到让人吃惊。 手冢曾经以为不二和自己一样，习惯用同一副表情掩盖自己的情绪，和人相交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保持着随时可以抽身的距离，但慢慢手冢却发现，不二维持距离并非像自己一样是太过关注自己忽略他人，而是难以彻底信赖他人，他似乎对总是在警戒着什么仿佛是怕受到伤害，就像一棵仙人掌，竖着坚硬的刺保护自己柔软的内里。但对于他人，却总是袒露自己最大的善意和包容。 他随性洒脱却又不放纵，他轻慢于成败却又意外地好胜，他富有想像力感性却又拥有极具计划性的理智…… 认识不二多一天，就越多一份了解，越是了解，就越被他的温柔、矛盾和神秘所吸引。 他是这么地与众不同，又是这么地让大家有致一同地喜爱。 不二对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但他对于不二而言，也许是可有可无。毕竟，在所有围着不二打转的人当中，他是最无趣的人。 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场邀约。 青学网球部的规则是不允许一年级生私下里比赛，就怕这些不知轻重深浅的一年级生会出什么事故。手冢和不二都有数年网球经验，甚至在小学期间就参加过比赛拿过奖项，但手冢是个讲规则的人。 自小刻板又讲规则的手冢按道理是该拒绝这种违背规则的存在，但在不二邀请时，他便开始动摇，他太想了解真实的不二。网球能传递很多东西，通过比赛，他能更好地了解不二的实力和技巧，也离真正的不二更近一步。 不二可怜模样打碎了他最后一份坚持。就这样一个有违手冢一贯作风的约定产生了。也就在约定的当天，那件意外也发生了。 手冢以前只关注自己，又兼之不茍言笑，常常被人误解恃才傲物。人是善妒的，常有觉着自己被羞辱的学长藉故给他一些小惩罚，而那天的情况则更为严重。 那位名叫健史的学长就是藉故惩罚他的人，不知何故，他竟然知晓了自己左撇子的事实，这其实也确实瞒不住，毕竟自己平时写字什么的也从未刻意掩藏过。原本自己用右手是为了让学长不至于输的那么难堪，但自己不周全的考虑却更加刺伤对方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明明是左撇子，却非要用右手和我比赛，你是在瞧不起我吗？！」盛怒当中的学长不顾周围的劝告：「既然你不想用左手，那就废掉好了！！」 周围人拉扯不及，一场事故就此发生。其后是大和部长的出现，给与了在场所有人青学建部以来最严厉的惩罚——一百圈。 包括手冢。当时大石和大和部长的安抚让他放弃了退部的想法，而事后回想起那时的情境只庆幸当时不二因为有事请假了，没有看到那么糟糕的自己。 然后就是带伤赴约，他其实有想过用右手打网球。但是脑中闪过那名健史学长的话，如果自己用右手的话，不二也会因此生气吧，毕竟，不二也是知道自己是左撇子这件事。 果然，不二非常高兴，并且全力以赴地以「6:0」赢了自己。 不二，果然，非常好胜呢。所以当初主动接近自己其实也就是为了一较高下吧。 摆脱了比赛状态的不二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自己面前发了火。 那之后手冢其实猜测过也许不二是出于愧疚和弥补心态，觉着要不是他太想争胜负以至于忽略了手冢的异样，才造成自己手肘的二次伤害，并在之后转变态度，对自己日渐亲厚。 那天不二发过火后陪着手肘去了医院，当时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手肘的伤没多久便痊癒了，见到自己和往常一样出现在训练场上，不二才松了口气。 只是意外的，一向待所有人都谦和有礼的不二对健史学长却不假辞色起来。他很高兴，既高兴于不二对自己的在意，又高兴于又了解了不二一点点，爱憎分明，也很可爱。 本来不二还想了很多方法让自己缓和和前辈们的关系：「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又不会坦率地表露心里的想法，别人才会一直误解你啊。你可以学学我，多笑笑，你长这么好看，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在尝试了数次均宣告失败后不二不但没有放弃反而越挫越勇，似乎还从中找到了乐趣，也是在这个时候，不二成了第一个敢和自己玩笑的人。 不二意识到自己在短时间无法把手冢培养成爱笑的人后，便慢慢展露峥嵘，自己心里也清楚，不二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第21章 一年级的夏天集训后，青学的校内排位赛一年级终于可以参加，自己和不二都成功成为正选，还记得当时龙崎教练和大和部长说这就是我们青学的双璧。 他很喜欢「双璧」这种称唿，因为他喜欢看到自己和不二的姓名放在一起。人们看到手冢就会想到不二，看到不二就会想到手冢，这让他获得了某种隐秘的快乐。 自己和不二成为正选后不久，那位健史学长似乎因为自尊心受挫放弃了网球。不二当时只是冷冷道：「心胸狭隘的人再怎么努力都走不长远，趁早放弃也是个好选择。」 有点高兴。 第40页 手冢和不二纠缠地太长太久太深，以至于某些细微的变化反倒不那么好发觉。 等到手冢发现不二越发「懈怠」的时候，已经到了二年级的秋天。 不二这一路太顺，一年级和二年级因为年龄和经验问题偶尔还能遇见个棘手对手，但随着不二三大反击技越发纯熟，「天才」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二越来越难感受到比赛带来的紧张刺激。后面干脆专心练反击技，以求把比赛节奏拉长，用「钓鱼」的方式慢慢逼出对方的所有底牌和潜力，再漫不经心地击溃。 不二找到了现阶段享受比赛乐趣的方式，手冢看得明白，暗自心急。目前不二遇见的对手都是他能轻易打败的，但还有全国呢？总有不二无法游刃有余解决的对手，全国的世界是如此广阔，缺乏斗志和取胜意志的不二迟早会感受到比赛的残酷。 也许，自己应该让他明白人外有人？手冢面无表情地想。他对待部员一贯如此，用实力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然后激励他们努力。而且挺成功的，比如说干，干的情报网球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长成气候。 对不二也这样吗？手冢开始犹豫。不二这么好胜骄傲的人输给自己后会伤心吗？会讨厌我吗？会一蹶不振还是会把自己当成假想敌竞争对手？不想自己被讨厌。但不二跟自己打总比在正式比赛里被打击好吧，手冢胡思乱想。 他尝试安排和不二的比赛，不二却总是藉故推迟。他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担心。 这种心情有点像小时候养爷爷送给自己的第一盆盆栽，珍惜谨慎小心翼翼，害怕太阳太大晒死了，又怕连日阴雨见不到太阳枯死了，水少了怕干，水多了怕淹，一点点黄叶都能让自己如临大敌。 可是哪怕如此，都还是甜蜜的。 不二，fuji，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抹清雅明丽又神秘的淡紫，越了解，越是捨不得移开目光，越沉迷，越沉溺。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心底摹写了数遍「fuji」。 手冢是个目标明确并且能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比如，他刚学网球就立志要成为世界级选手，为此，他小学要参加什么比赛，初中要参加什么比赛，高中又要去哪里深造训练，他计划的很清楚，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但这一抹无法忽略的紫晕染了他构建的整个世界。 一天天情绪的积淀，后知后觉，心甘情愿。 或者说手冢尝试去克制，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忍不住站到他身边，忍不住不去看他，忍不住不去想他，忍不住去翻阅他爱看的书，忍不住不去了解他…… 「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星，就会觉着满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如果你爱上了某人，那么时间万物都会与他息息相关，盛开的紫藤是他，清雅的淡紫是他，阳台种植的仙人掌是他，夜空的星星是他看欣赏过的，图书馆里那些泛黄的纸页是他翻阅过的，歷经岁月的教室走廊他曾走过的……克制不了的思念，割捨不掉的妄念。 手冢强迫自己去想自己的目标，强迫自己去想那妄念有多渺小的可能。 但却一次又一次，沉溺于当下虚幻的片刻欢愉。 二年级的秋冬，手冢的手肘渐渐显露出不对劲，为了避免队员恐慌，这事他没有告诉大石以外的人，当然，不二是想瞒也瞒不住的，他对手冢的了解同样深刻，几乎没过多久，不二就来追问手冢手伤的事。 手冢只推说是积劳成疾需要静养。 谁能想到一年多前的旧伤在手冢过重的训练下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主治医生也说不好是否能够痊癒，只是要求自己多修养，尽量不用左手打球。但，自己是队长啊。自己的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自己是否能带着青学获得冠军？ 他瞒着所有人去到东京所有大型医院检查治疗，心也如同冬日暗沉沉的天色。 门开了，门口是依旧带着温和笑容的不二：「嗨。」 「是吗？只是普通的检查，因为看到你进医院所以有点担心。」不二笑容未变。 手冢第一次撒了谎：「其实你进来也没关系。」 不二依旧笑着说：「我怕打扰到正在候诊的其他病人。」 如果是简单的检查怎么会让不二做出打扰候诊病人的事呢？手冢心知自己一开始就没瞒过不二。好在不二向来体贴，很快转移话题。 「我等的并不无聊，因为我在想别的事情。如果说我和你进的是不一样的学校，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觉着哪一种比较好，是在同一个学校里当队友，还是在不同的学校当对手？」 不同的学校？那不二的身边就不在会是他，手冢不悦：「我对凭空幻想的事不感兴趣。」不管那可能站在不二身边的人是谁，总之，现在站在不二身边的人是我！ 有些气恼的手冢没意识到自己因诊断结果产生的迷茫无措已经全被「不二身边可能不是自己」的恼怒取代。 不二只是轻笑出声，在下雪时为手肘不适的手冢撑开了伞。 不二总是这样，温柔体贴，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哪怕只是站在自己身边，也能让人感觉到身旁传来的温暖。 冻土会被春风消融，什么东西遏制不住将要破土而出。 手冢坐在廊下，望着院里的池塘。手冢爷爷盘腿坐在廊下，娴熟地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手冢。 第41页 「爷爷，如果我想拥有fuji。」 手冢国一有些意外地看他：「种花？紫藤？」 「嗯，如果我想种，这里可以给我空出一块地方吧。」 「可以倒是可以，」国一觉着自家孙子可能不止手伤，心灵也因此受到了打击：「但是现在是冬天！」 手冢：…… 接下来的日子也很平顺地度过，自己的手肘在恢復，部员的实力也在稳步提升，还有不少新鲜血液涌入。其中有个叫越前龙马的，技术已经比较纯熟，在经过短暂的考察后，手冢还是决定打破「一年级夏天集训前不得参与校内排名赛」的规定。青学正选队伍已经固定太久，需要一点活力。 除此外，不二的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手冢，其实很好解决，不二如此就是因为遇不到能激发他斗志的对手，也没有别的必须完成的目标去让他求胜。 但手冢并不愿意给他强加一些队伍的责任，手冢当了部长后早已明白这不是荣光而是责任和牵绊，手冢并不愿意不二被这些困住。他愿意纵容着不二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享受比赛，喜欢看不二自由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展现自己的技巧，但难免又有些担心这样缺乏坚定信念的不二未来可能会遇见什么样的对手。 他安排越前和不二比赛，还是不够。 很快，自己因为比赛不得已去九州岛养病，他没有和不二说什么要承担起责任，他有点不捨得，不捨得自己一直纳入庇护下的紫藤终将离开自己的庇护。 不二也没做出任何承诺，只是按时和自己通话，向自己汇报比赛、汇报部员的成长。但他感觉到，不二在慢慢成长成一个独当一面的选手，承担起了核心选手原本该承担的责任，学习用更全面的视角去考虑队伍的输赢，开始为了团队的胜利去求胜。 手冢有点欣慰又有点心疼，这些原本都是他不想让不二去沾染的，不二享受自己的比赛为自己求胜就很好了。 再后来，不二果然在更广阔的全国大赛重新找回当初打网球的自己。过程也和自己预料到的一样，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不二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生出深深的醋意。 手冢承认自己有的时候很幼稚，幼稚到故意不告诉不二自己手伤已经好的消息，让不二担心自己。幼稚到光是想到不二身边会站着别人他都会忍不住嫉妒。想让不二找回本真的自己，又担心不二会因此讨厌自己，于是安排别人。而等到不二真的因为别人而震撼触动甚至改变时，他又嫉妒的想要发疯！ 然而他没有那个权力发疯，他们目前的关系只是拥有无数交集的「挚友」，可能「挚友」都不是，因为那个名称是属于菊丸的！ 明明是他先认识不二的！但菊丸却能亲密地叫他「不二子」，去他家里做客，成为他同进同出的同桌，分享一些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菊丸虽然看着好像不太灵光，却意外地心思细腻，或者说直觉强大，有一段时间菊丸几乎都要躲着手冢走。 手冢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恼怒、嫉妒都是毫无立场的，不二的身边，有无数个像自己这样的「好友」，比说说之前六角的佐伯，还有莫名其妙输了一次就天天跑来青学申请友谊赛的观月，还有那个白石，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算了解不二了吗？ 他自认自己绝对比他们都要熟悉不二，但他仍不能猜透不二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 自己去德国后，会是谁顶替自己的位置？不二会把和他有关的记忆抛诸脑后吗？他会想不二过往生活中出现又消失的所有人一样，只在不二心中留存这一个浅淡而模煳的印记吗？ 手冢不确定，他纵容着不二的得寸进尺，一遍遍加深自己在不二心中的印记，试图为自己在增加一点点筹码。他不敢去设想未来，不敢去猜测自己在不二心中的分量和他定义的关系。 骄矜如手冢也会有一天卑微到不敢说「以后」的时候。 就这样吧，手冢决定去德国的时候想，维持现状到无法再维持的时候。 于是，手冢踏上了他许久之前为自己设定的路。而不二也前往属于自己的路，他依旧引人注目，甚至更为亮眼。在自己无法忍耐倾吐心事时，他又悄然消失地无声无息，就像从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一样。 他像一阵掠过的风，尽情地在别人心里掀起波涛，自己却潇洒离场不在意身后的滔天巨浪。 然后，他的风又来到自己身边。 风是抓不住，握不紧的。 手冢看了眼自己手。 脚步微乱，手冢不太熟练的技巧让他再次跌倒。 时不时关注手冢的不二神色微变，滑到手冢身边，急切问：「手冢，你没事吧。」 刚刚自己又不在跟前，手冢又处于滑行当中，保不齐会不会出什么事故。 「没事。」手冢没动。 不二伸手想去拉他，手冢却好像并不是很配合，手都没伸。 不二不清楚手冢又在想什么，只好无奈地说：「抓紧我啊。」 「我手刚刚好像摔到了，没力气。」 不二看了眼手冢明显没有被摔到的手，嘆了口气：「好吧，那换我抓紧你。」 手冢依旧没动：「你想清楚了，抓紧了就不许再放开，我会再次摔倒的。」 「好，不放开，」不二把手冢拉起来：「一辈子都不放开，行了吧。」 第42页 手冢的唇角扬起了名为愉悦的弧度，反握住不二的双手，倾身在不二耳边回答：「我也不会放开，再也不。」 不二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提醒道：「你下次撒娇的时候可以没必要摔那么实，这冰面还挺危险的。」 不二看着手冢白皙的脸越来越粉，觉着十分有趣。到底谁说手冢死板无聊的，手冢明明好玩极了！ 手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侧身以手抵唇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初学滑冰的人摔跤不是很正常吗？」 天色越来越暗，圣诞即将迎来最盛大的时刻，遍布整座城市的彩灯都在等待这一刻。悄无声息，各色彩灯依次亮起，缤纷的色彩映照在冰面上，越发绚丽。 「手冢。」 手冢转回身，热意未褪的脸上带了几分询问，身后布满各色彩灯、星星灯、以及各种蜡烛、圣诞老人之类造型的灯。 不二收回手机，非常满意。 手冢却不是很满意：「你今天拍了我很多照片。」 不二坦率承认：「嗯，我不介意你拍回来。」 得到了许可的手冢倒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拍了回来。 第22章 熘冰也玩得差不多了，在圣诞夜，当然还是灯光更为吸引人。两人换了鞋准备再好好逛逛会场的时候。 手冢的手机弹出了新的信息。 「柏林网球俱乐部第一天才组」 博格：各位选手，圣诞节除了陪家人过节，也别忘了发圣诞祝福给粉丝，以后都是职业选手了，ins这种帐号该维护还得维护，没开通的也赶紧开，交给俱乐部经理备案并转发俱乐部发的圣诞特辑。 手冢见不二有点好奇，便把手机拿到两人中间一起看。 不二回忆博格，貌似是个和手冢一样寡言少语少年老成的人。 「职业选手博格私底下说话这么平易近人的吗？我还以为会更简洁一点呢。」 「我想这是经理写的，博格复制黏贴的。」 「那你要转发吗？圣诞特辑？」 手冢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还没有开通ins帐号。」 「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建。」不二自告奋勇:「德国和和国用的社交软体不一样，联繫起来有点麻烦，用ins的话就没这种麻烦了。而且，你以后成为国际知名职业选手的话，不能没有ins帐号。」 「不二，你对我太有信心了。」手冢有些无奈。 「那当然，」不二笑得眉眼弯弯，「因为你是手冢国光嘛。」 「吶，以后国际知名职业网球选手的ins帐号是我帮忙建的，说起来也是一种荣幸呢。」不二兴致勃勃地在手冢的手机上下载了ins。 手冢心中微微一动:「那我有这个荣幸为国际知名网球选手不二周助建ins号吗？」 不二抬头看了眼这个狡猾的傢伙，微微一笑:「可以啊。」 手冢也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谢谢。」谢谢你愿意陪我同行，以前、现在和未来。 不二放下手机，抬起蓝色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让我直面自己内心的脆弱，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道路，不再彷徨，不再迷茫。 绝大多数少年人在这个年纪还对未来没有概念，总觉得那还离自己太遥远了。但他何其有幸遇见手冢这样的人，他的坚定和执着真的对自己影响很大。 两人寻了个座位拿着手机为对方建立ins号，不时低声交谈信息。建好帐号，取好用户名，设立完密码。不二也没着急退出，反而问手冢:「你打算发什么来庆祝圣诞？」 「圣诞快乐？」手冢想不出别的。 不二再次被逗笑，在手冢面前，他的笑点一直那么低。 「我来帮你发吧，圣诞快乐，然后加个照片，就刚刚拍的那一张怎么样？」 手冢没有异议:「你决定就好。」 不二正在编辑，手冢突然问:「我们要怎么用ins交流，需要关注吗？」 「嗯，是的。」 手冢动作飞快，在搜索用户中搜索tezuka，这是他名字的音译，也是他在国外惯用的名字，当然大家更习惯叫名就是了，点击关注。 不二发送完毕，抬头看了眼手冢的操作，笑盈盈道:「现在，我成了手冢的第一个粉丝。」 手冢拿过不二的手机，再次操作:「我也是不二的第一个粉丝。」 有点会啊，手冢，不二脸上有点发热。不行，不能认输。 「刚刚我帮你发了圣诞快乐作为你的第一条ins，你也帮我发第一条吧，这样才公平。」不二提议。 手冢从善如流，文案一字不换，照片换成了刚刚他给不二拍的照片。 因为是一起拍的，所以从背景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同一地点。 两人弄完才各自退出帐号，登录自己的帐号。 手冢也顺着官网找到那条俱乐部发的圣诞特辑，简单的十分钟视频，俱乐部大大小小的学员花式说祝福语，当然，有名气的职业选手出镜时长会更长，像手冢这种刚加入不久也没什么名气的外国选手就是跟其他参加u17的运动员一起出了个镜。 手冢认认真真地转发，然后打出了那句雷打不动的「merry christmas」。 「呦。」俾斯麦8g冲浪选手第一个发现转发堆里的手冢并且顺藤摸瓜过来关注了手冢，哦，还顺便揪出了用户名为fuji的不二。 第43页 「你们去柏林广场那边的圣诞集市玩去了啊。」俾斯麦留言。 「嗯。」手冢言简意赅。 俾斯麦已经习惯手冢这副模样，倒也不以为忤。思索了片刻，一向热心肠的他飞快打开wath，手冢进俱乐部不久就被要求註册了这个德国最大的社交软体，并且被半强迫的加了俾斯麦的好友。 俾斯麦:国光，柏林广场那边的圣诞集市有个超级大的摩天轮，看到了吗？今年刚建的，晚上看灯光秀简直是柏林一绝。带你小男友去吧！ 手冢接受了这一意见，因为他记得不二还蛮喜欢坐摩天轮，之前他们还一起在摩天轮上拍个合照，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至于其他人，对不起，部长自动过滤了。 今天圣诞夜，晚上的人却比白天的人还少，毕竟他们都回家和家人团聚共度圣诞了。 因此两人基本上没有排多久，正要上摩天轮时，手冢手机又是一震。 俾斯麦:忘了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已经坐在摩天轮里的手冢:！！！ 俾斯麦:但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向走下去。 手冢: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会分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俾斯麦:哎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手冢:…… 俾斯麦躺在沙发上，笑的得意，国光这么个笨小子，摩天轮的传说重点不在于分手而在于kiss好不好。还好有自己在，俾斯麦给热心肠的自己点了个贊。 国光有个暗恋了很久的少年，在他们同期的青少年选手中并不算秘密，俾斯麦对现代社会还有人玩多年暗恋这一套感到震惊，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国情不同，东方人更内敛，而西方人更大胆热烈。 但这不影响俾斯麦对国光的同情，出于队友情，俾斯麦向手冢灌输了很多经验和技巧，虽然手冢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每次都听完了不是吗？ 国光多年暗恋未果，如今只是短短的几天旅游就修成正果，俾斯麦倒是很不客气把这个功劳归咎于自己的「倾囊相授」。作为「老师」，为「弟子」的幸福再添一把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俾斯麦转着手里的手机，玩世不恭地笑道:「可不要太感谢我哦，国光。」 另一边。 不二感到很奇怪，排队的时候手冢还挺正常的，上了摩天轮后不知道谁给他发了什么信息，手冢就有点心不在焉，甚至还有点焦躁。 是发生了什么吗？严重吗？能让手冢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底是多严重的事？ 手冢面沉如水，「不科学」和「万一」在脑中打架，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不二担忧的神情。 摩天轮越升越高，离地面越来越遥远，尘世的乐声越来越模煳，地面上五光十色的灯光晕出一大片流光溢彩。 这等风景两人却都无心欣赏，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各存心事。 「不二」 「手冢」 两人同时开口。 不二是想问手冢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手冢难得露出紧张的情绪，面容绷紧，站起身，手撑在不二身后的壁墙，慢慢靠近。 不二睁大了眼眸，太近了，温热的气息轻柔地拂过面颊，唇瓣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不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神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手冢却早已抽身蹲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二弯着腰询问蹲在自己面前的手冢。 手冢半遮着脸，不让不二看见自己红的能滴血的脸。 不二:……等等，被亲的好像是我吧。 下了摩天轮了解到事情始末的不二松了口气:「什么嘛，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刚刚也没能好好看夜景。」 手冢强自镇定:「那我们再去看一次。」 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一晚不二虽然坐了很多次摩天轮，但是最高点的夜景每次都错过。 狭小的座舱内，隐秘的潮湿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缠。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拒绝和手冢坐一个座舱，不二模煳的想。 不二的假期很短，主要是马上也快过年了，不管是不二还是手冢都需要回家。于是两人也没在柏林玩太久，便收拾物品踏上归家的路。 下了飞机，早就得到消息的不二由美子早就等在外面了。 「周助。」由美子远远就看见自己家亲爱的弟弟。 「姐姐。」不二惊喜。 「在柏林玩的开心吗？」由美子笑道。 「还不错，我给你们都带了伴手礼。」不二回答完姐姐的关心，又拉过身边的手冢，正式地介绍:「这是手冢国光，我们网球部的部长，现在我的男朋友。」 美由子笑容不变，只是悄悄打量着手冢，光看外表的话没什么值得扣分的。手冢国光这个人她经常从弟弟嘴里听到，但一直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人模样，这么仔细看确实是个难得的标准美少年。不过也是，若是长得不好看，怎么可能入得了周助的眼。 美由子礼貌地沖手冢点头:「手冢，你好，早就听说你了，谢谢你在网球部一直照顾我们家周助。」 手冢恭恭敬敬地回答:「不二很好，他也帮助我了很多，没有不二我们的网球部也不会获得优胜。」 不二和手冢相视一笑。 相互介绍完毕，手冢拉住不二低声问道:「我需要去拜访你的家人吗？毕竟我们现在正在……」。手冢有点卡壳，但还是继续说:「正在交往。」 第44页 想说自己耳朵没聋的由美子咳了一声:「如果交往对象个个都要上门拜访的话，我们家门坎早给踏没了。」虽然不介意弟弟谈个把对象，但这位还没谈几天就想登堂入室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手冢:？不应该啊，不二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有交往对象的话自己应该知道才对。 不二安抚手冢解释道:「姐姐的男朋友。」 虽然知道所谓的交往对象是由美子的男友，但是被拒绝登门造访请求的手冢还是有点失落。 不二和手冢进行简短的告别后就跟着姐姐上车了。 上了车，拉上安全带。不二冲车窗外的手冢挥了挥手，才迴转身对着驾驶座的由美子无奈喊了声姐姐。 「怎么了？心疼了？」由美子借着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周助，继续道:「难道你还真想让他上门拜访？」 不二沉默，转过脸望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由美子嘆了口气，她和妈妈并不介意周助谈恋爱的事，只要他喜欢就好。但偏偏是个男孩子，虽然她们作为心疼自家孩子的家人不忍苛责周助，但还是会担心，这么年轻的的孩子能经得起外界异样的眼光吗？ 作为自家人，而且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由美子还是了解自己弟弟的，看似坚强内心却意外的敏感。而且那个男孩子又和周助是一样的心情吗？ 大约是笃定她们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周助去德国前就跟自己和妈妈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她和妈妈自然有很多疑虑和担忧，但考虑到少年人多变的心性兼之面前还有个由美子这么一个多变的榜样，再加上对周助一贯的放心，由美子和妈妈也就不横加阻拦。 周助自小就聪慧懂事，父亲常年出差在外，作为家里的长男和男子汉，小小的不二很早就学会如何照顾家里的女性，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却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总是照顾着自己和妈妈。 从小到大，周助从来没有让她们操心过，对自己的事也相当有计划性。他既然开口，就说明这事他已经计划好了，周助想做的事她们也拦不住啊。而且，只是谈恋爱而已，现在年轻人谁不换个十个八个恋爱对象的，由美子这样想，她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临出发时，由美子找上周助问是否需要占卜一下此行是否能够得偿所愿。 周助一反常态地拒绝了，以前他从来不会拒绝的。 「为什么？你是担心会出不好的后果吗？」由美子有些挑衅地问。 周助只是微笑道:「不管占卜出什么结果，对我来说都会只有一个结果。其他的结果我不接受也不可能会让它出现。」 由美子语重心长:「你的人生还很长，离开这个稻穗，你会发现后面的路上还有更大更饱满的稻穗。」弟弟这么用情至深，阿姐很担心吶。 周助笑了笑说:「别的稻穗再好，也不是我最初喜欢的那个。」 由美子试图说得更简单直白:「世上几十亿人，你以后会遇见无数个值得你喜欢的人，你怎么知道现在遇见的就是你最喜欢的。」 「我不需要去证明或者设想，」周助说，「我只清楚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会饮》中说每个人都是被噼开的半球，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让自己完整圆满的另一半，有的人一旦出现，就不需要再试错了。 第23章 年关将近，侵骨的冷风中瀰漫着的是嬉笑与热闹，家家户户均已收拾停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 手冢家是偏传统的住宅，前面是融合了西式的改良后的和风独栋两层小楼，后院则是彻彻底底的和氏庭院，曲折游廊、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时值冬季，少了几分绿意生机，但枯木冷石，间或种植着的松柏，倒也有几分拙朴意境。 手冢国一最爱坐于游廊下品茗赏景，或是与友人手谈几局。手冢来时国一便是坐在游廊下，面前摆着一盘残棋。 手冢跪坐一旁，安静地等待祖父解完棋局。 国一本来正在思索下一步棋的走向，察觉到有人来，抬眼望去，便见许久未见的孙子端坐一旁。国一放下手中的棋子，语气中带着克制不住的欣喜：「国光，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好让家里人去接接你。」 「路程并不太远，打车很方便，所以也就不劳师动众了。」 国一在心里嘆了口气，自家孙子哪都好，就是性子太独。自己再怎么样，也还有三两知己好友，自己可还未曾见国光邀请什么朋友上门。虽然骄傲于国光的坚韧独立，但偶尔还是会有些担心，孑然一身又独居海外，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会感到寂寞的吧。 「在德国一切还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吧。」手冢想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眼中带着几丝笑意：「都挺顺利的。」 国一看着孙子难得愉悦的神情，揣摩了一下这个「都」字，没想出什么所以然，嘛，反正是发生了些还不错的事。 不愧是我的孙子，国一安下心来，便想着邀请手冢手谈一局：「国光，我们好久也没下过棋了，不如来一局吧。」 「爷爷刚刚是在跟谁下棋吗？」手冢帮着祖父撤下棋局。 提到这个，国一便有些精神:「是你真田爷爷。之前我不是先一步完成了百胜嘛，他硬是不服气非要缠着我再比一场。当时说好的，谁先达到百胜另一个人就得心甘情愿认输，结果这个小老头还耍赖。」 第45页 手冢挑了下眉，这位真田爷爷，他幼时倒是见过几面。不过后来真田家搬到神奈川，兼之父亲与真田家并没有什么往来，渐渐的交集就少了。不过祖父和真田爷爷感情一直不错时常约着一起下棋外出游玩什么的。 说来也是巧合，两位老友共事许久，交情颇深，曾经也是来往频繁，两家孩子却始终关系平平，只能说是见过认识而已。反倒两家孙辈却因为打网球而结识，时不时还有来往，哦，曾经的，因为手冢已经把真田弦一郎拉黑了。 国一继续吐槽:「我原本也不想搭理他，但是后面他给我介绍了一名还不错的弟子，我一时高兴就同意了他再来一次百胜的比赛。」 「还不错？看来爷爷对这名弟子很满意？」手冢有点意外。祖父在工作上还是相当严格的，很少见他会夸赞别人。 「是的，听说是他们家小子的朋友，就是弦一郎啦，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一起打网球的那个。」 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太了解网球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但偶尔还是能从和自家孙子的闲聊中得知一些消息，比如之前全国比赛的时候，弦一郎的立海大和自家孙子的青学进行决赛的事。国光惜败弦一郎，但最后还是国光领导的队伍获得第一。 弦右卫门吹自家孙子球技出众，他就说自家孙子领导有方，总之，谁也没占上风。 不过呢，还是有占下风的时候。比如，弦右卫门那傢伙的孙子继承了弦右卫门的衣钵，年纪轻轻剑道就已经十分出色，可惜自家这个孙子哪哪都好，身体素质不错脑子也灵光，就没有一点柔道的天分！ 国光小的时候自己也是抱着他天天泡柔道馆的，可惜硬是没有培养出国光对柔道的兴趣，没有兴趣不说，还没有什么天分。十来岁的少年身子能有这么硬吗？国一自己也纳闷，好在他自己想得开，自己学生多也就不差国光这么一个。 如今自己又新得了一名极有天分的弟子，性子极好又认真肯吃苦，和自己脾性相投，看在这名弟子的份上，国一决定暂时不跟弦右卫门这个老傢伙计较了。 国一自顾自吐槽老友，说完才发现国光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看什么。顺着视线一看，才恍然笑道:「看你的紫藤啊。」 去年冬天国光突然说想在这种紫藤，当时自己以冬天不适合种花为理由拒绝了。还以为孙子只是一时兴起，谁知孙子还真跑去借书研究相关知识，开春三月便亲自去花市选了合适的花苗。 栽种、施肥皆不假他人之手，只是紫藤生长缓慢，开花不易，国光种了大半年只见长高长叶没见开花。如今正值冬季，紫藤叶已经落光，爬了小半的花架上光秃秃的只有盘虬的枝干。 手冢回过神点头称是:「感觉几个月不见，好像长粗长高了。」 国一看了看，他天天见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个问题，听国光一说才发现枝干好像确实比夏天那会长了点。于是取笑国光:「看来还是我的方法对，早和你说了紫藤这种植物只要选对了地方活了之后，让它野生野长才是最好的。哪有像你一样怕干怕晒怕湿怕涝怕缺肥的，紫藤看似娇贵可一点也不娇弱啊。」 手冢脑中不由得浮现那天u17开幕赛的场景，不二使出白鲸后骄傲又略带挑衅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是啊，自己的紫藤并不娇弱，不需要细心呵护，放任他去经歷风雨才能更快成长。 「嗯？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能让不茍言笑的孙子露出这种表情的到底是多开心的事呢？国一不解。 「没什么，只是感慨我的紫藤花在我看不到地方长得这么好了。」手冢垂眸，摩挲着手里的棋子。他早便明白，自己的紫藤合该拥有更广阔天地，曾经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才无意间束缚住了他，过多的小心庇护也能成为一种桎梏。已经活了根，便自然该让他自己去面对雨露天光。 国一定定审视孙子良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没想追根究底，育人如养花，太过的管束只会养出温室里娇弱的小花，这点已经在国晴身上验证了。自己当年对孩子的教育也是事无巨细，结果由于自己太过强势儿子反倒软弱没有主意起来，等到醒悟已经悔之晚矣。 所以在教育孙子上，他虽然要求严格，却也不会过多干涉他的想法，很小的时候便教导他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孙子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栽培。 「孙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像以前有什么贴心话都会和爷爷分享了喽。」国一虽然理解，但未免有些失落。 「等以后时机到了，您会知道的。」手冢国光也没有避讳自己的隐瞒。 刚刚在路上手冢已经想清楚，在长辈眼里，自己与不二不过是十四五岁少年，心性不定，自家长辈还有些传统，不一定能接受得了。说不定还会像不二的姐姐不满自己一样，埋怨不二「带坏」自己。手冢并不想让不二被自家人非议，等到再年长些，自己能够独立后才有底气跟家人说这些事。时间还长，有足够的时间徐徐图之。 不二家。 「哟，捨得回来了？」裕太早得了哥哥的消息，于是早早地候在大厅里，边玩手柄边等哥哥回来。 裕太放下游戏手柄有点阴阳怪气:「德国景好食物好人好，怎么还捨得回来？」甚至在人好上面加重了语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第46页 裕太对手冢是没意见，以前还蛮尊重他的，后来呢？得知自家哥哥对手冢是那种心思后就彻底变了。他既不希望是哥哥单相思也不愿意看到他俩真的在一起，他的哥哥凭什么让给别人？手冢从一个可靠的前辈变成了一个意图不轨处心积虑跟他抢哥哥的人！ 之前他都没这么深的感受，虽然他跟哥哥置气转学到圣鲁道夫，单方面减少跟哥哥的联繫，但他这么做的底气在于他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无论他怎么无理取闹哥哥永远是最爱他的！现在呢？现在哥哥照片里手冢出现的频率比自己高，因为手冢的事情向自己发火，还瞒着自己去德国找手冢…… 就像观月说的，这人吶，谈了恋爱胳膊肘就会往外拐，结了婚以后就会只顾自己小家。兄弟什么的，等自己成家也就不復以前的亲密了。这还没成家呢，自己就已经快被抛到脑后了！ 当然观月后面那段「朋友就不一样了，好的友谊是可以延续一辈子的，比如马克思和恩格斯……」被裕太自动忽略了，这种长篇大论废话是进不了裕太的脑子的。 裕太烦恼的是哥哥以后是不是会真的像观月说的那样，会因为手冢而忽略掉自己呢？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一直拥有的很喜欢东西自己长腿跑了，那种心理落差根本没办法想通嘛！ 不二笑眯眯地进了屋，捏了捏弟弟的脸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早早回来了。」 裕太别扭地挣脱哥哥的「魔爪」:「你的手冰死了，别碰我。」 由美子伸手揽过幼弟，用开完车冰冷的手指蹂躏了一下裕太的脸:「周助，咱们小弟可是难得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等你哦。」 裕太气急:「大姐！」 淑子听到大厅里闹成一团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一团「和气」的姐弟三人，微笑着问不二:「回来了，德国好玩吗？」 三姐弟中不二和淑子长得最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极其相似。大约因为性格平和生活又顺遂，时光竟然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当她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二带着和妈妈如出一辙的笑容:「很好玩，我还给你们带了伴手礼。」说着便要打开行李箱，把给大家带的礼物分给家人。 淑子取下围裙，笑着说:「是吗？玩的开心就好。」 由美子一边凑上前去看不二的礼物，一边笑着说:「还没彻底把家人忘光，可以了可以了，有这份心姐姐就满足了。」 不二听出了姐姐的调侃，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说什么。 不二清楚姐姐和裕太不一样。大约幼年时父亲常常离家的缘故，裕太身边最亲近的男性便是自己了。所谓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虽然裕太嘴里不说，表面上两人也似乎势同水火，但他心里清楚裕太是很依赖自己的。 他只是太过骄傲和嘴硬，不擅长表达，每次自己去找他或者「劝」他回家，虽然裕太表面是勉强的，但是眼神里却是欢喜的。他年纪又小，心智不成熟又很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对手冢的事情反应过激。 虽然自己一直尝试安抚他，让他明白自己不会因为谈恋爱而疏远和他的关系，但似乎火候还不够呢？要不要找幸村讨论一下教育孩子的方法呢？幸村作为心理专家，应该对教育孩子也很拿手吧。 第24章 于是在和家人吃完晚饭后，独自回到自己房间的不二打开手机。 行动力超强的不二很快得到幸村的回覆。 幸村:感谢你的信任，但我并没有孩子，也还没有到需要了解教育孩子方法的年纪[微笑] 不二:我记得幸村你有个妹妹吧。 幸村:我妹妹很聪明懂事，真是抱歉啊，没有你这样的烦恼呢[微笑] 不二:…… 不二:原来如此，那切原君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增长见识吧[微笑] 幸村:…… 幸村想到某人集训归来后原本个位数的成绩直降到鸭蛋的事情，差点捏碎了屏幕。为此，切原的班主任还特意找到网球部部长促膝长谈，说来说去不过是老生常谈。 什么部员活动还是要适量，不能影响学生的学习，网球打得再好，到时候毕不了业也是麻烦事。什么我知道幸村同学以及其他网球部的成员成绩都十分优异，既然如此，也该多照顾照顾学弟等等。甚至还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切原再考零蛋，便向学校申请，为避免社团活动影响成绩，减少网球部训练时长并暂缓切原同学一切社团活动。 虽然，网球部的训练时长是比学校里其他社团多了那么一点点，训练强度高了那么一点点，但绝对没有影响到部员成绩！切原完全是个例外！ 幸村强忍怒气送走老师后急忙召开社团会议，说什么也不能让切原这个例外影响到社团的训练！ 结果就是切原日渐憔悴，负责辅导课业的真田和柳日渐暴躁。好好的年节也没办法轻松度过，需要大家视频联机「辅导」切原做集训时欠下的作业。 屏幕跳出一条新的消息。 不二:现在你有这样的烦恼了吗？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微笑] 幸村无语凝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白石比我更合适为你排忧解难？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安息吧，白石，幸村在胸前画着十字。 不二: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你的建议我也很想听听看。 第47页 于是不二从聊天列表里拉出他们三人的宿舍群——「201无敌美少年组」 不二:@白石我弟弟最近因为我跟手冢谈恋爱的事情有点闹情绪，他不是很喜欢手冢，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手冢:原来你有这样的困扰吗？不二，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手冢:我还以为我跟裕太相处得不错，之前在集训的时候，我们应该相处的还挺好的啊。 不二:手冢你怎么在群里？ 幸村:……不二，之前不是你邀请手冢进群的吗？ 白石:…… 白石:弱弱问一句，这是什么新的秀恩爱方式吗？ 幸村:这是宿舍群不允许带家属，@白石群主愣着干嘛踢人吶 手冢:这是我当时在宿舍的时候加进去的，应该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话，不二才忘记的，并非有意。 幸村:呵 手冢:不过也因如此，我才知道不二心里的烦恼。@不二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不二: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我弟弟不喜欢你的事情心里不开心。 白石:嗑到了嗑到了，请问二位我可以撤了吗？[发呆] 幸村:呵呵，你们家务事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吗？ 手冢:@不二我不会因为别人讨厌我而不高兴，但我会因为你有烦恼却不告诉我不开心。 不二:手冢…… 手冢:怎么了？ 不二:我只是觉着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手冢:没有，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白石默默把「201无敌美少年组」改成「201单身美少年们和狗粮」 幸村:我要去辅导切原做作业了，再见。 突然觉着偶尔辅导切原做一次作业也不错的幸村打了真田的电话预备联机切原，用视频会议监督切原做作业。 幸村点进真田发来的连结，映入眼帘的却是青学干贞治的脸，要不是切原抬起他那可怜巴巴小脸气若游丝般喊了句「部长」，幸村早就手快退出视频了。 幸村轻咳一声:「咳，干君你怎么在我们立海大的视频会议里？」 干扶了下眼镜，面无表情:「柳说他最近实在头疼，便找我帮帮忙。」 幸村难得有点羞愧，自家网球部丢人都丢到别部去了，又想到切原的情况，忍不住对能挺身而出的干升起几分尊敬:「干君，那你的头还好吗？」 干微微露出点笑意:「我很好啊。」 幸村悚然，难道赤也已经进化到能把人气失智的地步？ 干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我很欣慰，原来世界上还有比海堂和桃城还要不可救药的人。」菊丸虽然也不可救药，但菊丸有大石和不二操心，实在不行还有手冢。倒是这两位后辈尤其是海堂，他辅导的要多一点。 切原从作业里抬起头来，满眼控诉:「我哪点不如他俩？」 干推了推眼镜:「你只有一点强过他们。」 切原双眼微亮:「哪点？」 「从不偏科，他俩是偏科，你嘛。」干悠悠吐出一口气:「你的每门课都相当均匀，均匀的个位数。」 切原弱弱反驳:「我国语还是不错的。」 「呵，是挺好的。可惜你写的就不是人类能看懂的字。」 切原:…… 幸村强忍笑意，没想到从来无法无天的赤也也会有这样一天。 「做完了？把作业拍下来发给我。」干语气不急不缓，却暗含不容拒绝的威势。 切原想拒绝，但看到干冷冰冰的镜片反光，想到拒绝的后果只得不甘不愿照做。 「这道题，化学书第八十七页第二行就有原话，也能选错？」 …… 干的风格和柳或者真田都不同，真田性格更暴躁，柳则是循循善诱。但干，他只是冷冰冰地指出你的不对的地方，然后，送上一杯干汁。 等等？幸村揉揉眼睛，为什么切原的家中会出现干汁？这东西他还记得，在集训营里可是名声大噪，和亚玖斗饭糰并称两大「杀器」。 干看着切原一饮而尽，露出了今日最灿烂的笑容:「味道怎么样？我减轻了分量在味觉上做了调整，应该还可以吧。只是让你难受不会让你晕过去。」 切原面目扭曲，嚎叫着满屋找水。 「干君，这是什么回事？」 「哦，我和柳商量过了，一味地说教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有点惩罚手段。我在青学时就是这么做的，效果显着。」干露齿一笑接着道:「柳很贊成我的想法，就亲自去拜访了切原同学的父母。他的父母确定我们的饮料无毒甚至对身体有益后就举双手贊成了，并且向我们表示了感谢。困了倦了或者正确率没有达到预期就需要喝一小杯提提神，如果他不喝的话，我们就只能联繫他家里人来劝劝他喽。」 幸村:「嗯，看起来很有效，只是不知道你这饮料怎么做呢？」听说青学用这个激励部员训练，幸村颇有意动。 干闻弦歌而知雅意:「柳知道的，你感兴趣的话可以问问他。」 幸村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青学网球部的部员生活也很不容易啊。」又是干汁又是狗粮的，精神伤害和□□伤害都全了。 干往后靠了靠，不解:「怎么说？」 幸村还记得此时干是接手切原的勇士，只是提了下不二和手冢的事。 干回忆了下:「他俩在网球部，还好吧，除了比常人更亲密些其他的还好吧。」 第48页 幸村微微一笑:「他们俩现在的样子你们见过了吗？」 「诶，手冢回国了吗？」 幸村只是意味深长一笑。 很快干就明白幸村这一笑蕴含着什么。 第25章 「世界上第一棒网球部」 虽然群主是大石，但这备受嫌弃的群名明显并非大石的风格，大石本想取「相亲相爱青学网球部」这个名。被菊丸等人严词拒绝，最后不得已两者相害取其轻，大家还是决定选择这个菊丸取的名儿。 大石:各位，马上就是新年了，我想着明年开春大家就要毕业了，这可能是大家最后聚在一起玩的机会了，所以我想着春节大家要不要一起聚一聚，看日出去参拜什么的。 菊丸:好的呀，新年看日出许愿可是很灵的哦。 越前:……前辈，冬天早起看日出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桃城:越前说的对，看日出在被窝里也一样嘛。 大石:可是以后等我们毕业了，就很难聚在一起玩了啊。 桃城:前辈啊，大家都在一个城市，相见不是随时都能见的吗？倒也不必说得生离死别一样。 大石:可是手冢以后可能要长期呆德国发展了诶。 桃城:……说的也是哦。但是也没必要看日出吧…… 不二本来在和手冢私聊，看到群里跳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就点进去看了眼。 不二:看日出参拜，很有意义的想法呢？恰好手冢也在，可以一起去，大家觉得呢？ 桃城秒怂:不二学长说得对，懒觉天天可以睡，新年参拜一年就一次，怎么能把这么珍贵的机会浪费在睡懒觉上呢？ 青学网球部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不二学长，先不提不二学长本身就已经很恐怖了，后头还立着个更恐怖的部长，桃城自认还没有活到嫌命长的岁数。 不二:其他人呢？有不想参加的吗？ 越前:我第一次过传统的和国新年，非常好奇是什么样子的。 海堂:额，挺好的。 不二:那看来没问题了。 青学网球部正选除去后面加入的三个一、二年级，其他六个都是并肩多年的队友，感情深厚自然不一般。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三个后辈对参加部团组织的没什么兴趣，那三个搞定了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 菊丸:哟，你和手冢回和国了吗？ 不二:刚下飞机没多久，没来得及通知你。 菊丸:好羡慕哦，我也想出国玩。 不二:我有拍很多照片，改天可以到我家看啊。 菊丸:太好了，不二子，我简直太爱你了！ 河村:到时候手冢确定会去的吧。 大石:不确定，我待会打电话问问他。不二去的话，他应该会去的吧。 不二:手冢他在群里啊。 菊丸:？ 河村:手冢进群了吗？ 干:[图片]在的。 大石:手冢他一直在群里，只不过他平时不用社交软体，用邮件和电话比较多。 不二:@手冢 手冢:嗯，知道了，会去的。 大石:…… 菊丸:…… 干:不用社交软体？嗯？ 手冢:以前觉着电话和邮件就可以了，现在发现社交软体确实蛮方便的。 手冢:不二，刚刚你半天不回我，我还以为你去忙别的事了。 不二:也没有半天吧，就几分钟而已。 手冢:是吗？我在等你回消息，没注意看时间。 干:咳咳 菊丸:干你不觉着你出现的很多余吗？ 干:我觉着我不出声打断他们，这个群百分百会变成他俩的私聊群。 桃城:@越前 越前:阿桃学长怎么了？ 桃城:只是觉着半天没见着你了，有点想。 越前:我几分钟前才说了话啊～ 桃城:是吗？可能因为我一直在想你所以才觉着时间格～外～漫～长～ 「管理员不二将桃城禁言24h」 不二:@桃城 不二:桃城，你怎么不说话啊，半天没见有点想你呢[微笑] 越前:…… 菊丸:不二你…… 不二:怎么了？ 菊丸:没事，做的好 桃城那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手冢和不二也敢取笑，现在还不知道缩哪瑟瑟发抖呢。 手冢:禁言功能在哪里？ 大石:等等，我给你开权限。 「群主大石将手冢设为管理员」 「管理员手冢将越前禁言24h」 海堂:…… 河村:…… 菊丸:…… 干:…… 手冢:不是要说参拜的事吗？不要说些和正事无关的闲话。 大石:额，也不算什么正事，只是大家需要一起商量商量具体的时间地点。 不二:大石你决定就好，相信你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然后制定出最合适的方案[微笑] 手冢:嗯。 大石:可是，万一大家有别的想法。 菊丸:我是无条件支持大石的啦！ 干:如果是大石制定的方案，那也挑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河村:我都可以。 海堂:我无所谓。 不二:@桃城@越前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说哦[微笑] 群里静默一片 不二:看样子大家都没意见呢，大石你就放手去做吧，我们都信任你的。 手冢:嗯，大石可以把这件事拜託给你吧！ 第49页 大石:那好吧，到时候我挑好地点定好时间发群里。 说完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如果有人有意见的话可以单独私聊我。 说完大石的手机就开始跳出许多信息。 桃城:大石学长我错了，我不该作死，快点把我从小黑屋拉出来吧，求求了！ 桃城：我该不会上了不二学长的小本本了吧，啊，大石学长救命！ 越前:大石学长，阿桃学长开手冢部长玩笑被不二学长禁可以理解，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无辜被牵连的人员…… 大石:…… 大石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开不二笑话那是作死啊作死。开手冢笑话那是找死啊找死。这俩人还斗胆同时开两人玩笑，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过了圣诞就是和国最盛大最传统的「正月」，时间虽紧，但大石不愧青学之母，将春节当晚的行程安排得妥妥噹噹，还贴心地在最后附上当日要准备的物品以及适合穿戴的衣物。 鑑于大家住处都比较分散，大石干脆将集合地点定于青学。和国向来注重正月的年夜饭，于是集合时间也定于跨年前一个小时，好留下足够的时间让大家和家人共享团圆饭。十二点初谒后顺带赏完今岁的烟花盛典，然后徒步爬附近的青台山，等待新年的第一抹朝阳。 「初谒也不一定非要赶十二点那波嘛，对自己来说是今年第一次不就好了吗？还信什么对日出许愿，这都是封建迷信是糟粕！」对向来能吃能睡的桃城来说，熬通宵简直是种折磨，自从在越前家接到越前后，桃城的牢骚就没停过。 越前难得没带他那顶帽子，四处乱翘的凌乱头髮证明他刚从被窝里被挖出来不久。虽然越前有先见之明睡了会，但这会还是困得直打哈欠。 桃城怜爱地摸了摸越前的小脑袋：「瞧把我们小不点困的，小孩子不睡觉是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莫名被扎了一刀的越前瞬间醒神：「阿桃学长，你对学长们的计划有意见别扯上我。」 「嗯？阿桃原来并不想参加这次活动吗？」不二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吶，阿桃有想法怎么不在群里说呢？」 正说着，不二就已走到两人身旁。 桃城汗毛直竖，恨不得立刻指天发誓：「绝对没有，都是这小子瞎说的！」 越前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 桃城对着不二剖白：「我对学长们的敬重那是日月可鑑！」 不二一只手撑着手肘，另一手摸着下巴，有点苦恼地说：「但是现在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呢。」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这次活动一点异议都没有，都是这个傢伙瞎说的！」桃城单手搂过越前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越前的嘴：「这傢伙一路上都在吐槽睡不好会长不高这种话！」 「嗯？熬一晚上夜就会长不高吗？有科学依据吗手冢？」不二转头问手冢。 越前桃城这才注意到后面安安静静的手冢部长。较之秋天时，手冢看上去倒是更结实了点，除此以外好似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此人现在正处于热恋中。 听到不二的问话，手冢才冷淡开口：「偶尔一次不会影响什么，我们家每年都熬夜守岁。」 不二沖越前一笑：「手冢都这么说呢，你就不用操心会长不高的事情了。」 桃城哈哈干笑：「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我还说他呢，天天两瓶牛奶都影响不了身高，熬一晚上夜哪能影响到呢。」 越前奋力挣脱桃城的钳制：「明明是阿桃学长说初谒不一定要到十二点，还指责说什么对日出许愿是封建是糟粕！」 迎着不二困惑的眼神，桃城紧张出一脑门汗，一边急忙去捂越前的嘴一边尬笑：「没这种事，完全是越前在污衊我，我阿桃像是那种人吗？」 越前灵巧地往手冢身后一躲：「那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会污衊别人的人吗？」 桃城见着手冢，气势顿弱，谁知手冢直接往旁边一让，站到了不二身边。摆明了不想掺和进这两人的争端中。 不二摸着下巴，作苦恼状：「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啊，那我该信谁呢？」 「当然是我！」两人异口同声，随后又大眼瞪小眼，互相掐了起来。 手冢微微侧头，见不二一脸兴味盎然，也不由得柔和了神色：「就这么好玩？」 不二轻笑出声：「是挺有趣的，手冢你不也乐在其中嘛。」 「不忍打扰你的小乐趣而已。」 不二将双手背到身后，微微侧身歪头微笑：「那我谢谢部~长~大~人~喽~」 手冢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眼神移开又忍不住移回来：「不二……」 「在！」不二晃到手冢跟前，笑盈盈地说：「部~长~大~人~有什么吩咐？」 「别……别这么喊我，」手冢难得磕巴，又伸手去捂不二的眼睛：「也别这么看我。」 不二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带着薄茧的手掌。 轻柔如羽毛一般，却像带了电一般，酥麻的感觉自指尖传入嵴骨。手冢想收回手掌，却早已被不二拉住。 不二拉着手冢的左手，眼角眉梢都带着狡黠的笑意：「我偏要，你能拿我怎样？」 不二向左侧身：「部~长~大~人~」 不二向右侧身：「部~长~大~人~」 然后不二满意地看到手冢耳尖慢慢变红，随后那抹红又慢慢侵染上脸颊。真是太可爱太好玩了！不二笑得越发开心。 第50页 手冢能怎么样？手冢从来都拿不二没办法。 不知何时停下争吵的桃城越前两人目瞪狗呆，边上是不知何时出现并开始拍摄的干。 桃城用手肘悄悄戳了下干：「干学长，这你也敢拍？」 干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笑法，他才不会说这是不二交给他的秘密任务，当然作为交换，他也获得了「裕太」体验卡——集训营对战的那种。 世界赛上他总算能窥见一二不二的数据，现在正好有了验证的机会。 第26章 「不二！！！」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桃城三人这样有眼力见的，比如马路对面的菊丸英二。 菊丸远远便见着不二的身影，一边喊着一边沖了过来。 不二松开手冢的手，转身便接住了扑过来的英二。菊丸腻在不二身上蹭了会：「不二子感觉真是好久没见着你了呢。」 不二揉了揉菊丸的头髮：「有吗？一个星期前我们才见过啊。」 菊丸后退半步，把自己的头髮从不二手里拯救出来：「那也很久了啊，我们以前哪里分别过这么久捏。」 「那确实。」哪怕是假期，青学网球部的训练也从未断过，哪怕春节放假，也就前夜祭后夜祭连放三天，当然有时请假另算。 「说起来，德国的圣诞和我们这儿有什么区别啊……」 手冢推了推眼镜，面容冷得相当符合当下气温。 看着无知无觉的英二，大石还是硬着头皮和手冢打招唿。 「我不在的时候，多谢你照顾不二和大家。」 大石想到那句「谢谢你之前照顾我的男朋友不二」不由得面皮一抽。到现在他都无法想像手冢是带着什么表情打下那句话的！ 「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大石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主要是大家都很自觉。」 正说着，河村和海堂也陆续到达集合点。虽然离十一点还差十来分钟，大家还是决定提前前往神社。 到达神社时，神社内外已聚集了一大批等候参拜许愿的人，不过这个点还出门的也基本上是年轻男女，也只有精力过剩的年轻人才会顶着寒风大晚上跑出来。 现在几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前两天的积雪至今未化，不过幸而没怎么颳风，若是颳风就更冷了。 青学几人是步行过来的，走了一段路身上也渐渐不觉着冷，于是便聚在篝火旁闲话家常。 「新年即意味着新的开始，所以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开始计数了，比如新年的第一次参拜叫初谒，新年的第一个日出也被赋予特殊的含义，总而言之，新年过后的第一次是很多而已很有意义的……」桃城在跟定居和国不到一年的越前科普关于新年的事情。 不二听的兴起，也想跟着科普：「关于新年，其实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我听说有地方在除夕夜会请生剥鬼上门。那生剥鬼穿着蓑衣长着鬼面……」 海堂：…… 海堂默默往人堆里缩了缩。 眼见着不二越讲越起劲，菊丸不得不打断：「不二啊，大过年的咱们讲点美好一点的事情吧，别讲这些可怕的故事。」 「美好的事情？你是说有大团圆结局的传说吗？」 「不，」菊丸试图把满脑子志怪传说的好友拉回「正道」：「我是说美好的事，比如说新年的愿景啦，你和手冢的爱情故事啦……」 大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虽然他和英二一样好奇得要死，但一直没敢问。 其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部员也直勾勾地看过来，那炽烈的目光把不二都惊得往后退了半步。 手冢伸手扶了一把不二，冷淡的目光扫过众人。奈何那名为八卦之火的力量太过滚烫，连手冢的冰冻之力都失效了。 笑死，能吃到这种惊天大瓜死也值得了，更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在，人多胆子大嘛。 还是和不二最熟悉的菊丸率先发问：「说好的对手冢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说好的和手冢只是朋友呢？」 众人纷纷点头，天知道他们有多苦！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网球部的，基本上天天见面在一起训练，偏生一点徵兆都没有，这俩就被传在一起了。 青学众人当然是觉着震惊的。手冢和不二，三年级的部员早就见惯他俩自国一开始的各种互动，只觉他俩就是单纯的感情好，毕竟手冢和大石关系也相当不错，至于不二，待菊丸河村等人也是很亲厚的。至于那三个后辈，他们也早已见怪不怪。 最关键的是，手冢待人冷淡，不二也不太和人勾肩搭背，两人相处就很平平常常的样子，压根不像四天宝寺那对同志一样肉麻黏煳。 所以当别校跑来找他们这些「内部人员」八卦时，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是不是情侣都看出来，亏你们还是一个部的呢！」冰帝忍足侑士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中的嫌弃就差没直接说你们这群有眼不识情侣的人类。 青学各位心里冤吶。 尤其后面大家大多信了不二的「鬼话」，说什么两人没在一起，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巴拉巴拉。所以可想而知，当他们看到不二宣布两人在一起时是怎么个表情。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呢？一点预兆也没有！ 自上次不二和手冢分别后，旁观者清的菊丸隐约察觉到不二的心思，但不二一直避而不谈，就没有追问过。上次不二说要去德国玩两天，部团的训练都给翘掉了，他当时还半真半假试探不二是不是去找手冢过节，不二只是笑眯眯地说：「再说吧。」 第51页 呵呵哒，二十四小时没到就传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 所以不怪自己拱火，实在是这两个人瞒得太严实了，竟然连菊丸大爷都瞒着，菊丸大爷很不满啊。 不二心虚地瞟了眼手冢，他能说当时他说的其实差不多是真心话吗？当时他是真心地想和手冢保持普通的朋友关系，后面的事情那也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事情！ 手冢双手抱胸：「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明年青学网球比赛的事。」 菊丸摊手：「我都毕业了，这是小不点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反正再差也掉不出关东四强。」 青学网球部十几年来一直没掉出关东四强，哪怕他们这些三年级毕业了，不也还有海堂、桃城和越前嘛，他一个毕业的学长操心这些干嘛呢？ 「菊丸，你是这么想的？！」手冢眉梢微挑：「现在你毕业吗？」 眼见着情势不妙，菊丸怂怂地耷拉着脑袋：「还没有……」 「那你退出了网球部吗？」 菊丸头更低：「没有……」 「既然还没退出网球部，就天天想着推卸网球部的责任，你就是这么给后辈做表率的？心里想着跟我无关了，可想而知你们最近的训练是多么松懈！……」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啊，菊丸彻底蔫了。 大石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马上就要跨年了，不如赶紧想想一会许什么愿。好不容易假期就不要想这么严肃的事嘛。」 眼见着其他「放肆」的部员也乖顺了，手冢倒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 可怜巴巴的菊丸退回到大石身边寻求安慰。 大石：「英二打算许什么愿吶。」 菊丸目光呆滞，有气无力道：「许愿小不点他们争点气，卫冕冠军成功……」 大石同情地拍了拍英二的肩膀：「手冢一直这样，他只是对网球部的事比较较真。」 菊丸呵呵一笑，什么较真，分明是有意转移话题吧！菊丸大爷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 罢了，这次不想说总归还有下次，下次单独和不二聊，就不信了还套不出话来。 神社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古朴澄净，一百零八响，除病消灾。 神社的人也停下交谈，仔细聆听起这钟声，时间越来越近，渐渐地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初时只是寥寥几人，但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就连兴致缺缺的桃城越前也被感染加入其中。 「五！」 「手冢」 「四！」 声音太嘈杂了，手冢没听清，微微低头侧身，附耳倾听。 「三！」 「你说什么？」 「二」 不二笑着牵过手冢的手。 「一！」 手冢调整了姿势，十指紧扣。 「零！」 烟花炸响，漫天华彩。 「手冢，新年快乐！」不二凑到手冢的耳边说。 「新年快乐，不二！」 「我一定是今年第一个跟手冢你说新年快乐的人。」 「嗯。」手冢眼含笑意。 周围的人也开始跟同伴互道新年贺词，道完贺词，新年初谒也就开始了。 人虽然多，但大家都还算秩序井然，倒也不显得乱。 手冢拉着不二去排队，不二则打开手机查收邮件和各种信息。 「走路玩手机当心摔跤。」手冢忍不住提醒。 不二头也没抬：「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你在，你又不会让我摔到。」 这下子手冢说不出一点指责的话了，甚至还觉着有点开心。 邮件和信息的第一次当然得留给家人。 不二先回復了自己家群里的信息，再依次回復各位好友。 等看到不二回覆信息，手冢才后知后觉，邮件和信息回復上的第一句「新年快乐」并没有收到。 以前手冢没在意过这种在他看来奇奇怪怪还多余的仪式感，但刚刚他已然明白「新年第一次」的意义所在！ 不二回復完所有信息才察觉到手冢好像情绪有点低落。 「怎么了？」不二不解，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在回復其他的信息忽略了他，手冢才不开心的吗？ 「什么怎么了？」 「你好像有点失落。」 手冢垂下眸子：「并没有，你看错了。」 身后的干默默吐槽，他这个数据狂都没看出手冢的表情哪里有变化，他敢发誓，脸部肌肉都没变一下，哪里有失落？ 「很明显啊，还是说你想骗我？」不二敛了笑意，有意吓一吓手冢。 手冢觉着因为这种小事而郁闷的自己有点幼稚，但也不愿意让不二乱想，便悄悄附到不二耳边说了刚刚的事。 不二：…… 不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呢？」 手冢并不觉着自己霸道，过去十几年不二的第一次都不是给自己的，他就贪心这么一次，怎么能算霸道呢？ 不二笑了会才说：「要不你现在给我发，我再回一次？」 「那就不公平了。」 「诶？」 手冢耐心解释：「信息方面的新年祝贺我是初次，你已经回復过很多人了。」 「那你也先回復别人？」不二嘆气。 「不行，我还是想把第一句祝福发给你。」手冢坚持。 不二无奈：「那你想怎么样？」 第52页 「我只是想要公平一点。」手冢本就俯身在和不二讲话，这句话说完手冢便凑到不二唇边轻轻一吻。 不二试图用手背给脸颊降温：「会被他们看到。」 「他们要看就看好了。」手冢倒是很坦荡，反正他和不二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二：快把之前那个接吻都会害羞的手冢还回来！ 果然，不二往后一望，便见青学众人或八卦或震惊的眼神。 越前和桃城本来正在吐槽部长和学长在讲什么悄悄话，神神秘秘的，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出，吓得桃城连忙捂住越前的眼睛，嘴里还在念念咕咕：「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越前无语：「我又不是没见过别人kiss。」 干偷偷把自己摄像机藏起来，这么有意义的一段应该可以换更好的东西吧，嘿嘿嘿。 不二扶额，已经预感到不久后接踵而至的调侃，天天看别人乐子的不二有一天被别人围着调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走吧，快到我们了。」手冢拉着不二便随着人流向前。 其余人这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菊丸呆滞：「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看到的是手冢主动……」 其余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和手冢的人设完全不符嘛！ 只有干还有点兴致勃勃地记小本本：「原来手冢不二谈恋爱是这样子的啊。」 第27章 「手冢原来和别人一起来过吗？」 「来过几次。」 「诶？是吗？我还以为手冢对这种事情不敢兴趣呢。」 「我妈拉我来的。」 不二想像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手冢弯腰鞠躬的场景，感觉有点好笑：「那手冢当时许的什么愿望。」 手冢想了一下，回答：「没许愿。」 说完他又解释了下：「主要当时想做的事都是我能做到的，而且求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求一个心理安慰。」 「很有手冢风格的回答呢」不二笑着问：「那今年也不打算许愿了吗？」 「还在想。」 不二投下硬币，示意手冢和他一起摇铃。合掌，鞠躬。 不二看着神像：「手冢的愿望是什么？」 手冢：「唔，大概就只有不二早点到我身边这一件事吧。」 不二笑了起来：「那我的愿望就是，不管手冢许什么愿都心想事成吧。」 手冢侧身转向不二：「伸手。」 手冢神色认真，不二也有点摸不准手冢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伸手。手冢把一枚被握得温热的硬币放于不二掌心：「贿赂神明大人的钱资，好让神明大人早点实现我的愿望。」 手冢合起不二的手掌，又将不二握成拳的手放进不二的外衣口袋里。 「不准不收。」 「诶？」不二反应过来，嘟囔：「哪有这么霸道的信徒。」 「不管，反正你已经收了。」手冢依旧是一副正经端肃的脸，谁能想这么严肃的一张脸吐出来的确实这么炸裂的话？ 干已经快被惊雷给噼没了。 手冢和不二在群里一唱一和的时候他没感觉怎么样，因为这不就是两人相处的常态吗？ 手冢和不二kiss的时候他也觉着还好，小情侣搂搂抱抱亲亲碰碰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但是，「神明大人」？「信徒」？不是，你们私底下玩这么野的吗？ 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们青学的骄傲，拒人千里之外能一个字解决绝不多说半个字的冰山部长和冷静自持表面温柔实则白切黑的腹黑天才私下里是这么调情的吗？ 这真是一条炸裂又无用的数据，因为说出去不可能有人信啊！！ 等干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小心翼翼地点点不二，打断他们的深情对视：「后面还一堆人排队呢，你们……也稍微适可而止一点吧……」 不二这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排着长队，有些不好意思地带着手冢从旁边撤开，找个空地等青学其他人完成拜谒。 好在刚刚后面是干，青学其他人都混到人堆里去了。只有干的话，相信他没胆乱说。 然而不二还是低估了干的胆子。 干参拜完慎重许愿今年能取得不二和手冢的数据，便马不停蹄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和柳分享自己刚取得的「炸裂又无用的数据」。 柳：你没事也学忍足他们搞什么小段子？ 柳：文学水平见长啊。 干：不，是纪实文学。 柳：…… 柳：你这纪实文学比忍足的小段子还要玄幻。可信度为百分之零点一，那零点一还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 柳发了几张忍足的小段子的截图。 什么不二泪眼朦胧：「你如果要走我们就不再见了，分手！」 手冢左右为难巴拉巴拉。 干看得眼睛痛。这些他也不是没见过，但不管看几次都觉着眼睛痛。 截图来源于一个叫「冢不二后援会」的群。最开始好像是不动峰那个妹控部长的妹妹搞出来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桃城就给拉进去了，然后桃城又拉了菊丸，菊丸又拉了大石……总之，现在这个群除了两位正主，几乎把所有知道两人故事的人拉进去了。就连声称自己绝不是任何人后援会的迹部都没忍住好奇心加了进去。 人一多就容易出么蛾子，本来刚开始大家还在认真讨论两人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什么时候在一起这种事，结果冰帝那位看着是小酷哥一枚的忍足侑士开始写起爱情小段子，各种虐恋情深和狗血段子，狗血到干都认为他是网上搜的狗血爱情剧的片段然后把主角名字换成手冢不二再发群里那种。然后那位四天宝寺的忍足也有样学样，各种攀比狗血。 第53页 竟然还有一大堆好评，无法理解。 大石被感动得眼泪汪汪，于是忍足问：「我写得怎么样？」 大石诚恳道：「很感人，就是不符合手冢和不二的现实。」 他们青学的都清楚两人之前并没有在一起，也没有所谓的吵架，更不存在什么虐恋。但这话说出去没人信吶。 不过好在两人公开在朋友圈宣布在一起的事后，群里热闹了一阵，就渐渐沉寂下来。尘埃落定的事再讨论就有点无趣了，更何况大家都很忙。 突然「冢不二后援会」的群聊里弹出几条信息。干眉头一跳，不会又是什么狗血爱情伦理剧吧。 那边菊丸和大石参拜完毕去找手冢和不二集合。 菊丸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不二看不下去菊丸一副「我好想吐槽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开口询问：「你有什么事要说？」 菊丸疯狂点头。 「关于我？」不二困惑地指指自己。 菊丸再次点头。 不二更疑惑了，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啊：「诶？发生了什么吗？」 菊丸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于是拍了拍不二的肩膀：「你登你ins看看。」 不二盯着菊丸看了一会，又眯着眼睛笑起来：「我那个号刚建也没怎么登过，你怎么知道的啊。」 菊丸举手投降状：「跟我无关啊，我也只是听说。」 说完菊丸又开始嘟囔：「再说，你那个号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二心中警觉，暂时按捺中心中的疑惑，打开自己的ins号，那个号自建成也就用过一次，他平时也不是喜欢分享自己私事的人。 打开唯一的一条动态，下面不知道什么涌出了一大堆留言。 是杏不是橘：救命，互拍啊，不二哥你们好会，我的cp怎么可以这么甜！！ 万岁：哇，小偷哥哥的眼光果然好，长得好好看。 是杏不是橘：不二哥不上相啦，真人更好看。 妹妹万岁：不是吧，私底下这么温柔的吗？明明赛场上一个赛一个兇悍。但凡你们在赛场上有现在一半温柔，我也不会输啊。 是橘不是杏：…… 小春春：千岁，你搞错没啊~对手和对象一字之差，待遇可是千差万别哦~不过手冢酱这样有男人味的男子竟然名花有主了，我真是好伤心呢~ 小春在哪我在哪：又搞外遇——想死吗？！ 小春春：安啦，我心里当然是阿裕最重要~ 小光：嘿，前排打卡。 天才侑士：嗯……找到了很好的素材。 速度之星：啧，原来两位私底下是这么相处的啊。 刺客木手：呵呵，我也想不到两人私底下是这样子的，一个不说话一个不太爱说话，我还以为他俩在一起一定是干瞪眼呢。 白石唯爱加百列：哈哈哈哈哈，木手你还记着当时那件事啊。 海贼甲斐：什么事啊？ 白石唯爱加百列：就是当时我、木手和手冢一起写检讨书那次，我就晚来了几分钟，手冢就把木手冻没了，哈哈哈哈哈，当时木手看到我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浑身散发着圣光！ 海贼甲斐：原来木手你也有应付不来的人。 刺客木手：白石，再乱说请你吃苦瓜！ 神之子：木手，你但凡多关注他俩两眼都不会得出这种结论吧。 白石唯爱加百列：就是，他俩没事就聚在一起讲悄悄话，哪里像是会互相瞪眼的人！ 神之子：木手君，你的观察力有待提高啊。 刺客木手：地址，苦瓜，懂？ 海贼甲斐：说起观察力，青学人呢？笑死，一个网球部的竟然连部长恋没恋爱都搞不清楚。 看我菊丸火箭炮：你厉害，你来分析他俩的情绪变化啊，一个笑瘫一个面瘫，你行你上啊！ 神之子：这话我贊成，不二是那种很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如果不想被别人察觉那别人绝对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妹妹万岁：所以说青学最可怕的是被称为「微笑剑客」的天才不二周助嘛。 真田弦一郎：手冢也是一个连睡觉都不松懈的人！ 白石唯爱加百列：「微笑剑客」？噗哈哈哈，话说不二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中二外号吗？ 看我菊丸火箭炮：知道啊，他还挺满意的，说比「黄金巨腕」符合他的气质…… 神之子：这外号挺好的啊，不过手冢有什么外号吗？成双成对比较有趣。 干汁巨好喝：冰山部长、冷面阎罗、青学帝王……网球部的后辈们取的。 大石秀一郎：嘶，干你真是不想活了？待会被手冢看见我们可救不了你。 干汁巨好喝：有什么关系，反正手冢不日就要去德国了。 神之子：冷面阎罗好，和微笑剑客比较配。 叫我阿桃：附议！！！ 毒蛇：+1 龙马：话说，这外号该不会是阿桃学长和海堂学长取的吧。 叫我阿桃：才没有！这个外号明明是比赛时外校对手取的，然后再传到我们耳朵里的！ 柳汁也很好：贞治，你刚刚跟我讲的事，可信度提高百分之二十。 干汁巨好喝：才百分之二十吗？ 柳汁也很好：试想，如果我说幸村和真田说了那样的话，你觉得可信度为多少？ 第54页 干汁巨好喝：百分百，因为我百分百相信你，而且你们部长的外号本来就很夸张。 神之子：什么事啊，还扯上了我的外号。 不二抬头四顾，果然看到蹲墙角偷偷发消息的某干。 「阿干。」不二笑得温柔。 干头皮发麻，强自镇定，走到几人跟前：「怎么了？」 菊丸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手冢也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盯着干，显然，刚刚手冢也从大石那围观了这件事。 手冢：「冷面阎罗？」 不二笑眯眯：「没关系，因为手冢又要去德国了是吧。」 手冢侧头看了眼不二又转头对干说：「就算我有事暂时离开，不二也可以代表我。」 干：失策了！竟然少算了他俩有这层关系！ 手冢询问不二：「我真有这样的外号？」手冢一直觉着自己对部员是宽严并济、尽职尽责、虽然称不上和蔼也算平易近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人说成阎罗吧。 不二笑着安慰：「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手冢哪有那么凶，明明很亲和啊。可能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吧，你不常笑才会被别人误解，不用放心上。」 菊丸：…… 当时听到这个外号笑到直不起腰的人是谁啊！是谁啊！ 还有，你说谁亲和？！ 不常笑？那是不常笑的问题吗？那是压根不笑好不好！！ 菊丸很是怀疑不二眼中的手冢和他们眼中的手冢是不是同一个！虽说以前就觉着不二对手冢有很奇怪的滤镜，什么可爱啦有趣啦，但这个滤镜现在已经厚到歪曲事实真相了啊喂！ 相同的问题围绕在青学其余人脑海里。 本来听到手冢吐出的那句「冷面阎罗」，见势不妙的后辈三人组正打算一走了之，却被刚刚结束和亚久津叙旧的河村拦下。 正在将跑未跑之时被不二那段话震在原地。 不二学长说得太自然太笃定，弄得几人都有点怀疑自己。 「手冢部长有笑过吗？」桃城试图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 河村摸摸脑袋回忆：「没有吧，如果有我肯定记得。」 越前不以为然：「阿桃学长一看就没谈过恋爱，这种哄人的话也信？」 桃城气的两手握拳去挤越前脑袋：「难道你就谈过吗？」 海堂哼了一声：「笨就承认。」 桃城大怒：「毒蛇你说谁笨？」 「嘛，大过年的大家就不要吵了」河村试图阻止。 「喂，你们在哪里干什么？集合！」手冢冲着几步外吵闹的几人喊着。 「是！！！」几人异口同声。 第28章 路线是大石选的，自然由大石带路。不二拉着菊丸走在大石和手冢后面，后面跟着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河村和干，三人组则缀在队尾，不管怎么说，还是他们几个「同龄人」待在一起自在点。 「我很好奇，英二，我那个ins号也没怎么用，也没告诉别人，怎么这么突然大家就都知道了呢？」 菊丸呵呵干笑两声：「你说什么，风好大？确实有点大哈，哈，哈……」 不二只是淡笑不语。 菊丸尬笑，菊丸沉默，菊丸认错。 「这事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发到社交网站上的，被人发现不是很正常吗？」 「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这么快就都知道了。」如果说他们私底下没有群不二绝对不信。 菊丸上交手机：「喏。」 不二看了眼群名，「冢不二后援会」，挑了挑眉。 不二速度极快，从后往前翻很快就了解到事情的始末，那个叫「是杏不是橘」的应该是橘吉平的妹妹橘杏。她在逛ins的时候发现了柏林网球俱乐部的圣诞特辑，又看到了手冢的转发，顺藤摸瓜发现了手冢唯一关注的自己。然后根据背景和拍摄手法推测出是两人互拍。 「现在小姑娘可真了不得，不去做八卦记者可惜了。」菊丸赞嘆。 下面还有个网名叫万岁的跟着起闹喊好甜好配的，不二指着这个人的头像问：「这个人，莫非是千岁的妹妹，美由纪？」 菊丸点头：「没错，不过一直没见过，话说你怎么知道她的？」 不二呵呵一笑：「手冢在九州岛的，嗯，一起打过球的，小朋友？千岁不是还老想着偷拍手冢照片给他妹妹吗？哦，还央求手冢做他的，妹夫？」 菊丸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不二，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会吃醋的人吗？」不二笑得坦然：「更何况千岁小姐才四年级。」 好傢伙，连几年级都打听清楚还敢说自己不在意不吃醋！ 「四年级怎么了，现在小学生也很早熟好不好，你忘了之前有个小学生非要嫁给你要跟你约会的事了？」 手冢转头，夜色晦暗也看不清手冢的神色：「什么约会？」 不二笑容不变：「英二说他喜欢萝莉，想跟小学生约会。」 菊丸震惊：「不二！你不要瞎说！！我喜欢的明明是巧克力少女那样的小姐姐！」 「哦，原来你想跟小姐姐约会啊。」不二佯装惊讶。 菊丸脸都红了：「什么啊，我对小姐姐那纯粹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不要瞎说！」 「什么什么？谁要约会？谁喜欢萝莉？」后面的桃城等人听的不是很真切，但隐约传来的几个字就足够他们脑补了。而后面听完全程的干和河村早就快笑疯了。 第55页 菊丸气急跳脚，很想拧不二一顿。 不二唿噜了一下菊丸的脑袋，笑道：「我们开玩笑呢，别当真。」 菊丸被顺毛，心情好了点，才又跟不二聊起千岁妹妹的事：「具体的不清楚，但我听四天宝寺的人说千岁妹妹之前很喜欢手冢。」菊丸咳了一声，补充：「小孩子的崇拜之情。千岁就很宠妹妹啊，没事缠着手冢拍照片。」 「嗯，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集训结束，千岁带着妹妹找橘玩。据千岁所说，他妹妹自从和橘的妹妹玩到一块后整个就变了，变得对你们的事很感兴趣，天天缠着千岁聊他眼中的你们。」 菊丸打开手机页面，示意不二接着看：「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喽。」 不二快速浏览，小杏那条分析长文下面一堆眼熟的人名，各种震惊、不可置信、喊离谱、喊好甜、叫嚷着要註册ins去围观的…… 菊丸也凑过去看，心里舒了口气，好在这个点没有谁发些有的没的。 忍足侑士：自从手冢妈妈甩出一张支票让不二离开手冢后，自尊心受挫的不二单方面决定和手冢分手……饱受相思的不二终于忍不住前往柏林，想着远远见一面就好……手冢把不二搂进怀里，心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事，他们不愿意那我非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菊丸吓到失语，想抢回手机却被不二轻巧躲开。完了完了完了，提前为忍足默哀吧，菊丸在心里为忍足掬了把同情的泪水。 不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柔和的眉眼因为微微眯起显得狭长凌厉：「英二，这是什么？」 菊丸双手在胸前交叉做了个叉号，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情，我也是第一次看！」 「这么说，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不二嘴角勾起，笑得相当「用力」，看起来十分「核善」。 菊丸吓得直接跳到大石身边，这种时候唯有抱着大石才能获得一点点安全感。 「怎么了？」手冢看菊丸吓得如惊弓之鸟，而不二又一反常态不悦，便几步跨到不二身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不二生气。 「冢不二后援会」 桃城：忍足学长速度挺快啊，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场就编写段子了。 下面一堆哈哈哈和好评。 不二指节泛白。 幸村：好想看不二泪水涟涟的样子啊。一定很有趣[微笑] 白石：幸村你好恶趣味哦，哈哈哈，不过我也很好奇手冢心疼是什么表情，话说他有表情吗？ 干：这个有。[图片][图片] 干：这个是当时不二和白石在半决赛对决时后手冢的表情，不二摔倒手冢失态的照片。我有先见之明地弄了几个录象机和机位。 柳：不愧是博士。 是杏不是橘：我就知道一个网球部的肯定有好东西！ 不二看了眼手冢，没说话，他现在暂时没心情逗手冢。 白石：往事休要再提！ 幸村：白石，你要是对结果不太满意大可以找不二再比一场嘛。 后面话题就歪到白石对战不二到底谁赢上了。当时两人对决，虽然白石破了不二的「百腕巨人之守卫」，但未能破解其他招式，更何况最后一球要不是不二意外失手出界，那输的就是白石了，为此白石自己也不是很想提起这场比赛。 u17之后，两人又都有成长，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不二刚平復下心情就见忍足谦也跳出来。 忍足谦也：哈哈哈哈，侑士你这写的太狗血了吧。还甩支票，现在狗血连续剧都不爱拍这种情节了。 忍足侑士：哦，谦也你有何高见？ 忍足谦也：现在流行的段子是反甩一张支票，打脸势利眼婆婆。 势利眼婆婆？什么？手冢皱着眉。 手冢不明白怎么从比赛谈到了势利眼婆婆？ 不二把手机递给手冢，让他自己看，又把后面跟桃城他们聚在一起八卦的干抓过来：「拉我进你们那个群？」 「哪个？」 不二面无表情：「你刚刚聊的那个。」 干想装傻，但转念一想不二既然这么说，那说明不二已经知道了什么，又看了看受到了惊吓的菊丸和大石，心里猜到里七八分，麻熘地点击了邀请。 不二进了群，侑士正好发了一个打脸小段子，正是按照谦也的脑洞写的。 一时之间，大家又开始讨论到底是被甩支票还是反甩支票好。 不二周助：呵呵，我觉着后面那段写的好。 群里静默一瞬。 柳：干，你邀请的谁啊。 仁王：噗哩，你怎么做了我想做的事啊，干。我早想这么吓一吓他们了。 不二周助：本尊。 群里静默一片，屏幕外的青学众人也是一片沉默。 在群里诸位还在怀疑「不二周助」的真假时，他们在场的人已经十分直观地感受到山雨欲来。现下，他们捏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发上一句：「真的是本尊。」 问：搞ooc同人文被正主逮个正着怎么办？ 于是大家看到忍足侑士的名字突然变成了「忍足谦也本尊」。 忍足谦也：我去！！！ 忍足谦也也瞬间改名成「忍足侑士本尊」，把之前发的狗血段子再发了一遍。 第56页 不二气笑了。 不二周助：在冰水里泡了很久的谦也看见有救生艇回来救人，挣扎着起来，高兴地摇侑士的手，想叫醒他一起上艇，而侑士在木板边一动不动地漂着。摇着摇着，谦也发现侑士已经没有了反应，他从兴奋转而惶恐…… 铁达尼号是国际上都比较出名的电影，这种经典桥段大家也都耳熟能详。 忍足侑士本尊：我不服，为什么谦也是rose！ 忍足谦也本尊：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侑士比较爷们！ 忍足侑士本尊：你滚吶！！说谁不爷们呢？ 不二：…… 看样子这种片段对他们来说冲击力不大。不二干脆把前面侑士写的段子复制下来，把主角名换成忍足和侑士。 忍足侑士本尊：…… 忍足谦也本尊：…… 心情复杂，想到自己和堂兄/堂弟缠缠绵绵的场景，屏幕外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大石邀请手冢国光加入群聊 手冢国光：@忍足谦也本尊 我母亲没这么不讲理，她很好讲话的，不要误导别人。我和不二也没分过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手冢看样子总算弄明白前因后果了，皱着眉头认真反驳。也太较真了些，不二想，不过这就是手冢嘛。 手冢回復完才安慰不二：「他们那些段子都是乱编的，不用放在心上。我母亲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不用担心。」 「诶？我并没有担心这个。」不二无奈。 算了，不二嘆了口气。重新解锁屏幕，才看见手冢最后一条回覆：不二比较害羞，请你们不要当着他的面开玩笑，他会不好意思的。 不二：「谁害羞了？」 手冢看着不二，不说话了。 不二泄气，好吧，其实自己也不是真的多生气被人编段子这种事，他和手冢其实都不是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小的时候因为过于优秀以及父亲不在身边的缘故，各种难听的话和揣测也听得多了，那些话他都能一笑置之，更何况是忍足他们只是不含恶意的玩笑。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以及形象被毁的羞恼，写段子就写段子，干嘛要写那种完全不符合自己形象的情节啊！ 小杏私聊不二道歉：真不好意思啊，不二哥，我没管住他们。 不二：没关系，这和你无关，而且他们都比你大，你就算想管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听。况且我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只是忍足他们做的过火了点，我才出来制止的。 小杏感动，不二哥真是温柔又体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孩子！然而这么完美的男孩子已经有对象了。 小杏：祝你和手冢学长幸福啊。 不二：谢谢。 这边小杏麻熘去加上禁止狗血同人梗的群公告，群里已经在幸村和白石的带领下刷起了「百年好合。」 不二看着一熘的「百年好合」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不二设了免打扰，把手机关了当扇子试图扇去脸上的热意。 「刚刚真是吓了我一跳。」桃城擦了擦冷汗。 菊丸也是惊魂未定：「我还以为手冢也会跟着发火呢，谁知道手冢竟然不发火还跟着把不二劝好了。」 这跟往常完全相反，以前都是手冢大发雷霆，不二在一边笑眯眯打圆场。 第29章 插曲过后，几人又重新出发。这座青台山也是当地难得的旅游胜地，从山脚到山顶的青石板路修得十分平整。没有什么路灯，但几人拿着电筒也足以照亮前路。 往上走，除去路边满地枯叶还能见着些许未化的积雪，和国今年冬天倒是比去年暖些，雪也更少，不然看着积雪也别有一番韵致。 「今年都没怎么下雪，真是可惜啊。」菊丸嘆气。 「我去德国的时候倒是下雪了……」不二和菊丸谈起了在德国的见闻。 说着说着，菊丸就嘆气起来。 「怎么了？」 菊丸有些忧伤地望天：「真想时间停止在此刻。马上就要毕业了，大石说要去考别的学校，河村呢又要忙着接手家里的店，你呢，又要跟手冢去德国留学……」 「诶？」不二笑得无奈：「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着手冢去德国了？」 「诶？！！！」这次轮到菊丸震惊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德国留学吗？还学了一段时间德语？」 「想去又不代表一定能去，德国留学没有那么好申请，而且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关于自己的网球风格他也已经有了点自己的想法，在没有彻底完善自己打法之前，他并不是很想走到手冢身边，自己的路需要自己去走，他不想辜负手冢的一片苦心。 「那手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有他的目标要完成，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不二以前觉着「分别」和「被留下」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得知手冢想去德国后，他就有意想斩断这些绮念。后来发现和手冢分别不是最令人难受的，最令人难受的是强迫自己丢弃对手冢的感情，遗忘和手冢的回忆。 再后来看到了手冢的笔记，发现手冢一样的纠结痛苦。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叫不二心口发酸，不二以前在手冢面前总是一味享受着手冢的纵容，却从不考虑自己态度暧昧的撒娇让手冢多么地忐忑不安。 既然都放不下彼此，那又何必一味逞强，不若向自己的心投降。想通了之后反倒没觉着有什么难过的。记挂着某个人也知道自己被想念的感觉是充实的、甜蜜的、充满期待的，每一分的努力都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以及成为对方更好的对手。偶尔也会想像，想像某次的相见，某场比赛的对决…… 第57页 聚散都无法避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而他和手冢奔赴的却是同一个未来，于他们而言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明天更好地相见，不二并不想把光阴浪费在伤怀上，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菊丸被不二的发言震住，看他们腻歪的样子还以为两人巴不得每时每刻在一起呢，结果不二说不去德国就不去德国。 「那手冢知道吗？」菊丸有点同情他们俩了，他和大石好歹还在一座城市里，可以随时来往，但不二和手冢相隔万里还隔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 不二笑了笑：「知道啊，我这两年还是会留在国内，他的话等毕业就入学那边的高中，一边学习一边培训。」 「那你高中准备在哪读啊。」菊丸按捺住内心的欣喜。 「青学高中部啊，离家近。」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没必要和英二谈起。 「耶，太好了喵！」菊丸高兴坏了：「那这么说我们还可以做同学，一起打球了？」 「其实大石去别的学校后，我都不想和人双打了，但如果是不二的话我是可以的！」 「就算不在一个学校也可以一起打球啊，」不二温声安慰：「不是还有u17集训营吗？」 菊丸眼眸亮得惊人：「你说的对，u17每年都会安排集训，只要被选上就可以再次一起打球了！」 「只要想，你们就可以一直搭档下去。街头网球、各级业余或者专业比赛，想打网球就总归是有机会的。」不二笑容沉静：「更何况，不管还是不是组合，你们都已经是最默契的搭档了。」 菊丸抱着不二的手臂：「所以我最喜欢不二子了，和你说话总是这么开心。」 大石和手冢走在前面，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笑闹。 「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等毕业才去德国的吗？怎么集训的时候走得那么突然。让大家都没法好好送你。」 「唔，当时柏林俱乐部寄了选拔邀请，选拔的是博格的陪练。如果成功的话可以顺利加入柏林俱乐部接受培训。」 「那确实机会难得。」大石表示理解。 手冢那会他其实很犹豫，一方面是放心不下不二和网球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知去选拔也不见得会被选上，便就此搁置。 随后经大和部长开解，卸下了一直以来的束缚，才找回自己的初心，想着彻彻底底为自己拼一次，不放手一搏怎么会知道是否成功。 当时选拔的时间已经快开始了，自己走得匆忙确实也没时间一一交代那么多。 大石回忆起当时有些兵荒马乱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失笑：「当时你和不二闹成那样，我们还以为你们这一对双璧要就此散了呢，谁知道峰迴路转又突然在一起了。」 手冢声音低沉：「不会散。」 大石仗着和手冢的关系，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别忘了不二在我们学校多受欢迎，万一谁趁你不在撬动了墙角了呢？」 手冢沉默地看了大石一眼，看得大石有点发毛。手冢只是转过头看着前路：「我很了解他，他不会。」 大石没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手冢跨上一阶台阶：「你觉着不二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大石绞尽脑汁，不二喜欢摄影、养仙人掌、打网球、奇奇怪怪的食物、滑雪运动、各种漂亮的花和风景……但这些好像都谈不上追求两字。 手冢想起国一时见到的不二，神色柔和：「他其实一直没变，他喜欢的是美的东西，追求的是挑战、新奇和刺激。」 食物和运动是挑战和感官上的刺激，网球比赛是挑战和精神上的刺激感。以前在网球上没有获得到挑战和足够多的惊险刺激感，才显得没有什么斗志，全国大赛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二确实因为和白石的比赛，因为越前的比赛感受到了他想要获得的东西。 当时他也算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不二已经窥见了真实的自己，就像一颗种子，找到了自己适合的土壤，很快便能扎根成长。而不二也是註定属于这片赛场的，因为他的热爱，因为他的天赋，因为他的努力…… 这片赛场上有无数的挑战和惊险刺激的比赛，有层出不穷的对手和各种各种的打法。任何一个喜欢网球又酷爱刺激的选手都无法在体验到比赛的乐趣后还能转身离开。 而不二是那么地好胜骄傲，他会打败一个又一个对手。自己也会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强到不二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强到不二只能看见他，强到成为不二眼中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对手。 「所以？」 「所以只要不二踏足职业赛场，他就只能看着我。」手冢笃定。 大石依旧云里雾里：「为什么？」 「不二的眼里只能看到强者，而我最终会成为最强者，我可以给不二想要的刺激和挑战。」 大石试图从手冢的角度理清逻辑关系：「你说的很有道理，当然你也会成为很强的职业选手。虽然，但是，这跟恋爱有什么关系？网球选手那么多，也没几个网球选手选择同对手恋爱吧。」 「你就算成为了不二的对手，不二不得不跟你对决，但对手和对象这两者之间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吧。」 手冢：「……」 大石还是这么一针见血，当时他就是想着不二一直看着自己就好，反正两人还有很长的时间，说不定哪天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呢？再多的他也不敢逾越了。 第58页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手冢停下脚步，对着大石说：「不二他跟我表白了。」 「他也喜欢我。」手冢又确认般地点头：「我们现在是情侣，所以你的操心是多余的。」 大石：「……」 大石：这逻辑好像有点乱，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手冢，我记得我们刚刚讨论的是你一声不吭的走不二会不会被别人撬墙角的事吧……」 「这种已经违背现实不可能出现的事有必要讨论吗？」手冢的语气中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大石妥协:「好吧好吧，你和不二互相喜欢情比金坚行了吧。」 「不过，」大石和英二有同样的疑惑：「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不二的，咱们从国一开始就朝夕相处的吧，怎么到现在才……」大石自认自己是青学里最了解手冢心思的那个，手冢很多事情都会和他讲，无论是手伤还是计划去德国的事，手冢瞒着所有人也都没想过瞒过他，唯独这个恋爱问题……大石是真没看出来。 「是爱。」一贯严谨的手冢纠正。 接着回答后面的那个问题：「很早。」 大石被这个「很早」惊住，他飞速回忆过往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 手冢关心不二，这很正常，手冢对所有同辈后辈都挺关心——技术方面。尤其对越前、海堂这些后辈，手冢都挺上心的。手冢经常和不二形影不离，这也正常啊，他和英二不也经常形影不离吗？手冢和不二经常在一起聊天，这很正常啊，两个高手在一起谈论球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难道真像忍足他们说的，他们这些同校的都是一群有眼不识情侣的瞎子？还是说自己也太不关心朋友了？体贴的大石开始内疚。 第30章 这座山也不高，也就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山顶时夜色依旧浓郁。山顶修葺着观景台，还立着两盏不甚明亮的路灯。 九人徒步上山，此时都出了些汗，张嘴说话便是一团白雾。 刚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地打闹，但毕竟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又困又累，便各自坐三三两两找个地方坐着休息。 不二取出自己的摄影包开始安装三脚架，日出还是很值得一拍的。 「我还以为你没带呢。」手冢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喝水。 不二熟练地组装好三脚架，调整好位置:「一直带着啊，只不过没取出来而已。」不拿出来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找人帮忙拍照了。 不二布置完毕，便坐到手冢身边。手冢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不二，不二道了声谢便接了过来。 不二双手捧杯啜饮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在几个小时的路程后已经变得不再烫口，温热的液体暂时驱散了些许寒意。「真暖和。」不二喟嘆了一声。 今夜是朔月，见不到什么月光，星星倒很明亮，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更深露重，夜深人静，连鸟叫蝉鸣也无，太安静了，连心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手冢看着不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星星的样子，也不由得抬头看看是哪颗星子如此吸引人。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同一片星空，和国和德国隔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这边深夜那边还是黄昏。 不二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吶，手冢。」 「嗯？」 「我刚刚突然想到，这星星也挺忙的。我这边破晓又要到你那边去了，只是不知道同一颗星星经纬度不同是不是看起来位置会有变化。到时候你可以拍张照片，说不定我们正好拍到同一颗呢。」 手冢刚生出的些许惆怅随着白色雾气消散至无影无踪。「嗯。」手冢听见自己响应。 不管什么时候，不二总能轻易地让自己心情变好。 这边两人在闲聊，那边青学其他人找了个空地便开始吃喝八卦，原本菊丸想着喊不二手冢一起过来吃零食，却被干制止。 「英二啊，这个时候去打扰恐怕并不能被称作有眼力。」 「对哦。」菊丸想起两人马上又要开启异地恋模式，还是不要搅扰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 大石还在反思。 拆了包鱿鱼丝的菊丸将零食递给大石:「大石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 大石嘆了口气，讲述了刚刚的事，那一番「正常」的言论引发了青学其他人的共鸣。笑死，他俩要真有什么他们这些队员能看不出来吗？问题是他俩看起来就是很平常的相处嘛！ 干老神在在地说：「大石，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放在我们身上正常的事放在手冢身上正常吗？」 「手冢看到不二比赛受伤会失态心疼喊出声，咱们其他人比赛受伤手冢有过什么表情没？」 众人摆手：「没有」 「我平时和手冢讨论比赛的时候手冢对我爱答不理的，但你看不二说话的时候手冢什么时候没回復过？」 和手冢不二相处最多的菊丸和大石对视一眼：「好像确实没有。」 「青学网球部大家都被骂过，除了不二。」 菊丸硬着头皮：「也许是因为不二比较听话？」 海堂&桃城&越前&干：「呵呵。」 且不提不二学长每天热衷于看各种乐子没有乐子还要搅出三分乐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单说面对手冢部长，哪里看出听话了？青学里也就不二胆儿最大有事没事调侃部长吧，就连最活泼菊丸也只敢在不二在时才敢稍微在手冢面前放肆一点。 第59页 说了一堆的干总结：「其实你们啊，都是当局者迷。因为我们一开始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所以就察觉不到。再加上他俩惯会隐藏自己，连我都没办法取得他们的数据，看不出来很正常。」 菊丸点头：「那干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啊，说起来，最开始传他俩在一起的就是你吧！！」 其他人也齐刷刷盯着干。 桃城喊道：「干学长也太狡猾了，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河村拍了拍干的肩膀：「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额，其实都是些猜测。」 干是相当谨慎的人，怎么会因为偶然撞见两人互相餵食这种事就笃定他俩在一起了呢？其实最开始怀疑是在全国大赛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二偶然看到自己笔记里记载的手冢在九州岛治手时和美由纪小姐打球的事，便不由分说「偶然拿到」了自己的笔记，「借」走了自己的录像带。 听闻当天手冢原本要出席部长会议，结果也给推了，让大石代替他出席，只为赴不二的约。 当时他就隐隐觉着不对劲，所以后面才会刻意留意手冢和不二两人之间的相处细节。 大石无语：「原来是去看录像带，手冢还说什么有要紧的事。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菊丸惊讶完忍不住吐槽干：「你瞒的可真紧啊，既然知道有这种消息应该早点分享才对。」 干摊手无奈：「可能性低于百分之八十的事我可不敢乱讲。」 越前喝了口芬达，冻得打了个颤：「那你还在集训营里传他俩在一起的事。部长和不二学长那个时候还没在一起吧。」 「不是，正常男人之间的友谊会互相餵食吗？那个时候他俩举止亲密，我还以为他俩十有八九在一起了。」 菊丸抱着一包薯片，咔呲咔呲吃着，含煳不清说道：「为什么不会？」说完他就转向边上的大石，给他嘴里塞了两片薯片。 干：「……」 干拍了拍海堂的肩：「你去餵桃城吃点什么吧。」 海堂瞬间暴起：「什么？！！！」 桃城也被呛个半死：「什么东西，他餵我我也不吃，谁知道餵的是不是毒药！」 海堂：「你以为我想餵你？！！」 桃城大怒：「我怎么了？你还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干点了点头：「那桃城你去餵越前吧，你们俩关系好。」 桃城这才消停：「让我餵小不点还行，这个我应该可以。」 说完桃城随手从袋子里取出一片薯片准备餵给越前：「来，张嘴，啊……」 越前浑身写满拒绝：「我不要！」 桃城：…… 虽然说着容易，但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别人餵食，真的很尴尬啊！！ 但越前抗拒得太明显，桃城不服输的劲上来，还偏要把餵食这事做成，仗着体格优势把越前摁住，强迫越前吃他餵的东西。 「放手！干学长！河村学长！」越前向坐的最近的两位学长求助。 干把自己的水杯拿起放到一边，免得他们打闹间踢翻了自己的杯子。 河村倒是有意想分开两人，但是无从下手。 两人扭打间不幸打掉了海堂的饭糰子，桃城还没心没肺地用随口一句「抱歉」打发过去。 海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余几位学长收拾自己的东西离那三人稍微远了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围观战局。马上就要毕业了，这种热闹的场景看一次就少一次喽。 闹完之后桃城泄气，不由得承认干学长说的有道理，一般正常男人相处做不到互相餵食这么黏煳的事。 想通了之后，其余几人看菊丸大石的眼神也不对起来了，不是吧，不会他们青学还隐藏着一对吧…… 凌晨的时候，是人最累最困的时候，虽然在一起说话解闷但还是忍不住困倦起来。 不二是被手冢叫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睡了过去，头还靠在手冢肩上。 不二揉了揉眼睛，坐正身子对手冢道歉：「抱歉，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道一半才察觉到哪里不对，自己脖子上好像多了点东西？ 不二解下脖子上的深蓝围巾，刚睡醒时脑子还不太清醒，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没带围巾的。 「你冷不冷？冷的话就先戴着吧。」哪怕穿的暖和在室外睡觉也是会冷的，人在睡眠时身体温度是会下降。但静静靠在自己身上睡觉的不二太乖了，手冢一时不忍心叫醒，便由着他去了。 不二摇了摇头，把围巾戴到手冢脖子上。 「我自己来吧。」手冢试图自己戴上围巾，手指不出意外地碰到了不二有些微凉的手。 咔嚓。 手机拍照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菊丸满意地收了手机：「把这种照片发到群里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不二收回手，笑得温和：「英二的照片我也有很多哦，有很多都很有趣，我想其他人应该也蛮想看一看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菊丸大人……还真吃这一套…… 菊丸妥协：「我只发给你行了吧。」 「耶！这次是我赢了，河村学长你的寿司别耍赖哦！」那边桃城他们还在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集合了！」手冢整理好衣服，恢復成平常一丝不茍的模样。 第60页 第31章 天边隐隐泄出一丝天光，刺破浓郁的暗色。 和国的传统中，新年的第一次日出是十分有意义的，对着初日许愿，祈求未来的一年能够好运常在。但不管有没有特殊含义，看到红日升起，天光破晓也足够教人震撼了。 新年的第一抹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照亮了每一个人脸上的期待。 过去的一年，他们完成了一直以来的期望，完成全国第一的目标，而在未来，还有着无限可能等着他们去实现。 少年的征途永不会停止，见识过天地广阔的天之骄子怎会甘于平庸？ 菊丸把那三个后辈推到最前，下命令道：「快许愿！快许今年青学也能获得优胜！我们这些前辈拼命打下的江山可不能毁在你们这群小子身上！」 越前：「前辈不见得能赢过我吧……」 桃城哈哈一笑：「越前自然不必说，可是我们的王牌，主要是某条毒蛇别扯后腿！」 海堂瞪着兇恶的眼神：「你说谁扯后腿？！」 眼见着两人又要开启新一轮的「争战」，河村忍不住忧心嘆气，为青学网球部的未来嘆气，他们学长在还能压一压，等以后他们学长毕业不知道还能有谁能把他俩劝住，别到时候把青学网球部搞分裂了。 不二倒是笑呵呵的，拍完想要的日出又给吵架的两人拍了几张特写。 河村看了一会才问：「不二你拍这么多做什么？」 「呵呵，」不二轻笑：「现在还是秘~密~」 「机会难得，大家难得聚这么齐，不如再来拍张合照吧。」大石提议。原本每届网球部都会有合照也会有感谢会，但这不马上手冢又要飞德国了吗？二月的感谢会估计也参加不了了，不如趁此刻手冢还在把合照拍掉。 而且手冢也不爱拍照，现在多拍两张日后青学网球部安排集体大合照也好p嘛。 「站好了吗？」不二还在鼓捣着相机。 菊丸拼命把越前往地上摁：「小不点矮就蹲着。小桃桃和小海堂也蹲着！这张照片我们学长是主角懂不？」 「中间的位置给手冢和不二留着，我就站不二边上……」菊丸三下五除二安排好站位。 「好了。」不二设置好定时便小跑到空出的位置。 菊丸笑嘻嘻抱着不二的胳膊，另一只手摆出了「耶」的姿势。手冢瞥了一眼把不二拉到一边的菊丸，趁着计时还未结束，干脆地揽过不二的肩膀。 被带的身子一斜的菊丸：？？？ 听到异动回头看的众人：！！！ 被迫左拥右抱的不二：嗯？ 瞬间，定格。 菊丸气结：「搞喵呢？手冢你跟不二单人照搞这些就算了，集体照我跟不二子亲近些怎么了？」 桃城小声和越前吐槽：「真没想到手冢部长是这种人，要是部长知道不二学长被一个小姑娘亲了还被求婚，不知道脸会不会气歪，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觉着好玩。」 不二和大石在检查照片，虽然中间有点小插曲，好在拍的挺清晰的，而且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大石嘆气：「这没法挂在我们部活室里吧。」 正在批判手冢的菊丸阴阳道：「怎么不能？我看某人巴不得呢。」 不二笑着说：「多拍几张吧，到时候我会把这些照片都发我们群里，想要的自己保存。」 拍完集体照众人又闹着拍各种多人照、单人照、双人照，闹到天光大亮，才趁兴而归。 待到各自归家时，不二拦下干。 干婉拒：「我回去会发给你的。里面也不止手冢和你的照片，总得让我挑选一下吧。」 不二微笑：「那你要不要挑选一下呢？除去网球体验卡，我这里还有一张柔道体验卡。」 到底是谁啊，是谁给不二介绍的柔道老师？！听闻不二拜了个新的柔道老师，前一段时间还参加了市内青少年组的比赛，那几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在不二手底下完全不够看。 跟着去加油的干想起当时被不二压在地下的大块头们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可经不起不二几下摔的。于是只能含泪把自己搜集到的宝贵「数据」上供。 「放心，会帮你挑选拷贝一份的。」 干：…… 被挑选出来的有什么意义…… 不二家。 常年在海外的不二明彦也难得在家，不二家虽然守岁，但也没有守通宵的习惯。不二家并没有那么传统，而是更注重生活质量上的享受，所以熬夜这种不太美妙的事，不二明彦他们是不会强制孩子们或者自己去做。 生活嘛，就是用来享受的，开心就好。这是不二明彦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大约也是因为他这种乐天派的生活态度，不二家的三个后辈一个赛一个的随心所欲。 难得天刚亮就起床的不二明彦盘腿坐在床上准备给孩子们包压岁钱，一边包一边和妻子念叨：「周助他也该回来了吧，大冬天晚上出去玩一晚上，也不知道冷不冷。」 淑子盘着发，有些好笑地说：「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几百遍了，当时答应周助出去最爽快的是你，现在操心的也是你。」 「嘘，」明彦一本正经地打断淑子的调侃：「包红包的时候不能说些有的没的，要说祝福语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淑子整理仪容完毕坐到丈夫身侧。 第61页 随手一捏几个红包，挑了挑眉，挑出最厚的那个，询问丈夫：「这是周助的？」 「这么偏心可不好，明彦先生~不利于家庭和谐。」 明彦尴尬：「周助不是说打算去德国留学？我想着多给他点钱傍身……」 「不许资助周助去德国留学，留学费用让他自己攒的决定是我下的，明彦先生是有什么不满吗？」淑子笑的温和。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明彦连忙否认。 淑子嘆息：「如果是和你之间安排的一样去美国留学，那我就不会这样了。他现在才十四，我哪里放心他一个人去德国那么远的地方。」 「让他自己攒钱也只是託词而已，让他在这里再多呆几年才是真的。我们这样的家庭供他出国留学也算不上什么事，只是他现在年纪还太小，就算再懂事再独立也还是个十四岁小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咱们也是鞭长莫及。」 「淑子说得对。」明彦被妻子说动，准备重新包一个红包：「你说，要不干脆咱们把周助的零花钱减一点，免得他早早攒齐跑德国去。」 淑子呵呵笑了两声：「那倒不用，怎么着也得攒个两三年，到那时还去不去还是两说。」 少年心性，飘忽不定，周助的性子尤其如此。从小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信手拈来，导致他对很多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 做母亲的是最了解周助个性的人，周助最喜欢的是新奇、有趣、刺激、充满挑战性的东西，但是一旦那件事变得不再新奇、有趣、刺激充满挑战，那热情也会很快消退。 周助从小到大感兴趣的事情太多、太杂，很多都是一时兴起，在达到某个境界后，他就会转向下一个他觉着更有趣的事。打网球算是他坚持最长的一个兴趣了，唯有志怪传说这种小爱好能够匹敌。 说实在的，淑子对于周助的这段恋情，还持着观望态度。她是不会刻意去阻止两人交往，一方面她不想因为这事惹周助难过，也不想因此让他们母子生出嫌隙，另一方面，万一刻意阻止，周助倔性子上来，还非要坚持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怎么办？ 堵不如疏，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恋爱也挺好的。阻止周助太早出国也是有淑子的一点私心在里面，她不确定周助这恋爱是不是一时兴起觉着好玩，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抱有同样猎奇的心态。 虽然已经细细盘问过裕太，裕太满腹牢骚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什么话少寡言之类的缺点，总得来说听起来还是挺优秀一男孩子，不过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小孩。 日久见人心，如果是一时的猎奇，那几年的异地足够磨灭那一点上头的热情。分了便是最好，如果没分，那证明这段感情还有值得一看的必要。 不过这些没必要叫明彦知情，他最是心疼周助，让他知道这事不得气炸，所以她早和其他孩子通过气，没必要用这种事让爸爸烦恼。 第32章 新年也休息不到几天，网球部便开始恢復工作，不过今天是一周一次的早会时间。 冬天的六七点，天还未完全亮。 大石看着不二背着网球袋闲庭信步般走进球场。 「手冢没来吗？还是说手冢已经去了德国？他没和我说啊。」 不二轻笑：「今天会议你来主持好了，手冢有事。」 「咦，部长又飞德国了吗？」 「那感谢宴也不参加了吗？」 …… 部员们议论纷纷，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早听说手冢去了德国，还在世界赛上大放异彩，赢得了很多世界级教练的关注。 不二只是淡笑不语。 不过近几个月来，大家也已经很习惯受大石这个代理部长指挥了。 马上二月底就要毕业，此次早会也是宣布网球部换届的事，让新任部员和部长们能尽早适应新的身份，免得他们学长一走，网球部就乱套了。 另外就是安排感谢宴的事，感谢宴一般是由最优秀的后辈部员安排，按照惯例由越前龙马安排最合适。 「我？」越前龙马对和国这些乱七八糟的习俗一无所知。 「不要有压力，反正再怎么差也不会比不二那次搞的糟，说是感谢宴，其实就是找个由头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开心，而且你也可以找桃城海堂帮忙。」干安慰越前。 「很好奇当时不二学长感谢宴弄的什么？」 「真是讨厌吶，干，我明明也是很废了一番功夫的，怎么能说糟糕呢？而且大家明明都很印象深刻啊，让人印象深刻就是成功的。」不二如此解释的。 菊丸狂笑：「是啊是啊，当时大和部长吃了一口你做的辣味面后当场昏过去，把大家都吓死了，能不印象深刻吗？」 不二表示很无辜：「也就昏了一个嘛。」 「你还想昏几个？」 当时不二主持的感谢宴几乎是得到一致差评，学长们为了「报仇」搜罗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辣椒酱让不二品尝，不二倒是十分高兴地全数收下。 不过不二说得也在理，令人印象深刻就是成功的，第二年让桃城他们弄的感谢宴说实在的有点中规中矩，虽然玩得也很开心，但总不及不二那次让人难以忘却。 「感谢宴的事你们几个一二年级的自己去讨论，现在问题是到时候谁来致辞？」大石继续说着：「最后致辞都是由部长来的，手冢不在的话那安排谁来呢？」 第62页 「手冢不在自然有人能代表手冢嘛。」干呵呵笑着。 其他人：「哦~」秒懂。 不二点头：「部长不在，副部长当然是最合适代表部长的人啊。」 菊丸拍了下不二的背：「装什么蒜吶？反正被手冢亲口承认能代替他的不是大石。」 不二被硬赶着上台，无奈笑笑：「怎么又是我？」 知道内情的几人瞎起闹。 「谁让你现在和部长关系最亲近呢？」 「谁让你最了解手冢呢？」 「我们可没这个资格代表手冢。」 …… 不二：「……好吧。」 几乎是瞬间，不二好像就变了个人。原本略显无辜温和的眉眼尽显凌厉，微眯起的双眼极具压迫感，面容冷肃，倒是真有点像手冢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菊丸刚吐槽完，就听不二压低嗓子模仿手冢的语调：「不要大意地上吧！」 说完就又熘达回队列里。 「就这？！！」 「不然呢？不是你们说要代表手冢吗？我只是说了手冢会说的话而已。」不二辩解。 「不行，太简略了。」 「叫你代表手冢发言又不是让你进行手冢模仿秀！」 「就是，不二学长，你也太不走心了！」 众人批判不二之际，只听一句冷冷的「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才见某位传闻中已经去德国的部长大人正抱臂站在网球场门口。 网球部成员连忙列队站好。 大石震惊：「手冢你不是去德国了吗？」 手冢微皱眉：「嗯？」 「不二你不是说手冢去德国了吗？你骗人！」菊丸指责。 「诶？」不二无辜：「我没说过这种话，我只是说手冢有事而已。刚刚手冢确实有事去了趟学生会。」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深知不二禀性的菊丸等人在内心吐槽。 「俱乐部那边的集训要等到春季才开始，现在还在冬休，再说我这边还没结业。」手冢解释。 「简而言之，手冢要等到毕业典礼结束后才会动身前往德国。」不二笑着补充。 「你早就知道还瞒着不说！」众人声讨不二。 「因为很有趣嘛。」不二笑着说。 短暂的晨会后便是日常的训练。 「这几个月看起来大家都进步不小。」手冢看的是那些个非正选队员。 「嗯，是啊。之前我们正选去u17集训，龙崎教练也没闲着，给一二年级的部员加了不少训练内容。」 说曹操曹操到。督促完部员挥拍的龙崎教练熘达到两人身后，一手揽一个调侃道：「不错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青学双璧还内部消化了。」 龙崎教练除了网球相关的事，其他方面多少带点不正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逗弄自己部员的机会。 「小堇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 「不二，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小堇！」 龙崎堇收回手，双手抱臂：「说起来你们到底怎么到一起了？难道我老婆子真的老眼昏花，以前怎么半点看不出来呢？」 樱乃和自己讲起这件事时，惊得她差点砸掉自己一个茶杯。她带了几十届的青学网球部，见过早恋的部员，也见过换对象如流水的部员，就是没见过内部消化的部员！ 之前她还挺疑惑的，同一届出现两个同样的天才已数少见，一般来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这两位禀性打法却又同样骄傲不服输的天骄却从未产生过争执。现在看来，可能当时就已经有情了吧。 龙崎堇已经到了知天命耳顺的年纪，也不是多迂腐的人，对自家部员的感情一向看得很开，最初的震惊之后倒是接受很快。 唯一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之前半点也没有察觉到？难道真是老了？不復之前的耳聪目明？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这一点也不奇怪，我也没看出手冢君对我意图不轨。」 「我表白了，全国大赛的时候。」 「诶？有吗？我不记得。」不二拒绝承认那次像是随口一说的话是表白。 龙崎教练一把年纪了，老骨头已经不太能受得了这种腻腻歪歪的腔调，莫名被秀了一脸。不得已打断他俩「到底有没有表白」的争论。 「今天不动峰要来约练习赛。」 新年后马上开始训练的网球部并不止青学一支，虽然学习还没正式恢復上课，但运动类的社团已经着手安排恢復训练了。 早上训练完毕不久，不动峰的现任队长橘吉平便带领着不动峰的现任部员到达青学。同行的还有橘的妹妹以及好友千岁。 「手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动身去德国了呢。」橘和手冢握手致意。 「毕业后会动身前往德国。」 「那也只有一两个月了嘛，那你岂不是要和不二异地恋了？」千里千岁插嘴。 不动峰的部员闻言也都对手冢不二侧目，这两位风云人物的八卦韵事几乎大半个国中网球圈的都知道了，外界大部分都当做流言听个乐子，但他们这些参加过集训知道这并非空穴来风的流言，而是实打实的事实！更何况他们不动峰还有个冢不二cp粉的粉头，对他俩的事，不动峰的诸位可谓是知之甚详。 不二笑眯眯地继续同橘杏讲话:「小杏你刚刚不是说想去参观一下青学的网球部吗？我带你去吧。」 第63页 说着便领着小杏走了。 这是逃了？众人侧目。 手冢：「今天安排的练习赛都会由一二年级上场，并由他们自行决定对战内容。」 橘吉平点头：「我正是为此而来。」 不动峰的凝聚力很强，但橘也正因此而烦心，他们都有点过于依赖自己，自己一毕业希望这群学弟们别乱了阵脚，所以干脆趁着还没毕业这几个月，多安排他们进行友谊赛练习赛什么的。 两位部长均是用心良苦，而一边的闲人千里千岁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无视了个彻底。 训练赛的事安排了下去，两位部长便站在网球场边观看比赛。 另一边不二已经带着橘杏参观完青学那不小的网球场。 「哇，好棒哦，竟然有这么多个场地。」橘杏也是第一次跟着哥哥到别校参观。 「那是自然，青学网球部是青学的招牌，一直是关东四强常客，也培养了许多出名的选手包括十几年前相当有名的越前南次郎。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选这所学校？」 「不过，去年你们不动峰的网球部成绩不错，学校也会慢慢重视起网球部。」 橘杏摊手：「希望如此吧，毕竟这支球队也耗费了我哥很多心血，如果只是昙花一现未免太可惜了。」 「是啊，橘也是真挺不容易的。」不二笑了笑，这些个部长都挺不容易的，部长这一头衔代表的并非只有无限风光，还有沉重的责任。 「对了，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打网球吧，要不要也进去试一试？我可以陪你。」 「真的吗？」橘杏星星眼：「那不二哥我可以有幸见识到你的六重回击吗？」 自从全国大赛和哥哥一起看了半决赛和决赛后，橘杏就变成了忠诚的不二粉，不管她哥和千里哥如何说不二的招式「过于华丽」「摆姿势也忒废力气」，她就是迷的不行，姿势太帅太完美了！ 要不是她哥不会，她都想学一学了。 不二对女孩子一向温柔：「你想先看哪一招？」 橘杏觉着自己幸福地快昏过去了，不枉费她磨了好久才磨得哥哥同意带她来青学。 不二找了个空场地，陪橘杏玩两局。橘杏的网球是橘吉平带出来的，虽然在速度和力度上因为天生的体能差距比不上男生，但在同年龄段的女生中应该算是相当不错了，基础扎实，动作标准，看起来比赛经验也还算丰富。 第33章 比起不二的欣赏，手冢那边则是大不相同。 「你们不动峰网球部的规矩是允许网球部外的人进球场吗？」手冢皱眉。 正在聚精会神和千岁讨论场上比赛橘吉平：「？」 大石顺着手冢的目光望去，心下瞭然：「现在也不是正式训练的时候，其他人用一用也没关系。」 网球场也好，篮球场也好还是其他运动设备，本就是学校学生都可以使用的，只不过因为有社团活动，所以才规定社团训练期间其他人禁止使用，如果要使用也需和社团负责人进行协商借用。 不过平时上学时社团也主要是早上和放学后需要训练，休息日才会全天使用。现在并不是什么正式训练，只是和别校进行练习赛而已，而且不二找的是空球场，并不影响训练赛，权当找个地进行热身，也不算违背规则。 大石说完又悄声补充：「再说，是不二在和人家小姑娘打，你如果去制止不是惹不二不快吗？」 手冢果然没有再提，只是神色更冷峻几分，把场上的一年级小朋友吓得哆哆嗦嗦，拼命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到底多糟糕才把部长气成这样。 「u17之后，桃城和海堂都进步蛮大的，越前也是，已经成为一个相当成熟可以独当一面的选手了。」陪小姑娘热身完的不二背着手又熘达到网球场边观看比赛。 大石相当有眼色地把手冢边上的位置让了出来。 手冢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说：「玩得开心吗？我看你高兴地已经忘记前辈的身份和责任了。」 不二轻笑两声：「这不是有你在吗？你在我可以不用操心这些。」 「我离开好几个月，现在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如你。」言下之意就是需要不二帮忙共同参谋。 「行吧，那我陪你一起看。」不二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微笑着。 大石把试图掏出自己一沓数据笔记本的干拖走，这种时候跳出去实在是太破坏氛围。 千岁虽然嘴上说是来看手冢不二八卦的，但在网球上还是意外正经，毕竟这次他可是背负着好友的请求帮忙参详制定不动峰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他俩原本就是多年好友，哪怕中间有过分别，但时间也没消磨掉他俩的默契，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观看着比赛，不是互相讨论几句。论比赛橘不会惧怕任何人，但论起技术分析，千岁才是行家。 那边两人在低声交谈，这边青学的两位也在认真地讨论。 「一年级里倒还有几个可造之材，除去越前外，堀尾、胜郎、胜雄的基础已经相当不错了。堀尾细緻但却不够稳重，胜郎谨慎还缺乏一点信心，胜雄温和稳重。」 「比起我们当年还差了点。」 「你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手冢你一样优秀吧。」不二笑道：「他们年纪还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今年估计出场的机率不大，主要还是看那几个二年级的。」 第64页 「不动峰的那几个二年级的倒是很不错。」 不二点头：「毕竟已经打过了一个赛季，已经算得上身经百战了。今年的不动峰会很强，恐怕不好打呢。」 青学这边有正式大赛经验的一二年级也不过越前、桃城、海堂三人，其余人都还差了点意思。 「荒井技术上还算可以，但是人还有点浮躁，性子还需要磨一磨。」不二看着荒井在处于劣势后明显有些心态失衡的样子评价道。 同样察觉到不妥的桃城前去安慰荒井并给予鼓励，海堂则是犀利点出荒井的失误。 「如何？」不二侧头看着手冢：「咱们的海堂和桃城也有了点部长的样了吧，海堂冷静稳重却不太擅长表达，桃城看着大大咧咧却是个体贴细緻擅长团结部员的人，他俩倒是互补。」 「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吧。」不二笑眯眯地对手冢说。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手冢冷漠脸。 口是心非的手冢也很可爱哦，不二笑弯了眉眼。 新学期开始于一个雪天。断断续续的雪下了许久，像是把年前未下的雪通通补完。 「真是冷死我了！」菊丸跳进教室便叫嚷道。 其余的同学发出了善意的闹笑。 菊丸回到座位四顾却发现不二却不在，奇怪，中午因为雪太大室外活动都已经取消，这会午休不二能去哪里了呢？ 「不二去哪里了？」菊丸问前面的同学。 「不二好像去学生会了。」 「嗯？」菊丸警铃大作:「他去学生会干嘛？」难道网球部还不够他俩腻歪的还要跑到学生会去腻歪？ 「好像是为了毕业纪念册的制作吧，最近不二同学不是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吗？」 菊丸这才想起来，最近不二几乎除了上课和部活几乎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毕业纪念册往简单了说不过就是插上一堆照片，往复杂了说则是细碎琐屑到了极致。 一个年级有十二个班级，每个班有三十几个人，三年中又有无数活动校庆运动会等等，哪些照片保留哪些照片不合适……都要考虑在内，菊丸光是想想就觉着脑袋就要炸了。也只有不二这种细緻的人能做这种事。 「这是第一版，你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的。」不二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学生会会长的座位以及计算机。 毕业纪念册制作委员会本就是从在学生会的宣传部门里挑选出来的，不二虽然没有正式加入学生会，但因为出色的摄影技巧兼之和会长的交情，一直是学生会宣传部门的「顾问」和「编外人员」。 毕业纪念册制作委员会成立时也特意邀请了这位「编外人员」，不二不仅没有拒绝，还一手主持了纪念册的制作。 眼看着毕业时间邻近，委员会也加班加点地赶出初版的毕业纪念册。初版一完成，作为负责人的不二便带着做好的电子文文件来找会长大人过目。 不二拿着滑鼠翻页。手冢站在不二身后，手臂撑在椅背上。 「排版是上井同学做的，我觉着还不错。你觉着呢？」 「嗯。这些照片都是你们拍的？」 「那倒不是。一些集体照还有活动照是我们拍的，还有一些照片是让他们班级宣传委员提供的，当然我们也是经过挑选的，尽量照顾到每一位同学。」 除去每个班级的照片，还会插一些活动以及学校团体社团之类的照片，当然像学生会会长这样的风云人物也不会缺席。 「这个？」手冢指着自己的照片：「不能删去吗？」 「呵呵，」不二轻笑：「不行，学生会会长的接任宣讲照片怎么能少呢？」 这照片倒也不是说拍得多差，只不过手冢向来对镜头敏感，对闪光灯更敏感，也尤其不爱拍照，所以闪光灯亮起的剎那，手冢就撇开了脸。 当时给他拍照的也不止一个同学，硬是没拍到一张高清正脸照！ 宣传部的人心里苦啊，就算他们想换张别的照片，奈何他们会长并不配合。无论多么正当的理由和诚恳的请求，他们那位冰山会长只会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句「我拒绝」。 不二虽然有很多手冢的照片，奈何都是生活私照，并不太适合放到毕业纪念册上，只能用一张看上去还凑合的侧颜照凑合了。 手冢沉吟片刻：「他们都是正脸就我一个是侧脸，是不是有点太突出了？」 「挺好的啊，反正就算是和大家一样是正面照，你也挺突出的，谁叫你长这么扎眼。」 「那我收下你的夸奖。」手冢从善如流。 「再说，没有正脸照怪谁？远野君他们为了找你一张正面照都快找疯了，结果一张合适的都没有。手冢，我说你是不是有镜头恐惧症？」不二调侃。 周围看似忙着自己的事实则留了一只耳朵偷听的众人：不愧是不二君，把我们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手冢认真地思考了下，回道：「我的错。不过我应该只是不太喜欢被别人拍，还不至于到镜头恐惧症的地步。被你拍我就挺适应的，不如你有空多拍拍我，说不定以后我就能克服这种障碍。」 不二有些好笑地转头：「多拍拍你？手冢君，我拍你的时候还不够多吗？」 「不够。」手冢说：「明明你拍别人的时候更多。」 哪怕已经和不二互表心迹，但手冢心里，依旧是飘飘荡荡没有落到实处，也许就是因为患得患失，才会对不二索求无度，极力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第65页 不二睁开眸子定定地望了手冢一会，復又微笑起来：「好吧，那我多拍拍你，就当白捡了个模特。」 嘶，听了全程的副会长以及其他部员集体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 有点奇怪，感觉会长去德国熘达了一圈回来人都变了。难道德国的水土就这么养人？连会长都学会开玩笑了？ 不，不对，德国难道不是出了名的严谨，没道理还能把人变幽默啊。 上井妹子咳了一声：「今年入学宣传海报我想转变一下风格，副会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副会长接过手机一看，上面的备忘录里打了几个字：我觉着他们在调情！！！但我没有证据！！！ 副会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有毒啊！」 上井妹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相当夸张地惨嚎一声：「啊，副会长，就算我这张海报做的不好看，你也没必要说我有毒吧。」 手冢和不二也同时抬头看向事故现场。 副会长干笑着坐好：「呵呵，没关系，做的不好再改就行，就是不要弄太离谱的东西。」 午休时间过得很快，不二和手冢商讨了下细节，才在上课铃响前回到自己的教室。 第34章 还未到冰消雪融的季节，风里已经带了些春的讯息。 「菊丸，不二同学去哪了？」 又来一个！ 菊丸一脸麻木：「不知道诶。」 天知道他今天听这话都听麻了，实在不知道自家这位好友有了对象怎么还这么受人欢迎，往年情人节收的巧克力就已经很多，今年目测是去年的两倍啊。他都怀疑不二是懒得应付这些女生才熘出去的。 想想也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多的是以前没胆量送巧克力的妹子趁着最后大胆一次。他敢肯定，不二的课桌以及鞋柜都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克力，并且那些妹子们为了吸引不二的注意力必定搜罗了一大堆稀奇古怪口味的巧克力。 哎，每年都如此，怎么自己就拿不到那么多呢？生活不易，菊喵嘆气，要是这些妹子们知道不二子已经有对象了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 「英二你嘆什么气啊。」前排的藤井同学往后一靠调侃菊丸：「难道是今年你没收到巧克力吗？」 「呸，你才没收到呢，我菊丸大人这么受欢迎会收不到巧克力？」菊丸不爽。 「那你装什么深沉？」 菊喵撑着脑袋，颇为忧郁地看了看窗外：「哎，你不懂。我只是仿佛听到了姑娘们心碎的声音。」 「英二，我觉着你完全多虑了，就算你脱单了也不会有任何姑娘为你心碎。不信你自己算算，你收的巧克力里有本命巧克力吗？」 被扎了一刀的菊丸：「……」 菊丸那个怒啊：「我没有你就有了？！」 门口有人喊：「菊丸！有人找不二，你看到不二了吗？」 菊丸正想和藤井一决高下，头也没回喊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干嘛都问我！」 「菊丸。」手冢部长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菊丸瞬间寒毛炸起，立马立正站好：「手冢光临我们教室是要干什么呢？」 问完菊丸就后悔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手冢环视一圈，才说道：「我找不二。」 菊丸耷拉着脑袋：「我真不清楚，他包都拿走了，可能回家了吧。最近他一放学就不见人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菊丸也想跑，但是这不临近考试了嘛，他也就随大流留下来用用功，等大石收拾完东西拎他去补习。 「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菊丸小心翼翼。 手冢抱臂：「他没接。」 「额，你们俩难道吵架了？」菊丸担忧得声音都兴奋了起来。 「没。」手冢确认了一下不二的课桌，里面除了堆满的巧克力和各种礼盒，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菊丸瞄了一眼手冢的表情，决定还是替好友辩解一下下：「呵呵，都是义理巧克力，不二从来不收本命巧克力的。」 手冢的表情就是没什么表情，反正菊丸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 「我知道。走了。」 菊丸忙不迭地把手冢送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好烦，不二干嘛留这么一堆烂摊子给自己，难道这就是放学不积极的下场吗？ 菊丸想到这立马收拾完自己的书包直奔走廊，大石，再见，今天的菊丸大人和留校八字不合，还是你一个人留校复习吧！ 放学后，手冢也没有立刻回家，现在国三生因为毕业考试的事情都已经退出了社团活动，但他手里学生会的事还没有完全移接完，新任的会长还没完全上手，所以也就留了会校。 到达换鞋区打开自己的鞋柜，手冢正准备换鞋，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卡片。 手冢习以为常地准备丢掉，取出来时才发现上面的字迹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不二的字迹。 「摄影社教室见！」后面还附带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笑脸。 很有不二的风格。 手冢柔和了眉眼，今天四处找见他没想到他跑到摄影社教室去了。 摄影社教室在顶楼，存放了一些摄影器材和照片沖印设备，平时除了摄影爱好者外也少有人去。 冬末春初，天晚的早，此时离放学也才一个小时，天色就已经有些暗了。 走廊里极为安静，间间教室紧闭，手冢便是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轻车熟路地上了顶楼。 第66页 打开推拉门，对通的气流掀起浅蓝色的窗帘，而在窗边的座位上，静静地趴着一个人影。 开门和关门的响动都没能引起趴在桌上那人的注意。 睡着了？ 手冢走到近前。 手冢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 咔哒，手冢关上了窗户。 这次不二倒是被惊醒了：「手冢？你来了？」 「抱歉，学生会有事，来晚了点。」 不二微笑：「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和我道歉，而且我也不是只在等你，我也做了很多别的事。」 「比如吃了别人送的巧克力？」手冢眼尖地发现桌子上被拆开的包装袋，而且明显不是外面买的包装，应该是个人自己做的。 「抱歉。」不二嘴里说着抱歉，面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依旧是笑眯眯的：「我放卡片的时候在你柜子里看见的，做的非常精緻，所以就没忍住尝了一口，你不会生气的吧。」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你柜子里不是一堆巧克力吗？有必要吃别人送我的吗？」 「这个嘛，可能就是现在会自己做巧克力的比较少见，而且看上去确实很好吃。」不二转移话题：「不过我没见着是谁，上面也没署名，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呢？手冢你就不好奇吗？」 手冢不是很好奇，和国这边情人节送义理巧克力非常常见，每年手冢都会听到各种各样送巧克力的理由。在学生中，似乎收得多能够彰显自己的好人缘，不过手冢这个人向来不在乎人缘这个东西，也无所谓别人的评价，所以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如果别人当面送他他甚至还会拒绝，因为回礼很麻烦，无用社交很浪费精力和时间。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手冢同学的个性，要么在升起想送巧克力的想法之前就被手冢同学本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吓退，要么干脆偷偷塞到手冢的柜子里。然后这些巧克力会被手冢以家里人不爱吃甜食为由分给网球部的其他成员。 这次的巧克力应该也是和平常那些普通的理由一样，「感谢你的照顾」「多谢你之前帮了我」诸如此类的。 于是手冢说：「很普通的感谢，我又不像你，有伊集院小姐那样的追求者。」 不二无奈一笑：「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抱歉，记忆力太好。」 说起来这事还要怪英二上次说漏嘴，正巧被手冢听到。虽然后面已经解释过了，那不过是个小学生，因为英二和桃城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起闹，才会有后面乌龙一般的「约会」。说是「约会」不如说是自己日行一善帮伊集院姐妹俩解开心结，后面两人都没再见过面。 不二自觉坦荡得很，也解释得很清楚，所以才对手冢的「耿耿于怀」表示不解。 「吶，手冢，与其纠结别的事，不如想想吃了你的巧克力之后，我会用什么来回礼？」 「那还不算我的巧克力吧。」严谨的手冢如此说道。 「不要纠结这种小细节。」不二无奈，自己想送个礼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塞手冢包里算了。 想到这，不二嘆了口气，算了，手冢什么样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免去了猜来猜去的环节，不二直接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了他准备了很久的礼物——一本厚厚的相册。 「过来坐啊。」不二邀请手冢和他一起翻看相册。 第一张是他们还是网球部一年级后辈时的合照，是那年网球部所有成员的集体照。那个时候不二尚还稚嫩，精緻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的婴儿肥。 「那个时候的手冢君真可爱呢。」不二指着照片中的手冢。虽然那个时候手冢已经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眉宇间的稚气总归还是淡化了几分冷淡，看着倒像一个拼命伪装大人的小孩子。 第二页是他们一起参加关东大赛的照片，那个时候大和部长说这是你们第一次参加比赛，不如一起拍一张纪念一下，这也是他和不二的第一次双人合照。 「真可惜，那个时候训练的时候不让拍照，不然就可以拍到那个时候可爱的手冢了。」不二眉眼弯弯。 这次轮到手冢无奈了。 虽说不二说那个时候不方便带照相机到网球场了，但一年级时的照片却并不少。有他、不二、大石、干，那个时候他们四个关系最好。 他们四个都是从小学就开始接触网球，基础很不错，入部之后也颇受教练重视，所以他们几个总是在一块热身、训练、练习…… 然后是菊丸英二，他是个非常活泼的人，虽然入部晚，但是很快便和同辈们打成一片，后来开始和大石磨合双打。 慢慢地，照片里出现了河村。河村是上了国中才接触网球的，刚开始连最基本的正手发球都发不好，但那时他显示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很惊人了。 也并不止训练时的照片，还有许多他们合宿以及参加各种活动时的照片。 时间向前进到二年级，那一届最出挑的无疑是桃城和海堂，或许就是有对方这么个宿敌在，两人才会进步得这么快。 那一年的青学依旧止步于关东四强，不过当时他们都没有过度沮丧，而是重整旗鼓再出发。然后整装待发的青学网球部迎来了另一位天赋卓绝的新人——越前龙马。 区预选赛——都大会——关东大赛——全国大赛，青学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届网球队在一场场比赛中成长着、完善着，直至获得第一。 第67页 手冢拿着第一名队伍锦旗，面上是万年不变的平淡。不二看着照片里的手冢，想到那天隔着人群两人对视的那一瞬，手冢镜片后的眼眸里，是和表情完全不符的激动与欣喜。 第35章 「吶，手冢，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会获得优胜。」 「嗯？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部长是手冢，手冢说会带领我们获得优胜，那就一定会做到。」因为我们有这个世界上最负责也最优秀的部长，不二支腮侧头看着手冢。 手冢坐在窗边，剪影融在余晖暖色的光线里：「虽然很高兴听到你的夸奖，但团队的胜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不在的时候，大石也对网球部付出了很多，还有干、菊丸他们……」 不二忍笑打断手冢：「你这些话要是当面跟他们讲的话，或许会更好。」 手冢避而不答：「总之，是因为大家一起的努力才会有后面获胜。」 「我知道，但因为有手冢，大家才会团结起来，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也因为手冢你一直在关心和指导其他部员，大家才会进步的这么快。」 「因为我是部长。」部员听部长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的，是因为你可靠大家信服你才会愿意听从你的指导，和是不是部长没有关系。」不止是自己无条件地追随，网球部的其他成员也一样，手冢本就是他们这支队伍的精神支柱。 「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 「说得好，」不二鼓掌：「感谢宴的时候就这么说。」 手冢咳了一声，翻到了相册的下一页。 「原来手冢也会这样笑啊。」不二抬头看见看台上获知青学胜利不禁露出笑容的手冢，这样说道。 「你就当做没看见吧，不二。」手冢努力收回自己的笑容。 虽然只有这薄薄的一张照片，但当时的情景却浮现于眼前。 手冢疑惑：「这是谁拍的？」 「哦，是干，我从他家录像带里找到的。」至于去他家「借」录像带的过程，就不必赘述。 「前面很多我们训练和平时练习赛的照片都是从他那里找到的。」当然也不止干，还有一些是找大石他们和手冢的同班同学要的。 后面还有他们在u17集训时拍的照片，训练时的手冢，打哈欠的手冢，看紫藤花的手冢，放烟花的手冢……然后是德国队的手冢。 「为什么都是我的照片？」手冢每次看到照片中的自己，都会有一点点奇怪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太喜欢拍照的原因。 「唔，因为是给手冢的礼物，这些都是手冢的『记忆』。」 早有猜测的手冢并不觉着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多放点别人的照片？没必要全部都放我的。」 「诶？那你想放谁的？」 不二看着手冢望向自己的眼睛，轻笑了下：「这是相册，你要想的话可以自己换上想放的照片。」 「我不太擅长拍照，也没有很多我们的照片。」一张薄薄的照片背后却承载着一段珍贵的记忆以及感情，手冢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不二那么酷爱拍照。 「干有拍我们新年参拜的照片。」这是他特意拜託干帮忙拍的。 干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也不知道是过于迫切想和不二比赛还是出于某种八卦的心态，他非常敬业地记录下两人跨年的全过程。 牵手、亲吻、许愿、依偎……当时还好，现在看照片时却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一张，是青学网球部正式队员的集体照，是那张大石说没有办法挂出来的那张。 「没有了吗？」这张之后是半本空白的相册。 不二微笑：「前面是过去，后面是未来。希望你的未来有更多值得纪念的片段。」 「我不会拍照，也不喜欢别人拍我。」 「诶？」 「我只想让你拍。」 不二最受不了手冢一脸正经的说这种话，笑着伏在手冢的肩上：「好吧，那就让我们一起填满这本相册的后半本。」 手冢伸手环抱着不二纤薄的背，微微侧头，蹭着不二柔软的发和有些凉的脸颊；「不止这一本，我还想要很多很多本。」 不二轻笑，回抱着手冢：「很多很多？拍照也是会累的，手冢君你不要太贪心了。」 「我们可以慢慢拍，拍很久很久。」 春时樱，夏季雨，秋落枫，冬飘雪，一年只有四季，但人这一生却有无数个季节值得奔赴，和爱的人。 不二手慢慢收紧：「好。」怎么办，已经开始有点捨不得手冢了。 「礼物喜欢吗？」不二合上相册，递给手冢。 「我会好好珍惜的。」 「哦，对，不止我，英二他们也有给你准备礼物。」 不二从书包里找出一个大号信封。 手冢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张风格迥异的卡片。 「学长还差得远呢，我会在职业赛场上打败你的。」——这发言一看就是越前的风格。 「手冢部长放心，我会牢记你的教诲。」——这是不善表达的好孩子海堂咬破了几支笔头才想出来的话。 「手冢部长你放心，有我阿桃在，青学网球部肯定会很团结友爱的，我可不像某条毒蛇一样，哈哈哈，你就放心把网球部交给我吧……」——来自某个到了最后还想挣扎不甘屈于海堂之下妄想「夺权」的桃子。 第68页 「手冢以后是准备去德国发展了吧，听说那边都是吃面包还有各种肉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如果想念家乡的味道，可以和我联繫哦，我现在的寿司水平已经勉强入门了，我可以给你寄寿司，真空包装的那种，虽然比不上新鲜的好吃啦。如果回和国的话，也随时欢迎到我家来哦。」——满脑袋饮食的寿司师傅河村第一考虑的永远是能不能吃好。 「手冢什么时候参加职业比赛啊，放心，就算你去了职业赛场我也不会忘记收集你的数据。哦，还有不二的数据。我是不介意和你资源共享的，但是你要拿同等的东西交换哦~」——数据男尝到了「交换」的好处，一发不可收拾。 「留言什么的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说起来虽然和手冢你天天见面，但感觉确实没怎么谈过心，这种感觉也蛮稀奇的。不过这绝对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太那什么了，天天板着一张脸。没事还天天瞪我，话说，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就感觉你不太对劲，天天对着我放冷气，现在想起来不就是我和不二子蜜里调油的时候吗？你说，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们家不二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乱七八糟的用词不用想是某只不着调的菊喵。 「手冢，首先恭喜你朝你的梦想跨越了一大步，作为你的好友，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和骄傲……网球部的事情也不必太操心，干和不二都直升了青学高等部，我也在东京继续读书，会时常回去看看指导下后辈。不过我看海堂和桃城也算有模有样了，还有龙崎老师在，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不二，听说异地恋情侣容易闹矛盾，你跟我们联繫少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早就习惯你的脾气了，但对不二你可不能这样，要记得多关心多联繫……」——洋洋洒洒写满了整张卡片还不够，还特地用订书钉订上了一张信纸，再写上千字的嘱咐。才都不用猜，一定是细心又操心的大石。 除了他们这些正选队员，还有一些其他部员的留言，甚至还有龙崎老师的留言。 「你是我指导过的最优秀的网球选手，祝你鹏程万里。」至于某个不着五六吊儿郎当的网球选手，被她团吧团吧扔角落去了。 「非常感谢。」手冢一张一张仔细读完，眼镜微微起雾。 不二收拾书包，听到这话含笑道：「这种话还是感谢宴上和大家说吧。」 「我知道。」手冢把卡片和信纸迭好，放进信封：「我刚刚谢的是你，谢谢你为我费心。」 很多事不二虽然不说，但手冢也能大致猜到。他为网球部投入的心血和精力不少，怎么能说是没有深厚感情呢？他只不过是过于理智，明白当下他最需要追寻的是什么，把不舍放在心里。 之前突然离开，并不止大石他们遗憾于没有好好道别。不二请大家给自己留言，去找朋友搜集照片，无非就是想为自己留下更多关于青学网球部的美好回忆。 不二背上书包：「不算费心，是大家都想这么做，我只是提出了想法而已。」 「不过，虽然不是义理巧克力，但怎么说都是情人节送的礼物，回礼可不要忘记了。」不二笑盈盈地提醒。和国的情人节和别国不太一样，女孩要在情人节这一天送巧克力给男生，而收到巧克力的男生需要在三月的白色情人节回礼。 手冢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手握成拳放在不二掌心。 「诶？这么快就回礼了吗？」 「不是，是本来就准备要给你的。」本来今天转了一圈没找到人还以为送不出去了。 不二端详着手里那小小的物件，是一枚平安符，和手冢经常放在自己网球袋的那个有点像。不二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不是你妈妈给你求的平安符吗？」 「这个是我给你求的。」至于为什么像，是因为那是一家神社的东西。 他跟着母亲去神社的时候，妈妈彩菜非常地惊讶问他准备为谁求平安符，到底是谁让一贯不怎么信这些神怪的儿子破例。手冢回答「一个朋友」的时候，彩菜女士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不二对这种东西还蛮感兴趣的，手冢之前那个平安符就被他拿来拆开研究过。他姐姐和妈妈虽然和他一样都喜欢一些志怪传说，但他爸妈早年都是在国外游学工作，生活习惯都偏西式，对本国的文化反而没那么了解，自然也从未想过求什么平安符。 「这个放在哪里比较好？挂在房间里还是放包里？」不二很珍惜这个他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肯定要随身携带。」手冢说着便又取走那枚平安符，将它挂在不二的包上。小小的平安符就此在不二的包上安了家，陪不二经歷了多场比赛。 不清楚内情的人只当是家人给求的普通平安符，知道内情的人则是知道这是「未来家人」给求的平安符，每每看到都觉着自己被秀了一脸。 这绝对是用心险恶！这和狗划地盘有什么区别？偏生不二好像丝毫没有自觉，只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护身符。于是某天裕太忍无可忍：「我说老哥，你们家手冢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搞张他的照片挂你包上？」 不二想到那个场景，觉着自己被雷了一下：「为什么要这样？」 裕太冷漠：「辟邪。」辟那些试图接近他哥的那些「妖魔鬼怪」。说真的，每次看到那个平安符他给他哥介绍「新朋友」的想法都消减了大半。 第69页 秒懂的由美子笑出了眼泪。 第36章 青春学园三月的樱花乃是一绝，春风拂过枝头，带走片片落英，吹落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也吹进每一个学子的眼里、心里。 为了不辜负这一片美景和明媚春光，终了式便在室外举行。 哪怕春光大好，也抵不住石田川校长又长又伤到令人胃痛的发言。原本有些兴奋的学生们开始走神、打哈欠、发牢骚，甚至开始玩起了手机。而作为校生代表的海堂和桃城又开始偷偷拌嘴。 终于在事态还未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时，石田校长结束了他冗长的发言，开始给每一个毕业生发放毕业证书。 对于少年而言，毕业的伤怀是浅薄的，更多地是对未来期待和欢喜。于是颁发毕业证书时不乏有激动不已的学生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拿着证书高喊「哇哦哦哦，buring，我毕业了的」河村，当场来了个后空翻的菊丸……每年都要送走一批学生，向来见惯大风大浪的校长扶了扶眼镜，每年都有几个「特别」的毕业生，今年也不意外。 虽然很有趣，但他果然更属意像二班大石秀一郎那种规矩讲理的学生，重要的是他望向自己的眼中含有泪光！终于有个懂我发言的学生了！伤感才是毕业的主旋律，那些个像脱缰野马恨不得马上出去疯两圈的学生们，等以后才会明白国中学生生涯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时光。 不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毕业证书放进书包里，同时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相机。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菊丸双手背在脑后，百无聊赖。 不二调试着自己的相机，闻言只是笑了笑。 「请毕业生代表手冢国光致辞。」 会场里响起激励的掌声。 菊丸似模似样地鼓了两下掌，悄悄对不二说：「这个人选真是一点惊喜感也没有。」 「但也没有比他更合适了的。」也只有同时担任学生会会长和带领网球部获得全国大赛第一名的网球部部长的手冢才能做到让学生和老师们都信赖。 「我只希望他不要在台上来一句『不要大意地上吧』。」菊丸吐槽。 「不会，我看过他发言稿了。」 「停，不二，放过我。真的，毕业最后一天了，让你和手冢的故事暂时离开我的世界好吗？」菊丸都快瘫成一只废喵了，他和大石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友，天天被各种秀，从震惊到麻木，完了之后还被其他知道内情的人拉去八卦他俩的故事。不管是什么东西，成堆地出现都是会让人产生疲劳感的！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大家好，我是本届毕业生代表——手冢国光。」 不二抬起头望向主席台。 菊丸：…… 更烦了，比起被好友塞狗粮，这种被无视同时被洒狗粮的事情更让人生气，什么叫重色轻友啊，菊丸大人现在是明白了。不过，总归两人算是有了个算是美满的结局，也免得他跟着担心。 「在本校就读期间，我们度过了一段无憾地青春……」 原本在玩「互踩游戏」的第一排两位校生代表——海堂和桃城，在部长出来的那一刻腰背板正地如同小学生。听到动情处还不时点头鼓掌。 「在今天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就将动身前往德国……我会努力在世界这个舞台上有一番无愧于心的作为。」 「最后，大石、干、菊丸、河村、龙崎老师……以及不二。」 相隔人海，就这样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里。 「一路走来，谢谢你们了。」 龙崎老师闭上了双眼，要是在这种场合哭出来，她龙崎的威名还能不能要了？ 菊丸也难得红了眼眶：「手冢也是会说这种话的嘛。」 不二站起来：「手冢！」 四周譁然，众皆侧目。 手冢放下自己的稿子，看向不二，露出了极浅的微笑。 不二举起相机，咔嚓，时间定格。 手冢国中时期唯一一张正面微笑的照片。 会场内突然躁动，无他，冰山会长露出的笑容属实罕见。 大石飈到一半的眼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菊丸捂脸，甚至想钻到椅子底下。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都快被甜到胃疼了！ 一枚网球飞快扑向手冢的面门，手冢伸手接住，就见不远处的越前抬起帽檐，露出一如既往嚣张的眼神。 「啊，这么热闹。」越前结束和爸爸的集训赶回学校，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混乱的场景。 更加凌乱的大石站起来试图制止：「越前！」 「还有不二学长，我可是很期待和你再次比赛一次。」越前说着便再次发球。 不二挑了下眉，松开拿着相机的手，轻松握住飞过来的网球。 「越前，你这小子不要太嚣张！」桃城跳了起来。 「越前，不准对学长们无礼！」海堂也不甘示弱。 「有什么关系？网球选手就该用网球饯别，学长们还差的远呢！」越前从口袋里取出了第三只网球。 菊丸跟着跳起来：「小不点说得对！网球选手就该用网球饯别！」说着也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球大喊一声：「看我菊丸火箭炮！」那网球直直地沖手冢扔过去。 不知何时，网球部的其他成员也出现了。 「手冢部长，再见！」 几十名部员齐齐发球，那场景也是颇为壮观，手冢抬了下眼镜，偏头躲开了几只网球：「准度还有待提升！」 第70页 越前握着网球拍：「我就说你们不用刻意留手。」 「现在轮到不二学长了！」 不二微笑站在人群中，不慌不忙地护住了自己的相机。那种力度和球速伤不到人，但是万一砸到镜头就不好了。 不二凭着球感躲过了「攻击」，但周围人可就没那么幸运，尤其是身边的菊丸。 「你们这群后辈怎么回事？就不会瞄准一点吗？！」就算是有意克制力道，网球砸到头也是会疼的！而且丢人！他青□□动神经第一名的脸面往哪搁？ 觉着颇伤面子的菊丸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网球就扔。 一时间，网球乱飞，其余学生也趁乱开始乱丢网球，被砸的哀嚎和砸人的兴奋叫喊不绝于耳。 因为网球不多，没有抢到网球的便开始扔各种帽子、围巾、外套、手套…… 石田川校长咳了一声，对脸黑如锅底的龙崎老师说：「你们这一届网球部，都挺有个性的。」 青筋暴突的龙崎老师：「真是胡闹！万一伤到人了怎么办？还有你！你作为校长不该制止这种混乱的场景吗？」 意识到自己身份的校长这才奔向主席台：「危险物品不许扔！包括网球！」 意思就是其他不危险的东西可以扔咯，人群沸腾了，新一轮的混战开始。 史上最乱的一届终了式结束。 不二坐在窗台上望着楼下四散各赴东西的学生。 「走吧。」手冢收拾完东西，最后环伺了一遍他呆了一年的教室。 不二靠着窗台：「你什么时候的飞机。今晚吗？」 「嗯。」 「那我们没法送你了。」 「嗯，不用送。」 「到了那边给我发信息。」 「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不二笑着说：「既然没法在机场送你，那我在这里送你吧。」 不二起身给了手冢一个短暂的拥抱：「再见，手冢。」 退开半步，不二把手冢往前推：「走吧，我也想体验一下送别你是什么感觉。」 手冢回头看着不二，只看见不二微笑沖他挥手。 「走吧。」不二催促，伸手轻轻推了下手冢的背，去吧，去奔赴你的梦想。 看着手冢慢慢走出了教室，不二心头涌上一阵说不上来的沉甸甸的感觉，就算已经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也明白分别是无法避免的，但到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怀。 胡思乱想了许久，不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了笑，也背起包走出一班的教室。 门口拐角站着抱着手臂的手冢。 不二眸子微微睁大：「手冢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说想体验一下送我的感觉吗？我给你时间体验了。」 「所以，现在轮到我体验送你回家的感觉了吧。」手冢说得认真。 不二以拳抵唇，笑了出来：「手冢，你真是……」 「走吧。」手冢牵过不二的右手，十指紧扣。 「真是败给你了……手冢。」 第37章 「周助，你的快递。」不二淑子敲了敲不二周助的门。 「好的，我马上出来。」不二摆弄着阳台上的仙人掌。室内难得有些乱，到处是打包到一半的行李。 「这是什么？」裕太有些好奇，幸好不是什么海外的快递，而是国内的。实在不是他对海外快递敏感，而是他家老哥和他男友实在太过分。 手冢前辈在他印象里是个沉默寡言的冰块，做事一丝不茍，但没想到谈恋爱也相当一丝不茍，每到节日，必然会送礼。好看的原文精装书、好用的手胶和球拍线、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特产。偶尔也会夹带着送给自己的游戏手柄和国外的一些游戏，别说，还挺好玩的……偶尔也会写信，拜託，这都什么了，手机实时通讯不香吗？为什么还要写信？ 相比较起来，不二周助送礼就更具有随机性，不会拘泥于节日、纪念日之类的。 裕太曾经跟姐姐吐槽：「好在不是古代，这要是在古代，传信的鸟都不知道累死几只了。」 不二走下楼，走到桌前拆开快递盒，顺便回答弟弟的疑惑：「我也不知道，最近没有网购啊。」 拆开快递包装，里面是一个精緻的盒子，设计得颇有古意。 「好像是我的道带到了。」不二看到盒子上的徽章便明白了。 「啊？真的吗？是什么颜色的？」裕太震惊。他是知道前两年哥哥师承了一位很强的柔道教练，也跟着参加了不少比赛，但没想到刚刚十七的哥哥竟然升段了。 在和国的武术里，柔道绝对算得上升其中段最难的一种武术，而且非常看重师承。升段虽然也需要考评，但更多是看教练愿不愿意给你升段，很多道场里的教练，为了自己的学生不出去丢自己的人，甚至会刻意压段，免得「水货」出去在同段位比赛中被人暴打，连累道场和自身的声誉。 而柔道严格的师承，则会追溯到给你绶带的每一位教练，那些教练哪怕是出于自身名声的考虑，也不会胡乱给不达标准的人升段。所以哪怕柔道并没有统一的评级考核，柔道的升段也异常艰难。 十六岁下的训练者和十六岁上的训练者是两个带色标准，十六岁升到成人组之后便会从白带开始升级，白灰蓝紫棕然后是黑和红。他记得哥哥刚十六岁时，他那位教练就给他系了灰带，不到一个月就换了蓝带。十六岁的蓝带诶！只能说不愧是哥哥吗？成人的蓝带，是已经能授课的存在了！ 第71页 这才多久？又升带了？ 「是紫色的。」不二倒没什么惊讶的，他们道场每年有三次升带或者贴条仪式，前两天的贴条仪式因为自己要准备出国的东西便请了假，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师才会特意把自己的色带寄了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裕太震怒：「你就不能兴奋点吗？你这样搞得紫带很烂大街一样！」 和国作为柔道大国，哪怕裕太这种没怎么接触过柔道的人也从日常生活当中得知了很多有关于柔道的常识，反正裕太认识的人里，三四年还是白带的人比比皆是 。 「这不合理，不是说蓝带到紫带一般要间隔两年的吗？你才一年！」 柔道的段位是很看年龄资歷的，每个段位都有最少停留时间，黑段以前会因为各种比赛加成也许会缩短时间，但黑段以后就靠熬时间了。但不管怎么说，升段都是很难的，国际上那些柔道选手也得花个四五年才能升到黑段。 而他哥哥，一个业余训练者，怎么就在一年时间内升到紫带了呢？ 「唔，不清楚，是老师的决定。」不二这位老师是一位少见的柔道八段选手，当时他出于提升力量以及其他身体各项数据的考虑，决定继续练习柔道，正想着去哪家道馆比较合适，幸村便为他引荐了现在这位老师。 当时幸村笑得相当意味深长：「如果是别的武术方面的教练我可能不清楚，但是真田他们家可是有剑道道场的哦，他爷爷也有不少做柔道教练的朋友。加油哦，可不要太感谢我。」 老师虽然严肃，但相处起来还算容易，也许因为年龄有些大了，看不二难免带上看孙辈的慈祥，为此，他的那些成名多年的师兄们流下了羡慕的眼泪，向不二控诉这位教练年轻时有多么魔鬼。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的字明显出自老师之手，和他本人一样板正端庄，上面只一句话——「不要松懈，两年后回来升段！」 很有老师的风格，不二轻笑出声，其实前一段时间老师还跟他产生了争执，老师想让他考和国最负盛名的柔道学府——东海大学。不二婉拒了，他学柔道只是为了提升身体素质，以此来弥补自己网球技术的不足，并没有想成为一名柔道选手。 把自己这位养气功夫极佳的老师气了个仰倒：「网球有什么好的？不就一个球你打过来我打回去？哪像我们柔道，歷史悠久，拥有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人生哲学，还拥有数百种技巧，对战还刺激，对吧……」 老师嫌自己不会讲话还把自己以往的弟子喊回来，让他们给自己这位小弟子描述柔道的好处若干，并为不二描述他如果全身心投入网球会取得什么的成绩。 不二：…… 哪怕后面不二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留学去深造而放弃练习柔道，老师也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就差没有直接拿扫把直接把他赶出自己的道馆。 待会还是写封感谢信吧，不二想，老师应该已经消气了。 「周助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淑子笑眯眯地说：「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你的那位柔道老师，感谢他对你这两年的照顾。」 不二眨了下眼睛：「老师年级大了，喜静，不太喜欢外人打扰。」 「哦，那礼物还是要备的吧。」淑子让不二写下地址，又细细追问老师喜欢什么。 周助性子比较独，很少让人操心，也很少和家人主动说起自己的事，当然他们家的教育理念也是给孩子最大限度自由发挥空间就是了，以至于这么久了，淑子都不清楚周助这位新拜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看着周助受了人家两年的照拂，而周助又马上要动身前往国外，淑子觉着有必要送点什么表示感谢。 不二合上盖子，对淑子说：「我已经和老师还有师兄们告过别了，也有送礼。不过妈妈想送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二又和妈妈闲聊几句才抱着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美子回到家就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裕太，换了鞋坐到裕太边上，蹂躏了下可爱弟弟的脸：「亲爱的弟弟，你经受了什么打击，怎么蔫了？」 「哥哥又升带了，紫的！」 「哦，然后呢？」由美子不解。 「为什么你们都不惊讶？」裕太纳闷。 由美子一脸理所应当：「他是周助啊，换别人身上也许觉着挺稀奇的，但一想到是周助，就觉着好像就本该如此。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吗？」 由美子摸摸弟弟短短的头髮，怎么又短了，扎手。 「呵，是啊，他是不二周助嘛。」 「他不就是成绩好，长得好看，网球打的好，会拍照，年级轻轻就紫带了而已嘛！」谁懂一个拥有天才哥哥的弟弟心中伤。 由美子觉着自家弟弟真是可爱到爆，只好忍笑安慰：「世界上也不是人人都是天才，而且我帮你算了一卦，你还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超越周助的嘛！」 裕太瞬间精神：「什么地方？」 由美子：「女朋友的个数。」 裕太：…… 裕太不想理这个不着调的姐姐，往她怀里扔了个抱枕就快步走到厨房向妈妈告状。 淑子听完轻笑了下：「是吗？那说明我们裕太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嘛。」 「对啊对啊，我们裕太多帅啊，换个髮型就更好了。」由美子对裕太这个髮型不满很久了，好好一张脸非要剃个板寸，颜值削一半有没有。 第72页 「哼，真男人就要留短髮，你压根不懂男子汉的浪漫！」裕太反驳。 淑子表示还是由美子的话有理：「虽然裕太现在的髮型也很好，但偶尔也可以尝试一下别的风格，比如手冢君那种。」 由美子沖妈妈一笑，表示贊同。 周助因为平时要忙着上学和网球部以及柔道道场的训练，周末还要抽空参加各种比赛，偶尔还要上上钢琴课什么的，平时手冢的很多比赛都没有办法看，于是只能拜託妈妈和姐姐帮他录下来，让他能看回放。 由美子和淑子当然不会拒绝周助的要求，她们也很好奇能让一贯完美主义的周助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跟着看了看。 由美子交过几个打网球的男友，自己也练了一段时间，倒是能看出一些门道，不过就算如此，她和妈妈一样，最关注的还是脸。 由美子之前见过手冢几次，不过那个时候手冢还是半大孩子，和现在还是不一样的。淑子妈妈的评价是，光看脸的话，周助不算吃亏。 「你们两个颜控！」裕太谴责：「肤浅，太肤浅了！」 裕太觉着自己太难了，难道这个家就没有不看脸的人吗？ 不二还在打包自己的行李。裕太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大哥。」 不二回以一贯的微笑：「怎么了？」 「你真要去德国？你才十七诶！」 「我原本不就是计划今年去德国吗？」不二疑惑，不明白自家弟弟为什么突然又问这种问题。入学德国的大学需要提前一年到达德国，并进行一年的预科班学习，通过考核后才能正式入学，所以不二才会选择提前完成这边的学业，动身前往德国。 「可是之前不是说要到夏天暑假结束才去吗？」 「哦，」不二想起之前和妈妈姐姐她们解释这件事的时候裕太还在学校，便再解释一遍：「手冢说四月到五月，为了准备法网公开赛，俱乐部那边会安排一场集训，有不少成名已久的职业网球选手也会参加，很有参与的价值，我已经收到了俱乐部的邀请。而且提前去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也很好。反正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该办的手续也办完了。」 「我就知道有某人的原因。」裕太气闷。 不二辩解：「只是去参加集训。」 「你敢发誓他没有诱拐过你去德国？」 「裕太，诱拐这个词放在这个语境貌似有点不太合适。」 「少转移话题了，笨蛋老哥。」裕太吐槽完就往沙发上一坐，却摸到一个小盒子，裕太认出来这是前一段时间大哥生日手冢寄过来的礼物，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手冢又送了他哥什么东西。 「可以看的吧。」裕太还是很懂礼貌的。 「可以，别弄丢了。」 裕太还在奇怪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钥匙。 这年头还有拿钥匙做礼物的？看这样子不是车钥匙，像是门钥匙，等等，门钥匙？ 裕太好似被雷噼了一下，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你还说他没诱拐你，这是什么？！」 「出租房的钥匙啊，不然我去德国住哪……」不二回答的那就一个坦然。 裕太依旧风中凌乱：「好了，不要跟我讲这些，我不想听，我还未成年，不要跟我讲这种事情！」 裕太一边说一边朝门外游魂一样地飘出去，由于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还在门框上磕了一下。 不二听到那声音都觉着有点疼，本想好好关心一下弟弟，结果裕太只是摸着受伤的额头继续飘回自己的房间。 第38章 其实裕太还真的有点冤枉手冢，手冢没诱拐。手冢和不二都是很有计划性的人，不二之前没有因为自己而让手冢放弃他的计划，手冢也同样不想打乱不二的步调，只是偶尔会带出那么一点点的暗示，比如发张照片说不二送自己的仙人掌开了第一朵花，问不二想不想看看，再比如换房子的时候询问不二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诸如此类。 不二提前去德国，钥匙的原因只占那么一点点，主要还是为了训练。他这边已经结业，德国那边要等到夏天才开学，今年青少年锦标赛他又参加不了全程，中间有那么长的空档期还不如去参加德国俱乐部的集训。 柏林俱乐部那边的入部申请也过了，他这两年在国内也参加了一些国内青少年的比赛，也打过一些itf主办的一些低级赛事，虽然不及手冢已经开始打atp250积分赛，但也算半只脚踏进了职业赛场，再加上前两年青少年世界盃，好歹算是通过了柏林俱乐部的审核。至于学校那边，也是一早就开始申请了的。 不二宣布提前前往德国，得知消息的好友们纷纷表示要好好举行送别仪式。 菊丸：「虽然知道不二子早晚要跟手冢团聚去，但我还是好捨不得。」 不二一句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英二接着一句：「所以我们什么时候举行送别仪式？去你家里怎么样？上次去你家，淑子阿姨做的巧克力蛋糕太好吃了，还有蓝莓派、曲奇饼……」 不二：…… 桃城跳出来指责菊丸：「菊丸学长，这能叫为不二前辈送别？！」 其余人颇为贊同地点头，这压根不叫送别，而是菊喵同学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慾举办的品鑑大会！ 菊丸不解：「有什么不对的？」 第73页 「你这样压根就不能够表达对不二前辈的尊敬与爱！！！」桃城说得慷慨激昂。 桃城说的笃定，让菊丸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那阿桃你觉着怎样才能表达对不二的尊敬和爱？」 桃城高声道：「庆祝一天怎么够？怎么着也得把前夜祭和后夜祭算上，连开三天！」 众人：重点是这个吗？ 海堂冷哼一声：「喂，你对不二学长的敬意就这么点吗？要我说的话，要提前一个月开始每天都要为不二学长举办仪式！」 桃城不甘示弱：「那我就两个月！」 海堂：「半年！」 …… 菊丸用手肘碰碰不二：「他俩怎么不说从你出生开始。」 不二轻笑了一下，双手同时拍了下这两位力图证明自己更尊敬前辈的后辈：「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放学后过来探望朋友的大石无奈：「他们俩怎么还这样，天天吵还非要凑一块。」 菊丸摊手：「谁知道呢，也许这也是感情好的一种表现？」 反正就菊丸自己来说，如果他讨厌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跟那个人讲话，出现在那个人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但这两人非要一起直升青学高等部。 入学仪式那天，两人差点就要大打出手，什么「你退学」「凭什么我退？为什么你不退？」之类的争论无限循环播放，幸好那天不二作为二年级代表有在场，不然还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最后，海堂和桃城的构想没有实现，而是再一次聚集到河村家的寿司店。 河村进入高中后正式开始学习接手家里的寿司店，虽然刚开始确实有犹豫过要不要继续在网球部花费时间，最后到底没捨得彻底抛下网球。 人总是会从身边的人身上学习到点什么，河村也一样。 集训时认识到的很多朋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手冢一样目标明确想走职业路线，很多人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规划，但也没有因此放弃网球这个兴趣。 像不二没有因为网球放弃照相，迹部在集训时也没有因为要学习企业管理放弃网球，大石虽然立志要学医，但是也依旧参加每年的u17集训…… 也许自己不如他们聪敏有天赋，但他也想看看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而且他也没想过要做出什么成绩，纯粹是当个爱好享受打球的乐趣。 所以直升高中部后和好友亚久津一起加入网球部，还有不二菊丸干他们。 春假期间，河村除去一周五次前往学校进行网球训练外就是在寿司店学习如何成为寿司店长，本次也是第一次河村独立当「一日店长」，接待的客人倒也不多，基本上都是一起打网球的伙伴。 山吹国中因为没有高中部，所以亚久津跟着河村一起升入离家最近的青学。因为大家在u17集训营里相处过，倒也不陌生。除去他们直升青学的几人，一些相处得好的球友也赶过来，立海大的幸村真田还有柳，特地从大坂赶过来的白石和千岁，现已升入国三毕业后准备前往美国进行深造的越前…… 「说起来，不二你去德国之后，关东赛区不就是我们立海大的天下了吗？」幸村调侃。 「哈？你说什么？当我不存在？！」对桌的亚久津差点暴起。 白石哈哈笑起来：「没事，你们青学的仇等全国大赛我们东大坂给你们报。」 四天宝寺虽然没有高中部，但很大部分队员都升入附近的东大坂府立高中，队容齐整，也是关西地区数一数二的强队。 「喂，我说你们不要无视我啊！！！」亚久津恼火。 越前抬了抬帽檐：「幸村前辈，高中网球比赛我不清楚，但是国中部立海大要称霸那还差得远呢。」 「说得好，小不点，霸气！」菊丸拍着越前的背哈哈大笑起来。 幸村看了越前一眼，笑得和蔼：「越前今年也是斗志满满啊。」内心想的是要不要抽空和弦一郎一起去国中部好好鞭策一下后辈们。 郁闷的亚久津则被真田拉去交流网球了。自从之前两人合作过几次双打后，关系一直不错。 其实幸村说那话也完全是调侃，已经经歷过世界赛事的人，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校际的比拼，毕竟外面那个更广阔的赛场才是他们毕生所求。 在座的都是一起参加过集训的选手，共同话题也都只有网球，可惜的是天下无不之筵席，也只有部分人会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手冢去了德国，不二也即将前往德国，越前准备去美国，迹部高中就已经去英国留学，除去幸村、真田、亚久津他们已经确定加入国家队，还有橘以及被橘拉去的千岁、比嘉中的铁三角他们似乎也在准备国家队的选拔，而其他人要么还没有规划要么有自己别的想法。 但不管未来如何，现在大家还是活跃在同一片赛场上的朋友。 「今天的主角怎么不多说两句？」白石手搭在不二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悄默默去拿不二面前河村特制的寿司，什么好东西还值得单独给？难道是给宴会主角特供的好东西？ 同桌的菊丸大石还有幸村假装没看见白石的小动作，只连声贊同白石的话。 「啊！！！」吞下不二寿司的白石发出一声惨叫，芥末的味道直冲脑门，白石觉着自己脑袋发蒙。 大石早有准备递了一杯水给白石。 第74页 狂饮完一杯水的白石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环视四周。周围笑倒了一片。 「哈哈哈哈，芥末寿司的受害者总算不止我一个人了！」菊喵心理平衡了。 幸村笑完才问道：「白石，你记忆力是不是变差了？你难道已经忘记了不二那些奇怪的口味了吗？」 其实刚开始他们也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乖巧听话的不二竟然会有这么奇怪和刺激的口味，不二不仅热衷于自己品尝，还十分热衷于亲自制作然后分享给别人。 虽然分享是美德，但有些东西真的没必要分担给别人，除去刚开始不知深浅上了两次当后，这两人说什么都不愿意成为「先驱」，哪怕不二再三保证这次没加什么他自己的创意，他们也会笑盈盈地让不二先分享给别人。 白石听幸村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可谁想得到不仅是不二亲手做的有可能会踩雷，别人给不二的也会踩雷啊！！ 听到动静的河村过来道歉：「因为是不二要的，所以芥末的量加的比平时要多一点。」 只觉自己天灵盖还残留着芥末后遗症的白石质疑：「你确定只有一点？」 深受伤害的白石转头问不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如果今天坐在这的是手冢君，你会忍心看着他吃下去吗？」 不二眨了下眼睛：「可是，白石我也不知道你会拿我盘子里的芥末寿司啊。」不二说的无辜又坦然，但在座的貌似没有几个人信。 白石继续追问：「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会不会吧。」 「可是手冢不会抢我东西吃诶。」 菊丸表示贊同：「对啊，手冢不会抢别人东西吃，但是，不二会餵啊!不二为了拍手冢出糗的照片会故意给他吃芥末、酸梅还有干汁，然后抓拍！」 菊丸一边爆料，一边心疼自家以前的部长。 不二拆穿：「英二你不也参与了吗？」 「我那是被你威逼利诱不得已才去做的。而且咱俩能一样吗？」菊丸很气愤，当时他怎么就没发现手冢那个人双标呢？想到此处，菊丸悲从中来：「当时你去餵手冢吃芥末，手冢什么都没说。你让我把那个超级超级超级酸的梅子送给手冢吃……」 「手冢当时也没说你什么吧？」 「是啊，当时看到你在拍照，什么也没说！但是，之后那一个星期，我天天被吹毛求疵，一会说我正手发球姿势不对，一会说我体能太差让我多跑两圈……我跟你讲，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公报私仇！」 大石咳了一声：「英二，有没有可能手冢说的是实话。」英二的网球怎么说呢，也许是比其他人接触的晚，打法有点，额，有点不走寻常路，倒也不是坏事，就是有一点，基础略差，以至于升上二年级，还要跟着一年级练习挥拍，从专业角度讲叫做养成肌肉记忆。 不二也微笑贊同大石的说法：「把可能去掉，手冢不是那种人。」应该说他们都不是些会因为一些小事耿耿于怀的人，如果心里不痛快会当场「报仇」。 「那为什么不二你不需要加练？」菊丸半信半疑，以前他就信了这套说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诶？你觉着我需要加练什么？」不二托腮，笑得从容又自信，一副「我这么完美，怎么会有缺陷」的表情。 菊丸甘拜下风，放弃争辩。 「难道就没有人想看不二拍的手冢的那些照片吗？真的好奇手冢会有其他表情吗？」白石真的是超好奇的，他都没怎么见过手冢有别的表情，弄得他一度怀疑手冢面部神经坏死了。 幸村举手：「想看加一。」 不二笑了笑：「没带，下次再说吧。」 第39章 不二既然说没有，两人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至于大石和菊丸，他们已经在现场看过了。 「说到手冢，其实我早想说了，不二你该不会被手冢影响变他那样吧。」白石表示很忧心，本来不二就不算是话多的人，万一被手冢带的更不喜欢说话了怎么办？ 幸村喝了口热茶，略带调侃地说：「多虑了，白石，他俩都认识多久了，要被影响早被影响了，是吧，菊丸君？」 菊丸咽下寿司正准备说点什么，不二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是「手冢」。 众人眼神齐刷刷地盯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上，场面一时寂静。 「amazing，手冢还查岗吗？」白石试图捡起落在桌子的下巴，看不出来啊，手冢是这种人吗？ 幸村装模作样地掰起了手指，用夸张的语气感嘆：「手冢数学不错啊，现在德国几点来着？」 不二：…… 不二无奈笑笑：「我忘了说今晚有聚会了。」说着便去挂断电话。 「意思就是说，你们几乎每晚都要通电话喽。」副业写推理小说的白石表示这点言外之意若是听不出来自己也就不用混了。 菊丸为白石点了个大拇指：「厉害，这都能猜到。他俩确实经常聊，反正我去不二家留宿的时候他俩压根没想过避讳我！」 幸村凑过去问：「那他们都聊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讲的不是和国语言，谁知道是哪国鸟语，听不懂。」菊丸也很想知道他俩的谈话内容，奈何听到他们那叽里哌啦的聊天内容就犯困。 「是手冢在帮我练习德语。」不二解释。 「哦～原来是私教啊，有偿的吗？哪种偿啊～」白石下了网球赛场从来就没怎么正经过。 第75页 还没等不二对白石的调侃做出反应，手机便又开始震动起来。不二拿着手机准备去外面接视频，幸村把他拦下：「怎么？还有什么见不得的事要说不成？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也算是手冢君的旧友，也让我们顺带跟手冢君说两句呗。」 幸村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而现场想凑热闹的明显不在少数。在其他人的起闹声中，不二只能坐在位置上接通了视频。 和往日不二宁静的房间不同，这回的背景嘈杂很多。手冢看到屏幕那头不二身边挤了一大堆人明显也是一怔。 「不二，你现在在外面？」手冢扶了下眼镜。 白石单手撑在不二的肩上，笑嘻嘻地说：「我们在和不二聚餐哦，话说，不二和朋友聚餐你都要查岗，管这么严也不怕不二烦你啊。」 手冢依旧是那副表情：「我会反省的。」 白石：……好像这个对话有点进行不下去了，这和想像中的对话完全不一样！一般人都会说「我哪有？」吧。本来只是玩笑话，但被手冢这么一说瞬间没有玩笑的感觉了有没有？ 许久未见，手冢君把天聊死的功力依旧不减吶！ 菊丸也凑过来：「手冢，不是我说你，都最后一天了，明天不二就去德国了，不至于一天都忍不了吧。」 「嗯？我只是想到有些事忘了叮嘱不二。」手冢解释。 「哈？不二君今年多少岁了？七岁吗？难道是第一次出门吗？」白石佯装惊讶。 菊丸白了白石一眼：「你懂什么叫小情侣？你这个单身狗！」 不二隔开两人，微笑着对菊丸说道：「英二这么有经验，懂这么多，家里几位啊？大石清楚吗？」 突然被点名的大石：？？？ 听到不二喊大石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的菊丸：「好啊你，你是不是在报復我爆料你跟手冢的那些年那些事！！！」 听到动静的河村拿个个手机支架过来，顺带和手冢打了个招唿。 手冢点头：「好久不见，我听说了你的事，你做得很好。」虽然已经不做部长两年，但面对旧部友，还是下意思端出了部长的腔调。 河村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觉着你们才厉害，尤其是手冢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真田挤开。 其余人也不得不退到边上，围坐在一旁。 真田盘坐在桌边，面前的桌子上立着不二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手冢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两人互相对视，气氛突然沉默。 白石：「他们在干嘛？」 菊丸：「难道是在玩什么对视游戏？谁先用眼神把对方杀掉的那种？」 白石：「那是什么？好尴尬的游戏。」 不二：「手冢只是在想真田要跟他讲什么吧。」 幸村：「就我对真田的了解，真田估计在想要说什么比较恰当。」 白石不太喜欢这种严肃的气氛，提议：「要不你们俩去当他们翻译得了，你们这么了解自家人的想法，肯定知道他俩想说什么，会说什么……」 「呵呵，」幸村眼神凌厉一瞬：「白石君，不会用词就不要乱讲，真不知道你那些小说怎么写出来的。」自己和真田虽然是知己好友，但用「自家人」这种词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容易让人想歪，尤其是身边还有手冢不二这种活生生的例子。 白石双手作投降状：「我的错，我说错话了。」哎，白石在内心嘆气，拥有一双看破事情真相的眼睛偶尔也算不上好事，总感觉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这边几人在窃窃私语，那边的真田和手冢终于结束了几分钟但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沉默。 「恭喜你成为职业选手。」 「谢谢。」 「你的比赛我都有看。」 「嗯。」 「以后，在职业赛场上再一决胜负吧。」 干见缝插针来上一句：「你最近的比赛我都有录，收集到了很不错的数据，很期待下次能在比赛场上验证一番。」 「还有我！」提到比赛就兴奋的越前也挤到跟前：「同期的选手只有学长你我还没打败过，快点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吧。」 越前拽拽的样子果不其然引发众怒，「你这个傢伙，会不会讲话？！！」桃城直接上手收拾这个嚣张的傢伙。 白石揉了揉手腕：「不二，你这个学弟我能教教他吗？就侥倖赢了那么一次，还真当实力越过我们去了？我们之前赢他那么多次，咱骄傲了吗？」 不二微笑：「我明天出国了，这里发生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幸村则直接表达了对不二的不满：「我早说你们青学对后辈太宽和了，尤其手冢走了之后，你们一个个的都以鼓励式教育为主，才让后辈们这么嚣张，放在立海大，早就让他认清现实了。」 「我们都升高中组了，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国中组的不争气，但凡立海大多出几个优秀后辈，也不至于让越前和金太郎独大。」不二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 和青学一样「后继有人」面上有光的白石笑着拍幸村的肩膀，故作沉痛：「没办法，鄙人就是这么有眼光，选对接班人，三年不愁啊！」 幸村拍开白石的肩膀，呵呵一笑：「白石君你到底在开心什么？你一个北大坂高中的人为四天宝寺国中高兴个什么劲？」 「那是我母校！懂？」白石依旧笑嘻嘻：「没办法，我母校就是这么优秀，不要嫉妒哦～」 第76页 「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打不过我？」幸村毫不留情插刀，顺便把挑起战争然后隔岸观火的某人拉入战局：「还是嫉妒你上次锦标赛连不二都没打过？」 幸村一怼怼俩，丝毫不憷。不二苦笑：「你们拌嘴扯上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还有什么叫『连』？」 「就是，你这话说的不二不值一提一样。说得你好像就稳赢不二一样。不二，不是我挑事啊，也就你脾气好，要换我早拎上球拍去球场了！」白石倒没有因为幸村的话而生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家作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实力相差并没有太大，再加上比赛的各种因素以及临场发挥，谁输谁赢都不算奇怪，就算输了也不代表就真比对方差。就像之前真田赢手冢，难道就能说真田强于手冢吗？ 三人吵得热闹，那边的战局也定下来了，真田力压群雄，把一堆「犯上作乱」的人训得服服帖帖，事实证明，真田君君临立海大多年的王者风范并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在继迹部成为和国队副队长之后，积威愈重。 真田收拾完后辈又回到原先的地方，看着桌上已经暗下的屏幕，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喊道：「手冢！！！」 真田吼完又转头朝不二告状：「你也不管管他，多少年了这不听完人话就挂电话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不二伸手从手机支架上取回自己手机，一边查看手冢给自己发的说等结束再联繫的新信息一边挑眉微笑：「他又不这样对我。」 众人：呕！ 好烦！一个人也这么能秀？！！ 在一堆被肉麻到不想说话的人中，真田依旧□□并十分严肃地说：「就算对你不这样，对别人这样也很不好，这是非常不尊重别人的行为！」 真田滔滔不绝，不二向幸村投去求助的目光，幸村回以一个事不关己的微笑。于是不二只好等真田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才微笑道：「那真田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现在打视频给手冢，你们再好好聊聊？」 真田沉思片刻，双手环胸：「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不二：……呵呵 「好啦。」菊丸举起麦茶站起来发言：「不管怎么说，不二去德国也算是大好事，我们再也不用被塞狗粮了！为不用再吃狗粮的日子，干杯！！！」 不二微笑：「我怎么记得，这是我的送别仪式？」 菊丸眨巴着眼睛：「我们确实在欢送你啊。」 「我觉着这更像你们的庆祝仪式……」不二说。 第40章 第二日清早，不二便准备动身前往机场。 「到了德国记得给家里打电话，还有你爸爸，他也记挂着这事，说是如果有空就去德国看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和家里人说。」淑子把不二送上车，难得多啰嗦了两句。 「好的，妈妈再见。」不二坐上车的后座，摇下车窗和门口的母亲告别。 由美子的车开得很稳，车慢慢上了马路。不二回望自己生活了数年的独栋小院以及门口站着的人影，有些说不出话。 由美子透过后视镜看着不二，也想展现一下自己作为长姐的宠弟之心，奈何想了一圈，又觉着所有的叮嘱都像废话，周助向来独立，照顾自己的能力自然不必说。国，周助也不是没出过，更何况德国那边还有男朋友帮衬着，由美子只得咽下这些毫无价值的废话，说道：「周助，要不我给你算一卦吧。」 不二忽而笑了起来：「姐，现在在车上，你在开车。」 「说真的，你非去德国不可吗？」由美子看得出弟弟其实也很捨不得离家，就是不知道那位小男友到底给周助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周助铁了心要往外跑！ 虽然由美子承认自家弟弟眼光确实可以，手冢君长得很符合她们家审美，但是，这完全不能抵消他诱拐自家弟弟的罪孽！ 「诶？这件事之前不是谈过了吗？」他之前有很认真的跟家里人解释过自己去德国的原因。 「你跟手冢君异地恋不是也挺好的吗？没必要非要凑到一块去吧。」由美子和周助相差十岁，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她带两个弟弟的时间可能还要多于自家母亲，对自家弟弟的感情也就更加深厚，从小没离开自己的孩子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说没有不舍是不可能的。 由美子还在试图挽救一下：「更何况，距离产生美，万一距离太近反倒不和谐吵架了怎么办？你看你姐姐我，就是前车之鑑，我的哪段恋情谈的时间超过一年的……」 「姐姐。」不二打断由美子姐姐的脑补：「我又不是单单因为手冢才去德国的。」 其实很早家里就有安排以后送他大学去美国留学，他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留洋派」。他曾祖曾是开国时期第一批外出游学的人，他爷爷也是在美留学，也因此接触到了新兴不久的摄影行业，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因为父辈祖辈的影响，不二明彦也早早去了美国留学，并在欧洲游学期间，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不二一家是属于比较典型的偏西式教育的家庭，长辈的想法是年轻人总要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不止他，还有裕太也是一样的，正是出于以后要出国留学的考虑，所以家里对他们英语口语一向看重，还特意让他们提前一年上学，因为和国和国外入学的时间会有所出入。就连由美子本人，大学期间也去国外游学过一段时间。 第77页 在没有被手冢点醒之前，不二本人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么，也许就会按照父母的安排，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也说不定。 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手冢一次又一次地追问。 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二也在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二是个兴趣十分广泛的人，一般而言，广则不精，但不二不一样，超越常人的天赋和专注认真让他能很快掌握他想学会的所有技能。 网球也是一样。 不二周助和网球的结缘归功于由美子姐姐，由美子作为不婚族却酷爱恋爱，按照她的话说，我只想品尝爱情的快乐并不想体会婚姻的琐碎和不自由。不二由美子为了追求某位网球部教练，甚至把自家亲爱的两个弟弟带到了网球场上并给弟弟们报了那位教练的课。 恋情虽然和其他几段恋情一样，不到一年便以分手作为结束，但自家两位弟弟却对网球起了浓厚的兴趣。 「网球好玩吗？」那位教练很欣赏不二。 当时年纪尚小的不二笑着点头：「挺有意思的。」 岂止是有意思，简直是非常有趣，在赛场上和人你来我往地比赛，紧张刺激的进攻与回击，让他肾上腺素飈升，血液沸腾的刺激感让他沉迷，也让他在网球这项兴趣上花费了不少时间，甚至在国中入学后，选择社团也第一时间报了网球。 那个时候，自己应当是很喜欢的。 但是渐渐的，随着自己技术越来越纯熟，对手越来越少，渐渐的网球变得不那么刺激了。不管对面是谁，反正最后都是自己赢，在数次轻松且迅速赢得胜利后，不二渐渐变了。 对于不二来说，打网球只有站在比赛场上的那一刻才是刺激的、有趣的。为了延长这种「有趣」和「刺激」的感受，不二渐渐转变为防守型。也许也有当初懊悔自己没有发现手冢的手伤干脆利落给手冢来了个6：0的原因，他渐渐不愿意使用充满锐意的进攻。 冷静的计算，完美的防守，用华丽的球技玩弄对手……这些都是外界对他的评价。而对于不二来说，这些通通不过是他想让比赛变得更长更有趣更刺激而已。 直至进入全国大赛，见识到了那么多的全国级别选手，不二突然发现网球原来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和那些人的比赛非常的刺激有趣，这让不二体验到久未有过的兴奋。如果有更高的地方，那我一定要去上面看一看！一贯追求尽善尽美的不二这样想。 手冢的突破自身，又动身前往德国，踏上了成为职业选手的路。手冢明明是和自己同行的人却突然领先这么多，想到两人以后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大到自己再也追赶不上的地步，各种复杂的情绪堆栈，不二挫败，负气又任性地想也许自己并不适合，是时候该放弃这註定失败的路。 但手冢告诉他，你会后悔的。 手冢说，来吧，在未来成为我的对手。让我们在未来决一胜负。 手冢虽然不善用言语表达，但不二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想法。 是啊，我享受网球，我有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更坚定一点呢？ 如果网球是上天给我的礼物，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赛场上总是那么有趣，惊险刺激的比赛，风格迥异的对手，这一切都对不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在这些不二想挑战的对手中，有一个手冢。 网球有趣吗？ 很有趣，而且越来越有趣。 在明白自己将要追寻什么之后，不二得承认手冢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道路。 和在学校完成的教育不同，学校的教育大家拿到的是几乎同一套教材，考的是固定范围的内容。而想要在某项领域进行深造，专精于某项技术，更重要的是平台和领路者，若是没有正确的指导，仅凭自己埋头苦练，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走多少弯路。 和国的网球技术较之欧美，确实落后许多，也缺少更多的机会，别的不说，世界大型网球赛事和国一年也举行不了几回，atp年度赛事和国也就东京每年举行一次atp500。从这方面来说，选择出国深造是个最好不过的选择。 下决心踏上这一条路就已经註定他和父母原本的期盼背道而驰。不过明彦和淑子都是十分尊重孩子想法的开明父母。 不二在规划完毕就分别和父母提了自己的想法。 「美国虽然很好，我也很想和您团聚，但是目前德国是网球实力最强的国家。而且，我也想看看，我不依靠别人能走到哪一步。」 明彦爸爸大为触动，表示年轻人确实得有这冲劲儿。 「德国网球实力很强，而且手冢在的话，很多事情也能给我提供一些建议和帮助，总比到不熟悉的地方自己慢慢探索来的好。」 淑子妈妈微笑表示，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有个朋友照应也是好的。 对由美子姐姐，不二微笑：「姐姐你也懂网球，应该知道好的训练场所和环境以及强大的对手对网球技术提高有多大的好处，现在职网上好几个知名的网球选手都在柏林俱乐部训练，包括姐姐喜欢的那个威尔逊。这次集训听说他也会参加，说不定还能有幸能和他合影拿张签名也说不定。」 由美子：…… 「别说了，去吧去吧，签名照别忘记寄回来。」留得住人也难留住心，更何况本来人也留不住，还不如来张帅哥签名照比较实在。 第78页 想到此处由美子补充：「能裸上半身带腹肌的那种吗？」 「姐姐，你有更高的追求吗？」 「额，这不太好吧。」露上半身已经很大尺度了，再多就不太合适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还要不要其他选手的签名照或者球衣网球之类的……」 由美子：…… 不二背着自己的网球袋，看着飞快驶离的红色小汽车，摸了摸下巴。 「从东京飞往柏林的飞机即将起飞。」清晰端肃的播报响起。 「很高兴能到来到你生活的城市居住。」点击，发送。看着界面上显示出的已发送的内容，不二笑着调了飞行模式，准备登机。 坐飞机出国，不二不能算陌生，假期时不时会出国游玩，最近两年也会跟着u17去参加青少年联合会杯，但心情却不太一样。 那时的离开不过是短暂的，还带着出国游玩的新奇和参与国际赛事的期待与兴奋。现在嘛，不二承认自己有点恋家。 膝上翻开的书页许久没有翻动过一页，不二支着下巴，眼睛没有离开书本，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想着此刻也许已经起床准备训练的裕太，和出版社协商发售新书的姐姐由美子，沉迷烤制西点或是看书的妈妈，还有英二、大石、干、河村…… 奔赴的是未知的未来，离开的是鲜活的现在，挥手告别的是难捨的亲友。一贯心态积极的不二也难得有些惆怅，自己尚且如此，那时的手冢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故土的呢？如果是手冢的话，会比自己更果决一点吧。 不二下意识想拿出手机给手冢发消息，打开手机的瞬间才想起现在还在飞机上，不由得有些失笑，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马虎的时候。 第41章 下了飞机，开了手机，就收到了手冢发来的消息：「出来了吗？」 不二想到之前幸村吐槽手冢数学应该挺好的话，笑了笑回：你怎么知道我下飞机了？ 手冢：东京飞柏林的飞机每周就两班，我都很熟悉了，而且，有时刻表在。 手冢：抬头。 不二停下编辑信息的手，抬头便见出口接机处立着一个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机场人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二站在人流中，飘飘荡荡的芜杂心绪一瞬间便落到实处。 隔着人群相望，视线交集，手冢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拿着手机的手挥手示意。 不二微笑，握住网球袋的肩带，调整了下位置，才復又往出口走。 不二步子不算小，但手冢却显得有些急躁，快走几步走到近前却又站定。 「我不是说不用你特意来接机吗？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在训练吗？」不二抬头直视手冢的双眼。 手冢好似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我是不可能等的住的。」 手冢说完，微微倾身拿走不二的网球袋，这才给了不二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距离两人之间上次的相聚好似已经过去很久，但细算起来也就几个月时间。 虽然是久违了的拥抱，但不二还是说：「上次春节我们才见过吧。」 「严格来说，是89天。」手冢用脸颊轻轻蹭了下不二柔软微凉的发，用近乎低喃的声音在不二耳边说：「不二，你要知道，时间是客观的，但人类对时间的感知是主观的。」 冷静的克制溃不成军，不二拥住手冢的手臂慢慢收紧：「我也是。」 自己终究还是撒谎了，不二想，自己来到德国的原因果然还是手冢。去国外深造虽然是在自己的计划内，但也并不是一定要来德国，但是手冢在这里，便再没有别的选择。 在看比赛想和人分析赛况时，在比赛遇到难缠的对手时，在获得比赛的胜利后，在日常的训练里，在平淡的一日三餐中……总有无数的时刻会想要和手冢分享，每过去一天，想要见面的冲动便多一分…… 手冢摁灭手机，随手放到一边。 「怎么了？谁发来的消息。」蹲在阳台查看仙人掌生长状况的不二抬头问了手冢一句。 「博格他们问需不需要给你接风洗尘。我说你刚下飞机还要休息。」手冢说完才有些后知后觉：「抱歉，擅自帮你做决定了。」 「嗯？」不二有些好笑：「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们本来就是在问你。」 说完，不二又刻意逗手冢：「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跟你生气。因为他们都没有你重要啊」 手冢轻咳了一声：「你送我的仙人球已经开过几次花了，可惜有好几次因为比赛和训练都没有拍到。」 「嗯，仙人球的开花时间很短暂，我也遇见过好几次，睡前还是小花苞，一觉起来只剩下窗台上的落花了，但是就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仙人球的花才会比较有趣吧。想看到得需要一点缘分才行。」 「我以前都不知道仙人球原来可以开那么多花。」手冢也蹲下来看那一个小小的仙人球，那还是之前他毕业前往德国时不二送的。那个时候不二说这棵仙人球再养两年就能开花了，他还有些将信将疑，在他印象里，仙人掌一类的应该都挺难开花的，而且这棵还挺小一个，还没有自己半个掌心大。 「嗯，因为它是眩美玉，是仙人球里开花较多的品种，而且也很好打理，适合新手养。仙人掌科里有好几大类都能开花，花色也很多，我就养了不少……」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总是忍不住滔滔不绝。 第79页 等到不二简单介绍完自己的「藏品」才发觉一直是自己在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一直都是我在说，手冢会觉着这些话无聊吗？」 「不会，挺有趣的，没想到小小的仙人球还有那么多学问在里面。」事实上手冢完全没有听进去，光是不二兴致勃勃的神情就已经足够霸占他全部的心神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别的东西。 不过不二对仙人球有多着迷手冢是清楚的，当年去集训都带着，不二还经常跟他分享他养的仙人球照片。託运的行李还没寄过来，不知道这次不二又带了哪盆过来。肯定不会太多就对了。 「你要是喜欢的话，这个阳台都可以用来种仙人球。种多少都可以。」 「诶？这个阳台全被我霸占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这本来也是你住的地方。」手冢顿了下，神色认真的说：「也算是你现在的家，你当然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添置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是吗？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二将视线移回到仙人球上，出口的话语完全没有经歷过思考和斟酌，是原自本心的坦诚：「唔，我得好好想想还要买些什么，咖啡机还有咖啡豆？」 「咖啡机有的，咖啡豆的话我不会挑选。」 「我记得手冢你不怎么喝咖啡吧。」 「我确实不怎么喝，但我想着你应该喜欢。」 「手冢，你……」 「怎么？」 「没怎么。我有时候觉着你这个人怪可怕的。」不二起身，阳台外是即将沉落的落日：「有好多时候你的话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回你比较合适。」 手冢学着不二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略有不解地问：「哪一句？」 「刚才的所有。」什么家啦，什么你喜欢啊之类的，真的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手冢回忆了会才说：「并不是刻意说什么肉麻的话，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更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自从两人正式在一起后，手冢也在反省，如果自己在国中的时候能更坦诚更有勇气地说出自己的内心的想法，也许他和不二之间就不会错过那么多的时光。他总认为自己和不二是互相熟知了解的，因为心照不宣的默契很多事情都没有解释，但人终归不是共享同一个大脑，有些话不说出来也许对方永远都猜不到。 俾斯麦说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嘴甜，是个人就会喜欢听甜言蜜语，手冢学不会，也没打算把俾斯麦传授的「经验」用在不二身上。但是手冢还是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在面对不二的时候，尽量把自己的想法完整地表达出来。 但如果不二觉着不适的话…… 「会让你觉着困扰吗？你不喜欢吗？」 看着手冢一脸严肃认真，不二轻笑：「那倒没有，我喜欢啊。只是有的时候会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怎么办呢？」手冢柔和了眉眼，悄悄伸手握住不二的手：「只好请你多担待，习惯就好。」 三月份的风乍暖还寒，尤其是日落之后，在外面呆久了难免会觉着凉。于是手冢拉着不二进室内：「你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套房子，现在你可以到处看看，如果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再改。」 「啊，已经看过了吧。」当时手冢装修的时候经常和他视频，很多细节和摆设都是两人商定好了的，别说装修，就连这套房子，其实都是不二拍板的。 手冢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对他来说，房间干净整洁就好，并没有太多的要求，相比较之下，不二会更注重这些生活方面的享受。 「视频上看和现实中还是会有不同的吧。」手冢说。 不二的房间和他自己家里的房间布置差不了太多，只是少了人居住过的痕迹，所有的人都已经收拾停当，只等主人入住。 柏林机场託运行李的寄送服务还是蛮迅速的，两人闲聊的功夫就已经送到。收拾完房间，吃过晚饭，不二便和手冢说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手冢：…… 怎么说呢，虽然不二已经确确实实地到了德国，而且会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真的很想再和不二说点什么，哪怕不说话多看两眼也会心安。 不知道第几次手冢走到不二房门口，想问问不二是否还需要什么，又担心不二已经休息了。 门突然打开，不二已经换上了浅蓝的宽松睡衣，面上是依旧温和的笑容：「我想问很久了，手冢你还有什么事吗？」 「啊。」 「还是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嗯，好好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训练不是吗？」不二说完又笑着关上门。 不二靠在门上，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笑着想手冢笨拙的样子也很有趣。 从和国到德国十个多小时的旅程，再加上时差的不同，不二其实是真的有些困了，正准备和家里人报完平安就休息，灵敏的听力却让他听到了门外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这才有刚刚的那一幕。 听着脚步声走远，不二这才回到书桌前，一一回復亲友们的邮件和信息。 「3月14日，晴。不二终于来到德国。」手冢在日记本里写道：「住进了……」 笔尖顿住，手冢表情沉肃，轻轻吐出一口气，好似这样就能抑制住过于飞扬的心情：「——我们的家。」 「虽然现在说这个词有些为时过早，但我非常非常想用这个词。」 第80页 「我也由衷地期盼着这个词能够成为现实。」 最后总结：「我很高兴。」 第42章 也许是真的累到了，不二醒得比往常晚一点，等他起床换好衣服的时候，手冢已经跑完步洗漱完毕开始做早饭了。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小，但也没有特别大，厨房是开发式的和客厅相连。不二坐在客厅能很清楚地看到手冢在厨房里做饭的情境。 上一次看到手冢下厨应该还是两年前他到德国玩的时候，没想到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过这次手冢倒没有再问他要喝什么，直接给不二倒了果汁。 这么久的相处已经足够让手冢认识到不二其实对牛奶无感，有别的选择的话，是绝不会喝牛奶的。 手冢之前其实不太清楚不二并不怎么喜欢喝牛奶这件事，他印象里不二国中时期还是常常在喝的，就凭他对不二的了解，不二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容许那样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事实是，不二确实不爱喝牛奶。不二喜欢刺激的东西，食物也是一样，最好是那种浓烈的东西，纯牛奶这种过于平淡的饮料他只能说不讨厌。手冢误以为他爱喝其实是还是因为手冢。 国一的时候他和手冢身高相差并不大，上了国二后的某一天，不二突然发现，自己的身高似乎是停止生长，但手冢还在长高，渐渐地两人身高差距渐渐扩大。 于是不二为了长高，听从了干的建议灌了自己几个月的纯牛奶，但是不久后不二就放弃了，实在是太折腾自己了，做人嘛，还是开心最重要。 因为当时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手冢都以为不二是喜欢喝纯牛奶的，没想到只是一场误会。 「你什么时候去俱乐部？带上我一起？」不二喝了一口果汁，笑着询问对面的手冢。 手冢抬眸，这才注意到不二穿的是运动衫，便问：「你今天就要去报导吗？不需要多休息几天到处走走？」手冢已经做了很多旅游攻略。 「没必要，以后想玩的话时间多的是。」不二支腮笑问：「春季赛季已经开始了，手冢你还这么不慌不忙的，看起来信心很足嘛，准备拿几个奖牌回来？」 手冢无奈：「不二……」 「好了，我说认真的，今年赛程已经下了吧，你的比赛呢？已经计划好了吗？」每年itf和atp都会举办数百场比赛，分散在全国各地，选手们只能根据自己的时间和能力选择部分的比赛参加。 手冢的话之前主要参加的是二级比赛，并且已经开始参加一级比赛，拥有了atp排名，不知道今年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手冢把吃完的碗碟放到一边，并没有谈自己，反倒问起不二：「之前我给你发的ift希望赛的赛程你看了吗？你打算参加哪几站？」 不二之前只在和国参加过青少年锦标赛以及u17，正赛经验还是不多，虽然俱乐部那边说是可以提供外卡名额从青少年挑战赛开始打起，但两人讨论过还是从低级赛事里积累经验稳扎稳打比较好。 「有一点想法，不过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经验，所以还需要你帮我参详一下。不过。」不二笑着打开手机：「我觉着我们需要快点了，博格已经在发消息催了。」 前一天晚上博格知道不二到了之后就联繫过他，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报导，不二就说了今天会跟手冢一起过去。 不二还蛮好奇为什么博格看起来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手冢回答了他的疑惑：「去年u17，你和德国队决赛的时候，是和塞弗里德打的。」 不二想了一会才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比赛打得多了，要是每场比赛都记得那也不现实。 「博格看了你的比赛，对你的球技很感兴趣，你这次入俱乐部，也是博格大力推荐的。」博格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挖掘各种各样球技的选手，以此突破自身。像自己当年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加入柏林俱乐部。 归根究底可能是因为德国选手的球技都是如出一辙的平实严谨，像极了德国人一贯的性格作风，照不二的话说，那叫无趣。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中，面对的是打法和自己相类的一群人，处于瓶颈期的博格才决定选择当时年龄尚轻，能力还有所不足但球技特别的手冢作为自己的陪练。 东方有一句话叫教学相长，德国人虽然没有学过这句话，但相似的思想还是有的。博格成为手冢踏入职业赛场的引路人，而手冢的成长又带给博格很多启发。现在博格又看上了不二的球技。 其实两年前，不二球技初露峥嵘时博格就已经注意到了，以杀球回击杀球，大胆的尝试和华丽的球技完全和德国一贯的谨慎和严谨相左。博格早就很想跟不二见上一面，但不二因为学籍问题拒绝了博格的邀请。 然后就是今年，又送不二集训的邀请函，这份邀请函也是博格特意给不二留的名额。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突然感觉压力有点大呢。」不二笑起来。 手冢眉梢微挑：「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吗？」 「那倒也是。」 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各自的网球袋，便出发前往柏林俱乐部。 他们租的房子地段很好，离学校和俱乐部都非常之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不过价格也很可观就是了。 手冢领着不二到了俱乐部先进行信息录入和核实，才进入训练场地。 第81页 训练场地里已经有好几个开始进行自主练习，不二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以前在比赛见过的熟面孔。 博格和塞弗里德见到手冢过来，便走过来打招唿。 「国光，你的那位小朋友呢？」博格先开口。 塞弗里德低头看了眼不二，又看了看博格，咋回事？这老哥看不到手冢国光身边还站着个人吗？ 博格和手冢一样，稍微有点人脸识别障碍，而且对于欧洲人来说，亚洲人的长相没有什么辨识度。所以手冢没怎么惊讶，只向两人介绍：「不二周助，新加入俱乐部的网球选手。」 博格的视线缓缓下移，不二能明显看到对方放大的瞳孔。 塞弗里德吐槽：「这个时间点，国光能带进来的还有谁啊？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博格你还能看不见？你是不是要去配个眼镜了？」 博格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么大个活人？！但他以为这是国光哪个亲戚家小孩过来参观的啊！ 博格凑到手冢身边，悄悄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不是家庭比较困难，营养不良？」 不二差点维持不住笑容，自己还在场，能听见好吗？ 手冢：「……没有。」 「那他怎么看上去那么小一只。」博格费解，几年前他就远远看了几眼，在之后就是在录像里看了下比赛，还没什么感觉，等见到了人才发现真人竟然这么小！ 不怪博格惊讶，德国男子平均身高180+，而在体育圈，这个数据能更高。自从70年代网球拍的材质升级后，比赛节奏变得更快击球力度更强。在这种情形下，身材更高大的选手比身材矮小的选手具有更大的优势，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目前职业网球赛场上活跃的基本都是大高个。 一米九几甚至两米多的选手也不罕见，与之相比，不到一米七的不二周助说是小孩都有人信好吗？ 虽然印象里几年前不二周助身材就挺娇小的，但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是吗？谁曾想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小一只？亚洲人又比欧洲人更显小，拉到人堆里说十一二岁都有人信好吗？ 「冒昧问一句，周助你今年几岁？」博格的内心虽然是崩溃的，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刚十七。」 博格深吸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有成年，还可以补回来。于是放弃原本和不二打一场的计划，转而对塞弗里德吩咐：「打电话，叫营养师过来，顺便安排体检。」 不二：…… 手冢：…… 不二低声问手冢：「入俱乐部的申请表是有附上身体检查报告和数据的吧。」为什么博格一副这么惊讶的样子？ 手冢：「可能博格没有看具体的内容。」 终于，在俱乐部体检中心确认过几遍的博格这才相信不二并非是因为营养不了，纯粹是因为亚洲人本来普遍都没有欧洲人这么高大。 塞弗里德表示质疑：「手冢国光挺高的，之前在比赛的时候我看你们和国队也都不矮。」 队医解释：「和国今年出的数据，男子均身高170cm，不二周助的身高在他们国家算正常的。」 比起塞弗里德，博格显然想得更多，身高可能会限制不二周助未来的发展，目前看不二周助的表现是很出色，但他目前的对手还是发育未完全成熟的青少年，以后踏入成年职网，难免会因身材受限。 要知道，现在网球职业圈里已经很久没有170cm以下的选手了，而170~180cm的选手也少得可怜，屈指可数，并且基本都止步于前一百，成绩最好的美国选手杨庆容也就73名。 现在看，不二周助用自己的技术很好地弥补了身高上的缺陷，但以后就比较难说了，当务之急还是请营养师为这位俱乐部的新成员制定合适的食谱。如果一个天才选手仅仅是因为身材原因导致职业生涯受挫，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于是博格安慰不二：「放心，我们这儿的营养师团队是非常专业的，你看国光就知道了。他来的时候也非常瘦，现在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二：……我也并没有在担心什么啊…… 安慰完不二，博格又开始嘱咐手冢：「国光，你们现在住一块，等营养师的食谱下来你多费心监督他。」 对比博格的担忧，身为这场闹剧主角不二并没有多大感触，他当然清楚自己身高上的劣势，但这并没有什么，更具有挑战性的比赛才更有趣不是吗？他的球技足以填平任何身高差带来的劣势。 第43章 体检的事告一段落，训练的事也提上日程。 比起身高体重一类的数据，不二的身体各项体能倒是很出色。柏林俱乐部之所以一直能在全球的网球俱乐部里稳居排名前三，培养出无数优秀选手，靠的主要是有一支优秀的教练团队。 不二上午加入俱乐部，下午就出了一整套适合他身体素质的训练方法，并且和同龄的俱乐部成员一起接受训练。 不二在俱乐部融入的比想像中更快。因为之前手冢一直在帮他练习口语，语言交流方面其实没什么障碍，他英语也很不错，面对其他国家的选手，也完全没有交流压力。同龄的选手中有好几个他之前就见过甚至在比赛中碰过面，像塞弗里德俾斯麦这些同龄选手，都已经比较熟悉了。在不二还在和国的时候，也一直在用邮件保持联繫，现在再见面，完全谈不上陌生。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几次与塞弗里德在u17里对上，早就让两人产生了深厚的情谊。对比冷冰冰的手冢国光，塞弗里德还是更喜欢谦逊温和的不二，而且不二会教他很多把球打得更漂亮的小技巧，虽然并不能让自己多赢两球，但是真的很酷炫！ 第82页 不二用球拍轻轻挑起地上的网球，伸手接住被挑高从空中落下的网球，动作行云流水、流畅优雅。这就是东方人的网球吗？塞弗里德面上不屑一顾，心底却羡慕极了，为什么人家打网球就美得如诗如画，他们这些人打网球就是一种运动，充斥着「暴力美学」！ 德国人的运动就像德国人的性格一样，严谨、像机器人一样的精准、像坦克一样坚不可摧但是，并不好看！不管是被称为贵族运动的网球，还是以热血着称的篮球、足球……都挺不好看的。 不二只是懒的弯腰捡球，所以用球拍把球挑起，边上的塞弗里德为什么露出那种渴望的表情。于是他说：「你想学吗？刚刚那个动作？」 「什么？」塞弗里德炸毛：「这种我也会啊，也没有多难。」就是动作没法像刚刚不二周助那样好看而已。 「嗯，也是，塞弗里德的球感和技术都很出色嘛。」不二微笑。 「呵呵，你不会是在嘲讽我吧。」塞弗里德羞恼，几次在世界赛上和不二对上，他都没有赢，在集训里和不二的练习赛，他也从来没有占到过什么便宜。甚至，他隐隐感觉到，不二周助展露出来的水平只是冰山一角。 不二周助这个人，只能说不愧是和国年少成名的天才选手吗？真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不二歉然一笑：「绝对没有，我是真心的。你的防守和之前手冢和我讲的一样，非常出色，我的进攻几乎对你不起什么作用，只不过我的打法你还不怎么熟悉，所以才会比较吃亏。」 当然手冢的原话是，塞弗里德的防守挺不错的，你可以用来练习一下攻击型网球。 不二的回击一直是强项，在u17世界赛时就被称为最擅长反击技的天才，但在网球赛场上，光有回击技是不够的，必须同时兼有强大的发球技能。 「是吗？国光嘴里还能说出夸奖人的话？」与其想像是手冢国光说的，还不如相信这是不二周助说的。 「可惜防守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万年老二。」塞弗里德想到某人心情更郁闷了。 不二颇为贊同地点头：「谁说不是呢。」 于是两位擅长防守的万年老二开始回忆往昔自己「悲惨」的生活。 突然间发现知音的塞弗里德：「原来你和手冢国光一直是国中同学啊，那你岂不是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你好惨啊。」塞弗里德表示同情，自己和俾斯麦在进入俱乐部之前也只有在青少年各级比赛中碰过面，就这他就已经烦的不行了。进入俱乐部后难免天天相对，每天看到俾斯麦那张欠揍的脸，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不二竟然从那么早以前就和手冢国光天天见面。 「你们天天队内比赛，和他在一块打练习赛不会觉着很，很生气，嗯，很挫败吗？」不说俾斯麦，就说手冢国光好了，作为竞争对手，塞弗里德也是看手冢国光哪哪都不顺眼，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种自己怎么努力都打不过的人存在？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懂不懂？ 「还好吧，那个时候我们是队友啊，他越强我们的队伍才会越强。而且和这样强的人做对手才会进步得更快啊。如果拿爬山比喻的话，他是那座越不过的山，可你一直一直努力去攀登，就算到不了山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一览众山小』。」不二尽量说得简单易懂：「就算一直是第二名，如果到了世界赛场上还能保持第二名的话，那也是非常强的了。」 当然，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屈居于手冢之下的，挑战并打败手冢，才是不二的目标。 塞弗里德思考了会，豁然开朗：「你说的对。」转而又问：「比起这个，我同样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手冢国光在一起。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近在看东方作品的塞弗里德自认对东方文化已经小有所成：「难道是传说中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那你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接近对手，和对手谈恋爱，等对手把自己的球技全部传授给自己再反过来击败他，虽然是个好主意，但这未免牺牲太大了。反正塞弗里德是想像不到自己跟俾斯麦在一起的场景。 想到俾斯麦那张破嘴和浪荡的行为，塞弗里德一阵恶寒。然后又用一种敬畏、敬仰的表情看着不二，真是吾辈楷模！ 不二：…… 虽然不太清楚对方在脑补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话说，你虽然是为了打败手冢，但是，你们东方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塞弗里德拍了拍不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讲，俾斯麦在私生活上完全是个烂人，他现在在国外参加比赛，等过几天他回来了，你就知道他什么德行了。手冢国光和他走很近的，你还是长点心，别真把自己赔进去了。」 不二微笑：「不至于吧，手冢不是那种人。」 塞弗里德斜眼看了眼不二：「未成年人，你还是太天真了。我跟你讲，我可是撞见过好几次俾斯麦跟手冢国光传授各种泡妞经验，你就想想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二挑了下眉，笑得更温和：「这样啊，原来有人在教授经验，呵呵。」 「是啊，反正，你长点心，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嗯，我会注意的。」不二从善如流。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建议得到肯定更让人来得高兴，塞弗里德看不二愈发顺眼：「你大学是准备上科隆体育大学吧。」 第83页 科隆体育大学是德国排名第一的体育学院，在整个欧洲都名列前茅，网球归属于科隆体育大学里的手球研究所，和柏林俱乐部也有合作关系，这边的很多教练和医护人员都毕业于科隆体大，甚至还有部分还在那边就职。而俱乐部里很多优秀的选手也会选择到那边就读。他和俾斯麦就是。包括手冢国光今年也在备考科隆。 不二点了点头。 「不如我来帮你补习吧，你们留学生应该要参加预备班的学习吧，还有德文考试。」作为比手冢和不二大的学长，塞弗里德觉着自己辅导一下不二周助还是绰绰有余。 不二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手冢轻咳了两声，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冢已经走了过来。 于是不二开口：「谢谢你了，不过手冢有在辅导我功课，而且我们现在一起租房，一起学习也方便。」 「他？」塞弗里德不屑：「他自己还没考上呢。」 不二轻笑出声：「肯定是学长懂得更多，只是不好一直麻烦你。」 学弟很懂事，学长很满意，塞弗里德舒服了：「也对，我最不喜欢麻烦，不过如果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等塞弗里德走了，不二才问走到身旁的手冢：「你之前和塞弗里德关系不好吗？」 「啊，」手冢沉思：「都是竞争对手，没有所谓的好不好吧。」 不二：……好吧，就知道手冢会这么说。 就手冢这性格，什么时候把人惹生气了自己都毫无知觉。不二嘆了口气，没办法，谁让这就是手冢呢？ 手冢细细逡巡着不二的神色：「怎么，他刚刚说我什么了？」 不二抬头笑：「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啊，某人有了个恋爱达人师傅，被传授了很多经验呢。」 不二笑得温和，语气却意味深长。 「你是说，俾斯麦？」手冢想了一会，才解释：「一直都是他在自说自话而已，我并没有听进去。」 「哦，没有听进去，那哪些没有听进去？比如？」 手冢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实例」，刚刚着急解释差点被绕进去，只能坦白：「好吧，其实有听到一点点，因为他一直在和我讲，我没有办法完全忽略掉。」 「但是因为我觉得并不适用在我们身上，所以并没有用过。」 「是吗？」不二微笑：「那太可惜了，刚刚听塞弗里德提起，我还对俾斯麦挺好奇的。听说他感情生活丰富，很有经验，真让人好奇他的经歷。」 平时从不背后非议他人的手冢内心挣扎了一番，开口：「不二，俾斯麦是很优秀的职业选手，对于他的私事，原本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置喙的。而且西方人的观念和我们东方人原本就不一样。对于我们东方人来说，专一才是美德。」 手冢觉着自己有必要和不二好好谈谈关于专一这种美德，不二最喜欢新奇的东西，万一哪天被俾斯麦带坏了，那他怎么办？不，这种事情决定不可能发生，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发生。 「唔，行吧，那你好好遵守美德。」不二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我先走了，今天还要去柔道馆训练」 任何一项技能的学习都是一样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二并不敢放松对柔道的练习，虽然因为这边俱乐部的集训比较耗时，不能像以前一样维持每周五次的出勤率，但也得保持每周两次的频率。不然他怕哪天回和国，被自己老师用摔投技摔死。 所以到柏林没多久，不二就先找了当地一家还不错的柔道馆进行练习。 而且说实在的，柔道的训练对于身体素质而言也是蛮有提升效果的，尤其是力量和控制这一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手冢问。 「会晚点，我的网球袋记得帮我带回去。谢啦。」 第44章 就这样，不二在德国的生活基本上步入正轨。每天先去俱乐部进行日常训练或者进行自主练习，偶尔下午会去柔道馆。晚上吃过晚饭会和手冢去附近散步顺便逛超市，回到家进行学习。 唯一一点小插曲就是，营养师定制的食谱下来了，果不其然，每天早晚的牛奶赫然在食单上。 「我拒绝。」反正现场就他和手冢两人，也不担心自己这种任性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手冢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等等。」 于是不二乖乖坐在沙发上等手冢发表讲话。手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开始念：「据有关科学研究，一般每100ml的牛奶中含有108毫克的钙左右，有助于骨骼健康……」 不二不为所动。 光德国的辣椒不够辣这一点就让他不满了，现在还让他天天喝那么多牛奶？比起牛奶，他还是更爱甜甜的苹果汁和醇香浓郁的咖啡。想让他把晨间咖啡还有苹果汁换成牛奶，这是不可能的事。 手冢继续用实例试图劝服不二：「干现在191cm，越前178cm，不二，你得承认，牛奶确实是有好处的。」 两年了一厘米也没长的不二辩解：「我长不高是因为基因问题，我爸妈都不高。」淑子154cm，明彦171cm，两人在和国都算是偏矮的，不二周助作为他们的孩子，长不高太正常了。 「你弟弟裕太178cm。」手冢的准备相当充分，完全杜绝不二试图用遗传来逃避喝牛奶这一想法。 「哦，因为他是基因突变。他也不怎么喝牛奶的。」不二家早上基本都是喝咖啡，这习惯还是从他太爷爷那一辈就流传下来的，他们家的早餐也基本上都是偏西式，但是基本上很少会有人选择喝牛奶，牛奶在他们家的作用就是做各种各种的西点和蛋糕。 第84页 「不二。」手冢软和了语气：「我仔细想过了，博格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职业赛场上你的身高在面对更为高大健硕的对手时，会有先天劣势，虽然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你的球技可以尽量去弥补，但如果能更高一些，说不定会发挥得更出色。」 「我们试一试，好吗？」 手冢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好吧，我知道了。」不二笑得无奈。 于是第二天，不二的苹果汁换成了牛奶。 不二并不讨厌奶味，但是纯牛奶的味道对他来说太平淡了，让人提不起精神。自小接受自己父母「享受生活」理念的不二真的很难忍受吃自己无感的食物。 对面的手冢也放弃了自己喝早茶的习惯，改和不二一样喝牛奶。 手冢自己平时也不喝牛奶，和不二家「享受生活」的观念不一样，手冢家是比较传统的「一日三餐七事茶。」虽然没有那个功夫三餐都饮茶，但是晨跑后必定要先泡上一杯。 眼看着手冢先喝完自己那杯牛奶，自己还剩大半，不二便说：「手冢，我们昨天不是买了一瓶新口味的果酱吗？你帮我去拿一下呗，谢谢你啦。」 手冢自然是毫无异议。等到手冢进了厨房，不二飞快把自己剩下的牛奶倒进手冢的杯子。 手冢取来果酱时，不二正认认真真吃着面包。见到手冢，不二扬起笑脸：「我已经喝完了。」 手冢看了眼不二空掉的玻璃杯，又看了眼自己杯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牛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身去厨房拿了盒不二喜欢的苹果汁，手冢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三两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 不二带着得逞的笑容，插上吸管，开始喝自己手里的苹果汁。唔，终于舒服了，早上吃不好，一整天都会心情不愉快的好不好。 自此以后，手冢就放弃了让不二喝牛奶的想法，自己反正是拿不二没办法的。再说，补钙也不一定非要牛奶。 周末闲在家手冢开始和自家妈妈通视频，请假补钙食物的做法，并且认认真真做了笔记。 彩菜女士表示震惊：「国光，你还需要补钙吗？」 「不，是室友，他需要补钙，但不喜欢喝牛奶。」 手冢彩菜确认了下手机屏幕的那头是自家儿子没错，又望了望窗外，没下红雨。真是了不得了，自家儿子不仅会给别人下厨还会关心别人了。 「那我是有点好奇你那位室友是谁了。」 手冢试图把话题拉回正题：「现在我们说的是补钙的菜谱。」 「我回来了。」不二一边说着一边站在玄关换鞋。今天是他去柔道馆的时间，所以会比手冢晚到家。 手冢转头，起身去迎接：「欢迎回来。」 不二进门手冢便闻到了一股药油的味道：「你受伤了？」 「嗯，」不二微笑：「今天陪一个新人练习受身，初学者没有什么章法，不小心给撞了一下。」 「我看看。」手冢小时候也在柔道馆里呆过，太明白柔道练习一不小心受的伤能有多严重，轻则手指刮伤脚趾撞到流血，重则脑震盪，肋骨、锁骨骨折。 不二转过身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后腰：「喏，就是给人撞了一下，有点青。」 不二皮肤偏白，尤其是身上不怎么晒到太阳的地方，尤其白皙。白皙的皮肤上一块青紫倒显得分外吓人。 手冢眉峰微微聚拢，不二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手冢要说什么，手冢总是担心他练习柔道会受伤，于是提前制止他：「任何体育竞技都有可能受伤的，打网球也是会受伤的。而且现在柔道馆的保护措施都做的非常好，只要基本功扎实，基本上受伤的机率很小。」 「咳咳。」彩菜觉着自己再不出声，就会彻底被人遗忘了。 不二微微睁大眼睛，用眼神询问手冢。 手冢这才想起自己的视频还没有挂断。 「我妈妈。」手冢说。 「你室友回来了啊，方便跟我介绍一下吗？」彩菜对这位「室友」充满了好奇。 于是，客厅里不二和手冢并排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手冢的计算机。和国那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室内虽然开着灯，但也许是因为灯不够亮，较之德国的午后，光线还是差了点。 手冢进行简单的介绍：「不二周助，现在跟我在一家俱乐部，也是网球选手。」 彩菜细细打量着不二的眉眼：「不二君，你好。唔，我总感觉你有点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可能因为我和手冢是国中校友，您来学校参观或是什么活动的时候见过也说不定。」 压根不可能，彩菜的记忆一向不错，如果真的见过这样一张出色的脸，不可能会忘记的。很快，彩菜便想起自己在哪见过了：「我好像见过你的照片。」 不二侧过头看了眼手冢，继续回道：「我跟手冢以前在国中的时候在同一个网球部，那时候我是部员，他是部长。」 不是打网球的照片，是单人照，在国光的网球袋里，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也足够给彩菜留下深刻印象了。 手冢家偏传统，公公就不爱拍照。以至于国光也不爱拍照，也很少给别人照相。再加上国光一向不爱交际，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她完全无法想像国光会在自己网球袋里放一个人的照片，还是单人照。 第85页 那段时间国光的反常举动再加上现在的场景，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渐渐成型，彩菜不动声色笑道：「是吗？那你现在又跟国光一个俱乐部了，也挺好的，异国他乡的，有个朋友能相互照应也挺好。」 「不二君什么时候到的德国。」 「上个月。」 上个月？难怪国光前段时间要换房子，原来是为了要迎接「新舍友」。 「说起来，我一直都担心国光太过孤僻，交不到什么朋友，他也从来不和我们说他在学校的事。现在看到他原来有你这么个朋友，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部长人很好，我们大家都很信赖他。」 意思就是国中时期两人关系就很好喽。 「真是感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家国光了，他哪都好，就是太过我行我素，我跟他爸爸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不二君多多包涵啊。」 「没有没有。」不二汗颜：「手冢部长照顾我们比较多。」 彩菜继续说：「我还记得他国三的时候，一声不吭就到了德国，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抵达德国了。」 不二用谴责的目光看了眼手冢。 手冢：「事发突然，忘记说了。」 「是啊，当时我们本来都在一起集训，结果手冢突然说要去德国，我们也都吓了一跳。」 「哎，他就这一点让人生气，太我行我素了。」彩菜嘆了口气：「难为你们要忍受这么一位任性的部长，竟然在集训中途丢下你们自己去德国。」 「呵呵，也没有，毕竟手冢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嘛，大家都还是支持的，而且手冢之前也为网球部付出了很多。」不二维持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突然离开没有提前告知，外加没有争吵，说明那个时候大概率没有在一起？ 彩菜开始回忆这两年国光的那些异常表现，从德国回和国后一直不错的心情，再到国三毕业和自己一起去求的平安符，答案已经唿之欲出。 还好还好，不是单相思，彩菜松了口气，旋即又问：「国光今年暑假回和国吗？还是要等到春节？」 手冢看了眼不二：「今年暑假有比赛，应该没空。春节，到时候再说吧。」 彩菜差不多也料到了，面上也不见失望：「好的，等什么时候你也邀请你的朋友来家里做做客。不二君，请你一定要赏脸光临寒舍啊。」 不二笑着道谢：「阿姨您实在太客气了。」 视频结束，不二这才放松下来：「手冢，你妈妈……」不二试图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后只想到一句「挺厉害的。」 「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感觉手冢妈妈好像已经看穿了什么，让人有点紧张。 手冢安慰：「没关系，我妈妈对你不会有意见的。」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对。」 手冢一点也不惊讶自家妈妈能看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但自家母亲总能看穿自己想法，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有刻意去隐瞒不二的存在，他妈妈猜到是迟早的事。 不二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放弃了。行吧，反正自家妈妈也早知道有手冢这么个人，这也算一种公平？ 第45章 和国已经深夜快十点，但彩菜还是起身，翻出了国光国中毕业的纪念册。 扉页上毕业纪念册委员会那一栏，不二周助的名字写在第一位。一页页翻过，书页中夹着一张特别的照片。是自家孩子在毕业典礼上发言的照片，照片中的手冢国光，身着校服，身姿挺拔，眉眼带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照片的背后是清秀的几行文字。 xx年xx月xx日青春学园国中部终了式 毕业生手冢国光发言 by不二周助 「你到底在看什么？」国晴表示费解。 「我只是在想，咱们家国光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国晴的表情一言难尽：「虽然我也想，但是你觉着我们家那位，会有哪个脑子正常的能受得了？」虽然自家孩子自家疼，但国晴得承认自家孩子这脾气估计没什么人能受得了，有的时候看着他和自家老爹那相似的凌厉的眉眼，生人勿近的气场，能用一个字解决绝对不多哼半个字的语言表达能力，自说自话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行事作风，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点手足无措，更何况别人了。 别说谈恋爱了，至今没有听见自家国光嘴里吐出半个外人的名字，也没见邀请哪个朋友上门的。 「凡事都有万一，万一真的有呢？」 虽然不明白妻子为什么大晚上发表这种言论，但国晴还是颇为认真地双手合十：「那我要去神社里拜拜，求求那位脑子一直不正常下去。」 彩菜：……想打人。 某位疑似脑子不正常的网球选手正在品尝手冢新学的菜式。在一众吃俱乐部食堂提供的饭菜的选手中，不二这个「加了餐」的人实在太过醒目。 俾斯麦一进食堂便直奔不二而去：「哟，听说你来德国了，没想到是真的！」 手冢相恋多年的男朋友跟到德国来，还加入了柏林俱乐部，俾斯麦虽然人还没到德国，各种绯闻八卦就已经听了一耳朵。今天是博格说什么「不二周助到德国了。」明天是弗兰肯斯坦纳说什么「国光的小男友为爱奔赴重洋，国光结束多年苦恋」…… 第86页 虽然一个人一种说法，但大致都是讲国光的小男友用情至深，竟然为了爱情漂洋过海巴拉巴拉…… 不二抬头，微笑和俾斯麦打招唿：「俾斯麦，好久不见。」 「好说好说，诶，你这个保温桶里装的是什么？」 「海带虾皮汤。」 「是你们和国菜吗？我还以为和国菜只有寿司呢！」 不二笑着回答：「寿司确实挺有名的，但和国菜并不是只有寿司。」 「你自己做的吗？我还没见过这种汤呢。」俾斯麦对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感到十分新鲜。 「啊，是手冢做的。」用来补钙。 「天吶，国光还会做饭？没听说过啊。话说我能尝一口吗？」 「你确定？可能对你来说有点辣。」 「可别小看我，我可是很能吃辣的，整个俱乐部里没人能比我吃辣厉害。」 「那请吧。」 俾斯麦拿了个小碗盛了一点，十分好奇地看了半天，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于是一饮而尽。 几乎是一入口，俾斯麦就从座位上蹦起，进口的瞬间，俾斯麦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火辣的刺痛几乎麻痹了他的舌头，眼泪瞬间飈出。 俾斯麦满脸通红，毫无形象地吐着舌头，满场乱蹿找水。 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大批人的注意。 塞弗里德：「我们俱乐部进了只猴？！」 弗兰肯斯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qp：「不，是俾斯麦。」 塞弗里德：「我没长眼睛？我只是说他像只猴。」 本来在不远处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塞弗里德很快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水被「猴」抢走了。塞弗里德捏紧手里的刀叉，真想给他来两下：「你有毒啊！干嘛抢我水喝。」 俾斯麦狂灌水，几乎是瞬间就喝完了一整瓶，这才吐着舌头，含煳不清地说：「周助的汤，绝了，我说，差点半条命都没了，真的好辣。」 塞弗里德一脸嫌弃：「自己菜就别怪人家的汤辣。」 俾斯麦眼珠一转：「我要是菜，那你算什么？第二名？」 塞弗里德恶狠狠地把叉子插进牛排里，叉子碰撞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都不行，塞弗里德你就更不行了……」俾斯麦一边斯哈斯哈一边说着嘲讽的话。 几分钟后，不二的对面排排坐着俾斯麦、弗兰肯斯坦纳、塞弗里德和qp。 不二真诚地说：「这个汤真的有点辣。」连他都觉着有点辣的说。 几人望了眼汤的颜色，神色怀疑。 qp：「它不红。」 弗兰肯斯坦纳：「它看起来并没有放辣椒。」里面明明一片辣椒都没有。 不二用眼神示意他们看看嘴唇红肿，整张脸也红得要命的俾斯麦。 塞弗里德：「那是他菜。」 俾斯麦：「你不菜，你喝来试试。」让自己的黑歷史消失的方式，就是在第一时间给别人创造黑歷史。 弗兰肯斯坦纳：「你们玩吧，我就不参加了。」 塞弗里德鄙夷：「你也太胆小了，就一口汤而已。」 弗兰肯斯坦纳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因为一口汤而翻车。 于是挑战者就剩塞弗里德和qp。 塞弗里德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入口后瞬间的灼痛感还是让他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嘶，这是什么玩意？毒药吗？！」塞弗里德辣到跳脚，还好有弗兰肯斯坦纳提前预备下的水。 反观qp，平静地喝下，平静地放下碗，然后平静地，倒下。 「qp！！！」 「快叫医生，可能是食物中毒了！」 「我的天吶！」 不二嘟囔：「我都说过很辣了。」 听闻qp昏迷前来探病的博格询问医生：「他到底怎么了？」qp一向非常强壮，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嗯，被辣晕了。」 「什么？」博格怀疑自己的耳朵，从来没听说过辣还能把人辣晕的，而且他们俱乐部也不提供辣味的东西，德国人本就不怎么吃辣。 博格环顾四周试图向周围人求证，看到的就是被辣得嘴肿老高的塞弗里德和俾斯麦。视线移到弗兰肯斯坦纳身上，弗兰肯点点头：「他们想挑战不二的那个辣味汤，然后就成这样了。」 「什么汤能辣成这样？」博格困惑。 塞弗里德也坚持：「这根本不是单纯的辣味好吗？我感觉里面肯定加了某种毒药，我嗓子都哑了听出来了吗？」 等博格查验过「罪魁」后，更加不可置信。这看起来就是很淡的汤，并不见半点红。 眼见着又一个人升起好奇心，为避免牺牲者的增加，不二解释：「是特里尼达蝎子布奇t，一种产自澳洲的辣椒。」 前段时间他跟他在澳洲比赛时认识的朋友诺亚写邮件时顺口提到说德国的辣椒一点也不辣，因此诺亚便给他寄了几颗辣椒。 因为这种辣椒太辣，一次只能取用一点点，汤色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味道简直绝了，相当上头。 「那是什么？」 完全对辣椒没了解的德国人表示疑惑，为什么看起来没放辣椒的东西竟然能把人辣晕？ 「辣椒放的多不一定辣，看起来没辣椒的不一定不辣。主要看得不是分量，而是辣椒的种类。」嗜辣的老饕不二如是说道。 第87页 但不管怎么样，手冢的厨艺一战成名，而且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难免有疏漏和夸张的地方。 从qp被辣晕的传言引申出手冢的厨艺太过黑暗，差点把人吃死。 那你问为什么不二周助吃得那么开心？那当然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原本俱乐部核心成员早就知道手冢暗恋不二的事，只觉手冢不愧是东方人，真是相当重感情。后面不二背井离乡，又觉着不二周助也是个用情至深的情种。见到手冢每天变着法给不二加餐后，众人又不禁感慨，这什么死心塌地绝世好男儿。 到了现在，果然，还是不二周助用情更深吧，那种能把人吃死的黑暗料理都能带着幸福的笑容吃下去，到底有多爱啊。 远在学校里准备升学开始的手冢觉着鼻子有些痒，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他又一次扬名了。 回到家后听到不二跟他讲述这件事的经过，手冢沉默了一会才说：「不二，德国人不吃辣。所以他们口中的能吃辣和你认为的能吃辣不太一样。」 「好的，记住了。」自觉闯了祸的不二认错很快。 手冢揉了揉不二的头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二真的是，到哪都能辣倒几个。 第46章 qp恢復的很快，只不过多了个小小的后遗症，一个星期内看到手冢或者不二就觉胃部隐隐作痛，于是干脆见到两人就绕道走，最后还是靠心理医生才让他摆脱了这一阴影。 摆脱了心理阴影的qp终于能够正常地和不二进行练习赛。 qp的打法是非常典型的德国式打法，缜密冷静，如机器人般的精准。而不二的打法却诡秘莫测，出乎意料却又毫无破绽。 俾斯麦问在一旁观战的手冢：「国光，你觉着谁会赢？」 手冢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赛场上的两人。 俾斯麦早习惯这厮对人爱答不理的德行：「我觉着还是qp赢面更大一些，周助虽然回球凌厉，防守也毫无破绽，但是发球还是弱。身材矮小，力量和速度都会受限，尤其在发球时，表现得尤为明显……」 「国光，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你的请假申请！」博格走到手冢身边，表情严肃。 四月份德国的学校刚刚开学，学业按道理讲也不忙，最近手冢国光也没有参加什么比赛，所以到底请哪门子假？！还连请三周！ 手冢侧头看向博格：「不二要去参加itf15k西班牙站的希望赛。」 「我知道，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俾斯麦噗呲一声笑出来，伸手揽着博格肩膀：「要不怎么说人家有男朋友，你还万年单身呢？周助背井离乡，年纪那么小，还是第一次参加正赛，国光能放心吗？」 博格拍开俾斯麦的手，他们德国人并不喜欢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俾斯麦算是例外，他是混血，不太像德国人也情有可原。 「你好不容易拿到atp250赛事的资格，可不要浪费。」 「嗯，我一直有在练习。下半年会参加比赛的。」手冢一直很有计划性，今年四月到七月，他要准备毕业和升学考试，提前修完高中课程，本来就没打算到处飞打比赛。请三周假是因为不二要去参加比赛，他确实很不放心。 一般而言，网球选手去参加比赛身边都会有教练跟随，但他和不二都没有僱佣私人教练，放着不二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参加他从来没参加过的比赛？自己怎么可能会放心！ 而且欧洲的几个希望赛站点比起其他地方的站点观看的人要多一点，竞争也更激烈。希望赛虽然是最低级的网球赛事，但也不乏top300的老资歷选手和新起之秀，并不是不二这种缺乏大赛经验的人能轻易取胜的比赛。 「我的意思是，不二周助去比赛，你就算跟去了也不能替他上场，你去又有什么用？」博格把手冢当成自己的弟子，自然也是事事为他考虑。 「嗯，我去当他教练。」 作为典型的德国人，一贯严谨理性的博格简直无法理解：「他就算还未成年，那也已经十七了，你对他未免过度保护了。」自己十五就已经上世界赛了，国光十五一个人背井离乡到德国……对于他们德国人而言，小孩子早早独立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 听闻和国也十分在意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的能力，在遇到国光的时候，他还信以为真。现在再看看国光对周助，又觉着不是这么一回事，和国的家长还是很会溺爱孩子的嘛。 「只是照顾而已，算不上过度保护。」严谨的手冢并不认同「过度保护」一词，这不叫保护，只是照顾和指导而已。他并不是不让不二独立，但这毕竟是不二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还是异国他乡，语言也不通，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意外。就算要独立那前提也是他已经有经验去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照顾？他多大？你多大？别说的你比他大很多一样。」俾斯麦都忍不住吐槽了。 「我本来就比他大，多照顾他一点也是应该。」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还能说什么呢？说到底他们只是个俱乐部，手冢国光也没有卖身给他们。 于是手冢便带着不二踏上了比赛之路。 比起不二，手冢踏上职网的起点更高，因为当年在u17比赛上的亮眼表现，手冢直接获得了挑战赛资格，并没有从希望赛开始打起。 但就凭不二现在的实力，本次比赛后不二应该也能顺利升到top300，然后开始尝试挑战赛。不过这次西班牙站的15k比赛貌似也有几个棘手的傢伙。 第88页 手冢看着身边无知无觉，毫无压力，状态放松，一上飞机就开始翻杂志的不二，久违的那种担忧的心情又涌上心头。以前帮不二分析对手就是这种感觉，现在还是一样，可能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认栽了。 「怎么了？」不二笑着问：「怎么又是这幅表情？」 好久之前，应该是国三全国大赛的时候，手冢跟他分析白石实力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严肃中带着些许担忧。 「没什么，心态好也是一种优势。」手冢说：「不过也不能大意。」 「好的，手冢部长。」感觉到熟悉的不止手冢一人，不二也有种好像回到和以前国中时期和手冢一起参加比赛的感觉，那个时候每到比赛，手冢就会跟大家说：「不要大意地上吧。」。所以不二也用了「部长」这个久违的称唿。 手冢却对这个称唿不是很满意：「现在我不是青学网球部部长，我只是你的私人教练。」 私人教练？几个字在唇齿心头转了几圈，带出了丝缕甜意：「那我得开出什么样的酬劳才能僱佣到手冢国光来做教练吶。」 手冢手撑着脸，棕黑色的眸子隐藏在冰冷的镜框之下，隔着一层镜片，让人有些摸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的视线停留在不二的脸上，许久，久到不二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世纪难题，手冢才无声泄了气。手冢看着不二略显困惑的神情，这使得不二原本就柔和精緻的眉眼显得更加纯稚，算了，不二还小呢。 「你想给什么都可以。欠着也可以。」 不二笑眯眯回应：「好的，手冢教练。」 手冢虽然没有参加过希望赛，但毕竟是有大赛经验的人，处理一些诸如报名签到了解赛程之类的事情都驾轻就熟。以至于不二一下子除了上场比赛，就没有别的事需要操心了，难怪现在很多选手都喜欢带什么助理啊教练啊什么的。 考虑到之后自己不一定有时间次次都陪着不二到处跑，手冢是真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掰烂了揉碎了讲给不二听。虽然手冢也不确定不二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就看见不二在自己边上微笑，不时点点头证明自己确实有在听。 网球赛事分布在全球，网球选手们为了比赛，不得不到处飞。然而比赛的奖金就这么多，能获得奖金的更是屈指可数，很多选手都是自费参加比赛，高昂的机票和住宿费也使得那些中低级别的网球选手捉襟见肘。 能供养得起打网球孩子的家庭家底都不会差，但也禁不起一年四季全球各地飞的票价。不二和手冢虽然都很宽裕，但目前他们都还是学生，并且没有什么收入，更加禁不起这种消耗。 手冢倒是获得过一些奖金，但这些只能将将好抵消他的路费和各种住宿费。 早期的网球小选手真的很惨，穷，没收入还要倒贴钱， 没有教练和助理的话什么事都要自己来，也没人给分析对手没人陪练。手冢正是知道这种情况，才说什么也要陪着不二一起来。 「因为你之前在和国也打过一些itf主办的锦标赛还参加过u17，所以不用从资格赛开始打起，而是直接参加正赛。希望赛是职业网球里最低级别的比赛，所以比较冷清，但欧洲赛区的希望赛还是有不少观众的……」 「正式比赛里教练是不允许场外指导的，所以到了场上只能靠你自己了……」 在还没有上场前，手冢跟不二嘱咐了很多，从比赛流程啰嗦到比赛规则，不二感觉手冢已经把他一年份的话都说完了，好歹，他前两年也是参与u17世界赛的主力诶，怎么感觉自己在手冢心里好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不要大意，有些top300的挑战赛选手为了调整状态也会选择参加希望赛，还有一些久伤復出的选手因为排名下滑不得不从希望赛重新打起。一些状态下滑的老将，他们比赛的经验非常之多，以及一些有天赋的小选手也不容小觑……」 「知道了，教练。」不二笑着用指尖抚平手冢眉间的褶皱：「等着我付你工资吧。」 15k比赛持续两周，前一周的比赛对不二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负担。也可能是签运不错，碰到的都是些比他还新的小新人，小新人初次参加这种比赛，难免心态不稳。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不二。 从来不懂紧张为何物，把压力和刺激当养料的天才不二周助是不会惧怕任何级别的比赛以及对手。 到了第二周，情况稍微有了些变化，随着赛程的进展，对手越来越强。 第47章 不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冢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计算机看着什么。不二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头髮，走到手冢背后。 不二姿态闲散，手肘撑在沙发背靠上，好奇地看向计算机屏幕，一边询问：「你在看什么？」 未干的潮湿温热水汽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存在感，从发梢滴落的水珠无声地融进手冢的白色衬衫，打湿肩头一小片的布料。手冢的眸子偏转，看到不二略长的栗色头髮，和洗完澡后透着些许粉色的肌肤和红色的唇。 近到能听到对方唿吸的距离让不二察觉到对方一瞬间有些乱的唿吸，便把视线从计算机屏幕移到手冢脸上：「怎么了？」 手冢点了暂停，把计算机放到桌上，平静地开口：「过来。」 不二哦了一声便绕到沙发前，坐到手冢面前的地毯上，任手冢拿着毛巾给自己擦拭头髮。 第89页 不二盘着腿，把计算机挪到自己面前，点了开始，随口问道：「他是谁？」画面中播放的是不知哪一场的比赛，选手也是他不认识的人。虽然他也有关注职网的新闻，但光登记在册的职业网球都接近上千，他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是你明天决赛的对手，来自法国，叫希尔顿。」手冢熟练地帮不二擦头髮。对不二的头髮而言，也许它对手冢可能比对自家主人更熟悉。 作为不爱用电吹风崇尚「自然风干」法的不二一般不会花太多时间去管理自己的头髮，同为不喜欢用电吹风的手冢虽然能理解不二的想法，但对不二顶着一头滴水的头髮到处走的行为还是有些看不过去，这太容易着凉了。于是看不惯但又不喜欢多话的手冢只能在每次不二洗完头后承包帮不二擦头髮的活儿。现在天气还不冷，如果天气冷的话指不定还要彻底帮不二把头髮吹干。 「希尔顿？不认识。之前有参加过什么比赛吗？」 「巅峰的时候参加过atp250的资格赛，是挑战赛的常客，擅长正手攻击发球。」 不二仔细看着屏幕里的人，又往回拉进度条，调整了倍速：「他手腕受过伤吧。」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观察力出众的不二还是看出了端倪。 「是的，一年前他在阿德莱德国际赛上的第一轮比赛中，输给埃唐，手腕也受了伤，修养了一段时间，听说法国给了他一个挑战赛外卡名额，但他拒绝了，最近一直在打挑战赛。」 埃唐不二倒是听说过，一位正值当打之年的力量型主攻手，名列top50，这么一看，希尔顿的手会受伤倒也不奇怪了。「那这次比赛中，他是实力最强的那个？」 「不一定，看他实力恢復的怎么样。」 不二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正好靠在手冢的小腿上：「那他的手好了吗？」看画面中的场地，应该不是本次比赛的赛场，不是近期的比赛也判断不出希尔顿目前的身体状况。 「不清楚。」手冢想了想补充道：「他和你情况差不多，目前都没碰到什么强劲的对手，看不出深浅。」正是因为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比赛视频，他才会去翻希尔顿以前的比赛。 「这样啊。」不二把计算机还给手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反正，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不二回头对手冢粲然一笑：「明天上了赛场就知道他的深浅了。」 希望赛採取三盘两胜制，如果是自己的话，要不了几回合就能看清对方的实力和打法了，近几个月一直在和柏林俱乐部的职业网球手们对练，不二对自己的实力大概在哪个段位差不多也有数了。 不二看起来倒是很轻松，但手冢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希尔顿比之你如何？」不二笑着问手冢，果不其然收穫了手冢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那不就结了？」既然希尔顿不如手冢，那他就一定不会输。 「对任何对手都不能大意。」 「知道了，教练。」不二双手背在身后，浅浅一笑。 第二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初夏的阳光虽然热烈但还没有到盛夏那种足以灼伤人皮肤的炽烈。 「你要不要戴个帽子？」手冢看了看天空，比赛在室外举行，阳光的直射难免会影响人的视力。 不二整理着球拍网，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盈盈笑意:「不用了。」 「要吃点什么吗？」毕竟这场比赛还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事先补充点能量比较好。 「不用了，」不二抬眸浅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上场比赛呢。」 「说起来，手冢第一次参加职业网球比赛的时候紧张吗？比赛流程这么复杂，会手忙脚乱吗？」不二记得去年手冢刚开始进入职网时是和俱乐部同期选手一起去，手冢没讲太多关于比赛的细节，不二也就不清楚当时的手冢遇到的事情。 在此之前，不二参加的比赛基本都是和团队一起，会有教练和助理安排好一切琐事，他们也就操心一下上场比赛的事，完全没想到网球比赛需要提供的材料这么多，流程这么复杂。真不知道当时一个人参加比赛的手冢是怎么过来的。 「当时博格还有俾斯麦都在同一个地方比赛，给了很多帮助。」至于紧张？手冢想了想回答：「也许有吧，但上了场地就想不到这么多了。」 「因为上了赛场眼睛里就只看得见对手了，是吧。」不二一边笑着一边环视四周：「话说，今天的观众好像有点多啊。」 比起一二级赛事，像希望赛这种低级赛事，一向观众不太多，今天来的观众比往常要多一些，看起来倒也热热闹闹的。当然，不是为了看不二而来，因为他们手上都拿着蓝色印着某人脸的旗子或是蓝色手幅。 希尔顿入场时，场面一时热烈。希尔顿满面微笑，正像所有法国人一样夸张地绕场和粉丝们飞吻。 和自己见到过的所有法国网球选手一样浮夸，不二想。 「他粉丝这么多的吗？」难道是因为自己接触过的都是顶尖的网球选手，所以并不觉着对方多厉害吗？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top150而已，等等，自己好像还没有进入排名系统！ 「没关系。」手冢看着身边的不二，神色平静：「你粉丝质量比他的高多了。」 不二转过头看着手冢轻笑：「是啊，就连他本人都打不过我的粉丝。」 第90页 热身，入场，致意。 「我的对手在哪里？」希尔顿操着一口浮夸的英语。 不二抬眸浅笑，没有理会这拙劣的垃圾话，向球童要了两个球。 一般比赛前，很多选手都有自己开球的小习惯，因为他们觉着，网球也会影响自己的发挥，像越前就喜欢用球拍快速地往地上打，白石喜欢往自己的脸上碰一碰感受一下软硬，不二嘛，更喜欢转一转，并不是仅仅为了感受球的软硬，更是彻底地把自己的手指活动开。 希尔顿见不二不搭理，并不觉得尴尬，而是不依不饶：「我还以为你是球童呢？没想到你是选手。你多少岁，满十四了吗？」 希望赛的下限年龄就是十四，所以希尔顿才会猜测不二才十四。 不二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往自己的赛场走去。 和希尔顿擦肩的时候，希尔顿伸手拦住了不二：「小矮子，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打败之前的对手，但你的路到此为止了。职业网球的赛场上从来没有矮子的活路。」 不二敛去笑容，睁开蓝色冷锐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希尔顿。 此刻的希尔顿没有刚开始的浮夸和灿烂笑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沉郁。片刻又恢復笑容：「这是衷告哦。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身体条件天生就是比其他人好，可能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是再怎么努力也弥补不了的。」 不二弯了弯眉眼：「这个衷告你给自己就好，有些人的天赋就是高出对方一大截。」不二从来不觉着自己的身高会限制什么，在他看来，被认为是处于劣势的自己打败别人才更有挑战性也更有趣，奈何每次别人看到他的身高第一反应就是「你走不了职业这条路。」就算见识了他的技术也会嘆息「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虽然打破别人的想法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被叫小矮子真是让人不怎么愉快。 事先用硬币决定了谁先打第一球，先打的是希尔顿。 听说对方很擅长发球攻击，这种选手不二其实见过很多。其实很多成名的职业网球选手都拥有出色的发球手法，尤其是正手扣球，和他关系最近的手冢，正手就很强。 对于最擅长反击技的不二来说，对方的发球还真的不怎么够看。不二一手简单的反手削球便轻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top150也不过如此，说实在的，有一点点无聊了，不二想着，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之前手冢比赛时，手冢能一下子看出自己毫无斗志。太明显了，失去了斗志和心气的选手，哪怕技术再高也发挥不出一二。 不二打了几个角度刁钻的球便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手伤是好了，恐怕没好的伤是在心上。想到这人的经歷，心里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第48章 第一盘比赛以6:1的比分结束，不二拿了自己的水坐到希尔顿身边：「职业选手貌似也不过如此。」 「那是你没见到厉害的。」 「所以呢？你就逃回来了？」 希尔顿冷笑了一声：「不然能怎么样呢？有的人就是基因决定比你高壮，使出比你大几倍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退出职网？既然已经觉着自己没有希望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 「你懂什么？！」希尔顿说完才察觉自己有点失态，接着嘲弄一笑：「我给你的衷告都是真的，现在的网球早已不是当年了。以前的网球是贵族运动、绅士运动。现在的网球不过是野蛮的力量比拼！你这种身材是没有优势的。」 不二点点头，微微一笑：「等你这个高个子先打败我这个矮子再来跟我讲身材优势吧。」 30秒的休息时间一晃即逝。 不二拿着自己的球拍走回自己的半场，态度闲适。反观对面的希尔顿，早没了刚开始的笑容满面。 希尔顿比起很多选手都要幸运的多，他有一个做网球教练的叔叔，从小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网球训练，也从未像别的选手一样走过什么弯路。 从幼年时期便背负着「天才」的光环走到职业网球的赛场，可谓是顺风顺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那次的失败才会让他难以走出。埃唐——一个天生的力量型攻击手，用他的蛮力轻松地把他引以为傲的技术碾碎了，是的，是碾碎。 希尔顿从来没有刻意去回忆这件事，但那场比赛的所有细节在每一个他平静地时候钻入脑海。 「你这样细的胳膊。是承受不了我球的力道的。」埃唐对这个比赛前不可一世的年轻选手说：「有很多天才选手在进入职业赛场前都以为自己是故事主角，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主角？」 天才一时之间失去所有的傲气，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职业赛场。练不出埃唐那样强健有力肌肉的自己真的适合打职业网球吗？在手伤恢復期，他总以自己手伤为藉口掩盖自己成绩不佳的事实，并且飞快宣布养伤不再比赛。 叔叔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劝说无果后让他试试从希望赛打起，也许在这种低级比赛中，能够找回一点自信。可是，一点也没有用，打败这些傢伙又能证明什么呢？一群苦苦挣扎还不一定能踏入职网的傢伙们。 希尔顿就是抱着这种可有可无混日子的想法走到决赛，毫无意外也无一点所谓的喜悦。 然后，就遇见了现在的对手。一个娇小的东亚人。 真可笑，职业赛场上东亚人的成绩最差，因为他们普遍矮小力量也不足，这个人却还一副自信的样子，真以为职业赛场这么好进吗？就算进了，就凭这身材又能打出什么成绩呢？ 第91页 「等你这个高个子先打败我这个矮子再来跟我讲身材优势吧。」 希尔顿想起这句话，不免有些羞恼，怎么？是觉着自己真打不过他？一个矮子？ 希尔顿握紧球拍柄，如果自己真的认真起来的话…… 「咚」网球飞速略过不二的脸颊，带起的风弄乱了不二的发。 力量和速度都提高了不止一成。「唔，这样才比较有趣。」不二站直身体，习惯性地整理球拍。 「15:0」 「30:0」 「你放大话的能力倒是远超你的实力。」希尔顿整理了因力度过大而有些变形的拍线。 「比赛的时候不能嘲讽对手的吧。」被「私人教练」一条条过规则的不二说。 希尔顿怔了下，很想说一句「这又不是多正规的比赛，只是一个低级赛事而已。」触及场边已经目光迥然的裁判，才把自己的话咽回去。 突然想到自己沦落到打希望赛的希尔顿，更觉扎心了。还嫌弃别人比赛级别低，自己现在的级别也不高啊，他都不敢看自己积分排名了！ 虽然不二在别人看来并不长于力量，但说实在的他其实最不怕的就是力量型选手。 他从小学起就一直练习柔道，柔道讲究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他由于骨架小也没有发达肌肉，自然而然便将这一思想带入他的网球技术中，他的几大回球便是以此发展出来的。柔道藉助的是重力，而在网球赛场上，他藉助的可以是风力、身体的惯性甚至是，对手的力量。 这一年当中，希尔顿并不是一味消沉而已，事实上，他也尝试过练习力量，只不过有些时候有的人天生就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的人，但他的苦练不能说一点用没有，毕竟他的力量确实比之前强上一点。 轮到希尔顿的发球局，又一个强势的扣杀球。 这样细的手腕和柔弱的身体是无法打回那样力度的球的！ 「棕熊落网。」流畅潇洒的动作，利用离心力将扣球的力道抵消，将对方的扣杀球轻松回击。 原本安静的比赛台响起起此彼伏的抽气和掌声。 「那是什么？」 在这种从未见过的回球技术面前，一向恪守观赛规则的观众也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那是什么？希尔顿也想问！ 那是什么奇怪的回球招式？为什么能把自己的球打回来？明明自己的力量是高于对方的！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本来还以为要用到麒麟落网呢，看来是不用了。石田君的力量训练法果然很有效，不二微笑着想。 石田君就是四天宝寺的石田银，之前在u17集训营里，他因为自己力量方面的短板跟石田君他们请教了好多，包括力量的训练，和将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的方法，当然，自己也有偷偷地在进行力量训练。 「热身结束。」不二带着淡淡的笑容，手握着网球，即将松手的瞬间手指转动，网球一边落下一边快速旋转，一个轻巧又普通的下手削髮球。 这个傢伙是不擅长发球吗？也难怪，力量弱的选手一般发球都比较弱，但也没必要放弃吧。 正当希尔曼准备回击时，在球抵达球拍之前却突然消失不见。 那又是什么？怎么会有消失的发球？！ 希尔顿很懵，裁判很懵，观众更懵！ 「裁判？」半晌没有听到比分的不二略带疑惑地询问着场边的裁判。 裁判努力维持自己作为裁判的尊严，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扒拉出一丝思考能力：「40：30！」 这真的只是一场低级别的希望赛吗？原本只是带着有比赛闲着没事看看的一般观众被惊住了，能追到线下看比赛的不管怎么说也是资深球友，看过的比赛不下千场，但从未见过如此诡丽的球技！ 在场的观众有不少已经拿起手机或者相机开始录制，准备发推或者ins了。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惊讶的可能就是手冢国光了，毕竟这些富有想像力的绝技是他早就见过的，只不过有些许变化。变化的原因来源于不二本身身体数值的提高。 消失的发球是利用旋转，让球和球拍接触点发生改变，到达对手面前会急速向外飞，之前白石君破过，就是在球消失的瞬间身体快速移动找到球的位置，只要动态视力够好移动速度够快便能破解。但现在的发球，貌似是加大了旋转和击球力度，导致球速更快，向外飞的轨迹也更加偏离原本的轨迹，使得短时间内的移动成为不可能。 或许趁着球的轨迹还未发生变化前进行网前拦截能够回击。只是不知道这种旋球被打回的瞬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手冢撑着下巴沉思。 网球的比赛节奏向来很快，希尔顿在短暂的迷茫后，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毕竟是参加过大赛的选手，本身的实力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而在不二发力后，奇诡的球路也逼得希尔顿不得不全神贯注于比赛，渐渐地也进入浑然忘我的境地，倒是找回了一年前自己在球场上自信挥洒的样子。 希尔顿的发挥已经很好，甚至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技术已经超越他巅峰时的状态，奈何对面是球路不走寻常路的不二，一场精彩的攻防战后，不二还是获得了第二盘的胜利。 赛后握手致意时，希尔顿握住了不二的手，笑着说：「你的球技很有意思，怎么会一直是无名之辈？」 第92页 「我最近才来欧洲赛区，以前参加过u17青少年杯。」 「难怪，青少年杯一般也没什么人重视。太可惜了，如果你早点进入职网的话一定会大放光彩的。」 希尔顿感慨完，语气一转：「不过我的观点不会改变，你的球技是很精彩，但职业赛场上技术出色的网球选手不在少数，你的身高会限制你的发展的。」对此，希尔顿是真心实意感到可惜。这场比赛是他自一年前那次滑铁卢之后打得最酣畅淋漓的比赛，也让他看到了将球技运用到极致时是如何抹平对方力量上的优势的。 不二微微偏头，微笑：「那又如何？」 希尔顿愣住。 「有很多人跟我讲过同样的话，但那又如何？」 「如果我认为那是对的，我就不会站在这里。」 「比起相信别人的经验和判断，我更相信自己。」 一字一句，如同巨石般砸醒本已麻木的人，希尔顿的眼眸渐渐睁大。 「对我来说，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我想做到什么程度，而不是别人认为我应该能达到什么程度。」不二耸肩，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笑：「正如你说的，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的天赋比旁人高出一截，我就是这样的人。」 第49章 希尔顿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你真的和你的球技一样有趣。」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自己相信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吗？比起失败，更可怕的是失去再次挑战的勇气和相信自己能胜利的信心！ 不二看着希尔顿笑弯了腰又笑出了眼泪，略带不解地看着周围的工作人员，自己刚刚有讲什么笑话吗？ 希尔顿笑完，状似不经意地擦掉眼泪，极其认真地再次握住了不二的手：「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吧，koxui angel。」 「我叫希尔顿，查塔姆·希尔顿，我能有幸得知你的姓名吗？可爱的天使？」想通了什么的法国男人瞬间恢復自己的本色。 不二保持微笑：「一会颁奖的时候你会看到的。」说完抽回了手，果然，自己还是有点受不了法国人有点浮夸的作风。 像希望赛这种级别的赛事颁奖典礼一般也不会太隆重，但因为希尔顿的缘故，本次决赛倒是吸引到不少关注，甚至还有记者採访。 原本这次比赛，大家都觉着希尔顿获胜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这次突然冒出了匹黑马，爆了冷，记者们当人不会放过这个话题，纷纷围攻这位再次失利的曾经天才球员。 「希尔顿选手，你对本次比赛的失利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原本想着希尔顿也许会用手伤继续卖惨推脱责任什么的，结果希尔顿露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用一根手指将额前碎发拨到后面：「那又如何？」 这是他刚学会的用词，他觉得非常酷！ 耍完帅他才继续道：「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遇到了我的koxui angel，他给了我很多启示……」 而刚刚展露天才般球技的希望赛冠军也被围住：「周助选手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成为冠军心情如何？」「未来有什么计划？」「现在最想做什么？」…… 不二捧着刚刚拿到手的奖盃，微笑着回答问题。 「心情，嗯，挺高兴的吧。」 「未来？当然是继续打网球。」 「现在？」不二的眼睛略过熙攘的人群，直直望向观众席中那挺拔的身影，笑容加深：「大概就是给我的专属教练发酬劳吧。」 专属教练？嗅到一丝不寻常信息的记者们顺着不二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进入场中。 「那个人是，手冢国光？」嘶，手冢国光也是近两年来备受关注的青少年网球选手，年仅十七，踏入职网一年多，已经位列top100，这还是他参加比赛频率并没有太高的结果，属于前途无量的新人王。 眼前这位新鲜出炉的冠军打败了希尔顿，也算是一匹黑马，现在这位黑马和新人王是旧相识？手冢国光改行去当教练了？ 这，能算一个重磅消息吧。 于是一个记者试探着问：「国光选手有意转行做网球教练吗？」 手冢皱眉：「是不二的专属教练。」这些记者听不懂专属两个字吗？ 不二轻笑解释：「手冢没有转行的打算，只是最近恰好有空过来指导一下我。」 希尔顿积极举手：「我也很有空的！」 手冢冷漠地扫了眼希尔顿：「你指导不了。」一个手下败将还想做不二的教练？！ 希尔顿：「我是说我可以做陪练。」 「不行。」手冢冷漠拒绝。 「为什么？天使宝贝都没说不可以！你拒绝不算！」 什么肉麻的称唿？不二忍住了想吐槽的冲动：「教练说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 什么肉麻的称唿！还天使宝贝？！手冢低头凑到不二耳边说：「这个希尔顿恐怕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 不二失笑。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未曾想手冢竟然依旧耿耿于怀，回到酒店手冢突然发问：「他为什么叫你koxui angel？」 手冢的手机上是koxui angel的名词解释。 koxui angel，主掌智慧的天使。 「也许，大概……」不二发誓自己国语考试写作文时都没这么绞尽脑汁！ 「可能就是一种另类的诅咒吧！」不二心虚地望着面前的地面。 第93页 「嗯哼？」 「你想啊，智慧天使性格忧郁悲凉，说不定他就是借天使之名让我变得和诃息一样忧郁……」不二瞎扯着毫无逻辑的话。 手冢挑了下眉，什么都没说。没一会儿又不知从哪翻出某位网友的评论，并和不二一起共赏。 希望赛并不是什么高级别比赛，但希尔顿本身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球员，在世界排行一百多，但在法国境内，却也是相当亮眼的存在，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又英俊帅气，支持者不少。 此处比赛结束后本来唱衰一片，认为希尔顿已经没落。承受不住职业赛场压力，因为一场失败一蹶不振的球员并不少见，每年都有这样的「流星」。但在宣布不二周助是他的智慧天使后，画风突变。 大部分人认为他相当有风度，面对战胜自己的对手，能真诚地赞美，这本身是一个非常难得却又十分绅士的质量，这无疑赢得了大家的赞赏。同时希尔顿没有表现出气馁和挫败，坦荡又真诚地表示对手给自己很大的启发，认为「从他身上我获益良多，我想这会是我网球生涯再次出发的起点」肺腑之言不知让他多少感性的球迷泪洒当场。 于是，希尔顿的口碑瞬间扭转，但并不是全部人都会从光明的一面思考问题。 比如这位网友。 「我认为希尔顿太狡猾了，状态不好就不好，非得做这一场秀转移视线！网球选手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场下的表演就少一点吧。」 不二：…… 「原来是这样，难怪下场的时候他还在问我叫什么，转头就一口一个天使！」不二恍然大悟状。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去表述「事实」。 手冢点头：「他和我们只是赛场上的对手，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的，总之，和我们不会有太多交集。」 「你说的对。」不二贊同，呵呵，他敢不贊同吗？他现在只想让这件事赶紧过去掉！ 「对了，」不二转移话题：「还没给你呢，专属教练的酬劳。」 不二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紫红色的500欧元：「喏，工资。」 「嗯？」手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你不是最喜欢紫色吗？我还挑了张紫色的给你。」不二笑吟吟地说：「是你说的，多少都可以。」 手冢推了下眼镜：「那我还说了『什么都可以』。」 「那范围可就太大了，」不二有些苦恼的偏头：「那我得好好想想。」 「500欧不要的话我收起来了啊。」 「不二，出尔反尔是不对的。」 「你不是嫌不够吗？」不二捏着纸币的手背在身后，眼带笑意。 手冢用半拥的姿势轻巧取过不二手里的纸币，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势拥住不二，一只手将不二脸颊边的碎发理到耳后，轻柔的唿吸从耳垂游移到唇角。 不二眼睫微颤，视觉的缺失让轻柔灼烫的触感越发清晰，轻柔的吻从唇角开始，一遍又一遍，慎重又亲昵。 不二很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珍重爱着的感觉很好。 「少的那部分，我自己取。」呢喃的耳语有些醉人，醉到不二有些想一直沉醉下去。 不二伏在手冢的肩头闷笑：「这么便宜？那我也太赚了。」 「你想要多贵？」手冢的声音里再不见平日的冷淡。 不二微微退出一点距离，捧起手冢的脸，踮起脚吻上对方总是带着冷漠弧度的唇，深入、挑逗，摧毁它一贯波澜不惊的弧度。 手冢低头回应，金属的镜框下滑，被冰冷镜框碰到的不二稍稍回復几分神智，想抽身却早已挣脱不开。 手冢摘下碍事的眼镜，另一只手摁着不二的后脑，反客为主侵占他的唿吸、唇齿和所有思绪。再无镜片遮挡的黑色眸子里翻滚着的炙热，烫到不二不敢直视，但哪怕视线不交迭滚烫的感觉也一直在灼烧着，从手冢的掌心、隔着衣物相贴的衣服、唇齿相贴的纠缠……一直烧到人的心底。直烧尽了最后一口氧气，最后一丝理智…… 等不二思绪回笼时，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墙上，不二能感觉到已经有些温热的墙，腰间阻止自己下滑的坚实滚烫的手臂，以及身前最不容忽略的人。紧贴的身体让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每一次唿吸和胸膛起伏，当然还有自己的。唿吸慢慢趋同的感觉很微妙，也非常地陌生。 不二松开自己抓住手冢衣服的手，将手冢推开一点，用手背给自己滚烫的脸降温。 手冢的凤眸却好似带着温度，让不二觉着越来越热。 「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你好看，因为我想看。」手冢声音温柔，用指腹轻轻拭去不二脸上的汗，抚过透出粉色的脸颊，和粘在脸颊边有些汗湿的发。 这样的不二非常的可爱，可爱是什么意思呢？在不二身上，手冢领悟到「可爱」的含义，所谓「可爱」，就是可以让人克制不住把所有种类的爱倾注到他的身上，手冢想。敬爱、疼爱、宠爱、珍爱、关爱、钟爱……世界上所有种类的爱汇聚成一个标籤，手冢的标籤贴在不二身上。 不二视线游移并不看手冢：「你的眼镜呢？快把眼镜戴上！」 「嗯？」手冢困惑：「你不喜欢我不带眼镜的样子？很丑吗？」 「不是，」不二觑了眼手冢，并不太敢多看：「哎，别管，让你戴你就戴！」自己要说什么，说自己看到手冢毫无遮挡直白露骨的目光有些紧张吗？ 第94页 手冢哦了一声，便乖乖眯着眼睛去找眼镜了。手冢的度数不算高，三百度而已，其实不戴也可以正常生活，但手冢还是更喜欢清晰点的世界，所以眼镜从未离身，这一次，可能也是眼镜君除了睡觉外离开他最久的一次。 刚刚太过忘我，一时之间也忘记丢哪了。 不二看着手冢蹲在地方，平时波澜不惊眼尾上挑的凌厉凤眸再不復往日「威风」，微微眯起，顿觉有趣。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便是九连拍，用相机拍更好，但现在是偷拍，自然拿到什么工具就用什么工具。 手冢余光早看见不二的小动作，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看见我的眼镜了吗？」 拍够了的不二这才把不远处茶几上的眼镜取过来，帮手冢戴上。 隔着冰冷的镜片，再多的灼热仿佛都冰封冷却了下来，不二确认镜片后的凤眸恢復平素熟悉的克制与冷静，最后一点紧张感消失。 「我不戴眼镜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没有，一样地帅。」不二否认：「只是，我习惯你戴眼镜的样子了。」 第50章 当夜，手冢国光自开通以来几乎长草的ins帐号破天荒地发了一条私人动态。 「收到的第一份工资。」配图是一张500欧的纸币。 什么东西？球迷们懵逼，不过这不妨碍手冢那些粉丝们激动地奔走相告，手冢国光的ins除了第一条动态里的圣诞祝贺外，全是转发各种俱乐部的宣传、赛事的宣传以及各种比赛的结果，什么挑战赛冠军什么巡迴赛什么的。 虽然看上去相当让人骄傲，但是，你不能全是吧，搞得粉丝们以为自己粉了个虚拟机器人，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今天不知道手冢国光脑子怎么跟开了光一样，破天荒发了条私人动态，虽然没头没尾让人摸不清头脑，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什么工资？手冢的工资这么低吗？才五百欧？】 【手冢一场比赛下来都不止这么点吧！】 【好好奇啊，到底是什么工作让手冢赚了五百欧，还高兴地要发条动态？】 粉丝们纷纷留言，直到远在英国的迹部大爷转发并附上某体育小报的报导「手冢国光现身希望赛，疑似转行网球教练。」 迹部大爷：手冢，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给不二当半个月教练就五百欧啊。 这一下子，网络上可就炸开了锅。 【不二是谁？】迹部他们知道，最近在英国崭露头角的新人网球选手嘛，据说家里是大财团，还没正式步入职业赛场，经纪人、助理、教练、陪练、会计等等就已经组建出了一个大团队，那排场，比起那几个成名的老选手，也不遑多让。不过因为实力不错再加上人帅多金，成绩亮眼，在英国倒也人气颇高。 【谁管不二是谁啊，重点难道不是手冢要去当教练吗？】 【不能够吧！职业选手当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去当教练了呢？】 【柏林俱乐部的负责人呢？有人出来解释一下不？】 【@博格@俾斯麦@塞弗里德@qp@弗兰肯斯坦纳……你们队友要跑路了你们能不能管管？】 塞弗里德：呕，晚饭都要吐了 塞弗里德：烦死了，就不能让我多消停两天！ 塞弗里德并不想知道那对狗男男是怎么用500欧调情的，他怕自己再多看两眼，这辈子都不会再用500欧这种纸币了！ 天才侑士：啧，一如既往地秀啊 迹部大爷：500欧太少了，手冢你什么身份，提身价啊！ 迹部大爷：@fuji刚拿到希望赛奖金，就分手冢500欧啊，我说不二不要太抠，不然小心有大方金主砸钱挖你墙角。 fuji：你哪位？ 迹部大爷：……我说，你不可能不认识我，我头像就我本人，如此华丽的本大爷，但凡见过就不可能会忘记！ fuji：所以，你哪位？ 迹部大爷：……你滚吶！！！ tezuka:所以，你哪位？ 迹部大爷：不二！！！你放下手冢手机，用你自己号说话！！！ tezuka：本人 fuji：……我没拿手冢手机 迹部大爷：手冢，你跟不二学坏了你知道吗？！ 路人甲颤颤巍巍：【所以，不二到底哪路大神？到底跟手冢什么关系？】 迹部大爷:别问我，问手冢去啊！ 大石：@fuji恭喜恭喜，获得冠军了！ 神之子：@fuji所以真的像迹部说的？你去打比赛，手冢君忙前往后给你当了半个月的教练你就给了500欧？ 神之子：@tezuka手冢君，真不是我挑事，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我非把它兑成硬币砸他身上！ tezuka：不止五百欧，还有小费。 看我菊丸火箭炮：求千万别问什么小费！！！！！！我受不了了！！！！！ 天才侑士：瞧，又嗑疯一个 是杏不是橘：我也受不了了！！！！！！ 万岁：呜呜呜，我死而无憾了！ 天才侑士：瞧，又嗑疯了两个 看我菊丸火箭炮：我的受不了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知道我天天呆他们身边过得什么日子吗？！好不容易消停两天，这隔着山海还能秀我一脸！！！ 是杏不是橘：菊丸哥，别逼我求你，有什么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白石唯爱加百列n号：熟稔的人物，熟悉的味道，熟练地抱紧汪汪叫的自己 第95页 白石唯爱加百列n号：不愧是我，这个段子写的挺不错。 速度之星：这个段子好在哪里？ 天才侑士：好在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速度之星：？ 天才侑士：汪汪叫啊 白石唯爱加百列n号：你们俩兄弟，想死吗？ fuji:白石，你怎么又换网名了？ 神之子：因为他的三号死了，他说死一只就换一个名字太麻烦，就改成「n」号了 fuji：嗯，果然是，非常，嗯，非常方便的名字 白石唯爱加白列n号：ecstasy，是不是一个绝妙的想法？ 旧友们聊得热火朝天，网友们虽然插不进去但也没闲着，飞快去扒这位不知何方神圣的「不二周助」。真是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最先看的当然是那篇八卦报导，正经的官方体育版块都不会写这种东西，但也会有网上媒体人为了夺人眼球玩弄文字游戏。 看完报导的众网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转行，只是去帮朋友。 再看博格和qp等人在这位fuji的夺冠动态下一熘的祝福，摸到柏林俱乐部官网一瞧，学员一栏里果然加了一位「不二周助」。 履歷还算过得去，在一众星光熠熠明日之星的学员中仅仅是还能看而已。 再看最新的成绩，希望赛冠军，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比赛视频，技术有点东西，略帅。 看採访，这脸，我可以！！！ 【希尔顿说的没错，他简直是天使宝贝！】 世界上凡是涉及到关于体育竞技的，几乎都离不开肌肉。不管是热血的、野蛮的还是优雅的，只要是男子体育竞技项目，绝大部分都和肌肉发达联繫在一起，网球也差不多。网球再怎么标杆是绅士贵族的运动，选手再怎么风度翩翩进退有度也改变不了如今网球赛场上的选手个个肌肉发达身材魁梧。 这很man很帅，但是看多了会腻，以前大家都差不多还不觉得，眼下突然进了个不二周助。长相气质身材，都和这赛场上的其他球员截然不同。 其他球员不管是冷硬的还是和蔼的热情的，铺面而来的都是带有侵略气息的荷尔蒙。不二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是温和的不带丝毫的侵略气息，挺拔的身姿让他看起来柔和却并不脆弱。 西方人的好看，是乍一眼的浓烈张扬。不二是典型的东亚美人长相，不够张扬明媚，却温雅沉静，越看越能觉着五官的精緻。 再加上从容的举止，温柔的笑意，跟周围的大老爷们一比，简直是一只羊进了狼群！ 如此温柔的人，简直想像不到他在球场上挥洒热血的情境！ 一看比赛，再度沦陷，华丽又奇诡的球技，漂亮又流畅的动作，自信又从容…… 【我的上帝，虽然我想说这样柔弱的宝贝不适合这么血腥的运动，但他打球的样子真好看！】 【血腥的运动？楼上的，你还记得你是忠实的网球球迷吗？】 【@tezuka你再不发点什么视频啊照片啊什么的，我就要爬墙了！我要去粉新的小哥哥了！】 【前面的，你们还记得你们考古的初衷吗？】 【什么初衷？我们不就是为了来看小天使的吗？】 已经被希尔顿一口一个天使洗脑的小粉丝们已经十分自然地接受了「天使」这个称唿。天使不就是温柔纯洁的吗？用这个称唿不二再合适不过了！ 【你们这群颜狗！我们明明是来扒手冢和不二的关系的！】技术粉狂怒。 【啊？不二不是希尔顿的天使吗？跟手冢选手有什么关系？】这位粉丝对自家选手的称唿的称唿已经从手冢转变为手冢选手了。 【楼上的，手冢是不二的教练啊，怎么没关系？】 塞弗里德：希尔顿？谁？手冢的情敌吗？ 【靠！！！情敌？！！！】 【啊！信息过载，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刚嗑上希尔顿和小天使这对cp突然be了？】 【塞弗里德，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尽管敞开了说！】 塞弗里德：什么自家人？又不是我粉丝！ 【我可是俱乐部粉，可以私下悄悄告诉我吧】 塞弗里德：想 塞弗里德：得 塞弗里德：美 塞弗里德：！ 俾斯麦：塞弗里德，把字拆开了发也并不能显得你话多，只会显得你比较蠢 塞弗里德：滚滚滚 【啊呀，你们别吵了，快告诉我们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什么关系啊！】对两人吵架见怪不怪的粉丝们已经连架都懒得劝了，现在他们比较好奇的是那俩人的关系啊！ 俾斯麦：这你要问他俩本人啊，我们都是外人 【嗷，你的意思是说他俩是内人是吧！】 俾斯麦：这是你发散思维，我可没这么说 【懂的都懂！】 【是我猜的那样吗？】 俾斯麦：我怎么知道你猜的哪样？ 【问这俩不正经的估计问不出什么。@弗兰肯斯坦纳】 【这个好，这个是正常人@弗兰肯斯坦纳】 被归类于不正常的塞弗里德：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同样被归类于不正常的俾斯麦：@弗兰肯斯坦纳你是不是买水军黑我了？ 【哈哈哈，你们俩为什么不在正常人里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第96页 要么不正经，要么正经的过头，看来看去，整个柏林俱乐部的签约球员里，竟然也只有弗兰肯斯坦纳最像个正常人。 弗兰肯斯坦纳：？？？你们半夜不睡觉？ 塞弗里德：你睡胡涂了吧，现在才十点！哪来的半夜！ 准备入睡却被手机不断弹出消息吵醒的弗兰肯斯坦：好吧，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看不用看，你快告诉我们，手冢和你们俱乐部新来的不二是什么关系？】 弗兰肯斯坦：同学、队友、对手、朋友……他们什么关系取决于他们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他们不说，我们没有理由替他们说，懂？好了，我要睡了，晚安。 【只能说弗兰肯斯坦不愧是柏林俱乐部唯一正常的人吗？】 【信息量好大的样子，但好像又什么也没说】 【@塞弗里德@俾斯麦 哥，来个翻译？】 俾斯麦：正常人想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塞弗里德：呵，我不是正常人，我讲的话正常人又听不懂，找正常人去啊，找我干嘛？！ 【……】 第51章 最后，还是柏林俱乐部以官方的名义发了一篇相当官方的话暂时中止了这一热议。大致就是庆祝手冢国光的校友兼好友不二周助获得希望赛的冠军，希望他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之类的。 不二周助毕竟只是新人选手，并没有什么粉丝基础，作为网球选手，大家更看重比赛成绩，一些小小的调侃和八卦只不过是无聊生活的调剂。 但不二确实小小显眼了一把，不管是击败希尔顿展现出来的华丽技巧，还是后面希尔顿高调「示爱」，亦或者是和手冢的关系，都让他有了远超一般新人的讨论度。连不太受主流网球界关注的非itf和atp举办的u17青少年赛都被网友拉出来考古。 网球比赛太多了，各国各级别，itf举办的低级赛事都鲜少有人愿意搭理，更何况非itf举办的赛事呢？虽说是国家之间的对抗，但网球其实是最不讲究国界的一项运动，在网球场上，网球手们从来只代表个人。 而在网球界的各类中高级赛事中，除去奥运会强制要求选手按国家比赛外，基本上都是让选手以个人名义参赛的。 而u17又是仅限于青少年的低级比赛，可看性又小了很多，绝大部分的球友真的不见得会关注这些，虽然很多优秀球员在年轻时都参加过此类比赛。 很快，网友们就不必愁「天使」的比赛太少。因为不二得到挑战赛正赛资格后又马不停蹄去参加挑战赛去了。 对于有的人来说，惊险刺激的比赛带来的是恐惧和压力，而对于不二来说，越是惊险和紧迫的赛况，就越是刺激和有趣，让他乐在其中甚至还有点上瘾。 相对于亚洲，欧洲国家的网球普及率确实更高也更受欢迎，举办的网球赛事也多。不二刚踏入职网，正是新鲜的时候，又刚拿到挑战赛的入场券，自然是一头扎进去挑战他想挑战的「高手」们。 以前他再怎么好胜到处挑战对手，也不过是局限于同龄同级的选手，而那些选手，也随着他能力的提升，越来越不能带给他刺激感了，现在面对的大多是比他年纪更大经验更丰富的选手，比赛也就更加有趣，而他本就完备的技术也在一次次的锤鍊之中愈发纯熟。 他独树一帜的技术和亮眼的表现也赢得了许多球迷的关注，半年之中就从默默无闻的未註册的选手闯进了top200并赢得了atp250赛事的资格赛，而他本人今年不过才十七岁。 于是某日进俱乐部採访的记者询问手冢选手：「你的朋友不二周助表现如此优异会让你感受到压力吗？」 记者目光如炬试图从手冢面无表情的脸上挖掘出一丝一样的情绪，然而无果。 手冢选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记者抓狂。 作为和柏林俱乐部有合作关系的体育报社的记者，对柏林俱乐部里这几个重点培养的年轻小将都算不上陌生，要论他最讨厌採访选手是谁，那手冢国光绝对算第一名。博格虽然也不爱讲话，但博格入职网多年，和各种记者打过不少交道，官话是张口就来。但这位国光选手，呵呵，不说也罢，採访他，太累人了。 记者也差不多了解他是什么个性，但也没有气馁继续再接再厉：「嗯的意思是，你确实因为周助选手产生了一点压力是吗？」 手冢抱臂：「嗯。」 记者：…… 「那你认为周助选手的实力已经超越你了吗？」 手冢眉峰渐渐聚拢，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不一定。」 「为什么不确定呢？」好像能问出点什么，记者略兴奋。 「没比过。」 「不可能吧，你们在同一个俱乐部难道没有练习赛吗？」 手冢抬眸看着不远处在蓝色室外硬地球场和其他选手对练的不二，唇角微抿：「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之前不二和他约定过会和他比赛，但直到现在不二也没有提过这件事，虽然也很想和不二交手，但不二既然没有这个意向，他自然也是尊重不二选择的。 「为什么？」不二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视线从记者的身上转移到一旁的手冢，偏头微笑：「秘密。」 记者：讨厌的受採访选手即将加一。 要是天底下所有的被採访者都这样左一句「秘密」右一句「嗯」，他们记者还要不要混？ 第97页 不过这一结论很快被记者本人推翻。除了迴避「为什么没有和手冢选手比赛」这一问题外，不二都比较配合。可能由于对德语的运用还不算特别熟悉，不二说话的语速偏慢，表述得体，兼之他本身给人的温柔之感，让人觉着如沐春风。 很好，是个正常人，柏林俱乐部终于来了个正常人了！记者感动。 柏林俱乐部确实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国际选手，但是其中没几个正常人吶，要么过于正经如博格等人，要么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的俾斯麦等人，反正都不是那么好採访的人，少有的比较正常的弗兰肯斯坦纳，也因为常年和记者打交道变得油滑，採访起来也没多大意思。 所以记者先生最爱採访不二周助这种选手，初出茅庐，心思单纯，脾气又好，简称好套话。 「听说你和国光选手是多年好友，感情很深。」记者刻意在好友两字上加重语气：「在你参加挑战赛期间，还特地请假陪同当教练，就连订的酒店都是一起住的套间，同吃同睡，确有此事吗？」 「我们的确是多年好友，认识五年了吧。」不二端出毫无破绽的笑容：「至于酒店，你懂的，我们这种新人小选手都是很穷的，在一起拼房互相当陪练也很正常。」 「那你们现在处于同居状态也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吗？」 「差不多吧。」 和记者预料的不同，不二回答的滴水不漏，记者鎩羽而归。本来想顺着网络上的热点挖点什么料出来，结果一无所获。 记者一走，不二便对身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手冢说：「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 不二再次细细端详了手冢的神色：「不，你有。」不二对手冢太熟悉了，哪能不知道他看似古井无波表情下的波澜。 「别生气。」不二小声解释：「我只是……」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生气？」 「不二……」手冢敛目：「我只是觉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避嫌。」手冢坐在不二身旁，慢慢地，把不二的手握在掌心，神色认真。 他明白不二的顾虑，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他本来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手冢，我并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和言语去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尤其不愿意别人别人用恶意的言语去形容手冢，因为手冢是那样好的人，本该万众瞩目，于万万人中璀璨。 「随他们去。」手冢才不管这些，别人怎么看和他有什么关系？ 「影响你的事业也没关系吗？」就算职业赛场上并没有限制职业网球选手的取向，但和国毕竟还是比较传统的国家，难保不会有什么影响。 手冢的观点则完全不一样：「我爱你那是我私人的事，打网球那是出于我个人的兴趣和选择，itf又没规定同性恋者不可以参加比赛，怎么能算影响呢？」 不二张了张嘴，想到手冢确实不是那种会在意粉丝看法的人，就此做罢：「好吧。」 对于手冢来说，是否有粉丝的支持、名声的好与坏都无所谓，但就是这样坚持走在自己路上的手冢，才格外让人心动，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对呀，我们就是感情很好，以后碰到类似的问题我就这么说，可以了吧。」不二妥协。 「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 不二：……不会还在纠结那件事吧…… 手冢向来很直接：「明明你也约定了会和我比赛的不是吗？」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不二嘆气，要怎么说呢？骄傲的他是不可能说出因为没有把握赢你这种话的。 「手冢，难道你不重视我们之间的对决吗？」不二严肃：「正是因为太在意和你的比赛才没有这样随随便便的决出胜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比赛会在更正规更严肃的场合举行。」 因为重视所以谨慎吗？不二既然这么说，手冢只能选择接受，反正，他拿不二向来没辙。 哎，手冢在心里嘆了口气，手上也没闲着，替不二打理好额前碎发：「只要你别忘记就行。」 不二眨了眨眼：「就算我想忘记也不行啊，只要在同一片赛场上，就总有相遇的一天。」 能站到最后那个位置的人，只会有一个，只要身处球场的两端，就会分出胜与负。 这些小小的插曲原本进不了不二的内心，直到记者有关他的报导发出后，他的手机信息突然多出了好几条转帐信息。 爸爸：周助，出门在外千万别委屈自己。这几万你先拿去花，如果有需要再跟我讲。 不二：谢谢爸爸。 姐姐：少给点教练工资酒店钱不就有了吗？五百欧，拿去花！！！ 不二：……五百欧这个梗还能不能过了？ 第52章 由美子的视频很快打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虽然不二会经常和家里人报备最近的境况，但再怎么样也还是会不放心的。 「挺好的啊。」不二坐在沙发上，看着手冢把电视调成静音。 「看起来是不错，连答应姐姐我的签名照都忘记了。」 「抱歉，」不二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了一会，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之前一直在准备和参加比赛，忘记了。」 「算了，靠你靠不住，还是靠我自己吧，你们俱乐部可以带家属进去参观吧。」 第98页 「诶？那裕太怎么办？」听出姐姐有意到欧洲旅游的不二担心起弟弟来，因为这个月，妈妈淑子女士刚刚前往美洲，现在和国的家中也只有大姐由美子了。 「他都十六了，又不是六岁。」由美子无语：「再说，他平时住校的多，又不常常在家。」 「好吧，那姐姐什么时候来，我帮你订酒店？」 「不用麻烦，我跟你们住就行。」 「可是，我们这没有空房间诶。」 「这还不好解决？你跟你男朋友住一屋，我住你屋。」由美子玩着自己的捲髮，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二笑容微僵，但很快就恢復自然：「好呀，姐姐什么时候来。」 一手把弟弟拉扯大的由美子怎么会看不出弟弟的不自然，在心底微微点头，看来两人还是比较规矩的。 「开玩笑的，我最近正要发售新书，没空出去玩。」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由美子也比较放松，随意关心了弟弟几句便挂了视频。 由美子姐姐继承了不二家里随心所欲的优良传统，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不二捏着手机无语片刻，很快便抛到脑后：「刚刚放到哪了？」他指的是电视节目。 手冢有看搞笑娱乐节目放松自己的习惯，不二被他影响的有空也会陪他一起看，当然全程只有不二的笑声。手冢只会面无表情端坐在一边，若不是很了解他，还真的会以为他嘴里的「有趣」只是客套话。 手冢目光直视着前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 不二挑眉，走神发呆的手冢可很少见：「我说刚刚电视节目放到哪了？」 「嗯，我们可以放回放。」 「你刚刚是在想什么？」不二歪头，不错漏手冢一丝一毫的表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手冢皱眉：「我只是在想你弟弟跟你姐姐为什么好像都对我有意见的样子。」 原本手冢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刚刚不二和姐姐通电话，他才回忆起之前正式和不二姐姐见面的光景，又回忆起不二弟弟对自己态度，不免有点困惑和沮丧。手冢没有姐妹兄弟，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种心情。 「诶？」不二有些好笑地逗手冢：「一向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手冢竟然会思考别人是不是对你有意见这种问题。」 「因为他们是你重要的人嘛。」 对不相干的旁人可以说不在意，但与你看重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说不重要。换言之，只要你在意的，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电视机里夸张的语调和动作都变成多余的背景，不二弯了眉眼：「别在意，他们对你的看法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评价。」 「什么评价？」 「我不要说。」 「嗯？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要夸你的……」 这半年不二算是在职业网球的赛场上出了一把风头，十七岁的少年却展现出三十岁老将都不一定拥有的强大心态，在大家并不太看好的情况下，接连挫败老将和一些正当盛年的新锐，凭着奇诡而大胆的球技赢得了「天才」这一名号。 虽然还未跻身top100，但媒体们都很看好他入围今年atp最佳新人奖，而现在这位天才正结束他第一次美网——大满贯的征程。 本次比赛，他通过资格赛争取到正赛的资格，但不幸的是，在头两轮就遇见了去年排名第五，今年排名第三的美国选手贝克。 「哎，不二，你才十七，他都二十八了，你输也不冤。」纽约的某家咖啡厅内，白石如此安慰道。 白石他们这些高中生结束了u17征程后，就被安排到美国进行培训。现代网球技术欧美国家确实比其他国家发展得好，设备和理念更先进，正是处于这种考虑，几年前，和国政府就推出了这项计划，安排一些有潜力和天赋的青少年选手去美国接受专业培训。 这也是幸村他们没有选择留学深造而是选择进入国家队的原因，原本不二也该和他们一起，不过不二拒绝了。 此次不二征战美网失败，又约同在纽约训练的老友出来玩，白石还以为不二这位骄傲的天才一时经受不了挫折所以才找他们出来排遣苦闷的心情。 「嗯？你在说什么啊。」不二搅动着咖啡，有些好笑地看着白石。 难得好好穿着外套的幸村悠闲地喝了口拿铁：「我早说了，不二不是那种会因为输了比赛就沮丧的人。」 「那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白石是想不到这个当口不二会有什么需要求助的事。 「其实是因为，手冢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不出要给他送什么礼，所以想让你们帮忙出下主意。」 白石：「再见，我突然有点事。」说着便作势要起身走人。笑死，他一个单身汪何必求塞狗粮呢？ 「嗯？」不二抬眸，微微一笑。 白石瞬间坐下：「朋友就是拿来用的，有问题找我准没错！」 幸村瞅了眼对面充满求生欲的白石，呵呵一笑对不二说：「我们跟手冢君不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清楚手冢君想要什么？」 「对呀，」白石疯狂点头：「这事你去问你们青学的队友不是更合适？」 「我问了啊。」不二要是得到什么好的建议还有必要约他俩？ 「那他们怎么说？」 不二支着下巴，颇为苦恼：「英二说送礼送别人现在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第99页 「挺好的主意啊。」白石细细琢磨了这句朴实无华的话，觉着菊丸同学的建议非常之好，送礼本来就是要揣测别人的喜好送别人喜欢的想要的东西。 幸村放下杯子：「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手冢现在想要什么吧。」那这事可就有趣了，能在第一线看到不二和手冢的情感危机。 「不是。」看出幸村跃跃欲试的神情，不二干脆地打断幸村的发散思维：「我只是觉着这样很没有意思而已。」 「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也知道我知道他喜欢什么，那我从他喜欢的范围内挑选礼物，岂不是一点都没有惊喜感。」 什么东西？绕口令吗？白石和幸村的脑电波难得达成一致，互相对视一眼，送个礼还搞那么复杂，是不是有病？ 白石深吸一口气，试图弄清楚不二的送礼思路：「那之前手冢过生日你送他什么？」 「第一年，应该是贺卡和笔记本。第二年应该是蛋糕和钢笔。第三年……」 「停停停，你们俩不是才在一起两年吗？」白石听着听着越发觉着不对劲。 「啊，我是说我跟手冢认识的前几年。」那个时候，作为朋友他也会给对方庆生的好不好。 「那个时候你们又不是情侣！没有参考价值，略过略过，你就说你去年前年给他送了什么。」 「前年是信和仙人掌，」那盆仙人掌已经开花了。 「去年是衣服？」不二有点不确定，因为他送过的东西太多，有的时候完全是兴之所至，很难每样都记住。 「所以，你为了避免让对方猜到你送的什么，就不从他喜欢的范围里找，而是根据你自己的喜好来送礼？」幸村总结。 原本觉着不二送的礼物还挺有新意的白石：…… 「不二君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不二君。」白石简直无语，为手冢掬了把同情的泪水：「照我说，还不如就照谷歌上说的什么鲜花、蜡烛、蛋糕之类的，省的费那个脑子。」 「俗不可耐！！」幸村和不二异口同声。 「行行行，我俗，我不发表意见还不行吗？」白石巴不得不参与讨论，缩一边喝咖啡去了。 接连被毙几个方案后，情绪稳定的幸村也开始有点不稳定。 「送礼嘛，也不一定非要追求惊喜感。有的时候送他想要却一直拿不到本身就挺有惊喜感的。」幸村分析的头头是道。 「手冢好像没有什么想要却拿不到的。」手冢的物慾很低，喜欢的无非是什么跟他兴趣爱好相关的小工具什么的，这些东西，手冢如果想要马上就能下单自己买。 「怎么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吗？」幸村被烦的有点没好气：「你把自己送给他不就结了？」 「嗯？你在说什么？」 「行，别跟我装，你都跟手冢在一起那么久了，同居都半年多了，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幸村深深地觉着，自己一个从未有过感情经验的人跑去给人出恋爱方面的主意简直蠢到家了，当时他就不该为了凑热闹赴这个约！ 「你们为什么都要讲这种话？」这话其实不是不二第一次听，上回菊丸就是这么说的。上次不二就很无语，这次依然：「我们，我们还未成年。」 「很快不是了。成人礼，这不是更好？」幸村依旧没好气。 「难道你会送真田君这种成人礼吗？」不二有些好奇。 「噗——」白石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惊到，差点被嘴里的咖啡呛死，虽然没死成，但仪容也颇为不整，一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拭，一边还在心里感慨，不二不愧是不二。 幸村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不二君，你不要忘了，是谁帮你搭桥牵线给你找的柔道教练！」 「刚才我说的话就请你忘记吧！」所以说，欠了别人人情就没有那么容易还清。 「那手冢君的生日礼物？」 「还早着呢，还有一个多月，不着急。」 幸村满意地点点头，忽而又问：「这次你打算在美国呆多久？」 不二这半年算是当了回劳模，几乎每周都有参赛，当然进步也是相当神速的。但是这次签运确实不好，美网前两轮就被刷下。主要原因还是不二对美国这种中等速度硬地场地不太熟悉，再加上他爸妈也在这边，不二就决定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 「再看吧，我爸妈是希望我多留一段时间啦。」 在一旁装哑巴的白石忍不住问：「手冢会有意见的吧……你不怕他跟你吵架？」 「吵架？」不二微笑中带着几分困惑：「为什么会吵架？我们从来不吵架的。」 「不是吧，amazing你们就没吵过架吗？」 不二仔细回忆了下，还真没有，他跟手冢都不是容易情绪激动的人，而且他俩太熟悉对方了，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能猜到和理解对方的做法，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吵起来啊。 「你们打比赛也不会因为输赢闹别扭吗？」幸村唯独对这件事好奇，无他，真田就因为这个跟他闹了点小别扭，他是真的好奇不二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借鑑一下。 不二：「我们不比赛。」 在没有把握打赢手冢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和手冢分出胜负的，他可以不在乎和别人比赛的输赢，唯独无法忍受被手冢远远甩开。 「我觉得，」幸村斟酌着开口：「你可以考虑起来了。毕竟你们总有一天会在正赛里碰面，到时候难免会碰上。」 第100页 其实这个事情白石跟他也讨论过，本来同行就容易相轻，在职网这片赛场上，也有不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因为比赛竞争而越走越远的事例。 面对幸村和白石的担忧，不二倒是没什么感觉：「手冢不是那种特别在意输赢的人。」手冢与其说是求胜不如说是在尽情享受比赛的过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赢得比赛的胜利，进行享受竞赛带来的惊险刺激，至于最终的结果，反而不怎么重要。 他和手冢都是一样的，并不是特别在意比赛结果的人，也不会过于懊丧一时的成败。提到手冢，不二突然有点想他，下意识地想摸出手机。 看到沉迷发信息的白石佯作不满：「干嘛啊。和谁发消息呢？和我们出来玩就不能多珍惜眼前人吗？」 不二眨了眨眼，轻声笑道：「想我男朋友，和我男朋友发信息，有问题？」 白石：……肉麻死了！ 幸村：……告辞！ 第53章 早在不二出发前往纽约公开赛的时候，就提前和手冢讲过自己大概率会在美国多停留一段时间。不二的父母近期都在纽约居住，不二过去很自然地就住进了自己的家。虽然纽约这边的房子不二住的时间非常短暂，但一应物品是俱全的。 不二在纽约也过得相当惬意，平时就在纽约的俱乐部训练，有空就约幸村他们去打练习赛，休息时就跟着父母在纽约和附近城市各种游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临近手冢生日，柏林俱乐部那边几个相熟的选手便早早联繫不二询问手冢生日会事宜。原本以为不二肯定会提前到柏林，结果却被告知不二在美国归期未定。 于是几人便只好按照往年的惯例在俱乐部里准备了小小的庆生仪式。 一向以己度人，认为不可能和竞争对手生出多少真感情的塞弗里德总算找到机会小小地挖苦一下手冢：「哎呀，看起来周助心里还是自己家人比较重要。」 哪怕被强迫投餵了几个月的狗粮，塞弗里德依旧坚持当初的观点。周助跟国光，他跟俾斯麦，都是自小争到大的竞争对手，若是你来我往不分胜负也就罢了，偏偏是一直被压的第二名。这种情况下不生吃了对方就算脾气好的，哪还能相亲相爱呢？ 正是因为有这种他自认为相似的境地，所以他单方面认为不二周助是他知己，同时也坚信着不二对手冢的感情是假意多过真情，不二跟手冢在一起主要是为了学习了解对方的技术，从身到心击溃对方！每每看到两人亲密接触，就不由得感慨不二周助真是个天生的好演员，五六分情意也能演出十分。 带感归带感，塞弗里德却从未想过效仿，毕竟，让他跟俾斯麦在一起还不如让他死！ 手冢充耳不闻，移开面前的玻璃酒杯，对弗兰肯斯坦道：「谢谢，但我不喝酒。」 「德国黑啤，来德国不喝黑啤就不能算到过德国。」弗兰肯斯坦试图劝酒。 俾斯麦嬉皮笑脸地挤开塞弗里德，将手搭在手冢肩上：「之前请你去喝你总说未成年人不宜饮酒，现在你可算成年了，总可以来一点了吧。」 被彻底无视的塞弗里德气恼地想踹身边的俾斯麦，却被俾斯麦轻松躲过。 俾斯麦在与其他人嬉笑的同时还不忘对塞弗里德翻了个白眼，生怕今天寿星心情舒畅怎么的？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他们这些有点资歷的职业网球选手看来，周助选手与其说是想家人了，不如说是在懊丧美网的失利，不二周助的网球之路在此之前都比较顺，最差的成绩都是八强。可惜这次美网在第二轮就因客场的原因被淘汰。这种失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经歷过，当然也就很能理解不二选手的心情。 他们私下里也讨论过，也许不二留在美国一段时间也好，他们欧洲的赛场材质和美网并不相同，不二去美国尝试练习这种他并不熟悉的赛场也是好的，作为职业网球选手，各种不同材质的赛场都不能陌生，他们也很看好不二周助的前景。 当然，以上都是选手个人基于自己的经验和对不二浅薄的了解做出的片面猜测，人对外界的认知并不取决于客观事实而是取决于个体根据自身的认知水平和结构对客观事实的解释。 博格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手冢面前的酒杯。对于别人的劝酒手冢当然能以一贯地冷漠来回应，但对博格，手冢却不能不承他的情。 黑褐色的液体有着浓郁的苦和甜，混合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是一贯口味清淡的手冢所不能接受的。这么难喝的东西也只有当年误喝的干汁能一较高下了，也许不二会喜欢。 从黑啤想到干汁，从干汁想到不二，等到反应过来，手冢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飘了很远。 今天第无数次打开手机查看信息，依旧没有不二的任何简讯，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往年不管不二在哪什么时候，不二都会掐准时间和自己通话。 漫无边际想到哪说到哪的闲聊中，度过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的节点，闲谈中一句看似随意的生日祝福不知包含了多少小心思，手冢喜欢这种小心思。 今年的情况有点不同寻常。 较之博格等人，手冢可能比他们更早得知不二会延迟回德国的消息，不二在电话里诚恳地道歉，说自己爸妈非常捨不得他，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父母的请求之类的话。 第101页 手冢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还能阻止不二和自己家人多相处吗？ 「不过我有给你订蛋糕，记得签收哦。」 待到真正生日的这一天，一大早手冢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有家里人的祝福还有朋友们的邮件，还有粉丝们的留言。 往常手冢是不太会刻意去随时关注这些信息，但今天却心绪不宁，频频打开手机，但凡有个未读消息就会去查看，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手冢想。 所谓生日会也不过是俱乐部里几个相熟的选手聚在一起吃喝而已，因为明天还有训练，大家也都十分克制，小聚一会便各自归家。 手冢端坐在沙发上，一边修改着文件一边留心着手机的信息。 时针渐渐指向十点，手冢放下计算机，两手抱臂，手指有节奏地在手臂上敲着。 「叮咚叮咚。」门铃毫无预兆地响起。手冢倏然起身，刚跨出去半步便撞到了一边的茶几上。 打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外卖服饰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少年。那少年递上手里精緻小巧的蛋糕盒，待手冢接过再伸出手，手心朝上：「小费。」 德国的外卖一般也会给一点小费，可以选择从app直接转也可以直接现金给到外卖员手里。 手冢定定地看了那少年一会，手伸进口袋里，一无所获后便对那少年道：「稍等。」 手冢回来的极快，手中拿着黑色的钱夹，在层层迭迭各色币值中翻找片刻，才抽出一张紫红色的500欧元递给少年。 少年弯了眉眼：「太多了，客人。」 「出场费，不多。」 玄关的灯没开，只有客厅的壁灯将光晕染到此处，玄关的既浅且沉，浅的是灯光，沉的是夜色，不甚明亮的光线足以叫咫尺的人看清对方的神色。 少年眉眼愈发柔和，遮住大半张的黑色口罩遮不住从眼底溢出的笑意：「反正我是没有多余的钱找你的。」 少年收了钱转身欲走，却被手冢揪住了衣服的后领。 「哐当」一声，是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很轻易地，少年被推靠在金属门上。 「你不会真的以为换了件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我就认不出你了吧，不二。」手冢的手撑在不二的身侧，将这少年围困在这方寸之地。 少年却并未有任何不适和慌乱，只是笑眯眯地拉下口罩：「反正你还不是陪我玩了？」 虽然他扮的挺像，但他可从没想过能把手冢煳弄过去。 哎，手冢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气，其实他早就猜到不二会回来，无他，不二就算有事不能回来也一定会给他发生日祝福、视频或者邮件，但一整天他都没收到任何消息，上一次通话还是在两天前，这么一想就知道不二肯定又有什么「有趣的想法」。再根据美航那边的时刻表，也就大概能估出不二到家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出现的方式竟然是外卖员，还是收了小费就想跑的那种！ 「有点久。」手冢拥住了不二，头埋进不二的颈窝。 察觉到手冢一贯平静语气那点不易察觉的小小情绪，不二失笑，回拥住手冢。手冢的下巴抵在不二的肩上，瘦削的下颌硌得人有些疼，慎重又有力的拥抱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过了片刻，不二嗅到空气中与众不同的味道，不是手冢平日用的沐浴露、洗髮水亦或是止汗露的香味。 不二轻轻地将手冢推开，轻嗅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味道的来源，踮起脚尖，鼻尖凑近手冢的唇：「你喝酒了？真难得，你竟然会喝酒。」 凑得太近了，在讯息还未接受中枢处理之前，手冢的行为便先于思考之前，轻啄了下不二的唇角：「黑啤，他们硬要我喝的。」 两人的唇几乎贴到一处，说话时的轻微动作也像是亲吻：「好喝吗？好好奇是什么味道的。」 「又苦又甜，不好喝。」 「手冢，你该不会醉了吧。」不二有些好笑，若是平时的手冢，绝对不会说出这种类似撒娇的话语。 醉是不可能醉的，小半杯度数极低的啤酒，哪怕是滴酒不沾的人也不至于醉倒，不过不二并不清楚他喝了多少，不是吗？ 手冢本来还想藉机多和不二亲昵，却被不二笑着推开：「我东西还在外面。」 刚刚手冢门关的突然，不二都忘记要把自己的东西拿进来。 不二的东西不多，最名贵的就是两网球袋以及里面七八把不同拍磅数的私人订制的球拍，外加一个小旅行箱而已。 等到手冢帮不二把东西放回卧室，不二却叫住手冢：「我妈有给你带礼物哦。」说着便打开箱子翻出里面一罐盐渍梅子。 「我妈妈最近在研究和国菜，听说你喜欢喝梅子茶，就让我给你带一罐。」绝口不提自己在自家老妈面前明示暗示手冢即将生日的事情。 再接到盐渍梅子的时候，不二佯装惊讶：「妈妈，你还给手冢准备了生日礼物啊。」 淑子笑眯眯地回答：「如果你在我面前少提两句你那位室友要过十八岁生日这种事的话……」 自己的孩子自己还能不了解吗？一直在自己面前提这件事不就是想让她做点什么表表态吗？自家儿子都这么用心了难道自己还能阻止不成？ 手冢收到礼物的时候，一贯平静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了一丝惊讶：「我还以为你家里人都对我有意见呢。」手冢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是他自己站在不二家人的角度，也会对「带坏」不二的人产生不满。 第102页 正是为了打消这种想法不二才煞费苦心。他跟手冢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仅仅享受片刻的欢愉，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谋划的。 「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姐也蛮喜欢你的。」脸，不二在心底默默加上了一个字。作为祖传的颜控，不二由美子是这样说的：「要不是他是我弟喜欢的人，说不定我会去追他的哦。」当然，在身边放多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由美子享受着爱情的乐趣，在激素失效的那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奔向下一个目标。 手冢思考了下，不确定不二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说道：「那替我谢谢她们的喜欢？」 「话说，我是不是要和你母亲道个谢，送份回礼？」手冢虽然自小就比较独立，对人情世故却比较陌生，但这不耽误他在某些情境下的「开悟」。 忽略掉不二的「不用麻烦」，手冢慎重地加上了淑子女士的line帐号，并在不久后挑选了一款据说欧洲女士非常喜欢的一款珍珠项鍊寄到淑子家中。 淑子女士倒不见得多爱这些珠宝，不过她倒是挺满意手冢的这种态度，只有爱屋才会及乌，考虑到两人都是收入还比较微薄的中下层职业网球选手，还是大方地给不二又转了笔生活费过去。 纵使之前对网球这项体育项目不太了解，但近几年因为儿子的原因，她也看了不少相关的讯息，也大概了解到供出一名职业选手是能将一个中产家庭掏空的事实，对打网球比赛的耗资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不二不提，但淑子女士还是寻摸着各种藉口补贴自家孩子。 为了解网球比赛的各种事情以及掌握孩子的动向，她甚至还开始学着用现在年轻人喜欢的社交网络平台，也因此认识了很多自家孩子的粉丝以及同等境遇的家长。 第54章 在帮手冢点生日蜡烛时，不二遇到了小小的困难。原因是他们家里竟然没有备一根火柴或是打火机。 他们两个都不抽菸，德国也基本上没有停电的时候，所以这些东西他们压根没有准备。没办法，最后竟然还是借用厨房的明火点燃的蜡烛。 「幸好我们用的不是电磁炉，不然还得钻木取火了。」不二笑着说。 手冢一本正经：「嗯，想钻木取火那也得有木头。」 莫名被戳中笑点的不二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二订的蛋糕只有六英寸，主要是他俩对甜食都没有太大的欲望，订大了也吃不完。幸好店家给的蜡烛比较细，才能勉强插完十八根。 「请等一下。」不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取回自己的相机。 意识到不二要做什么的手冢非常配合地做好自己模特的工作，当然报酬是不能少的。手冢要到自己照片很快就发到ins上。 8g冲浪选手塞弗里德第一时间评论：？？？你一个人怎么拍的？ tezuka：不二拍的。 塞弗里德：！！！ 看穿那个平静句号后手冢嘚瑟的心理，塞弗里德气的直骂「狗男男」！有病是不是？！一个说不回又悄咪咪回来给男友过生，咋滴啊，搞什么surprise？老套不老套？另一个和男友过生日就过生日，非要发出来秀一波存在感？！ 几百年没有看到手冢生活照的小粉丝本来还在欢天喜地，看到后面手冢选手回塞弗里德的话都不由得沉默，天吶，这都几点了还在一起？该不会明天一早起来他们家选手就出柜了吧！ 较之手冢技术粉复杂的心理，另一边和国某秘密小群就更喜气洋洋地多。 「冢不二后援会2群」——自从小杏之前建的群被一堆网球选手占据随后手冢不二又相继加入那个群后，小杏干脆另开了个群。别的不说，之前那个一群有好多她哥和她哥的好友，还有自家正主，多不适合发疯啊，于是在建立新群的时候小杏对于群员的把控就严得多，基本上都是从社交平台拉过来的两人铁粉。 刚开始人并不太多，但随着两人相继踏入职网，也渐渐打响名声，她这个自娱自乐的小群也渐渐热闹起来。 手冢家的狗子：我就说嘛，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不可能没糖！ 不二家仙人掌的花盆：妈耶，熬夜党的福利，熬到凌晨五六点总算吃到糖了！ 不二的妈妈：摄影的功夫好像有长进。 手冢的妈妈：这组照片拍的确实好。 是杏不是橘：咦，两位姐姐不是不熬夜的吗？ 不二的妈妈：我现在在国外，时差不一样。 手冢的妈妈：哈哈，不是熬夜，是习惯早起。 手冢的爷爷：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吧，是他！俩！发！糖！啦！ 是橘不是杏：…… 拍个照而已，怎么就这么兴奋？小杏自认已经见过大风大浪，这点还不算事。 …… 手冢回復完塞弗里德，心情略舒畅，便又坐回沙发上。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掉了一半，不二起身去关了灯，瞬间，昏沉的室内便只剩昏黄的烛光以及被烛光映亮的手冢。 片刻之后，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不二越过黑暗坐到手冢的旁边，静静微笑：「手冢，快许愿吧。」 手冢侧头看着身边的不二：「许什么？」 「就许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像做的事，比如说什么拿到大满贯啦，得什么年终第一啦……」 「如果自己能实现的话就不用许愿了吧。」 第103页 不二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手冢的意思是他能凭自己得到大满贯或是年终第一。手冢真是，一如既往啊。 不二微笑：「你也可以想想别的。」 「我许愿就一定能实现吗？」 「当然，你今天是寿星嘛。」 手冢思索片刻，像模象样地双手合十：「那我许愿从明天开始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不二。」 不二双手撑着下巴，眉眼弯弯：「可以的哦。」 「你是寿星嘛，所以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不二说。 在不二的催促下手冢吹熄了蜡烛。不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黑去开了灯。 看着手冢专心地取下蛋糕上的蜡烛，又开始切蛋糕。不二撑着下巴微微笑着。 手冢被盯地有些不自然，于是偏头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不二微笑：「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竟然才十八岁。」 「我比较显老？」对此，手冢已经相当有自觉了，国中时期起，就总有人将它认作老师或是已经工作的职场青年。 不二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感觉上已经在一起好久好久，结果你才十八岁。」 说到这不二轻笑起来：「你才十八诶，以后我们还会有更长更久的时光，想到这里我就觉着很开心。」 「不二。」 「嗯？」 「我也是。」手冢停下切蛋糕的动作，偏头直视着不二的眸子：「很高兴。」 高兴的不止是以后有更长更久相处的时光，还有不二和他一样渴望长久的祈盼。 已经很晚了，两人倒也没吃多少，象徵性地分食了一小块后，便将剩余的蛋糕放进冰箱。简单收拾过后，手冢回到自己房间，例行公事开始写日记，并计划明天要完成的事。 写完准备上床休息时，传来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以为不二有什么事的手冢打开门，看见的就是穿着睡衣抱着被子枕头的不二。 「不让我进去吗？」不二歪头询问。 不二向来喜欢素雅的颜色，睡衣也是选的浅色，米色的睡衣倒是更显得他温软可亲。 手冢显然是有点被惊住了，后知后觉地想也许真的是晚上那杯黑啤的就酒劲上来了，这会有点晕头，晕晕乎乎地把不二迎进来，看着不二自然地铺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顿时觉着自己更晕了。 比起手冢，不二倒显得更为自然。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去合宿的时候就经常住一间房，别说一间房，一张床他们也不是没睡过，还有一点是，他百分百相信手冢不会做什么逾矩的事情，毕竟手冢可是个「老古板」。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室内是静谧的黑暗，不二听着身边不规则地唿吸，不由得觉着好笑，这明明是手冢许下的愿望不是吗？到头来紧张的却是手冢自己。 不二转过身，看着暗色里手冢端端正正的睡姿：「睡不着吗？不如我们说会话吧？」 「说什么？」 「网球？」不二思索了片刻，还是觉着这个话题比较合适，毕竟这是他俩共同的爱好和事业，还是能聊很多的。 两人随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目前遇到的一些对手以及各种不同场地的差异。不二虽然一直知道网球场地有好几种类型，什么红土、硬地、草地。硬地分什么快速慢速，还分什么室内室外，但不亲自体验，还是很难掌握其中的差别。 不二正说着他在美网快速硬地上的感受，说道兴起，却突然意识到手冢已经很久没有开口。 「手冢？」 「啊？嗯，怎么？」 「圣德太子刚刚又想了几件忧国忧民的大事？」不二的话语温柔，状似调侃，话中的含义却一点也不温柔，明明白白的地彰显了自己被忽视的不悦。 「抱歉，我刚刚只是在想剩下的房间该做什么用途好。」 「诶？」 「现在不是空出了一间房了吗？也许我们可以改一个书房或者健身房？」 总算明白过来的不二哑然失笑，手冢真的是，服了他了。 自己也没说要正式搬过来住，他倒好，直接想把自己那个房间给占了，这是生怕自己再搬回去？ 「你觉着是书房好还是健身房好。」没有收到回答的手冢略有忐忑，但还是大胆发问。 不二思索片刻：「还是书房吧，健身房的话那也放不了多少健身器材。」 两人都是爱看书的人，虽然喜欢的书类别可能不太一样，这么一想，有个书房也确实很方便摆放书籍和学习。 书房里书桌和书柜当然是必需的，当然还有各种小装饰和照明的灯具，嫌讲的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两人干脆开了灯，拿了纸开始描绘。 从书房聊到房子再聊到花园，现在的房子毕竟是两人合租的，以后应该会买下属于他们的房子，，至于那套房子该怎么布置，那就有无数的想法。两人聚在一块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不二总是想到哪就说到哪，反正在手冢面前，他不需要维持太多稳重的哥哥或者学长的形象。而手冢也总是很乐意跟随不二的思维。 「说起来，我们之前去的墨尔本那个仙人掌王国，如果能移几株来就好了。」听闻以前仙人掌是可以挖的，但是后来挖仙人掌的太多，澳洲政府为了保护环境就禁止偷渡仙人掌了，对此，不二深感遗憾。他养的一般是比较小巧的仙人球或者其他比较娇小的仙人掌品种，从来没有养过两米高的仙人掌。 第104页 如果院子里栽种两三米高的仙人掌，一定很特别。 「可以种仙人掌，也许可以想想别的植物。」手冢斟酌了下用词：「我家种了一株紫藤，已经养了四年，长势喜人，等它开花，你愿意来我家参加赏花宴喝一杯茶吗？」 「好啊。」不二笑着回答：「不过话说回来，手冢你还真的是非常喜欢紫藤呢。」 「嗯，我是很喜欢fuji」手冢顿了一下，才补上一句「hana」。 不二有点耳热，他非常怀疑手冢刚刚那个停顿就是故意的，紫藤花就紫藤花，做什么非要把紫藤和花拆开说，紫藤和不二同音，很容易让他听岔的。 也不知闲聊了多久，反正聊到困了，不二就迷迷煳煳睡去了。 等到次日的晨曦透过窗帘，唤醒卧室中的两人。 手冢难得稍微睡了下懒觉，昨晚考虑到他和不二都睡得比较晚，干脆把闹钟全部关掉。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身旁不二乖巧的睡颜。 半梦半醒间，不二只觉唇畔有什么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有些迟钝，意图躲避骚扰无果只得睁眼开，入目的是手冢没有戴眼镜完美的俊颜。 手冢再次亲吻不二的唇角：「早安，不二。」 思绪回笼，不二轻笑拥住手冢的脖颈：「我说了，寿星的愿望会实现的。」 第55章 「我说，不二周助呢？」塞弗里德的视线以手冢为圆心，向外巡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周助的人影：「他昨晚不是到柏林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做练习？」 刚结束脚步练习的手冢擦了下额上的汗：「他在家休息。」结束了长途旅行，肯定要休息两天倒时差啊。 塞弗里德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你找他有事？」 「不，没什么！比赛什么的可以等他好了以后再说！」塞弗里德飞快跑走，这种情侣间的私事他才不要听！不是说和国人都很害羞含蓄的吗？这种事情能大咧咧说出来吗？！ 「嗯？」原来是约练习赛啊。手冢点了点头，继续他日常的练习。 进入大学之后，他可支配的时间明显多多了，也能更加投入地参加比赛和日常训练。 等到完成训练清单提前回到家中时，室内却静谧一片。 四处找了一圈却发现不二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目小憩，秋日的阳光温暖却并不刺眼，洒下一层浅淡的金色。 这是一个普通的秋日。 飞鸟轻盈地划过天空，秋叶从枝头缓慢飘落。 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后。 仿佛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不二总有种安抚人心的特殊技能，不管遇到什么，见到他静静微笑的模样，再多的烦恼和焦躁都会归于安宁。 手冢看了会准备蹲下叫醒不二的时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本杂志。看样子是不二准备躺在躺椅上看书，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这本书也就自然地掉到了地上。 不二还未完全清醒，睁开眼见到的就是手冢蹲在边上翻看杂志。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不二坐起身：「手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手冢抬头，将手中的杂志递到不二手里：「你最近也在看这个？」 手冢指的是杂志上的内容，一篇关于网球球拍和拍线的文章。 每个网球选手的球技风格和身体各项数值多少会有所不同，自然他们所使用的球拍参数也就各不相同。越是技术高超的选手就越是能感受到不同球拍带来的不同体验，而他们使用的球拍一般也都是有固定参数的定制球拍，这些参数是由专业人员以及选手长期的训练经验总结出的最适合最能发挥选手实力的数据。 也不单单是为了让选手发挥出更好的成绩，也有出于尽量减少对手肘损伤的考虑，毕竟选手们经过大量的训练形成肌肉记忆，一旦突然改变球拍的数据，有增大选手患上网球肘的风险。 像手冢的几把球拍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参数，只有一两把不同磅数的备用，这是为了应付不同场景不同状态而准备的。 但不二却不是这样，他的球拍参数都是各不相同的。 国中时期，他就被称为应用球拍的高手，他总是会根据不同的对手和当时的情境选择合适的球拍。他有无数的招数，这些招数对球拍的要求各不相同，有的需要甜心点广一点的，有的需要磅数低一点的……纵然他已经练到可以随便用一只球拍都能自如地使用这些技能，但用最恰当的球拍打出最恰当的招数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球。 如果有技术统计的话，他绝对能算换球拍频率排名前几的人物。 当然，能自如使用不同参数的球拍也只能说不二天赋异禀，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那样轻松驾驭不同参数的球拍。 当然他这种打法也让他有一点小小的烦恼，定制球拍的时候很难找到自己合心意的那种球拍，尤其是拍线。 他的很多球技都对球拍有比较特殊的要求，而拍线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毕竟不同材质的拍线甚至打结的手法都会影响整支球拍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成名的网球选手花重金聘请穿线师的原因。 「什么叫『也』？」不二询问。 手冢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二，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见手冢说得慎重，不二也不免正经起来。 「我认为，目前我们可以开始组建我们的团队了。」手冢不自觉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第105页 不二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本来很多职业网球选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团队，没有钱的就找家人充当助理，有钱的就花重金聘请专业人员。一般团队都会有教练、助理这些，负责训练和处理一些杂事。 之所以之前两人都没考虑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他俩确实都没那个经济条件去负担至少数万美金的年薪，另一方面，他们在柏林俱乐部已经能满足很多他们的训练需求了。 「时间是很宝贵的，以后我们比赛的频率增加，琐事会越来越多，我觉着很有必要找一个助理，以及，我想我们需要聘请一位专业的穿线师。」 不二试图从手冢镜片后的眼眸里看出点别的什么：「你又知道了。」 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只有爱人也有可能是对手，手冢这两样都占了，他可以瞒过所有人似乎总也瞒不过手冢。 他最近确实有这方面的烦恼，总感觉市面上提供的球拍不是很能满足他的需求。 「人选我已经定好，穿线师是司汤达先生，你听说过的那位。」 司汤达先生？不二倒吸一口凉气：「手冢，你最近两场比赛是不是赚挺多的？」像司汤达先生这种超一流的穿线师得花多少才能请到啊。 「这些投资是值得的。」 随后，手冢向不二展示了自己确实早有「预谋」。手冢的计算机里合同和各种材料均已齐备，只等签字生效了。 不二不是很懂这些，只能听手冢一条条地跟他讲解这些条款的内容。 「怎么？有什么问题？」看到不二用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手冢有些紧张。 不二心情确实有点复杂，明明只是分开两个月不到，手冢竟然背着他做了那么多大事，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一样在筹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哎，手冢不愧是手冢，总是比自己看的更高更远一点。纵然很不服气，但在对自己人生的掌控和规划这一方面，不二确实自愧弗如。 手冢总是能很清醒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能坚定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也许就因为这样，手冢才格外地让人安心和信赖呢。 「等等，既然你说是我们的团队，为什么承担义务的都是你。」 「你还未成年，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 「好吧。」未成年人不二周助向伟大的法律妥协：「那你岂不是很吃亏？钱你出，然后我去用你僱佣的人？」 「没关系，我们之间没必要计较这些。」 不二却觉着不妥，比起「占便宜」他更喜欢公平一点。 「吶，手冢，我做你的签约球员，你做我的老闆怎么样？」这样他就不会因为享尽好处而有负罪感了。 「暂时的可以。」手冢边说边翻出另外几分材料。很明显他连不二的自尊心都考虑到了，甚至还包涵一份有关合伙人的合同，只待不二成年，便可以正式成为团队的合伙人。 「里面这些条款我都是找了律师帮忙参详，为了保险起见，你也可以找律师核对这些条款。」 不二当然是很信任手冢的，但手冢这个人却极为认真。手冢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公归公，私归私，牵扯利益的事必须要慎重处理，不知有多少夫妻因为利益而不和，所以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和不二之间。 等到把一切手续都忙完，十月也来到了末尾。 作为用十万美金天价聘请来的超一流的穿线师司汤达先生和他的新僱主以及新僱主的小男友磨合良好。尤其是不二，在和穿线师交流的过程也得到了很多灵感。 不二很满意，手冢也相当满意。满意于和不二的联繫愈加紧密。 人心总是不足的，在还没跟不二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想着能和不二维持朋友关系就很好了，和不二在一起后，他觉着当下的恋爱关系就已经够令人满意的了。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不二远赴美国的期间，他突然意识到，朋友之上有恋人，而恋人之上还有家人。他没法小器地阻止不二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也不能埋怨。 仅凭感情维繫的关系似乎还不够有安全感，该如何加深两人的联繫呢？在这一刻，手冢突然理解婚姻存在的意义。但这个似乎并不能套用在他和不二的身上，于是构建共同团队的想法便由此产生了。 第56章 随着时间进入十一月份，赛季也到达末尾，作为巴黎大师赛的亚军，手冢一跃进入top100，若是他从赛季初就开始发力，进入前五十也是妥妥的。 作为巴黎大师赛冠军的博格成为第三个锁定了atp年终总决赛的选手。 美网之后忙着闭关训练以及磨合新球拍的不二参赛的场数明显不如上半年的多，但是他的赛绩倒也十分抢眼。虽然没有进入top100却也和手冢一样被提名年度最佳进步奖。 所谓年度最佳进步奖，一般是当年第一次进入top100的选手才有资格入选，并由职业选手们投票选出，除此之外，那些影响比较大的新人选手也可以入选，比如不二这种。 柏林俱乐部两位新人选手同时被年度最佳新人提名。而这两位竞争对手还是多年好友，好友变竞争对手，这么一想都觉着话题感十足。再加上博格一贯出色的表现，大批的记者几乎纷涌而至。 柏林俱乐部。 发球机并不能很好地满足不二的需求，所以就找了手冢帮忙发球好让他习惯新球拍的手感。练了一会，正要休息的时候，便见塞弗里德晃了过来。 第106页 塞弗里德沖两人打了招唿，又开始嘴欠：「周助，你真的长高了吗？怎么感觉你还矮了点？」 前些天的体检，不二的身高在德国的高钙高蛋白饮食以及手冢的投餵下，几年未变的身高到底还是高了两厘米。但是，塞弗里德可是整整长了五厘米！ 178cm的塞弗里德在德国被称作小矮子多年，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一举突破德国男子180cm的平均身高，憋屈已久的塞弗里德恨不得到处宣扬这一喜事。 不二：…… 塞弗里德继续乐：「可能因为我太高了吧！没办法，高个的快乐你这种小矮子不懂！」 「高个儿的快乐？比如什么？」不二虚心好学。 「视野整个都不一样啊！能看得更高更远。」塞弗里德洋洋得意。 「是这样的吗？」不二沉思片刻便拍了拍身旁手冢的肩膀。 然后塞弗里德就看到不二爬上手冢的背，顿时目瞪口呆。 不二在手冢的背上，手放于眉间，举目四望：「嗯，好像高点确实看的风景不一样啊。」又将视线移到呆若木鸡的塞弗里德身上：「这样看塞弗里德你也好小啊。」 塞弗里德：！！！ 狗男男！塞弗里德转头就走。 「诶？他怎么就走了？」不二将下巴靠在手冢的头顶，略有疑惑地问道。 手冢：「他，自惭形愧？因为你现在比他高了。」 不二闷笑，从后往前搂住手冢的脖子：「幸好塞弗里德已经走了，不然又要生气了。」 笑完不二继续趴在手冢背上：「没想到，你眼里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啊。」不二一直很好奇手冢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各种层面上，包括真实的视野。 「严格意义上不算。」手冢微微侧头，明明知道不可能看到自己背上的人但还是下意识地想靠近对方所在的方向：「你现在应该比我视野的高度高一点。」 「差那么一点点就不用这么较真了吧。」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塞弗里德却转身跑回来，想到了什么又远远停住，朝两人大吼：「经理叫你们，有记者採访！！」吼完转身就跑，真的一点也不想和这对狗男男说话，怕自己被狗粮噎死。 本次採访几乎俱乐部里所有未外出比赛的职业选手都在场，採访的重头戏当然是连续三年进入atp年度总决赛的博格选手。 atp年度总决赛只会选取当赛季表现最优的八人，其含金量可见一斑。 当然提名最佳新人的两位和国籍的选手也没有被忽略。 「两位同时被提名年度最佳新人，感受怎么样？」 手冢：「嗯，很好。」 不二：「很荣幸啊，感谢大家的肯定！」 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呢？就不能有□□味吗？还是说这两位压根不在乎所谓的年度最佳新人这种头衔？不应该啊。记者纳闷，有点不死心地继续问：「如果是对方获得最佳新人的奖项，你感觉如何？会失望吗？」 手冢:「挺好的。」 记者追问：「国光选手的意思是说你很高兴对方赢得奖项？」 手冢点头：「当然。」 记者：「一点不甘心都没有吗？」 手冢：「没有，因为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会因为对方比自己优秀而妒忌吗？」 不二听到家人的言论抿唇一笑，和手冢对视一眼倒也没做声。 「家人？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塞弗里德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语气中还带着阴阳怪气，明显是刚刚被两人气到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发出来。 「噗——」俾斯麦跟被戳中笑点一样笑个不停。连一贯冷漠脸的博格和qp面容都有些龟裂。 关键时刻还是弗兰肯斯坦纳稳得住：「哈哈哈哈哈，塞弗里德就喜欢开玩笑，周助还未成年呢，说什么结不结婚的。」 记者很想当场来一句「怎么？成年了就可以结婚了吗？」，之前一直听说这俩有超乎寻常友谊的关系，没想到是真的！一线吃瓜的快乐谁懂！记者目光灼灼地盯向故事的两位主人公。 不二勉强维持住惯常的微笑，没有叫窘迫露出分毫：「谁说家人就一定要是有婚姻关系的？」 弗兰肯斯坦点头：「对呀，谁还没几个兄弟和亲人什么的。」 反应过来的博格：「我想国光是想说他和周助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朋友而晋升成了亲情。」 手冢：「在我心里，不二和家人是同等地位的存在。」 塞弗里德疑惑：「没有血缘的家人除了伴侣还能有什么？」 记者小姐觉着今天她高低得给塞弗里德磕一个，她从未觉着塞弗里德像今天这么可爱这么英俊这么机智！太劲爆了有没有？！话题度槓槓的有没有？！ 果然採访视频一经播出，立马引发热议。 【@塞弗里德，哥，你就是我亲哥！】 【我的天吶，天知道我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我有多炸裂吗？当时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点开前：又是柏林俱乐部无趣的採访日常。点开后：？？？】 【妈耶，「和家人同等地位的存在」。我嗑，我嗑还不成吗？】 …… 好在接下来atp赛季总结赛拉开帷幕，这件八卦韵事也才暂时从人们的眼前消失。 在收到众多亲友的问候与「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亲切关怀后，不二与塞弗里德进行了友好和谐的交流。 第107页 眼看着赛季结束，即将进入冬休期，塞弗里德这才逃过一劫。 第57章 其实对拉一下网球什么的，塞弗里德并没有那么在意，失败乃成功之母嘛，这个赛场上哪有常胜将军，受不了被虐的人早就捲铺盖回家了，和同期多练练还能增长经验，要知道请一个不二周助这种职业级别的陪练要花多少钱吗？是五百欧的好几十倍好吗？ 真正让塞弗里德受不了的是，一大堆所谓的cp粉搁他社交帐号下磕头喊哥是怎么回事？ 打网球！体育竞技！谈什么恋爱？！嗑什么cp？！有没有点体育精神？！ 塞弗里德炸毛暴走。 【哥，国光和周助选手什么时候结婚？有内幕消息不？】 【哥，国光和周助选手有没有说在哪里举办婚礼啊】 【哥，你也嗑t&f吗？哈哈哈哈，不管是不是，我宣布你就是咱cp粉头子了！】 塞弗里德：是个鬼！谁要嗑那对狗男男？！ 【哈哈哈哈，『那对』，t&f是真的！内部人士爆料！】 【有没有觉着，塞弗里德好像对国光和周助选手怨念颇深啊，是不是平时被秀多了！】 【塞弗里德，我太理解这种感觉了，单身狗被餵狗粮的感觉！所以！快把他俩的『罪行』揭露出来！我们一起批判他们！】 【就是就是，柏林俱乐部还有好多小朋友呢，他俩到底做了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情，快点揭露出来，越详细越好！】 塞弗里德：…… 塞弗里德：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可惜，这次他一连回復的几百个滚都没打消网友们的热情。就连其余职业网球选手都来凑热闹打卡。 qp：贊 俾斯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s：我这是正宗的嘲笑） 被心碎希尔顿&天使cp粉@来的希尔顿，在了解前因后果后发出由衷感慨：不愧天使宝贝~战场得意，情场风流啊~ 【笑死，沖这个天使宝贝必须@tezuka】 【我哭死，你的文字还爱他！】 【希尔顿，你可以的，男未婚男未嫁的，更何况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打起来打起来！好激动！没想到体育圈也能看到这种恩怨情仇！】 塞弗里德：你们有完没完？！这是我的社交帐号！！！！！ 塞弗里德：@希尔顿哥们，我支持你！！！ 希尔顿：谢谢，我也很支持我自己，支持我自己去当陪练来着，但是被国光选手拒绝了啊！ 塞弗里德：你傻啊，你去问手冢国光他能同意才有鬼了呢，你去问周助啊，他们最近在组建团队来着，肯定会招陪练。而且他们刚聘了穿线师和营养师，这会经济紧张，你说你免费，信我，绝对没问题！ 希尔顿：怎么？他俩组建团队，天使是老闆？ 塞弗里德：不是啊，但是也差不离啦，反正你说服了周助就没问题！ 石化的群众：【谁来总结一下刚刚的信息？信息量好大的样子！】 【塞弗里德，我永远的哥！】 【真的假的？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职业选手会共享团队的！】 【只有我嗑到了『说服周助就没问题』吗？我还以为他俩是国光比较说一不二的呢】 【到时候闹起来分家不好分吧！】 也无怪乎球迷们会有这种忧虑，毕竟他们可见太多昔日好友赛场反目这种戏码了。嗑cp归嗑cp，现在感情好归现在感情好，但那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球友，在各种决胜局相互对立久了也难免心有芥蒂。今年进入atp总决赛的那两位美国选手不就是最好的案例吗？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比赛，后来又一起转职业选手，还一起拿过大满贯双打。近几年在各种决赛对立，感情也随之变质，虽然面上看起来还相处融洽，但不和传言已有多年。 远的不说，就说柏林俱乐部，不也还有俾斯麦和塞弗里德吗？双方粉丝每天担心一早醒来就看见自家选手因为殴打对方被联盟除名，俱乐部粉也天天担心这俩打起来影响他们柏林俱乐部的声誉！ 粉丝们怎么担忧不谈，塞弗里德却懊恼不已，他这张破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他帐号下喊他哥的更多了！还有故意想套他话的人，天天变着话术激他，把他气个半死。 但为了避免自己再抖落什么，塞弗里德干脆卸掉了社交帐号。 而一边被各种@过去的手冢，对塞弗里德无意说出组建团队这种事倒没什么反应，反正就算塞弗里德不说，年后也会安排採访说明这件事。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希尔顿，这个几乎已经被他遗忘的人物。 「不二，你还记得希尔顿吗？」 不二正在整理自己刚洗出来的照片，并在背面写上小注，这是他的小习惯。有的时候拍了照片过了一段时间拿出来会忘记掉是什么时候拍的，所以他会在背面写上简短的小注，主要就是写些什么时间地点之类的。 本来他在认真地看上次去科隆大教堂的照片，勐然听到手冢问这么一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希尔顿，你之前比赛的对手。还记得吗？」 不二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他在挑战赛决赛遇到的对手吗？不二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于是他微笑：「希尔顿？谁啊？我今年也参加了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场比赛，遇到了那么多对手，我哪能都记得？」 第108页 「这样啊。」手冢点头：「他跟塞弗里德说想给你做陪练。」 不二略有疑惑：「我们需要陪练吗？」 「暂时不需要。」手冢回答地非常肯定。平常简单的技巧练习他们以及俱乐部的成员可以互相约练习，他们这种小选手还用不着陪练这种东西！能节约就节约，小选手不必奢侈。免费也不行！ 塞弗里德的烦恼终于还是在atp年终总决赛之前得到了解决，不是因为球迷们终于幡然醒悟，也不是因为atptop8选手相继前往都灵引发热议从而忽略小选手们的爱恨。而是原来英国的迹部发的一条ins。 虽然塞弗里德对迹部没有太多印象，但不妨碍此刻他把迹部当大哥！ 迹部：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某选手竟然光明正大拉票干扰联盟正常的投票秩序！有图有真相！ 截图上是迹部调侃不二的话。 迹部：不二，这次最佳新人的奖项，你和手冢都有入选诶，作为你俩的旧相识，我偏向谁好像都不太合适。 要知道联盟大部分奖项包括最佳新人奖都是由联盟註册选手才有资格投票的，好巧不巧，迹部正巧今年刚转职业拥有投票资格。 不二：投谁不都一样？ 迹部：…… 迹部：我觉得不一样！还没成一家呢！开口闭口就一样一样的！ 不二：好吧，那你投手冢吧 迹部：怎么？这就替手冢拉上票了？ 不二：因为明年他就没机会竞选这个奖项了嘛 不二想得挺简单的，他对这个所谓的奖项压根没太大兴趣，还不如奇形怪状的奖盃来得有趣。再说，这个奖项一般是给头一次进入top100的新人选手的，手冢今年第一次进入，但不二还没有，也就是说不二明年要是进入top100就还有机会提名这个奖项。 迹部虽然按照不二的意见投了手冢，但不妨碍他拿出来吐槽一下。 天才侑士：你这几年不在和国可错过太多了 迹部大爷：有你『现场直播』，不算多，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吶。 看我菊丸火箭炮：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俩跟我隔了那么远我还能被撑死！ 大石：问你的网速！你的作业做完了没就玩手机？ 看我菊丸火箭炮：……错了错了，别骂了，马上做！ …… 不管怎么说，「哥」从塞弗里德变成了迹部，塞弗里德终于能回归网络，这个自称「联盟第一雄狮」的男人现在还是男孩的塞弗里德几乎是热泪盈眶，让一个现代人离开社交平台是种酷刑知道吗？！ 耿耿于怀的塞弗里德在年终总结会的时候，提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宝贵意见：「我说能不能禁止一下这种队内恋爱的风气！我们俱乐部里这么多小朋友合适吗？教坏了他们怎么办？天天想着谈恋爱，还要不要训练？！能不能有点竞争意识体育精神！」 塞弗里德说得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经理的眼镜往下滑了一截儿：「塞弗里德你花钱找人写稿子了？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柏林俱乐部总教练雷特鲁：「你好像对训练很有心得，虽然，但是，不管是手冢还是周助，他们的训练都没有懈怠，而且……」 雷特鲁尽量採用委婉一点的说法：「他俩比赛成绩比你好。」 俾斯麦噗嗤一声笑出来：「人家天天想着谈恋爱的人都比你打得好，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塞弗里德捏紧了拳头，强忍打爆俾斯麦狗头的冲动：「你们不觉得这样会影响我们俱乐部的声誉吗？到时候别人一提到柏林俱乐部就是各种桃色新闻，这样合适吗？」 经理扶了下眼镜：「挺好的啊，我觉着我们俱乐部现在在外的风评和谐不少，大家都认为我们俱乐部里成员的感情更融洽了，选手之间的感情都很深厚，这挺好的啊。」 塞弗里德怒目而视：「我们俱乐部已经堕落到需要用gay来宣扬选手感情吗？」 「不然呢？靠你和俾斯麦？」经理也很崩溃好吗？天天澄清柏林俱乐部内没有选手内斗他和新闻官也很累好不好？ 无辜躺枪的俾斯麦：？？？ 被戳中笑点的弗兰肯斯坦纳连忙低头捂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经理对现状很满意，起码不二周助来了之后，他们俱乐部以前三天两头传出的所谓「械斗」流言频率都低了很多。新闻採访的时候，周助往俾斯麦和塞弗里德中间一站，剑拔弩张也成春风拂面，为此，不少两人的粉丝表示「请吧周助选手焊死在他们中间，谢谢！」 「以前看他俩站一块，害怕他俩分分钟打起来，现在，突然觉着画面变了有没有！」 提议被驳斥的塞弗里德气得想要当场掀桌，但还是在博格冷冰冰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哼唧了半天不情不愿地缩进座位里。 第58章 年终总结完毕，俱乐部也宣布放假，选手们各自收拾东西回家。博格原本想邀请手冢不二两人陪他一起去攀岩，结果两人都以回家为由拒绝了。 当然这次两人所谓的「家」并不在一个地方。 这次由于不二家的两位长辈都在美国，所以冬季假期就准备在美国度过。而手冢自然是回自己在和国的家。 手冢到家时，妈妈彩菜正在和请来家政阿姨一起打扫卫生。这也算是和国新年的一种传统，过年总是要大扫除的。 第109页 彩菜繫着围裙开了门，看见的是手冢独自背着网球袋拖着行李箱的样子，往手冢身后看了看，才笑笑说：「我不是说假期请你那位室友过来坐坐吗？怎么？人家不愿意？」 「嗯？」手冢被堵在大门外，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 「别说不知道，我可是说了好几遍，十天前还说了一遍。」彩菜说完才略带调侃地笑道：「还是说你请了人家但是人家不愿意？」 「不应该啊，」彩菜单手托腮：「之前不二君明明和我讲有空会来的，还是说，你们俩吵架了？」 彩菜盯着手冢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不是。没有。」手冢回答完了两个问题才开始回答为什么不二不在的原因：「他和他姐姐去纽约和他家里人团聚去了？」 「诶？不二君不是和国人吗？他不是一直在和国长大吗？」 「妈妈，」手冢有点无奈：「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口聊吗？」 「对哦。」彩菜笑了起来：「那你先进来吧。」 原本不二和手冢是准备过完圣诞再离开德国，结果假期开始没几天，不二由美子就登门到访把不二接走了，说是先去科罗拉多玩一圈，再去纽约，并且是家庭旅游，非不二姓的人不能参与。 不二只能略带歉意地拒绝了之前和手冢计划的假期之行，跟姐姐一起奔赴滑雪圣地——韦尔。 得知此事好友大石只得这么安慰：「往好处想，以不二的性格，明年肯定不会再拒绝你，毕竟今年放了你鸽子他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有这份愧疚在明年你们还是可以一起出去玩的。」 「这是安慰吗？」 「难道不是吗？」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大石：…… 真的很想吐槽手冢这毛病，一言不合挂电话是怎么回事？ 拆了袋薯片一边吃一边听八卦的菊丸乐不可支，尤其见手冢怒而挂电话，更是笑倒，好傢伙，手冢国光也有今天？ 菊丸掏出手机给不二发消息：「不二，听说你把手冢甩了自己去滑雪了？」 不二：英二，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微笑]。 不二：今年国语及格了吗？大石应该已经拿到了你的成绩单了吧，英二的哥哥姐姐们不知道有没有拿到呢。 菊丸：……我们就不能冷静点好好讲话？ 不二：可以的，我用什么方式取决于英二你呢[微笑] 菊丸：okok，我不瞎用表达了。 菊丸：听说你今年因为要和家人去滑雪爽了手冢的约？不是又搞惊喜那一套吧。 不二：……真不是 由美子姐姐出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因为事先也没和他讲过。这事要是提前说，他还有婉拒的余地，但由美子姐姐直接出现，大咧咧往大厅一坐，就等着不二收拾行李。 由美子表示这都是爸爸的意思，说是今年周助你打比赛辛苦了，假期要一起出去好好放松下。 「我想了下，我的面子可能没那么大，」由美子剜了一眼递咖啡的手冢：「毕竟有的时候有血缘的家人太多，不及没有血缘的那种来得稀罕。所以我只能亲自来请了。」 国外的新闻传入国内还有点时差，由美子前阵子还在闭关写新书，还是在前几天才看到这个新闻，差点没气炸！ 未成年呢，结什么婚？成年了也不可以！ 不婚族的由美子并不是那种自己不想结婚就否认别人想结婚想法的那种人，但是，这也太小了！ 二十岁还不到的人想什么成家？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想着婚姻什么的，这压根就是对对方不负责任的行为，试问，一个思想还没有成熟的人怎么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把婚姻当什么了？小孩子过家家吗？ 手冢君是很好的恋爱对象，就目前来看，是挺好的，但是也仅限于恋爱对象。适合当恋爱对象的人不一定就是适合婚姻，简而言之，手冢君想登门入室还早得很！ 面对姐姐的「建议」，不二无奈笑笑：「真没有这么早就结婚的打算，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周助嘛，看着温温软软最好讲话，实际上比谁都理智，做事总是很有计划性，喜欢把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管是打球还是生活。 但是，不是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由美子：「我只是怕有人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脑子一热就冲动了呢？」 「你说手冢啊，他也没有这种想法。」手冢对婚姻的态度可比不二本人慎重地多。 在一个人还没建立正确世界观和真正认识这个世界之前就让他被婚姻束缚住，这和诱拐有什么区别？ 由美子得到了这种回答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略略放心，放松不到一会才勐然反应过来：「『真没这么早结婚的打算』意思就是说你们确实有结婚的打算？！」 「这是姐姐你说的。」 看着自家弟弟丝毫未变的笑容，不二由美子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半响只得仰天长嘆，抓乱了自己保养得宜的长髮。 韦尔风景如画，也是有名的明信片城市，不二在离开韦尔之前买了许多明信片。 新年将至，又是送年贺卡的时节。虽然用邮件更方便，但手写肯定更有诚意。 「我买了好几种明信片，你喜欢那种？」不二问屏幕对面的手冢。 第110页 「都可以。」 「没有『都可以』这种。」不二笑着说。 「你决定好了，相信你的眼光。」 手冢说完突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 「有个问题是我妈让我问你的，可能有点奇怪。」 不二微微坐正身子：「彩菜阿姨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她说你之前答应她假期要来玩，她本来还很期待你来我们家吃饭，特意亲自准备了年节菜。」 「嗯，替我向阿姨说声抱歉。」 「这没什么，主要是我妈说已经准备好了，非常想让你尝一下，问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新年礼物？」 年节菜当新年礼物吗？是挺怪异的。过年准备年节菜然后一家人一起分享确实是和国的一大传统，现在的年轻人哪怕少有会花时间去准备琐碎的年节菜，也会花大价钱去酒店订回来。 不过不二家已经许久不这样过了，也不是所有的和国家庭都会选择吃年节菜。过年嘛，一家团聚高高兴兴的不就好了，年节菜太麻烦了，而且淑子女士并不擅长和国菜。 和国菜里淑子女士可能只擅长咖喱，不过在和国一些比较讲究的主妇眼中，咖喱压根算不上和国菜。「咖喱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有手就能做的吗？」传统主妇们都是这样想的。 所以，不二也是很久没有吃过年节菜这种东西了，虽然对此习俗略有陌生，但毕竟从小在和国长大，从未听说过送年节菜给外人的。 「空运过来方便吗？」如果不二没有记错的话，年节菜是好几个木盒子迭到一起，每层又有数种食物，讲究的加起来可能有二三十余种品类，保存不说，运输就挺麻烦的。 「我打电话问过了，空运可以，而且年节菜可以储存很久。」 不二想了想，微笑起来：「裕太好像这两天要放假了，也会到纽约这边玩，我让他带过来吧。」 当裕太在被窝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冬天！难得的假期？！谁啊，这么没眼色！ 心情烦躁，说话的语气自然很不好：「喂！」 不二轻笑：「裕太，你不会还没起吧，现在和国不是已经快十点了吗？」 裕太瞬间清醒，从床上一跃而起：「笨蛋老哥，你说什么胡话，我当然已经起了，已经锻鍊过身体了。」 「仰卧起坐是吧，一个的那种。」 「你！」裕太那个气啊：「我挂了！」 「等等，我是有事请你帮忙。」 裕太呵呵一笑：「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决定帮不帮。」难得自家老哥亲自送上把柄，不好好拿乔一番怎么成？ 「啊，是这样，手冢他妈妈说要给我送点吃的，但是寄又麻烦，反正你这俩天的飞机，你顺便带过来呗。」 「哈？吃的？手冢他妈妈？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家里人的！」 「视频的时候见的，不过这不重要，你看你下午什么时候有空去拿一下。」 裕太盘腿坐在床上，无语道：「别自说自话好不好，谁答应帮你这个忙了？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裕太，我觉着兄友弟恭是种美德，你觉得呢？」不二笑得温和。 「呵呵，美德？那是什么？」裕太表示自己并不想做一个有美德的人。 不二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声音更为和缓：「裕太，爸爸昨天问我说要给你准备什么新年礼物。毕竟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嘛~」 「然后我就自告奋勇地把给裕太准备新年礼物的任务揽了下来，毕竟裕太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嘛~裕太，你说你想收到什么礼物呢？」 不二轻笑：「我有两个方案哦，最新款游戏机还是麋鹿套装呢？有点难取捨呢，毕竟我真的很想看你打扮成可爱的麋鹿呢~」 「别说了，马上出发，地址给我！」 不二略带失望地嘆了口气：「真的不考虑麋鹿套装吗？」 「不！考！虑！你那种变态的兴趣爱好还是留给手冢吧！」 「可是，裕太穿着更可爱啊！」 裕太果断挂掉了电话，挂完还不解气，又把枕头拽出来狠狠锤了几下。 裕太的黑脸一直持续到看见手冢。 裕太是直接打车过来的，打车费当然是让某个让他跑腿的笨蛋哥哥报销，和国的打车费可不便宜好不好。 裕太臭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手冢。毕竟是打网球的，日常还是会关注一些职业网球选手的新闻。手冢和他家老哥虽然在职网里算不上人尽皆知的那种超级明星选手，但在和国内部知名度还是可以的，毕竟是近几年成绩最好的几个和国选手之二。 裕太就算不想了解，也架不住身边队友会主动和他说啊。 更可怕的是女子网球部的那群女生，真的超可怕好不好！尤其在确认他是不二周助的弟弟后，天天跑来烦他，仅仅是问他哥的事就算了，问题是她们想知道的是手冢跟他哥的事情！还天天喊着要双签！双签是什么鬼？！ 太离谱了！！！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裕太脸更黑了。 明晃晃的生气写在脸上，手冢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看出来了，想到不二跟他发的「裕太很乐意帮这个忙」，手冢对此持保留意见。 第59章 和国的新年假期并不长，通常也就放一个星期左右，所以，当裕太到达纽约时，已经是除夕了。 第111页 拿到年节菜的淑子神情有点微妙，但很快就恢復如常：「手冢太太真是太客气，竟然送这么重的礼。」 除去五层重箱外，还有和国非常受欢迎的年节礼，荞麦面。 到家的不二明彦面对桌上的几个盒子也觉着纳罕：「这年头和国已经流行送年节菜了吗？」 看里面丰富的菜色以及考究的菜式，又想到送年节菜这种行为，不二明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周助这位室友的家里到底是讲究还是不讲究。 本来年节菜这种就是过年一家人分食的东西，没听说过还可以送外人。 「可能吧，」淑子递上筷子：「现在也很少有自己做年节菜的了，毕竟准备起来还是蛮复杂的，相比较起来，去酒店订更方便。」 明彦想了想，也觉着能说得通，现在大家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味遵守传统了。 「不过，淑子，咱们家也确实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年节菜了吧，上次吃还是妈在的时候。」明彦语气中带着怀念。 淑子微微一笑：「是啊，这次还是得谢谢周助的朋友了。」轻轻将此事揭过。 最一脸懵的可能就是裕太了，本来他觉着得过年嘛送菜送肉都挺正常的，送年节菜和送乱七八糟的菜唯一的区别就是加工过，现在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哈，年节菜？你确定没说错？」观月无语。 「这我怎么可能弄错！」觉着事有蹊跷的裕太决定请教一下自己靠谱的前辈。 观月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的头髮：「听说手冢和不二计划结婚，没想到是真的？」 「哈？」裕太差点摔了手机：「怎么可能？！！！」 「不然手冢妈妈送年节菜干嘛？」 「送礼不是很正常的吗？」 观月很想翻个白眼：「你们家没教你常识吗？」 「所谓年节菜，就是新年一家人分食的食物，当然也可以招待上门做客的亲戚，但是，最起码也是亲戚级别的啊，哪有送外人的道理。」观月解释。 「我们又不是跟手冢他们家吃一个盒子里的东西！」 手机屏幕那头的观月嘆了口气：「你是笨蛋吗？！手冢他妈妈送这个东西是在表明和试探，ok？」 「啊？」 裕太默默消化了一会才理清楚这件事。 「说起来手冢妈妈也真是厉害啊，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方法。」 「那我们家收了……」 「吶，裕太，你爸妈怎么说？」 裕太结结巴巴把晚上的事尽量完整地复述出来。 「『不讲究』？」观月摸着下巴：「这件事你别掺和了，既然你爸妈不知情，你也就当不知情得了。」 「哈？这种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过？」 观月勾起唇角：「怎么？你还真想把你哥嫁出去不成？」 「什么鬼啊！」 「所以说啊，最好就当做不知道。」裕太的心眼子还不如那几个的零头，啧，裕太跟他哥真的是亲生的吗？ 裕太对这件事不知情，那不二周助会一无所觉吗？啧啧啧，真是好大一齣戏！ 「国光，你的信！」 「谢谢爸爸。」手冢接过国晴从外面信箱里取来的信。 「是什么人寄的信啊，朋友吗？这么老远给你寄信啊……」国晴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手冢手里的信，难得看到自家孩子跟别的什么人有书信交流，真的很好奇啊。 手冢拆信的手一顿：「爸，你知道什么叫做隐私权吗？」 自家孩子长开后越发像自家老爹年轻时的样子，国晴略怂：「行吧，我不看。」 国光小时候还是很好玩的，小小年纪却非要做出大人做派，倒是非常可爱。可惜，长大后眉眼越发像极了自家那个冷厉的老爹，每次看到国光冷冰冰的眉眼都忍不住想起自己被自家老爹暴揍的情景，太惨了，自己实在是太惨了。 手冢拆开信，里面是不二之前说的明信片，韦尔的上面印着韦尔白雪皑皑的雪山。明信片上写着：「将我眼中的风景寄予你。」 除去明信片外，信中还附上三张照片，也都是韦尔的景色。 翻过照片，背后依旧是不二清秀的字迹，寥寥几行，却不是惯常的时间与地点。 第一张是星空下的雪山。 「雪色与星光，送给你」 第二张是晨光中的雪山。 「晨曦和山风，送给你」 第三张却不再是单纯的风景，不二全副武装，穿着全套滑雪装备，戴着护目镜站在雪地里。 手冢尽量往下压的唇角再也克制不住。 「今年一起去滑雪吧（ps：照片是姐姐拍的，她竟然还想私藏？拍的主角是我，照片的归属权也该归我才对！）」 手冢再也没忍住笑出声。 拿出笔，在那句「今年一起去滑雪吧」下面郑重地写了句「好」。 拍了张照片发给不二。 手冢：前两张的照片是送我的风景，最后一张也是送我的？ 不二：照片当然都是送你的。 手冢：你那边还在跨年吗？ 不二：是啊，毕竟美国和和国隔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嘛 手冢：[录音] 不二点开，传过来的是洪亮的钟声。 手冢：昨晚被爷爷拉去寺庙里听钟，希望你听完也能「八苦尽，烦恼清」。 录音很长很长，足有一个小时。 第112页 「真录了全程一百零八下钟声啊，」不二趴在阳台上，看不夜城的霓虹，说话时逸出雾气又淡薄在冷空气里，「傻子。」 不二趴在栏杆上笑：「一个小时，我都要听困了。」 冬休期也不长，一月份开始就断断续续有比赛。为了保持状态，短暂的休息后各位职业选手就又要开始为了比赛进行训练了。 手冢走之前来和国晴告别，依旧是池塘边游廊下。 「争取今年取得更好的成绩，切不可沾沾自喜……」国一说了一箩筐的话，喝了口茶润润喉。 手冢嗯了一声视线就又转到一边的紫藤花架上。之前他跟不二说他种的紫藤花有开花的迹象并不是假话，如今的紫藤已经相当粗壮。 「你这紫藤花开得可美了，可惜你回来的时候不在花期，倒是便宜我这个老头子了。」国一笑笑继续饮茶：「说起来，我之前新收的小弟子，好像很会拍照，如果他在国内有空的话我叫他拍两张给你看看。」 「这种事情，让爸爸或者妈妈来就行，没必要麻烦别人。」 「这不是希望能拍得更好看吗？」 花期啊，手冢想了想说：「我看时间吧，也许今年夏天还能抽空回来一次。」 根据刚出的赛程安排，停办几年的东京公开赛重新回归，貌似时间就在五月份，如果时间不赶的话可以多呆一段时间。 从和国前往德国，这条旅途手冢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的心情似乎都不太一样。从最开始的踏碎迷惘孤注一掷，再到留恋与牵绊。急切与期盼，这倒是头一遭。 有些新奇，有些有趣，迫切在心头舌尖翻滚，反倒咀嚼出几丝甜。 拉杆箱的万向轮在沥青的马路上磨出许多细碎的声响，如并不太平静的潮汐。这处的宅子他和不二已经住了快一年，不需要刻意回忆便能找到所处的位置。 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自家的窗台，窗台上有熟悉的身影。 暮色中那人招了招手，路灯依次亮起。 第60章 网球比赛还是很有趣的，比赛有趣不说，还能趁机到全球各处游玩，自从开始打职业比赛后，对各国飞机场都熟悉起来。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对四季交迭的感知变弱，网球比赛嘛，一般都是在夏季——全球各国的夏季。 进入五月，网球比赛的数量也逐渐增多。比如刚刚结束的两场大师赛，两场大赛相隔时间非常近，几乎没有人会同时选择两场，不二和手冢当然也是如此，人的精力和体力都是有限的。 日前刚刚获得第一个大师赛奖盃的不二接到了旧友的视频。 「我说，不二，六月的法网参加吗？」迹部看起来刚刚训练完毕，穿着的还是运动装。 不二握着咖啡杯，意利咖啡有着醇香的味道和奶香浓郁的泡沫。 慢条斯理饮下一口咖啡的不二微笑回答：「应该？还不确定。」 「赛签都要下来了，你还真是不急不缓吶。」 「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不二没有理会迹部的吐槽。 「咳，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组双打。」提到正事迹部还是比较正经的：「单打的竞争激烈程度你也看见了，不如来和我组个双打啊，咱们之前也不是没合作过，现在重新组成双打也比较得心应手……」 「迹部君现在是英国国籍吧，不同国籍的人可以组双打吗？」 「不二你没看规则吗？atp和ift联盟主办的比赛都是不看国籍的，也不会限制双打选手的国籍。」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不二点头：「我确实没看过双打比赛的规则，毕竟我对双打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对双打没兴趣，所以别邀请了，白费口舌。 人精迹部却像没听懂言外之意似的，还在极力游说不二，向他列举和自己组双打的种种好处。 该怎么礼貌地拒绝对方呢？不二有点头疼。 听完了全程的手冢：「不可以。」 「谁问你啊！我问的明明是不二！」迹部炸毛。 「真是抱歉啊，既然老闆都说不可以，那我也没办法了。」不二笑眯眯地挂了视频，将迹部即将暴跳的咆哮阻隔在网线之外。 挂掉迹部再次发来的通讯申请，不二看着手冢笑而不语。 「不想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手冢向来坦率 「你说的对，但是话说得太直接迹部会生气的吧。」 「为什么要生气？邀请被拒绝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二看着手冢颇为正直的脸无奈扶额，有的时候他觉着手冢挺成熟的，有的时候又觉着手冢好像，一如往昔？ 塞弗里德向他吐槽，问他怎么能忍受得了手冢的。 当时随口敷衍塞弗里德的话已经忘记了，但就不二来说，他并不觉得和这样的手冢相处是一种忍受。坦诚直率是手冢的优点，直抒胸臆的手冢还是很有趣可爱的，当然是在自己面前。但在和别人相处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一点担忧无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手冢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直白的话语。 不充分的了解总是会产生误会的，有误会就会有争执。手冢的个性导致他总是会被不熟悉的人误解，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有多好。 两人相遇在过于年少的年纪，像一根枝条上相伴而生的两片新叶，栉风沐雨，能看到对方脉络清晰的生长纹路，能感受到对方每一个细胞的唿吸。了解过去，参与现在。 第113页 很多人是因为误解而在一起，最终因了解而分开。但他们不是，在他们还没有相爱之前，就已经清楚地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因为熟悉，因为了解，因为日復一日的相处，才从喜欢变成喜爱，也许就是这样，两人才总是吵不起来。 俾斯麦说什么吵架是感情的催化剂，争吵后的温存也是浪漫的一种。不二没有经歷过，也无法鑑别其话语的真实性。 但不二还是比较满意他和手冢目前的相处状态，他和手冢都不是喜欢争吵的人，这样平静的生活刚刚好，偶尔的无奈和小烦恼也是很有趣的生活调剂。 「嗯？」看到不二失笑的模样，手冢有些疑惑。 不二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我刚刚在想把大石聘请过来当新闻官的可行性。」当初还好有大石在，不然很难想像手冢一个人跟各大学校网球部正副部长联络感情的情境。 就算再怎么迟钝手冢也该听出不二的调侃了，于是立马转移话题：「迹部突然邀请你去双打，目的并不一定单纯。」 不二向后靠在椅子上：「我觉着也是。」 作为昔日队友和对手，不二对迹部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不是干或是柳这种打数据网球的，但迹部引以为傲的超凡的洞察力使得他能轻易觉察到对手的优劣势并能快速找到击溃对方的突破口。 不二刚刚在罗马公开赛斩获大师赛冠军，技惊四座，这边迹部就上门邀请双打，未必没有想藉此研究不二打法的意思。 不过不二倒不是担心迹部会趁此机会收集他的数据，他的数据是这么好收集的吗？纯粹是因为他单打的瘾还没过完，对他来说，单打还是比双打有趣。单打比赛的节奏全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双打的话需要考虑得更多，还要和别人配合，配合默契还好，如果配合得不好，简直是一场灾难。 正聊着，不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信息一条条弹出。 迹部已经开始在群里吐槽两人的「恶行」了。 曾经小杏建的后援群因为太多网球圈的人加入，已经变成了约球群，汇集了和国新一代实力最强的一批网球选手。 大家彼此认识，都是一起参加过集训的，偶尔也会出现这种一起吃瓜看戏的事。 迹部把事情描述了一遍而后总结：不二真的不考虑把手冢踢了吗？这种不尊重自己的男朋友干嘛？！ 是杏不是橘：看群名，别让我先踢了你！ 天才忍足：迹部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在cp粉面前说这些？ 看我菊丸火箭炮：得了吧，你这话绝对有加工过。我看绝对是不二自己不想跟你组双打才推到手冢身上的。 菊丸和不二是多年老同学兼好友了，不二的脾气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不二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属于「不听话」的那种，他要是会乖乖听话那才见了鬼了，手冢也不行。 迹部大爷：和我组双打怎么了？我和不二之前合作也很愉快啊。 手冢国光：那是当初，现在不合适了。 手冢国光：实力有差距，打法不适配，不合适。 迹部大爷：你！谁问你了！ 不二周助：手冢说得对。 迹部大爷：不二，不是我说，你这个恋爱谈得这么没自我，这么听话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不二周助：我为什么要为了证明我有自我去否认别人正确的言论？ 迹部大爷：我看出来了，你俩就是合起伙来搞我心态的是吧！说什么实力有差距，我飞机还在顶楼停着呢！ 不二周助：哦？有航线吗？能上空吗？ 迹部大爷：你当本大爷是谁？！等着吧，马上飞去德国！咱们网球场上见！ 不二周助：出发了告诉我们一声。 迹部大爷：迎接就不必了！现在讨好我也没用！ 不二周助：出发了吗？ 迹部大爷：当然，我什么效率？！ 不二周助：哎呀，真遗憾，迎接不了了，因为我和手冢要上飞机了[微笑] 迹部大爷：…… 看我菊丸火箭炮：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该，想约比赛就真诚点嘛，搞什么劝分啊，不知道热恋中的小情侣听不得分手这种话吗？ 大石：上飞机？手冢你们要去哪里比赛吗？ 不二周助：东京公开赛啊，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众人：？？？ 千岁：atp250的比赛你们也参加吗？那岂不是一点悬念也没有？ 是杏不是橘：不二哥你不是前天啊不，是昨天凌晨才结束比赛吗？不需要好好休息吗？ 不二周助：嗯？我有说过我会去参赛吗？ 不二周助：我不是一直在说手冢吗？ 看我菊丸火箭炮：大石问的明明是「你们」！ 不二周助：是吗？可能我看错了，哎，毕竟最近太累了，眼花也是正常的。 是杏不是橘：是啊是啊，不二哥昨天的比赛颁奖完都快两点了吧，打了五六个小时，我看着都觉着累。 是杏不是橘：所以不二哥是特意跟着手冢前辈回国，看他比赛吗？ 小杏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不二周助：应该说是顺便？有点事要处理。 叫我阿桃：既然有手冢部长参加，那这次的票还蛮值的！ 被点醒的小杏：嘶，什么时候开票来着，说什么这次的票都要买到！ 第114页 第61章 在二群里。 是杏不是橘：@不二周助的妈妈姐姐，你的内幕消息真的好准！不二哥真的说要回和国诶~天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是不二哥家什么邻居啊亲戚什么的吧 不二周助的邻居：什么，邻居不是我吗？ 是杏不是橘：我说的是现生，不是网名。 也不知道谁带的风气，这个群的备註名都奇奇怪怪的，好像非得加个正主名才能证明自己是粉丝似的。 等了几分钟，那位姐姐还没有发信息。倒是群里已经开始在热烈讨论手冢和不二回国的消息。 听闻不二并不参加比赛，而是来看比赛的，这群cp粉们更是激动，已经开始商量怎么应援抢哪天的票了。 不二周助的妈妈：@是杏不是橘看我名字就知道我是最大人脉了[微笑] 不二周助的妈妈：@手冢国光的妈妈 13号决赛有空来看比赛吗？给你留张票。 是杏不是橘：还没有开票就已经预定了内部票吗？有购票途径吗？跪求姐姐指一条明路！ 手冢家的盆栽：啊呀，嫉妒使我面目全非！上次不二在法国马赛的公开赛也是你们俩一起去的，姐姐，你看看我，我很乖的，端茶递水洗马桶都很在行的！ 不二家的仙人掌：姐姐，你看我们才是一家的，对我为什么不好一点？ 不二周助的妈妈：看名字@手冢国光的妈妈对亲家当然不一样~ 手冢国光的妈妈：没办法，名字取得好，你们嫉妒不来~ 众人：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取名就该慎重！ 「喝咖啡吗？」前往和国的飞机上，手冢对坐在身边的不二说。 「不了，谢谢。」不二躺在座椅里掩唇打了个哈欠：「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了，我可不想被伊达女士碎碎念了。」 伊达女士是手冢去年聘请的营养师，非常敬业，唯一一点美中不足，就是太啰嗦了，比大石那傢伙还爱操心百倍。 不仅严格把控僱主食物的品类和数量，还开了一堆营养剂和钙片，事实证明这钱还是花的物超所值的。 「而且咖啡也不起效了。」不二从小喝咖啡喝习惯了，已经对咖啡因这种东西产生了抗体，现在就算再灌几杯也不能让他更清醒一点。 手冢摸了摸不二的额头，确定没有异常的温度才说道：「抵达和国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再睡一会吧。」 这次罗马公开大师赛的赛程安排实在是不合理，等打完五盘都已经是深夜，再加上后面的颁奖记者招待会，回到酒店都快三点了。 连一贯温和的不二在记者採访时都没忍住对主办发出由衷地赞美：「赛程安排真的非常nice，应该是怕白天观众情绪比较激动影响到选手的状态才会安排到晚上，这个安排不得不说非常体贴……」 隔天体育新闻大标题「当微笑天使变成假笑男孩」…… 脱离激烈的比赛，不二几乎是上车就睡，最后还是手冢把睡得人事不省的不二带回房间的。 最悲惨的不是熬夜，而是熬夜后因为生物钟第二天依旧早期，这也是为什么不二到现在都这么萎靡的原因。 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不二全然不知，再次睁眼飞机已经落地。 这俩位显然对自己在和国的人气没有明显的认知，当手冢背着网球袋拖着行李箱被一群粉丝围住的时候还怔了一下。 睡意还未完全褪去的不二从手冢背后走出：「怎么回事？手冢你粉丝这么多吗？」 看见两人，那群拿着各种紫色应援旗帜的粉丝唿啦啦涌了上来，不二被惊得后退半步。 人群中还有不少记者的样子，闪光灯频闪，耳边是嘈杂的人声，状况一时混乱。 二人在国外呆久了，本来也不是排名前几的大牌球员，只能说还有点名气，再加上又都是客场，还从未经歷过这种场景。 手冢向来不喜欢人多拥挤的环境，不二忙乱中看了手冢一眼，果然，手冢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摄像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还带着不断闪着的闪光灯，哪怕是常玩摄影的不二也有点受不住近距离的闪光灯。 手冢眉眼凌厉，颇为不悦，伸出手，挡住不二的眼睛，对怼到面前的摄像机冷声道：「把闪光灯关掉！」 没几个人能抗住手冢的怒气，就算是热血上头的粉丝记者也一样。那几个记者面色讪讪地挪开镜头，很快就被粉丝你推我挤弄到后面去了。 不二拉下手冢的手低声说：「好了。」 「手冢的粉丝是吧，我们赶时间，只能签五分钟，可以吗？」不二笑容温和。 「嗷。」刚刚略冷的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 离不二最近的小姑娘兴奋地脸都红了，递出准备好的照片：「不是，我们是你们俩的粉丝。」 不二接过比飞快画上自己的签名，听完顺手就把照片递给手冢，于是小姑娘就很荣幸地得到了一张双签。 「是吗？」不二一边签字一边抽空看了眼紫色条幅：「我怎么记得手冢的应援色才是紫色的来着。」 手冢转职业比自己早一点，而且手冢在国内青少年网球界一直都挺有名气，不二还记得自己没有出国前，手冢就已经有挺大的粉丝基础了。那个时候因为手冢经常用的白色球拍带紫色边框，还用紫色手机穿紫色运动衫，导致他粉丝一度误以为手冢最爱的颜色是紫色，所以那个时候他的应援色就是那种冷紫。 第115页 他还跟手冢开玩笑说手冢现在也算是小明星了，还有自己的应援色了。不过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本来有应援色的网球选手就不多，而且国外的球迷似乎也并没有国内追星那么夸张。 本来这事他都快忘记了，结果今天看到这紫色条幅又想起来了。 「你不知道吗？」边上的粉丝们七嘴八舌：「因为fuji也是紫色嘛。」 不二笔尖一顿抬头微笑：「那你们也太省事了。」因为名字有紫色的意思就弄个紫色吗？ 五分钟一晃就过，不二跟大家道完别感谢完大家的支持就领着手冢跑路了。这些年在柏林俱乐部经常和记者粉丝打交道，他也学得似模似样。 「早知道就带个助理来了。」不二嘆气，手冢不喜欢别人跟着，再加上这次不二主要是私人行程，所以就没带助理，谁知道一下飞机就被堵住了。 接到姐姐的电话，两人到达停车场，远远地便见自家姐姐那亮丽的红色跑车。 「周助，给你发消息你没看？我有提醒堵你们的人有点多，换vip通道走。」 估计是下飞机的时候还有点没醒，没注意看消息，这才错过了自家姐姐的通风报信。 不二坐在后座头靠在前面的靠背上：「我还以为我成了什么大明星了呢。」 「还没有，不过快了。」由美子从后视镜看向后座：「近几年和国已经很久没有选手能拿大师赛冠军，这一下子又出现两个，可不值得大夸特夸吗？体育频道前天还直播了你的比赛。」 说完她又微笑道：「当然，手冢君的比赛也有直播还有回放。」 「反正，最近你们风头正胜，所以才招来那么多记者。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关注体育新闻的并不多，不用像那种大明星出门全副武装。」 「多谢姐姐提醒。」手冢点头。 由美子面皮一僵，被手冢君叫姐姐的感觉有点奇怪。虽然心情有点微妙，由美子还是撑住了笑容：「手冢君住哪？是酒店还是家？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带周助回家。」 「谢谢姐姐，可以在前面路口下，我可以自己打车。」 「那怎么行？手冢君也太客气了……」由美子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关心两句，然后在手冢君的「坚持」下「不得已」把手冢丢马路边，结果不二已经调出酒店地址调了导航。 由美子：……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好弟弟。 酒店离机场还蛮近的，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本来手冢说自己进去就可以，不过不二还是坚持送手冢上去。 看得由美子一阵牙疼，她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棍子吗？在她面前演什么依依惜别啊！ 手冢倒是很懂规矩，非常懂礼貌地跟由美子告别。 由美子放下了遮掩尴尬的手机，笑眯眯地和手冢说了再见，又幽幽地对不二说：「五分钟，超过这个时间就自己爬回去，懂？」 她的时间也很宝贵，才不想像个傻瓜一个坐车里干等！ 不二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和手冢上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过几天我那边事情忙完了就来看你比赛，应该赶得上决赛。」不二侧头微笑：「你应该不会让我跑空的哦，冠军？」 「到时候让你坐教练席。」 「啊，那我票不是白拿了？」 「送人。」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在十二楼。 手冢背起自己的网球包：「不用送了，一会你直接下去，免得你姐姐等着急了。」 「什么你姐姐我姐姐的，刚刚姐姐姐姐不是叫得很顺吗？」不二笑。 「那我……」手冢才说了个开头，就被不二打断。 「快出去吧，电梯快关了。」不二帮手冢把行李箱拎出去。 「回去好好休息。」手冢还是有点忍不住操心。 电梯门缓缓闭合。 不二挥手：「比赛加油。」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说再见，有的时候因为比赛不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地方的情况也有过，但每次都还是会有点不舍。 还没等不二按下电梯键，电梯门却又再一次打开。 不二略带震惊地看着手冢撑住电梯的手，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刚刚话还没说完。」 「嗯？」 「你也是，比赛加油。」 「没了？」 被手冢拉出电梯间的时候不二还是懵的。 手冢将头靠在不二肩膀上：「我们有五天见不了面，十七天不能单独相处……」 不二拍拍手冢的背：「倒也不必算得那么清楚。好了，我忙完了肯定第一时间来见你。」 手冢原本不是这种黏黏煳煳的性格，只是今天有一点点不愉快。往日和不二一起住在德国的时候感触不是很深，现在大概是回归故土，而今天不二的姐姐又突然出现要接不二回家。手冢才直观地感受到，不管他怎么花小心思想加深他和不二之间的联繫，不二终归是有自己的家和家人，而自己目前还是被不二家人归类于「外人」。 转念一想，又觉着正常。他和不二认识了多年，但和不二家里人统共也没见几面，自己家里人应该也是这么想不二的。 第62章 由美子刷着最新出炉的八卦新闻，现在记者效率真高，不到半小时，手冢和不二抵达和国的信息都已经出来了。 车门被打开，不二坐上了副驾驶。 第116页 「十一分钟了，周助，你现在时间观念变差了。」 不二点头：「因为这个酒店第一次来，有一点点不认路。」 「在酒店里迷路？我看你是在爱情的迷宫里迷失了才对。」由美子嘆气。 不二微微一笑：「姐姐的方向感很好，是不是走的迷宫太多了有了独家技巧？」 「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到了家，淑子女士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 不二看到一桌和国菜略感惊讶，看到不二的神情，淑子微笑解释：「我想周助在国外呆久了，应该会想吃点家乡口味。」 「谢谢妈妈，不过，妈妈你什么时候去学的？」在不二印象里，淑子女士擅长很多国外菜系，但对和国菜并没有太多研究。 「这个嘛，最近认识了一位朋友，她很擅长和国菜，就跟她请教了下。」 淑子端出了天妇罗接着继续说道：「明天你是要去道馆吧，需要用车吗？」 「坐地铁就可以啦，地址还是原来那，没有变。」 淑子说的道馆就是不二之前练习的那一家，这次不二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二的柔道老师给他发了邮件，邀请他参加今年道场主办的青少年比赛，如果在比赛中获得优胜，便可以破例为他再次升带。 当然，为了确保这位小弟子不会给自己丢人，这位老教练要求他提前前往道场接受测试再决定他是否有资格代表道场出赛。 正巧手冢要去参加东京公开赛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和国，他这才答应下来。 「不需要再休息几天吗？感觉你的时间太赶了。」看着不二眼下的青黑，淑子有点心疼，前两天的比赛她也看了，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有些比赛竟然有夜场。 不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状态真的很差？」怎么感觉最近跟自己讲这种话的人特别多？ 「你说呢？」 「我觉着……还好吧。」 年轻人恢復地还是很快的，睡了两三天就差不多缓过劲了，起码不二柔道比赛发挥正常，没有被自家老师批，手冢的比赛也相当顺利地挺进了决赛。 不二的脸也算网球圈的熟面孔，进了内场直接到球员包厢里入座，视野非常好，也非常适合拍照。上次手冢大师赛他也在现场拍了好些照片，有一些他直接给了手冢让他发社交帐号，底下的粉丝还一个劲地夸说他们团队请的摄影师有点东西。 因为比赛等级并没有太高的缘故，参赛的选手排名前五十的都没有几个，手冢真是毫无意外斩获冠军，媒体如何夸张不提，手冢本人倒是十分平静，三言两语解决掉记者准备回休息室时，不二发来了祝贺的信息。 紧接着便是说自己碰到自己妈妈一起回家的消息， 手冢：…… 推开休息室的门，门内坐着一位女士。 彩菜：「怎么了，国光？看到妈妈不高兴？」 手冢面容平静：「没有。」 彩菜站起身绕着手冢转了两圈：「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刚刚不二君走掉了你才生气的？」 「不二，他刚刚在这里吗？」 「现在不反驳自己不高兴了？」彩菜觉着有趣。 手冢不说话了。 彩菜这才放过手冢：「我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哦，他带我进来的，不过没说两句就走了，他说他妈妈在外面等他。」 「国光啊，你什么时候请不二君上我们家吃饭吶。」彩菜女士觉着自己操碎了心。要不是考虑到小年轻的事她们做长辈的不好出手，她都想直接上门了。没办法，她看到自己孩子一副没开窍的样子就十分担心。 「爷爷在家吗？」 彩菜眨了下眼睛，微笑起来：「在的，你爷爷他最近忙完了，目前正在休假中。」 手冢家因为手冢国光的归家久违地聚到了一起，就连经常加班的手冢国晴也难得早回家和家人一起共进晚餐。 饭后，彩菜泡了茶，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 国一的心情很不错，柔道比赛进行地很顺利，今天听到老友们跟他夸自家孙子如何出息如何得了冠军，国一嘴上说小孩子家家还需要多锻鍊，心里早就乐得不行，为了维持自己在外严肃的形象才忍住没有大笑出声。 总而言之，国一的心情还是很美好的，就连看见自家儿子散漫的样子都没有发脾气，反正孙子还是坐的很端正的，多看两眼自己都能心情舒畅一点。 国一询问起手冢最近的比赛，见说了半天，手冢都没有反应，不由得咳了两声。 手冢这才回神。 「国光，任何时候都不该懈怠！」 「是。」 「有什么关系？这是在自己家里。」爸爸国晴开口，却又在自家老爹凌厉的视线里败下阵来。 「我刚刚只是在想别的事情。」手冢放下茶杯，茶杯里的茶梗浮浮沉沉，立于茶汤之中。 组织了下措辞，手冢严肃地说：「有一件事想跟爷爷说。」 「我这次特意回和国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想请我的……」手冢顿了一下，思索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描述自己和不二的关系更为正式：「我想介绍我的伴侣给你们认识。」 伴侣？彩菜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国一没做声，心里想的是国光小小年纪别是在外面被什么外国女孩带坏了，又觉着不像，国光是他看大的，最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没见他对什么异性多看两眼。 第117页 国晴弱弱开口：「是人类吧……」 国一眼睛一瞪：「国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国晴眉眼耷拉下来，一副知错的模样：「哎，也不是我瞎想，国光这种哪像是能找到对象的人。」 国一直起身，眉眼凌厉：「国光怎么了？多好一个孩子啊！聪明、独立、长得也好、网球打得也很好，怎么就找不到对象了？！」 「是啊，独立，独到现在别说对象了连个朋友都没见带进家，我甚至都没接到过他同学打到家里的电话。是啊，网球打得好，每天二十四小时，八小时睡眠，八小时学习，八小时打网球，他刚刚说对象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宣布跟自己球拍天长地久了呢~」 国一哽住，其实他也有这种担忧，但是有些话他自己想得，别人却说不得，于是他怒道：「什么跟自己球拍天长地久？有你这么埋汰自家孩子的吗？一天天的，当了爹都这么不正经！再说，国光不是说有了女朋友吗？」 「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手冢拿过对面爷爷的茶杯，免得自家爷爷情绪激动把茶杯砸了。 可怜的老人家受到如此冲击，一时之间难以反应，看向身边的儿子， 国晴扶了下眼镜，漫不经心道：「挺好的，起码是个人类。」 「什么叫『起码是个人类』！」国一满腹怒火终于有个发泄口：「都是你！天天不正经！子不教父之过！天天教国光一些什么东西！走，去松松筋骨去！」 「诶！爸！拜託，我都四十几了，给我留点面子啊！」 国一捨不得教育孙子，但自家儿子还是可以教育教育的。眼看着两人慢慢走远，彩菜续了茶：「没事，你爷爷有分寸的。没说不可以就是默认了。」 「你什么时候邀请不二君来？我好提前准备。」 手冢望向窗外，浅淡的芳香似乎已经侵入窗扉。 「今年我的紫藤花开的很好。」手冢垂眸饮茶。 彩菜也看向窗外，外面是浓郁的夜色，并没有看见什么花，一时之间，她也没想明白国光为什么突然提到紫藤花，但还是顺着国光的话头：「是很不错。」 指针转到手冢家入睡的时间。 国晴本想出来倒杯水，却碰巧撞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手冢国光。 「谢谢爸。」 国晴走近想拍拍自家孩子的肩膀，却发现国光如今已经比自己都要高了，一时之间，颇为感慨。从一个小豆丁大的粉糰子长成现在这样一个英挺健壮的男士，好像也不过一晃眼的时间。 「没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别后悔自己的选择就行了。」国晴故作轻松，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就算反对，你也不会听的。」 国光这孩子从小就早熟，一旦明确自己的目标就会心无旁骛地前进，从来不考虑旁的事，讲的好听一点叫执着，讲的不好听叫固执。有的人撞了南墙会回头，有的人非要粉身碎骨撞破南墙也不肯听一句劝。 国光明显是后一种，就像之前比赛受伤的事，他愁肠百结夜不能寐，说了一堆的话，转脸国光伤一好就马上去比赛了。后来连和家里商量一声都没有，自己就办了护照去了德国。 当彩菜告诉他手冢可能有了心仪的人，他又开始辗转反侧，倒不是担心那个男孩子不好，能被国光看上眼的绝对不可能不好，他就是担心国光到底能不能追上人家。追不上可怎么办啊，就自家孩子这一根筋的性格，万一不得圆满…… 他光是想想就够发愁的了。好在，目前来看，是比较顺利的。 国晴有点放心又有点惆怅。拿着空水杯进了屋，往床上一倒。 彩菜放下手机：「怎么了爸爸？怎么眼眶都红了？」 「没红！」国晴捂着眼睛。 「真的没红吗？我看看。」彩菜笑眯眯的捏着国晴的下巴。 「刚刚碰到国光是吧。」笑完丈夫，彩菜一语道破国晴失态的原因。 「妈妈，我只是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孩子都是自己能成家立业的人了……」 「不好吗？」 「是挺好的，就是想到他会离开现在的家庭去组建自己的家庭会有一点点捨不得。」国晴靠在自家妻子的肩上，任由妻子轻抚自己的嵴背。 「现就就难受上了，等到他们结婚你岂不是要哭出来？」虽然被丈夫这么一说，彩菜心里也开始失落起来，但已经有一个爱哭鬼了，她总不能跟着哭吧。 不管怎么说，国光能开开心心的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们做父母的哪怕给不了什么班助，也断然没有扯后腿的理由。 第63章 次日，不二下了楼，淑子和由美子已经坐在桌前吃早饭了。 见不二下来，淑子给不二倒了杯咖啡：「怎么假期不多睡一会？」 「谢谢妈妈，」不二笑盈盈地接过咖啡：「已经算是晚起了。」 「训练会很辛苦吗？」听到周助说现在这个时间段算是早起，淑子难免不会想到周助他们训练到底起多早。 「还好啦，会有训练清单，一天之内完成就好，不会刻意规定什么时候起床。只不过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就习惯早起了。再说，睡懒觉的话我们家有裕太久够了。」 由美子抿了口咖啡：「幸好裕太还在学校，不然又要跟你吵起来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见不到他会很难过的，要不我去跟他们老师打个电话，让他给裕太放几天假？」 第118页 「请假理由？」 「哥哥想见弟弟？」 由美子嘆了口气：「我看你还是不要讲话，好好的孩子怎么长了这张嘴。」 「我的嘴怎么了？」不二眨了下眼睛，下垂的眼角盈满无辜。 「你就是总说这种话才会让裕太生气啊！」由美子没好气：「你少讲两句我也会更爱你。」 「没关系，」不二托腮微笑：「姐姐少爱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一如既往地爱姐姐的。」 「甜言蜜语对我没用，你还是留着对手冢君吧！」 早饭还没有结束，便有送信员投递信和报纸。 淑子取了今日份的报纸，又拿了信进来：「周助，有你的信。」 不二接过信，里面却并非信纸，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树如瀑紫藤，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带着沁人的香气。 翻过来，背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今年藤萝开得甚好。」 之前就几次听手冢提过他种了一株紫藤，当时还说邀请他去看。不二捏着照片，用略硬的照片边缘轻敲了额头。 倏然一笑，饮尽最后一口咖啡，才拿出手机编辑：「时间？」 手冢：你想什么时候？ 不二：现在？ 手冢：好，待会来接你。 不二起身，对着妈妈和姐姐好奇的眼神说道：「帮我跟爷爷说声抱歉，今天要失约了。」 淑子：「刚刚那信？」 「手冢约我去他家看花，」不二笑笑：「爷爷那边我过两天再去吧。」 「唔，看花啊，挺好的。」淑子上下打量了下周助。这次周助轻装简行，只带了自己的网球袋以及两身换洗的运动衫，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之前放在家里的衣服。宽松的浅藤色衬衫，黑色的休闲裤，不会特别隆重也不会显得过于轻浮。 「上门做客不要忘记带伴手礼。」淑子想到了什么，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礼盒出来：「上次买的玉露茶，你先拿去吧。」 由美子心里吐槽妈妈真的是早有准备，但面上却一丝不露，跟着打量自家弟弟：「今晚什么时候回啊。」 不二还没来得及回答，淑子已经接过话：「花当然是要慢慢赏的，时间来不及，太晚了的话也可以借住朋友家嘛，晚上在外面还是危险的。」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二：…… 「妈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不想我回来似的？」 「怎么会？」淑子捂嘴轻笑：「我只是希望你能跟你朋友多交流下感情。」 等周助出门后，由美子再也忍耐不住：「妈，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想要了解一个人，不能单看他本人，人是会伪装的。想要知道一个人怎么样，首先得看他的原生家庭，看他的父母，尤其看他的母亲。从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就能推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父母人很好懂得教育的话，一般情况下，也养不出什么坏人。」 由美子心里想着周助的事情，心里乱糟糟的，对母亲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再说，你弟弟什么样的你不清楚？他看人可比你厉害得多。看人这方面，你还有的学。」淑子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莫名被点名的由美子鼓了鼓腮帮子：「不会就不会了，我又不嫁人。」 「又没说让你嫁人，看清一个人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安全更舒心，就算玩也能更好地拿捏别人不是吗？」 手冢家不二是第一次来，很少看到这样比较传统的建筑，倒也颇为新奇。 彩菜得知不二要来，早早就在门边迎接，两人也算是打过照面，也不至于十分陌生。寒暄过后，手冢问：「爷爷呢？」 彩菜温和地笑着：「他老人家在后面喝茶，你带不二君去吧，顺便看看花赏赏景什么的。」 「我爷爷，嗯，有的时候有点严肃……」手冢试图给不二打预防针。 绕过迴廊，不二就被假山边浩如烟霞的紫吸引，手冢的话好似一点也没听见。 国一很郁闷，从小国光就没让他操什么心，学业上乘，勤奋刻苦，无不良嗜好，谁知一来就整个大的。 国光一贯严谨认真的性子让他连安慰自己国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玩玩儿都不行。 国一想不明白男人怎么跟男人在一起呢？诚然，如国晴所说，像国光这样的脾性，能喜欢上一个人相当不易，而且，国光也不是个能让人左右想法的人，但国一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会和男人在一起！ 所以一早他就坐在这里，等着人上门。 听着游廊里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国一闭目养神，想着一会要用什么样的凌厉眼神和冷漠的言语去面对那个疑似将自家孙儿带坏所谓的「男朋友」。 「老师？」不二吃惊。 国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转头震惊：「周助？」 手冢：？？？ 不二跪坐在一边，替国一斟茶：「真没想到手冢的爷爷就是您啊。以前知道您也姓手冢还觉着挺巧，正好和我们部长一个姓，没想到是一家人。」 国一：「呵呵。」 除了干巴巴地笑，国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如果国光带回来的人是别人，他还能冷言冷语两下，不过，当那个人换成自己的得意门生，他还怎么下得去口？ 自家孙子和自己徒弟在一起了？这什么奇幻剧情？乱辈分了啊！ 第119页 冷静下来的国一开始回忆，当时自己是怎么收下不二周助的。 手冢：「不二的柔道老师就是我爷爷吗？」 「我也觉着很惊讶，当时我不是说想继续学习柔道吗？幸村就说真田君的爷爷认识不少柔道的教练，可以帮我引荐一下，我也没想到竟然是手冢你的爷爷，那岂不是说真田君的爷爷和手冢老师是旧相识？」 国一：啊对，是当时真田弦右卫门说自家孙子有一个朋友想学柔道，天赋不错，问能不能进他道场学习，问过对方的年龄和带色后就同意了。刚开始只是由他弟子带新人，没过几天他授课的时候发现这个少年果然天赋很好，爱才心切的他很快便收了这个小徒弟，小徒弟很努力也很乖巧，一点也没有现代年轻人的浮躁，因为太满意了自己还答应了弦右卫门的棋约。 现在想来，别一开始真田那老傢伙就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等着看自己笑话吧！不对，那个时候周助才多大？十四十五？小孩子家家会这么有心计吗？ 「你和国光什么时候认识的？」国一勉强维持住自己平和的表情。 「我们，国一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是同一个网球部的。」 「所以那个时候你说去国外有朋友帮衬，那个朋友就是国光？」 不二乖巧点头。 去年周助说要去德国转职业网球选手，他虽然有点不快，但还是和周助说，自己孙子也在德国学网球，两人可以认识一下，周助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同乡也好照应，但那时周助拒绝了，说自己有相识多年的好友在德国，不需要麻烦老师，结果兜兜转转，两人还是旧相识。 该说这是一种缘分吗？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面对自己真心爱护过的小辈，也很难一下子把喜欢转变成厌恶。国一看着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多好的两个小孩啊，个顶个的优秀，结果搞在一起了？！ 国一无话可说，取了倒扣在茶盘上的杯子，为两人倒茶。 「爷爷，不二爱喝浓茶。」 国一怒目圆瞪，气得鬍鬚都在抖：「我喝什么你们喝什么！爱喝喝，不喝滚！」 「老师的茶肯定是好茶，不喝我们岂不是亏大了？」不二笑容温和。 虽然是俗套的奉承话，总归听起来舒服一点，国一心气稍顺。 老人家还在这里坐着，那边两人小辈就已经毫不避嫌地开始交头接耳了。 「那紫藤养了多久了，看着挺大一株的。」不二没养过这种花草，不清楚紫藤是不是能长这么快。 「五年了。」 原来的栅栏已经不能满足它了，所以给它另竖了一个藤架。老枝横斜，满树泄紫。 「之前我们在集训营那边的神社里，也看到了好多好大的紫藤，和这棵品种是一样的吗？」 「应该吧，我也不清楚。」 在自己面前不该紧张一下的吗？怎么突然开始讨论紫藤了？ 等等？fuji？ 「fuji？」国一喃喃出声。 不二转头笑盈盈地问：「老师叫我？」 第64章 「哐当」。 国一珍藏许久的茶杯吓掉了，未饮尽的茶洒了一地。好在并不算特别高，没有摔坏。不二帮国一捡起茶杯，置于茶盘之上：「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国一这会子看见不二只觉满心愧疚，勉强挤出一个笑：「现在外面风大，你先进去陪你彩菜阿姨坐会。」 不二看看纹丝不动的叶子，以及艷阳高照的蓝天，点头微笑：「好的。」 看着不二的身影走远，国一这才冷下脸，转头，看见国光的视线还在刚刚不二消失的方向，他现在一看国光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来气! 「嘭！」手冢国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桌上的茶盘的茶具都跟着一起颤了三颤。 国一极少对自家孙子发这么大火，眼下他冷着脸厉声道：「现在我问你答。」 刚刚听两人嘀咕紫藤紫藤的他才突然反应过来，紫藤和不二不就是同音同字吗？当时国光是什么时候想着要种紫藤的？ 是国二的冬天？他当时还笑说他想一出是一出，哪有大冬天想着要种花的，好啊，原来不是想种花，是心里的春天到了！ 再一想到国光对这株紫藤的在意程度，更心梗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在国二想种这棵紫藤的时候就对人家小孩心思不纯了？！」 「……是。」 「那当时他知不知情？！」 「不知情。」 「好的很，好得很！」国一差点给气笑了，合着不是人家小孩把自家孩子带坏了，是自家孩子把人家孩子带坏了！ 「人家小孩去德国，人生地不熟的，把你当朋友，让你帮忙照顾他，你就把人拐床上去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我们……」手冢试图解释。 国一把桌子拍得山响：「你还想狡辩？！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乘人之危！你这叫趁火打劫！！」 「还好你们俩认识不是因为我，要是周助听了我的话去找你，然后被你哄骗，我成什么了？人贩子？皮条客？我干脆找真田那老傢伙借一把刀切腹自尽算了！」国一气得完全坐不住，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没好多少，顿时更气。 「你还有脸坐？！起立！」 第120页 听到现在手冢大概也听明白了自家祖父脑子里到底脑补了个什么故事，只能说不愧是老警察吗？知道的事情还怪多的，连什么人贩子皮条客都能脱口而出。 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手冢回到自己房间，原本倚在窗边的看书的不二将书放于书桌上。敛了笑容，轻咳了两声，故意哑着嗓子低声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乘人之危！你这叫趁火打劫！！」 手冢关上门：「全听见了？」 不二哈哈笑起来：「没办法，老师声音太响，而且你们家隔音好像不怎么样。尤其这间屋子，楼下不远就是刚刚老师在的地方……」 手冢拉过书桌前的椅子：「那你怎么看刚刚的故事？单纯无辜的受害者？」 不二俯身点点手冢的鼻尖：「居心叵测的阴谋家~」 手冢抓住不二的指尖，轻轻一拉，把不二拉进怀里：「你还笑？」 「我觉着老师说得没错，你就是居心叵测。」 「比如？」 「我都不知道你那么早就对我意图不轨了，」不二坐在手冢的腿上，掰着手指数：「所以你那个时候故意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捨不得你，故意让我吃醋，故意让我感动……」 「不是有意为之，都是出于本能。」 「是吗？」 「对你好是因为想对你好，让你吃醋是想看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地位，让你感动……所以是哪件事？」 不二捂了下耳尖：「没有哪件事。」是很多事。 「反正，都是你带坏的我！」不二想严肃说完自己都被逗笑了。 「好吧，那单纯无辜的受害者可以和我讲讲你的拜师过程？」 「我说是巧合你不信吗？」不二满脸无辜。 「嗯，那我可以听听你巧合的拜师过程吗？」手冢从善如流。 不二摸着下巴：「我没讲过吗？就是幸村给介绍的啊。」然后幸村就天天拿着这个「大人情」拿捏自己…… 刚开始不二确实不知道那个道场是手冢爷爷开得，后面得知馆主也姓手冢还觉着很巧，但是东京这块地方也不小，手冢本身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姓，也没当回事。直到接触到手冢教练本人。 眉眼相似，性格行事作风也都相似得不得了，找真田君确认后才得知两人确实是爷孙。 「而且我当时也不清楚手冢你们家开柔道道场啊。早知道你们家有柔道道场，我也不至于倒欠幸村他们一个大人情了。」 「不想欠别人人情就该早点跟我讲。」 「找你就不用欠人情了吗？」 「当然？别人帮你要欠人情，爱人互相帮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二轻笑，食指和拇指捏住手冢的下巴：「我看看你嘴上到底抹了什么，讲话怎么这么好听？」 手冢眉梢微挑，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唇：「实践出真知？」 不二笑盈盈地吻了一下，然后撤开。 「就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手冢一手搂着不二的腰，起身，将不二压在书桌边沿。眼看着手冢露出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未曾餍足的神色，不二顺手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书挡在手冢面前：「手冢君，一会你爷爷要是看出什么，又该说你拐骗单纯少年了。」 楼下适时响起国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国光那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跟你爷爷解释一下？」不二伏在手冢的肩头，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算了，」手冢嘆气：「这样也挺好的。」 不二笑完，把刚刚随手拿来的书合上。封面上是熟悉的小王子与玫瑰。 「我还真没想到，你也会看这种书。」不二把书放回书架上。手冢在他印象里是喜欢理学哲学或是一些文史类的书，这种浪漫主义的书没想到也会看。 「嗯，因为那个时候看见你天天在看。」 不二侧头，微微笑着。 「我就想着，这本书到底哪里吸引你？」 不二转过身，面朝着手冢，双手背在身后：「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也许？」手冢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要接受一次考试，他说：「如果不是标准答案，你会给我判不及格吗？」 不二歪头笑得狡黠：「也许？」 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在不同年龄的人也不会在看同一本书时产生完全一样的想法。年少时以为的幻想童话，长大后再看心情竟然截然不同。 「也许这世界上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世界上有七十几亿人，也许有更好更完美的人，但因为不是你，所以那些人再好再美也都毫无意义，因为喜爱，才会独一无二。 白天的藤架很美，夜晚的藤架也别有一番趣味，浅淡的香气和梦幻的紫交织，倒像是来到另一片什么奇异美丽的国度。 不二摸着紫藤粗粝崎岖的枝干，突然说：「吶，手冢，你既然看《小王子》的话，那还记不记得有一句话。」 不二藤色的衬衫像是融进这一片幻紫中，听到不二开口，回神的手冢才诚恳道：「如果我知道你今天要考我这个，那我肯定全文背诵。」 不二被逗笑，笑着说并不是考试。 「人类已经忘记这条真理。」不二抬眸，入目的是夜色中的一片紫雾。 「但你千万不要忘记。」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时刻，这棵紫藤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第121页 不二凑到手冢耳边，手冢下意识微微俯身。 「你要永远为你灌溉的东西负责。」不二轻柔的声音揉进淡淡的花香，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美好：「你要为你栽种的紫藤负责。」 五月还并不热，手冢的镜片上渐渐起了雾，手冢平復了下狂跳的心脏：「原文应该不是这样的。」 不二手臂一伸便揽住手冢的脖子：「嗯，对啊，改了最后一句，觉着比较贴合现在的场景。」 「哦，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错误……」 「吶，手冢，紫藤花是能吃的对吧。我们之前吃过紫藤花做的点心，还挺好吃的。」 「不二……」 不二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了，对外界完全充耳不闻：「听说紫藤花还可以做菜，可以做花茶，真是神奇的一种花……」 「不二——」手冢无奈地轻抚了不二背。 「哎，应该是可以生吃的吧，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不二是个很好地实践者，既然说了想尝一尝，便试图咬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支。 夜风轻拂，藤萝也随风飞舞。 微凉的花朵拂过脸颊和耳垂，有点凉有点痒，而在这之外，还有另一种温热的馨香的气息在靠近。 当人无法看清时，感官的官能被无限制放大。 湿热的什么轻轻点过耳廓，是比唇瓣更湿热柔软的触感。 手冢狂乱狼狈地想躲开，却被不二摁住：「你别动，花都要跑了。」 轰然一声，大脑一瞬空白，世界再无其他。 凉且柔的花轻柔地抚弄，温热的气息交缠，偶尔温热柔软不经意地触弄，带来的麻痒，从耳尖一直烧入心底，唿吸凌乱，但那柔软却又漫不经心地再次撤离。 掌控别人心跳和情绪的感觉很好，这是不二一点小小的恶趣味，从薄薄衣料处传达来的异常的热意和狂乱的心跳，不二觉着非常的有趣，这些心跳是因为他而狂乱，这种认知让他很满足。 吃到花瓣不二心满意足撤开。站在一边品尝嘴里的美味。 手冢摘下眼镜，用衣服下摆擦拭眼镜上的雾气，神色平静地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心率飙到了150，当然，脸没有红得异常地话，那就更天衣无缝了。 手冢戴上眼镜：「紫藤花是怎么味道的？」声音低哑。 不二再次咀嚼了嘴里的花，细细品味，咽下去：「有一点甜，很香，还带了一点植物特有的苦涩，还蛮好吃的。」 「是吗？」 「对，强烈推荐哦~」不二笑。 「好。」 还没等不二反应这个「好」到底什么意思，已经被揽入一片茂密的花穗之中。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紫开得喧嚣又静谧，隔出一片隐秘馨香的世界。 花穗拂面的时候不二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手冢掬起一捧紫色，置于不二的唇边，紧接着便是滚烫的夹杂着微凉触感的吻，热烈的吻唇齿的纠缠压碎了柔嫩的花瓣，甘甜微苦而又带着清雅的香气，瀰漫侵蚀着一切。 不二睁大了眸子，万万没想到报復来得如此之快。此时再想挣脱也撼动不了了，长时间的亲吻让他有点晕眩，等到不二咽下残花的时候，他都还有点懵，但很快，热麻的唇瓣又贴上点点微凉的馨香。 不二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花瓣，刚开始有点懵，后面回过神来又很不服气，凭什么到最后都是自己吃进去？不二尝试自己掌握主动权，攻城略地，最后还是输多胜少，气急的不二干脆开始咬他，想尽快结束这对自己不利的游戏。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手冢的舌尖被咬伤，不二的唇也咬破了一块——咬手冢的时候结果不小心咬到了自己。 不二用手背摁着滚烫的脸：「你这人报復心也太重了。」 「不是，」手冢用同样滚烫的脸贴近不二的侧脸，轻笑：「是回礼。」 第65章 紫藤的香气浅淡弥散在微凉的晚风中，清甜馥郁。 「刚刚你说，要为自己灌溉的东西负责……」 不二抚着微肿的唇，听闻抬眸：「你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一时心血来潮的话绝不能承认。 「人类已经忘记这条真理，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你要永远为你灌溉的道东西负责……」 「我记起来了，不用背啦！」不二打断了手冢的全文背诵，颇为不自在：「后面那句不过是我看到这株紫藤开得这么好，随便感慨的。」一时之间思绪翻涌也不知道怎么的说出那样的话，果然转移注意没有用，不二在心中嘆气。 「是吗？」手冢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只是不知道下次开得这么好是什么时候了。」 见手冢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不二也略感放松，斜倚在藤架上，偏头微笑：「谁知道呢。」 不二笑的散漫，手冢却郑重其事：「现在一提到责任，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那是外界赋予的甚至是强迫性的，但就感情而言，责任应当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产生爱的一瞬间就有了责任，我当然爱我所爱，为我所爱的负责。」 真正的爱包含四种要素，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爱存在的时候，责任也便产生了，不需要约定或者承诺，也不需要监督或是强迫。 不二细细回味了一番，轻笑出声：「这个回答值得满分。」 「原来这是考试吗？」 不二手握成拳，放在手冢唇边，作採访状：「请问手冢同学，你是如何将你的恋爱学修到满分的。」 第122页 「评分的老师有眼光？」 「你这是在自夸吗？」 「以及因为有想恋爱对象所以有强烈的学习动机。」 不二甘拜下风。 「记者先生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上挑的凤眸里隐有笑意。 在嘴硬和诚实之间，不二果断选择第三条路：「咳，我们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吧。」 客厅里。 听着自家老爹批判国光「恶行」的国晴简直一脸懵，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妻子，他怎么记得这和彩菜说得不一样？ 什么趁虚而入处心积虑，不是说他俩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吗？ 国一说完瞪向国晴：「你怎么看？」 「不愧是咱们家的孩子？有目标就去实现，还成功了，挺好的。」国晴其实没太明白自家老爹干嘛把追求手段说得这么上纲上线，但一想到自家老爹平素的作风，又突然觉得可以理解了。 国一眉毛一竖：「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国晴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吐槽：「爸，倒也没必要把自己骂进去哈。」 国一简直被自己这个儿子气死，从小干啥啥不行，顶嘴第一名！ 彩菜咳了两声：「不管过程怎么样，现在他们俩都已经在一起了。爸你总不可能再让他们分开吧。」 「就是就是，既然在一起了就该负责到底。」国晴帮腔，这年头，能有个正常人接手他们家孩子不容易啊！ 「废话！」他当时没有当场叫破就已经说明他偏袒自家孙儿了，所以才对周助更加愧疚。 「目前的问题是，国光他把别人家孩子往歪路上带，不二家的人能接受吗？」国一光是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头疼，别说别人，像他这种见多识广并且自认相当开明的家长刚开始都有点心梗。 国一难得对从未碰面的人产生愧疚之情，好好的孩子非要离经叛道整这么一出。尤其，自己还是周助的教练，他当然是问心无愧，但是这关系一说出去，谁会信这件事里他没有牵线搭桥啊！ 国晴耸了耸肩：「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推拉门的声音打断了一场家庭密谈，看到相携进入客厅的两人，三人神色各异。 「啊，不二君，国光你们回来了。」彩菜起身：「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们上去吧。」 走到近前，彩菜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视线在两人的唇上略过，最后定格在不二唇上明显的伤：「不二君你的嘴唇……是不是撞到什么地方吗？」 「啊，这个，是的，花园里太暗了。」 「有的地方没装灯，确实要小心点。」说着彩菜便带着两人上了楼。 客房就在手冢卧室的隔壁，衣服什么的也都是往年手冢学生时代的旧衣。叮嘱完不二有什么事一定不要客气后，彩菜才把国光拉出来：「国光……在你爷爷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嗯？」 看到两人感情好，她当然是高兴的，就怕把大家长给刺激到。 第二天天气依旧晴好，苦逼的打工人国晴早早上班去了。心情似乎不错的国一拎着渔具邀请两位小辈一起去钓鱼。 于是不二便跟着手冢到手冢房间挑选钓竿。手冢从小跟着爷爷钓鱼，他自己本身也很喜欢这项野外活动，卧室里专门摆放了一柜子各色钓竿。 不二对此的理解是，大概钓竿和他的球拍差不多，长短材质软硬程度不尽相同，手感也不一样，所以才会放这么大一堆。 对于钓鱼，不二是一点研究也没有，手冢在挑选钓竿的时候，不二的视线却被收藏柜底部的一罐网球吸引。 网球选手家里有几罐网球并不稀奇，开了封打过旧球还好好放在收藏柜里就比较稀奇了。不二蹲下拿出那罐开了封的网球，里面只有一个球。 「这球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不二好奇，网球这种高消耗的物品一般用个几次就丢，，没有谁会刻意收藏起来，甚至还会随手送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习惯，很多网球老手会送菜鸟自己用过的旧球，表达鼓励之类的。 倒在手里一捏，是已经没有气的压球，手感上像是正式比赛的比赛用球，也有可能是平时的练习用球，毕竟现在职业选手都是用这种球练习。 「嗯。」手冢应了一声，就递给不二一直钓竿：「你试试，这支比较轻，比较适合初学者。」 于是，不二便将网球的事丢开，左不过是什么第一次比赛或者第一次冠军之类的值得纪念的事。 上了车两人才被告知，本次野钓还有另一个人会加入，就是真田弦右卫门。 虽然，手冢国一已经接受了国光和自己学生在一起这种事情，但还有一件事让他有点在意。那就是当初向自己推荐学生的弦右卫门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话，那岂不是弦右卫门一直在暗戳戳看自己笑话？ 弦右卫门给自己介绍时说，不二周助是真田弦一郎朋友的朋友，想要继续学习柔道，才找上门。真田弦一郎和自家孙儿也是旧相识，说不定弦右卫门早就从弦一郎嘴里得知自己孙子的心思，故意搞这一出好看自己笑话！ 但是弦右卫门有这种脑子吗？还能忍几年不说。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验证一下才能安心，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次野钓。 三人抵达时，弦右卫门早就到了。原本弦右卫门想按平常那样损国一两句，却瞧见跟在国一身后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高的那个他倒是面熟，见过几次，手冢国光嘛，国一的孙子，矮的那个似乎有点面善，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第123页 「国一，」弦右卫门指指不二：「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孙子？」 是国一私生子的私生子还是国晴那小子的私生子？出轨、一夜情、意外产子、认祖归宗……一瞬间，弦右卫门脑子里闪过无数家庭伦理剧情的片段。 嫌疑降低百分之八十。 国一不动声色：「弦右卫门，你忘记了，之前你跟我推荐过一个学员，叫不二周助的，后来我还直接收了他当学生。」 不二也适时地跟真田弦右卫门打招唿并表示感谢。 「哦，原来是你。」年纪大了，不如年轻的时候记忆好，几年前确实有这么回事，不管都好几年了，他也就见了不二周助一两面，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也情有可原的吧。 嫌疑降低百分之十。 「不过，」国一好整以暇，气定神闲地开口：「不过你说得也不算错，他现在也算我的孙子。」 吊起弦右卫门的胃口，又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他现在在和我们国光交往。」 弦右卫门：！！！ 弦右卫门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球差点爆出眼眶，鬍子剧烈抖动，抖了半天，那隐藏在鬍子后的嘴里才吐出干巴巴的几个字：「是吗？那，那挺好。」 天爷啊，他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 有点站不住的弦右卫门想坐在折迭板凳上却一不小心坐了个空，一屁股坐空，虽然身体不错，但摔这一下也挺疼的。 嫌疑彻底洗白。 国一心情颇好，开始关心起老友的身体健康：「弦右卫门，你是不是该去检查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老年痴呆了？怎么坐个凳子都坐不好。」 「你才老年痴呆！」 寒暄完毕，目的也已经达成，并不想看见小情侣腻腻歪歪的老人家国一直接把两人赶走去别处玩去，不要在他跟前碍眼。 见两人走远，弦右卫门这才凑近：「他俩，真的在一起了啊。」 「不然呢？我有说谎的必要吗？」 「不是，他们两个都是男孩子诶。」 国一斜了弦右卫门一眼：「我又不像你是个老古董。」 「我？老古董？开玩笑！我明明是在担心你抱不上曾孙，你之前不是还挺羡慕我有佐助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男女结了婚也不见得会生小孩啊，不然怎么出生率一年低于一年呢。再说，国光他就是爱上了一个男孩，比起不知道什么样的曾孙，我还是更珍惜我和国光之间的缘分。」 弦右卫门被国一豁达的胸襟震住：「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思想觉悟。」 国一的眼神里带着睥睨众生的骄傲：「那当然，我一直很开明很尊重孩子！」 弦右卫门vs手冢国一，弦右卫门完败。 不甘示弱的弦右门卫此刻恨不得让自家孙子也带一个男朋友回来好叫国一这个老傢伙看看自己也是很开明很尊重孩子的！ 第66章 被赶到别处的手冢和不二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一路过来，河边钓鱼的大多是有点年纪的老人家，像他们这种年轻人简直罕见，也因此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钓竿的组装倒也简单，手冢手把手教了一次不二便会了。 「然后呢？就这么坐着？」不二抛了钩，坐在折迭凳上。 「等鱼上钩。」 「大概多久鱼能上钩啊。」不二没明白钓鱼的乐趣在哪里，比起钓鱼，直接捞鱼或是去叉鱼好像更有趣一点。 「钓鱼要心静。」 「好吧，」不二妥协：「话说老师干嘛要带我们过来……」没说两句就把他们赶走了。 手冢思索片刻：「你之前说过是真田爷爷帮你跟爷爷牵线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老师他在怀疑真田前辈的用心？」 「应该是。」 太阳越来越大，水面上浮光跃金，晃得刺眼。不二眯起眼睛，便听手冢说：「包里有备用的遮阳帽。」 早上出门的时候手冢就问过不二要不要戴帽子，被不二拒绝了。不二并不太喜欢戴这种多余的东西，没有特殊需要的话是绝对不会戴的。他连运动护腕都不爱戴，对他来说，这种多余的物品更像对身体的束缚，会降低他对外界感知的敏锐程度，甚至他冬天也不会穿太多，以至于经常被人说穿太少。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跟自己的眼睛过不去。不二丢开钓竿，从手冢的包里翻出他所说的遮阳帽。看到帽子的那一刻不二只觉脑子抽疼，特别艷的红，还有点丑。 「怎么？」 「这个，」不二把帽子展示给手冢看：「是你买的吗？」 「应该是爷爷之前买的吧。」他很少自己买衣物，基本上都是家里人帮忙添置的。 看着不二纠结的表情，手冢瞭然，不二还是很看重自己形象的：「你可以戴我头上的。」 不二看着手冢头上远超手冢年龄审美的帽子，再次拒绝，自己宁愿晒死，也不可能戴这种丑帽子！ 手冢还在试图劝说不二：「人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不二表示完美主义者绝对不会让不完美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上！ 拒绝了丑帽子，不二搬了小凳子坐到手冢的背后，很好，没有直射光就舒服不少。 手冢有点好笑地问：「你不需要看着你的鱼竿吗？」 第124页 「不是有你看着吗？相信你能同时看两个钓竿。」不二原本对钓鱼就没太大兴趣，不过能出来拍钓鱼的手冢还是挺有趣的，或许运气够好还能抓拍到手冢钓上鱼的瞬间。 不二翻出自己的相机，拍了想拍的景和人，拍了一会，看见手冢专心致志的样子，玩心骤起，随手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 「咚！」一颗石子被投进河里，漾起圈圈水纹。 「嗯？」手冢侧头，略带疑惑。 不二笑盈盈地看了手冢一眼，继续扔了第二块。 手冢无奈摇头：「有鱼也都被吓跑了。」 「我听诺亚说，在澳大利亚有一个说法，恋人一起把石头扔到河里，石头经受流水的洗礼而始终不变，象徵着恋人经受生活的洗礼，依旧可以永远在一起。」 手冢伸出手，摊开掌心。 「嗯？」 「不是要一起扔吗？」 不二分了一颗石子给手冢。手冢把玩了片刻，抬头问：「一起扔是同时扔还是差不多时间就可以，扔的位置要远还是近，还是只要要扔在一起就可以了。」 不二傻眼。 当时只是在和诺亚闲聊的时候提到澳大利亚有这种婚俗，一起往河里扔石头，具体的还真没问过。 手冢略一沉吟，把自己手里的石子塞到不二的手里，又握住不二手。两人本就离河岸很近，不过将手伸直，手臂便已经在河面上。 手冢在不二耳边说：「一会我说松手，我们就一起松开，可以吗？」 不二点头。 「松手。」 手松开的瞬间，两枚大小相类的石子同时掉入河中，很快消失于水面之下，只剩圈圈涟漪。 「现在不就同时同地了吗？」 不二，不二无话可说，心情复杂地看着手冢拿出手帕为自己擦干净沾上沙土的手指，当初那个笨拙地用日记表白的事遥远地仿佛在上个世纪，现在的手冢完全叫人招架不住。 正乱想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由美子姐姐：亲爱的弟弟，今天你会收到一个大惊喜。 不二手指飞快回覆：是占卜吗？ 由美子姐姐：是预告。 由美子姐姐：[定位] 不二看了下定位，就在附近几百米的位置，不由得挑了下眉，回復道：我现在在外面。 由美子姐姐：不来后悔一辈子，别怪姐姐不疼你。 「姐姐好像在附近叫我过去一趟。」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手冢话刚说完，由美子的信息又发送过来。 由美子姐姐：你一个人来哦。 对自家姐姐突然间的心血来潮毫无头绪，不二只得对手冢说：「我去看看吧，等会我再来找你。」 很奇怪，不二的姐姐为什么会知道不二在这附近，今天爷爷到这个地方来钓鱼的事还是临时决定的，还是说就这么刚刚好，不二的姐姐就恰好在这边又恰好看到了不二。 手冢心不在焉地整理钓竿，余光却看见一位老人家拎着钓竿和桶坐到了旁边。 那老人家看着和自家爷爷差不多年纪，鬚髮全白，精神看着倒挺不错，但是那一身行头，唔，穿着挑不出大错，就是不太像经常来钓鱼的人穿的，那钓具看外观应该是附近渔具店租的。至于手法，也完全生疏。 那人忙活了半天也没把钓竿组装好，神色却依旧平和，手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老人折腾了一会干脆放弃，向身旁的手冢求助：「年轻人，能不能帮个忙？」 手冢放下自己钓竿，接过老人的钓竿开始组装，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个，不管什么型号的都能信手拈来。 「厉害！」老人鼓掌：「不愧是年轻人，手脚就是快。」 老人拿回自己的钓竿，尝试把鱼钩甩出去。 手冢善意提醒：「要先放饵。」 「对哦，瞧我这记性。」老人被自己逗笑。 磕磕绊绊地终于把一切事情都弄好，老人坐在折迭凳上开始和手冢聊天：「小伙子你很不错嘛，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我有个孙女，很漂亮的。」 「我有男朋友。」手冢面无表情看着水面。 老头笑起来：「哦，挺好，我喜欢有勇气的人。」 「我看你动作挺熟练的，是经常来这钓鱼吗？」 「嗯。」 「会钓鱼的小年轻不多啊，你是被你家里人带来的吗？」 「嗯。」 「钓鱼需要有耐心的人，看来你耐心挺好，现在能静得下心的年轻人不多。」 「谢谢。」 老人：……找话题好难。 「冒昧问一句，你和你男朋友讲话也这样吗？」 手冢瞥了眼老人：「这是我的私事。」言下之意就是，外人不应该问这种冒昧的问题。 好吧，私事不能问，那非私事可以问吧，老人再接再厉：「你这钓竿哪里买的，看着挺不错啊。」 手冢言简意赅：「店里。」 废话，我不知道在店里？老人继续追问：「哪家店？叫什么名字？什么牌子？」 手冢看了看，太阳有点大，不知道不二什么时候回来，说实在的，有点烦。本来就是陌生人，有必要这么自来熟吗？ 那老人又说了什么，手冢回问：「您不会钓鱼那来干什么？」 老人眨了眨眼睛，酝酿了下感情，可怜巴巴地嘆气：「没办法，我虽然不会钓鱼，但你知道现在老头们都爱钓鱼，我钓鱼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社交而已。哎，我的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忙，我的孙辈们又忙着找什么男朋友，我孤家寡人一个，都没人说话，连隔壁养的狗都嫌我啰嗦，我只能借着钓鱼跟别人讲讲话咯……」 第125页 手冢略有愧疚，没想到这看起来挺活泼的老人家原来也有这么多不如意。 见手冢态度缓和，老人家又开始和手冢搭话。 手冢并不擅长处理陌生人的搭讪，往常他肯定直接转身就走了，但又担心自己走了不二回来找不到人会迷路，又听到老人家把自己说得那么惨，他倒也不好对一个无辜老人摆脸色。 于是现场就成了一个老人绞尽脑汁找话题，另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啊」「哦」「嗯」。 老人说得有点口渴，拧开杯子喝了两口，顺便看了眼手錶：「啊，已经这个时候了啊，我得走了，小伙子，下次见。」 说完老人便拎着钓竿和桶走掉了，和来时一样莫名其妙。 第67章 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一辆红色的超跑停在路边。 由美子戴着大大的墨镜，栗色的长捲髮随意披散，一身亮红的衬衫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由美子本来靠在车身上玩着手机，见到来人，抬头迎上去：「爷爷，你可算来了。」 老人擦了擦汗，对由美子说道：「咱们把这个渔具还掉就走吧。」 「诶？来都来了不看看周助吗？」 老头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看不看，有什么好看的，他都不来看我！」 「爷爷，」不二从车后绕出来：「你这样我可太伤心了，我是临时有事没法去看你，你有空却都不来看看我。」 被控诉的不二雅彦看向由美子：「我要你何用？」 由美子摊手：「我早说哄不住他的。」 原本淑子照实转达不二的话，说不二去男朋友家赏花，探望爷爷的事需要延后。雅彦对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深感好奇，但拒绝淑子和由美子的评价。 「别人对他的评价会影响我的判断。比起别人的看法，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决心一探究竟的雅彦于是出现在这里。原本的计划是，由美子负责把周助引开，然后他自己再出现，等到了时间，由美子再告知周助实情。等周助回去找自家男朋友的时候，自己再熘走。 结果没想到周助完全没有按剧本走。 由美子也很无辜，周助是什么人啊，从小只有他给人使坏的，哪有别人把他骗住的。周助只是往车后座看了一眼，就问：「爷爷去找手冢了？」 由美子几乎是蹦起来：「别瞎说。」 周助指了指跑车后座上放的一件外套：「那是爷爷的衣服吧。」 「怎么就不能是我男朋友的？」 「你男朋友从来没有这种风格的。」 「什么风格？」 「老爹风格。」 在承认自己男朋友是老爹和举报爷爷的「恶行」之间，由美子选择后者，完全不带半点犹豫的！丢一时的脸倒也无所谓，但她要是敢这么承认，周助一定会笑自己半辈子的！大美女表示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和盘托出后，周助还气定神闲。由美子询问：「你真不担心？不跟过去看看。」 「不，我觉着这样也挺有趣的。」想从手冢嘴里套话可不容易。 可很快，不二就会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爷爷，你到底来干什么？」 不二雅彦理直气壮：「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我孙子翘掉了跟我的约定，有问题？」 「那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吧，你想见他跟我说不就好了。」 「那多没意思，」不二雅彦反驳：「事先知道不就可以伪装？与其看排演好的剧情不如看真实的故事，这样才比较有趣。」 「所以，爷爷你看出什么真实的故事了？」 「说到这个，」雅彦绕着不二转了好几圈，表示费解：「你的口味原来是这样的吗？」 「啊？」 「你们平时聊天吗？」 「聊啊。」 「聊什么？」 「网球？比赛？吃什么？去哪玩？反正随便聊。」 「是吗？」雅彦狐疑地看了不二一眼：「哎，都是家人，不必嘴硬，我们又不歧视哑巴。」 「所以，从头至尾手冢没有搭理你？」不二忍笑。 「差不多吧。」雅彦也没有生气，自顾自地说：「我看那人不太会讲话，所以，是你先追求的他？」 「哈？」 「我看那位挺坚定纯粹的，不是那种被人纠缠几下就昏头的人，所以他也对你有意？你嘛，没有把握不会下手，而且，你不是那种一头热的人，所以。」雅彦挑眉：「他先暗恋你，你发现了，主动表白，然后你们在一起了。」 不二：…… 「他看着是个挺认真的人，你别跟你姐姐似得，纯粹为了好玩，谈了恋情又不负责。」不二雅彦深表同情：「你姐姐玩那也是有分寸的玩，从来不找好人家的孩子。你嘛，哎，你说，你玩干嘛找好人家的孩子……」 被损了个彻底的由美子：「什么叫我从来不找好人家的孩子，爷爷，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被质疑的周助：「为什么要拿我跟姐姐比较，我又没有在玩。」 雅彦语气中充满嫌弃：「你我还不清楚。」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由美子干脆蹲一边看戏去了。 「自负骄傲。」 「我那叫自信！」 「自恋。」 「欣赏自己有错吗？」 「一任己意，独断独行。」 「有主见有什么不好？」 第126页 「任性散漫。」 「我没有。」 「挑剔，还三分钟热度，随心所欲。」 不二放弃跟爷爷理论。 「没有从心底的尊重就不会产生真正的爱。性格相左的人有时候确实会产生非同一般的吸引力，但那种激情并不是爱，风一吹就会散的。你倒是能放的潇洒，但有的人可不能哦。」 雅彦在心底嘆气，太聪明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超脱同龄人的心智以及做任何事都能信手拈来的周助，既没有专注于唯一目标持之以恆的恆心，也没有必须达成某件事的热情，也很难从心里真正去欣赏和尊重别人，本身太优秀的话是很难去欣赏别人的。 也不知道他这次谈恋爱到底有几分真心，那位小年轻看着挺单纯的样子，绝对玩不过他们家周助的。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年龄相差好几岁的样子怎么认识的？」 不二扶额：「你觉得他多少岁？」 「二十五六？」 由美子噗呲一声笑出来。 「总不能三十了吧，三十不可以，差太大，你是找对象还是找爹？恋父情结髮作的话我给你介绍心理医生。」 不二艰难开口：「我们，是同学。」 「啊？！」雅彦震惊：「现在的年轻人长这么成熟吗？」 正说着，不二的手机响了。 「喂，手冢。」 电话那头的手冢询问：「不二，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二抬头看着悄悄竖起耳朵的爷爷和姐姐，无奈笑道：「有点事，要耽误一会，怎么了？」 手冢：「没什么，刚刚有个奇怪的人过来，一直在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点烦，本来我是想走的，但是又怕你不熟悉环境会找不到路，所以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不二干笑：「是，是吗？」 「是的，」手冢吐槽：「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对着陌生人也能讲那么多话，一直吐槽他孙女怎么样，孙子怎么样，儿子怎么样，莫名其妙的，我又对他的家庭不感兴趣。还是个门外汉，连钓鱼需要保持安静都不知道，一直在讲话，鱼都被惊走了……」 雅·奇怪的人·门外汉·彦一把夺过手机：「手冢君是吧。」 「你是谁？！」 「我是你刚刚跟我孙子讲的『奇怪的人』，现在奇怪的人邀请手冢君你来我家喝茶，手冢君肯赏脸吗？」 不二抢回手机：「爷爷，你随便动人私人用品很不礼貌好不好！」 「那你男朋友在私底下讲人坏话就很好？！」 「那只是在描述事件，描述事实怎么能叫讲坏话呢？本来陌生人突然搭讪就很奇怪，保持戒心是应该的。」 「这么说，错得是我咯？」 「不然呢？谁叫你不打声招唿就突然过来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不二雅彦简直痛心疾首：「你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别忘了小时候你尿布是谁帮你换的？你尿的床单是谁帮你洗的……」 不二死死捂住手机，认错认得相当快：「爷爷，我的错我的错，求别说了，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二雅彦继续擦着不存在的眼泪：「还多少年前，对我这个糟老头子来说，小周助趴在我膝头喊爷爷都还发生在昨天，果然，只有我在意我和小周助之间的感情吗？」 「好好好，」不二妥协：「我马上去叫手冢，我们回家里喝茶，行了吧。」 不二雅彦一秒变脸，神色从容：「那你还不快去！」 不二简直一秒都不想多待，转身就走。 由美子欣赏周助落荒而逃的背影简直乐不可支，乐完了才问爷爷：「不是说私下看看就好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个嘛，」不二雅彦调皮地眨了眨眼：「因为有人损我，我得吓吓他。」当然，有的事也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才能确认。 由美子才不信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呢，不过她才懒得替弟弟动脑筋。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爷爷，你说谁从来不找好人家的孩子？！」 「啊，有人在讲话吗？由美子，不好，我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需要我对着你的耳朵吼两声吗？」 「你是魔鬼吗？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可怜的老人家！」 第68章 由美子去把渔具还掉，又等了一会，才看见周助带了两个人过来，由美子挑眉，哦呵，还带了帮手？ 说来也巧，不二去和手冢解释的时候，正巧碰见国一过来找他俩回去，听闻不二的爷爷也在，便说要见一见。 打定主意要吓一吓手冢的雅彦看到对方长辈也在，倒也不好摆什么脸色，笑盈盈地互相打招唿。 雅彦：「我们家周助最近在府上叨扰了。」 国一：「没有没有，我们家里人都很喜欢周助。周助性格好，跟我们家小子完全不一样。」 雅彦看了看周助，又看了看手冢，难得良心发现。对方是真上心，连自己家里人都搞定了，再看自家孩子，若不是这次偶然事件，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这个人存在。对方掏心掏肺，自家这个，没心没肺，一时之间略有愧疚。 雅彦：「我看手冢君性格挺好的，人也善良，有责任心。有他照顾周助，我很放心。」 国一连连摆手：「他那算什么照顾。」照顾着照顾着就把人往歪路上带，对于这件事，国一想起来还是会愧疚，自家孙子蓄谋已久趁着人家小孩在国外孤苦伶仃不知世事的时候把人哄到手，到底不是多光明的手段。 第127页 两人拿腔拿调互相捧着对方的孩子。由美子听得浑身鸡皮疙瘩乱窜。 「我不知道他是你爷爷。」手冢是真有点尴尬，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越是回想起自己和不二爷爷相处的片段，就越是觉得自己表现地非常不好。 「放心，」不二安慰：「我爷爷他脑迴路从来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眼见着那边的互相吹捧已经接近尾声，两人都非常满意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国一还把自己刚钓的半桶鱼送给雅彦。 雅彦遗憾道：「可惜我们家没人擅长处理生鱼。」 「国光会，他手艺还不错，不要拿他当客人，就当自家小辈去指使吧！」 于是雅彦就拎着半桶鱼、自家小辈以及被塞过来的小辈踏上了回家的路。 雅彦的住所也在郊区，并不太远。 这是一所位于郊区的独栋别墅，花团锦簇，移步成景。 到底是长辈，雅彦还是端出来几分长辈的姿态，邀请两人进了会客厅，至于由美子，早就跑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些热闹，不凑也罢，还省得尴尬， 「咖啡？茶？果汁？随便点。」雅彦大手一挥。 「水就好了。」不二答。 「哦？我记得你之前每次来我这都是喝手磨咖啡的啊，」雅彦支腮：「是谁改变了你啊。」 不二深吸一口气：「户外活动完，水比其他饮料更适合补充水分，而且不用费那么多功夫。」 「哦，那茶吧。抹茶还是煎茶？乌龙还是绿茶？」 「不是说让我们随便点吗？」有一段时间没见，自家爷爷越发不着调了。 「我是让你们随便点，又没说一定要满足你。」 「你还说我任性，我看你才是最任性的吧！」 「我任性点怎么了？我这把年纪，又不需要去讨好别人，都是别人来讨好我。」雅彦理直气壮。 逗弄完孙子，雅彦才看向手冢：「手冢君，你们家喝煎茶还是抹茶？」 「都喝，煎茶比较多。」 「那茶事可以交给你吧。」 不二：「爷爷，这不太好吧。」哪有客人上门让客人煮茶的。 「有什么不好，自家小辈还不能支使了？」雅彦转头对手冢笑道：「是吧，自家小辈。」 「还是说，」雅彦看向不二：「你觉着爷爷这句『自家小辈』说得为时尚早？」 三言两语把两个小孩堵得哑口无言，雅彦心满意足，还是自己宝刀未老啊。 煮茶的时候，雅彦却突然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辈你想喝哪种茶？」柜子里摆了好几种茶，没有包装的话确实不太能分得清。 「随便。」 「绿茶可以吗？」 「嗯。」 「要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雅彦抬头望天：「都可以。」 「前辈这茶不错，哪里买的？」 「店里。」 手冢：找话题真的好难…… 很好，原来话少也能把人堵的说不出话，学到了，雅彦的得意差点掩盖不住，叫你小子之前无视老人家，无视长辈是要遭报应的！ 不二直接夺过茶罐，往茶壶里抓了一大把茶叶，直接把雅彦吓得无法淡定，伸手盖住茶壶。 「干嘛呢，不要糟蹋茶叶好吧！」 「不是啊，」不二无辜一笑：「我只是看爷爷有点困了，所以泡浓点，帮你醒醒神。」 「行行行，我不吓他了，行了吧。刚刚你亲爱的爷爷被他无视也没见你护着啊！」真是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復嘛。 「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骗子！自己明明说过被那小子无视了！雅彦哼了一声：「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要替我出气吗？」 不二疑惑：「爷爷你刚刚讲话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装听不见是老人家的权利，年轻人装什么聋！」雅彦没好气，抱过茶壶检视茶叶。 幸好茶壶里原本是干燥的，才没有让茶叶沾了水汽。 这次，雅彦倒也没有再捉弄小朋友，自己弄了茶，问起不二在德国的生活。 饮茶毕，雅彦对不二说道：「你去上边玩吧，我有几句话和手冢说。」 不二看了手冢一眼，见手冢点头，才回覆：「好，那那间房我可以进去吧！」 「随便你。」 见不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雅彦才开口：「手冢君来的时候看见前面那家照相馆了吧。」 手冢点头。 「那是我的店，以后要传给周助的。我们希望他能继承家业，结果他却跑去打职业网球。我可以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手冢君你得劝他回来继承家业，怎么样？」 「不怎么样。」手冢神色冷漠：「不二想做什么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雅彦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视着手冢：「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没有能影响他决定的能力，还是说，你更希望他陪着你打网球，哪怕这罔顾的是他家人的意愿？」 「不，我只是认为他不该被任何人的意愿裹挟。不二周助先是不二周助本人，再是别人的孩子、亲人、伴侣。他做的事也应该完全遵从于自己的内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话。」雅彦嘀咕了句，又继续说道：「好了，不要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刚刚不过是我随口考验你的话。」 第128页 「我们家可没有那么迂腐，刚刚的话都是骗你的。」雅彦眨了下眼睛继续笑道：「在我们家没有别的规矩，只有一条，不能强行干涉别人的生活，这是对一个人基本的尊重。」 「那照相馆？」 「哈？我死了就倒闭呗，这还不简单。这世界就是这样更新换代的。至于说继承家业，我才没有那么老古董，长辈原本该是孩子们最后的依仗和底气，而不是禁锢和束缚。再说。」雅彦语气里带着嫌弃：「他能在同一个地方呆个几年才怪了，比起守着一个照相馆，四处去疯玩比较符合他的个性。而且，那小子很任性的，摄影能成为他的兴趣，却成不了他的职业。」 雅彦难得正经说两句话：「职业和兴趣毕竟还是不一样，就拿摄影来说，他从来只拍自己喜欢的或者感兴趣的，但如果作为职业的话，就避免不了会拍摄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他拍摄只是记录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记录这个原本的世界，而他缺失的恰恰是作为一个摄影师最需要的。」说完雅彦又笑起来：「我是不懂网球也没看过网球比赛，但那孩子现在应该不会碰到不感兴趣或是不喜欢的对手就随意煳弄吧，毕竟现在也是职业选手了，心态应该不一样了。」 手冢的眉头舒展开：「嗯，现在他已经是个很成熟的职业选手了。」 「那就好，小孩子也总算有点成人的样子了。」雅彦很欣慰。 「话说，你觉着周助他人怎么样？」 「哪方面？」 「个性方面？」 「很好。」 「不要这么空泛，说得具体一点嘛。」 「我觉得他有点像您，很聪明，很有趣，很洒脱……」 「还很自由散漫，哈哈哈哈哈，确实是继承我那么一点点缺点，不过好在大部分还是继承了明子的优点。」 「明子小姐，就是他奶奶，比起我，周助更像明子小姐和他妈妈淑子，是个性格温顺又体贴的好孩子，心肠柔软，又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手冢听着听着，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就听雅彦话头一转：「我总是很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别人对他感情而错认自己的心情，那孩子总是很单纯的。」 「嗯？」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在回馈别人对他的爱，感动于别人对他的感情。」 「不是。」 「这么确定？我可是从他还是一个小豆丁的时候就在照顾他了，看了他十几了，你才认识他多久？」 「是否了解一个人和认识时间长短没有什么关系，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认清身边人。」 「你是在说我不够了解他？」 「不二是很能体察别人的情绪，同样，他也很了解自己，他不是那种为了别人就委屈自己的人……」 「唔，我知道了。」 「嗯？」 「你刚刚但凡多犹豫几秒，我可能就会说no了，虽然可能半点用都没有。」周助可不是那种乖乖听劝的性格，他的意见其实对周助本人来说没有太大借鑑意义，只不过作为长辈有些事还是免不了会操点心。 最后那个问题，但凡两人感情上不那么确定或是手冢不那么信任了解周助，都有可能会迟疑。两个人想要相处长久不就需要互相了解和尊重吗？看得出来，这位手冢君倒是认真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责任心。自家孙子呢，看他那维护劲那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第69章 没想到自家那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孩子也会有能放进心里的人，真是活得长什么稀罕事都能见到。想到这又对这位手冢君充满了好奇，真不知道这两个看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周助的事我们是插不进手的。所以，」老爷子神神秘秘地凑到手冢身边：「你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 手冢不习惯跟人靠那么近，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一点：「我们国中都是网球部的。」 「是吗？青学不是高中和国中分两个校区的吗？能在一个网球部？」雅彦说什么都不信他们是同一届的，手冢和他们周助站在一起，周助就是还稚气未尽高中生的样子，这位看上去已经是工作好几年的成熟青年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手冢还是听明白了不二爷爷的想法，一时有点无奈，长得太成熟了也没办法，从国中开始，自己就经常被人错认为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于是手冢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和不二是同届同学，国二的时候还是同班。」 雅彦眯起眼睛：「老头子我喜欢有勇气的人，但不喜欢说谎的人。」 手冢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只得翻出手机里的相片。那相片是几年前他们参加全国中学生网球团体赛时拍的集体照。 雅彦摸出了自己的老花镜，仔细一一对照起来，自家孙子当然是能一眼看出的，边上这位倒也好认，毕竟合照的几个人里，戴眼睛的就一个。那面无表情的严肃样儿，若不是穿着一样的队服，还真以为是哪位老师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都吃了什么，怎么国中就长那么高。」雅彦纳罕。 见不二爷爷看完，手冢直接将手机屏幕摁灭准备收进口袋里。 「等等！就一张，不能够吧！多给我看几张怎么了？」校园里的周助很少见好吧，老爷子现在很想看校园里可爱的大孙子！ 第129页 「我拒绝！」照片手冢手机里有，但那种私密的东西他是不愿意分享的。 「你在拒绝我！」雅彦震惊中带着愤怒：「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男朋友的爷爷！你竟然敢拒绝我！」 雅彦先是恐吓，但见手冢一脸不为所动，只能放软姿态：「手冢君，要不这样，我也不白看，我们交换怎么样。」 雅彦拍拍手冢的肩膀：「资源是需要共享的，你给我看周助的照片，我给你看周助小时候的照片怎么样？我跟你讲，周助小时候可可爱了，长得跟个肉糰子一样……」 眼见着手冢君神色动摇，雅彦正准备再接再厉，一盒胶捲隔在他和手冢的面前。 雅彦看了眼包装只觉两眼一黑：「我只是让你进去参观，没让你拿走，你拿就拿，干嘛挑这个型号的。」 「因为这款胶捲我在市面上收了好久都没收到，听说色彩解析度很特别，一直想试试来着。」 「废话！这款135rea胶捲已经停产好多年了，这盒是最后一批货，他们送给我当收藏的！」就连自己也只剩这一盒了。 「是吗？那更想要了。」不二笑眯眯地看着爷爷肉疼的表情。 雅彦冷哼一声：「做梦会比较快。每次来就要顺点东西走，谁养的你这坏毛病！」 「其实不止这个。」不二将手里的袋子拎起来，里面装了七八种胶捲，均是这几年市面不太好收集的稀罕货。 雅彦无语：「你小子眼神倒挺好的。」雅彦收集了一整个屋子的古董相机和胶捲，能从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物品中翻出这几样也是挺不容易的。 「我都可以拿走吧。」不二笑容甜美。 但雅彦完全欣赏不了这个笑容，直接把胶捲抢过来：「那几个袋子里的可以，这个不可以！」 「诶，那我只要这个，其它的还能收集一下，这个市面上已经没有流通了。」 「你也知道市面上没有流通了！那你还跟爷爷抢！」雅彦没好气地瞪了周助一眼，顺带把所有的胶捲抢过来：「还挑三拣四，都不给你，哼！」 不想看到这闹心的大孙子，雅彦干脆打发他俩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国一确实也没有说谎，手冢国光自小独立，做饭也完全没有问题。经常和爷爷去钓鱼，处理鱼的事也没有少干，动作十分干脆。 不二难得看见别人处理活鱼，感觉很新鲜，毕竟他们家一直是买处理好的鱼。到了国外和手冢合住时，吃食堂比较多，闲暇时做饭也是在超市买处理好的生鲜。 手冢看不二正在查看录制的视频，于是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爷爷是开照相馆的？」不二爷爷的话他他拿不准有多少真多少假。 「爷爷跟你说的？」 「嗯。」手冢手上动作未停：「他说原本是想让你继承他的照相馆的。」 不二哼笑：「我爷爷纯粹捉弄你的，他如果真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也该找我爸。再说，那个店也不算什么家业，纯粹是我爷爷退休后闲得无聊开的，他那店还没有他那一屋子古董相机值钱。」 现在老式的照相馆属实少见，玩胶捲的也很少，雅彦开这个照相馆原本也不是为了赚钱，做生意也任性地不象话，一个月也开业不了几天，也就偶尔帮人沖洗一下胶片。 「我爷爷原本也不是开照相馆的，以前是个摄影师，那个年代国内的摄影影像产品落后国外很多，我爷爷回国后就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开了摄影影像公司。也许你听过fuji？」 手冢点头，虽然不了解摄影，但国内最大的影像公司还是听说过，近几年随着手机的普及，老式的胶捲和相机也几乎被市场淘汰，但十几年前还是非常出名的，主营的就是影像产品和相关服务。难怪不二家里有那么多绝版的相机和胶捲。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爷爷退下来好多年，比起经营公司他还是更喜欢当一个摄影师。fuji也早就转型，虽然目前还有部分胶捲生产链还在运行，不过也离停产不远了。」 不二收了手机，继续笑道：「我爷爷他比较恶趣味，最喜欢看人变脸，按照他的话说，这叫真实，所以他的话不用太放在心上。」 手冢把鱼腌制好，没忍住嘆气：「这么看你们确实很像。」 「有吗？」不二不满：「哪里像？」 「喜欢捉弄人这一点。」 「手冢先生，你搞清楚你在和谁讲话？你这么直接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会吗？」手冢看着不二，眼底含笑：「你不是最喜欢我诚实的样子吗？」 不二刚装出的严肃瞬间破功，伸手捏了捏手冢的脸：「厚脸皮。」 「那多谢夸奖？」手冢挑眉。 吃罢午饭，雅彦原本想着让俩小孩把剩下的鱼给淑子还有由美子送去一些，不过被淑子很直接地拒绝了。 雅彦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嘆气，周助，不是爷爷不帮你，实在是你妈妈不好搞啊。按道理，周助已经拜访了手冢一家，那手冢也该拜访他们家才是，但奈何淑子完全没有邀请手冢的意思，连自己提出的送东西的提案都被驳回。 雅彦：你都不好奇周助选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吗？ 淑子：虽然没见过，但已经听过他很多事了，所以并没有太好奇。 雅彦：……说起来，他们国中就认识的话，那在一起也好多年了，你也真沉得住气，一点也不着急。 第130页 淑子：没什么好着急的，对的人总归会出现在未来。周助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淑子：而且，什么都太顺利的话那也太无趣了。 被无趣两个字狠狠戳中，雅彦立马放弃之前让手冢登门的想法，怎么让家人接受自己男朋友是周助该操心的事，不是他一个已经退休老人家的事，说不定还能看到点有趣的事呢。 临走的时候，雅彦掏出了那盒135rea。 不二微笑着伸手。 雅彦把那盒胶捲塞到手冢手里，又用空着的手拍了一下不二伸出的掌心：「想得倒很美，就不给你。」 不二：…… 手冢看着那盒胶捲，颇有些无措：「这个，我不会用胶捲。」 「给你当见面礼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收藏或者卖掉或者送人都行。」雅彦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缺心眼。 不二笑着把手冢拿着胶捲的手往口袋里一塞：「爷爷怎么突然那么大方。」 「哎，这东西保存很麻烦，而且马上过期了，放着也没什么用。」雅彦摆手：「拿去随便拍点想拍的吧。」 有的人已经走到日暮，有的人还是旭日初升。上一代人苦苦追寻的终点于下一代的人来说不过是起点，旧的东西终会逝去，又何必让这些破旧的东西困住小孩无限的可能，所以雅彦从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 对明彦是这样，对由美子周助他们也是这样，他们这样的家庭，对孩子的期望就是平安健康快乐无忧，仅此而已。 第70章 两人的假期结束得很快，毕竟进入六月，不二要准备升学考试，而手冢也要前往法国参加职业网球最大的赛事之一——法国公开赛，这是目前网球职赛事中四大满贯之一，众多网球选手汇集。 手冢前半年的积分已经足够他直接进入正赛，倒也不用参加资格赛夺取资格。原本不二倒也可以直接参加，但是他还要去考试，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比赛，再者，七月温网也要开始了，有限的时间内二选一，不二还是选择参加时间更为宽裕的温网。 烈日阳光，激情汗水，是夏日网球比赛逃脱不开的主题。 法网赛事长达两周，128签位，经过六轮比赛，眼下只剩第七轮——总决赛。 本次总决赛倒是叫球迷们大跌眼镜，出现有史以来第一位冲进总决赛的非种子选手，也是第一位亚洲的选手——手冢国光。 此前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年轻选手虽然在一些atp赛事中有过不少亮眼的表现，在去年也被评为atp年度最佳新人，但那也只是新人而已，谁承想这匹黑马竟然这么快就杀进大满贯，离那座奖盃也就一步之遥。 「这里这里！」塞弗里德远远地朝不二招手，引得周围人侧目，但那少年压根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连头顶的金髮都在诉说着嚣张。 网球被誉为贵族比赛，观赛也是有比较严格的规则，虽然球员们还没入场，像这样在观众席大声喧譁也并不是太好。不二正在考虑要不要转身假装不认识这人，塞弗里德边上的博格就已经把塞弗里德制住了。 在刚结束的第六轮比赛中，博格以2:3输给了西班牙的科雷那选手，也就是本次决赛手冢的对手。 不二入座，博格点头打过招唿：「你那边考试结束了？还顺利吗？」 「应该还可以吧。」不二笑。 闻言塞弗里德则是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很烦东亚人那种弯弯绕绕的讲话方法，还美其名曰「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搞那么多花样，真是受不了。之前每次问不二周助这次比赛或者考试怎么样，不二笑眯眯来一句「还可以」。塞弗里德还真当「还可以」就是字面上的过得去，中等偏上，结果每次结果出来，他都想大人，这能叫还可以？这分明是很可以！ 「说起来，我前两天还问手冢国光，问你会不会来看比赛，他还说不知道。」塞弗里德一脸牙酸的表情：「你不会又在搞什么小惊喜之类的把戏吧，嘶。」 「我也是临时决定来的，毕竟是手冢第一次进入大满贯决赛，很有意义嘛。」不二笑着检视自己的相机。 大夏天的，塞弗里德却出了一胳膊鸡皮疙瘩，呸，狗男男！ 场地布置妥当，很快本次比赛主角也陆续登场。 率先出场的是科雷那。科雷那身材魁梧健壮，三十一岁，正是当打之年。目前排名top7，虽然总积分排名在博格之下，但西班牙人似乎经常出红土高手，这也和西班牙有众多红土网球场以及传统有关。 科雷那又是红土高手中的顶尖选手，已经连续蝉联两届法网冠军，本次比赛，他也是夺冠大热门。 后面出场的是手冢国光。十八岁的年轻小将，来自东亚的天才选手，最好的战绩是上半年的大师赛冠军，击败去年总积分排名第五的巴西选手库尔。这位东亚选手年少老成，球风甚至比许多成名多年的老将还要沉稳，在红土赛场上适应也非常良好。 球速慢、回弹低、迴旋强烈向来是红土赛场的特点，因为比赛节奏慢于硬地场也被称做「慢场」，在这种场地上，底线型擅长旋球的选手更为有利。一般情况下，这种一来一回属实耗费体力，所以红土比赛十分考验选手的耐力、移动速度和意志力。 但那是一般情况下，手冢国光的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在红土赛场这个旋球天堂，简直如虎添翼，将对手耍得团团转，他还纹丝不动，你说气不气？塞弗里德吃过无数次亏，明显很清楚受害者心理。 第131页 红土赛场的高手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底线型选手，这也是由红土赛场的特殊性决定的。手冢国光作为全能型选手自然底线也不差，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应付底线型选手格外有心得，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一路走到决赛的原因之一。 「手冢他平时练球的时候有特别训练过应对底线型的方法吗？」塞弗里德问道：「之前一起训练的时候好像没见他有过专项训练啊。」 「呵呵。」前底线防守反击型选手不二轻笑：「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很巧比较擅长吧。」 不得不说，红土赛场特殊性使得旋球的旋转更为强烈，这对手冢的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有极大的加成。毕竟，不管手冢领域还是手冢魅影，都是通过自己打出球的旋转角度和力度来控制对手的回球的旋转角度。 「一上来就用手冢领域吗？真是技高人胆大。」塞弗里德吐槽。 博格淡淡地瞥了眼塞弗里德：「这很聪明，不是吗？毕竟他这技能也不算什么秘密，完全达不到一招制敌的效果，不如一开始就使用，尽最大的可能去消耗掉对方的体力。」 不二进入职网年岁较轻，和这些顶尖选手的交手还不算多，跟这位科雷那选手更是没碰过面，自然也不清楚这位选手的实力到达什么程度。 还是博格跟他解释：「科雷那除去惊人的耐力和体力，正手旋球也很拿手，所以，你看国光的脚下。」 塞弗里德举起小型望远镜：「还真是。」 「也许对旋球的控制和理解还无法达到领域这样的地步，但科雷那自己的旋球也是很有一套的。」 控制打球旋转角度并非是手冢的专利，很多出色的球员都能做到，只不过计算可能没有那么精准，也无法精确到控制对方旋球和打球的角度，但改变一下球的旋转角度还是可以的。 在此之前，科雷那对于手冢国光的技能也是有过一点了解的，虽然大致知道手冢领域的原理，但也只是知道理论而已。想要击破手冢领域，要么直接击穿他的防御，要么抵消到对方的旋转。 但手冢国光这位新生代的选手的临场应变能力属实老辣，似乎能根据他挥球拍的角度和动作预测他出什么样的旋球，从而调整自己的球路，所以哪怕科雷那已经尽可能改变回球的角度，也不过是使手冢领域的范围扩大而已。难怪库尔对他评价那么高。 比赛之前，绝大部分人都没料到是这个结果，科雷那这样一位成名已久红土高手在开局时竟被一个年轻小将的气势压住，甚至是肉眼可见的劣势。在科雷那疲于奔波，在底线苦苦回球时手冢国光气定神闲地等待球回落到身边。 动作流畅的正手，转体带动引拍，核心稳定绕轴心转动，收拍自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漂亮。 「5:4，手冢国光胜！」 「能不能别拍了，你好歹也装模作样关心一下你男朋友啊，好歹关键分了诶。」塞弗里德吐槽，他都看得紧张死了，刚刚虽然是手冢国光险胜，但科雷那也明显适应了比赛的节奏，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击，一反常态捨弃了自己擅长的底线回击，而是採用平时正常比赛难得一见的扣杀和发球上网，逼迫手冢放弃手冢领域而是採用硬碰硬的方式进行拉锯。 球员休息时间，观众席才有陆陆续续地议论声，不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朝着休息区的手冢望去：「单打不就是这样，不管旁人怎么担心，最终站在场上的就只有自己。而且，手冢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短暂的休息过后，手冢先下一局。但科雷那也不甘示弱，多年纵横红土赛场的经验使得他明显更加得心应手，利用红土赛场特殊的摩擦力，细腻灵活的步伐和滑动，硬生生破了手冢看起来固若金汤的防守。 红土颗粒使得选手能做出别处赛场做不出的滑动，用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出出人意料的球，破坏掉球原本所带的旋转，再上网扣杀，经过最开始的试探，科雷那也找回了平时比赛的手感。 「out！」司线宣布。 「这应该不是巧合吧。」科雷那惊嘆，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竟然能利用球的旋转影响自己回球的球路，使之出界。 「很有意思的技能，难怪博格要亲自带你，我都想跟他抢人了，跟你练习的话，我对旋球的理解也会更上一层吧。」休息的90s时间内，科雷那主动坐到手冢的身边。 他跟博格也认识好几年了，毕竟每年都在各种级别赛事上碰面，说实在的，除去红土赛场，在其他赛场他的赢面还比不过博格这个后来居上的小伙子，现在博格带出来的小年轻也要超过他们这些「老将」了，后生可畏啊。 第71章 好在科雷那心态一直良好，这也是他在联盟里人缘一直很好的原因。说到博格，这么重要的比赛应该会来看吧。科雷那一边和手冢交流手冢领域的原理一边四处寻找，果然，在内场看到了博格，无他，穷的要死的罗兰·加洛斯球场几十年了都捨不得安个顶棚，六月初的大太阳一照，博格的那颗可以反光的光头格外突出。 「博格那小子来了诶，」科雷那喝了口水，眯起眼睛：「不过边上跟博格聊天的漂亮小孩谁啊，博格女朋友吗？没听说啊！」 手冢闻言，停下擦汗的动作，顺着科雷那的视线望过去，远远便见博格边上一头栗色中短髮的少年。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二抬头遥遥一望，微笑着沖手冢挥了挥手。 第132页 手冢反射性地举起手挥了挥：「不，是我男朋友。」 「啊。」科雷那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啊？！」 「等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男朋友？啥玩意儿？那漂亮小孩是男的？不是，现在小孩这么会玩的吗？带男朋友来看自己打球？他都没有做过！因为他还没有女朋友！突然被打击到怎么回事？ 也不对，手冢国光男朋友为什么跟博格在一起？三角恋？谁赢了？早就告诉博格那个小子，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外型！看被甩了吧！要不是通讯设备都被关了，科雷那早就掏出他5g的手机跟好友们好好讨论这8g的消息！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手冢兀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压根没管边上已经石化的科雷那。 科雷那刚整理好思绪，正准备发问，那边裁判就在催两人入场了。 「等等，我能再申请一分半休息时间吗？，有很重要的事情！」真的很想知道内幕啊，科雷那双手合十和主裁判讨价还价。 也就主裁判和科雷那相熟，不然早就给这个丢人现眼的傢伙一记警告了。 「太狠了，竟然在比赛前说这个，简直扰乱军心啊！」科雷那抹了一把脸，拎着球拍上场了。 场下再怎么玩闹，职业选手的素养还是有的，上了赛场的科雷那依旧发挥出色。对手冢的领域和魅影严防死守，不给一丝机会。 一记漂亮的斜线抽球，能接到吗？观众的心被狠狠吊起。能的，手冢的移动步伐极快，急停后借着红土特殊的尘土颗粒带来的滑动余地，挥拍，一记高吊球，贯穿全场。 科雷那也不是全无准备，早就退回底线，准备在回弹时回球，那球却直直砸到底线，落地后紧贴地面向着球网方向移动。 失策了，早知道就在还未落地时便截击了。 手冢也学会利用场地的特殊性了，滑冰滑得不行但滑土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不二按下快门，心里想着这个看起来还蛮有趣的，要不下次租个红土网球场练习一下。 最后一球，手冢直接使出一记零式发球。 「漂亮的ace球。」科雷那和手冢握手：「恭喜。」 最终手冢国光以6:4、3:6、4:6、6：3、6:5五盘三胜赢得了最终的比赛，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获得男单大满贯的东亚选手！ 场上掌声雷动，感谢两位选手在决赛献出的精彩对决。 精疲力竭的两人回到休息区，等待赛后会场的布置和颁奖。手冢看向观众席，不二举着相机不知道在拍什么，获胜后看起来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手冢微微颔首，和缓了神色。 突然想起还有「是我男朋友」这一回事的科雷那：…… 烦死了，痛失冠军不说，单身狗还要被秀！这什么人间惨剧！ 「哎，国光，那真是你男朋友？！」 「嗯。」 「不是，你男朋友在观众席看着，你刚刚还成了大满贯得主，就不能再兴奋点？！」科雷那简直费解，他进入职业赛场那么久，捧起的奖盃也不计其数，但哪怕到现在，他还是会很激动的好不好，哪像边上这位，眉头都没动一下。 「我很兴奋啊。」 「是啊是啊，真是太兴奋了。」科雷那抱胸点头：「兴奋到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放弃了，你还是跟着博格了，你们俩挺合适的。」这俩货都是面无表情的货色，想当初博格第一次踩着他夺得大满贯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年纪轻轻的，却比自己还要小老头，要不是长得不一样，他都要怀疑这俩是不是亲兄弟了。 短暂的修整过后，颁奖仪式正式开启，主席冗长而激情四射的发言后，年少沉稳的手冢国光稳步走上颁奖台，从主席手里接过大名鼎鼎的火枪手杯。 银色的奖盃在灿烂热烈的阳光下镀上一层辉煌，这是网球职业比赛最高的荣誉，是所有职业网球梦寐以求的荣耀。 遥远的过去，不知道什么原因立下成为职业选手的目标。进入网球强校青学，从部长手里接下青学网球部。败北、坚守、磨砺、几度崩溃的肩膀，也曾经陷入阴影，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踏碎所有的犹疑和不堪一击的脆弱，像曾经爬过的每一座山峰，全力以赴，永不回头！ 平静的面容下，滚烫的情绪灼烧着，终于，少年举起奖盃，额头轻触着带着些微阳光温度的奖盃，有些沉重的温暖，落在心上，却又是轻盈的沸腾。 留给手冢感触的时间不太多，边上的司仪递上话筒。鼓掌的观众也渐渐停下动作，聆听这位新晋大满贯得主的发言。 「能够获得法网的冠军，我很荣幸。同样，也感谢我的团队、我的朋友还有亲人」手冢眉眼柔和：「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感谢完毕，手冢总结：「希望以后也能继续全力以赴地打好每一场比赛。」 手冢还掉话筒，众人都还没还过神来。 这就没了？ 连见多识广的主席都在纳闷，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傻了，连获奖感言的稿子都紧张地忘了？ 不二站在观众席上微笑鼓掌。塞弗里德一边鼓掌一边凑到不二耳边吐槽：「你真该让你们经纪人给他写个获奖感言的。」 不二笑容里带着困惑：「怎么？这不挺好的吗？」 塞弗里德又觉着牙疼了：「好在哪里？」 「简洁明了，清晰准确……」 「停，住口！我不想听了！」烦死了烦死了，一个破发言还能夸那么多。 第133页 颁奖完毕，观众们陆续退场，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整理球场。球员们也都进入后场。 「哈喽，」不二突然出现，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说道：「恭喜我们年轻的大满贯得主，手冢国光选手~」 手冢着脖子上的汗：「你怎么来了，考试结束了？」 「你第一次拿大满贯，我肯定要来的。」不二取下脖子上的相机：「还拍了很多照片。有几张我觉着拍得很不错，回去你可以发到你的ins上……」 一旁的科雷那拍了拍博格的肩膀，目露同情，刚刚相谈甚欢又怎样，现在正牌男友来了备胎就被丢一边了：「博格啊，我早和你说了，年轻人，还是要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不然没人喜欢的。本来性格就不讨喜了，那还不得在外貌上下点功夫，你看手冢国光和你一样性格不讨喜，人家怎么就赢过你了呢？还不是人家长得比你好，比你会拾掇自己……」 博格双手抱胸，面无表情：「我有女朋友，你操心我不如操心你自己。」 「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是不是朋友啦！」科雷那震惊：「不能够吧，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故意编出个女朋友出来。别这样嘛，大家都是朋友，朋友面前承认自己单身不丢人。」 塞弗里德吐槽：「亚军不想着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输，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这又是哪家的小朋友？」科雷那眨了眨眼：「端盘子咋啦，我还就觉着盘子好看，小朋友你连端盘子的机会还没有呢。再说我家奖盃够多了，盘子我还稀罕着呢。」 职业选手里像科雷那这样大心脏好心态的选手属实少见，年轻的时候可能还会哭个鼻子什么的，但打了那么多年职业，说实在的什么都经歷个遍了，比起因为伤病不得不退役的同龄选手，他这样没有大的职业病，还能活跃在职业赛场上享受着每一次比赛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知足常乐嘛。 听到那边的吵嚷，不二和手冢纷纷抬头。 博格率先脱离战局，向手冢说了恭喜。 「嗨！」科雷那凑到不二跟前：「我知道你，手冢的女，呸，男朋友。」远看再加上有点长的长髮，看起来确实像女孩子。近看，还是挺像的，但眉眼间多了几分男孩的英气。 「不二周助，也是职业选手。」手冢纠正。他们私下里相处的怎么称唿都无所谓，但是外人，手冢并不是很愿意别人以自己男朋友的称谓去称唿不二。不二就是不二，不是谁的附属，不需要冠以别人的姓名，哪怕那个别人是自己。 在成为别人的某某之前，首先得是自己。 不二沖手冢微微一笑，才颔首沖科雷那打招唿。 「不二周助，我好像听说过。」科雷那用拳头轻锤了下脑门：「我想起来了，之前罗马公开赛的冠军。听说你的打法很特别，一直想试一试来着，话说，这次比赛我好像没在赛签上看到你的名字。」 「这个，」不二微笑：「因为最近再考试，就没有参加本次的比赛，我也很遗憾没能和你这样的高手交手。」 「这个不着急，反正迟早都会碰到，不想都不行啊。」 第72章 正聊着，一个瘦高个炮弹一样弹冲进来：「手冢国光！我昨晚发的稿子你都没看是吧！什么破发言，我老脸都被丢尽了！」 来人冲到跟前，才发现聚集了不少人，立马端肃了神色，沖周围人微笑：「你们好啊！」和刚刚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判若两人。 来人是手冢和不二聘请的经纪人塞尔，专门负责商务这一块。塞尔年纪虽然不大，才三十几岁，却已经做过很多职业网球选手的经纪人。他的第一位僱主曾经打进世界前十，后来因伤退役，退役后闲得无聊跑到柏林俱乐部当教练去了。 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手冢说自己想找一位经纪人时，柏林俱乐部的教练就推荐了这位，原话是：「塞尔年纪轻，和你们能聊得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经验丰富，性格也稳重。」 塞尔对自己的新僱主也很满意，这几年他混的着实不太如意，排名靠前的老选手早有自己稳定的团队，新生代要么成绩不好压根没想着组建团队，要么打个几年成绩越混越差压根开不起工资，最后只得把团队辞掉。 这新僱主，啊，是两位新僱主，成绩亮眼，前途一片大好，形象也非常出挑，这商业价值，捞到一个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更何况捞到两个。 塞尔那个开心啊。当时的兴奋与快乐怎么就走到现在相看两厌的地步？塞尔费解。 咬牙切齿地塞尔面上微笑着：「国光，你没看见我昨晚给你发的东西吗？」获奖感言这种东西那么重要！他怎么可能没准备？！昨天他反覆确认，因为担心会给手冢带来心理压力才没有当面要求他把文字稿把记下来，而是发了电子稿，让他准备一下。 手冢这才开了机：「没注意看，你给我发消息了吗？」 塞尔：想打僱主！他一世英名啊，他同行们怎么看他？！早知道就不该怜惜这个混帐！ 塞尔抹了把脸：「算了，一会记者採访好好讲话！」 见着不二在一旁偷笑，塞尔无名火冒：「你也是！」 不二指了指自己，无辜又可怜：「我怎么了？我一直在好好讲话啊。」 好好讲话个屁！塞尔用尽一生的教养克制自己想要说脏话的冲动，非常想把上次罗马公开赛后那篇《当微笑天使变成假笑男孩……》的报导甩他脸上！ 第134页 什么叫做「赛程安排非常nice，应该是怕白天观众情绪太激动会影响到选手的状态才会安排到晚上……」 当时听到这种话，塞尔真是两眼一黑。赛程就算不合理你也别当着记者的面吐槽啊！ 本来採访不二是不该掺和进去的，奈何採访的记者太多，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他这张脸也太有辨识度，记者们早就混的脸熟，他和手冢非同一般的关系也是记者们热衷挖掘的故事，于是，只是路过的不二也被拉进採访圈里。 「周助选手这次法网为什么没有参加啊！」 「之前在社交帐号上也解释过了，是因为学业问题。」 「那为什么又出现在法网？」 「当然是过来给国光选手加油的。」不二笑眯眯地伸手突出今天的主角：「我只是来当观众的，你们还是採访一下今天故事主角吧。」 「国光选手第一次获得大满贯感受怎么样？」 「嗯，开心。」 「就只有开心吗？」 「嗯，挺激动的。」 「国光选手对今天自己的表现有什么评价？」 「不错。」 …… 记者们都难得沉默，不管问什么对方都只用一两个字响应，压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啊喂。回去採访上写什么？新晋大满贯得主年少沉稳，胜不骄败不馁，面对本报记者的採访，国光选手用简短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激动之情…… 啊，不是，你好歹摆拍个激动的表情啊！ 再看另一边，科雷那口若悬河，先是沉痛地表达自己错失冠军的遗憾，和支持自己的粉丝道歉。接着又展望了未来，顺便夸了下自己对手，什么心性沉稳，技术高超，最后总结，期待和他的下次对决。 塞尔心塞，瞧瞧人家，人家经纪人就不需要操心公众形象这种琐碎的事，人家选手自己就很自觉，再看看自家选手，别惹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已经破罐子破摔，自觉也採访不出什么的记者发问：「你跟周助选手的感情真好。周助选手特意来看你的决赛，给你加油，你感觉怎么样呢？」 「说实在的，有点惊讶，因为他考试昨天才结束，原本还以为来不及赶过来。」 不二补充：「运气好，正好买到晚上的航班。」 「你可以再休息一下的，比赛看直播也可以。」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比赛如果错过那也太遗憾了，是吧，手冢？你不也挺开心的吗？」不二笑。 众记者：……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看不惯小朋友们和谐友爱，某挑事记者：「周助你和国光选手是多年好友，现在国光选手已经成为大满贯得主了，你会觉着有压力吗？」 不二微微歪头，轻笑：「呵呵，说没有压力也没有人会信吧。毕竟朋友那么优秀，我也不能差啊。」 「您的意思是说你也想冲击一下大满贯？」 「我想没有哪个职业选手不想吧！」不二微笑。 车上，不二拿出计算机和相机存储卡，挑选一会要发到社交平台的照片，毕竟是夺冠嘛，庆祝的ins怎么也得配几张图吧。 塞尔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交头接耳讨论哪张照片更好看，忍不住插嘴：「我请了专业的摄像师拍了照片……」 结果那俩货没一个搭理他的，塞尔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重复一万遍这是老闆，这是发工资的。 两人的效率倒是高，塞尔的车还没开到目的地，两人便已经敲定了配图。 tezuka：火枪手杯[微笑] 九张配图，最中间是手冢与奖盃额头相抵的画面，这张照片不二本身也很满意，抓拍的时机和角度也刚刚好。 法网结果已经宣布，这边手冢的这条ins一经发出，便有大堆网友涌入祝贺手冢选手获得大满贯的。 除去清一色的祝福，也有注意到一些与众不同细节的。 【我去，这几张照片真的帅我一脸啊，国光选手终于捨得请个摄影师了吗？】 【肯定的啊，这可是大满贯决赛，再怎么样也得请个临时的吧！】 【弱弱提一句，今天的文案，那个微笑很有隔壁的风格啊！】 【不用怀疑，国光选手什么时候用过颜表情的，一般都是一个逗号解决一切……】 【也不定是隔壁周助选手发的啊，说不定是助理一类的发的……】 【不可能，之前国光选手在採访里说他的帐号不给别人用的，哦，偶尔会给好朋友不二周助玩~】 【说到隔壁，谁能想到我竟然在赛后採访狠狠嗑到……我原本不腐的……】 【那什么，手冢国光，请你一定要把这个摄影师留住，暴风哭泣啊，我也想看帅气的周助选手！】 【+10086】 【没钱我们众筹好吧！】 【拜託你们有完没完，这里是手冢国光的帐号，要聊隔壁你们去隔壁好吗？】 …… 到达目的地，却不是原本的酒店，手冢挑眉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塞尔。充当司机的塞尔忍住了白眼的冲动：「卖不了你，进吧！」 到达酒店包厢门口，不二退后半步让手冢先进门，推门的瞬间，礼花爆炸，彩带乱飞。 「恭喜恭喜啊，冠军！」伊达女士乐呵呵地道贺。 刚刚就没看见伊达，原来是先到一步。 塞尔斜依在门框上，颇为惆怅，虽然被手冢气个半死，但是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少的。想了想，塞尔还是对边上的不二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我拜託你，不，是你们，获奖感言不会说就背几篇好吗？不要拿几十个字就打发了，那是要直播出去的啊！搞不好还要留存个十多年，等你们退役了还要被网友拿出来鞭尸的……」 第135页 不二胡乱的点头，随口应道：「好的好的，我会跟手冢说的。」 说是庆功宴，来的人也并不多，就是他们团队的几个人外加博格塞弗里德他们俩，毕竟是异国他乡，也没有那么多朋友，几个人相熟的人聚聚乐一乐也就罢了。 其他几个明显已经玩嗨了，塞尔任劳任怨地搬出摄像机录像，等后期剪辑放到社交平台上，什么时候再招个助理啊，现在什么琐碎事都要他亲自上阵。 塞尔正在思考什么时候给自己招个小助理的时候，外面门铃响了。 不二丢下手里的牌，几步就走到门边，没多久就捧着一束橘黄色的玫瑰回来。 「你订的花？」 「辉煌，送你。」不二眉眼带笑。 手冢起身接过花：「谢谢。」 「哇哦！」伊达女士率先起闹鼓掌，常年混迹各种手冢&不二论坛的她，真的快控制不住想要爆料的爪子了，谁懂见证一座糖山还不能和人分享的痛苦！ 「你什么时候订的花？」玫瑰包装精緻，橙黄色的花朵没有什么香味，但光是颜色就明丽地足矣弥补一切了。 不二坐到手冢身边：「就你在比赛的时候啊，原本我还在想送什么庆祝你夺冠比较好，就刷到这种花了。名字叫辉煌，我觉着这个名字很不错。」 不二低头去嗅手冢怀里的花，髮丝垂落到橙黄色的花瓣上：「我还以为玫瑰都很香呢，结果没什么香味。」 「这是自然，其实现在市面上很多品种的玫瑰都没有香味，因为有香味的花期一般不太长，很难运输和保存。」伊达像是对玫瑰很有研究的样子。 「伊达女士原来你对玫瑰很有研究吗？」 伊达哈哈一笑，撩了撩长捲髮：「不算有研究吧，只是经常被人送而已啦~」 「啊，是吗？」不二单手撑着下巴：「我还以为是伊达小姐经常买花的缘故。」 伊达明媚一笑：「像我这样的大美人是不需要买花滴~」 「咳，不二，我们是不是该找个花瓶把它装起来？」手冢问。 「你想留的话也得回酒店，这里应该没有空花瓶。」 回到酒店，手冢果然拿了一个花瓶把那束辉煌插了进去。拍照，发ins，一气呵成。 配文：辉煌。 想了想删掉，改成「玫瑰」。 第73章 【笑死，我眼睁睁看着「辉煌」变成「玫瑰」】 【真的假的？】 【辉煌x玫瑰√我好像悟了】 【真不想秒懂！】 【你们够了，重点难道不是咱国光选手大满贯了吗？嗑cp魔怔了？天天臆想些什么玩意儿？】 【我也很绝望啊！谁叫我喜欢的选手是个恋爱脑呢！送辉煌就送辉煌，还改成玫瑰，我服还不成吗？】 【谁说一定就是隔壁送的，万一是粉丝或者其他朋友送的呢？】 【不用怀疑啦，隔壁经纪人发的庆功宴视频拍得清清楚楚，天吶！他俩在一起看花的时候，都快抱一起了！我真服了，塞尔你是会拍的！】 【这么刺激的吗？在哪里？连结在哪里？】 【我就想问，好朋友难道不可以送玫瑰吗？！】 【上面的，请你坚强……】 【笑死，我一开始也是拒绝的，现在嘛，早躺平早享福。不说了，去塞尔那边嗑糖去了！】 …… 跟着队友组团看完决赛又出去浪了一圈的白石正在刷当天法网大满贯的新闻，看到手冢那简短的获奖发言还跟着乐呵了一会，跟着刷了一会恭喜就看到新发的帖子。 啧。 白石转手就截图发到他们集训建的大群——前身是冢不二后援群的那个。 白石：@不二当时是谁说送花俗不可耐来着？ 干：嗯？好像有很有趣的数据。 菊丸：围观回来，只能说我是服的 桃城：哇塞，手冢部长不愧是部长，竟然拿了大满贯诶！我想都不敢想！ 切原：你现在才知道手冢前辈得冠军吗？决赛你不会没看吧！ 忍足侑士：这个新闻已经不新了，重点不该是玫~瑰~花~吗？ 菊丸：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辉煌吗？听名字就知道是祝贺用的啊，又不是什么红玫瑰 忍足侑士：嗯？你这么认为但手冢不一定这么想啊 大石：[捂脸]确实。 白石：笑死，当时我说送个花不好吗？非说「俗不可耐」，打脸了吧哈哈哈 白石：@不二当时你们谁说的，送花俗来着？ 被@出来的不二秒回：@幸村这位说的。 潜水的幸村慢慢打出了个「？」 幸村：不二，祸水东引这招你倒是玩挺熘啊 不二：不敢当，实话实说而已~ 幸村：你就算推到我身上也没用，因为白石@的是你 不二：呵呵呵，怎么能说是推脱呢，当时幸村你确实说了那样的话呢~ 白石：两位，你们不会失忆了吧，当时吐槽我的时候不是挺有默契的吗？ 不二：@幸村你现在有没有绘画的灵感？ 幸村：有 不二：给你的作品取个名怎么样？ 幸村：《小人得志》就挺好。 不二：会不会太直白了，换个委婉一点的怎么样？ 幸村虚心求教：不二有什么好的建议？ 不二：《记仇的男人》。 第136页 白石：…… 白石：直面自己的错误才能成长。 不二：你说得对~ 幸村：所以白石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白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试图和魔鬼讲人话！！！ 谦也：哈哈哈哈哈哈，白石你也有今天！ 白石：…… 干：@不二手冢在吗？ 不二抬头看了眼正和教练团练习新打法的手冢，微笑回道：在训练。 干：这样子，那不二你替我转达一下好了。 不二：是有什么事吗？ 干：也不算什么事，只是我替手冢算了下他的积分和排名，根据最近十年进入年末总决赛的积分均值，只要手冢在接下来大满贯和大师赛里发挥不失常，再拿到两个1000积分赛的八强，基本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被邀请参加年终总决赛。 菊丸：厉害了我的部长！ 菊丸：不二子，你男朋友这么厉害你压力大不？ 幸村：不二，手冢在训练你还在玩手机？！你看看手冢你再看看你！ 幸村：太懈怠了！ 切原：要不是名字和头像我都要以为是副部长在讲话！ 白石：太堕落了！ 菊丸：太懒散了！ 干：哎—— 不二：…… 白石：这说明一件事，勤奋还是比天分有用的—— 忍足侑士：那你也太小看天才了！ 忍足侑士：@不二去吧，不要给我们天才丢人~ 不二：虽然，但是，手冢也算是天才那一挂的吧。 论天赋的话，手冢在网球上的天赋并不比不二低多少，只不过手冢似乎从未把这种东西放在心上，而他远超常人的努力也让人很容易忽略手冢其实也是一位天赋卓绝的选手。 不二关了手机，干说的他何尝不清楚，只不过干的概率似乎有点保守了，按照atp的规定，每年的四大满贯得主只要积分排进前二十就可以顶替第八名进入年终总决赛。根据手冢一贯的表现，只要下八年没有什么伤病拖累和意外，进入年终总决赛是妥妥的。不二可没有只坐观众席的打算。 英国的六、七月，正处于雨季，而这也是温布尔顿网球锦标赛举办的时间。温网的雨、纯白的网球服和奶油草莓已经成为温网的三大特色了。 比起其他赛事，温网规矩更多也更传统，网球选手必须穿白，就连观众的穿着也有要求，在赛场观赛的观众决不能穿短裤。 一分已定，观众席响起掌声。坐在观众席的不二按下快门，转头正欲说什么，手冢便已经侧头附耳。 「伊顿是这次比赛的一号种子，对吧？」不二问道。 手冢「嗯」了一声，伸手用勺子舀了一颗奶油草莓递到不二嘴边。当天清晨採下的新鲜草莓，鲜艷欲滴，淋上甜奶油和糖，一口咬下，甜蜜细腻的奶油配上酸甜柔软的果肉，极致的甜配上一点果肉的酸，独特的草莓香味混杂着淡淡奶油的甜香。也不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吃奶油草莓为什么成为百年间温布尔顿的保留传统了。 不过太甜了热量也太高了些，不二已经吃完了一份，所以吃掉手冢投餵的那颗后就拒绝了手冢的再次投餵。 温网穿白球服的传统导致观众没有办法根据球服认人，坐的远的人可能还需要个望远镜才能将比赛细节看清楚。 「第三轮你会和伊顿在二号球场遇上。」 不二今天上午的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手冢却直接认定不二会在第三轮和伊顿进行对决，完全把第二轮略过。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不二笑着说道。 「这是正确认知。」 不二「唔」了一声，便将话题转向正在比赛的两人。伊顿现在顶级网球选手之一，去年排名第四，如果单论今年积分排名的话，恐怕成不了一号种子。但是伊顿这位出生澳大利亚的选手在草地场的比赛成绩格外突出。温布尔顿关于种子选手的排名也独树一帜，不仅仅是看积分排名，还要把草地场比赛成绩综合考虑进去。 就像科雷那虽然排名不及博格等人，在红土场上却是他人默认的第一，而伊顿，则是当打之年选手里草地网球赛场上男单最抢眼的那位。 「啊呀，签运不太好啊。」不二如此说道，睁开的眸子里却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上次大师赛后，不二因为考试的缘故，不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参加什么大型赛事了，连上次的法网都没有参加。看到上次手冢的决赛，他其实也兴奋得难以自抑，真想和科雷那那样的顶级选手打一场呢，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和红土偏爱底线型选手不同，草地场更适合上网型速度快的选手，底线型选手难有成就。伊顿就是一位擅长上网强攻技术的选手。 今年的伊顿在自己的舒适区发挥也相当稳定，在温网前的草地赛——伦敦的女王杯赛也将冠军毫无意外揽入怀中。 不过不二也不算毫无准备，之前放弃法网本来也就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温网。陪手冢庆祝完夺冠后不二便先到达温布尔顿进行适应性训练，直到正式比赛开始才和手冢汇合。 温网进行到第一周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三轮，数百名选手已经淘汰大半。 二号球场。 二号球场比起第一球场来说稍小一些，但设备也是相当齐备。 像四大满贯这种大型比赛，一般少有选手缺席，像温网和法网这种相隔太近的没办法，但哪怕不上场，观看顶级选手比赛也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第137页 科雷那倒是参加了，但是他一向是草地苦手，参加比赛纯粹是来玩的，顺便赚点出场费。再加上此次比赛他赛签不佳，第一轮就遇上了伊顿，也只能饮恨。 比赛结束后他也没走，继续留在温布尔顿看比赛。其他几位相熟的选手都去看中央球场的比赛了，毕竟中央球场进行的是现在积分榜上排名第七的比约和第五库尔的比赛，与之比起来，第一种子和去年刚踏入职网小新人的比赛，似乎并没有什么悬念也没有那么精彩。 但科雷那却选择跟着手冢跑去看二号球场的比赛。照他的话说，一号球场那两人的比赛都看七八年了，再怎么精彩都腻了。还不如看新人的比赛，而且他对不二周助的打法一直充满着好奇。最重要的一点是，二号球场向来被称为「冠军坟墓」「种子坟场」，无数种子选手在这里爆冷被排名较低的选手淘汰，说不定这次也会出现这样有趣的场景呢？ 上次科雷那爆冷被手冢国光夺取冠军之位，被其他几位选手取笑，说什么也不能只他一个人被「小新人」迫害。 于是便早早和手冢商量一起订了包厢看不二的比赛。 第74章 科雷那咬着吸管喝着温网赫赫有名的pimm’s，毫无形象地瘫在座椅上，问着边上的手冢：「你们有商量过怎么打伊顿吗？」 手冢正襟危坐：「不太清楚。」虽然他和不二有在一起看过伊顿的几场比赛，也交流过关于伊顿打法的看法，但是不二并没有谈及他应对的方法。 「是吗？」科雷那点了点头，又开始询问：「你是不二周助男朋友应该也比较了解他实力吧，那你来预测一下他俩谁会赢？」 单论情感而言，手冢当然更愿意说不二，但如果光凭实力进行推测的话，那结果真的也不好说。面对强大的敌人，不二的强大的专注力和心理状态能发挥到什么程度，手冢也说不清楚，而伊顿在草地场上到底有多大优势，手冢也没有确切的把握。 对各种场地的不熟悉和缺乏的经验，是不二和手冢这种新人的致命伤，再怎么技术出众天赋卓绝也挡不住同样有天赋的顶级选手的数年经验。 科雷那虽然怀着某种不可言说幸灾乐祸的心态盼着某位「眼高于顶」的对手阴沟里翻船，但说实在的他也清楚，两人的实力似乎还是伊顿赢面更大。 不二周助的比赛他也看了点录像，球技非常细腻，尤其擅长各种旋球，但更偏向于底线防守。而草地场需要的是上网强攻，而且草地场因为草地独特的摩擦力，对旋球是有削弱的。这么一看，不二周助似乎更处于劣势。 手冢也是相同的想法，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应对呢？不二？ 「which？」 裁判简短快速地确定了先发球方。 得到发球权的是伊顿。伊顿对对手没有半点想法，他和科雷那一样都是奔三的人了，在职网都打了快十年，面对的对手不知凡几，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早就对面对陌生对手这件事变得不那么新鲜了。 不二周助这个选手在新生代是很亮眼的存在了，不能说全然陌生，他们几个老一辈也私底下讨论过这些个新生代选手，刚赢得大满贯的手冢国光无疑是风评最好的，强大的心理素质稳重的球风以及几乎不会失误毫无纰漏的技术，除此之外，不二周助也是被提起频率较高的一位。 他比手冢国光入职网更晚，参加的比赛也更少，但进步非常之快，他的打法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最恰当的应当是「变化」。不仅是打法多变，技术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 贝克似乎尤其欣赏这个选手，虽然他和不二周助的打法截然相反。 伊顿面对这种不熟悉的选手依旧採取自己比较擅长的打法，发球上网。网前是伊顿的天下。 不二似乎也是採用自己一贯的打法，退到底线进行一来一往的防守。但在攻防之间，伊顿却慢慢被对几个对角斜线球逼退。 「能把伊顿从网前逼退到底线的人不多啊。」科雷那夸了一句。 「不二还在试探。」手冢淡淡地评价。 「唔，还没有使出全力吗？」科雷那歪在椅子上：「伊顿的话，也该使出点真本领了吧。」 两人的对决似乎就要看不二能把伊顿压在底线多久了。 几个来回，伊顿很快就找到机会，一个抽球便快速的随球上网，进入到自己的舒适区，伊顿顿时势不可挡。 草地场的节奏可比红土场快得多，记分牌上「6:3」昭示着一盘的结束。 这一场攻防战还算精彩，观众看着挺刺激，但就科雷那以自己职业的眼光来看，不二周助作为一个新人，防守端做得算是可圈可点，但还远远不够，应该说，还没发挥他本身的实力，上次大师赛里不二周助展现出来的实力还不止于此。 「国光啊，你家小朋友再不使出点真手段就真不妙了哦。」就算是试探也花太长时间了吧，把一盘都玩掉了，谁家新人上来不全力以赴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句艺高人胆大了，再说，第一局陷入劣势对心态影响也很大好不好。 陷入劣势的选手会怎么样呢？会紧张？会焦虑？ 但这些统统和不二不沾边，对不二而言，越是处于不利的境地对他而言就会越刺激，注意力也就更集中。 真有趣，不二笑起来。网前选手他也遇见过不少，但像这样水平的网前选手确实少见，能突破他底线压制，也是挺有意思的呢。 第138页 不仅不二在试探，伊顿也在试探这位新人选手。第二盘开始，伊顿直接加快了速度，草地场高速才是永恆不变的主题。 众人屏息，生怕一眨眼，就丢失球的轨迹。 不二却依旧镇定自若，哪怕不用视觉去追视球的轨迹也能预知到球的落点，伊顿很快，但不二的速度能更快。 以前，不二凭藉着自己高度集中的专注力和敏锐的感知预测对方的发球并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进行反应，后面也有重点训练自己的移动步伐，两相结合，练出如今的速度，可以说，在速度上，不二并不逊色于任何顶级选手。 速度苦手科雷那只觉眼疼，果然，自己还是少来凑草地场热闹了，还是红土场这种比较适合自己，自己眼睛都快追不上球了，他俩怎么打得那么起劲？ 防守，可不能得分。伊顿面无表情地想，不知道对面那个年轻地不象话的小选手为什么一直在底线防守。 不过无所谓了，伊顿看准机会，随球上网后补上一记扣杀。 球还未被击出，不二周助就已经冲上网前，扭身在扣杀球落地之前用扣杀将扣杀球击出。 球落地，一分已定，观众席响起掌声。 科雷那也如梦方醒，跟着鼓掌，他不算是第一次看到这招，上次大师赛的录播里也看到了这决胜的一招，但现场看还是忍不住惊嘆，在如此快速的攻防战中看穿对方的球路再用大胆的方式回击，天才般的想法，天才般的技术。 「哎，手冢国光，你打得过你男朋友吗？」科雷那有点好奇这两位小将到底谁更天才一点。 手冢自顾自地鼓掌，待科雷那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思索了一番，慎重开口：「比过了才知道？」 「嗯？你们没比过吗？」科雷那吃惊，这么好的条件摆着，不大战三百回合合适吗？反正他是有点跃跃欲试啦！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暗下的天色，午后的风带来一丝阴凉。 「今天天气不错。」 「嗯？什么乱七八糟的。」科雷那没懂这和天气有什么关系。 「今天天气不错。」今日没有雨，顶棚没打开，似有似无的微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不二细软的头髮被吹起。 似乎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 明知道草地场不适合底线打法，不二却暂时没有改变的想法，反其道而行之，他也想知道自己能做到多极致。 意识到不二有「葵吹雪」这样以扣杀回击扣杀的招数，伊顿明显慎重很多，经过两次尝试，终于找到点诀窍，在扣杀的瞬间，改变扣杀点的位置。 不二却没有再上前，而是停在底线，横移数步，用离心力控制挥拍力道，将扣杀球再未落地前便打了回去。 伊顿显然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这一记扣杀上，后退回防。 不二一记抽击球将球击向高空，恰逢其会的微风拂过。伊顿眯起眼睛还未找到球的轨迹，黄色的球就已经急坠落地，砸到了绿色的草地上，再向外弹出，撞到了会场边缘。 「草地的摩擦力对球的旋转影响还是有点大的。」不二理了下球拍。所以很多他涉及旋球的打法都没怎么用，效果不好而且不好控制。 发球换边。 伊顿原本是不紧张的，因为短短两盘下来，他也大致摸清楚了这位选手的打法，防守攻击，单论防守，称得上无懈可击。几次将他钉在底线无法脱身，反击也是毫无预兆出其不意，但似乎是受限于力量和体型，发球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不算特别难对付，只要注意防守…… 伊顿举起球拍准备回击，那球却突然消失在视野，虽然伊顿反应极快，却仍然来不及反应。 消失的发球——这是以前的名字。 之前和希尔顿比赛时，手冢就发现不二这招下手切削髮球又有了新的改变，不二似乎能更精准地利用手指旋转的力道来控制球的旋转力，从而更精准的掌握球「消失」的角度。 「嘛玩意啊，切削髮球还能这么玩？」科雷那惊得已经冒出了方言。 科雷那此时很想摸个网球来转转看。 手动给切削髮球加一个旋转，又是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ace球得分，将会场带入了一个小小的高潮，在这样顶尖选手的比赛中，可是比较少见的。 不二乘胜追击，这次却不是下手切削了。不二握球的手腕翻转，在将球向上抛起的过程中，利用手腕和手指给球施加了一个难以觉察的旋转，与普通的上手切削髮球相比，施加了小小旋转的球轨迹更加难测，在对手回击的瞬间，球却诡异地变幻了角度。 又消失了？ 「抛球的时候也能转球吗？」科雷那假装自己拿着球试着抛了抛，怎么说呢，有种自己手腕打结不归自己管的感觉，不是，手腕也能有打结的感觉？科雷那费解。 「那那那谁，」科雷那有点结巴：「你男朋友收徒吗？」 手冢双手抱胸，皱着眉一言不发，这种球他也是第一次看不二使出来，不二对自己手腕的掌控力度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地步。 其实一直都是，「黄金巨腕」并不是说说而已，而如今，不二对手腕以及手指的掌控力度更加极致，原来不二练钢琴和柔道是为了这个吗？ 第75章 切削髮球的变化却并不止步于此。 第139页 下手切削、下手切削、侧旋切削，加上变化莫测手动加的旋转角度，再加上一点点风向的加持，发球消失的奇奇怪怪轨迹变化的莫名其妙。 一次又一次的发球得分，不止场上的伊顿头皮发麻，场外的科雷那也感同身受般跟着头皮发麻起来。 上帝啊，正式比赛千万不要让他跟不二周助碰上！网球选手碰不到球真的会很尴尬！他已经对伊顿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可怜的娃！瞧瞧那汗流的！那小脸绷的！ 形势大逆转！ 被几个ace球扰乱了心神，伊顿再怎么沉稳也难免有点心态不稳。 不二的好运还在继续，虽然草地场对旋球没那么友好，但不二并不仅仅擅长各种旋球，各种切削他也十分拿手，或者说，对于拥有绝佳球感的天才而言，没有不拿手的球路。 巨大的压力让成名多年的老将也出现了发球失误这种错误，勉强整理好心态，却又轮到发球换边。 自有记录起，网球比赛里一场比赛发出ace球的记录是十五，近年来，网球职业赛场里人才辈出，各位选手的技术也更为炉火纯青，打出ace球的难度可谓难上加难。而不二周助目前已经打出了多少个ace球呢？ 十四、十五、十六…… 而这个记录还在不断被记录保持者——不二周助刷新。 最终的记录停在十九这个数字上。 谁能想到，在一个平平凡凡的午后，一场赛前以为没有太大悬念的比赛竟然产生了这样一个惊人的记录！ 第一盘的失利后，不二连夺三盘后来居上。 伊顿稍微整理了下，擦了擦汗，平静地和不二握了手：「发球不错，恭喜。」 伊顿回到场边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场后开了机，在职业选手群里对着贝克一顿狂轰乱炸：「靠，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说不二周助发球一般！这哪一般？！！！」 贝克发了一串流汗的表情。 远在美洲的贝尔因为法网受伤缺席此次温网，不过他还是在家收看了比赛。 「别骂了别骂了，我也很崩溃啊！」贝尔真的流汗了，上次比赛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刚看比赛的时候，他不由得带入自己，真的惊出一身冷汗。 去年他和不二周助比赛的时候他的发球还没有这么多奇怪的变化，一年时间就进步如此之多了吗？ 科雷那也跟着发了一串狂汗的表情。 科雷那：没有谁能对着十几个ace球不头皮发麻的，不过，我要是也能发几个ace球，那该多爽啊！ 伊顿：醒醒！天还没黑！白日梦也得有个底线，就你那纯靠蛮力的发球，下辈子吧！ 科雷那：我不生气，伊顿，真的，我不生气，我怜爱你，宝贝~ 伊顿：滚！！！！ 科雷那：等会採访结束别着急走，我请你吃饭啊！随便吃，爷请得起！弥补你那受伤的心灵！哥哥我真的心疼你！ 伊顿：爬！！！！ 康纳尔：什么情况？ 科雷那：十九个ace球啊！爽啊！ 贝克：又不是你打出来的，有什么爽的。 康纳尔：不可能吧，谁打出来的？伊顿？ 科雷那：严格来说，该传说是在伊顿的尸骸上建立起来的。伊顿，为你默哀！人民会记得你的！ 贝克：是的，以后这传奇的一段视频会不断地转发，大家都会记得受球一方是你啊伊顿。 伊顿：你们两个，都给我死一边去！！！！ 围观了半天明白了始末的康纳尔也不由得同情起了伊顿。 康纳尔：哥，坚强！ 比起坚强，伊顿更想把这群幸灾乐祸的混球拎出来挨个揍一通！ 虽然内心很崩溃，伊顿还是面色平静地接受完採访。早些年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摔坏了不知多少支球拍，甚至联盟都委婉地要求他看心理医生，毕竟输了给自己两下的人这么看都不算心理健康，为了联盟的形象以及年轻选手的心理健康，他被勒令定期看心理医生。 一来二去，加上年纪也大了，也没有年轻时的肆无忌惮，表面上起码还能维持冷静绅士的表象。整场採访下来倒也没生什么事端。 说起来，这场比赛的爆点还是蛮多的，不管是伊顿爆冷被年轻小将淘汰还是不二周助刷新记录打出十九个ace球的事，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比赛结束没多久，联盟就将不二周助的十九个ace球剪辑发出，刷新新纪录，而且还是在这么高端的比赛当中！ 休息室，科雷那嬉皮笑脸晃了进来，先是揽住了伊顿的肩膀，声情并茂地喊着：「哦，我亲爱的弟弟，你还好吗？」 原本满脸冷淡的伊顿没忍住送了个大白眼给科雷那：「你该感谢联盟的规定，不然你早被揍了！」 科雷那摇了摇头：「什么人吶！安慰还要被威胁。」说着又想凑到不二边上，但后面进来的手冢已经在和不二凑在一块不知道聊什么了。 「你干……」伊顿看不下去科雷那缩一边探头探脑的猥琐样，正想问科雷那干什么，就见科雷那做了个「嘘」的手势。 手冢：「你后面那几种发球好像没有见你用过。」 不二：「啊，因为一直没练好所以就没有正式用过。」不二在这方面有种莫名的执着，非得把一种打法练到尽善尽美才肯显露人前。 天鹅在湖上悠闲自得，湖面下的脚掌却没有丝毫停顿。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有着未曾显露人前的刻苦而已。 第140页 不二：「说起这个，我还给它们起了个名字。」 手冢：「哦？是什么？」 不二：「赫瓦格密尔。」 赫瓦格密尔，北欧神话里的死亡之泉。水是多变的，水之下是冥界的住所。将这一系列会消失的发球命名为赫瓦格密尔的原因是，发球变化无端，球既出便只有通向「死亡」这一条路。 「你每次想的名字都很有想像力。」手冢称赞道。 「那个，周助啊，你那个赫瓦格密尔能教一下我吗？」科雷那没忍住开口。 「这个嘛，」不二轻笑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个对双手要求很高的，也是要看身体条件的。」 科雷那虚心好学：「那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学呢？」 不二：「首先，伸出左手食指和右手手指十字相扣，然后左手中指和右手中指相扣，然后是无名指……」 科雷那龇牙咧嘴地给自己手指打结，最后手指僵硬的大老爷们实在完成不了，诉苦：「不是吧，这听上去很扯。」 不二伸出一根手指：「这只是第一个条件，考验的是手指的灵活和柔韧度。」 科雷那：「这才是第一个？！还有几个？」 「唔，也没有很多吧。第二个是要考验手指的力量，要用一根手指的力气把直径五毫米的木筷折断。第三个是考验手指协调的节奏感，这个简单，钢琴八度轮指。第四个是手腕灵活度……」 木棍折断？八度轮指？ 这都什么跟什么？ 科雷那五官整个皱到了一起：「这些都能做到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是，」不二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接着补充道：「这些只是基础，能做到这些才能开始下一步练习……」 科雷那的理智在「ace球真爽」和「这是人能练的东西」之间反覆横跳。 伊顿对犯蠢的科雷那简直无语：「这些压根不可能做到！你怎么会信这种东西？」 不二微笑：「可以的哦。」 不二想了想，从一边的桌上拿了支铅笔，横放，用中指夹住，食指和无名指支撑，中指往里一用力，咔嚓，木质铅笔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秀完绝技的不二带着手冢扬长而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二人盯着桌上断裂的铅笔风中凌乱。 「科雷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就是我打不出ace球的原因吗？」 这手指的力道，恐怖如斯。 「不二，」手冢斟酌着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当然是临时瞎编的。」不二笑的开心：「不过，也不算没有依据的瞎编吧。」 本来他那些发球就很考验手指以及手腕的灵活性、力量、协调性以及控制力。所以也不算瞎编吧。 他小的时候一直在练钢琴，所以手腕和手指灵活度都很好，才能使出「消失的发球」。其实不止发球，他的很多打法都很依赖手腕和手指的灵活度。后面一直在练琴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至于手指的力量，也在柔道的练习中获益良多。 柔道扯带抢把的动作特别多若是手指力量不够，手指骨折那都是家常便饭。 「想找我学习发球技术的人应该还有吧，我要不要像刚才那样先定下一个统一的标准呢？」不二轻笑着问。 手冢点头：「很好的想法。」反正是个正常人听到那一堆条件就会先退避三舍吧。 不二转头问道：「那手冢你要不要先试试？」 「这个就不必了。」 不二遗憾地「啊」了一声：「如果是手冢的话，我肯定会从头耐心地好好教的~」 「不，我拒绝。」看到科雷那手指打结的痛苦经歷，手冢是绝对不可能尝试那种东西的！ 「普通的切削球对我就足够了。」手冢说道，说完復又点了下头，再次肯定自己的话。 「哎——」这次不二是真有点遗憾了，本来他已经想了好多种有趣的玩法，啊，不，是训练方法，结果手冢却不肯入套啊。 第76章 自从不二爆冷赢了科雷那之后，他也一跃成为夺冠热门选手。不二的发挥也很稳定，虽然不像和伊顿那样打出精彩的攻防战和十几个ace球，但也不乏亮眼表现。 时间快进到比赛第二周的最后一天，最终决赛场上出现的人是康纳尔和不二周助。 康纳尔算是和博格一起的中生代网球选手，同世代里，博格年纪轻轻便已登顶，这样亮眼的成绩也不能完全掩盖康纳尔的光芒。和博格略有不同，博格甫一进入职网，便打败了当时顶级的网球选手，摘得桂冠。 与之比起来，康纳尔则普通得多，进入职网四年才打到和博格差不多的位置。去年博格总积分位居第一，而他第三。 康纳尔虽然是俄罗斯人，但他的网球教练退役前是草地场无冕女王，所以连带康纳尔也对草地场有些心得，今年发挥的也格外出色。作为本次比赛的四号种子选手，在面对二号种子选手时，也以较大的优势赢得了比赛。 原本以为，本次温网，冠军会在他和伊顿中间产生，没想到中间出了点变数，不过爆冷这种事在网球比赛里也不算太少见。 说实在的，面对不二周助的发球，他也没什么底，虽然已经和教练团门临时推演了几种方法，但还是没有太大把握。 不过，康纳尔有自己优势。 第141页 速度、旋转、落点、线路、力量和弧度是网球技术的六大要素，也是组成网球击球节奏的要素。康尔纳的打法看似朴实无华却有自己独特的节奏，身处其中之人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他的节奏而不自知。高球速的草地场又助长了他这一优势。 节奏的压制又带来心理方面的压制，此消彼长，这让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输给了康尔纳。 休息时间，康纳尔擦过汗后将自己的毛巾整整齐齐迭好放在左侧，喝完的水瓶拧好盖，按照顺序整齐排成一排。 他是一个有强迫症的男人，也是一个强控制欲的人。讨厌超出自己控制范围内的球，也讨厌不受控的比赛节奏。 在他的比赛场上，节奏只能由他控制。 不二也感受到这位「节奏」大师的可怕之处，他能看清对方的球路，却往往在之后才反应过来陷入对方的节奏，或轻或重，或长或短，或快或慢……不二的回球总在对方的节奏当中。 这种无力的感觉有点像面对手冢的手冢领域一样，不管怎么回击，却总是逃不脱对方的掌控。只不过手冢是利用旋球来控制对方回球的角度，而康纳尔是利用速度、力量、旋转、弧度等来掌控整场比赛的节奏。 哪怕不二在发球局尝试用发球打破对方的控制，然而一旦对方接住了球，便重新建立起比赛的节奏。 球员包厢内，手冢正拿着相机进行调试。 为避免打扰球员比赛，比赛期间相机一类必须关掉闪光灯，摄像师也不能随便走动。手冢现在在的球员包厢视野非常好，也能拍得很清楚。 周围坐着的也都是面熟的球员。伊顿、科雷那、博格等人以及教练们。 科雷那是清楚手冢不二两人之间关系的，还觉着手冢心态不错，男友陷入苦战还有闲情拍照。 不过，不二周助能走到决赛，不管输赢与否，都已经算很强的了。 不知不觉间，比赛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因为小雨，顶棚早早的就被拉起。也就中央赛场有这个待遇了，风雨什么的，完全不会影响到比赛。 盘数比停留在「2:1」上，目前是康尔纳领先。 「康纳尔这小子又有进步了。」科雷那笑嘻嘻地对伊顿说道：「你该退位让贤了。」 伊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讲话。 说话间，场上两人完成了换边。 不二从网球袋里换了一把新的网球拍。 既然你喜欢掌控比赛的节奏，那我就彻底摧毁你的节奏！不二睁开眸子，原本柔和的眉眼写满了锐利。 康纳尔回球的一瞬间便感觉不对，对方球拍的参数不一样吗？整个回球的感觉都不太对。力度、轻重、速度、旋球角度都有细微的变化。 这点细微的变化对普通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他们这些职业选手而言却是有很大的不同。 原本已经习惯了之前对方回球的质量，这下子却全然推翻，得从头熟悉，这对康纳尔来说，有点难受，而更让他难受的事，对手的打法也有了变化。 刚开始不二的打法还算比较好掌控，偏防守，而现在不二的打法更加激进，攻击手法层出不穷。因为球拍参数的改变，原先技能的数据和之前的也有细微偏差。 此刻开始，康纳尔才真正明白贝克所说的「变化」是什么意思。 不二的打法奇诡多变，当你以为他要防守，他却转向攻击，你以为他要攻击，他却不慌不忙地防守，毫无规律、随心所欲，像是全然在凭感觉打球。 本就复杂多变的球路再加上不停改变的球拍，更是添了无数种变化，不同的球拍搭配不同的技能，球路更是难以预测。一时之间，康尔纳左支右绌。 不二换球拍换得丧心病狂，每几个回合就要换上一把，至于换哪一把，不二倒是无所谓。 作为球拍应用的高手，只需要一两个回合便能适应新的球拍。不二备用的这些球拍，是不二经过多次磨合，和穿线师一起实验练习最适合不二体质和打法的，无论哪一把都很得心应手。 但对于对手而言就很痛苦了，本来已经适应了旧球拍的击球力量，换了支球拍，整个球的质量又有不同。 虽然是场外，但他们这些老手也看得出来不二周助换得几支球拍参数应该是不一样的，很难理解这种打法。越是高水平的选手，对球拍的细节就越敏感，长期的肌肉练习和记忆已经让他们很难快速地去适应新参数的球拍，若是弄不好，还容易对手肘造成伤害。 但看不二周助游刃有余甚至愈发得心应手犀利的打法，应当是适应得非常良好。 科雷那艰难地开口问手冢：「国光啊，周助他到底准备了多少支网球拍。」 「加上他原本用的那支，一共九支。」回答的却是博格。 博格和不二他们同属一个俱乐部，平时也会有对练对拉什么的，博格对不二的这九支球拍哪支都不能算陌生，毕竟都全部体验过一回了。 或者说，不二这种打法最先就是在博格身上试验起来的。 博格的打法和康纳尔有点像，都是比较平实严谨的打法，碰到不二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选手只剩头疼了。 博格和不二进行了那么多次练习赛，虽然一开始是很占优势的，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不二打球的时候到底是靠感觉还是靠缜密的计算。 第142页 若说靠缜密的计算，有的时候他打得也太随性了，但如果说光凭感觉，有的时候他又展现出冷静缜密的一面，以至于哪怕强如博格，也还是摸不清楚不二的球路。 作为试验者一号博格倒是对此时场上的康纳尔感同身受。 康纳尔真的很崩溃，崩溃得他都想沖裁判喊能不能制止一下这位换球拍的频率！ 虽然经常会有选手打几个回合就换次球拍，但没谁会换一个参数完全不同的球拍啊！而且还次次不一样！ 球带着强烈的劲风略过不二，重重向底线砸去。 不二却纹丝不动。 「in!」边裁宣布。 不二眼睛都没眨一下，对着一旁的主裁判说道：「插llenge。」 鹰眼计算机系统重新判断，最终结果为「out」。 主裁判宣布挑战成功。 不二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心之瞳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 终于到了最后的赛点。 上次青少年世界盃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在赛场上看着场边观战的手冢心情是如何的呢？ 有不服气，有骄傲，也有开心。很想让你看看我的成长，我按照我们约定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你也会因此而开心的吧。那种想把自己的全部展现给一个人的心情，其实一直都没有变。 只是最开始不二不想输给手冢，在没有把握之前不愿意和手冢进行比赛。后面过了很久，两个人一前一后踏进职网，却因为学业和其他各种各样巧合的原因，导致两人没有在正式比赛上碰过面。 自己想和手冢比赛吗？那当然是想的，很想很想。他付出那么多努力，一部分原因就是终有一天能够站在手冢对面的球场，不管后面遇到多少个对手，他心里最想打败的，最适合最匹配的对手只有手冢。 他知道手冢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为两人的对决选好了最佳的时机。 年度总决赛，我可不想仅仅只当个看客而已啊！ 不二勾起唇角，手腕轻转，反手打出了一个削球，那球却不像普通的削球，而是在康纳尔面前诡异地急速上升，在大家以为这球会出界时，那黄绿色的网球却又直直下坠，砸到底在线又弹到场外。 几乎是瞬息之间，那球飞弹入球员包厢中，直直砸向手冢。 手冢伸手，那跨越整个球场已无多大威力的网球便轻巧地在手冢手中停住。 四周似乎有惊唿有掌声，但那些声音和图像斑驳褪色。和几年前的一幕重合，那璀璨耀目的少年勾唇一笑，眉眼肆意张扬。 下次正式赛场上见吧！ 手冢抿紧唇，努力压下唇角的弧度，收下不二的「战帖」。 第77章 「喂，那球你得丢回去！」 有人这么喊，失色的周遭重新鲜艷，场内还响着经久不息的掌声。 手冢神色自然把球放进口袋里，继而向出声的人望去。 出声的是伊顿，伊顿身为温布尔顿锦标赛常客，对温网严苛古板的各种规则都熟谙于心。要是别的比赛也就算了，换成较低一级的赛事，规则那就更宽松了。但温网不一样，这个歷史最悠久的大满贯赛事一向以传统自居，哪怕选手观众各种诟病，温网到现在都还坚持参赛选手必须一身白就可见一斑。 按照赛事规定，向这种落入观众席的球，捡到球的观众必须在休息时间内将球投掷进场地，想占为己有？不好意思，网球是主办方的物品，擅自占为己有，那叫「盗窃」，想要被网球选手使用过的网球？可以啊，在场馆外专门的地方有专门出售这种被使用过的网球，一欧元就可以带走一个。至于是被谁使用过，谁也不清楚。 伊顿以为手冢是第一次参加温网，不太清楚温网的这些规则，所以出声提醒。 谁知手冢好像压根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把网球塞进口袋里，就继续拿起相机，似是在检查刚刚拍好的照片。 伊顿：…… 现在年轻人怎么回事？！！ 再看四周，博格面无表情严肃地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科雷那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就厚着脸皮蹭到手冢身边，低声请教起手冢刚刚那一球到底是怎样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别的球员也在低声和自己的教练讨论刚刚的回球。 伊顿生了会闷气，见周围压根没人在意他生气了，忍无可忍沖边上的博格喊道：「喂，你们一个俱乐部的也不管管你们球员？」 博格摸了摸下巴，如梦方醒：「我想起来了！」 「什么？」 博格：「我才想起来刚刚那个场景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不二周助回球，手冢国光接球的那个场景，博格就觉着非常熟悉，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于是在脑内疯狂回忆，这才想起几年前似乎确实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回忆完毕，博格这才转回脸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伊顿呵呵笑了两声，正想疯狂输出自己的观点。那边的球童就已经走了过来。 场内胜负已定，选手走到自己休息区修整，场地内工作人员飞速整理着场地，为待会的颁奖仪式做准备。 球童们清点着网球，其中一位十五六岁的小球童见手冢不仅违反规定没有把球扔进场地反而占为己有不得不亲自去要球。 「先生，请把网球给我。」 手冢定定地看了那球童几眼，转头对科雷那说道：「刚刚是不二回球技之一，至于怎么用出来，那是不二才会的招数……」 第143页 球童趴在栏杆上，再次严肃地对手冢说：「先生，您不能把那颗网球带走！这是规定！」 球童喊得有些大声，周围的选手们都不由侧目。 「什么球？」手冢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就是刚刚不二选手打过来的那颗球，赛方规定，所有的球都归赛方所有，所以请你把球还回来！」球童的语气已经有了点不耐烦。 伊顿哼了一声：「我刚刚就说了不能留那个球，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了吧！」 手冢继续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气氛一时尴尬。一个网球而已，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科雷那看着手冢和球童大眼瞪小眼，突然心灵福至，用手肘撞了一下伊顿，示意伊顿不要再煽风点火，又笑眯眯地对球童道：「哎呀，就一个网球的事，不用这么严格吧，哪次比赛不耗掉几万颗网球，少个一颗两颗也没有关系吧！」 球童完全不为所动：「不行！这是规定！」 伊顿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虽然温网带给他的荣誉颇多，但说实在的他不是很喜欢温网层出不穷的规定，就算心里诸多不服，但在外面还是要有所收敛的。 而且就这件事来说，他心底还是更偏向赛方，毕竟一颗球而已，哪家选手家里不是时刻存着几大箱网球，完全没明白一颗用过的网球有什么值得「昧下」的价值。 所以他也跟着开口：「手冢，你还是快还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科雷那捂住了嘴。 伊顿两眼冒火，用眼神控诉着科雷那。科雷那悄声说：「你是不是傻，要是我女朋友在比赛的时候把球打到我手里，那我也会觉着那球很有珍藏的价值！」 伊顿掀开科雷那的手，没好气地问：「你哪来的女朋友？」 科雷那用一种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伊顿：「我那是假设？！懂不懂什么叫假设！而且你的重点抓错了吧！」 伊顿一怔，仔细回味了下科雷那的话，惊讶道：「你是说，刚刚那个球打到手冢国光的手里，并不是巧合而是不二周助有意打出的。」 科雷那张大了嘴巴。 伊顿单手摸着下巴：「不可能吧，这种事也能做到吗？我还以为是巧合啊，不二周助的球感未免也太好了……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虽然没有风，但科雷那觉得自己已经被伊顿的「头脑风暴」吹得凌乱了。 天吶！这种男的怎么之前能交到女朋友？为什么自己这么善解人意幽默正直爽朗大方……英俊潇洒的好男人找个对象就这么难？ 这是为什么？苍天不公啊！ 凭啥啊！连博格伊顿这种情商低到令人髮指的直男都能找到女朋友？ 「能控制那种球不出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能那么精准地控制球会弹到哪个地方呢？这太让人震惊了！」伊顿琢磨了一会，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你刚刚说你女朋友打球给你，你也会觉着很有收藏价值。不是，你这什么烂比喻，哈哈哈哈哈。」 科雷那捂脸，这傢伙终于找到重点的尾巴了。 「他俩又不是……」伊顿还在笑。 科雷那却完全笑不出来，眼神复杂地一眼又一眼地瞅着伊顿。 「……情侣……」伊顿被科雷那瞅到气弱，声音也越来越轻，此时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闪现，伊顿不由得看向可能的知情人博格。 博格咳了一声，点了下头。 科雷那帮伊顿扶了下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兄弟，我为你那过长的反射弧感到惊讶。」 伊顿愣愣地揪着科雷那的袖子：「他俩真的是？一对？」 「还有假？」科雷那把自己的袖子从伊顿的手里解救出来，双手合十：「真浪漫啊，如果我女朋友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网球传给我，那多浪漫啊！」 科雷那满脸憧憬，伊顿只剩无语。 「想要女朋友传球的话，找个打网球的，对练一下，有多少给你传多少。」伊顿完全没有欣赏到这种浪漫，还附赠了一个白眼给科雷那。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大概也了解到手冢国光的心理，于是他向前打破手冢和球童的尴尬。撑在栏杆上对球童说：「你认得我吧！」 球童点头，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伊顿选手你好，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的话一会可以跟您合照吗？」 「可以啊，只是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这个球就算了吧，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要走做纪念了。」伊顿在温网当了好多年的一号种子，也连续拿了好几个冠军，在温网这片赛场上一向十分受欢迎，说是他的主场也不为过。 球童皱紧眉头：「不行，按照规定我不能把球给你。」 科雷那没忍住笑，噗呲一声调侃道：「你的面子不好使啊。」 眼看着伊顿已经快维持不住绅士的表象，科雷那连忙往边上撤了半步，也对着球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再说，这网球已经用过了，气都没了，也没法再用了，就算给别人了又能怎么样？」 「你们这球也用不到了，反正到时候也是收起来卖给观众当纪念品的，少个一颗两颗也没什么关系吧。」科雷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听闻用过的网球会被当成纪念品卖掉，手冢飞快地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球童。 球童：…… 眼看着球童再次搬出规定拒绝，博格也有点看不下去，对手冢道：「你要是想买一个网球当纪念品的话可以去外面买啊。」 第144页 外面买的再好也不是人对象给的啊！好傢伙，又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科雷那费解，为什么博格这样的人也能谈到女朋友？ 「怎么了？」不二的询问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第78章 刚刚他就看到这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二单手撑在栏杆上，笑意盈盈地一一扫过场边面熟的几人，最后停留在手冢脸上。 尽管尽力掩饰，不二还是看出了手冢那看似没有变化的脸上透露出的一丝窘态。 有点可爱，不二想。不过这话不二没有说出来，只是再次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科雷那拉走了想要说话的伊顿，这种情况哪有他们其他人插嘴的余地。 「他要把你刚刚给我的球收回。」 捕捉到平静语气下的一丝委屈，不二挑眉，只觉这样撒娇的手冢真的很有意思。 「周助选手，」球童对着这位新鲜出炉的大满贯得主还是有几分客气的，三言两语把整件事说清楚：「你刚刚最后一球不是掉到观众席了吗？那个球被这位先生拿到，却违背规定想要拿走当纪念品！」 这种人也是偶尔会出现的，毕竟谁会不想得到自己喜欢球员选手打过的网球呢？但如果人人都这样违背规定，落入观众席的球就被人拿走，那不就乱套了吗？ 网球？纪念品？ 不二想到了那一柜子钓竿里突兀的那一颗网球，笑容加深。 「我知道了，他是我朋友，这件事我来处理吧。」说完这话，不二便对着手冢伸出后：「这是赛方的规定，他也没办法，给我吧。」 手冢迟疑了下，有点泄气，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引发一场闹剧的网球。 不二接过球却没有直接交给球童，而是带着球童找到了负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负责人最后点了点头，带着球童就离开了。 「手冢，伸手。」不二回到了场边，眉眼俱是笑意。 手冢伸出手掌，让不二把那颗网球放入自己的掌心。 「不是说，要把球还回去吗？」 「我可没这么说。」不二轻笑：「你不是很想要吗？现在它正式属于你了。」 手冢握紧手中的网球：「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我就说这个球很有纪念意义，问他们能不能送我让我带回家做个纪念。」按理来讲，主办方还是对这些参赛选手尤其是比较有名气和实力的选手比较宽容的，送点小礼物做人情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刚刚那个小球童年纪比较小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这种事要是换个经验丰富的，直接报给负责人就好了，绝大部分主办方都原意给选手一点面子。 「虽然是送给我做纪念品的，但我又不太喜欢收拾这些琐碎的小东西，就让你帮我收藏一下，正好跟你放在你家柜子里那一只凑成一对。」 「你知道了？」 「我猜应该是这样的。」在看到手冢那一柜子钓竿里那一只网球，他就有点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比赛有多重要的意义手冢才会特意把一个已经没有使用价值的网球收藏起来。 现在嘛，他懂了。 不二眉眼弯弯，克制不住的笑意满溢出来。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叫不二去接受记者採访，不二才和手冢挥手离开。 走了两步，不二又转身笑着说：「待会再见，我先去领个奖盃。」 「嗯，」手冢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摸到了自己胸前挂的相机：「我会拍下来的，你夺冠的样子。」 不二笑着点头：「那你加油哦，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 被迫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伊顿吐槽：「我刚刚怎么没想到直接去找负责人呢！」 科雷那嘆气：「难怪我没男朋友，啊呸，是难怪我没女朋友。」 短暂的休息过后，温网即将迎来最终的重头戏——颁奖仪式。 相比较起来，经纪人塞尔先生还是对不二比较放心的，比起手冢这种不擅长交际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不二还是显得能说得多，刚刚在记者採访的时候也没出什么纰漏，总之比手冢让人省心太多了。 眼下他已经在想待会庆祝不二夺冠的文案该怎么写了。上次手冢夺冠感言只有两三句，害他被死对头嘲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次不管不二有没有夺冠希望，反正不二入围半决赛开始他就熬夜编写获奖感言，引经据典字字珠玑，为避免发生上次对方没收到消息这种乌龙，他特意列印下来亲自送到不二手里。他就不信了，这次还能出状况！ 塞尔坐得笔挺，很好，一切都很满意，他带的两个选手都夺得了大满贯，前途一片大好，他这个经纪人也跟着沾光，现在就等颁奖仪式完美谢幕了。 主席发言完毕，全英俱乐部的肯特公爵将这座罕见的金色奖盃颁给不二周助这位年轻的选手，金灿灿的底座上已经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那是曾经所有这项赛事的冠军得主，最后面已经刻上不二周助的名字。 肯特公爵看上去对这位稳重温和的年轻选手挺有好感，问道：「第一次捧起这座奖盃，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二眨了下眼睛，笑道：「有点沉。」 「哈哈，是挺沉的，但我想你承担得起。」肯特公爵一语双关。 走到话筒跟前，不二举目望去，周围都是看着他等待他发表感言的人。 第145页 不二沉默了下，张了张嘴。 众人屏息静听。 「稍等。」不二调整了下抱奖盃的姿势，空出一只手，从白色运动短裤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我经纪人给我准备的获奖感言，差点忘记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 于是众人就看着这位网坛新星展开一张纸，一板一眼地念了起来。 观众席里的伊达女士在不二说经纪人给他准备获奖感言的时候就没忍住笑了，而旁边的塞尔则是胃痛地弯下腰，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伊达同情地拍了拍塞尔的背：「循规蹈矩乖乖听话就不是不二周助了。」 塞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造了什么虐啊！」 不二念着念着就觉着无聊了，内容实在是有点陈词滥调，什么感谢主办发感谢对手之类的。索性把塞尔的「珠玑」抛到一边。 「从我踏入职业网球赛场开始，似乎就一直有人在说我的身材并不适合网球，和其他选手相比身材瘦小力量不足，他们说这样的选手难以有所作为。刚开始他们说能打入atp250赛事就已经很成功了，后来他们又说你最多走到top100的位置，再后来他们又预言我只能止步于top50。后来，我说出想得到大满贯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我很有野心，很有梦想。对此我只想说，我是很有野心，但得到大满贯不是我的梦想，它不是梦，而是我一直在努力实现的目标。」 「在几年前，也许别人的评价还能影响到我。但是有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让我明白『敌乃己身』，我最大的缺陷不是力量不是身材也不是性格，而是自己给自己设限。当你觉得一件事无法做到那就一定无法做到，我能做到什么地步不应该取决于任何人的评价而是我自己想要做到什么地步……」 不二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平静而温和，压根不像第一次夺得大满贯的年轻选手，要知道，很多选手夺得大满贯的时候可是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楚，甚至还有当场落泪的。但这位年轻的选手就这样温和地发表着自己的获奖感言，不过一想到他那位同样少年老成的朋友，也就不觉得太过惊异了。 除去刚开始念稿的那一点无厘头，不二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塞尔这才没羞愤至死，他已经想到他那些同行会说他什么了。 塞尔幽怨地看了眼后座的两位不省心的僱主，还是任劳任怨地把两位送到酒店。温网已经落幕，两位在应付完记者后也按照惯例跟奖盃合照，当然是不二合影，手冢拍。过足瘾再将奖盃送回。 这种赛事的奖盃都是不归属于个人的，但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会出一个缩小復刻版给冠军得主。 庆功宴结束塞尔要了几张照片便离开了，回去他还要发各种获奖文案，以及现在两位的商业价值直线上升，目前已经有多家公司提出了合作的意愿，塞尔也就更忙了，压根没那么多时间和心情管他们，主要是，他想管也管不住啊！ 不想管的结果就是塞尔晚上打开ins就被气的眼前一黑。 本来刚谈完一个代言，塞尔还是心情很舒畅的。哪怕死对头拿「经纪人写的获奖感言」这种事他都没多生气，而是一笑置之并回覆：「没办法，我的两个选手争气，让我有机会帮他们写大满贯夺冠感言，你有吗？」 对方迟迟没有回覆，塞尔拉松了领带，心情舒畅地开了瓶酒，打开ins就被一堆留言淹没。 正常，上次手冢国光夺冠他也收到了很多留言。 塞尔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点开留言，却发现压根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偏心也不带这样的吧，上次手冢国光得大满贯你还请专业的摄像师拍，这次周助选手夺冠你看你们拍的什么玩意儿！】 【不是说不二周助是合伙人吗？怎么，不二不算你老闆？】 【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是不是要拆伙了？我就说嘛，迟早拆伙，哪有正经的职业选手共享一个团队的。】 【请个摄影师能花多少钱？这点都捨不得？大不了我们给你众筹！】 【气死了，团队就是偏心！】 …… 第79章 塞尔一头雾水地点进去，好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起因就是不二刚发的ins，发的是刚结束决赛时的照片。塞尔翻完照片马上就明白那些fans为什么骂自己偏心了，好傢伙，为什么这些照片能这么千奇百怪？也不能说奇怪，就是能肉眼可见的不专业，竟然还有手抖模煳的！ 配文是这样的：「已经能想像到摄影师紧张的可爱摸样了[微笑]」 虽然配文看起来十分温和，但这照片和之前手冢国光夺冠的照片属实相差巨大，让人不得不怀疑团队是不是有什么偏心黑幕。 而不二的配文就被解读为对团队的不满。不二的ins刚发出来没几分钟，舆论就从团队偏心、团队黑幕变成了手冢不二不合，两人闹掰之类的。 虽然也有很多人拿今天比赛不二的球落入手冢手里这件事反驳，认为两人关系没有破灭，但更多人认为那只是巧合，「哪有人能做到能精准控制球反弹的，估计是巧合。」。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塞尔点开，只看到刚刚被他「击退」的某人发来问候：「你老闆分家了你跟谁啊？」 跟你妹啊！ 塞尔气结，翻开联繫人直接给不二打了过去：「现在立刻打开你的ins！你发的什么啊！拜託你们要玩也关注下舆论好不好！」 第146页 不二还在跟手冢看今天拍的照片，被吼的一头雾水，但也清楚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塞尔先生这么失态。 不二打开自己的ins就看见自己刚发的那条下面有很多留言，什么猜测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心疼自己的还有骂摄像师不专业不上心的。就算拍煳了手抖了也不该拿这样的照片煳弄人吧，难道就没有拍的好的吗？留言这么写道。 不二直接转发回復其中一条说照片拍得差的：「我觉着照片好不好的定义应该不是画面好不好看，而是照片本身要传达的东西。我觉着拍挺好的啊。」 【周助选手，要是你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服了，@塞尔 与其让选手帮你洗为什么之前不能好好做呢？】 【这能叫拍的好？】 不二回復了这条：「我觉着很好，但你们这么多人说丑，摄影师本人很难过，哎，还得安慰他。」 手冢转发回復了这条：「也有拍的还行的……」并发了几张他个人觉得拍得比较满意的照片，大多是下午不二和奖盃的合影。 不二回覆：「我选的那几张比较可爱啊[微笑]」 【……】 【……】 【……】 【我好像有点乱】 【我也……】 【所以说，咱们骂的摄影师是手冢国光？】 【所以说，这几张照片是手冢国光拍的？】 【我们是什么奇怪y中的一环吗？】 【我悟了，什么叫「想像到摄影师紧张的可爱摸样了」！分明是在夸手冢国光可爱！】 【虽然我是手冢国光的球迷，但是，但是，他那张冰块脸哪里可爱？酷、帅什么的我都能理解，可爱是什么东西？】 【别说，手冢国光后面发的那几张还是不错滴~已收藏】 不二回覆：「当然，毕竟是我教的徒弟拍的嘛。」 【但是，上次给手冢国光拍的摄影师很好啊，就算手冢国光给周助选手拍，也和请摄影师不矛盾吧！】 不二回覆：「我们没有请过摄影师啊，上次是我拍的。一直被人称赞拍的很好，看来我摄影也是很有天分的嘛！」 【我们是他们y中的一环[确信]】 一场舆论闹剧来势汹汹却又消散地很快，眼看着大家从「群情激奋」到「兴致勃勃」喊什么好甜之类的，塞尔这才放下心，再次叮嘱两人「发东西要谨慎，你们现在也是公众人物」之类的话后，才挂断电话。 不过刚刚这场小小的闹剧倒没有搅乱手冢和不二的兴致。随手翻了翻粉丝的留言，不二笑着把手机屏幕伸到手冢面前：「他们夸你拍得好呢。」 「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还有进步空间。」 「手冢今天也对自己很严格呢。」 说笑着两人又开始刚被打断的事情，一起翻看今天拍摄的照片。 照片很多，两人正在挑选和整理，从中选出几张列印，其他的可以存电子文件。不二在翻看的时候看到有手冢手抖导致拍煳的照片，一时兴起，就发了那条ins。 照片中的不二正在反手削球，姿态优雅。手冢想起那招「白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询问：「不二，当初我邀请你比赛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拒绝？」 最开始，他以为是当年u17那次让不二伤了心，所以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但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不二并没有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后面他再想和不二比赛，不二总说以后。入了职网以后，还以为他们迟早会遇上，结果因为学业和赛签的问题，一直没有在正式场合上遇上。 今天的那一球，手冢感觉到不二已经准备好要和自己进行一场比赛，他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原由，所以才旧事重提。 不二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抬头看着客厅屋顶垂下的吊顶，释然般地舒了口气：「因为我打不过你啊。」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很难说出口，此刻出口却又那么轻易。 「你那个时候强过我那么多，」不二注视着手冢的眼睛：「我不想输给你啊，手冢。」 「以前在国中的时候，我不想和你比赛，因为和你比赛一定会成为对我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事，它甚至能改变我，我当时还没有做好改变的准备。而且我也不想输，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输了。」不二有不二自己的骄傲。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才想明白，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骄傲。」不二微微笑起来：「与其说害怕输给你，我更害怕让你失望吧。」 看见手冢皱起了眉，似乎想要说什么，不二伸出食指抵住了手冢的唇，继续说道：「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关心和好意都是有条件的，人好像都是因为值得喜欢才被喜欢，我长这么大，很多人喜欢我，有的人喜欢我的长相，有的人喜欢我的性格，有的人因为我厉害所以喜欢，也有的人单纯因为我对他抱有善意所以喜欢……所以人才会患得患失，如果我是值得喜欢才被爱的话，那如果有一天这些『值得』都不存在那那些『喜欢』和『爱』是不是也都没有了？」 「我自认同辈之中除了你以外没有哪一个对手能让我真正觉着无可战胜，但是你的对手并不仅仅只是同辈选手，你有更广阔的目标更多更强的对手，那我算什么呢？我不想输给你，不想被你抛到身后，我想成为能和你匹配的对手，一起走向更高的目标，所以我不想输给你……」 第147页 「不是这样的，不二。」手冢握住不二的手指，转而握住整支手，起身单膝跪在沙发上：「我并不是想要和你成为对手打败你才想你比赛，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输赢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手冢只是想和不二进行一场全神贯注的比赛，像不二对裕太一样，展现自己的所有，渴望了解不二更多，不二的潜力，不二的优秀，不二的激情，不二的不服输…… 不二总是享受着每一场比赛，他也一样，他想和不二一起享受酣畅淋漓的比赛，他没有想到他的愿望会给不二带来压力，那么骄傲自信的不二会说出「患得患失」这种话…… 手冢咬住下唇，唿吸有些不畅，他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涌上一点热意。 不二靠在沙发上，抬眼就能看到手冢紧皱的眉头，这是在懊丧心疼吗？不二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手冢唇上被咬出的印记，被人心疼的感觉很好，那就再心疼自己一点？ 「如果我没你想像中那么好，你会不会失望？」不二问着。 「我不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越来越重，越来越痛。手冢终于没忍住，拥住了不二：「抱歉，让你这么不安。」 「对你，我没有想像，你在我心里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在手冢看不见的地方，不二忍住笑意，平静地说道：「我不信，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许你只是因为激情上头把我美化了，明明当时还有很多厉害的选手，像什么幸村、真田、迹部、白石、千岁他们，你不也说他们是值得尊敬的选手吗？对比起来，我没有你想像那么好，而且我身上也有很多普通人的毛病……」 手冢的怀抱越来越紧，空调似乎失去了功效，不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耳侧贴着手冢滚烫的肌肤。 「不是的，不二。」手冢急急开口打断不二的自艾：「我对你的爱不是热血的上涌，不是求而不得的执念，不是因为想像中的你有多好，而是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不二周助，仅此而已。」 「对不起。」那份急切消退，手冢语气也和缓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样的误会，在我心里，能够和我匹配的对手只有你，别人多好多强都和我无关，因为不二周助和别的对手不一样。别的对手是我要打败的，而不二周助，是我想要一起进步前行的对象。选择你，和任何想像无关，我对你没有误解没有想像没有美化，周助的任何一面我都全盘接受。」 不二轻笑，环住了手冢劲瘦的腰身：「我知道啊，我都知道的，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如果我连这些都感觉不到，我那也太不了解你了吧。」 不二轻轻靠在手冢的肩上：「我也是一样的，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依赖你，不是因为需要你，不是因为你爱我，也不是因为感动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这些不是前因，这些是我爱你的结果。」 「我依赖你，因为我爱你。」 「我需要你，因为我爱你。」 「我不是因为被爱而去爱，而是我想要去爱你。」 「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没有要求的，我对你也一样，所以你也没必要觉着不安。」 不二声音温柔，轻易抚平了一切躁动不安。 手冢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没有觉着不安。」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感受彼此唿吸间胸膛的起伏。 许久，不二觉着热了，轻轻推了推手冢。手冢松开怀抱，和不二四目相对：「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手冢冷色的皮肤泛着热意的粉，平素锐利的眉眼软化了稜角，再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不二有些晃神，没有听清手冢说什么，只得问：「什么？」 「『我依赖你，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你，因为我爱你。我不是因为被爱而去爱，而是我想要去爱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之前不二的爷爷似乎也问过一个问题，他说不二会不会是因为感受到被爱被感动才选择和自己一起，当时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是，但他心底也并非全无疑虑。 他和不二认识很久，不二虽然和自己感情一直很好，但也一直没有表露过想要接受他的意思，直到他送给不二自己的日记本，不二这才转变态度，彻底地接受了他。不二没有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他也没想起来问这件事。直到不二爷爷问那个问题，他才意识到，说不定不二真的是被他感动到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这不代表不二对自己的感情有假，只是他偶尔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下。 见不二没有回答，手冢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我依赖你，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你，因为我爱你。我不是因为被爱而去爱，而是我想要去爱你』这句话是真的吗？」 「别说了。」不二伸手捂住了手冢的嘴，自己说的时候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被人这么重复，他真的很不好意思。 手冢握住不二的手腕，再次确认：「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真的，真的，你还要记多久？」 「记一辈子，记日记本里，每天都看。」 「好了，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话题了。」不二被刚刚的事一搅，身上热得有些出汗。 平復了下心情，不二重新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为什么不和手冢打呢？ 爱是自卑。 不二原本是这样觉得的。 第148页 后来发觉这不过是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值得而被爱的一种患得患失。在得到那本日记本之后，不二窥探到手冢更深层次的内心，也消除了心底的那一份不安。 所以后面剩下的只是自己的骄傲而已。才不想输给手冢这种想法，让不二暂时迴避了和手冢的邀约，哪怕知道手冢并没有想和他分出胜负的想法，单纯的是想和他打网球，那也不行。 「所以，下次在赛场上见到的时候，我不会再有所保留。」不二神色认真。 「好，那就让我们全力以赴。」手冢似乎是笑了下，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过不是现在。」 「嗯？」 「我想了下，如果是我们之间的对决，那一定不能太随便，怎么说也得是一个盛大的比赛，这样才比较有趣……」不二笑眯眯地说：「所以，年度总决赛，我们都不要缺席哦！」 「美网不可以吗？」年度总决赛得到年底了。 「不行。」美网参加的人太多了，一百多个赛签，还不一定能碰上，而且，手冢现在进入年度总决赛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自己却没有那么稳，为了和手冢一起参加年度总决赛，就必须拼一把，不能花大量时间去准备美网，所以干脆就把比赛放到年度总决赛了。 第80章 随着时间进入十一月，今年职业网球赛事也即将到达尾声，除去十一月中旬的atp年度总决赛，最受人瞩目的莫过于十一月初的atp1000大师赛——巴黎公开赛。 巴黎公开赛作为九大大师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随着比赛的落幕，atp年度总决赛男单参赛选手也一一确定。 博格选手凭藉一个大满贯和三个大师赛冠军早在九月就已经锁定年度总决赛参赛席位，在得到本次大师赛冠军后，总积分升至8325，超过美国的贝克选手成为第一。 而本次比赛的亚军，来自东亚的天才选手不二周助在本次比赛中收穫600积分，总积分上涨至3725，排名第十二，因为手握一个大满贯奖盃，成为最后一位锁定年度总决赛席位的选手，也是本次年度总决赛参赛选手中排名最低的选手。 领奖台上，这位被戏称为「微笑天使」的年轻小将静静微笑着，在聚光灯下展示着新到手的银盘。 「恭喜周助选手首次入围年度总决赛，对即将到来的都灵总决赛，周助选手有什么想法或是期盼吗？」 「这个嘛，当然是希望能多打几场。」说完，不二轻笑补充：「我想没有哪位选手会想着一轮游吧，哦，除了科雷那。」 冠军和亚军都是风云人物，一边的四强选手科雷那正乐的躲清闲，却不料被不二一句话拉下水。 眼见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纷纷指向自己，科雷那立刻矢口否认：「别胡说，我没有，我原话明明是『不管是不是一轮游反正我要到观众席坐到最后一场比赛』，毕竟这种级别的赛事，少看一场都是罪过！像我这样勤奋好学的选手怎么会错失这样的学习机会呢？」 「哦，这样子啊，看来是我理解错误。」不二摸了摸下巴。 科雷纳狂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被不二这么一打岔，记者们似乎这才意识到场上还有其他几位同样很具有话题度的选手。 作为现今还活跃在一线的老一辈选手，科雷那也算是备受记者「宠爱」的人物，免不了会问他关于这些「后起之秀」的看法，科雷那倒也轻车熟路。 能不熟吗？几乎每年都要问一遍，记者没问烦他都要被问烦了，搞得他每年都要提前背几个模版，搜索枯肠想些夸人的话，还不能重复！ 为难谁呢这！ 心里虽然这样吐槽，科雷那面上倒没有显露半分，只是在被问到手冢国光时稍微卡了下壳，没办法，当时那位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他想起手冢国光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位板着一张扑克脸说着「那是我男朋友」的场景。 科雷那磕磕绊绊说了两句场面话，看到身边的不二周助更加绷不住了，没忍住摸下下自己的胡茬，忍笑道：「比起我，现场某人对手冢国光选手更了解啊。说起来有点遗憾，我只和国光选手打过一场，论了解，肯定远远不如周助选手。对了周助，手冢国光的总决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诶？」不二的笑容里带上了几丝疑惑，像是想不通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头上。 科雷那把话头扔给不二，记者们也顺势问起不二对自己这位「好友」的评价。 「网球方面的话，很强，这个大家都知道。」不二回得一本正经。 科雷那继续起闹：「那能说点大家不知道的吗？不是网球方面的也可以！」 不二像是没听见，点了别的记者提问。 「技术到底多强？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和全力以赴的他在赛场上遇到过。」 「总决赛上最想和谁比一场？」不二笑容加深：「这个嘛，目前七位选手里我就剩一个没有挑战过了，很明显不是吗？」 嘶，在场知情人士科雷那露出了疑似牙疼的表情。 外放着採访直播听的塞尔同样露出了似嫌弃似牙疼的表情，要不是正在开车，他都想找个墙撞撞了，谁家网球选手像他家那两位大爷，天天把对象挂嘴边的？！ 路口的红路灯闪烁两下转变为红灯，塞尔剎车时从后视镜看向后座，那位自下飞机就兴奋不已的少年此时也露出了和自己相似的表情。 第149页 大约以为自己听不懂和国的语言，那位少年贴到边上另一位少年耳边嘀咕：「他俩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嗯……」 少年憋了半天，终于从有限的词彙库里找出了他觉得合适的字眼：「如胶似漆。」 边上的少年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扶额嘆气：「英二，在我面前就算了，在不二和手冢跟前，你还是少展露你的语言天赋吧。」 名叫英二的少年满脸困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坐好了，安全带好好繫上。」 那位名叫英二的少年，虽然嘴上抱怨着啰嗦，但还是乖乖坐好。 英二全名菊丸英二，京都大学艺术系一年级新生，看似平平无奇，却有个完全不「平平无奇」的朋友圈。 在他水深火热，每天被大石拎着「狂灌」知识的时候，有人秀完大师赛奖盃秀大满贯奖盃，秀完奖盃秀对象！ 要不是知道大满贯每年只有四个，大师赛每年只有九个，他都以为这是什么批发的野鸡比赛了！ 不过也託了这个「朋友圈」的福，他能公费「出差」啦！ 某日菊丸正和好友不二吐槽冬休假期不知道干什么，却被突然被问道想不想出国游玩。 原来，不二他们团队新招的小助理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变故，辞职回家了，马上年末一时间又找不到新人顶替，塞尔先生一个人分身乏术。于是不二和手冢商量了下，决定与其找不熟悉的人不如找相熟的好友当个「临时工」。所以手冢就想到了一直保持联繫的大石秀一郎。 至于菊丸，其实是「顺带」的，反正就算不邀请他，他从大石那听到消息也会赶过来的。 听到好友的邀请，菊丸一秒都没带犹豫飞快接受，公费出国还可以看到好多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明星网球选手，疯了才会有人拒绝！ 于是，菊丸同学连夜收拾行李，和大石一起上了去往欧洲的飞机，刚下飞机，便有不二他们安排的人过来接他们去酒店。 一路上菊丸兴奋异常东张西望，不时和大石窃窃私语交流自己当下的想法。一直到快到酒店的时候，菊丸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用带着明显口语的英语询问那位经纪人塞尔：「请问艾菲尔铁塔在哪里？」 听懂了但好像还没有听懂的塞尔怔住了，还以为是对方口音问题于是用和国语言回覆：「我听得懂和国的语言，和我交流用和国语言没有关系。」 「诶？你和国语说得很好，你不是德国人吗？怎么和国语说得这么好？」菊丸撑在前面座椅的椅背上，有些好奇。 「僱主是和国人，出于工作的考虑，我也是要学习一下和语的。」看着菊丸瞬间敬畏的表情，塞尔有点费解，身处职业网球这种国际商业化的行业，会几门外语一点也不稀奇啊。就他所知，有几个英语差的非英语区选手，除去高强度的网球训练，每年还要找英语私教练习口语。 至于他们这种经纪人，为了工作考虑，当然最好是能多掌握几种语言，起码不能和僱主存在什么语言交流障碍。 甚至考虑到他带的两位东亚选手背后所代表的巨大东亚市场，他今年已经开始学习汉语了，工作狂塞尔先生表示，所有妨碍他开展工作的阻碍都会被他一一扫除！ 「哦，对，你刚刚说什么？」 大石这个时候想阻拦也挡不住菊丸的嘴快，只能捂脸听菊丸再次问道：「请问艾菲尔铁塔在哪里啊！」 塞尔沉默，原来自己刚刚没听错，欲言又止止欲又言，不得不打破菊丸的美好愿望：「艾菲尔铁塔在巴黎。」 「我们不是在巴黎吗？」 「我们在都灵。」 「诶？诶！！！！！！」 菊丸震惊，下意识转头向大石确认。 大石颇为无奈地点头：「你忘记了？不二说他跟手冢要忙着比赛，比赛完了就会立刻前往都灵参加atp年度总决赛，所以让我们先到都灵等他们。」 「可是，不二明明说会带我去看艾菲尔铁塔还有巴黎圣母院的！我好期待的说！」 看样子菊丸光顾兴奋了，一点正经事都没放心上，大石无奈：「不二说的是比赛完了之后可以带你去想去的地方玩一玩。」 「是这样子的吗？」菊丸挠了挠头。 塞尔咳了一下，打断两人的对话，彬彬有礼地说道：「不二和手冢他们后天才会和其他选手一起动身到达都灵，现在我先送你们去酒店，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你们可以在都灵玩一玩。都灵也是歷史悠久的古城保存着大量古典建筑，旅游手册、地图还有攻略我待会会发给你们。哦对了，同声翻译软体你们也得下一个……」 塞尔先生不愧是德国人，几句话就把两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把两人带进酒店后，塞尔礼貌地和两人告别：「接下来我还有工作安排，有事的话请务必和我打电话。」 第81章 叮嘱完两人塞尔就走了，他接下来还要忙着和联盟对接工作，联繫造型工作室，安排记者招待会和通告之类的，果然，还是得给自己找个助理吧。 看着这位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很大的经纪人脚下生风走入电梯，菊丸不由感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精英吗？佩服佩服。」 大石把东西规整好才问一边东张西望的菊丸：「英二，你是想先休息还是……」 第150页 「休息什么？！」菊丸大手一挥：「出门嗨起来！好不容易出国一趟，怎么能颓废在酒店呢？！」 大石：…… 只能说真不愧是菊丸吗？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使不完的活力。 比起菊丸和大石，不二和手冢明显繁忙得多，那边比赛刚结束，还来不及调整状态，就得动身前往都灵。 11月3日，巴黎公开赛结束，11月4日atp年度总决赛赛签公布。11月5日~11月6日，网球职业选手陆续到达都灵。11月7日晚，年度总决赛参赛选手走蓝毯并齐聚一堂拍摄定妆照。11月8日~11月10日是选手们恢復训练熟悉场地的时间。到了11月10日晚上，便是赛前採访和开幕了。 时间很紧张，压根没有给选手们留下太多喘息的时间。 在大石的提醒下，菊丸勉强记得自己是来当助手的，在不二他们抵达都灵后，还是按照原计划和好友汇合。 久别重逢，倒也没有生疏，毕竟他们一直有在保持联繫，再加上几乎每年不二和手冢都会回和国也会和他们聚一聚。 「不二子！我好想你啊！」在停车场等候远远看到不二他们的菊丸瞬间扑到不二身上，还顺势用脸蹭了蹭。蹭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这个手感和感觉和之前不一样，菊丸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下不二。不二和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轮廓比起之前似乎更明显一点，少了几分稚嫩，眉眼带笑，看上去还是当初少年模样。 菊丸比划了下身高，才恍然发觉哪里不对：「不二，你现在跟我差不多高了，我说呢，怎么手感不对！」 原先不二比他矮，他要抱不二都要低下去一点，现在不二跟他差不多高，自然没有那种感觉了。 「嗯，是长高了一点。」不二笑笑，伊达女士各种高钙食物和营养餐的投餵下，很难不长高。175cm的身高在职业网球选手里虽然还是算比较矮小的，但也比之前170cm的时候看着好点。 「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回酒店再说。」手冢背上网球袋。 听到手冢出声才惊觉手冢也在的菊丸凑到不二耳边悄声说：「手冢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天天板着张脸想吓死谁？」 手冢：…… 大石：……救命，谁来把菊丸的嘴封住！ 不二忍笑：「那要不我让手冢给你笑一个？」 菊丸想了下那个场景，惊恐拒绝：「免了免了，我承受不住，这种殊荣只有你配拥有！」 塞尔在车里按了几下喇叭，沖几人喊道：「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回酒店聊，我的时间很宝贵！」 毕业多年已经渐渐走出手冢阴影的菊丸一手拉着大石一手拉着不二就往后座挤，还不怕死地对正在往后备箱放行李的手冢喊：「手冢坐副驾吧，我和不二坐后面！」 手冢瞥了眼干笑的大石，又看了看面带笑容被菊丸挽着的不二，深吸一口气，接过不二的两个网球袋，认命地放进后背箱里。 菊丸许久没见不二，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比如干放弃了青春学园大学部的保送跑去立海大大学和柳一起读运动健康去了，据传他俩新研发的运动饮料在上次校园体育祭喝倒了几十名师生，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去年正式退休的龙崎老师又被校长请回来当青学网球部特别顾问了，因为不二和手冢的缘故，有很多网球俱乐部似乎都有意招揽龙崎老师，也不止他们两位，青学这二十几年来确实出了不少优秀的网球选手，大家都在猜龙崎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训练秘诀。被追问到烦不胜烦的龙崎老师甩出一句「我只会训马」，搞得当时好多教练都跑去报马术课试图从训马中找到训练秘诀。 桃城和海堂相爱相杀一起被青学大学部网球学院提前招生。结果好死不死又分到同一个班，天天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京都大学就在青春大学隔壁，就算不去串门，也能听到他俩的八卦新闻。 还有河村，上大学后转攻营养学去了，一边学习一边在自家店里学习做寿司，最近和干一起研发新品种的寿司。当然干只是提供营养方面的意见，最后的口味还是河村自己的调配的，对此，干遗憾地表示：「不能提神的食物只能诱使人走向堕落！」 「这就是他要毒倒我们的理由吗？！」菊丸吐槽。 「有这么夸张吗？我觉着干的某些饮料还是很有趣的。」想起干汁，不二还有点怀念那个味道。 「咦——」菊丸嫌弃：「只有你这么觉得。」 「话说，你打比赛会不会紧张，想到过两天我就要去年度总决赛的现场，我都紧张得不行！」 「还好吧，习惯了就好。」不二看着前面坐在副驾的手冢不停地看后视镜的样子有点好笑，回答菊丸的话也有点不经心起来。 菊丸想倾诉的话太多，想知道的事也太多，以至于到了酒店，菊丸依旧黏着不二不放手，甚至说今天要跟不二一起住，要大石把他的行李带过来。 塞尔订的这家酒店是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订下的，离比赛场地很近，环境设施安全系数都很高，同样，很多职业选手也基本都住这家酒店。随着年度总决赛的开始，各种选手和粉丝都涌向这座城市。 因为不二和手冢一直都住一起，所以塞尔一开始就定的两间双人套房，手冢和不二住一间，大石和菊丸住另一套。 没想到分配房间时，菊丸却非要和不二住。 第151页 「不行。」手冢拒绝和菊丸换房间。 「为什么？不二子都没说不可以！」菊丸嚷嚷。 「你太吵，会影响选手休息！」 「不二说休息我绝对不多说半个字，我发誓！」菊丸对不二发完誓继续抱着不二的胳膊撒娇：「不二子也很想跟我聊聊天吧，天天跟手冢在一块都没人说话肯定早无聊透了。」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今天第n次深吸气了，早知道他就坚持让大石一个人来就好！至于菊丸，想来可以，自费！ 菊丸无视手冢的冷脸，他就不信，手冢现在敢罚他跑圈！ 「不是我说，手冢，你该不会是又吃醋了吧！」菊丸心想我还不了解这小子，继续火上浇油：「我跟不二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霸占不二那么久我还没醋呢！你都和不二在一起那么久了，让我两天怎么样呢？」 「嘶——」一边充当背景板的塞尔倒抽一口凉气，指着菊丸问不二：「这是你前任？！」 天吶，贵圈真乱！再看手冢，一路上的冷脸都有了解释，是哪位圣人自己花钱请自家男友前任来和自家男友再续前缘的？！是他们家选手手冢国光啊！ 「不是啊！」菊丸连忙否认。 不二微笑：「塞尔先生，你对我的眼光有什么误解？」 「不是！不二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啦我！」菊丸怒，看上他怎么就眼光不行了！ 「我的意思是说，」不二顺毛：「我找男友的标准没有跨度那么大。男友和朋友不一样，朋友的话我当然是喜欢英二这样活泼可爱的，找男友我还是喜欢成熟会照顾人一点的。」 菊丸满意，不二子果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夸我可爱诶！ 手冢满意，朋友可以有很多个，男朋友就只有一个，谁更特殊不言而喻。 塞尔也满意离场，总归不用担心这几天会搞出情变械斗之类的事情。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属实不想再操心僱主之间恩怨情仇的事情。 最后，不二还是没拗过菊丸的撒娇攻势，或者说他一般很少拒绝菊丸的要求，菊丸是那种很懂得如何撒娇的人，这可能和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有关，非常懂得如何有分寸地撒娇。 当然，答应和菊丸一起住也有另外的原因，他也有点事想单独和菊丸商量。 看着房门关上，手冢拎起自己的包跟着大石回房间，房间就在隔壁，还没到门口，手冢突然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大石你怎么还没把菊丸追到手。」真是一如既往地磨磨蹭蹭不干不脆，一点自己的优点都没有学到！手冢想。完全忘记自己当年也不干不脆玩暗恋的日子。 大石惊的直接撞上了门框，来不及捂自己撞到的额头，面色通红结结巴巴说道：「你……说什么呢！手冢，你怎么这么八卦！！」 手冢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嫌弃，轻轻瞥了眼已经快要冒烟的好友，施施然从大石身边越过走进房间。 大石：……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手冢怎么知道他和菊丸的事还是吐槽手冢竟然会八卦！ 第82章 简单整理了下行李，几人便相约着一起到餐厅吃饭。 就食物来说，义大利算是欧洲的美食大国，倒也没有出现像英国黑暗料理那样的食物。正吃着，菊丸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啊，差点忘记说了，我走的时候和干他们说我和大石要来看你们比赛，然后干说也想来。」 大石点头补充：「他还说和柳连手为你们研制了一款名叫『冠军』的运动饮料。」 不二好奇：「他们是准备以后合伙开饮料公司吗？」 「嗯，然后客户就只有你……」菊丸拍了拍不二的肩膀。 「专门为我服务的饮料公司吗？听起来也很不错啊。」 「人可以来，饮料免了。」手冢对什么干柳汁敬谢不敏。 「吶，手冢，人总要尝试新的事物，说不定也会发生好的结果。」不二对投餵手冢奇怪食物这种事一直很有兴趣，毕竟，看手冢突然色变真的很有意思。 「我拒绝！」 「拒绝什么？」有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几人齐齐转身，就看见不远处挂着相机穿着短款羽绒服的干以及身后穿着深色大衣的柳。 菊丸惊叫：「干，你不是在和国吗？」 干眉梢微挑：「我不是说我要来都灵了吗？」 「你前天才说要来。」 「嗯，那个时候我就和在和柳抢飞机票。」干可是行动派，说要来那就是肯定要来。 「其实我和柳昨天就到了，本来想来找你们的，结果后来跟柳考察市场就没来得及。」干君扶了下眼镜。 几人往里面让了让，空出两个位置留给新加入的旧友坐下。 「考察什么市场？」菊丸顺口一问。 柳幽幽开口：「这边超市的蔬菜水果什么的。」 「对。」干微笑，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让在场的菊丸等人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干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我和柳昨天去逛了超级市场，这边蔬菜和水果的种类和我们那边有些许不同，比如我们最近调配的饮料中选用的姜蒜。昨天我们去看，蒜倒有，但是没有看到嫩姜，只有姜粉还有干姜，我们都买回去试用了一下，结果强差人意。还有一种之前我们没有用过的蔬菜，叫韭葱，我和柳正在研究怎么加进饮料里……」 第152页 菊丸只觉自己的脸都听绿了，面前的食物瞬间不香了，艰难开口问道：「为什么饮料里要加葱姜蒜吶，又不是炒菜！」 「是姜和蒜，」干纠正完，才开始科普：「姜加进饮料里很常见啊，可乐里面都会加姜汁啊，而且嫩姜对唿吸和血管运动中枢有兴奋作用。蒜里面富含的大蒜素可以有效提高维生素b1的转化效率，可以补脑健脑，菊丸你可以多吃吃，补脑。」 被内涵的菊丸完全不敢反驳，生怕自己成为干汁的试验品：「谢谢，我选择生吃大蒜。」 「怎么样？不二还有手冢你们要尝试一下吗？这可是我和柳为你们研制的『必胜法宝，冠军专属』！」 在不二说好之前手冢先开口了：「我和不二是有营养师的，我们入口的食物都要经过她首肯。」 尤其最近大型比赛，伊达女士更加小心，别说这种来歷不明的奇怪食物，就连买的水她都要查看生产许可，就连在外面餐厅点的菜，都要她一一过目。要不是她这两天流感在医院挂水，现在他们吃的应该是伊达女士特制的营养餐。 不说别的，连不二爱吃的芥末和辣椒都被伊达女士一一没收。笑死，要是她僱主因为吃坏了肚子比赛失利她那张脸也不用要了！ 「是吗？」干思考了下，復而又信心十足：「我的饮料如此之好，既然是专业的营养师一定能看出这饮料的价值！」 手冢面无表情：「加油。」 不二轻笑了声附到手冢耳边：「你真的在为干加油吗？」 手冢：「有梦想是好事。」 不二莫名被戳中笑点，捂嘴偷笑。 所谓梦想，大概率那就是个梦。 干试图向美艷动人的伊达女士推销自己的产品，好话说了一大箩筐，奈何伊达女士油盐不进，任干和柳把那款所谓的「必胜法宝，冠军专属」吹得天花乱坠，硬是眉头都没动一下。 「周助和国光比赛时的运动饮料、电解质水我已经准备好了，这种乱七八糟的饮料就不要拿到我跟前了！」 「这不是乱七八糟的饮料，它叫『必胜法宝，冠军专属』，当然也可以叫它姜蒜汁，主要原料就是姜和蒜，我们还在里面加了数十种水果和蔬菜，还有不二喜欢的苹果汁，配料表绝对干净透明！」 干拍着胸脯保证吃不死人。 伊达女士的眉毛几乎要打结了，谁家运动饮料里放生姜大蒜，神经病啊！ 「你为什么不干脆大蒜生姜炒水果蔬菜，非得榨汁？」饮料招谁惹谁了，非得接受这种奇奇怪怪的同类？ 「炒的话有些营养物质经过高温会流失，而且饮料的话更方便比赛时随时摄入。」 伊达木着一张脸：「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 干谦虚：「哪里哪里，一点经验之谈。」 伊达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 「你那些经验之谈留到比赛之后，比赛前，别给我搞什么么蛾子！懂？！！！！我家选手要是比赛前出了什么意外，我拆了你！！老娘转行营养师之前是学外科的，别以为我在吓你！我是很认真地在威胁你！！！！」 伊达女士有一半俄国血统，身材高挑，一米七九的身高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一站起来身高直逼两米，再加上此刻她心情不愉，那气场，直接把同为一米九的干往下压了十厘米。 「好，明白了。」干怂了，外国女人真可怕！ 干一边哀嘆自己怀才不遇，一边缩到墙角去了。 晚上要走蓝毯拍定妆照，所以一大早塞尔就把他家俩选手从酒店挖出来塞到造型工作室里，这家造型工作室在义大利相当有名，为很多明星都制定过造型。前段时间都灵举办足球比赛，有几位足球明星出席活动的造型就是他们出的。 为了让自家选手惊艷四座，塞尔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预定了，网球技术不能艷压群芳那就靠脸大杀四方！ 自家选手的优劣塞尔也清楚得很，作为年轻选手，球技和心态都是顶尖级别，但在经验上比起老牌选手还是不太够看，虽然比赛也有一定胜率但赢面还是不够的，作为新生代球员，前途无量那也是后几年的事了，现在只能是「才华不够，颜值硬凑」。 毕竟有脸就得利用起来，没长好脸的那几位也在积极拾掇自己，那他家更不能输。 手冢刚开始是想拒绝的，他是运动员，又不是电影明星。但塞尔说：「一会你们要拍合照，你难道不想站在不二身边的是帅帅的自己吗？而且，今天你们要去拍宣传照！穿的随便是对工作的不负责！」 三言两语把手冢的抗议掐死在萌芽阶段，塞尔这才和两人对起流程。 「走红毯都看过吧，你们走蓝毯也差不多，到时候一个一个上。顺序是按排名来的，手冢第七，不二第八，虽然我只准备了一辆车，但不二你还是等几分钟再下车，到时候会有工作人员指引的。」 「不能一起吗？」不二问：「要这么复杂吗？」 「不能，你们俩的粉丝团体又不是完全重合，到时候万一闹起来场面会比较乱。」就塞尔游荡网络搜集到的讯息，现在两边粉丝就有打架苗头了。同为新生代年轻选手，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一比较绝对会出事。 先前手冢先拿下一场大满贯，有个别手冢的fans就在大肆宣扬手冢是职网里新生代第一，其他新生代选手的fans能服气？随后不二又拿下温网冠军，两边就暗戳戳互不服气，都想争所谓的第一。只不过因为手冢和不二两人关系一向很好，又是合作伙伴，才没有闹太大。 第153页 之前巴黎公开赛，不二明确表示想和手冢一决胜负，好得很，两边粉丝又开始争了，这一次是不二的粉丝略占上风，因为上次巴黎公开赛手冢的签运很差，第三轮就遇到了博格，结局自然就抱憾了，而不二则是打进了决赛圈。光看最近成绩来说，还是不二更稳一点，但看总积分来说，手冢积分比不二高了八百多分。 不二粉丝：我家不二上次巴黎公开赛是亚军呢，某人第三轮就凉了。 手冢粉丝：都是博格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不二签运好，一个水亚还好意思拿出来秀，我们手冢大满贯骄傲了吗？ 不二粉丝：水亚也是亚军，运气好怎么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还大满贯，说得不二没有一样！ 手冢粉丝：都有大满贯又怎样，我们手冢总积分4675，实打实的排名第七！ 不二粉丝：那还不是我们不二上半年没怎么参加比赛，不然哪还有你们那小老头得意的份？我们不二那是有史以来参加年度总决赛年龄最小的选手。 手冢粉丝：什么东西？手冢他也就比不二大几个月，怎么就老了？！ 不二粉丝：什么几个月，整整八个月好吧，四捨五入就是一年！ …… 第83章 塞尔头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在最近两人都没怎么关注网上的消息，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么蛾子，听闻伊顿前两年还酷爱亲自下场怼粉丝，每个说他不行的都会被他喷的狗血喷头，搞得他经纪人每到大型比赛前半个月就会强制给他断网。 塞尔相信自家选手足够冷静理智不会做出怼粉丝这种事情，但是他很怕两个中的谁看到这种类似「拆伙」的消息又跑去秀个恩爱什么的，要是比赛顺利还好，要是比赛发挥不好，那就妥妥是给人送靶子了。 头疼完塞尔继续对流程：「走蓝毯然后给粉丝签字什么的，这些你们都很熟了，我就不多说了。进入内场会有工作人员安排拍摄定妆照，热场小游戏直播啊採访啊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担心，反正博格也在，你们都是一个俱乐部出来的。其他几位选手你们也都见过……」 大致捋顺流程，塞尔烦乱的心稍安，抬头看造型师给两人弄造型：「不二，你这头髮是不是该再弄短点，太长了不会遮眼睛吗？」 不二自己觉得还好，他习惯了这个长度，这种刚遮耳际的头髮也能让他更好地感知空气的流动。 「算了吧，我习惯了，一时间剪短可能还会不适应。」 塞尔想了想，觉得也是，网球比赛这么吃状态的竞赛万一因为一点细微的变化影响发挥，那他不就罪过大了吗？ 看过不二，又去看手冢：「手冢这个定型是不是喷太多了，造型师，他这个头髮是不是放下来比较好，把他脸遮一遮，太冷了，容易吓到小粉丝。」 手冢：…… 伊达把两人解救出来：「是他们走蓝毯还是你走啊，他俩什么样粉丝没见过啊，差不多得了，我以女人的审美来看，他俩已经很完美了。」 「等会。」伊达审视了两人一圈：「衣服是不是穿太薄了，晚上户外还是有点冷，换件厚点的衣服吧。」 「你懂什么，我们是去拍定妆照，穿太厚不好看！」 伊达冷笑一声：「感冒了你负责？今天他们起码要在室外呆半小时，晚上只有几度，冻坏了怎么办？马上要比赛了，着个凉那还得了？」 大石也跟着附和：「还是穿多点，以防万一。尤其是手冢，之前你的关节和肩膀伤过，尤其不能受凉。」 菊丸凑到不二身边，一边观战一边感慨：「你们请的这俩工作人员，都挺厉害啊！」 塞尔的工作效率他们都见过了，那位看着漂漂亮亮的营养师也战斗力爆表，刚见面的时候笑的和蔼可亲，一旦涉及到工作就秒变女王，没看干都自闭到一边画圈圈了吗？ 正说干呢，被柳安慰好的干又拿着摄像机来了。这次他和柳是作为临时摄影师混进团队里的，塞尔也没指望他俩能出什么好片，他早就另请了专业的摄影师进行拍摄，至于干和柳，拍的是以专业角度深度解析网球技术视角的录像。 像做造型这种也可以当幕后花絮拍点，到时候可以当粉丝福利发一发的。 有些时候想得很好，现实却很骨感。 开始前，举办方再次跟塞尔确认需不需要临时再安排一辆车，塞尔给拒绝了。塞尔想这两个不确定因素还是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而且，他俩关系好人尽皆知，分开前往会场还保不齐会有粉丝暗自揣测两人是不是吵架。 但是塞尔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意外也能发生得如此之快！ 车内温度开得有点高，等到快下车时，塞尔提醒后面坐着的两位：「现在可以把外套穿起来了。」 在伊达的坚持下，塞尔只得妥协，不妥协也不成，傍晚突然起风，气温骤降，也没人敢拿选手身体健康开玩笑。 手冢穿好衣服系上围巾，走下车才发现自己围巾拿错了，他本来配的是黑色的围巾，现在变成了米色。 手冢皱眉停在原地，不二也发现不对劲，挪到了车门口，询问：「怎么了？」 手冢低头指指自己的围巾：「围巾拿错了。」 不二低头看了下自己拿在手里的围巾，车内光线暗淡，想来是刚刚不小心弄混了。 第154页 这也没什么，换回来就好。不二顺手就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像平时无数次做的那样，帮手冢把围巾戴上。 灯光频闪，不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下了车。 不二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前座塞尔先生惊恐的脸，以及一旁工作人员呆滞的表情。 「要不我再坐回去？」 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塞尔一口老血只得咽下，回去？你都出来还回去干嘛？ 工作人员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拦下不二：「你们两位一起走也可以的。」一起走总比一个上了蓝毯又退回去的好，到时候还指不定被怎么写呢。 塞尔也想到这层，只得认命让两人结伴，只盼望这一路别出什么乱子。 联盟的安保一向做的很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极端的粉丝，塞尔暗自祈祷。 会场不会出现极端粉丝，但有可能会出现铁血单推粉。比如科雷那的很多粉丝就很不待见博格，当年博格初出茅庐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时就从科雷那手里抢过一个大满贯，后面多次在各种大赛碰面，输多胜少，能看得惯才有鬼了。 康纳尔的粉丝第一讨厌博格，第二讨厌伊顿，前者是气焰嚣张讨厌的同期选手，后者是同为草地场有力竞争对手…… 这种网球选手以及粉丝之间的恩怨情仇足够写满好几本百万巨作了。 就算不二和手冢感情好，也不见得他们俩的粉丝就相亲相爱，虽然面对别家选手，出于大家都是「同个团队」考虑，还一致对外，但内部也不是那么和谐。除去两边都爱的「双担」也还是会有个别的铁血单推的，这种fans还或多或少对对方抱有敌意。 比如从法国专门赶过来的雷斯。 前年不二还没有进入职网的时候，在某个低级联赛，就是当年不二初次踏入欧洲赛区和希尔顿打的那场希望赛，一招「棕熊落网」也直接叫他落网。随着不二比赛越打越多，进步越来越快，排名越升越高，这位fans怀着某种养成的心态也变得越来越死忠。 但他只喜欢不二的网球技术，对手冢国光无感。虽然在外他也会帮着手冢国光说好话，但那是因为手冢国光是不二承认亲密的伙伴，在他心里，两人算得上竞争对手，不讨厌就已经算是爱屋及乌了。 难得追了次线下，雷斯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拿到不二亲笔签名的文化衫！ 谁承想，期待了许久，却是不二和手冢两个人一起走上蓝毯。 签名这种事对所有有点名气的选手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事。不二和手冢亦然。 见到不少球迷让自己签完又让身边的人签，不二干脆自己签完就顺手递给身边的手冢，两人一边签一边往前走着。 终于，等候许久的雷斯能看到自己追了许久的网球选手，激动得小心脏怦怦跳，举起自己准备好的运动t恤，上面还印着不二的q版画像。 不二看了眼，夸了一句还挺可爱的。雷斯顿时激动得差点昏过去！ 不二一手拉着t恤一手拿着马克笔，寥寥几笔搞定签名，顺势就扯了手冢的袖子让他接着签。 雷斯还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幸福感中，一下子被锤回现实，脱口而出：「wait！你不用签！」奈何当时太紧张，他是用法语说的。两人自然谁都没听懂。 手冢倒是听见前面那个「wait」了，再看看t恤上独特的图案，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下笔毫不犹豫，在「fuji」中「j」的尾巴上籤上属于自己名字的t。 雷斯：…… 当晚，ins上有个吐槽小火了一把。 reis：谁懂我的痛！我本来只想拿到不二选手的单签，那件衣服还是我特意定做的，谁知道他签完顺手就给手冢签了！啊，烦死了，要是签不同的地方我还能想办法洗掉、涂掉或者干脆剪掉，但是手冢他直接签在不二的名字上啊，我简直了！求助万能的网友，这样还能解决吗？我只想要个单签啊！！！ 配图：[图片]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手冢：「不二，我的！」】 【姐妹阅读理解满分！有那味道了！】 【觉得有点离谱，但一想到是他俩又觉得有点正常。】 【没法解决，开个价吧，寄给我，免得你看着闹心！】 【开个价吧，我帮你解决，保证你这辈子都看不到这件衣服！】 【开个价吧+1】 …… 雷斯：……人类的喜悲并不相通…… 这边不二和手冢顺利走入会场内，会场内其他六位选手已经等候多时了，本次atp年度总决赛的男单所有参赛人员在此集结完毕。 这八位选手分别是德国选手博格、美国选手贝克、俄罗斯选手康纳尔、澳大利亚选手伊顿、巴西选手库尔、西班牙选手科雷那以及来自和国的两位年轻小将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 在场的几位或多或少都在比赛场上见过，算不上完全陌生，更何况有个话痨前辈科雷那在，更不会冷场，几人寒暄完毕，也正式进入今天的主题——拍摄宣传照。 第84章 这八位选手分别是德国选手博格、美国选手贝克、俄罗斯选手康纳尔、澳大利亚选手伊顿、巴西选手库尔、西班牙选手科雷那以及来自和国的两位年轻小将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 在场的几位或多或少都在比赛场上见过，算不上完全陌生，更何况有个话痨前辈科雷那在，更不会冷场，几人寒暄完毕，也正式进入今天的主题——拍摄宣传照。 第155页 合照和单人照都不能少，单人照比较好拍，那几位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年度总决赛了，第一次参加的那两位镜头感也很不错。但是到拍集体照的时候，稍微出了点问题。 职业网球选手大多是身材强健的大高个，就连手冢国光这么个亚洲选手，也是个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这就显得一米七五的不二周助格外瘦小，怎么说呢，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属实有点不搭。 几位摄像师商量的半天，如果让不二周助站中间的话，以他的成绩站c位又有点立不住，按排名一字排开的话，这对比好像又有点残忍。 不得已只得按照惯例来了几张一字排开的，但为了视觉上没有太大的体型差，站位安排有前有后突出层次感，又拍了几张站位更为随意的宣传照。 随后atp官方推特以及ins更新最新信息，照片里最中间的奖盃十足吸睛，诸位选手在奖盃两侧，两两相对，或坐或立，不二周助曲膝坐在光洁的台阶上，另一只修长腿自然垂下，神态放松，眉眼间俱是笑意。手冢立于一侧，双手抱臂，轮廓冷峻，上挑的凤眼冷锐似含冰。 一冷一暖，一站一坐，矛盾却又和谐。粉丝们大饱眼福之余不由怀疑摄像师内部是不是有偷偷嗑两人的cp粉。 宣传照一结束，接下来的流程也是顺利的按计划进行。 atp年度总决赛的男单採取的是小组循环赛，八名选手分成红绿两组，每组四名选手，每名选手必须跟本组选手打一次，每组的的前两名进入半决赛，半决赛的胜出者再进入总决赛争夺冠军。 分组和赛签没过多久就已公布。 这些消息他们这些参赛人员比之观众还要知道的早一点。 红组：博格、康纳尔、库尔、手冢国光 绿组：贝克、伊顿、科雷那、不二周助 红组在台上接受记者们的拷问，台下准备上场的绿组各个乐得看热闹。 也不知道哪位大神给分的组，穿着红色运动外套的红组选手们顶着一张张并不热烈的冷脸，个顶个的小酷哥。 科雷那：「我觉着他们不该叫红组，改名冰山酷哥阵营才对。」 伊顿翻了个白眼：「这破名都叫了十几年了，你看联盟它改了没？」 边上的工作人员斜视一眼，轻咳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科雷那没接着伊顿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啧啧啧，你瞧他们几个，一个个的脸板的啊，年纪轻轻的，一个赛一个老气横秋。」 伊顿：「年轻人板着脸那叫老成持重，你这把年纪天天嬉皮笑脸那叫不着四六！」 科雷那仰天长嘆：「苍天不公！为什么这个世界对老人家恶意那么大？」 贝克在旁听得噗噗直笑，一边笑一边去揽科雷那的肩膀：「你才多少岁，就天天老人家的，别人没老，先把自己喊老了。」 科雷那想了想，点头：「也是，我还没那么老，起码还挥得动球拍！」 他们三个都算是老一代的选手，上一次博格打入总决赛他们聚在一起感慨「后生可畏」好像还发生在昨天，没想到一眨眼，新生代的选手也打上来了，未来，是这些年轻人的世界了不过自己还不算太老，还能拎得动球拍打得动球，起码还能再打个七八年，等以后退休了就去打老年网球，说不定还能和自己以前的前辈一争长短！ 想到这科雷那捅捅伊顿：「等咱们退役了，组一个老年双打，说不定也很有搞头！」 「呸！」伊顿的嫌弃已经实质化了：「谁要跟你组双打？！」 科雷那把溅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擦掉，反手就煳到伊顿衣服上蹭了又蹭：「不组就不组，我还不稀罕呢！」 转头再看他们中唯一的小后生——不二周助，这位年轻隽秀的「后浪」自拿到赛签后就有点不对，感觉有点消沉，于是作为关怀后生的前辈科雷那问道：「周助啊，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不二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没有啊，可能就是呆得有点累了吧。」 科雷那理解地点点头：「那确实挺无聊的。」 「话说，这次分组不知道是谁给安排的。」科雷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你还说想和国光打一场，结果你们俩却分在不同组，真是可惜了。」 「又没说一定对不上，没什么好可惜的。」不二的眉眼弯了弯，柔和了原本有些凌厉的轮廓。 不同组的人想要对上，只能到半决赛或者决赛了！ 科雷那咽了咽口水：「你认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吗？」不二笑容温和。 同组的科雷那只觉自己大大的不妙。 台上按顺序轮到手冢回答记者提问。 记者：「之前巴黎公开赛赛后採访周助选手说最想挑战你，国光选手怎么看周助选手的挑战呢？」 手冢冷硬的轮廓似是柔和了一瞬，平静地说道：「我很荣幸，成为不二想要挑战的选手。」 「那你认为在本次比赛中你们能实现两人对决吗？」 手冢闻言，下意识看向一边台下候场的不二，两人视线交汇，不二颔首微笑。 手冢也略一点头，转头回復记者：「当然。」 咦，这不就是变相宣布两人会打入决赛圈吗？这么信誓旦旦该说他是有信心还是有野心呢？而且，你能打进就算了，怎么还替对方也说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两位都是大满贯得主，技术层面上并不比在座其他顶尖选手逊色，说不定两人还真能打败一众前辈冲进决赛圈呢！ 第156页 在看在座的其他选手，库尔和康纳尔都和手冢不熟，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手冢又看看台下的不二。 博格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手冢：「加油！」 等下了台，路过不二身边，博格同样伸出手拍了拍不二的肩膀：「加油！」 不二：嗯？ 红组选手撤下，绿组选手列队上场。 路过手冢身边，手指被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指尖轻柔触碰。 「嗯？」不二侧身，笑容里带上几丝疑问。 「我那样说，你会觉得有压力吗？」 不二轻笑着：「有压力才刺激，不是吗？」 「那就好。」 科雷那重重地咳了两声，妈耶，前面的贝克都已经上台了，这俩还在这干嘛啊！ 「我走了。」不二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贝克。 上了台，科雷那依旧坐立难安，他就坐边上，总感觉右边的不二和左边台下的手冢隔着他遥遥相望，背上有点毛毛的。 伊顿身子前倾，视线越过不二看向动来动去的科雷那：「科雷那，你屁股上长了几根钉啊，晃得我眼烦！」 不二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眉眼弯弯：「我好像不该在这里。」 科雷那：「不，不该在这里的是我！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 新闻官咳了一声，示意众人採访已经开始，打断几人的对话。 比起不那么热烈的红组，绿组的气氛就要轻松的多。 「再次进入年度总决赛，科雷那选手心情如何？」 「激动，宣布人选的当天我激动得没睡着觉，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啊，感谢粉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伊顿冷笑：「乱讲！宣布人选的当天晚上我问你要不要一起订票，你第二天才回復我说昨晚睡着了！」 「不可能，我的事情到底是我知道的清楚还是你知道的清楚。」 「我手机聊天记录都没删，还是说你当时是在骗我？」伊顿眯起了眼睛，感觉在暴走的边缘。 「咳，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我在人选出来之前就差不多算到能进了，估计是之前激动过了，然后我给记混了……」科雷那嘿嘿笑着，努力圆谎。心里暗自吐槽伊顿这傢伙，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拆台的机会。 贝克在一旁拼命把头往下低，遮盖自己无法隐藏的笑容。 前面的红组选手都太过严肃，以至于记者也只能一板一眼地问，但绿组的选手都比较和气，记者们问问题时也显得轻松随意了些。 「周助选手，刚刚国光选手有提到很期待和你进行比赛，听闻你们感情很好，私底下没有比赛过吗？」 不二：「没有正式比赛过，平时对拉练习不算。」 记者：「网上有人猜测是你们感情一般，才不愿意私下对决，怕伤害彼此感情。」 不二：「有这种说法吗？我们感情挺好的啊……」 「咳咳咳！」伊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科雷那：「噗——」忍不住了，我的天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贝克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别人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记者明显也愣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有多好，展开说说？」 「这个……」不二也不由语塞，下意识看向候场区。 一边的科雷那打开话筒，调侃：「有多好，展开说说？」 不二低头扶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贝克就算是个迟钝的人这会也该看出不对劲了，向身边的伊顿求证，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贝克满脸震惊。 「说起来，自从去年美网一别，我好像也很久没和贝克选手打过了。」不二顾左右而言他，拒绝回答当前问题。 贝克：「我和你打不上比赛那是赛签问题，没遇上，不是因为感情问题哦！」 贝克可不想搞进什么三角恋里面，虽然他知道自己很优秀很强，但是，国光选手想跟周助选手打，周助选手又说想跟自己打，那自己算什么了？白月光？第三者？无数狗血情景剧涌入脑海。 「话说，你和国光选手感情有多好？展开说说？」贝克双臂迭放在座子上，名为八卦的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完了，这个梗是很难过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不二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同组採访完毕，又轮到八位选手一起接受採访。科雷那相当知趣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手冢，这次也没有不长眼的夹在两人中间。 不二几乎是快要趴在採访座位上了，见手冢坐下，确认话筒是关上的状态后才对手冢小小抱怨着：「他们怎么不那么对你？都只笑我。」 镜片后的凤眸含了几分笑意，喉结滚动轻声道：「因为你比较好说话，下次你也凶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凶吗？我也没觉得啊。」 「嗯，因为是在你面前嘛。」 不二忍不住埋在臂弯里笑。 科雷那：有时候耳聋也是上帝的恩赐。早知道他应该再躲远一点，哎呀妈呀，现在小年轻谈起恋爱来真让人受不了，牙疼！ 第85章 「哟，是你们几个？你们也在猜谁会赢？」贝克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才发现这几位熟人。 之前白石他们三人被国家队选出来送到美国进行培训，也会参加一些北美赛区的比赛，见到过几次，自然也混了个脸熟，后面他们三人又跟着国家队参加戴维斯杯，给当时任美国队队长的贝克留下了蛮深刻的印象。 第157页 贝克向来自来熟，看见熟悉的选手就没忍住打招唿，几个相熟的人寒暄完毕，贝克就拉着身边科雷那他们加入关于「手冢和不二谁会赢」的讨论。 谁曾想一问一个不吱声。 他们这些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子才不会轻易立些容易被打脸的g，更何况这两位新人确实也不好说谁输谁赢，伯仲之间、势均力敌，最终结果得看谁状态好发挥的好。 科雷那：「哎呀，管他谁输谁赢，反正奖盃都要进他俩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观众席渐渐被填满，人群熙攘却没有多少喧譁的声音。主持人宣布着比赛即将开始的声音被音响扩散出去在整个会场里迴响。 球员通道里。 已经热身完毕的手冢换完运动衫拎着自己的网球包走出休息室，在路上看见半倚靠在墙上看手机的不二。 「走吧。」手冢停在不二的身边。 不二抬眸微笑，顺手将手机关机塞进外套口袋里，拎起自己的两个网球袋跟手冢一起往外走着。 「刚刚你在看什么看那么入神？」 「哦，我看到我们的fans在吵架。」当然规模不算大就是了，毕竟比赛前，大家默认不搞选手心态。 手冢没有问吵些什么，就算不去看也大致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塞尔先生不是让我们最近断网吗？」 不二转身走到手冢跟前，倒着走了两步，面上带着笑意：「所以，拜託你帮我保密，不然我可就要挨骂了。」 手冢的「好」字淹没在山唿海啸般的掌声里，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球员通道的尽头。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在通道口等待，等待他们入场的时刻。 观众席的喧嚣传入通道，自己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欢唿声中进场。「不管是什么时候，在这种欢唿声中比赛都会让人热血沸腾呢。」不二微笑着，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于喧嚣声中鼓譟，血液随着掌声起伏，滚烫翻涌着。 在每个大型的比赛他都见过相似的场景，但这样沸腾的情绪却是第一次，可能因为对手是那个人吧。 不二握紧网球包的背带，上挑的眼尾明锐张扬，嘴角却含着薄薄的一层笑意。 「手冢。」不二看向身边的手冢，却发现手冢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我们上次的比赛……」手冢想说我们上次的比赛还没有分出胜负，今天终于可以再比一次了。 却被不二打断：「这一次比赛，我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向你展示我的所有。 手冢伸手，肘关节微曲，手臂向斜上方倾斜。不二也跟着伸手，两手紧紧交握，潮湿滚烫的掌心相对，同频的脉搏和血液透过薄薄的皮肤清晰地传递着。 「一定，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一起创造最精彩的比赛！ 「那，一会场上见。」不二沖手冢挥了挥手，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场内。 不二的入场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掌声，他微笑着，伸出手向四周挥了挥，姿态优雅，若不是一身运动装扮以及巨大的网球包，几乎没人觉着他是站在赛场上，即将和人展开激烈的对战。 有着「微笑天使」称号的不二周助有着其他运动员所没有的松弛感，这种松弛感并非全然无谓的颓丧，而是一种自信与从容，举止自然随性却又透出良好的教养与优雅。他完全不像一个运动员，反倒像一位艺术家。 随后入场的是气质截然相反的手冢国光，如果说不二周助是个少年艺术家，手冢国光则是有着和年龄不相符合的稳重战士，不茍言笑，面容冷峻，沉静稳重的躯壳下隐藏着超乎人想像的力量与激情，像是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山外还是皑皑白雪，山腹之内灼热的岩浆在翻滚。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位随时都准备奔赴战场的将士，他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球员入场。 整理，热身。 选手休息区隔得并不远，手冢整理好自己的毛巾，看着旁边不二从网球袋里取出自己的球拍，一支又一支， 这是自己期盼了许久的场景，多年夙愿一朝得偿所愿…… 手冢握紧了自己的球拍。 「和谁比有区别吗？为什么非要和不二比赛呢？」龙崎教练曾经这样问过他。 他其实有点忘记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什么样的背景，但这句话他却记了很久。 和谁比有区别吗？为什么非要和不二比赛呢？ 他也这样问过自己。 他也想把不二当成普通的队友或者对手，但是有的人在降临在自己世界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与众不同。 他应该和不二分出胜负，面对强敌却不去邀战不是他的风格，他想。 一年级手伤痊癒后，他想过好几次再与不二打一场，但那时不二却不知为何委婉拒绝了。 时间慢慢前进，他们升入二年级，他也成了副队长。 那个时候，他是可以左右校内排名赛分组的，和不二比赛的念头却慢慢淡了。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在内心深处，他却有些想逃避这样的局面。 所以当他向不二透露排位赛他们也许会遇上而不二婉拒时，他没有坚持反而有点松了口气。 这真不像自己。 他害怕和不二对决吗？ 不，不是这样。 也许是他害怕会和内心好胜骄傲的不二形成相争的局面，但，这也不是最终的原因。 第158页 「不愧是手冢呢。」比赛后不二会这样说。 手冢可耻地意识到自己的卑劣。 他享受着不二的尊敬和追随，纵容着不二的依赖与信任。不论何时，不二总会乖顺地立于自己身后，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像每一个青学的队员那样。 可那样的不二，是真正的不二吗？ 他纵容着不二按照自己方式打球，他以为这是对不二的照顾，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也许他只是自私在作祟。 不二是骄傲的，璀璨的，不该为任何人所束缚，也不该成为任何人的追随者。 爱不该是占有，爱不该是陷落，关怀不该是占有，照顾也不该成为束缚。 他想他不该为了成为不二心中特殊的存在甚至是所谓的「道标」而忽略不二自我的成长，不二还是个孩子，有无限可能的未来，不二的成长应当是为了不二自己而不是为了他。 但他该怎么做呢？ 手冢有的时候也会忘记自己只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都懵里懵懂。 对越前、对海堂、对桃城甚至菊丸、大石、干，他都能毫不留情地击溃他们的防线，让他们直面自己内心的脆弱，但对不二，他却有万千的犹豫和忐忑。 不二会难过吗？会沮丧吗？会不会一蹶不振？会不会，讨厌他？ 他不敢赌。 手冢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智的，在目标面前能决然地捨弃和压制一些无用的情绪。但有一个人是例外，也是唯一。 他苦恼，却又在这隐秘苦涩中尝到一丝甜。 爱不该是彼此之间的相互凝视，而是共同展望同一片远方。 「如果是跟你，不管去哪里，我相信都能爬上最高峰。」 不二曾经这样想。 一直就这样，追随着手冢的脚步也不错。他感受到手冢独特的温柔也享受着手冢对自己特别的关怀，他是这样依赖着手冢害怕着和手冢的分别，害怕着出现任何可能打破着他们相处现状的可能事件。 手冢却不想要这样的依赖，也不想要所谓的「追随」。 不二其实从没有埋怨过手冢，因为早在手冢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手冢的意思。 就像他为手冢卸下团队束缚重新找到自己而高兴一样，手冢也一定希望不二能找到自己，而不是成为某人的影子，哪怕那个影子是他自己。 爱一个人应当是关怀对方的成长，是携手，是共进，是共同展望远方，是让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是尊重对方的个性，是得到更幸福的明天。 这是手冢对自己的温柔，不二想。 一直以来的软弱和逃避被赤裸裸的撕碎，难免还是有些难堪，但成长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可避免的打破与重建，伤怀疼痛过后是豁然开朗。 遇见手冢是一种幸运，他有自己所没有的决然与面对目标的清晰，让自己忍不住信赖忍不住学习。也因为他，自己才能摆脱迷惘找到真实的自我，甚至走到世界的舞台上。 今天的比赛，也许是他赢，也许是自己赢，其实结果已经不重要，不二只想全力以赴完成他和手冢一直以来的夙愿，展现自己的所有，拼尽全力和手冢一起完成最精彩的比赛。 「双方选手握手。」 「感觉有点奇怪，我们似乎很久没有隔着网球网握手。」明明比握手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仅仅是一个握手，就已经开始激动了吗？ 手冢回了一个简短的「嗯」，相握的手却勐然收紧。 主裁判打开话筒：「请选手归位。」 不二弯了弯唇角，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退回场内。 第一局，不二发球。 第86章 不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向上抛起，在抛起的瞬间手腕微转，给球施加了一个旋转，上手切削髮球。 手冢举起球拍，在即将打到球的前一刻，球的轨迹却陡然变向，手冢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了，脚步飞速移动，可惜仍然落后一步。 「发球得分，15:0。」 没有试探，没有退缩。不二在自己的发球局大大方方展现出自己数种「赫瓦格密尔」的变化。 发球，一种完全不受对手影响的球，哪怕强如手冢，也难以应付不二变化莫测的发球。 「真可怕，一上来就火力全开。」白石评价。 幸村抱臂：「只有面对不是很熟悉的对手才需要试探吧。」 白石疑惑：「他们不也没正式比赛过？」 「了解一个人也不一定需要靠比赛啊。」幸村微微一笑，如果你一直看着那个人的话。 「love game。换边发球。」 场外骤然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不管看几次，对不二这套发球技术还是忍不住惊嘆，看到这么奇特的发球，科雷那不由得又升起那股邪念。 一边转着自己的手一边问那堆疑似不二周助好友的人：「周助那一堆发球到底怎么玩的？」 幸村三人齐齐摇头，切削和旋球这方面，不二才是专家，单论球感而言，不二的天赋那是万中无一，同辈之中绝无仅有的。 迹部：「不就是切削髮球再加一个旋转嘛！」 「废话？我们看不出？」白石吐槽，这点无营养的内容但凡是个会看比赛录像带的都能分析出来。 幸村：「看得出原理也复制不出来，猜得到他想用哪招也猜不到球的轨迹，永远无法预测，永远出乎预料，独特充满想像力的变化，这才是不二最可怕的地方吧。」 第159页 「确实，他的球路连桦帝都没法復刻。」 最精于数据分析计算的选手也没法完全摸透不二的球路，没人能猜到他的想法，也没人能看懂他的打球思路，但你要说他是靠本能和直觉打球的，但在整个回击过程中，却又找不出半点纰漏和弱点，像是经过缜密的计算一样，哪怕眼力强如迹部，也不得不承认不二的网球毫无破绽，难道这也是一种天分？真的有人球感强到不需要计算单凭直觉便能找到最优的回球方式？ 科雷那：「所以说这招发球你们也不会？你们都不找周助教的吗？」 幸村：「这不是教不教的问题。」 白石：「是压根用不出来！」那种能让手腕手指打结的打法那是无骨章鱼和不二才能用出来的，不是他们正常人能学的！ 他们不是没请教过，奈何都没那个身体条件！不二那极度灵敏有力的手指和灵活柔软的手腕才是关键，这是具有敏锐感知以及天赋再加上数年的训练才能得到那变态般的灵巧。 「球拍是手臂的延升」是很多网球高手都能做到的事，而放到不二身上，那就不仅仅是手臂延升的事了，也许对他而言，球拍更像他的第六根手指，这种对球拍可怕的掌控力，别说企及，连想像都难以想像。 场外的讨论完全影响不了场内分毫。 一局的失利，手冢却没有任何动摇，在上一局中，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追上那诡异的发球。 很多成名已久的选手都有自己得意的发球技能，手冢自然也不意外。 不二看着地上朝网球架移动的网球，忍不住感慨：「零式发球，真是好久不见。」 「发球得分，15:0。」 「我的天！」伊顿忍不住吐槽：「这场比赛要是全是ace球就精彩了！」 「不至于……吧……」话虽这样说，科雷那心里也没底，这场比赛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发球技巧秀吗？ 手冢拍头微低，转体引拍，挥洒自如的削球就这样被打出。 零式切削髮球。 是零式的话，只能截击！ 不二勐冲上前，试图在球还未落地前便将球击回，但，还是来不及，球落到球框上，因为弹力往回弹，最终弹落在地，滚了几滚。 「发球直得，40:0，手冢国光胜。」 「love game ，换边发球。」 计分板上亮起「1:1」的分数。 寸土不让。 不二熟悉的发球起势一出现，科雷那就开始叫天了：「完蛋了，这不会真的全是发球得分吧，那有什么看头？」 事实证明还是有看头的，经过一局的适应，手冢像是已经适应了不二的发球速度。在不二起手的瞬间便已握紧球拍，快速上网。 在球还没得及变幻轨迹的那一刻便已完成网前拦截，但因为球旋转角度的问题，不幸落网。 「发球直得。」 看样子，得在接球的瞬间抵消掉一点球的旋转才行。 再一次的下手切削。 这一次手冢更快，旋球，他也很擅长。 这一次，在球上施加了一个旋转，球被抵消了一部分旋转，成功越过网子，但似乎因为不二施加的旋转，球有点偏高。不二早已沖向网前，以扣杀回击。 在职业赛场上，其实很少有使用扣杀的选手，扣杀虽然威力大，但因为弹跳的缘故，回防会比较慢。 手冢后退两步，反手一个切削，球堪堪擦网而过，掉落在地。 放短球。 手冢的绝技之一。 「15：15，平。」 手冢似乎已经适应了不二的发球，甚至在回球时巧妙的利用手冢领域抵消原本的旋转，而一旦发球进入回合，结局就比较难料。 一来一回，每一球都十分精彩，目不暇给，让人生怕一个眨眼就错失赛点。 一个高球落入空中，手冢没有丝毫犹豫，冲到网前向上一跃，重重一挥拍，便是一记扣杀！ 机会球！ 不二双手持拍，腰部使力，身体绕核心旋转，利用身体离心力试图抵消一部分球的力量——「麒麟落网」。 但在球撞击到拍面的一瞬间，不二只觉握着拍柄的手几乎痛麻，手一不稳，球拍便飞落出去。 嘶，白石倒抽一口凉气，为毛有一种「家暴」的既视感。 「怎么办？我怕一会战局会延升到场下。」到时候自己是劝架呢还是帮其中一位呢？好难选择啊！ 幸村：…… 真田：…… 说话的瞬间，场上又开始新一局的比拼。 不过几次唿吸的时间，场上已经又走了几个回合。 手冢纹丝不动，不二却疲于奔命。 不二一记对角球却不知为何自己弹出了场外？ 失误？凑巧？ 只有这些和手冢比赛过的选手才知道，这正是手冢最可怕的技术——「至高的领域」。 擅长节奏的选手有，擅长把对手拉入自己节奏的选手也有，比如康纳尔就是箇中好手，但像手冢这样利用各种旋球和角度直接控制对法回球落地的可谓罕见！ 如果仅仅是「手冢领域」或「手冢魅影」还好办，找到规律，用更强的旋转或是打出强到对方无法回击的力道即可。 但「至高领域」至高在除了手冢本人，几乎没人能预料到手冢的旋转朝向哪，接下来的回球他接还是不接？ 面对手冢毫不手软的回击，不二看上去有些难以为继。 第160页 你会怎么应对呢？不二？ 不二换了球拍。 「你怎么看？」贝克问博格。 博格摇了摇头：「纵使换了不同的球拍，改变了磅数甜心点之类的参数，我看还不足以突破国光的『领域』，最多是让国光对回球的判断有了些微的出入，让领域的范围没那么精准。更何况。」 博格斟酌了用词：「国光对他的那些球拍也很熟，而且国光的球感同样很好，恐怕要不了七八个回合，就能摸清楚新球拍的参数。如此一来，球拍换的毫无意义。」 果不其然，在回球过程中，因为参数的骤然改变，手冢脚下的痕迹在变大，但几个回合后便又稳定下来。 比起不二显而易见的华丽球技和天赋，手冢最为人称道的则是稳扎稳打的技术、坚韧的意志和坚持不懈的努力。但正是因为这种勤奋和拼搏，让人经常性地忽略了他同样出类拔萃的天赋。 所谓领域原本就是建立在绝佳的球感以及丰富的经验技巧之上，勤奋与天赋，缺一不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手冢独特的打法，脱胎于基础打法之中却又神乎其技。 场外的博格看得清楚，场内一贯了解手冢技术的不二又如何不知道？ 原本，换球拍只是增加变量之一，仅此而已。 不二将球抛起，正手切削，一个极深的斜线球。 手冢垫脚左右横移，正手挥拍，将球回击，仅仅一个回合，便已将不二拉入「至高领域」的泥沼。 不二抿紧唇，所谓领域，说白了不过是侧旋球，击破侧旋球就需要抵消对方的旋转！ 手腕转动，不二企图用「蜉蝣笼罩」破掉手冢的旋转。 球在拍面滚动，接触片刻，不二即将回球时手指和手掌传来的轻微不同便已经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失败，球高高弹起又回落向右移动。 看样子是自己判断失误，并不是左侧旋。 如果想要彻底抵消手冢的侧旋球得先看清球旋转的方向，但网球速度极快，仅凭肉眼，无法那么短的时间内判断球的旋转方向。 看不清旋转的方向那就不看！ 抵消不了就再加一个旋转怎么样？ 不二勾唇，再次进行尝试，手腕微动，球在拍面翻滚，手腕再次翻转……半息之间，已经足够让不二完全掌握球的旋转角度，虽然无法再进行改变，但改变击球的方向已经足够！ 没有抵消旋转，反而增加了旋转，仅仅是改变击球的方向。 球高高弹过球网，落地狠狠砸向两边的护栏上。 「out！」 「啊，差一点！」 不二说着又申请换了只球拍，刚刚那支打的有点久，球拍线已经乱了，而且既然打打旋球的话，就得换更适合打旋球的球拍。 第87章 「可以持球那么久吗？」 「裁判没说就不算犯规吧。」 伊顿似乎很想骂句脏话：「这很犯规！什么犯规的技术？！」面对这招，那旋球还能好好玩耍吗？ 「花里胡哨的卸力击球还能这么玩？只能说不愧是不二！」白石摸着下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姿势帅到有点多余。」 幸村呵呵一笑：「毕竟是不二嘛。」 不二周助可是当之无愧当世球技最华丽最具有观赏性的选手，很多他的球迷甚至不在乎他赢不赢，有些可能连球都不太懂，但是也乐意驻足看上几眼他的网球。 他的比赛不管是对谁，总是极具艺术观赏价值，虽然这个词用在比赛上很奇怪，但是拿来形容不二的的技术倒是妥帖。 在球场之上，不二是一个懂得如何攻击的艺术家。 「啧。」白石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是无法欣赏这种多余的帅气啦，太多小动作容易有破绽，他又不是不二周助，还是稳扎稳打朴实无华比较适合自己。 「至高的领域」已经不占上风，但两人的对打却仍未结束。 迹部眯起眼睛：「不二刚刚有两个个侧旋球使的有手冢领域的感觉。」 虽然不至于完全控制球的落点，但也差不了太多。 真田：「你没有看错！」 迹部：「呵！当本大爷是谁？能看错？！」 「咦？不二君也会手冢领域了吗？难道是手冢教的？」 幸村摇头：「不是，之前我们一起在u17合宿的时候不二就有研究过手冢领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概就是这样吧。」 「原本他自己偷偷研究我们也不知道，结果后面他又去找仁王一起探讨关于『手冢领域』，我们才知道不二自己有练。」真田想到往事也不禁有点头疼，他们研究就研究，没事还找他来试验，虽然自己不怕挑战还乐在其中，但也架不住天天练同一招啊！ 忍足侑士摸了摸下巴：「如果不二君也会领域的话，为什么不使出来呢？如果两个领域同时开启的话，会很有趣吧~」 「网球技术更多时候是潜意识的表达和肌肉记忆，不符合自己风格的打法终归发挥出的实力有限。而且，手冢的技术哪里这么容易復刻？手冢的打法是建立在他多年的苦练之上，经验和练习，这是只有本人才能知道的东西。完復刻打法全无可能，而且。」幸村继续说：「不二并不是冲着復刻领域才去练习的，他应该只是想通过练习以便研究怎么破解吧。」 「不说别的，就算他真的会什么至高领域，不二也肯定不会用。他应该更想用自己的打法去打败手冢。」毕竟也是和不二做了好久的室友了，自家好友有些奇奇怪怪的坚持还是懂得。 第161页 「天才的骄傲吗？」迹部挑眉。 「真没意思。」忍足侑士评价，要是他肯定用。 白石侧目：「侑士，你这位冰帝的天才似乎很不贊同这种做法？」 忍足侑士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从冰帝毕业很久了。」 忍足侑士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天才和天才也是不一样的。」 白石虚心好学：「你的意思是说，天才也是分等级的吗？像他那种属于太天才的，所以比较骄傲？」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深吸气，耐着性子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有的人的天才比较刻板，有的人的天才就比较灵活，比如像我这种，能有快捷方式节省点力气提高效率的事情为什么不做，死犟死犟的那种只会事倍功半啊，我这种才叫聪明。」 忍足侑士完全不觉得学习别人的打法有什么不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站更高，学习不也是学习前辈们留下的知识吗？明明可以轻松获取的东西为什么要费劲千辛万苦独闢蹊径？多费劲啊！ 还别说，挺有道理。白石怔住。 「仔细看，马上到赛点了。」真田提醒。 「呵呵，本大爷已经在场馆不同的地方安排了摄影，全方位无死角录像，你们想要的话尽管找本大爷要！」 白石：「虽然但是，举办方也会有全方位录像啊……」 久战对不二不利，这是所有在场选手的共识。虽然不二的防守一向出色，但他的体力和耐力和手冢国光这种能在红土场上耗死对方的高耐力高体力选手相比还是有所差距。 不二自己也清楚，多次上网企图快攻，手冢却丝毫不惧，也跟着上网，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场上瞬息万变，一眨眼手冢便又冲到网前拉高压。 不二就算双手卸力一时之间也难以应对，球拍勐然脱手。 「第四盘，6:4，手冢国光胜。」 不二虽然先下一盘，却仍然被手冢迎头赶上。这种坚不可摧步步紧逼的压迫，像一座山一样紧紧压在心头，这种压力来源于手冢无懈可击的技术不管什么情况都没有丝毫动摇的强大内心。 面对绝对强势的手冢，但凡有一瞬的软弱，都会被被手冢的坚定全然摧毁露出弱点的内心。 这就是手冢国光啊。 全无死角的可怕对手。 记分牌上鲜红的分数停留在2:2上。 晚上六点的决赛，现在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 一盘结束，选手进90s的修整时间，刚被打飞球拍的不二甩了甩还有点麻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喝水。手冢亦然，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喝水。 全无交流。 休息时间，菊丸他们也总算能好好唿吸两口气，刚刚那几个精彩的回合差点让菊丸忘记唿吸了。菊丸打开手机才发现他们群里有好多@他的消息。 妹妹万岁：真可怕，手冢真是越来越吓人了，网前高压一个接一个的，知道的是和男朋友打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是橘不是杏：不把私人感情带到比赛里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妹妹万岁：我这不是担心这俩打到分手吗？对了，咱妹妹呢？怎么半天没见她出来说话。 是橘不是杏：在哭 是橘不是杏：在发疯 是橘不是杏：在锤沙发 是橘不是杏：差点把电视机砸了，现在抱着我家狗蹂躏。 是杏不是橘：就锤了两下抱枕，哥你太夸张了！ 妹妹万岁：我家妹子也是，手冢被虐嚎，不二被虐也嚎，也不知道哪有这么多丧可嚎的 河村：分手？！！！！不至于吧，打个比赛而已！ 刺客木手：我看很至于，这俩打起来一点都不手软啊！ 是杏不是橘：木手哥你和甲斐哥他们比赛的时候也没留过情面，甚至还使用一些卑鄙手段，甲斐哥他们也没和你闹翻啊！ 刺客木手：……妹子，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叫我阿桃：分手倒不至于，但我感觉他俩这气势，可能下了场还得打一架。 海堂：学长们又不是你这种肌肉发达满脑子打架的不良少年！ 叫我阿桃：我肌肉发达？！不良少年？！你家是不是没镜子，我花钱送你个全身镜好好照照自己，看谁是不良少年！ 河村：大石和菊丸还有干都在，就算真的会打架也会拉住吧…… 于是一片人开始@菊丸他们。 看我菊丸火箭炮：呵呵，你们这群凡人…… 河村：菊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看我菊丸火箭炮：三个字，知道，我不说！ 大石秀一郎：英二，那是五个字。 看我菊丸火箭炮：「我不说」就是三个字！ 大石秀一郎：行吧…… 休息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最后一局。 手冢向上将球抛起，球拍拍面稍压，又是零式。 球场落针可闻，捨弃所有无用的感知，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于那黄绿色的球。 能截击住！ 为了配合光风的高速判断，在步法移动上，不二还是很下了番苦工。 球拍自下而上，一个挑高的月亮球，过网！ 没有懈怠，没有自傲，手冢从来不觉着自己的零式是无可解的，尤其是在面对不二这样的对手。 第162页 早在自己将球打出的那一刻他就预测到了不二可能的回击，后撤两步，跃起，高空扣杀。如果是不二的话，绝对不会放弃回击这个扣杀球的。 果不其然，不二已经双手持拍，利用身体的旋转以扣杀的方式将球回击。 是「葵吹雪」但又有些许不同，捨弃部分防守范围採取双手持拍的方式，以抵抗手冢的扣杀冲击，这是对自己身体平衡与协调掌控到极致的不二才敢採用的大胆战略。 手冢回防不及，球擦过拍框向侧边弹飞。 一分已定，观众席爆出惊雷般的掌声。 整场比赛扣人心弦，每一个回球都无比惊险刺激，令人惊嘆。 七个小时了，不二还有这样的惊人的爆发力，看样子他的体力也是有进步的。 「1:0，不二周助胜！」 「1:1，手冢国光胜！」 「2:1，手冢国光胜！」 「2:2，不二周助胜！」 …… 记分牌上的分数停留在6:6，看样子要进入抢七了。 年轻人体力真好，几位老选手不免有些羡慕，这小半个月一直没歇着，这几天又轮着高强度的比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打到第五盘的抢七，贡献这样精彩绝伦的比赛，实在是不简单。 不二一记扣杀，扣杀球却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手冢的球拍之上！ 防不胜防，手冢对领域利用的时机越发精进，有的时候不用一直使用，在关键时刻出乎意料反倒会达成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算是他在不二身上学到的？ 是领域还是魅影，来不及太多时间判断，不二当机立断翻转手腕，以自己施加的强旋转干扰手冢打来的旋转球。 球飞过网，轨迹向外移动，是魅影。 会出界吗？ 不会！ 在做出判断的那一刻，手冢的身体已经极快地做出反应，冲到底线，一个精彩的救球。 局面再度僵持，双方在底线进行对攻。 谁会先打破这样局面？是不二吗？亦或者是手冢？ 观众的心被狠狠揪起，几乎连唿吸都要忘记。 是不二！ 随球上网！准备网前快攻了吗？ 「周助体力应该快到极限了，他爆发力虽然强，持久力比国光弱。」博格拉住几乎激动地要站起来的贝克，平静地说出目前场上的局势。 「只要国光能在这段攻势中坚持住，做好防守便能稳操胜券了。」康纳尔点评。 「会吗？他会乖乖防守吗？」科雷那表示怀疑。这两位选手看上去都不是喜欢被动防守的人，尤其是手冢国光，他的球偏强势控制，防守做的不差，但让他单纯地防守恐怕难吧。 手冢的近角抽球又快又深，逼得不二不得不后退回身去救球。 要把不二从网前逼退，压制在后场！ 凌厉的球路将不二钉死在后场，密不透风不能再前进一步的感觉几乎让人窒息。 心脏勐烈跳动，血液在沸腾，放手一搏哪怕丢掉这一分也绝不让自己陷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感官在无限放大，速度也已提到极限。 半截击！ 过网！ 好危险的一球，差点以为会接不到。 观众席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手冢的反击已然而至。 手腕轻转，反手便是一个切削回击。 不二早已冲到网前，球拍自下而上，报復一样打出了一个反手削擦网球。 球擦网而过，能接到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个唿吸，场馆内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在座的观众齐齐起立，为创造了这样一出精彩比赛的选手致意。 白石一边鼓掌一边对迹部说：「回去录像给我拷贝一份呗！」这可是研究不二和手冢打法最好的资料。本场比赛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全无保留，也是一份很好的研究资料。 迹部：「刚刚谁说本大爷多此一举的？」 「不给就算了，我去找干和柳好了，人家拍的还专业点。」 「本大爷请的人也是专业的！！！」 第88章 赛后，两位选手平静异常，所有的环节都中规中矩完成，照例恭维了一下对手，没有硝烟和火药味，刚刚场上的争锋相对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出现过。 原本激动人心的颁奖仪式硬是在两位兴致缺缺的选手影响下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别家选手得奖那是欢天喜地，自家选手得奖，塞尔只剩满脸愁云惨澹。刚刚看两人比赛，他的心就一直在突突跳，脑子里不停轮番滚动网友可能会说的话。 无非就是互相攻讦，拆伙之类的话。 尤其刚刚两人打得那么狠。 狠到就算黑子想说这俩感情用事比赛放水都说不出口。 那扣杀那高压，都是往死了打啊，再怎么睁眼说瞎话也说不出他俩放水手软这种话！ 但也是因为这样，塞尔估摸着这会两边粉丝会吵得特别凶，塞尔嘆气，这是第一次比赛，等到以后粉丝们习惯了就好。不过他已经做了好几套公关方案，此前他俩的合照互动视频都存了不少，正好可以放出去洗稿，宣传一波兄弟情。 等会庆功宴再让他俩一起发个视频啊什么的，证明两个人感情没有破裂，团队不会分裂。 他早就说这种利益的东西，还是分清楚的好，现在捆绑这么深，出点什么变故真的很麻烦。 第163页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庆功宴决计是不能少的。塞尔在出口等着接他家两位选手，等了半天只见到他家选手的四位好友还带着一大批眼生的人走开。 「大石先生，我们家选手呢？怎么不见人？」塞尔直接问这群人中他觉得最正常最靠谱的大石秀一郎。 「这个嘛。」大石视线不自觉地瞄向菊丸。 菊丸满不在乎地拎着一束「探险者」，一脸坦荡：「他俩有事，庆功宴让我们自己吃。」 「庆功宴的主角不见了还吃庆功宴？」塞尔气的音调都变了。 「他俩有私事嘛，哎，他俩的事我们怎么管得着啊！」菊丸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手冢和不二发给他的信息，说太累了想先回酒店休息，让菊丸他们一起去玩得开心点。 塞尔：…… 塞尔：主角都不在开个鬼的庆功宴！ 正想掏出手机给骚扰自己的两位僱主，累了大不了把庆功宴延迟。不二的消息却先一步发来：塞尔先生，我和手冢先回去了，反正席位和包厢已经定了，也别浪费让我们的朋友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吧。 于是，塞尔就只能对着一屋子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的网球选手干瞪眼，脑内疯狂思考一会该发些什么在社交平台上。 他现在不用打开手机就知道社交平台上已经吵疯了，冠亚军领奖的时候反应平平，几乎零互动，下了场之后又完全不见踪影，连条庆贺的动态都没有！别说网友了，他现在都怀疑他俩是不是找了个地方打架了！ 「打架？」 塞尔听到人群中有人这样说。 塞尔茫然抬头，看到的就是菊丸同学拿着自己的手机在视频，似乎和别人聊着什么。 菊丸的那头也是一堆人，许多相熟的曾经一起打网球的人也聚在一起。那边河村没有看到不二和手冢吓得以为他俩真的闹起来了于是连忙找菊丸确认。 「打架？不会啦！」菊丸让那边的朋友放心，可能就是会产生点尴尬的局面，但架应该是不会打起来的。 说起那件事，菊丸都觉得有点尴尬。 「打架？」本来缩在沙发上打算补眠的忍足侑士听到这句话，突然清醒：「哪种打架啊~~」 众人：真不想秒懂…… 科雷那挤眉弄眼笑狂笑：「这会体力都快耗尽了，什么架也打不起来了吧！」 菊丸看向说话的方向，作为临时的「工作人员」，他跟这几个职业选手也混了个脸熟，几位职业选手从幸村他们那里听说要来蹭吃蹭喝，也就跟着一块来了。 眼见着菊丸拿着手机转向自己，那几个职业选手齐齐往边上挪，还拼命摆手。 科雷那：「前两天比赛被淘汰，我才刚在记者招待会上进行痛彻心扉的自我反省，还真情实感地掉了几滴眼泪，要是被网友逮到没几天我就活蹦乱跳到处玩乐，我估计得被骂死。」 其余选手也齐刷刷点头，反正比赛没比好他们就要挨顿骂，败者大概是不配上桌吃饭的，吃饭乐呵这种事也不能让网友们瞧见，不然又要被黑子们喷「你们也配吃庆功宴」？ 不过这种事他们已经司空见惯，反正出去玩的时候别被逮到就行，等到比赛讨论热度下去，就可以放肆去浪了！ 这会离晚上他们看比赛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腹，在会所里叫了饭菜开了点酒，各自找相熟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话。 幸村坐到菊丸左边，温和笑道：「手冢和不二自己开车回酒店了？」 菊丸点头：「对啊，应该吧，他们没说要外出啊。」 白石坐到菊丸右边翻开手机，找出之间菊丸在群里发的那句「我知道，我不说」那句话，呵呵一笑：「什么内幕啊，还不让我们知道？」 菊丸被一左一右夹攻，真是左右为难，但守口如瓶的菊丸还是坚持表示：「这事我不能说！」 「咦，什么事啊~难道他们真的回去『打架』了？」身后传来忍足侑士有些欠扁的声音。 「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菊丸眨巴着眼睛向大石投去求助的目光。 大石倒了水，温和地说道：「要是他们真的起了争执我和英二怎么可能安心坐在这里，放心，他们只是比赛完了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休息而已，你们要是担心他俩，可以去酒店找他们啊，还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他们这会应该在路上吧……」 大石边说边掏出手机，作势要给不二打电话。 白石连忙阻止，开玩笑，八卦哪有生命安全重要！万一真打扰到了不二，不二记上他了怎么办？！ 「哦，既然是回去休息那就没什么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幸村单手撑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打量两人：「不过，我刚刚就很好奇了，菊丸君和大石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菊丸君刚刚从场馆出来就拿着一束红玫瑰啊，谁送的啊~」 菊丸勐地抬头，脱口而出：「花店促销买一送一！」说完警告地瞪了大石一眼，被这群大喇叭知道，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买一送一？谁买的？另一束在哪里呢？」 「手冢买的，结果花店买一送一，附赠品。」菊丸卖队长卖得那叫一个痛快！ 「不对啊，手冢买花怎么另一束在你这？」 「因为多余了，想扔来着，我觉着浪费就捡回来了！」菊丸眼睛都没眨一下，谎话说的那叫一个流利。 第164页 「好看吧，哈、哈、哈。」 好拙劣的谎话，好浮夸的演技！ 这是菊丸今天第二次尴尬得想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第一次是晚上帮不二订花，签收到花后准备放进他的车里结果正好撞见大石也在往车里放花。 「这是送给我的？」菊丸狠狠惊住了。 「啊，这个是我帮手冢订的。你拿的是？」 菊丸面无表情：「啊，我这是帮不二订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尴尬了！被大石误会自己给他送玫瑰花，以及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手里的花是给自己的！ 一剎那间，菊丸已经埋怨过千万遍手冢和不二，喵的，你们俩秀恩爱就算了，搞什么小惊喜小浪漫，你们俩倒是没什么，反倒让菊丸大人我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啊！！！ 菊丸还在走神，一束红玫瑰突然闯入视线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这束『探险家』才是我送你的。」 探险家，矢志不渝的追寻，永不泯灭的热烈。 菊丸好悬差点没把不二的花给摔了。 望着车内的两束花，大石也有些头疼：「他们送花的时候没有商量过吗？这下子撞了，怎么办呢？要不要提前和他们说一声？」 「你送花的时候提前商量了吗？」 最后菊丸拍板决定：「反正当时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忙订花，其他的跟我们没关系。」至于他俩看到车内两束花是什么心情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至于他们这两位助手，当然是完成任务后完美隐身喽！ 不二收拾好换完衣服，走到停车场，准备去看自己交代英二帮他拿的花，远远就看见手冢已经提前等在车边，车的后备箱打开，手冢背着网球袋，站在车尾正专心致志地往车后备箱看。 不二难得有了些许名叫紧张的情绪，快走了两步，在看到车后备箱的东西，也是不由愣住。 他明明订的是一束花，怎么变成两束？ 不二抬头看向手冢，却发现手冢也在看着自己，空气中瀰漫着一种疑似尴尬的气氛。送男朋友花的时候发现男朋友也送了自己花，这种情况下该做什么表情？ 「手冢你也订了花？」 「嗯。」 「哦。」 两人互相尴尬对视，原本想好的剧本统统失效。 气氛一时尴尬得让不二想发笑，然后他就笑了。 第89章 放下自己的网球袋，不二从后备箱捧出自己订的白玫瑰。 「我挑了很久的花，很想送给你，它叫骄傲。」不二将花递给手冢：「这世界上唯有你和我相配，而也只有我，足以和你匹配。」 待手冢接了花，不二笑容加深：「现在，该你说点什么了吧！」 「嗯？」手冢有点手足无措，原本想送花的人却反被送了花。 「收到礼物的心情感想什么的？」 「嗯，很开心，谢谢！」 「我是比赛后採访你得奖的记者吗？」不二有些哭笑不得。 「和你比赛也很开心！」手冢依稀听到比赛什么的，下意识地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难得看到手冢有点呆呆傻傻的样子，算了，就原谅他一次了，难道说一次煽情的话。 「该你了。」不二说。 「什么？」 「我的花啊，你不要告诉我那花不是送我的。」不二呵呵笑着。 「哦。」手冢一手抱着『骄傲』一手从后备箱拿出剩下的那束红玫瑰。好在两束花都不大，九只装，非常轻便。 手冢将红玫瑰递给不二。 不二眉梢微挑，笑容里带了疑惑：「就这样？」没有什么感想或者感言一类的？ 手冢想了想，神色相当认真：「今天和你比赛很高兴，希望以后能一直和你一起打球。」一直一直。 呵呵，怎么三句话不离打网球？ 「比赛的话，看赛签安排，这种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不二像是有些赌气，故意不去接花：「如果这是邀请我比赛的『贿赂』，那我收不了。」 「不是贿赂，是『珍爱』，给最珍惜的人。」 上次不二给他送『辉煌』，他才意识到他和不二在一起那么久了，却一直没有送过对方玫瑰，应该送的，手冢这样想，也查了很多攻略，还找了大石帮慢参详。手冢分不清不同的红玫瑰有什么差别，颜色、大小、花型他统统都不懂，唯有名字，他能看得懂。 珍爱送给最珍爱最珍惜的人，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是吗？」不二左看看右看看：「你最珍惜的人在哪？在哪边？我怎么看不到？」 被不二调戏多了，手冢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就被逗得耳热眼镜片起雾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不二。 不二一点也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这花不是给你最珍惜的人的吗？」 「是，你是我最珍惜最珍视的人。」 不二满意了，笑容克制不住地溢出；「哦。」 见不二收下红玫瑰，手冢紧绷的嵴背才略微放松。 在很久很久以前，时间久远到手冢的记忆都有些模煳，那个时候爸爸第一次带他爬山，第一次从山顶往山下俯瞰，一览众山，世界变得那么广阔，天空似乎也近得触手可及。这让小小的他深深迷恋上那种感觉。 之后的很久，他尝试爬过很多次高山，有的时候和家人一起，更多的时候是自己独自一人。 第165页 父亲曾经问过他，一个人爬山会觉得寂寞吗？让他邀请朋友一起爬山，被他拒绝了。和说不上话的人相处聊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只会让他觉着烦扰，也很浪费时间和精力。他也不觉得独自登山会孤独。 于是父亲陪着他再一次登上山峰：「独享成功也很快乐，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分享喜悦那快乐会加倍的。」 「人生在世，不会总是一个人，却总是孤独的。你避免不了和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人产生交集，那些人的存在只是陪你走过一段路，这段旅程也许是无趣的，也许是快乐的……终有一天，这些旅程都会成为过去。但也许你足够幸运，能够像爸爸找到妈妈一样，找到一个能够一起爬山一起旅行分享快乐的人。」 手冢想自己还是足够幸运的。于是他说：「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不二怔愣一瞬，旋即眯起眼睛笑起来，微垫起脚尖搂住手冢的脖子：「我也感觉很幸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手冢微微笑起来，额头轻抵，有些湿热的皮肤紧贴，微汗。些微差异的体温互相浸染，频率不一的唿吸交缠，慢慢地也分不清是谁在唿吸。 骄傲是浸透了月色的白，舒展着细腻柔软的花瓣，清清冷冷的浅淡香气被灼烫的红紧紧拥住，蹂碎了疏淡，染上了几丝艷色。珍爱红的恣意，红的热烈，红的肆无忌惮。浓重的红像是要透出香气，勾魂摄魄，攫取所有的心神。 茶色的长颈花瓶里，花开正盛。极致的红与白在纠缠，空气中清淡的冷香也被绚丽的绽放渲染得秾丽稠艷，似有似无，丝丝缕缕的暧昧勾缠，引人入胜。 一贯昂着头颅的骄傲，柔嫩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平添几分柔顺。张扬的红却依旧不知收敛，开得放纵。 阳光好极了，温暖的阳光投射到阴暗的玄关处，像是受到了惊吓，有花瓣无声地落下，晃晃悠悠，轻柔落地，没有半点声响。米色的地毯上已积了薄薄一层花瓣，热烈与清雅交错，融进冬日阳光的温度中。 旁边的地板上杂乱放置着大小不一的三个网球袋，明显是不同的鞋子交错凌乱。地上的手机突兀又可怜地横躺在地。 「铃铃铃——」刺耳的铃声打碎一室寂静，徒劳无用地震动也无法把房间的门推开。 无孔不入的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刺入幽暗的内室，一贯敏锐的不二却对照到脸上的阳光没有任何感知。 喘息，知觉慢慢开始恢復，不二感觉最先恢復的感知便是自己无法克制的喘息。 阳光有点刺眼，不二皱眉想向旁边躲一躲，却只感受到不属于自己温度的禁锢，潮湿温热的唿吸，在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 是什么？ 不二侧耳靠得更近，眯起眼睛想听清是什么。 「爱你。」 「爱你。」 一遍又一遍重复，渐渐清晰在耳边。 不二笑了笑，抬起酸软的手臂反手去揉手冢的发，有些硬的发被汗浸得有些潮。不二轻轻地吻了吻手冢的唇角：「听见了，我也爱你。」 难得看手冢不戴眼镜，往常他醒的时候手冢已经起床了。不二多看了两眼才又亲了亲手冢上挑的眼尾：「早安，国光先生。」 唿吸稍缓，不二缓过最开始那股劲后便推开了手冢：「该起床了。」 不二坐起身，从床下捡起自己的衬衫，伸手套上袖子，开始扣纽扣，往常扣纽扣是很轻巧的事情，这会他手还有些抖，半天都扣不上一颗。 手冢靠了上来，附上不二的手。手冢有点近视，这会没有戴眼镜，为了看得更清楚点，便靠得更近了一点。 手冢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极具观赏性，衬衫的纽扣从最下一颗扣到上面，唿吸也就自下而上。 不二只觉刚刚平息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手冢的手指碰触到最后一颗脖颈处的纽扣。线条优美的曲线点缀着引人遐思的红痕，手冢的指尖忍不住去抚弄那块肌肤。手冢靠得极近，近到他的头髮能扎到不二。这种轻微的瘙痒此刻的不二也承受不住，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轻笑推了推手冢：「很痒。」 「别动。」手冢严肃：「我还没扣完，我眼睛不好，你乱动我看不清。」 不二已经想摔这个人了。 「别扣了。」最上面一颗扣不扣也无所谓。不二一边说一边去推手冢。 「国光先生，我想作为一个人起码应该懂得一个词叫『克制』！」 「嗯，我待会会反省。」嘴里这么说，手冢却没有放弃跟不二衬衫上最后一颗纽扣作斗争。 不二忍无可忍把他掀到一边：「什么待会？现在、立刻、马上反省！」 「你的眼镜呢？」不二把衣服扔到手冢身上，又开始找手冢的眼镜。乱翻一气转头发现手冢已经穿戴完毕戴上了他那副金丝边框眼镜。 冷静沉稳，一丝不茍。 「果然，还是手冢君看上去比较有安全感。」不二嘟囔了一句。 手冢眉梢微动，好似笑了笑：「我去放水。」 不二随意应了一声，找到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 连上充电器，开机，开机的瞬间屏幕显示时间11月18日10点47分。 不对，决赛是几号来着？ 决赛是16号晚上六点，结束是17号。今天是十八号。 啊，不对，我的17号去哪了？不二开始拼命回忆，好像确实有他睡醒然后吃饭之类的事情，然后……不二捂脸。 第166页 快点把这种放纵的事情忘掉！ 正想着，不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二比较喜欢把手机调成震动，他不喜欢太过喧闹的声音。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塞尔先生。 不二点开了接听，塞尔的沖天怒吼几乎要把不二给震聋。 「不二周助！！！！你们要拆伙提前说！！！我不管你们在哪里打架！怎么打架！！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更新动态！！！」 塞尔已经怒不可遏。 两人决赛后，本来两边的fans就会暗自不服气，这俩还直接推掉了赛后採访，翘掉了庆功宴，甚至社交平台上没有任何更新！ 哪怕有他在运作也完全阻挡不了群众的想像力！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一场决赛，这两位昔日好友反目成仇，不信你看，赛后颁奖时两人几乎没有互动。 不信你再看，他们的团队在年度总决赛之后竟然没有开庆功宴诶，这不侧面印证他们团队内部出现矛盾和分裂了吗？ 各种唱衰的、看热闹的、许愿他俩早点分伙组建自己团队的……不一而足。 自己的那位「损友」还抽空打电话来「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听说你的僱主打起来了？要分家了吗？啊呀，塞尔，到时候你准备跟谁啊？」 这种爸妈离婚你跟爹还是跟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塞尔打两人的电话，一个不接一个直接打不通。冲到酒店去却被安保人员拦住说顾客交代过要好好休息不希望任何人上去打扰。 要不是酒店工作人员再三保证他俩确实是呆在房间里，他都要以为这俩人间蒸发了！ 「不着急，等会我们见面再说。」不二一边听着塞尔的满腹牢骚一边快速浏览信息，也大致了解到了发生了什么。 自家家里人也纷纷致电自己，结果自己统统没接到，就连彩菜阿姨都发了信息问自己和手冢怎么样。 这消息传得还挺快。 第90章 不过算到国内外的时差，不二还是没有大半夜和家人里报平安，只是从塞尔先生的消息里翻出了他和手冢领奖的合照发到家族群里。 裕太：现在才发？我还以为你从世界上蒸发了！你和手冢去干嘛了？ 周助：@爸爸@妈妈@姐姐裕太凌晨三点还在看手机真的没问题吗？ 裕太：…… 裕太：我只是半夜醒了而已！！ 周助：是吗？那说明裕太睡得还不错，明天应该不会赖床吧[微笑] 裕太：…… 也不止自家人，还有好多相熟的选手和朋友都发来问候的消息。 某职业选手群已经又开始活跃。 科雷那：奇怪，咱们的冠亚军架还没打完吗？[斜眼笑] 贝克：年轻人，体力好，你理解一下 伊顿：你内涵谁老呢！我也可以！ 康纳尔：…… 博格：应该只是在休息，我问过酒店前台，他们上去的时候挺和谐，有说有笑的 科雷那：…… 科雷那：博格，你说你有女朋友，我是不信的。除非哪天带过来让我们看一眼。 不二周助：我也没见过。 科雷那：咦？差点以为看错了。怎么，架打完了？ 不二周助：太累了，睡过头了。你难道没有经歷过这种比赛后脱力需要休息的情况吗？ 科雷那：还真没有连睡三十几个小时的情况 伊顿：我也 康纳尔：加一 博格：训练一天都不该松懈！ 贝克：给人小朋友留点面子，人家脸皮薄呢 不二周助：那说明你们还没有累到极致，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打个长盘试试？ 科雷那：还没比够啊！已经连轴打了半个月比赛了！年轻人身体好，我老年人经不起折腾，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贝克：啊呀，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的飞机！不是我不想打，实在是这飞机票啊它不好买 康纳尔：我的假期已经开始了，啊，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何必困在一个网球场里面呢 伊顿：……你们这群傢伙 科雷那：周助啊，你看我上面这位，他应该很想跟你打长盘制比赛 伊顿：真不好意思，南半球的日光浴让我起不了身 笑死，长盘制那种变态的制度打个十来个小时都是正常的，最长的记录是一盘就打了11个小时，整个比赛耗时三天，也因为如此，现在的比赛基本已经废除长盘制了。多想不开才会和不二周助去打长盘制啊，这明显妥妥的报復行为！ 博格：没关系，周助，下次回德国我陪你打。 不二回了个微笑。 塞尔虽然生气但是也给两人留了休整的时间，等到午饭后才跑到两人的房间，给两人发了庆贺的文案。 在比赛结束后，塞尔第一时间就以团队的名义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更新的动态，其实只要用两人的帐号转发一下就行了，奈何他没有他俩的帐号密码！ 就是因为两人社交平台没有更新，又没有任何庆功宴视频的流出，才让球迷们东想西想，但塞尔也没有办法把两位boss挖出来更新啊！好几次看到一堆又一堆的fans组团来质问两人的情况，他都想大吼一声，别问了，两人床上打架呢！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说啊，两人好歹是公众人物！ 第167页 当然塞尔也不是干着急，第二天确认了两人安全待在酒店内，他就以团队名义发了不二手冢还有他们几个朋友之前的合照，当然那几个人是打码的，配文「期待着和朋友们共游都灵的boss们！」。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两人的「失联」推到和朋友聚会上了。 当然原本他也想过把之前那场没有主角的庆功宴照片翻出来，把不二他们两个p上去，但是又害怕网友神通广大给扒出来是p的，那不就更完蛋了？遂放弃。 本来计划得挺好，结果那天会所里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爆料庆功宴两个主角都没到场，只有团队还有几名选手去了。 这下可就闹大了。 塞尔那个气啊。只能让人放一点两人的相处花絮出来证明他俩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比如採访候场区的互动啊之类的。 但因为没有新的东西，所以有一些奇怪的fans说什么「含泪吃下过期糖」「等我嗑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be了」…… 塞尔：……要我怎么说大家才会相信我的僱主们没有吵架？ 相比较起来，伊达女士就开心多了。不仅制止了塞尔去酒店捞人的行为还安抚塞尔：「怎么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稳重？粉丝的话看看就得了，反正粉丝闹再凶也没办法左右他俩关系啊！」 塞尔无语：「拜託！舆论关乎到他俩形象，形象关乎他们商业价值，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事业前途……」 伊达：「他俩已经挺有价值的了，只要比赛成绩在那里，不作奸犯科那就完全没问题啊！」 说完心情颇好的伊顿披着自己匿名小号开始畅游网络，真想把这个糖分享给全世界！可惜她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只能一个人嗑了。 今年的比赛全部结束，马上进入冬休期，塞尔也懒得揪着这事不放。怼过僱主之后，心情平復了点，才和两位老闆说了他的计划。 没办庆功宴可以说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没办可以说两位选手和朋友们出去玩了，等回到德国再补上庆功宴。 「所以，」塞尔看向抱着抱枕瘫在沙发上的不二：「今天你们得和大石先生他们出去玩，我会拍几张照片。当然已经取得了他们的同意，后面上传照片的时候会帮他们打码。没问题吧？」他看这位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可以啊。」之前可能是因为比赛有点过度使用体力，现在肌肉有点酸疼，但不影响日常活动。 于是不二和手冢就和大石他们四个汇合了。忍足侑士要忙着和导师做实验，前一天就跟着迹部一起回英国了。至于白石他们三个，好不容易冬休，自然是早早回家和家里人团聚去了，临走前也说等不二手冢回和国后再聚一聚。 只剩下大石、菊丸、干和柳这几个闲人还在都灵城中闲逛。 看到只有这几个人，不二暗自松了口气。 菊丸挤眉弄眼：「咦，你们俩昨天干嘛去啦~还说带我们去玩，结果人都瞧不见！」 不二：「休息。不说这个，你们几号开学来着？英二你作业都做好了吗？」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人家正开心着呢，竟然提醒我作业的事！」菊丸大人很气啊。 京都大学和中小学部不一样，现在开始施行四学期制，秋学期开始于九月中旬，结束于十一月中旬，别看放得早，他们冬学期开始得也早啊，十二月上旬就要开始上课，一直上到三月份！ 「那我们不说这个。」不二准备先发制人拷问菊丸为什么那天不提前告诉自己手冢也让大石帮忙订了花：「你和大石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事都没发生？！」菊丸差点跳起来。 「嗯？」不二摸着下巴：「好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和大石发生了什么？」 干：「事实上，是你们都发生了点什么。」 自认没有弱点的干无所畏惧！ 不二拉着菊丸越过干：「英二，想好没有今天去哪里玩？」 然后是大石和手冢。 干：…… 柳：「再八卦下去，你会发生点什么事的概率100%。」 都灵城区不算太大，几人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把都灵逛完，只是去了卡斯楚广场欣赏了下半巴洛克半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在王宫打了卡。 至于合照，兼任导游的塞尔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一下午玩得尽兴，等到快要回酒店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有一个露天网球场，现在天色已暗，球场内灯光却很足。 网球年度总决赛刚过，现下还有不少网球迷滞留在都灵。此刻露天网球场上还活跃着不少业余网球选手。 菊丸看得手痒，便问几位同伴要不要一起去玩。 大石无奈：「今天我们出来玩都没带球拍。」 不二：「要不现在先回酒店去取球拍？」 菊丸环住不二的脖子：「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和手冢去刷个脸借一下怎么样？我觉着现在但凡是网球迷应该都认识你们两个。」 手冢看了菊丸一眼：「不怎么样。」 不二有些好笑：「我们已经这么有名了吗？那不得了，赶紧拿个口罩来，免得被人认出来。」 菊丸先沖手冢做了个鬼脸：「你说得不管用。」 随后又对不二说道：「别遮啊，遮了的话怎么借球拍啊。」 「咳，边上应该有租球拍的。」塞尔拒绝自家选手去刷脸，丢不起这个人！ 第168页 问过路人后，几人找到旁边卖网球用品的店，在出租的球拍中挑选合适的拍子。 店主是个满脸络腮的中年男子，听到有外国人问有没有网球拍出租，那店主聚精会神地看着计算机屏幕，头都没抬随手往旁边一指，用英语说道：「每把八欧一小时。」 菊丸在一堆网球拍中挑选合适的拍子，嘴巴也没闲着，一会嫌弃这把太重一会嫌弃那把太长。 欧洲人普遍比亚洲人身材高大，连带着网球拍大多也是偏大一点的。 「不二、手冢你们选哪把？」眼看着其他几人都选完了，只剩不二和手冢还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大石便催促两人赶紧选。 刚从手冢那边听完关于大石还有英二的八卦，不二笑眯眯地回道：「超轻型的吧，手冢的话，拿什么样的球拍都可以，对吧。」 手冢体力好，恢復得也比他快。其实要不是英二看上去真的很想玩，不二是没打算一起进来的。 干不知从哪掏出个笔记本：「不二现在的网球拍挑选范围包括了超轻型。」 不二无奈：「干，你现在还在搜集我的数据？」 「那是当然，以前你都不让我搜集，现在能搜集了当然不能放过。」 「那要不要一会在场上测一下你的数据准不准确？」 干抬了抬眼镜：「免了，你现在一看就是身体没恢復好，就算上了场也不是你真实的数据。」 不二直接把手冢拉到自己跟前：「我是说你跟手冢打。」 「哈哈哈哈，都有机会，一会可以随机组合。」大石努力想岔开话题。 「那我一会要跟不二子组双打！我们也好久没一起打比赛了！」菊丸嚷嚷。 第91章 几人一边说一边去找老闆结帐，只看见刚刚还沉迷计算机的老闆不知何时已经抬起来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不，严格来说，是看人群中的手冢和不二。 菊丸探头往计算机屏幕上扫了一眼，计算机上播放着的是网球比赛。菊丸再定睛一看，好傢伙，这不就是刚刚结束的男子单打总决赛吗？ 哎呀，看样子真的遇到粉丝了！ 店主本来正沉迷于比赛无法自拔，隐约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虽然那群外国人叽叽哌哌的话他听不懂，但是人名发音他能听个七七八八啊，听到有人喊fuji和tezuka这位店主忍不住朝几人望去。 那几个和国人高高矮矮，髮型不一。其中那两个站在一块的少年一高一矮，确实有点像传说中那两位网球选手。店主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两人的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两人，仔细对了又对，越看越像！ 结帐的时候，店主收了钱小心翼翼地问那位笑得温和的少年：「请问你们是网球选手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吗？」 菊丸笑嘻嘻地凑到跟前：「店长好眼光，就是他们俩！租金是不是打个折？」 「打打打！」店长激动地话都有点说不利索：「我是你们俩的粉丝，请问可以要个签名吗？」 说着便上蹿下跳找笔和球衣。 塞尔拦下了店主，递上了签字笔，等选手们签好字又问店主：「需要合照吗？」 「可以吗？」店主兴奋得满面通红，大鬍子一抖一抖的。 「可以哦，不过合照我可以发到社交平台上吗？出来玩也能碰到粉丝，看来我家选手是真有出息了，这样的事情必须记录一下。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打码。」塞尔笑得彬彬有礼。 「可以可以！能和我喜欢的选手合照是我的荣幸。」店主一边说一边去拉衣服，整理自己的头髮。 塞尔和店主商量完毕，转过身嘴角含笑眼神中却含着威胁：「周助、国光，来和你们的粉丝合照，照片我来拍好了。」 菊丸没忍住向大石吐槽：「怎么有种在出卖色相的感觉。」 大石慌得连忙去捂菊丸的嘴：「少说两句，英二。」没看那两位都看过来了吗？ 不知道塞尔先生又在计划什么事，两位选手还是在塞尔先生的安排下完成了合影。感谢完粉丝的支持，谢绝了店主主动赠送的球拍，几人这才进入球场。 店主乐呵呵地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开始发动态。 「哦，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国光选手和周助选手以及他们的朋友们到我的店里租借网球拍，我决定立刻关门，去看他们现场打球！啊，我真是太幸运了，能这么近距离看他们打球！」 店主发完照片就收拾收拾关门，准备去球场看几人打球。真是太魔幻了！国光和周助这种顶尖级别的选手竟然会光临他们这种小店！ 塞尔也没闲着，出了店就开始编辑文案更新动态。 「今天和友人们逛街开心的boss们！」并附上几张下午在广场拍的合照。 「路过露天网球场，在租借球拍的过程中碰到非常可爱的粉丝！感谢大家对我家选手的支持！」附上刚刚的合照。 这下就没问题了，看谁还说他们家选手不合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手冢已经和大石脱了外套上了球场。 不二把羽绒服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观战。 大石在高中时期还经常和菊丸一起参加高中联赛，直到高三最后半年，为了帮菊丸补习功课以及自己的升学考试，才有些懈怠练习。上了大学后他俩倒是还继续加入了网球部。 比起国中时期，大石的技术明显更纯熟了些，但是他这点进步在手冢面前还是远远不够看。 第169页 「英二，你不是想打网球吗？」不二问身旁的菊丸。 「我才不要和手冢打球！这不明摆着找虐吗？」菊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尤其是手冢最近看他越发不顺眼，他这会上去说要跟手冢打，那不就是送上门让人欺负吗？ 干嘆了口气合上了笔记本，这数据记录下来也没有太大意义。 「听说你和大石在一起了？」不二小声地问。 「谁说的？没这回事！」菊丸回答得斩钉截铁。 嗯？不二挑眉，那怎么大石和手冢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是英二不好意思告诉自己还是他们俩之间的沟通环节出了问题？ 如果是后者那就好玩了，于是不二决定不点破这个事，只是问：「你和大石什么情况啊？」 以前他俩相处就挺亲密的，菊丸还私底下跟他吐槽过无数遍大石为什么总跟手冢在一块，不二依稀记得他们俩平均一年吵一次架，有一次就是因为大石拒绝了英二的邀请和手冢一起出去。 英二知道了这件事后着实气了好一阵，质问大石到底和谁是搭档，和他是黄金组合还是跟手冢是黄金组合，事后，英二起码跟大石冷战了两天。 那个时候他就觉着英二对大石的占有欲强的有点不正常，如果说英二仅仅是因为小孩子脾气看到最好的朋友和别人在一块吃醋的话，那自己和河村他们玩的时候，英二可从来没有表现出醋意。 这么多年了，他这个旁观者还能看不清？所以就更不明白这俩人到底在纠结什么。 菊丸手撑着椅子，脚尖一下又一下地踢着地。很烦，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石和他不一样，他想做什么他家里人都不会拦着他。但大石是家里比较传统，又是家里的长子，肯定会有来自家里的压力。所以这种事，不能由他主动开口，他也不想让大石为难啊。 「哎呀，不要再说这种让人心烦的事了！他也没直接说要和我在一块啊。」 「好吧，那我们不说这种烦人的事了。」不二笑，看样子大石还有一截弯路要走。 「说累了吧，要不要来点饮料补充一点营养？」干拿着一杯不明液体，身后跟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柳。 「什么东西？」菊丸凑近那一次性纸杯，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可惜这个休息区灯光没有很亮，也看不出什么颜色。 菊丸大着胆子闻了一下。 「呕——」菊丸捂着嘴跳到了一边：「这什么玩意儿？！快离我远点！」 干：「这个就是之前我和柳一起研制的『冠军专属』——姜、蒜、汁。」 菊丸五官几乎皱成一团：「难怪一股子蒜味，熏得我眼睛疼！」 「不二，你要试试吗？」干死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不二也微微一笑：「好啊。好久没喝过干做的饮料了，还有点想念呢。」 说完不二接了干的杯子，喝了一口那散发着独特辛辣味道的姜蒜汁。怎么说呢，姜的味道非常霸道，蒜也不甘示弱，给味蕾造成不是一点的刺激，仔细回味，似乎还有一点苦和乱七八糟蔬菜水果的味道，可能有黄瓜、苹果之类的。 「很有意思的味道。」不二评价：「也许放点芥末会更有趣。」 菊丸一副快要裂开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理解自家好友那奇怪的味觉。 柳想了下芥末那个味道：「芥末会掩盖掉起码百分之五十七姜的味道。」 干点头：「蒜的味道会被掩盖掉百分之六十一。」 柳：「但是可以试试。」 不二笑眯眯：「真期待成品呢。」 菊丸再往边上挪了几步，想离这群人远一点再远一点，他一个正常人呆在中间很难过诶！ 手冢拎着球拍下了场就看见不二坐在椅子上，周围一左一右站着干和柳，而菊丸在早就躲到了一边和塞尔先生站一块去了。 不二看到手冢下了场，也微笑地沖他招手：「手冢，累了吗？要不要喝口水。」 说着便举着手里的杯子递到手冢的嘴边。手冢不疑有他，就着不二的手喝了一口，稜角分明的下颌紧了紧，手冢端着平稳的声调问：「这是什么？」 「干和柳做的饮料啊，怎么样？好喝吗？」不二笑得开心。 干也期待地看着手冢等手冢评价自己的作品。 手冢：「嗯。」 看着不二期待的表情，手冢硬着头皮再补充：「味道有点重。」 「是吧，很有意思的味道，你要不要再喝点？」 手冢伸手挡住了杯子：「我有点渴，去买点水，你要喝什么？」 「矿泉水吧。」不二说。 塞尔很纠结，他本来想拍点两人互动的照片发社交平台上，但刚刚那个场面会不会太gay了一点？但是给伊达女士看应该没问题吧。 照片发送。 几乎是瞬间，伊达女士便回復了消息：小女子给你磕一个~ 咦，好嫌弃。塞尔摁灭了手机屏幕。 陪着大石他们几个玩了一圈，又去了英二心心念念的巴黎。很快，大石他们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本来菊丸还想着反正不二他们也进入冬休期了，学校也放假了，应该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和国，结果却被两人拒绝。 不二：「我和手冢要等到十二月底圣诞过后才回和国。」 「那你们呆德国干什么呢？」菊丸疑惑，难道是想单独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第170页 「啊，我和手冢要去瑞士滑雪，这是之前就计划好的。」本来去年就说要一起去玩，结果后面计划被打乱。那个时候他就和手冢约定今年冬天要一起去滑雪。 时间、地点都是一早就商议好了的，就等回德国收拾东西修整两个星期然后就出发了。 结果，计划再次被一位特殊的客人打乱。 手冢他们的住所虽然在市区，但是环境很好，也没有什么噪音或者光污染。整个住宅区非常地整洁，设施也非常完善。 虽然住在一起很久，手冢和不二的生物钟并没有完全趋同。他们虽然一起入睡，但不二所需的睡眠时间比起手冢还是要多上一点。 尤其最近因为某种特殊情况虽然早上床但晚睡，不二起的会比非休息日晚一点，反正是假期，不需要上课也不需要去俱乐部训练。至于手冢，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多年的习惯让他一到时间就会清醒。 睡醒了照例去外面晨跑，晨跑完回到家里洗漱。如果不二还没起床再把不二叫起来，然后开始喝早茶、做早饭，偶尔他或者不二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也会从外面买回来。 不二一般七点起床，起床后洗漱完毕就会到阳台上和自己的仙人掌们打招唿，给它们播放贝多芬、莫扎特等人的作品，当然声音不会放得很大，免得被邻居投诉扰民。这个是之前白石说的，说经常对植物说赞美的话、欣赏美妙的音乐能让植物长得更好，开出更美的话。 于是不二便精心挑选了数首曲子，每天给自家仙人掌们欣赏半个小时的世界名曲。手冢对此没有意见，只是提议不要放《悲怆》《命运交响曲》之类的曲目。 「为什么？」不二问。 「怕我们家仙人掌听完直接悲怆了。」 这个冷笑话配上手冢万年不变的冷脸更搞笑了。 如果天气好，不二可能还要给仙人掌们挪挪位置，确保它们都能照到充足的眼光。当然天气好也是要洗衣服的，把脏衣篓里的衣服按照颜色和种类分好，一一放进洗衣机里。等放完就可以去给自己倒咖啡了。 咖啡豆还是上次去都灵的时候和手冢去店里挑的义大利当地产的咖啡豆。 闲的话不二也会拉着手冢一起研究手磨咖啡还有果味冷萃，但是早上忙着吃早餐的话，还是用咖啡机比较方便。 半开放的厨房窗明几净，手冢在为今天的三明治煎培根，煎蛋和培根的香味弥散在空气里。 今天的阳光很好，冬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熨帖舒适。不二伸了个懒腰，走进厨房里从橱柜中取出咖啡豆。将咖啡豆倒进咖啡机，加入水，按好按键，咖啡机传出嗡嗡的声音，咖啡独特的香气混杂着焦香慢慢溢出。 过了一会儿，咖啡色的的液体从下方的出水口流出，流入放好的透明咖啡壶内。不二取了一边的白糖放入热气氤氲的咖啡壶内，轻轻搅拌让糖融进苦涩的咖啡液内。 这个时候，简单的早饭也已经做好，两人会坐在桌边，一边吃早饭一边说着今天的计划。 今天阳光很好，趁着难得的假期，两人正计划着去柏林大教堂逛一逛。 突如其来的门铃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第92章 手冢去开了门，门口是一位略矮差不多一米七几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面容温和，唇角带着温雅的微笑。鼻樑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更添书卷气。 那男子抬头看见手冢，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又往后退了两步，确认一般看了好几遍门牌号，发现地址没错后才扶了扶眼镜：「请问不二周助是住在这吗？」 「你是？」 「爸爸！」不二从手冢背后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不二把不二明彦迎进来，打开鞋柜给他拿备用的的拖鞋。 「我最近正好在这边出差，就顺道来看看你。」不二明彦的眼神落在鞋柜里明显两种不同型号的鞋间错着摆放，神色复杂地扶了下眼镜：「本来想给你的惊喜，没想到被惊到可能是我。」 「什么？」不二没有听清。 「没什么。」 换好了鞋，明彦伸手跟手冢握了握：「手冢君，第一次见面，幸会。」 手冢：「客气了，叔叔要不要进来一起吃早饭。」 明彦看着手冢那张脸，再听到对方叫自己叔叔，有一种自己瞬间变老的感觉。不过一算年龄，才惊觉自己本来也很老，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 「不用，飞机上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不二明彦拒绝了一起用餐的邀请，自顾自坐到客厅沙发上。 剩下不二和手冢面面相觑。 不止手冢懵，连不二自己都有点懵.他爸爸工作一向很忙，虽然也会经常出差，但主要还是待在美洲市场和亚洲市场，欧洲这边来得不多，就算是来，也会有一大堆事，忙得脱不开身。这样不打招唿直接上门，还是第一次。 不二明彦坐在沙发上，状似无意地环视四周。 书架上的黑胶唱片迭得整整齐齐，一边茶几上摆放着几本杂志，大理石的桌面上摆着一整套白瓷茶具和茶盘，茶壶把手朝左。 装着透明玻璃的壁橱柜里摆满了各色的奖盃和银盘，有些独特造型的奖盃明彦也有点印象。他上班虽然忙，但是他家儿子的一些比赛他还是会看一点的。他助理给他整理了一份网球入门级别的教程，认真学习以后，不二爸爸还是能勉强看懂一点比赛的。 第171页 而且他家孩子是个很喜欢跟家人分享的宝宝，每次比赛结束后都会拍下照片发到他们的群里，哦，偶尔他室友的奖盃也会发给他们看。 说起那位室友，就不得不提起他们一起呆的团队。不二明彦的工作和体育相关，虽然对网球不太了解，但他懂足球、篮球、滑雪等职业选手的生活。 周助说要和他室友组建团队的时候，明彦是阻止过的。再好的朋友牵扯上利益都容易出事情，更何况这俩都是一般大的少年人。他当时还动过把自己助理送给周助当助手的心思，工资可以走他这边。 后来这种想法是怎么被打消的呢？ 周助直接把企划还有一堆合同发给他，并请了他那位名叫手冢国光的室友讲解每一条内容。当时他就觉着这个小男生挺稳重可靠的，为人也很厚道，方方面面考虑得十分周详。他一直觉得他们家周助已经是同龄人中比较早熟聪明的了，没想到还人外有人。 他让自己的法律顾问到欧洲帮忙他们处理一些相关的事，法律顾问回来后和他提到对周助合伙人的评价，说是他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重可靠，虽然性格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人品还不错。明彦这才彻底对这件事放心。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身边人太优秀和可靠也不算是好事？ 心情复杂。 不二明彦接过手冢递过来的咖啡，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没有喝也没有开口，只是审视地看了两人一样，把两人看得都有点发毛，这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大概三天后回和国，周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们也冬休了不是吗？」 不等不二开口，明彦又对手冢说：「手冢君也一起吧，到我们家做做客，照顾周助这么久，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你。」 「周助，一会把你和手冢君的证件护照之类的发我，我让我助理一起订机票，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就这样说定了。」 明彦看着温和态度却强硬，甩出这么个重磅炸弹之后就潇洒走了，只留下满头雾水的两人。 不二明彦出了门，就立刻掏出手机想跟自家太太分享这条重磅消息，正想打呢，却突然回忆起国内这会应该还是凌晨，遂作罢。只得用通讯软体给淑子女士发消息。 明彦先生：淑子太太，你根本想不到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什么事情！ 明彦先生：说出来你肯定大吃一惊，我看我们家周助十有八九在和他那位室友在谈恋爱，所以我让手冢君假期上我们家一趟，让你也看一看我们周助的恋爱对象。 真是佩服自己的火眼金睛！明彦给自己点了个贊，这群小孩子妄图瞒天过海还早着呢。他一看鞋柜里间错放置的鞋就觉着哪里不对。他们周助是这么没有距离感的人吗？周助并不喜欢把自己的物品和别人的混在一起，哪怕是裕太的东西，他也会分开放好。 更别提客厅里混杂在一起的其他比较私人的物品，什么奖盃、书、杯子什么的，以及像强迫症患者摆放的唱片，太诡异了，要知道在自己家，周助虽然也很喜欢把房间收拾整洁，但绝对不会把东西放得那么工整，而是偏随性让人一看就是在使用中。 周助是个领域感很强的人，他的房间就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就算是合租，那交融得也未免太和谐了。 还有摆放在桌子上的合照，橱柜里混在一起放的奖盃…… 原先还觉着儿子有个可靠的朋友是好事情，现在觉得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太可靠了也可能会把自家孩子的心勾走。 嗯，要不要把这件事跟由美子他们说呢？还是直接把人带回家吓他们一跳？ 明彦爸爸的算盘算是打空了，因为一大早由美子就从妈妈那里得知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什么？爸爸邀请手冢来我们家？！」由美子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爸爸是不是还不知道周助和手冢的事？」 要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邀请人上门？不拿扫把扫出去都算轻的吧。 「他应该知道了吧。」就是可能还以为他们不知道，所以才想着把人领回来让大家都看看。 正说着，不二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先是天花乱坠地夸了下容光焕发的姐姐和妈妈，再拐弯抹角打听爸爸怎么突然到德国的事。 由美子：「我说周助啊，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啊，你说太委婉我和妈妈听不懂的。」 「好吧。」不二沉默了会才问：「爸爸是不是不知道我和手冢的事？」 由美子手指摩挲着杯口，似笑非笑：「这事你问我握问谁？难道不该是你亲自去和爸爸说吗？」 「我以为妈妈说过了啊！」 被点名的淑子一脸震惊：「咦，你和手冢君怎么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由美子惊讶地看了妈妈一样眼突然福如心至，也跟着妈妈一起做惊讶状：「你跟手冢君不是同学吗？这点爸爸知道的啊！」 「嗯？」不二也跟着疑惑：「我记得我跟手冢在一起的时候，姐姐还在我的动态底下评论过。」 「呀！」淑子捂脸震惊：「周助你什么时候跟手冢君在一起的？！」 不二无奈：「我记得我在去德国之前有和妈妈讲过我和手冢的事情。」 「什么事情？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 「就是我国中三年级的冬天发生的事。」 第172页 「那都多少年了，由美子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淑子有些苦恼地撑着下巴，好似冥思苦想。 由美子歪头：「妈妈，我怎么会记得周助和你讲的事情？」 不二怎么看不出来妈妈和姐姐有意的琢磨，只得按捺住心底的不好意思强作镇定：「国三圣诞节，我去德国找手冢的时候我和妈妈讲过我是去看我喜欢的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淑子挑眉：「但是后面你也没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呢？」 「我发了动态……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啊。」 「知道什么？我们应该知道什么？」淑子不依不饶。 「就是我和手冢在一起的事。」不二趴在桌子上，脸半埋在臂弯里。 「可算说出来了。」难得看见周助这么羞涩的样子，淑子也觉着稀奇，拿着平板一连截了好几张图。 「妈妈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和手冢的事情你们明明都知道，还非得让我一遍遍说。」不二有些抱怨。 「我过分？不知道谁过分。你和手冢君谈恋爱这么久了你有正式把他作为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我们吗？」淑子问他。 「手冢你们又不是不认识，都见过的啊。」由美子姐姐都不用说了，手冢姐姐都叫了好几声了。裕太和手冢也很熟了，据他所知，裕太偶尔还会拜託手冢代购一些乱七八糟的游戏。妈妈也是见过的啊，之前还来欧洲看过他和手冢的比赛，打过招唿的。 「这不一样，周助。我们知道有这么个人和你正式把他介绍给我们是两回事。」淑子妈妈耐心地解释。 「就是啊，手冢君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连个名分都不给他，我都为他抱屈。」由美子义正言辞地跟着谴责自家弟弟的这种「渣男」行为。 姐姐不也从来不跟家里人报备自己恋爱的事吗？而且自己也不算没说过吧。但是他还是把这话咽下去，继续问妈妈：「那爸爸那边是不知道手冢的事吗？」 淑子：「你没说那你爸爸肯定是不知道。」 不二：「我以为妈妈你跟爸爸讲过了啊！」 不二刚开始是不敢和爸爸讲这件事，那个时候他还小，而且爸爸明彦本身也不是很乐意他到德国去留学，他还有点担心爸爸知道他是因为男朋友才决定去德国会生气从而强制性让他到美国去。再到后来，都好几年过去了，他还以为爸爸早就知道了呢。毕竟爷爷都知道了啊，而且他也没有刻意迴避过手冢的事。 「我也以为你会自己跟爸爸讲啊。」淑子嘆气：「那没办法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爸爸坦白吧。」 最好拖到手冢君登门拜访，一个以为自己是背着爸爸谈恋爱，一个以为儿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谈恋爱的事，咦，好期待啊。 挂了视屏，淑子想像了下那个场景，觉着非常之有趣。哦，还有明彦先生还以为是自己第一个发现周助谈恋爱的事，有点期待故事的走向了。 「妈妈，你笑的很邪恶哦！」由美子点评。 「有吗？」淑子摸了摸脸，在暗下去的平板屏幕上确认自己的面容：「很正常啊。」 但是不二周助会按照剧本走吗？ 这件事情爸爸知道的越晚场面就越混乱，万一到时候爸爸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瞒着他，那估计是很糟糕。 所以转头就拉着手冢到了明彦住的酒店。 「我知道，一看你们俩相处方式我就猜到了七七八八，我还不了解你吗？」明彦对自己宝刀未老的敏锐非常满意。 他对手冢的印象也还不错，虽然没有相处过，但从有限的交集来看，手冢还是属于那种年少有为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不过，就他们家孩子这眼光，不好的还看不上吧。 于是他说：「别人的话我可能还不放心，但如果是手冢君的话，我想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我也听周助讲了很多你的事，虽然一直没有正式见过，但我也一直在关注你们的事。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对我们家周助的照顾，如果不是有你在的话，我不见得能放心让周助一个人留在德国。」 手冢也跟着客气：「不，不二他也帮助了我很多。」 明彦看似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件，但心里面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吐槽，奈何手冢在这里，有些话他也不方便说，只得说些场面话。 「对了，这件事你先不要跟你妈妈说，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怎么样？」虽然有可能是惊吓，任谁知道自家儿子突然谈了个男朋友都会吓一跳吧，等淑子女士知道周助的男朋友是手冢，一向沉静温和的淑子女士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真让人期待呢！ 手冢有些困惑地看向不二，淑子阿姨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不二轻轻扯了下手冢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开口，转而笑眯眯地自家老爸说道：「好的，妈妈突然看到手冢的话也一定很惊讶。」是看到到手冢惊讶而不是知道手冢是他男朋友而惊讶。 看样子爸爸还不知道妈妈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和手冢弹恋爱的事。 出了酒店，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或昏黄或明亮的路灯静静伫立在渐渐浓重的夜色里，踩在灯光之中，影子随着光线拉长再变短。 一路走不二忍不住偷看了手冢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手冢，你这是在生气吗？」 手冢下意识想否认，但最终还是坦诚地表露自己想法：「我不该生气？」 第173页 「抱歉，我有在反省了。」被妈妈说过之后，他也有在反省这个事情。他原本想着谈恋爱是他自己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就行了，他还没想过需要把对象正式介绍给家里人这种事。 但是谈恋爱真的需要做到正式介绍这一步吗？ 「我认为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手冢停下步子，抱臂而立，看上去很有要和不二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样子。 不二严肃点头：「手冢老师，您请说。」 手冢被一句老师叫的有点泄气：「我看上去很像老师？」 「板着脸的时候挺像的，很吓人的。」不二拉过手冢的手，有点小委屈：「所以，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讲话？」 怎么这么会撒娇？手冢想，反正自己是拿不二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手冢想算了，但有的话该说的还是该说：「不二，我想让我的家人接受你，就像我希望你的家人能接受我一样。」 「他们都挺喜欢你的啊。」再说了，只要自己喜欢，那他家里人也不存在不接受这种事。不过可能手冢家比较传统，所以不太能理解他们家的相处模式。 「是啊，对作为你普通朋友的喜欢。」 手冢看上去颇为落寞不二只得好声安慰：「我爸的事是个意外，我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谁知道我爷爷他们全都瞒着他。我的错，我保证以后跟别人介绍你都会把『这是我男朋友』的前缀加上！」 手冢没说话。 不二只好再接再厉：「要不我给你挂个牌子，上面就写『周助的男朋友』，行吗？」 手冢锐评：「听起来有点像狗牌。」 「还生气吗？还生气的话我只能给你挂个牌了喽。」 手冢没好气地看了不二一眼，最后只是无奈地嘆气：「我哪里敢和你生气。」 第93章 为了增加惊喜感，周助男朋友是手冢君这事他谁也没说，就等着看到自家人震惊的表情，甚至还特地嘱咐不二和手冢不要事先告诉其他人。 待会下飞机应该是由美子来接他们，那孩子应该会惊到跳起来喊：「诶，我弟弟竟然找了个男朋友！！」要不要拿个相机录下来呢，这么有趣的场景！ 明彦笑眯眯地想。 下了飞机，拿了託运的行李，三人相携着出了站，才刚到出站口，就看到人群里某个头髮花白的老人家在朝他们招手。 「爸，怎么是你？」明彦没忍住朝雅彦身后张望，自家漂漂亮亮的闺女这么不来接她亲爱的爸爸？ 「我不能来啊！又不是来接你的。」雅彦哼了一声又对明彦身后的两个少年笑道：「我是来接周助还有手冢的，爷爷来接自家小辈不对吗？」 说着朝两人眨了眨眼，一听到淑子说明彦把手冢请回来做客他就火速从乡下赶了过来，热闹不凑白不凑。 「哦，对了爸爸，这位是周助交的男朋友手冢国光。」嘿，惊讶吧，颤抖吧！ 雅彦相当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看了明彦一样：「然后呢？」 「爸，你一点也不惊讶吗？」 「惊讶过了啊！」 「嗯？」难道是爸养气功夫又上升了，雅彦表示他一点也没看出来哪里有惊讶的样子。 「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惊讶过了啊！」 「上次？」明彦略有失态：「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事情？」 「就上半年的事，我和手冢君还一起钓过鱼喝过茶对吧！」 明彦眯起眼睛用谴责的目光扫过手冢停在不二的脸上：「你们实在是让我太伤心了！我是那种不开化的家长吗？谈恋爱竟然故意隐瞒！」告诉爷爷也不告诉爸爸，爸爸是会生气的！ 雅彦不客气地给了明彦后脑勺一下：「凶什么凶！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你你不反省一下你自己？！一点都不关心孩子还问人家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们可是都知道了。」 「都？」 「那可不！」 获悉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周助恋爱的爸爸陷入低沉，一直到回家都没缓过神来。 下了车，几人正在搬行李。屋内听到响动的淑子和由美子也相继出来迎接。 「一路辛苦了。」淑子和几人打了招唿，这才像刚看见手冢一样，略有点惊讶：「手冢君也在啊，我还说什么时候请你来我们家吃顿饭呢。」 手冢也颇为礼貌地和淑子以及由美子打了招唿。 淑子问候完大家才悄声问明彦：「不是说周助的男朋友要来吗？怎么没见到人呢？」 「呵呵，」明彦朝手冢抬了抬下巴：「这不是吗？」 淑子惊讶地捂住了嘴：「天吶，竟然是手冢君吗？」 明彦冷漠脸：呵呵，你再装呢？ 沙发上，不二家的几个晚辈围坐一边，连赖床的裕太逗被揪起来坐到了一边。至于手冢则是被雅彦带走钓鱼去了。明彦这一看就是要训小孩的，手冢君是客人，还是不要看的好，所以雅彦就藉口参观他们院子里新挖的池塘一起钓鱼的由头把手冢支走了。 明彦简直痛彻心扉：「周助谈恋爱的事情你们个个都知道，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要通知我一声吗？怎么？我不是你们的家人吗？周助，你这样爸爸很伤心啊！」 不二认错的表情很诚恳：「这种谈恋爱的事情我多不好意思告诉家里人啊，而且，我还以为妈妈已经告诉爸爸了，像爷爷也是妈妈告诉他的啊！」 第174页 雅彦的目光移到了淑子的身上：「淑子女士！我对你也很失望！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绝对透明没有秘密，结果你竟然把这件事藏那么深，还装模作样假装不知情！」 淑子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之前周助并没有向我承认他和手冢君在交往的事情，只是我的猜测。直到前几天周助才和我说他和手冢君交往很久了，由美子还在他们公开的line下面留言了，我也觉得很吃惊呢！」 「由美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也不跟爸爸妈妈讲！太过分了一点！」淑子妈妈表示强烈的谴责。 被点名的由美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谈恋爱！」 明彦：「你作为姐姐，既然知道弟弟谈恋爱的事情为什么不和爸爸妈妈说呢？万一出什么事呢？」 「啊这。」由美子结巴了一下，指向自己的手指突然指向了一旁的裕太：「我们家最早知道周助谈恋爱的事情应该是裕太！他和手冢君还有周助一起去参加过集训，他肯定早就知道啊！裕太，你太过分了！这种事情你知道就应该说出来啊！竟然故意瞒着爸爸，你是何居心？」 还在打哈欠的裕太突然被点名，差点被噎住。裕太眼角因为打哈欠留下的湿意还没有褪去，这会又加了几分震惊，表情一时难以描述：「这又关我什么事！」 雅彦瞪了裕太一眼：「什么叫不关你的事！哥哥的事你都不关心那你关心什么？」 裕太指了指自己，只觉百口莫辩千古奇冤，哥哥谈恋爱为什么挨骂的是他！ 雅彦对裕太的「不团结」表示谴责，由美子在一旁帮腔，连不二都在一旁唉声嘆气：「弟弟毕竟大了，是个独立的人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黏着哥哥了！」 什么跟什么！裕太气到挠头，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什么叫我不关心！我关心又有什么用！我关心两句他就会跟手冢分手吗？！」 「额，那倒不会。」不二回答得诚恳。 「我又不是没反对过，那有用吗？！真是气死我了！」 由美子：「你小子还真的比我早知道他俩的事情！咦，太过分了，有八卦也不跟姐姐分享！」 不二疑惑：「嗯？裕太你什么时候反对过？」 裕太气结：「我反对的还不够明显吗？！」 淑子：「反对的理由是？」 裕太：「年纪轻轻就谈恋爱，谈恋爱找个男的就算了，还找个脾气看起来就不好的！我不该反对吗？！」 不二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手冢正名：「手冢他脾气挺好的，平常也不会生气……」 「你对他滤镜到底有多厚？！我不想跟恋爱中盲目的男人讲话！哼！」观月学长说得对，恋爱使人盲目！ 「其实这一点我也很想说，」在挑选对象上，明彦也有点意见：「就是你谈恋爱有必要从身边的朋友找吗？尤其现在你们还有利益的捆绑，万一分手会很麻烦。」 淑子没忍住拍了下明彦的腿：「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盼着孩子分手的。」 「我这不是让他做最坏的打算吗？凡事都有万一嘛，想好退路心里才会更有安全感。」 「说起来，我还是才知道周助原来是喜欢男孩子的，不早说，早知道我可以给你介绍我同事家的孩子认识，其中有几个还是很不错的。年轻人，多认识多见识才能成长，没事多交几个朋友，目光不要太局限。」明彦已经在心里盘算他那些同事们有哪些后辈还能入眼的了。 「好啊。」不二笑眯眯地答应。 「咳咳咳。」裕太震惊，他哥那么痛快地就答应了相亲？突然间觉着手冢前辈很惨怎么回事？他可是听说当年他俩还是入不敷出削选手的时候，手冢前辈还为了他哥用了几十万的高薪聘请了一位穿线师。这算是过河拆桥，用过就丢吗？ 裕太偷偷摸摸地摸出手机想开录音，就听见由美子姐姐说：「周助，你不能这样！」 对对对，怎么能这样脚踏两只船呢！快好好教育他！裕太在心里很为手冢前辈不平，很不齿大哥的「渣男」行为。 由美子：「要介绍男朋友应该问我啊，爸爸的眼光能值得信任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的、冷酷的、幽默的还是狂野的、热情的……」 裕太：…… 裕太怒：「你们都什么三观，还有大哥，你这样对得起手冢吗？！」 不二佯装困惑：「这和手冢有什么关系？爸爸不是说让我结交新朋友吗？这和手冢有什么关系呢？朋友和男朋友不矛盾吧。」 「啊，是这样的吗？爸爸的意思原来是让你认识新朋友吗？」裕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原来不是要噼腿啊，他就说嘛，自家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大哥很喜欢捉弄人还一肚子坏水，但不是花心的人！ 明彦：「不，我的意思是说趁年轻应该多谈几个对象，这样才知道哪种最适合自己。」 「要多谈几个才能知道哪种最适合自己吗？」 「是啊，这种事情也是需要经验学习的。」 不二好奇：「那妈妈是你谈的第几个呢？」 嘶，明彦僵硬地转头，看着淑子女士朝自己露出极温柔的笑。 淑子眉眼弯弯：「明彦先生听起来好像很有心得的样子，那你是谈了多少个才有这样的心得体会呢？」 「啊这！」明彦连忙拉过淑子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淑子你是知道我的啊，我在遇到你之前就是一张白纸，我所有的感情经验，都是在你身上学到的，你就是我的唯一啊！」 第175页 淑子温柔地笑着重复刚刚明彦的话：「要多谈几个对象才知道哪种最适合自己，呵呵，这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咳，你听错了，我刚刚哪有说这话，不信你问他们！」明彦凌厉的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三个小孩，眼带威胁。 由美子拨弄了下自己的头髮，茫然抬头：「啊，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吗？」 不二微笑起身：「我去看爷爷钓鱼。」 「快走！」真是的，只是开个玩笑让他多交几个对象，结果差点被他害得晚节不保！ 裕太还有点不在状态，眼见哥哥要跑，这才明悟，捂着脑袋：「啊，好睏，我刚刚好像睡着了，不行了，我再去补回觉！」 不二临走前摸了摸裕太毛茸茸的脑袋：「现在都快九点了，睡久了对身体不好。」 「哼，你管你男朋友就行了管我干嘛！」说完蹬着拖鞋就快步上了楼。 第94章 不二家的别墅除了前院后面害带了个小花园，之前雅彦不知道怎么回事迷上了钓鱼，所以淑子就在院子里挖了个不大不少的池塘，在里面养了点好养的淡水鱼。等到了开春，再往里面移植点水生植物，院子里有了这么个池塘，也确实好看不少。 雅彦乐呵呵地拎着桶和小钓竿带着手冢往后面走，看着手冢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便安慰他：「放心，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个家里其实你只要搞定周助一个人就可以了。明彦和淑子都喜欢惯着孩子，最多假装生气一下，这事就这么过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教老头子我钓鱼啊。」雅彦也研究了钓鱼一段时间，但奈何不得其法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鱼总是不上钩！ 雅彦领着手冢往里走，绕着池塘走了一截路。 手冢还在想自己好像没有尝试过在这么小的池塘里钓过鱼，他经常跟着爷爷去外面野钓，这么小的池塘里钓鱼好像还是第一次。 正想着却发现雅彦领的路好像偏离了池塘，还来不及疑惑，就见雅彦坐到了一个小座椅上。那小座椅前面还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巨型水缸，那水缸埋在地底，缸边正好和地面持平。里面灌满了水，不是很浑浊的水里游着不少鱼，粗略估计有个十几条，游鱼体型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挤在鱼缸里，密密麻麻好不热闹。 水缸再怎么大也只不过是个鱼缸而已！ 手冢看了看鱼缸又看了看旁边的池塘，看了看池塘又转过来看了看鱼缸，陷入深深的怀疑中：「在这钓吗？」 「啊，没错啊，我是初学者嘛，当然得降低点难度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天才的想法？」雅彦看上去对自己的奇思妙想十分骄傲。 手冢：…… 「手冢君，我最近一直在练习怎么把鱼钩甩出去，你看我甩得怎么样？」 雅彦说着便整理好钓竿，学着视频教学里的动作，两手握竿，往前一甩：「怎么样，姿势标准吗？」 手冢走到前面的树上，把树杈子上的鱼钩解下来放进鱼缸里，勉强说道：「嗯，还，还行，多加练习会更好。」 天可怜见，手冢君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违心的话！ 雅彦很满意：「我这可是自学的，看来还是有点天赋。就是这个缸太小，不方便我发挥！」 把竿固定好，雅彦又拿了个小钓竿给手冢，说道：「这个池子还挺好钓的，差不多半个小时能钓一条。等我钓几条起来给你们煲汤喝！」 半小时后，雅彦看着桶里手冢钓起来的三条鱼陷入沉默，不应该啊，一样的鱼饵，怎么鱼就不咬自己的钩呢？难道是这傢伙把自己的鱼全给吸引走了？ 雅彦撸起了袖子，把钓竿丢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小网子，就不信了，今天还把这鱼弄不起来！ 不二找到两人的时候就看见手冢默默地站在一边，自家爷爷蹲在地上，拎着个小网子在捞鱼。 「爷爷，你不是来钓鱼的吗？」 雅彦正跟缸子里的鱼做艰苦奋斗，头也没回：「对啊。」 不二：「您这鱼竿，造型还挺奇特，长得怎么有点像捞金鱼的那个小网兜？」 手冢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终于，一条鱼被成功困在网内，那鱼求生欲及其顽强，几个翻身，鱼尾狂甩，甩了雅彦一脸水，雅彦空出一只手擦脸的时候，那网兜里的鱼一扭身滑不熘秋又熘进水里。 雅彦气得直跺脚：「都怪你们，把我鱼都吓跑了！」 「那我赔您一条？」不二说着有点跃跃欲试，也想去捞一条玩玩。钓鱼他不在行，捞鱼他还是会的。 「不行，那是我的网子！」雅彦拒绝了大孙子的提议：「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鱼自己捞！懂不懂！」 雅彦总觉着是身边这两位挡住了他的「鱼运」，于是把他们赶到一边的大池塘去钓鱼，自己和鱼缸里的鱼艰苦奋斗。 「这边的池塘能钓到鱼吗？」不二站在边上的的一块石头上，往水里张望，水有点深，还有点水草，能见度不是特别高，完全看不清里面有没有鱼。 「里面有鱼的话应该能钓起来。」 不二看了看边上的爷爷：「我怀疑花园里所有的鱼都在他那了。」 手冢调整好了钓竿，双手持竿，鱼竿放在身后，腰部一转，带动身体向前抛竿。抛完后再把钓竿递给不二：「握这里。」 第176页 手把手帮不二纠正好姿势，手冢这才拿了另一个小钓竿自己钓。 两个人就站在池子边钓鱼。 「什么时候可以拉起来啊。」不二问。 「你盯着水面看浮漂有没有动。」 不二哦了一声就开始等，等的眼睛都快花了水面上的浮漂可算是动了一下，不二激动得往上拉，鱼钩上干干净净的，只剩一点鱼饵。不二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手冢。 「它还没咬上去呢，你得等它咬上去再扬竿。」 不二嘆了口气，把鱼钩重新丢回池塘里：「我觉着这种钓钩不适合我。」 「那哪种适合你？」 「那种头是圆的，然后密密麻麻用线织成网状，有长长的柄子的那种。」 「你是说爷爷那种捞鱼的网兜？」手冢声音里含着笑意。 「啊呀，都是抓鱼的工具，还要分什么高低贵贱吗？当然是哪种顺手用哪种。我觉着那个就比较适合我！」 「那种东西可能需要配合鱼缸使用，在河里或者湖里的话，实践起来会比较难。」 「可以换更大的网子啊，不是有那种渔网吗？」 如果是用渔网的话确实能在较大水域里捕鱼，但是，手冢侧头问不二：「不二，你是打算去当渔夫捕鱼吗？」 钓鱼算是一种兴趣爱好，在水缸里捞鱼也算一种休闲娱乐活动，但是用渔网捞鱼，这算一种，嗯，职业？ 「没有啊，捞着玩一下嘛。」 「喂，你们俩少说两句！打扰到老爷子我捞鱼了！我捞不上来就怪你们！」雅彦喊。 手冢在不二家住了几天，没事就陪着雅彦他们钓鱼捞鱼，再不就是陪着由美子裕太他们打打网球玩玩游戏。 明彦刚开始仗着自己懂一点规则，还跟着几人一起打，打了一天的网球后，明彦看着自己握住筷子不住颤抖的手陷入沉默。 第二天说什么也不肯一起打了，他老人家手酸，抬不起来了，需要休息！ 裕太带着手冢打了几天的游戏后，对手冢亲切多了，对此他是这么解释的：「我和手冢哥的网球技术相差n的话，手冢哥的游戏技术和我的技术相差是n的n次方。」裕太心里舒坦了，平衡了。 还有自家那个自诩天才的哥哥也一样的菜，那一对捆在一起都不够他一顿虐的！ 等到快要过年的那一天，手冢也要回自己家过年了，但不二也收到了彩菜阿姨的邀请，邀请他一起到他们家跨年。 明彦是觉得很不妥的，但淑子先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是他们家也挺照顾你的，你去拜个年也应该的，晚上再回来，反正离得也不是很远。看着淑子太太一反常态的坚持，明彦再怎么不满也只得作罢。 而在出发的当天，不二和手冢又各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打开，里面的字迹工整干净： 诚挚邀请不二周助参加『世界第一棒』网球部毕业周年聚会！ 地点：青春学园网球部一号球场 时间：本日上午九点 边上还有一个q版的小人头，人头边上还有一行小字：「不二子一定要来哦！」 看髮型和表情应该是英二的手笔，至于这个字应该就是大石代笔的喽。 不二凑到手冢身边看他的邀请函，一样的网球封面，内容也没有差，就是缺了q版人物像，不由得笑：「看起来英二好像还是有点怕你。」都不敢开玩笑。 想到菊丸几次三番「挑衅」行为，手冢否认：「我不这么认为。」 明彦看两人准备出门，问他们是否需要用车。反正车库里常年停着好几辆车，不用也是闲着。 「谢谢叔叔，不用了。」手冢礼貌地拒绝了提议，和不二拎着网球袋步行前往学校。 「为什么不开车？开车不是更快吗？」今天天气很好，年底虽然冷，但在这没有风的艷阳天，还是有点淡淡的暖，在这样的天气下散步，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你家离学校很近。」 那确实是很近，不二读国中的时候也基本上是每天步行上下学，走的话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而且，我也很想走一走你以前走过的路。」手冢说。 不二微微一笑：「我记得那个时候，每天上下学的路上总会有很多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同学。还有附近的小学生，也会走这条路。」 前面是一座公园，冬天自然是没有花的，只留下一些常青的植物，中间伫立着一座滑滑梯，小孩子大概是不怕冷的，在冬天也照样无所畏惧在沙坑里打滚。 「我和裕太小时候也经常在这里玩。」不二想起小时候的裕太，止不住的笑：「他那个时候很调皮，很喜欢爬高，有的时候爬太高了又不敢下来，就抱着树干哇哇哭。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又不敢松手去擦，可好玩了。」 「然后呢？」手冢看着不二笑，眉眼也不禁柔和下来。 「然后我就只能去找边上警卫处的保安叔叔把他抱下来了。后来，他爬树越来越厉害就再也看不到那场景了。」不二遗憾，可惜那个时候自己还不会拍照，不能把那样可爱的弟弟记录下来。 再往前面就是他们都很熟悉的一截路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一直直通到青春学园中等部的大门。往常这里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现在正值春节假期，这条路上也就落寞下去了。 「话说，」不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大石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住我家的呢？」 第177页 「咳，唔，大概，可能就是机缘巧合知道的吧。」手冢的目光移开。 第95章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但当年的记忆还不是那么容易轻易磨灭的。这条路走了上千次，记忆已经深入潜意识，只需要再站到这条路上，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前进，而在行进的路上，无数相关的记忆也在復甦。 校门口的花坛绿色没有褪尽，教学楼边的樱花树光秃秃的树干努力伸展着枝干，等待春风的光临。 青学的网球场一点也没有改变，宽大整洁的场地，绿色的网球场围栏以及绿色的网球场。球场外是跑过无数遍的塑料地面。 「嗨！不二子，你们才来啊！」菊丸从旁边的网球场里蹦出来。边上是头髮梳得一丝不乱的大石。 大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迟到了一分钟。」 「训练迟到，罚跑操场一百圈！」桃城靠在网球场的门边，一只手还颇为潇洒地捋了下根根直立的头髮。 依靠着另一边门框的海堂熏今天扎的是粉色的头巾，脸上是和粉色毫无相关的表情，双手抱臂冷漠道：「是二十圈，笨蛋，才毕业多久就忘记我们网球部的规定了？」 「你才笨蛋，众所周知，蛇的脑子没有进化完全！」 「你说谁是蛇？」 两人龇牙怒瞪对方，想起现在的场合不太适合吵架，于是哼了一声，同时别过了头。 河村挠了挠头髮：「哎呀，迟到一分钟而已，而且如果按进校园的时间算，也不算迟到。」 「迟到一分钟也算迟到。」干露齿一笑：「不过如果喝了我最新研制的『初恋』，是可以免跑的。」 手冢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还差一人？」 前面高高的裁判椅上有个戴帽子的少年一跃而下，那人拉了下帽檐，露出恣意的眉眼：「差的只有手冢部长和不二学长哦！我可没迟到！」 「越前！真是好难见一面！」不二和越前打了声招唿，其余几个他和手冢回国还能聚一聚，但越前这位大忙人前两年就跑美国去了，据说十月份的时候正式註册成了职业选手，看样子明年就能在赛场上见了。 「好了好了，人到了就行。手冢还有不二，你们快去换衣服！」大石说着便推两人去更衣室换衣服。 换衣服？不二这才发现在场的各位都穿着当年青学网球部正选队员的蓝白运动服，但看衣服合身的样子，可能新做的。 菊丸也催他们，把他们往换衣室里推：「你们快一点，我们要热身啦！」 更衣室也还是和当初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直射进来，明亮空气里清晰的微尘在无声地跃动。一排排柜子上贴着熟悉的名字，有他们那些正选，也有其他部员的，但都是些熟悉的名字。 「大石还是这么细緻。」连铭牌和位置都一点不差，不二按照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柜子，里面摆着一套蓝白的运动外套，那是青学网球部正选才有资格穿上的队服。在衣角不显眼的地方还绣着自己的名字。 「嗯。」 不二还在感慨，手冢已经换好了衣服，拉上了衣服的拉链。 「开心吗？」手冢问。 不二轻笑：「不要问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时的少年已经逐渐长成青年的模样，眉眼间却是不变的清浅柔和，有什么改变了，好像又有什么永远不变的东西被沉淀下来。 不二拉了拉衣服，衣服很合身，合身的都有点诡异，拉上拉链，不二感慨：「有种自己回到了十四岁的感觉。」 「在这里没有网球选手不二周助。」手冢伸手把不二的碎发理到耳后。 「也没有网球选手手冢国光。」手轻柔地扶着不二的脸颊。 「今天在这里的只有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 近乎耳语轻柔的嗓音，纠缠越发紧密的唿吸，不二不由得后退半步，后背抵在柜门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问题，不算陌生的接触却让他难得有些紧张。轻轻闭上眼，任由手冢柔软温热的唇落在自己的唇边。 轻柔地一触即离。 并不算太拥挤的拥抱，比阳光还暖，隔绝了空气里浅薄的凉意， 「青学网球部的正选手冢国光才没有这样吻过青学网球部正选不二周助。」不二小声地反驳。 「十五岁的手冢国光这样吻过十四岁的不二周助。」 「我是说，」不二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冢，透过镜片看着他漂亮的眼眸：「在网球部的更衣室里。」 「这是个遗憾。」手冢竟然还仔细考虑起来：「那在这里把遗憾弥补上。」 不二挡住了他的脸，脸上发热：「部长大人，部员更衣室里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手冢唇角上扬：「网球部的规定里没有不允许在更衣室里接吻这一条。」 「咦，要亲了要亲了！」 「别挤。」 「他们在干嘛！」 「让我也看一眼。」 「别挤了，谁踩到我了！」 …… 窗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二勐然推开了手冢，很好，不用猜就知道都有谁！ 手冢快步走到窗边「唰」一声拉开窗户，和窗户下一排人头对了个正着。 「哈哈哈哈，天气不错，我们蹲这晒太阳！」 「啊，对，我们在晒太阳！」 第178页 「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听到！」 「闭嘴，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 手冢眉头拧紧，双手抱臂：「热身都做好了？一起，所有人，热身跑十圈！」 「热身五圈就够了！」 「我看你就是报復我们打扰你跟不二的好事！」 「都说了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一起包括不二学长吗？」 手冢打断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嚷嚷：「一起跑十圈，列队！」 铺洒着几抹新绿的草地上几只雀儿悠闲地散步，被杂乱的脚步惊起，扑朔朔四散飞到矮树丛里。 脚步声的主人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破坏冬日校园的宁静，自顾自笑闹开来。 海堂和桃城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似乎在暗暗较劲谁先能跑完。 菊丸跟着后面边跑边吐槽：「他们俩也真是的，只是热身慢跑而已，跑这么快干什么！又不是跑步比赛。」 「话是这么说，学长你还不是跟着跑了！」越前跟了上来。 「还不是怪你们！跑那么认真干嘛！」 「也没有很认真，腿长而已。」越前用书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学长还差得远呢！」说完便迈着长腿轻松把菊丸甩到身后。 一米八几的越前几乎比一米七四的菊丸高上半个头，菊喵很受伤，菊喵很愤怒！几年时间，曾经最矮的小不点竟然比他高那么多，而且还反过来鄙视他矮！这怎么能忍！于是菊丸转身就对着后面轻松慢跑的不二就是一顿告状：「不二，我跟你说，小不点他竟然歧视你矮！你一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嗯？越前说的是你吧，英二。」不二有些好笑地开口。 「说你跟说我有差吗？」菊丸握拳：「我们俩一样高，说我矮就是在说你啊！」 「那还是有差别的。」不二纠正：「我还是比你高了1cm，所以说青学目前最矮的应该是英二你才对。」 「什么？我不信，我们俩明明一样高！」说着说着菊丸就要去拉大石，让他肉眼分辨他跟不二是不是一样高。 几人跑得悠闲，前面拼命三人组甚至都赶超他们一圈了。 越前一拉帽檐：「小不点学长还差点得远呢，腿短就该更努力啊！」 「什！么！你喊谁小不点！」菊丸几乎是要跳起来去打越前了。 「话说回来，越前长得是真快，我看他的身高都要赶上手冢你了吧，而且他还比你小两岁，说不定他以后会比你长得还高。」不二说。 手冢认真：「我也还能长高。」 干捏着秒表，计算着时间：「你们也太慢了吧，那几个都已经跑完休息了。」 对于常年运动的他们来说，跑十圈算不上什么负担，跑完仅仅是唿吸略乱了一些，稍微出了点汗。 「热完身之后是什么安排呢？」不二问着部长手冢。 「队内练习赛。」 大石开始宣布规则：「随机抽籤，两两对决，直到决出冠军为止。」 「败者要喝『初恋』。」干端着一杯粉色冒气泡的液体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那『初恋』到底是什么？看着还挺好看。」桃城探头尝试闻了一下：「好像还挺好闻的。」 「真的假的？」对之前那个姜蒜汁还心有余悸的菊丸在看到干拿着不明液体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大石的身后。听到桃城那么说，还有点小好奇起来。 往常干做出来的饮料不仅味道很绝，连颜色都诡异的不像自然界天然的产物。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做了个粉粉的还冒小气泡的高颜值饮料。 菊丸大着胆子小心地凑到杯子跟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有一股浓郁的花果香，等等，好像有点好闻，不确定再闻一下。 闻了一遍又一遍，菊丸确认了一件事情：「干你转性了？！你竟然也会做正常的饮料。」 干微笑：「因为这是为了特别的日子准备的特别『饮品』，手冢和不二你们一定要尝尝，非常有初恋的味道。」 「诶？干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谈恋爱了，连初恋的味道都知道了。」不二摸着下巴笑。 盯——几双瞬间亮起的眼睛锁定了干。 「干学长谈恋爱了啊！」 「是谁啊，男的女的？」 「什么时候谈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干咳了一声：「没人规定没谈恋爱就一定不懂谈恋爱的感觉，我看书学到的不行吗？」 菊丸：「干说他没有男朋友你信吗？」 河村：「干这么说，应该大概率是没有的吧。」 不二：「干说看书学到的恋爱的感觉，也没说没谈吧。」 海堂：「原来如此！」学长真是狡猾呢，学到了！ 桃城：「学长要不要这么狡猾，快点说交往对象是谁啊！」 河村：「干这样的，有对象也被干汁吓跑了吧。」 干：……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河村！没想到最老实的人隐藏的才最深！ 众：好有道理，被说服了。 第96章 「那么，现在我们来抽籤分组。谁先来？」手冢拿着签筒。 「嘿，各位，就你们青学内部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呢？」四天宝寺的白石带着他的部员们出现在网球场门口。 「比赛不叫本大爷的话绝对会失色很多！」迹部带着一群人涌入球场，随后自己大咧咧地霸占了旁边观赛的椅子。 第179页 「好热闹啊，请务必也让我们参加吧。」随后进来的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人，领头正是真田和幸村。 「还有我们！」小杏从自家哥哥的身后探出脑袋，沖大家打着招唿。 还算宽敞的球场唿啦啦涌进了一片人，瞬间变得有些窄小了。 「大石。」手冢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大石，这件事几乎是大石全权办理的，怎么四天宝寺、立海大、冰帝还有不动峰都来了。 大石也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不应该啊，他只和他们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提了这件事情。 干扶了下眼镜：「我没有刻意告诉别人，只是和柳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被幸村听到了。」 白石补充：「然后幸村就很小心地让我知道了。」 谦也望天：「我只是想八卦一下。」 忍足侑士：「八卦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烂在肚子里的，分享才会有快乐。」这俩兄弟还相当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 千岁摸了摸鼻子：「我对我好哥们是全无保留的……」 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尤其之前大家都在u17合宿里共同度过了一段时间，都已经十分熟悉了，要不是青学组的这个局有点匆忙，来的人估计会更多。 眼下这个场面有点混乱，原先定的校内比赛规则是用不了了。 「这不简单，就像之前那样校际对抗赛嘛！」 「那不行，青学可是有两个冠军呢，得把他俩拆开才行……」 「自行分组也许更好玩呢！」 几十个人在网球场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尤其是自行分组的提议，得到了不少贊同的声音。 小金几乎是立刻就把「越后」拉到了自己的阵营：「白石，你看我把越后抢过来了！」 「好样的，小金，你要不再去拉一个手冢或者不二过来。」白石鼓励。 越前被拉走倒也没有反抗，只是愣了一下便勾唇拎着网球拍指着手冢和不二：「学长们，比赛场上见吧！」 干也默默熘达到了柳的身边：「哎，你们知道的，我和柳是双打搭档。」 大学里，这对曾经备受瞩目的双打搭档再一次合作，在不少比赛里取得了亮眼的成绩。 菊丸咬牙：「干你这个叛徒！就算是双打为什么不是你拉着柳到我们青学啊！」 转眼间，青学的正选就少了两个。 手冢冷肃着一张脸：「干、越前，看好你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大石挠头笑了笑：「既然今天大家都穿着自己队服又是按学校网球部分着来的，不如就按刚开始说的按学校来吧。我们五个学校抽籤分组，进行校际对抗赛……」 几个网球部的正副部长又仔细商讨了练习赛的细则，这才分组抽籤，各自找到自家部员开始『作战会议』了。 「手冢，他们既然加入了，那等会作为奖品的那样东西……」大石有点犹豫，要不要改掉那样奖品。 手冢抬眸，视线一一扫过各个部员：「所以不要大意地上吧，一定不能松懈！」 几个知道内情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待会摸鱼被部长抓到了那是一定会完蛋的！ 「输的人自己去喝干汁！」目前来看，干汁可能是比100圈还要可怕的惩罚。 虽说今天这个干汁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但一来青学的大家对干汁几乎是有着刻入骨髓的恐惧，二来，手冢部长竟然会拿干汁威胁，可见真的是对冠军势在必得了！ 干：「对于今天的『初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倒也不必把它说得那么可怕。」干说着，便开了凉茶桶的水龙头，倒了两杯『初恋』递给手冢和不二：「别人可以不喝，但这个可是我为你们俩特别调制的，必须尝一点。」 手冢神情不变：「谢谢，但是我现在不需要补充水分。」 不二倒是笑咪咪地接了：「很期待是什么味道，看着倒是挺漂亮的。」 粉色的液体很是澄澈，没有一点杂质，还有细细小小的气泡溢出。 不二闻了一下：「好像草莓汽水啊。」 原本期待的菊丸等人见只有不二接了饮料，顿时有些兴致缺缺。 「切，不二学长又不害怕干汁。」桃城蹲在一边吐槽。 边上的菊丸也跟着说：「看不二喝干汁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舌头可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干汁能把正常的食物硬生生变成正常人无法吃进去的食物，唯有不二能面不改色地喝完。 「怎么样？」干非常期待这位「老主顾」的评价。 不二慢饮了一口：「非常复杂的味道，只能说不愧是『初恋』吗？很有趣，强力推荐！」不二把杯子伸到手冢的面前，微笑询问他是否要尝试一下，当然是遭到了手冢直接干脆的拒绝。 「这是什么？」几个其他学校的队员对这『汽水』相当好奇。 干向来不吝啬于分享自己的劳动成功：「这是我研制的运动饮料，能够快速补充人体所需的营养能量、电解质、维生素还有水分。主要原材料就是草莓，还添加了其他数种水果和蔬菜的浓缩液，这次还在颜值上做了改进，非常漂亮。」 不二微笑向来人推荐：「很有层次感的味道，很有意思的。」 菊丸嘿嘿一笑：「知道我们青学为什么出高手了吧，毕竟我们有功效如此强大的运动饮料！一杯在手，力量无穷啊！」为了不喝它，他们愿意拼尽全力！ 第180页 桃城怒：「菊丸学长，你怎么能把我们青学的致胜秘诀告诉别人！」 神尾疑惑：「一杯饮料而已，真这么神？」 桃城揽住了神尾的肩膀：「你以为他只是一杯简单的饮料吗？不，它是一杯神奇的饮料！」 「有了它，我们能爆发出无尽的潜力！」菊丸开始了诗朗诵。 桃城：「有了它，我们能战无不胜！」开玩笑，输的人都喝干汁噶掉了，当然就没有输的了。 伊武：「你们这么费力地演讲和推销，说明这个饮料一定有问题。还说什么爆发潜力、战无不胜，我怎么记得桃城还有菊丸你们好像都输过，这说明你们一定把这个饮料的功效夸大了。再怎么样也只是一杯运动饮料而已，就算兴奋剂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吧。说到兴奋剂，里面该不会真的有兴奋剂成分吧，是不是该检查一下，服用兴奋剂应该是违规的……」 干打断了伊武的碎碎念：「我研制的饮料採用的是新鲜的水果蔬菜，不添加任何添加剂，绝对绿色健康。」 菊丸沖几人说道：「一点不夸张，当年我们青学这么强，干研制的饮料功不可没！不信你们问他们！」 大石：「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干汁的出现确实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提高了我们的训练效果。」为了不喝干汁他们也是拼了好不好！ 越前：「喝了那东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身体都变轻盈了。」魂都飞了，还能更轻盈吗？ 「真这么有效？」石田铁将信将疑，视线落到了最实诚的河村身上。 河村干笑：「反正是终生难忘的食物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让人记住的食物也算一种成功。」 就连海堂也忍不住点头贊同：「终身难忘，刻骨铭心。」 「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我们大满贯都是喝这个喝出来的！要不是看在我们关系好，我才不告诉你呢！」桃城继续卖力营销。 「青学特产，仅此一家，错过就只能抱憾终身了！」菊丸一边感嘆一边摇头：「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不懂干汁的好呢？！」 干：「菊丸你好像对我的干汁推崇备至，为了感谢你对我研制饮料的支持，我准备把我特制的蔬菜汁送给你喝。」 菊丸脸色微变，旋即义正言辞：「蔬菜汁这么好的东西，我哪配喝啊，当然是给我们最亲爱的部长还有我们最最亲爱的不二子喝啦！怎么样，不二，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了吗？」 不二微笑：「我需要感受你的爱做什么？需要感受你的爱的难道不是副部……」 话还没说完，不二的嘴就已经被暴起的菊丸死死捂住。 「你可闭嘴吧，我还没说你和手冢呢！」 …… 总之，最后不动峰的人离开时还是人手一杯『初恋』，于是一路上他们就收到了其他各校队员的注目礼。 「怎么还有人会上这种当？」切原赤也无语，之前一起去参加世界赛的时候就被亚玖斗饭糰还有干柳汁给毒倒过，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还会有人上当！ 真田抱胸而立：「之前世界赛不动峰没人入选代表吧，所以他们可能没有亲身体验过。」 幸村微笑：「有什么不好？五队不好分，四队刚刚好。」 丸井文太：「光看外观的话，还是很不错的，让人很有吃的欲望。话说，柳，这次的这种饮料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柳：「我不清楚，这次是贞治自己研制的，我并没有参与。」 丸井文太：「你没试过什么味道吗？」 仁王恶趣味地笑了一声：「要不你去找青学的人要一杯，我们来尝尝什么味？」 第97章 不动峰的那群人献宝一样拿着「初恋」去找他们的部长去了。 虽然干柳汁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但在部员们希冀的目光下，橘还是硬着头皮抿了一口。神色不变地挤出两个字：「不错。」随后就把饮料递给一旁的好兄弟千岁。 千岁看着橘吉平额上冒出的细汗，挑了挑眉接过饮料仔细把玩了一番：「虽然不忍心拂了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不渴啊。」 千岁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冲着四天宝寺那边的红髮少年喊道：「小金，来，给你喝点好喝的！」 「来了来了！」小金连蹦带跳地冲到千岁跟前：「什么饮料，我看看！」 千岁把那杯粉色的饮料递给小金，小金毫无防备地接下：「这是什么？看起来还挺好喝……噗——」 小金一口还没下去就喷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你是要下毒害死我吗？」 千岁窃喜：「幸好我没喝，果然，干的饮料就没有能喝的。」 「昂，千岁你太过分了！拿我试毒啊！」小金作势要打千岁，千岁直接一个转身躲到了橘吉平的身后，还大言不惭道：「是小金你太没有戒心啦，我是在用事实来教育你！」 小金气得跳脚只得转身向白石告状：「白石你看他！」 白石正在跟队员们商讨一会的出阵队容，听到小金的喊声这才向不动峰那边看去，只见那边不动峰的队员倒了一片，个个涕泗横流，如果再加上口吐泡沫，绝对算是一个恐怖的毒杀现场。 「啊呀，这可怎么比赛啊！」白石看上去颇为苦恼：「橘，你要不加入我们的队伍吧，正好可以和千岁组个双打组合。」 橘平静地扫了眼他的队员们：「没事，缓几分钟就好。」 第181页 「好吧。」白石有点失望，如果橘能加入他们四天宝寺，那他们队伍的实力就会大幅度提升的。不过橘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办法。 「不过干这次的饮料是什么味道的啊，看起来好像没那么恐怖吧。」白石升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 「什么叫没那么恐怖，简直恐怖死了！」受害者小金几乎是要跳起来：「又苦又甜又酸又辣，超级超级恐怖的味道！跟它的外表毫不相符嘛！」 「呕，闻起来是果香，怎么味道这么恐怖！」菊丸最终还是没能挡住好奇心小小舔了一口：「又苦又甜又酸又辣！这是人能喝的吗？还叫什么『初恋』！」 「初恋不甜吗？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有说有笑不会酸吗？恋爱不就是酸酸甜甜的吗？」干平静地解释着自己的杰作。 「酸甜就酸甜，为什么还有苦有辣！」菊丸怀疑干只是想把所有恐怖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干推了推眼镜：「初恋在恋之前的暗恋应该是苦涩的，辣当然是因为少年人的感情都是热烈的。我也考虑是否要在里面加点麻的东西，但是发现影响外观就放弃了。」 「挺复杂的味道，还能兼顾颜值，干真是费心了。」不二微笑评价。 「不客气，我的原意是让每个品尝『初恋』的人能明白初恋是什么滋味的。」干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个面露惊慌之色的后辈：「你们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更应该尝尝。」 桃城瑟瑟发抖：「突然觉得初恋也并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越前咳了一声：「干学长你该不会是因为好奇初恋的味道才去研制这个饮料的吧，这么看来，干学长你还是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一直单身没人追也很难受吧。」 干：…… 桃城捂住越前的嘴，小声道：「有些事知道就知道，倒也没必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你是真不怕一会被干学长杀人灭口啊！」 干：…… 干一边从自己的水壶里倒出不明液体一边微笑：「为了感谢你们对学长感情生活的关心，我就把那份加了麻的『初恋』分享给你们吧！」 越前桃城齐齐抽了口凉气，转头对手冢喊道：「部长，你快管管干学长！」 「干学长把我们放倒了谁来帮部长你打比赛？」 「就是就是，我看干学长一定是立海大派过来的卧底！一会出场的时候把他踢出队伍吧，我们上就够了！」 菊丸看热闹不嫌事大，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我们队人本来就多一个，把干踢出去正好。」 手冢皱紧眉头。 一边的大石连忙制止：「英二，行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最终的抽籤结果出来，不动峰轮空，四天宝寺对战立海大，然后青学对战冰帝，胜出的三支队伍再进行抽籤进行决赛。 为了缩短时间，比赛依旧採取一局制。 在场的这些少年人，有些将网球当做自己的职业人生并为之奋斗，另外一些人也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努力着。但不管他们分别得有多远，想要达到的目标又有多不同，在此时此刻，他们忘掉了多年的分别，再次聚首，穿着昔年的队服，再一次走到了比赛场上。 龙崎堇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热闹的比赛，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她带出过很多学生，也带出过很多届网球部，从中也走出过不少优秀的选手，也许早该看淡所谓的分别。但每次看到这群孩子，还是会忍不住怀念起当年他们还在网球部的模样。 「那个时候明明都是一群不省心的小屁孩，一眨眼都这么大了。」龙崎堇不由得喃喃出声。 「很感慨，很骄傲很有成就感吧。」校长背着手也站在一边：「当老师就是这样的，看到自己带出的孩子都已成才，这种骄傲和满足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校长看起来还有几万字的长篇感想还要发表，龙崎教练却不爱听这些有的没的：「行了，臭老头，今年带完这一届我绝对不再带了，说什么也阻挡不了我想要退休的心！」 说什么骄傲和满足，无非就是想让她继续留任而已！但是吧，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很多事都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还是尽早退休颐养天年的好。 「哎呀，龙崎老师，话也不需要说得那么绝对嘛，现在也不需要你任教，只需要你呆网球部当个特聘顾问，没事过来转一圈就成。」校长也很无奈啊，不是他不想让龙崎退休，而是现在网球部确实没能选出一位能震得住场的顾问来。 「我之前不是推荐过我的一位学生来当教练吗？我看他也做的挺好的。」 「大和老师当然不错，但是他还年轻嘛，哪有你这么有经验这么有名气啊，你说是吧！而且现在很多学生就是冲着你来的，见不到你他们会很失望的，你忍心看见孩子们失望的眼神吗？」 「忍心！」龙崎教练完全不带半点犹豫的。 校长完全没被暴躁的龙崎教练打败，依旧锲而不捨地游说着。 不知不觉中，下面的比赛都已经接近了尾声。 各校虽然都有继续当网球运动员的队员，但到底比不得青学的正式选手多，几乎不需要交手，谁输谁赢也差不多是显而易见的事。 幸村等人原本想撺掇不二手冢等人组个双打的计划也宣告泡汤，原本想着这两位青学实力最强的选手踢到双打中，空出两个单打大家还有发挥的空间。 第182页 谁知手冢君像是对这种非正式的比赛也相当上心的样子，对幸村等人的提议充耳不闻，而是一丝不茍如同当年校际比赛一样认认真真地安排着出场阵容。 「这还怎么打嘛，手冢和不二两个大满贯出场直接锁定了两场单打，根本赢不了。」白石抱怨：「这种没有悬念的比赛有什么意思？」 「好像，原本也没有邀请你们来玩啊。」不二笑。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嘛，这种活动就是人越多越好玩嘛。」白石倒也没有多在乎输赢，与其说他们是来打比赛的，不如说大家只是想找个由头好好聚一聚。 这些年大家各自四散奔赴自己的未来，无论是否有所规划，总归是在一步步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在这条路上，也遇到了无数的人和事，但年少时那样诚挚甚至是天真的自己和朋友却再难重现。 旧地重游，故友聚首，勉强再拾起当时心绪，也不免感慨万千。 虽说现在的自己还算是年轻人，但再也不復当时少年心性了。 白石唏嘘了一会便看见青学那一堆人笑容满面地为他们四天宝寺的人端上那「初恋」，没办法，输家就是要接受惩罚。 但是四天宝寺的人能轻易屈服吗？ 小春媚眼抛尽只求能够豁免惩罚，见干四平八稳完全不为所动，又和裕次上演撕心裂肺言情桥段。 小金早就见识过「初恋」的恐怖程度，一口就足够叫他印象深刻了，那么一杯下去他不和不动峰那一群人一样倒地才怪嘞！不肯屈服的小金上蹿下跳四处躲避，连菊丸都逮不住他，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魔爪，被千岁和橘一左一右挟持住，被迫灌下一大杯「初恋」，随后倒地不起，和不动峰那群人一起做难兄难弟去了。 见此情景，原本还悠悠闲闲拍照留念的财前瞬间人间蒸发。 其他学校的也没有逃脱毒手，毕竟多的是惨遭毒手又想拉人下马人，就算有的人想尽办法逃过一劫，也会立刻被「队友」出卖灌上那么一杯。 最后只剩青学的几人站在网球场里叉腰狂笑。 其余人想骂几句「小人得志」都没有那个力气，只得捂住痉挛的胃歪倒在地，真是的，早知道要喝那什么饮料他们就不来了！ 第98章 龙崎堇拎着奖盃走进网球场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脚步顿住：「这是干什么呢？」 倚在门边的不二微笑地转身：「咦，今天颁奖的是小堇啊。」 「真是，说了多少遍，没大没小的。」嘴里说着抱怨的话，龙崎面上却没有太多气恼，心底甚至还有点怀念，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这么个学生敢没大没小跟她开玩笑。 「列队！」 见到龙崎教练带着奖盃进来，手冢便立刻开始整队。 像国中几千个训练日常一样，青学的几位正选排成一排，端肃着神色等龙崎教练宣布比赛结果。 龙崎教练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国中时期的他们。 不知轻重一意孤行差点为了全国大赛废掉臂膀的手冢还有总是想太多又随性妄为的不二，当年龙崎教练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会一起进军职业还获得大满贯，当然他们俩走到一起也是她预料不到的。 稳重细緻的大石看上去褪去了几分腼腆看上去更从容了一些，至于一边的菊丸，看他刚刚站在场中那活力四射的样儿，感觉没什么太大变化。 还有干、河村、桃城、海堂、龙马。 真是难得，明明他们那一届已经毕业好多年了，现在再看见他们，记忆清晰得仿佛还发生在昨日。 千言万语，只不过一句「恭喜」。 龙崎教练向来说不来什么场面话，也懒得发表什么伤春悲秋时光飞逝的感慨。例行公事般宣布本次练习赛由青春学园网球部获得优胜，说完便将奖盃递给作为代表领奖的手冢国光。 龙崎教练说了一句「恭喜」后又冲着不二眨了下眼睛，再次重复「恭喜」。 不二「唔」了一声说道：「这个奖盃是不是当年我们得的那个全国大赛的奖盃？」 「真的假的？」菊丸第一个扑上去仔细端详。 「不是说这个奖盃被校长锁在校长室了吗？」桃城一边摸着奖盃一边稀奇道。 本来这几年青学又陆陆续续得了不少奖盃，校长本来都把这个奖盃撤下来了，结果在听闻手冢他们获得大满贯后又喜滋滋地拿回去锁起来了，别的不说，这个奖盃曾经可是大满贯选手举起来的，上面还刻着大满贯选手的姓名。 据传新学期青学招生手册上校长还带着这个奖盃入镜，龙崎教练对此的评价是「敢再刻意一点吗？」 校长大人对这个奖盃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怎么会捨得拿出来？ 龙崎教练退到一边：「就是那个，别弄坏了，你们合影完还要原样还回去的。」 「切——」几人默契十足，虽说如此，他们对这个奖盃还是很有感情的。当时他们为了获得全国大赛的优胜，也是很辛苦的。 手冢皱着眉头，几人对着奖盃各种摸，搞得他很不好拿。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去拿奖盃里的东西，另一只手却先一步拿走了那样东西。 手冢不解，不二却只是挑眉一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拿着。」手冢将手里的奖盃推给那几个一直对奖盃表现得爱不释手的队友，随后便走到了不二身边。 第183页 还未等他说什么，不二便拿出手机招唿众人来拍照了。 唯一知道的内情的大石已经开始在心底默默崩溃了，今天这意外怎么一出一出的，实在是有点超出他的计划。 再看手冢，此时虽然看不出神态上的变化，但大石总觉得他看出了一股失魂落魄的味道。 和奖盃和过影后，大家犹觉不足。 「之前都不让在网球场里使用电子产品，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拍个够。」 「说到这，当时我们网球部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定。」 「什么不能带私人物品进网球场，甚至还不让带零食！训练完了饿死了还要撑着一口气冲到休息室吃！都是谁定的规矩！」 大家开始吐槽网球部那细碎苛刻的规定。 「不过现在咱们已经毕业了，这些规定也不适用了吧！」 不止网球部的规定还有一些校规，对他们这些毕业生已经失去效力了。 嘿嘿，几人开始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准备在这个无人的校园做尽以前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这不太好吧。」河村挠头。 「哪里不好？现在又没人！」 龙崎老师抱胸，越听脸越黑，额角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最后实在没忍住，揪住讨论得最起劲的菊丸和桃城的耳朵狂吼：「毕业了就管不了你们了是吧！」 「所有人！比赛完毕把网球场打扫干净！不把东西復原了你们今天就别想走了！」 其他见没热闹可看的参赛人员们正准备好好参观下青学网球部，还各自约了相熟的人准备再打几局，见此情景，纷纷作鸟兽散。 青学的教练，霸气不减当年啊！ 至于青学的诸位，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其他学校的龙崎管不着也不太熟，自己的几个学生她还是能管一管的。 商量使坏的几人被逮个正着只得苦哈哈留下来打扫卫生，而那边也有人趁着大部队撤退的人流偷偷熘出去的。 手冢还在思考，他还没想通不二为什么婉拒了，嗯，应该是察觉到了，所以故意把那东西藏起来就是婉拒了。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不二拉走了。不二牵着手冢混在一堆人中，几步便跨出了网球场的门。 「去哪里？」 不二回头笑：「去学校里逛逛啊，不然真留下来打扫卫生啊。」 「走吧。」不二去推手冢：「我们好久都没来过了不是吗？」 毕业四五年了，青春学园的校园格局也没有大改，此时正值假期，教学楼里自然是静谧一片。 不二摆弄着易携带的相机，准备多拍两张照片留作纪念。 「不二，你……」手冢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要把戒指拿走。」 不二摆弄相机的动作微顿，口袋的小盒子贴着肌肤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烫髮痒，展现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不二想了想，还是诚恳地回答：「我，我还没想好。」 这次的事情手冢瞒得真是很严，他还以为只是简单的聚会。直到龙崎教练意味深长地那一句「恭喜」才隐隐让不二猜到点什么。 在奖盃里藏戒指，真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 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不二觉得自己才刚成年，一下子便把这么重要的事决定了会不会有点草率？ 五年、十年、十五年甚至更久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在什么地方会做什么样的事，不二想到未来，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自己也不清楚那种不安来源于哪里，是他不信任手冢对自己的感情吗？不是的。是他担心家人的不贊同吗？也不是的。 那种不安不二说不清楚，只能简单归咎于他还没准备好转变他和手冢之间的关系。 「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没想好怎么处理他和手冢新的关系。 手冢对此却持不同意见，他觉得他跟不二完全是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从确定关系再到恋爱再到见家长最后订婚，这是非常合理的步骤。 但一看到不二有点心虚愧疚的表情，手冢的理直气壮又变成反省。事先不打一声招唿先斩后奏似乎确实有些冒昧，不二向来都是非常谨慎的个性，突然间让他做决定好像是有点为难，也可能确实是自己太过着急。 手冢只想着两人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可以进一步确定关系，却从未考虑到不二一个刚成人的少年突然让他做这样大的人生决定会不会手足无措。 此时此刻，手冢承认自己有点冒进。 这种急躁并非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无数次「突发情况」后积累的焦躁不安。每每他想和不二在一起度假或者享受节日的时候，总有家人跳出来反覆提醒现在的自己只是「外人」，就算他到不二家中陪不二过节，那也是睡在客房上门拜访的客人。 就算双方家长都认可两人的恋爱关系，但那还不够，远远不够。不二周助仍然只是作为不二家族中排行第二的长子，逢年过节依旧要回自己家去，而手冢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明明两人已经很亲密了，一年三百六十日，绝大部分时间都厮混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游玩，但手冢犹觉不足，那种怎么也填不满的感觉在各自归家过年时达到顶峰。 他不想不二周助仅仅是不二家族里的孩子，还要是他手冢国光的伴侣，是他手冢国光的家人！手冢有的时候也极端地想着要把不二「抢」过来和自己组建家庭，而不是每次看着他回家自己却被当做「外人」、「客人」被礼貌客气地隔绝在外。 第184页 他想得太久念得太深，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考虑不二的想法。 至于不二，手冢也很清楚不二对自己家人的感情有多深，在国外的时候不管训练多苦比赛多累，不二总是记得按时跟家人通讯，那种眷恋不舍也是手冢渴望的。 可能也是因为太捨不得家人，不二才会对结婚这种事犹疑不定。 第99章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手冢说：「我也并不是想让你立刻决定结婚的事情，我只是想着先把婚约定下来。」 「现在也挺好的啊。」不二这么说着，声音轻轻地，他有点不太敢看手冢。 手冢看着难得低头的不二，慢慢平復心绪，把心底那种急切深深地埋进更深处：「上一次在我家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 「什么？」 「『人类已经忘记这条真理，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你要永远为你灌溉的东西负责』，」手冢俯下身，拨开不二额边的发，深色温和：「我说过的，我永远为我所爱负责，不管有没有婚约，不管我们的关系是否有所改变，我都为你负责。」 「你可以慢慢想，我可以慢慢等。」 不二眸子微微放大，手冢指尖被风吹得微凉，和自己肌肤相触时却带着滚烫温度，高温蔓延，热得他身上都微微出汗。 「那边，那边好像是图书室吧。」不二连忙转移话题。 这样的手冢叫他怎么招架得住！ 图书管理员并不在，图书区域不刷卡进不去，但外面的自习区还是可以逛一逛的。 一排排的桌椅，和记忆里一般无二。 不二记得在考试周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划重点互相抽背考点。明明只是社团部长，却连部员的成绩都要操心，经常将大家聚在一起办什么学习小组。 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讲题做作业什么的。那个时候手冢看着冷冰冰的，但意外地有耐心还好为人师，讲题的时候细緻又认真。 不二笑弯了眼，对着坐在旁边的手冢拍了又拍。 「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当年我们一起做作业的时候了。」当学生的时候，觉得十几门功课，又多又烦，现在想想，只觉得学生时代真是充实单纯。 学校的福利社门紧紧闭着，从前这里总是人流如织的，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很容易饿，自然就需要零食来补充体力。不二记得手冢在这里排过队帮他带过果汁，还有经常碰见每次都吃一大堆的桃城…… 教室的黑板是自己曾经擦过的，不二记得他看过手冢写板书的样子，那个时候手冢还在发育期异常清瘦，隔着校服衬衫，能清晰看到后背肩胛骨的形状…… 板书一板一眼，字体工整凌厉，像极了他给人的感觉。 不二撑着下巴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的手冢。 「拍好了吗？」手冢神色略有侷促。抓拍也就罢了，但是让他刻意去摆姿势他还是会觉得有一点别扭的。 「还没呢。」 不二举着相机调焦。 那个时候的手冢君和现在的手冢有什么区别呢？不二和手冢一起待在一起，之前并没有刻意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却不由自主拿出来比较。身形是有些变化，其他的有变化吗？好像是话多了一些而且非常会哄人…… 「手冢君，五六年前的你有想过五六年后的自己会成为大满贯选手吗？」不二躲在镜头后突然开始提问。 五六年前的自己吗？那个时候自己确实想过要在高中出国成为职业选手，但那时他更想也是更近的目标却是带领青学进入全国，这里不仅有自己的期盼，也是学长和队友们的期盼。未来那么遥远的事他只是偶尔想想。 再后来，时间慢慢往前走，手伤、全国、出国、留学、比赛甚至还有恋爱，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有些时候走得比较艰辛，也会有踌躇犹豫的时刻，但总得来说一切都还是比较顺遂的。 于是手冢说：「算是目标吧，没想到会那么快实现。那么你呢？」 「我？」 「当年的你有没有想过今天的你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满贯选手？」 自己啊，那就复杂多了。 不二想着那时的自己，和目标明确的手冢不同，他那时只是个普通的国中生，对未来的幻想总是稀薄的，带着不确定和一点点憧憬。 一直到现在，他都在想，遇见手冢实在是太幸运的事。因为有手冢在，他才会不自觉的地把手冢和自己进行比较，手冢的明确、手冢的坚韧……正是有手冢在，他才一遍遍自问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再后来，他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也有为之努力奋斗一生的职业…… 他有时也会想，如果没有遇见手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什么事都只是三分钟热度，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浅尝辄止。和爸爸一样成为一名普通职员或者和姐姐一样成为自由职业者，也许也会很平静甚至也会有很温馨的时光。 但他还是觉得，现在这样享受惊险刺激比赛的生活比较有趣，偶尔平淡的训练日常也会因为想到比赛而热血沸腾，当然，他也想不到将手冢剔除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放肆去任性，也不会有人会耐心地听自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也不会有人照单全收自己的恶趣味…… 手冢之于自己真的太特别了，不二想。 第185页 不二从小就早慧也被迫早早懂事，成熟稳重细緻体贴，作为长男作为哥哥作为学长作为别人眼里的天才，不二总是把自己包装得完美无缺。但这种包装在手冢面前屡屡破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冢面前，他不再是时时刻刻都毫无弱点的天才，他可以幼稚可以任性可以犯错……怎样都无所谓。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像手冢这样能让自己信任依恋的人了。 「往后站站，对，表情不要这么僵硬，笑一个嘛~」手冢还没笑，不二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手冢，手冢感觉不太好，他面对镜头本来就是苦手，勉强挤出点笑容也是僵硬到不行。 「放轻松点，这样我没法拍啊。」 手冢在努力，虽然他自觉已经尽力，但也只是让不二笑得更厉害。 「好了吗？」手冢的声音已经开始带上无奈。 「说起来，今天干的饮料真的很厉害，倒了一片，就连幸村都受不住，还有四天宝寺冰帝的，哦对，还有真田，喝前信誓旦旦说什么拥有意志的人是不会被击倒的结果喝完就倒哈哈哈哈……」 手冢抱胸半倚在讲台上，似是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一直有些僵硬的神色稍稍缓和了点。 不二按下快门的手没有停，嘴里还在不停地讲着逗趣的事。 「其实我觉得可以带点回去给塞弗里德他们尝尝……」不二想起当初qp当年被手冢的汤辣晕的事：「只是不知道被你上次那个辣汤辣晕过后他们还敢不敢吃你拿来的东西。」 手冢一直紧抿的唇似有笑意：「那你用你的名义给他们好了。」 不二轻笑：「好啊。」 「还没好吗？」 「没呢，你笑得太不自然了。」不二有些嘆气：「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从前有一个苹果，它又甜又酸又脆又硬，但是不能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它叫国光啊！」不二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来。 「嗯？」手冢眉梢微动略略偏头。 躲在镜头后的不二手心微微出汗，既然这是唯一的选择和答案。 「国光。」 「嗯。」手冢还是有些微讶异的，因为不二平时很少这样叫他，也就偶尔情迷或者调侃时会这么叫他，他自己也一样。主要是他们已经习惯互相以姓相称，而名的话音节又太长。此时见不二这样郑重其事地直唿其名，手冢未免有些惊讶。 「我想给你关于未来的约定。」本来也不该有别的答案，或早或迟也没有太大差别。 「什么？」手冢镜片后的凤眸微微睁大。 「我说，」不二鼓起了勇气：「我说我们订婚吧。」 就算对未来还有一点点的不安，但只要是手冢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手冢勉力压抑住喜色：「这算是为了拍照片故意说的笑话吗？」 「那你开心了吗？」这位以控制闻名的少年天才网球选手手微微颤抖，相机镜头也有些不稳。 「我会当真的。」 「可以啊。」 镜头捕捉到手冢瞬间明亮的表情，还来不及按下快门，手冢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不二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紧紧拥住。 相机没握稳，吧嗒一声撞到地板，只一声，世界便彻底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唿吸的交融和心跳的搏动。 「我当真了，你没有反悔的余地。」手冢将手伸进不二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了已经沾上不二体温的红丝绒盒子。 郑重其事：「周助，我想成为你的家人，和你组建新的家庭。」 银色的圈戒套进纤细有力的手指上，不二眨了下眼睛，抿嘴笑：「那现在轮到我了。」 黑丝丝绒上的另一枚戒指被不二取出，不二握住手冢微微汗湿的手掌，找到中指，缓慢把戒指往里推。 十指交握，同样材质的素戒泛着同样的光泽，交相辉映。 额头相贴，互相浸染的体温渐渐趋同于同一片热意。 不二的声音轻柔，在手冢的唇边说道：「我也会为了我所爱的负责的，国光。」 尾音消失，止于紊乱的唿吸。 从来都没有别的答案和选择。 手冢国光的选择从来只有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的答案永远只有手冢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