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朝朝又暮暮》 第一章 又拜错佛了 “求菩萨保佑我一夜暴富!” 余朝朝跪在坐垫上,对着头上的佛神菩萨,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三叩首。 神坛上的神像真的很想告诉底下的女子:我是个月老,我只掌管姻缘…… 神像旁边的财神问,“她为什么要求我保佑她平平安安?” 旁边的金刚罗汉搭腔:“她还求我赐她美满姻缘。” 月老:“……” 财神:“……” 月老:“这就是所谓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财神叹气:“她都在这里拜了五年了,每个月风雨无阻的,连你是月老我是财神都分不清,怎么保佑她?” 金刚罗汉跟着叹气:“怪也只能怪修佛像的人实在太潦草了,把你们都描得一身红,分不清很正常。” 财神:“……” 月考:“可我手里拿着一捆红线,这还不够明显?” 财神:“我手里也拿着一个金元宝啊!” 别人求神拜佛就算搞错,也不至于像底下的女子搞错五年吧? 金刚罗汉:“那我还镀一身金呢,她还求着我要赐美满姻缘。” 他只是个罗汉,什么法宝都没有,要赐美满姻缘,臣妾做不到啊! 财神:“可能她以为只有是神像菩萨就能万事保佑,并不知道我们分工明确。” 这话引来一屋子罗汉疯狂点头,看来,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底下的女子连续拜了五年佛,结果都拜错的原因了。 月老:“话说我们一个财神,一个月老,为什么要跟一屋子罗汉待在一起?” 财神:“因为庙里的和尚说,这一屋子罗汉每月都没人供奉,把我们两个搬进来,就能够赚点供奉钱。” 满屋子罗汉:“……” 底下的女子拜完了,开始点着一束香,又去了另一个屋,继续虔诚的跪下叩首,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满屋子的罗汉望着自己佛像面前满满的供奉,想着这女子连续五年,每个月风雨无阻的过来求神拜佛,还每个人都不落下,觉得很感动。 当然,感动归感动,可他们终归只是罗汉…… 月老看了一眼那屋里正跪在坐垫虔诚叩首的女子,问:“那屋子里不是观音菩萨吗?她不是只负责送子吗?” 财神:“听观音菩萨说,那女子求她帮忙驱逐霉运,万事如意。” 金刚罗汉:“……” 连续被这女子拜错五年,财神对此印象深刻,大概从这女子连续五年念念有词的虔诚祈祷中,得知了一些八卦。 财神:“听说这女子很倒霉,说得上是衰神附体,所以才连续五年都来求神拜佛。” 月老好奇:“怎么个倒霉法?” 财神:“大概就是买泡面没调料包,喝水都能塞牙缝,排队永远被人插队……,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遇不着的。” 金刚罗汉:“听说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确定一下床板结不结实,有天忘记确定了,所以那天睡到半夜床就塌了……” 月老:“……” 财神:“最倒霉的还不是这个,听说她连续五年被仇家追杀,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 月老忍不住看了眼那女子,齐腰的波浪卷发,标准的鹅蛋脸,长相清纯妩媚,身材前凸后翘,活脱脱的大美人一个,怎么看都不像会有仇家的样子。 金刚罗汉看出财神的疑惑,解答:“长得漂亮不代表心地善良,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财神:“……” 月老:“……” 第二章 又走霉运 余朝朝从寺庙拜完佛回来,已经是深夜。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拐进了一条巷子。 “打……打……打劫!” 乌漆嘛黑的巷子深处,突然有人拦住了余朝朝的去路。 余朝朝抬头,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凶神恶煞地咬牙,“赶紧的!把钱交出来!” 余朝朝翻了个白眼,轻笑着问:“大哥,新来的吧?” 那男人见她这反应愣住了,眼前的女人在微弱的路灯下,明眸皓齿,灿若桃花,美得不可方物,男人心跳加速,慌乱着问:“什……什么?” “我说,大哥,你肯定是新来的。” 余朝朝一边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一边解释,“在这片区域混的人,都不敢打我的劫,见着我绕道就跑。” 那大哥还真是新来的,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问:“为什么?” 余朝朝说:“因为打劫过我的人,一个中途面包车被人撞报废了,一个把我绑到废弃仓库的时候,从楼梯上下来摔断了两条腿,还有一个……直接落网了。” 那大哥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倒霉?” “是。”余朝朝点头。 当然,其实不怪他们倒霉,只怪她太倒霉。 余朝朝递了块口香糖过去,那口气跟保安室老大爷闲聊的口吻一样,“吃吗?来一块?” 大哥望着那双葱葱玉手递过来的口香糖,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正事的,他如梦初醒,咬着牙,瞪着余朝朝,“你少糊弄我!快点!把钱拿出来!” 余朝朝惆怅,苦口婆心的语气,“兄弟,你干嘛非要这么想不通呢?我这是为你好。” 劫犯大哥:“……” “别跟我扯七扯八的!把钱给我交出来!” 余朝朝见劝说无门,只得乖乖从包里掏钱。 “就这些?” 劫犯大哥瞧见递过来那寒酸的三张百元大钞,不敢相信一个打扮时髦,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口袋里竟然只有三百块?! “我没有了,大哥,我很穷的。” 余朝朝怕他不信,愣是把钱包翻出个底朝天,又将包包里的气垫bb,口红,纸巾等拿出来,确认无误。 “你银行卡呢?” 余朝朝摇头,“我没银行卡。” 她一年被打劫的次数没五十次也有二十次,哪敢在身上放现金和银行卡,当然,追杀的仇家太多,她也不敢放家里,所以值钱一点的家当都让好姐妹黎漾代为保管了。 劫犯大哥不敢相信自己忙活一晚上就只有三百块,这还不够他今晚找个乐子的,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一双眼打量着余朝朝,发出一阵阵让人恶寒的笑声。 余朝朝一听这笑声就知晓这是劫财不成改劫色了,她往后退了两步,见时机不对,准备跑。 劫财她能接受,劫色门都没有! 劫犯大哥哪会让她这么轻易跑,作势就要朝她扑过来,可还没跑两步,余朝朝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她一回头,没看见人了,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井盖在地上转悠。 这是……掉下水道里去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余朝朝走到下水道边缘口喊了一声,“大哥。” “救……救命啊!” 劫犯大哥估计摔得不轻,那声音像是忍着剧痛,龇牙咧嘴的。 余朝朝很不给面子的,发出了一阵无情的嘲笑声。 第三章 又遇见他 掉下水道可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余朝朝还是打电话叫了物业过来帮忙,然后,心安理得回家睡大觉。 或许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或许是今天的求神拜佛起了作用,接下来几天余朝朝倒是没发生什么倒霉的大事。 余朝朝给学生上完最后一节英语家教课,约了黎漾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生意很不错,余朝朝推门进去,还需要排队。 余朝朝和黎漾站在队伍末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对了,我待会还要去蛋糕店给我女儿买提拉米苏,要是忘了,回去她又该哭了。” 黎漾一边拿出气垫补妆一边说。 余朝朝看着眼前的女人,齐肩短发,妆容精致,气质成熟,典型的御姐范,跟她同龄,才二十四岁,可谁又知道,黎漾已经是个四岁孩子的妈了。 相反,她呢,还是一条万年的母胎solo单身狗。 余朝朝无声叹气,都求了那么多年的佛了,怎么就还没给她赐一段美满的姻缘呢? 这话不知怎么就顺嘴说出来了,黎漾一听,哼笑一声,“身边那么多桃花,那么多男人追,你偏偏不动心,这能怪谁?” 余朝朝说:“可那都是烂桃花。” “烂桃花总比我没有要好吧。” 黎漾叹气,想起自己跟老公大学还没毕业就谈恋爱结婚生子,都还没享受过被人围着追求是什么滋味呢。 “你呀,别眼光太高了……” 黎漾还在那喋喋不休,如数家珍地说着过来人的经验,没有注意到余朝朝的视线在落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时,突然定格了。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材欣长,像风一阵从余朝朝身边经过,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清冷孤傲的气息,从余朝朝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线条如斧凿般棱角分明的俊颜,薄唇微抿,还有那右眼角下一颗轻浅的泪痣。 在余朝朝愣神之际,男人骨干分明的手已经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大步离去。 “我跟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别只想着……” 黎漾话还没说完,余朝朝突然转身追了出去。 “哎!余朝朝!你去哪!到我们了!” 黎漾顾不得队伍正好排到她们了,一边大喊着一边跟着余朝朝跑了出去。 就是那个男人! 余朝朝不会认错的! 就是他! 余朝朝疯了一般跟着跑出咖啡厅,可男人走得很快,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快就看不到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余朝朝站在十字岔路口,望着人来人往,如浮影般从她身边掠过,内心升出一股巨大的迷茫与无助。 “朝朝!” 黎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她面前,一边拍着胸脯喘气,一边问:“你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可累死我了。” 余朝朝抬头望着漫天夕阳弥漫的飞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刚才看见那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 黎漾还没反应过来,“哪个男人?” 蓦地,猛然想起什么,“你是说五年前出现在你家楼下,救过你一次的那个男人?” 除了这个人,黎漾想不到,能让余朝朝出现现在这个表情的还有谁了。 第四章 又来了。 “是。”余朝朝点头。 黎漾有些懵,“你确定吗?你可只见过他一面,还是五年前的事了,而且,你不是说那天还是晚上吗?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 “不会错的。” 余朝朝咬了咬唇,想起刚才她的匆匆一眼,很确定的说:“他气质出众,而且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虽然只是一眼,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 黎漾没想到余朝朝找了五年的人,会突然出现,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让人更加迷茫的消息。 宁城这么大,茫茫人海,她们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仅凭匆匆一眼,去哪里找? 黎漾问,“你真确定这个男人跟你父母的突然失踪有关系?” “我不知道。” 余朝朝很诚实的摇头,“但他是唯一的线索。” 否则,怎么能解释她父母在五年前突然失踪,而且失踪那晚,突然就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人上门来追杀她,偏偏这个陌生男人就出现在她家楼下,毫不犹豫地救了她。 余朝朝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她有种直觉,这个神秘男人,身上一定有她这五年来一直在追寻的线索。 为了能够再次遇见那个神秘男人,余朝朝接下来几天都蹲守在了那家咖啡厅,从咖啡厅早上营业到晚上打烊,她都一直坐在那,就怕错过神秘男人任何一个可能会出现的时间点。 可惜,接下来几天,余朝朝都没有再见过他。 连续五天,余朝朝耐心耗尽了。 她没办法再守着咖啡厅了,她得上班,要不然没工资,连每天基本的温饱都是问题! 余朝朝毕业于宁城师范大学,专业是英语,毕业后本来在宁城市一中担任英语老师,可后来追杀的仇家太多,她怕给学校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把工作辞了。 现在每天就负责给一些学生做家教,赚来的钱每个月生活倒是绰绰有余。 余朝朝这天晚上给一个学生补习完,就下班回家了,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余朝朝是宁城本地人,父母在宁城有一套高档小区住宅,可余朝朝已经五年都不敢回那个家了,因为那里,不安全。 但,显然,现在租住的这套公寓也不安全了。 余朝朝从电梯里出来,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凶神恶煞的命令声,“都给我找仔细点!盯紧点!今天要是没找着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把人带回去交差!” 余朝朝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只见她租住的公寓门口分别站了两个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黑衣人,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还有黑衣人将她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又来了。 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穷追不舍! 余朝朝屏住呼吸,一边观察着那帮人的动静,一边不动声色地往电梯口退去。 ‘叮’地一声。 电梯门开了。 余朝朝转身就跑去电梯,疯狂按电梯按钮。 与此同时,电梯的响声吸引了那帮人的注意力。 “人回来了!” 门口的黑衣人大喝一声。 “赶紧给我追!” 一帮黑衣人跑到电梯口,电梯已经下去了,为首的黑衣人咬了咬牙,“走楼梯!” 第五章 神秘绑架 余朝朝前脚刚出电梯门,那些人后脚就从楼梯口疯狂的追了上来。 余朝朝头都不敢回,没命的往前跑。 这会已是深夜,小区内根本没有什么人,余朝朝只能下意识往大门方向跑去,可跑到门卫室外一看,执勤的老大爷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余朝朝指望不着,眼见后面的黑衣人就要追上来,更顾不得打电话报警,继续往小区外跑去。 “吱”地一声。 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随后迅速下来两个面色冷峻的男人,什么话都不说,一把抓着准备逃亡的余朝朝,毫不客气地拖着她往面包车里塞。 “你们干什么!” 余朝朝大惊失色,奋力挣扎,“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快放开我!” 眼前这两个男人穿西装打领带,很明显跟后面那一拨穿黑色皮衣皮裤的人,并不是一路人。 余朝朝一直知道这五年来追杀她的人有好几拨,但从来没有遇见过同一天,还是同一时间点来绑架劫持她的。 两个男人并没有打算回答余朝朝,直接撕开胶带粘住了她哇哇大叫的嘴巴,随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进了面包车里。 又是‘吱’地一声。 面包车启动,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黑色的尾气。 “妈的!” 那一拨黑衣人追了出来,见面包车走远,为首的人气得将口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大骂,“大爷的!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一上车,余朝朝身上的手机就被没收了。 然后,余朝朝被蒙着眼睛,粘住嘴巴,但没有绑着她的手脚。 很明显,这群人是吃定了她根本跑不掉。 余朝朝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这些人就是听命办事,她再怎么大吵大闹,也是白费功夫。 一路上,她安安静静。 车子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余朝朝估算路程,这至少是到了郊区。 余朝朝心里一阵后怕,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弄明白五年来这几拨追杀她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不是过来搜她的家像是找什么东西,就是绑架她想要从中得到什么。 但这是第一次,余朝朝被这帮追杀她的人绑架成功。 余朝朝心里真是纳闷,绑架她能干什么呢?她又不是什么富婆,父母都失踪了,无牵无挂的,费尽心思绑架她到底要干什么? 余朝朝还在忐忑不安,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她被一股大力推进了一个房间,随后眼前蒙着的黑布,还有嘴上的胶布都被撕开了。 眼前恢复明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宽敞豪华的卧室。 余朝朝打量了一眼房间,这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露张扬,雅致却不失高贵的豪华装修,让她不禁感叹:这年头绑匪的生活水平都这么好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余朝朝冷静下来,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两个西装男人。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面无表情,谁都没搭理,只退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了。 “喂!” 余朝朝急得去拉门,门把一扭,顿觉无望。 被反锁了。 余朝朝仰天叹了口气,面对自己未知的命运,只觉一阵无力。 第六章 幕后之人 余朝朝一夜未眠。 躺在这种豪华的大床房,她望着天花板,灯光璀璨,倒映着隐隐的流光,意识清醒,毫无睡意。 天一亮。 门口传来敲门声。 随后,门开了。 一个佣人端着早餐进来了,同样是面无表情,动作仿佛是机器人,将餐盘放在她床头柜,就退下去了,连正眼都没瞧余朝朝,更别说什么话了。 余朝朝一看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便知晓平时都是训练有素,想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几乎是不可能了。 她望着床头柜的早餐,然后走去独立卫生间洗漱。 说实在的,她应该属于待遇最好的‘人质’了吧。 住这种豪华的大床房,还有独立卫生间,甚至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一应俱全。 余朝朝心安理得洗漱完,然后慢悠悠出来吃早餐。 她可没想饿着自己,接下来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余朝朝经过昨天晚上的彻夜不眠,已经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这背后的人将她抓来,并没对她做什么,反而这样好吃好喝的伺候,那就说明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既然如此,她何必庸人自扰? 到时候,就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吧。 余朝朝吃完早餐,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回笼觉,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面色邪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昨晚抓她来的两个‘保镖。’ 余朝朝淡定地坐起身,打量着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 一身全黑的笔挺西装,衣襟敞开,勾勒出完美精实的身体曲线,整个人帅气得不容忽视。 绕是余朝朝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身材皆是极品。 只是他眉梢之间有一股邪气,微挑的丹凤眼此刻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余朝朝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因为像这种玉树临风的男人,她若见过,肯定是过目不忘,就好比五年前她只见过那个神秘男人一眼,就记了他五年。 “你是谁?” 余朝朝眯了眯眼,冷声问他。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淡定的反应很是欣赏,听佣人说,她可是吃好喝好,刚才还睡了个回笼觉。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嗓音绵细,“自我介绍一下,yc集团总裁晏川。” 晏川?! 绕是余朝朝再怎么不关注财经新闻,也知晓晏川这个响当当的人物,以及在宁城如雷贯耳的yc集团。 听说yc集团在宁城的势力黑白通吃,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令人闻风丧胆。 自然,yc集团的总裁晏川也是备受关注的焦点,只是他行事极为低调,加上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所以外界对于他的真面目一概不知。 余朝朝没想到,劫持囚禁她的会是这样大人物。 余朝朝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种小平民怎么会与这种大人物有过节? 余朝朝很平静地凝视着对方,“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绑我来这?” 第七章 惊现未婚夫 晏川波澜不惊地笑了笑,眉间邪气更甚,“刚才我不已经自我介绍了吗?怎么能算不认识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余朝朝紧握着手,冷眼看他。 “我接我未来的太太回家,你说能做什么?” “未来的太太?” 余朝朝晴天霹雳一般震住了,瞪大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的母胎solo,怎么可能横空冒出一个未婚夫? “这种事我怎么会开玩笑?” 晏川说,“把你接过来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妥,不过,等过几天我们结了婚,你就会正式成为我的太太。” 余朝朝觉得太匪夷所思,“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我们根本都不认识!” “熟悉熟悉就认识了。” 晏川回答的淡然,“我们好好培养感情。” “荒唐!” 余朝朝紧攥手心,无法控制怒火,“我不可能跟一个横空冒出来的陌生男人结婚!我无法接受!” “余小姐。” 晏川冷笑一声,“你觉得进了我的地盘,还能由得你来接不接受?” “这是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幸福,我怎么可能随意答应?” 余朝朝心想,她虽然拜虔诚佛求了姻缘,但也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桃花运吧! 说到底!还是倒霉到家!连结婚这种事都能发展得这么离谱? “晏先生,就算你在宁城声名远播,只手遮天,但也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绑架一个陌生女子跟你结婚,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就把我绑来说要跟我结婚,无论我接受与否,你难道不应该至少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晏川似乎也没打算再兜圈子,眼中锋芒毕露,“因为你是余成和丁蓝的女儿。” 余朝朝怔住,这跟她父母有什么关系?! 困惑了余朝朝多年的谜团越发凌乱,她忍不住问:“我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这五年,他们到底在哪?”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晏川眼底掠过一抹冷厉,“恰恰就是因为他们失踪,所以我必须把你绑在我身边,做我随时交换的筹码。” “什么意思?” 余朝朝越听越心惊,“你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这五年,你们一直不肯放过我?” “那几拨想追杀绑架你的人,八成是冲着你父亲手里的东西去的,至于我……” 晏川冷笑一声,“是冲你母亲手里的东西。” 余朝朝脑子完全处于混乱状态,她摇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父母手上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这么穷追不舍,不择手段?” “你确定你不知道?” 晏川锋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是探究,“要知道,你可是你父母唯一的女儿,他们失踪之前难道没跟你透露任何事情?或者,这五年,他们真的没跟你联系过?” “你不用想着从我身边得到什么消息!” 余朝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这五年,我比你们这些人更想知道我父母在哪!他们到底为什么会突然丢下我!” 第八章 被囚禁 这五年,余朝朝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每天都怕被绑架追杀,一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躲躲藏藏,甚至都不敢去任何教育机构上班,找一份正式稳定的工作,就怕给单位带来麻烦。 这五年,余朝朝夜里都睡不安稳,霉运与煎熬一直伴随着她,遭遇过无数次绑架和追求,余朝朝哭过绝望过无助过,无数次想问问她突然失踪的父母,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对她不闻不问。 后来,余朝朝麻木了。 再后来,余朝朝甚至有了最坏的打算,她父母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不在人世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他们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这么狠心呢? “我不管你把我绑在身边想跟我父母交换什么,但你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这五年我不止绑架过一次,进医院也不知多少次,他们从没出现过,所以,你想利用我,逼迫他们出现,拿回想要的东西,显然不可能。” 晏川听完,倒是不为所动,只是凝视着余朝朝秀丽的脸庞,突然笑了,眉梢间那股邪魅更加张扬。 这个女人,明明害怕紧张的要死,一直紧攥着手心,清澈的眼眸里都是不安,可竟然还能如此压住心中的恐惧,淡定地跟他周旋,显然并不单单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可不可能,要尝试了才知道。” 晏川并没有被她说服,“总之,你安心待在这,乖乖等着和我结婚就行。因为,你只有成为我晏家的女人,我们的关系就永远斩不断,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绑在身边,慢慢折磨,就不信你父母还不舍得出现。” “你做梦!” 余朝朝气得握拳,“我不可能跟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陌生男人结婚,更不可能成为你的棋子,被你囚禁在这,成为你要挟我父母的筹码!” “不论你想不想,你现在都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晏川挑眉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余朝朝咬牙,“你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我可以报警!” “报警?” 晏川似乎听到了一个多可笑的字眼,“你先想想,你拿什么报警?” 余朝朝震住,是啊,她手机都被没收了,要怎么报警? 现在,是不是只能祈祷黎漾发现她失踪,然后报警? 晏川看出她所想,语气嘲讽,“而且,就是报警,我也不怕,你以为yc集团在宁城只手遮天的势力是白混的?” 余朝朝脸色霎时惨白,一时间心如死灰。 晏川很满意她这个反应,“你放心,好好在这待着,吃喝都不会亏待你,若是觉得无聊,你可以出房间走走。但别想着逃,因为层层保镖把守,你是逃不出去的,惹急了我,我可不保证,会做出别的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 余朝朝从晏川阴鸷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绝对没有在开玩笑,这个男人能一直稳坐在yc集团总裁的位置,显然手段绝对不一般。 她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可是……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认命,跟一个陌生男人结婚?被他一直非人囚禁? 余朝朝打了个寒颤,想都不敢想那会是怎样噩梦般的生活。 第九章 神秘男人 余朝朝就这么被囚禁下来。 接下来两天,晏川都没有出现,照顾她的佣人说晏总在忙着婚礼的事宜。 余朝朝听了更加狂躁,可正如晏川若说,这外面保镖层层保守,甚至无论她走到哪,都有两个保镖跟随,她是寸步难行。 余朝朝狂躁了两天之后,发现自己除了坐以待毙,真的没有了任何办法。 她出了房间,去外面走走。 第一次出房间的时候,她难以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富丽堂皇,心想,这哪是什么私宅呀,简直是庄园好吗?! 庄园设计是典型的美国南部风格。白色的柱子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别墅前还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 今天清晨有雾,明媚的朝阳缓缓洒落,在纳若里盛开的季节里,整座庄园仿佛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橙花香气迷雾中。 那香香甜甜的味道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余朝朝的心情稍微好了点,虽然身后还跟着两个碍眼的保镖和一个佣人阿姨,但不妨碍余朝朝沉浸在这橙花的香气中。 余朝朝走到圆形桌边坐下,看向旁边的佣人阿姨,“我想吃点心,去给我弄点来。” “是。” 佣人阿姨听从吩咐,立马退下。 余朝朝继续欣赏风景。 虽说是被囚禁,没有任何人身自由,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待遇是一等一好的,可这并不代表余朝朝就不想逃出去,没人会想着接受这种长期没有自由的生活,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美丽,但压抑。 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葡萄园,这会并不是盛产葡萄的季节,余朝朝只是看了一眼,便想着收回目光。 可突然,视线顿住。 在隐隐绰绰的葡萄藤架旁边,靠着一个正在安静看书,气息清冷的男人。 若是一般男人,也就算了,可这个男人实在太惹眼,太熟悉。 耀眼的阳光勾勒出那个男人高挑的轮廓,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他长身玉立地站着,背靠着葡萄架,单手插裤袋,戴着一顶黑色平檐帽,帽檐压低,似乎是在遮挡阳光,黑色的外套和长裤,黑色靴子,站姿相当笔挺,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帽子还一直垂着头看书,根本看不清五官。 隔着茂盛隐绰的葡萄枝蔓,明明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帽檐底下清浅的泪痣,微露出肤色很白的鼻尖,和精致的下颌线,余朝朝却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就是五年前在她家楼下救过她的神秘男人! 余朝朝不会认错。 几乎是瞬间,余朝朝起身,就要朝葡萄藤架走去。 “余小姐。” 佣人阿姨端着点心过来,叫住了她。 余朝朝回过头,看着满盘子精致可口的点心却没了食欲,只挥了挥手,“你先放着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继续去追,却愣住了。 葡萄藤架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清冷的身影。 清晨的雾散开,阳光洒落,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梦一场。 第十章 救我。 余朝朝盼望能够再见到那个神秘男人,可接下来两天她都去葡萄藤架下等着,甚至把庄园逛了个遍,都没能再遇见他。 余朝朝有问佣人阿姨这庄园还住了谁,可是佣人阿姨闭口不谈,很显然,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别想着他们还能跟她说什么别的事情。 不过,当天下午,晏川就来了。 余朝朝房间有个露天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一眼看见庄园里的游泳池,碧蓝的水荡漾出一层层涟漪。 房门被敲响,西装革履的晏川推门进入。 瞧见她站在阳台欣赏风景,晏川邪气一笑,“不错,放宽心态,懂得享受就好。” 余朝朝哪得跟他争论这些,多说无益,便选择沉默。 不过,想到那个神秘男人,余朝朝试探性地问了句,“这庄园是不是还住了别人?” 晏川点头,“还有我堂弟,刚回国,所以暂住这里。正好,待会吃晚饭介绍你们认识。” 余朝朝想都不用想,这堂弟就是那神秘男人了,她对这顿晚餐有了从所未有的迫切与期待。 晚饭六点开餐。 余朝朝在晏川的带领下来了别墅大厅,以前余朝朝都是在房里用餐,晏川说,以后不用拘谨,在大厅里用餐就行。 余朝朝随着晏川落座,那个神秘男人还没来,余朝朝有些心不在焉。 没多久,听见一阵有力的脚步声。 余朝朝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果然……是他。 他看样子是刚下班,手臂上搭着黑色外套,上身只穿着打底的白色衬衫,长裤塞在靴子里,浑身的气质处处透着清冷和疏离,却又在安静中隐藏着一抹不可遮掩的锋利。 他径直在晏川对面落座,扫了一眼余朝朝,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朝着晏川挑了挑眉,“怎么今天叫我回来吃饭?”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一如五年前那样好听。 “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晏川长手搭在余朝朝的椅背上,身子稍微侧了侧,看样子亲密无间,“这是你未来的嫂子,余朝朝。” 说完,又对余朝朝说道:“对面坐着是我堂弟,金融界的精英律师,迟暮。” 律师?迟暮? 余朝朝咀嚼着这句简单的介绍。 迟暮闻言,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趣打量着余朝朝,“我怎么没听说,我突然有个未来的嫂子?” “现在不听说了。” 晏川笑了笑,“我们一个星期后办婚礼,到时候你可别少了份子钱。” 一个星期后?! 余朝朝听完心咯嗒一声,这么说,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迟暮凝视了余朝朝半晌,眼中暗流涌动,笑而不语。 接下来,话题只围绕着男人的工作展开,余朝朝没怎么听得进去。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想着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她该怎么逃出去。 一顿饭接近尾声,晏川站起身,说送余朝朝回房间。 余朝朝起身,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他表情平静,毫无反应。 晏川搭着余朝朝的肩膀,动作亲昵,并排往楼上走去。 余朝朝身体发僵,不由得侧了侧头,视线又看向还坐在餐桌边的男人。 迟暮抬起头,就看见女人回头望着他,表情急切,张着嘴一直无声重复着两个字。 从口型上,迟暮辨认出那两个字。 救我。 第十一章 未来的‘嫂子\’ 余朝朝不确定迟暮有没有看清楚她那两个字,但是,五年前他能平白无故救她一次,她也只能祈求五年后他还能救她第二次。 迟暮是余朝朝目前唯一的希望,她必须牢牢抓住。 毕竟结婚这事关乎一辈子幸福,甚至这幸福后面还有巨大的阴谋,以及与她父母的失踪有关,余朝朝怎么都不可能结这个婚。 她必须要逃出去。 吃完晚饭,晏川就走了,说是公司还有一个会议。 余朝朝巴不得他快点走,要不然觉得呼吸都压抑。 晏川走后,余朝朝就出了房间,重新下楼去了大厅,那里早已经没有了迟暮的身影,餐桌也早已经被佣人打扰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余朝朝心情烦闷,便往庄园里走。 后面继续跟着两个阴魂不散的保镖。 余朝朝走着走着就到了健身房门口。 余朝朝正好想着饭后消食,推门走进去,那两个保镖识趣地在门口等。 一进门,余朝朝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跑步机上酣畅淋漓的迟暮。 他换了一套运动套装,上面是灰色的短袖,下面是黑色的五分裤,露出匀称健壮的小腿肌肉,每一步跑起来,利落的黑色短发随着动作摆动,犹如漫画里热血沸腾的少年。 听见门声响动,他慢慢停下步伐,看见是她,按下了跑步机,随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搭在了肩膀上,准备走,似乎是有意避嫌。 余朝朝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连忙叫住了他,“迟暮。” 迟暮脚步顿住,侧过头看她,右眼角的泪痣分明。 余朝朝咬着唇,有些紧张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迟暮眉梢挑了挑,似乎是觉得她这个问题很有趣,“未来的嫂子,我还没这么健忘,我们刚刚不还一起吃了饭?” 他的声线很低沉,是那种丝质冷感,柔缓清冷,又贵公子气质的嗓音。 余朝朝心微微一颤,总觉得他这‘未来的嫂子’称呼有一种讥讽的意味,让她莫名的难堪。 “不是,我是说,五年前,在庭安小区楼下,你还记得你救过一个女孩子吗?” 余朝朝抬眸打量着他的表情,尽力帮他回忆,“那天晚上我被人追杀,你开车停在楼下,我受了伤,奄奄一息……敲开了你的车窗向你寻求帮助,你开车带走了我,还把我送到了医院。” 只是,那天晚上,她真的受伤太严重了,胳膊一直在流血,浑身都疼得抽搐,脸色惨白。 上了他的车之后,她就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迷糊之间,余朝朝只记得他把她送到了医院,听见他嗓音低沉地说,你已经安全了。 余朝朝努力撑起眼皮,只看到男人隐约模糊的轮廓,还有右眼角下那颗清浅的泪痣。 等她醒来,他已经走了,只是替她结了医药费。 这五年,余朝朝想找过他很多次,可是,就凭借记忆中模糊的轮廓,想着这人海茫茫的城市找到他,希望渺茫。 只是,没想到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待她落入绝境的时候,他反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十二章 不可能是巧合 迟暮蹙着眉,薄唇微抿,没有说话,似是回忆。 但余朝朝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有印象的。 “你想起来了,对吗?” 迟暮看着面前女生期盼的表情,微不可闻地点头,“嗯。” 其实,他刚才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想起来了。 不是刻意记得她,只是那天的日子,实在难以忘记。 余朝朝心中一喜,清澈的眼眸露出星光,“其实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迟暮嗓音淡淡的,“应该的。” 余朝朝习惯性紧张地咬唇,“其实,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完谢谢,又请人帮忙,而且两人关系并不熟,余朝朝还是挺难以启齿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什么忙?” 迟暮想起她吃完饭对他说的那两个字。 余朝朝深吸一口气,抬头凝视着他,“你能帮帮我吗?我想逃出去。” “逃?” 迟暮听出这个词的意味深长,“意思是说,你不是自愿待在这的?” “是。” 余朝朝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被绑来这里,就怒气难平,“我是被晏川绑到我这里来的,他监视我,囚禁我,不要我逃走,还要我强行嫁给他,跟他结婚!” 迟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余朝朝见他不说话,心急如焚,语气充满恳求,“你帮帮我吧,我不能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更何况以后的日子要这样一直处于这种非人的囚禁中,我不能忍受,我必须逃出去!” “我为什么要帮你?” 迟暮眼神清冷,说出来的话也毫无感情。 余朝朝心一紧,“你堂哥这是属于犯法的!他囚禁我,甚至绑架我跟他结婚,都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你是律师,难道就任由他触犯法律吗?” “我是律师,但我不是警察。” 迟暮语气冷淡,“更何况,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事,他管不了,他的事,我也不想管。” 余朝朝的心下沉的厉害,她不愿自己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仍然用着哀求的语气,“拜托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帮我逃出去行吗?或者,借手机,让我报警也行?” 她选择退而求其次,只愿多一分希望。 迟暮不为所动,显然他是个软硬不吃的男人。 “抱歉,我帮不了你。” 迟暮的视线从女生苍白柔弱的脸上移开,嗓音淡漠,“五年前,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但这并不代表,五年后,我就有义务非得再救你。” 余朝朝知晓他不想帮忙的原因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跟晏川作对,自找烦恼。 余朝朝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微红的眼眶看向他,“那你能告诉我,五年前,你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下吗?” “那栋小区不止住着你一家,我只是恰好救你而已,别想多。” “我确定我没有想多。” 余朝朝这五年一直想找到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以外,还就是追问清楚。 余朝朝确定迟暮跟她父母的突然失踪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也一定知晓什么内幕。 要不然,无法解释她父母失踪那天,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上门,还一直在她家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恰巧迟暮又出现在她家楼下。 同样,恰巧五年后晏川也是因为她父母的失踪要将她绑架过来,还要和她结婚,最凑巧的是,迟暮与晏川偏偏又是堂兄弟。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余朝朝不会相信。 迟暮微微眯了眯眼,幽寂的眼眸中,波澜起伏。 他没回答,眼中的流光似是在欣赏余朝朝的冷静与聪明。 他拿起地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随着他的吞咽,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没入健硕的胸膛。 这是一副性感撩人的画。 余朝朝不知怎么看得也有些口渴,忍不住问,“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 迟暮没回答,他盖上矿泉水瓶盖,没再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他的行动,与疏远的气息,无声的给了她答案。 余朝朝望着男人挺拔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手心。 不帮她是吧,那她就逼他帮。 第十三章 风情万种 晏川第二天又来了。 因为余朝朝可以在大厅用餐的原因,不可避免的就又和迟暮面对面了。 两人谁都没把昨晚的事情流于表面,俨然都是客气的模样,点头微笑打招呼就好。 “你真不打算来yc集团帮我?” 晏川‘体贴’地给余朝朝剥了一只虾,笑着问对面的迟暮。 “没兴趣。” 迟暮口吻很淡。 晏川也没多劝说,邪魅一笑,“行,反正你的股份在那,你想来上班就来,不来就拿分红就是。” 迟暮的目光扫了眼对面垂着脑袋吃虾,耳朵竖得老高的女生,眸底掠过一抹微不可闻的波澜,“嗯,我守着我那律师事务所挺好。” “你那律师事务所,包括你,现在在宁城金融界可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声,听说打官司可都是排着队找你。” 晏川轻笑起来,“谁叫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迟暮倒没什么反应,这话似乎是听多了已经有了免疫力。 迟暮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突然眉头微皱,垂下眼帘,只见桌子下一双玉腿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脚踝。 迟暮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她正在和晏川说话,只是神态漫不经心,有意无意拨弄着耳边妩媚的卷发。 迟暮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女人饱满的双唇配上张扬的大红色,上唇唇峰分明,两侧向下而嘴角向上,不说话就仿佛在笑着,慵懒又勾人,风情万种。 有些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时,迟暮拿起桌上的酒杯,轻啜了口红酒。 被无视的余朝朝,桌子底下双腿交叠,架在上面的那只脚,高跟鞋的鞋尖晃悠着碰上他的小腿。 迟暮看似无所察觉,摇晃着红酒杯。 鞋尖轻轻往上,撩起西装裤脚,刮过男人的皮肤…… 一下,又一下…… 迟暮抬起眼,两人目光突然对上,余朝朝也不闪躲,直勾勾看着他。 甚至,在迟暮看着她的时候,她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他的腿。 迟暮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还贼心不死。 甚至,她还想着将他一起拉上贼船,不再让他置身事外。 一顿饭吃完,晏川又离开了。 余朝朝被送回了房间。 余朝朝在床上坐了会儿,然后洗了个澡,去了外面的露天阳台。 晚风拂过脸颊,吹起了黑色的秀发。 余朝朝倚在窗台上,突然视线一顿,迟暮正在楼下的游泳池。 他并没有游泳,只是躺在旁边的休息椅上,身上还是随意的白衬衫和西装裤,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修长的手指翻着文件,低垂着眼眸仔细在看。 旁边桌上是一瓶开了的红酒。 余朝朝盯着他看了很久,可他看文件认真,根本没有察觉她的视线。 余朝朝不甘心被这么忽视,扯下右耳的耳环,抬起柔若无骨的手腕扔了出去。 叮。 闪亮的耳坠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落在迟暮的文件缝隙中间。 迟暮看了眼文件上的流苏耳坠,抬起那双夜空星辰的眼眸看向二楼阳台的女人。 余朝朝弯起唇,笑的像个妖精,浅粉色真丝吊带睡裙勾勒着婀娜有致的躯体。 第十四章 这个女人胆子大的很。 迟暮深褐色的眼看着她,目光带了点凉薄,带了点漫不经心,仍旧冷锐如冰。 或许有一丝警告的意味,但余朝朝全不在乎。 余朝朝手臂搭上窗台,身体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微微弯着腰。 月光为女人白玉般的胴体镀上一层辉芒,俯身的弧度,前凸后翘,饱满又纤细。 迟暮站在楼下,女人站在楼上,视线遥遥相望,都没有移开。 余朝朝迎着他凉薄的视线,扬起下颚,似是挑衅,似是傲娇。 一双弯月般的眼睛,仿佛荡漾着天上的星河。 不知道从哪里看过一句话说:当她那双眼睛看着我,我就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此时,就连迟暮,也在那双眼里多逗留了几秒。 不过,仅仅只是几秒而已。 迟暮很快收回目光,站起身拿起文件准备走,也没管那瓶刚开的红酒。 砰的一声。 身后有什么落地的声响。 迟暮回过头,发现余朝朝竟然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半天没起身,低垂着脑袋,眉头紧蹙,一直捂着脚踝,不知是不是扭着脚了。 迟暮没动,就站在那凝视着她。 余朝朝见他半天没反应,心中恼怒,表面是不动声色,抬起脑袋,妩媚柔弱地笑,“能不能过来扶下我,我脚摔疼了。” 迟暮看着抬在半空中那双白藕般的手臂,静默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扶了她一把。 余朝朝借势就倒在了男人怀里。 迟暮感受到女人独有的馨香窜进鼻息,身体微僵,不着痕迹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了安全距离。 “你这样跳下来,就不怕惊动保镖和佣人?”他嗓音依旧清冷。 “惊动又怎样?” 余朝朝歪头狡黠一笑,“大不了,就落得一个与未来丈夫的堂弟半夜私会的罪名咯。” 她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迟暮知道她说得是认真的,这个女人胆子大的很。 不过,他没兴趣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迟暮薄唇微抿,转身准备走。 “等等。” 余朝朝叫住他,“我脚受伤了,能不能扶我上去?” 她用手指了指二楼的阳台。 他看出她的意图,语气发冷,“你直接走正门回去不好?” “我不想惊动保镖。” 余朝朝扑闪着大眼睛,作楚楚可怜状,“要不然,待会他们肯定以为我想出逃,要是禀告晏川,那估计要派十个保镖守着我了。” 空气静默了两秒。 迟暮用眼神似是在无声地问她,既然知道回去这么麻烦,干嘛还冲动跳下来? 余朝朝只是勾着红唇妩媚动人的笑,朝他摊开了白玉般的手心,“我是来捡我丢失的耳坠的。” 迟暮觉得这女人花样真多,走近几步,不动声色地将耳坠递了过去。 他站在余朝朝跟前,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白衬衣,西装裤,衬衣扎在裤子里,窄腰大长腿极具有观赏性。 衬衣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结实的手臂,喉结往下敞开了几粒扣子,白皙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透着清冷的性感。 第十五章 他是眼前唯一的光。 余朝朝目光由下往上,最后落在他脸上,看着他的眼睛,甜甜一笑,“谢谢。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少女的纯真无邪。 迟暮又在那双弯月般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河荡漾。 迟暮没再说话的,只沉默的陪余朝朝走到她阳台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合拢,示意她踩着他的手上去。 余朝朝跳下来的时候没有穿鞋,一直赤脚站在草坪上。 迟暮准备好后,她扶住他的肩,抓紧,抬脚踩上他的手。 带茧的手掌,抓住她的脚心,余朝朝冷不丁一颤,她暗吸一口气,纵身而起。 见她行动迅速,迟暮很确定她脚踝根本没事,刚才让他伸手扶,借势倒在他怀里,不过就是她故意的套路。 显然,她还不怕他知晓这就是套路。 正在这时,她身体往上时,她的皮肤很清晰又很快速的擦过他的鼻梁—— 余朝朝双手扶住阳台栏杆后,抬脚踩上他的肩膀再次借力。 迟暮掀起眼皮看她攀爬的姿态…… 蓦地,眼神不断转深,直到余朝朝顺利爬上去,跳入窗内,迟暮呼吸紊乱,喉咙发紧,转身就走。 余朝朝小心翼翼地站稳后,再低头看去,男人已经拿着文件离开了,只给她留下一个挺拔潇洒的背影。 余朝朝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忽然勾唇一笑。 ——他是眼前唯一的光,一定,要抓住。 …… 或许是刻意躲避着余朝朝,接下来几天用餐,迟暮都没有出现,只有晏川陪着她。 余朝朝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可面对此刻的困境,她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一个星期只有不到三天。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与外界连通的渠道,一天天看着日升日落,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大气都不敢出。 是个正常人,都会崩溃,更别说年纪轻轻的余朝朝。 太煎熬了。 更煎熬的是,这种日子看不到头。 余朝朝只能每天克制自己的心情,安慰自己,才能在应付晏川时,露着娇俏的笑脸,让晏川慢慢放下防备,相信她真的没打算想着逃离这里。 或许是这几天真的表现不错,在余朝朝提出撤掉一直跟随监视她的两个保镖时,晏川只是思虑片刻,就答应了。 反正层层守卫,他不相信她能逃出去。 这让余朝朝感觉自己成功了第一步,没有了那两个保镖的跟随,至少她能够在这个庄园里自由活动,不用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会被随时监视,报告给晏川。 这样,才有利于她下一步行动。 又是一天晚餐过后,晏川离开了。 像晏川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数不清的应酬。 余朝朝确定晏川离开后,就去了后花园。 没有了保镖的跟随,她穿梭在纳若里的橙花香气中,脚步轻快,一路跳跃过葡萄藤架,径直去了那边的别墅区。 余朝朝知晓这庄园大的离谱,自己之前走过几次,但也只是大概摸清楚一些方位,可这边别墅区的卧室不计其数,要知道迟暮住在哪间房显然非常困难。 第十六章 十足暧昧。 余朝朝走过长长的走廊,站在每个房间门口的猫眼往里看,待快要走完这条走廊时,她的表情难掩失望。 这看样子,每个房间都不像是有住人的感觉。 哎,没事把房子建那么大,建那么多干什么,找起人来都麻烦。 今天的目标可是要确定迟暮住哪个房间,若是找不到,下一步行动就无法进行。 余朝朝站在房间门口,对着猫眼往里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碎碎念。 咦? 猫眼里的光亮突然被一只深邃的眼眸遮住,余朝朝还没反应过来,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砰的一声。 “哎哟!” 余朝朝捂着被门撞到的额头,疼得眼泪汪汪,心里无声哀叹:果然霉运上头,诸事不顺。 迟暮看着面前的女人,黑发齐腰,肤白若雪,白皙的额头上一块红肿,她用手捂着疼得眼泪汪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是故意的!” 余朝朝见他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更别说开口道歉,气愤控诉。 迟暮表情依旧清冷,“是你在我门口鬼鬼祟祟的。” “……” 好吧,说得也是。 余朝朝指了指额头上的红肿,大言不惭地说:“那我这伤总是你弄得吧,你不负责?” “负责?” 迟暮饶有趣味咀嚼着这两个字,“你让我怎么负责?” 余朝朝见鱼儿上钩,清澈的眼眸难掩兴奋,忙说:“你带我出去吧,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 “我真的很想回家……” “……” 空气静默。 余朝朝见男人不为所动,咬了咬牙,“算了。” 说完,她弯腰侧身,灵活地从他身边进了房间,“那就让我进你房间待会儿,算是补偿吧。” 迟暮望着在他房间东摸摸西看看的女人,眼神无意识暗了几分,他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未来的嫂子,你这样深更半夜穿成这样,跑到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来,是不是不妥?” 迟暮打量着她身上的吊带连衣裙,薄唇轻启,嗓音透着淡淡的嘲讽。 “有什么不妥?” 余朝朝卷着妩媚的卷发,笑得风情万种,“我们坦坦荡荡,怕什么?还是说,你心虚?” 说话间,她走到了他面前,葱白的手指在他白衬衫微敞开的胸膛画着圈圈,脸上依然是明眸皓齿的笑容。 迟暮眼神无意识又暗了几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暧昧的距离。 余朝朝丝毫没有介意他的反应,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钢琴上,走过去坐了下来。 钢琴就在落地窗边,外面的月光被绿荫滤去皎洁,温柔的落在弹琴的女人身上。 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游移交错,她表情宁静,眼神比阳光更温柔。 迟暮微微挑眉,没想到她还会弹琴。 余朝朝抬头看见他的表情,似乎是猜想到什么,红唇勾起一抹笑容,“我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惊喜,要不要试着了解一下?” 这话不论是一个女人对男人说,还是以她是将他未来嫂子的身份对他说,都是十足暧昧。 不过,她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拉他下水吗? 迟暮没说话,眼波流转,静静凝视着她。 “一起弹奏一首?” 她对他发出邀请。 第十七章 十指相扣。 迟暮缓步走近她,他在她身旁落座,抬起修长干净的手,落在琴键上。 余朝朝的指尖微顿。他另起旋律,余朝朝很快听出了他弹奏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她跟上节奏。 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游移,变换,音律相互碰撞又巧妙融合。他的音浪越来越强,她游刃有余。 最后一个音,余朝朝的手覆在迟暮手上…… 细腻的触感,掌心的温热,猝不及防来临,他停了动作。 她压着他的手指,一同按下。 音落。余音绕梁。女人的手没有挪开。 修长的手指缓缓游移,从他指缝间探进去…… 迟暮没有动,直到她完全滑入,扣住他的手,紧密贴合在一起,十指相扣。 她倾过身,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迟暮,你的手真好看。” 迟暮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除了小时候拉母亲和妹妹的手,他不曾跟女人牵过手,更不曾刻意触摸。 迟暮突然抽离被余朝朝扣住的手,反客为主抓住她,包在宽大的手掌里。 柔弱无骨,细腻绵滑,比刚才胸膛的触感更真实更深刻。 在他细细把玩这感觉时,余朝朝突然抽身而退。 她站起身,退开几步,与他保持君子距离,微笑道:“我得回去了,回去好好睡下美容觉,准备过两天的婚礼。” 说罢,她扭头就走,仿佛对方才的暧昧旖旎没有丝毫留恋,更不在乎身后那男人蓦然阴沉的脸色。 迟暮坐在原位,看着她的身影离去。 双手再次碰上键盘,仿佛在回忆刚才的四手连弹……突然,他的心像是被拨动了几秒。 …… 额头上的红肿让佣人拿了些药膏敷了一下,第二天醒来就消肿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晏川过来了。 迟暮跟晏川一起回来的。 长方形的餐桌,余朝朝和晏川坐在一侧,迟暮依旧坐在对侧。 “婚纱待会我会让人送过来,今天记得试试。” 晏川的话其实没有多少温度,但望向余朝朝的时候还是刻意加了些许柔情。 余朝朝扯出乖巧的笑容,“好啊。” “还有关于婚礼的场地布置,你看看照片,喜欢哪种风格。” 晏川说完,旁边的佣人立马递过来平板电脑给余朝朝。 余朝朝接过,手指轻轻滑动了几张照片,“这个不错,清新浪漫风。” 桌子底下,她的脚从高跟鞋里抽出,纤细大长腿轻轻抬起,伸到了对面的迟暮那边。 顽皮般的,勾起他的裤腿,脚丫子磨着他皮肤上的绒毛。 她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平板里的照片,跟晏川讨论的有说有笑。 迟暮小啜了口红酒,抬眸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画面,眸色无声的冰凉几分。 “对了,听说你已经找好房子了?” 晏川的话题一转,看向了对面的迟暮,随意地问。 “嗯,明天就搬出去。” 桌子底下那只磨蹭的大长腿动作一僵,无声地收了回去。 余朝朝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口,掩饰听到这话躁动不安的心。 明天他就搬出去了? 那怎么办? 难道,她努力那么久,真的还是空欢喜一场? 第十八章 反被扑倒 晏川说晚上不过来陪她吃饭了。 余朝朝听完没什么反应,只乖巧微笑着点头就好。 不过,迟暮竟然也没有回来吃晚饭。 听佣人说,迟暮今晚有应酬,已经提前跟下人打好招呼不用准备他的饭菜了。 余朝朝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迟暮明天就要搬走,如果今天晚上再劝服不了他,那她真的只能认命了。 果然是衰神附体。 连结婚这种事,都能倒霉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迟暮是凌晨一点才到家的。 今天事务所的同事给他灌了不少酒,走路都摇摇晃晃,头痛欲裂。 扶着墙壁走到门口,迟暮脚步一顿,门口蹲着一个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女人,她脑袋埋在膝盖里,黑色的长卷发散落,遮住了妩媚清纯的脸庞。 余朝朝是闻到那浓烈的酒味才睁开眼的,她等得睡意模糊,抬起头看见站在他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头顶的灯光将他清冷的轮廓笼罩在阴影下,看不出表情。 迟暮开了门,回头看她,深邃的眼眸似是繁星点点,嗓音透着被白酒浸透的低沉沙哑,“这么晚,你在这等我干什么?” 余朝朝没回头,再次灵活地从他腋下钻进了房间,生怕被他拒之于门外。 迟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虽然明白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对她这种死皮烂脸的方式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迟暮没管她,头痛欲裂,脑袋昏沉,醉意上头,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迟暮走进卧室,醉倒在了床上。 余朝朝瞧见男人睡得不省人事,觉得简直是天赐良机,她就这样躺在他旁边一晚,第二天让晏川来个‘捉奸在床’,岂不是完美? 就算她跟晏川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未来的妻子给他戴绿帽吧? 余朝朝这样想着,忐忑地在迟暮旁边躺了下来。 卧室并没有开灯,月光顺着他的鼻梁到下颚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余朝朝侧头怔怔看着,旁边的男人虽然喝醉酒看起来有些颓废,但这样子反而更有慵懒不羁感。 宽肩长腿,剑眉凤眼,干净利落的短发,露出帅气的乌墨色的眉宇,还有右眼角下清浅的泪痣,五官精致的令人发指,再加上天生冷冽的气质,用“美如蛇蝎”这种妖孽又女性化的辞藻来形容他都不过分。 余朝朝看得认真,突然视线撞进一双冷黑清亮的眸子里,幽寂而深邃。 她的心咯噔一下。 余朝朝没想到迟暮会突然睁开眼,窘迫的满脸通红,最重要的是男人凑近她耳边,低沉地问了句,“好看吗?” 余朝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唇突然碰上她的唇。 柔软,微凉。 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完全没有节奏。 对接吻陌生的她,此时像个无知又无措的小女孩。。 余朝朝吃痛的吸气。 他生猛又冲动。 与他高冷矜贵的外表全然不符,像个吃人的野兽。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浑身血液急速流动…… 第十九章 这……这是被调戏了?! 余朝朝怎么也没想到,铤而走险的一招,竟然让自己就这么被吃干抹净了! 旁边的男人还在睡,余朝朝用被子捂着胸口,盯着地毯上被撕得粉碎的黑色吊带睡裙,暗自懊恼。 余朝朝想起昨晚那难以启齿的一幕幕,脸颊滚烫,只得挪动着发酸的双腿,从地上捡起男人的白衬衫先穿在身上蔽体。 男人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女人穿着自己的白衬衫,长度到大腿,低头系着扣子,画面性感又撩人。 余朝朝感觉到背后那道深邃热烈的视线,回过头,满脸羞红地怒斥,“你趁人之危!” 男人低笑一声,嗓音有着刚醒的沙哑和浑厚,“难道不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余朝朝想到好像确实这么回事,虽无言反驳但又心存恼怒与不甘。 迟暮说:“你不就是想来这一招?留在我这里过夜,然后一大早就可以让晏川来个‘捉奸在床’,这样我不仅无法置身事外,跟你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跟晏川的婚事也就能泡汤了。” 迟暮挑了挑眉,眼中流光涌动,“既然你想演这出戏,我就配合你来演个全套,不好吗?” 这……这是被调戏了?! 余朝朝虽然看似之前对迟暮那些‘勾引’的动作很是得心应手,大胆无畏,实际上根本就是没初出茅庐,没谈过恋爱的黄毛丫头。 被迟暮这样厚颜无耻的解释了一通,又羞又怒,脸都红到了耳后根。 迟暮倒是气定神闲,他掀开被子站起身,余朝朝连忙捂住眼睛,背过了身去。 迟暮走进衣柜拿了件浴袍穿上,就听见外面‘砰砰砰’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很显然,是晏川。 “迟暮,开门!” 晏川的声音透着隐忍和压抑的愤怒。 迟暮和余朝朝对视了一眼,前者平静,清冷,后者紧张,不安。 “既然到事情了这一步,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余朝朝闻言,抬起清澈的眼眸望着他,“你会带我走吗?” 其实,余朝朝之所以想要晏川来个‘捉奸在床’,也是因为清楚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的背叛,更何况她上的还是他堂弟的床,虽然最后假戏真做,但余朝朝还是没有万分把握,晏川会在盛怒之下取消婚事。 毕竟男人确实很难以容忍背叛,更何况她还是在婚前就给他戴了顶绿帽,但恰恰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只有要挟和利用,晏川也有可能并不在乎这种没有感情的背叛,反而依旧会继续举行婚礼。 余朝朝是忐忑的,所以她还寄希望于给迟暮。 总不能这么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不过,幸好这次佛祖保佑,余朝朝赌对了。 迟暮确实是霸道强势,又责任感十足的男人。 迟暮走近余朝朝面前,他的眼神,认真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热度滚烫,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放心,既然成为了我的女人,就没有嫁给别的男人的道理。” 第二十章 我们谈谈? 迟暮打开了门。 晏川冰冷的眼神扫过凌乱的床铺,地毯上撕破的吊带睡裙,以及穿着男士白衬衫的余朝朝,白皙脖子上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这种场面,明眼人都能看出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晏川脸色骤然阴沉,如狂风暴雨般盯着迟暮,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迟暮不动声色,依旧清冷如翩翩贵公子,只淡淡开口,“我们谈谈?” 晏川并没有动拳,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脸色冷峻,不发一言,转身往外走。 迟暮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房间恢复一室寂静。 余朝朝紧攥着手心,回过神来,才发现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余朝朝不知晓迟暮跟晏川谈了什么,只是一个小时后,晏川同意放她离开了,与此同时,归还了之前没收的手机。 余朝朝喜极而泣,不论失去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有过多少绝望与煎熬,最终结果还算得上是苦尽甘来。 呼吸着自由而新鲜的空气,余朝朝的心情如释重负。 “上车。” 迟暮看着站在那闭着眼深深呼吸自由空气的女人,薄唇轻启,命令道。 “啊?” 余朝朝睁开眼眸,“我上你的车吗?我自己出去打车就好了。” “这里是郊外,离最近公交站走路都需要二十分钟,你若是想走,我不勉强。” 迟暮话语清冷,说完,自己先上了车。 余朝朝还能说什么,连忙跟着上了这辆黑色路虎的副驾驶。 车子平稳地往庄园大门驶去,余朝朝开了窗,空气中还有纳若里橙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余朝朝吸了一口,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庄园大门,弯起了嘴角。 再见,再也不见。 关上窗,余朝朝开了手机。 里面都是黎漾的未接电话与短信,另外还有几个辅导上课的家长的来电。 余朝朝先是打给了黎漾。 黎漾很快接听,立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该死的!你怎么回事?你这些天去哪了!” 余朝朝怕黎漾担心,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还是老剧情,被人绑架了,不过这次的绑匪比较难对付,耐性挺好,绑了我这么多天,但见我父母还是不露面,最后还是无奈的把我放了。” 旁边专心开车的男人听到这个回答,眼皮微微一跳。 黎漾提了口气,“那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受伤!但是! 余朝朝看了旁边清冷孤傲的男人一眼,暗暗咬牙,“没受伤,不过,走的时候被狗咬了一口。” “什么?被狗咬了?” 黎漾没想到还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剧情发展,问:“那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事,打点狂犬疫苗就好了。” 迟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漠无痕的笑。 “那就好。” 黎漾在那边拍胸脯松了口气,“我那天打你电话一直没接,就猜想你肯定又是被绑架了,我立马打了电话报警,可是警察一直敷衍不行动,我真是急死了。” 这么多天,她真是寝食难安,可偏偏又束手无策。 “没事,我现在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余朝朝猜想晏川果然所言非虚,报警都没用,幸好最后算得上有惊无险。 互相宽慰了几句,余朝朝便挂了电话,这会‘死里逃生’,心情还没平复,余朝朝也没有注意到电话里黎漾几次欲言又止。 挂了黎漾的电话后,余朝朝又给几个辅导班家长打了电话过去赔礼道歉,直到全部事情解决,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市中心。 “你住哪?” 迟暮淡淡地问。 “就把我送到附近酒店吧。” 上次的公寓已经被发现了,肯定是不安全了,余朝朝不敢再回去。 “嗯。” 迟暮没多说,直接将余朝朝送到了最近的酒店。 第二十一章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虽然迟暮亲口说过,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但余朝朝不会天真的相信这话就是真的。 毕竟那一夜纯属意外,再者成年男女发生这种事很正常,而且她也算是有求于他,心甘情愿的,所以余朝朝真当自己只是被狗咬了一口,不应该放在心上。 虽然,心中隐隐的失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余朝朝被送回酒店之后,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就暂时在酒店住了下来,然后给黎漾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 我现在住丽华酒店,过几天准备找房子。 黎漾没回复,应该是在忙,余朝朝就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因为无故失踪十几天的缘故,余朝朝觉得自己愧对这些把孩子托付给自己的家长的信任,便决定今晚请这些家长一起吃个饭。 无论如何,这五年来,都是这些家长一直信任支持她,请她做家教老师,她才能够解决这五年来的温饱问题。 他们是她的衣食父母,余朝朝可不敢怠慢。 那些家长虽确实不满意余朝朝无故消失十几天,连个信都不给,但看在余朝朝平时辅导孩子竭心尽力,为人又温柔亲切的份上,还是很给面子的都来了。 余朝朝将吃饭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餐厅,包厢里家长们都围成一桌,一边吃菜一边聊天,毕竟都是同阶段的操心父母,谈起孩子的学习来,话题就跟来了闸的阀门,怎么关都关不住。 气氛非常热络,大家有说有笑,余朝朝还是很欣慰的。 为了表达那十几天无故失踪的歉意,余朝朝愣是举起酒杯敬了一桌子的酒,喝到最后都开始头晕脑胀。 最后,一顿饭吃完,家长们都走完了,余朝朝坐在椅子上,还半天没缓过来酒劲。 大概五分钟之后,余朝朝撑着桌子站起来,起身往外走。 结果,起得太猛,裙摆压在了椅子底下,被这么一扯,‘撕拉’一声,直接裂到了大腿根。 余朝朝望着‘破相’的连衣裙,这会酒意彻底清醒,只剩下欲哭无泪。 虽然里面穿了安全裤,但这样一破到大腿根,这样回酒店实在是不雅。 幸好家长都走了,要不然真是尴尬到没话说。 余朝朝慢吞吞挪到包厢门口,想着该怎么最不被吸引注意力的走出去。 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余朝朝的心咯嗒一声。 迟暮是陪委托当事人过来吃饭的,正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余光不小心瞟到门缝间那个娇小的身影。 这样子实在是跟那天晚上鬼鬼祟祟偷摸在他门口,没什么区别。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迟暮长腿一迈,大步走了过去。 余朝朝的心随着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紧张地提到了嗓子口。 迟暮站定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无声打量着她。 她披着如瀑的乌黑长发,似乎是喝了酒,脸颊绯红,空气中流动着醇厚的酒香,一双水汪汪的鹿眼占了很大面积,显得巴掌脸更小,手臂和双腿都露在外面,长手长脚的,衬得她更高挑了些。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就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而且……而且裙子长度竟然只到大腿根! 第二十二章 你故意穿成这样? 那双细细长长的,雪白的腿,就这么全露着,这到底是为什么? 迟暮很难形容,他仔细联想了下,这小女人的腿让自己想起仙鹤,或者鹭鸶,然后再拔长一大截,总之,实在是太惹眼了。 迟暮的眸色无意识幽深了几分,“是现在衣服的设计潮流都这么大胆,还是你喜欢故意穿成这样?”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犹如山间清泉,透着一丝丝凉意。 余朝朝不知怎么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刚才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在椅子底下,结果把裙摆撕破了。” 迟暮的脸色因为她的解释柔和了几分,他薄唇微抿,一言不发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穿着。” 余朝朝的脸莫名因为他这个举动,整个脸红成了番茄色,还是榨成汁儿浓缩的那种鲜红。 为什么觉得男人的冷硬气息扑面而来呢,好娇羞呀,好想拿脸蹭一蹭,余朝朝狠狠地拍了下自己滚烫红透的脸,清醒一点! 迟暮一脸莫名地看着女人的反应,很好奇她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余朝朝乖乖点头,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 这是件料子有些扎手的薄款黑色大衣,样式笔挺又英气,男人味儿十足,又不缺时髦,大翻领,双排扣,穿在身上暖和又舒适。 余朝朝想着迟暮刚才穿着这件大衣的样子…… 高瘦挺拔,宽肩长腿,干净利落的短发,露出乌墨锐利的剑眉,帅气深邃的凤眼,瞳色漆黑,深沉如潭地朝着自己看过来,五官轮廓很精致英气,这件大衣穿在他身上挺括而冷酷,散发着浓郁的男人味。 余朝朝低着头,似乎都能闻见大衣身上干净而清新的古龙香水味,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一路跟着到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迟暮启动了车子。 车厢里的空间逼仄而狭隘,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暧昧的气息,余朝朝低着头,咬着唇畔,余光打量着旁边的男人。 她身上穿着他的大衣,包围着自己的衣服上淡淡的都是他的味道,然后就紧挨着他坐着。 这幅画面,她简直像是他女朋友一样。 侧影像是经过神祗之手描出来的完美的轮廓,安静里又透着一股英气逼人,他的长腿塞在椅子和前排的空隙里,的五官被阴影罩着,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连他的微垂的眼睫都看的一清二楚。 余朝朝没想到,只不过分别一下午,晚上竟然就又碰见了。 “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喝了酒?”他的声线半凉半温,清越似弦。 他并没有侧过脸看着她说话,宽大的阴影笼罩,瞳色和薄唇被深色的衣服映衬得很是分明。 余朝朝这会儿紧张的满脑子浆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去跟他解释什么,只是乖乖地回答,“我请了我学生的家长,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就都象征性喝了点酒。” 车子驶离地下停车场。 迟暮才想起晏川说过,她似乎是英语家教老师。 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突然吻她? 一路上,谁都没再说话。 余朝朝醉意上心头,有些犯困,一路迷糊地靠着座椅休息。 直到路虎停在酒店门口,余朝朝朦胧地睁开眼,下了车。 “外套……还你。” 余朝朝准备去脱外套,被迟暮制止了,“穿着进去,改天再还我。” 改天? 余朝朝的心慢了半拍。 “那好……” 余朝朝的手无意识攥紧了袖子,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转身往酒店大门走。 “余朝朝。”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余朝朝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低沉而温柔,富有磁性,撩拨心弦。 余朝朝脚步一顿,回过头对上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眸,“嗯?” 迟暮大步走近,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唇齿相依,极近温柔。 余朝朝被吻得晕晕乎乎,直到男人松开她,她还气息不稳,眼神迷离。 迟暮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摩腹着她粉嫩的唇角,嗓音低哑,“以后不准喝酒,更不准穿得这么露骨。” 露骨? 这是意外好吗…… 余朝朝脑袋晕晕乎乎的,还不知怎么回答,男人已经松开了她,说了句进去吧,转身驱车离开了。 余朝朝无意识摸着唇畔,那里还残留着男人独特的气息,似是一道滚烫的火,将她团团围住,烧得寸草不生。 为什么……突然吻她?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余朝朝望着男人绝尘而去的车,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 余朝朝准备找新的出租房了。 因为住酒店永远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太贵了!!! 余朝朝也不会住黎漾家里去,毕竟到时候仇家追杀到黎漾家里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因为这五年来,余朝朝跟黎漾哪怕是见面都是躲躲藏藏,不断的换根据地,就怕给黎漾也带来麻烦。 两人这次又换了约在城东的一家咖啡厅。 说来,这五年,宁城的咖啡厅都被两人喝了个遍。 “上次被狗咬了你打狂犬疫苗没有?” 黎漾一见面,还惦记着这个事。 余朝朝干咳了一声,不自然地点头,“打了,已经没事了。” 黎漾放下心,喝了口咖啡,嘴里念叨着,“那就行,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发病快,而且真发作起来那就是必死无疑。” 余朝朝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不免想起迟暮,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爱上迟暮这个男人是不是也跟狂犬病发作起来一样,发病快,因此爱上他根本就是一件无声无息,轻而易举的事,可若是真的爱上,那就如同穿肠毒药,致命上瘾,无药可救?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黎漾难掩悲伤的语气将余朝朝从那无止境荒唐的想法中拉了回来。 “什么事?” 余朝朝捧着温暖的咖啡杯,轻声问。 “我跟凌宇离婚了。” “什么?!” 余朝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第二十四章 胜算不大。 “就你回来的前一天,我们签署了离婚协议。” 黎漾低着头,心情沉重,“他出轨了。” 余朝朝如鲠在喉。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漾跟凌宇从大学到毕业再到结婚生子,这段长达七年的感情,余朝朝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者。 余朝朝见过凌宇将黎漾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样子;见过两人彼此爱到深处时眼里只有对方的样子;也见过婚礼上说起誓言行黎漾感动落泪的样子…… 无数恩爱永不移的情节,都让余朝朝曾经疯狂羡慕这种爱情。 可本以为天长地久,谁知,到了最后满目疮痍,只剩下一句‘他出轨了。’ 余朝朝的胸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面前醇厚浓郁的咖啡都没了吸引力。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余朝朝看着黎漾眼底的泪水,心中发疼,鼻子一酸,轻声问:“孩子怎么办?” “我们在争女儿的抚养权,准备打官司。” 余朝朝惊住:“他出了轨,竟然还有脸跟你争女儿的抚养权?” “男人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早已经不是当初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凌宇了。” 黎漾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不仅要女儿的抚养权,还想拿走名下几套房产,所以我们才打了官司。最重要的是,他迫不及待就请了宁城最有名望的律师,迟暮。” 听到‘迟暮’的名字,余朝朝的心不可避免地跳了一下,“他请了迟暮,你是不是胜算不大?” 余朝朝听晏川说过,迟暮打官司可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若是这样,那黎漾想要得到女儿的抚养权,那不是难如登天? “嗯。” 黎漾深深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房子没了不要紧,要是连安安都没了,我会疯的。” 余朝朝问:“那你请了律师吗?” “请了。” 黎漾脸上是惆怅得化不开的乌云,“不过,听说对方辩护律师是迟暮,都已经先打起退堂鼓了。” 未战先败,可想而知,迟暮的实力有多强,能够让敌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起了退缩之意。 黎漾和凌宇的官司第一场开庭,碰巧和余朝朝的家教辅导课撞了时间,待余朝朝上完课赶到法院,已经结束庭审了。 余朝朝站在法庭门口,看见黎漾苍白的小脸,以及旁边律师灰败的表情,就知晓情况不容乐观。 法院准许离婚,但关于财产以及安安的抚养权,并未当场做出宣判,还要等待下一场开庭。 黎漾心情不佳,没跟余朝朝打招呼,先开车回家了。 余朝朝站在法庭门口,等着迟暮出来。 十分钟后,迟暮从法庭里走出来,西装革履,利落的短发,白皙的肌肤,五官轮廓深邃,棱角分明,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柔和了原本冷硬的五官。 他走到余朝朝面前,问:“你怎么在这?” 余朝朝咬着唇,“我想问一下,黎漾争夺她女儿抚养权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见她问的是这个事,又出现在这,迟暮已经猜想到了原因,“黎漾是你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余朝朝点头。 迟暮薄唇微抿,嗓音清冷,“胜算不大。” 第二十五章 约会。 迟暮本想说,根本没有胜算。 但最终,还是委婉了一点。 余朝朝的心下沉了几分,想起黎漾刚才苍白的表情,紧攥着拳头,语气愤怒,“如果把抚养权交给凌宇,以凌宇现在对黎漾无情无义的态度,安安以后想要见自己亲生母亲一面,恐怕都很困难。你忍心看她们母女俩就此分离吗?”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迟暮语气平稳,“我只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利益?利益?” 余朝朝气得握拳,“只知道利益,作为律师,你难道不看事情的本质吗?” 相爱多年的丈夫背叛出轨,还要抢夺夫妻共同财产,以及自己唯一女儿的抚养权,这对黎漾来说,简直太残忍了。 余朝朝无法不替自己的好友说话。 迟暮幽寂的眸子静静看了她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六点多了,一起吃晚饭?” “……” 余朝朝瞪着男人径直走去停车场的背影,满肚子火,无处发泄。 迟暮带余朝朝来的是一家西餐厅,里面的环境优雅唯美,静谧浪漫,有动听悠扬的小提琴声,看起来是情侣约会的圣地。 余朝朝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不可避免又开始多想。 迟暮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两份牛排和意大利面,以及一份菌菇汤,再要了一瓶红酒。 余朝朝第一次跟男人来这种暧昧的地方,总有些小紧张的。 “我们……来这种地方,似乎不太正常。” 余朝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局促地绞动着,垂着眼帘,脸颊绯红。 “很正常。” 迟暮说:“你要学会习惯。” 习惯? 余朝朝:“???” 菜很快上齐,服务员帮忙开了红酒,然后各自倒了两杯放在他们面前。 余朝朝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嗯,质地韧嫩,干香味浓,口感很好。 “黎漾如果想要拿到女儿抚养权,需要什么有利的条件?” 余朝朝还在替黎漾想着这个事,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的代理律师,而不是我。” 迟暮摇晃了红酒杯,姿态慵懒,“我只能告诉你,抚养权这种事,法庭需要考虑很多因素,才会做最终判决。关于父母双方道德品质,经济条件,在婚姻中有无过错,包括孩子自主意愿,都在考虑范围。” 余朝朝又切了一小块牛排,低头说着:“但我知道,你若是替凌宇打这场官司,黎漾是必输无疑。” 迟暮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余朝朝总不好明说,希望他能放点水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哪能要求他一次又一次帮忙? 余朝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清澈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久久没有开口。 迟暮突然抬起手,向她伸了过来。 余朝朝一怔,感觉那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又轻松摩腹着她的嘴角,似是温柔的擦去了什么东西。 咦,是黑椒汁。 余朝朝很是窘迫,连忙拿起纸巾准备去擦,结果慌乱之下碰到了桌子上的酒瓶。 余朝朝大惊,望着倾倒的酒瓶,心想不是这么倒霉吧。 结果就是,霉运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十六章 这会怎么害羞成这样? 酒瓶直接倒在桌子上,酒红色的液体哗啦啦流了满桌,最尴尬的是,因为酒瓶靠在迟暮那一边,液体顺着桌子边缘都滴落在了迟暮的白衬衫上,触目惊心湿了一大片。 余朝朝这下尴尬的是无地自容了,连忙站起身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迟暮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淡然站起身,扫了扫白衬衫身上的酒渍,举手投足之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只是眼神看着余朝朝,带了对她深深浅浅的无奈。 “先生,我们这里有休息室,要不要进去换洗一下衣服?” 服务员听到动静,立马走了过来。 “嗯。” 白衬衫都湿了大片,贴在小腹实在不舒服,迟暮从钱夹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麻烦帮我去附近的商场买件换洗的白衬衫,剩下的是辛苦费,谢谢。” “好的。” 服务生接过那沓百元大钞,领着迟暮和余朝朝先去了休息室。 服务生去买衣服去了。 房间里静得让人屏息。 暖橘色的灯,映着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暧昧到让人心慌。 最心慌意乱的,还是在狭小封闭的室内,从身边传来的迟暮身上若有若无的温度和气息,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贴近、亲密…… 他从来都捂得那么严实,穿衣打扮一丝不苟,浑身禁欲高寒气质,就算那晚有了肌肤之亲,但因为没开灯,她压根什么都没看着。 余朝朝望着他小腹处那一滩鲜红的酒渍,又是窘迫又是懊恼。 迟暮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毫无预兆地,忽然抬起双臂,轻轻地解开那身黑色西装仅有的两枚扣子…… 一把敞开前襟,露出衬衫,从肩膀拉开,动作干净地脱掉了西装。 他这是……就要开始脱衣服吗?! 余朝朝蒙了,只觉得自己喉头微动,脸颊一热,两只耳朵冒烟,心跳得快马加鞭,然后眼神一丝一毫都不想移开了! 即使有过亲密无间的关系,但那晚黑灯瞎火,该看的可是一点都没看到! 迟暮脱掉了西装外套,一抬眼,看见余朝朝正盯着自己看,眼神直勾勾的,还红了脸。 迟暮忽然轻笑了一声,觉得有趣,“在庄园你不是很大胆吗?又是桌子底下磨蹭我腿,又是假装崴脚投怀送抱,又是弹钢琴十指相扣,又是半夜送上门的……套路可是数不胜数,这会怎么害羞成这样?” 那都是情势所迫,好不好?! 余朝朝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肯承认那些还真是实打实的证据,无从反驳。 迟暮低低笑着,嗓音低沉,“我的身体你应该很熟悉了,你说呢?” 余朝朝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忍不住反驳,“那晚没开灯,我可是什么都没看着。” “这么说来,你还挺失望?” 嗯。 嗯? ……啥?!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房间真的很小,而且是密闭的,每个动静都是直接响彻余朝朝的耳际。 迟暮勾起一抹笑,朝着她轻轻地走了两步…… 第二十七章 动作太苏,她要喷鼻血了 暖橘色真的是一种非常非常暧昧的颜色,被光照到的一切都抹上了淡淡的热度。 视线从下往上,是黑色的西裤,腰带,白衬衫,领带,然后那张让她意乱情迷的脸,一双黑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他走近了些站着,像是好整以暇地研究了一会儿她的小心思…… 余朝朝喉咙一动,被他看的无处闪躲,总觉得屋子有点热了…… 迟暮慢慢抬起的那双修削、指骨纤明的双手,轻轻搭在白衬衫的衣领上,低声地,慢慢地吐出两个字:“真的这么想看?” ,他的声音被压低了之后全然没了冷感,更磁性,又像是蛊惑。 余朝朝浑身都苏了,然后一抬眼,撞上他黑沉沉的,写满让她窒息的意味的眸子时,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一只手,一把扯开了领带。 动作太苏,她已经要喷鼻血了! 虽然隔着半米,但是屋里灯光太刺眼,白衬衫被光亮打得每个细微的粗糙质感都直逼她的感官,仿佛伸手触摸到了一般真实,衬衫的每个褶皱都是荷尔蒙满满的男人味。 好看的喉结,往下,脖子的线条,十指修长的双手,白衬衫笔挺的衣领,再朝下,他不动声色地解开了扣子,微露出锁骨,然后朝着余朝朝又走近了一步。 长指顺着白衬衫笔挺的衣服边缘慢慢向下, 他又迈了一步,已经紧紧地站在她的面前,在地板上发生低沉而闷闷的“咚咚”的脚步声,暖橘色暧昧的明光让白衬衫散发着淡淡的晕黄,那件衬衫的衣料在他指尖,似乎在寂静的空气里,传来细细的粗粝的声响,一点点摩擦着她的每根神经。 笔挺的衣领朝下,隐隐约约是硬线条的肌肉,光和影勾勒出来的每个轮廓,都很性感。 迟暮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而且……虽然没看见全貌,但露出的一点点就man爆了…… 有必要这么撩她吗?! 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难不成还想继续那次在别墅的事情? 余朝朝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不上来,但还没回过神, 迟暮没有停步,直接把她抵在身后的墙上了。 纯木质的房间,只是一点动静,都像是巨响。 余朝朝觉得缺氧,于是拼命吸气,微仰着脸,,被他按着肩膀,身后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距离近得她能感觉到他的腰带硌得她有点疼。 眼前是近得不能再近的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鬓边黑亮的鬓发,英气的剑眉,清亮的凤眼,向下,是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线,迟暮轻轻俯下身,一只手扳起她的下巴。 这是要吻自己了? 余朝朝脑子里一片空白,偶尔弹出来几个语气词。 是本能还是什么的,她把眼睛闭起来,觉得呼吸跟他的呼吸缠在了一起,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没什么废话,不需要预告和铺垫,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迟暮从来不说情话。 余朝朝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像是石雕,在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温热时,僵得更厉害了。 这是……迟暮真的吻下来了,完了,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敢回应,也不懂回应。 余朝朝一瞬间全懵了。 他俯下身深吻她的时候,余朝朝脑子嗡嗡的,那种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快将她整个淹没了。 第二十八章 门锁已经被人撬了! 最终是服务生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漫长而温柔的法式香吻。 余朝朝像是脱水的鱼,在迟暮松开她时,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直到迟暮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走出西餐厅,余朝朝都还没从那充血的一幕中走出来,脸颊依旧滚烫。 此时,夜幕低垂。 余朝朝抬头看了眼天空,轻轻咳了一声,“谢谢你请我吃饭,我……我先回去了。” “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说完,迟暮径直走到路虎旁边,打开副驾驶车门,示意她上去。 余朝朝也没矫情,捂着还有些发烫的脸,乖乖上了车。 这个男人,天黑了会送她回家。 …… 余朝朝没两天就找到了新的房子,跟房东签订了合同,她又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还有一台新的笔记本,就回了家。 因为之前的笔记本电脑被那群杀千刀的人给砸坏了,这会做教案就需要买新的。 余朝朝的辅导课一般都在晚上或者周末,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学生才有空。 余朝朝上完最后一节辅导课走到家楼下,天空刚好飘起了小雨。 余朝朝抬头走上楼梯。 这是一套设备老旧的房子,她租住的房间在二楼。 余朝朝走到门口,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还没来得及扭动,突然动作僵住。 门锁已经被人撬了! 砰的一声!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大力拉开,接着就是那群穿着黑色皮衣皮裤,五大三粗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余朝朝脸色煞白,条件反射地拔腿就跑。 “追!今天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为首的人大喝一声,一群人从房间里蜂拥而出,朝余朝朝追了上去。 余朝朝怎么也没想到才租住不到两天的住所就被人发现了,显然这些人不仅是无孔不入,阴魂不散,同时她倒霉到一定程度就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 余朝朝庆幸只住在二楼,加上今天穿了一双运动鞋,跑起来并不费劲,但外面下起了雨,路面湿滑,她扑通一声就重重摔倒在地。 膝盖传来撕裂的疼痛。 余朝朝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得查看伤口,站起来继续头也不回往前跑。 “追!快点追!” “妈的!这么多人追不上一个女人,你们吃干饭的?!” 后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余朝朝拼了命往前跑,膝盖的剧痛疼得她只能咬紧牙关,暗暗坚持。 余朝朝跑到了大马路上,此时雨越下越大,街道上根本没什么人,余朝朝淋得浑身湿透,跑得全身虚脱,可那些人依旧穷追不舍。 ‘吱’的一声。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她的旁边,车窗落下,露出迟暮那张冷峻的脸庞,“上车。” 这场景有些熟悉…… 只不过五年前,是她主动寻求帮助,而此时此刻,是他真的路见不平。 不过,无论什么情况,都是他再一次救了她。 余朝朝根本没有思考,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后面追杀的人影越来越遥远,模糊,余朝朝彻底松了口气,才发现全身发软,手脚冰凉。 “谢谢。”她低声道谢。 这个男人,总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第二十九章 完了! 迟暮侧目看了过来,她全身淋得湿透,黑色的长发都淋湿贴在了鬓角,小鹿般的眼中都是心有余悸,脸色发白,嘴唇不停在颤抖,看样子吓得不轻。 迟暮视线往下,修身的牛仔裤包裹着她纤细的长腿,右脚膝盖处似乎是摔了一跤,破了一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迟暮的眼神无声幽冷了几分,轻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余朝朝这会缓过神来,膝盖剧烈的疼痛,一时间都使不上劲。 迟暮率先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低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余朝朝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那里传来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给足了她安全感。 这一看就是迟暮的单身公寓。 房间里干净的一尘不染,没有刺鼻的烟酒味,空气清新,就连装修设计都是非常简单的黑白灰风格。 迟暮将她放下来,先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让她换上,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余朝朝喝了口热水,感觉心里都流过了一股暖流,浑身都暖融融的。 “那个,我,我借浴室洗个澡行吗?身上衣服都湿了,我拿吹风机吹一下……”她朝迟暮问道,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儿。 “嗯。” 迟暮点头。 余朝朝抬起头,眸光流转,“那,今晚我能暂时借住一晚吗?” 她租房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受伤也不方便再去酒店。 迟暮没回答,只是走去玄关处,似乎是还准备出去。 余朝朝那双漆黑的鹿眼里湿漉漉的泛水花,然后那张被雨水淋过变得清透、而更显得白皙的脸,瞬间红透了,垂下去隐藏在头发里。 失落,惆怅,难过明显。 门声关上。 他出去了。 余朝朝只能放下水杯,走进浴室,先洗个热水澡再说。 迟暮没多久就回来了。 余朝朝刚关上花洒,这会才发现浴室里根本没有浴巾。 嘭嘭。 玻璃推拉门被敲响。 迟暮好听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给你买了换洗的衣服,开下门吧。” 他……刚才是去给她买衣服了? 余朝朝一怔,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伸手接过他递进来的袋子。 里面是一条杏色淑女连衣裙,还有一套新的内衣。 竟然……都是她的尺寸。 余朝朝脸颊绯红,心跳怦然,连忙低头换上。 脑子里一团乱,思想开了小差,在拉连衣裙背后的小拉链时,余朝朝猛地头皮一紧,疼得“嘶”了一声。 完了! 裙子是背后有拉链的那种,又很修身,她心里一团乱的时候直接把头发绞进去了,卡得死死的…… “啊,为什么就是这么倒霉!”余朝朝觉得现在像是一个雷劈在自己头顶上。 跟拉链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斗争,她因为背后没长眼睛这一人类身体上无法改变的生理缺陷,挣扎无果,只能弱弱往外喊了一声:“迟暮……” “嗯。” 迟暮就在不远处,应着,“还没洗完?” “不是,洗完了。” 余朝朝窘迫十足,难以启齿,“只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似乎有点不方便……” 第三十章 传说中的摸头杀? 等待的时间里,这扇门的隔音效果依旧不好,余朝朝听见那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害羞得要冒烟然后当场汽化成一团妖气…… “开门。”过了几秒钟,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薄薄的一层门板后。 余朝朝咬咬牙,挪过去,尽量把胸前的衣服裹好,可是没什么用,因为她露的是后背! 手摸上门把手,慢慢推了推,她把门拉开一条缝隙。 那张熟悉的,清冷孤傲的脸,就那样浮现在她视线里,被屋子里的灯光映得棱角分明。 随着她开门的角度一点点扩大,外面倾洒出一条光线,和热热湿气以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余朝朝根本不敢抬脸,只能低着头看他的脚。 “我的头发……被背后的衣服拉链缠住了,已经弄了十几分钟了,实在弄不好……”她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 委屈就算了,更大的是难堪,还有失落,总之余朝朝长这么大似乎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五味杂陈”,他刚才似乎不愿让她住在这里,态度冰冷,加上今晚又被人追杀,摔了一跤受了伤,害怕无助又绝望,各种负面的情绪爆棚。 一晚上积压着的难过,就这么被哭出来了,全部倾泻而出…… 迟暮一直没说话,听她说完,然后又很耐心地看她哭了一会儿。 然后,他语调很淡,却有种不容违逆的意味地命令道:“先让我进去。” 余朝朝听见他的话,慢吞吞地把门闪开越来越大的缝隙,结果眼泪还在“啪啪”的往下坠…… 忽然觉得头发被温柔一摸。 嗯? 怎么回事…… “叮——” 她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很奇怪,很微妙的一声提示音。 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像是一种心动,然后又像是心动了却得到了回应的声音。 余朝朝呆呆地,眼眶含满了眼泪,抬起眼,看他。 他伸出手臂,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顶。 个子高,所以他微垂着头,眼神静静地凝视她,一瞬不瞬的,认真的凝视,似乎要把她看透。 这是……传说中的……摸头杀? 余朝朝缓不过劲,眼泪又没含住,静静地掉了一颗,滑过脸上,摔碎在脚边。 这个画面的每个细枝末节,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身体滚烫得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爆炸,心里弹出来一堆乱码的内心独白,她彻底僵住了! 迟暮慢慢地收回手,然后迈开腿,走进浴室里,看了眼发呆的余朝朝,安静地转过身。 狭窄的屋里,灯光幽暗,还弥漫着洗完澡的热腾腾的空气。 余朝朝看见这一切,好像忽然回过神似的,眼泪也停了。 迟暮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先转过去。” 转过去?! 余朝朝一手扶着衣服领口,一手抹了抹眼泪,身子又僵又热,慢吞吞地转过去时,她才忽然又被极度的害羞横扫身心! 她后背就这么露着啊,都被他看见了…… 静了片刻,他似乎没有下一个动作,余朝朝不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像是一尾黑色的小鱼,她不敢看他,只蜻蜓点水地扫过去,看见他的确在看着自己的后背……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哭? 他低头帮余朝朝整理被夹住的头发,尽量不让视线落在别的地方。 可是太清楚了…… 晕黄的灯光下,极细的腰线,光洁、白皙的肌肤,还有纯白色的一溜小扣子,全部一览无遗。 正如她若说,那晚没开灯,其实该看的,他也一点都没看着。 这会总感觉亏大了。 他的手指一不小心,有时会触碰到,她温度很烫的后背,于是手里的动作加快,他把夹住的头发取出来,试了一下拉链,先往下拉了一点。 瞬间,余朝朝的身子一僵,愣得直挺挺的。 诶?怎么回事,他怎么朝下拉啊?! 余朝朝不敢动弹,觉得他的温度隐隐从后背传来,她顿时烧红了脸颊一路烧到耳根。 果然,他只是往下拉了一点,就停住了,而且没有下一个动作。 余朝朝的心跳砰砰乱动,因为她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淋浴间里飘出来的水雾笼罩着整个房间,她热得像一只搁浅的鱼,就快不能呼吸了。 随即,身后一温。 他贴了上来,动作很慢地贴上她的背后。 余朝朝觉得整个人都要瘫软了,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从身后熨帖着微热,靠近自己。 迟暮微垂下身子,在她耳边问:“为什么哭?” 嗯? 余朝朝愣了一下,突然不知怎么回答了。 这会想起刚才的眼泪,只觉得有些矫情。 迟暮见她没回答,也没有逼问,猜想但凡是个女孩子遭遇今晚这样的事,也会觉得害怕,更何况她这五年以来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迟暮的心微不可闻地疼了一下,随后剩下温柔的叹息,“放心,以后这种事不会有了。” 嗯? 余朝朝扑闪着大眼睛,还没明白意思,他已经哗的一声拉起了后背的拉链,推开门快速走了出去。 余朝朝从浴室里走出来,迟暮拿出了医药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过来。” 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抬起深邃的眼眸,简单的两个字,都说出难以拒绝的强势。 余朝朝乖乖坐到了旁边。 迟暮抬起她的右腿,膝盖处的泥泞刚才已经被冲刷干净了,只剩下蹭破皮模糊的血肉。 这一下摔得不轻,不过庆幸没摔到骨头。 迟暮先拿出碘酒给她消毒,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余朝朝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注意力被眼前这个男人完全的吸引住了。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迟暮长长而分明的睫毛垂着眼帘,高鼻薄唇,都在灯光下勾勒出迷人的弧度,特别是此刻他专注于帮她处理伤口,动作轻柔,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心疼。 余朝朝以前身边没有狂蜂浪蝶追过她,走在大街上都有人问她要联系方式,各种搭讪技巧层出不穷,但她总觉得那样的男生轻浮,令人反感,所以更不用试着接触。 有的家长还热心地给她介绍过什么和他年龄相仿的侄子外甥,她也试着相处过,可往往因为没有心动的感觉,最后都不了了之。 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每一个举动,都能轻易撩拨她的心弦。 是这样吧,好像喜欢上他,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第三十二章 这个男人,永远撩她于无形。 “好了。” 就在余朝朝失神之际,迟暮已经处理好伤口,消毒,擦拭,上药,一气呵成。 余朝朝见状,似乎觉得到时间了,她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太晚了,待会很难打车。 迟暮轻轻皱眉,“你不住这,这么晚还打算去哪?” 余朝朝一愣,“你刚才不是不让我住吗?”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住了?我有拒绝?” 呃……好像是……没有…… 可这会,余朝朝心里那点小矜持又出来傲娇了,她扭捏着:“我住这,不好吧,孤男寡女,什么关系都没有,似乎不太合适。” 迟暮眯了眯眼,声音不知怎么冷了几分,“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们是什么关系?” “睡都睡了,你说是什么关系?” 这一来二去,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余朝朝仔细想了想,“炮……**?” 迟暮的脸黑了一大半,他开口的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要说**,那是不是应该经常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两个字?” 余朝朝缩了缩脖子,感觉到男人散发的危险,下意识想逃走。 还没挪动半步,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紧紧抱住她,迟暮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带了点不自觉的温柔,“余朝朝,我不想我每次看到我的女朋友,不是穿着露骨喝醉了酒,就是被人追杀受了伤,所以住在这,让我来照顾你。” 女朋友? 余朝朝蓦地鼻子发酸。 所以他之前说的那句,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这句话,其实是真的? 不知是因为他开口确定了他们的关系,还是他这句话说出来本身就让她感动。 余朝朝一颗少女心被塞的满满的,她脸颊泛起红晕,轻轻点头。 既然住下来,那住哪个房间就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迟暮这套单身公寓并不小,三室两厅两卫,还有独立书房与阳台以及衣帽间。 余朝朝自觉地选了一间最里面的次卧。 余朝朝刚跛着脚一瘸一拐走到那间次卧门口,洗完澡只穿了一件浴袍的迟暮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瞧见她站在门口,问:“你去那房间干嘛?” 余朝朝搁在门把手的动作一顿,莫名地看向他,“睡……睡觉啊。” “你睡这间。”迟暮指了指最外面的卧室。 “……” 余朝朝当然知晓那间是主卧,也就是他的卧室,红着脸低下头,“不好吧,我……” 迟暮没说话,一步步走近她,直接再次将她再次打横抱起来,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迟大律师向来是能行动证明,绝不多费嘴皮子。 余朝朝就这么被他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男人荷尔蒙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迟暮也很快躺在了旁边,他将灯一关,一把掀开被子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整个过程动作迅速,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余朝朝满脸通红的被他抱在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晚毕竟是冲动和意外,这会两人可都清醒…… “别动。” 怀里的女人不安分地想挣脱,身子紧绷,看得出来很紧张,迟暮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放心,我还没饥不择食的要去碰一个伤员。” 黑暗中,余朝朝的脸蛋更红了…… 这个男人,永远撩她于无形。 第三十三章 伤害他女朋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怀里的女人不安分地想挣脱,身子紧绷,看得出来很紧张,迟暮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放心,我还没饥不择食的要去碰一个伤员。” 黑暗中,余朝朝的脸蛋更红了…… 这个男人,永远撩她于无形。 那天晚上,余朝朝睡得很好。 五年来,她时刻担心着追杀的人会突然闯进门,每晚都不敢 《余生朝朝又暮暮》第三十三章 伤害他女朋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余生朝朝又暮暮》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三十四章 可我母亲已经失踪五年了。 找不到,自然是想追杀或者如晏川那样绑架她带回去,逼她父母露面。 但是,这些境外走私集团可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落在他们手里可不比落在晏川手里,只是失去自由那么简单。 若是父母最后依旧不露面,她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们只会杀人灭口。 “其实我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余朝朝语气平静,“他们想要我父亲手里关于特效药的配药成分表。” “是。” 迟暮说:“你父亲是中科院医药研究院士,无论什么新型药品研究出来,都是那些境外医药走私集团眼中的香饽饽。更何况,这次治疗植物人苏醒的特效药,更是备受社会各界关注,那些境外走私集团若能拿到配药方,然后以效果接近但成本低的药物代替,快速研发出来抢先投入市场,其利润空间是巨大的。” “我父亲失踪后,不仅这些追杀的走私集团找上我,中科院也找过我,因为这特效药的配药成分表只有我父亲知道,我父亲失踪后,他们所有的研究工作都被迫暂停。他们也以为我父亲会将配药成分表告诉我,但其实我真的一无所知。” 迟暮闻言,深邃的眼眸无声无息掠过一抹浮影,薄唇微抿起来。 说到这个,余朝朝不得不想起晏川的话,“晏川绑架我,说他只是为了我母亲手里的东西,可我母亲手里又有什么东西需要他这么大动干戈?” “你母亲的失踪可能只是受你父亲的影响,你母亲曾经作为yc集团分公司的财务总监,我所知道的,就是晏川想要回你母亲在五年前做过的一份财务报告,那份报告被你母亲拷贝在u盘里带走了。” 余朝朝当然猜想到晏川想要的东西跟母亲当时就职的工作分不开,“那份财务报告有什么不同?” “关于yc集团涉嫌参与洗黑钱。” 余朝朝震惊,难怪晏川如此不择手段都要逼迫她父母现身。 “那笔账目是被一个yc集团的竞争对手刻意陷害的,毕竟yc集团发展至今,树敌太多,想要将yc集团置于死地的同样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晏川早就处理了。五年前,晏川就发现这笔账目的不对劲。” ‘可是yc集团在宁城势力只手遮天,想要消除这笔被陷害的账目应该不是难事。’ “虽说如此,但你母亲拿走的那个u盘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若这个u盘里的财务报告被曝光出来,那yc集团势必名誉扫地,所有的媒体都会争相报道,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同时会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波。背地里的事情,晏川都可以无声无息的处理。一旦被披露出来,事情闹大,总会有难以收拾的局面发生。” “可我母亲已经失踪五年了。” 余朝朝想到什么,心情复杂,语气难掩悲伤,“这五年,他们杳无音信,如同人间蒸发。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遭遇不测,所以,那个u盘可能也早就构不成威胁了。” 第三十五章 余朝朝,你太小看一个男人的手段了。 “晏川当时跟你想法一样。” 迟暮倚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神态慵懒,“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晏川明明五年前就察觉这笔项目不对劲,可一直没有对你采取行动的原因。他也猜想你父母五年都没有任何音讯,可能已经遭遇不测,那个u盘同样或许早就被粉碎。但晏川在前不久得知消息,发现你父母的私人账户曾在境外有过一笔消费。” 余朝朝怔住,一时激动和欢喜的心情跃然而上。 “你父母还活着,那份财务报告就有随时暴露在大众面前的危险,所以晏川才会想利用你逼迫你父母现身。” “可他们从来就没有跟我联系过。” 余朝朝时隔五年得知父母的消息,激动的声音颤抖,“所以,想要利用我得到什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或许是他们不敢联系你,怕联系你反而会将你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迟暮嗓音低沉,“他们有过这笔消费之后,就又没了任何消息。我猜想,可能他们仅仅只是想利用这笔消费告知你,他们还活着,向你报平安。但他们很有可能也被这些走私集团追杀,只能四处躲藏,行动受限,甚至都回不了国。” “既然如此,晏川大可不必担心我母亲会将那份财务报表曝光,因为我母亲现在的处境,就算有心也无力。” “他担心的不是你母亲,而是怕另有包藏祸心的人。” 迟暮眼神清冷一片,“要知道,这个u盘只要存在,那它就随时都对yc集团构成威胁。你母亲若是一天不把u盘交出来,那对于yc集团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余朝朝沉默了。 迟暮微不可闻叹息一声,“你母亲为人做事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眼里揉不下沙子。若是她知道这份账目是有人故意陷害yc集团,那她第一反应肯定是跟领导反应。但她没有,而是将财务报告拷贝下来带走了,这说明她也认定yc集团涉嫌洗黑钱。只是她可能现在行动受限,所以无法将u盘交给媒体,但并不代表,她日后解除困境,不会这样做。” 余朝朝明白了,所以这就是晏川千方百计想逼迫她母亲现身的原因。 晏川想拿回u盘,因为只有拿回u盘,才是解除yc集团危机的最好方式。 余朝朝抬起清澈的眼眸,轻声问:“那天你到底跟晏川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干脆的放了我?” 按理说,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以晏川不择手段的性格,不应该这么爽快的将她放了。 迟暮眉梢轻挑,眼中有着温柔的星河,他轻笑起来,“如你所愿,他是因为受不了我们在一起的刺激,盛怒之下,就取消了婚约。” 余朝朝想起那夜意外,不知觉脸又烧了起来,又望见他眼中温柔而璀璨的光芒,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一下子像是望进了她柔软的心底。 “可总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人。” “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但并不代表他就要继续针对你。” 迟暮说:“余朝朝,你太小看一个男人的手段了。” 第三十六章 一个缠绵而温柔的吻。 接下来两天,余朝朝安心在迟暮家里养伤。 所幸,新买的笔记本那晚上完辅导课放在了学生家里,要不然放在出租房,估计又被那群凶残的匪徒给摔得四分五裂。 余朝朝去拿笔记本电脑的那天晚上,正好这个学生有辅导课,上完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这段时间天气不是很好,乌云蔽日,大雨滂沱,没有停过。 余朝朝走到单元门口,抬头望着倾盆大雨,陷入惆怅。 出门的时候没下雨,所以忘了带伞。 “嘀嘀。” 路边传来车子提醒的喇叭声。 余朝朝看过去,黑色路虎停在了路边,驾驶座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余朝朝喜出望外,这才想起早上迟暮出门的时候,问了她今晚辅导课学生家的地址。 迟暮从车上下来,打了一把伞,大步走到余朝朝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声牵着她的手就往路边走去。 伞外大雨滂沱,伞底下是一个温暖安静的小世界。 余朝朝被迟暮牵得稳稳当当,十指相扣,大手包着小手,是无尽的满足与甜蜜。 她不自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这个男人,下雨会给她打伞。 因为余朝朝喜欢喝咖啡,所以一上车,迟暮第一时间将刚才买的热咖啡递给了她。 “暖暖身子。” 余朝朝轻捧着温暖的咖啡杯,笑着问:“你自己没买?” 迟暮从后座拿起另一杯,喝了口,“在这。” 醇香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久久弥漫。 比较陌生的味道,迟暮喝了两口,感觉并不算太差。 “你的没加糖吗?” 余朝朝见他皱起了眉。 “嗯。” 迟暮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如浩瀚星辰,“不过不苦,因为你很甜。” 余朝朝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迟暮滚烫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边。 唇齿相依,彼此口腔里都是咖啡醇香的味道。 一个缠绵而温柔的吻。 余朝朝被吻得脑袋晕乎,差点透不过气,迟暮才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余朝朝又红了脸,少女的娇羞都藏在了湿漉漉的眼底。 …… 回了家,迟暮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余朝朝洗完澡,换上丝绸睡衣,在厨房里现煮咖啡。 这些咖啡豆都是迟暮买回来的,以余朝朝多年喝咖啡的资深人士,这绝对是贵族中的极品蓝山咖啡,价值不菲,这是一种微酸、柔顺、带甘、风味精致的咖啡,纯蓝山咖啡口感、香味较淡,但喝起来却异常香醇风雅。 余朝朝爱极了这种咖啡味道,品尝起来心满意足。 迟暮说,若是她喜欢喝,以后家里经常备着就是了。 余朝朝开心了好几天。 余朝朝磨煮完咖啡,倒了两杯,各放了半勺糖,然后端着走进了书房。 迟暮有两百多度的近视,处理工作时会带着金丝边眼镜,加上身上还穿着白衬衫西装裤,一丝不苟的禁欲气息,总有种斯文败类的书卷气。 “怎么又喝咖啡?” 迟暮抬起头,动作自然地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轻声笑,“不怕我喝了睡不着?” 第三十七章 你不能帮帮她吗? 余朝朝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你处理工作太晚,想让你提提神。” “嗯,提神好,晚上好耕耘。” 这两天她腿在养伤,虽然每天都只是抱着她睡,没有进一步动作,但余朝朝能感觉到他克制和隐忍的冲动,蓄势待发。 不过,虽然确定了关系,也有了那样的肌肤之亲,余朝朝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亲昵得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迟暮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发现其实她很容易害羞,并不想在别墅区表现的那般胆大。 但好像不论怎样的一面,他都能被情不自禁的吸引。 此时,牛奶般白皙丝滑的皮肤染上了少女粉嫩的光泽,在暧昧的灯光下,令人神秘心醉。 迟暮忍不住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角,彼此肌肤相贴,那种清香的沐浴露味道充斥着鼻息,整个房间的温度逐渐升高。 余朝朝浑身发软,意识都被眼前的男人勾的飘远,不知何时,她的身子被放在了桌上。 迟暮如疯狂的野兽般,极近掠夺着她。 办公桌慢慢剧烈摇晃起来。 余朝朝不知道这个男人精力如此旺盛,她像是要被榨干了的海绵,任他折腾,完全没有了力气。 两个小时后,办公桌才逐渐停止晃动。 迟暮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呼吸未平,但那表情明显得到了满足。 余朝朝埋首在男人胸膛里,不敢回想刚才的疯狂,整张脸羞得滚烫。 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被挤在了角落里,余朝朝抬起头,无意瞟见那文件上黎漾的名字。 余朝朝咬着唇问,“黎漾的第二场开庭是什么时候?” “两天后。” 迟暮喉结滚动,暗涌未褪,嗓音低哑。 “你不能帮帮她吗?” 这会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明朗,余朝朝也大胆起来,想帮下好友的忙,“安安很需要妈妈,黎漾更不能失去她的女儿。” 余朝朝想到什么,暗暗握拳,语气忿忿不平,“再说了,凌宇婚内出轨,无情无义,不配得到安安的抚养权。” “凌宇婚内出轨?” 迟暮挑眉,“据我所知,是黎漾婚内出轨。” 余朝朝愣住,抬头问:“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 迟暮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放在指尖把玩着,“黎漾前段时间被一位酒吧调酒师疯狂追求,两人酒后乱性,去了酒店开房,被陪客户办理入住手续的凌宇捉奸在床。所以,凌宇才会盛怒之下打这场离婚官司,分割财产以及争夺女儿的抚养权。” 余朝朝的脑子凌乱了,她怔然着,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可是黎漾跟我说……是凌宇出轨了。” “你相信她?” 余朝朝紧攥着手心,有片刻的动摇,但还是坚定地说道:“我们是七年的姐妹,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迟暮叹息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怀中的她,“打开看看。” 余朝朝猜想这里面就是真相,所以没有任何思考,她打开了。 里面是一叠照片,并且都是黎漾与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抱,牵手甚至接吻的照片,虽然大多数角度光线昏暗,但不难看出两人如同坠入爱河的情侣,毫不避嫌,举止亲密。 余朝朝脸色发白,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为了搜集证据,用来在第二次开庭的时候反杀黎漾的代理律师。我雇了私家侦探对黎漾进行了跟踪。黎漾很聪明,她知晓这段时间她应该安分守己,才能不被凌宇抓住把柄,最大程度赢得这场官司。但很可惜,她受不住诱惑,虽然每次他们约会偷情的地点都较为隐蔽,但我请的私家侦探也不是白干的。” 余朝朝混乱一片,事实摆在眼前,她好像不信都不行,可她想不通,丈夫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女儿都有了,黎漾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迟暮看出她的困惑,也知晓她此刻有被欺骗的悲伤与愤怒,耐心解释,“据我所知,凌宇是一个比较古板传统的男人,而且近两年他忙于事业,陪伴黎漾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个酒吧调酒师,会甜言蜜语,追求猛烈,懂得浪漫,给予了她久违的激情与恋爱的感觉,她会变心,也很正常。” “其实,凌宇在得知背叛的那一刻,有给过黎漾机会,说那酒吧调酒师并不是真心爱她,希望她能回归家庭,但黎漾早已经迷失自我,决绝要求离婚。” “凌宇没同意,直到被捉奸在床之后,凌宇才会一怒之下打起这场官司。他认为,像黎漾这种对婚姻不负责的女人,更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这是他争夺女儿抚养权的初衷。” 第三十八章 所以你利用我? 余朝朝从迟暮的书房里出来,立马打电话给了黎漾。 黎漾拒接了。 回复信息说是,安安睡了,不方便接电话。 余朝朝记得以前无论多晚,黎漾都会接她电话的,甚至还会在睡不着的时候,主动打电话给她,两人经常彻夜长谈,也从来不会用怕吵到安安这种借口。 现在是十一点半。 她说的不方便,是因为什么,余朝朝已经能猜出来了。 余朝朝没再继续打电话过去,只是发了条短信,约明天下午在碧湖路新开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黎漾如约而至。 此时,十二月中旬的冬天,寒意渗人。 余朝朝望着坐在对面的黎漾,她白皙的脖子上系了一条丝巾,余朝朝垂下眼帘,轻声问:“我记得你没有系丝巾的习惯。” 黎漾喝了口咖啡,热热的,半勺糖的习惯,不甜不苦,刚刚好。 “天冷,所以系了。” “是吗?” 余朝朝扯了扯嘴角,笑意勉强,“是真的天冷,还是想掩盖什么暧昧的痕迹?” “你在说什么?” 黎漾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她,眼底是不明所以的迷惑。 “别装了。” 余朝朝冷声轻笑,“说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黎漾,若不是我已经知晓事实的真相,就凭你现在的演技,我真的会以为是我想错了。” 余朝朝心底掀起了波涛骇浪,但最终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平静,“你欺骗我的原因,就是想利用我是吗?” 黎漾怔住。 半晌,她似乎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坦诚点头,“是,其实在你入住丽华酒店的那一晚,我去找过你,想跟你说我想跟凌宇离婚的事。但那天在酒店门口,我看见迟暮吻你,猜想到你们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你利用我?” 余朝朝眼眶微红,颤声说:“所以你知道凌宇请了迟暮做代理律师之后,就隐瞒事实,并且颠倒是非,想利用我的关系,说服迟暮对你手下留情,让你能够在这场官司中拥有争夺安安抚养权最大的胜算。是吗?” “是。” “黎漾,你太过分了!” 余朝朝又气又伤心,“明明你在这场婚姻中的过错方,可你不仅颠倒黑白,还隐瞒欺骗利用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 “那你呢?” 黎漾抬起头看她,笑意讥讽,“你谈了男朋友,对象还是宁城最年轻有为,盛名远扬的律师迟暮,可你竟然没有告诉过我。” “我们是前两天才确定的关系!” 余朝朝红了眼眶,鼻子发酸,“在此之前,都是意外,我不想跟你说,是不想让你担心!这跟你对我有心的利用与欺骗完全是两码事!” 黎漾没说话了。 良久,她才抬起头,眼眶湿润,“余朝朝,就算我对不起你,帮我这一次行吗?我真得不能失去安安。” “你出轨的时候,你想过安安吗?你背叛婚姻,铁心离婚的时候,有想过安安吗?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你不能失去安安,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余朝朝气得胸口疼,她紧攥着手心,呼吸难平,“迟暮是律师,他只会事实说话,为他的当事人争取合法权益,抱歉,我没法帮你。” 黎漾听到这话,几乎是瞬间变脸,“如果你不帮我,余朝朝,那我们的友情也走到了尽头!” 余朝朝哭了。 这话刺痛了她心中最痛的软肋,她眼泪决堤而出。 可她,忽然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苦涩。 余朝朝说:“说到底,你和凌宇的婚姻,先犯错的是你,在我们的友情里,欺骗我,利用我的也是你,可你还理所当然想要从凌宇手里得到最大的利益,并且理直气壮的要求我为你的错误买单,黎漾,说到底,是我没看透你。” 说到底,若是你成为这场官司的输家,也是你自食其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正如凌宇若说,对自己的人生,感情,婚姻不负责的人,暂时还不配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第三十九章 记得,他喜欢早上喝牛奶的。 余朝朝从咖啡厅出来之后,黎漾还坐在座位上,久久都没有动静。 玻璃窗倒映出她孤单寂寥的身影,那一刻,余朝朝很想知道,黎漾选择走上这条路,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她,不会去问了。 正如黎漾所说,她们的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每一个人生阶段,我们或许都要学会陪你走过一段时光的人挥手,告别,说再见。 余朝朝不是恨黎漾对她欺骗,利用,只是清楚的知道,在黎漾说出‘如果你不帮我,余朝朝,那我们的友情也走到了尽头。’这话时,她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没变,可黎漾变了。 在黎漾的心目中,她们这段友情都已经成为她用来权衡利弊的工具。 所以,至此,终有一别。 余朝朝出了咖啡厅,是迟暮过来接她回家的。 余朝朝上了车之后,一直失神看着窗外,情绪低落。 迟暮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柔和,“其实,我可以将这段时间拍下的证据都销毁,若是黎漾并不是这段婚姻的过错方,或许她……” “不用。” 余朝朝回过头,“不用为我改变你的意愿,身为律师,我知晓将事实原本呈现出来,是对法律的尊敬,也是对你当事人的责任。” 虽然,他愿意为了她去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余朝朝很感动。 但,这并不是余朝朝想要的。 黎漾犯了错,那她就该承担该有的后果。 或许,不吸取这次教训,她不会迷途知返。 迟暮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紧紧握住了余朝朝的手,似是欣慰,又似是欢喜。 “我跟黎漾都很爱喝咖啡,不过,我们最爱喝的还是我们在宁城大学读书的时候校门口那家咖啡厅。” 余朝朝想起过往的一些回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憧憬而温柔,“那种味道,一辈子都不会忘。” “现在那家咖啡厅还在吗?” “不在了。” 说到这个事,余朝朝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早就不在了。听说是咖啡厅的老板娘因病去世,老板总是睹物思人,悲伤过度,就把咖啡厅关了,我跟黎漾后来去过很多次,那家店面早就转租了。所以,估计再也喝不到记忆中的味道了。” 记忆中,友情的味道。 记忆中,美好回忆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这段七年的友谊,余朝朝此刻突然真的很想念那咖啡的味道。 若是能够再喝上一次,便也不觉得遗憾了吧。 余朝朝情绪不好,当天晚上回到家,早早就睡下了。 迟暮陪了她一会儿,又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余朝朝睡过去之后,并不知道,那晚的迟暮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半夜三更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余朝朝睁眼醒来,出了卧室时,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醇厚的咖啡香味。 余朝朝走到餐桌边,望着如往常一般丰盛的早餐,还有旁边的热咖啡,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今天一大早就煮了咖啡?” 记得,他喜欢早上喝牛奶的。 迟暮挑眉一笑,吻了吻她的唇角,边说:尝尝。” 第四十章 余朝朝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一早,余朝朝睁眼醒来,出了卧室时,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醇厚的咖啡香味 余朝朝走到餐桌边,望着如往常一般丰盛的早餐,还有旁边的热咖啡,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今天一大早就煮了咖啡?” 记得,他喜欢早上喝牛奶的。 迟暮挑眉一笑,吻了吻她的唇角,边说:尝尝。” 余朝朝望见他深邃眼眸中的宠溺,抑制不住心动,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突然,怔住。 是记忆中的味道。 余朝朝鼻子一酸,抬起微红的眼眶,问:“怎么会……你……” “我之前有个当事人也是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我问了他这个事,恰好他跟我说,这个咖啡店老板他还真认识,并且现在开了一家花店,还给了我联系方式,所以我一大早就去那花店,请那老板再给你煮了一杯咖啡。” 迟暮说完,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捧出了一束满天星,递到了余朝朝面前,“没有选择娇艳的玫瑰,是因为我觉得满天星最能代表我对你的感情,余朝朝,你是我的满心欢喜。” 余朝朝不知怎么就哭了。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她一把扑进迟暮怀里,哇哇大哭,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感动。 可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 眼泪鼻涕蹭的迟暮胸前到处都是。 可迟暮一点都不介意,还紧紧将余朝朝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嗓音温柔而低沉,“余朝朝,失去一个朋友不要紧,因为你还值得有更好的朋友。” 余朝朝紧紧抱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五年的霉运或许都只是为了让她遇见迟暮。 多么庆幸,无论我失去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命运依然馈赠了我最好的礼物。 可余朝朝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买到这杯咖啡,迟暮跑遍了大半个城市。 那个朋友确实知晓咖啡豆老板在宁城开花店,可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迟暮找到花店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那家花店还没开门,但迟暮确定就是这家,因为这家花店有个很独特的名字,它叫记忆咖啡厅。 迟暮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小时,六点钟,花店老板准时来开门。 花店老板刚开始得知迟暮的请求,并不愿答应,说当年其实是他执意开咖啡厅,可他妻子只想守着一家花店。 后来咖啡厅生意越来越好,他妻子却累得身子骨越来越差,直到彻底离开他。 因此,老板把一切过错归于自己,关了咖啡厅,开了这家花店,并决心再也不煮咖啡。 是迟暮苦苦哀求很久,并告知老板原因,说自己太太之前是宁城师范大学的学生,她一直很喜欢喝你煮的咖啡。她这会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心情很不好,我只想满足她这个小心愿,让她能够开心起来。 花店老板听完,才被说服,答应了迟暮的请求。 那杯咖啡,花店老板没有收钱,可它永远无价。 因为那在迟暮的心里,是能够让余朝朝快乐起来的法宝。 余朝朝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第四十一章 看来,她的情敌还挺多。 黎漾最终还是输了。 法院判决女儿抚养权归凌宇所有,允许黎漾作为母亲该有的探望权利,并应每月给予女儿一定的抚养费。 余朝朝得到这个判决,并不意外。 黎漾的输,是必然。 余朝朝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写教案,笔记本电脑弹出一封新邮件,来信地址不明,余朝朝本想当垃圾邮件处理,可点开一看,忽然僵住了。 内容很简短,廖廖几行字,并且都是英文。 可余朝朝一眼认出,这是几个代指的药物名称。 配药成分表? 父亲发来的?! 余朝朝心里升起百般复杂的情绪,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可半晌,她又冷静了下来。 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发一封这样的邮件,他想表达什么? 这一看就是几种药物名称,但很明显,虽然清楚是跟治疗植物人苏醒的特效药有关,但父亲显然没有发送完毕,这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怕被走私集团的黑客发现完整的成分表,所以只能分几次发送过来? 接下来几个星期的时间,都证明了余朝朝这一推测。 父亲明显行动依旧受限,但他应该每星期有固定的时间能够接触网络,所以他能够偷偷发送邮件过来。 余朝朝按照父亲发来的药物名称,一一用纸笔记录了下来,然后将邮件全部销毁。 余朝朝其实有想过尝试回复这个邮箱,关于很多谜团和疑惑,她都需要父亲给答复,但很可惜的是,她的邮件根本发送不出去。 每次都会有危险提醒消息弹出。 对方没有实时网络位置,考虑不安全因素,邮件发送失败。 余朝朝只能作罢。 这几个星期,剩余一拨追杀她的人依然没有放弃,不过迟暮这公寓私密性和安全性极高,再加上迟暮基本只要她一出门,就全程负责接送,将她保护的很好,那拨人一直没有可乘之机。 余朝朝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虽然父母的失踪以及各种谜团仍然压在她心上,隐隐不安。 迟暮白天都在律师事务所,余朝朝大多数又都是晚上有辅导课,所以白天闲得无聊闷得发慌的余朝朝,被迟暮带去了律师事务所。 这间律师事务所是迟暮一个人开的,但大多数繁琐的事情都是另一个好友连跃希在代为打理。 律师事务所很大,装横气派,余朝朝跟在迟暮的身后,往迟暮办公室走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v领雪纺衬衫,底下是包臀裙配长靴,外面披了一件淡粉色风衣,整个装扮简单干净又不失妩媚女人味。 这么漂亮的女人跟在他们向来不近女色的迟大boss身后,立马引来事务所一大波八卦同事的热烈议论。 大家都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着这个女人的身份。 有些单身的女同事对余朝朝的出现,眼神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那种如临大敌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将余朝朝生吞活剥。 余朝朝耳尖地听见那些女人的议论声。 “迟boss请秘书了?” “不可能吧,迟boss向来凡事亲力亲为,而且不近女色,就是请秘书,也不可能请个女秘书吧。” “那这个妖艳贱货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重点,那女人脖子上有草莓啊!” “不会是……不会是迟boss弄得吧?” “不可能!迟boss是我的!我还没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抢走?!” “你滚!明明是我的,迟boss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女人!” “……” 余朝朝听完,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 看来,她的情敌还挺多。 第四十二章 我的心肝宝贝。 “怎么了?” 迟暮瞧见她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让他根本看不下文件,都心猿意马起来。 迟暮忍不住起身将她圈进怀里,亲了亲她的红唇,低声问,“怎么,觉得无聊?” “嗯……” 余朝朝眨巴着清澈的鹿眼,问:“你们事务所的人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有了女朋友?” “嗯。” 迟暮对于这一点,倒没想那么多,很坦诚的回答,“公私分明,他们都只是我的下属,我没必要跟他们交代我个人的感情生活。” 余朝朝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软绵绵地撒着娇,“可你们事务所好多女同事,都对你虎视眈眈。” 迟暮笑了,这才察觉她是小醋坛子打翻了。 “可怎么办,我的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你。” 迟暮以前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擅长说情话的男人,直到遇见余朝朝,才发现原来情话只会情不自禁想说给喜欢的人听。 余朝朝弯唇笑了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心满意足。 这个男人,会对她说最好听的情话。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明明是冬天,彼此皆是出了一身汗。 余朝朝窝在男人怀里,迟暮抱着她,温柔的笑,“把你带来,看来是个错误。” 余朝朝一听,怒了,“怎么这样说?” “你看,进办公室这么久以来,我一份案子都没看完。” 迟暮惩罚似地咬了咬她的唇角,“你简直是故意来拖我工作进度的。” 余朝朝笑了,从他怀中站起了身,“那为了弥补过错,迟大律师有什么工作吩咐给我,我乐意效劳。” 迟暮还真拿了一叠文件交给她,“这是一些案件的英文撰述,你帮我翻译一下。” 实际上,这些他也可以搞定。 不过,迟暮纯粹就是给她找点事做,也不至于让自己被她分心。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余朝朝像模像样敬了一个礼,调皮地笑着,拿起文件在旁边沙发上认真翻译起来。 余朝朝是英语专业,这些英译中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余朝朝处理完,将文件放在一边,也没有打扰认真工作的迟暮,就跑出去参观律师事务所了。 余朝朝出去没多久,连跃希就进来了。 他办公室就在迟暮旁边,迟暮今天一大早就带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上班的事情,他立马就听说了。 这会,八卦因子作祟,忍不住过来探听一下情报。 迟暮抬头,就瞧见好友贱兮兮的笑容,眉头一皱,“有事?” “刚出去那漂亮姑娘是谁?” 迟暮没回答,继续低头看案子,显然懒得搭理。 连跃希哪会轻易放火,他跟迟暮认识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他身边出现女人。 啧啧啧,想起那姑娘脖子上的草莓,看来战况激烈啊。 连跃希哼了哼,“你倒是深藏不露啊,说说,她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迟暮依旧没搭理,充耳不闻,心无旁骛。 连跃希忍不住刺激他一下,“你不说,那就是没关系了?那我去追?” 果然,话音刚落,某人中招了。 迟暮抬起头,锋利的眼神如冷冰般朝他淬过来,语气阴沉,“你敢打她主意试试。” 连跃希缩了缩脖子,从没看见过迟暮这表情的他,这会儿还有点瘆得慌。 他不敢再老虎身上拔毛,只能弱弱回了句:“你又不说她是谁,这不是勾起我的好奇心嘛……” “我的女人。” “正牌女朋友。” “未来的迟太太。” “我的心肝宝贝。” “明白了吗?” 一连串专属的称呼,霸气侧漏,无疑直接宣示了主权。 “明白了,明白了。” 连跃希连连点头,心想: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第四十三章 新来的端茶小妹是吧? 余朝朝又跑出去买咖啡了,另外,还给迟暮买了一杯。 或许是因为她跑出去买咖啡又送进迟暮办公室的缘故,等余朝朝重新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新来的端茶小妹是吧?” 余朝朝听见这个声音,回过头,是一个长发披肩,气质还不错的漂亮女人。 余朝朝认得她,是刚才那聚在一起议论,她众多情敌之一。 余朝朝望见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敌意,微微一笑,礼貌询问:“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叫严雅,闻言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茶杯,向余朝朝递了过去,“不好意思,麻烦去给我倒杯水。” 嘴上说的是麻烦,可那语气分明是命令,态度趾高气扬,眼高于顶。 旁边的同事见状,纷纷看了过来。 余朝朝没有什么反应,淡然地接过杯子,轻笑一声,“好的。” 说完,转身往茶水间走去。 待给严雅倒完水回来,办公室的女同事纷纷效仿,各自拿起水杯命令余朝朝倒水,有的还嫌弃水太烫或者太冷,折腾余朝朝跑了好几次。 这明显就是故意刁难,其余男同事有些看不过去,但谁都没有为余朝朝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这个漂亮又懂事的端茶小妹,毕竟这些办公室的‘母老虎’,谁都不敢去招惹。 余朝朝并没有生气,整个下午,只见她的身影忙碌穿梭在办公室的过道,刚开始是倒水,后来是打印文件,下楼跑腿拿外卖,可谓是完完全全被当成了任凭差遣的小妹一个。 直到下午茶休息的时间,她才算是解脱了一会儿。 茶水间挤满了以严雅为首的单身女同事。 女同事甲一脸兴奋,“刚才恶整那个余朝朝简直是太爽了,看她鞍前马后伺候的样子,太快人心!” “是啊,就凭她那妖艳贱货的样,穿着包臀裙还在迟boss办公室坐那么久才出来,估计是变着法在勾引人呢。” “对啊,你看她还买了咖啡送进去,太可笑了,她难道不知道迟boss最讨厌喝咖啡了吗?” “…….这种女人是最厚脸皮的,根本不知道病急乱投医是什么后果,就她这恬不知耻往上凑的样子,没两天,迟boss肯定要她卷铺盖走人!” “严雅姐,你可千万别生气。” 有人说到这,还不忘巴结严雅,笑眯眯地谄媚说:“要我说,只有你这种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女人,才是迟boss的绝配。” 但凡新来的同事,像余朝朝这种有点姿色的,又毫不掩饰对迟暮的爱慕之情的,都会被严雅千方百计刁难,然后受不了主动辞职。 她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懂得见风使舵,看眼色行事,才能幸免于难。 毕竟,迟暮这种完美的男人,谁没点想法? 但,她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女人,这种男人永远不可能看得上她们。 因此,比起不切实际的幻想,保住手中的饭碗才是最要紧的。 严雅冷声哼了哼,表面不动声色,但这话明显还是愉悦到了她。 严雅想起自己刚才进迟暮办公室送文件,他桌子上的咖啡竟然被他喝了个精光,便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第四十四章 还敢觊觎我的男人,白日做梦! 迟暮最不爱喝咖啡的,打从她进律师事务所,严雅就将他一切喜好摸了个透彻。 可他今天竟然喝了一个端茶小妹给他买的咖啡,甚至一滴不剩。 严雅紧攥着手心,想起那个余朝朝,怒火中烧。 下午茶时间过去,大家又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余朝朝又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办公室开始四处跑腿。 连跃希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余朝朝低头站在严雅面前,而严雅双手抱胸,冷着一张脸,恶狠狠地斥责,“余朝朝,你没长眼睛?端茶倒水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 严雅旁边办公桌上放了一份被打湿的文件,看样子是余朝朝刚才递水杯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 严雅瞧见余朝朝低着头,委屈的一声不吭,冷笑一声,“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待着吧,省得丢人现眼,我们律师事务所可不需要你这种废柴。” “干什么?” 连跃希皱着眉,大步走过去询问情况。 严雅瞧见小老板来了正好,立马恶人先告状,“连总,这个端茶小妹太没有眼力见了,做事毛毛躁躁的,不论是打印文件,还是端茶倒水,一些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招这种员工留在我们律师事务所,简直是丢脸。” 连跃希没问还好,一问脸都黑了一大半。 这话要是被迟暮听见了,他估计都得跟着遭炮轰! 某人可是他开一句玩笑,都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的护妻狂魔! 连跃希咬了咬牙,气得声音发抖,“难不成你下午都让余朝朝给你端茶倒水,打印文件,当跑腿小妹?” “这不是她分内之事吗?” 严雅迫切的想铲除这个肉中钉,一时没注意上司的表情很不对劲,“我让她做这些,还是便宜她了,毕竟她可连这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看你是疯了!” 连跃希气得大骂,“她是事务所未来的老板娘,是你们迟boss的正牌女朋友!是你们迟boss亲口承认的心肝宝贝!你还吩咐命令她给你端茶倒水,我看你才没眼力见,你才不想干了!” 这话咆哮出声,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皆是如遭雷击,面面相觑,难掩震惊,不敢置信。 严雅犹如晴天霹雳,一时愣在了当场。 正在这时,迟暮听见怒骂声,从办公室里大步走了出来。 他眉头紧蹙,“怎么了?” 说话间,视线第一时间落在旁边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余朝朝身上。 瞧见她肩膀颤抖,一抽一抽哭得像是很难过的样子,迟暮的心一沉,连忙问:“你怎么了?” 余朝朝抬起头,巴掌大白皙的小脸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满脸泪痕,委屈地嘟囔着,“我没做好事,给严雅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文件给打湿了……” 这话一出,不知为何,严雅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起,直逼四肢百骸。 迟暮冰冷的眼神先是落在那份打湿的文件上,然后毫无温度地落在严雅身上,脸色阴沉,一字一顿问:“你让她给你端茶倒水?” 严雅莫名打了个激灵,吓得语无伦次:“我以为……我以为她是新来的端茶小妹……我……我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被殃及池鱼。 迟暮眯了眯眼,眼底都是危险而不悦的光芒,如狂风骤雨,大军压境,厉声开口:“她是我的女朋友,不是给你们端茶倒水的小妹!” “是,是,是。” 严雅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反驳,手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迟暮薄唇轻启,吐出一串没有感情的话。 严雅脸色煞白,如遭雷击。 迟暮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心疼地替余朝朝擦了擦眼泪,柔声叹气,轻哄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待怀里的余朝朝终于停止抽噎,迟暮才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往办公室走去,不过看那小姑娘我见犹怜的样子,显然还要回办公室哄上好一会儿。 主角一走,大家不敢多留,都如鸟兽散,赶紧回各自办公室工作,就怕卷土重来,殃及无辜。 严雅僵站在原地,看着余朝朝在男人怀中抬起头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同样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严雅就知道,她中计了! 哼!余朝朝冷笑! 情敌头头,还敢觊觎我的男人,白日做梦! 第四十五章 要抱抱。 转眼,圣诞节很快就到了。 余朝朝在这一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 晚上九点,余朝朝上完辅导课,从学生家里出来。 连日的大雨,让地面积水严重。 余朝朝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路虎,一时没注意地面的积水,等一脚踩进去时,积压没过脚踝处,凉意渗透鞋袜,这才反应过来,完了。 迟暮走到她面前,瞧见她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一双美目水光浮动的望着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表情窘迫又可怜兮兮。 她今天一身宽松的白色纯棉衬衫加黑色小脚裤以及运动鞋,此时被踩湿的那条腿屈着,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要抱抱。” 余朝朝撅嘴撒娇。 迟暮发觉自己拿她没一点办法,眼底都是深深的宠溺与无奈。 余朝朝感觉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随即身子一轻,整个人脱离地面,被困入一具宽阔的怀抱里。 余朝朝借把课本资料抱在怀里的动作偷偷仰望头顶紧绷的容颜,刚毅的下颌线条自两边延伸到耳廓处断开,勾勒出一张完美的五官轮廓,而仰望的角度使得那张脸越发的立体深邃,俊帅不凡。 余朝朝突然觉得自己算是赚大发了。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她多有幸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 就这样偷觑着入了神,被抱入车内放下,她的目光仍没移开,迟暮俯身凑近她耳边说:“怎么样,为夫的长相,夫人还满意吗?” 余朝朝不争气地红了脸。 迟暮上了驾驶座,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了她怀里。 余朝朝一怔,“这是什么?” 迟暮笑了笑,“圣诞节礼物,打开看看。” 余朝朝一喜,低头拆礼盒。 迟暮打开了暖气,然后怕余朝朝不舒服,给她脱了湿掉的鞋袜,拿出纸巾给她擦干脚,怕她着凉,又从后座拿毛毯给她盖住。 余朝朝打开礼盒一看,里面是一条细碎的钻石锁骨链,款式简单,但新颖的是项链的锁扣处是两端一个c与y字母相连接。 余朝朝拿起来一看,眸中是璀璨的星河,爱不释手,“好漂亮。” 迟暮拿过项链,帮她亲手戴在了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这是我特地定制的,全球限量版,独一无二的项链,它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朝思暮想。” 迟暮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余朝朝耳边响起,她娇羞地低下头,心上荡漾起一层层涟漪。 朝思暮想。 余朝朝想,这是她长这么大,收到的最美好,也是最贵重的一份礼物。 …… 在圣诞节过后几天,余朝朝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仍然是她父亲发来的。 还是几种英文药物名称,最后落款是theend。 这说明,治疗植物人快速苏醒的特效药成分齐了。 余朝朝猜想父亲的意思,是想让她转交给中科院。 父亲没有直接发给中科院的原因,一是估计不想引起轰动,二是中科院的网络区域一直是境外走私集团黑客眼中的香饽饽,可能不安全。 余朝朝将所有药物名称抄了下来,就听见迟暮煮好了一杯咖啡放在她桌边,低头见她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单词,细看都是各类药物的专业名称。 “你父亲跟你联系了?” 余朝朝见他问,也没打算隐瞒,“嗯,一个月前跟我联系的。不过,只是以邮件的形式,并未露面。” “他能够联系你,说明他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余朝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相信,不用多久,她的爸爸妈妈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迟暮扫了一眼那些药物名称,眸光微闪,“你打算抄下来交给中科院吗?” “是。” 余朝朝点头,“这应该是我父亲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余朝朝相信,父亲过了五年躲躲藏藏,暗无天日,被人追杀的生活,最终不过就是不想让这造福人类,为万千病人与家庭带来救赎与希望的特效药落在走私团伙的手里,成为他们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工具。 余朝朝第二天就将这份配药成分表交给了中科院,完成了她父亲无声中交给她的这份光荣而伟大的任务。 第四十六章 我很爱他。 余朝朝没多久,就又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这封邮件,给余朝朝带来了新的希望。 依旧是父亲发来的。 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因为用的是中文,余朝朝倍感亲切和感动。 父亲说:朝朝,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我们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爸爸妈妈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这五年,你受委屈了,切记,好好照顾自己。 余朝朝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泪流满面,是喜极而泣。 但是,余朝朝还惦记着关于母亲手里yc集团u盘的那件事。 余朝朝将事情前后始末说了个清楚,然后试着回复过去,本是尝试看看能不能发送,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 余朝朝知道,这是父母脱离危险的好兆头。 次日,父亲就回了邮件。 大概意思是,母亲这五年已经察觉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yc集团,想将yc集团拉下水,所以母亲已经将u盘销毁,不会对yc集团造成威胁,请转告晏总,让他放心。 余朝朝再次放下心来。 欣喜之余,她给父亲再次回复了邮件。 爸爸,妈妈。 还有一个好消息。 我找到一个让我愿意陪他共度余生的人了。 我很爱他。 余朝朝发送完毕,迫不及待想将yc集团解除危机的事情告诉迟暮,可没想到,当晚迟暮很晚都没有回来。 余朝朝打电话过去,说是第二天有个案子要开庭,今晚会睡在事务所,让她自己早点睡。 余朝朝只能暂时按耐住分享好消息的心情。 可谁知,接下来好几天,迟暮都是忙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而余朝朝几乎都是抵挡不住困意先睡着了。 天一亮,余朝朝还没醒,迟暮就起床了,只有热好的早餐在微波炉里等着她。 他似乎再忙,都不会忘记给她做早餐。 可余朝朝却很忧伤,毕竟她已经好几天没跟迟暮好好说话了。 就在这天晚上,余朝朝下决心无论多晚也要等迟暮回来,不论自己先睡过去的时候,迟暮这天到凌晨两点都没回来。 平时,余朝朝虽然睡得迷糊,但也清楚迟暮往常最迟凌晨一点就会回来了。 余朝朝给迟暮打电话,一直提示关机,她心里隐隐不安,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律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办公室的灯果然亮着,可亮的并不是迟暮办公室的灯,而是连跃希的。 看见余朝朝心急如焚的赶过来,连跃希明显很是意外,“朝朝,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 余朝朝问:“迟暮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是说在事务所加班么,为什么她过来却没有看见人? 连跃希想了想,“难道他没有回去?” 连跃希瞧见余朝朝担忧紧张的表情,不敢多说废话,说道:“要不你去人民医院看看,他八成在医院。” 余朝朝这才恍然发现,她从未了解迟暮的过去。 她作为迟暮最亲近的人,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却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余朝朝在连跃希口中得知人民医院以及住院病房的确切消息,果然在609号病房看到了整晚失联的迟暮。 连跃希说,迟暮手机应该是没电了,要不然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余朝朝相信,因为她站在病房外给迟暮打电话,迟暮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毫无反应。 可余朝朝还是很难过。 迟暮就在那无声无息坐在病床边,沉默地望着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的女孩子,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底的温柔和疼惜深深刺痛了余朝朝的心。 余朝朝突然没有勇气进去。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从未真正走进过迟暮的生命中。 余朝朝转身走了,经过护士休息区的时候,听见值班的护士在低声议论谈话。 “609号病房的病人是这几天从国外新转院过来的吧。” “是啊,你看见那个陪护男人没有?太帅了吧,跟明星一样,360度无死角。” “你只知道花痴,别想了,再帅也不是你的,人家天天晚上过来陪女朋友,满腔深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就别想了。” “……” 余朝朝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顷刻之间在她面前分崩离析,所有的美好与希冀变得支离破碎。 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护士说的那一句话。 “人家天天晚上过来陪女朋友,满腔深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就别想了……” “人家天天晚上过来陪女朋友,满腔深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就别想了……” 凌晨四点钟,余朝朝站在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形影单只,背影落寞,悲伤笼罩在灯光的阴影之下,她低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第四十七章 自导自演的小丑? 余朝朝痛哭一场之后,肿着两个核桃眼,回到了公寓。 还没多久,门铃被按响。 余朝朝猜测,不会是迟暮,应该迟暮有钥匙。 她从猫眼往外看,看见晏川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 余朝朝开了门。 晏川见到是她,似乎并不意外。 他走了进来,环顾了房间四周,并没有看见迟暮的身影,挑眉问,“手机关机,律师事务所没人,也不在家,他人呢?” 余朝朝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语气不善,“你应该想得到。” 晏川微怔,半晌想到什么,“医院?” 晏川这才注意到余朝朝那肿得跟核桃大小的眼睛,皱了皱眉,“你都知道了?” 余朝朝溢出一丝苦笑,果然全世界都知道,就她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嗯,我都知道了。” 余朝朝吸了吸鼻子,盯着晏川冷峻的脸庞,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那个女人是谁?” “你说小烟?” 晏川想起迟暮身边的女人,两根手指头就数得过来,除了眼前这个女人,就只有小烟了。 “小烟?” 余朝朝冷笑一声,“看来,你们都知道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他们身边的人众所皆知的事。 那她呢? 她算什么? 自导自演的小丑? “迟暮没跟你说,可能也是怕你没做好心理准备。” 余朝朝闻言觉得更加荒唐可笑了。 这种事情,既然可以理所应当的要求她应该先做好心理准备吗? 余朝朝窒息的难受,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晏川,明人不说暗话,我学不来你们商人惺惺作态的那一套,你就告诉我,当初你能够那么爽快放了我,并不是因为我跟迟暮发生了关系,而是因为你跟他做了交易,对吗?” 晏川怔住,望着眼前女人湛亮的眼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余朝朝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这一点,晏川从没有怀疑过。 就像她现在,仅凭一些蛛丝马迹,甚至可能仅仅是自己的直觉,就能猜出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是。” 事已至此,晏川也没打算隐瞒。 他平静地说道:“因为我需要通过你得知你母亲手里关于yc集团u盘的消息,所以我跟迟暮说,我可以放了你,让你跟他走,但是他必须想办法替我拿回u盘。” “应该不止这些吧。” 余朝朝眼睛酸涩,颤声问:“那个躺在人民医院病床上的女人,就是小烟对吗?那个小烟就是植物人吧,所以迟暮接近我,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拿回u盘,还是跟那些追杀我的走私集团一样,都是为了特效药的药方。” 余朝朝这才终于想通,迟暮为什么会在五年前,也就是她父母刚好失踪那一晚,出现在她家楼下。 其实,迟暮也是为了那特效药而来。 只是恰巧,碰见了她被人追杀,就顺手救了她而已。 这么说来,那个小烟已经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五年了。 而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利用与欺骗构成的镜花水月一场。 她果然倒霉,也果然霉运从未远离。 谈个恋爱,都能发生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第四十八章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她果然倒霉,也果然霉运从未远离。 谈个恋爱,都能发生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有人说,悲剧的来由就是将最美好的一切都撕毁给人看。 如今,余朝朝是看明白了。 一瞬间,余朝朝喉咙哽咽,浑身热血瞬间冷却,在那一刻完全不知道怎么呼吸。 绝望一下子就铺天盖地,砸了她一个眼前全黑。 “你别这么想。” 晏川于心不忍,安慰道:“迟暮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自私,唯利是图,他虽然也跟我做了交易。但他跟你在一起,绝对不掺杂任何私心杂念。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给我提供任何线索。” 余朝朝完全没办法说话,心痛得要死,胸口一阵一阵绞着发紧。 “就算如此……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女人,是磨灭不了的存在。他还是骗了我……” 余朝朝的声音闷闷的。 “小烟五年前出了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迟暮的母亲,小烟也在车祸中变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五年。” 晏川叹气,“迟暮看似清冷寡淡,其实是个重感情的人。小烟只比他小两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烟性格从小就活泼好动,就这样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这对于迟暮来说,是极其残忍的事情。所以,当初小烟被医生宣告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迟暮才会在得知有针对植物人苏醒的特效药时,迫切的去你家想找你父亲,高价买下你父亲研发的药方。” “但后来你知道的……你父亲失踪了……无奈之下,他就带小烟去了国外治疗。直到前不久回国,而小烟也是最近在转回宁城人民医院,便于他就近照顾。” “原来……是这样……” 余朝朝的心都在滴血,像是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狂风暴雨呼啸而过,只留下满目疮痍。 她眼泪一滴滴滑落,小脸苍白,声音嘶哑,“原来,都是为了药方而已……” 若不是药方,若不是她父亲,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怎么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说到底,他爱的另有其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别的女人。 “你能相信吗,天黑送我回家,上车给我开门,下雨给我打伞,送的是限量款,会哄我开心,给我做早餐……这种体贴温柔又浪漫的人,竟从未爱过我一秒。” “……什么?”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晏川没听得清楚,不过最后半句还是清晰落入了耳中。 晏川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深深叹了口气,“迟暮对你的爱绝对是纯粹的,他在五年前就知晓你是中科院医药研发院士余成的女儿,他若想利用你拿到药方,早就在五年前就会行动,何必任由小烟昏迷不醒五年,等到现在才接近你?他在庄园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住了,要不然你真以为,若不是他心甘情愿,你真能就这么轻易的上他的床,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他向来洁身自律,不近女色,清冷孤傲已是习惯,但你,是他的例外。” 余朝朝怔住,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眨巴眨巴那双鹿眼,眼泪就滚下来了。 “小烟是他的妹妹,但你是他的唯一,在我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无人能比。” 余朝朝如遭雷击,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妹妹?”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晏川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别以为是他的旧情人吧?那你就想多了,你是他的你一个女人,在此之前,他没有过别的女人。” 余朝朝一时心情复杂,激动,雀跃,欢喜还有愧疚都涌上了心头。 晏川的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在了厨房的手工咖啡豆,还有旁边两只卡通情侣咖啡杯,突然话锋一转,“你很爱喝咖啡吗?” 余朝朝不知道他怎么说到这个事,如实点了点头,“嗯。” “那他爱你,或许从未开口说过,但都落在处处细节。” 余朝朝迷惑地抬起鹿眼。 晏川意味深长地说,“迟暮以前很讨厌喝咖啡的。” 余朝朝震住,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来。 第四十九章 因为她就是爱情本身。 关于那个u盘,余朝朝跟晏川说,她母亲早已经发现账目不对劲,u盘早就被销毁了,不会对yc集团造成任何威胁,请他放心。 晏川沉默片刻,点头。 他说,“我相信你。” 余朝朝愣住,“为什么?” 按理说,他是商人,本能的怀疑和自我保护,应该是早已经潜移默化成习惯的事情。 晏川只告诉她,因为她是迟暮喜欢的人,他相信迟暮不会看错人。 余朝朝突然间羞愧难当。 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的晏川都能如此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可她对迟暮呢,都比不上其中的一丝一毫。 晏川走后,余朝朝也出门了。 余朝朝去了久违的寺庙,买了一些贡品,又开始一轮新的求神拜佛。 虽然连续五年求神拜佛的效果微乎甚微,但总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至少姻缘是被她求来了,余朝朝坚信,这是她的一片赤诚之心感动了佛祖菩萨。 余朝朝这次对着满屋子罗汉都许了同一个愿望:请保佑我和迟暮的感情能够万事顺遂,早日修成正果。 满屋子罗汉:我们只是罗汉… 财神:这好像也不归我管…… 月老:这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余朝朝拜完神佛出来后,围着寺庙到处走了走,就接到了迟暮的电话。 迟暮是一早从医院出来,才察觉手机没电关机了,上车充上电后,他直接回了家就发现余朝朝不在,而晏川给他打来电话,将事情的前后始末说了个清楚。 迟暮马不停蹄驱车赶往寺庙。 以前余朝朝说过,因为太倒霉,所以会经常来拜佛求神,但这还是迟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寺庙建在半山腰,迟暮爬上去的路上,遇见好几个算命先生,拉着就说要给他算上一卦,迟暮都没搭理。 直到一个算命先生摸着胡须,故作高深说了一句,“先生,红星鸾动,好事将近啊。” 迟暮停下了脚步,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意思是,此话怎讲? 那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颇有文艺气息的说了一句,“一定已经有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教会你什么是爱情。” “……” 迟暮那张清冷孤傲的脸上,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右眼角下的泪痣都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迟暮只在心里无声的回答。 她没有教会我什么是爱情。 因为她就是爱情本身。 …… 迟暮抵达寺庙门口,余朝朝刚好走出来。 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余朝朝静静地凝视着迟暮片刻,莫名的,鼻子发酸。 眼前的男人,她有真正关心过他吗? 又真正为他做过什么吗? 他此刻眼底都是红血丝,满脸的疲惫不堪,夹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明显好几晚都没休息好,可她竟然从未注意到。 余朝朝低下了头,小鹿般的眼眸湿漉漉的,“对不起。” 迟暮一怔,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先等来了她的道歉。 “怎么会是你说对不起?” 迟暮走近她身边,柔声叹息,眼中深深浅浅都是对她的温柔,“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对不起,是我不应该故意隐瞒你,让你误会,让你伤心。” 第五十章 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不。” 余朝朝哽咽着摇头,“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在付出,一次次救我于水火;每天给我做早餐;上下班接送我;精心为我准备惊喜礼物;给我买最爱的咖啡只为让我开心起来;处处保护我,不让我受委屈……” 他或许从未开口说过爱她,但处处做尽了爱她的事情。 细细想来,她从来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宠爱着。 “傻瓜。” 迟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你是我的女人,我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一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余朝朝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了。 “别哭。” 迟暮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无论如何,这次是我做错了事情,我应该向你道歉。小烟之前一直在国外治疗,是前几天才转回人民医院的,我没告诉你,是我怕你担心。” “小烟昏迷不醒五年了吗?” “嗯,这也是为什么我五年前会出现在你家楼下的原因,我当时是因为得知特效药的研发,想去找你父亲的。” “我当初的意图,其实跟那帮境外医药走私集团没什么两样,区别可能在于,他们想通过非法手段得到药方,然后用成本低的类似药物代替,以次充好,快速投入市场,获得巨额利润。而我是想高价购买你父亲的药方,借助yc集团的势力,原原本本生产出特效药,好让我妹妹能够早点醒来。” 迟暮说到这,或许是怕余朝朝消化不了太多信息,话语顿了顿,“我之所以五年前这么迫切,是因为知晓中科院生产药到投入临床应用,需要太多繁琐复杂的程序。我觉得小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机,那是对她也是对我的一种折磨。所以我当时只想先拿到药方,让我妹妹少受点苦。但……朝朝,我真的从没想过利用你。” “我相信你。” 余朝朝从他怀里抬起头,莞尔一笑,“因为我记得在我决定要把药方交给中科院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反对。” 余朝朝抬头望着他,眼底是清澈见底浩瀚如星辰的坚定光芒,“迟暮,请你相信医学,相信像我父亲这种科研人员的力量,他们一定会尽快研究生产出最有效的治疗药物,为万千像你妹妹这样的植物人带来生命的希望。这正如你相信法律,相信法庭上的法官与你自身的职业一样。” 男人温暖的胸膛颤动了一下,像是被她的话触动,然后更加用力抱紧了她。 迟暮摩腹着怀中女人柔顺的头发,发出一声喟叹:“我相信。” 彼此将所有的心里话说开,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一般,都只剩下满腔的欢喜与知足。 两人手牵着手往山下走,有过往的路人经过,余朝朝无意瞟见一个擦肩而过的女孩子手里捧在一杯热咖啡,颇为感触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根本不爱喝咖啡?” 迟暮微微一笑,然后点头,“嗯。” 余朝朝跟着笑了。 “其实我知道你不爱喝咖啡,只因为我说了句喜欢。” 迟暮再次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余朝朝,不爱喝咖啡是真的,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第五十一章 是假的!给我追! 元旦节的那天晚上。 余朝朝上完辅导课在逛超市,恰逢今天是佳节,余朝朝又突然很想吃汤圆,就买了点面粉准备回去自己手工做。 迟暮今天下班有点晚,还在过来接她的路上。 余朝朝独自走过一条街道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种感觉太熟悉,背后阴森森的,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最近过得太安逸,都忘记还有一拨追杀她的人躲在暗处。 余朝朝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往前走,手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可还没拿出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 余朝朝顾不得思考,疯了一般狂命往前跑。 可刚跑到街道口,就被堵住了去路。 余朝朝望着面前好几个五大三粗,拿着锋利的匕首,朝她恶狠狠笑着的男人,脸色瞬间煞白。 前后夹击,她在劫难逃。 “余朝朝!” 就在这时,街道口一辆黑色路虎停了下来,迟暮大步下了车,大喝一声,“如果你们是想要特效药药方,那就冲我来!” 余朝朝一惊,意识到迟暮想做什么,恐慌与无助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她可是中科院院士余成唯一的女儿,你又是谁?” 为首拿着匕首的男人被迟暮吸引了注意力,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我是她的男朋友,她早就将成分表交给中科院了。所以,你们抓她威胁她没用,因为现在只有我知道这份成分表。” 话音刚落,迟暮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在半空中扬了扬,“这份成分表我随时携带,但我记不住,所以手抄了一份。” 为首的男人盯着那张纸条打量了半晌,似是在思考迟暮话中的真实性,他眯了眯眼,估计怕有诈,说道:“你打开纸条让我看看。” 迟暮依言打开了纸条,亮在了半空中。 那为首的男人一看都是英文,不过他也懂得皮毛,隐约看清楚确实是有几味药物的名称。 男人冷笑一声,“好,那你要怎么才能把药方交给我?” “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放她过来我这边,我确定她安全,就将药方揉成纸团扔给你。” “那我怎么确定,我放人,你不会耍赖?” 迟暮缓慢地抬眸,一双漆黑冷凝的眼睛,直直逼视着他,“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两个人,力量悬殊,你觉得我敢耍赖?” 此话一出,男人思考片刻也没多说,直接抬了抬手,示意余朝朝可以过去了。 余朝朝一颗心狂跳个不停,手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但她没哭,脸上没有任何泪痕,迟暮的眼神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张开嘴唇欲望言又止,眼看着就要开口,迟暮无声的将视线下移,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那袋面粉上。 彼此心有灵犀的默契,余朝朝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 余朝朝没打算再说话,一步步走到正中间的时候,迟暮将手中的纸团抬手随意地扔了过去。 余朝朝趁着男人低头捡纸团的瞬间,立马朝迟暮的身边跑了过去。 宽厚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时,余朝朝狂跳的心像是漂浮着风浪中的一艘船,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海岸。 迟暮趁男人低头看纸团上面的字样时,牵着余朝朝的手不着痕迹的往车边靠去。 不过三秒,男人看清楚纸团上的字,脸色骤然阴沉,怒吼一声,“是假的!给我追!” 而此时,回答他的是路虎绝尘而去的一团尾气。 与此同时,街道口又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他们脸色皆是一变,已是自身难保,吓得抱头鼠窜。 第五十二章 从今天开始,她也是有猪拱的人了…… 最后一个境外走私团伙落网了。 接下来会是无限期安稳而幸福的生活。 余朝朝知道是迟暮在下车之前就报了警,只是很好奇迟暮那天扔过去的纸团,后来才知道那是她遗落在迟暮车上的教科书,上面刚好有几个药物英文单词,被迟暮在情急之下撕了下来。 不过,因为底部印有‘高中英语人教版上册’的字样,所以还是被那为首的歹徒发现了。 但是,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为他们争夺了关于生命最珍贵的那几秒。 迟暮再一次救了她。 这要是放在古代,够以身相许好几次了。 迟暮对于这话,当然是迫不及待,好几晚都用行动向她证明了‘以身相许’的真正含义。 余朝朝累得起不来,每天早上都睡到日睡三竿。 直到某一天早上揉搓着双眸,余朝朝迷迷糊糊地出了卧室,感觉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她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迟暮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单膝跪地,另一只手上是一颗闪亮耀眼的大钻戒。 余朝朝抬眸看去,满屋子遍地的红玫瑰,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她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这是……求婚现场? 迟暮瞧见她还迷糊的样子,勾唇一笑,嗓音低沉而温柔,“余朝朝,请你嫁给我,我想余生都能与你朝朝暮暮。” 余朝朝这下子彻底了无睡意。 面对如此感人肺腑的情景,她应该感动直哭的,可偏偏她没有,她只想笑,开心的笑,高兴的笑,如愿以偿的笑,心满意足的笑! 余朝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笑着点头。 迟暮将钻戒戴在了余朝朝左手中指上,然后俯首轻轻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这个戒指是朝思暮想的同款,是我一起亲手设计的。余朝朝,我想娶你很久了。” 余朝朝这会才是真的感动哭了,她一手摸着脖子上的锁骨链,一手摩腹着中指上的钻戒,激动的热泪盈眶。 从今天开始,她也是有猪拱的人了…… 因为被求婚,感情如愿以偿修得正果,余朝朝归结于是前段时间自己求神拜佛,菩萨保佑的原因。 没多久,余朝朝就拉着迟暮去寺庙还愿。 再次故意重游,迟暮提着一大袋子贡品,跟着余朝朝拜完了满屋子的罗汉。 愿还完了。 余朝朝又忍不住许下新的愿望。 余朝朝再次跪在月老面前,虔诚的三叩首,嘴里念念有词:“请保佑我一夜暴富……” 旁边的迟暮黑了脸,抬头望着神坛上手里拿着红线的月老,说:“这不是月老吗?” 余朝朝睁开眼,一脸迷惑:“月老吗?” 月老在神坛上差点激动的掩面哭泣,妈耶,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告诉这小姑娘他是月老了…… 余朝朝这才知道,原来这五年自己一直都拜错了,她还理不直气也壮:“那谁让他长得像财神啊?” 财神:“……我有这么难看?” 余朝朝拜完月老,又拜财神,一屋子的罗汉还是被她拜了个遍。 满屋子罗汉:“真是感动天感动地,每次都不会忘记他们……” 虽然他们就是摆着好看,啥忙都帮不上…… 财神看着底下虔诚要他保佑一夜暴富的姑娘,欣慰地点头:“这会让你遇上个金龟婿,也是让你开了财运,一夜暴富了。” 月老跟着附和:“放心,我也一定会将你和迟暮的红绳换成钢丝的……” 余朝朝又去了观音菩萨的房间,虔诚的三叩首。 迟暮在旁边温柔的提醒,“这是送子观音,你要多来拜一拜。” 余朝朝脸颊一红,害羞的低下头。 送子观音:“放心,已经在安排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