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没见过特级咒灵打网球吗》 第1页 [无cp向] 《（综漫同人）没见过特级咒灵打网球吗？》作者：符玄【完结】 文案： cos穿真人苟到世界融合后，真田鸠见在警视厅的平静日常没能持续多久，就发现自己不仅一朝梦回解放前，还缩水回了国中生！ 2005年——15岁的真田鸠见，就读于立海大附属中学。 以网球坛新星绝贊出道！ ：……6 他跟原本是侄子的真田弦一郎一起挑战全国大赛三连霸，按住老是失控勐涨的同步率：「别挑衅我，我快控制不住体内的那部分力量了——」 观众席敌方队长问彼方队长：「……是中二病吧？」 幸村：「…嗯。」 咒术高专最强组合出差路过，猫猫拨下墨镜，狂拍旁边的刘海怪：「活久见！！我看到一只咒灵在打网球！！！」 真田鸠见狂拍系统：我感觉我能吊打这个少年悟！！！ 》》》 身为一只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咒灵，真田鸠见常常因为社畜气质与同学们格格不入。 ——比起打网球，他更想打击犯罪。 这天又因为除暴安良迟到晨练，被误会跟校外混混打架的他，惨遭堂弟真田弦一郎铁拳制裁…… 随着社员一声整齐的抽气，真田鸠见慢一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无意识撂倒了什么：「。」 他欲哭无泪地伸头闹堂弟：「你沖这打，我保证不躲！」 真田弦一郎：「……太松懈了！！！」 ps：私设如山，ooc预警 *涉及漫画剧透 *野犬由于地理位置太合适没收住，综得很均匀，以及我流网王日常偏多 *修文捉虫狂魔，以jj正版为准，感谢订阅支持的小可爱！！ *同主角上一本：《cos真人穿越后努力捂住保命》，没看过也不影响 *属于平行世界，原世界wtw能看到网王漫画和论坛但不多放番外 * 不要在我的文下提其他文，也不要在其他文下提我哦 内容标籤： 网王 综漫 少年漫 搜索关键词：主角：真田鸠见（真人） ┃ 配角：立海大众，咒高众，野犬们，真酒假酒等 ┃ 其它：特级咒灵 一句话简介：我感觉我能吊打这个少年悟 立意：勇于挑战 vip强推奖章 一周目变回人类的真田鸠见，在去警视厅上班的路上又穿越了，意外吞噬了其他的真人，物种再度变成了咒灵。穿成平行世界十五岁自己的他伪装成人类，加入立海大网球部，开启白天跟队友一起打球，晚上肃清笼罩横滨的阴霾的日常。 本文风格轻松，语言诙谐幽默，角色互动十分有趣。讲述了一个满级大佬重开，重回少年时打网球，并重新结识友人的故事。因职业习惯和诅咒身份，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情节，笑点不断。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今天是周一。 真田鸠见作为东京都警视长，工作主要围绕上周发生的某起强盗案。 经调查犯人在黑市有过危险物品的交易记录。 为防止其在走投无路之际，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三课的收网行动需要他坐镇。 「等等……居然还有几个会议要参加？唉，不过再推脱就不礼貌了啊。」 真田鸠见翻过一页自己的行程表，摇着头合拢笔记本：「看来今晚没法跟背德教师打游戏了。」 【就像男主开挂不需要理由，社畜加班也不需要理由……】 真田鸠见意识一动拉开光屏，将这段感慨通过邮件同步给系统。 【…】 系统还没组织好吐槽的语言，下一条社畜气息浓郁的发疯文学又来了。 【坐牢还有减刑，上班只有加班。】 系统放弃吐槽转而建议：【你是不是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啊不。】 真田鸠见幽幽嘆息，非常羡慕硅基生命之间简单的赛博社交。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跟领导吃饭之类的应酬上，中年的醉态真不怎么样，还旁敲侧击想把女儿介绍给我！】 系统稳抓重点：【你的恐女症还没好转吗？】 真田鸠见一秒静音。 系统安慰：【没关系，罪魁祸首的贝尔摩德也很恐惧你。】 系统想到时至今日，仍在怀疑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在下一盘大棋的贝尔摩德，心说这算什么。 互相恐惧，以表尊敬？ 【……我这是对女性抱有最基本的敬意！】 真田鸠见丝毫没被安慰到。 他看了眼时间，将保养好的宝贝配枪重新组装，擦拭用料等工具一股脑收进抽屉。 随后关了书桌上像从审讯室里拷贝过来，发出苍白光芒的小檯灯，起身站到窗前，长手一伸拉开窗帘，俯瞰楼下的车水马。 「真是和平的一天啊……不行，这么说像在立g。」 真田鸠见默默闭嘴，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一一确认上班要带的东西。 「警官证、弹匣、录音笔……嗯，最近天越来越冷了，还是戴个手套吧。」 变回人类之后他也会畏冷。 刑警的工作时间其实很灵活，昨个下班晚，于是今天上班的时间也顺延了几个钟头，如有紧急案情，会有同事打他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工作手机。 第2页 这会已经快十点了，也不见他着急，反正早到也是在会议室里坐着。 就算迟到也不会怎么样，有能力的优秀公务员上面都看重嘛。 青年也有足够的背景，使他不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笑起来矜贵优雅，工作时严酷可靠，能迅速击溃任何犯罪。 来自正经古板的家族。 咒术高专名誉讲师。 前公安系统内部的优秀卧底，现任东京警视厅警视长。 重重标籤之下，他现在的名字叫做：真田鸠见。 临近月底了。 不知道是压力的积压，还是米花市的罪犯们也要冲业绩，犯罪率在这几天总是直线飙升。 虽然有僱佣童工的嫌疑，但果然还是把那个尚未恢復身份的高中生名侦探，叫来警视厅帮忙吧？ 真田鸠见这样想着，继续跟系统吐槽：【总比在小学混日子好，想必也非常乐意。】 现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也省的那傢伙在外头乱跑，不时偶遇几起犯罪，给他增加工作量。 实在是再合理不过的决断！ 真田鸠见将带有警方编号的配枪备在腰间，勾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抖开披在身上。 最后捡起放在一旁鞋柜上的车钥匙，推门走进阳光里—— 然后真田鸠见就发觉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明媚过头了。 刺眼的白光乍现。 一瞬间剥夺了他全部的视觉感官，脑子也像灌入了风油精兑的水，瞬间通透得不得了。 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扔他闪光弹！ 真田鸠见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然而不等他适应，那突如其来的强光就如同冬日里唿出的白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室内外有那么强的反差，让他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吗？ 真田鸠见努力眯起眼，待周遭环境重新在视网膜上成像，他整个人如遭雷噼定在原地。 ……喂喂，这可不像晃到眼那么简单啊！ 唿—— 后退避开一辆疾驰而过的卡车，真田鸠见艰难咧开嘴角干笑两声。 他家住八楼，怎么可能一开门就站在大马路上！ 而且—— 真田鸠见视线转动间直冒冷汗，刚才那辆车看到那么大一个人杵在路中间当电线桿子，居然没有鸣笛，直接就这样开过去了！ 周围路人也是目不斜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站在车流之间的危险行为。 真田鸠见艰难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虽然大卡车没创到他，但他还是喜闻乐见的穿越了。 又。 以及，如果真田鸠见没猜错的话。 他驱动体内涌动的咒力，定定看着自己可以随意变形的手臂，麻木地扯动嘴角。 很好，他又不做人了。 不久前完成任务走完剧情，从「真人」变回人类后，由于融合真田鸠见灵魂的一部分是这个特级假想咒灵，他继承了无为转变的术式。 不过这个改变灵魂的能力，在对自身使用的时候，受制于人类脆皮的躯体会有一定限制。 毕竟人类的基因就像是一团胡编乱造却能运行的代码，随便动哪儿都可能造成可怕的牵连效应，哪会像现在这么丝滑？ 当过咒灵的真田鸠见很熟悉现在的状态。 他大概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并且在第一时间联繫了系统。 【我又穿了】 邮件提示：发送失败。 「。」 真田鸠见犹豫片刻，欲哭无泪地选择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方便系统定位自己。 与其相信自己如果显示面板绝对是e-的幸运，能凑巧找到回去的路，不如相信他可靠的老伙计！ 他上一条针对某小学生的吐槽还没收到回復，系统跟普遍回信息慢的要死日本人不一样，只要没急事都是秒回，应该也察觉到通讯断联了。 真田鸠见倒是不担心系统找不到自己，它有给他打上标记。 他大概还在东京都米花町。 周遭街道布局还有熟悉的影子，但无论怎么看，哪哪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停产的车辆款式满大街跑、gg牌上早已倒闭的饮料品牌、还有往来行人富有时代感的穿着打扮…… 真田鸠见现在所处的这座城市，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多年前的样子—— 他在路间的绿化带找了个位置蹲着，感觉自个像只待领养的流浪狗。 弱小，可怜，又无辜。 不多时，不远处十字路口眼看就要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失控的白色轿车就要撞上斑马线上的行人。 千钧一髮之际，真田鸠见出手了。 他也只出了手。 仿佛吃了橡胶果实一样能无限延长的手臂，轻而易举捞开了路人，还替一头撞上路边指示牌的车挡了一下，有这一下缓冲，驾驶座上的人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而那个路人也会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绊了一跤，往前扑开了。 砰—— 突然发生的车祸引起周围市民的恐慌，有好心人涌上前去，拉开轻微变形的车门，将人从引擎盖窜出浓烟，看起来十分不妙的事故车辆中救出。 「啊啊啊啊啊！」 「快叫救护车！打110了吗？」 「餵醒醒，你没事吧？」 「……」 第3页 警方和救护车先后赶到，警视厅来的人里，没人认识真田鸠见，或者说没人能看到他…… 这个讨厌又熟悉的感觉。 也没他熟悉的人——等等，毛利小五郎？ 他果然是穿越到了过去！ 盯着人群中还有些稚嫩在身上的男人，真田鸠见一拍大腿。 「毛利小五郎还在警视厅？这是几几年？」 [2005年，春。] 脑内乍响寡淡的电子音，随后开始例行公事。 [嘀。] [系统重连中……] [连接成功。] [啊，该说好久不见吗？] 「系统！！！」 [恭喜你，又中奖了。] 真田鸠见获救的惊喜没能持续两秒：「……欸？」 [你跟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对人类的恶之咒灵煳一块了，身体再度被同化成了咒灵。]系统一上线就带来了坏消息。 [或者说……原本部分灵魂组成就是「真人」的你，在穿越的瞬间，无意识吞噬了这个世界的同位体。] 它无声观察着这具身体，将监测到的宿主与极恶诅咒的同步率，重新放到光屏上：【5%】，比一周目的初始状态涨了3个点。 因为现在真田鸠见的灵魂除了「真田xx」和「xx鸠见」，还有两个「真人」。 上周目诅咒被人类意志平稳压制的局面不再。 好在宿主自带上周目的经验包，灵魂非常强韧透彻，只是同步率会容易受到自身情绪变化的影响。 [由于案例过于特殊，主系统那边也没有解决方案，可观测到的是被你连接的这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真田鸠见瞳孔地震，十指抓进头髮里，「停！也、也就是说——」 「我要扮演诅咒们的首领，重新再走一遍老路吗？！」 系统：[并不……] 系统的电子音也稍显疲态：[现在是2005年，这个时间点「真人」出没出生另说，这个世界的轨迹里是有「真田鸠见」这个人的。] 真田鸠见微微抽气，眨了下眼：「这有另一个我？」 [没有。] 「啊？」 [所以你来了。] 「……」 等等，原来他不是作为「真人」穿越，而是作为人类的自己穿越的吗！ 系统给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简单来说类似于班级里有个叫xx的学生，教室里有他的座位，能收到他的作业，你以为他平时只是存在感低微，但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 世界轨迹里有「真田鸠见」，但现实中实际并不存在这个人，他正是因此被捕捉来修补这个bug的。 「可我现在不是人啊？」 真田鸠见摸着自己脸上的缝合线，回忆分析现状说：「照上周目世界融合后，我凭空多出来的记忆……这个时候，我还在读初中？」 他勐得抬头：「等等！你不会让我回去上学吧？！」 [比柯南重温小学不是好很多吗。]系统大手一挥替他展开格子仓库。 「我就不该吐槽这句……」 [伪装人类的道具准备好了，你是直接吃还是走个形式？] 真田鸠见看着格子里那些能让他伪装成人类的道具，一咬牙全掏出来。 「……吃！」 第2章 「……」 「……呕……」 真田鸠见面如菜色地捂住嘴，单手撑着贴满小gg的电线桿，低头怀疑人生。 夏目的口水（划掉）契约符咒，能够封印他身上咒灵的气息；黑子的头髮，能让他被普通人看到。 而与辻彩的约定，每天敷一次面膜，能隐藏他身上非人的部分，也就是横贯脸部与肢体的缝合线。 这些都是他初次穿越时收集的，在经歷完「真人」的一生后，不再需要而被系统回收，这回算是再利用了。 [排异反应这么难受？] 系统往仓库里塞了几瓶水，[喝点吧。] [好……]真田鸠见虚弱地应声，正要选中那样物品取出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真田鸠见顿了一下，视线顺着拿着一瓶贴心拧开的矿泉水的手往上，看到一张绝对称不上陌生的脸。 安室透？啊不降谷零？ 这不是他在公安时的黑皮前同事嘛！ 对方现在大概只能被称作少年，五官还没完全长开，身高也还有发展的，的确十几年前的话……对方这个时候也只是个半大少年。 「不好意思，我看你实在不舒服，这水是刚买的，没喝过。」 降谷零看出了真田鸠见一瞬间的迟疑，笑着解释说。 「谢谢。」 真田鸠见接受了他的好意，仰头灌了一口，压下翻滚的干呕欲望。 降谷零见他脸色稍霁，看向不远处被封在警戒线内的车祸现场：「你是晕血吗？」 「啊？啊，不。」 真田鸠见不无怨念道：「只是吃错了东西。」 「吃错东西……」 「zero——走了，你在那边做什么？」 降谷零身后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等着一个留黑色短髮，背贝斯包的同行者。 黑皮少年闻声回身挥挥手：「知道了，马上来！」 降谷零确认了一下真田鸠见的状况，在得到已经没有问题的回答后，跟萍水相逢的路人告别。 「抱歉，我同伴在叫我，如果状况不好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第4页 「我会的，谢谢。」 真田鸠见跟人点头道谢，目送前同事追上诸伏景光。 那二人汇合后，看着这边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大概是在解释发生了什么，气氛是从小相处出来的自然融洽，随后并肩朝马路另一边走去。 真田鸠见还注意到，素未谋面的诸伏景光朝他友善地笑了一下，不禁有些感慨。 [这会苏格兰的贝斯包里还没有枪吧？] [嗯。] [降谷零看上去跟快三十岁时几乎没什么不同，真不愧是着名的童颜！]真田鸠见啧啧感嘆。 系统：[你也童颜。] [诶呦，你突然夸我做什么？] 真田鸠见忽然注意到眼前的光屏上少了什么，神情一愣。 [系统，倒数第二格里的水呢？] 系统：[你手里不是还有？] [……] 真田鸠见瞳孔地震，捶胸顿足。 [我错了，你都给我水了，我居然还接别人的，我真该死！] 系统：[是我照顾不周，下次会记得帮你拧瓶盖。] [……快忘掉这茬吧！！] 真田鸠见被它久违的毒舌阴阳怪气到欲哭无泪。 系统这一打趣，他「平静」日常告罄的郁闷倒也消散大半，开始认真观察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以及检查随身物品。 兜里的触屏智能机变成了这个的按键款，身上衣服乍一看还是出门前那套，但穿着的人还是能感受到细微差异的。 另一个兜里的钱包、车钥匙和家门钥匙等等，都不翼而飞。 原本别在腰后那把，带官方编号的新款半自动手枪，也是十几年前不存在的产物，直接被时间线吞了。 格子仓库里的东西：拆弹工具、弹药武器、备用手机、包括他昨晚准备的便当，倒是都安好待着。 二周目貌似是要重温生活，大概用不上这些东西，但也不好随便处理，暂时就先放着以防万一。 [我记得自己是高中时才回的神奈川，这会我还在美国上初三吧？] 资产被封的真田鸠见垂泪，[你会帮我订机票的对吧？] [恕我拒绝。] [欸？你忍心让我自己游过去吗……] 系统打断真田鸠见哽咽的假哭：[平行世界之间有微妙差异，这个世界的你昨天刚被接回本家。] — 直接跨过严冬入春。 不过这会气温还不算完全回暖，真田鸠见身上穿的稍厚了倒也不是很突兀。 他在系统的指引下，用它给的据说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的银行卡，去商场刷了几套适季的休闲衣服。 真田鸠见拎着大小包走出商场，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系统在地图上标出线路：[前方五十米左拐，人等你很长时间了。] 真田鸠见按系统指路，找到一个公交车站台，车牌旁站了个人影。 他停在几步外，奇怪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弦一郎？」 「……！」 少年循声抬头，明显吃了一惊。 在真田鸠见愈发疑惑的注视下，真田弦一郎居然口吃了，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回道：「…鸠…鸠见。」 真田鸠见一愣，微微吸气。 「你叫我——叫我什么？」 真田弦一郎耳廓飞过一抹红，低咳一声缓解尴尬，重新称唿道：「……兄长。」 原本以为对方在国外生活，理所当然会更开放一些，所以才配合直唿了对方名字。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看过去，却见人呆立当场。 「……」 不是！这个辈分乱了吧？？？ 真田鸠见内心尖叫：[他是我侄子啊！！] 突然碰到一个和记忆中同龄的人也很惊吓！ 系统声音水波不兴：[这是个平行世界，设定有差异很正常。] 真田鸠见勉强维持礼貌微笑：[这孩子从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之前都是对待长辈的那种态度，从没那么随便过——] [习惯就好，他以后都会这么喊你。] [——] [好了，跟他回家吧。] 系统把整理好的新人设资料，通过邮件发给再度合作的宿主，电子音诡异镇定：[我要好好研究一下你这倒霉催的体质，为什么总能遇上这样的事。] 真田鸠见：[……] 他自己也觉得离谱：[好嘛。] — 从东京站乘坐jr东海道线回神奈川，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真田弦一郎是本身不爱说话，真田鸠见则忙着查看自己的新设定。 一份资料展开在仅他可见的半透明光屏上，有点类似游戏操作界面： 【姓名：真田鸠见（sanada hatomi）】 【年龄：十五周岁】 【生日：3月24日】 【星座：白羊座】 【身长：175cm】 【体重：62kg】 【血型：？】 【惯用手：右手】 … 甚至具体到肺活量，是不是有点过于详细了？ 不过系统这次考虑的如此周到，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鑑。 遥想一周目时，本职工作是公安的他曾开局自信走进隔壁警视厅上班—— 真田鸠见把冷不丁冒出来的黑歷史重新封印回大脑深处，一目十行看完身体数据后，停在家庭成员这部分。 第5页 「……」 片刻后，他面色平静地关掉屏幕。 很好，不只他的大侄子变成了弟弟，他年迈的老父亲变成了他爷爷，他早逝的二哥变成了他的父亲，也依旧英年早逝。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裂开的心态很快调节过来。 [虽然我没有了父亲，但我还有你啊！] [系统，你完全可以当我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 系统：[。] 系统从善如流道：[你开心就好。] [等等，我刚才讲了个地狱笑话，你应该吐槽的！] 口嗨了一下的真田鸠见急忙纠正，这个便宜是绝对不能轻易被占的！ 系统语气愈发和蔼：[宝贝，所以我夸你心态真好。] [……] 真田鸠见被系统突如其来的温声细语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对视线敏感的他，注意到同行的人一直在悄悄关注自己，稍微收敛了一下表情。 不动声色瞥向对方—— 没有成功对视上，真田弦一郎反应迅速地率先看向了别处。 「……」 一种很不熟、又不知道要如何变熟的尴尬氛围。 肤色稍深，呈现健康小麦色的运动系少年，攥紧了网球包的肩带，大概不知道自己严肃倔强盯着眼前空座位的伪装，在旁人眼里是多么笨拙滑稽。 真田鸠见忍了忍，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他忍不住逗了一句：「你可以坐下。」 「咳！」 真田弦一郎勐得咳嗽了一声，难得有无措的表现：「不需要——」 随即他自己先意识到拒绝的太过果断了，顿了下，看向猝不及防说话的堂兄：「我是说，你累的话就坐下。」 真田鸠见故作疑惑：「啊……我是见你一直盯着这个位置，所以才问的。」 电车车厢里其实很空，两个人根本没必要推辞。 「……」 真田弦一郎只是硬汉直男，不是没有情商，他刚才有觉察到对方情绪上突然的低落。 过去十几年以的身份生活在国外，突然有了许多陌生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真田弦一郎无法了解，但也能想像，突然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就算周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是会忐忑和不安的。 会紧张自己无法获得家人的认可，甚至不被接受。 当然，他们其实都十分高兴真田鸠见愿意回来，回到他最近才知道姓名的父亲的家。 只是表达方式与接受对象之间，或许存在一定的文化差异…… 身为家中唯一同龄的小辈，真田弦一郎理所应当要照顾对方，帮他习惯这里的生活！ 实在是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 自己习惯性站着，居然完全没考虑到对方逛完商场腿会酸！ 今晚加训一百组挥拍训练！！ 对方或许也是想藉此提醒他。 真田弦一郎认为不能这样浪费对方主动释放的善意，于是上前一步，取下网球包靠在脚边，端正地坐下，并看向真田鸠见示意他也坐在旁边的空位。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好。」 他侄子的心理活动貌似还挺丰富？ 两人落座之后，又安静下来了。 从没刻意营造过某种气氛，本身喜静话少的真田弦一郎，一时间如坐针毡。 急迫地拉进关系不可取，但他也不想给人自己不好相处、在排斥他的印象！ 真田弦一郎对自己时常被人喊「黑面神」的原因，并非没有自知：在学校里执勤时，不只迟到犯错的同学，没风纪问题的远远见着他皮也紧。 毕竟他们严格算来也才认识不到一天，真田弦一郎不熟悉对方的喜好，于是有些生硬地扯了个话题：「你都买了些什么？」 「就一些衣服什么的。」 侄子……啊不现在该叫堂弟。 堂弟颇有些紧张的态度，让真田鸠见忍俊不禁，抬了下放腿上的几个袋子说：「快换季了，其他生活用品你们准备的很周到。」 真田弦一郎点点头，回忆仁王、丸井、乃至切原他们日常谈论的话题，无非是游戏电影甜食，还有对任课老师不敬的吐槽。 他努力从中挑拣话题。 真田鸠见配合着，有一搭没一搭跟人聊起来，不得不说这感觉很新鲜。 电车驶入隧道，周遭光线骤然被看不见的巨兽吞噬，光线变化对实际直接出现在脑内的画面不造成影响。 屏幕上文字缓慢流动： 【……秘密公安的父亲早在其出生前死于意外爆炸，母亲生产当天，一伙不法分子闯入医院，制造了当时影响恶劣的犯罪事件，其母遭流弹击中抢救无效身亡。】 【过去十五年都在孤儿院长大，按部就班靠补助金生活……】 真田鸠见感慨了一下自己的悲惨身世，视线在这句简短概括的生平上徘徊，敏锐捕捉到了华点。 系统刚给他的那张，说是这个世界「真田鸠见」的卡，里面的数目可不像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未成年能掌握的。 第3章 电车到站后，二人没去公交站而选择了步行，左右不过两三站的路程。 老宅坐落在能望见海的山坡上，或许是拥有足够的年代感，附近的环境跟真田鸠见记忆中倒是不无二致。 夕阳铺满回家的倾斜台阶，煦风送来湿润的海腥味，路旁是盛开的摇曳鸢尾花，这条路仿佛要通往时光的尽头。 第6页 在道路尽头的，是一只横卧林间的巨兽，扑面而来是岁月的气息。 大门敞开着，仿佛张开的幽深大口，要将什么东西吸入腹中。 真田鸠见跟在弦一郎身后，姿态自然地迈入其中。 嘛，这个点没开灯又没什么人声，逢魔之时滤镜下都容易给人有点什么东西在盯着你的感觉。 从进化角度来说，人进入昏暗环境后有一定程度的焦虑和恐惧很正常。 不过他现在不是人。 就是那什么会暗中观察的坏东西（无慈悲） 建筑内部也都跟真田鸠见上个月……不，应该说是十几年后那晚回家吃饭时没什么差别。 真田鸠见抽空跟系统讨论了一下，那张数额不菲银行卡的来路。 这个世界相比信息发达的未来，对系统来说不太友好。 可探查到的记录里，是归国前「原身」整理资产，去孤儿院附近某家银行办理的汇款。 系统查到的大部分资料都是真田家收集的，他们偶然得知二子在国外执行任务时，死前曾与一名亚裔女子相恋。 那女子不久后怀孕，原本计划结婚可恋人突然失踪生死不明。 她还是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不久后其死亡的案件档案被封存在纽约警局，其中没有那个孩子的记录，说明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追查下去歷时数月，终于找到了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的「真田鸠见」。 真田家似乎也不知道「他」如此富有。 甚至还有身处大洋彼岸，避开家里调查，搞到日本帐户的手段。 1000万日元，按今日汇率折合美元约有82万。 系统放了部分收集到的情报到光屏上：[不只你手里这张卡，能确定你现在另外至少还有五个帐户，里面总计金额2000万。] [美元？] [美元。] 原来他资产没有被封，身价还翻了几翻。 [嘶……我是抢劫过银行还是勒索过富豪？] 真田鸠见大脑中闪过无数种赚快钱的手段，喉结微微滑动，颤抖道：[你往通缉名单上找找看，有没有我的照片。] 系统点了根电子菸：[查过了，没有你。] [……]居然真的查过了吗！ 系统：[我倒是有另一种猜测。] 真田鸠见定了定神：[什么？] 系统：[做牛郎。] [……]真田鸠见的崩溃震耳欲聋：[不要挖我的黑歷史了啊！！]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思索着推测说：[这么一对比，「我」转换的资产其实不多，似乎不准备在日本多待……又或者是其他部分不好挪动？] [安心，有我帮你盯着。]系统给人满满安全感道。 [系统……] 真田鸠见没能感动两秒，听到它补上下半句。 [如果fbi真的找上门，我会在他们敲门前替你规划好逃跑路线的。] [/kju？//e？//kju？/] [什么？] [我在试图打颜表情。] 穿过庭院进入正门，一位温柔和服妇人迎上前：「弦一郎，你们回来了？」 「母亲。」真田弦一郎唤道。 真田早纪接过鸠见手中的袋子，替他摆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眼中满是关切与疼惜：「怎么样，鸠见，玩的还开心吗？」 真田鸠见笑着点头：「嗯，感觉很新鲜，弦一郎也比我想像中更健谈。」 对了。 在美国出生且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他」，之所以会说日语，真田家了解到的是他很巧合的选学了相关课程。 初中，两年，选修课。 这是什么神童人设？ 真田鸠见是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能干，除非系统给他安装语言插件。 被他带着调侃了一句的真田弦一郎，弯腰换鞋的动作僵了一下。 真田鸠见从他起身后那张板起的黑脸上，居然读出了几分扭捏和不好意思。 他噗嗤一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大侄子那么不禁逗？] 见他俩相处的很好，早纪欣慰捧脸。 「锅里炖的汤就好了，都洗洗手来吃饭吧。」 「好，早纪姐。」 真田早纪笑了笑，跟小儿子相同脑迴路认为是文化差异，没有纠正真田鸠见的称唿。 跟着她走进厨房，此刻心情称得上轻松愉快的真田鸠见，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系统：[你怎么了？] [……] [？] [……] [啊。] 系统恍然，爱莫能助地给他点了根蜡烛。 走回家刚好赶上饭点。 真田鸠见坐在真田家的餐桌旁，看着面前真田家今晚的饭，陷入了沉思。 虽然看上去跟人类一样，但从生物学分类上来说，他现在属于灵异学范畴。 「真人」 特级假想咒灵，咒灵的首领。 由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只要人类之间不停止仇恨，他就永远不会感觉到饿。 按理说咒灵是不需要进食的…… 「怎么了，不合胃口？」 主座不怒自威的老者发话了，这个世界真田家现任大家长，任神奈川警视监的真田弦右卫门是他爷爷。 闻言，其他家庭成员也都停下进食，众黑色脑袋里唯一一抹亮蓝，顿时被数张几乎复制粘贴的硬汉脸肃穆注视。 第7页 「……」 不习惯还真容易感到压力山大，其实他们是在用眼神传递关切。 如果混演艺圈绝对只能出演面瘫霸总，勉强吃了几口的真田鸠见如释重负，爆发演技，三分不好意思两分为难地笑了下：「我逛街的时候尝了一些小吃，还不是很饿。」 十以内的加减法真田鸠见当然没问题了。 剩下五分扇形图是无需诠释、自然流露的，对家人的亲近。 照顾初来乍到孙子的情绪，给人严肃刻板印象，也的确完美贴合这一刻板印象的真田弦右卫门，并未指责说教什么。 只是在饭后嘱咐了一句，让早纪晚些煮些利消化的送对方房里。 天色已暗，庭院里点起石灯笼。 真田鸠见藉口消食，说顺便出门去逛逛熟悉环境。 保证自己记住了路，他婉拒了提出与自己同行的真田弦一郎。 走出一段路后，真田鸠见捂嘴一头抵在旁边的树干上，怀疑人生x2。 [统桑，故乡的百合花都开了……] 系统评价：[-98.8] [啊？] 系统：[有一点二。] [……] 第4章 虽然没有进食的必要，但真田鸠见亲身体验证明，咒灵是可以吃人类的食物的，它们甚至可以生吞活物而不闹肚子。 但吃下去的东西能否消化，就得具体案例具体分析了。 比如「真人」，他的胃部有储存功能。 通过无为转变将人类改造为能够使用咒力并受其控制的形态，再将改造人缩小后吞入腹中加以储存，在战斗时将其吐出恢復原形用于战斗。 十分实用的能力，还可以携带武器——但是他现在用不上啊！ 回想刚才餐桌上那些努力软化祖传黑脸的真田家众人，鸠见就不禁流露笑意，看得出来他们很想帮他融入这个家。 可是下一秒，想到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会保持吞下去时的样子—— 不行、 呕！心理上接受不了！ 加上变回咒灵后，他的味觉不是很明显，真田鸠见吃东西时容易走神，没法沉浸到食物的美味中去。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对咒酷刑啊？！ [我不只有一点二，我还要有洁癖了！]真田鸠见表示自己要闹了。 跟可以独来独往的一周目不一样。 这周目他毕竟要跟家人一起生活，不可能一直不搁家里吃饭。 早纪姐手艺他是知道的，可惜现在都吃不出什么味，吃完了吐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解决方案。 真田鸠见保持以头抢树的姿势，用家里东西找不到了的语气喊：[系统——] 系统预判：[你最好不要用咒力随便改变自己的身体构造。] 这点系统刚上线时其实就敲打过他。 当时它来之前才见义勇为的真田鸠见，抖了抖没敢吭声。 系统敏锐捕捉到他的心虚，登时连接并查看世界轨迹，在确认这傢伙在记录里还是个「人」后松了口气。 大概是当时刚穿越，「世界树」还没完全消化这个降临者。 【当前与特级假想咒灵「真人」同步率：5%】 【「真田鸠见」可以是一名咒术师。】 【可以施展术式、可以用咒力增幅速度与力量……】 【但对自身使用无为转变是个问题——人类能承受的转变上限是很低的，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要对自己使用，因为这可能导致世界判定他基因飞升，从此不做人。】 两个世界时间同步后融合的瞬间，是真田鸠见现在变回人类的唯一机会；他现在是个刚被家族寻回的人类少年，若世界树记录到他不是人的话，那世界融合后，他也无法变回人了。 这里的「世界树」可以简单理解成已经发生的歷史、或者世界意志，又或生命万物的记忆。 它们都是世界轨迹的组成部分，一种较为玄妙的概念。 也就是说，真田鸠见现在所经歷的，会变成真实的「过去」。 【二周目主线任务：活得像个人。】 【任务描述：首先作为一名国中生，经歷青葱热血有笑有泪的校园生活，毕业并考上高中……】 真田鸠见仿佛看到光屏刷新出如上任务提示，当时就吐槽了：[这次我拿的是满级大佬为了过上平静的生活，隐藏身份与实力的剧本吗？] 可是，先不管还扑朔迷离不知哪来巨额资产的，那个不存在的他的过去。 他眼下就面临扮演人类途中，一个颇为艰险的难题—— 改造身体行不通那就只能走意识流了。 真田鸠见抽噎：[万能的系统啊……那你——] 系统再次预判：[放弃吧，我是不会对你的记忆动手的。] [你好无情，好冷酷，好有底线。] [我也是头一次见人上赶着让人碰自己的脑子。] 系统高贵冷艷道，试图让他清醒一点，[要吐赶紧吐，把脑子里进的水也吐了。] [不！]真田鸠见捂住脑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系统：[？] 真田鸠见当然是知道系统不会对自己不利，才肆意提这种仿佛要打开某个潘多拉魔盒的请求。 他直起身，满脸忧愁地掸掉沾到脑门上的树皮碎屑，原本想让系统消除掉自己关于「吃下去的东西无法消化」这段记忆，这样进食起来还不至于那么煎熬。 第8页 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真田鸠见嘆了口气，决定先找个地方把胃里的东西清出来。 ps.他先前吃的让自己像人的东西在体内不可见的地方发挥着作用 对传统木质房屋的隔音效果没有信心，所以真田鸠见才跑了出来。 这片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城市规划的时候也压根没考虑过在这附近建一个公共卫生间。 真田鸠见在挖坑、□、掩埋间，选择了沿着小路往附近那个带弓道场的神社走，因为他觉得这种行为很像狗埋骨头。 然后被系统嘲讽了。 （悲） 眺望远处霓虹闪烁的夜景，他还想去一趟闹市区。 不过现在不行，虽然才七点多，但真田鸠见现在是有门禁的未成年了。 手边又没交通工具，九点前不一定赶得回来。 虽然没亲身参加，今天上午其实是立海大附中的开学典礼，欢迎新生加传统的校领导和学生代表讲话，结束后可以自由活动。 第二天才正式上课，并进行开学模拟考试。 真田鸠见得知弦一郎要去东京看望一个无法参加典礼的同学，跟去东京玩了一趟，他就是在这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虽然在发现来路不明的巨额资产后，他很怀疑自己究竟是去哪「玩」了。 万能的系统也没能调查出来。 毕竟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虽然有稀少的照片、影像记录，在他人脑海里留下过记忆，但实际上是没有「真田鸠见」这个人的。 正想着要不要半夜偷熘出来，在附近另租个房子，也好用来放置一些不好留在家里的东西。 ——嗖！ 咔啦咔啦咔啦…… 一只从树上垂挂下来，拟态成蜘蛛的四级咒灵张牙舞爪，不长眼地想往真田鸠见脸上抱，下一秒，被这位路过的同类一脸嫌弃地送去见了上帝。 蓝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年轻男子白净无暇的脸上，眉头微微拧着，似是对入夜后丛林间恼人的蚊虫有些不耐烦。 月色笼罩下，他与发色接近的眼眸，透出些许清亮的光。 随手挥散遮挡视线的残秽，真田鸠见发现弓道场里原来有人。 一个发色比他深了几分的青年，坐在月光能晒到的屋檐下，往右手上穿戴保护手指的弽，略长的头髮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 「咕呜——」 白色鸟类张开翅膀时的翼展，才让人意识到它原来真的是勐禽。 雪鸮眨眼从远处树枝掠过来，飞停到主人绑好护具的手上，重新变成圆润的一团。 [omg——！] [谁能拒绝它柔软的白色毛髮？] 真田鸠见喉头髮干，垂在裤线旁的手疯狂颤抖。 [不！——反正我不能！！！] [……] 系统暂时屏蔽了这个白毛控发癫的心路歷程。 泷川雅贵抬眼看到客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吃惊的神情，因为除了神社举办祭祀活动，一般少有人那么晚了还过来。 「知道这条捷径的人不多，」他起身将雪鸮放到一旁的栖木上，询问走近的人：「你看上去有些面生……是迷路了吗？」 「我是真田鸠见。」 鸠见几乎耗尽全部自制力，才将视线从白毛上扯回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姓氏让对方恍然明白是邻居，而后也做了自我介绍：「泷川雅贵，是这座夜多神社的神职人员，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第5章 真田鸠见借用了卫生间出来，接过对方体贴递上的手帕擦手。 「啊，谢谢。」 「你还好吗？」 泷川雅贵目光转在他的脸上，夹着两分担忧，解释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你的咳嗽声。」 真田鸠见回以感激的浅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水土不服。」 泷川雅贵见他面色健康，这个性格轻飘又不至于轻浮，有着优秀外貌条件的秀美青年，便亲切微笑着转移了话题：「昨天贤人哥去接的就是你吧。」 真田贤人是快大弦一郎一轮的亲哥，在神奈川警局工作，英年早婚还有个已经七八岁的儿子。 而他的飞机昨天下午到，简单倒了个时差，就去参加开学典礼了，没来得及拜会邻居。 「是我，对了。」 真田鸠见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前：「能请你保密吗，症状不是多严重，我不想家人担心。」 泷川雅贵回望少年清润干净的蓝眸，略一停顿，才点头应下，「好……」 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对方的身世，忍不住宽慰身世坎坷的少年：「不要太勉强自己，贤人哥他们没有看上去那么难相处。」 「我知道……」真田鸠见摇头失笑。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有多好，才更不捨得他们为自己操心。 泷川雅贵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主动交换了联繫方式：「欢迎你随时过来玩。」 真田鸠见递还手帕，走前侧头深深看了一眼栖木，矜持地夸了一句：「漂亮的雪鸮。」 「它的名字是风。」 「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真田鸠见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风，我们来日方长。] 风水轮流转，原本他也算看着泷川雅贵长大的啊…… 回家的捷径小道上，真田鸠见正感慨着，忽然瞧见系统往格子仓库里塞了什么。 第9页 [这是什么？] 他意识选中那格物品查看，弹出来「平平无奇的水果糖」的说明。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电子音：[你现在这样瞧上去怪可怜的，给你糖吃。] 它补充：[是能量体，咒灵可以消化的东西。] 嘴里没啥味的真田鸠见迫不及待掏出来，剥开糖纸丢到嘴里：「唔哇！」 [怎么了？] 真田鸠见面露纠结：「草莓味的。」 [不喜欢吗？] 系统记得他并不讨厌这种水果。 真田鸠见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暂时失去功能的小兄弟还在，莫名的警惕心升起：「怪娘们唧唧的。」 [。。。] 它始终无法理解。 咒灵属于无性繁殖，对一个人类男性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 咒灵也是不需要睡眠的。 不过，来到这个熟悉又陌生世界的第一晚，真田鸠见被担忧他精神状态的系统强制上床睡觉。 次日清晨。 笃、笃、笃。 「鸠见，该起床了。」房门被早纪敲响。 「知道了！」 六点三十分，早已洗漱完毕的真田鸠见，隔着门应了一声，他正在往身上套校服，期间微微仰着头，防止煳在脸上的面膜掉下来。 他在完成「与辻彩约定」这件事上不敢马虎。 敷一次保效一天，严格敷满十五分钟，谨防中途失效，脸上突然长出缝合线吓到人。 真田鸠见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揭开面膜熟练拍了两下脸，原本随手就要扔了…… 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合时宜的冒出来。 [不行。] 真田鸠见手里湿哒哒的东西凭空消失，出现在方便快捷，堪称居家旅行必备的储物格子里。 [？] 系统不满他把仓库当垃圾桶的行为。 真田鸠见神情谨慎：[万一早纪姐帮我打扫房间时看到了怎么办？] 系统：[……在这个家里，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违禁品吗？] 虽然这的确不像是会出现在其他真田家传统硬汉房间里的东西。 皮肤保养无关性别，但真田鸠见表示自己是个羞涩的大男孩。 [我有多少年没穿过校服了？] 他站在洗手台前，对镜整理仪容，指尖翻飞打领带边腹诽着：[好不习惯又有点怀念，还有点穿小孩衣服的羞耻感……我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像有二十出头了吧？] 系统：[想想真田弦一郎。] 那没事了—— [……说他三十我都信。] 真田鸠见自我认可道：[真田家的人长得早熟一点怎么了！] 拎上通勤包出门，把昨天给自己送的夜宵餐盘递还给早纪时，其实拿来餵了附近流浪猫的真田鸠见还有点心虚。 他也没有过多勉强自己，说自己还不太能吃惯日式早餐，会自行解决后，匆匆跟餐桌旁看报纸的父……爷爷道别。 玄关处，真田弦一郎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兄长，日安。」 「早上好，弦一郎。」 真田鸠见换鞋后跟上他，忽然老成少年将一个网球包递到他面前。 「嗯？」 真田鸠见不明所以，茫然接过。 要不是弦一郎肩上还背着另一个网球包，他差点以为对方是在支使他帮忙拿东西。 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真田弦一郎压下帽檐，一板一眼道：「……我看到你提交了网球部的入部申请。」 「啊……」 真田鸠见戳系统：[有这回事？] [社团招新很激烈，大概是不少社团都看上了你上前邀请，你为了脱身，随手填了哪张递上来的表格。]系统结合宿主的实际情况，推测这段不存在的过去。 「是有这回事，申请那么快就通过了？」真田鸠见奇怪道，跟人沿着路牙子往前走。 记得弦一郎所在社团连续数年获得了全国奖项，他们网球部应该不缺人。 真田弦一郎解释了他们网球部的传统，一贯是来者不拒，但能在训练中坚持下来的人就不多了。 不过他相信兄长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并且柳莲二也分析，对方的身体条件很好，适合网球、或者说任何一项体育运动。 「这是我的备用拍，兄长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如果感兴趣的话，周末……我们一起去挑选趁手的球拍。」 真田弦一郎居然能说出「先尝试一下」「如果感兴趣的话」这样的话…… 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了，绝对会惊恐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真田鸠见感动点头，笑容灿烂：「好。」 真田弦一郎莫名给人松了口气的感觉：「我们走吧，电车就要来了。」 「嗯，走吧。」 [在很努力的拉近关系啊……] 真田鸠见抹泪，不知道他打了几遍腹稿？ [是跟社团里的队友群策群力讨论出来的。]系统黑进了网球部正选的聊天群看了眼。 [说起来弦一郎昨天好像就是去看望住院的网球部部长吧……] 真田鸠见沉吟，他对那个长得十分精緻的少年有印象。 第6章 去学校也就几站路程，真田鸠见怀疑平时弦一郎都是走去的，当做锻鍊身体，今天为了迁就自己才乘坐交通工具。 到学校时还不到七点，一般日本国中八点多才开始上课，他们来的算很早了，校园里人也不多。 第10页 但真田鸠见诡异的发现，自己似乎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来自四周暗戳戳、悄咪咪的灼热视线，直往他身上戳。 真田鸠见倒是已经习惯了，他偶尔会接受媒体就案件的採访，也大概知道自己在民众之间还挺受欢迎的。还有传闻戏称如果他步入政坛竞选首相的话，肯定要投他一票。 周遭视线也不带有恶意，大都是好奇和惊讶，大概是他这个陌生面孔，跟许是学校风云人物的真田弦一郎同行的原因。 「你记得教室的位置吗？」真田弦一郎像很不放心初到日本的他。 「我记性还不错……」 真田鸠见忍俊不禁，拍拍他的后背催促道：「好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他的长辈作态还没改过来，偶尔会冒出来，弦一郎倒是没觉得兄长这样的语气有什么异样。 真田弦一郎又告知了网球部、自己的教室、小卖部位置才离开。 在两人分开后，跟踪一路的某个海带头从灌木丛里窜出来。 他顶着沾满叶子乱蓬蓬的脑袋，原地震撼三秒，立马撒开丫子火急火燎往网球部跑。 立海大网球部早训从七点开始。 海带头切原赤也还以为自己要迟到挨训了，跑到半路远远瞅见前头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副部长？他ptsd还以为自己睡过头，副部长是来抓自己迟到的，吓得原地抖三抖。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副部长今天不在风纪委执勤，他连臂章都没戴。 而且平时，副部长不是雷打不动六点半就到网球部组织训练的吗？ 没带手錶，没地看时间的切原赤也，甚至做起自己其实早醒了半个钟的美梦。 他本想超车赶在副部长之前进网球场，可是视线终于注意到跟真田副部长并行的那个人——发色让切原赤也幻视了一下幸村部长。 但部长头髮没那么长，而且前几天才转院去了东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人显然也不是立海三巨头中的另一人「军师」，或者网球部的其他人。 副部长除了他们，还有跟谁很熟吗？ 就在切原赤也疑惑这人是谁时…… 他看到，那个人，把一个，便当盒，递给了，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接过，道谢，并且脖子明显红了一个色！！ 「！！！」 切原赤也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副部长铁树开花，在春假期间找了个女朋友！？ 「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切原赤也几乎是飞到的网球部，他扒住铁丝网门手动剎车，迫不及待倾吐自个刚才跟踪缜密观察发现的真相。 「副部长——副部长他——」 丸井文太忙不迭凑热闹：「你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到弦一郎跟谁走在一起吗？」 柳莲二脑中分析过各种可能，与弦一郎那个刚归国的堂兄有关的可能性是95.8%。 「不愧是军师！！」 切原赤也匀了口气，「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真田副部长跟一个学姐走在一块唉！！！」 「……」 「……」 「……」 全场霎时静止。 柳莲二表情些微凝固，看来他的数据还有不小的漏洞，刚拿起本子记录什么，便听到切原赤也胡乱挥舞着手臂嚷嚷： 「那个学姐背着副部长的网球包，还给副部长送便当！」 丸井文太倒吸一口凉气，无法想像那样的画面：「真的假的……」 「你们是没看到，副部长真的对那个高个学姐关照的不得了啊！？」 单纯的两个人凑在一块。 「喂喂赤也，你看到正脸没，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 「唔就蓝头髮，马尾辫……应该挺好看的吧？副部长就差直接把她护送到教室里了！」 柳莲二扶额嘆息，「……」 看来他的数据的确有待提升，居然没考虑到切原赤也看走眼的可能性！ 「puri…」仁王雅治也反应过来。 胡狼桑原欲言又止，提醒道：「切原，你有看昨天晚上的正选群聊吗？」 「我手机落学校了，怎么了？」 切原赤也眸中充斥着清澈的愚蠢。 仁王雅治：「咳，没事。」 仁王雅治背过身，憋住了笑声，还是没忍住耸了几下肩膀。 「啊……！」 瞧他们这反应丸井文太也回过味来，心情复杂地挠了把后脑勺，却也坏心眼地没跟状况外的后辈解释。 究竟怎么回事啊，感觉气氛怪怪的？ 大家听到如此震撼的八卦，反应怎么那么冷淡？ 切原赤也感到奇怪，却也没来得及疑惑和追问，黑面神已经走进了网球场。 「——全都太松懈了！！！」 「是、是！！」 — 三年c组。 转学生惯例自我介绍阶段。 原本正常开学，可以没有这个环节，但立海大附中三年是不换班的，突然冒出来一个生面孔，肯定得介绍一下帮助大家熟悉。 老师也因为他以前生活在国外，被学生家长拜託过，多照顾一下。 真田鸠见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请多多关照。」 班主任带头鼓掌欢迎，示意他坐到后排靠窗那个空位上。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第11页 真田鸠见把网球包靠在一旁，感到匪夷所思：[这么好的位置为什么没人坐？] 系统：[原本是幸村精市的位置，他现在生病休学中。] [唉，那少年也不容易。] 真田鸠见原本还担心自己融入不进学校，没想到这会小孩都长挺快，他坐在其中倒也不是很突兀。 同学们对他表达了极高的兴趣与热情，纷纷围上来要联繫方式。 这个缩小版的社会，倒是不至于难倒经歷过大风大浪的警视长—— 「真田同学，你跟网球部的真田副部长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堂弟。」 「真田同学，你以前都生活在纽约吗？」 「是的。」 「真田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 「真田同学，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 「真田同学——」 真田同学深吸一口气，打断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抱歉，我的日语不是很好。」 众同学也意识到自己热情过了火，怕吓到新同学，都收敛了一些。 班长也适时提醒说：「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哦。」 人群哀嚎着散开。 真田鸠见得以喘息：[救命！刚才那个妹妹头女生离好近——] [……] 这傢伙恐女症又犯了。 前桌也就是班长转过来，安抚了两句看上去不太适应的新同学：「我叫吉冈邦彦，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好的，吉冈君。」 「你跟幸村一样喜欢客客气气的叫人啊，哈哈哈。」 「啊，就是原本坐你这个位置的同学，因为突然患病……」吉冈邦彦解释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笑点，「你们喊人的语气莫名有点像。」 「是吗？」 真田鸠见跟幸村精市只有几面之缘，倒是没有注意过这点。 [大概是因为他当时都喊我真田叔叔……] 真田鸠见跟这个健谈的班长就此展开话题，一直聊到上课。 任课老师进门后，二话不说开始发试卷。 真田鸠见自信拧开笔盖，摊平试卷随意地瞥向第一道题。 [中学的题目能难到哪里去？] 三分钟后。 真田鸠见放下笔：[我想回警视厅上班。] 第7章 卷子上的内容有印象但不多。 真田鸠见与它们面面相觑，只觉似曾相识，但它们似乎又没在他脑海里留下多么深刻的痕迹…… 社会人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也没办法，系统往他邮箱里传输了一份文档。 [答案发你了，你看着抄，别写太快。] [？？？]真田鸠见震惊：[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 那你点开光屏看答案的动作别那么迅速。 真田鸠见瞅了眼手上这题的答案，继续在稿纸上与数学题较劲，尝试藉此刺激死去的记忆，反推出解题步骤。 [不行，我就不信了！] 这种公式及格不了也太丢人了！ 系统提议：[那你先做，做完我帮你看看？] [好！] 于是系统撤回了一封邮件。 真田鸠见空出十分钟改题时间，连蒙带猜好歹是填满了，他严肃平视自己的答卷：[系统老师，请过目。] 系统老师给出评语：[挺好的，只要修改一道题就可以了。] [真的假的！] 真田鸠见的成就感溢于言表，愉悦地转了圈笔，他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原来还没把这些公式忘光啊，说不定我还真挺有学习天赋？] 系统老师打断他的同时打破妄想：[只要修改一道题就能及格了。] 真田鸠见：[……] 扎心了。 艰难地熬过了考试。 确定自己所有科目除了国语都能及格，真田鸠见长舒一口气，只感觉这跟坐办公室里连开三场会的疲惫不遑多让。 国语为了符合从小生活在国外的人设，他特地写的很烂。 也到了下午放学，进行社团活动的时间。 同学们也都是一副饱受摧残的疲态，还仍有e人同学有精神跟新同学聊天，或者说拿他练习英语口语。 第十次面对很高兴认识你的搭讪：「……」 「你高兴的太早了。」真田鸠见没忍住皮了一下。 对面e人同学：「啊？什么？」 「没什么，」真田鸠见温和礼貌地点头，「很高兴认识你，上村同学。」 上村同学惊喜：「你记住了我的名字？」 「那我呢那我呢？」 「还有我！」 「松山同学和吉冈同学，对吧？」 「哇——真田同学记忆力好厉害！」 [啊，毕竟记嫌疑人画像已经练出来了。] 收穫一众惊嘆夸奖的真田鸠见，不动声色打开小地图，上头显示百米范围内生命，此刻他标点周围围了一圈代表普通人的灰点。 [况且还有这个。] 真田鸠见选中某个灰点，加上姓名备註。 [……] 系统：这傢伙还挺吃得开。 还有这功能也是用来辅助你追捕犯人的啊。 「兄长。」 这时一声唿唤从簇拥着他的人群后传来，班级里瞬间分开一条道，让说话的人能够通行。 「是风纪委的真田！」 「哇来找转学生的？」 第12页 「他们其实长的不太像，气质就完全不一样……」周围人的说话声也瞬间小了几分贝。 真田弦一郎一下课就来教室找真田鸠见了。 他穿过摩西分开的红海，径直走向人群尽头坐在熟悉位置的人：大概是老师不确定精市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暂时先让兄长坐在这了。 考试时几次分神担忧对方，现在看来对方适应的还不错……真田弦一郎放下心来。 「弦一郎，你还特地过来接我？」真田鸠见惊讶于这根木头过分的关照和体贴。 其实教室就在一层楼上，弦一郎一直没跑出地图范围，看一眼就能知道他的动向。不过现在环境安全，真田鸠见没事不会分神关注这个。 甚至光屏都没打开。 「是的，部活三点半正式开始。」 真田弦一郎低声应道，说完又放轻语气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着急。」 注意到周遭抖如筛糠的同学们，这尊门神顿了一下，像是觉得自己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又道：「咳，要我帮忙吗？」 「……」 他体贴的都让真田鸠见快不知所措了。 真田鸠见随便塞了几门课本到包里，准备回去稍微补补，对帮他提网球包的弦一郎说：「我收拾好了，走吧。」 走出教室前真田鸠见还笑着和同学们道别：「大家明天见。」 「明……明天见！」 目送两个真田离开后，教室里良久才有人发问：「刚才那个是真田同学吧……？」 「…我是指风纪委的真田弦一郎。」 「是的吧、我还以为要挨训了，结果他一句纪律也没强调就走了？」 「温柔的像是ooc了一样……」 「好可怕。」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 「不知道，就是好可怕。」 — 两人往网球部走去，路上逐渐熟悉起来的真田弦一郎，搭起话来已经十分自然了。 「兄长以前接触过网球吗？」 「偶尔打过一两次，知道具体规则，说实话不是很熟悉。」 真田鸠见忍不住打趣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不过我知道弦一郎很厉害，听同学说，你还有个「皇帝」的外号？」 「……是。」真田弦一郎不知道如何接下这记直球，僵硬目视前方。 好在网球场马上出现在视野内。 立海大的网球部有优越的设施条件，不仅有宽大的场地，多个球场供练习比赛，还有单独的室内场馆方便雨天训练。 今天天气不错，日丽风和，天朗气清，大家都在场地内活动。 哒--哒--哒-- 规律的击球声，混合着明黄色小球在场上弹跳的声音。 真田鸠见站在铁丝网外，看着场地内尽情挥洒汗水的选手们，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突然想起来……] 系统：[嗯？] [他们打的网球，好像不是一项娱乐身心的单纯体育运动。] 训练还未正式开始，但网球部成员都已经开始自主做拉伸活动，有几个动作快的，已经在做训练菜单上的内容了。 系统进行了简短的分析，道：[放心，打不死人的。] 真田鸠见觉得它言之有理。 再离谱的热血漫也不至于发生刑事案件吧？他跟着弦一郎走进网球场。 三年级才加入网球部的很少，可以说就他一个，因为即将升学担心学业与训练兼顾而退部的倒是有不少。 立海大的训练强度是众所周知的夸张。 一年级今年入部的新生们，则都在进行单调的重复挥拍。 一旁休息区的长椅旁，柳莲二无声观察并记录他们的数据，从中筛选突出的种子。 余光瞥见真田弦一郎走过来，他目光落在与之同行之人的身上，长久地停留，一寸寸剖析对方衣服下的肌肉线条，直到对方站到跟前。 这个人的身体条件，比他想像中更为优渥。 虽然看上去只是纤细挺拔的少年，但衣服下必定覆盖着一层轻盈紧实的肌肉。 一般人见到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场景，或多或少都会被数十人一同挥拍的气势震撼。 柳莲二着重观察对方的下盘：那脚步不似常年疏于锻鍊之人那样虚浮，步伐间距几乎不变，彰示此人有着突出的沉稳镇定。 对方现在被他有些冒犯地注视着，也只是表现出恰当的疑惑，并缓慢露出一抹友好的微笑。 真田鸠见被盯得不太自在的同时，也在回击观察对方，并且十分怀疑这个眯眯眼是否看得见。 眯眯眼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柳莲二，擅长数据网球，所有队员的训练菜单，也都是由我负责拟定的。」 「啊，我知道你。」真田鸠见回握了一下。 柳莲二：「弦一郎提到过我吗？」 「不是，你每节课间都有到c组后门来站几分钟。」 「……」 柳莲二眯起的眼眸里有剎那折射出犀利的光，没想到自己隐蔽的观察会被人察觉，他立刻提笔记录下什么。 真田鸠见嘴角微微抽搐：「……我以为你会先就自己的行为道个歉。」 「……我很抱歉。」柳莲二诚恳地道歉了。 「……」 那你记录的笔倒是停一下啊！ 真田弦一郎结束这场有些残念的初见招唿，说明来意：「莲二，兄长的训练菜单怎么样了？」 第13页 他提供真田鸠见的身体数据就是给对方做参考。 柳莲二翻到笔记本某页，笔尖点在纸页上沉吟了一下。 上头记录的是给新部员准备的练习项目，就按着这上面的练习也可以，但军师觉得还是得看过实战才好更精准的把握。 那么就需要一个对战选手了。 这个人选…… 真田鸠见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绝对不是在谦虚：「我不是很会打网球，先从基础的开始练习吧。」 他也就是以前在看过弦一郎打球后，禁不住好奇去网球场尝试了一下，这个小球是否有作为兇器的杀伤力，实在没什么基础可言。 柳莲二认为他大概是不想搞特殊，毕竟入部的新人都在一旁挥拍。 「那么等训练结束后，跟我简单打几球吧？」军师还是决定亲身试探深浅。 一旁真田弦一郎微微颔首，相信友人的数据收集能力。 真田鸠见掏出球拍的手停住，认真地看向立海二巨头。 「不是……你们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 他发誓自己普普通通，真的打不出火花带闪电的网球啊！！！ 站一群一年级豆丁中间多少有些丢人，真田鸠见选择跟在三年级部员后面。 以及他实在想不出来这群跟小学生没差的一年级，接下来两年里究竟要吃些什么，才能进化成隔壁三年级前辈的体型。 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他调整握拍姿势后开始挥舞。 [系统，把化学课本投影到光屏上！] [……] 开始捲起来了（） 第8章 「什么？副部长的女朋友来网球场看他了——」 真田鸠见沉浸在学术的海洋里。 这句话勐然扎进耳朵时，他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网球部的「副部长」，不就是他的便宜弟弟吗？ 他停止机械挥拍的动作，勐得抬头望去—— 球场内其他人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众人视线齐刷刷戳向奔袭而来，怀揣着满腔吃瓜热情的海带头少年。 与其他人几乎立马明白前因后果——这单细胞肯定是被欺诈师仁王给骗了（又）——而略带怜悯地望向切原赤也不同的是，真田鸠见等一年级新生们对网球部不甚了解，还没看过这幕喜剧。 他们顾不得副部长越来越黑的脸色，视线急切地在围网外寻找那所谓的「副部长的女朋友」。 却只看到几个捡球收拾场地的值日生。 切原赤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副部长就站在旁边，又或者被沖昏了头脑。 他扒挂在球场铁丝网上，视线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 蓝头髮的……蓝头髮的…… 啊！找到了！ 最后，与真田鸠见对视上。 切原赤也嘴巴张得老大，吐出一枚音节：「欸？」 「赤也——！！！」 真田弦一郎的怒吼响彻球场上空，将他吓得一瞬间掉回原画。 惨遭铁拳制裁的切原赤也杵在墙角挨训，真田弦一郎最后罚他训练加倍，众人装作无事发生，挥拍的破风声整齐划一。 真田鸠见混入其中充当背景板，却见那海带头捂着肿起肉眼可见大包的脑袋，不依不饶地朝他走了过来。 少年烦躁地拧着眉，看得出来丝毫没有在反省，他停在几步外张口就来。 「什么啊？……你你怎么会是个男的？」 「——？？？」 真田鸠见吓得拍子差点脱手。 不然呢？！ 应该存在其他可能性吗？ 「哈哈哈……」真田鸠见像是忍俊不禁，乐不可支地摇了摇头：「这小孩是个傻的。」 这个叫赤也的少年，眼珠子和脑子之间肯定有一个发育不完全。 「喂喂！！你说谁小孩子呢？！」切原赤也立刻炸了毛。 在意的点居然是小孩，看来没发育的是后者。 真田鸠见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 [我身上难道真的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了吗？！！] 不然这傢伙是怎么把他看成女生的，就因为留了长头髮吗？？？ 系统电子嘴角抽搐：[……你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我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没有！！] 真田鸠见这边在跟系统严正声明没说话，面前少年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挑衅。 切原赤也眉梢一扬表情顿时变得兇狠，真田鸠见这才注意到，这少年生了副标緻的反派面相，还有点三白眼，瞪大眼瞅人时看上去不太好惹。 「哈……居然敢无视我，我要击垮你！」 说话也很有那股狠厉的味。 就是—— 真田鸠见垂眸，看向对方直指自己鼻尖的武器：「……用这个？」 切原赤也见他愣神迟疑，眼角眉梢跃上两分得色，显然对自己的球技非常有自信。 「呵呵……你这是害怕了？」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告状：[他挑衅我。] 这边的「争执」吸引了球场内其他人的注意，副部长和柳莲二走过来。 前者对真田鸠见说：「你如果不想跟他比赛，可以直接拒绝，兄长。」 「兄长？」切原赤也耳朵一动。 「这是部长刚从国外回来的哥哥。」 终于有好心人跟他解释了，说话的是另一个网球部的正选胡狼桑原，他被双打搭档拉去买甜点所以来晚了。 第14页 真田鸠见只看到人群中冒出好浓郁的一颗滷蛋。 刚才还来者不善的少年听了这话，不知是不是副部长那一拳余韵还在，突然眼神清澈了许多。 切原赤也挠了挠自己蓬乱的头髮，竟还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 「原来是这样啊！看到你给副部长送便当什么的，我还以为你是跟副部长交往的学姐……」 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动听。 真田鸠见也不至于跟人一般计较，抱臂笑了下说：「是弦一郎早上忘拿了。」 丸井文太嚼着口香糖，有些匪夷所思：「赤也，你一直没翻手机信息吗？」 提到这个切原赤也就懊恼：「想看来着，上课铃响了，被老师没收了——」 「哈哈哈哈！」 丸井文太笑得很大声。 真田弦一郎严酷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上课的时候玩手机，实在是太懒散了！今天模拟考成绩下发后把试卷拿过来！」 没逮着切原赤也骂两句，他矛头一转。 「丸井、胡狼迟到训练，傍晚留下来扫除卫生！」 丸井文太：「欸？」 丸井文太一个泡泡吹破，难以置信看向搭档：「我们迟到了？」 胡狼桑原小声垂泪：「我不是催好几遍了嘛……」 一刻也没有为前辈的遭遇哀悼，立刻向真田鸠见递出战书的是切原赤也。 「真田副部长的哥哥，来跟我打一场吧！」他的语气态度好了不少，但想法一点没改变。 去年挑战三巨头败北，切原赤也加入网球部，追求更高的境界，就是为了有一天打败他们成为第一！ 他热衷与强敌对战不断突破自我，副部长的哥哥一定也很强！ 切原赤也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兴奋得开始滚烫了！——他已经从这个人身上嗅到了强者的气息！ 立海大的传统向来是实力至上。 除了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内部选拔，社员也可以向正选提出挑战，二年级的王牌正选向一个刚入部的新人发起挑战倒是头一次。 真田鸠见盯着海带头少年阳光下，折射出勾人碧意的眸子。 他脸上没有表情时，垂眸看人会有股恐怖的压迫感萦绕周身，仿佛被扒光了扔太阳底下暴晒的寄居蟹那样无所遁形。 但这感觉只是一闪而逝，还来不及抓住尾巴，就见他轻笑着应下挑战。 「你一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系统：……这不是被挑衅到了吗？ 系统学他的语气：[加油哦。] 真田鸠见强烈抗议：[啊啊我狠话都放了，你不能不管我！] — 几人走向空置的一块球场，柳莲二坐上裁判的位置，宣布比赛开始。 由于是私下里的「约架」，没有多么正式。 真田鸠见主动让出了发球权，毕竟没有多少经验，他选择先观察一下。 同时让系统总结详细网球规则，以免自己有什么疏漏。 切原赤也站在底线后，原地弹了几下球，随后高高抛出—— 「我才是要——狠狠地打哭你！！」 明黄色的小球被球拍挤压得微微变形，化作光束射向对面的发球区，在落地后一刻不歇，从真田鸠见身边掠走。 真田鸠见瞥了眼砸到身后的铁丝网上，仍惯性旋转了一会才落地的小球，深刻认识到了这样防具的重要性。 裁判报分：「15：0。」 切原赤也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又是抛球击球。 他连续得分，眼看就要赢下第四球拿下这局，真田鸠见却仍是握拍站在原地。 一旁观赛的几名正选，除了幸村精市和刚开学在学生会有工作请假的柳生比吕士外，都到齐了。 「真田的哥哥为什么完全不动啊？」丸井文太看得有些着急。 胡狼桑原认真观察着不动如山的蓝发少年，也颇感疑惑：「但他身上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 他们就站在裁判椅下不远处，因此对话声柳莲二都能听到。 他还想补充一点：不只是没有紧张感…… 柳莲二这个位置看得很清楚，真田鸠见他何止是放松，甚至好像还在走神？ 仁王雅治应该是在坑完切原赤也后，跟着他后脚到的，此刻塌着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节：「piyo～」 嗒！嗒！嗒！ 「喂喂，被我的发球震撼到动弹不得了吗！？」切原赤也弹了两下网球，咧开嘴角说着嘲讽的话。 真田鸠见不耐烦地微微蹙眉，[这傢伙有点欠啊。] [是啊，你还在过新手教程呢。] 系统结合光屏图例，跟他讲解发球时需要注意的要点。 第9章 哒！咔咔咔咔咔-- 网球再度从真田鸠见身边路过，与后方的铁丝网进行了一个亲密接触。 柳莲二报分：「game，切原拿下此局，1：0。」 「眨眼就被拿下一局了……」 场内展开让丸井文太摸不着头脑，「开场前明明说了很有干劲的话，我还以为会直接展开激烈的交锋。」 真田弦一郎看着场地内保持接发姿势的真田鸠见，说：「兄长在观察。」 「观察？」 丸井文太仔细看过去：「观察什么这么认真，连接球的尝试都没有？」 真田弦一郎没有回答。 一旁仁王雅治替他接话：「观察切原赤也的发球动作。」 第15页 平时为了做到更完美的幻影，也会这样注视他人的欺诈师，很清楚真田鸠见那专注目光的含义。 丸井文太还是没太明白，又听搭档迟疑发问：「真田同学他是不是……不会打网球？」 「？！欸——」 丸井文太勐得转头看看胡狼，又看向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帽檐阴影下的神色，细瞧是有些复杂，「……他是这样说过。」 兄长先前可能不是谦虚，他大概真的没怎么打过网球。 「那他为什么要接受切原的挑……好吧，那傢伙挑衅人起来确实挺欠揍的。」丸井文太震惊了一下，摸着下巴重新看向场地内。 只是一局而已，比赛远没到胜负已决的时候。 丸井文太饶有兴致道：「倒是这个真田同学，意外的没那么沉稳？」 脑内系统用沉稳的电子音简述运动规则。 [……发球时双足不能触及除了底线后、中心标志的假定延长线之间的区域以外的任何地方。] [通常会在单数局结束时交换场地，不过看样子这场比赛没那么正式……啊，到你发球了。] 真田鸠见往地上弹了两下球。 虽然马上就要打它了，但还是藉此跟它熟悉一下。 系统教练在平面图上框出对角发球区：[只要把球打到这个区域就可以了。] [了解！] 真田鸠见模仿切原赤也的动作：抛球、身体后仰绷成弓、挥拍。 啪！球拍与网球接触，顺利被送过场地中间的球网，落在发球区。 一次中规中矩的发球。 切原赤也跑到落点处，挥拍击回弹起的球，「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哒、嗖！网球被迅速击回，并戏弄似的擦着真田鸠见的裤脚飞出场外。 真田鸠见看了眼脚边留下的那个，黑梭梭的球印，心情复杂道：[我一般只会在公路上见到轮胎剎车印的痕迹。] 他朝对面狂的不行的切原赤也评价说：「速度挺快的。」 是如果将来开车也那么快，会被扣驾驶证的程度。 切原赤也没听出这句话里的复杂意味，还愣了一下，奇怪真田鸠见突然夸自己做什么？ 他舔了下嘴唇继续输出：「你是要认输了吗？哈哈哈哈哈，不会吧！副部长的哥哥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丸井文太看了眼副部长硬了的拳头，嘴角抽搐：「……」 这傢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原地弹球的真田鸠见，心里微微嘆了口气：刚接触网球就跟切原赤也这样的网球手对打，想必会承受不小的挫折与痛苦吧？ 但愿他别就这样产生心理阴影，放弃这项运动…… 观战的社员们几乎都怀抱这样的消极看法，毕竟面对的是球风凌厉的二年级王牌。 随即众人听到真田鸠见虽然压低了几分，但又足够其他人听清的声音： 「不过好像也就这样？」 所有人反应了一下，连上他上句话才明白他什么意思：速度挺快的，不过好像也就这样？ 丸井文太惊讶地睁圆了眼：「……嘶。」 居然怼回去了？！ 这个人跟给人略显安静的第一印象很不一样啊，意外的也很，刺头？ 那平铺直叙的声音也落入了切原赤也耳中，直接刺激得他眼眶微微泛红，差点进入红眼状态，狂躁的绿眸狠狠擒住对面又开始弹球的真田鸠见。 「——你说什么？」 真田鸠见准备发球了，看向对面时忽然顿住。 他诧异道：「你这是要哭了？比赛还没结束呢……」 「谁要哭了？！」 切原赤也眼睛更红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他想放狠话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对方全名，卡得不上不下。 最后吼出一句：「快给我发球！！——」 真田鸠见目露担忧地看着他，嘴上应：「好。」 手上又朝地上拍了几次球。 胡狼桑原嘴角抽动：「……是故意的吧？」 仁王雅治：「puri！」 柳莲二回头看向真田弦一郎，后者脸上惊讶一闪而逝，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兄长展露这恶趣味的一面。 接下来真田鸠见的发球，都几乎是把球打出去后就不管了。 「game，2：0，切原领先。」 切原赤也狞笑着狠狠回击：「你有本事先打回我的球啊！！就只会耍嘴皮子吗？！啊？？」 真田鸠见目光关切，耐心地说：「你先别着急。」 切原赤也彻底一口气哽住：「…！」 「哈哈哈哈哈！」丸井文太勾着搭档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至少真田同学心态挺好的哈哈哈！我还没见过赤也吃瘪成这样！」 [差不多得了。]系统教练道。 真田鸠见点头：[感觉再戳一下他就要掀桌了。] 又轮到切原赤也发球，从这一局开始，真田鸠见开始正常的追球接球了。 虽然就算把球打回去，也会立即被切原赤也用更加迅勐的速度，把球擦着边线打回来，但一时也开始有来有回。 [跟子弹一比，这个速度其实没什么。]真田鸠见再度把球打回去。 系统：[为什么要跟子弹比……] 是啊！为什么要和子弹比？真田鸠见一分神，让球飞出了界外。 […啊！可惜。] 第16页 「game，3：0，切原领先。」 [也是，再怎么说只是网球，而不是什么杀伤性的武器。]正常来说切原赤也的发球速度已经可以比肩职业选手了。 真田鸠见说着走回底线处，看向对面憋着一口气，越打越发狠的少年：[嗯…这人虽然是正选，但在社团里实力应该一般？] [他打的球也不会着火。] 真田鸠见垂眸看向脚边留下的几枚焦黑痕迹，如是判断道。 系统无从吐槽他的评判标准，[……] 真田鸠见应对面眼里泛起红血丝，叫嚣着让他快发球的切原赤也要求，再度挥拍发球。 围观解说团有人说：「你们发现了吗……」 胡狼桑原点头：「切原的节奏完全乱了。」 「或者说一开始就被真田拿捏了。」丸井文太专注又兴奋。 此刻又一枚网球被切原赤也击回，在球场上留下一个显眼的痕迹，又被迅速到位的真田鸠见打回去。 裁判席上的柳莲二看得更全面，因此也更为吃惊。 「赤也打回对方的发球，也能留下这样的痕迹，说明真田鸠见打出的球，其实本身力道就不低，至少是在及格线往上的。」 「从最开始的十几秒一分，到赤也最近一次得分，花了一分二十六秒。」 虽然能看出是个新手，有生涩模仿对手的成分，但真田鸠见的意识十分优秀，他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将球击往边角位置，去增加切原赤也的运动量。 还在以惊人速度成长，将球击往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 乍看上去切原赤也像只追逐逗猫棒的黑色幼豹，被真田鸠见熘着到处跑，加上情绪受人摆弄，气息不稳定，一来二去，切原赤也的体力消耗远胜过对方。 自己开始喘气流汗，而对手却游刃有余，切原赤也再没察觉不对才不正常了。 「餵……你在模仿我？」 切原赤也瞪圆了眼睛看着真田鸠见，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意，他明显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这个人的球风很诡异！分明是在学他！ 击球角度、姿势、力道，甚至球的落点！ 是以明明比分差距那么大，切原赤也却被蛛网缠住似的浑身不舒服，迫切想要挣脱撕破什么。 最恐怖的是这个人不只学习，还在迅速地超越—— 那蓝头髮的看上去却仍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啊，没跟你说吗，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打比赛。」 「你——！！」 [哎呀，我明明在说实话，为什么这个人一副我骂得更脏了的表情？] 系统对他的明知故问不予置评。 真田鸠见毕竟现在是咒灵，「真人」作为诅咒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很优秀，虽然同步率压在【5%】，也就是说他能使用真人5%的力量。 可他原本就不是个普通人啊？ 这个世界尚且弱小的同位体灵魂，甚至被他在自己都没觉察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吞噬了。 是的，他不是作为「真人」穿越，而是作为人类的自己穿越的。 但是，「真人」被他融合吞掉了。 「……」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等到剧情需要它的时候怎么办呢？ 要知道为了世界顺利合二为一，世界大致剧情走向不能崩坏，也就是作为这个世界主体的咒术师片场，至少死灭回游等几次重大事件是不可规避的。 「真人」是开启死灭回游的前提。 事发突然的穿越，系统临时调班到他这来，也第一时间求助了主系统，那边暂时没有改变现状的方法，只能有些官方的让他先等通知。 系统根据过往经验，总结了可能的发展，最后得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答案：现在的确只能等待。 看这个世界人类之间的恶念，能否在这十余年间孕育出另一个「真人」。 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与另一个世界同步后，再度融合的新世界里，他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警视厅公务员。 如果不能的话…… 真田鸠见打断这个不好的设想，现在假设不存在的问题只是自寻烦恼，主线正式展开至少还有十多年呢！ 甚至这又何尝不是一次，回到过去能够填补遗憾的机遇？ 不过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再起波澜，甚至可能要从头来过，谁都很难以平常心对待。 令人意外的是，专注于这项球类运动的时候，真田鸠见心底无言的烦闷，居然被抚平一张纸那样舒缓地抹除了！ [跟打游戏放松精神的效果一样！！] 系统：[……] 还道他酝酿半天要发表什么感言，结果就这！？ 系统合理推测：[放垃圾话才是你排解心情的方式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 系统刚要举例他跟五条悟打游戏时的画面，就听闻这傢伙自问自答。 [我是！] [……]有较为深刻的自我认识。 曾经二十多年的记忆，还是会让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 他活动了一下握拍的手腕，觉得自己适应的差不多了，决定放开手脚速战速决。 球场对面的切原赤也眼睛更红了，赤色几乎占据整个眼白，他用奇怪的手势不断挤压网球，「那这个呢——你再模仿给我看啊！！？」 这一球仿佛被附了魔，在落地后极速旋转到扭曲。 第17页 「出现了，是切原的指节发球！」 场外中二的旁白让真田鸠见感到缺o2。 而且这一球在地面停留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系统分析判断球路，迅速道：[沖你胸口来的！] 真田鸠见默契格挡。 场外气氛组惊唿：「——接下了！！」 第10章 身后传来球场铁网的震颤铮鸣声。 切原赤也握着球拍没反应过来，直至看到受反作用力弹回，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网球，他才有点茫然地意识到…… 「……out，0：15。」 他引以为傲的特技发球，居然被打回来了。 虽然没有得分。 虽然对面至今没有从他手中夺走任何一分。 但是切原赤也居然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此前只在立海大三巨头身上体会过的那种，无法唿吸的压迫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在球网另一侧。 这个人刚才说，自己是第一次跟人打比赛…… 看着对面纤长的身影，切原赤也无意识咽了口唾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简直就像是真田副部长和幸村部长的结合体一样…… 这个人真的是网球新手吗？ 如果是的话，简直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 而是……「神」 幸村部长被称为「神之子」，往上一级切原赤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真田幸村」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啊失误，不小心用力太大了，刚才那球有点诡异，吓到我了。」 见该发下一球的海带头少年还杵在原地，瞳孔有些微收缩，一副见了鬼了表情，真田鸠见看了眼他身后被自己打出凹陷的绿网，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后脖颈。 [要去掰回来吗？] 系统：[社团会定期找专业部门维修。] 真田鸠见一惊：[等等……所以把铁丝网打坏是很常见的状况吗？！] 系统：[……是的。] 真田鸠见感慨着运动番片场恐怖如斯，优越的听力将一旁观赛组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他们好像也很意外他接下刚才那个发球。 「是靠直觉吗？」 「还是运气？」 「他好像在最后关头看清了球路。」 「优秀的动态视力……」 真田弦一郎更是用那种充满战意的目光，欣赏地看着他，仿佛这场结束就要撤掉切原换自己上。 有优秀反射神经的他，在系统提醒的瞬间也做出了相同判断。 虽然对力道的把握有失偏颇，使球砸出界了。 尽管招式已经被破解，但切原赤也仍旧不服输地再次发起攻势，看了他几次不规则发球，轮到发球局的真田鸠见非常好奇。 他有些跃跃欲试，照猫画虎用指关节挤压了一下网球：「打前捏一捏会有特殊效果吗？」 然而网球在被打出去后，只是很正常地落地弹起，然后被切原赤也回击。 [奇怪，没什么区别啊……] [……] 他费解的表情点燃了对手，切原赤也红着眼咆哮：「——别小瞧我啊！！？」 — 最后一球与球拍擦身而过，飞出界外。 「game set match，6：4。」 「真田鸠见获胜。」 切原赤也跪趴在网球场上喘气，脚步声靠近来到面前，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虽还有些不甘心，但已经被打服帖的海带握住那只手，借力站起身。 脑子里知道这个球会落到哪，眼睛也捕捉到了球的轨迹。 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都是顶尖的，肢体协调性自然不用说。 逐渐熟悉这项运动，真田鸠见打到最后，几乎与这场比赛一开始的局面倒转，没怎么让切原赤也碰到球了。 观看了全场比赛，网球场上一时陷入寂静。 只有轻微的抽吸声传来。 其他正选也走了过来，切原赤也看着面前汗都没出一滴的「怪物」，眼里的红血丝已经全部褪去：「你真的……是第一次跟人打网球？」 真田鸠见想了想实话实说：「今天是我第二次握球拍……」 话音未落，他看到切原赤也忽然落下泪来。 作为对手的他直观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这就是普通天才与神之间的差距吗？ 「啊，真哭了。」 真田鸠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真能把人打的掉小珍珠。 「……你……你！」 不过他是不会认输的！！切原赤也捂住眼睛胡乱跑走了。 「诶！等——」真田鸠见伸手想要拦下他再说什么，丸井文太将手放上他的肩膀，摇着头感慨说。 「……哇，你各种意义上很恐怖唉。」 「你好…？」 真田鸠见回头跟有些自来熟，嚼着泡泡糖的红髮少年的打了声招唿。 「你好，我叫丸井文太！」 「你好，丸井君。」 「直接叫我文太也可以哦！」不同于周遭投来目光中，已经开始掺杂敬畏的社员，这个少年带着非同寻常的热情贴了上了，「我超想和你赶快成为好朋友！」 丸井文太提议：「现在有两个真田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叫你鸠见怎么样？」 「好，」真田鸠见没有异议，「文太。」 「你不打球的时候很好说话哎！」 「我一直很好说话，是切原君先起的头。」 第18页 丸井文太忍不住捂着肚子闷笑，赛前他们居然还担心这个新人受挫？ 不断被模仿，被用对方从自己身上学到的技巧狠狠反击，直面这个人恐怖学习能力、从零到超越自己成长的切原赤也…… 跟这样一个运动神经发达的天才型选手交手，可怜的其实是二年级王牌啊！ 而且切原赤也最先被击溃的，还是心理防线。 真是不可貌相，这个人的嘴巴好可怕。 「刚才跟你比赛的是切原赤也，」丸井文太见人还在看刚才对手离开的方向，解释说：「胡狼也已经追过去了，不用担心。」 真田弦一郎低声呵斥：「在部活时擅自离场，那傢伙实在是太松懈了！！」 真田鸠见干笑两声。 堂弟好像教导主任的一面也让他挺吃惊的。 「真田同学你的体力也很恐怖，二十多分钟运动下来，完全看不出有出汗。」一旁有人说。 真田鸠见转向说话的人：「我只是不易出汗的体质……」 「仁王雅治，puri。」对方补上自己的名字和独特口癖。 真田鸠见礼节性笑了下，视线从对方头上移开。 [啊好可惜，白的不够纯正。] 系统：[……] 没救的白毛控。 看了兄长打球的真田弦一郎也感觉自己血液奔涌起来了，很想跟真田鸠见也来一场比赛，但再不进行日常训练部活前就完不成了。 往后有的是机会，他遣散众人：「各自完成训练！」 柳莲二从裁判位置下来，把一页训练菜单递过来，真田鸠见眨了下眼接过：「谢谢。」 见人一时没有离开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自己。 真田鸠见想了想，福至心灵：「抱歉。」 「嗯？」 「把你家小孩打哭了。」 「……」 柳莲二失笑摇头，道：「你打败了赤也，已经获得准正选资格了。」 立海大网球部正选和非正选衣服一样，但因为不确定能否在艰苦的训练中坚持下来，开始两周新人是不发队服的。 真田鸠见跟一众一年级新生一样，还穿着学校统一的运动服。 虽然有切原赤也方寸大乱的诱因在，但这个人确实凭藉自身恐怖的身体素质，将球龄数年的网球选手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而真正难得的，是他还不能确定是有意，或无意识展现的战术意识。 除了一开始用语言扰乱切原赤也的心态，还有几乎无师自通打往刁钻位置的球，发达的运动神经让他仅用两球的时间，就大致掌握了控球的诀窍。 毫无疑问的天才。 有着让人不是惊嘆羡慕，而是先怀疑自己感官的学习速度。 据说这个人仅靠兴趣选修了两年日语课，就能与人交流沟通没有障碍。 弦一郎的兄长，远超他预估中的强大。 有这一员大将加入，填补幸村的空缺，立海大三连霸将没有死角！ 只是作为观摩了刚才这场罕见有趣比赛的裁判，柳莲二也收集到了一些……较为独特的数据。 这个人的专注力不足。 握拍姿势与挥拍动作上的小瑕疵，还可以看出他是个缺少基础训练的新手，还有一些奇怪的习惯动作。 但只要按照他制订的菜单勤勉训练，关东大赛前，他绝对能成为整体实力不输弦一郎的网球选手。 这是柳莲二身为立海大参谋的自信。 他对新队友露出欣赏的微笑。 「你的正选队服明天就能拿到。」 「欢迎加入立海大网球部，真田鸠见。」 — 部活结束时，傍晚的霞光已经铺满整个操场。 被真田鸠见打哭的切原赤也始终没回来，据胡狼桑原传信说，他眼泪早止住了，在教学楼后面那个空地自己对着墙进行练习。 真田鸠见加了大家的msn…… 「。」 是的，现在甚至没有line。 真田弦一郎把他拉进了网球部的群聊，立海大的网球部是个有五十几人的大社团。 真田鸠见进群后，由于手机退化没什么表情包，传统地发了条：大家好。 虽然网速捉急好歹是有移动网际网路了，群里很快有人回覆： 【真田前辈好！！！】 【真田前辈刚才打回指节发球的动作帅炸了！！】 【真田君平时做什么训练，请务必指点我们！】 或许是可怕的副部长一直在他旁边的原因，部员们不是很有勇气上前说话，于是通过网际网路这个媒介，真田鸠见又收到好几条好友申请。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sanada？】 一个暱称「幸村」的帐号发言后，群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下。 不只是聊天群里，网球场也忽然陷入寂静。 真田鸠见抬头看了一圈，周围还是有几个在看信息的。 很快有部员组织好语言回復对方的疑问，描述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一个网球新手6：4把二年级的王牌切原赤也给打哭了。 幸村：【哈哈，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幸村：【第一次跟人打比赛，就能战胜立海大正选的新手部员……话说今天真田也有很不错的表现吗？】 真田鸠见问表情有些微妙的弟弟：「怎么了，这是生病住院的部长吧？」 第19页 故意的…… 昨天参与了讨论的几人内心不约而同地咆哮着。 部长明明也参与了昨晚正选群的讨论，知道这里指的「真田」不是副部长弦一郎！！ 还在这里一本正经地打趣。 明明早已经把比赛经过同步给幸村精市的柳莲二补充，而且95%的可能性，接下来精市就要提到那个话题了…… [怎么回事，气氛怪怪的？]真田鸠见满腹疑惑地敲键盘，他有点用不惯按键的。 系统：[没什么，只是对切开黑条件反射的警惕吧。] [啊？] 真田鸠见随便打了个招唿。 真田：【您好，部长】 幸村：【不用加敬语，真田……】 幸村：【嗯，有些苦恼呢，现在群里有两个真田了，容易分不清谁是谁啊】 幸村：【你们两个谁改成名字吧？】 柳：【果然】 丸井：【……】 仁王：【puri】 [……懂了。]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了一下，并且立刻做出反应。 真田鸠见坐在弦一郎旁边的休息区长椅上，在对方的注视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十分平静自然地打字发送。 真田：【@真田，弦一郎，麻烦你了】 真田：【………………】 真田（副部长）：【这样就可以了！！！不会分不清了！！】 幸村：【诶……总感觉有点遗憾】 真田（副部长）：【精市！！】 柳生：【嗯？】 柳生：【看来我在学生会的时候错过了很多。】 仁王：【是的，今天没来真的超——可惜，搭档】 柳生：【@柳，请私聊告诉我今天部活的详情，拜託了】 仁王：【为什么不问我？】 柳生：【……你是球场上最恐怖的欺诈师】 柳：【@柳生，没问题】 柳生：【谢谢，@真田，你好，我是柳生比吕士】 真田：【你好哦】 幸村：【@弦一郎】 幸村：【咦，这是突然被说服了？】 真田：【没有】 真田：【弦一郎抓到迟到罚扫除的文太偷懒玩手机，扔下手机过去了，正在训话】 幸村：【嗯……所以……】 真田：【我改的】 【……】 【……！！！】 【……！？！？】 【……！！？？！！】 切原：【！！！！！！！！！！！！】 这个人恐怖如斯啊！！？？？？ 真田：【啊！】 真田：【抱歉啊切原，我不是故意的】 切原：【不要跟我说话！！啊还又！是谁！？讠佳说我哭了？？我没哭！！！！！】 真田：【嗯……有错别字】 切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幸村精市冷不丁地问：【文太迟到了？】 丸井：【！……是胡狼！都是胡狼他】 胡狼：【文太……】 丸井：【……对不起！！是我买甜点忘记时间了！】 弦一郎：【！】 弦一郎：【文太！！！胡狼！！！】 弦一郎：【罚跑操场一百圈！！！】 丸井：【啊啊啊啊知道了！】 胡狼：【等一下，文太】 胡狼：【真田明明去部活室检查部活日志了！】 丸井：【欸？】 真田：【刚才这段是仁王君发的，他向我借弦一郎的手机……】 丸井：【仁王！！！】 幸村：【你们瞧，很容易分不清，所以现在得称唿弦一郎才对@胡狼】 胡狼：【……弦……一郎】 幸村：【怎么突然改回来了@真田（副部长）】 真田：【弦一郎要回来了】 幸村：【但看到聊天记录也就会知道真田君都做了什么哦】 真田：【可是弦一郎教训人时有点可怕……啊，所以拜託大家赶紧刷上去！】 已经拿回手机并且看到来不及刷上去的聊天记录，真田弦一郎挣扎的心颤抖的手，看着兄长「有点可怕」的描述，好歹是强压下一贯刻板的反应，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 真想让真田弦一郎听听这傢伙笑得有多开心。 第11章 「抱歉，弦一郎，原谅我好吗？」 真田鸠见倒也不是什么魔鬼，很快主动承认错误并道了歉。 真田弦一郎看着双手合十的兄长，根本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严肃强调：「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部活结束后人早就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是在等留下来打扫场所的丸井和胡狼，刚才跟他们约了一块去吃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拉面。 真田弦一郎很少在部活后参与聚餐，接下来的日程是回家自行训练，看得出在很努力地帮他融入这里的生活。 真田鸠见是真的感动到快落泪了。 无法拒绝堂弟的好意，在确认网球场落锁后，几人同行去学校附近的拉面馆吃了晚餐。 真田鸠见在吃得差不多后，藉口上厕所，将刚下肚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唉。] 他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无神的眼睛平视镜中的自己。 白炽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忽然电路接触不良，灯光闪烁间，面无表情的蓝发青年脸上滑落的仿佛不是水珠，而是阴谋诡计。 第20页 实际上真田鸠见顶着略微厌世的脸，正跟系统吐槽着：[你或许看过东京□种，我感觉自己现在跟隐藏在人类之中的喰种是一样一样的。] 系统槽多无口：[想吃什么味的？] [柠檬味的。] 于是真田鸠见的仓库里多了一颗「精緻品阶的水果糖」。 [这个世界没有食尸鬼吧？]真田鸠见警惕地问了一嘴。 [……没有。] 它跟不上脑迴路的宿主又开始思考：[啊，那个伪装人类进食的口诀是什么来着……] 真田鸠见苦恼地幽幽嘆息，把糖丢嘴里，随意整理了一下仪容推门出去。 他上一周目结束后，商店权限已经关闭，现在其实相当于休闲模式，系统辅助他熟悉新身份和新生活。 虽然也还留了一些技能卡在手上，但大都是战斗卡，没有能在伪装人类时派上用场的。 很多独居时不会暴露的异样，在人群中突然放大了。 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在吃这件事上遭遇滑铁卢？ 明明这次的身份是个「普通中学生」…… 至少明面上是。 [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系统日常关心宿主的身体与心理健康，并有了一个严肃的发现。 [你患上了厌食症。] 真田鸠见跟同伴们结帐走出店门，准备就此各自回家，挥手道别时好不容易绷住了嘴角的抽搐：[……] 一只咒灵，不需要进食的咒灵，患上了厌食症！ 听听，多么黑色幽默！ 唉，系统偶尔也会发生这种单从理论数据出发的智能障碍。 [我是咒灵诶……]真田鸠见提醒道。 系统有理有据：[厌食症具体表现为节食、拒食，这样长期催吐，你长此以往很可能形成对食物的惯性排斥。] 它往真田鸠见的仓库里塞了几摞其他品种的零食。 [以后你吃这些。] [……] 系统：[长此以往十几年容易精神变态。] [说的也是，而且人一直不吃东西会死，容易被世界觉察到异样。]真田鸠见低头笑了笑，他心态一贯是比较好的，又剥了一颗糖丢嘴里。 向来在钱这块上比较公私分明的系统，居然自掏腰包给他买东西吃，真田鸠见还挺感动的：[谢啦！] [不客气，你可以收集道具卖给主系统，我们二八分。] [我八？] [你二。] [……太黑了吧！还有你是不是在骂我二？] 回家后，真田鸠见跟弦一郎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于是各自回房温习功课。 不多时听到庭院里传来挥拍的破空声，真田鸠见感慨着真挺卷，拿上球拍出去请教。 他能打赢切原赤也，其实多亏了强大的身体素质，挥拍技巧之类靠观察模仿，肯定还是没有具体学习和训练累积出来的得心应手。 真田弦一郎认真教授兄长网球技巧，不得不惊嘆于对方恐怖的学习能力。 [剧情里我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天才。] [什么黑闪、领域展开啊……] 真田鸠见为自己的天才嘚瑟了一下，在系统损出声前，回屋洗漱上床睡觉。 晚上十二点整。 他躺在自个屋里，眼睛直直瞪着天花板，数着庭院里惊鹿响起「笃」的脆鸣，听到系统的电子音。 [两小时前躺下的，你怎么还没睡着？] 真田鸠见胸膛大幅度起伏了一下，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碎碎念—— [明明马上就能把那个强盗犯绳之以法了！早知道我昨晚就应该单独行动，先把人敲晕了锁屋里！……还有前不久山体滑坡发现的那具尸体，还没确认身份……] 他勐得从床上坐起来，神情坚定得像要入党。 [不行，我有种今天不能就这样结束的紧迫感。] 系统：[……] 忧心工作到失眠的优秀刑事部长。 系统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监控，调出小地图给他标了个点出来：[这有一伙惯犯正在进行入室抢劫。] [收到！] 真田鸠见兴沖沖爬起来换衣服。 三小时后。 飞蛾盘绕在路灯下，机械地不断撞击灯罩。 阴暗涌动的小巷里，传出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惨白的月光洒落在墙皮掉落，裸露出的猩红砖块上，一道脚步声缓缓走了出来，鞋底与沙粒的接触声很轻，像是某种危险的夜行动物行动时会发出的声音。 一袭便于在夜幕下行走的黑衣，很快整个暴露在路灯下。 他脚下影子拖长，与巷子不可见的深处接轨，仿佛刚从黑暗中爬出来的厉鬼。 帽子口罩将五官遮得严严实实，只从身形能判断出他是个身材匀称的男性。 回头瞟了眼墙角垃圾桶旁，那几个四仰八叉鼻青脸肿的傢伙。 真田鸠见两手插兜，口罩下的脸笑得无比灿烂。 他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唿，舒服了！] 系统：[……] 有时候也很想知道，警视厅的部下们若是知道，他们敬重的警视长私底下是个打游戏说垃圾话，知法犯法啥都沾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叫高木来收拾……]真田鸠见习惯性生出这个念头又失笑摇头，[啊，人现在也还在上学。] 大家都在上学。 天也快亮了，他收拾收拾也准备去学校了。 第21页 真田鸠见把摸出来的按键机揣回裤兜，[系统，帮我报个警。] [好。] 系统配合默契，数据接入附近的电话亭拨打了报警电话。 — 晨练时间。 立海大网球部。 真田弦一郎别的红色臂章还没取下，他进网球部后，首先问走过来的柳莲二：「谁还没来？」 柳莲二看看场内自觉热身的部员，报上两个名字。 「真田和赤也。」 「……」 「弦一郎，你今天跟真田不是一起来的吗？」 真田弦一郎表情有些僵硬，他之所以有些匆忙的找过来，就是因为在校门口值日时，迟迟没有看到真田鸠见的身影。 「今天风纪委有值日，兄长让我自己先走。」 另一个切原赤也倒是迟到部活的惯犯了，真田弦一郎不禁思索起人生地不熟的兄长，像前者一样犯迷煳迷路的可能性…… 今天早上，家里人都很忙，不止大真田弦一郎许多岁，目前在神奈川警局就职的真田贤人，连警视监的爷爷天还没亮也被电话叫走了。 真田弦一郎正要电话联繫真田鸠见，有道身影抓住铁网门。 「……来了！」 刘海因为奔跑有些凌乱，但气息还是平稳的蓝发少年仓促一笑，问：「抱歉，我迟到了吗？」 「没有。」 柳莲二看着腕上显示6：59的手錶，卡点到的。 下一秒数字跳成7：00。 柳莲二抬头：「赤也迟到了。」 第12章 迟到晨练的切原赤也好歹没有迟到上学，他赶在校门关上前进来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睡一觉就能疲惫全消。 昨天练习得太累导致睡过了头，这会切原赤也的精气神已经完全恢復。 切原赤也冲到正接受柳莲二网球指导的蓝发魔王面前，眸中燃烧着仿佛具象化的斗志：「再跟我来比一场吧！真田前辈！！这次我要彻底染红你！！！」 真田鸠见用关爱的目光，看向怼上前的海带：「……」 他心道这个难度有点大，因为众所周知，咒灵的血是紫色的。 而且…… 真田鸠见欲言又止：「你为什么觉得过去一晚上就能打赢我？」 切原赤也自信沸腾：「我昨天晚上训练到十二点，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输给一个网球新手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事后总结，切原赤也发现自己并不是没有胜算。 这个人的网球技巧几乎都是现学的他，但他已经突破了自我！而且这一回绝不会再被轻易激怒，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然而切原赤也没等到宣战对象的回应，身后先传来副部长恶鬼般残酷的宣判：「赤也——你又迟到了！训练翻倍！！」 「啊啊副部长！？」 目送海带头被拎走，真田鸠见摇头感慨这孩子真有精神。 不像他，想到自己看到的，这座城市简直烂透了的本质，心头就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心累。 也是一种无力感。 今天一早系统通过电话信号监听到，昨晚警视长加夜班解决的某个犯人，居然收买了警局内的职员替自己兜网…… 那个人仗着在当地黑手套有一些人脉，曾多次参与打架斗殴，私藏枪枝、抢劫恐吓、敲诈勒索，毫无疑问属于涉黑性质的社会败类。 昨天晚上真田鸠见在系统的指引下，处理了不下五例进行中的恶性案件，优先解决手上沾血的，本来这个人不在他昨晚的处刑名单上。 但不巧，这傢伙就住在某个犯罪现场附近，被「横滨好领居」顺手翻进屋料理了。 真田鸠见给躺在床上唿唿大睡的人，进行了一个更深层次的助眠，随后整理了房间里的一些犯罪证据，让系统报警后就离开了。 谁知道接到报案前往的警察，不仅对用刀钉在墙上的证据视若无睹，居然还要立案调查犯罪分子被入室盗窃的事！ 真田鸠见听到这个消息时，捏着鼻樑忍了又忍。 在系统忍不住提醒他，情绪激动容易对同步率产生影响时，才勉强压下怒意。 他没想到执法者居然跟犯罪分子沆瀣一气—— 这是在未来的他治下的警视厅中，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这只老鼠也机敏得很，察觉到有人针对自己，一早买了北海道的票打算去外地躲躲。 让人跑远了就不好收拾了。 真田鸠见在回家露了个面后，在弦一郎后脚出门，去附近隐蔽的林子里换了衣服，遮挡面容后，抄近路将人堵在了机场厕所里。 这次，他直接把相关涉案警察与犯罪分子的交易录音，通过彩信发送给神奈川县警察的最高话事人。 把人捆了个结实丢在厕所隔间，若非再不动身就赶不上上学时间，真田鸠见真想在附近盯着那个毫无悔意，到最后都还在沖自己咆哮质问、嘴脸丑恶的傢伙被压上警车。 「真田。」 柳莲二注意到他又在走神叫了一声。 真田鸠见一秒收拢思绪：「柳，你继续说。」 听着柳莲二更为详细，结合实际的网球理论知识，他思考的点很快又飘了一下。 [我得准备个方便的交通工具。] [今天险些没堵上那傢伙……总不能一直临时「借」私家车。] 系统：[你可以去黑市买辆改造的摩托，这个大小改造一下仓库，勉强也能塞得下。] 第22页 [嗯，就这样办。] 这时仁王雅治走过来，问真田鸠见知不知道立海大有一项传统。 「什么传统？」 真田鸠见挑眉看过去问。 仁王雅治随意且自然地说：「跳上学校围墙然后大声宣布自己的目标。」 真田鸠见止言又欲：「……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仁王雅治：「puri～」 柳莲二此刻又掏出笔记本记录了什么，真田鸠见眼尖瞟到他划掉了一个数字，在旁边写下一个稍小的。 真田鸠见思索：[话说没有这项传统吧？] [有。] [不信，有我也不会做的！] — 立海大参谋柳莲二，为了收集加入网球部的天才新人的情报，进行了多番努力。 不只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还会经由其他人的视角。 「真田同学啊……他很自然的成为了同学们议论的中心，况且他的身上还贴着风纪委黑面神哥哥的标籤。」 「刚开始大家还紧张会不会班里也来一个a组的真田復刻版，没想到挺好说话的，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偶尔也会表现得很冷淡。」 「对了，尤其是在跟女同学说话的时候！」 「真田同学他，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 「我倒觉得是他刚来，还不擅长日语的原因……」 「不过真田同学发音其实很标准！加上始终很淡定，刚开始真的很难不让人脑补出一个天才一类的形象——」 「哈哈哈！结果考试卷子发下来，成绩只是平平无奇。」 「我猜他的语言发音，大概是在国外的时候，跟认识的会说日语的人练过吧？」 以上是柳莲二询问了解到的，c组学生对这位从国外来的转学生的看法。 【意外的只展现在运动上的天赋】……吗？ 柳莲二笔尖停顿了一下，眼眸短暂睁开，凝视上一条自己的笔迹：【好像对日本的生活十分不适应，一种问题少年既视感，中午也总是用零食解决】 「……」 是的。 很快立海大网球部的众人就发现，那日的卡点不是个例。 新来的天才虽然没有迟到过，但也绝不早到半分钟。 每天傍晚部活一结束，更是跑得比谁都快。 想再与人来一场比赛的切原赤也，则往往会由于早上的迟到，被留下来加训，回家后再度不甘心自己加练，然后第二天又睡过头。 二年级王牌陷入了这样的恶性循环。 就比如现在，这一幕正再度发生在网球部。 「真田前辈！不要走！！」 切原赤也声音称得上悽厉，可是他唿唤的那个背影未有停留，决绝消失在铁丝网尽头。 扯住他后衣领的真田弦一郎脸色难看，喊了声赤也的名字：「马上就要地区预选了，这个时候还那么松懈，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于是切原赤也悽惨的哀嚎换成了：「噫——副部长？！」 谁能想到网球部又多了一个问题分子。 而且不同于切原赤也，你轻易还挑不出真田鸠见的错处。 虽然偶尔走神的小问题一时难以纠正，但他每天的训练菜单都有保质保量完成。 明天就是周末了，柳莲二默默跟上真田鸠见的脚步，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校外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由于这次的观察目标，对他人视线格外敏感，柳莲二特地落后了不短的距离以防被发现。 随后就见证对方两手插兜，在街道上走出一段路，目的明确地拐进了一家电玩城。 「……」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记录。 「欸！挡这干嘛，还拿本书？」 有穿着附近其他学校的校服，染黄毛梳牛粪头的混混，十分不屑地上下瞟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书呆子一眼。 最后还狠狠鼻子出气，像是觉得晦气得不得了。 柳莲二：「……」 说实在的，他没想到真田鸠见的目的地会是不良的聚集地。 里头环境恐怕不适合跟踪，反而被对方发现的可能性是76%，柳莲二在短暂思索后，选择就在外面等着。 更令他意外的是，几乎三分钟后，真田鸠见就又一脸无聊的出来了。 柳莲二继续跟上，随后就目送对方在走进一条巷子后，被里头无所事事的闲散社会年轻男女给拦住了。 为首的是个粉长发的女生，开口一嗓子太妹既视感。 「喂，我说你小子，身上有钱吧？」 「有事？」 背对这边的真田鸠见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他侧了下脑袋。 粉发女生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髮，「就只是想借点来花花啦！」 对面有五六个人挡住了出路，其中还有两个人手中持有类似蝴蝶刀的兇器，这个状况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柳莲二拧眉思考，果断摸出手机报警。 「！」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抽走了他显示拨号中的手机，摁下挂断键。 「我说你们注意着点啊，后头还有一个呢！要是招来了警察怎么办？」 柳莲二被穿着毛领夹克的灰发少年，推搡着往前一步，走进这处少有人至的街边死角。 「白濑！」粉发女生叫了一声。 第23页 白濑示意几个狐朋狗友，一块把今天送上门的肥羊围住。 柳莲二走到没什么表情，也有可能只是故作镇定的少年面前，抿了下嘴打招唿。 「……真田。」 真田鸠见像是觉得这个共患难的发展好笑，挑了下眉头：「这么巧啊？」 柳莲二没想到自己还有空隙对真田鸠见资料补全： 【这个挑眉很有一股不良少年的既视感……】 第13章 忙碌了大半个月的警视长，也深谙劳逸结合的重要性。 就算没有柳莲二跟着，真田鸠见今天也本就没打算工作。 主要是他不需要休息，警察系统却没法跟他一样当个永动机。 尤其是快七老八十的警视监爷爷真田弦右卫门，这段时间带着全家人一起加班，人老爷子再不喘口气，就该累出病来了。 真田鸠见私底下的爱好无非就那几个。 他曾经也算高强度冲浪的网瘾少年。 偶尔体验一下富有时代感的游戏，满足一下新鲜感可以，但尝多了未来高质量3a大作，这会的作品就难以满足味蕾了。 本想打街机当做调剂，结果还没兑换硬币，场地内糟糕的环境就直接把他劝退。 简直可以用烟雾缭绕来形容。各种粗口与叫骂声，各种恶劣的情绪被发泄出来，勾动人烦躁的神经。 周围的低级咒灵蝇头，都比其他的地方的肥壮上几分！ 真田鸠见感觉多待一秒，他的同步率就要爆炸！ 于是他只是走了一圈，把爬在老虎机上，肥硕的那头快3级的咒灵给祓除了。 从电玩城出来，真田鸠见拍掉手上沾染的残秽，沿着涂满彩绘的墙根往前走。 他本打算去另一家系统推荐的，环境相对清静的游戏厅。 结果没走出多远，就遭遇了混混挑衅的传统节目。 跟着他的柳莲二也没能倖免。 「什么啊，居然是认识的？」 白濑是这群不良的头，摆弄着刚到手的手机，给了两人一个识相点的眼神：「那么正好，你俩凑一起拿出一万円，今天就能从这走过去…」 「啧。」 身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咂舌。 柳莲二几乎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挑衅是谁发出的。 他震惊到睁眼。 「哈？」 白濑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敢反抗，话说一半就被驳了面子，他五官不算难看的脸上，神情瞬间阴戾下来。 「既然不肯配合的话，那只能我们自己来搜了——」 白濑比个手势让大家一起上。 面对七个持有武器的不良少年，原本破财免灾是最正确的做法，但似乎比他数据中更经不起挑衅的真田鸠见，刚才不甘示弱来了那么一下，恐怕很难善了了。 柳莲二分析出对面最薄弱的，是那个粉发女生，以他们的体格与力量，撞开对方就能逃出包围。 然后往人多的地方跑…… 「真田……」 「一边躲好，别碍事。」 没给柳莲二说话的机会，蓝发少年一手将通勤包塞到他怀里，顺带把人拦到身后，期间神情自若，仿佛一位身经百战的街头混混。 白濑恶劣的目光转了转，从跟前这个蓝头髮自肩上放下的网球包，挪到他包裹在黑色长裤下，修长匀称的双腿。 「你们是什么运动社团的吧？」 真田鸠见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疑问音调。 白濑冷笑着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勐得向前刺去。 「——你要是拖着伤腿还怎么打球？」 柳莲二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哪怕平时再成熟，也还只是个中学生，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柳莲二紧张中想伸手将人往后拉，但手中刚才被真田鸠见塞的单肩包，让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白濑脸上的狞笑僵化了。 手腕被一个力道轻轻拽住。 并被带着不断拧转，扭向逆关节生长的方向。 白濑脸上垂落冷汗，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 「呃啊！」 他惨叫一声，手不受控松开了。 匕首轻轻落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真蠢。」 真田鸠见好像是这样低骂了一声，但他冷淡的表情，又让人怀疑刚才说话的是否真是他。 「你们刚才明明有很多机会阻止我，结果就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真田鸠见扫过周遭完全被震慑住的不良，说话的的确是他。 柚杏反应过来，焦急喊道：「你！快放开白濑！」 「这会可晚了。」 真田鸠见一个横推，匕首反抵上白濑的喉咙：「将军了，都别乱动。」 倒也不能怪白濑不争气，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熟能生巧知道那个关节最疼，对付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还不是轻轻松松。 柳莲二：「……」 柳莲二身上其实还有一部备用机，他借笔记本遮挡，盲打求救简讯的手指停顿。 如果警察看到这个局面也真的很难解释。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学校里的真田鸠见总是温和的。 甚至像幸村精市一样，给人一种性格温柔又安静的感觉。 容易让人联想到随风摇曳的花，或者天上的白云，都是没有稜角的。 第24页 虽然就像带领他们网球部的幸村精市，这个人的内核也未必是没有锋芒的，这点在真田鸠见刚入部时，跟切原赤也的一战就足以证明。 但现在这个微微拧起眉头，带着些许厌倦，冷漠注视他人的真田鸠见…… 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敢认领。 柳莲二正编辑位置简讯给修习剑道的真田弦一郎，让对方在来的路上报警更加效率。 就在参谋分析是否还有这个必要时，忽然有个被真田鸠见动作吓懵了的。 「报、报警——」 「你在想什么呢！」立刻被另一个人呵斥了。 白濑也从整条胳膊都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剧痛中，喘息了一口气。 「别管我！这傢伙不敢动手的！」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味来，这个蓝头髮的身手再好，也只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而已，是被保护良好的温室植物—— 他们刚往前扑出半步，就看到那个欣长高挺的少年，从容地抬了抬手。 顺带着将掌心圈住的，白濑的胳膊拧转到异样扭曲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震慑全场。 隔了一个巷道的路人听到这动静，也搓着胳膊上立起的汗毛，匆匆加快了脚步。 霞光照不到的巷子里，施暴者反跪在地上颤抖。 白濑在一瞬间的惨叫后，失了声一样，只能从喉咙中发出稀碎的喘息。 他脸色苍白如纸，在真田鸠见松手后，立刻脱力倒在地上。 几个同伙冷汗也几乎浸透衣服，看向面前抛匕首玩的青少年时，眼中只剩下恐惧。 「你……你你、想怎么样？」 他们现在是彻底明白，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真田鸠见手里不断上下跃动的刀片，由视觉，听觉向人传递危险信号，让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恨不得转身就逃。 可是白濑还在他手里。要是就这样跑了，白濑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嗯……」只见那个蓝头髮，五官称得上精緻无害的少年，拖长尾音思考了一下。 「这样吧，我想要隔壁电玩城里，扭蛋活动的纪念币。」 真田鸠见温和笑问：「用那个来换这傢伙，怎么样？」 那一行人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白濑倒在地上呲目欲裂：「回、回来！」 他这会反应过来，这傢伙分明是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的！ 所以才这样说支走其他人！ 「餵。」 真田鸠见鞋尖点了点「人质」：「刚才谁说要我一条腿的？」 白濑瞳孔恐惧到收缩，手又被人拿捏住的他慌乱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们可是「羊」的人！！」 「你不能——你不能——」 「啊啊啊！！！」 剧痛之下白濑暂时失去了意识。 真田鸠见拍拍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觉得晦气得不得了。 如果他们是有预谋的堵人，系统一早就能提醒他不走这条路，可这伙人是看到他后一时起意。 他看上去像什么软柿子吗？ 而且还把有跟踪狂嫌疑的网球部参谋也牵扯进来了。虽然他尽可能迅速地解决了…… 柳莲二看看地上手肘復位的银灰发少年，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练过？」 对方刚才使人手肘脱臼与復位的手法，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的专业。 真田鸠见垂眸思考：「……」 真田鸠见抬眼回答：「在自由美利坚长大，会点防身术不是很正常吗？」 「……」 不等柳莲二组织语言，真田鸠见又把他被拿走的手机抛回去：「快走吧，趁那些人还没回来。」 「……」 第14章 柳莲二没来得及寻求外援，真田鸠见就将事情摆平了。 手段之凌厉，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他平时是不是没少跟人动手。 虽然这话有点奇怪，但毕竟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柳莲二在跟真田鸠见走出两条街确定安全后，还有些茫然。 街边已经亮起零星几盏路灯，他们进了一家快餐店，都没什么胃口于是只点了饮料。 刚经歷了被人拿刀威胁这样恶劣的事，虽然万幸没有受伤…… 柳莲二电话通知了真田鸠见的家属，看向身边叨着冰水吸管，漫不经心浏览手机屏幕的人，有股不真实感笼罩。 他喃喃问：「不需要报警吗……」 「嗯……」 真田鸠见原本是想跟人直接分开各回各家，也好折回去，再给那些混混紧紧皮。 但柳莲二似乎诡异的觉察到了他的目的，坚持要将他送到弦一郎手里才肯离开。 「人早都跑光了吧，没这个必要。」 真田鸠见用吸管拨弄杯子底部的冰块，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况且我们都没受伤，警察来了也顶多备个案，浪费时间不说还要联繫监护人……」 柳莲二：「……」 是一种过来人经验之谈的语气。 【不良】 可能还要加上前缀，【经常跟人打架】的不良。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你是不是当着我的面写了什么很不礼貌的东西？」 柳莲二合拢笔记本，有些忧心地关切：「真田，你……」 话说到一半，想到对方以前作为孤儿的生活一定充满艰辛，又止住了话头。 第25页 真田鸠见不知道队友脑补了怎样孤苦无依，被迫竖起利刺的画面。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不怎么伟光正的手段，怕这位同学误会，由此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真田鸠见试图挽回形象：「是对面先动的手，我完全是正当防卫。」 「是这样的……」 柳莲二有看到对方的克制：比如其实从头到尾，他其实只卸掉了不良头子的关节。 离开前还帮人復原了。 「不过……你对那个白濑口中的「羊」，有了解吗？」 真田鸠见明白他对那些社会闲散分子，事后找上门报復的担忧，笑了笑说：「不过是虚张声势放狠话罢了，不用担心。」 「那些只会搞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比起召集一群帮手堵人，还不如贼喊捉贼报警讹人来得噁心。」 「……」 柳莲二重新翻开笔记本。 真田鸠见：「……能别当我面记吗？」 柳莲二更新了这个人恐怖程度的数据：「受教了。」 「你刚刚好像睁眼了，」真田鸠见摸着下巴，「我有点好奇，能再展示一下吗？」 不等柳莲二回答什么，这个话题仿佛是某种不能触碰的，只能以后再来探索的区域，被闯入店内的黑帽少年打断了。 「兄长！！」 「弦一郎来了。」柳莲二寻声转过脸。 「你的眼睛……」 真田鸠见再起话题，弦一郎已经风风火火来到近前，见二人无事才放下心来：「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真田弦一郎只知道他们两人遇到了麻烦，这会听了解释，怒气在身后凝聚成实质火焰。 「岂有此理——！！！」 「好了好了，我们也没吃亏。」 真田鸠见好歹哄着比他还激动的弟弟先回家。 今天这一遭患难与共，倒是莫名帮他跟网球部的军师拉近了关系？ 回到家后，真田弦一郎本想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给家中大人，可到家才发现只有自己的母亲在，最近家里几个大人格外忙碌，都快住在局里了。 真田弦一郎意识到家人对兄长不可避免的，缺失的关心。 真田弦一郎自省自己也是。 最开始他提出跟真田鸠见上放学一起走，但兄长让他不用迁就自己，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他便没有坚持了。 如果他拜託了兄长同行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真田弦一郎发现自己总是无法拒绝对方的提议，就像现在，真田鸠见说不想让早纪担心，请求他隐瞒今天的遭遇…… 但事关人身安全，真田弦一郎强迫自己不去看真田鸠见恳求的眼眸，「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爷爷！」 真田鸠见虽然表现得很平和，像对新生活接受良好，但越来越晚的归家时间，暴露了他也许并不适应，今天在餐桌上也没吃几口。 真田弦一郎希望他能接受家长庇护，而不是一个人硬抗！ 真田鸠见面露难色：「其实吧……你也知道我反过来把人给打跑了……」 「……对不起。」 真田鸠见一愣：「不是，你道什么歉啊？」 真田弦一郎落寞垂首：「爷爷他们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忙碌……」 真田鸠见：「没关系，我知道的。」 「兄长……」他过于懂事的态度，让真田弦一郎更加心疼。 「……」真田鸠见顶不住他苦主般的眼神，「我知道他们最近很忙。」 因为就是他导致这片警局连轴转的。 真田鸠见思索了一下，提出一个看似折中的建议：「这样吧，你也知道他们最近很辛苦，所以这件事可以过段时间再说出来。」 真田弦一郎锯嘴葫芦一般，半晌闷出一句：「兄长，你可以任性一些。」 「……」 关上房门的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晃了晃头，躺倒在自个床上。 [他们看我，好像都带着什么缺乏家庭关爱，孤独又无助的社会弱势群体滤镜？] [殊不知我兜里的钱早就足够衣食无忧。] [唉。] 真田鸠见想着从仓库里抹出那张银行卡。 说实话，拿着来路不明的钱，真田鸠见心里其实有些没底。 总担心突然蹦出什么案件栽头上。 他未来可是要做警察的啊！ 要是留了什么案底，以后过不了政审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从刚才起就没什么动静的系统，果不其然给他憋了个大的。 [关于你手上的资产，我调查清楚了。] 系统卖了个关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真田鸠见做好最坏的打算：[说吧，要判几年？] 系统默了默，[就在半个小时前，有人动了你国外的某笔资金。] [……] [那个人是琴酒。] 系统补充：[或者说，他现在还没加入酒厂，名字还叫黑泽阵。] 真田鸠见屏住唿吸：[——什么？？] 真田鸠见气抖冷：[这个人居然花我的钱？？？] 系统把窜了一窜的同步率放光屏上提醒他注意：[有必要反应那么大吗？] 真田鸠见怒火中烧：[他居然花我的钱——] 系统：[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些钱都是他做杀手挣的委託费，只是挂在你名下。] 第26页 [不！！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第15章 「自己」跟黑泽阵认识这回事，也着实震惊到了真田鸠见。 系统查了黑泽阵的生平经歷，发现对方这几年都在纽约，活动区域有部分与他重合。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世界是本漫画的话，他现在日语如此标准，可能不是什么全世界都会说日语的二次元设定，而是有这么个人帮他练习过口语。 为了搞清楚自己跟那个冷酷杀手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次日，真田鸠见决定趁放假，返回自己的「出生地」看看。 毕竟他想了想，觉得按自己的脑迴路，刚来日本就特地跑去东京去逛街，这一趟绝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系统排查了他初始刷新地周遭的监控。 这个时代的监控数量有限，画质感人，且由于在真田鸠见到来前，其实不存在这个人，他甚至没有单独出现的任何镜头中。 像个存在感低微，偶尔被人目击的咒灵一样？ 不，他现在就是。 总觉得莫名合理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世界在自我补全。 只知道那天「真田鸠见」跟弦一郎分开后，径直去了米花町的方向，另一个重点就是降落的那条马路了。 两点之间连接的线路上，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真田鸠见从电车下来，没有着急重走旧路，他这趟用的藉口是来买某品牌店的网球用具，好不容易说服堂弟去参加剑道课，没让人跟上来。 记得那款胶捲还挺火的，横滨的店都卖空货了，他怕去晚了跑空。 「欢迎下次再来——」 身后老闆热情招唿。 真田鸠见顺利买走了倒数第二卷 ，从店里出来往目的地去。 途中他就嫌拎东西累赘，把东西丢仓库里了，末尾那格已经放了一辆改装摩托。 虽然他其实不会骑，但进入驾驶模式后他连战斗机都能开！ 上周末弦一郎带他去挑趁手的球拍时，真田鸠见就有所觉察了，在接连偶遇数名背着网球包的学生后，忍不住吐槽：[我现在好像身处什么运动热血漫片场。] [说不定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就以某种娱乐作品为载体，正投影到其他世界呢？]系统感慨着，点燃了一根烟。 真田鸠见听到响起在脑海中，那老烟枪似的吐气声。 [……你在我身体里干嘛呢？] 系统：[电子菸，不介意吧。] 真田鸠见：[……] 不是，这年头系统压力也那么大吗？ 真田鸠见试图安慰自己的老伙计，还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一个女声尖叫：「帮帮我！——拦住那个人！有人抢劫啊——！」 那个家庭主妇打扮的女人，追着一个脚踩滑轮戴针织帽的劫匪，从街道对面跑过来。 不等真田鸠见出手，有两个路见不平的少年，一个骑着自行车一个两条腿跑得飞快，在犯人身后紧追不捨。 他们串成串从街上疾驰而过，先后撞到了另一个路过慢跑的少年，两个见义勇为的人跑急了眼，冲着被追上的犯人喊着：「让开！让开！」就这样沖了过去。 而犯人手里的赃物，则非常戏剧性的被带飞出去，好巧不巧给被撞路人来了个二次伤害。 到此为止还是一出幽默喜剧，真田鸠见还能笑着调侃：[哈哈这个头巾男孩的倒霉程度与我不遑多让啊！] 随着巡警登场并将无辜路人拎回警局，警视长笑不出来了。 「……」 这是何等糟糕的治安状况和执法能力？！ 系统问自己的压力来源：[来一根？] 真田鸠见：[……成。] 真田鸠见惆怅地打开仓库，发现啥也没有。 系统补刀：[未成年人禁止抽菸。]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在抄近路拦截那个试图趁乱开熘的抢劫犯后，作为整起闹剧的目击证人，压着人上前与巡警交涉，替那个倒霉的头巾少年证明清白。 「真是抱歉啊！」工作能力没有，道歉态度良好的巡警忙不迭鞠躬。 一旁拿回包的女人也捧着脸感慨：「真是优秀的青少年啊，现在这样挺拔的人可不多了……」 「是啊，可不是嘛……」 真田鸠见注意到，听到这些夸奖的头巾少年，那张面容不是那么友善——或许就是因此被警察误会——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红晕。 [……意外的很纯情啊。] 系统：[你也是，不敢离报案人更近半步。] 真田鸠见：[喂！] 系统虽然时常毒舌，但也无比可靠。 它给他编写了包括驾驶模式在内一系列程序，其中有一个面瘫程序，在光屏上呈现笑脸按钮，只要启用就能化身没有情绪的机器。 哪怕跟系统脑内斗地主，眼神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唯一的缺陷就是，离异性太近会犯抽自动解除，需要再度启用。 巡警请他简单做了笔录，恭恭敬敬将人送出警署：「多谢您的帮助，先生！」 真田鸠见微微颔首，转身出了警局。 他原本身高有超过一米八，来到这个世界后，被按年龄压缩了几厘米。 不过在进入工作状态后沉稳威严，加上身上的气场，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只有十五岁。 「非常感谢！」 第27页 一直没走的海堂薰等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下，见人出来，立马笔直地给人鞠了一躬。 刚才被巡警当成犯人，拿着包百口莫辩，就要被带去警察局了，这个青年突然压着真正的犯人一条胳膊，将人提到跟前，慢条斯理地解释清来龙去脉。 值得尊敬的！可靠的大人——！ 真田鸠见微微笑了一下，拍拍少年的肩，用那种小伙子挺不错的语气说：「举手之劳而已。」 随后他在小伙子崇拜的注视下，离开继续往目的地走。 结束这个小插曲后，真田鸠见漫无目的似的在街上游走，寻找自己不久前的「目的」，或者可能藏了什么东西的地方。 很快，在经过一个街头网球场时，他又遭遇了一起突发事件。 「不要！放开我！」 「我说了放手！！」 「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如果打垮了那些傢伙，就跟我约会…」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真田鸠见无法视而不见。 他循声过去看了一眼，见几人正在争执。 [那两个不是刚才见义勇为，然后开始速度竞赛的中学生吗？]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两边会不会打起来，那场面会比较难控制，却见两边很默契地选择用网球来一决胜负：「……」 一种心情复杂的欣慰。 真田鸠见正要离开，走到网球场出口处时，视线在垃圾桶旁某人身上顿了一下。 「嗯……？」 不时往球场内张望，但那神情不像是在等人，脚边有几颗菸蒂：[系统。] [是的，这个人有问题。] 系统瞬间调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和目的，放到光屏上，给不知不觉又开始加班的警视长看。 真田鸠见简单扫了两眼，有了大致了解，扯了下嘴角朝那边走去，态度平淡地与心里有鬼而脸色一下变了的中年男人搭话。 「你好，打扰一下。」 「…干什么？」 真田鸠见视线往地上扫了眼：「明明旁边就有垃圾桶灭烟处，能麻烦你清理干净自己制造的垃圾吗？」 第16章 「关你什么事，让开！」 见自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那人阴沉着脸，骂骂咧咧地作势要走。 真田鸠见按住了他的肩膀：「实在太恶劣了，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比较好，嗯？」 「你！…」显然男人听不进好言相劝，可肩上那只手平日里恐怕没少捏握力器，力道大得他面容扭曲。 中年男人没听出言外之意，只是怕动静闹大，引来跟踪目标警觉，不敢与人起争执。 最后他低声咒骂了几句，忍辱负重地弯腰将自己生产的菸蒂捡起，丢进了垃圾桶。 偶尔也会有这样多管闲事的「疯子」！ 挂着浓重黑眼圈的男人如是想着，兇恶地瞪向对方说：「可以了吧？！」 真田鸠见看着这个衣装还算整齐，但显然没时间打理的人，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显出几分颓丧阴郁。就是个大街上随处可见，郁郁不得志的中年大叔。 谁也想不到他正酝酿着一场报復。 毕竟只是预谋阶段，还没有实施犯罪。况且他跟踪手段都如此拙劣，实在不像能成事的样子。 那个财阀小少爷旁边，不是也还有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跟着，问题应该不大。 真田鸠见松开了手，目送对方走远，想了想对系统说：[以防万一，还是给迹部家发个绑架预告提醒一下吧？] 系统效率完成：[已发送。] 最后，真田鸠见回到了初始地点。 这一路晃悠都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顺手祓除了几只咒灵，替咒术界分担了一下工作量。 跟开局先遇到五条悟的一周目不同，这周目他不用担心遇到原着人物，哪怕站鸡掰猫面前，六眼也会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嗯……在同步率不失控的前提下。 真田鸠见站在不久前发生过车祸的马路上，踩着斑马线横穿到另一边的居民住宅区。 他未来买的公寓，是在此基础上拆除重建的。 这附近现在是一片老旧街区的模样，人搬离得差不多了，交通不够便利，环境算不上好，住户会选择这里都是为了较为低廉的租金。 真田鸠见站在这栋富有年代气息的建筑前，抬头看了一眼，望到了一丝漂浮的黑烟。 [是诅咒的气息。] 真田鸠见沉吟了一下：[我会把东西放这种地方吗？] 系统分析：[这附近没有监控，往来鱼龙混杂，是个藏匿赃物的好地方。] 真田鸠见垂死挣扎：[……还不能确定我是黑泽阵的共犯吧？] 系统：[他都把钱给你了。] 提到这个真田鸠见就来气：[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赶紧把他那边的权限冻结了！] 系统学柳莲二的口吻：[……对方遭到背叛，有95%的可能性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们其实心知肚明这钱只是挂在他名下，这也是一些权贵政要为了偷漏税款採用的常见手段，黑泽阵这个见不得光的杀手会这样做也不稀奇。 真田鸠见轻松道：[这不是还有你嘛！] 系统：[……] 这段时间，勤劳能干的警视长几乎把横滨里世界搅了个底朝天，弄黄了大半不法营生，各方势力疯狂寻找他，想要报復或者招揽的都有。 第28页 陪着加班的不只警察局，还有替他擦屁股，阻止其他势力调查找到这傢伙的它。 [宿主，真的没关系吗。] 系统很少怎么正式地喊他，电子音幽幽地问：[你应该知道，社会治安越来越好，人类之间的仇恨恶念也会减少，「真人」另外诞生的可能性也将随之降低？] 真田鸠见反驳它：[黑恶势力恨我怎么不算恨呢！！] [……] 知道对方意思的系统点菸不说话。 真田鸠见不依不饶：[就算这现在是事实，你也不能拐着弯骂我不是人！] 系统烦躁抽菸：[蠢货，忙你的去！] [系统！！]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你——你居然学会主动骂人了！！] [……] 没救了。 真田鸠见踏入漆黑的楼道，建筑内部採光极差，大白天也透着昏沉的股霉味。 他直接跟着墙壁上残留的，仿佛什么动物拖行蜿蜒过的痕迹，也就是俗称的残秽，前往刚才看到咒灵气息的楼层。 墙角堆放着不少垃圾，还有几摞租户没带走的杂志书籍，封面上的俊俏脸孔积了灰，在环境的映衬下，也仿佛马上要裂开血红大嘴沖你微笑。 当然这些是吓不到真田鸠见的，他弯腰捡起扒拉自己裤脚，试图让他失足滚下楼梯的低级咒灵，提到面前晃了晃。 [内部环境比想像中要恶劣啊。] 感觉自己比他爹还任劳任怨的系统，在替他冻结琴酒权限，并隐藏好行踪后，回头看了一眼这边。 忽然它注意到什么，将地图上一个灰点标黑。 系统：[这个人注意一下。] 地图上的标点，按照阵营呈现不同颜色。一般来说友方是绿色，对立阵营呈红色，不过现在真田鸠见隶属立海大网球部，似乎暂时用不上这个功能。 咒灵也能被检测，并显示出来，设置成了它们血液的颜色。 [怎么了？] 真田鸠见关注了一下，发现那个人就在自己要去的楼层。 系统：[是伏黑甚尔。] 真田鸠见：[……] 系统替他说：[真巧啊，这是什么样的缘分。]那么快就跟同片场人物不期而遇了。 真田鸠见：[就好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话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他上个月搬来的，因为钱都赌博输光了，只能选择廉价的公寓。] 由于伏黑甚尔受「天与咒缚」影响，身上咒力为0，地图刚才将其检测成了普通人。 搞清和琴酒的关系算不上十万火急，但也不好拖延。 真田鸠见不可能原路返回，等伏黑甚尔不在的隔日再来，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这个地方都翻一遍，可地图显示这零星还有几个普通住户，条件显然不允许。 总之他最在意的那个有咒灵的房间，只是在伏黑甚尔隔壁，找个东西而已，不一定要跟人打照面。 虽然搞不懂那人喜欢跟咒灵做领居，是出于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真田鸠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沿着走廊往里面那个黑点的方向靠近。 这的隔音也聊胜于无，主持人在播报赛况，声音混杂沙沙声的，老式电视机特有的杂音。 大概是咒灵盘踞的缘故，这一层其他房间都落了锁，贴着各种无人问津的招租gg，只有伏黑甚尔一个人艺高人胆大，霸占了这一层，把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 真田鸠见很快来到咒灵房间之外，一门之隔，博彩声愈发吵耳朵。 同黑点仅间隔五六米，真田鸠见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隔壁吵闹的住户门上，贴的催缴水电费通知。 「……」 伏黑惠能活着撑到五条悟接盘，真是个奇蹟。 真田鸠见注意力回到面前连猫眼都没有的实木门上，没带任何能充当撬具的细长物品的他，想着要不要暴力拆锁。 然而手握上门把轻轻一压，居然把门打开了。 真田鸠见愣了两秒，为了防止留下指纹，他细心地掏出手帕擦了一遍自己刚才碰过的地方，才进屋并带上门。 房间就是普通一室一卫的大小，这次的咒灵至少有二级，像一坨不规则的烂泥，盘在逼仄的一角。 意外的不具有攻击性。 它发现了其他生物的接近，却像被隔壁扰民的动静搞脱敏了似的，只是厌哒哒地睁开几只错落有致的眼睛，看了一眼就又瞌上了眼皮。 「……」好懒啊。 也不像其他咒灵，一对视上就跟看到肉骨头的狗似的，扑上来撕咬。 见它没有动静，不是很想引起邻居注意的真田鸠见，便也乐得自在，在这间空置至少个把月的公寓里，不漏过一个细节地翻找起来。 重点照顾自己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将浴室上方隔板也拆下来看了眼，可惜没有收穫。 最后，不死心的真田鸠见转回头，看向酣睡的那坨，正好煳住了他习惯储物的柜子的咒灵：。 [看来不得不动手了……] 真田鸠见先把窗开了，又戴上帽子口罩，方便万一与邻居打照面也好跑路。 他最后站到那坨肉色的淤泥面前，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它身下。 他没有布帐，速战速决伸出手，直接触碰它的灵魂。 「无为转变」 咒灵惊觉危险本能挣扎，却在无数倍庞大于自己咒力面前，迅速扭曲变小。 第29页 真田鸠见尽可能让这一切发生的迅速且悄无声息，可突然，他瞳孔微缩了一下，向后退出一步。 「啪哒……」 「啪……」 「咕噜噜……」 咒灵身躯被挤压缩小，因而腹中未消化的「食物」，就这样七零八落地从它嗓子眼呕了出来。 那满地不可名状的尸体，令真田鸠见一阵噁心，他盯着那颗滚动到自己脚边，已经面目模煳的人头，精神恍惚了一下。 眨眼间，咒灵被压缩成一个捏在手里刚好的小球，突出一只有那么些噁心的眼睛，像抽象的名画吶喊那样，直勾勾对着拿捏它的人，传递自己临死前的疯狂与怨恨。 「………这……」 真田鸠见喃喃看着那颗头颅，俯下身，抓住它还算完好的一缕蓝发，将其翻到正面。 脸已经完全被侵蚀污染，看不清本来容貌了。 裸露的一颗眼珠，也像另一只手里的咒灵一样，直勾勾盯着他。 [鸠见！] 脑中传来系统的唿唤。 真田鸠见瞥到面板上同步率，一瞬间从5暴涨到50，唿吸不到新鲜空气而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我没事，只是晃了下神……] 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重新看向手里的头颅。 [我少年时是留的短髮，乍一眼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吓了一跳。] 系统：[……] 同步率很快降回10附近。 系统微微唿出一口气，沉静的电子音一丝不苟道：[只是巧合，不要多想。] [嗯！仔细一看他跟我也不是很像……] 系统看着他说着不在意的话，手上动手却很诚实的，採集了一缕头髮放进仓库。 真田鸠见一本正经：[难得有缘，留个纪念。] 系统：[……] 你开心就好。 「笃、笃、笃笃。」 没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敲门声就响起了。 是被刚才动静打扰的邻居，果不其然来敲门了。 虽然电视声开得惊天响，并且现在也还没停，但天与咒缚交换的顶级肉体，自然也包括了得天独厚的听力。 早就根据地图发现伏黑甚尔移动，并且在门口听了会响。 真田鸠见迅速调整回状态，不打算回应，径直来到那个床头柜前，整个拖出下面的抽屉，手伸进去摸索。 也了解到他意图的伏黑甚尔，直接一脚踹裂了阻碍。 「邻居串门……」 伏黑甚尔视线落在床边戴帽子，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是小偷？」 功夫不负有心人，拿到想要东西的真田鸠见把那些一股脑丢仓库里，幸好他把系统给买的零食腾家里了，格子空余足够。 他直起身回望男人，看到那七零八落的门的尸体，嘴角抽搐一下：「门没锁。」 第17章 外来者踏上走廊的一瞬间，伏黑甚尔就觉察到了，侧目朝那个方向瞥去一眼。 底盘平稳，属于练家子的脚步声。 「是「窗」监测到隔壁那只诅咒了吗？」伏黑甚尔如此想着，这是可能性最大的，虽然也不能排除会是自己的仇人找上门。 不过无论来者是何身份，这个男人都显然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黑色体恤衫快要包裹不住的傲人肌肉，与他略显颓丧的生活状态形成鲜明对比，伏黑甚尔牙齿轻咬着牙籤，继续窝在掉皮的沙发里，将注意力放在电视屏幕呈现的精彩角逐上。 在主持人激动的讲解声里，那个人果不其然地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但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倒叫伏黑甚尔有些意外。 虽然对方有意放轻动作，但伏黑甚尔还是像匍匐在网上蜘蛛一样，通过地板等介质的声音传播，掌握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翻东西。 伏黑甚尔得出这个结论。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大概会被勾起好奇心，或者受正义感驱使，上门一问究竟，但伏黑甚尔只觉得事不关己，在沙发上高高挂起。 隔壁住户大概是在他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咒灵的腹中餐。 至少在他上周回来后，隔壁就多了那么滩不具危险性，又很安静的邻居。 这种负面情绪聚集的地方，会诞生二级咒灵并不奇怪。 对方似乎忙于「消化」吞到身体里的食物，伏黑甚尔便与它相安无事地住到现在。 这次闯进隔壁的小老鼠目的明确，是来找那个长时间与外界断绝联繫的人，或者说难听点，就是来搜刮可能的财物的。 至少死了还有人「惦念」，特地前来「看望」，也不算特别悽惨。 本来伏黑甚尔这次也打算无视到底。 但随即—— 他判断失误，那只咒灵在眨眼间被处刑了。 那个人是术士，而且没落帐。但就算再无能也是二级咒灵，来人至少拥有二级，或者准一级咒术师的能力，又或者他有着特殊的术式。 伏黑甚尔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起身动作矫捷地站到门前，出于谨慎仍观察了几息： 对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虽然已经不怎么成型了。 对方唿吸完全错乱了，艰难确认了尸体身份。 对方迅速调整好状态。 伏黑甚尔象徵性敲了两下门，里头的人惊醒般，并不打算开门煳弄，反而去拿什么东西，显然是打算跑路了。 第30页 于是他当机立断破门而入，真正看到了老鼠的模样。 身上没有咒力，甚至像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样，正向外释放着轻微的、组成诅咒的负面情绪。 是用什么咒物掩藏了？ 还是说——天与咒缚？ 真田鸠见站在原地任他打量，早已开启面瘫程序的他，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冷酷且不漏破绽。 「诅咒师？」 伏黑甚尔联想到对方不太光明的手段，如此问了。 「……」 对面遮挡容貌，从刻意伪装过的声音判断是个青年的男子，显然不认可这个定义。 真田鸠见水波不兴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只是个路过的好心市民。」 伏黑甚尔看看满房间翻箱倒柜的证据，嘲讽地扯起有一个伤疤的嘴角，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嗤。」 如果可以，真田鸠见还是不想搞出大动静引来路人注意，就算这里住的人再少，楼下街上的车流还是可观的。 他还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怕被人目击认出来。 见伏黑甚尔愿意交流，真田鸠见问：「你要报警？」 「不报。」 真田鸠见便点点头，自己掏出来手机。 麻烦系统隐藏信号源，并加工传播过去的声音，他自然且熟练地打通了110。 并在伏黑甚尔古怪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跟接线员编造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在看房时，意外发现了恐怖的尸体的。 最后真田鸠见挂了电话，也办完了事，跟屋里另一人徵求意见。 「那我走了？」 又没委託费拿，伏黑甚尔不打算跟这个硬点子动手，迳自跨过破碎的半截木门离开：「慢走不送。」 真田鸠见：「……」 别看他如此自然闲适，早做好一言不合开打，然后润走跑路的准备了！ 真田鸠见不再停留，在伏黑甚尔之后从正门离开房间。 忽然，开门准备回自个屋的伏黑甚尔开口了：「名字呢？」 真田鸠见眼角向后瞥去，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有些意外他会问自己这个。 他答道：「……夏油杰。」 伏黑甚尔危险地盯紧他：「你不反问，是认识我吗？」 真田鸠见平静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兴趣。」 于是伏黑甚尔又嗤笑一声，开门回了屋。 — 从东京回到横滨，确实有了收穫的真田鸠见没回真田宅，而是来到自己置办的安全屋。 因为这里民风淳朴，为了防止遭到梁上君子光顾，他特地选的环境稍好的商务房。 开门进屋后，真田鸠见迫不及待脱掉口罩帽子，解开外套的束缚，一把将自己摔进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对着藏在墙壁上鹿头装饰里的摄像头。 除了壁灯旁边那个一眼就能发现的，实际上这处公寓至少还有六七个经过隐藏的摄像头。 在自家安摄像头现在还很少见，有点像被什么控制狂监视着，实际上这只是真田鸠见为了方便系统看到自己，顺便以防万一。 如果有人找到这，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这处安全屋里除了弹药武器补充，也没放什么重要东西，甚至不需要准备伤药等急救物资，只是为了有个另外的落脚之处。 真田鸠见从仓库取出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一部手机、几页英文资料。 没了。 真田鸠见凝眸先阅读纸质内容，发现是某制药公司的机密文件，在他上周目的记忆里，这家公司与酒厂的关系匪浅。 如果潜入其中的话，是很有可能接触到组织成员的。 「……」 [迫不及待把安全屋定在东京，「我」似乎不准备在真田家久待？] 真田鸠见眉心缓缓隆起弧度，抖了抖手里的那几页纸，[还想通过这个接触组织……「我」可真不是个善茬啊。] 系统：[将手机开机，里面应该有更有分量的情报。] 真田鸠见摁下开机键，保存有半数电量的手机顺利亮起，随后弹出了开机密码。 [嗯……等等。]他叫停想直接黑了的系统，默默输入自己用惯的那几个数字。 不出意外很顺利的解锁了。 真田鸠见点进通话记录与联繫人，都是空空如也，显然被格式化过。 不过这根本不成问题，不消一盘消消乐的时间，系统很快出声。 [好了。] 真田鸠见再点进聊天记录，那些被删除的信息都回来了。 只有一个联繫人：阵先生。 不用说肯定是黑泽阵。 再看他们聊了什么—— 「这傢伙……」真田鸠见指尖迅速滑动，表情有些控制不住。 他差点笑出声：「把我当文件传输助手了吗？」 清一色是过去三年间，对方偶尔发的时间地点。 系统：[……之前不存在你，对面会自动补全不存在的记忆，以为收到了回復，但实际并没有。] 黑泽阵那边的设备系统也黑过，可惜对方换了手机，旧设备已经变成废品，这个时代又不存在网络备份，当然有对方也不会开启。 要查过去的情报还真不便。 真田鸠见重新划一遍聊天记录，摸着下巴分析：[大概每个月都会见一次，你说我跟黑泽阵能是什么关系？] 系统：[情人？] 第31页 给那么多钱不是很合理？ 真田鸠见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系统只是开个玩笑：[应该是资助人。] 真田鸠见也是这样想的，黑泽阵这种杀手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接触，大概是看上了他的能力，有意将他培养成心腹或手下。 他大概是受对方的指示，来到日本先一步接触组织。 那么问题就来了…… [系统，你说琴酒知道我找到家人了吗？] 系统通过正对真田鸠见的监控，在他的身体里与他隔空对视，捕捉到宿主朝这边露出的微笑，便知他其实知道答案。 黑泽阵大概是不知道的。 真田鸠见本就不是什么甘愿受制于人的性格，想也能猜到自己的选择，就算对突然冒出来的家没什么归属感，他也会趁此离开对方视线的机会，卷了琴酒的钱跑路。 不。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是不想牵连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人，才会在东京不起眼的老旧公寓租房，想要独自躲避等风头过去…… 这个手机在被放入隔层的那一刻，本来不会再见光了。 真田鸠见想了想，没有直接销毁，而将它丢回了仓库中。 看着前一格里，弹出「无名死者的一缕头髮」说明的物品，他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仿佛世界正在添加一些模稜两可的设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动补全了一些，现在的真田鸠见是冒牌货的不妙假设。 他忍不住求证：[我现在…在世界树的记录中，是真田鸠见，而不是什么鸠占鹊巢的人类之恶的咒灵吧？] [是的。] 系统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让他放心，破例截图自己观测到「真田鸠见」的人生轨迹放光屏上。 它说：[你是谁自己还不知道吗？] 完全看不懂那堆混乱的代码，但真田鸠见确实有被安慰到。 而且世界之间设定有差异很正常，这个世界他此前看到的资料照片里的自己，都是长发不是吗？ 出现在出租房里，同样蓝发蓝眸的少年尸体…… [真是恶意满满的巧合啊——] 为了防止这扭曲的恐怖故事变成现实，他得更加小心，不暴露咒灵身份才是。 就算未来这个世界没有生出新的真人……那也是十年以后要操心的事了。 真田鸠见伸了个懒腰舒展肢体，随手销毁了茶几上的几页纸，套上外套回家。 第18章 下午课程一结束，真田鸠见拍拍前座的肩算打了招唿，先讲台上收拾教材的老师一步，拎起自个提前收拾好的东西一熘风从后门离开。 老师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扶了下老花镜：「下课。」 这位快退休的老太太是教国文的，想起什么夸奖道：「上周小考真田同学的进步很大呀，已经能及格了，尤其是第三小题，他接触得晚都答出来了……嗯？真田同学人呢？」 前排几个女生惊疑回头，「！」 吉冈邦彦嘴角绷不住：「他身体不舒服，刚才先走了。」 太明显了啊！躲班里女生的反应！ 明明长着张惹人妒忌的池面脸，却不太擅长应对女同学的新转学生！ 躲到网球部的真田鸠见，在这里感受到了无可比拟的安全。 男女分部实在是太好了！ 有弦一郎在，也没什么学生跑过来围观！ 这是再大口径的武器也给不了他的安全感！ 离训练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在部活室换好队服，掏出周末买的限量款胶带，找了个位置坐下给球拍缠防滑绷带。 「鸠见！要吃泡泡糖吗？」 「不用了，」真田鸠见看过去，「文太，你今天来得也挺早。」 「因为今天要宣布地区预选的出赛名单啊，我真是迫不及待了！」丸井文太打开自己的储物柜门，边解衬衫扣子边说。 他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把自己色泽鲜亮的脑袋挤进一旁长椅上安静蓝发少年的视线。 「你在缠绷带啊，这个牌子的我也抢到了，要帮忙吗？」 「马上就弄好了……谢谢。」 真田鸠见温和地笑了笑，接过丸井文太递上的剪刀，斜着剪断胶带收尾。 「哇，缠得很不错嘛，我发现你学东西真的很快，当然我也很天才就是了！」 丸井文太欣赏捧场，还不忘自夸几句，想起中午过来找他串班时候发生的事，更是哥俩好地搭住真田鸠见的肩膀，想跟人脸贴脸。 「我果然没感觉错，我们两个各方面都很合得来！」 真田鸠见低咳一声，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 你搭档在门口听墙角几乎要落泪了—— 中午文太过来的时候真田鸠见正为难，弦一郎受柳莲二拜託来关心他的营养摄入状况，倒是替他解了围。 由于不会直接跟怀疑物种联繫起来，他吃饭什么的没有刻意，只是确保每天有进食。世界顶多记录他有厌食症和营养不良。 随后话题转移到口味喜好上，他们交换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果。 丸井文太钟爱绿苹果味泡泡糖，真田鸠见没什么偏爱的，手上剩了几颗草莓味的就给出去了。 不咽下去的话咒灵也能接受。 真田鸠见嚼了几下，果然还是没什么味道啊…… 「唔……」 第32页 丸井文太也拆开糖纸丢嘴里，没品味几下，面上表情突然一片空白。 胡狼桑原勐得推开门：「怎么了——？」 丸井文太惊醒般：「太、太齁了！水！……胡狼，给我水！」 胡狼桑原慌忙给他餵水：「文太！！！」 把糖丸像吃药一样吞下肚的丸井文太，向真田鸠见投来敬畏的目光。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敲系统：[你不是说人类可以吃吗？] 系统淡定道：[人类是可以吃，不过这些零食都是我根据你的味蕾变化，找厂商定制符合你口味的。] 真田鸠见正要关心队友两句，忽然缓过来的丸井文太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还上下晃了晃，眼中绽放出绚丽的激动神彩。 「鸠见！这是在哪买的！？用来补充体力效果一定很棒！」 真田鸠见回以他敬畏的目光。 还有，被你冷落的滷蛋真的快哭了…… 丸井文太开朗的笑容很具有感染性，像个会发光的小太阳，虽然知道胡狼桑原的肤色是有拉丁血统的原因，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是被他搭档晒黑的？ 阳光下挥洒汗水的少年歌颂青春，也有人长眠黑暗，再听不到教室铃响。 关于那具无名少年的尸体，真田鸠见还是无法不去在意。 他让系统跟踪了一下警方调查后续，在进行训练前的热身时，系统跟他同步了警视厅的进展： [他们将隔壁租户定为头号嫌疑人。] [。] 正在帮真田鸠见压腿的丸井文太眨眼，感觉到手下的背部肌肉突然僵硬了：「我太用力了吗？」 「没有，力道正好。」 「但我怎么好像听到卡蹦一声？」 「那是我脑中理智绷断的声音。」 「啊？」 真田鸠见顺着背部的手继续下压身体：「没什么，你继续。」 伏黑甚尔在他离开后，也迅速搬离了那里。大概是嫌麻烦想避开警察盘问，加上欠了一屁股水电费，他本来也不会长住。 结果他连电视都没关就跑路的行为，顺利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那具死相悽惨，死因不明，七零八落像遭到过分尸，又诡异的像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啃食成这样的尸体，身份难以得到确认。 比起无头苍蝇似的查找被害人身份，不如从犯罪嫌疑人入手。 警方没在现场发现大量喷溅血迹，从而判断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抛尸场所；门被暴力破除了，房间里有人翻找过的痕迹，没有留下指纹，可能是附近流窜的惯偷所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组经过比对是隔壁住户的，另一组身份不明。 这里人员流动频繁且复杂，租房甚至连合同都不用签。房东半个月前收了押金、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就什么都不管了，他连租客的面都没见过，瞧见屋内清理过也惨不忍睹的地板，拧着鼻子直骂晦气。 根据尸体死亡时间也大约两周判断，警方怀疑那人租下这间房，就是用来抛尸的！ 租房子的真田鸠见：「……」 [看来押金是要不回来了。] [……] 而隔壁在警车到来前突然跑路的租户就很可疑了，哪怕他跟此次的案件无关，也绝对是个身上沾点事的！ 他住的时间更长，或许知道些什么—— 这房子还在出租中，之前那通报案电话里来看房也很可疑，回播过去就打不通了，有可能就是隔壁的人打的。 警方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之余，只能公布被害者的部分信息，期待有家属报案来辨认尸体，在这之前它只能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 由于警察到的时候咒灵已经祓除，咒术界没有介入，使得案件侦破方向算不上错误，也跟正确一点不沾边。 本来每年不明原因死亡、失踪的人就多达数万，那个少年似乎只是组成这个数字的微小一部分。 真田鸠见不担心警方追查到自己，他们连伏黑甚尔的尾巴都抓不到。 再不济就算伏黑甚尔变拉了，他又没留自个名字，怎么也查不到他头上。 「好啦！换你帮我压腿。」 真田鸠见起身与丸井文太换位置，感觉旁观的胡狼桑原幽怨的哀伤快把自己埋没了，他回头正想把人家搭档还回去。 柳莲二拿着一本记录册走进来，示意大家集合。 「下面公布明天地区预选的出赛名单。」 真田弦一郎环视一周，压抑怒火：「赤也还没来？」 仁王雅治举手说：「他被老师留堂了。」 「那傢伙实在是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低吼完，黑着个脸：「不用等他了，莲二。」 柳莲二走上前宣布出赛人选：「村上、水野、荣仓……」 他念的都是准正选，到最后宣布两个带队选手：「切原和…鸠见。」 为了避免误会柳莲二直接称唿了名字。 真田鸠见讶然看过去：「……我？」 他白净无暇的脸上缓慢露出一个困惑的干笑：「我还是个刚接触不久的网球新手，不要对我抱有什么盲目的信心啊！」 丸井文太拿胳膊肘戳他：「你也太谦虚啦！」 真田弦一郎也点头道：「兄长，你不必妄自菲薄。」 「……」 柳莲二也用鼓励的表情「看」过来，「我们都认可你的实力。」 第33页 「……」 参谋继续宣布注意事项：「比赛场地在附近的运动公园，明天上午七点半在校门口集合，学校安排了巴士送你们去。」 神奈川县的地区预选赛的时间由于在工作日，只有正选和出赛队员可以前往，他们一会完成训练后，还要去找老师开请假条。 立海大是全国实力数一数二的队伍，正向三连霸进发。 真田鸠见顺利拿了请假单出来，掸了下手里的纸张，想起刚才柳莲二叮嘱他的话： 「明天早上我去赤也家接他，确保他不会赖床迟到，」柳莲二顿了一下，大约是在辨别他的神色，「鸠见，你跟弦一郎一起出门，可以吗。」 真田鸠见好笑道：「我又不会赖床。」 「我知道，不过……」 柳莲二话没说下去，听出他话外音的真田鸠见笑容逐渐消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那天真的只是个意外啊！」 柳莲二重复：「我知道，不过……」 「……」被当成问题少年的真田鸠见扶额，「知道了，我会跟弦一郎一块到的。」 部活室里的两尊全国大赛奖盃保真吗？ 小地图上代表切原赤也的标点靠近，知道那孩子又要追上来找自己约赛，真田鸠见本来加快脚步往校外走。 [等等。]系统突然出声。 [怎么了？] [有人在校门口堵你。] 真田鸠见挑眉：[什么人？] [「羊」的成员……走后门吧。] [走后门？] 没想到那伙人居然真敢回来找场子，真田鸠见嗤之以鼻：[什么不入流的组织，我能怕他们？] 系统：[……] 第19章 夕阳染红了立海大附属中学这几个字，校门一侧的墙角阴影下，或站或蹲着几个带着明显社会气息的年轻男女。 输人不输势，大概是为了充场面，他们特意将链子手镯啥的都戴上了，有纹身的还把袖子撸了起来。 路过学生一看他们这群不良来者不善的架势，纷纷退避三舍。 「真好啊……」柚杏突然低声感慨，「能在这样的学校里穿校服。」 白濑语气不善道：「你在说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校服好看啦！」 他们在这里群聚严重影响到了秩序，风纪委值班的学生试图上前交涉：「那个……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如果可以能不要挡在校门口吗？」 白濑恶狠狠地瞪了那个臂章男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堵住校门了？」 风纪委学生抖了抖：「请、请不要……」 白濑上前一步逼近对方：「啊？」 「好了，白濑。」 旁边一个声音制止道，风纪委这才察觉到一旁蹲着个人，对方说着站了起来，个头其貌不扬，却在这伙人里有着不低的话语权。 「我们只是想找个人，找到就走。」 那个人说道，听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解释。 「是、这样啊……」 风纪委学生别说劝人了，被对面那么多双不善的眼睛盯着，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匆匆撤离打算去找外援。 不知道真田委员长回去了没有，不不对面那么多人，还是去找老师来处理吧！ 「那傢伙是去叫人了！」白濑烦躁地踢远脚边的碎石子。 可恶，要是动静闹大中也肯定不会帮着跟普通人起冲突，明明他的能力什么都不用顾及！难道今天就要无功而返了吗，那天的仇怎么能不报！？ 可就算再心有不甘，刚才他也还是只能听话退下。 白濑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褚发后脑勺，因为中也再怎样也是他们「羊」名义上的首领，他们要仰仗对方的能力庇护。 如果中原中也愿意，他们明明可以直接闯进学校里搜人的！ 他都问清楚了，那个混蛋特徵明显，根据那个人身上的校服，白濑随便拉了个学生一问就连班级都知道了。 又有人窃窃私语着路过校门，中原中也不自在地将头埋得很低，就算对面年龄差距不大，那也是普通中学生，这样一伙人在放学时堵对方—— 中原中也觉得丢人。 「中也，再等一会吧……」白濑看出他的不耐急忙放软声音卖惨，捧着自己贴了药膏的手，「我真的害怕他还会找我报復……」 突然他注意到刚才那个值日生没跑多远，又折回来了，旁边跟着一个人说着什么往这走。 白濑定睛一看，唿吸瞬间急促了，不正是这两天睡梦中都恨不得拿刀捅死的人吗，他抓紧自己的胳膊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锁定对方。 「就是那个人！」 看着那伙眼神兇恶的社会闲散分子，值日生迟疑：「真田同学，真的不用叫你弟弟吗？」 真田鸠见遥遥对上白濑掩盖着疯狂恨意的眸子，勾唇轻蔑一笑，他拍拍值日生的肩示意他在这里等自己。 「放心，交给我就可以了，我去跟他们交涉。」 中原中也听闻白濑的话抬起头，去寻找他所谓找茬打伤自己的中学生，本以为是个兇狠的刺头，却意外捕捉到一抹分明的笑意。 那少年迎着柔和的霞光走来，模煳的发梢边缘被风吹动时，整个人像要乘光而去那般轻盈。 他单手抓着网球包的背带，朝这边投来浅浅一瞥。 对视的瞬间，中原中也分明看到那双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 第34页 这个人似乎认识他，这是中原中也从他消失的笑容中得出结论。 对方知道他的能力，所以认真起来了。 但自己应该没见过他。 中原中也抱着手臂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看来白濑说这个人不是普通学生这点不假。 真田鸠见也正打量着这群放学后堵自己的人，瞅见一个算不上熟，但确实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时，顿时明白系统刚才干嘛让自己走后门了。 [这不是港口mafia的干部吗？] 他在酒厂卧底时曾与其有过短暂的接触，也算是交过手。 虽然都没用上能力，但这个人的体术跟他旁边那几条杂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真田鸠见脱下球包肩带，将累赘递给旁边的同学：「帮我拿一下。」 「欸？好的。」 值日生愣愣接过，目送对方朝门口那些可怕的混混走过去，随后两方显然像是认识的反应，让值日生勐然反应过来。 「——？？？」 等等！只是交涉的话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他啊！？ 不等尔康手的值日生出声阻拦，两方就谈好了什么似得，将真田鸠见以包围的架势拥在中间带走了。 「——！！！」 委、委员长！ 大事不好了！你哥哥他！！ 值日生倒吸一口凉气，感慨天灵盖都通透了，抱着真田鸠见的东西撒开腿朝网球部跑去。 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一个网球部的正选，切原赤也拉住他问：「你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啊，还有啊，你怀里抱的这不是真田前辈的东西吗？」 值日生顾不上回答，喘着气一个劲反问：「委员长在哪里？」 「你找副部长干嘛？」 切原赤也奇怪道，「副部长应该跟柳前辈在部活室开作战会议吧？」 值日生便继续往那边跑，切原赤也不满拽住对方：「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但前辈你还没回答我的呢！」 值日生胳膊一扬甩开他：「欸呀，真田同学被一群校外混混带走了，快去找委员长救他！！」 切原赤也反应了一下，勐然反驳他：「你在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应该报警才对！！」 值日生愣愣看着这个经常迟到到后辈，勐然从动态变回静态，觉得对方这个时候竟意外的靠谱。 是啊。 平时真田委员长给人的可怕又可靠的印象太深入人心，让人下意识觉得对方无所不能，但再怎么老成也是同龄人…… 而且他明明带了手机可以打电话啊！ 他跟切原赤也掏出手机，三秒后面面相觑。 「诶？」 「怎么会没信号！」 — 「你们要在这里谈事？」 真田鸠见语带戏嚯道，抬抬下巴示意他周遭还有不少学生，正频频投来奇怪注视。 他也不想再增加误会，注意到地图上切原赤也正往这边追过来，拧眉催促：「这边走。」 真田鸠见说完就自顾自朝一个方向走，不可能这时候放过他折返的「羊」自然跟上，就这样将一行人带到少有人至的巷子里。 「中也，你还在等什么，快帮我报仇啊！」白濑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就算这个人再强又怎么样，还能强过拥有异能的中原中也吗？ 他那天特意把自己弄得很惨才回的据点，中也一向很护短，不可能放过对羊成员动手的人，白濑几乎迫不及待欣赏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这人，跪地痛哭求饶的惨状了！ 中原中也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眉，看向转回身的那双沉静的眸子。 说真的他有些怀疑，真是这个人将白濑揍成那样的吗？ 这个人身上有着独特的理性，那双眼睛看过来时，仿佛灵魂都一览无余，不像是会随便跟人动手的类型。 中原中也打破对峙：「你认识我？」 「不认识。」 真田鸠见环视那几个眼神兇狠，却保持在领头羊身后安全位置，不敢踏出一步的少年少女。 他遗憾地笑了笑：「我先前说错了。」 手臂上纹狼的寸头叫嚣：「现在道歉也晚了吧！」 真田鸠见不理会连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的杂鱼，摊手表达自己的无奈：「虽然不会贼喊捉贼报警讹人，但你们的做法也挺噁心的。」 中原中也眉头拧紧：「你说什么？」 意识到让这人说太多了，白濑匆忙打断，他装作被吓得不清的样子，抓住中原中也的手：「别听他狡辩了，快点帮我教训回去啊……」 他心中焦躁非常，中也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明明是他把这傢伙捡回来的！ 「既然有强大的异能，就要承担起保护我们的责任啊！」白濑笑着重复这句话，手指无意识收紧，「你可是羊的首领，对吧？」 「我知道。」中原中也说着低头看了眼。 白濑恍然松开手，尴尬扯了下嘴角：「抱歉，我太紧张了，你别在意。」 中原中也移开眼：「没事。」 真田鸠见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看到一个被操控的傀儡首领。 [怪不得他之后会加入其他组织啊……] 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况且这群沖自己来的人已经扰乱到学校秩序，直接把事情说开解决了也好。 原本还以为会一言不合开打……没想到这个小矮子比想像中冷静讲理，全赖手底下这群被宠坏了的蛀虫撺掇，才会有今天这一遭。 第35页 难得遇到个不错的对手，真田鸠见也有些手痒，嘴上也不饶人：「你叫白濑……对吧？」 白濑警惕起来，语气中带上慌乱和自己都没觉察的恐惧：「闭嘴！中也你快帮我堵上他的嘴！」 见中原中也仍旧无动于衷，还问：「那天是你打伤的白濑？」 他险些破了防。 白濑努力克制却为之扭曲的矛盾表情，叫人觉得有些好笑。 「你好像想问他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听你话替你出头？」 真田鸠见自问自答，面带得体微笑，清晰而从容地一字一顿道：「这是因为他有着自己为之坚守的底线，而我看上去就是个温良无害的好人啊。」 白濑偏偏从他平淡恳切的语气中，听出来嘲讽的意味。 他愈发汹涌的心火快烧到了脑子，叫道：「中也，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一旁柚杏也添油加醋说着对方那天兇狠的表现，把白濑按在地上欺负。 真田鸠见只是静静听着他们措辞，慢吞吞地抬眸看向中原中也：「你怎么认为？」 中原中也钴蓝的眸子像把锐利的刀，只是想从对方嘴里确认答案，至于其他的他自己会判断。 「是不是你做的？」 真田鸠见轻笑：「那天我确实有教训他……」 [别跟人动手！] 脑中系统的电子音同步让他放弃挑衅，补上一句「不过，是你的人勒索我在先」。 [等等，要不你还是先跑吧？]系统得出最有利的结论。 [啊？] 真田鸠见不明白系统说什么胡话。 [切原赤也后头那两个点是警察。] [……]真田鸠见眼角一抽，[你不是屏蔽掉切原他们的信号了吗？] [切原在借电话报警和找副部长之间，选择了求助巡警。] [附近刚好就有巡警？] [是听路过学生说有混混聚集在立海大门口过来的。] [……] 于是真田鸠见神色微变，迅速选择抽身：「我先走了。」 他提醒抬手拦住自己的中原中也，表示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再约。 「有警察过来了，你们最好也快点走。」 白濑嗤笑：「有警察你跑什么？！」 原来这傢伙只是看上去淡定，还找那么烂的藉口想开熘！ 真田鸠见：「……」 是啊！他就是警察他跑什么？ 但事情传到警视监爷爷耳朵里怎么办？！ 第20章 「快快快！应该就在前面！」 听到奇怪响动的切原赤也剎住车，往巷子里一瞥：「啊！真田前辈在这里！」 「我们来救你了！！……咦？」 切原赤也看清巷内情形后眨巴眨巴眼，摸着自个后脑勺，还有些不好意思：「前辈，你已经把他们解决得差不多了啊？」 下一秒他石化当场—— 等等，地上四仰八叉那么多人，都是真田前辈一个人干的吗？！ 他后头两个骑单车的巡警蹬得链条都快冒火星子，好歹是伴着轮胎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鸣响，把车停下堵死在巷口，阻止里头的罪犯逃跑。 待他们扶正帽子，喘匀一口气定睛看去—— 年纪稍长那个巡警立刻板着脸吼道：「快放开那个橙头髮的小孩！」 「橙头髮小孩」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个展开，他僵硬地张了张口，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那个两鬓斑白的巡警脸上安抚的表情，又让他觉得反驳的话不合时宜。 中原中也平日里，在不与人干架抢地盘的时候，也是个会帮买菜大妈拎袋子，扶杵拐老爷爷过马路的优秀市民。 在巡警试图控制「施暴者」情绪，掏出警棍警戒，还不忘向他关切道：「乖孩子，你别怕……」 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顿时绷不住，眼神也兇恶不下去了，竟流露出几分茫然无措来。 与中原中也互扯衣领的真田鸠见：「……」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近在咫尺，不知怎么应对现在这个局面的褚发少年。 最后真田鸠见将目光投向逼近的巡警，很想向其发出灵魂拷问： 知道你为什么干一辈子到现在还是巡警吗？ 不是没有道理的，连他身上穿的是跟带路的小孩一样的制服都没注意到。 切原赤也发现目标错了，马上纠正：「大叔你看清楚好不好，个高的那个才是我前辈！」 正踮着脚尖的中原中也脸皮一抽。 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对峙，这蓝头髮的没先松手他也不好放开，于是就莫名这样僵持住了。 巡警愣了愣：「什么？」 切原赤也继续道：「那个矮子看起来才上小学吧！怎么可能是我前辈！」 中原中也：「。」 「哈啊？——」 中原中也甩开手里的领带，欲给那个海带头点颜色看看。 真田鸠见拽他衣领的手依旧纹丝不动，将人控制在原地：「不要一个劲戳人痛处啊，切原君。」 中原中也再度扯住这人的领口，将人扯得低下头：「你说什么——」 真田鸠见低着头，平视的蓝眸里装的满是无辜：「你凶我做什么？」 「我…」中原中也一愣，没明白这人为何态度突然转变。 真田鸠见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我刚才不是在帮你说话吗，你不谢谢我，主动冰释前嫌也就算了，怎么反将矛头对准我？」 第36页 「……」 中原中也思索了两秒个中逻辑，以及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他刚反应过来对方刚才那句看似是制止的话，其实不是变相也在拿他个子说事吗！ 地上缓过来的白濑，捂着着地时磕碰到，现在血流不止的鼻子低吼：「不要放过这傢伙！」 话音还没落地，后脑勺就被巡警警告似的敲了敲。 「这些都是谁干的？」 另一个巡警指指地上那些呻吟的太妹太弟，倒是不相信这个蓝发学生有那么能打，他身上都不见有什么棍棒之类的东西做武器。 真田鸠见礼貌笑答：「想爬墙结果摔懵了而已，怎么可能是我做的呢？」 就在警察进场前十来秒。 「羊」众人听到切原赤也带警察过来的动静，明白真田鸠见所言非虚，好歹他们组织在里世界虽然小有名气，但也是有怕条子这项美德的。 现场静默几秒后，视线交错间，他们都还算有默契地选择了改天再约。 这是个夹在两栋居民楼之间的死胡同，现在从巷口跑出去，绝对会被警察逮个正着，于是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翻里面那堵三米多的墙。 中原中也身上红光浮现，想用自己的重力异能，先将自己这边六七个运过去。 这一耽误的功夫，真田鸠见不就跑不掉了吗？ 他顿时不乐意了，再怎么也得抓几个垫背的。 于是真田鸠见果断朝使用异能力的中原中也出手了，他突然暴发出的速度与力量，打了分心二用的中原中也一个措手不及，在应对这人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拳脚时，不得不调动异能防御自身。 然后一个不慎，断开了附加在羊成员身上的重力，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由落体。 这个高度虽然不至于闹出人命，也是不好受的。 老巡警不偏信一方的做法倒是不错，又问场上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不良少年：「真是这样吗？」 中原中也不可能说自己是异能力者，只能闷闷点头。 在发现真田鸠见才是被找麻烦的人后，两个警察就收起了警棍，显然觉得唯一剩下的小矮子不成气候。 中原中也：「……」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把手撒开！」 两个警察一人一边，试图分开还扯着彼此领子的他俩。 中原中也也是咽不下这口气，舌尖抵了抵上颚：「他先放我就放！」 真田鸠见说着，手上却一点撒开的意思都没有：「警察叔叔，我抓他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没有别的意思。」 系统：[……] 你们幼不幼稚？ 真田鸠见继续委屈巴巴地示弱：「而且他先动的手，把我领口扣子都拽掉了。」 「你！」 中原中也被他的不要脸惊住了，要不是这傢伙害他摔了自己人，他能动手扯人衣领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田鸠见内心笑声很狂妄。 [不要小瞧在社会摸爬滚打过的狡猾成年人啊！] 系统评语：[牛的。] 切原赤也跟着劝说：「好啦，你们倒数三二一一块松开不就好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不辞辛劳一路的最终目的：「真田前辈我今天可救了你唉，你怎么也得跟我打几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球技进步怎么样吧？」 「顺带一提，我新领悟的技巧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哦！」切原赤也说着舔了下嘴唇，露出一个标准反派阴险笑。 「这次绝对要染红你！」 警官费解地听了一耳朵，问蓝发少年：「他真的不是在找你约架吗？」 「……」 真田鸠见空闲的那只手点点太阳穴，一切尽在不言中。 继续僵持下去也挺难看的，真田鸠见主动松开手，中原中也也随即收手，两人各自背过身去，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切原赤也迫不及待挤开那个橙红色头髮的矮子，双眼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去球场！前辈你拍子不在身边？没关系用我的也可以！」 「等一下，」年纪较轻的警察打断他的美好设想，「你们要先跟我去趟警局。」 如果只是两个少年起争执也就算了，他们那么多人聚在一块可不像是在开派对，这里地上还躺着那么多个无法动弹的，可不能放着不管。 关于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怎么也要把当事人带回去做个笔录。 「要去警局？」 切原赤也的战意被浇灭，眼神一秒清澈地指着自己问：「我也要去吗？」 老巡警在用对讲机联络总部说明情况，让那边派车过来接人，年轻巡警点头：「是你报的警，当然要一块来了。」 「我还没去过警局呢！」 切原赤也试图与人分享自己兴奋的心情，「真田前辈你去过吗？」 「……」 「真田前辈，怎么办我好紧张！」 「……」 「真田前辈？」 真田前辈：「你是在报復我第一天进网球部就把你打哭的事吗？」 切原赤也蓬松的捲毛炸了：「……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啊？！」 [把警视长送进警局，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真田鸠见无从反驳五星上将系统的评价，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毕竟他的身份是透明的，警察去学校一问就能知道。 他请示那边检查地上伤患的警察：「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第37页 主动认错跟被动悔过是两码事。 真田鸠见掏出自己静音的手机，点进通话记录，回拨上一个未接来电。 那边几乎瞬间就接通了，他道：「弦一郎……」 「兄长！？」「兄长你怎么样？」「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真田鸠见低咳两声让对面停下慌乱的关心，努力让语气变得虚弱：「你放心吧……我没事。」 没点眼力见的切原赤也奇怪探头：「真田前辈你怎么了？」 真田鸠见转向另一侧继续通话。 「我真的没事，弦一郎，警察到的很及时……」 「哈哈哈，真田前辈你怎么突然有气无力的，刚才不还跟那——」矮子互不相让吗！ 真田鸠见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切原赤也的嘴。 「——唔…唔？」 等警车来的途中，中原中也本想趁机带着自己人先熘，他们刚才只是摔懵了，搁地上躺了一阵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真田鸠见也注意到他们恢復了行动力，美曰其名帮警察控制场面，有一个算一个，不知从哪掏出一捆绳子把他们绑了个结实。 他抻紧手里的绳子，末了转回头，笑着朝褚发的少年无声说了什么。 那个口型是：「都——别——跑」 中原中也：「……」 第21章 最后赶在天黑之前，他们被分成几辆车送进了局子。 警局内构造都大差不差，真田鸠见单手插兜，尽量让自己走得不那么轻车熟路。 想想明天要带队去参加地区预选赛，他当天放学就和另一个带队队长一块进了局子—— 窒息到想掐人中。 先前打的那通电话，恐怕稳不住弦一郎。 真田鸠见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爷爷他们在局里吗……] [当然在了，最近跟你一块加班呢。] 系统还给他标註了家长在地图上的位置，[在办公室里坐着呢，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米，你的家长一定是最早到的。] [……] 大概是没开面瘫程序的真田鸠见，脸上的哀怨忧愁太过明显，中原中也都忍不住发问了。 「你挎着个脸做什么？今天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吧。」 少年凉凉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因为会被叫家长啊？」 「……」 没有相关记忆又独立生活惯了，中原中也都快忘了这一茬。 「我们这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可没有监护人能被叫过来！」绳子已经被解开的某只小羊立刻叫嚣。 真田鸠见揭自己伤疤眼也不眨：「没关系，我也没爸妈。」 不然他费这老大劲，把这些人都带回警局来干什么？ 当然是在让警方了解清楚相关状况后，该进少管所进少管所，该送孤儿院送孤儿院找领养家庭啊！ 真田鸠见也已经从系统那了解到了这些「羊」组织成员的背景信息，大都是从数年前形成镭钵街的那次爆炸事故中倖存下来的孤儿。 但有不少人在外地其实是有亲戚的，且符合领养条件，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那次事故中活了下来，才一直没有取得联繫。 「别乱走。」 真田鸠见握住海带头的后脖颈，将自家社团一个不留神，就被某个房间里罪犯的怒骂勾走注意力的小孩拨往正确方向。 一行人在女警指引下进入一间调解室。 里头有一张长桌与椅子若干，新仇旧恨叠一块，「羊」的成员迫于无奈跟人同处一室，挑座位这块就有讲究了，怎么也要凸显出他们绝不原谅的刚硬态度。 里头一共八把椅子，加上报案人切原和真田鸠见，他们一共九个人。 走在前面的真田鸠见随便挑了把靠近门口的，他刚拉动椅背，白濑他们立马拉开对面的位置，将首领按在那坐下。 其他小羊也一熘串挤在他那边，椅子不够了也不从这边搬，或站或蹲，个个顶着摔肿的脸虎视眈眈地盯着真田鸠见。 他们这边毕竟人少，切原赤也连人带椅朝前辈身边靠了靠，这会迟钝的开始有些怂了。 见这伙好像是因为聚众打架进来的少年，硬生生将调解室切割成两块区域，带路的女警有点担心自己一走出这扇门，里头的人就能再闹起来。 她叫了个同事帮忙盯着，离开前道：「我拿医疗箱来给你们处理一下。」 真田鸠见抱臂靠着椅背，房间里一时除了因愤怒而急促的唿吸声，就只有墙上挂钟的走针声。 他瞟一眼对面跟自己分庭抗礼的混混头子，对方一直用有些烦躁的表情看着他的脸，像要瞧出花来。 「第一次来啊？」 中原中也嗤了声，反问：「你很熟？」 「怎么可能。」 简短的对话之后，空气又安静下来。 真田鸠见无声嘆息：[我为什么会以这个身份坐在这里？] 系统：[……] 真田鸠见叩问命运：[谁能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系统无慈悲：[都让你走后门了。] [……] 系统：[要听劝。] [……] 哦！扎心了，伙计！ 旁边没心没肺的切原赤也，还晃晃他的手臂说：「我肚子饿了前辈！」 「你说大叔们会不会给我们吃猪排饭？就是电视里出现的那种！」 第38页 「哇～那个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柚杏情绪有些崩溃：「你问七问八的很烦唉！」 衣服摔破了口子、新做的美甲不见了两片、手肘撑地时破了皮…… 她是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中也就在旁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抓进警察局？ 明明中也只要像以前帮他们打跑抢食物的人那样，随便使用一点能力，他们现在就应该回到了镭钵街，在据点里吃超市买的快餐啊！ 就像现在也是，明明中也有着能带他们逃出警局的实力，却不肯为他们使用！ 海带头也是个不惯人的：「我跟前辈说话，关你什么事啊！」 柚杏瞪大眼睛站起身：「你！」 见守在门口的警察看过来，中原中也制止道：「好了。」 那个海带头志得意满的傻脸，深深刺痛了柚杏的眼睛，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中也居然连话也不替她说！ 「中也——」 「好了，柚杏。」 这次发话的人是白濑，粉发少女这才愤然坐下。 真田鸠见挑眉：[这个羊首领被架空了吧，说话都不顶用。] 系统：[别幸灾乐祸了。] [唉，我也只能这会幸灾乐祸一下了……] 他看着地图上不断逼近的小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局子里最近人手不足，门口的警察正想着要不再催催让派个人下来，走廊另一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随意地看过去，然后勐然条件反射挺直了腰！ 「警视监！！」 「嗯。」 来人点头回应了这声中气十足的唿唤，站在门边朝内看去，一眼找到了坐在近处的蓝发背影。 真田鸠见如坐针毡，硬撑着没回头。 警察见老者停在这神色难辨地盯着某个少年，有些迟疑：「警视监，您有什么吩咐吗……」 里面的听到这个称唿也神色各异起来，不明白这种决策层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特地跑下来。 中原中也注意到那个魁梧老人的视线，和真田鸠见僵硬的脖颈，这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他称得上嚣张地敲敲桌子打破僵局。 「早点把事情解决吧，你说呢？」 中原中也后半句是看着真田鸠见说的，后者微微点头，语气平和连声音也放轻了。 「嗯……」 「……」 这傢伙哪还有半点刚才跟自己对峙的气势，蔫了吧唧的，把浑身的尖刺全收回去了。 虽然表情看上去很兇，但其实就像味道能腌入味，真田弦右卫门只是勐然接到弦一郎电话，不放心下来看一眼。 他这个位置处理这种纠纷是不合适的，只是沉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的……」 警察大致讲了自己从巡警那了解到的情况，真田弦右卫门调了个经验丰富的部下来处理。 不怒自威的老者又盯着那个紧张地装作没听到自己声音的少年看了两眼，才仿佛只是路过巡视那样，很快移步走了。 — 在警视监走后，也算因此获得了便利，很快有人来登记他们的信息。 「那么，跟我详细描述一下整件事的起因和经过吧。」 最后走进来处理他们这起案件的，是个留大鬍子的警部，他翻看着这些小傢伙们填写的几页资料，在某页停顿两秒，抬头看了一眼真田鸠见。 大鬍子警部心说怪不得，看到这个姓氏他就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上头只是把他抽调来处理这起纠纷，他只要公事公办就行，这份差事不算难，应该很快就能继续自己手头那个案子。 「是这傢伙先找的我麻烦！」 白濑一口咬死，「我们今天只是想讨回公道而已，没想把他怎么样！」 一离开家长的视线，真田鸠见立马重新勾起嘴角，他眼含笑意托腮看人的动作，带着浑然天成的雅痞味道。 只是被这人仿佛尽在掌握的轻飘飘反问了一句：「是吗」，白濑就险些破防，他张了张嘴还想辩驳什么，只见对方从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 将东西轻轻推至鬍子警官面前，明天还要比赛，真田鸠见也不欲再拖下去。 他说：「这是上周五你勒索我的录音。」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别开玩笑了！」 白濑脸上带着深刻的讽意，谁会随身戴着这种东西，还恰好录了下来啊？ 但随着鬍子警官按下播放键，从里面清晰传出他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挂不住了。 以柚杏的讨要开头：喂，我说你小子，身上有钱吧？ -有事？ -就只是想借点来花花啦！ 这显然跟中原中也所听到的版本不一样。 「柚杏。」 粉发少女看不清首领刘海阴影中眼里的情绪，惊慌于中原中也低沉的声音，她向白濑寻求帮助，可是随着对方的声音也进入场景，他现在显然自顾不暇。 在听到白濑残忍地想要对一个网球手的腿动刀子时，中原中也突然撑着桌面站起了身。 切原赤也也坐不住了，红着眼兇狠瞪视那个灰头髮的人，如果不是桌子拦着，他能直接扑上去跟人干架。 「你们竟敢这样对前辈……」 白濑也只是心里沉甸甸地慌了一下，尽可能无视中也身上异样的情绪，见录音断在这里，说：「等一下，后面明明还有——」 第39页 「嗯，确实。」 真田鸠见大方承认，并且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是我夺了你的刀，带着同伴顺利脱身。」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唔呃！」 砰！ 是中原中也突然伸手，将白濑的头按在桌上。 他神色阴晴不定，语气格外清醒，带一丝诡异的冷静说：「道歉。」 第22章 白濑脑袋与桌面磕了个结实，耳朵嗡嗡作响，他奋力挣扎着：「中也！你怎么可以对我动手！」 柚杏惊唿一声想要阻拦，双脚却被无形的异能牢牢摁在原地。 其他羊的成员也是一样，一种无形且阴暗的恐惧在他们之间蔓延，他们夹杂惧怕与忌惮的目光，投向将重力倾轧向自己人的首领。 有人愣愣喊那个名字：「中……中也……」 中原中也抿紧嘴唇，沉声重复：「都给他道歉。」 头被死死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白濑咬紧牙关，想用一直以来跟人说话的语气求饶，但却控制不住蛰伏已久的怨怼与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 这一次强迫他低头，就像是拨下闸门的开关。 白濑控制不住地去质问那什么见鬼的命运，如果有异能力的那个人是他的话—— 最后他将这些情绪一股脑化作对首领的质问：「我们可是一个组织相依为命的同伴啊，中也，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背叛我们吗？！」 压制白濑的手，指尖略一收紧。 在镭钵街求生，冲突与斗争是难免的，但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羊之王从未允许大家去为难无辜市民。 而录音中他们称得上业务熟练，显然平时没少干这样的事。 中原中也一脸寒霜，心中何尝没有被欺骗背叛的愤怒？ 他手上力道增加：「这件事是你们错了，跟这个人道歉！」 白濑最终在威胁下，不甘心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中原中也这才收回手，朝对面看了场好戏的真田鸠见鞠躬道歉：「是我没看住手底下的人。」 「你哪是没看住啊……」 真田鸠见嘆喟着说，说实在的这个人首领的做法让他眼前一亮，可惜被他硬压一头的羊崽子并不服气。 中原中也刚才为了让他满意，下手没收几分力道，白濑的额头瞬间涨紫渗血，正捂着伤处犹自含恨地悄悄剜了真田鸠见一眼。 同时也将这笔帐记了下来。 「…你说的对。」 中原中也的态度称得上优秀，表情里没有任何不虞地与人协商：「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这个嘛……」 真田鸠见指节叩了叩扶手，视线过了一遍那群无意识以白濑为中心不良少年少女，将他们与眼前光屏上的资料一一对应，突然端正坐姿看向给他们自行讨论时间的警官。 「有件事让您知道比较好。」他突然想起什么那样说。 鬍子警官从这个姓真田的少年拿出录音笔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简单。 他捋了把鬍子道：「你说。」 虽然鬍子警官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田鸠见的切入点还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他们资料上填的家庭住址与电话号码，应该都是假的吧？」 鬍子警官下意识重复了真田鸠见的后半句话：「都是假的？」 他手里的姓名住址等信息中，「的确有两个连号码位数都写错了，不过……也挺常见的吧？」 有害怕被家长教训的因素在。 同时这些经常出来惹事的不良团体，多半也疏于管教，家里人甚至不一定肯跑这趟，警署也不可能一直把人拘留着，多半是口头教育后就会放人。 这个叫白濑的听录音情节恶劣也是主犯，如果真田强硬起诉他的话，证据齐全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将他送进少管所的。 鬍子警官想着真田鸠见是不是有这个打算，要找对方的监护人。 真田鸠见伸手示意，那双平静清润的湖蓝色眼睛挑起：「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既然都是假的，那也没什么保护隐私的必要。 鬍子警官这样想着，大概他提出请求的口吻太过自然，等反应过来时，东西已经神使鬼猜地递了出去。 那少年自然接过，灯光打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他垂眸审阅的仿佛不是什么胡编乱造的个人信息，而是拆封的机密文件。 他翻页的手顿了顿，分出来一个眼神：「笔。」 「……」 鬍子警官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他迟疑的功夫，旁边那个黑色捲髮的少年手伸进背包里一顿摸索，掏出几支散装没笔帽的。 「前辈！给！」 「谢谢。」 真田鸠见接过试了下色，发现只是看上去邋遢，能正常出墨水。 他迎着鬍子警官愈加困惑的目光说：「他们都是七年前镭钵街爆炸事件的孤儿。」 「什么——」 鬍子警官的震撼溢于言表：「等等，你是说这么多年他们……」 都还在那片土地上生活吗？和那几年随战败的国家一起破产，聚集过去的成批流浪汉一起？ 那段时间的横滨沦为租界，街头出现了大量外国人，港口本来该运载货物商品的货柜里，堆砌的东西变成了武器弹药，当地黑道势力吃上这口红利，成了现在以某港口组织为首，盘踞城市一角的庞然大物。 第40页 有传言炸出擂钵街这个三不管地区的，是来自敌对国投下的飞弹。 还有一个说法则比较玄幻，说产生这场爆炸的本源是荒霸吐，一个日本古老传说中破坏力强大的神。 切原赤也挠着后脑勺也一时不知说什么，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还小，只听父母警告不去靠近。 「你们这种从未遭受过苦难，衣食无忧在光明下的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感同身受我们的难处！」 白濑攥紧拳头低声嘲讽，有种掩饰的伤疤被揭开的难堪。 「不用那么羡慕，你们也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 听了真田鸠见这句话，白濑不由嘲笑他的天真：「你是指把我们送进孤儿院吗？那里面的生活能比我们现在好到哪去？」 这个人虚高的自尊心就像一枚解不开的死结，让他觉得别人的怜悯虚伪至极。 「无为转变」赋予了看到别人灵魂的能力。 真田鸠见视角里，呈现在他视网膜上的，除了正常的光影，还有一道与本人相似的虚影。 真田鸠见看着张牙舞爪的「白濑」，像是被取悦到了，笑笑说：「当然是指让你们回归正常家庭，和有血源关系的亲人一起生活。」 寸头纹身男觉得这傢伙在耍他们，恼怒道：「我们的家人早就在爆炸中死光了！」 「诶？」切原赤也发散思维，「死——死而復生？」 「想什么呢。」 真田鸠见推开这孩子凑上来的蠢脸，看向那个顶多上中学的年纪，却打扮得像个职业混混的少年：「真的死光了吗？」 「不然呢——」 只觉得这傢伙在故意戳人痛点，寸头纹身男举起拳头想还以颜色，被羊之王抬手拦下。 中原中也得知自己被同伴欺瞒利用后，面对受害人不復一开始的气势，神色间有对自己的质疑，紧紧拧着眉头。 他牢牢注视着真田鸠见的眼睛，不认为这个人有帮助他们立场和善心。 「你什么意思？」 「据我了解，那两年横滨人流量巨大，有不少人来寻找机遇，更多的本地人却选择连夜搭火车躲回乡下。」 原因无外乎在横滨兴起的特产：□□火併…… 真田鸠见就选率先冒头，显然最在乎家人的纹身男举例，问他：「七年前你应该记事了，父母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纹身男被他的假设砸得有点懵，陷入回忆愣声道：「母亲……有一个妹妹。」 真田鸠见转了圈笔，又问了名字年龄之类的问题，请他描述记忆中对方的长相，随后开始下笔。 不消五分钟，一幅简单的肖像画跃然纸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这页纸推向对面，不可避免小拇指关节蹭到了些许未干的墨水，「她当时多半在外地上大学躲过一劫，这么多年容貌会有微妙变化，但骨相是不变的。」 — 「啊……妈妈！」 「呜呜呜……」 「我好想回家……」 来不及惊嘆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知谁起的头，拜託真田鸠见让他们再看一次父母的脸。 白濑恍然盯着墨迹勾勒出的那张记忆中的脸，捏皱了手里的纸张，冷不丁泼其他人冷水：「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亲戚恐怕不想要我们这些拖油瓶吧？」 虽然他说话还是管用的，但沉浸在情绪中的其他羊，一时没有接他的话。 别说照片了，爆炸直接将房屋连同大地一块吞没，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父母。 都是心智不成熟的少年少女，为了生存随波逐流抱团取暖，实际除了当下的欢愉享乐，与所谓不被管束的自由外，他们贫民窟里的人生看不到未来。 「羊」。 这个组织听上去很酷，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能在羊之王的庇护下肆无忌惮。 但羊之王会「背叛」他们，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付出本就是不对等的，隔阂一直都在，他们仰仗中原中也的力量，同时也无意识畏惧着他。 况且他们小时候，都是经歷过真正的幸福的。 人总是渴望没有的东西，勐然多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但有个声音硬要折断你的希望，怎么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白濑黑着脸咆哮：「你们非要撞到南墙才死心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叔父一样糟糕，白濑。」 白濑勐得被按下静音，一寸寸扭转脖子，看向好整以待真田鸠见。 「你的表情像在问我怎么会知道？」 真田鸠见摩挲着指腹上干掉的墨水：「猜的。你大概是被叔父弃养后，才辗转流落到镭钵街的吧？」 白濑咬牙切齿地抠紧了桌沿，气到身体微微发颤。 柚杏纸上除了父母还有个老人，她想起了幼年在乡下奶奶家的生活，试图安慰他：「白濑……你别这样。」 白濑只感觉到被背叛与孤立，一把甩开她的手，将纸张按在桌上：「就凭这个，要怎么找到失散多年的亲戚？」 他冷笑着，「靠登报纸寻人吗？」 「政府有发放补偿金给遇难者家属吧，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发现不用水擦不掉后，真田鸠见不去管它。 「对了，你不用担心被强制送回领养家庭，因为在这之前你要先去少管所走一遭。」 第23章 那边白濑刺激过头反而冷静了下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请求中原中也帮帮自己，请求真田鸠见原谅自己，胡乱保证不会再犯。 第41页 他不想进去！！ 更不想自己进少管所的消息，被那个早就断绝关系的酒鬼知道！被那傢伙当成酒桌上的谈资！ 相依为命这些年，羊成员之间不是没有感情的，看着跪在地上浑身狼狈的白濑，都忍不住替他求情。 「诶诶。」 真田鸠见手里的笔重重叩在桌上，面色不虞地打断他们：「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说不起诉你们。」 「什、什么？」寸头愣愣抬头看他，一时还有点懵。 毕竟这个人刚才还帮他们实现了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法见一眼至亲的愿望，只通过模煳描述，凭藉寥寥线条，从他们的脸上提取出了已故亲人的痕迹。 只因为一次善举，就基本上把人跟好人划等号。 是涉世未深特有的单纯。 体会到被叫家长恐惧的这几棵嫩葱，纷纷用难以置信的清澈目光看过来，颤抖着嘴唇，刚才看到父母画像哭红的眼眶又蓄起眼泪。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 怕因为污点而不被亲人接受，他们深刻地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明白人要替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负责。 中原中也长久地看着信息表背面白页上，那陌生的一男一女，将它们郑重摺叠收好。 他坚定地直视真田鸠见的双眼，声音略带喑哑：「拜託你原谅他们，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 这个人是真的为收留了自己的羊着想。 但还是那句话，只因为一次善举，就基本上把人跟好人划等号。 这个首领也单纯的可以。 [总感觉现在就算说让他做我的狗，他也能咬着牙答应……] 真田鸠见回望他鲜艷又纯净的眼眸，颇为感慨。 系统点菸：[你试试？] 真田鸠见：[法治社会，尊重人权！] 真田鸠见竖起耳朵一听，指指点点：[你又在我脑子里抽菸！] 这个人的灵魂在他眼里是有些怪异的，像被困在这具躯壳里的人型野兽，身上纠缠着暗红色的花纹—— 「荒霸吐」 中原中也的信息对系统来说，反而是最好掌握的，就放在日本政府的加密档案里。 距离那起灾难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托当时已经有把公民信息录入计算机的福，系统还是迅速掌握了这些孤儿的背景。 虽然已经追踪到了能领养他们的亲属的详细信息，但全写出来当然不行，他没法解释这些别人尘封的过往自己从何得知。 最后折中选择画肖像的方法，到时候找人，总比名字都念不清楚来得便利，也好藉此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幸好现在多数家庭都不会只生一个，独女反而是很稀有的存在。 这些流浪的孩子其实还有能回去的地方。 这些孩子都半大不小了，养不了几年就能经济独立，加上当年拿了补助金，亲戚就算再不念旧情，多半也不会拒绝照顾他们。 白濑那样的极端情况终究是少数。 「没必要。」 真田鸠见想堵住这会开口的中原中也的嘴，「我只是合法地替自己、还有其他受害者讨回公道而已。」 他铁面无情地扫视着几张慌张的花脸，一字一顿道：「劝你们认罪态度好一点，主动交代，积极悔改，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会的！我会的！」 「我也是！」 「我也……」 不良们忙不迭表态。 [收一收。] 系统捂鼻：[身上的条子味都窜出十条街了。] [……] 「额……那个，咳嗯！」半晌插不上话的鬍子警官出声。 真田鸠见礼貌点头：「您说。」 「……」 你把我要说的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真田鸠见唱白脸，三句话让对方为他掉泪十滴，鬍子警官只能配合着，尽量柔化自己这张堆满横肉的脸：「是这样的，你们呢……今天晚上就在局里将就一晚，配合警方交代罪行，过会有警察姐姐给你们送被褥和盒饭。」 「我，我们之后会怎么样……」 「什么时候能见到叔叔阿姨……」 鬍子警官安抚完他们的情绪，示意真田鸠见跟自己出来一下。 通常他这张凶相毕露的脸，很容易给罪犯产生压迫感，尤其是对付涉世未深的青少年，光坐那人一般就能自己招了。 今天真是罕见的当了一回工具人和背景板…… 鬍子警官做了自我介绍，姓横沟。有两个准备进警校培训的双胞胎儿子，倒算是认识的人。 横沟金田低咳一声，他刚才甚至有种主动承担案件报告的冲动，但随即想起来对方是受害者，自己是负责案件的警察：「……」 不愧是出生警察世家的少年，年纪轻轻竟如此优秀！ 这根据一个人的长相，模拟画出其亲属画像的能力，刚才真是看得他一劳永逸的，简直神来之笔，比他们内部的刑侦画像师更为优秀！ 「那个，真田君，你能不能帮我……」 他略做思考看向少年，莫名从对方脸上读出一种隐秘的兴奋，真田鸠见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说啊！说啊！] [让我帮什么——] 横沟金田想着再看一次他精妙的绝技：「你能画出我父母的肖像吗？」 第42页 「警察大叔，令尊令堂也不幸遇难了吗？」切原赤也从门缝里挤出眼含热泪的半张脸。 「……」 真田鸠见把切原赤也偷听的脑袋按回去，关上门。 「当然没问题了，」他一手牢牢扶死门，面带自信笑容，「或者您可以直入主题，让我帮助您画嫌疑人的肖像画。」 横沟金田却因为保密啊不符合规制等原因，迟疑了起来，最后一握拳头：「我去请示一下上面！……嗯？真田老弟你怎么了吗？」 请示谁自然不用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隐秘的羞耻感，真田鸠见表情扭曲了一下，「没什么，横沟部长您快去快回。」 横沟金田便迅速乘电梯去了上层，敲开了上司的办公室门。 这间办公室装潢没有特意大改过，低调朴素之中，又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 来源不是刀架上开了刃的武士刀，而是端坐在办公桌后，审查下面交上来的案件报告的真田弦右卫门。 墙上挂的毛笔汉字成语，倒像是用来镇这尊凶神的。 不愧是真田警视监，才半天不见，气势又有增长，他也要多加磨砺才是！ 横沟金田也意识到了，对方大概是对下头的办事能力很不满意，才如此低气压。 前段时间还爆出了警察收受贿赂包庇罪犯的惊天丑闻，内部严审抓进去了一批自己人，加上最近晚上出现的神秘义警，接连搞出令他们喜忧参半的大动静，他们现在人手不足到要从别处借调警力了。 如若不是真田鸠见的姓氏，横沟金田也不想直接触这霉头，中间还隔着几个上司呢。 他谨慎地开口：「刚才您让我办的那起案子，关于真田鸠见他……」 「他怎么了？」真田弦右卫门立马沉声问。 「啊？」横沟金田反应了一下，「啊……真田君拒绝和解，决定起诉对方。」 真田弦右卫门收回犀利目光，点头道：「嗯……这点小事就不用特地跑上来了，下去吧，回头案件报告交上来。」 横沟金田尴尬一笑：「是！那个，其实我是想请真田君帮个忙……」 「帮忙？」 「是啊！」 横沟金田大大咧咧，恨不得把那少年的天才画像能力吹上天，「他现在才多大……15岁？前途不可限量啊！还是真田警视监您培养的好！」 真田弦右卫门听得喉头有点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咳一声：「你详细说说调解过程。」 横沟金田不疑有他，一整个描述的惟妙惟肖，从真田鸠见画像攻破心房，到一棒子一个甜枣，让他们主动承认错误。 真田弦右卫门听得有些出神，连茶杯什么时候空了都没注意到。 真田家除了在职公务员，从不公开家族成员身份，这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原本只盼这身世多舛的孩子平安长大就好，没想到他一个人在外面，也出落得如此出色。 钻石在哪里都不会蒙尘。 真田弦右卫门将茶杯轻轻搁在桌面，给等待的横沟金田签了一份许可书。 — 拿药的女警离开一趟，到现在才得空回来，神奈川警察本部都是这个状况，足见近期警力有多紧缺了。 「我没有受伤。」真田鸠见在女警看过来时迅速地说。 于是女警绕到另一边，给不知道为什么各个红着眼眶，嚣张气焰全无的不良们处理伤口，末了还收到数声生疏细微的谢谢。 事情既已处理完毕，不多时，切原赤也的姐姐也来接他了。 「哎，真是多谢你照顾我家不成器的弟弟。」 「哪里，这次是我承蒙他关照了。」 「哎呀你可真客气，下次一定要来我家吃饭！」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切原姐姐礼节性伸手，对面却没反应：「……嗯？」 「抱、咳抱歉，」真田鸠见竭力控制声音不抖，「手上有点脏。」 没等到猪排饭的切原赤也，正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回头催促道：「姐姐我饿了啊！」 切原姐姐便与真田鸠见点头致意，跟上他数落了两句，切原赤也瘪瘪嘴，不知想起什么又充满了电。 「——前辈明天见！」 见他朝这边不断挥手，倒退着往前走时险些绊倒摔一个屁股墩，真田鸠见失笑摇头：「冒冒失失的。」 [唉，]电子音再次严肃建议：[我觉得你的恐女症必须接受心理医生的专业治疗了。] [我觉得你该戒菸了。] 系统：[……] 好个反将一军。 真田鸠见：[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毕竟吸菸有害健康是写在包装上的！] 系统：[不要用碳基生物的标准来评判硅基生物。] 真田鸠见沉默几秒，勐得深吸一口气：[你的赛博烟把我脑子熏傻了，都想不出反驳你的话！] 系统：[……] 能讲出这句话就说明还挺灵光的。 第24章 出于一种微妙的紧张跟不好意思, 就像被当众朗读作文写给父亲的一封信，真田鸠见完全不想知道横沟金田在楼上跟真田弦右卫门说了什么。 他送走切原赤也后，又在走廊里等了一阵, 期间给听他话回家等自己，却已经快坐不住的真田弦一郎打去电话。 「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嗯，应该就快能回去了……赤也被他姐姐接走了, 不用担心……」 第43页 见横沟金田揣着一张纸，出现在朝两边敞开的电梯门后，真田鸠见迅速结束通话：「啊, 不说了, 人回来了。」 横沟部长笑容满面地将他带去了刑侦课系，怕人小孩紧张还说：「大家都很好相处, 你多熟悉熟悉。」以后说不定还能是同事呢？ 真田鸠见同样笑容满面，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办公区域, 只觉白板上标註的关系图也十分亲切。 讨论案情的刑警一抬头：「部长回来了！…这位是新调来的同事？」 嗯……怎么穿得那么年轻？ 真田鸠见秒答：[我可以是！] [警局不收童工。] [……] 横沟金田简单解释了两句, 没怎么提及真田鸠见的身份背景, 只是临时请人来模拟一个在逃罪犯的肖像。 「这是犯人小时候的照片，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 没有其成年后的照片所以没法发布通缉令，难以掌握他的行踪……」 横沟金田取下柔性磁铁钉在白板上的照片递过来，真田鸠见已经大致掌握了案件详情，系统甚至通过手机已经定位到了罪犯下榻的旅店。 他接过照片沉眸看了几秒, 表面工作做到位：「还有其他角度的照片吗？」 「有，在这里。」 横沟金田递过来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相册。 「我尝试一下。」 真田鸠见撸起袖子, 像模像样地竖起铅笔, 对着面前的白纸一通比划。 然后打开光屏。 意识选中屏幕上犯罪嫌疑人被监控拍到的近照，【ctrl+c】。 意识再选中面前的素描纸, 【ctrl+v】。 下一秒他的手瞬间自己动了起来，手动将其列印出来。 ctrl+c和ctrl+v，他愿称之为新神！ 真田鸠见还能分心，跟不久前现场三秒编程出这个新功能的系统讨论案情。 [唯一会给他拍照，记录他成长的母亲死后精神就不正常了，好像永远停在了六七岁……是个妈宝男啊。] [……] 系统觉得他没资格说别人。 系统算居住在宿主的身体里，一般盘踞在脑子附近，给这人开挂，说白了就是跨过他处理信息速度有限的人类意识，直接向肢体神经传递命令。 直接拷贝照片太过了，有被当成异能力的风险，为了更贴合实际，手绘出来的图片会有一些误差。 但用作通缉令供市民辨认是足够了。 人物的五官逐渐成型，完成绘画后真田鸠见放下笔，将纸递给众人传阅。 「传神！真传神！」 「你别说，虽然没见过正脸，但我一眼觉得那傢伙就长这样！」 横沟部长从忍不住吸气的同事手里抽走纸张，「拿下去发给报社，让他们贴通缉犯那块。」 真田鸠见出神地看了眼白板，说：「这个人精神状态不稳定，性格懦弱胆小，就算犯罪了也不敢离家太远。」 「小兄弟你还会犯罪侧写？！」 「……我只是这么觉得。」 真田鸠见的提醒点到为止，又复制粘贴了几张照片，横沟金田替被热情刑警大叔围起来的他解围，拍着手说：「好了好了，都十点多了，也该放人了。」 离开前得知他才上国中，一个刑警忍不住问：「你们姓真田的都长那么大只吗？」 真田鸠见很想反问一句：或许爆炸物处理班也会需要我的援助。 他e键都要积灰了。 [这里炸弹产量远不及米花町，我怎么还有点寂寞呢？] — 「就是这样，麻烦您了。」 「哪里的事，真田老弟你真是个挺拔的优秀青少年！」 真田鸠见站在原地目送送自己下来的横沟部长折返，刚才调解室里说要全部起诉只是一种压迫的话术，等法院判决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刚才拜託横沟部长，如果其他羊表现好，确定身上没背案子的话，在找到亲人前，安排他们去做个把月社会服务就行。 脱离正常生活已久的他们，也正需要一场社会化训练。 至于见过血的白濑，实际不用特地花时间精力去起诉，其他人供出的罪行，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谁让这傢伙卯足了劲想闯出点名堂，什么事都敢做？ 羊之王其实把底下的人保护得很好，其他人放把刀在面前别说扎人了，手都抖得不行。甚至不像镭钵街出身的人。 真田鸠见眸光微动，转向从楼梯拐角阴影里走出来的人：「有事吗？」 中原中也刚才就躲在那里，大概把对话听全了，神色愈发复杂。 经歷过今天这些事，他像打了霜的菜叶子，头髮丝也沾染了些颓废的味道，微微蹙拢着眉头，正经歷着一场对自己的质疑拷问。 组织里半数成员被端了，做首领的可不得是这副颓丧的模样。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两手依旧插在兜里，鞋底与地板瓷砖磨蹭了一下，才敢对上真田鸠见对比之下有些过分平静的眼眸。 「「羊」的据点里，还有十几个。」 真田鸠见听了这话略一沉吟，「你走吧。」 中原中也微微一怔，张了下嘴：「……啊？」 真田鸠见托着下巴解释：「夜晚的镭钵街很危险，现在没有足够警力去将那么多人接回来，不如你回去一趟，明天将他们带来警局。」 突然闯入那么多陌生人，也容易让小朋友产生恐惧和逆反心理。 第44页 出于各种考量，让中原中也尽快回去看住那些小孩要紧，久不见外出的人回来，要是半夜找出来谁知道会遭遇怎样的事。 中原中也也是有这个担忧，才想回到据点去。 住所附近虽然清理过不只一遍，但始终有不长眼的妄想从他们这群小孩嘴里分一杯羹。 真田鸠见如此爽快，中原中也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人甚至没问他怎么单独跑出来的，虽然他想走这里也没人能拦住。 加上之前在巷子里时，真田鸠见看到他用重力使人漂浮，第一时间就凭藉足够敏锐的判断力，向他这个施术者发起进攻，成功阻止他们离开。 中原中也猜测对方大概也是个异能力者…… 至少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市民。 这个不普通的市民，见人还停在原地，催促道：「你不快点动身等什么呢？」 中原中也愣愣反问：「不用跟警察说明情况，或者派个人跟我一起回去吗？」 「情况紧急，还管什么程序正义？」 真田鸠见与他错身离开时，拍了拍他的肩。 中原中也忽然感到喉咙干涩难耐，视线不由追随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警局大门口，被来接他的家人带走。 只是不想跟警察浪费口舌的真田鸠见，坐进下班顺带接他回家的真田贤人车里。 他现在毕竟是个中学生，在局里没有多大话语权，只能委屈中原中也暂时触犯一下逃脱罪了。 等明早他带着那些小孩过来自首，也算将功补过，不会被怎么样。 随着车子发动驶离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地图上那些光点淡出边界。 由于当天在局子里业绩已经达标，真田鸠见凌晨没有外出，好好用睡眠补足了一下精神。 次日一早被系统设置的闹铃唤醒，他打了个哈欠，按掉屏幕上震动的定点提醒，趿着拖鞋进浴室洗漱。 泼了把冷水在脸上，少年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惊得一个后仰。 「嚯！」 异色瞳，缝合脸。 五官组成一个十足诧异的表情。 [早上好。] 脑海中响起性冷淡的电子音，系统提醒道：[你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敷面膜了。] [早上好……] 真田鸠见看了眼光屏右下角的时间：6:32，也反应过来自己没定早起闹钟，刚才的闹铃其实是提醒的这个。 他倦怠了啊！ 有系统帮忙计时，他昨晚一回家就躺下了，昨晚睡前应该提前敷好面膜才对。 真田鸠见感慨着掏出一片，拆开包装平铺在脸上。 七点半集合，七点得出门，保险起见要敷满二十分钟，时间有点紧。 他顶着一张白脸决定先换衣服，手伸向衣柜里的校服时，想起来今天不用上课，便移向挂在一旁的备用队服。 穿上衣服后折回洗漱台前梳头，他通常把头髮一股脑扎起来，马尾比三股辫清爽不碍事。 就是睡觉时必须解开，不然硌得慌。 现在真田鸠见拿起梳子，试图梳顺睡觉时压乱的它们。 昨天真田鸠见回来晚，早纪较平时晚了一刻钟来叫他起床，敲响房门。 「鸠见，你醒了吗？」 「醒了，就出来！」房间内传来少年有些含煳的声音，从方位判断在浴室里，大概是在洗脸。 早纪慈祥一笑，看向走廊尽头等待的小儿子，真田弦一郎在母亲促狭的注视下咳嗽一声转开脸。 十分钟后，早纪有点担忧地再度敲门：「鸠见，发生什么事了吗？」 声音依旧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同样有些含煳。 「只是头髮有点打结——」 真田弦一郎走上前：「要帮忙吗，兄长？」 里头静了三秒。 「没事！我马上就好！」 真田鸠见与手里一个使劲崩断的木梳，进行了一个无言的对视。 【6%】 真田鸠见同步率刚才吓到时没长，这会往上窜了一个百分点。 看得出来很烦躁了。 武器已经没有了，他想了想从储物格里取出一把匕首，抓起那束不听话的头髮。 手里的刀刃照出自己有些滑稽的脸，真田鸠见回忆起之前拿它干过啥，虽然事后用手帕擦掉了血迹…… 他仍旧觉得不是很干净，又打开水龙头沖洗了一遍，才手起刀落斩断了那牵挂。 系统：[……] 这何尝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呢？ 掉落在地上的头髮眨眼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与此同时，那短了一截的缺处也不知不觉长了回来。 真田鸠见重新拥有了一头不打结的柔顺长发。 对此世界顶多记录他：头髮长得特别快。 这倒也没什么。 解决了问题本身，真田鸠见草草将头髮扎起，脸上异样的缝合线也全部褪去，他凑近镜子观察自己的两眼瞳色，确认不存在色差后，揭开面膜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他都走出去了，还能折回来抖抖垃圾桶，将那玩意盖住。 系统有点崩溃：[在这个家里这真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嘘。]真田鸠见严肃进行这项工程。 [……] 崩溃的系统目送这傢伙终于做好准备，捞上门口昨天弦一郎帮自己拿回来的网球包出门。 第25章 第45页 大概是昨天晚上义警没出现, 真田弦右卫门也得空放了个假，正坐在餐桌前，面前竖着今天的晨间报纸。 见他工作日还这个点才出门, 抬眼训告了一句：「太松懈了！」 真田鸠见讪笑着承认错误，眼尖看到老者手里报纸通缉犯版面上，有自己昨天复制粘贴的罪犯肖像：「……」 虽然没提, 但老爷子瞧上去还挺高兴，有点自豪在脸上。 真田鸠见对绕到自己身后，想帮他调整髮型的早纪说了梳子的事, 随手抓起个饭糰就撤。 「时间来不及了, 我先走了！」 目送他招唿真田弦一郎走出院落，那仿佛蕴藏比全世界更广袤的生命力的蓝发身影走远, 老者才咕哝出一句评语：「太过浮躁。」 「年轻人活泼一些才好。」 早纪忍俊不禁，捧着脸有些困扰：「我要不要学做西式早餐试试……」 地区预选比赛当天, 真田鸠见带着副部长表演了一个自己的传统艺能：卡点到。 昨天带着另一个带队队长进局子, 今早带从来是最早到的副部长差点迟到……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身上的不良标籤要洗不掉了, 他试图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哈哈哈……人都到齐了啊？」 「……」 柳莲二视线在胸膛有明显起伏、唿吸不稳的真田弦一郎，和没事人一样尴尬转移话题的真田鸠见之间移动。 心想虽然早就对后者无底洞般的体力有了大概了解, 但有他悉知身体数据的弦一郎做直观对比，还是感到十分惊人。 参谋最后清点一遍人数：「都到齐了，那就上车吧。」 众人排队上车。 切原赤也一早被直接上门的柳莲二，进卧室叫起床, 强打起精神跟两个真田问过好，屁股一沾座位就又睡了过去。 真田鸠见坐在他旁边的靠窗位置, 陪同的另外两个正选坐在他们前面。 大概在行驶的公交车上, 睡眠质量容易特别好。切原赤也头睡得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就歪到了旁边人的肩上, 然后被无情地推开。 柳莲二回头说话：「昨天堵你的人，跟那天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伙吗？」 昨天值日生找到真田弦一郎说明情况时，他也在场，并且第一时间分析出这个可能性是78.6%。 「嗯……」 真田鸠见指尖抵着又靠过来的切原额头，「不过这次是真的解决了。」 毕竟人都进去了。 「太危险了！」黑脸副部长忍不住又一次说，「你怎么能直接跟他们走？」 柳莲二也严肃说教：「下次请先联繫我们。」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下次啊！」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随即脑内的电子音让他笑容彻底消失：[据我分析，在你产生这样的念头后，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会以几何倍数上升。] 车辆沿着公路往比赛场地行驶，中途还真发生了一件事。 发动机熄火，车子突然停下了。 司机师傅将车停在路边，下去检查情况。 真田鸠见看着地图上显示就在他们之间的咒灵，从那颗光点的深浅与大小判断，咒力大概有三级。 是刚才中途径直朝他们冲过来的，随后车子就开不了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圈车厢，没发现任何异常。 便将地图从平面调整成立体，发现那光点具体在车辆与马路之间。 [今天我的幸运e似乎格外耀眼！] 真田鸠见从睡得毫无知觉的切原赤也身前跨过去：「我下去看看。」 柳莲二和弦一郎也下车，去向司机询问情况。 如果短时间内无法重新启动车辆的话，他们还是选择其他交通工具去比赛会场比较好。 真田鸠见径直走向校车右后方，装作无意地蹲下身，朝车底张望。 「……」 「……窸窸窣……」 「………窸窸窣窣………」 与咒灵浮肿的脸间隔只有几厘米，开起面瘫模式的真田鸠见面无表情，视线仿佛一柄削铁无声的利剑，直接穿过塞满整个空间的咒灵望到对面。 「看……不见……吗……」脸比车轮还大的诅咒，歪着脑袋的样子可跟可爱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真田鸠见不为所动，像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他没有直接动手大义灭亲的原因是：[身上有符纸，是人为操控的咒灵啊……] 系统分析道：[这个程度只能让你们迟到而已，连跟其他车的小剐蹭都不会发生一个。] [敌对网球部……？] 这假设连说话的真田鸠见都觉得离谱，对咒术了解远没法条详细，他努力辨别：[有些施术者能与之感官连通，但这只好像不是……] [最近是有个别对你夜晚行动很不顺眼的，斥巨资找了诅咒师。] 系统声音低沉些许，它的监视依赖于现代设备。 有些古板的术士能一生不碰电子产品，还挺让人佩服的。 [不一定是盯上了我。] 真田鸠见摇了摇头，像是没找到东西很失望：[我的身份应当没有暴露。] 有系统帮他遮掩监控拍到的行踪，他也行事小心，注意隐藏自己，身份没道理毫无徵兆就被发现了。 反而对方这束手束脚的手段，倒像是怕搞出大动静。 咒灵也失望地缩了回去，就在这时真田鸠见突然关闭面瘫脸，沖它露出一个笑容。 第46页 「啊啊啊啊啊能看见——」 诅咒像捉迷藏游戏最后一个被找到小朋友，开心地直接扑了上来—— 真田鸠见笑着伸出手，像要将它从逼仄的车身下拉出来。 [击掌！] 啪！ 如果真是沖他来的，应该会有下文。 如果不是沖他来的，对自五条悟诞生后，宛如阴沟里老鼠的诅咒师之流而言，这也算是一个威慑。 真田弦一郎走过来：「兄长，你在找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猫叫，大概是我的错觉吧。」真田鸠见起身说。 他背在身后的手，将手里极速压缩的咒灵碾成粉末，面上不动声色朝那边苦恼的司机抬抬下巴，问：「有解决方案了吗？」 真田弦一郎认真道：「距离运动公园只有一公里，我们直接走过去。」 「……」 上车去叫醒赤也的柳莲二，无意间透过车窗，看到背对这边的真田鸠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在他睁眼细看时又消失不见了：「……嗯？」 — 「那身队服……是立海大！」 「他们终于来了！」 「等等，立海大只来那么几个人吗，里头大部分都不是正选吧？」 「毕竟只是地区预选，听说他们县大赛上场的也都是二队……」 「嘶，这么强——不愧是王者立海大！」 虽然在真田鸠见的提议下，再次尝试就成功点着火了，但已经被叫醒的切原赤也睡不着了。 他跟着大部队穿行在各色队服间，抓了把自己毛躁的头髮，烦躁道：「真是的，登记地点到底为什么不干脆放在门口啊？」 真田弦一郎严肃地解答了这个问题：「都拥挤在入口处的话，会影响路过的行人！」 切原赤也缩紧脖子不吱声了。 柳莲二将出赛表交给工作人员：「立海大附属中学九名队员。」 「好的，这边帮你们登记好了。」 工作人员示意他们看路边的赛程安排栏，「比赛对手和场地都能在那里确认，立海大是去年关东大赛的冠军，期待你们今年的精彩表现！」 柳莲二道谢，接过工作人员递迴的出赛表。 「对了，第一轮必须打满五场吧？」 切原赤也兴奋地舔舔嘴唇，勾着脑袋去看他手里的名单。 「我是单打一还是单打二……嗯？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柳莲二指向「d1」，说：「你的名字在这里。」 【双打一号：真田鸠见、切原赤也】 「？？？」 切原赤也盯着自己前面的那个名字，瞪大了眼睛：「什么！！！我跟真田前辈一块打双打？！！」 真田鸠见双手交叠，微微偏过头去看他：「怎么，跟我打双打这么不情愿？」 切原赤也疯狂摆手：「没有的事，就是有点惊讶！」 柳莲二又念了其他队员的位置，这次出赛的大部分都是二年级，可见有意在培养后辈，最后将名单交给带队队长。 真田鸠见接过他递过来的出赛表，心说其实他也挺惊讶的。 立海大的选手都挺全能的，不存在不会双打的问题。 真田鸠见这段时间在参谋的指导下，也系统地学习过，加上他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打配合意识的选手，打双打其实没什么，对他来说就是打双排。 不过…… 让一直挑战他、执念是想跟他再比一次的切原赤也，和他站在球场的同一边吗？ [真有意思。] [我这也看到了些有意思的。]系统说。 [嗯？什么？] 「真田。」 真田鸠见没听到系统解谜，先听到有人远远叫这个名字。 不确定是在喊自己还是弟弟，他和弦一郎一块望过去，随后两人同时露出皱眉的疑惑表情。 真田弦一郎不认识对方，真田鸠见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反应最大的还要属昨天经歷了全程的切原赤也。 ——「这矮子不是应该被关在局子里头吗！！？」 「。」 中原中也额头青筋顿时暴起。 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他忍下给那个海带头一脚的冲动，看向蓝发少年抬了抬眉毛：「喂，跟我过来。」 真田鸠见记得早上还在家时系统就告诉他，中原中也已经把那批孩子安全送到了警察局，这么火急火燎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系统刚才说的「趣事」，一定与此有关系没错。 「我离开一下……」 他话音未落，就被好几双眼睛用不贊同的目光套牢了，分明在无声控诉：「你十几分钟前才在车上保证过！」 真田鸠见：「……」 第26章 褚发少年强忍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看上去的确很像在挑衅，但真田鸠见确信他没这个意思，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 听说这是昨天堵兄长的人之一, 真田弦一郎用不善的目光瞪视来人。 「打架斗殴会影响立海大的参赛资格。」柳莲二如此劝说。 真田鸠见：「……」 他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形象啊！ 中原中也也有点炸毛：「哈？谁要跟他打架了——」 最后他们两个稍微走远了些，得以说上两句话。 「帮忙帮到底，我也不喜欢事做一半的感觉, 那些孩子的亲属画像得空就会去警局……不过你应该不是为这个来找我的吧？」 第47页 中原中也脸色有些怪异，他想说什么，明明话滚到嘴边又改了口：「没什么, 我走了。」 「……」 真田鸠见笑容逐渐消失。 他伸手拉住对方胳膊, 「没事你喊我干嘛，还特地找到比赛场地来, 耍我玩啊？」 「真的没什么……」中原中也说着上下看看真田鸠见，仿佛就是来确认一眼他还肢体健全的活着。 「别当谜语人啊！」 真田鸠见这边不放人的追问, 放在不远处队友眼里, 就是快要上升到肢体冲突的不可调和矛盾。 加上快要轮到他们进场, 也只能松开手之后再说了。 [这傢伙在犹豫什么？] 真田鸠见抄着手费解注视就这么走了的中原中也，忽的目光一凝, [等等，他手里拿着什么……纸？] 他眼睛微眯，从大概是剪裁成阴阳术里纸人模样的白纸上，捕捉到咒力的痕迹： 是一件用于传言的简单咒具, 不如电话好用。 「……」 更不理解了，为什么中原中也手上会突然有这种东西？ 但今天到目前为止, 真田鸠见接触到与咒力相关的异常, 就只有这两件，要说这之间没联繫是不可能的。 好在系统不是谜语人, 它把自己适才看到的监控放光屏上。 是正对运动公园入口处的机位，将重点调整到画面正中央并发大，可见中原中也神色阴戾难看，恨不得把手里的符纸盯出个洞。 [上面写了什么，让他表情那么吓人？] 车底下的咒灵、幕后的术士、中原中也来找他的异常反应、纸符…… 真田鸠见实在搞不明白，这又是怎么跟自己扯上关系的。 系统揭晓答案：[交换杀人。] 真田鸠见：[啊？] 系统讲述自己根据有限监控设备调查到的线索，分析出的真相：[中原中也在将那些孩子带进警局后，收到了那个纸条，背后收了钱的诅咒师想与其做一个交易。诅咒师帮他对付背靠警察世家的你，作为交换中原中也要协助他针对义警的行动。] [……中原中也跟我有什么仇怨？] [你端了整个羊组织啊。] 真田鸠见摸了摸下巴：[所以他突然找过来是——] 系统淡漠道：[无外乎中原中也一口回绝，然后对面说要先给他点诚意看看。] [。] 他不能理解精神病的思维很正常。 系统道：[这件事交给我。] [……欸？] 现在电子产品没有十几年后发达，系统多少受到了限制。 但它总有解决办法：[你专注打球就行。] [哦！] 既然系统都这样说了，真田鸠见便安心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归队与切原赤也做赛前准备。 — 「双打一号比赛开始，由立海大发球。」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这还是真田鸠见第一次参与正式的比赛，铁丝网外站的都是陌生人，填满整个会场上空的除了欢唿、喝彩，还有其他球场传来的小球碰撞声，现场氛围跟学校的练习赛很不一样。 站到球场上后，他也体会到了体育竞技特有的紧张感。 不过适当的压力，有助于集中注意力，真田鸠见保持接发姿势在球场上站定。 球网对面的选手瞧上去比他紧张多了，吞咽唾沫，紧张盯着后方底线处的黑髮海带头手里，那颗上下跳跃的亮色小球。 「他怎么又回来了？」切原赤也边弹球，边不爽地盯着场外某个身影，好像往地上拍的不是球而是那个人的脑袋。 [是啊，他怎么又回来了？] 真田鸠见不用侧回头，盯着地图上，顶着「中原中也」名字的光点。 对方离开了没多久又折回了，犹犹豫豫不像他会做的事，正站在后方观众中间。 [诅咒师发现羊之王跟端了羊的你，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反而好像很在意你，所以反过来威胁他不协助就对你动手。] 系统言简意赅地总结。 [……] 真田鸠见嘴角绷不住抽搐一下，心说：「兄弟，你无论答不答应我都很为难。」 因为他跟诅咒师的目标就是同一个人。 「前辈！那傢伙居然还敢在外面看球赛！」以为真田鸠见没注意到，切原赤也将球高高抛起时说了这样一句。 他挥拍去击球，可不知是不是情绪太激动，没控制好时机，那球在与网面接触后，从它的抛物线可以明显看出太低了。 虽然能够过网，但—— 哒！啪嗒、啪嗒、啪嗒…… 后脑传来一股力道，真田鸠见的头猝不及防向前倾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跟对手一同视线下压，追踪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网球：「……」 血压就没那么好压了。 【6%】 「发球失误！」 发球局的每一分都有两次发球机会，裁判示意切原赤也二发。 原本这个出场安排，是想让切原赤也放弃不断挑战真田鸠见，而站在球场的同一边，好好体会一下对方超常的控场意识。 真田弦一郎抠紧铁丝网，可怕的黑色低气压在其身后凝聚成实体，低声咆哮着：「居然出现这样的失误！！！回去重复挥拍训练一千次！！！！！」 原本赤也的集中力是很优秀的，只是他有些太在意自己的队友，还有场外的那个人而没进入状态。 第48页 柳莲二默默更新着数据，决定给切原增加双打练习，以及集中力训练。 实际上他刚才的发球，如果球场上没有另一个人的话，是能惊险落在对面发球区的。 真田鸠见回头向背刺自己的队友提问：「你是故意的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情绪太激动了……」 切原赤也把球拍双手合十在中间，就差给人现场土下座了。 「专心比赛。」真田鸠见转回头去。 切原赤也吁出一口气，刚才真田前辈脸上的表情明明挺温和的，他却感觉跟铁拳制裁人时的副部长一样可怕…… 直觉动物看看球场外恐怖得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真田副部长，这次警惕地只朝地上抛了两下球，就迅速再次发球。 但拍子与球接触的一瞬间，传递过来的错误手感，让切原赤也笑得比哭得难看，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完了，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咻—— 哒！啪嗒、啪嗒、啪嗒…… 想着这傢伙技术没那么差，只往旁边挪了半步。真田鸠见在脑后劲风袭来时，愣是没有躲，他倒要看看这球会不会长了眼似的专沖自己后脑来？ 随后他的头又被网球撞歪了一下。 「……」 真田鸠见用球拍捞起地上滚落的网球，放到微微眯起的眼眸前好生观察了一下，确定这上面没附加什么百分百打中队友脑袋的buff。 只是一颗平平无奇，但是给他造成了两次伤害的网球罢了。 「切原君。」 「…、嗐！」 「没有任何外部因素，或者不可抗力让你的发球打到我的头吧？」 切原赤也抖如筛糠：「没、没、没有……」 真田鸠见语气轻快：「所以你是故意的喽？」 切原赤也险些落泪：「不、不、不是——」 场外。 中原中也拧眉看着手心布满血红色文字的小人，最后一句的话是：既然如此不识趣，那就先给你点颜色看看吧？ 这是他今早在警局帮小羊登记信息时，从登记表的纸页里发现的，上面浮现的文字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算是拥有诅咒能力的异能力者。 对面似乎认为他该恨把「羊」送入监狱的真田鸠见，先是提出建议，要他帮忙去拖住一个人，能从人身上弄到点血啊头髮什么的最好，作为交换真田鸠见他来对付。 中原中也嗤之以鼻没有答应，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先给他看看自己的诚意。 中原中也担心真田鸠见出事，才找人打听到今天国中地区预选的场地，「越狱」出来找对方。 就在刚才，被中原中也严辞拒绝还扔掉了纸人后，再度追上来的纸人睁着空洞的双眼，改口威胁他必须帮忙，不然就对真田鸠见下手。 中原中也凝视蓝发少年不知肿没肿的后脑勺：「……」 难道……这就是要给他看的颜色？ 中原中也费解地将纸张来回翻了两遍：…而且，对面好像突然没有了动静？ 「双发失误！」 裁判判对面得分「0-15」，又到了发球的时候。 见小孩抱着球拍说不上来话，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故意背刺球场上的队友，真田鸠见这次几乎挪到了球场边缘 ，不站在切原赤也跟对角发球区的直线距离上。 切原赤也有点怀疑人生，磨蹭着多弹了两下球。 真田鸠见犀利回眸：「还有比发球砸到我后脑勺更恐怖的事吗？」 切原赤也犹豫道：「两次发球砸到前辈后脑勺？」 「。」 就你会算数？ 【10%】 脑中适时响起电子音：[控制一下情绪。] 真田鸠见做了两个深唿吸，让同步率掉回个位数。 之后切原赤也保守的正常把球打到了对面发球区，或许是刚才这孩子不靠谱的连续发球失误，让对手对他们的实力产生了误解，觉得获胜概率说不定还挺大。 「好机会！这边是空的！」 下一秒一个人身影迅速到位，将球回击。 第27章 明黄色小球化作光束掠出底线, 在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抱歉，你刚才说了什么？」 真田鸠见笑着看向比赛才开始一会，额头就垂下了汗珠的对手, 「我好像没听清。」 「没没什么……」比赛对手尴尬一笑，后脑冷不丁也被队友打了一下。 「笨蛋！你喊那么大声，天大的破绽也被吓回去了！」 训斥完后辈, 那人放低声音附耳过去：「去年立海大进军全国的出赛队伍里没有他们，应该都是新冒头的候选成员，瞧他们两个像第一次打配合……」 「那个经验不足的海带头连发球都会失误, 一会我们集中针对他。」 梳瓦片刘海的前辈, 朝领悟自己意思的后辈勾唇一笑，看向对面选手, 心说等那个二年级的心态崩掉，就算那个蓝色马尾头能力再突出, 这也是双打比赛。 他们也算县内出名的队伍, 未必没有战胜王者立海大的机会！ 后辈斗志昂扬：「是！」 立海大的发球局还没结束, 切原赤也把先前那两次发球失误的阴影丢出脑海，感觉自己差不多找回状态了, 至少没有球再砸到前辈后脑勺。 对手又把球击回他这半场，以一个有些刁钻的角度。 第49页 切原赤也发现自己好像被当成软柿子了，发出不爽笑声，反手拍把球打了回去, 以更加刁钻的角度：「居然敢小瞧我！」 哒！ 弹起的明黄色小球几乎是几个来回就被打毛糙了。 「15-all！」 紧张的对手手心冒汗：「前、前辈……对不起，没接到。」 「没关系, 他刚才能打回来肯定是运气好。」前辈用笑容掩饰尴尬。 很快随着输掉这一局, 他们认清了切原赤也的实力，以及他们没法让对方主动失误, 甚至可能自己先心态爆炸。 「这个点子怎么也那么硬？」 瓦片刘海前辈表情扭曲，决定改变战术：「刚才那个蓝头髮的都没怎么跟人打配合，一会尽量把球打到中间位置……」 说不定能激发二人矛盾。 那个瞧上去很紧张的二年级选手，控球能力其实很优秀，那球的落点对真田鸠见和切原赤也来说，都是挪几步正好接的位置。 真田鸠见一眼看出对手的目的，停在原地没有动。 他本以为渐渐打嗨了的切原赤也会去接球，却见人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目的，并且抱着相同的想法。 「……」 毕竟跟切原赤也是第一次打双打，配合不够默契也没办法。 真田鸠见反应迅速抢救，握拍的手一捞，小球高高抛起飞过球网。 瓦片刘海跳起扣杀：「好机会——」 小球被打往真田鸠见身后，他想接球是来不及了，但这是双打比赛。 切原赤也笑得还是那么反派，将球击回对面底线处。 裁判：「15-0！」 真田鸠见球拍架在肩头碰了碰，跟朝自己看过来的海带交换视线，心里改口说：配合也不算特别糟糕。 — 「比赛结束！立海大获胜，比数6:0！」 跟对手握手的时候，没尽兴的切原赤也一直难掩兴奋，睁大眼睛微微上翘的眼尾都勾着一抹雀跃：「真田前辈我们赢了耶！」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哪怕队友又菜又爱送，内部不配合给对手送分也是做不到的。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啊不。 体育竞技，菜是原罪。 真田鸠见说着正要跟他一起走出球场，换下一组已经热身完毕的选手进场，这场比赛的对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二年级一边安慰自责碎碎念「我喊太大声提醒了对手错过了机会球」的刘海前辈，一边小心询问：「那个……你们真的不是正选吗？」 实在想像不到那他们的正选会是怎样的水平…… 真田鸠见指向身边吵闹的声音来源，回答说：「这孩子是正选。」 「前辈你不是吗？」 切原赤也下意识问，眨眼反应过来，「啊对了，正选选拔赛还没到，不过没关系啦，算着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前辈肯定能过的！」 候场区柳莲二合拢笔记本，述说自己的观察与分析：「正式比赛时发挥也没有问题，全能型选手，洞察力和控场能力一流。」 「最擅长打别人不擅长的球。」 真田弦一郎正从网球包里取出毛巾跟水，想起这场比赛并不足以让他出汗，又把前者放回去。 柳莲二冷静的声线又说了个：「不过」。 真田弦一郎直起身看向他，大概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无论是这场对鸠见来说比较陌生的双打比赛，还是他往常在社团内进行的训练也是，我还没有见他尽过全力。」 「说实在我摸不透他，但跟精市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 柳莲二声音放轻了些，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正在排月底的正选比赛名单，弦一郎，你要跟他进同一组吗？」 真田弦一郎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兄长，眸光中也燃起与强者对战的渴望。 「好。」 柳莲二微微点头，那边跟着真田鸠见走到铁丝网门口的切原赤也，看着浑身冒黑气的真田副部长，突然一个激灵拔腿要跑。 「你去哪？」 切原赤也汗毛都蹿起来了，回头看向拉住自己衣领的蓝发少年。 「前辈我去上个厕所……」他干笑着打哈哈，试图把真田鸠见的手掰开，却丝毫撼动不了明明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粗细的胳膊。 「是吗，不过我看弦一郎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 切原赤也看着满脸写着「无害」，笑容温和可亲的双打搭档，惨遭不断逼近的真田副部长铁拳制裁。 「跟鸠见一起打双打的感觉怎么样？」 柳莲二问坐在休息区长凳上，捂着脑袋的海带头。 切原赤也几乎一秒回满了血，顶着脑壳上的包，两眼放光道。 「我跟前辈配合超级默契！」 「不，都是我在配合你好吗……」 真田鸠见在他旁边坐下，接过弦一郎递来的水，随便喝了两口。 「唉？是吗？」 切原赤也不在乎这些，往他那边挪了挪，只想知道：「前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一块打双打吧！？」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从想跟他打球变成想再跟他打双打了…… 由于赛制是只有第一轮比赛要打满五场，之后赢三场就能晋级，而后面他又被安排在单打一二，就没有什么出场的机会了。 地区预选倒是比想像中轻松，没有他预想中那种，人人都会不用助燃剂就让球着火的特殊球技，也总算对其他中学生网球的水平有一个客观的了解。 第50页 就都挺正常的。 原来弦一郎的风林火山其实才是罕见的。 比赛很快进行到尾声。 立海大毫无意外的获得了地区预选的胜利。 真田弦一郎在简短的闭幕式后中气十足地喊道：「接下来是县大赛，都不要松懈！」 「是！」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不用再回学校，直接各自乘电车回家去就行。 柳莲二在解散前他说了接下来社团活动的大致安排：「除了正选比赛将近，我们还会组织跟其他学校的交流赛……」 真田鸠见看着远处天边燃烧起来的捲云，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 [那个诅咒师已经进icu了。] [怎么做到的？] 真田鸠见面露笑意好奇道：[那个诅咒师不是过得跟个原始人似的，你都监控不到他吗？] 系统推测出诅咒师为什么拿了当地势力的钱，目标明明是「晚上才会现身的义警」，却朝「白天的真田鸠见」出手的箇中原因，还是凭藉中间的媒介中原中也。 说到那个羊之王，真田鸠见看比赛的时候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是不用任何电器，但他儿子用。] [他儿子身上也有传讯的符咒，出事后诅咒师第一时间得知，在他踏入事故房间后，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控中了。] 系统在光屏上呈现出一副居民屋的电路图：[当时那继承他诅咒师衣钵的儿子正在洗碗，只要让厨房的灯连续闪烁，吸引对方注意，上前检查灯泡，他就会踩到我提前布置的陷阱。这里的电线存在安全隐患……] 真田鸠见看得眼花，忍不住叫停：[有没有省流版？] [……] 系统简练道：[触电，外焦里嫩三成熟，可惜被他用咒力护住了内脏，不然能直接归西。] 他干脆把后来到场警方拍到的照片，放光屏上供他了解，主要的陷阱是：操控高压电流使其挪动的裸露电线，以及忘关水龙头而蔓延到地上的水渍。 后来诅咒师赶到时，地上的水已经蔓延到客厅了。 这个老傢伙虽然没有什么对用电的常识，但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用诅咒驼着自己前进，但去碰自己儿子时就没那么多注意了。 [……还得是你。] 真田鸠见抚掌啧啧惊嘆，这还是一堂消防安全课。 他又嘆了口气：[总觉得今天过得不太顺，那个诅咒师对我的诅咒没有生效吧？] [他给中原中也展示的诚意，大概就是那只咒灵，在你祓除时就已经失效了。] [……所以被球砸是我自己倒霉吗？] 第28章 系统的一天, 从叫宿主起床开始。 【00：35】 [其他人都进入深度睡眠了。] 脑内电子音响起的第一时间，真田鸠见睁开了双眼，寄宿在他身体里的系统, 也通过他的双眼看到昏暗房间的轮廓。 咒灵不需要睡眠，但人类长时间不睡眠会死。 为了欺骗世界，真田鸠见每天至少要有两三个小时是躺在床上的。 为了宿主的精神获得休息, 系统也会强制他入睡。 在宿主换衣服时，为保护人类的隐私，系统会暂时切断与视觉神经的联繫。 现在真田鸠见换好一袭便于隐入夜幕的黑色劲装, 戴上帽子口罩, 将身上显着的个人特徵隐藏。 最后站在唯一开了灯的厕所里，对镜整理自己的装扮, 确定没有一根冷色调的髮丝漏在外面，才压低帽檐抬手摸到灯开关。 室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宿主就在这片寂静里, 蹑手蹑脚将庭院门拉开一道缝, 侧身挤出去, 又悄悄将来时的路还原。 如果按照一般套路，为了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要在门缝里夹一根头髮。 但众所周知，咒灵是没有脱髮困扰的。 拔下来的头髮由于组成它的力量太过微弱，会在3.24秒内化为最原始的形态，也就是咒力, 像墨汁滴入清水一样，眨眼被周围的空气稀释。 至于系统为何能将这个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当然是某天宿主受条件反射驱使, 现身给它演示过一遍。 宿主还是在门缝里夹了东西，是一条迎风起舞还会发出抽泣声的丝带。 系统的智库中清楚地记下了它原本的状态, 是一只有翅膀能飞翔的低级咒灵，现在被无为转变徵用，承担等同一根头髮重量的工作。 完成深夜离家的最后一步工作，宿主的身影谨慎地踩着鹅卵石路走，穿越庭院中的沙池，不留下丝毫痕迹。 连不慎踩塌的草堆也要扶稳。 与资深警察的大家长斗智斗勇.jpg 最后，由于真田宅已经安装了监控，系统悄无声息将真田鸠见翻跃院墙的身影从中隐藏。 【00:46】 宿主路过邻居泷川家，抬头凝视树上栖息的雪鸮。 肾上腺素分泌，多巴胺分泌，激素达到人类陷入热恋的水准。 最终宿主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出深夜调戏邻居家宠物的变态行为。 毕竟如果被害者挣扎喊叫，惊醒主人家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1:01】 宿主悄无声息下山，并在又远离两条街后，从它花费不少能量建造的格子仓库中，取出那辆改装摩托跨坐上去。 一只戴皮质黑手套的手，捞过挂在后视镜上的头盔。 第51页 在戴上它后宿主的视野多少受到了限制，为了防止有人搞偷袭，这个时候需要它多加注意附近的大楼上是否有狙击手。 按【f】进入驾驶模式。 宿主展开光屏，意识进行了如上操作。 系统也将整理好的名单，以及最快速合理的行动路线同步到光屏。 注意不遮挡到他操控移动的【wasd】。 宿主不时在脑内跟它聊天：[我感觉自己像在送快递。] [死了么订单？] [哈哈哈哈哈！] 宿主被它精闢的接梗逗乐，施加在【w】键上的意识加重，对应的手扭转车把提速。 发动机的轰鸣仿佛是炸响在罪犯耳畔的警笛，漆黑残影像一支划破城市虚假霓虹的箭矢，带着无与伦比的锐利锋芒。 【4:39】 在给今晚名单上的不法分子挨个上门送温暖后，宿主今天的工作，随将升的朝阳暂告一段落。 宿主回到了安全屋稍作整理。 在对方进浴室站在淋浴头下，沖刷掉身上的硝烟与不慎占到的敌人血迹时，系统仍旧出于隐私保护切断与宿主的联繫。 一般他会在这里将「与辻彩的约定」完成。 敷着面膜只穿浴袍坐在沙发上，散开一头长髮，别有一番居家的闲适味道，就这样清点桌上昨夜的武器弹药消耗。 [这枪挡了一下子弹，枪管都折了，基本报废了啊……] 宿主计划着明天要去趟黑市採购，坏笑中满是白嫖的快乐：[还好琴酒给的多。] 清点整理完物资，宿主用吹风机将头髮吹干，揭开脸上的面膜，将它和刚才自己整理出来的废弃品一起，丢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宿主心情似乎不错，还跟垃圾桶说了句话。 「怎么样，好吃吗？」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说是垃圾桶，实际上这个被钉死在原地的桶状物体，是在这个家里充当销毁物品功能的咒灵。 宿主偶然在一个频繁自燃的仓库找到它，实验过后发现其躯体内部跟座活火山一样，温度可达数千摄氏度。 宿主将它缩小带回来放到公寓里，也省去销毁物品的麻烦。 这只诅咒按咒术界分类在二级，已经有了相当于两三岁小孩的智力，知道什么东西好吃，以前自由时吃的都是活人，现在让它嚼干瘪的废物，自然是要闹脾气的。 不过周遭有点热外，没有什么缺点，宿主对这件家具还是很满意的。 系统提醒注意时间：[再不动身六点半前赶不到家了。] [都这个点了？！] 宿主惊唿一声，重新用无为转变封上吵闹的垃圾桶的嘴巴使其静音。 他从衣柜里取出一身新的简易款式黑色卫衣长裤换上，动身返回真田宅。 回程路上就不能骑摩託了，已经逐渐有人走上街头，天色亮了起来，街边亮了一晚上的路灯熄灭，地上散落着几只飞蛾精疲力尽的尸体。 宿主选择的交通工具是停在楼下的私家车，那种很容易混入车流的大众款。 他像个赶早上班的社畜，将车子开往家的那座山头。 最后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由于今天有点晚了，宿主在车里脱掉卫衣外套，只穿着一件运动t恤。 要是被发现人不在屋里，也好装出早上出去晨跑的样子。 【6:29】 宿主惊险赶在早纪来敲门前回房。 【6:36】 帮宿主回忆确认有无漏带的课本和作业。 宿主洗漱完毕出门，匆忙跟早纪打了个招唿，从餐桌上随手拿了个……汉堡。 「我尝试着做了一下，不知道味道你吃不吃得惯？」 「…谢谢早纪姐！」 宿主瞧上去几乎要克服恐女症，上前给她一个拥抱。 跟它说的话就有些煞风景了：[我也不知道路上的流浪猫吃不吃得惯西餐……] 【6:40】 宿主把早餐餵给了流浪猫。 事实证明猫不太吃得惯，只叼走了肉饼，剩下的被路过的流浪狗横扫。 【6:59】 卡点赶到网球部参加晨训。 【8:30】 进入教室准备上课，今天有相关课程的考试。 享受校园生活的宿主突然打开了光屏。 系统正照常帮宿主算分，确保没怎么认真学习的他能及格，在后台看到他此次操作的目的：打开邮件。 宿主在里面藏了一份背诵课文的复制文本。 [……] 系统将他的光屏权限锁定了二十分钟。 宿主震惊：[嗯？系统，我那么大一个屏幕呢？] [还打小抄，丢不丢人？] [……] 【12:02】 宿主得知附近有一起突发的绑架案，利用午休时间，偷熘出校园去解救人质。 【12:57】 宿主解决了案件换回校服，赶在午休结束前返回学校。 给宿主推荐的路线上，有一个人正在餵猫。 [我们学校里居然有纯白的流浪猫？！！] 宿主如此感慨着，错过了翻下墙头的时机，与看过来的「东门的老师」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瞳孔地震。 「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翻墙出学校！？」 [？？？嗯？为什么我眼里这个人的灵魂模样是仁王？] 宿主紧急确认地图，上头面前的点也显示着对方是网球部的队友。 第52页 「……仁王君？」宿主不确定地唤了声。 「别转移话题！你是哪个班的？跟我去找你们班主任！」 「仁王君。」 宿主确认了，因为东门的老师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puri～」 经过简短的协商，宿主和仁王雅治签订了互相保密协议。 真田鸠见不把仁王雅治「幻影」成老师在学校餵猫的事说出去，仁王雅治也不把真田鸠见午休爬墙出去的事说出去。 【13:14】 有一个便衣刑警来学校。 关于前几天宿主在局里帮忙模拟画像的某起案件有进展。 【3:30】 宿主第一次迟到部活。 这天还是正选比赛，真田弦一郎脸得像喝了十瓶墨水。询问同伴学生得知下午第一节课时，有个陌生的大叔来找宿主，出去说了几句就把人带走了。 系统询问后，代替身处警局，忙碌于ctrl+c和ctrl+v的宿主，给副部长发请假信息。 并简单解释事情缘由。 【6：17】 告诉宿主自己监听到的，有关本想约他一起吃泡芙，结果人压根没来网球部而不太开心的丸井文太，在街上「偶然」遇到东京某学校的网球选手。 对面大概率就是立海大下场练习赛的对手。 【8:28】 警局的大叔们终于放人，宿主在出门时偶遇了前来帮某个羊成员办理手续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摇身一变从羊之王，洗白变成庇护孤儿的好心人。 这件事背后有警局高层做推手。 宿主在帮那些年纪稍小孩子们也都复制粘贴完亲属图片后，就不再关注事情的后续展开了，系统会帮他盯着。 宿主跟中原中也简单聊了两句，稍微问了一些孩子的安置问题。 虽然都陆陆续续有了各自的归处，但有几个确实找不到亲属，还是要进慈善机构，中原中也正在帮着尽量挑找条件好的。 以及关于对方…… 这个人来歷十分特殊，他的父母是以为他死在了战争里，没有去领那笔补助金，也就是名单上没有登记他的父母。 宿主只能拍拍对方的肩聊表安慰：「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9：00】 宿主回到家，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 零点已过，又是新的一天。 【00：32】 [他们应该都睡着了。] 真田鸠见一秒清醒，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重复昨天的日常换衣服出门，下午在犯罪课原本只是去补新嫌犯的画像，顺势就帮忙分析上了案件。 他跟系统感慨着：[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每天都那么自觉地派人来叫我？] 猝不及防地图上有个点进入监测范围。 真田鸠见心中一紧，发现那是个标记过身份的光点。 对方浑身冒一层红光，漂浮着顷刻跨越百米，堵在他前行的路上。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果断拨下口罩，关闭面瘫模式，将自己与夜晚的义警切割开。 他跟着不确定地喊：「中原中也……？」 「……」 「……」 「你大半夜不睡觉，偷跑出来做什么？」 「你大半夜不睡觉，蹲我家门口做什么？」 第29章 中原中也跟真田鸠见在警局分开后, 去了附近一家地下酒吧，也是各方势力与地头蛇混迹的情报交易场所。 他一直在追查那个诅咒师。 虽然整件事突然不了了之，真田鸠见也没受什么实质性伤害, 但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那个诅咒师只是在虚张声势，中原中也不想对方因那百分之一的意外受到伤害。 何况这算是他牵连到了真田鸠见。 因为他手里那张好牌。 酒吧的门口，又有一伙人打听到他最近的行踪堵在这。 中原中也眉心狠狠蹙起, 算上那个突然没了后文的诅咒师，这是从「羊」解散开始，接触他的第数不清几波人了。 他们有开出诱人条件来拉他入伙的, 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请他出手, 去对付那个突然在横滨冒头的夜晚义警。 刚开始几起组织高层遇害，黑手套们还能当做是敌对势力的报復, 但随着那凌厉手段无差别碾向阴翳丛生的角落，像碾死一只北方蟑螂一样容易,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并开始临死前最后的反扑。 说实在的, 中原中也还挺佩服那人。 以一己之力对那些根深蒂固的阴暗, 产生比军警更强大的威慑。 无论大小帮派，非法赌场、高利贷催债、非法药品, 乃至人口买卖器官交易，他们的日常经营都遭遇了大麻烦。 入不敷出也就自然暂停了彼此间的地盘争夺。 就连港口那五栋楼的主人，那个近来病入膏肓而越发疯狂的老首领，这周都没派黑蜥蜴跟人火併。 一整个像只敛进壳里的王八, 恐惧于那只在天上盘旋巡视的天敌。 如果有机会，中原中也倒是很想见一下对方。 但绝不是跟人站在对立面的立场。 把想借用自己重力的人全部碾在地上, 中原中也踩着一个人的背, 推开酒吧的门走进去，里头满是一类致癌物混合的味道。 刻意戴上兜帽隐藏面容,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第53页 中原中也坐在吧檯前点了杯酒，听旁边两个地头蛇交头接耳。 那两人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在意继续说：「港口那个老疯子最近倒是老实了……」 「可不是吗，怕太冒头也引来杀生之祸，那个人行迹太诡异隐蔽了，连军方都不抓住他的尾巴。」 「要我说未必，指不定就是军警藏了多年的大杀器呢？说不定对方不是简单的异能力者，而是……」 「你那么肯定他就是军方的人？我手上可有可靠情报，军警那边有个高层人物也失踪了。」 「失踪？保真吗，你是指那个风评极佳的……那个大叔的罪行可没被公开。」 「当然是消息被压下了……」 中原中也插话问：「为什么失踪就一定是那个人做的？」 坐得近的地头蛇虚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辨认了一下他的身份，随即很卖面子地白送了他情报。 「我知道你是想说，也有可能是政敌栽赃嫁祸。」 他附耳过去说：「但外界大都不知道的是，除了活着被移交警方的，做过某些连我们都嗤之以鼻勾当的黑手套，其实找不到完整的尸体，只在原地流尽几乎全身的血。」 如果有尸体还是好的，问题是死不见尸，那种未知感真的会令恐怖加倍。 中原中也看着手里的酒杯，沉默了一下说：「罪有应得。」 地头蛇眼珠很机灵地转了半圈：「大名鼎鼎的羊之王这是还没挑好下家？要从我这买些情报吗，可以给你打九折。」 中原中也不管他对自己态度的试探，问：「你有最近接下刺杀夜晚义警的诅咒师的情报吧？」 地头蛇面色微变：「这个……」 中原中也：「开个价。」 地头蛇：「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题是他们已经死光了啊。」 见中原中也拧眉，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份前几天的报纸，翻到某页指出来： 【父子接连触电进icu，关于电路老化的安全隐患……】 「？」 地头蛇：「他们当晚就在icu里化成了两滩血水。」 「……」 中原中也对比警方公布的事故发生时间，和纸人失效的时间，基本确定对方就是威胁自己的诅咒师。 他心里对那个义警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雷霆手段实在让人敬服。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中原中也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将杯中的低酒精葡萄酒一饮而尽。 地头蛇见人这就要走，忙推销道：「我这连港口的情报也有，真不再考虑考虑——」 等中原中也的背影走远一些，他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嗤笑着跟同伴说：「传闻说的果真没错，在跟着那群嚣张的小羊进了趟局子后，羊之王被警察说动收买，自觉遣散组织，想要洗白上岸了。」 「过去哪是那么容易就抛弃的？」 同伴跟着语带讽意：「只要他那令人眼馋的异能力还在身上一天，找到了父母家人又怎样，以为能过上寻常小孩的生活吗？」 「呵，毕竟人还年轻，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啊！」 同伴又问：「说起来，把羊送进局子里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物，好高超的手段。」 「你不知道？」地头蛇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那人姓真田。」 「哪个真田？」 「还能是哪个，神奈川警视监叫什么？」 同伴恍然感慨：「受黑1帮打压，在横滨存在感薄弱的警方，也是不容小觑。」 「是不容小觑。」 地头蛇语调怪异地说，「那人还只是个中学生，就把我好几个认识的兄弟送进了局子，呵！真不愧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精英！」 同伴联想起什么：「我好像在哪瞧见过一条对蓝发少年的悬赏，名字叫——」 「真、田、鸠、见。」 地头蛇牙痒痒地说，「我在暗网发的悬赏没过两秒就被删得一干二净，在酒馆里贴的纸质版，也立马被警方的人撕了个干净。」 同伴哈哈干笑两声。 「不过没关系，」地头蛇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不只是我一个人想对他动手，还有不少盯上他能力的人……」 突然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他警觉回头，却发现脖子不受自己控制。 是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后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咿——」 不、不对，是地球的引力突然对他失效了！ 地头蛇僵硬地问突然折回，面沉如水的褚发少年，在那双显出几分神经质凶光的眼眸注视下，小心翼翼道：「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 中原中也带着飘浮在空中的人走出引起轰动的酒馆，瞬间加重附加的重力倍数，将人狠狠砸进街边的垃圾桶。 「就是突然看你不顺眼。」 — 虽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中原中也已经从记忆最初的那个大坑里搬出来了，暂时在那个叫横沟的刑警帮助下，在一个僻静的公寓里单独租房子住。 警方肯定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对他跟一个丧失家人的普通少年没什么不同，只是知道他有足够的生存能力，所以各项手续很放心地办下来了。 甚至还给他提供了学籍，只不过入学考试要他自己完成，得补上这些年落下的知识点。 中原中也没什么抗拒心理，以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接受了。 第54页 大概是嚮往的吧？ 中原中也试图揣摩清楚自己的想法，窥见茫然未来的一角。 不需要照顾那么多同伴、驱赶闯到地盘上的流浪汉后，时间一下子空裕了很多，也让他不由开始思考未来要做的事。 他并不抗拒自己的能力，反而在一遍又一遍听闻夜晚某人的义举后，也很想做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自信完全隐藏自己的行踪。 也不想给房东、以及其他帮助过自己的人增添麻烦。 就像先前的诅咒师，那些噁心人的手段是他的重力难以碾碎的。 站在人生岔路口的少年，陷入对未来的迷茫。 忽然想起不久前真田鸠见说的：「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加上刚才从地头蛇口中得知有不少人盯上了对方，有些心乱丝毫没睡意，就算知道对方这会多半睡着了，中原中也也决定过去看一眼。 为防止有心人调查，中原中也还小心隐藏了自己的行踪，避开沿途的监控。 真田宅的位置，他那天比赛结束仍不放心，悄悄跟上护送对方回家时已经知道了。 然后就在上山的小路上，两人不期而遇了。 「……」 「……」 真田鸠见率先结束这段尴尬的对峙，试图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嗯……我出来夜跑。」 他抱臂上下打量来人，嗅到一丝没被夜风吹散的酒精气味。 「不只大半夜堵在我家门口，你还喝了酒？」 中原中也也没想到会那么巧，不自然地错开了一下视线，「只喝了几口……我没有醉。」 他看着面前少年一根头髮丝也不露出来，一袭融入夜色的劲装打扮，夜跑的理由实在不是很站得住脚。 真田鸠见也意识到这点，找补说：「因为晚上温度低我怕着凉，才穿得严实了一点。」 「……原来是这样。」 中原中也愣愣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点了下头，然后就这样放任话头掉在地上。 见人站在原地也不解释自己半夜到访的理由，真田鸠见想到自己不久前跟人说过的话，再瞧他现在过分安静的表现，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真田鸠见又翻找出中原中也的资料，注意到写在年龄后的出生日期，这触动变成共情出的酸楚。 【4月29日】 [啊……今天是他生日啊。] 送走其他羊后，他现在变成了一个人，总不能放这小孩一个人过生日。 真田鸠见看出他灵魂迷惘的形状，抬抬下巴示意：「跟我来。」 酒劲后发上来有些晕，中原中也在人走出十来米，站在石灯旁等自己时，才想起抬步跟上。 又在快到山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去哪里？」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送你回家……你现在住哪？」 [他绝对是喝醉了！] 系统：[是的。] 中原中也报上了地址后，像个一拨一动的人偶，被真田鸠见塞进一辆轿车里。 刚好把车停在附近的真田鸠见坐进驾驶位，在按【f】进入驾驶模式前，看看副驾上毫无动静的中原中也，无奈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帮他先繫上。 真田鸠见踩油门前，最后警惕地看了安静拧眉的小少年一眼。 「先说好，吐车上两百。」 [……] 系统：你是对驾驶模式不放心，还是对他的酒品不放心？ 车子乘着夜色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头一次醉酒的中原中也反应格外迟缓，看着车窗外远离城区的景色，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拿那双格外透彻的眼眸看向开车的人。 「这不是回我住处的路。」 「……你才发现啊？」真田鸠见没忍住笑出了声。 「……」中原中也不理解地看着他。 真田鸠见瞥了他一眼，故意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我打算把你卖掉。」 中原中也看着他的侧脸，思索了片刻：「骗人。」 — 最后将车停在海老名市某片居民区，真田鸠见示意已经快睡着的中原中也下车，随后带人进行了一个擅闯民宅的小动作。 「嘘。」 真田鸠见示意身后翻窗进入的中原中也动静小些，别把卧室里睡觉的两个人吵醒了。 「那就是你的父母。」 床上躺着对中年夫妇，毫无知觉地陷在睡梦中，那本以为早在爆炸中消失的安详面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月光照亮。 中原中也茫然地回头，收到一双鼓励的温柔眼神。 「我是因为他们最近刚好在横滨附近才带你来的。等明天酒醒之后，你自己选择不久后要不要跟他们回位于山口县的老家。」 「还有。」 「十四岁生日快乐，中原中也。」 第30章 真田鸠见开车回横滨的路上, 副驾驶上的中原中也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就这样在他面前毫无危机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酒量究竟是有多差？ 真田鸠见把车停在褚发少年住处附近的路口，原本不打算下去的, 可这孩子睡得实在太沉，怎么都推不醒，真田鸠见只能再按一次【f】退出驾驶模式, 下车手动把人弄回住处。 中原中也实在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四肢疲软无力地耷拉着，也不好搀扶着他移动。 于是真田鸠见在公主抱和背人间, 选择了用肩扛。 第55页 他扛着昏睡的中原中也, 感觉自己像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在系统指引下往对方住的楼层走。 在从人衣服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 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隔壁邻居家的门先突然打开了。 只见一个深色衬衫外套着白大褂, 胡茬没刮干净的大叔出门与他对上眼, 像被他的动作震惊到, 诧异地张了下嘴：「……啊。」 森鸥外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真田鸠见尽可能收敛了自己无语的眼神。 地图上清楚显示对方早在他扛着少年自楼下经过时, 就在窗口看到了一切，并且等在门后准备了这场偶遇。 他早在系统提醒下知道对方的存在，这个预谋篡位的港口mafia首领的私人医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必多言。 中原中也身上的异能力还真是个香饽饽。 「没什么, 他喝醉了而已。」 真田鸠见现在没戴帽子口罩，因为知道这有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后, 他在车里特意换下外套, 将形象整理得更贴合白天的普通学生。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拧转钥匙正要推门进去, 又被森鸥外叫住了。 「我其实是个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煮解酒汤。」 男人套在大褂下的身材貌似很单薄，像一拳就能被打倒的样子，开口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显得气弱又有书卷气。 这是他刻意缩着肩膀的结果。 不得不说这副无害的亲切好邻居模样，十分具有迷惑性。 中原中也还真有可能上当受骗，被拐去做那什么港口mafia的干部。 「大叔。」真田鸠见回眸冷淡道：「你知道你半夜丢垃圾，还不分类的行为很可疑吗？」 「接了个急诊回家就这个点了……」 森鸥外好脾气地笑着解释了一下，反过来看向他肩上扛着，毫无知觉的少年：「你这熟练的架势也让我有些在意……」 真田鸠见发出一声轻嗤，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脸上表情一变微微睁大眼。 「垃圾分类。」他怔道。 森鸥外不明所以：「……嗯？」 「。」 [垃圾分类！] 蓝发少年瞳孔轻轻颤抖着，宛若遭遇了山崩地裂般的重大打击，无暇顾及周围人的存在。 他悽厉地叩问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同样不明所以：[什么？] 真田鸠见：[地区预选那天，我早上直接把面膜扔垃圾桶里了啊！！] 他平时嫌麻烦直接扔诅咒肚子里销毁惯了，忘了这茬啊！ [……] [早纪姐绝对发现了，她当晚的笑容是有些意味深长——] 系统打断他思绪混乱的碎碎念：[所以你究竟在在意什么？] [我真田家硬汉的形象。] [你没有那个玩意。] 真田鸠见拧眉：[你压我韵！] [……] 系统：话题是不是歪的太快了？ 面前穿白大褂的医生试图将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没脾气似的关切道：「……那个，你还好吗？」 真田鸠见不爽地瞪一眼害自己想起这茬的森鸥外，「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说完直接推开门进屋，将人挡在门外。 真田鸠见摸黑将中原中也放在沙发上，折返回墙边打开灯，进厨房给他接了杯水。 不太放心地图上已经回到隔壁房间的光点，他是想等中原中也清醒后再走的，可离天亮要不了多久了，还得早点赶回家去。 最后他拿了个备用机出来，在联繫人里录入自己的号码，放在中原中也的手里。 随后用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简讯发过去。 【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会来找你。】 但凡中原中也带个设备，系统也不至于没发现他今晚的行踪。至于他不用手机的原因，系统查到是之前被人定位吃过亏…… 有系统抹除监控，不用担心任何人查到他们今晚去做了什么。 — 街头蹲着几个发色各异的小混混，推搡嬉闹间，也在物色着路过行人，最后挑中了两名穿校服的国中生。 其中一人刻意朝他们撞去，被避开后仍捂住胳膊叫道：「你们没长眼睛吗！？」 随后其他人一拥而上，替兄弟找场子般跟着挡在前路上。 「喂！我们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怎么样啊？」混混头子将菸蒂吐在地上，双手插兜边拿脚去碾。 「哈嗯？」 紫灰色短髮的勒索对象发出一声疑问调。 他的同伴微微皱眉做苦恼状，嘴角却是上扬着的，开口是富有磁性的关西腔：「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见他们没有如设想中那般惊慌失措，混混头子面上有些挂不住，想伸手去拽对方衣领，「老子说把钱交出——」 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挑衅威胁时都喜欢这么做，可他手刚抬起来就动不了了。 「在说什么呢？」 一个声音同时从他身后响起。 混混头子表情兇狠地回头，看向及时拽住他手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人：「怎么，你想多管闲事啊？」 「等等……」 但他旁边一个黄毛牛粪头的小弟，在看清对方长相后脸色骤变，「大、大哥，这个人好像就是那天白濑他们堵的人……」 第56页 混混头子闻言一愣，上下打量对方看上去没多少肌肉的纤细身材：「什么，就凭他——」 嘴上放着狠话，可他的手真的纹丝不动抽不回来，僵持之下已经输了气势。 黄毛小弟吞咽口水：「那天之后，羊再也没在这片地盘上出现过……」 羊跟对方起冲突的那天，他就在游戏厅附近，听到悽厉惨叫后壮着胆子朝巷子里看了眼，有看到对方离开的身影。 混混头子心头一跳跟着绷紧了皮。 只见这人的表情是尽在掌握的漫不经心，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拖长声音回忆了一下什么似的，有些怪异地笑说：「嗯……没错，所以这附近现在是我的地盘，而现在你们是想在我的地盘上找事吗？」 「不、不敢……」 他们整齐划一地一秒认怂，发挥传统艺能鞠躬道歉。 「大哥我们只是路过！」 「大哥我们这就走！」 「大哥您请随意！」 真田鸠见抱臂目送那些个还算识时务的混混落荒而逃，心说还是得再调些基层巡警，多少算个威慑，能让这些人收敛着点。 刚被他救下的可怜路人指腹轻点眼下泪痣，轻笑一声：「比起那些惹人厌的傢伙，你勉强算是华丽吧。」 「……」 [他是在道谢，还是在挑衅我？]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回头与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犀利眼睛对视，听到与之同行的眼镜男说：「多谢你替我们解围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真田鸠见也挺赶时间的，直截了当地打断道：「没事我先走了。」 「好。」 三分钟后。 立海大附属中学门口。 真田鸠见回头看向那两个人：「你们跟着我干嘛？」 他刚才只是顺手替人赶跑混混，以及对其中那个叫迹部景吾的少爷会在此刻从东京来这有些奇怪，毕竟今天是周五，时间也才刚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啊。」 真田鸠见突然想起来了，上次他去东京时有过一面之缘，帮人解决了一次被绑架隐患的迹部家少爷就在冰帝中学读书。 系统跟着说：[他们都是今天来打练习赛的冰帝球员，冰帝是一支全国实力的队伍。] [还真是巧啊。] 怪不得今天玄一郎和莲二都嘱咐他必须参加部活。 忍足侑士眯眼微笑着：「就是那么巧顺路呢……」 泪痣之上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迹部景吾上下打量对方：「说起来你身上的校服就是立海大的。」 这会只有个别回家部的在往外走，他们走进校门时，却发现人停在原地，迹部景吾回首嗯了声：「你不进去吗？」 真田鸠见看到有风纪委正往这边走过来，不是很想跟他们打照面。 这样他出校的事肯定会被弦一郎知道，今天刑警可没来学校找他，怕打扰他学业只在课间打了两通电话，还是他自己闲不住请病假偷熘出去的。 「……还有点事。」 真田鸠见迅速跟他们点头道别，沿着学校围墙走了一段距离，眼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身手利落地翻上去。 「翻进去了……」忍足侑士扶了扶平光眼镜。 迹部景吾嘴角抽搐：「这傢伙不华丽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他们冰帝对今天的练习赛也很重视了，特意提前一节课坐电车来的，提出这次练习赛的慈郎跟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迹部景吾是中途陪忍足侑士去了趟书店。 去年全国大赛的优胜网球部里，由于部长幸村生病住院，三巨头只有参谋和副部长。 二人正在交谈什么，脸色算不上好。 「兄长还没到吗？」 「……丸井下课找过去时教室里没有人，说是去医务室了。」 柳莲二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说：「他会在二十秒后出现在网球部的概率是98.2%。」 「……」 迹部景吾的出场自然要是华丽的，就算在客场也是一样！ 「啪！」 他打了个响指引起注意，在所有人都看过来后才施施然说：「真田，你看起来很急躁啊，是担心输在本大爷手上吗？」 「……」真田弦一郎不是很有心情搭理他，盯紧他后方在心中默数。 迹部景吾扬了扬眉梢，跟着回头看去：「难不成本大爷不是最后登场的主角，还有人没到吗？」 只见之前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少年一把抓住铁丝网门。 「——来了！」 第31章 双方队伍在球网两侧站成两排,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应该互相致意，或者放放狠话。 立海大的部长幸村不在，主场的最高话事人真田弦一郎正忙着训斥自己人…… 不过用「训斥」这个词或许不太贴切, 因为但凡认识并知道一点这个少年严肃性格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请认真一点，不要那么松懈！」戴黑鸭舌帽的真田弦一郎一板一眼道。 「请」。 是的, 他用上了敬语。 ——谁凶人还用敬语啊？！ 而惨遭训斥的人面带歉意，正反过来拍着真田副部长的后背安抚：「好好好，我知道了弦一郎, 你别生气别生气。」 「你每次都只是口头答应, 根本没有记到心里去！」真田弦一郎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脸几乎黑成了一块碳, 没人怀疑他接下来的嗓门会有多大。 第57页 只听他厉声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立海大众。 「……」冰帝众。 糟糕，真田弦一郎的语气怎么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知晓缘由的东道主成员, 已经习惯意外是个兄控的副部长, 日常对自己的兄长硬气不起来；从东京过来打练习赛的队伍众人看着这破天荒的一幕, 神情就不由变得微妙。 向日岳人凑近悄声问搭档：「这个人真是真田弦一郎？」 要不是看到那个银髮小辫子一直站在一边，他好险以为这个人是对方幻影出来捉弄人的。 忍足侑士操着一口优雅的关西腔：「能让立海大的副部长如此尊敬, 我更好奇另一位的身份……」 真田鸠见正忧心忡忡：「弦一郎，你再皱眉老得更快……」 「……」 真田弦一郎表情空白一瞬，做了个深唿吸，不想继续让外人看笑话。 「是没有在球场上见过的生面孔呢？」 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托着下巴, 好整以暇地看着蓝色长髮束成马尾的少年，这个人不同于刚才在校外, 跟街上二流子对峙时懒散的痞气, 竟换了种温和的气质在身上。 很难将人跟几分钟前，堂而皇之翻学校围墙的不良少年联繫在一起。 「不介绍一下吗, 啊嗯，桦地？」 高大的背景板桦地：「是。」 回答他的是擅长数据网球的柳莲二，参谋说出来的话意味自然是不一样的：「鸠见是弦一郎的堂兄，刚从国外回来，接触网球至今不到一个月。」 「居然是真田弦一郎的兄弟，还真让人感到意外……」 迹部景吾指腹蹭过眼下泪痣，审视的目光兴味更浓：「哦？既然他现在站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不到一个月就成为了立海大的正选？」 「准确来说是入部第一天。」柳莲二道。 迹部景吾缓缓眯眼：「……」 「他入部第一天，刚接触这项运动时，就战胜了二年级的正选。」柳莲二补充。 「——什么？？？」 冰帝众人看向真田弦一郎身边那个尴尬微笑少年的目光震惊又凝重，像在看什么不可名状的未知生物——要知道立海大的「没有死角」可不是说说而已！所有选手都有全国区实力！ 真的有人刚打网球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毕竟马上就要上场，柳莲二也没必要说谎，无论怎样去年全国大赛冠军的正选名额，肯定是不含水分的。 「看来这次在慈郎的撮合下进行的练习赛，还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迹部景吾只是略微失态了一下，低沉华丽的声音抓到重点，「不过就这样将底牌亮了出来吗，就算是本大爷也会选择将人藏到关键时刻，你们一贯的风格貌似没那么张扬？」 柳莲二闭合的双眸下掠过精光，没有说话。 迹部景吾便挑了下眉，心道原来如此：这个网球手身上必然存在什么缺陷。 昨天冰帝联繫立海大的副部长，提出进行练习赛后，对面答应得很快，几乎迫不及待将日期定在了今天。 原本想邀立海大来东京，商量后改成了他们过来神奈川，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刚才还偷熘出学校在街上晃悠的新底牌。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意外生病住院，原本以为立海大的实力将空缺一角，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补足。 立海大参谋说那么多，将人推到风口浪尖的目的很显然了。 迹部景吾势在必得的高傲笑容不变，阳光勾勒出他耀眼的轮廓：「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天才，都只会成为本大爷的手下败将！」 球场上气氛凝重，战况一触即发。 [柳莲二这是在干嘛，给我拉仇恨吗？] [我也没迟到啊……] 被齐刷刷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真田鸠见勾过柳莲二的肩，手挡着嘴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莲二啊，我还不是正选呢。」 「……」 柳莲二被他带得歪了一下身子，谴责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因为你缺席了昨天的正选选拔赛。」 真田鸠见迅速摆手：「我只不过是打赢了一次赤也，这傢伙连发球都会失误中伤队友的啊！」 就站在旁边的切原赤也忽然被戳痛点：「真田前辈！？？？」 「看来你们社团里也有让人头疼的傢伙呢。」 迹部景吾哼笑一声，说着看了眼队伍末尾：那边芥川慈郎正兴奋地跟对面的红髮少年说着话，全然没有平时部活没开始两分钟就睡着的懒样。 柳莲二无法否认：「……」 真田鸠见另一个问题就是对自己实力的不自信。 或者说一开始的交手对象、网球练习对象就是他们这些全国级别的选手，导致他对同龄人的平均水准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这原本没什么，因为最后与他们争夺全国大赛冠军的，都是同等次实力的选手，只要不断向上去攀登就可以了。 本以为在地区预选之后，这误解自然而然就能解除。 可事实是他仍旧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或者是因为过于优秀的身体素质，太容易就到达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反而没有实感。 「鸠见，你实际没跟我们正式打过比赛吧。」 柳莲二不是没有安排过练习与对打，但社团里的人都没法让他认真，就算比赛也其实更像相互餵招，他打…或者说玩得很开心。 第58页 但柳莲二高兴不起来。 他发现真田鸠见不知有意无意地在顾及队友，把自己跟球场上的另一个人放在同一高度。 挑衅或许能让他认真起来，但就算再怂恿有过先例的切原赤也也没用，真田鸠见已经对他产生免疫了，只会认真地关心这孩子智商。 就在柳莲二苦恼的时候机会来了，冰帝这支每年都会出现在关东大赛的球队，全国级别的优秀队伍主动送上门。 尤其是这个迹部景吾。 柳莲二收集到的数据，他华丽个性挑衅到真田鸠见的概率是99%。 就比如迹部景吾刚才那两句话，刺激到真田鸠见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却见真田鸠见好像没听懂对方话里意思，无奈地后撤身子，躲避抗议的切原赤也：「是啊，真让人头疼。」 柳莲二：「……」 一语双关吗。 不对，重点是…… 柳莲二忽然注意到真田鸠见略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正扫向迹部景吾。 啊，勾直饵咸，但已经咬上了。 也从简短的对话中看出了问题和对方目的，实在是巧得不行，他们也是想借这场练习赛给队员一些刺激。 忍足侑士透过平光镜注视着真田鸠见，想起网球部外的偶遇，忽然友善套近乎：「真没想到你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刚才还多谢你替我们……」 「咳嗯！」 蓝发少年突然的拧眉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只是顺手而为。」 他说着还冲人礼貌又得体地笑了笑。 忍足侑士嘴角抽动：「……啊，嗯。」 是「我知道你故意的」，「要是敢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你就完了」的笑容呢…… 「兄长？」真田弦一郎敏锐关切。 「喉咙有些不舒服……」真田鸠见扶额做不适状。 「不要勉强自己！…」 真田鸠见打断他能把自己送回医务室的架势，跟迹部景吾互不相让地对视着，嘴角漾开一丝弧度说：「我去那边坐会就好，难得能跟冰帝的人在关东大赛前交手，我可不想错过。」 「现在开始，进行冰帝对立海的练习赛。」 这场练习赛採用双方各派出一名球员，一对一单打的形式。 第一局是立海的丸井文太和冰帝一个叫芥川慈郎的少年，对面也是三年级，意外是个没什么比赛情报的选手，二人似乎是认识的。 丸井文太进场前也投来关心的视线：「你没事吧鸠见？刚在医务室也没找到你……」 「可能是碰巧错开了吧？」真田鸠见一本正经地说谎。 观赛队伍就围在铁丝网外，大都是立海大的网球部成员，他们两队人为了方便换人也是观赛，就站在场内休息区域。 「哦？」 迹部景吾拨弄自己翘起的刘海发尾，嘴上调侃着：「身体那么弱啊？」 他想起不久前看到对方翻墙的矫健身手，说起来真田弦一郎好像是立海大的风纪委员长，原来刚才是在躲风纪委的人啊。 果然是个问题社员呢。 再看场上只是比较容易犯困睡着的芥川慈郎，迹部景吾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平衡：对比之下还是自己这边好一点。 「。」 真田鸠见眼尾抽搐一下，额头跳出一个细小的井字。 [这傢伙说话怎么那么欠！？] 系统感觉他现在像只一戳就膨胀的河豚：[控制一下。] 真田鸠见深唿吸压下同步率。 一旁柳莲二无声注视：「……」装病熘出去的概率是百分百。 第一场比赛结束得比预想中要快，芥川慈郎打到一半居然直接以地为席，两眼一闭倒在场上睡着了，睡眠质量好到让人羡慕，被桦地娴熟地抗在肩上带下去。 充当裁判的立海大部员宣布，由于芥川慈郎中途弃权，这场比赛由立海大获胜。 「第二场比赛！」 「立海的真田，冰帝的迹部！」 不装病了的真田鸠见决定开始装逼，他提上网球拍走进球场，挑剔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对手：「你没有持久力不够的毛病吧？」 迹部景吾脱下外套扔给桦地，昂着下巴说：「等本大爷赢了这场比赛，也可以把护腕送给你。」 「不用了，跟你打比赛根本一滴汗都不会出。」真田鸠见走向底线处。 「one set match，立海真田的发球局。」 第32章 「哒、哒、哒。」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原地弹了几下球后, 将明黄色网球高高抛往上空。 今天天气不错，气温舒适万里无云，真田鸠见仰头注视着蔚蓝背景中下落放大的这个点, 上半身后仰引拍——挥拍击球！ 球在与交织的网球线接触的瞬间，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它瞬间掠出一道漂亮的轨迹，跃过球网砸落在发球区, 弹起后又被另一只球拍打回去。 迹部景吾注视着眨眼来到网前的对手，在击球的瞬间，略微扭转了手腕, 说：「口气不小, 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 他嘴角噙着一丝矜傲的笑，将球打向真田鸠见的后场。 球场外, 上一局的丸井文太脖子上挂着毛巾，刚才的比赛除了结局让人有些没法接受, 但也还算尽兴, 不过他没什么心情做剧烈运动后的放松运动, 现在更关心鸠见跟冰帝部长的对决。 第59页 丸井和芥川慈郎曾在新人赛上遇到过，刚按照约定把护腕摘下丢给躺在一旁唿唿大睡的慈郎, 场上比赛也已经拉开帷幕。 「鸠见也发球上网了？」丸井文太看着蓝发少年的身影诧异道。 「他平时很少打截击……看来战意很浓。」柳莲二笑了笑动笔记录，今天肯定能收集到不错的资料。 迹部景吾将球打回来的角度非常刁钻，是对右利手不利的选手左侧区域。 如果要接就只能反手击球，而初学者一般都是先学习正手击球, 也更习惯向右移动或旋转手臂，他想利用对方接触网球时间不长这点, 攻击大部分新手不擅长的点。 但真田鸠见显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手, 他很轻易就反手把球打了回去，回敬向迹部景吾左手侧。 两人来回过了几球, 彼此试探着深浅，战况还算是激烈。 就在真田鸠见打出一个高吊球时，场外先前那个跟迹部景吾同行的关西腔开口：「要出现了，迹部的……」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迹部景吾跃起扣下杀球！ 球径直击中对手手里的拍柄，打掉对方的球拍，他再用反弹回来的球打出第二次杀球！ 「砰——」 网球擦着真田鸠见的脚边弹走。 真田鸠见一时不知该惊讶这傢伙惊人的弹跳力，还是怎么喊出的那么羞耻的绝招名字，最后虚握了一下空掉的右手，看向紫灰发色的华丽少年。 他侧了侧头笑道：「有点意思嘛。」 [还可以这样啊！] 真田鸠见从地上捡起自己掉落的球拍，回望迹部景吾的眸光明亮。 [好好玩！不用让球着火的绝招，我感觉自己也能做到！] 也不像丸井的走钢丝，那太不尊重牛顿和他的幸运e了。 系统：[……]总算不执着让球着火了。 在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的指导下系统学习了一段时间，真田鸠见却始终打不出像弦一郎「风林火山」中「火」的效果，为此备受挫折，甚至尝试过在球上添加可燃物。 裁判报分：「0-15。」 真田鸠见退回底线处再次发球，随后迅速上网，几乎迫不及待地在迹部景吾回击后，又一次打出高吊球。 「你还真是不服输啊……」面对机会球迹部景吾没有放过的道理，他自信跃起再度扣杀。 网球砸到拍柄再度弹起。 迹部景吾第二次扣杀—— 砰！ 网球在他落地前，就从他后场飞了出去。 「什么？」 迹部景吾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回头看向那颗停留在自己身后的网球。 裁判报分：「15-all！」 一旁冰帝等人也神情变换。 髮型相似也扎了个马尾的宍户亮惊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忍足侑士声音有些艰涩地响起：「……他的球拍，并没有被第一次杀球打掉。」 然后在迹部景吾的第二次杀球落下时，趁着对方还在滞空中，迅速一个切球得分。 冰帝二年级的重炮发球手，凤长太郎愣道：「这位真田选手，是怎么破解部长杀球的……」 不只是对手，立海大这边也没看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直接吹就完了！ 气氛组·切原赤也振臂助威：「干得好真田前辈！！」 迹部景吾所自信的优秀动态视力，刚才只捕捉到正引拍的少年，在球砸到拍柄弹起后，不知为何没有被打掉球拍并且迅速回击了二次扣杀。 他食指轻点面颊，直接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田鸠见一脸费解，反应了一下说：「因为这回我握紧了啊？」 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无辜脸：「你不会以为同样的招式能在我手上得两次分吧？」 迹部景吾哼笑一声：「哈。」 只见真田鸠见没什么耐心地马上走回发球点，往地上弹了两下球，朝着这边说：「诶，迹部景吾对吧，我说你快也打个高吊球出来！」 迹部景吾弯曲膝盖做接球姿势，皱起高傲的两条眉毛：「啊嗯，本大爷为什么要听你的？」 真田鸠见弹球节奏一停，「你打不打？」 迹部景吾勾唇一笑：「满足你的愿望又怎样？」 「……」立海大众。 「……」冰帝众。 都太好懂了啊？！ 迹部景吾如他所愿在接到发球后，打了个高吊球出来。 真田鸠见不满意他的位置，伸长手臂将球打回去，让他再来一次。 「你再近些，不然我不方便打你拍柄。」 「？」这意思是想復刻他的破灭的圆舞曲了，迹部景吾脸色难看地将球打回去：「真田，你知道这是在比赛吗，你的废话太多了！」 真田鸠见回球并问：「你过不过来？」 「我不。」迹部景吾认为不能继续惯着他。 「唉……」 真田鸠见便失落忧伤地嘆了口气，挥拍也变得没什么兴致。 又是这样！！！ 柳莲二握笔的手紧了紧，内心有些失控地喊着：跟真田弦一郎打球时一露出这个表情，他弟弟就根本认真不起来了！ 变成一场技能展示和教学练习…… 刚才还很激烈的正常对局展开，眨眼被迹部的圆舞曲破灭，好在现在场地对面的是刚才成功挑衅到了真田鸠见的迹部景吾，而前者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 第60页 「你给我认真一点——？！」 迹部景吾对其敷衍姿态不爽，狠狠将球击向真田鸠见的半场，不经意打出来了一记高吊球。 他瞳孔忽然缩了一下。 只见对面的蓝发少年一跃而起，日光自他身后打过来，模煳了他的轮廓，同时也让那双背光的眼眸中沉静从容一览无余。 「是故意的」……迹部景吾恍然意识到这点。 少年将球扣杀击中球拍柄，而他迫于那令虎口麻木的力道松手，同时反弹回去的网球，被眼眸明亮的少年再度扣杀。 嗒、嗒…… 明黄色的小球滚落在迹部景吾的半场，一旁就是被打落的拍子，显得格外刺眼。 「……30-15…」裁判愣声报分。 「居然就这样学会了迹部的绝招——」 「这傢伙，太不可思议了。」 「真田前辈！！！太厉害了！！！」 「赤也，你喊得太响了。」 场上的真田鸠见侧了下耳朵，朝那边兴奋得像自己站在场上的切原赤也念叨了一句，转身回底线前看向自己的对手。 「愣着干嘛，才刚开始呢，你不是说自己挺持久的吗？」 迹部景吾有些僵硬的脸上，缓慢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弯腰捡起球拍：「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我也要认真起来了。」 真田鸠见跟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再次挥拍发球上网截击。 第33章 比赛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 网球在球场两侧迅速来回, 被打往各个刁钻角度，节奏快到略一分神就会失分。 裁判盯紧了那球，也丝毫不敢眨眼, 在又一球跃出底线后报分。 「game，5：4，迹部领先！」 「双方交换场地！」 迹部景吾带出自然坠感的校队服, 仿佛连褶皱都是意气风发的，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中吧！」 可惜客场环境并没有拉拉队给他助威捧场。 「你还真是臭美啊。」真田鸠见摇头感嘆着，朝另一边的场地走去。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在与人擦肩而过时, 他突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 「我怎么了？」真田鸠见復盘着刚才丢的那一球，漫不经心朝说话的对手看去。 「不, 没什么。」 迹部景吾那双好像冰川底部深海的瞳仁沉了沉，适才完全沉浸在这场快节奏的比赛氛围里, 他勐然觉察到, 对方到目前为止, 真的一滴汗都没有流。 较为纤细的外型，让人很自然地忽略了他黑洞般的体力。 运动时衣服勾勒出的肌肉线条, 也是轻盈而流畅的。 他像一阵迅捷又凌厉的海风，时而狡猾停歇，球风也是一样不可捉摸，喜欢恶意引诱别人露出破绽。 怪不得立海大直接将这张新晋底牌摆到了明面上, 迹部景吾想单凭这恐怖的身体素质，他也能在全国区的赛场上耗死绝大部分选手。 啊……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对手！ 迹部景吾均匀调整唿吸, 发亮的眼睛盯紧了站定在对面场地的人, 对方的弱点出现在他眼中。 正轮到迹部景吾的发球局，虽然他对自己的体力有自信, 但跟对面这个在球场上跑了十几分钟，却连气息都没什么变化的体力怪，将战线拖延只会对自己不利。 迹部景吾抛球挥拍，球在与球拍接触时被挤压得变形，破开空气直达对面场地：「喝！」 必须趁着优势直接结束比赛！ 真田鸠见眼中映出这抹放大的亮色，迅速到位将球打回对面底线时，从球拍传递过来的力道，令他眼眶微微睁大了些。 [无论多少次都会惊讶，这可是我都会觉得重的冲击力。] 这球职业选手都不一定打得出来吧？ 他也察觉到了对方节奏的变化，脸上笑意不减反增，语气透露着兴奋：「你好像开始心急了啊？不会这就不行了吧？」 说着真田鸠见也配合着加快了攻势。 不得不说虽然个性有些一言难尽，但这个人打网球的确很厉害，他刚开始被挑衅到的烦躁感，不知不觉被交错的挥拍声，还有那颗跳跃的黄点抚平了。 只专注于挥拍、追求、得分，将杂念统统抛在脑后。 认可迹部景吾实力的同时，真田鸠见自觉有点欺负人了，刚才打得上了头，他为了赶上迹部景吾突然放的那记短球，一个没注意差点用上咒力增幅腿部肌肉。 不及专门诞生给两面宿傩做宿主的虎杖悠仁，但上周目结束变回人类时的优秀体质，加上这周目固定5%同步率的增幅，就算不调动咒力，真田鸠见的身体素质也足够超人。 总用数值碾压也很无趣，他在跟人打球时，为了彼此的体验，通常会将力量与速度控制在一个不太夸张的程度。 大概参考时常给自己做陪练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鸠见最近更喜欢靠技术得分，会有种交手后赢棋的爽快感，全把这项运动当成游戏的替代调剂品。 「game，真田拿下此局，比数5：5。」 「game，6：5，真田领先。」 「game，迹部拿下此局，比数6：6，进入抢七决胜局！」 「比赛结束！真田获胜，比数7：6！」 …… …… 「……结束了。」 裁判宣布比分后隔了几秒，才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第61页 这场精彩对局到最后胜负已经不重要了，向日岳人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感慨说：「迹部居然输给了那个球龄不到一个月的新手……」 他的搭档忍足侑士默了一下，借扶眼镜的动作整理情绪：「…这就是立海大为了全国三连霸准备的底牌吗？」说着看向旁边的立海大众人。 出乎忍足侑士预料的是，看立海大军师的神情，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我总会有一种感觉：鸠见没尽全力。」 柳莲二甚至用上了这个有些感性的词彙，「他又习惯性将自己的速度与力量，放在跟对面场地上的人相同的水准。」 平时最多跟他练习对打的是弦一郎，冰帝的人或许不太熟悉，但熟悉副部长数据的柳莲二看这场比赛，真的有种在场上与迹部景吾打球的，其实是真田弦一郎的即视感。 真田鸠见网球的个人风格强烈，所以哪怕网球部里每天面对的其他人，或许也都没意识到。 柳莲二突然听到仁王雅治沉吟着：「是因为变态出众的身体素质吧？」 这个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球场老千，卷着自己的小辫子说：「怕使出全力就没得玩了什么的。」 虽然这也符合真田鸠见意外有些恶劣的个性……但或许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使他刻意隐藏着自己的能力也说不定。 柳莲二摇了下头有些惆怅：「好歹是让鸠见认真跟人打了一场比赛，但真的能给他足够的刺激吗？」 虽然迹部景吾的整体实力是很强悍，但也没能试探出真田鸠见的上限，只能从刚才最后第二球时，他爆发出来的速度窥见一二。 仁王雅治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你们的担心根本没必要，他有足够的好胜心，」他说着朝那边抬抬下巴。 「而且真田这不是打得挺开心的吗？」 「……」 柳莲二重新看向场地内，那边真田鸠见正走向网前，拿手在这场比赛的对手眼前晃悠。 忽然他眸光一凝，意识到仁王雅治或许说的没错。 虽然没有汗珠流下，但真田鸠见胸膛正微微起伏着，神情是还未从比赛状态脱离的专注。 系统奇怪地看了眼后台身体数据：[你喘什么？] [怕队友说我划水。] [……] 真田鸠见隔着球网说：「你的持久力也就这样嘛。」 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挑眉：「餵？」 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再度伸手在人眼前晃过，见人还是瞳孔无神地杵在原地没有反应，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意识了。」 是怎么做到站着昏迷的啊！？ — 「哈……哈……」 真田鸠见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听到旁边传来恍惚的喘息声，一个眼神也没分过去地说：「缓过来了？」 这个球场旁边一共就两把长椅，一把上面躺了第一场比赛中途睡着弃权的芥川慈郎，另一把躺了第二场比赛虽然打到了最后，但也失去了意识的冰帝部长。 真田鸠见想坐就没地方了。 于是他刚才在冰帝部员们「喂，你想对部长干嘛？」「桦地快阻止他！」的紧张质问中，抬起迹部景吾两条腿。 又拧眉对沉默挡在一旁的桦地说：「让开。」 这个灵魂意外透彻得不得了的大块头，原来不是保镖而是同龄学生的少年，大概是看出他没有恶意，便在队友「桦地你！」的震惊中默默退后了。 真田鸠见把迹部景吾拖下来一点，两条腿放在地上，给自己挪地方。 还得出声制止要跟对面从吵架上升到动手的二年级王牌。 迹部恢復意识得其实挺快，第三场比赛才打到第五局，人就原地坐了起来。 他扶着额头缓慢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发现跟真田鸠见对打最疲惫的其实是精神力，只有真正面对过才会知道，要躲避他打出的陷阱球不被带节奏有多难。 对这个结局迹部景吾没有多少不甘心，只是迫不及待想再与其一较高下。可惜现在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没有恢復…… 「啊，你倒是恢復得很快。」 迹部景吾说着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真田鸠见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扣着立海大二年级正选的手腕，那个海带头正像条被拴住的狗瞪眼呲牙。 周围是用不爽目光盯着他们的向日岳人和宍户亮……不知道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这个人做了什么。 「你们两个给我去做热身运动。」迹部景吾端正坐姿，恢復自己华丽的姿态。 「部长！」 那二人在迹部景吾看过去时，还是不情不愿地去跑步了。 切原赤也立刻请示：「真田前辈，我也要去做热身运动！」 这傢伙就是仗着真田弦一郎在场上跟忍足侑士打球，没功夫管他，真田鸠见毫不怀疑一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傢伙就能跟人起冲突。 有些担心那个看上去有几分斯文败类味道的四眼仔，把之前他们在校外的事说出来，真田鸠见端坐在旁边的教练椅上，用警告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你在这陪我就那么煎熬？」 「没……没有……」挣脱不了控制的切原赤也蔫蔫站在旁边。 迹部景吾视线落在真田鸠见抓着对方的手上，这个人的握力非常惊人，不然不可能就凭此破解他的得意球技。 第62页 真田鸠见忽然想起了什么，看过来说：「护腕给我。」 迹部景吾触摸着眼下泪痣，自然承认道：「是本大爷输了，应该你给我护腕才对吧？」 真田鸠见没解释什么只是道：「给不给？」 倒数第二分的时候，为了去追飞出底线的球，他超过了给自己定的那条线，几乎用上了身体能到达的极限速度。 因此就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他本以为会不爽的，结果意外的还挺兴奋。 迹部景吾摘下手腕上的护腕递过来：「本大爷下次会赢回来。」 「好啊，我等着。」 真田鸠见接过后随手揣兜里，完全没尽兴的他仍兴致高昂：「要不这就……」 迹部景吾侧头看过来：「啊嗯？」 运动后的少年接过桦地送上来的水杯，仍旧是透支的状态。 「没什么。」真田鸠见遗憾摇头。 场上的比赛接近尾声，下一场就轮到切原赤也了，真田鸠见见他也冷静得差不多了，便撒开手走向旁边跟参谋说话的丸井文太。 「走，陪我去那边的球场打几球吧？」 身后迹部景吾幽声：「体力魔鬼。」 真田鸠见忽然脚步一顿，沉重地看了眼柳莲二。 想想自己已经很繁重的训练菜单，他义正严辞地纠正：「不，其实我只是比较注重个人形象在硬撑。」 迹部景吾：「……」 柳莲二：「……」 系统：[……] 由于真田鸠见跟迹部景吾的比赛占用了太长时间，等所有对局结束时，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夜幕之下，整座城市变得安静。 人已经走光关门落锁的立海大附属中学门口，迹部景吾直接叫了专车来接，莫名看了队伍末尾的蓝发少年一眼，勾着嘴角询问他们需不需要护送。 「毕竟你们这的治安不太好，街上混混也不少。」 真田鸠见：「……」 [我怀疑他在威胁我……] [这花孔雀绝对是在威胁我！] [草，还押着韵的威胁我！] 系统的电子音透着冰冷的秘银质感：[那你也没必要一句话蹿一点同步率吧？] 「。」 真田鸠见：[我冷静了。] 横滨的夜晚或许曾经属于mafia。但往后绝对不是。 最后他们乘上电车，每站走下去一个人，剩下柳莲二叫醒就几分钟都能睡着的切原赤也，他们要先把容易迷路的后辈送回家。 「兄长，你在看什么？」 真田弦一郎问向自己要了一颗网球，并且耐心钻研了一路的沉静少年。 「……这球我可以随便用吗？」真田鸠见专注地问道。 真田弦一郎不明所以：「可以，不过兄长你要——」 切原赤也打着哈欠好奇看过来，随后发出的尖利叫声，惊动了附近一片住户养的狗跟着开始狂吠：「啊啊啊啊啊啊！！！前辈你在干什么啊？？」 掏出一只打火机的真田鸠见拧了下眉：「又不是点你头髮，你鬼叫什么？」 「……」 切原赤也一秒噤声。 柳莲二声音艰涩，大脑飞速运转之下眼睛都睁开了一瞬：「鸠见，你点燃这颗网球是要做什么？」 真田鸠见摁下打火机开关，那摇曳的火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唿唤，「弦一郎刚才那招能让网球着火的球技，我实在是没有头绪……」 成功復刻了破灭圆舞曲，已经点燃了他学习不科学网球的热情，他刚才在其他人跟冰帝比赛的后几场，一直在丸井文太的帮助下试图学会其他技能。 就比如切原赤也的指节发球。 真田鸠见询问被弦一郎以扰民铁拳制裁，声音断在喉咙里的正主：「赤也，你捏网球的手法有什么讲究吗，我怎么捏打出去的球都没变化啊？」 只是很正常的按照牛顿力学运动，甚至可以清晰地画出受力分析图。 切原赤也崩溃于前辈突发奇想的同时，试图跟他讲解清楚自己特技发球的原理，什么用指节给球加上不规则的旋转啊，再依靠球的旋转，就能打出强力的旋转发球啊。 「……」 [啊，对比之下还是摩擦起火更容易做到？] [……] 系统：为什么要在运动番里寻找科学？ 真田弦一郎也认真地讲解了自己的球技，以及再三声明：那是一种气势，看上去像燃烧起来了一样，不是真的着火了。 「请不要做容易烧伤自己的事！」 真田鸠见长嘆一口气把倖免于难的网球还给他：「你们绝对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又或许这就是热血战斗番和运动番之间不可逾越的壁垒？ 见他渴望学习的心情强烈，柳莲二想了想说：「超越自身极限进入无我境界的人，能使出自己看到过的绝招，并根据实际经验进行无意识地反击。」 今天真田鸠见跟冰帝部长比赛的成效显而易见，比预想中更好。 柳莲二猜测蓝发少年之前大概只是参加社团活动性质、加上弟弟在这里，才在立海大网球部打球，单从这种程度来说，他能从严酷的训练中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容易做到的事会少了很多乐趣，或许真田鸠见就是因此才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限制。 而现在他对网球这项运动，正生起浓厚的兴趣。 第63页 柳莲二认为自己的回答，能进一步给这颗火苗添薪柴，却见真田鸠见脸上没有憧憬嚮往，只有欲言又止。 「……无我境界是什么？」 系统替他吐槽：[出现了陌生的设定呢。] 柳莲二看向真田弦一郎，后者压低帽檐道：「明天放假我们正好要去看望幸村，兄长你或许可以向他请教。」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真田鸠见他们跟柳莲二，在切原赤也家门口分开，各自回到家后在群里报了平安…… 是的—— 真田鸠见回家拿出手机一看，发现自己被柳莲二拉进了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群，毕竟相处有段时间了都挺熟，大家很自然地欢迎了他，还分享了自己的球技诀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获得了他们的认可……]餐桌上随便吃了点，又煳弄过一天的晚餐，真田鸠见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手机。 [是因为今天打赢了迹部景吾吗？] 禅室那边隐约传来刀刃破空声，是弦一郎在进行居合拔刀的练习。 系统说：[你先睡吧，等他们都睡下了我叫你。] [好。] 真田鸠见答应着，以一个随意的姿势倒在床上，合上双眼让意识下沉。 不多时，真田弦一郎从禅室里出来，穿过庭院时注意到这边的门没关严，「兄长……」他唤了声正要推门进去，看到少年躺在床上并无回应。 睡着了啊—— 严肃冷硬的少年脸上神情柔化，注意到老者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放轻声音唤道：「祖父。」 「嗯，」真田弦右卫门看了眼屋内，「睡着了？」 「是的，您找兄长有什么事吗？」 真田弦右卫门抚了把鬍子，不见老态的眸子不知想了什么，「没什么，你也去休息吧。」 他还没老到没法从那些豺狼口中护住小辈。 第34章 午夜时分, 摩托伴随着震耳轰鸣声，在横滨市中心穿行而过。 一条黝黑的小巷深处，几个面相兇恶的人潜伏其中, 他们都是所处势力高层一夜之间被凌厉剷除，剩下不在名单里的漏网之鱼。 「那个义警他真的会来吗？」 一人戴耳钉穿着朋克的男人，心中忍不住打憷, 「就凭我们几个，能拦住他？」 「我可听说上次港口的人用了全副武装的两百多人，也没能将人留下……」 正在抽菸的人咬着菸蒂, 见这人连他们的目的是啥都不知道, 声音有些含煳地解释了一下：「给钱的人只让我们发布犯罪预告，如果那傢伙不出现的话, 就在凌晨一点引爆炸药，送附近两百平方米内的市民在熟睡中见上帝。」 当然没人会指望凭他们几个二流子, 能解决掉那个行踪诡异不似人的夜行者, 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大概是上头有人, 想藉此确认什么。 「什么！炸、炸药——」 朋克男双眼顿时瞪圆了，瞳孔飘忽地落在抽菸男人手臂撑着的那堆, 被黑色塑料布罩住的货物上。 他有些崩溃地看着叼烟的男人，这傢伙一副老油条的口吻，也不至于那么艺高人胆大吧！？ 「你、快把烟掐了——」 「瞧把你吓的。」 男人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接这活我会不给哥几个准备退路？」 他在朋克男愈发惊悚的注视下，将菸头按在了塑料布上, 直接烫穿一个孔：「这所谓的炸药当然是假的，按那傢伙一直以来的作风, 在发现后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唿……那就好。」 「不过是进去龙场悟几年道而已。」 「欸——」 男人竖起耳朵神色一变, 摩托马达的轰鸣由远及近，「来了！」 摩托直接驶入巷口, 车灯刺眼的强光一下扎得人睁不开眼。 那个神秘的身影仿佛一桿挺拔的标枪，以极其锐利的姿态将毒蛇钉死在地上，任由它如何挣扎甩尾也无济于事。 这次也直打七寸。 预告犯罪逼迫人出现的组织者心想：这城市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要知道连这个地址都是下午刚定的。 「等一下！」 见对方从摩托车上下来，男人立刻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只要不反抗就能少受点罪。 他干这趟活只是想弄点钱留给家里的老婆孩子，他自认很有远见，混黑这条道已经一眼能看到头了，不如早点进去，里头说不定还安全些。 可耐不住有猪队友，不等男人解释些什么，那个朋克男抖着手就对着那道靠近的身影邦邦两枪。 最可怕的是，他还打中了。 「蠢货！」 男人看清子弹落点，震惊到失声：「啊…怎么可能……」 发现自己今天贪小便宜弄到的枪走火正中人眉心，朋克男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我打中了……？哈哈哈我杀了义警！我杀掉他了！！」 其他人神情几度变化，但看着那迟迟不倒下的身影，他们刚生出的狂喜被绝望与恐惧笼罩。 硝烟和血的味道，结合在一起，让人出现皮肤开裂的幻痛。 他们听到义警嘴里仿佛在说什么，屏住唿吸去分辨，黑暗中他的声音开始翻滚着放大：「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救——」 他的脖子突然弯曲成一个足以拧断嵴椎的角度，帽子从头上滑落下来，正对上男人惊恐到无法控制表情的脸。 第64页 「义警」叫了男人的名字，顶着他那个组织已死boss的脸，喉咙里发出他已死boss的声音，一遍遍质问他：「那天为什么直接逃走了？」 男人进气少出气多，俨然快原地撅过去：「……鬼……」 失去聚焦的瞳孔中，boss的脸一阵扭曲，又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紧接着他旁边朋克男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你居然……你居然捲走我的钱跑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夜已经很深了。 不过中原中也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远处有高楼上的航空障碍灯闪烁。 虽然对方给了他不短的时间做决定，但少年的脑子还是很混乱。他昨天看到了他的父母，他们都还活着，而且生活的很好，能在夜晚安稳入睡。 如果不是早上醒来发现手里的手机，还有那条简讯，中原中也还以为那是一场过于逼真的美梦。 他也不得不慎之又慎地思考了很多，包括对方骗他的可能。 从还原其他人的父母、亲属，给自己的能力增加可信度，但其实是找了无关的人来骗取他的信任…… 中原中也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待在屋子里被错乱的情绪支配着。 有人跟他说一切都是官方想将拥有特殊能力的他收编，所设计的圈套：从跟羊的人产生冲突，利用小羊强烈的报復心带他堵人，而后将他们一併带进警局。那个中学生能留下重力异能者的手段，真的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吗？ 随后帮助找到亲属，将他的组织解散的同时，身为首领的他居然还反过来欠了对方不得了的人情。 隔壁的森医生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被拐骗的孩子。 「真田这个姓氏普通人了解不多，但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已久了呢，啊对了，那个叫真田俊辅的议员最近就在参与竞选。」 「这样下去，你会变成那些丑陋政客的傀儡吧。」 中原中也攥紧了拳头，手里硬物传来的质感，让他找不到反驳这个看似在关心他的邻居的话，而莫名烦躁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谢谢你的醒酒药。」 森医生保持微笑的神情，看了中原中也几秒，末了点头退后一步：「不客气。」 然后中原中也就一直在床边坐到了现在，那个也搬过来不久的医生虽然平时很照顾他，但说的话让他不太舒服，药盒丢在一旁，他只在早上喝掉了那杯大概是真田鸠见帮自己倒的水。 于是等真田鸠见敲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有些憔悴的褚发少年。 [这傢伙能照顾好自己吗？] 听到系统回答他一天没吃饭了，真田鸠见提出上面的怀疑，不过大概也是没有这个心情吃东西的。 [不愧是能成为港口首领的人啊？]他被中原中也引进屋坐在沙发上，看着地图上隔壁的光点阴阳怪气道。 森鸥外也是真的很能干，除了巧舌如簧试图哄骗人家小男孩，居然还能将昨晚一个照面、和昨晚没现身的义警联繫到了一起，并立刻布局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现在那个病床上的老头子只是个傀儡，森鸥外才算真正的话事人。 要不是现在留着港口mafia还有用，要靠它镇压其他势力，防止他们抱团反扑，真田鸠见最早就把那显眼的五栋楼拔除了。 那些留下全身血液被「失踪」的人，其实都是被真田鸠见废物利用做成了改造人，收集存储在仓库里，将它们改造得尽量小巧外形一致，就能被判定为相同物品挤到一个格子里，不太占空间。 系统通过监听留在改造人身上的设备，配合真田鸠见控制对方假扮自己，来的路上顺便料理了几个顶风作案的。 森鸥外真是好手段，找的都是不够罪大恶极判不够死刑的，想要他留个活口，也好方便自己进行确认。 改造人的确做不到跟他料理人的手段完全一致，但帮忙隐藏下身份足够了，他平时也喜欢将改造人变成罪犯最恐惧的脸吓吓人。 还多亏森鸥外的好奇心想问话活口，毕竟改造人可不会无为转变，「失踪」现场不一样就太明显了。 [要是能用「分身」就没那么麻烦了。] 直接分裂灵魂对人类来说也算高危操作。 [都解决了，也通知了警方。] 系统跟他同步那边的情况，虽然多受掣肘，但好歹是将那边的人都弄晕并报了警，真田鸠见远程控制改造人去往另一个地方。 能远程控制但没法同步视觉，今天也只是应急用一用。 真田鸠见分心二用对面前的少年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中原中也坐在他对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没有回应的样子，他也不催促，给人足够多的思考时间，很有耐心地支起下巴等待着。 昨天来去很快，真田鸠见还没好好打量过中原中也住的地方。 随意打量了几眼就能分辨出来，大部分都是房东留下来的东西，一些较为日常的家庭布置，是一个没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孩子，自然而然会去嚮往的。 茶几上还有几本书，真田鸠见捡起来翻阅了一下，都是很基础的知识点，掌握后通过入学考试问题就不大了，大概也是横沟警官帮人准备的，在某个上级的指示下。 警局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就算是再心善的刑警也没那个功夫照顾得那么细緻入微。 第65页 真田鸠见不禁勾了下嘴角，他一直都知道大家长的心思和小动作，无非是看出了中原中也心性不坏，且受过他帮助，想将人安排到他身边来保护他。 虽然他已经很收敛了，但还是引起了某些黑恶势力的注意。 见人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开口要说什么了。 真田鸠见瞥了眼地图上走到门口也正要敲门的邻居，抬手打断了中原中也要说的话，用足够清晰的声音说：「早点搬走吧，你隔壁住户是个喜欢幼女的变态。」 第35章 「……什么？」 中原中也微微一怔, 罕见露出呆滞的神情。 他还来不及为听到的内容震惊，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又不紧不慢地拔高音量：「喂，墙角好听吗？」 中原中也瞳孔紧缩了一下进入戒备状态, 与较为娇小的俊美外表不同，他冷下脸时很有反差的压迫感，察觉到门外的气息拧了下眉。 门外那人听到里面的声音, 也立马慌乱地解释了：「别误会！这的隔音不是太好，我只是错过了敲门的时机……」 可真田鸠见先一步的揭穿，已经让中原中也意识到, 就算是他刚才太过沉浸在情绪里, 除非是外面的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脚步声，否则他不会没有察觉。 他对真田鸠见能先一步敏锐发现外面的人, 倒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无论是初见时展现的身手，或者昨天晚上带他找到父母, 真田鸠见所展现的能力都很突出。 中原中也走到玄关打开门, 来人正是隔壁的森医生, 中年男人摸了把胡茬没刮干净的下巴，露出尴尬笑容：「抱歉, 打扰了。」 「你有什么事吗？」中原中也没有放人进屋的意思，挡在门口直截了当道。 「只是见你一天都没出来吃东西有些担心，」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打下来，给人染上一层柔和的暖色调, 森医生像是没听出少年话里送客的含义，看到客厅里的身影话音一转。 「这位是昨天打过照面的……」 森鸥外停顿了一下, 见的真田鸠见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而他先前找中原中也「谈心」时，表现得并不对其身份一无所知, 便笑着以「真田君」一笔带过，对中原中也笑着调侃说：「昨天半夜他将你扛回来吓了我一跳。」 中原中也看向起身走过来的蓝发少年，后者揣着手语气冷淡：「别演了。」 森医生有些无措地提着一袋像刚从便利店买的面包：「什……什么？」 这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以知道一些内情的好心贫民窟医生形象，故意接近离开羊的中原中也，想将人拐上混黑的老路。 见人继续顶着弱者的伪装，真田鸠见强忍翻白眼的欲望。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别装无事发生，继续死皮赖脸地凑上来啊，幼女控变态。」 系统：[骂得很有气势，白毛控变态。] [……] 真田鸠见有点抓狂，[别这个时候拆我台啊，会绷不住笑场的！] 「……」森医生拎袋子的指节稍微白了一下。 真田鸠见抬眉：「怎么，我有说错？」 「……」 森鸥外看了眼站在真田鸠见身侧，呈无形保护姿态的褚发少年，大概也明白自己此次目的不会达成了，他的笑容跟刚才相比有了微妙变化，褪去了其中一层伪装。 又戴上了另一副面具，脸上浮现陶醉的笑容：「幼小可爱的少女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瑰宝啊——」 真田鸠见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谁要听一个变态分析心路歷程啊？」 他操着二世祖的语气说：「你知道我爷爷谁吗，当心报警抓你啊！」 「……」 森鸥外良好的表情控制能力失控了一下。 真田鸠见仿佛从他的无语凝噎中读出了什么，神色骤变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难不成你不止……」 「噫！」 真田鸠见像面对什么恶臭的病毒，捂住口鼻的同时还不忘把同伴也拉远些，关切询问道：「中原君，他没对你做奇怪的事吧？」 中原中也：「……」 应该、没有？ 平时很温和的邻居医生突然说出这样变态的话，说实在的有膈到他。 森鸥外总算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部分，褪去浮夸表情，睁着那双仿佛直达地狱的幽深眼眸，没什么情绪地说：「空口无凭污衊别人是不对的哦。」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嘲讽：[这傢伙编排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话？] 森鸥外为自己被误解而感伤：「不，我只对十二岁以下的幼女感兴趣，对中原君绝对只是出于单纯的善心，偶尔关照一二。」 真田鸠见：[…] 脑内电子音响起：[是的他好不要脸，如果揍他能让你的同步率稳定的话就动手吧。] 虽然很遗憾但森鸥外也不想将脸撕烂，他没有多纠缠，很快收到一条简讯，看了之后神色不明地注视了真田鸠见一眼。 在人杀心渐起的嫌厌目光中，他很有危机意识地立刻跟中原中也道别。 系统确认已经对方离开，去验证那些被「义警」处理的饵。这傢伙为了验证来人的身份与手段，还给了其中一个心态不稳的参与者，一把会走火的枪。 在送走邻居后，有系统在也不用担心有被监听的隐患，真田鸠见直接把话题拉回正轨。 第66页 「你想好了吧？」 中原中也沉默地嗯了声，「我不想跟他们相认。」 「这样啊……」真田鸠见不是很意外，也大概能了解他的顾忌和想法，动容地抬手在人肩上拍了两下。 他是更想摸头而且高度也差不多，但总觉得不太礼貌。 「好了，生日过了，讲点不开心的。」 真田鸠见装模作样操作手机，其实是让系统把对方身世，也就是关于他作为军方试验品的过去，发送到中原中也的手机上，在人疑惑的目光中示意他查看一下。 「做好心理准备，看完你就知道为何自己会记忆全无地出现在那个深坑里。」 随后真田鸠见坐回沙发上，随便拿起一本习题装作在翻看，实际远程操控改造人大杀四方。 中原中也更加沉默地看完了，就在真田鸠见想着要不要再给人点消化时间，今天就先离开时，少年稍微做了个深唿吸。 中原中也抬眼看过来，眸光犀利地猜测道：「帮我们找到亲人……包括这份身世，其实是用你的异能力吧？」 根据骨相推画出亲属面容能被算作天赋，但昨天带他去见那对夫妇，还有这份军方的绝密资料，都说明他有掌握情报的渠道或能力。 但如果这个人真如森医生所说，是政府派来接近收编他的，根本没有告诉他真相的必要。 「你之前说你也没有父母……你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父母双亡流落在外多年，不是什么实验体、政府走狗、异能团体成员。」 真田鸠见打断他发散的思维，「我不久前才被家里找到带回，自由闲散惯了，结果现在家教严格还有门禁，只能半夜偷跑出来玩了。」 他其实没有正面回答中原中也，只是默认般说：「所以包括昨晚的事，还请你帮我保密。」 不只是中原中也这样认为，警局内也有少数怀疑他其实是异能力者的声音：「最近上头找了个能收集情报的异能力者来缓解警力不足的问题」什么的。 不过真田鸠见一向很低调，与他接触的都是大家长排查过没有问题的，包括横沟警部在内的那几个。 酒醒了的中原中也，智商也重新占领高地了，「不对，你……」 「什么？」 中原中也目光如炬：「我从义警手中活下来的人那听说过，对他的外貌衣着描述。」 真田鸠见捏着下巴沉吟：「嗯……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中原中也认真地说：「他跟你昨晚穿的衣服很像，都是一袭黑衣，戴口罩和帽子遮挡面容。」 真田鸠见严肃纠正：「你不能因为穿衣风格相似就假定我们是同一个人！」 这小子突然脑子那么灵光做什么！？ 中原中也：「……」 对方刚被找回家，义警也现身不久。 这个人白天要在学校上课，也只能半夜偷熘出去「玩」。 再加上超乎寻常的实力，以及义警似乎也有某种获取情报的手段。 中原中也辨证地思考了几秒，抬头说：「不，一定就是你。」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与人四目相对片刻，突然就掉了马的他摇头摊手，故作无奈道：「现在我也有把柄在你手上了，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父母不利。」 中原中也恍然想说什么，「不是！我……」焦急之下耳朵尖泛红，抓了抓后脖颈下定决心道：「我想帮你！」 「……」 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走，我们换个地方谈。」 — 最后真田鸠见干脆选择赶在变态邻居回来前，带这个少年搬走，比起将人留给mafia，既然中原中也自己都提出来了，他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中原中也刚搬来不久，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简单的换洗衣服和横沟金田准备的书籍，一个包就装下了。 真田鸠见还替自己未来的好助手，清理了一遍房子内的痕迹，以免被有心之人掌握什么dna。 中原中也被勒令站在墙角，看着那个传说中的义警，仔细在屋内徘徊检查，不时用手帕擦拭桌子、水杯上遗留的指纹。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总觉得有点滤镜崩塌。 没有遗留dna烦恼的咒灵，捡起一根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褚红色微卷头髮，眯起眼睛问：「你是不是有脱髮的困扰？」 中原中也：「没有！！」 「你嗓门太大了，别吵醒楼下的房东。」 真田鸠见终于清理完房间，将所有东西装在一个证物袋里，招唿欲言又止的中原中也可以走了。 中原中也背着包，总觉得自己在登上一条贼船。 在坐进真田鸠见停在附近的昨天那辆车后，副驾驶上的中原中也这次自觉繫上了安全带，并且向旁边的人提出灵魂拷问。 「等一下，你有驾照吗？」 中原中也恍然想起来对方跟自己差不多大，显然没到考取驾驶证的年纪。 真田鸠见：「……」 昨天都开好几个钟头送你去见爸妈了，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他冷酷无情地直接按【f】进入驾驶模式，再按【shift】脚踩油门加速。 推背感让中原中也抓紧车顶扶手：「你不会真没有驾照吧！」 真田鸠见：【shift】。 第67页 第36章 暂时将新收的「罗宾」安置在安全屋, 真田鸠见操控改造人返回自己身边，成功将其缩小回收。 抬手触碰了一下面前摩托的车头，霎时这辆吨位不轻的代步工具凭空消失, 只剩地上还留有些许车轮的痕迹。 真田鸠见鞋底蹭了两下将它们随意弄乱，开上轿车返程回家，照例把车停在山脚下, 又以防万一换了身晨跑的打扮沿着山路往上走。 或许是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养大的原因，他的好弟弟作息无限向浅眠的老人靠近，从四岁开始, 每天雷打不动四点多就起床, 这个时候早已经在祖父的道场打坐，并且练习剑道。 相比之下对方亲哥真田贤人的儿子佐助, 平时跟着不住老宅的嫂子，性格相比之下活泼得让人头疼。 翻墙矮身路过庭院, 看到正瞌目坐禅的黑髮少年, 真田鸠见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在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 幸运e作祟的他，还险些跟正往道场走的真田弦右卫门打个照面。 还好有小地图显示对方的方位跟移动, 他反应及时躲到了院子里那棵老樱花树后，屏息凝神收敛存在感，好歹是没被察觉。 真田鸠见抽出离开前夹在门缝间的「头髮」，悄无声息返回自己的房间, 然后缓慢吐出一口气。 老爷子对他没太多要求，甚至称得上纵容, 毕竟突然让人像弦一郎一样按照那严苛的日程表进行精神锻鍊, 也多少有点强人所难。 还可能激起青春期少年的逆反心理，增加跟缺失多年, 又突然出现要承担责任的家人角色之间的隔阂。 不然要是让真田鸠见每天也四点起床，那他跑不了几个地方就得往回赶了。 今天收工早，这会弦一郎他们也才刚起，真田鸠见先取出一片面膜完成今日份打卡，他没像往常一样在外头的公寓完成这些，主要是因为在跟中原中也谈完后，人被他暂时安置在那了。 在系统的督促下，他顶着白脸就这样躺回床上，又眯了两三个钟，直到早纪来敲门喊他起床吃饭。 这次真田鸠见警惕地将揭下来的面膜，连同包装纸一块儿，丢进了仓库里。 占据了最后两格。 [……] 系统：行吧，你开心就好。 今天是周六。 日程安排主要是去东京看望生病住院的部长幸村精市，并向对方请教网球技巧。 号称「王者」的立海大网球部，蝉联十几次关东大赛冠军靠的自然不是运气，他们周末也有训练活动。 柳莲二给接下来县大赛的主力二队，安排了更贴合个人的严苛训练计划，正选们上午去医院看望部长，下午回来还会跟他们进行比赛形式的练习。 中午显然没有功夫专门回家换衣服，听系统说其他人也是直接穿的队服，真田鸠见图方便，就伸手捞过昨晚脱在床脚的那套穿上了。 反正他又没出汗，多穿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他们约了八点在车站集合，经过客厅时真田鸠见像往常一样拿了个饭糰就想走，被餐桌后的老爷子叫住了。 现在已经超过七点半了，平时这个点真田弦右卫门已经到局子里，这会还坐在那显然是在等他。 刚才问过弦一郎他们今天的行程，老爷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下午会有客人来访，你三点前回家，鸠见。」 「啊……好！」 其实对来人是谁高矮胖瘦都一清二楚，真田鸠见还是得装作不知情，疑惑但懂事地应下。 他今天早回来也是因为老爷子可能有话要跟他说，结果对方一点不心急，一直到现在才提这样一嘴。 「你不好奇是什么访客，须得你也到场？」老爷子冷不丁又叫住睡过头风风火火的少年。 真田鸠见故作镇定，像是赶时间没听仔细随口就应下了，这会被按下暂停反应了下。 「是啊，谁？我…爸的朋友？」 「……」 被老爷子射出精明目光的眼睛盯得莫名有些心虚，真田鸠见看向旁边的弦一郎，拿胳膊肘搡了下人家说：「副部长，我下午部活得请假早退了哦。」 真田弦一郎：「……好的。」 他也有些奇怪是什么客人，早逝的二叔在进入公安后，就改头换面切断了跟过去的联繫，应该没有什么熟人会特地为兄长前来拜访。 不过真田弦右卫门什么也没解释，只道：「没事了，你们走吧。」 于是二人出发去往车站。 他们来的已经够晚了，结果群里说自己七点就出门的切原赤也还不见人影，柳莲二就发信息@他：【我们都到了，电车还有两分钟进站，你只能坐下一趟了。】 切原：【我到了啊】 切原：【我还想问前辈你们怎么一个者耳没到！】 柳莲二沉默两秒打字：【拍张你周围的照片发出来。】 切原：【（图片）】 切原：【看吧！我都到十分钟了！！】 真田鸠见点开那张图片，切原赤也拍的还是自拍，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青春洋溢的脸上笑容十分自信且开怀，背景是学校附近的那个电车站。 「……」 之前一直有其他人防患于未然地牵着这小子，这还是真田鸠见头一次亲身经歷，感情这傢伙是真的缺根筋到这种程度啊！？ 他旁边的真田弦一郎握着的手机咔咔做响，低喝出一声口头禅：「太松懈了！！！」 第68页 真田（副部长）：【那不是去东京的电车！！！！】 柳生：【果然又是这样吗……】 仁王：【丝毫不感到意外～】 切原：【、欸？？？？？】 真田：【你咋理解的啊？】 幸村：【（笑）】 幸村：【你们不用着急】 柳：【没办法了，赤也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们留个人来接你。】 柳莲二放下手机抬头，那边电车已经驶入站，他视线在几人身上转过，最后停在真田鸠见身上，回想起昨天跟冰帝打练习赛时对方所展现的，「控制」切原赤也的能力。 「鸠见，那就麻烦你去接一下赤也了，医院地址一会发给你。」 「为什么是我？」 真田鸠见愣了下抬手指自己，他不是很想带小孩。 「啊。」柳莲二恍然想起什么般，突然一点也不生硬地改了口，「还是桑原你去吧。」 真田鸠见还是敏锐觉察到了什么，微笑有些勉强：「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柳莲二虽然还是跟往常一样的表情，但真田鸠见发誓自己听出了他话语中零点五秒的停顿：「突然想起鸠见你刚回国，对东京的环境不太熟悉。」 对曾经辖区熟的不得了的真田鸠见，捏着下巴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是这样的。」柳莲二冷静颔首。 「……」 系统：[毕竟你是个跟人一块进过局子的问题少年。] 真田鸠见眼皮勐得跳了一下，他发誓听到旁边曾经目睹自己翻学校围墙的仁王雅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但嘲讽感拉满的笑声。 [我总有一天要澄清这个误解！] 他们几个便先乘上电车，直接前往幸村精市所在的东京综合医院。 真田弦一郎之前就来看望过，知道具体的病房位置，不用问护士台的人直接带他们到了位于住院区三楼的，北侧较为僻静的一个单人病房。 病房门虚掩着，里头十分安静。 真田弦一郎敲门：「幸村，我们来了。」 里头一时没有回应，真田鸠见给里头的光点标註好姓名，在弦一郎不确定对方是否方便二度出声后，里面才传出少年的声音。 「请进。」 「打扰了——部长，我跟你说这个泡芙的味道真的超棒哦！」丸井文太首先推门进去，将他们准备的礼物放到摆有一个空花瓶的床头柜上。 幸村精市正躺靠在病床上，病号服的外套搭披在肩头，含笑看着红髮少年迫不及待拆开糕点盒的动作。 他又抬头看向鱼贯而入的其他人，「你们来了。」 没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很有辨识度的胡狼，幸村精市掩唇笑道：「赤也什么时候也能成熟一些……」 他温和的目光又落在唯一一张陌生脸孔上，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嗯……鸠见？」 「……」 一上来就喊名字绝对是故意的。 真田鸠见稍微歪了下脖子，不方便开面瘫模式，也没法突然掏出个墨镜戴上，他尽可能将表情调整到跟平时别无二致，控制视线只落在靠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果然，是诅咒啊。] 真田鸠见记得上周目对方也遇到过这样不妙的情况。或者说更加兇险，这只咒灵快赶上一级了。 [这种程度的诅咒，还出现在人流量密集且易滋生负面情绪的医院，已经被窗观测到了。] 系统黑进窗内部看了眼，[被处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嗯……不过这只诅咒缠得很紧啊，我感觉还是我的技术好一些。] 真田鸠见收拢思绪，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朝部长点头笑了下：「你好，精市。」 跟仁王雅治抢泡芙的丸井文太，闻言称得上惊悚地看了他一眼。 第37章 风轻轻吹动白纱窗帘, 病房里正进行着一场严肃的学术讨论。 「网球这项运动，简单来说就是接到球的同时打出对面接不到的球，所以我有个想法……」 真田鸠见坐在床沿, 抬手比划了个挥拍动作说：「直接把球砸进地面，对手不就接不到了吗？」 「的确……」 幸村精市纤长的睫羽垂落，神情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回答这个问题：「可惜这一般会被判成失误。」 「果然没法卡bug吗？」真田鸠见深表遗憾。 幸村精市同样略显苦恼地说：「而且鸠见，这样换场地的时候也容易被自己打出的坑绊倒，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 精市。」 「……」 「……」 「……」 哪里没错了啊！ 还有你们究竟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进行如此离谱的对话的啊！！？ 讲真的, 柳生比吕士跟这个大部分时候挺安静斯文的新正选不是很熟，最初人来网球部那天他在学生会, 后来就只是礼貌的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以及偶尔在教学楼里遇到时会点头打招唿。 大概是他们两个在社交上都属于矜持的类型, 没有人主动, 自然很难拉近距离。 加上对方偶尔「不良」的一面, 又让被称为「绅士」的学生会长觉得相性不合。 他都快忘了这个人第一天进社团，就配合幸村精市捉弄弟弟的事！ 这恶趣味跟部长简直不遑多让啊？ 看到大家都是一副被创到, 又无从吐槽的扭曲表情，柳生比吕士扶正鼻樑上的眼镜，放心于这里不只自己一个正常人。 第69页 真田鸠见最后也不知道究竟理解了什么，一脸原来如此, 沉思片刻惊嘆道：「网球果然是一门玄妙的运动！」 幸村精市笑靥如花：「是的。」 虽然病中眼下微带浅青，但无妨他身上摄人心魄的气质, 反而使他多了一种沉淀下来的感觉。 忽然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抬手拨开一缕垂落至眼前的深蓝色头髮，那双看似温和, 实际透露着疏离的眸子望过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似乎一直盯着我？」 真田鸠见微微摇头，呈现在他视网膜上的不只面前如诗如画的翩翩少年，还有一张特效恐怖片里的扭曲脸孔。 不可名状的硕大身躯紧贴在少年身后，无数触爪纠缠在他身上，怪异和脖颈浑然一体的脑袋歪过来观察近前的人，就挨着少年面容姣好的脸。 那从孔洞般的五官中翻涌出的溃烂黑雾，正试探性地往真田鸠见脸上喷。 电子音还嘲讽他菜：[你居然被同类吓到同步率涨三点。] [是这傢伙长得实在太掉san值了！] 还不能直接动手给它回炉重造一下！ 真田鸠见感觉多看一秒就要彻底疯狂了，他盯着幸村精市的眼睛，真情实感地赞美道：「因为你挺好看的。」 对比之下不要太赏心悦目。 幸村精市大概是诧异地停顿了一秒，很快微笑接话：「谢谢，鸠见你也很好看。」 「……」 「……」 「……」 其他人陷入今天第二次沉默。 注意到幸村精市不经意瞥向自己身侧的视线，真田鸠见保持「瞎子」的放空目光感慨：[真敏锐啊。] 系统旁观他借提问跟人聊天，实际跟缠在少年躯体上的诅咒斗智斗勇，试图不经意地伸手触碰到它，然后使用无为转变。 [看来这傢伙不太喜欢跟其他人接近。] 通过宿主视网膜上的成像，它清楚看到咒灵此刻已经蜷缩在床铺内侧，瞪着警惕的眼珠子，将自己蜿蜒在床铺上的触爪收拢。 [是啊，不能再继续了……] 真田鸠见放弃了热情去握幸村精市的手表示感谢，这太突兀了是一点，同时这只诅咒已经开始产生怀疑了。 「那，部长，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看出幸村精市在用笑容掩饰精神不佳，他们又简单聊了一些社团和学校的趣事，没有过多打扰，在护士进来查体温的时候退了出去。 刚被胡狼桑原带来的切原赤也，只来得及跟部长打个招唿。 真田弦一郎教训在医院里大唿小叫的赤也，他们在走廊里耽搁了一阵，因此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进去跟幸村精市的主治医生说了什么。 「情况很不好，恐怕……」 「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是坚持要做手术吗……」 「真是胡闹，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一定很想重回赛场吧……」 「……」 大家逗留在走廊里，一时没有人说话，连一向较为活泼的丸井跟切原也成了锯嘴葫芦。 「可恶！！」 捲曲的黑色刘海遮挡住双眼，二年级的后辈重重捶了一拳墙壁。 旁边的弦一郎罕见没有厉声训话，真田鸠见看到他垂落在身侧的，那双攥紧颤抖的手。 [不只是一级，那个智力程度，恐怕是特级诅咒的咒胎。] 真田鸠见从方才的接触中，更新了自己的判断，也深知幸村精市的情况不容乐观，微微拧了下眉：[必须尽快将其祓除，鬼晓得它什么时候会孵化。]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快刀斩乱麻先把诅咒解决了，再随便编个藉口解释，主要是怕咒灵临死前的反扑伤害到身边的人。 一切最好进行的悄无声息，不能搞出太大动静。 他最后决定今晚跑一趟，在夜深人静幸村精市睡着后行动。 因为真田鸠见刚才离开病房前观察到，这只攀附在网球部部长身上的诅咒，在无意识学习人类，鸢紫色的少年喝了药躺下后，它也合上双眼降低了活性。 在被寄生的人类熟睡的时候，诅咒跟着进入无防备状态，这时偷袭得手最为保险。 都是未曾经歷过生离死别的少年人，随后情绪不佳的大家，直接返回神奈川立海大网球部，想用训练将胸中的彷徨与憋闷发泄出来。 下午两点。 提前完成训练的真田鸠见，收拾东西提上网球包，在与众人知会一声后回家。 「我回来了。」 真田鸠见在玄关处换鞋，听到帮他接过网球包的早纪有些犹豫地说：「客人已经到了，他们在书房里等你……」 虽然常年在老宅中照顾家人，但这位妇人并非一无所知，她意识到对面可能来者不善。 少年温暖而明亮地笑了笑，安抚道：「没事，有祖父在呢。」 他来到书房门口屈起手指叩了两下。 「您叫我？」 「进。」 听到里头传来真田弦右卫门的声音，真田鸠见推门走进去。 他这周目好像还没正经参观过这个房间，入目是靠墙摆放的硕大书柜，南侧有两扇推拉式的玻璃窗，窗帘全部拉开了，让整个房间拥有足够的採光。 正对窗户有一张榻榻米，矮桌两侧四个垫子，老爷子对面坐的那两个就是客人了。 第70页 真田鸠见象徵性地惊讶了一下：[嚯，这么重视我啊，连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长官都亲自登门拜访。] 他面上只是稍带好奇地多看了那两人几眼，跽坐在剩下那个空位上，听真田弦右卫门介绍自己对面的光头和服男说：「这位是与我有私交的，你直接叫叔叔就行了。」 真田鸠见露出后辈稍带腼腆的礼貌笑容：「初次见面，种田叔叔。」 老爷子也没忽略旁边那个眼镜仔，不过对方显然不用他这个长辈帮忙介绍，那人自觉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朝对面的少年伸出手。 「藤井弘树，是种田先生的秘书。」 [用了假名，脸也易容过。] 真田鸠见眼中的这个人，灵魂跟身体的模样并不一致。 系统将他的详细档案展开在光屏上：[真名坂口安吾，进入异能特务科不久，异能力是「堕落论」，可以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 由于咒灵不是东西。 从系统那了解到对方读不到诅咒的记忆，真田鸠见伸手跟人握了握，「您好，藤井先生。」 种田山头火先是走了一圈客套话，将这个少年夸了一遍，那个抱臂闭目的老人脸色肉眼可见好了不少，显然十分受用。 他心下无奈，目光透过圆框眼镜落在处变不惊，只是依旧保持得体笑容的少年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进入正题：「真田贤侄真是年轻有为，听说你协助警方，破获了不少重大案件，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真田弦右卫门立马摸着鬍子哼了声，种田山头火干笑两声也是有苦说不出。 于私这个老爷子算是他相熟的长辈，于公又是多有合作的县警方一把手。 可没办法，上头的任务就算想煳弄也得先做了才行，真田家又将人保护的太好，他就只能放低姿态主动上门拜访了。 为了确认……这个真田鸠见是否具有情报方面的异能力。 原本就像他身边的坂口安吾，情报类型的异能力者虽然稀有，但也不值得刨根问底地满横滨搜找。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义警，他们从情报贩子那入手什么也没查到，怀疑对方能掌握所有罪证，是有情报方面的异能力者在背后支持。 而恰逢此时，这个能够协助警方破案的天才少年的出现就很扎眼了。 不免让人多想，他除了能根据亲属容貌、结合一些现实因素画出嫌疑人样貌之外，是否还能看到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只是普通的模拟画像和推理罢了。」少年矜持地回答。 种田火头山想了想，直接取出一张相片推过去，进行最后的试探。 「不知道这个人，你能不能画出他伪装下的真容？」 真田鸠见从桌面拿起那张照片，上面是藏在角落用拍立得记录下的，身躯几乎隐于黑暗的一道身影：「……」 这天他有印象，那个探子被他打晕搜身，本以为都清理干净了，没想到还有遗漏。 种田火头山观察着对方的微表情，见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了？」 真田鸠见抬头礼貌假笑：「种田叔叔，你是在为难我吗？」 他捏着照片一角拿起来展示，「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一只，根本无法得知他五官的具体位置，很抱歉这个我画不出来。」 种田火头山想也是，摸了把自己的光头，摇着扇子最后也想见识一下这孩子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画功：「你试试看吧，真田贤侄。」 真田鸠见无奈嘆息，不好驳了客人的面子，只得回房间去取来自己的画具，抚平画纸手执素描铅笔，凝眸分析面前那张乌漆嘛黑几乎看不清轮廓照片。 [快快快！给我千年一遇绝世美少年的帅照！] 系统：[……] 第38章 坂口安吾入职异能特务科时间不长, 还是个文职人员，但平日里没少出外勤。 谁让他的异能力可以读取物件上残留的记忆，而有些东西不好搬运, 且运输途中增加的经歷可能覆盖掉重要情报。 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次要调查的对象有一定身份背景，不是能被随意摆布的底层民众, 他跟着上司种田长官前来拜访。 坂口安吾无声观察着面前的少年，他的脸庞并非像他祖父一样稜角分明，线条更为流畅精緻, 肤色也如瓷器一般白皙, 微抿的唇线倒是显出与旁边威严老人相似的沉稳与内敛。 少年大约刚运动完回来，眸子清澈明亮, 额发有些凌乱，身上土黄色的队服被他穿出一股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利落清爽。 蓝色长髮的少年凝视装在四寸纸张里的「义警」, 突然看到了什么一样, 瞳孔勐得收缩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将这抹异样收敛, 但这显然瞒不过周围三个正将注意力落在他身上的人精。 种田火头山摇扇子的频率停顿半拍，脸上刻意堆起的老好人笑容加深。 虽然很相信真田家培养后代的能力, 但果然其实是有着异能力，而且看到了什么吗？ 发动条件是什么？ 刚才是看到照片被拍下时发生的事了吗…… [不是！] 不慎破功的真田鸠见疯狂敲打系统，[你放五条悟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我的照片放上来吗？！] 系统有种这傢伙误入白雪公主片场，在问它世界上谁最好看的即视感。 第71页 「魔镜」电子音沉静：[所以你是打算在他们面前自曝吗？] 「皇后」嘆息：[你还是缺乏幽默细胞。] 「魔镜」：[构成我身体的只有1和0。] 真田鸠见皮这一嘴很开心。 真画自己还是有些过于嚣张了, 对面恐怕也很难接受他这不合时宜的「小幽默」，至于五条悟…… [曾几何时, 我衣柜里也有过五条悟的痛衫。] 但事实证明距离产生美, 他现在早已经脱粉了，不回踩一脚都算好的。 真田鸠见把光屏上那张白髮墨镜男笑得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背景是池袋街头甜品店门口，大约是从五条悟社交软体里搞到的自拍照叉掉。 虽然很想把五条悟的脸复制粘贴上去，但这大概率没法给人制造多大的麻烦，对方顺藤摸瓜找到他，反而容易惹上一身腥。 跟那人扯上关系绝对会很麻烦，真田鸠见丝毫不怀疑这点！ 他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周围几人的隐晦视线变化，自然也被真田鸠见所掌握。 就像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认为仅靠亲属间的骨相联繫，就画出肖像的他有相关异能。 虽然他这本来就是开挂，但某项能力突出到某一种程度后，在这个异常的世界，用异能力来解释似乎更加容易被接受。 真田鸠见像是觉察到了气氛的微妙不同，视线在几人间转了圈，迅速解释了自己的异常：「我刚想起了不太高兴的事情。」 种田火头山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直球，打得一时没接上茬。 光头和服男抚了把小鬍子，低咳一声问：「是什么不高兴的事？」 少年摇头：「这不重要。」 藤井弘树保持喝茶的动作：「……」 这个意外很难搞的年轻人将素描笔按在桌面上，不太贊同地看过来，「重要的是你们似乎误会我刚才使用了异能力，并且看到了什么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他说着敲了两下那张照片。 种田火头山试图缓和紧张起来的气氛，对面老者的压迫感实在让他压力巨大。 「哈哈……真田贤侄，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真田鸠见没有说话，但他眉头紧蹙的表情分明在传达这样的含义：这还需要解释，你们的反应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不接受大人世界潜规则的少年，无奈地重新执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刚才有发动异能力的话，为什么你们没看到特效？」 种田火头山笑容僵了下：「……什、什么？」 已经开始作画的少年闻言抬头，手上动作却不见停歇：「啊，我见过的异能力者不多，使用能力时好像都会伴随着特殊的光芒吧？」 「……」 「哈哈哈哈哈哈！」 真田弦右卫门中气十足地大笑几声，声音险些把书房玻璃窗震碎。 最后，跟人家小孩说了几句话，却感觉比跟某些集团打机锋还累的种田火头山和他的秘书，拿着一幅新鲜出炉的硬汉肖像画，准备告辞离开。 这画上的人似乎参考了他们在座的几个人，五官凌厉端正，眼神中蕴藏着磅礴杀气，仿佛一个照面就要将对视之歹徒送进icu。 画得的确十分传神，且具有艺术价值，但在寻找义警这件事上显然不具参考性。 「借用一下厕所。」藤井弘树跟早纪问了卫生间的具体位置。 他正要藉机潜入少年的房间，完成自己的任务，只见收拾好画具慢一步出来的真田鸠见，揽着一卷空白的素描纸挡在了走廊里。 藤井弘树沖人点了下头，没想到人动作那么快，他刚才应该装作不慎打翻了茶杯，弄湿对方的东西拖延时间的。 他只能先去卫生间，在经过少年身边时却被拦住了。 真田鸠见语不惊人死不休：「藤井先生你也是异能力者吧，能力是什么，情报收集类型的？」 藤井先生：「……」 真田鸠见就当他默认了似的，眼睛瞬间也明亮了许多：「你是要调查看我的身份行踪？好吧，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可疑了，但你使用异能力的时候我可以旁观一下吗？」 藤井先生：「……」 真田鸠见往前走出几步，见人杵在原地还疑惑回头：「我的房间在这边，来啊。」 藤井先生感觉少年语气中的热切，更像是催命的手术刀。他回头求助自己的上司，但他的上司丝毫也体会不到他此刻那种隐秘的绝望，正跟真田警视监说着场面话。 听到那边两个人的对话，真田弦右卫门对孙子的做法不予置评，只针对这两个客人冷哼一声。 种田火头山为自己下属的冒犯行为道歉，还要替那个过于聪明还不懂语言艺术的少年说话：「天才嘛……多少会有点跟别人不同的地方。」 都被点明目的了，坂口安吾他没能厚着脸皮继续，跟长官从那座老宅离开。 在送走客人后，真田弦右卫门看了眼旁边赶走不速之客后，瞬间从缺根筋回归正常状态的少年，咳一声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有没有异能力？」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摇头：「当然没有了。」 他带了一丝调侃地看向大家长，「您怎么也怀疑上了？」 真田弦右卫门立马板回脸，背着手走回自己的书房：「太松懈了！」 老者在门口侧回头看向见他回眸，努力收敛脸上笑意的少年。 第72页 钻石也会引人觊觎，鸠见最近还是风头太盛了，盯上他的可不只异能特务科，只是他们最近为了「找」义警宛如惊弓之鸟，动作比较迅速罢了。 「他们不一定就相信了。」 之后可能还会派人来接触，这还是比较可控和安全的部分—— 而且……不乏有想伺机报復的歹徒。 真田弦右卫门精明的目光落在少年明媚的脸上，真田家从不公布家族成员信息，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才被找回，他的经歷是保密的，知道的除了自家人就只有包括隔壁泷川家的极个别。 他不是没生出过那样的怀疑，不过真田鸠见每晚都好好待在家里。 真田鸠见也知道自己回来，和义警出现的时间过于一致了，但没办法他忍不了，做不到天天听着街区附近的械斗声入睡。 系统正跟他同步今天来这趟的官方代言人，离开后进行的对话。 对面果然是不尽信的，但也算煳弄过去了。 真的很好笑，政府高层那些贪生怕死的，私底下也大都不干净，根本不敢走官方渠道尝试联繫他，只会买通媒体冠冕堂皇地登报谴责他不合法。 他都选择这条路干这个了，还怕你说什么？ 少年知道家长的担忧，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朋友会保护我。」 真田弦右卫门：「……哪个朋友？」 真田鸠见意味深长：「就是您想的那个。」 真田弦右卫门：「……」 孩子太省心了也不好！ 是夜。 真田鸠见跟那位朋友打了招唿，开了车先去往东京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大问题。 第39章 由于下午来访的那个「堕落论」探子, 虽然有系统帮忙监听各方动向，以防万一真田鸠见还是加了一道保险。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布下了刚好契合这个空间的「帐」，就是常见的咒术师处理咒灵时, 辅助监督布下的那种帐。 设定为「非术师无法进入」，「非术师不可见、或者说无法感知到」。 若有监控器无法拍摄到的咒灵潜入，在它们穿过帐的瞬间, 真田鸠见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除此之外他还捏了个改造人留下，因为有点膈应对方睡自己的床，他将「自己」伪装成学习途中睡着了的模样, 趴卧在书桌前。 「如果能帮我把作业写了就更好了。」真田鸠见捏下巴欣赏自己的杰作时, 发出如上感慨。 系统：[……] 原本真田鸠见和昨天带回安全屋的少年约了今晚见面，不过幸村精市那边的情况不能拖延, 于是给人发了信息，让对方不用等他自己先睡觉。 中原中也身负再强大的异能力, 躯体也还是个人类。 真田鸠见在把人带回据点算是把人拉入伙后, 自觉应该承担起照顾这个同伙的身体健康, 考虑到人一天没有正经进食，路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 他还下车去里头採购了一些物资。 毕竟他不需要进食，因此安全屋里只有不能吃的武器弹药，连烧水壶或矿泉水都没有。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料理技能也被系统点亮的真田鸠见, 还能下厨给人亲手做一顿欢迎餐。 中原中也在他离开后的白天虽然补了一会觉，但陌生环境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 醒来后还有些不真实感, 在床上枯坐了一阵。 真田鸠见果然就是最近出现在横滨的夜晚警察，中原中也在跟人进屋后, 目睹对方把装有自己头髮等沾有dna的物品，扔进墙角那个会冒烟的诡异垃圾桶。 对方的一系列稍显神经质的行为明明很合理，但中原中也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种滤镜破碎的感觉。 但也或许就是这些对小细节的重视，让他频频宛如戏耍般，像无法捉摸的幽影活跃在敌对者势力范围。 随着真田鸠见意外体贴地，替他暖便利店买的便当的行为，中原中也更进一步的了解了私下里的义警。 以及如果对方暖便当用的不是「垃圾桶」，而是微波炉的话就更好了。 随后他问他：让你夜晚不辞辛劳的原始驱动力是什么？ 他回答他：他要成为这座城市迟到的正义，将所有邪恶绳之以法！ 或者用蓝发少年更加简洁明了，又富有真情实感的原话说：「我就是看那些罪犯和黑手套不爽！」 他又问他：那些媒体报纸对他的评价大都是负面的，政府也把他列为恐怖分子，无知市民都把他当成倒处乱咬引发混乱的狂犬，他对此不会感到愤怒和背叛吗？ 他回答：我心我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或者用少年嗤之以鼻的原话说：「一群跳樑小丑罢了，私下里坏事做尽没少贪腐，因为心虚与恐惧夜里睡不安稳，内分泌失调在那狺狺狂吠。要不是碍于社会停摆的风险，我早对他们动手了。」 对面架起一条腿的蓝发少年呵了声，保持窝在沙发里的姿势看过来：「诶，你别光听我说话，动筷子啊。」 中原中也：「……」 似乎意识到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太下饭，蓝发少年勾过电视遥控器，问：「看点什么？」 中原中也：「……」 现在回想起昨晚的相处，中原中也还是会感觉到离谱。 这里算是横滨市区消费最高的地段，没隔几条街就是港口那五栋大楼，拉开窗帘就能望到最繁华的城市景象。 第73页 真田鸠见说过他可以随便使用这里，当下没什么需要他协助的，空闲时先把横沟警官准备的学习资料掌握了就行。 中原中也起床后，原本想煮点昨天对方买的拉面吃，却发现厨房里空空荡荡找不到一个锅碗瓢盆。 对方还留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密码就是他的生日。 中原中也拉上外套自带的帽子，遮住自己一头显眼的暖橘色头髮，拿了卡想去附近的商场买些东西回来。 结果他还没出门，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中原中也顿时警觉起来，靠近猫眼朝外看去：是一个穿着拉面店外送马甲的男人，正疑惑地掏出手机确认着什么。 同时中原中也兜里的手机也震了一下，他摸出来发现是真田鸠见发的信息：【给你点的。】 外卖员放下东西走了，中原中也开门取餐。 【谢谢……】 「真田鸠见」：【客气。】 刚开始独立惯了的中原中也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对方照顾的行为十分自然，晚餐也是一样被投餵了。 凌晨时分，对方又发消息来说自己今晚有个地方要去，恐怕没法回来了，让他先好好休息把作息调整回来。 中原中也回覆：【知道了】 隔了一小会又问：【是什么事，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因为有些担心这小孩照顾不好自己，真田鸠见托系统帮忙照看着点，饭点给人点了周围评价还不错支持配送的店。 正在开车的他不方便看手机，跟系统说话：「你就回復是一点私事，啊对了，用词稍微委婉一些，像你中午那个回復就有点太冷淡了，这并不符合我平时的习惯。」 [……要求真多。] 「麻烦了——」 [呵。] 系统如他所愿：【谢谢你的关心，实际上这只是我一点个人的小问题，中原君我很相信你的能力，虽然这件事发现得紧急，但我能很迅速地解决……同时也并非是需要隐瞒中原君你的事，只是带你跑这一趟恐怕也只会占用你宝贵的睡眠时间。再次感谢你的关心，还请早些休息，晚安。】 中原中也：【……？】 副驾上手机又震了一下，一个人的车厢里真田鸠见随便说话：「他又回什么了？」 系统：[省略号，问号。] 真田鸠见奇怪：「你没解释清楚吗？」 借等红灯的空挡，他拿起手机查看刚才系统回復了什么。 「喂！这就太客套了啊，你是故意的吧？」 [是的。] 系统不无怨念：[你为他掐断了公寓里的监控设备，而我很中意那个鹿头假眼珠的视角。]它还得帮人点餐养小孩。 「这不是要保护人家少年的隐私吗……」 真田鸠见默默自己敲字：【开个玩笑，好了赶紧睡，你要养好精神，明天上午来我家走个明路。】 前方红灯时间结束，他按【w】继续往前开。 黑色轿车乘着夜色，驶入东京综合病院的停车场。 【01:39】 远处是霓虹灯装饰的不眠街区，急诊科室那边还有嘈杂人声，后面的住院楼静寂无声地伫立在夜幕下，大部分病房的灯都已经熄灭。 毕竟是人多眼杂的公共建筑，真田鸠见停好车后研究了一下面前这栋楼的潜入方式：监控可以轻松抹除踪迹，但值班护士的存在让走正门变得困难，何况现在已经过了探望时间。 幸村精市的光点已经进入百米范围，显示在地图上。 真田鸠见调整一下口罩，抬头确认面前对方病房的位置，就在三楼，而且为了透气窗户没关严实，开了一条小缝。 [索性直接翻进去吧。] 真田鸠见拍拍室外管道，确认这玩意能承受自己的重量。 系统旁观他以某纽约好邻居相似手段，三两下翻爬到目标楼层，他本可以用咒力强化双腿肌肉，足以轻松到达这高度，但二楼病房的窗帘没拉好，真田鸠见怕被人看到。 他爬在窗口，小心将推拉式窗户打开，身体钻进来。 全程只在开窗时，不可避免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真田鸠见站在昏暗的病房里，或许是咒胎的强大怨力，让病床周围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黑洞。 那只咒灵蜷缩着盘成一团，压在病床上双眸紧闭的少年身上，像压着一副即将入土的棺椁。 真田鸠见不禁唏嘘自己选择的正确，如果走正门，开门时哪怕只有一条缝隙，走廊里的灯光也可能会惊醒它。 [永眠吧。] 真田鸠见悄无声息地站到病床前，蓝眸映出那漆黑的不可名状之物，最本质的灵魂形状，抬手轻轻抚摸上去，像母亲抚摸婴儿一样温柔。 「无为转变」 「——！！！！——呵！？？？」 真田鸠见没有保留地瞬间调动巨量咒力，将已是掌中之物的诅咒眨眼间改变形状，自它附身之人身上抽离碾碎。 咒灵没反应过来就丧失了反抗能力，几乎被抹除得悄无声息，几缕残存的触手也融化在空气中。 真田鸠见微微吐出一口气，随着负面能量的聚合体被祓除，这间病房里郁结的空气都瞬间流通，变得清新了不少。 [还好解决得及时，真要等咒术界的人来，这玩意能先领悟个领域出来。] 系统说：[这倒不至于，已经有咒术师接到任务前来处理，也就是今天凌晨的事。] 第74页 要是来晚点可能得跟高专的人撞上，但真田鸠见坚持自己技术比较好，且他也的确在丝毫没影响紫罗兰般美少年睡眠质量的情况下，把诅咒给轻松祓除了。 这咒胎虽然在真田鸠见手下像噶韭菜一样被收割了，完全没能发挥实力，但单从智力看能力就不弱。 接了任务来的咒术师肯定不会像他一样不敢走正门，开门的一瞬间势必惊扰到诅咒，接下来面对诅咒手上有人质的最坏状况，战斗多半不会顺利，还无法保证幸村精市的安全。 解决了咒灵危机，真田鸠见的目光又落在网球部部长的身上。 想起白天在医生办公室外听到的对话，心中也颇有些五味杂陈，他的手试探着在少年身上碰了碰，触摸对方的灵魂。 「唉……」 真田鸠见轻声嘆息，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只听说是某种神经系统的疾病，连对方的病灶在何处都不得而知。 况且这跟刺激有天赋的人的大脑，使其变得可以使用咒力不同，改变人类的身体就算不是出于恶意，也很容易对人的身体产生影响。 毕竟人体内血液是流动的，而无为转变只能有型而无实地去改变躯体。 异变是概率问题，而真田鸠见的运气一向不好，所以才被系统禁止对自己使用无为转变。 面前的幸村精市他是无从下手。 只能祈愿没了诅咒的负担，这人的情况能好起来。 真田鸠见收手准备离开，出于礼貌他触碰的是幸村精市的手臂，冷不丁的，他的手腕被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反过来扣住。 头髮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本该熟睡的少年睫毛轻颤，无声地睁开双眼。 「……」 「！！！」 直直对上他清醒双眸的真田鸠见，吓得同步率往上蹿了5%。 第40章 这里是国内治疗相关疾病最有经验的医院, 父母为他操了许多心，可就算找来最优秀的医疗团队，他的状况也丝毫不见好转。 幸村精市的意识无比清醒, 却连挪动一根手指头都很吃力，自从突然昏迷住院，确诊病情以来, 这症状每天都在加重。 他的身体像一杯被遗弃在那个冬日里的水，温度不断的流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凝固冻结。 入春之后东京的温度迅速回暖, 他却随着日渐僵硬的四肢, 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床头柜上摆着护士小姐帮他倒的水，有几滴自玻璃杯壁滑落, 就好像他做的那些无济于事的挣扎。 就算选择手术，痊癒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虽然父母跟主治医师都没有明说, 大概是觉得这对他来说太过残酷, 但连离开这张病床都变得艰难的现在, 幸村精市最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 可若是不做手术，他就连最后重回赛场的希望也失去了。 转院来这里不到一个月, 幸村精市却感觉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间病房很久、很久。 天色渐渐暗下去，从窗口望出去，是远处争先恐后亮起又熄灭的灯光。 他恍惚觉察到冷，又或者是荒诞的寂寥。 良好的家教总是能让幸村精市做到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网球部的大家在球场上奔跑, 他却只能中途失约退场，夜深人静久久无法入睡之时, 他怎么能不怨恨与痛苦呢？ 幸村精市被负面情绪裹挟着, 不自觉想到了很多，最后落在那个新加入网球部的真田身上。 弦一郎的哥哥,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有着他求而不得的健康体魄，刚接触网球就能凭藉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将身为正选的赤也打败，但对这项运动似乎并没有多少热情。 太容易做到了，反而没有价值吗？ 羡慕、不甘心、还有一些令自己难堪的嫉妒。 幸村精市能从对方偶尔的群聊发言中，看出他是个性格不坏的人，要是能站到球场上跟人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就好了。 听柳莲二描述的，两个真田打球、相处时的画面也很有趣，真想在旁边出声戏弄一下。 能跟人打一场的话，他或许能够让对方喜欢上这项运动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候冰帝跟他们约了一场练习赛，而赛后这个素未谋面的朋友的反应很不错，燃起了对网球的热情，虽然真田鸠见错过了正选比赛，部长幸村精市还是破格让他成为了正选。 真田鸠见骨子里不是个轻浮的人，进网球部以来，虽然时间观念有些奇怪，但每天的训练菜单都有合格完成，相信在成为正选之后也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如果他註定无法回到球场上，立海大的全国三连霸也没有死角。 幸村精市苦苦挣扎的灵魂像割裂成了两半，思绪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又像是陷入了无边噩梦之中，就在他认为自己又要在浑浑噩噩间熬过这个夜晚时…… 他听到了窗户被推动的细微声响。 房间里有人？ 不对—— 是翻窗进来的。 幸村精市眼皮无比沉重，索性就这样装睡，静静等待对方暴露目的。 那个人来到了床前，衣摆带出细碎的摩擦声，来人大概是抬起了手。 要做什么？ 幸村精市生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听到了寄生自己身上的「病魔」，被剥离凋零时发出的痛苦声音。 「呵…………」 人类在某些极端条件下也是可以看到咒灵的。 第75页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幸村精市确实具像化的感知到了，这最近导致自己病情无限恶化的罪魁祸首，在消失前最后的哀嚎。 他也几乎在那一剎那，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虽然仍旧不太灵敏。 随后，这个帮他去除命运施加在身上的累赘的深夜来客，短暂地触碰了他的手臂。 或许是夜晚温度低，那只手的温度也很低。 「……」 幸村精市听到了一声克制的嘆息。 他现在可以正常睁眼起身了，但又有些困扰自己该以怎样的姿势「醒过来」，因为对方似乎不知道他一直清醒着。 而且对方深夜拜访的做法，看起来并不想被他察觉。 直到那人收回手要离开，想要看一眼对方的幸村精市，迫切地握住了那只手腕。 夜间的病房静悄悄的，白色的窗帘被夜风高高捲起，像是升格拍摄的电影镜头，幸村精市看到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与兜帽的人。 对方夜色下难辨颜色的瞳孔，勐得紧缩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一把甩开病床上少年的手，在窗帘落下前原路从窗口翻了出去，身姿无比矫捷，动作无比熟练，像是平时没少这样做。 「……等…一下…！」 幸村精市顾不上地板冰冷，光着脚有些踉跄地追过去，撑着窗台往下看去，下面只有绿化带早已不见人影。 不是梦。 鬓髮被窗口的风吹动，看似柔弱的少年凝视自己残留触感的手。 『而且那个声音，好熟悉……』 他拨开被风吹得相互纠缠的髮丝，将垂落的头髮别到耳后，回忆自己听到的那一声嘆息，沉静幽深的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白天才听人说了不少话，幸村精市对那个音色有印象。 『怎么会……说起来他白天就……』 被称神之子的王者，肢体的控制权似乎回到了他手中，不能称之为全然康復，但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 幸村精市望着远处似乎不再那么遥远昏沉的夜景，眉宇间染上些许柔软的恍悟：『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才一直有些失礼地盯着我看，旁边其实有什么无法直视的东西吗？』 凑过来的动作也有些过于热情跟自来熟了，对方的确本应该跟切原不一样，是更有分寸的类型。 谈话期间比划的动作也有点多…… 零零碎碎的可疑之处得到解释：所以是白天没能解决，晚上特地过来跑这一趟吗？ 刚才被抓包时全身僵硬的惊吓反应，也跟他的幼驯染弦一郎一样的笨拙有趣。 幸村精市忍俊不禁的同时，目测了一下这里到地面的高度，有些担忧地低声言语：「这么高跳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幸村精市现在很注重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这种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还站在窗口吹风的不利状态持续多久。 他正要回床边去披件外套，紧闭的病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你好，打扰了。」 来人目光在病房里凌厉地扫过，落在里面唯一的病号服身上，修长的眼睛眯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或许，刚才有人来过吗？」 幸村精市不徐不疾地披上外套，坐回床边疑惑地看过去：「你是……」 今晚第二个来探病的人，他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 身穿全黑的陌生制服，绑着丸子头，下身是宽大的阔腿裤，从年龄判断应该是某所学校的制服，但幸村精市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一般的学生没道理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里，是跟前脚刚走的真田鸠见有关系吗？ 「我是附近病房陪床的，刚才路过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求救。」 长了一张擅长骗人的脸，夏油杰煳弄普通人的话术也的确十分娴熟，他捕捉到了病床周围的残秽，十分新鲜想必才刚被祓除。 奇怪，有谁先他一步动了手？ 「可能是我神经有些衰弱听岔了……」接到窗任务前来解决诅咒，却发现自己来晚了一步的夏油杰，视线落在敞开的窗户上。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病号服少年的双眼，再次确认道：「刚才真的没人来过吗？」 病号服少年思索了一下说：「我突然惊醒感觉自己身体轻松了很多，就想到开窗透透气，况且现在这个时间也没人会来看望……」 幸村精市面带温柔的微笑，毫无破绽地打趣问：「你是误会我想不开要自尽吗，这个高度恐怕有些困难？」 「没有的事……是这样啊。」 夏油杰听出了对方话里送客的意思，意识到对方刚才或许有见到些什么，但出于某种原因隐瞒，虽然对他这个突然开门闯入的陌生人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他最后意味不明地递得上一张名片：「对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请联繫这个号码。」 「好的，谢谢。」 病号服少年只是愣了愣，果然没有多少奇怪地接下了。 — 另一边，回到车里的真田鸠见捂着胸口大喘气，好险把同步率压了回去，他一刻也不敢多待，立马插入钥匙发动汽车。 刚把车开出医院，听系统说起接到任务的是夏油杰，而且就在他后脚进到病房：「……」 [还好我惯例遮了脸，部长不知道我是谁。] [他还帮我打掩护，真是个好人啊！] 第76页 他感慨着还好自己跑得快，跟夏油杰错开了，要是打上照面绝对很麻烦，毕竟是咒术高专的官方人士，比跟不爱多管闲事的伏黑甚尔接触麻烦多了。 电子音突然提醒：[小心！] 「嘶——靠，会不会开车啊！」 真田鸠见转弯的时候险些跟路上一辆车相撞，发生交通事故，还好他及时调转了方向盘。 不过责任并不全在他分心，对方超速驾驶要占大头。 奈何要隐瞒行踪不方便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真田鸠见，也没法下车跟人辩一辩，毕竟他现在连合法驾照都没有，只有一张为了应对可能遇到交警的情况，找专业人士做的一张假证件。 到时用改造人捏成照片上的人脸，当面具扣脸上，应付查酒驾什么的是足够了。 真田鸠见不爽地嘆气摇头，忽然注意到那辆险些跟自己发生摩擦的车里，居然坐了个已经标註过身份的光点。 ——「迹部景吾」。 [这大少爷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乱跑什么？] [他不会是……] 系统瞬间掌握事件全貌：[是的，被绑架了。] 第41章 这位迹部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大少爷, 是在昨天下午结束部活回家途中遭遇的绑架。 按理说他都是乘自家豪车回别墅，这段路上应该没有漏洞留给歹徒，但耐不住对方会碰瓷, 而迹部少爷又不是那种丢下一张卡了事的传统霸总。 等红灯时，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跌倒在刚开动的车前。 过路人倒在斑马线上苍白着脸，抱腿痛苦呻吟, 就算有主动往轮子下撞的嫌疑，但对方拒绝叫救护车也不要赔偿，反过来怕给别人添麻烦一个劲道歉的行为, 还是让人放下了警惕。 迹部少爷托着下巴, 霸道敲定送伤者去医院。 然后就在行驶途中，副驾驶上的伤者突然翻脸制服了司机。 又对着后座的少爷喷了一脸催眠喷雾。 有了这次的经验, 迹部大少爷大概会向着扔卡了事的霸总更进一步。 至于实施犯罪的人，就是之前那个在街头双打球场外踩点, 被真田鸠见赶跑的中年大叔, 没想到这傢伙居然真得手了。 之前接到匿名的绑架预告后, 迹部家提高了对继承人的保护，虽然一直没有动静, 这会布置的保镖已经撤下了。 没按时回到家，也没去刚预约的医生那，在绑架犯得手后不到一刻钟，迹部家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负责安保工作的保镖头子联繫不上司机, 一查车辆位置正朝着郊区狂奔，立即按响了一级紧急状况按钮, 整个迹部家乱作一团, 匆忙联繫警察在路上布控。 犯人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很快发现开着这辆车过于显眼, 中途将人质转移到了自己的车里。 同时他联繫上了一个「朋友」，是他在被迹部集团名下公司辞退失业后，偶然喝闷酒时结交的监狱常客，他绑架的手段都是跟对方学的。 他一说有个好东西要跟人分享下，人立马就来了。 犯人骗说自己找了个给大老闆开车的工作，问他要不要试试，朋友迫不及待将半辈子挣不到一个轮子钱的车开走了，等被警察拦截在半路，还从后备箱里发现司机的「尸体」，才明白自己被人给坑了。 而绑架犯也没有趁机将人质关押到什么出租屋或仓库，这些影视剧里常出现的场景。 他就把人捆起来关在车里，也好随时带着跑路。 这会开那么急，是刚才在给大少爷餵水时，发现对方一直在用一部没搜出来的手机跟警方联繫，紧急转移位置呢。 听系统讲述财阀少爷惊心动魄的课后生活，真田鸠见同时也按紧了【w】，一脚油门追上那辆前一个路口跟自己险些撞上的普通轿车。 他边开边摇下车窗，竖起一根中指用伪装过的声音，暴躁喊叫：「你他妈给老子停下！」 「可恶！」 居然遇到了路怒族！ 中年男人脸色难看地抓紧了方向盘，那辆漆黑的车飞驰着追上来，眨眼越至左侧并驾齐驱，还恶意朝这边开过来，挤压他的行驶空间。 两辆车持续逼近，倒车镜擦碰出火花，中年男人眼角阴鸷地瞪向那个粗鲁叫嚣着的黑车车主。 对方大概是喝了酒，但他的情况可不能被警察抓到。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中年男人长时间没修剪打理过刘海，被遮盖住的大半眼睛显露出疯狂之色，前方街道路口的红灯跳跃着，节奏好似与他胸膛里鼓动的心跳同步了。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一颗红色的小球，他再也回不来的儿子最喜欢的那种皮球，一蹦一蹦规律地朝边缘滚去。 然后，就这样在最后一次弹起后消失。 ——「杀一个，与杀两个有区别吗？」 被逼到绝路的他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反正他本来就算拿到钱也会撕票的，不是吗？ 中年男人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那个大少爷又被他补了一次迷药还晕着，他嘴角勾起神经质的笑，勐地旋转方向盘拐往相对僻静的一条街。 轮胎抓地的摩擦声十分刺耳，两辆车先后停下。 他以前就厌恶透了这些嚣张的傢伙！ 中年男人攥紧了手里用布包裹的水果刀，阴森森地盯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恐惧又恶劣地想着，一会开门后要怎么把刀子送进对方的肚子，以及这离医院很近，如果对方运气好，能保下一条命也说不定？ 第77页 那是个戴着兜帽的年轻男人，暴躁地啐了口什么，三两步迈了过来。 进行了一波逮虾户的操作，真田鸠见顺利逼停了那辆车，装出一副暴躁老哥的模样迷惑对方。 「喂！你小子刚才差点撞到老子，这笔帐怎么算？！」 他说着踹了一脚车门：「下来！！」 驾驶座上的人打开了车门，低着头一副怯懦不敢说话的样子，右手往前送的动作却不见犹豫。 面前上一秒还叫嚣不休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中年男人颤抖着手，精神错乱地说着什么：「唿、唿…捅进去了……我……我杀人了……哈哈哈……」 「哈。」 「什么、什么？」 听到面前的人发出一声平静的嘲笑，中年男人僵硬地低头看去——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这样的人都能得手。」 真田鸠见两指稳稳夹住刀刃，看着因为抽不出刀而吓傻了似得，居然松手倒回座位上的男人。 中年男人惊慌失措地喊着：「警察、你是警察！」 怪不得刚才那么紧追不捨，原来是故意伪装接近骗他停车！ 要这么说也没毛病。 真田鸠见没有否认，确认了一眼后座迹部景吾的情况，见人虽然不太华丽地被捆在后座，但不见明显外伤，状态也没有多差。 他转了转手上的小型水果刀，歪头看看已经丧失抵抗意志的男人。 所以说这人能得手还逃到现在真的很离谱，要知道他不久前可是判断对方不构成威胁，压根懒得处理这傢伙啊。 这刀捅刀位置和力道能杀死什么人？ 本以为人冷静下来就能想清楚，结果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男人像是名柯片场的传统罪犯，最后奔溃抱头痛哭，诉说自己的作案动机。 「我的儿子在我被无情辞退后，因为没钱手术，马上就病逝了，妻子也因此跟我离婚……」 真田鸠见久违地听着还有些怀念，又忍不住吐槽：「被辞退你找辞退你的上司啊，为难一个无辜少年做什么？」 中年男人：「那天我倒咖啡时不小心撞到了来视察的董事长，我肯定是因此被辞退的！」 真田鸠见垂眸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辞退你的行为就是你上司自作主张，跟迹部家没有关系呢？」 这傢伙完全找错了报復对象，而且他儿子早就被下病危通知书了，被辞退也是忙于照顾孩子经常迟到早退。 他只是无法接受现实。 中年男人抓着自己的脑袋，身躯微微抖了一下，他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确一个针对目标并坚持，他感觉自己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低声喃喃：「我没法回头……」 「你不是没法回头，你是没想过回头。」 真田鸠见突然伸手抓住男人的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没熄火的车辆惊起一声鸣笛：「嘀——」 「别给自己的错误找藉口。」 这傢伙大概是想把钱留给前妻自我毁灭，也不问问人家敢不敢花这笔钱。 绑架犯失去意识，又被弹起的安全气囊夹在椅背之间无法动弹。 真田鸠见将刀上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用男人的衬衫衣摆擦干净后，随手将东西扔到了副驾上。 又拉开后车门去检查一下被害人的状况：「喂，醒醒？」 真田鸠见压低了嗓音问，拍了拍少年的脸，迹部景吾很华丽地双目紧闭着。 确认对方身上除了捆绑造成的淤擦伤，没有需要紧急送医的伤势，见人双手负在身后久了容易麻，真田鸠见还好心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登山绳。 [算了就这样吧，警察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 做好事不留名的真田鸠见退出车厢，瞥了眼光屏右下角的时间。 【02：20】 大概一个小时能回家，时间也还算宽裕。 真田鸠见坐回自己那辆车，发动后原路返回，没开出多远，突然脑内响起系统欲言又止的声音：[不对劲，你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啊？] 真田鸠见一脸懵逼地腾出一只手，揣进口袋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有啊。] 系统：[。] 系统：[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裤兜里应该有什么？] 它监听到宿主离开后不久就醒来的迹部景吾，发出「这个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喃喃自语。 真田鸠见将车停在路边，捏着戴口罩的下巴，好生思索回忆了一番。 [裤子我懒得换，就是穿的白天那条，也没往兜里放糖果什么的……啊，昨、前天也是这条裤子，跟冰帝打练习赛的时候——] [草！]真田鸠见忍不住冒脏话，勐打方向盘掉头。 [！护腕！！！] [啊！肯定是刚才确认迹部情况的时候掉出来了——]真田鸠见倒吸一口气，疯狂按【w】踩油门加速。 系统冷酷吐槽：[你是什么偶像剧女主角吗？] [……] 他随手揣兜里之后就忘了啊！？ 真田鸠见欲哭无泪，谁知道这玩意早不掉晚不掉为什么这个时候掉啊！！！ 秘银质感的电子音一顿：[动作快点，夏油杰也走到附近了！] 真田鸠见虽然已经立马掉头回去，但人迹部大少爷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已经没事人一样，站在车旁等警察，手里拿着那个眼熟的护腕。 第78页 而人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还是他解开的绳子：「。」 真田鸠见一个急剎下车，在迹部景吾「你是——」的惊唿中，果断伸手一掌噼在人颈侧。 拿来吧你！ 只要这傢伙没有证据，他就能咬死不承认！ 「你说没有其他人接这个任务——」 夏油杰询问辅助监督，偶然抬头看到这一幕：「……稍等一下，我这遇到了一些事。」 少年拿着电话的手垂落，脚尖一转朝那边走去。 第42章 夏油杰在离开那间病房后, 先是与值班的护士交流了一下，凭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很简单就套出了那个病号服少年的状况。 只是个不幸患上罕见神经系统疾病的国中生, 他所在的运动社团曾两次取得全国大赛冠军，似乎在圈内非常有名，因而这样有天赋的选手因病「夭折」, 就格外令人唏嘘。 「窗」是咒术界设下汇总诅咒信息的观测点。 根据隶属其下，负责定时观测这片区域内咒灵情况的人员汇报：【4月28日，惯例巡视到这片咒灵易生区的线人, 首次目击到那只诅咒。】 【根据咒力量初步估计：一级。】 【紧急程度：红色。】 【诞生在人流量密集的医院, 请派遣至少一级的咒术师前来祓除。】 由于半月前，上一次来观测东京综合病院时还不存在这只咒灵, 不能确定它医院是否就是孕育它诞生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一早就寄生在那个病号服少年身上的诅咒。 接下任务深夜赶来，却连咒灵的面都没遇见, 白跑一趟的夏油杰在医院里绕了一圈, 发现这里像不久前被清理过一遍, 只有零星几只不入流的蝇头。 夏油杰伸手触摸医院门口的绿植盆栽，隐约能察觉到这上面被祓除诅咒的残秽。 但像那个病号服少年房间里被祓除的高级诅咒一样, 无法感知到动手之人，使用术式后残留的咒力。 是被刻意抹除了吗？ 夏油杰垂下狭长的眼眸，思索着朝医院外走去，摸出手机拨打辅助监督的号码。 那个病号服不存在可疑之处。 他在离开前召出诅咒试探过, 确认对方不具备看到咒灵的能力，但结合其接下名片时显然知道了些什么反应…… 夏油杰觉得对方掩饰的说辞, 更像是为了替先他一步的哪个人遮掩。 那大敞的窗户明显是有谁进出过, 那个抢了他咒灵的神秘人，躲躲藏藏的作风让他十分在意。 被夏油杰好心放回家先休息的辅助监督, 隔了一会才接通电话。 「是我，夏油，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哦！没关系，我也才刚到家，诅咒已经解决掉了吗？」辅助监督十分放心地问，比起那个御三家的五条悟，这位入学不久的可靠新生简直称得上良心。 夏油杰如实讲述自己到时就诅咒已经消失的情况，「佐藤先生，有其他人误接这个任务吗？」 辅助监督也奇怪道：「你稍等一下，我问问啊。」 等对面回復的过程中，夏油杰绕了条道，打算操近路去附近的地铁站，乘四点半的首班车回学校。 今天周末，咒术高专没有课程安排。 一般他们这种入学不久的新生，大都还不能独立完成任务，主要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并根据个人情况加强体术训练与术式运用。 没课程的时候都可以自由活动。 他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咒灵，而主动从辅助监督那接取任务。 事情解决比预想中早，夏油杰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首班车还有不短的时间，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打车回去，聊天软体接连弹出几条信息。 悟：【（图片）】 悟：【是前两天刚发售的那款哦！！】 悟：【快回来～】 悟：【打游戏～～】 悟：【suguru～～～】 夏油杰失笑回覆：【这就来】。 辅助监督也重新打来电话：「我问过了，没有人其他人接这个任务，刻意抹除了残秽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哪个诅咒师的手笔……」 辅助监督话说到一半，那边的夏油杰突然遇到了什么事，知会一声后就撂下了电话。 真田鸠见在系统关于[夏油杰和警车都正朝这边逼来]的信息同步中，同步率也跟着一蹦一蹦。 系统：[要不算了吧……] [不，我可以的！] 真田鸠见饱含与命运抗争的倔强道。 他是想过掉头返回干脆不要了，但系统查了一下发现，迹部景吾给他的护腕是什么高奢店的定制款，只此一个。 要是人明天找上门，他都没法现找一个相同的凑数。 好险从迹部景吾手中夺回自己今晚来过的证据，想将其装进仓库，却发现最后两格还被自己没来得及清空的面膜以及包装纸占据。 [……] 系统冷声嘲讽：[哼。] 让你总把仓库当垃圾桶。 真田鸠见随便腾了个空格出来，把手里的「炸弹」丢进去，一个勐子钻回车里，进入驾驶模式先离开这地方要紧。 他按下光屏上的按键，本就没熄火的车辆迅速往前窜去。 没跑出十几米，发动机发出嘶哑的声音，车辆缓慢停了下来，从尾气管里咳出几股烟。 这当然不可能是没油了。 腿部传来异样的触感，有什么东西穿过车底盘爬了上来，顺着脚踝往上缠。 第79页 真田鸠见视线下移，落在致使自己无法踩动油门的玩意儿上：「。」 好傢伙。 一只毛色纯白的貂形诅咒，正呲着满嘴尖牙，蓬起身上的毛，牢牢控制住他的腿。 真田鸠见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纠正，好可爱。 系统：[？]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感慨：[它真白。] [？？？] 系统：[控制一下，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分心吗。] 真田鸠见艰难挪开视线：[我尽量，唉，我应该穿短裤的。] 系统：[……] 没救了，真的。 好在他遮得够严实，这只咒灵并没察觉到这个「人类」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刚才落在自己身上时有多么缠绵悱恻，圈住对方不安分的手。 地图上属于咒术师的光点，在确认了一眼过案发现场少年的状况后，自车后方靠近。 寂静清冷的街道上，看不到其他往来行人，全世界好像只剩下试图逃离现场的歹徒，拧转车钥匙的窸窣声。 刚才打晕路边少年，并抢劫了什么东西的年轻男人，发现自己的腿突然不受控制了，正是最惊慌的时候。 「啪！」 车辆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留一缕奇怪刘海，单手按在引擎盖上。 男人身躯一僵抬头看去，分辨了一下什么后，压低了声音驱赶：「你是什么人！？别挡在前面！」 声音是微微颤抖着的，大概是在用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夏油杰敛眉平视这个打扮得十分可疑的人，走近后他才看到这边情况的复杂。 除了刚才被这个人用手刀利落噼晕的紫灰发校服男生，另一辆车的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头部遭受重击，额头流血失去意识的男人，后座还留有用于捆绑的结实绳索。 ——毫无疑问，是一起绑架案现场。 紫灰发少年手腕上有被捆绑的痕迹，应该就是被绑架的对象。 车辆前面没有任何擦碰的痕迹，可以肯定的是，前座的男人显然不是因为驾驶途中突然撞上了什么，才触发了安全气囊，是头砸上方向盘造成的。 也是他做的吗？ 夏油杰朝车内的男人安抚似的笑了下，眼里却多了一抹摄人的光，那么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呢，他称得上语气温和地问：「你是绑架犯吗？」 真田鸠见颤抖着：[我有多久没跟如此柔软的白毛近距离接触过了……它也太主动了吧？……有点痒哈哈别蹭我手心……] 他努力尝试发动汽车，很想带着这主动送上门的白毛一块跑路，但汽车引擎那块还有一枚紫色光点，那才是导致车子熄火的罪魁祸首。 被暂时缴了交通工具的真田鸠见恶狠狠地给光点记名。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夏油杰看着对方慌不择路地开门下车，抓住已经爬到腰间的诅咒，试图将其扒下去，却只是越缠越紧。 男人勉力跑出几步，很快迫于诅咒的负担，停下了沉重的步伐，大概意识到了现在一切异常的来源，是那边单手按着引擎盖的少年。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夏油杰直起身手揣回裤兜，颇有些无奈地说：「恐怕很难相信呢。」 真田鸠见抓紧了腰间的白貂咒灵，生怕被人收回去。 他本来是想捨弃交通工具就这样跑路，之后再回收或销毁，可系统突然提醒：[夏油杰有能飞的诅咒，你两条腿恐怕跑不过。] [只能动手了吗……] 真田鸠见还有点捨不得丢掉身上的累赘，虽然可能会暴露术式，但有系统在不用担心断后问题，就算咒术界将他列为诅咒师发布通缉，也别想抓到他的行踪。 [不推荐，虽然入学高专不久，但他在这之前已经自发吞食过不少咒灵玉了，你又不能对他本体造成致命伤，对方用储备的咒灵打拖延战，你短时间脱不了身。] 系统补充：[已经用假消息把警察引到其他地方了。] 夏油杰战斗意识不差，打起来是容易陷入难捨难分的境地。 真田鸠见看着走近的穿着个性阔腿裤的少年，他还没使用过术式，道具伪装下的他就是个普通人，对方视角下的他应该是个普通的犯罪者。 [按正常流程，接下来就该报警了……] 如果叫警察来接手，警方可认识那边躺着那个找了许久的被害人，到时把他拉进这起财阀少爷被绑的大案，就算如实说明自己其实也是见义勇为，配合调查却指不定要用多少时间。 况且他适才的手法不太见得了光，从被害者手中夺走了什么，作为目击者配合调查的夏油杰，肯定会把这些如实告诉警察，很难掰扯得清楚。 以及最重要的是，他没法在夏油杰面前使用改造人捏成的面具隐藏身份。 改造人容易被认成诅咒，它是带有咒力。 警察来了他不可能不露脸。 而不让富有尚未扭曲的责任感的夏油杰放心，人又不会走。 电子音已经给刚觉得回家时间充裕，就立马捲入事件的倒霉催宿主讨论安排好脱身路线。 [所以干脆另闢蹊径，让夏油杰亲自把你送进去吧。]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怀疑这是它在报復自己刚才又没听劝。 听声音年纪不大，身手却十分老练。 第80页 夏油杰含笑注视像被灵异事件吓到静止的男人：「你刚才从那个人手里抢走了什么？」 男人忙不迭：「我真的只是一时煳涂！钱都在这里，我都还给他！」 说着胡乱掏出几张大额的纸币扔出去。 他赌隔了近百米远，对方又不是六眼，刚才没看清自己抢了什么。 夏油杰确实没注意对方抢了什么，以钱为目的确实也符合惯性思维。 他联繫了警察，对面似乎正处理一起重大案件，由于人手不足，在听他说明情况后请他多走两步，将那个人带到局里。 「警局就在不远处，究竟是分赃不均，还是一时起意的抢劫，还请你自己跟警方说明吧。」 夏油杰说着驱使控制男人行动的咒灵，还有引擎内的那只回来，示意对方跟自己走，他是咒术师不是警察，这一切并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 「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的手虚搭在自己的腿上，尾音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好可惜，没怎么摸够。] 系统：[。] 刚才的接线员自然是系统伪装的，东京警力还没有空缺到这种地步，请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只带一个人先来局里这种做法也是不合规的。 但夏油杰说到底还是个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学生，听接线员说已经联繫了120，马上会有附近的巡警去现场，加上对面的确有十分杂乱的背景音，夏油杰便自觉替人分担一部分工作，只是留下几只诅咒看着现场。 真田鸠见刚才在下车时，也悄悄留了点东西下来，用来处理回收这辆车。 接下来只要去到警局，警局那边系统也已经安排好退路。 夏油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眼垂头丧气的黑衣男，示意地上容易被吹走的纸币：「自己把东西还给他。」 「……」 唉。 真田鸠见认命捡起那几张掉落在地上的纸钞，团吧团吧塞地上失去知觉的大少爷衣领口。 [给，医药费。] 夏油杰没评价什么，只是边发消息给五条悟，告诉他自己可能要晚点到，同时警告地看了眼拖沓的人。 「跟上。」 真田鸠见抬腿跟在他身后，盯着那个丸子头：[我想揍他。] 系统给他点菸：[你是想继承他的咒灵吧，等等到警局你就自由了。] 真田鸠见恶狠狠地给光点记名，突然想起什么：[诶，你说，如果我跟人交起手来，人家无意识对我使用咒灵操术怎么办？] 虽然强度註定咒灵操术对他没用，但夏油杰乍一下发现这个人是有可能变成咒灵玉的—— 系统：[…………] 别说。 你还真别说—— 系统声音罕见地颤抖了：[别给自己立g，求你。]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我就随口一提……] 系统对他的幸运e逐渐ptsd：[你离他太近了，走慢点！] 三分钟后。 夏油杰将他送进了警视厅。 真田鸠见看着带有熟悉影子的环境，感动怀念之余，想给人比个大拇指，告诉他你是真牛逼。 把警视长送进警视厅第一人！ 上周目他让五条悟多次进宫，现在轮到他了吗？ 坐在一堆待处理的寻衅滋事，正睡得四仰八叉的醉鬼间，真田鸠见坐姿不自觉放松了些，后仰脑袋，目光发直地看着天花板，口罩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系统给他递烟：[想开点？] 真田鸠见推拒：[未成年人不能抽菸。] 系统便自己抽了一口，在宿主你又抽的惊唿中：[熏傻你。] 第43章 久违回到警视厅, 但却不是来上班的。 真田鸠见饱含怨念地无声凝视对面靠在墙壁上，正在看手机的丸子头少年。 他当初被伏黑甚尔问起时报对方名字，只是因为习惯性将咒灵压缩成球, 这一祓除的表现形式跟人家的咒灵操术有点一致。 没想到会应在这里。 [这傢伙怎么还不走？] 真田鸠见压下烦躁抖腿的欲望，尽可能装出有在反省的样子。 夏油杰察觉到视线抬眼看过去，那个人就立马别过头移开目光, 下颌划过的弧度有种在生气的感觉，还隐约能品出一丝针对他的嫌弃。 他思考了一会，视线落在正在给自己发信息催促的同期聊天界面上, 恍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眼熟。 「呵…」这个人的样子, 跟五条悟生闷气时的反应好像。 刚开始夏油杰跟人很不对付，看彼此都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完全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打架时拆的学校建筑也得要两只手才能数清。 至于后来是怎样和解的…… 「你笑什么？」 蒙面男兜帽阴影里的视线, 精准无误地射过来。 夏油杰耸肩问：「你戴着口罩不闷吗？」 真田鸠见反问：「你刘海不戳眼睛吗？」 「……」 真是完全嘴上不饶人啊。 啊… 夏油杰恍然地挑了下眉, 好像跟五条悟正式说上话，就是在某次打架之后, 双双被夜蛾正道罚在走廊里反省，曾经是好学生的他从没体会过这种待遇，忍不住发笑出声。 然后旁边的五条悟也是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冷不丁瞪过来发问：「你笑什么？」 第81页 刚才的刑警让他把人带到后, 留个联繫方式就可以离开了，但夏油杰有些在意没有马上走, 不过警视厅似乎很忙碌, 暂时还没人过来受理案件。 他这边刚才倒是接到了一项指名咒灵操使的紧急任务，订了机票要去外地。 看着怼了一句又别开眼的人, 夏油杰知道自己为什么隐约觉得奇怪了。 是了，这会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打量，这个人似乎只有刻意隐藏外貌的打扮奇怪，实际上从他身上，找不到当街打晕别人抢劫的不法分子该有的负面情绪。 还略显沧桑地嘆了好几口气。 可能是过于平静了，反而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警局内系统自然已经做好了接应，夏油杰刚才把人送到时，一个年轻刑警等在门口，把人引到这边放下就不管了。 那个年轻刑警正是今晚在刑事部值班的毛利小五郎，这种被针扎出「第二人格」都能欣然接受不去看心理医生，不容易追究什么的性格，在这时候就非常好用了。 伪装上司打个电话给他，叮嘱一两句就行。 系统也给夏油杰安排了紧急任务，人刚才也接到辅助监督来电了。 不过对方不知道是对这个事件，还是对人有些在意，没有马上动身，在等车来接。 以及迹部景吾已经在真田鸠见留下的改造人把车开走后，被警方找到并送进医院，身体检查都走了一轮了，他估摸自己下手的力道，人能安稳无梦地睡到大中午。 那个绑架犯也是先被送进附近的医院包扎，没有马上押到警局。 真田鸠见操控改造人把车开走的时机，就在警方开到上一个路口的时候，由于夏油杰留的咒灵只为看住两个人，很轻易就被他把最后来过的痕迹开走了。 【3：46】 上一次面膜大概四点多敷的。 坐不住的真田鸠见起身：「我要上个厕所。」 这里都没有警察看着，他话是说给夏油杰听的。 夏油杰不置可否，只是暗中驱动术式，身侧由线到面展开一个寄存诅咒的空间，一只诅咒从里面钻出来挂到男人身上。 [这傢伙是不是有bin……] 真田鸠见看清那朝自己飞来的诅咒模样，[人还怪好的嘞。] 系统警告他控制一下别拿手去蹭：[……他辅助监督的车马上就到了。] 它判断还是不说车上还有谁，对同步率比较安全。 ——六眼是能监测到这一变化的。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夏油杰拉开后车门，里面的五条悟正为突如其来的加班挎着张批脸，忽然他勾下墨镜，全方位视角的六眼不知看到了什么。 「你留了个咒灵在别人身上？」 夏油杰坐进车里，示意辅助监督可以开车了：「我有种那个人要越狱的预感，他有什么问题吗？」 「嗯哼，没什么～」 五条悟手指将墨镜推回鼻樑上，随着车子开远对方退出六眼宽阔的视野：只不过是一个在警局卫生间里敷面膜的怪人而已～ 五条悟话题换的很快，开始跟他抱怨刚才自己玩的那款游戏：「我居然连第一关都打不过！」 夏油杰疑惑了一下他未尽的话，合上眼吐槽：「因为那是双人游戏吧？」 五条悟撇撇嘴，又争辩了几句后两人各自安静下来，为了之后的任务修养精力。 霓虹灯的光晕跃动在白髮少年无可挑剔的脸上，还没到机场，五条悟察觉身边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其中闪烁着诧异等情绪。 「怎么了？」 夏油杰思考着什么笑道：「联繫切断了。」 「那只咒灵？」五条悟脑海中冒出自己适才看到的画面，「那个人不是术士，谁动的手，我跟你一块回去找场子？」 「不是术士？」 夏油杰拧了下眉，五条悟的话推翻了他刚把医院附近遇到的人，和医院内祓除诅咒之人联繫起来的假设。 「不是啊，普通人。」五条悟指指自己仿佛藏了一整片海的眼睛。 六眼自然不会看错，夏油杰压下起闹要替他讨回公道，其实只是不想加班去祓除咒灵，但又偏偏要跟他一块去的五条悟。 「不用了，一只三级咒灵而已，拯救被咒灵困扰的人更重要。」 「嘁——」 五条悟念叨着讨厌正论，转过脸不理他了。 夏油杰拨通警局的电话询问，对面在确认了一下后回答： 「已经保释走了。」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 — 不久前，警视厅一楼卫生间男厕。 来人推开门，看清内部情况后，眼镜镜片短暂反光，「打扰了。」 里面的人单手撑着洗漱台桌面，凑近去对着镜子调整，随意地给过来一个眼神：「你上你的，不用在意我。」 「……」 虽然就算这样说，别人也很难以平常心对待这样的行为艺术吧。 这边这个厕所门为了防止犯人在里面做什么，是没有办法落锁的，真田鸠见也不挑剔，夏油杰总算走了他心情挺不错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咒灵，通过镜子观察对方。 来人是个身材匀称高挑的年轻男人，留着三七分的茶褐色短髮，戴一副金丝框的眼镜，长了一张格外具有知性的标緻俊脸，正不苟言笑地板着。 第82页 虽然有被震惊到，但在通过镜子对视时，仍旧家教很好地朝他微微颔首，然后走过来，打开了另一个洗手台的水龙头。 真田鸠见看出这人便服下匀称的身材，想必平时没少锻鍊，目光不自觉带上欣赏，这青年表情严肃但一眼看上去就很可靠，可惜未来似乎没有这个同事。 他仗着自己戴上了「面具」，以后多半也不会遇到，忍不住跟人搭话。 「你是哪个律所的律师吗，这么晚还在警局，挺辛苦啊？」 手冢国光来给昨天加班的祖父送药，顺便把早餐送过来，手上不慎沾到了味增汤，因而进厕所清理。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紧唇：「……不是律师。」 敷面膜的兜帽男咦了声：「那是实习的警察？」 「不是。」手冢国光用手帕擦水渍，顿了顿公布正确答案：「我还是学生。」 面膜兜帽男一拍手上的咒灵，恍然道：「在哪所大学读书？以后有去警校进修的打算吗？」 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扶了下眼镜：「我先告辞了。」 第44章 晨光破晓, 海面上漂浮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像笼罩着一层橙金色的薄纱。 太阳正从海的那边爬上来。 开车返回神奈川地界，真田鸠见滔滔不绝地跟系统感慨着, 自己偶然发现的那颗好苗子，对做人民公僕似乎没有兴趣实在可惜。 错过说出真相的最佳时机，插不上话的系统：[……] 究竟要不要告诉他, 那个人跟他同龄？ 真田鸠见偶然窥见倒退的景色，忍不住放下车窗，一只手撑在窗口, 欣赏这场稀松平常的日出：[真美。] 系统通过他的眼睛, 看到相同的朝阳初升，也有些触动, 正要应声是啊，就听见他抚摸着腿上放弃挣扎的雪白皮毛, 压低嗓音带出细微气泡感。 「宝贝, 你说呢？」 [。] 油腻。 白貂诅咒能咬人的嘴, 被改造退化了，这会完全丧失反抗能力, 成为这个人类手中盘弄的宠物。 「咝咝……」 不久前操控改造人将车开到警局楼下，真田鸠见又在警局里待了一会，完成与辻彩的约定后，夏油杰他们也走远了。 他这才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来, 将代驾司机缩小回收换自己开车。 当时他还苦恼了一下，被留下的这只诅咒要怎么处理。 没有监听能力、不会作祟、只是定个位, 自觉今晚的炮灰混混演得不错, 真田鸠见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勾起了夏油杰的兴趣，走之前还特地留这么一手, 大有之后还要来找他的意思。 可惜真田鸠见不约，他不想暴露住址，单方面掐断了这跟咒术界的联繫。 谁让五条悟的六眼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都有直接发现他不是人的风险。 只好尽可能保持距离了。 至于这只咒灵，自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它们大都歪瓜裂枣的，长得这么标緻的可不多见。 真田鸠见见猎心喜，仗着艺高人胆大，通过分裂走它与咒灵操使产生束缚的那部分灵魂，将其收服留在身边养着。 同时夏油杰不是想再来找他吗？ 真田鸠见不留隔夜仇。 他当即让系统从自己的脑内记忆中，截取一张白貂咒灵躺在自己腿上的画面，p掉可能暴露位置的光线角度之类的，将照片给人发过去。 未备註号码：【归我了】 未备註号码：【（图片）】 对面还没登机，很快有了回復。 刘海怪：【你是怎么做到的，咒灵应该无法被相机拍到？】 未备註号码：【你猜？】 隔了半分钟没收到回信，未备註号码又问：【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 刘海怪：【那么，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未备註号码：【你有留手机号在警局啊】 刘海怪沉吟片刻：【所以医院里的咒灵，也是你祓除的吗】 夏油杰见过幸村精市，且听他们的对话，前者很有可能怀疑幸村精市知道什么，真田鸠见顺势敲字：【哦，路过顺手，还差点被人发现了，只能翻窗跑路，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刘海怪：【所以你不是抢劫犯，你是诅咒师？】 未备註号码：【嗯哼】 刘海怪：【你应该不缺钱，为什么对那个少年出手？】 未备註号码：【我救了他唉，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未备註号码：【而且我们这行在五条家那个六眼诞生后，根本就吃不开了，只要有钱挣，甚至连mafia的单子都接】 刘海怪发了串省略号后没了下文，未备註号码顾自吐槽了几句，【人呢？】 刘海怪：【你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继续聊下去也没有意思不是吗？】 就算演技再好装看不到骗过了他，五条悟的六眼视角下对方是个普通人，那就说明对方的确不具有术式，不过可能有个诅咒师的同伙。 大概率就是那个保释走对方的人。 其能力或许具有将咒灵变成可以被拍到的「实物」的效果，这也就能说得通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了。 未备註号码：【？？？谁跟你聊天了，我是来骂你的！】 想起自己最初目的的未备註号码：【刘海怪！】 未备註号码：【居然把我送进警察局，你这个刘海怪！】 第83页 刘海怪平静：【要登机了】 真田鸠见空虚地看着手机屏幕：[……] 上周目他只跟占据夏油杰壳子的羂索相处过一段时间，真要算起来他跟夏油杰就算在世界融合，对方復活后，也只见过寥寥几面。不熟。 没想到这傢伙那么能忍。 [……就这？] 真田鸠见百无聊赖地关掉聊天界面，[他的反应跟五条悟完全不一样，让我好没成就感。] 系统吐槽：[不然像五条悟一样跟你垃圾简讯互骂吗？] 说时迟那时快，真田鸠见正要专心开车，手机又弹出来一条消息提示： 【时间地点都你定，谁不来谁是孙子！！！！！！##%】 [哦哦哦！] [现在对面绝逼是五条悟！！] 未备註号码：【呵，我就不约，你能拿我怎么样？】 系统：[……] 你怎么还挺兴奋的。 不过这傢伙其实想跟他们玩很久了吧？ 系统看着兴沖沖跟人比拼词彙量的真田鸠见，回忆起他之前跟五条悟虽然总吵吵闹闹，但实际上关系并不坏，再度穿越后偶尔也会提到那个损友。 就算嘴上不承认，多少应该也是有些怀念的，现在这样当网友也不错？ 那边登机前不忘去採购甜食的五条悟，回来发现同期面带诡异笑容，正把手机捏的咔咔作响，全然没有文字里的豁达与云淡风轻。 「咋了？」 五条悟探头看过去，眼睛一亮抽走设备下战书。 本来只是替夏油杰发声，结果对面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字字句句让他血压飙升，五条悟眉眼乱飞，跟人对骂得十分投入真情实感。 他满是少年恣意的脸抬起来，指着屏幕抽空问：「这人谁啊？！」 夏油杰后背靠上椅背，说：「警视厅内我留下咒灵的人。」 五条悟那双漂亮的蓝眸微微睁大了，随之变化的还有他完全收不住笑意，越咧越大的嘴角。 【原来是你啊～在警局厕所敷面膜的怪人！】 【？？？】 [——？？？？] [系统——] 系统嘆息：[是的，他刚才来过。] 真田鸠见瞬间明白它刚才为什么不提醒自己，被五条悟的六眼看到他趋于诅咒的变化可不妙，同步率因为社死延迟蹦跶了一下。 [你这我们是有一个孩子的语气不好。] 系统：[……] 真田鸠见最后发完【鸡掰猫。】，先对方一步将号码拉黑，留对方无能狂怒。 有系统在屏蔽隐藏信号，不用担心真实号码被查到，这是真田鸠见为防止对方换没被拉黑的号骚扰总结的经验。 那两个人很快登机，真田鸠见则一路开车回家。 将车照例停在附近居民区的停车场，登上山的快捷小路上，他抬高帽檐回头眺望不远处的海景：[系统，你觉得呢？] 微凉的晨光穿透枝丫，在眼前投下摇晃的剪影。 电子音轻缓道：[很不错的早晨。] 第45章 【5:25】 宿主骑在自家庭院墙头时, 与停在樱花已经凋谢完的枝桠上，邻居家来串门的鸮形目鸱鸮科雪鸮属鸟类四目相对。 多巴胺、肾上腺素分泌，去甲肾上腺素分泌, 宿主陷入快乐又紧张的情绪。 同步率增长0.02%。 数值过小不予显示。 宿主视角在手里的白毛诅咒与树上的鸟类之间徘徊，系统合理道：[你是移情别恋了吗？] [都说了我真没有！！] 宿主欲盖弥彰地反驳了它。 人类总是不够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内心，系统表示理解。 虽然窝边草很香, 但担心对象会挣扎不配合，宿主终究按耐住了自己内心的欲望，先回屋替换掉改造人。 【5:35】 周末如果没有特别叮嘱, 早纪一般会推迟半个多小时叫宿主起床。 宿主选择利用这段时间, 对仓库进行一个整理。 总共20个空格。 扣除经过扩容改造专门用来储存交通工具的那格，还有十九个位置。 第一排多是夜间使用的武器装备：「□□17型自动手枪」x3、「9x19毫米parabellum」x257、「m9多功能现代刺刀」x2、「后坐力柔和的□□狙击枪」、「大口径12.7x99 nato」x36等。 方便好用的「拇指形状的改造人」x51。 还有「无名死者的一缕头髮」和「承载过往的翻盖手机」。 第二排就是一些较为日常的东西了：「便于隐入黑暗的衣服（成套）」x24、「单调的黑色口罩」x21、「银行卡」x2、「装有现金总计6万円的钱包」、「银白机身的手机」、「漆黑的备用机」之类的。 还有「补水保湿的面膜」x20。 宿主主要将那个「迹部景吾赠予的运动护腕」取出来, 丢到抽屉里眼不见为静。 【5:45】 [好无聊啊……] 宿主拒绝它浅睡一会的提议，趴在桌上感慨着。 系统从他不时翻看聊天记录的动作, 判断他正復盘自己适才的发挥, 并且跃跃欲试想跟人再战一场, 但由于对面正在飞机上没信号，而感到心灵上的空乏。 它帮宿主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你这周末的作业还一个字没动, 不如趁现在动笔？] 宿主托腮思索片刻：[我突然好像有点困了。] [……] 系统分析他今天忙碌的日程，片刻后妥协。 第84页 [你睡吧，我帮你写。] [太好了！！] 宿主从通勤包里翻出练习册，同时陷入沉思：[不过我该怎么做, 找个印表机？] 它无奈道：[你躺床上睡你的，作业和笔放身边, 下面垫本厚点的书。] 【7:15】 早纪敲响房门, 宿主从深层睡眠中脱离。 他坐起身后回忆了一下睡前的事，看着身侧被子上整齐叠放的书, 捡起上面那本翻开。 足足过了十几秒，宿主缓缓深吸一口气：「——」 [系统，你是我的神！！] 【7:30】 宿主换衣服时，它出于对其隐私的保护切断视觉联繫，在宿主出门前，给他解释自己是怎么做到。 事先扫描录入过整本书的信息，它不需要「看到」，也可以操控宿主的手，模拟他的字迹完成作业。 宿主惊唿：[居然还有託管模式嘛！] 系统：[……你要喜欢这样形容的话，可以是。] 宿主跟家人道过早安后出门了，没忘记给自己的房间布帐。 白毛诅咒被他留在了房间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金屋藏娇。 【8:30】 真田鸠见跟约好的褚发少年在附近的面馆吃了顿早餐后，将人带回家里见了下大家长。 「这就是我朋友。」 宿主跟真田弦右卫门介绍道，「他叫中原中也，有控制重力的异能力，身手很不错，有他在就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了。」 中原中也有些拘束地鞠躬：「初次见面老爷子！我绝不会让任何威胁靠近真田！」 真田弦右卫门摸了把鬍子：「哦……咳嗯，那就麻烦你了。」 中原中也再次鞠躬：「请您放心！」 宿主伸手一捞搭过中原中也的肩，让他别那么拘束，同时对老头子说：「他原本住的地方有点偏，西山脚那块公寓就不错，离得近也好保护我不是吗，您派个人带我们去看看房？」 拉拢重力使的事做到一半，八字还没一撇，人居然就已经先把对方带回来了，因小辈有些过于令人放心，大家长罕见有些不知所措。 真田弦右卫门摸着鬍子颔首：「嗯……就这样做。」 他电话叫了个得空的下属过来，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横沟警官。 【9:12】 中原中也总得有个明面上的住处。 宿主提的就是自己经常光顾停车场的公寓，它查到有个住户急着出租，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 即将出国进修的房东就在家里，到地直接看房，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横沟警官代为签好了合同，以及退了也是他代租的森鸥外隔壁的房间。 【9:30】 两人讨论着要去商场採购，拒绝了横沟警官开车送他们。 替宿主排查确认周围没有监视的眼线。 [安全。] [收到。] 宿主和中原中也坐进他就停在楼下停车场的车，宿主繫上安全带并启动驾驶模式：「卡带了吧？」 「带了。」看到车后视镜上划痕的中原中也忍不住问：「你昨晚去干嘛了？」 宿主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丰富的夜生活，有些艰难地煳弄过去，「就是处理了一些事，不小心与人发生了一些小擦碰……」 「好了，我送你去附近的商场，然后把车开去修理一下。」 毕竟汽车修理店大都晚上不营业。 车后视镜很容易刮蹭到，放下中原中也后，宿主换了件外套戴上帽子，摸出一只改造人捏成驾照上的脸，叩在脸上后找了家空闲的汽修店进去。 「这底漆都露出来了，碰得挺严重啊？」师傅擦了擦自己沾了汽油的手，过来检查后说。 宿主压低嗓音说话，简单交谈了几句，跟人定好两个小时后来提车。 【10:02】 等待期间，宿主找了家咖啡店坐下，跟已经落地的五条悟线上互怼。 【11:16】 战况仍在延续。 【11:29】 宿主现在加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聊天软体，拉了个三人群。 系统给他总结了隔壁正选群里大家的聊天内容。 主要围绕「幸村精市身体情况好转，上午在做过检查后，医生改口可以手术治疗」，众人都十分开心。 以及幸村精市询问为什么鸠见不说话，真田弦一郎回道：【兄长好像和谁约出去玩了】 宿主抽空切换聊天群：【恭喜你！精市，真是太好了！】 幸村：【这都多亏了你】 幸村：【谢谢】 幸村：【鸠见】 幸村：【昨天你来看过我之后，我的状况就好了很多】 「……」 宿主咬着冰水的吸管，冰块触碰发出咔嚓声，他纠结地盯着这串字，好在下一条消息很快冒出来。 幸村：【多谢大家昨天带的礼物，虽然味道很不错，但被护士说教了呢】 丸井：【诶——部长！抱歉！】 那句总觉得很有深意的感谢被转移的话题刷了上去。 宿主扶额沉吟，怀疑幸村精市好像知道了什么，问它是否有监听到。 系统：[幸村精市话很少，没什么奇怪的表现。] 宿主便切回三人群，继续问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刘海。 因为它根据路边监控视角拍摄到的，另一头结束任务出来的夏油杰捏爆汽水罐的举动，得出对方对这个反应最大的结论。 第85页 【12:00】 [。] [你该开车去接中原中也了。] 宿主想捏眉心，想起脸带着假脸手又放下了，[这傢伙居然说我不玩世嘉新出的游戏真没品！！] 他放下手机结帐出门，侧身避开正要进店的人，「抱歉。」 「啊、没关系。」 黑色短髮的高中生礼貌点头，他旁边头髮稍微长一些，戴眼镜的男生相比之下敏锐很多，回头视线在宿主脸上停留了两秒。 而宿主则将目光落在那个绿眸的短髮少年身上，[有点眼熟。] 系统适时调出对方的身份信息：[鸣宫凑，风舞高中一年级学生，你在部活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遇到过他，对方与泷川雅贵认识。] [原来如此。] 宿主收回目光朝汽修店走去。 系统突然想起什么，说：[他可以随便抚摸你求而不得的邻居家的白色猫头鹰。] 宿主愤愤不平，怒斥对方没有眼光。 【12：05】 监听到医院内甦醒的迹部景吾，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繫真田弦一郎要宿主的电话号码，由于要进行练习赛之类的活动，对方是有立海大副部长电话的。 系统：[……] 不等它提醒，正取了车往商场开的宿主，已经先收到真田弦一郎的询问信息。 弦一郎：【兄长，冰帝的部长问我要你的号码，好像有什么急事】 弦一郎：【我问他他并不正面回答，要给他吗？】 宿主自信挑眉单手打字：【给他吧】 迹部景吾顶多就是看到一个相似的运动护腕，感到奇怪找他问一句，只要咬死不承认，告诉他是吸入催眠喷雾的副作用就可以了。 宿主很快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对面张口就问：「你昨天干嘛打晕我？」 宿主将车停在人迹罕至的路口，降下车窗挥手招唿用重力使袋子漂浮在身侧，正在等待自己的同伴。 嘴里奇怪地问：「什么？」 迹部景吾唿吸声略沉重：「别装傻，分明就是你突然停车袭击的本大爷。」 宿主：「你在说什么啊？」 见东西里还有大件的锅碗瓢盆，宿主不慌不忙地替中原中也打开后备箱，「大中午的还做梦呢？」 迹部景吾气得不轻：「……」 「你是在怀疑本大爷的动态视力吗！你连裤子都没有换！？」 「。」 宿主跟着加重语气：「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中原中也将其他东西搬进后座，闻言奇怪看过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迹部景吾最后做了个深唿吸，换了只没挂水的手握电话：「应该是你救了我，事后你折回袭击我的事，本大爷可以不追究，也不会告诉别人……」 宿主秒答：「好的，拜拜。」 说完挂了电话。 到那边的迹部景吾话没说完就只剩忙音，被噎到咳嗽起来，引来门外医护人员进病房一顿兵荒马乱地检查他的情况，还收走了他的手机责令他好好休息。 第46章 【12:26】 [那傢伙怎么眼睛那么尖！？] [要知道他那么好说话, 我这么大费周章回去拿什么啊！] 宿主在这样怀疑人生的碎碎念中，开车和中原中也返回了山下的公寓。 【12：30】 系统告诉他自己方才监听到的，大家长对这位保镖的安排。 宿主正帮中原中也将东西分类, 给这间公寓置办的生活用品拿出来，其他东西留在车里等晚上再运到安全屋。 他看着后备箱里留下的东西有些迟疑，问提着大小包看似很夸张, 实际用重力在底下托着没使什么劲的褚发少年。 「这些都放到那边去？」 中原中也站在楼梯口，看过来点点头，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宿主忍俊不禁地盖上后备箱, 摸摸后脑勺跟上他：[微波炉、炖锅、平底锅、铲子……还有那么多食材和调味品, 这小孩是打算在安全屋开餐厅吗？] 宿主把人送回家里并帮着稍微收拾了一下，看了眼手机：「好了, 我也得去学校参加部活了。」 他将随自己一同起身的少年按回沙发上，「今天你不用跟着我。」 因为有它监听各方情报, 知道今天没有人动手。 「对了。」出门前宿主想起系统之前说的, 知会了中原中也一声。 「今晚跟我一块回家吃饭吧, 省的老爷子之后特的找你谈话，他可能会给你安排些课程, 找个家教辅导你完成入学考试什么的。」 【1：29】 卡点赶到立海大附属中学，参加社团活动。 【1：45】 宿主申请将聊天界面同步到光屏。 驳回申请。 【1：50】 宿主再次申请将聊天界面同步到光屏。 再次驳回申请。 【2：01】 跟宿主同步附近发生的一起银行抢劫案。 宿主放出改造人去追踪罪犯，进入远程连线工作状态，暂时将与五条悟对线放在脑后。 【6：00】 社团活动结束。 上午部长那边的好消息, 让今天大家都很有干劲。 宿主在跟真田弦一郎的对打训练中，继续尝试攻克切原赤也的不规则发球, 根据对方说的「施加不规则旋转」, 提出那可能是一种运动番独特的「能量」的猜想，并对网球进行了注入咒力的实验。 第86页 实验结果：网球破裂。 真是遗憾今天也没能突破次元壁垒。 宿主说自己已经跟人约好了, 将今天轮到他的送切原赤也回家的工作扔给了自己的弟弟。 分开前他跟真田弦一郎说了中也的事，给人打了一记预防针，免得二人晚上碰到时气氛太紧张。 【6：37】 帮宿主回收改造人后，宿主在接了中原中也后两人一同上山。 中原中也十分有礼貌地准备了拜访的礼物。 晚餐时分宿主难得多吃了几口。 【7：20】 给宿主同步书房内二人的对话。 宿主上一秒还跟它吐槽着里面两人严肃得有些好笑，下一秒房门打开，他立马做出一副自然又闲适的模样，支起一条腿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好像刚才要偷听的人不是他。 「谈好了？」 见中原中也出来后松了口气地点头，宿主让他不用紧张，家长只是看上去严肃而已：「走吧，我送你回去。」 宿主嘱咐还在发育阶段的少年回去先洗洗睡，跟人约好晚点会去找他，分开后原路返回真田宅，期间路过邻居泷川家，想起早上错过的窝边草过去串了个门。 「阿泷……你有客人在啊。」 早在地图上看到有其他人的宿主，抬起一只手友善地打了个招唿：「初次见面，我是住在附近的真田。」 「你好。」 弓道场里鸣宫凑正跪坐在一旁看泷川雅贵射箭，这里一到夜里似乎就格外僻静，像有与世隔绝的结界笼罩一样，他是偶然间胡乱骑车闯进来的。 他见有人来有些意外，起身做了自我介绍。 宿主便凑过去与他聊天，「你对弓道感兴趣？阿泷的射型很厉害吧，是外行人也会被触动的优雅，我？我是打网球的……」 「阿泷阿泷的，好歹叫我声小雅哥吧？」 泷川雅贵见他的视线，一直不受控制地往停在鸣宫凑肩头的风身上飘，失笑抬手将它招到自己手臂上，「要摸一下它吗？」 宿主不再挖话题：「却之不恭。」 他走近，小心地朝雪鸮伸出了手。 雪鸮很不给面子地振翅飞起，扇了他一脸飞羽。 风平时性情很温顺，泷川雅贵诧异地愣了一下，看到真田鸠见悲痛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风这么明显的讨厌一个人……」 宿主摘下沾到头髮上的羽毛，笑不出来。 【9：00】 宿主洗漱完毕盘腿坐在床上，将脸埋进怀里诅咒的白毛。 系统嘆了口气：[需要我迴避吗？] [啊？] [……] 宿主明白它什么意思后，大脑皮层的语言区混乱了几秒，[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喜欢它柔顺的触感，抚摸时从指缝间流失的那种好像触电的感觉，再搭配上洁白无瑕的视觉享受——] 系统看着后台身体数据，只觉得他口嫌体正直。 [喜欢跟喜欢是不同的……]宿主试着从它的角度分析，最后一拍大腿摆出最有利的证据。 [你看，我都没有那个反应啊！] 系统的视角随他的视线下移，[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它现在不具备那个功能。] [。] 宿主自闭了。 宿主不知为何捡起自己的矜持，放弃了与其他诅咒同床共枕。 入睡前他躺在床上，意识停留在面板的日期上嘀咕：[……怪不得今天那么多事吗。] 系统：[晚安。] [嗯……晚安。] 宿主意识下沉进入深度睡眠，这睡眠速度和质量能让无数失眠人士羡慕。 【5月2日】 【00：31】 唤醒宿主。 进行一系列出门前的常规操作后，宿主去到中原中也家，人很听话地躺在床上睡觉，不过在他用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就被这动静惊醒了。 「你来了？」 中原中也是和衣躺下的，这会从卧室里出来，连鞋子都穿上了，对今晚的活动非常积极。 不过宿主的安排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见人都准备好了，宿主便也不进屋了，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招唿道：「我们出发吧。」 抵达安全屋后，二人将採购的其他东西搬上楼。 难得系统明确表示喜好，真田鸠见记得很清楚。 在中原中也往冰箱里放食材的时候，真田鸠见搬了个椅子，将客厅鹿头后头的线路连接上了，跳下来拍拍手对中原中也说：「这是个监控，你要介意就在里头的书房或卧室休息。」 那的监控都没开启。 「监控？」 中原中也不理解地看着他，这显然不是用来监视他的，就算是不信任而要监视他的话，对方也没必要当着他的面做还告诉他。 褚发少年盯着那个完全发现不了端倪的鹿头，系统也正通过监视器的眼睛与其对望。 它将制定好的名单发送到宿主手机里，宿主摸出手机点开查阅了一下，抬抬下巴示意中原中也过来。 「别在意啦，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潜入之类的，你看看这些……」 宿主将文件复制一份发给中原中也，「你今晚辛苦一下，将他们的脸和姓名记下来，还有这个是对面绑架我的策划书，以及这一份是破灭他们行动的几个方案。」 中原中也有些瞠目结舌，这些情报甚至详细到目标的战斗习惯，真摆在眼前着实震撼。 第87页 「这些都是你用异能力获取的？」 宿主摸着下巴应下了：「嗯哼。」 见宿主这就要出门去，而且不打算带他，中原中也又问：「不用我帮忙吗？」 「你的异能力太明显了，我白天不方便动手，你帮我料理那些沖真田鸠见来的人就帮了大忙了。」习惯一个人行动的宿主说。 「我们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流值班不也挺好的吗？」 是的，宿主已经开始计划带人一块过政审、考警校的事了。 其实宿主本来没想带人一块来的，直接把资料发给他，简单叮嘱两句就行了，但对方衣服都换好了，而且那一车东西他也不好搬。 「最重要的是……」 宿主严肃的目光落在少年头顶：「我不会有事，但你可能长不高。」 第47章 东京·近郊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穿过操场后面那条幽深静谧的小道, 尽头的古朴建筑是学生宿舍。 二楼亮了一夜灯的房间，是夏油杰的。 这会被生物钟唤醒的少年从床上坐起来，略长的黑髮披散在肩头, 他抬手勾下助眠眼罩，发现上面被人恶作剧涂鸦的圈圈眼：「……」 跟某人结识以来，夏油杰的忍耐度见长, 忍住了没有发作。 毕竟这里是他的房间，事后无论收拾残局还是换房间都很麻烦。 黑髮少年摘下隔音耳塞丢在枕边，那边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的同期, 按动手机按键的声响立马连成串的贯入耳朵里。 他稍显麻木地看过去, 张了下嘴：「satoru……」 「你醒了啊，杰。」 那颗白色的脑袋头也不回。 五条悟脸型五官精緻得像是精心捏出来的, 那尤其出彩的眼睛，正牢牢瞪视手里的手机屏幕。 「……」 夏油杰摸过床头充电的手机, 开机后反应了几秒, 聊天软体弹出爆满的消息提示。 除了少数正常的联繫信息, 一个不肯透露真实姓名，而不知道备註什么, 于是维持随机字符原始名的帐号给他发来23条信息。 【他好幼稚啊！你能管管那傢伙吗？】 【真睡了？】 【喂，醒醒】 【刘海怪，起床】 「……」能坚持不懈发那么多信息给他，究竟谁更幼稚一点很难说。 真正占大头的是一个三人群, 目前聊天框上方是「1」。 由于所有人都可以修改群名，之前另外两个人就命名权展开过一场恶战, 最后签订两人都不再触碰合约, 将定义权交到了他手上。 不堪其扰的夏油杰随便填了个数字，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他点进去看到两人的聊天内容。 老子天下无敌：【前两天刚出那款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的宣发gg你看到没？】 诅咒师：【当然了】 诅咒师：【可惜没什么意思】 老子天下无敌：【明明超有意思的好吗, 你这什么审美？真没品！】 诅咒师：【你才没品】 老子天下无敌：【你没品】 诅咒师：【你没】 老子天下无敌：【你没】 诅咒师：【你没】 老子天下无敌：【你没！！！】 诅咒师：【你没！！！！】 老子天下无敌：【你没！！！！！】 诅咒师：【你妹】 诅咒师：【（中指.jpg）】 然后五条悟就炸了。 现实里原本将两条腿也缩在沙发上的白髮少年，同样洁白的睫毛难以置信地抖了抖，舒展长腿踹在茶几上发泄情绪。 那是他的茶几：。 夏油杰额角青筋跳了跳。 「对了这个游戏，可以角色扮演，看上去超有意思的哦！」五条悟想起什么给他展示相册里的截图，「那胆小鬼既然不肯露脸，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决一胜负了！」 「……」 一时间居然分辨不清，五条悟跟对面关系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夏油杰翻身下床准备把这不在自己房间带着，非要跑过来打扰他的傢伙弄出去，「你跟人通宵吵了一个晚上？」 五条悟后仰脑袋抵在沙发背上，懒懒地看过去：「不是啊？」 夏油杰环着手臂等着他后话。 「我一直在尝试套他话，可这傢伙嘴不是一般的严哎。」 五条悟抓了抓自己额前垂落的碎发，「我也找人查了对面的ip位址，被屏蔽了。」 夏油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搭住五条悟的肩膀让对方跟自己一块去餐厅。 五条悟趿拖鞋跟他往外走边，说：「警视厅那边调监控也什么都没查到——你将人送到那边后根本没有人受理案件，可能是收买了警察，人很快就正大光明地走了。」 夏油杰折回屋内，说自己去拿皮筋扎头髮。 「当晚那起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少爷被绑架案，从另外两个与之接触过的当事人那，也没问出点什么来，」五条悟摆摆手让他赶紧的，「气死老子了——」 砰。 夏油杰回房间后顺手带上了门。 「？？？」 「杰——？！」 被关在门外的五条悟震惊地挑起一边眉。 — 老子天下无敌：【你玩不玩？】 诅咒师：【玩】 五条悟说的那款游戏相当于mmorpg类型游戏的鼻祖，但对「未来人」的真田鸠见来说，体会过更多精良游戏的他，看现在pc端游戏的画质都觉得感人。 第88页 但这傢伙都几次三番约了，他就勉为其难奉陪到底吧。 真田鸠见关了手机丢回仓库里，想着去买台配置更高的电脑，放出改造人代替自己再在外头熘一会，他自己踏进公寓电梯。 很快到了楼层，他出来还没掏出钥匙，门先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身材稍显娇小，穿着简单款式纯色的围裙，十分居家的模样乍一眼或许会幻视成家庭主妇，但衣服下轻薄却紧实的肌肉是十分有料的，这的确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你回来了。」 已经熟悉他脚步声的中原中也，脱下手上的烤箱隔热手套：「先来吃饭吧。」 「……好。」 真田鸠见颇有些心情复杂地拉下口罩，跟他进厨房去洗手。 餐桌上是两人份猪排饭，不过其中一份盖在饭上的肉，瞧上去颇有些黑暗料理的感觉，上头的纹理呈螺旋状，不像是来自常见的猪牛羊。 听系统说五条悟拍了自己的早餐跟他炫耀咒术高专的伙食，他重新掏出手机，也拍了自己面前的这份：【味道超好哦——】 老子天下无敌：【咦惹！你们诅咒师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老子天下无敌：【不如来咒高吧，老子可以帮你洗白履歷，怎么样？】 诅咒师：【都说了我不想受高层的烂橘子控制，而且我家厨子手艺好着呢】 中原中也看过来：「喂，冷了味道会很怪吧。」 真田鸠见咳嗽一声放下手机，「就吃，就吃。」 那天安全屋内有了厨房用具后，结束工作返回的他就发现小孩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背完名单后不睡觉，给他准备了一桌子早餐。 都是对方的心意，他只能含泪吃了下去。 本想告诉对方做的很好但还是你的休息更重要，所以下次别做了，担忧他饮食问题许久的系统发现了机遇。 除了从其他世界定制包装好的零食，也是可以採购一些其他东西的，不过真田鸠见嫌自己做饭麻烦，还浪费时间。 但现在有人代劳食材加工这部分了。 于是就系统从其他世界订购一些诅咒可以消化的食材，专门根据真田鸠见的味蕾定制一款他会觉得美味的菜单，发送给中原中也。 虽然每次中原中也料理途中不经意试味道时，都会怀疑他的味蕾构造，但看最后真田鸠见吃成品时真情实感的夸奖，他大概是真的觉得好吃…… 中原中也也关心过对方的睡眠问题。 毕竟他晚上都在外面活动，白天又要正常上课，还有网球部严苛的训练任务，实在是不由担心他每天都这样会不会猝死。 真田鸠见拍着胸脯打包票表示自己睡眠质量很好，不需要睡多久就足够养足精神，也完全不会做梦，所以凌晨出门前那两三个小时的休息就足够了。 真田鸠见远程操控改造人又料理了一伙撬开超市大门抢劫的人，饭桌上有些安静了，他见少年一副刚运动过的样子，问：「你几点起的床？」 「四点。」 中原中也顿了下抬眼看过来，「做一些基础体能训练，顺便准备早餐。」 真田鸠见：「……」 这个作息和自觉性，有可能变成第二个弦一郎。 最近对方系统的学习一些战斗技巧，由老爷子亲自教授。他也不是每天都会跟过来做早饭，工作日的时候都要一早去道场做晨练，半夜跟过来的话不好赶回去。 两人很快吃完了，中原中也拧眉灌下一整瓶牛奶，一擦嘴巴说：「你去洗澡，放着我来收拾。」 真田鸠见愣愣点头。 [他真的好贤惠。] [以及他果然很在意我之前说他可能长不高吧？] 早上六点。 真田鸠见开车把中原中也送回家，然后自己沿着山路回家，穿过夜多神社的鸟居，路过邻居泷川家的弓道场时，他忍不住放大了地图去数：[一，二，三……七个？] [好多人啊，虽然偶尔也会有来神社祈福的人，但还是头一次大早上那么多人。] 质感微凉的电子音应和着早晨清爽的山风：[泷川雅贵不是去一所高中找了个弓道部教练的副业吗，这些陌生的光点都是来参加合宿的社团学生。] [他们起得也还真挺早。]真田鸠见避开那边的弓道场，返回自己的屋子里，顺手薅了把被自己拴在椅背上的白毛，收拾收拾换个衣服出门。 「早纪姐，弦一郎已经出去了吗？」 随便拿了个饭糰准备出门餵猫，真田鸠见今天穿的普通的衬衫便服。 「是啊，他说自己去接同学。」早纪温柔地看过来。 「我去阿泷那转转，很快回来。」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社团活动改成了补习，为了迎接就在下周的期末考试。 临近月末又忙碌了起来。 期中考试一结束就是县大赛，而众所周知如果考试不及格，被留下来补考的话就没法参加了，所以这周他们重点给成绩堪忧的切原赤也补习。 地点是真田宅，一会网球部的大家都会来。 真田鸠见感慨着还是中也比较令人安心，在他试图吸引邻居家猫头鹰的时候，被来参加弓道合宿的一个少年发现了。 「小雅哥！！」 红短髮的少年指着他喊道，「又发现了一个怪人——」 「喂！喂！我哪里奇怪了！？」 第89页 穿着弓道服的泷川雅贵寻声过来，看到试图捂嘴对方的蓝发少年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是鸠见啊，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是邻居家弟弟。」 「你又过来贿赂风吗？」 真田鸠见尴尬笑了下，正好几个身上穿着印有「奴隶」衣服的少年，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也要等弦一郎他们带赤也过来，有了一段简单的对话。 「你们是为县大赛预选做准备啊，的确就快开始了。」 个子最高的山之内辽平性格开朗，两只手撑在地板上凑近问：「听起来你也要参加吗，真田你是什么社团的？」 真田鸠见摸着下巴沉吟：「我们网球部是个很大的社团，我恐怕没什么出场的机会……」 山之内辽平：「不，不要灰心！」 看出他们误会了什么，真田鸠见摆手笑道：「哈哈我的意思是，因为我是正选，县大赛出场的都是二队，所以没什么出场机会。」 「……」 一言难尽的片刻沉默后，就是之前在咖啡店遇到跟鸣宫凑走在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竹早静弥忽然问：「真田君你是哪个学校的？」 「立海大附中。」 「等等——那不是国中生嘛！？」 真田鸠见眨眼：「嗯，怎么了吗？」 刚才喊他怪人的小野木海斗：「给我好好用敬语称唿啊！」 真田鸠见果断地：「不要，走了。」 他后半句是跟泷川雅贵说的，后者伸手想要在他头上动土，被他弯腰闪躲开了。 真田鸠见走出半天还有些气愤：[那傢伙没大没小的！] 系统实话实说：[现在是你比较小。] 真田鸠见：[啧。] 真田鸠见：[男人不能说小。] 系统：[。] 回家时几乎是被真田弦一郎提熘着，睡眼惺忪的切原赤也艰难地跟他打了个招唿，看上去困得不行，加上那头不加修饰的蓬松头髮，像只被迫从冬眠中被唤醒的刺猬。 众人很快到齐了，也带了假期的作业来写，补习地点在真田弦一郎的房间。 平时作业都由系统代劳，上课时又喜欢操控改造人在外面活动，并没有认真听讲，这会真田鸠见也开始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 柳莲二好不容易给切原赤也搞懂了一道公式，将位置让给柳生比吕士讲英语，他注意到桌子末尾正转笔看课本的真田鸠见：「……」 虽然原子笔在指尖翻飞的姿势很像个学霸，但他收集到的情报里，对方的成绩一直是擦着及格线飞过的水平。 就像他总是卡点参加部活。 柳莲二起身坐过去：「你有哪里看不懂吗，鸠见。」 正听系统讲解知识点的真田鸠见将笔卡停在指尖，「我没问题，你管着赤也就行。」 柳莲二点点头，放下自己总结的押题卷。 最后在众人合力帮助补习下，切原赤也的期中考试成绩好歹是擦着及格线过了，由切原赤也和胡狼桑原带队的二队锻鍊计划没有泡汤。 以及真田鸠见在系统老师的帮助下，也全科顺利跨过了及格线。 县大赛开幕式当天，情况有所好转的幸村精市得到医生同意，可以离开医院一天出席。 第48章 六月初的一个晴天, 神奈川县的国中男子网球大赛开幕。 县大赛比起地区预选就正式许多了，有一个像运动会一样的开幕式，所有参赛队伍都要列队在场地里, 听主办方致辞。 场地内只有登记出场的队员，站在队首举牌子的切原赤也身边，教练位置的幸村精市脱下了病号服, 少年身姿挺拔，隐约可以窥见他以往在赛场上的风采，至少从脸色上完全看不出他两个小时前才从医院出来。 后头跟着的除了胡狼, 都是二三年级的二队成员, 其他人都在场外围观应援。 今天碰巧是周末，立海大庞大的社团成员几乎都到场了, 形成一片声势浩大的醒目色块，还格外有纪律性。 最后的赢家毫无悬念。 立海大在神奈川县大赛取胜, 还创造了最短比赛时间记录。 但教练椅上的幸村精市并不满意,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犀利地精准指出了众人的失误。 细数为数不多寥寥几次见面，真田鸠见对这个网球部部长的印象, 还停留在他笑意盎然，仿佛岁月静好的一副油画的时候。 虽然大致意识到对方能统领这样的团队，肯定没那么简单，真看见对方用严肃来形容绝不过分的这一面, 这强烈的反差感还是足够让人惊讶。 他跟系统感慨着：[网坛的「神之子」，好想跟人打一场试试, 不知道他有什么特殊球技？] 场内的幸村精市正在指点切原赤也, 对视线很敏锐地看过来，随后抿唇露出了一个浅笑。 真田鸠见微微抽了口气, 仿佛看到无数朵沾有露水的百合花争相在美少年身后盛开，他克制住嘴角的抽搐，回以点头微笑。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幸村精市看向我时目光总是格外宽容啊……] 或许是因病缺席了很久，部长为了给大家紧紧皮，从出现起就是少见笑颜的，对他却毫不吝啬。 说真的系统也有种对方知道了什么的判断，但抓不到证据。 [是新正选的额外优待吗？跟弦一郎一样，怕太严厉吓到我什么的？] 虽然真田鸠见这样假设着，但幸村精市跟他弟不太一样，也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小心翼翼额外关注的类型。 第90页 这位部长看上去十分温和细心，不过他能看出这是对方良好家风的外显，实际上是带着些天才的孤高与疏离的。 结束时收拾东西往外走，众人要将部长送去附近的电车站。 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踩着马路边缘你追我赶，是赤也被文太戏弄气不过，跟人打闹了起来。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训斥几句不管用，脸已经黑成一块碳了。 「你们跑慢点——」 或许是这会气氛实在太好，自认为是个成熟大人的真田鸠见沉浸其中，手拢在嘴边笑喊。 期间路过一个废弃网球场…… 真田鸠见对遍地都是的网球场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它们就像公园里的标配健身器材一样随处可见。 幸村精市手搭在铁丝网上爬满的枫藤上，忽然说：「要陪我打几球吗？」 真田鸠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没关系吗？」 「只是站着挥拍，不怎么跑动的话就问题不大，」幸村精市朝他眨了下眼，这动作有些孩子气的顽皮，他做起来却意外没有违和感，「所以麻烦鸠见你把球打到我身边来。」 问过系统得知对方早有预谋地询问过医生，也的确得到过这样的许可，真田鸠见见对方都已经跟弦一郎借了球拍，便也不多做推辞。 「那就请多指教了，精市。」 「等一下，可是这里的铁门挂了锁哎！」海带头追着丸井文太跑出去老远，一回头发现大部队停留在这里而折回来，切原赤也拽了两下铁丝网门发现进不去。 柳生比吕士皱眉推镜框：「明明是公共场所。」 仁王雅治弯腰研究了一下那把有些生锈的锁：「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傢伙干的，这里是因此才变成了现在荒凉的样子？」 幸村精市苦恼思索几秒，提出解决方案：「用网球来砸开吧？」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只能这样了。」 「——」 「放着我来！」 真田鸠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平时暴力开锁用的都是枪啊！！] 电子音：[这种一个球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设定不新颖吗。] 真田鸠见：[……是我保守了。] 仁王雅治侧身给他让开位置，蓝发少年在众人或好奇或期待的注视下，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一枚小巧精緻的一字夹髮夹。 【e】键不只能拆除炸弹，对付一把挂锁还不是洒洒水。 在按下e键后真田鸠见的手自己动了起来，随便将东西伸进锁眼捅了两下，锁就咔嚓一声打开了。 「哇哦。」旁边近距离观察的仁王雅治微微睁大眼。 平时对恶作剧魔术有涉猎，仁王雅治是有找教程学过撬锁的，刚才也是想试试，可惜手边没有道具。对难度有了解的他，最能知道真田鸠见的动作有多么精准熟练。 这个时候本该有柳莲二记录新数据的声音。 可惜军师一早就离队，去收集其他赛区学校的资料了，听系统说对方现在坐标在东京都大会的比赛场所。 留了长头髮随身带发卡没什么奇怪的，真田鸠见把东西揣回裤兜，轻咳一声给自己这门手艺的由来编藉口：「以前经常忘带钥匙，不知不觉就练出来了。」 真田弦一郎一如既往地捧他场：「不愧是兄长！！」 切原赤也便也跟着亮起眼睛：「不愧是前辈！！」 「……」 慢一步跑回来的丸井文太将头抵在搭档后背，忍笑忍得很辛苦，胡狼桑原也伸手捂住了脸。 旁边柳生比吕士依旧像个淡定的绅士一样站在那里，不过内心早已翻滚过无数吐槽，他的搭档发出「pupina」的声音。 幸村精市捂嘴侧过脸，肩膀微微抖动，想着果然很有趣，无论是髮小真情实感的流露，还是真田鸠见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进场吧。」 荒废许久的街头网球场迎来第一对使用者，简单清理了场地内的落叶，将球网挂起来，也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真田鸠见对着地面弹了几回球，看向对面说：「我发球了。」 身穿校队服的幸村精市，头上戴着绿色髮带，久违站到网球场内的感觉他无法形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声无比清晰。 在看到他点头后，对面球场的蓝发少年将球高高抛起，两双眼睛清晰的映出那抹亮色，发球方抡臂挥拍，球迅速掠过球网，落在有效发球区后弹起。 这一球的速度和力道都中规中矩，显然是在照顾他，幸村精市挥拍将球击回。 「鸠见，你可以将所有招数都使出来。」不然一会就没有机会了。 真田鸠见将落在自己底线的球打回去，意外了一下球拍承受到的重量。 [他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啊，明明瞧上去细胳膊细腿，而且有那么长时间的空窗期，却还能有这样的控球力，打出这样力道的网球……] 「精市，很遗憾但我没有专属球技。」他至今为止唯一摸到玄幻网球的边，復刻成功的还是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将咒力融入网球失败，最近他放弃跟切原的指节发球较劲，试着模仿丸井文太的走钢丝，可惜牛顿再次对他发出质问，那个仁王雅治就更离谱了—— 直接在球场上大变活人！ 「鸠见，比起一味的模仿别人，你为什么不试着寻找属于自己的球路呢？」 第91页 幸村精市将球打向另一个角落，对在球场上跑动追球的少年提问。 「属于自己的……」 难道踏入那个门槛的机会就要来了吗，真田鸠见把球打回对手跟前：「再给点提示，精市！」 「鸠见，这得你自己探索。」 「精市，你就教教我呗。」 「鸠见，…」 「精市，…」 「……」 一片静寂的观赛区，不知是谁先加重了唿吸声。 为什么要一直强调称谓啊？？你们是在较什么劲吗，怎么又开始了啊？！ 真田弦一郎略一正色，视线从追逐的网球落到蓝发少年的身上，「差不多该开始了……」 切原赤也吞咽了一下唾沫，「部长的……」 场外的对话落入耳朵里，真田鸠见满腹疑惑：[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精…市。」他挥拍的动作一顿。 [不对，为什么我……] 真田鸠见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眼前越来越暗最后彻底一片漆黑，一切就发生在几秒之间，好像有人从身后悄悄捂住了他的双眼。 意识打开光屏，却还是能正常显示的。 系统在光屏上显示附近街角，拍到这里的第三视角监控，真田鸠见看到自己还站在原地。 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挥过，只能感受到气流，也像是视觉神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剪断了。 「这是什么精神攻击吗？！」 「这是我的得意技，五感剥夺。」幸村精市捡起滚落到界外的网球，表示这场切磋结束了。 真田鸠见通过监控视角看到后阻拦道：「等等，我还能继续！」 幸村精市有些无奈地垂下眼，走过来将手放在他肩上：「可我有些累了，下次有机会，再跟你好好较量一场吧。」 真田鸠见眼前重新能看到光亮，这新奇的体验让他看向幸村精市的目光都带上几分敬意，不愧是立海大的部长。 「精市，你刚才碰我这一下是为了解除能力吗？」 他摸着自己刚才被少年触碰的肩头，耐不住好奇追问：「究竟是怎样的操作流程？我是怎么中招的，要接到你的球，还是只要看到你的人？」 幸村精市笑了笑没有解密，只是说：「鸠见，你要站得更高，和弦一郎一起，带领立海大拿下关东大赛。」 真田鸠见看向将球拍还给真田弦一郎的少年，今天一天的活动下来，对方的确已经很疲惫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尖无意识颤动着，或许是所患神经系统病情的一种症状。 他嘆了口气耸肩：「你是想让我代替你吗，部长？」 所以才对他格外关照，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拖着病躯上场跟他打球。 莫名从幸村精市适才动作里品出一股託付的意味，真田鸠见反将手放在他肩上按了按，「快些回来，大家都在等着你。」 幸村精市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想起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发现了对方的小秘密，既然对方那么努力地隐藏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不会去戳穿，笑着应下。 「好，我会的。」 短暂逗留后，几人正要继续往车站走，真田鸠见突然收到系统关于附近某起入室抢劫的预警，其他人家里可不像他的安全屋装满监控，无法远程用改造人救出人质。 他脸色稍变了一下，将刚背上的网球包塞到弦一郎怀里。 真田弦一郎被塞了一怀有点懵，「兄长，你去哪里？」 真田鸠见头也没回挥手：「我去上个厕所！」 「可是那边没有……」 真田弦一郎欲追上去，被幸村精市叫住了。 「好了，人都跑出去那么远了，直接发信息告诉他不是更快吗？」幸村精市注视蓝发少年消失的拐角，片刻后含笑收回目光道，「鸠见的方向感不像赤也那么差，不会迷路的。」 都能半夜摸黑从神奈川到他的病房，不是吗。 无辜中刀的切原赤也：「部长——」 「啊，说的也是。」被说服的真田弦一郎走到一边给走错路的兄长打电话，跟对面讲公共厕所的位置。 柳莲二就是在这时候打来电话，「东京都大会的结果也出来了……」 第49章 曾跟他们打过练习赛的冰帝, 在都大会中作为第一种子队伍，也是全国大赛常客，居然由于轻敌爆冷输给了不动峰, 一支名不见经传的新队伍。 不过他们99%的概率后续会通过復活赛，获得东京的最后一个名额出场关东大赛，往年也是他们与立海大争夺关东的桂冠。 当时柳莲二是这么说的, 事实也像他推测的那样，冰帝赢得败部復活赛以第五名出线。 「都大会最后的胜出者是青学。」 「他们的部长手冢国光，曾在小学时的一场公开赛上打败过弦一郎。」 前面的切原赤也都不在乎, 这两句话倒是记住了。 立海大通常每两周, 会联繫其他学校的网球部组织一场练习赛。 一般与学校课程错开，安排在周六或周日, 主场客场的都有，这天由于对面的银华假期有别的安排, 将时间定在了周五。他们特的跟学校请了假前往对方学校所在的东京。 其实系统当时监听到的状况是这样的。 银华副部长慌慌张张冲进部活室：「是、是立海大！！」 第92页 银华部长：「什么立海大？」 银华副部长捂着手机话筒均了口气：「立海大要跟我们打练习赛！！」 银华部长反应过来：「等、等等, 是……那个隔壁神奈川县, 连续称霸关东十五年、连赢两届全国大赛的王者立海大？」 「是啊！！！」 银华部长笑出了声，摆手说：「哈哈哈是恶作剧吧, 立海大怎么会想到跟我们打练习赛？」 「……因为我们是都大会第三名的队伍？」 银华部长：「……」 银华副部长将手机推过去：「对面问我们周六有没有空过去一趟啊，部长你快想想办法！」 银华部长登时瘫软了腿，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去，他颤抖着手接过那枚定时炸弹。 实际上他们只是运气好啊！跟那种比青学还要厉害的冠军队伍比赛, 想想就开始胃痛……默念着推掉、必须推掉，他深吸一口气松开话筒。 「那个, 很抱歉非常不巧, 这周六我们要去合宿，恐怕……周日？！」 听了对面可能是教练的庄严男声的提议, 银华部长与同伴紧张的脸面面相觑，「周日当然也不行了，合宿一天结束不了的啦！」 「欸？明、明天？……你们过来？」 电话那头死板又冷酷的男声问：「有问题吗？」 银华部长仿佛面对着教导主任，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没！没有！」 等放下电话他跟副部长一块瘫在桌上：「……完蛋了。」 得知对面没什么实力后，真田鸠见就对这次的练习赛没什么兴趣了，也没有再将轮到自己的接切原赤也的任务推给真田弦一郎。 「欸！同学，醒醒，终点站到了，你是怎么睡那么死的？手机都唱一路了。」 被巴士司机晃醒赶下车的切原赤也，揉了两把刚睡醒还有些干巴的眼睛，四下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奇怪，这是哪里啊……」 他打着哈欠，转头问今天的监护人：「真田前辈？」 身侧空无一人，学校门口的街道空旷无比。 「真田前辈呢！？」 切原赤也一秒彻底清醒，他还记得自己是跟真田鸠见一块下的电车，坐上换乘的公交，手指插进自己的头髮里瞳孔颤抖：「遭了我把真田前辈弄丢了，副部长会杀了我的——」 「电话！对了电话！」 「呜哇真田前辈打来好多未接来电！还有副部长他们的……」 切原赤也摸出手机一看，急忙回拨过去，短暂的忙音之后，是播音女腔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歪头挠动自己发梢微卷的黑髮，很快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望向面前的陌生学校：「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哪里啊？这次打练习赛的学校吗？诶，这里不是有写着校名嘛……」 「青春学园，」切原赤也念出校门口墙上的字，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笑容，「原来这里就是青学啊？」 他背着网球包走进去：「来都来了，干脆做个侦查好了。」 [就是这样。] 系统几乎没有起伏的电子音响起在脑海，[你的学弟走进青春学园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跑别人学校里去了？] 真田鸠见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对电话那头的副部长说：「虽然没跟赤也在一起，但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咳呵！」 「我真的知道错了——」 真田鸠见皱了皱眉视线下移，看向被自己踩在墙角的人。 电话那头的弦一郎：「兄长，你那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真田鸠见抬脚卡在光头混混的咽喉部位，使其无法发声。 他本来一手抓着网球包带子，一手拿着手机，这会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腾出一只手来把刚才对方砸向自己的篮球捏漏气，团吧团吧给人把嘴堵上。 「没有吧，我没听到啊？」期间他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地说。 那边真田弦一郎还想说什么，被真田鸠见迅速地打断了：「好了，有其他电话打进来，应该是赤也，我去接那傢伙。」 今早他去接切原赤也，那孩子赖床害他们落下了大部队。 乘下一班电车到东京后，换乘的公交车上，真田鸠见突然接到附近有起恶性案件发生，他推醒赤也告诉他银华中在哪个站点，随后就自己先下去了。 结果他刚走切原赤也立马又睡了过去，电话铃声叫不醒，直接睡到了终点站，他解决那边的事件后就只能打了车追过来。 先巴士一步到的真田鸠见在站台附近等人，又撞上一个逃课的不良找茬，顺手就把人带到巷子里教育了一下。 撂下电话的真田鸠见，瞥了眼地图上几米外的光点：「看够了没？」 一个栗色头髮的少年从拐角处走出来。 看对方身上的校服跟墙角躺着的那个一样，也是青春学园的学生，但跟前面那个逃学出来想去网吧打游戏的不同。 这人明显长了张讨老师喜欢的三好学生脸，像个女孩一样白净又漂亮，个头也不是很高，白色校服衬衫下是略显纤细的身材。 虽然对被捲入疑似暴力事件有些困扰，但他仍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真田鸠见跟系统吐槽：[又是个眯眯眼。] 第93页 系统：[……] 小地图上对方的行动轨迹，的确是从街道另一头过来想要经过时，被巷子里的动静吸引，真田鸠见无意为难对方。 他直起身看向一墙之隔的学校建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学校的网球部在哪？」 栗色碎发的少年目光（？）在他肩头的网球袋上顿了顿，眯眼浅笑道：「我来给你带路吧。」 真田鸠见惊讶地看过去，发表暴论：[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 不过既然人那么主动，他也没必要推辞，这个青春学园的校区还挺大的。 他抬抬下巴，「那走吧。」 不二周助上午有事请假，到现在才回来，意外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对方把他们学校那个有名的刺头踹倒在墙角，手中的篮球一下一下砸在刺头耳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又像被吸附着一样弹回少年掌心。 看着墙角颤抖不已的人，不二周助稍微代入了一下，虽然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人感觉像砸在自己脸上一样吧？ 那种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砸在自己脸上的恐惧，比疼痛更让人害怕。 那身校服…… 不二周助记得是立海大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蓝色长髮扎成马尾的背影接了个电话，堵住刺头的嘴后拍拍手，眼角突然朝这边转了过来。 被发现的不二周助大方地走了出来，从对方有条不紊地举动，不难看出对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应该是地上那个刺头先做了些什么。 听到这个手段利落的蓝发少年要去青学的网球部，结合前面的电话好像是要找谁，作为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不二周助主动提出带他去。 蓝发少年奇怪地瞅了他两眼，那表情分明是在腹诽：这人看到我刚才的举动居然不害怕？ 随即抬抬下巴让他带路。 大部分人手揣在兜里，做出这个动作时都会显得有些倨傲，但这个刚教训了一个不良，身上难免也沾了点痞气的少年做时，却意外的随意和自然。 那人在他转过身时突然出声：「你去哪？」 不二周助疑惑地看过去。 「这边。」 蓝发少年指指近在咫尺的这面学校围墙。 不二周助脸上笑意有加深的痕迹，故意没有解释午休时间，青学的校门开放可以随意进出。 校围墙建得还挺高的，大概有两米五。 不二周助站在一旁看着对方轻而易举地翻上去，姿势流利又娴熟，随后骑在墙头回首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朝他伸出一只手。 别看切原赤也平时在他们面前十分听话，其实是个典型的反窝里横，在外头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容易跟人起矛盾。 为避免自家社团的小鬼闯出什么祸事，着急进去拎人的真田鸠见觉得走正门太显眼，被校老师发现是外校学生会比较麻烦。 他见那个好学生愣在原地，似是有些踌躇，催促道：「赶紧的，别墨迹。」 不二周助嘴角翘起弧度，将手递给对方：「麻烦了。」 真田鸠见轻而易举地将人拎上来，随后自己先跳下去，在下头接着栗色头髮的少年，避免对方崴到脚。 眯眯眼少年落地后又礼貌地轻声说：「谢谢你。」 真田鸠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带路。」 第50章 青春学园的学校建筑风格跟立海大有不小的差异, 学校氛围也很不一样。 就像少女恋爱漫画里常见的背景，整个学校被绿荫环绕，沿途种满了樱花, 杏树等多种树木，瞧上去都有些年份了。 青学网球部在一栋教学楼后面，看见熟悉的绿色铁丝网就知道到地方了。 真田鸠见跟着热心带路的眯眯眼往那走, 远远听到切原赤也仿佛自带嘲讽的声音，在那调侃人家的脸太面瘫，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一人t全图。 这傢伙就不怕挨揍吗？！ 紧张的气氛差一枚火星子就能点燃, 他眉心跳了跳加快脚步。 果然对面有个暴脾气的部员看不过去, 朝出言不逊的海带头打出一球，在同伴喝止的惊唿声中, 被海带头掏出球拍轻松接了下，还炫技似的上下颠抛起那颗球。 看着那枚在球网上弹跳的小球, 荒井将史震惊垂汗, 「这个人居然背对着接下了我的球……」 网球部里其他人震惊的表情, 令切原赤也十分受用，他更嚣张地跟青学的人约战。 「就跟我打两球嘛, 别不理我啊，那样实在太扫兴了——」 切原赤也在其他人更加难看的注视下，舔了舔自己的上唇，露出一个阴狠反派冷笑：「我会染红你的——额唔！」 猝不及防的被拍了一下后脑勺, 他头往前倾了一下，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立刻兇狠地瞪大眼往身后去找居然敢搞偷袭的傢伙。 「谁啊？？！」 「我。」 真田鸠见举着还没放下的手说。 看清身后的人, 切原赤也的气质瞬间就变了，将自己流于表面的兇狠全部乖乖收了回去, 取而代之是清澈的惊喜。 「真田前辈！！你原来在这里啊！！」 真田前辈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伸出一根手指把贴太近的海带头推远，「我不是说了让你在银华中站下车吗，那么多个电话一个都没能把你叫醒？」 现在跟看到亲爹似的，刚才不还不可一世的不行吗。 第94页 这小鬼虽然缺根筋，难不成面对那么多人也是会怂的，只是强撑着面子？ 切原赤也捂着脑门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哈哈哈……」 「真田？」 一旁的大石秀一郎有些困惑地喃喃道，看着第二位在午休时闯入青学网球部，穿着立海大校服的男生：「我记得立海大的真田不是……」 真田鸠见听到他的声音看过去，礼貌地笑了下说：「那是我堂弟。」 温和内敛的大石秀一郎见对方是个性格不错的人，虽然眉眼并不锋利，但一出场就教训并震慑住了来踢馆的切原赤也，因此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他回以微笑：「原来是这样啊……」 大石秀一郎旁边站着一个戴方框眼镜的高个男生，顶着一头目测有些扎手的海胆头，正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着什么。 幻视柳莲二的真田鸠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看向刚才被切原赤也挑衅的面瘫脸，想着怎么给自家小孩善后。 「这位……」 [。] 沉默多时的系统，从他进入青学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 以及带路的那个眯眯眼，也这个网球部的部员。 可是真田鸠见已经让人带路，它错过了提醒机会，判断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网球部里那个曾在警视厅厕所与真田鸠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更需要注意。 系统目送宿主带着对方翻了自己学校的围墙，那个栗色头髮少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提，好像还对这新奇的体验乐在其中。 「……」 「……」 真田鸠见和那双藏在反光镜片后的眼睛对视上，电光火石之间，他为与这棵好苗子的重逢而喜悦：[这可真是太巧了啊！？还以为没机会碰上了！] 系统愣了一下：[你没发现他……] 当初他戴了帽子和「面具」，也刻意改变了声线，对自己的伪装还算有自信。 真田鸠见迫不及待又不失分寸地跟人打招唿：「初次见面，你是网球部的教练吧，真是抱歉打扰了，我们的部员有些莽撞。」 真田鸠见说着伸手按住旁边切原赤也的脑袋往下压，算是鞠躬道歉，切原赤也虽有抗议的力道还想放放狠话，但很快也就在根本无法撼动的手掌下妥协听话了。 有些时候真田前辈比会铁拳制裁的副部长可怕多了！ 「不过…」 真田鸠见话音一转，眼睛眯了一下在人群中找到刚才朝切原赤也打球的人，笑了下合理道：「是不是也该请你们的这位部员向赤也道个歉呢？」 荒井将史被二年级正选桃城武，用网球拍搡了下后腰，低着头上前一步：「对、对不起，我冲动了……」 顺利和解皆大欢喜。 真田鸠见感慨着对方完成大学课业的同时，原来还在中学网球部担任教练，不想放过这棵好苗子：「教练你怎么称唿？方便留个电话号码吗？」 手冢国光：「……」 真田鸠见见他维持着一张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也没有回应：「教练？」 手冢国光：「……」 周围有人神情复杂地想说什么，还是带真田鸠见来的那个栗发少年轻笑一声，解释道：「手冢是网球部的部长。」 系统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自己认清真相：[你没看到他穿着青学队服吗？] 真田鸠见有些一言难尽地试图从手冢国光身上，找出除了外貌以外可以作证自己猜想的证据：[这是队服？可是他……] 最后放弃哀嘆：[长得真的很像刚从律所里走出来的精英。] 系统：[想想弦一郎。] 真田鸠见释怀不能：[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要三年才能去考警校？] 系统：[……] 这警校他是非去不可吗？ 蓝发少年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上下打量戴细框眼镜的茶褐色头髮青学部长，与那双知性的棕黑色丹凤眼对视几秒，最后一扬眉梢：「所以你就是在小学六年级某次公开赛后，打败过我弟的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眸光在对方脸上顿了顿，没有说话但是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真田鸠见便沉吟着说：「机会难得，要不要跟我打两球？」 切原赤也瞪大眼睛跳起来：「真田前辈？！你太狡猾了！明明是我先的！！」 真田鸠见按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抗议压下，嘴上安抚着：「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先打完你再跟他打不就好了？」 「等……等等……」 大石秀一郎笑容有些勉强地插话。 明明从刚才开始这个真田还很正常，虽然对手冢的身份有一些小误解，但手冢平时也没少被河村父亲他们错认成老师。 对方压着令人头疼的刺头道歉，也替对方刚才被他们部员用球攻击讨回公道，却在得知手冢是打败过自己弟弟的青学部长后，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 不二周助嘴角没放下来过：「是想给自己的弟弟报仇吗？」 手冢国光推了下镜框说：「我们不允许私下打比赛。」 很想知道能打败弦一郎风林火山的球技是怎样的，也不否认自己有些护短心理，接触网球满打满算有两个多月了，他也很想跟其他强者交手。 真田鸠见笑道：「没关系，我们也不允许啊。」 第95页 「……」 手冢国光被他轻快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弄沉默了。 「他们都说你的球技很厉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非常想要见识一下。」 真田鸠见捏着下巴说：「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对手的实力吗，接下来我们有机会在关东大赛上遇到的吧？」 「真田鸠见，立海大三年级。」 听到自己的名字，没自我介绍的真田鸠见有些惊讶地看过去，是那个捧着笔记本记录的高个眼镜男。 干贞治对他的提议有些心动，扶了扶镜框：「我收集到的情报里，只有他在神奈川地区预选赛时作为双打出场过，有关情报十分稀少。」 原本他是在看到特殊渠道搞来的出赛名单时，因为这个跟立海大副部长一样的姓氏，稍微关注了一下，得知对方当时虽然作为带队队长之一出场，但还不是正选。 不知道现在…… 桃城武注意到从休息区回来的海堂薰，眼睛一直盯着那边，那胳膊肘怼了怼他问：「怎么，毒蛇，你认识他啊？」 海堂薰借喝饮料避开，并不想搭理他。 可仿佛跟他天生相性不合，桃城武见他这样更起劲了，然后就一个不小心害他杯子里的饮料泼了出来。 「你找死啊！！？」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啊？！」 那边两个少年互揪衣领吸引了这边的注意，真田鸠见认出其中戴头巾的那个：「啊，是你。」 海堂薰甩开桃城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 「那天谢谢您……」注意到真田鸠见身上穿着国中生的校服，头巾少年惊讶了一下补充，「没想到您那么年轻，跟我差不多同龄。」 [这少年也格外挺拔啊！] 真田鸠见面带和蔼的笑容，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别在意，忽然注意到旁边栗发少年忍俊不禁的表情。 他奇怪道：「你在笑什么？」 不二周助轻咳一声：「没什么。」 被一打岔，真田鸠见也没有多少跟人打球的欲望了，见十分有原则的手冢国光不松口，他也还要把切原赤也一块带去练习赛场地，便道：「多谢你带我过来，你也走吧。」 「说的也是。」不二周助点头，又看向手冢国光道：「我去部活室换衣服。」 离开前还回头笑眯眯地对真田鸠见说：「也谢谢你带我进学校，期待和你在球场上交锋。」 真田鸠见：「……」 第51章 那两个立海大的选手很快离开了, 但青学网球部内关于他们的谈论还没结束。 桃城武耐不住好奇，又跟刚刚才跟互相惹毛对方的海堂薰说话：「哎，毒蛇你说的那天多谢他, 是哪天啊？」 海堂薰想想就来气，碍于其他人也都在等他回答，忍下没有发作。 「就是地区预选刚结束的两个月前, 那天你跟神尾追着滑轮飞贼撞翻了我，害捡到失物的我被误会成是小偷，是真田前辈帮我解的围。」 桃城武捂嘴偷笑：「明明是你自己长了一张容易被误会的凶脸……」 「是那天啊！」菊丸英二挂在大石秀一郎肩上追问：「什么什么, 那个真田是怎么替你解围的？」 海堂薰三白眼冷冷瞪向死对头, 继续说：「真田前辈将真正的犯人抓到了警局，证明我是无辜的。」 他现在回忆那一幕, 还是会有一股暖意自心底油然而生，那是对成为那样可靠大人的憧憬与嚮往！ 只是没想到原来对方只比自己大一届, 还是未来继续晋级就必定会在球场上遇到的立海大球员。 手冢国光身躯微震, 喃喃道：「警局……」 大石秀一郎问：「手冢, 怎么了吗？」 「没什么。」 手冢国光战术性眼镜反光，那边青学教练龙崎堇走过来：「你们都不做训练, 围在这边说什么呢？」 「立海大的正选刚才来过了？」 听了众人的解释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被问起对真田鸠见有没有了解，龙崎堇仔细回忆了一番：「是之前没听说过的名字啊……不过他们来做什么？」 「说不定是迷路了呢。」换好队服的不二周助说。 与他同班的菊丸英二探头过去：「咦，不二你好像很开心诶？」 把手冢认成教练后, 又对自己被当成大人接受良好…… 不二周助但笑不语，实在很有趣不是吗？ 那边离开青学网球部的两人正往校外走。 在经过自动贩卖机时, 真田鸠见给说自己口渴了的切原赤也买了饮料, 看着这孩子仰头灌碳酸饮料，真有种在带小孩的错觉。 真田鸠见根据系统指引往校门处走：「你怎么跑别人网球部里去了？」 切原赤也跟上前辈的脚步：「就是来做一下间谍啦。」 「你, 间谍？」 切原赤也有些不服气：「干什么啊前辈，收集对手资料也是很重要的，不然出现冰帝一样的乌龙多难看啊？」 「那你有收集到什么资料吗？」真田鸠见好笑地侧头看着他。 「有啊！」切原赤也身上有种郊游完回家的兴奋，「比如那个手冢国光真的超爱板着个脸，跟副部长有的一拼……」 一手拿着汽水罐子的他，另一只手想要压下自己的眉心模仿，这才发现手里握着其他东西：「啊，我忘把青学的球还给他们了。」 拐角处有个光点靠近，真田鸠见拎住切原赤也的后衣领帮人手动剎车。 第96页 「当心点。」 教学楼拐角险些跟他们撞上的是个矮个子少年，一头隐约透着墨绿的黑色短髮，应该是还没开始青春期抽条的一年级，正后退一步抬头看过来，肩上背着熟悉的网球包。 「你是青学网球部的？」切原赤也将球抛过去，「正好替我还给他们！」 那个一年级手里刚好握着球拍，身上校服也还没换，俨然一副快要迟到的样子，手中球拍有吸力一般稳稳接住了那颗速度不低的网球。 那少年让小球在网面跳动，略显散漫地继续朝前走。 「十二点半了呢。」 真田鸠见突然起了恶趣味，装模作样看了眼空荡荡的手腕，「欸，你要迟到咯。」 原本还有闲情抛球的一年级，闻言浑圆的猫眼睁大，回头不悦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身体诚实地拿住那颗球加快脚步。 真田鸠见勾勾嘴角：「有意思的小矮子。」 切原赤也终于想起今天来东京的根本目的：「前辈，我们是不是也要迟到了？」 听系统播报了弦一郎那边的情况，真田鸠见嘴角一抽：「不，是缺席。」 银华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甚至不用过去。 对手在立海大的王者威压下瑟瑟发抖，几乎是不战而胜，惨遭立海副部长严厉呵斥指教，正在全员进行基础的挥拍训练，光听系统转述就能想像那边的状况有多喜庆。 真田弦一郎很快打来电话，得知兄长已经接到切原赤也后，通知他们直接前往部长那边探望，一行人就在那边汇合：「兄长……这次请务必看好赤也。」 真田鸠见体会深刻地答应：「啊，放心吧。」 他放下手机后回头看了眼不牵住手腕，就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走的海带头，对系统心累道：[帮我下单一根儿童防走失牵引绳。] 系统遗憾：[现在没有网购。] 真田鸠见上前将人拎回正确的方向：[这小孩在球场上集中力明明挺高的啊？] 「前辈！前辈！你知道吗……」 他听着切原赤也兴奋的叭叭声，头痛地闭了一下眼：[弦一郎每天要管这傢伙，难怪老得快啊。] 神奈川就在隔壁坐车也近，他们周末经常来探望部长幸村，住院部的护士都眼熟他们，工作日来还是头一回，真田鸠见把小孩关进病房交给其他人后，情愿留在外面，克服恐女症跟护士聊天。 系统：[……] 居然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简单了解了一下幸村部长最近的状况，真田鸠见正往病房走，眼前光屏上突然绽开数朵烟花。 他吓了一跳：[突然怎么了？] [鼓励疗法。] 系统电子音应和着不知从哪截取的欢唿鼓掌音效，[你做得很好，再接再厉。] [……] 真田鸠见进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系统逗乐的表情，发现里面也有鼓励疗法。 虽然最后的训练赛失误缺席了一下，不过这周训练也没迟到的切原赤也，还是从幸村精市那里敲到了两枚贴纸，终于集齐了整整一页，兑换到了一个让网球部的大家替他实现愿望的机会。 海带头纠结半晌也没想好自己要什么，最后先把这个愿望存了起来，等自己想好了再用。 「鸠见也要吗？」 幸村精市坐在病床旁，手里举着一枚小动物印章笑问。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婉拒了，这种煳弄小孩的东西，也就对切原赤也管用了。 关东大赛的分组抽籤在即，随后网球部的三巨头另外两人留下来，和部长对接下来的关东大赛其他参赛队伍进行分析。 其他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快餐店解决了午餐，乘上回神奈川的电车，到站后仁王雅治和他的双打搭档柳生比吕士，说要研究什么新的战术先离开了。 剩下鸠见、赤也、还有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反正都跟学校请了假，他们从医院回来后也没折回去上课，难得的休假午后。 四人站在街头：「我们接下来去哪？」 副部长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下午的部活正选是取消的，想像仁王他们自主练习也可以，就这样回家又似乎有些可惜了。 最后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一商量，决定一起去附近的电玩城！切原赤也玩格斗游戏曾取得二十人连胜，被称为格斗恶魔。 胡狼桑原一如既往没有话语权，只能跟着搭档，在适当时候看着点两人。 「鸠见，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丸井文太问目光不怎么聚焦，又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却能避开街上迎面走来路人的蓝发同伴。 【你不会是想找代练吧？】 【垃圾～】 「我？」 真田鸠见视线从光屏上投影的游戏画面收回，经过这段时间与伙计的不懈努力，横滨这个异能力者云集的混乱区域，治安状况有了显着的提高。 也难得附近没有什么违法犯罪需要他打击，「我打算去朋友家打游戏。」 「打游戏？」切原赤也眼睛一亮，「前辈玩什么游戏？」 真田鸠见扫了眼光屏上的游戏名，道：「《sword of time》，前不久刚出的mmorpg，好像还挺火的，班里不少人有在讨论。」 由于他吐槽现在的游戏画质实在太感人，看到他眼晕，好心的系统帮他自动修补了画面，屏幕中央跟他操控的牧师角色站在一块的女精灵弓箭手，正犯贱地朝他放技能。 第97页 可惜由于他们都在主城安全区，只是空耗蓝而已。 「我有听说过唉！」 丸井文太跟着眼睛放光，「那个朋友我们认识吗，方便一起去吗？！」 「你们认识是认识……」真田鸠见掏出手机发消息，「我问一下他。」 鸠见：【在忙吗？】 中也很快回覆：【已经解决掉了，有新任务吗？】 鸠见：【不是，我就想问问你方便我带几个朋友去你家吗】 中也：【……朋友？】 鸠见：【网球部的】 中也：【可以，你们随意】 中也想起什么提醒：【沙发上有把枪没收好，你注意一下】 鸠见：【okk～】 真田鸠见放下手机，也很想跟人炫耀一下自己新刷的那套装备，他笑了笑说：「他说没问题，我们走吧。」 几人下了电车到地方后，发现就在真田宅附近，不久前给切原赤也补习时才来过。 「要不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零食啊？」丸井文太想着空手上门不太好，而且……「鸠见你中午吃的很少唉，这会不饿吗，难不成比仁王还挑食？」 胡狼桑原也关心道：「柳的资料上说你总吃零食不吃正餐。」 「没关系他不在家，而且他家里冰箱有不少吃的。」真田鸠见轻咳一声掏出钥匙开门，迅速带过这个话题：「进来吧，不用换鞋。」 丸井文太愈发好奇了：「哇，你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好朋友？跟回自己家一样熟悉。」 胡狼桑原猜测：「是幼驯染吗？」 两家住的那么近，或许像他和文太一样。 有人想针对他时，中原中也都在学校附近活动，将人在学校外头就给摁下了。平时也会在城市其他地方活动，一般被认为是警方的指使。 但清楚并没提出这个要求，真田老爷子也找他问过，中原中也回答是自己憧憬夜间的那个义警，也想替这座城市做些什么。 之前有过对方带人堵他的误会，真田鸠见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式介绍给社团的大家。 解释起来实在有些麻烦，率先进屋的真田鸠见打着哈哈带过这茬，将网球包放在沙发上，同时迅速地将那把枪收进了格子仓库。 他进书房打开了系统指导自己配的时下最流畅电脑，对切原赤也惊嘆的声音接受良好：「前辈！这机箱会发光好酷啊！！」 这电脑没法放真田宅，原本是装在安全屋的，想了想为了方便偷闲玩几把，还是放在了中也家。 他招唿几人随便坐，自己去厨房准备一些饮料零食。 真田鸠见打开冰箱陷入沉思：[这里面哪些是我吃的，哪些是普通人类吃的？] 有些果蔬长得奇形怪状一眼就能分辨，有些却十分具有迷惑性，系统平时交给他后他也不会特的打开，一股脑连袋子交给自己贤惠的好伙计。 不等系统回答，他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取了一样疑似葡萄的东西放进仓库，然后选中那格。 「勇者死后31年北方诸国莱奥布丘陵採下的新鲜果实」 [我真聪明，好险被它的外表骗了！] 系统：[……] 真田鸠见洗了果盘迴来，跟几人愉快地玩了一下午游戏，期间由万能的系统屏蔽那个正在出差也不消停，非要来抢他怪的最强的信号。 天色渐渐暗下去，真田鸠见把三人送到车站，告别后接下来胡狼会把切原送回家。 他则回到电脑桌前继续肝等级，势必要在下一次五条悟上线时碾压对方。 虽然光屏也能玩，但还是有实体键盘操作起来比较有那味。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他一直盯着光屏上的画质优化投影，安慰自己起码不会影响视力，它催促着：[你多少塞点东西进嘴里。] [哦好！] 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的确都没吃什么东西，真田鸠见摸索出一桶来自界的泡面，烧了开水泡上，期间要用东西压盖子。 他一眼找不到能用的东西，随手把之前收起来的那把枪掏出来压上。 中原中也推门回家时，顺着动静找到书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房间里没开灯。 屏幕闪着幽邃的蓝光，真田鸠见叼着泡面叉子，键盘摁得接连不断：「唔，你回来了？」 「……」 第52章 谁能想到呢, 这个无数势力妄图找到、于暗中搅弄风云的大人物，是个生活里完全照顾不好自己的人。 中原中也之前有问过真田鸠见的身世，被家人寻回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 才能练成现在的身手和能力，可惜对方连以前的名字都没告诉他。 似乎有些讳莫如深，最后只说不是很重要, 所以自己不记得了。 可他面色微凝，分明是想起了什么，阳光下透亮的蓝眸被夜色浸泡出不可侵犯的冷漠。 很快真田鸠见舒展眉目, 又恢復以往尽在掌握的轻松表情：「以前的生活真的记不清了, 只模煳知道自己在一所普通的孤儿院长大……」 在他隐带担忧，不可避免往那所孤儿院在进行什么非法人体实验, 就像日本政府对他做的那样时，真田鸠见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嘴角, 勉强算是给出了一个他能接受的答案。 「应该是异能力的副作用吧, 毕竟我每天要收集分析那么多情报, 脑容量不够用也是没办法的。」 至于异能是如何获取情报的，虽然真田鸠见没有明说, 中原中也也能猜出跟他热衷安装的监控有关，之前还问过他能不能在他家安摄像头。 第98页 褚发少年眉目上挑，打量了一下对方现在盘腿窝在转椅上的造型，片刻沉默后问：「你的朋友都回去了？」 「嗯, 」真田鸠见沉迷刷怪，目光粘在屏幕上说, 「刚回去不久。」 「这个。」 中原中也递过来一页疑似信封的纸张, 「我刚才经过楼梯口时发现的，很显眼地卡在信报箱入口。」 「嗯？」真田鸠见收回目光看过来, 接过那封信翻看了一下。 材质是染成黑色的防水牛皮纸，正面只有印刷的烫金收信人名字「中原中也」，背面由纯红的火漆印章封口，图样呈一朵玫瑰的形状。 真田鸠见回忆了一下不久前把切原他们送走时，和回来路过时，都没有在信箱附近看到这玩意。 [在你上楼后，有一个黑衣墨镜男放的。] 系统适时在屏幕上放出自己通过楼道内，宿主安装的隐藏监控拍摄到的画面，同时那个人的身份背景家庭住址，乃至小学在哪毕业，都已经被它查了个明白：[是港口mafia的人。] 真田鸠见最近本就在关注那边的动向，顿时心领神会：[真是心急啊？] 他直接拆开了这封信，从里面只倒出来一张摺叠的纸张，真田鸠见翻开阅读那深黑信纸上，与封面一样是印刷的金色文字内容。 中原中也见他一脸瞭然于胸，问：「这是什么东西？」 真田鸠见晃了晃那页纸，给他自己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收到了。」 中原中也压下疑惑定睛看去，皱眉念出上面的内容：「邀请「中原中也」一个月后的7月21日，晚9：00前，去停靠在第十一码头的欧尔佳游轮参加晚宴？」 他看向又开始敲击键盘打怪的少年，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都不简单：「既然这是一封邀请函……为什么没有主办方的信息？」 真田鸠见操控的角色是个牧师，不过跟之后这个职业基本跟奶妈挂钩不同，正是行业刚兴起的时候，现在的角色设计说好听点是百花齐放。战力平衡也是个问题，得等后续版本优化修改。 虽然捧着圣经手握十字架，但他玩惯了拳拳到肉的物理输出，这个角色的攻击方式，主要也是将十字架当光剑近战，且只能给自己回血。 又能打又能奶，可惜血条脆了点，不过真田鸠见喜欢挑战。 而且那个又玩女号的鸡掰猫，肯定事先没做游戏攻略，挑的是虽然好看却因为基础输出数值太低，只能挂在队伍里当花瓶的精灵。 每次pvp那傢伙好不容易打到他残血，他一个「反转术式」下去，又有大半管血了，气得对方恨不得销号重开。 他操控角色用圣光眩晕了周遭魔物，边收割边说：「olga作名字时，一般寓意着神圣和平，这艘游轮是挂在一个开贸易公司的日籍富豪名下的，不过大部分人不知道，他公司里一大股东是港口mafia。」 「这可是港口和国外势力勾结的罪证，他们肯定要尽可能撇清关系，怎么会留下港口的公司印章？」 中原中也一惊：「……」 不只是港口mafia，还有国外势力？ 真田鸠见清完了这波怪，看自己等级总算跳到了70，满意地放下滑鼠键盘。 「我应该也会收到吧，说不定还能是两张。」 中原中也面上略带了一丝阴沉，钴蓝的眼眸也更冷了些：「对面不怀好意别有动机。」 「嗯，沖我来的。」 真田鸠见满不在乎地掀开泡面盖子看了一眼，见这款异世界泡面面饼还没泡发，眉心皱了一下，又把枪压了回去。 中原中也张了下嘴，压下「热武器不是用来做这个的」的吐槽：「那你打算以哪个身份出席？」 真田鸠见意味深长地笑说：「当然是全都要了！」 中原中也跟他已经有了默契，神情略微复杂了一下：「用那种……改造人？」 真田鸠见跟他坦白自己不只有异能，还有与咒术界相关的术式，偶尔会控制那些尸体伪装成自己，但因为无法共享视觉，行动起来并不算便利。 真田鸠见的有恃无恐，源自系统早就把对方开会的录音放给他听了，游轮会在九点从码头驶向宽广的大海，想把他困在海面上。 连对方用人质逼迫他上船的手段，他也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只要用改造人伪装成「义警」，到时候往海里一潜，拟态成鱼就能轻松脱身了。 「对了，下次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最好不要上手摸，万一涂了毒就不好了。」 真田鸠见说着捡起那份信又检查了一下，确认这个没有问题。 中原中也受教点头，决定平时还是像他一样，戴上手套行事比较保险。 「具体的以后再说吧……」 七月下旬，得是关东决赛之后的事了。 房间里一直没开灯，只有幽微的电脑屏幕光芒照亮他们的轮廓，是一种很适合谈事情的氛围，真田鸠见忽然竖起两根手指：「解。」 中原中也讶异注视着房间墙壁上缓慢褪去的黑色薄膜：「你什么时候放的帐？」 「谈事情当然要做个保险了，况且我专心打游戏也没法关注来自背后的偷袭。」仅允许中原中也进入的帐解除，房间里瞬间敞亮了许多。 「……」 中原中也收好那封邀请函，那天他是肯定要陪真田鸠见上游轮的：「我去做饭，你吃了晚饭再回去。」 第99页 真田鸠见叉子敲敲泡面杯：「不用，我吃这个就行。」 「……」中原中也不贊同地拧眉看着他。 真田鸠见：「那你给我加个蛋？」 「好，你等一下。」 中原中也撸起袖子，去冰箱里拿了枚外壳花里胡哨的蛋，走进厨房热锅倒油。 真田鸠见对吃的真的格外挑剔，油也必须是用他不知从哪里买的怪异肉类，自己煎熬出来的动物油，不然吃了也会吐。 这天最后中原中也也是用泡面对付一下，坐在他对面的真田鸠见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果然偶尔吃一次这种『垃圾食品』，味道很不错吧？」 中原中也埋头嗦面不理他，余光瞥见人低落的眉眼，闷闷「嗯」了声。 — 很快到了关东大赛抽籤的日子。 神奈川冠军队、东京冠亚军队、千叶冠军队是关东的四强种子选手，在前几轮里他们错落在四个区，是不会碰上的，要抽籤的是其他在县大赛里晋级的队伍。 但为了知道对手都有谁，方便制定后续战术与训练计划，还是要去一趟的，场地在这次的举办城市东京。 立海大附属中学派出的当然是柳莲二，那天是周末，人一早请了网球部的假没来。 真田鸠见则是训练到一半，被警局派来的人接走了，工作日他们不好打扰他的学业，放假了就那么多顾及了，恨不得让他吃住睡在局子里帮忙分析案情。 有天破获一件陈年大案的庆功宴上，喝醉了的横沟金田夸张地搂着他的腰感慨：「真田老弟，你就是我们日本警察的救星啊！！」 真田鸠见：「……」 系统：[是的，上一个获得这个名号的是名侦探工藤新一。] 人家现在还在小学里跟老师念五十音。 当然剥夺年轻人的青春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他们在请他破了当下一起棘手大案后，依依不捨地把人送回了学校。 真田鸠见更加依依不捨地目送那名警员绝尘而去…… 每天坐警车来去过于显眼了，那辆车上并没有警方的标识，他帮助警方破案以来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不少人慾除他而后快。 有预谋的几乎都被他发现并实现通知，由专属保镖中原中也在其犯案时，用重力给碾压了 。 风云涌动都止步在学校外。 今天没有人预谋要对他做什么，中原中也现在应该在大家长给安排的家教那补习文化课。 真田鸠见一直秉持着低调原则，没上过任何报纸媒体新闻，市民顶多感慨一两句最近警方业绩挺突出。 因而看到校门口的那两个脖子上挂相机，还拿着笔记本和笔，明显是记者的人时，穿着校服的真田鸠见脚步一顿走上前打招唿：「你们是……」 「我们是网球月刊的记者，你是立海大的学生吧？」井上守问道。 系统调出二人资料放在光屏上：[他们没有问题，事先也与网球部有过预约。] 真田鸠见礼貌地笑了一下：「我是网球部的队员，请跟我来吧。」 好温柔得体的美少年，还有种超越这个年纪的沉稳气质在身上！ 要不是他穿着校服，芝砂织都会忍不住问他要电话号码，她扯着井上的袖子低声尖叫：「这个少年也好帅啊！！」 井上守简直对这个后辈的花痴没辙了，尴尬地提醒了一句，跟上那个气质十分突出，他以前却似乎没有印象的少年。 看上去像是二三年级的，立海大之前有这么一号人吗？ 途中有几个打闹的其他社团成员，险些跟他们撞上，还十分嚣张地想要找事。 却在对上为首那个蓝发少年冷淡的视线后，一秒绷紧了背鞠躬道歉，在得到颔首肯定后忙不迭跑走了。 还没走远其中有个其他学校来串门的，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你们那么怕他，那是你们立海大的学生会长吗？」 同伴恨不得捂嘴让他噤声：「上次g组的那个高桥，因为的女生给这傢伙写情书，带人在学校外头找他麻烦，结果你猜怎么着，还没怎么样呢，全被一个橘色头髮的小个子摁地上了！」 「别看这傢伙文质彬彬的，据说在外头混帮派呢！」 不注意就听了一耳八卦，芝砂织眨眨眼，「呃……」 无论怎么看这个温润的少年都跟他们说的对不上号啊！ 「让你们见笑了，」真田鸠见微笑解释：「可能因为我弟弟是风纪委员吧？」 井上守握拳咳嗽一声，顺势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他网球部内的情况。 网球部里的大家，最近有增加对左撇子的练习。其实真田鸠见惯用的虽然是右手，但非要用左手的时候协调性也不差。 刚好今天已经升入高中的学长回来，真田和切原在跟那几个ob比赛，真田鸠见离开时切原赤也就在那块球场上，现在也没离开，只不过一旁休息喝水的前辈多了几个人。 芝砂织单手捂着发烫的脸，问给他们带路的少年：「同学，你也是立海大的正选吗？」 「嗯……」 真田鸠见才答应了一声，兜里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来接通，对面刚说了两句他脸色变得冷凝，「马上让刚才的……你已经通知他了？」 下一秒，后方刚才放下他的便衣警察跑过来喊着：「真田君！！」 「我很快回来。」真田鸠见说着挂了电话，沖两个记者点点头就走了。 第100页 芝砂织来不及拍照那个少年就被方才送他到学校的男人又接走了，那边又结束一轮比赛，切原赤也拿毛巾擦汗边找过来。 「奇怪，我刚刚好像看到真田前辈了，他怎么又不见了？」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沿：「……」 井上守听到刚才那个男人叫的是真田，还以为在喊球场上的立海大副部长，满腹疑惑问：「那个少年究竟是……」 真田弦一郎好像无声嘆了口气：「是我的兄长，立海大三年级正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祖父叮嘱过真田鸠见出入警局的事，要尽可能保密，他是社团里唯一知道兄长周末不时缺席是去做什么的人。 但还是有心人在小范围内弄到了兄长的情报，不方便派遣安保，所以安排那个中原中也不时在学校附近转悠。 不知为何，现在兄长似乎跟对方相处的很好。 等又解决了一起银行抢劫案回来，那两个记者已经走了。 几个正选围在部活室里，正听柳莲二那边传来关于关东大赛抽籤的结果，桌面上摆着两部手机，另一部对面是身处医院的部长。 迟到的真田鸠见轻声推门进来，在丸井文太的招唿下坐到他旁边。 柳莲二的声音正好讲到：「冰帝在第一轮就跟青学遇上了。」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那边总算被警局放回来的蓝发少年。 「看来我们没有跟青学交手的机会了，冰帝的整体实力超过青学。」主要针对手冢和他们那个一年级新生的左撇子训练，看来派不上用场了。 切原赤也不无遗憾地轻嗤一声：「前辈，那我们第一轮的对手呢？」 电话那头的柳默了一下，「就是上周跟我们打练习赛的队伍，东京的银华。」 真田弦一郎想到那场演变成他一人呵斥指教对面的失策练习赛，脸色略微难看了一下，「不要松懈，继续训练！」 正要组织众人回球场继续，忽然他眼尖瞥到挨不住丸井文太软磨硬泡，正分给他糖果的兄长袖口沾到的颜色：「？！！！」 他大跨步上前抓住了兄长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 「啊？」 真田鸠见愣愣转过自己的袖子，看到一抹红色：[靠，什么时候沾上的！] 他压下自己的手，嘴上不动声色：「……番茄酱啦。」 丸井文太警惕上前嗅了嗅，惊唿道：「有铁锈味！！」 「……」 丸井文太紧张地握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鸠见，哪里受伤了！？」 被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真田鸠见如坐针毡：「不是我的血……」 他的血是紫色的，而且还会挥发！ 刚才真田鸠见难得被直接送到了案发现场。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在警局内部少数知道他的人中，已经获得了不小的威望，在获得大家长许可后，在确保他安全的情况下，让他前往现场了解第一手情报，从而制定营救银行内人质的计划。 「真不是我的血，我好的很。」 应该是他帮忙接手伤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如果是用另一个身份行动，他至少会换套衣服，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真田鸠见给唯一知道他去干嘛的弦一郎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小声解释了两句。 听了他解释真田弦一郎脸色稍霁，还是忍不住说：「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仁王雅治绕着自己的小辫子，挑眉问：「真田，你跑去跟人打架了？」 柳生比吕士念叨：「这样不好，何况运动员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啊，」桌面一部手机里传来幸村精市关切的声音：「鸠见，动手之前，无论如何请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是啊是啊，前辈……」切原赤也本能应和着他的话，在其他人逐渐诡异的表情里，慢半拍反应过来：「部长？？？」 第53章 七月 关东大赛开幕 过了小暑, 天渐渐开始热起来了，昨夜下过雨的草坪已经被晒得很干燥，空气里隐约还能嗅到泥土的清香。 今天周三。 真田鸠见不是很理解这个赛程安排, 还要特地跟学校请假，或许是主办方担心淘汰赛人太多造成交通拥堵，才选在工作日。 下两场八进四和准决赛, 倒是安排在了这周六、日。 决赛在下周三，次日晚上就要去那艘游轮上会会港口mafia筹谋多日的阴谋诡计。 也幸好错开在决赛后，毕竟对面的安排可不只是一场晚宴, 上去了就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整个赛场气氛热烈, 登记时间截止于10点，立海大提前一个小时到「网球森林运动公园」, 已经完成了登记，正在划分给他们这个上届关东冠军的场地内修整。 这次倒是没什么全员集合的开幕式, 据说全部比赛结束后的闭幕式以及颁奖典礼, 会举办的稍微隆重一些。 都大会胜出者的种子队伍青学, 不知为何距离登记截止只剩20分钟了，还有人没到齐。 桃城武不幸在上次的校内排名赛上落选, 正挥舞着自制的旗帜，教青学的一年级队员一会要怎么给他们的选手打气助威。 忽然险些刮到几个心不在焉的路人，桃城武说了声抱歉，定睛看过去有些奇怪。 「你们不是银华的吗,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第101页 银华部长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你说呢？」 一个一年级想起来自己刚才路过赛程表时看到的：「啊！你们第一轮的对手是立海大！」 银华副部长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回忆起那天被「皇帝」支配的恐惧, 还是两股战战, 胃也开始隐隐幻痛。 「完蛋了啊……」 片刻后，a组赛区。 坐在裁判椅上的工作人员宣布道：「立海大附中对银华中学比赛开始, 请双方队员进场！」 两边队伍在网前致意，银华的选手们目光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面的选手，整齐划一地捂着肚子：「裁判！裁判！我们要弃权！！」 真田弦一郎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从胸膛里挤出一声浑厚的低吼：「太松懈了！！！！」 裁判也被他们喊救命似的悽厉声音吓了一跳，才跟银华确认了他们的弃权，那些人就慌不择路地从球场里逃走了，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勐兽。 [……我们有那么可怕吗，那些人都快吓哭了。] 真田鸠见有些好笑地拍拍气得不轻的弟弟肩膀，「好了，正好可以趁这会功夫，去侦查一下其他学校的赛况不是吗？」 也不算什么都没干白跑一趟。 那边工作人员已经登记了他们的晋级，引来旁边还在热身的别校选手一阵惊唿。 「立海大那么快就赢了！？」 「他们的对手是银华？」 「唿，那没事了，那个学校有弃权的前科……」 「什么？还有人就这个开赌局的？」 真田鸠见耳朵敏锐捕捉：[赌局？] 系统有问必答：[有人赢了一个月的饮料。] [……咳，没事了，职业病。] 今天的比赛结束得太快，接下来已经没立海大什么事了，可以直接离场，这会回学校还能赶上午休和中午的训练。 「16号的青学跟15号的冰帝在d组赛场，的确很有去侦查一下的价值……」 说话的柳莲二仍旧眯着眼睛，数据网球的他肯定是要留下来收集情报的，「两个多月过去了，冰帝相比练习赛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进步呢？」 而且练习赛上冰帝肯定有什么球技藏着没使出来，或许能在跟青学的比赛中看到。 昨晚蛋糕白做了，丸井文太正在跟几个队友分食，「仁王！你给我留点！」 仁王雅治蹭掉沾到自己脸颊上的奶油，舔了下指尖说：「我跳过。」 今天还挺热的，他不想顶着大太阳在没有遮阳顶的观众席上观赛。 这两人的搭档都随他们，切原赤也已经迫不及待了，柳莲二便看向还没表态，又开始放空眼神的蓝发少年。 「你跟我们一块去吗，鸠见？」 真田鸠见目光聚焦过来：「你们去吧，我去买瓶饮料。」 笑话，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迹部景吾碰面！ 那天之后对方的确守约守口如瓶，就当自己被绑架那晚没有碰到过他，但再见面多少也会有点尴尬。 于是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带着切原赤也去那边观赛了，真田鸠见找到自动贩卖机的时候，那边有两个一年级的小个子正在使用。 「说好了，要请我喝一个月饮料的。」一个戴白帽子的少年说，穿着青春学园的蓝白队服。 「知道了知道了……」旁边头上系了青学必胜头巾的少年吸吸鼻子心疼自己的零花钱。 堀尾聪史将硬币投入了机器，白色鸭舌帽的少年摁下葡萄味汽水的按钮，自动贩卖机并无动静。 「嗯？」 堀尾聪史哀嚎着自己被吞掉的硬币，越前龙马也微微歪了下头，有些费解地睁着琥珀色猫眼。 就在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自贩机上：「这样不就好了？」 「咔咔咔……」 机器发出嗡的细微运作声，果然掉下来了一瓶汽水。 越前龙马弯腰捡起来，堀尾聪史说着谢谢看过去，勐地深吸一口气：「你……你……这身衣服是……」 真田鸠见碾碎被自己抓在指尖那只低级诅咒，挑眉看过去：「这身衣服怎么了？」 堀尾聪史咕咚吞咽唾沫，「是立海大的……」 真田鸠见面带温和的微笑，抬抬下巴让他们别挡在前面，投币买水边问：「立海大的怎么了？」 堀尾聪史抖了抖：「没、没什么。」 自认为表现得足够和蔼了，真田鸠见奇怪这小孩在害怕什么，黑着张脸的弦一郎又不在，低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一年级眼熟。 「是你啊。」 这不是那天在青学背身接下赤也球的少年吗，想起那天对方接球时握拍的是左手，真田鸠见将人对上号：「你就是青学那个一年级正选？」 之前弦一郎他们找了一堆左撇子做针对性训练的时候，他就想吐槽了：上一次见那么多左撇子还是嫌疑人三选一的时候。 越前龙马勾开易拉罐开口，也认出了这个蓝头髮的。 但少年只是跟人对视了几秒，随后转身离开并招唿同伴：「走了。」 「？」 真田鸠见哈了声：[一声招唿也不打，这小鬼怎么那么拽？] 系统：[那你也没必要涨6点同步率吧。] 前方走出几米的越前龙马好像想起了什么，侧回头说：「刚才谢了，不过你还差得远呢。」 第102页 「？？？」 真田鸠见面带微笑，同步率又窜了一窜。 系统电子音：[喂！] 真田鸠见用矿泉水顺了顺嗓子，说起之前使自己出神的事：[琴……黑泽阵又给我发信息了？] 第54章 那边是凌晨时分, 夜幕下不眠的美国街头。 系统顿了一下，它的视角能通过手机前置摄像头，看到另一边那个气质肃冷的银髮男人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 对方的视线正长久地停留在聊天界面。 [是的。] [他是不是骂我了？] 真田鸠见仰头灌完了水，往前走去寻找垃圾桶，[可惜无论他措辞多难听, 我都不好像对五条悟那傢伙一样骂回去……] 背叛对方闹掰了，再跟人发反弹挑衅这样的事……好歹花着人家辛辛苦苦挣的钱呢，事也不能做的太绝。 所以在从那个老旧公寓拿回那部手机不久, 系统提醒他黑泽阵给他发了信息时, 真田鸠见压根不想知道对方发了什么。 只要他没看到，那就是无效攻击！ 他只让系统给人多找点事做, 比如引导仇人发现对方行踪，使其迫不得已蛰伏起来, 拖延其来日本追杀自己的时间。 当初真田家联繫他的事做的很隐蔽, 加上本身那个时候还不存在「他」, 根本没有目击证人、孤儿院关于他去向的纸质材料之类的，再有系统抹除监控痕迹, 基本把对方找他的线索全截断了。 唯一的问题是黑泽阵认识他的脸。 所以真田鸠见行事低调，拒绝登报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有了中原中也做保镖，加上确认过对方的能力足以保护他后，大家长还挺想跟外界炫耀一下他这个好孙子的, 还是他劝了下来。 如果黑泽阵非要找上门，真田鸠见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过去跟杀手混在一起, 就只能委屈一下对方了。 毕竟要是有了犯罪记录他还怎么过政审？ 系统又停顿了一下：[没有……] [没有？]真田鸠见难以置信到捏扁手里空了的矿泉水瓶, [我卷了他的钱跑路唉！那他是直接想跑过来追杀我？] 对方的确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系统不知道怎么概括：[你自己看吧。] 真田鸠见将空瓶投进垃圾桶，狐疑地从仓库里取出那部「承载过往的翻盖手机」, 眼睛朝周遭看去，路上往来都是穿各色运动服的少年，他想找个僻静一些的地方。 发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真田鸠见却瞥见一旁树荫下已经躲了个人，印有红色字母「r」的白色帽子盖在脸上，正是先前让他血压有点不受控的拽酷少年。 [这小鬼倒是会挑地方。] 真田鸠见走上前，矮身揭开对方遮光的帽子，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们青学跟冰帝的比赛挺激烈的，吶喊声隔老远都能听到呢，你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 「……还给我。」 越前龙马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抬手把鸭舌帽拿回来扣在头顶。 从系统那知道答案的真田鸠见，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明知故问：「咦，你不会是替补吧？」 越前龙马想反问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想起自己手边这瓶饮料，就是跟堀尾打赌银华弃权赢来的，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压低帽沿不理人了。 「别打扰我睡觉。」 真田鸠见耸了下肩，靠在树干上也将手机开机查看起来，由于仓库内的时间是停止流动的，剩余电量跟上一次打开时一样。 【怎么样了？】 【时间地点你定】 【不方便？】 断断续续间隔半个月发一条，称得上锲而不捨。 最后一句是发送于几分钟前的——【cointreau】 释义成人名时是宽特罗，这也是「他」以前的名字，又或者可以指代一种橘味白酒。 「君度酒」 是的，很离谱跟他以前卧底进酒厂时获得的酒名一样，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话，他都要怀疑是屏幕后的操盘手懒得改名字。 [琴酒他……还挺信任我？] 真田鸠见体会到了刚才系统无法具体形容的复杂心情，困惑、惊讶、隐隐还有些离谱。 都断联繫快三个月了吧，就一点不着急？ 真田鸠见忍不住问：[他甚至没查过放在我这的那部分钱吗？没发现被冻结了？] 系统答道：[他发现了，不过没怀疑到你头上。] [或许是因为这手段不是原本的「君度」能做到的，黑泽阵原本首次联繫你第三天后还没得到回应，就定了东京的机票，被我引来的仇敌阻拦，似乎将资产冻结的事算在了对方头上。] 系统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判断他正在担心你的安危。] 真田鸠见：[……] 谁能想到呢，年轻时的琴酒也曾这样无条件信任一个人？ 难不成是在经歷他这次刻骨铭心的背叛之后，进入酒厂后仇恨叛徒的琴酒才开始疯狂抓卧底的？ 后来简直是个有名号的都要被他用枪顶着脑袋威胁一句：「别让我抓到你的马脚。」 从那份和手机放在一起的黑衣组织资料，结合系统观察到黑泽阵的动向，对方显然就是想进酒厂挣大钱，一个人单干哪有找个靠山轻松，黑衣组织的资源是「个体户」无法想像的。 [我可真是太好奇了，我跟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啊？那么信任我？] 第103页 临近中午的明媚阳光穿透枝叶，被剪裁成不规则的形状，真田鸠见也在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几条信息。 忽然那边有几个穿着便服，不像是来参赛的高年级学生交谈着走过，其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真田鸠见下意识抬头看去。 对方对视线十分敏感，脸上阳光大男孩的笑容一顿，侧目朝这边看过来。 — 降谷零是被今年刚升入高中的一年级后辈，拉来给以前的队伍加油的。 他现在已经高三了，其实中学的网球部里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了。 只是这个后辈实在过于热情，说什么这是「自前辈因肩伤隐退以来，我们首次打入关东」，那热泪盈眶的模样让降谷零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正好有空就一块来了。 「我们学校以前也是获得过全国大赛优胜的队伍啊，在降谷前辈的带领下……」高一的后辈感慨着。 「是啊……」国三的队员跟着感慨，「说起来去年的冠军立海大，他们已经两连霸了吧？」 高一的后辈目光带着敬畏地点头：「前年也是立海大获得全国大赛的优胜，关东更是已经连续获得十五届大赛冠军了，今年恐怕也是他们，在『神之子』的带领下。」 降谷零听着有些熟悉的校名正有些怀念，忍不住吐槽：「咳咳，神之子是什么称唿？」 高一的前部长姓松本，给自己崇拜的前辈解释说：「就是立海大的部长，报纸上是这么形容的……不过我有看过他比赛，别说这个词语还挺贴切，那个人在球场上时，真的会让人被他的强大震慑到无法动弹。」 国三的队员姓中村摇头：「不过我听说立海大的部长好像生病住院了，青学那除了手冢、不二还有个左撇子新生也很厉害，今年的优胜还真不一定。」 松本前部长惊讶了一下，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冰帝也是全国区的实力，去年好像是全国亚军，那个部长迹部景吾光应援阵仗就足够让人压力巨大。」 中村提议：「他们正在跟冰帝比赛吧，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降谷前辈……」 两人聊得起劲，没注意到落在后面的高校生被其他吸引，这才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他们视线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松本前部长指着一个角落，声音有些怪异地说：「我找到前辈了！不过他对面那个人……」 「……那身队服是立海大的？」 看见降谷零朝他们笑着挥手，二人有些迟疑地走上前，跟那个似乎与前辈认识的立海大队员打了招唿。 「你好，我们是香澄第四中学的。」 蓝色长髮的外貌很显眼，少年微微点头朝他们笑了下，思索着说：「香澄第四中学，我记得是……」 松本前部长摸着后脑勺有些没心没肺地说：「我们是杯户的，因为学校旁边就是造酒厂，大家都喜欢叫『橘味白酒』，会比原本的校名好记一些。」 「……」 蓝发少年瞳孔忽地收缩了一下。 降谷零只是意外瞥见曾在街头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没想到对方也还记得自己，实在是很有缘便上前打了个招唿，交换了一下姓名。 只是这个比想像中年轻，名叫真田鸠见的国中生，听了校名暱称反应似乎有些大？ 降谷零一如记忆中未来破案时的犀利，眨了下眼：「怎么了吗？」 [……我知道安室透听到有人喊零时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了，真的好特么吓人。] 电子音无语凝噎：[发音都不一样你有必要涨9点吗？六翻了？] [这是因为我刚才一直在想这名字的事——好了，降回个位数了。] 真田鸠见面上不动声色掩饰道：「我只是想起香澄第四中学也在a组赛场，我们或许有机会在下场比赛时遇上。」 松本前部长搭住几欲落泪的中村肩膀：「坚强，万一能赢呢？」 「不存在这个可能。」 松本和中村感情酝酿到一半，发现这话是刚才还很和气的立海大队员说的，不由愣了一下。 「唉？」 只听见蓝发少年继续道：「立海三连霸没有死角。」 二人微吸气：不愧是王者立海大—— 「餵……」 那边当了半晌背景板，但旁边人说话声音那么响铁定是睡不着的越前龙马终于说话了，他抬高帽檐双目毫无困意，反而通透得像能发光。 「我好像听前辈提起过你，真田是吧，立海大的副部长，跟我打一场吧？」 第55章 越前龙马正从容地自下向上看过来, 似乎没想过自己会遭到拒绝。 少年线条还没脱离稚气的脸上，是意气风发的一双眼睛，轻轻一抬眼, 就折射出里面不加掩饰的锐意，天然带着一股不屈服的挑衅感。 「。」 真田鸠见太阳穴跳了跳：[这小鬼指定跟我八字不合。] 系统抖抖光屏，放大显示【20%】的同步率：[你看这个数值是不是蹦得太欢了？] 它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帮助宿主达到内心的平静。 系统开始播放轻音乐，试图缓解他烦躁的心情。 [……] 于是真田鸠见脑内突然唱起了菊次郎的夏天。 别说还真挺有用，分散了注意力让同步率缓步下降, 他在悠扬的bgm里平静低头, 对上越前龙马的挑衅的眼神，也觉得这小孩可爱了许多。 第104页 真田鸠见隔着帽子蹲下身拍拍这小孩的脑袋：「我不跟连人都认不清的小孩比赛。」 [四捨五入也还是个小学生呢, 我还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 [……] 系统看破不说破：刚才是谁想让他知道一下社会险恶？ 喜欢挑衅人也容易被挑衅到的越前龙马，被那只手压得脑袋低了低, 瞪圆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抬高又被压低的帽檐愤愤看过去。 他原本只是习惯性想跟人约赛的话, 现在算是结下了梁子，上升到无论如何也要跟人打一场的程度了！ 真田鸠见却转头问降谷零：「要不要跟我打一局？」 肤色略深的高挺少年摩挲着下巴, 眨了下眼睛奇怪道：「我没带网球包，身上穿的也不是运动服，怎么看都是个来观赛的路人吧？真田君你怎么认定我会打网球。」 [我不止知道你会打网球，我还知道你做的三明治特别好吃。] 真田鸠见嘴上给出一个挑不出错的答案：「这是身为网球手的直觉, 况且你打网球的同伴看上去十分信服你不是吗？」 降谷零放下对方刚才的剎那异样，开朗地笑着应下：「那就稍微活动一下吧。」 这个性格肉眼可见很好的高年级学生, 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他问从草坪上爬起来，掸掉裤子上沾到的枯叶的越前龙马：「要一起来吗？」 真田鸠见刚落地那天, 关心他这个身体不适的陌生人，就足见这个黑皮青少年的善良，也正因为他的热心和善良，使得他在人群中很受欢迎，被大家所喜爱。 这个人生阶段的他，跟未来的波本实在是很像。 越前龙马与这个人对视几秒：「喂，你也很强？」 所以说不怪真田鸠见禁不起挑衅，是这小鬼是有些欠劲在身上的，松本前部长忍不住给这个小鬼长长见识：「降谷前辈可是赢得过全国冠军的男人！」 「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有人被这豪言吸引看过来，降谷零示意后辈声音小点，谦虚道：「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挥拍了。」 松本前部长长长嘆出一口气：「前辈因为肩伤一早就不参加比赛了。」 降谷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嗯，是这样的。」 肩伤是藉口，其实他只是不想太出风头。 越前龙马又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挑衅地扯开嘴角，重重瞥了一眼那个蓝头髮的立海大选手，确认对方接收到了自己的信号。 「跟我打一场。」 他昂着下巴对降谷零说，又补充：「先跟我打！」 「？」 [？] 系统放大又开始增长的同步率。 故意的吧这傢伙？！ 菊次郎也阻止不了真田鸠见掀开帽子，按住这小鬼的脑袋，狠狠揉搓教训一番：「啊？你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越前龙马奋力挣扎：「喂！你给我松手！……」 「我就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悽厉的惨叫划过上空，打断了真田鸠见未尽的话。 他身形略微停顿，眸光凝霜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一个瘫倒在地的人的两条腿，已经养成职业习惯的他立刻朝那边走去。 头髮得救的越前龙马只看到对方毫不留恋的果决背影，还没反应过来呢，旁边另一个说好约一场的黑皮高中生，也跟着面色凝重地朝那边走去。 「？」 越前龙马跟两个香澄第四中学的一块跟上去，却被降谷零拦住了。 降谷零看着那边蹲在地上，娴熟检查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尸体」的蓝发少年，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以防万一保护案发现场，可以先不要过去吗？」 地上这些失去意识的都是熟人。 最后别过口吐白沫的银华部长脑袋，真田鸠见两指搭在他颈部去摸脉搏，确认他们生命体徵平稳后，撑着膝盖站起来说：「看上去没有大碍，不过还是叫救护车把他们拉走吧。」 香澄三年的中村打完电话，还有点发懵：「这究竟是怎么了？」 真田鸠见发现只是个乌龙，捡起一瓶撒落墨绿色不明液体的饮料瓶：「他们应该就是喝了这个食物中毒……这是什么啊？」 看上去不像是被强迫灌下去的，他们为什么要主动喝这种看颜色就很危险的东西？ 系统调出刚才这边的监控，也沉默了一下：[他们好像认为喝了这个就能像青学一样变厉害。] 越前龙马看清后啊了声：「这不是学长制作的干汁吗？」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看过去：「什么？」 「据说主要成分是果蔬汁……」体会过其强度的越前龙马喉头滚动，声音越来越轻。 真田鸠见两指分开银华部长的眼皮：「……能把人瞳孔都喝放大了？」 越前龙马：「……」 干学长的这个兴趣真的很可怕。 「真田你刚才好可靠啊！」 降谷零面上带着浓浓的兴味，还是很有社交距离感的他，热情地走近真田鸠见：「就像在职的刑警一样，摸颈动脉的手法也很专业，可以指点我一下吗？」 「可能因为家里有人是警察，所以耳濡目染，至于如何确认生命体徵其实很简单，你看……」 真田鸠见就用地上躺尸的银华部长做例子，给他讲解起来。 第105页 「……」 松本前部长想问为什么要学这种技能，但那边教学的气氛太过严肃，发现旁边两个人都一样神情复杂，他才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有问题。 忽然注意到地上人衣服上的校徽，松本愣声道：「等等，立海大第一轮的对手银华在这里的话，a组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们一早弃权了，你不知道吗？」 真田鸠见闻言提醒那个穿队服的三年级，「刚才广播有喊香澄第四和名仕钊的选手集合，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中村哀嚎着跑走：「啊啊啊啊！」 松本前部长跟在后面：「快！！再快点！」 降谷零又问：「你刚才是怎么判断他们只是轻微食物中毒的……」 「最常见的致命毒物会有苦杏仁味……」 「确实，氢氰酸……」 讨论仍旧在继续，越前龙马眼中只有对这两个人究竟在说什么的不解，他有些生气地问：「你们还打不打球了？」 「下次吧，」降谷零抱歉一笑，「还要等救护车来不是吗？」 「……」 虽然是替补也不能离开太久，刚好青学的人找过来，越前龙马也回自己学校的球场那边了。 被问起刚才去干了什么，那边为什么还有救护车的声音时，他单手支着下巴闷闷道：「不知道。」 好像的确发生了很印象深刻的事，但完全搞不懂那两个人在干嘛！ 第一轮要打满五场。 最后香澄第四0：5输给了名仕钊，遗憾止步于关东。 降谷零还是高中生，今天之所以有空，是刚好他们高中举办球技大赛，他报名的项目安排在下午，在看完母校的比赛后也要回去了。 他跟真田鸠见，在交换了联繫方式后分开了。 他们聊得非常愉快，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约好以后有时间再聚。 真田鸠见跟去看青学与冰帝比赛回来的几人汇合，听他们说了最后的结果，赢的不是他们以为的冰帝，居然是青学。 两场双打各赢一场。 单打三的选手双方均弄伤手腕，因此都弃权了，算def。 柳莲二更新了许多资料：「青学的河村隆和冰帝的桦地崇弘，都是力量型选手，但鸠见接下他们的球肯定不成问题。」 真田鸠见认可点头，在专研球技无出路后，他依靠强健的运动神经与身体素质，目前走偏向力量型的全能型选手路线。 单打二青学胜利。 是号称天才的不二周助，对上上次练习赛时跟丸井对上的芥川慈郎，比分6:1，这个青学的天才的确不容小觑。 单打一冰帝胜利。 是双方部长交手，抢七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 听说手冢国光的球技对手臂负担过重，而导致旧伤復发，真田鸠见心情有些复杂：「所以这一场比赛下来，总共有三个人进了医院？」 还不算赛前就为救产妇而弄伤胳膊的大石秀一郎。 真田弦一郎沉稳点头：「嗯。」 真田鸠见手搭在弟弟肩膀上：「我是在吐槽……」 未来或许对少年的他们来说太远，网球已经是他们年少青春里的全部。 但真田鸠见不会为网球而豁出全部，这大概就是，他跨不过运动番壁垒的原因吧。 真田鸠见不强求，他只是觉得这项运动还不赖，跟大家在一起也很轻松。 想到手冢国光，真田鸠见又忍不住嘆息：[肩伤不影响他过体测吧？] 系统：[……] 一行人回神奈川的摇晃车厢里，系统提醒道：[你看sword of time的最新游戏公告了吗？] 虽然今年才入部，但真田鸠见在立海大网球部地位很高，就比如现在其他人都站着，却把唯一的空位让给了他。 他掏出手机点进浏览器搜索：[还没呢，我这就看，那个拉不到怪物嘲讽的bug有没有优化？] 系统话题跳跃：[五条悟刚才在群里@你。] 他们通常都在那个群里说话，他甚至没加那两个人的好友，严格划清跟正统咒术师之间的界限。 或许因为没掌握他的罪证，还知道他做过好人好事，加上他跟五条悟偶尔也会站在同一阵线，一块骂高层那些顽固又怕死的迂腐老人，五条悟压根没跟那些人提自己跟「诅咒师」交往的事。 这种偷摸跟圈子里「不良」交朋友，或许也很满足他的叛逆心理。 真田鸠见点进聊天软体。 老子天下无敌：【跟我结婚！】 老子天下无敌：【快上线跟老子结婚！】 诅咒师：【滚】 难得冒泡实名上网的夏油杰：【……？】 第56章 夏油杰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 【结婚！！】 【快来主城教堂门口, 老子给你准备了惊喜求婚烟花派对，来同意一下！】 他的挚友正像得了有趣玩具，迫不及待找人分享的孩子, 理所当然般要求着对方，虽然能看出来是游戏，但多少还是有点离谱。 显然被邀请对象也是这样认为的, 发了一连串问号。 【你有病吧？？？】 【谁要跟你结啊草！！！】 五条悟难得没有直接跟人吵起来，在短暂的沉默作妖后说：【我发了公屏红包，现在全服都知道我在求婚你了, 你不来老子下不来台！】 第106页 【给你三分钟, 快来！】 【。】 诅咒师：【@夏油杰】 诅咒师：【找他】 夏油杰闭了闭眼打字：【请不要带上我】 老子天下无敌：【杰又不玩这个游戏】 诅咒师：【那你自己双开】 老子天下无敌：【你自己看结婚要求，要好感度达到520】 【同打一百只小怪才涨1点好感, 刷boss给的稍微多点，但数量有限还要等刷新, 老子没这个耐心！】 诅咒师：【我俩好感度就够？】 老子天下无敌：【够啊, 已经653了, 不信你自己上线看】 【（图片）】 五条悟用手机拍了张游戏界面的照片发出来，上头显示他正点开好友列表里, 一个暱称「物理超度你」的牧师信息界面，滑鼠旁边的粉色小爱心后头缀了那个数字。 这就是游戏更新的好感度系统了，看来制作组之前就有做这个的打算，所以开服以来的数值都有记录。 这张照片里周遭光线昏暗, 除了五条悟比耶的手出镜，还拍到了旁边电脑的一角, 人现在应该在网吧。 诅咒师：【什么鬼好噁心】 真田鸠见的嫌弃溢于言表, 脸上表情失去管理能力，对面打了个哈欠的切原赤也都不困了, 勾着头凑过来奇怪道：「前辈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真田鸠见及时把屏幕翻过来盖住，他起身将位置让给这孩子，用睡觉堵住他的好奇心，把聊天界面投到光屏上。 他跟五条悟加游戏好友，纯属是这游戏必须加好友才能发私信。 野外杀人应该也是能掉好感的，可因为五条悟玩的角色太弱，杀上去没意思，所以仔细想想好像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意外很和谐。 上线就是抢怪、抢人头、抢首杀。 诅咒师：【看来我平时杀你还是杀的少了，等着，这就来要你命】 真田鸠见选中已经在光屏常驻的游戏图标，进入游戏—— 《sword of time》 公测第一服，公屏已经炸开了锅。 世界频道： 我们都是这场世纪婚礼的见证人 还不一定呢，悟酱都喊话半天，红包也发了好几轮了，对面根本就没回应（摊手） 居然是爱而不得的戏码吗…… 我有物理超度的好友！他压根就没在线！而且他跟那个精灵妹关系一直很差吧？ 年少不知傲娇好啊 天哪还在求！这个金髮精灵妹好可爱，草富婆我同意啊！看看我！ 被战力排行前五的大佬勐烈追求的人究竟是谁啊？ 前面的不知道吗，是战力值榜首的那个牧师 最新消息：物理超度上线了！ 什么什么什么，那边人太多了挤不进去，靠伺服器不会被搞崩吧？ 那绝对能载入史册了哈哈哈 报！物理超度赶到教堂门口了！ 他同意了吗？同意了吗？ 不知道，他们头顶冒出气泡了，在私聊呢吧 现在呢现在呢？ ……两人原地进入切磋状态了 啊？ 是被拒绝了吗（泪目） 切磋死亡不会掉经验，也不会掉好感度。真田鸠见上线后跟人讲了几句，一言不合发战书，对面一接他进去就用眩晕效果的技能把人摁那了。 动不了的五条悟还能打字：【你难道不想要那只酷炫的双人坐骑吗，而且结组队刷本，经验是1.25倍哦～】 【这可是高贵的1.25倍经验加成～】 金髮精灵少女头顶暱称「悟酱」，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移开眼，抬手补了个眩晕时长。 说真的这个经验加成让他有点心动，这游戏经验不知用来升级，技能精炼武器锻造也都会消耗，他还真挺想找人搭个伙。 版本更新后等级上限又提升了五级，如果不乘这波热潮，可能会掉下第一梯队。 可如果自己再搞个号还要重新刷好感，升级难度也还挺大的，好不容易现在练到75，越到后面升级越费时费力。 真田鸠见的视线落在悟酱身上，怪不得五条悟一更新就找上他呢…… 【婚恋功能的宣传促销活动只持续一周哦，活动最终奖品的银武强度颜值都拉满，人家现在就想要，结嘛结嘛！】 用手机继续浏览更新详情，真田鸠见也刷到了那套武器，属于牧师的是一条柄镶嵌着钻石的手杖，那个基础攻击值看着敲人就一定非常爽。 他心一横：【……结就结！】 【来来来！】 二人退出切磋模式。 真田鸠见屏幕上弹出一条邀请：【「悟酱」向您许下饱含爱意的承诺，是否同意，并接受神对你们的赐福？】 【否】 悟酱：【？】 物理超度你：【啊，下意识】 对面再度发出邀请：【「悟酱」向您许下饱含爱意的承诺，是否同意，并接受神对你们的赐福？】 真田鸠见捏着鼻子点了接受，随后游戏进入一段简短的过场动画。 一道神光自天际降下，将两个游戏角色笼罩其中，很快光华消退，操作界面弹出了不少消息提示，提醒获得首次结婚达成的成就和称号。 世界频道： 啊啊啊快看！他们退出来了 果然还是悲剧结尾吗…… 等等—— ？！ 第107页 ？！ ？！ 世界频道亮出一条金闪闪的：【恭喜「物理超度你」和「悟酱」结成本服第23对伴侣，携手迈向接下来的旅途！（烟花）（烟花）（烟花）】 「……」 真田鸠见麻木地看着这条公告足足挂了一分钟才消失，认识或不认识，频道里清一色祝福的声音。 物理超度你：【把你名字后头那个称号给我换了】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不要，你也快换上，我要拍照发给杰看！快点快点！】 物理超度你：【……】 物理超度你（悟酱的丈夫）：【好了没？】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好了～】 物理超度你：【好了就赶紧换了！！】 五条悟没理他先把照片发到了群里。 老子天下无敌：【（图片）】 老子天下无敌：【@夏油杰】 老子天下无敌：【快看！！！】 夏油杰：【……】 照片里两个角色靠得很近，头上的亲密暱称简直辣眼睛，夏油杰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想到刚才夜蛾正道路过操场时问他五条悟呢，好像着急找对方。 夏油杰：【你在哪呢？】 五条悟发了个地址，是东京的一家网吧：【杰，你要来吗？】 又点名诅咒师：【你也过来面个基？刚好两边都有空位，我们三个人可以坐一排！】 诅咒师：【快换了！顶这个称号你不觉得丢人吗？！】 老子天下无敌：【这不是挺好的嘛～你的暱称是有点长了，要不我们起个情侣名？】 诅咒师：【换了吧，悟酱，我觉得丢人】 五条悟不但没换，还在游戏里跟他说：【过来办婚礼】 真田鸠见无视：【赶紧的，来打新图的boss，让我试试看经验加成怎么样】 电车已经到站了。 弦一郎叫醒切原赤也把人送回家，真田鸠见则拐去了中原中也家，先把电脑里的游戏也给更新了。 — 身为特殊咒术学校的老师，夜蛾正道没想到自己也有进网吧抓学生的一天。 他来到夏油杰通知的地方，进门后四下寻找，一个要去前台续费的少年险些跟他撞上，看他戴墨镜的脸像混黑的，后退避开走出老远才敢说一句：「好兇的大叔！」 夜蛾正道在角落里找到了五条悟。 这傢伙穿着休闲花衬衫，眼镜快从鼻樑上掉下来了，对着一台电脑机子打字，嘴里碎碎念着什么：都结婚了，居然不同意办婚礼。 「悟。」 夜蛾正道出声。 「啊？干嘛啊。」五条悟头也不抬地应声。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直跳，这傢伙的六眼肯定在他进店之前就看到他了，还在这边装没发现他是谁。 要不是这里周围人多，他早就一拳头砸下去了。 「回学校。」 夜蛾正道咬牙切齿道，像无数抓包逃学上网学生的老师那样，抓住五条悟的衣领将人拎走。 「等等，就等一小会！」五条悟扒住桌面与他角力，在最后关头登出了帐号。 夜蛾正道将人拎到网吧外，给了这傢伙的脑袋一拳头：「是咒高里没网线吗？大老远跑涩谷来上网！」 「因为这里比较有氛围啦～」 五条悟摸摸自己的头顶，问班主任来找自己什么事，边摸出手机按按点点。 老子天下无敌：【老公～明天记得上线做蜜月任务】 诅咒师：【。。。】 老子天下无敌：【wink～】 [我总感觉自己上当了。] 另一边坐在中原中也家书房里，开机给游戏升级的真田鸠见拧眉沉思。 系统：[……] 系统提醒道：[黑泽阵快把国外的仇人解决光了，刚才又订了来东京的机票。] 每次为了阻止对方过来，都会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仇敌，敏锐如黑泽阵自然发现自己被针对了，可惜查不到对方的痕迹。 真田鸠见掏出那部过去的手机，又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会，说：[让他来吧。] 他翻了一遍手头上周目剩的技能卡，效果都是造成真实攻击、绝对防御之类的，还有三张对视就可以发动，非常好用的「意志剥离」，能让目标无法行动五分钟。 [如果有能看到黑泽阵记忆，了解这个世界「我」的过去的方法就好了。] 任务商店或许有可以用的道具，可惜现在不是任务模式，商店不对他开放。 万能的系统突然说：[可以做到。] 真田鸠见惊喜地端正坐姿：[什么什么？] 系统：[我通过窗监控到有类似能力的诅咒，而且由于没造成过死亡，祓除优先级不高，现在还活着。] [太好了！] 他打电话给以前的孤儿院问过「宽特罗」，对面要思考许久才能想起，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以前独自住在阁楼，是个很安静，没有存在感的孩子。 再问起对方的下落，对面显然是没有什么印象，含煳说应该被领养走了吧？ 黑泽阵或许是对「他」的过去，了解最多的人。 「出来吃饭了！」 厨房那边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打断真田鸠见的思绪。 真田鸠见听系统讲述那只咒灵的具体位置，跟它讨论行动时间，起身去厨房帮中原中也端盘子，「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在家里掩饰一下。」 第108页 中原中也递给他筷子，正色问：「什么时候？」 今天中原家的晚餐是烤鱼，搭配海带味增汤。 真田鸠见坐下说着我开动了，在脱下围裙坐到对面的褚发少年，欲言又止的目光下，从保持生前姿态咆哮着的利齿食人鱼身上弄下一块肉送进嘴里。 「真好吃，中也你手艺越来越好了！一点也吃不出腥味！」 刚才杀鱼时险些被熏吐，中原中也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姑且相信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时间的话……」 真田鸠见跟系统敲定了行动计划，「过两天，到时候通知你。」 第57章 时间来到这周六, 天将亮未亮的清晨。 真田鸠见给中原中也发信息，将人喊了过来，特意备註：【别走正门】 就住在附近的中原中也很快赶到, 为了便于潜入，他还换上了一袭深色的衣服，拉下卫衣帽沿遮住自己那头显眼的橘发。 中原中也控制重力使自己漂浮起来, 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友人家的围墙。 这座至少两百年歷史的古宅房间众多，还带一个剑道道场，中原中也正想着跟对方确认一下具体位置, 视线便越过庭院里的布景与人对上了。 真田鸠见罕见的披散长发, 身上宽松睡衣皱巴巴的，一副刚睡醒模样, 正靠在一扇半敞开的推拉格子门边，朝他招了招手。 中原中也不是第一次来真田宅, 但还是头一回进真田鸠见的房间, 有些好奇地转了一圈。 跟安全屋里完全按照他喜好来的装潢不同, 但也不符合真田家一贯给人的刻板印象，就是常见的十几岁少年的房间： 靠墙摆放的网球包、被遗忘在墙角的网球、有一个靠墙的大书柜、还有不好好整齐收拢进书柜的漫画杂志。 中原中也无声进入后, 刚想压低声音说些什么，蓝发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随后食指中指併拢迅速默念了一串口诀。 漆黑的帐笼罩了整个房间。 这个实用的技能真田鸠见也试图教会他，可惜中原中也不具备成为咒术师的潜能。 真田鸠见拉开椅背让他坐：「木质老宅子就是这点不好, 隔音太差了。」 中原中也没有动，视线凝固在床上另一道鼓起的人形身上, 那眼熟的蓝色长髮散开在枕头上, 乍一看俨然是另一个「真田鸠见」。 就是一动不动像具人偶或者尸体。 明明只是躺在那里，也没有发出声音, 却无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中原中也之前撞见真假「义警」交接班时有问过，真田鸠见说这就其实类似「恐怖谷效应」，毕竟就算捏得再像也是诅咒。 「为什么让改造人睡你床上？」 真田鸠见正单手撑在被子上，去够床内侧的作业跟笔，闻言无奈道：「我也不想的，但一会要出去一趟，只能用这玩意来顶替自己了。」 中原中也看着他把那几本书放进通勤包，联想到他趴在床上写作业的画面，顿了顿又问：「需要我做什么？」 要他帮忙打掩护，看来离开的时间不短。 真田鸠见为了节省时间，前天晚上其实已经出去过一趟，把那只能帮助他看到自己过去的诅咒搞到了手，这会被等比缩小了正在格子仓库里待着。 「一会我会把帐解除，中也你听着点外面的动静，大概六点半早纪姐或者弦一郎会来敲门，你差不多这个时候绕出去，走正门来找我。」 「今天是关东大赛第二轮……」 真田鸠见调整了一下床上改造人的姿势，拉上被子盖住大半张脸，无奈地嘆了口气，「我只能请病假缺席了。」 黑泽阵周四下午就落地东京，并开始调查他的行踪。 他挑在今天行动也是没办法，谁让黑泽阵是个夜猫子，习惯白天睡觉。 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这就是那傢伙的习惯，真田鸠见以前刚卧底进组织时，被琴酒带过一段时间，算是对这个前上司的作息比较了解了。 整天像是不用睡觉似得加班，乌丸莲耶入土了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他发奖金，要不是咒灵不用睡觉，真田鸠见指定熬不住。 前两天黑泽阵落脚的地方都不确定，为了躲避暗中针对自己的影子，行事格外警惕。 像只巡视过领地确认安全的猫科动物，刚刚才订了一家酒店休整。 真田鸠见这就要赶着他睡熟的功夫过去操作一番。 立海大这轮的对手是来自枥木的名仕钊学园，他跟降谷零看过他们对香澄的比赛，只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是正常偏上的中学生网球水平。 赛后，真田鸠见还询问了降谷零对「如何给球增加不规则旋转」的看法。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几乎是无法做到的吧？」 降谷零安慰着那边居然一局都没有赢，而沉痛捂脸说「难得让前辈来看比赛，我们却输得那么难看」的松本前部长，奇怪他问这个做什么。 真田鸠见只是意味深长地邀请：「周末如果有空的话，请务必来看我们的比赛。」 他不能一个人被玄幻网球创。 虽然他们的出赛名单还没公布，但柳发给过部长确认，所以真田鸠见也通过系统知道自己今天不用出场。 两对双打都是国二的二队选手，单打三号也是二年级的切原赤也，剩下不一定有出场机会的单打一二，以防万一分别是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 第109页 可谓见缝插针给未来的主力军成长机会，立海副部长在社团活动时，也经常会下场亲自指导社员。 真田鸠见拿上衣服进卫生间，白天行动若是还穿一身黑并裹得那么严实，就有种此地无银的嫌疑了，反而引人注意。 开门出来的他男式西装三件套，戴玳瑁眼镜和针织帽，头髮都盘到了头顶没露出一根，俨然是个混入人群不会引人注意的社畜白领，要赶去办公室打卡上班。 真田鸠见对自己的这身伪装还算满意，拎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皮包，跟中原中也打声招唿就准备出门了。 「我先走了，量体温餵药什么的，中也你帮我应付一下。」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没问他去做什么：「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肯定能赶回来，那就拜託你了。」 最后将一部手机留在「自己」枕头底下，真田鸠见解除帐动身离开了。 改造人虽然也能正常说话，但他一会进入过去的回忆后不一定顾得上，还是让系统代为发声比较好。 中原中也按照他的嘱咐，耐心等待到真田早纪来敲门叫起床，从庭院熘出去走正门来拜访。 开门的是完成日常的坐禅与晨练，已经换好队服在等兄长起床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问在大家长手下学习的少年：「你是来找祖父的吗？」 「我是来找鸠见的。」 中原中也抿了下唇，发现自己忘了打腹稿。 好在真田弦一郎也没问什么事，闻言将人引进屋，说：「你在客房稍作等候，兄长还在休息，我去叫他。」 中原中也抬步跟上：「我跟你一块。」 过于老成持重的黑帽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到或许对方是有什么急事，默许地继续拐过走廊往前走。 木质地板被踩过发出特有的声音停在房门前，这本来是拓也叔父的房间，虽然每周母亲都会亲自打扫，但真田弦一郎记事以来这个房间便是空着的，像遗失了一块的拼图，总是提醒着家里人它所代表的伤痛。 直到今年四月份兄长搬进来，才有种终于完整的感觉。 真田弦一郎曲起手指叩了叩门，「兄长，中原君来了。」 房间里隔了几秒才传出真田鸠见的声音，「什么……咳咳，我这就起……」 真田弦一郎的耳朵敏锐捉到屋里的人，夹杂在话音间的虚弱，以及那几声咳嗽。 他神色紧张地立刻问：「兄长，你还好吗？」 中原中也也说：「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的真田鸠见又咳嗽了两声：「进来吧。」 中原中也推门进屋，真田弦一郎跟在后面，床上的蓝发少年恹恹地撑开眼皮看向他们，「我可能是感冒了，你们别靠太近当心被感染。」 「你在说什么呢，」还没见过兄长虚弱的姿态，一向沉稳的真田弦一郎有些乱了阵脚，「总之先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吃个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阻止他，又在对方想握上来时，把手迅速收回了被子里，并且赶人：「弦一郎你先去学校门口集合吧，跟其他人说一声，替我请个病假。」 中原中也看着根本分辨不出真假的改造人的表演，也在这时应声：「我来照顾鸠见就可以了，真田你先去比赛。」 真田弦一郎并不放心，还想再争取一下，还是早纪闻声带着体温计赶来，劝说小儿子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惹兄长生气。 「比赛一结束我就回来！」 见床上的少年别过脸不看自己，真田弦一郎这才松口。 另一边已经赶到目标酒店楼下的真田鸠见无奈摇头，让系统帮忙给真田宅的座机打电话，大家长他们一早都出门上班了，早纪过去接电话。 真田鸠见趁着这个空档，控制改造人取出含在嘴里的水银温度计，疯狂示意旁边候着的少年，把这玩意的温度稍微搞高一点。 改造人不是完全的诅咒，可以被人看到，本身不刻有术式，真田鸠见只能操控它们改变形状，体温是恆定室温的。 中原中也接过那个温度计：「……」 他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落在床头那杯温水上：「……」 最后好险赶在应该是真田鸠见设法拖延的早纪回来前，体温计温度显示到不那么夸张的38.5摄氏度。 早纪回来看到中原中也已经捏在手里的体温计，接过查看了一下温度，温声安抚了几句病中的少年，替他去熬粥和拿退烧药退烧贴。 接下来有中原中也，家里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真田鸠见抬头，确认了一下系统给他标出黑泽阵名字的光点，所在楼层和房间，抬脚迈了进去。 爬琴酒的窗，可比翻部长的窗麻烦多了。 大白天的目标太显眼，不好走外墙。 黑泽阵最近可能被连翻上门的仇敌搞得有点神经衰弱，警惕性非常高，他的房间窗户是从内上锁的，还拉着窗帘。 正门肯定也是上锁的，撬锁容易留下痕迹被发现，不过酒店一般都有□□，搞到这个对他来说也不难…… 但黑泽阵作为一个警觉性极高的杀手，房间内自然不可能不另做布置。 系统监听到他将酒店的杯子套在了门把手上，只要把手被拧动，光滑的杯子就会摔落在地板上破碎，并提醒他有人入侵。 第110页 这手段虽然简单，但非常实用。 真田鸠见思索着一会要先放个帐，跟酒店大厅的前台对话，要层数高一些的房间，出示了一下驾驶证订了黑泽阵所在楼层的房间后，接过钥匙往电梯那走。 他脚步有不动声色地加快，但到了电梯门口，等电梯下来还要一会功夫。 于是不出所料地，在他进电梯疯狂按关门键时，后面那个拖着个又大又沉的手提箱的大叔，还是一手扒住即将闭合的电梯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挤进来。 「抱歉，抱歉。」 这个箱子大概是真的非常沉，大叔额头不住地往下滚落汗珠，像是怕身上的气味熏到旁人，他拖着箱子又往角落搬了搬。 他视线一阵乱转，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手帕擦汗。 注意到另一人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才勐然想起来要按楼层，有些手忙脚乱地按了真田鸠见上面那层，朝对方挤出一张笑脸。 「……」 电梯开始缓慢往上移动，真田鸠见默默移开视线，心说这届绑匪的心理素质真不怎么样。 小地图上显示现在这部电梯总共有三个人，另一人就在这个偌大的行李箱里，而且还是个被标註过的光点——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无比确信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无慈悲吐槽：[这傢伙是什么必定让我撞见被绑架的npc吗？] 系统：[……] 真田鸠见的视线不经意下落，与从内部好不容易悄悄弄开一点拉链，正向外面望来的大少爷对上眼，并且清晰地看到那只瞳孔剧烈收缩。 真田鸠见拉拉脸上的口罩，无慈悲地移开眼，当做没看到：[报个警就算了吧。] 上次为了救他进了趟局子，有点心理阴影。 迹部景吾：「？？？」 第58章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中年男人有些迟疑地小心打量已经到了楼层, 却没有出去打算的年轻男子：「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头戴黑色针织帽与眼镜，身上西装款式普通大众，像上班族穿的便宜货, 但熨烫十分得体，加上他身段笔直匀称，愣是穿出了几分挺拔又俊郎的气质。 他脸上还戴着口罩, 比起出差的公司职员，这人其实更疑似什么怕引起轰动而遮挡容貌的明星模特。 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中年男人正紧张得心跳如雷。 却见那年轻男子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睛，像是做出什么妥协, 勐然抬手的凌厉身姿动作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就被噼中颈动脉窦。 真田鸠见在如烂泥般瘫倒的男人倒地前，一脚将人像麻袋似得踹出了电梯, 又弯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像拾起一颗苹果那样轻而易举地。 为了防止有人路过, 他还好心地把两人都弄进了自己刚开的那间房。 期间系统实时伪造了他出电梯的监控, 以及男人到上一层后, 费力把箱子搬出去的画面。 真田鸠见拉开行李箱拉链，将里头的倒霉大少爷放出来。 这次的绑匪何止心理素质不过关, 业务能力更是纯新手级别的，麻药用量把握不稳就算了，连绳子都没给象徵性人质绑一个。 迹部景吾的嘴也没有被堵，他预感自己再不动手, 这傢伙该喊人了。 所以真田鸠见一打开行李箱，获救的大少爷就像魔术舞台上的助手演员一样施施然站起身, 抬手一撩刘海发尾, 傲然昂起自己精緻的下颌线，恢復华丽的姿态登场。 「你刚才是打算当做没看见吧, 啊嗯？」 「……」 这傢伙刚才的眼神在对视的一剎那，分明就认出了他，明明做了全副武装的真田鸠见就纳了闷了：「你这次又是怎么认出我的？这回我可没穿上次那条裤子。」 迹部景吾勾起嘴角，眯眼打量真田鸠见今天的装扮，「本大爷的眼力自是无人能及。」 眼睛比较好算是什么理由？ 真田鸠见捏捏鼻根跳过这茬，对还站在行李箱中央的财阀少爷，有些好笑地询问道：「大少爷，有了上回的遭遇，你的安保应该增加了吧？关于这次是怎么回事，你本人有什么见解吗。」 迹部景吾眉心拢了拢，脸色难看了些许，「是财团内部的一个老人把我约出来的，我喝了那杯咖啡后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刚才了……」 「看来这个人只是拿了钱办事的。」 真田鸠见也从系统那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鞋尖碰了碰地上的人，有些困扰地说：「你等我办完事再报警行吗？」 迹部景吾从行李箱内跨出来，目光又是上下一阵打量面前的人，试图看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少年垂眸思索了片刻说：「先不报警，我要把人带回去同父母商量一下。」 看来是想先内部清算了。 这感情好，真田鸠见说着「随你的便」，抓紧时间准备出门去黑泽阵那里，被迹部景吾叫住了：「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迹部景吾愈发觉得这个救命恩人行迹诡异，上次大半夜出现在东京街头就算了，「今天立海大不是有关东大赛第二轮的比赛吗？」 为什么又一副乔装打扮过的样子，出现在东京一家酒店里。 迹部景吾发现自己好像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以一个不太华丽的状态遇到这个人，算起来第一次相遇在神奈川街头时，也是对方出面驱赶混混替他们解围。 第111页 「别多事啊……」 真田鸠见侧回头比了个噤声手势，「还是老规矩，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 神神秘秘跟个特工似的。 迹部景吾不由腹诽着，他打了个响指指向地上的人，又指指那个行李箱：「帮我个忙，把这个人装进去。」 没想到这大少爷还挺记仇，真田鸠见挑眉笑应：「好。」 他在迹部景吾怀疑他吃什么长大力气那么大的拧眉注视下，将绑匪团吧团吧，塞进了与商品尺寸不太合适的包装盒里，期间迹部景吾听到了诡异的韧带拉扯声，还有骨骼悲鸣声。 完全看不出来与他同龄，戴针织帽的年轻男子还好心关注售后问题：「一个人能搬出去不？」 「我会叫人来接。」 迹部景吾用从这人身上摸出的手机，拨打了老管家的号码，等待接通的功夫说：「你似乎还要在酒店做什么事……本大爷问完话后，会直接把人送到警局，不来打扰你。」 这大少爷还挺上道，真田鸠见认可地点点头，跟人打了个招唿后先行离开了。 他出了门左拐，朝黑泽阵所在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前要先布帐，一个小帐一个大帐，避免惊醒敏锐的杀手。 同时如果从外部直接开门，必定会使玻璃杯掉落碎裂，虽然可以用其他房间的玻璃杯将现场復原，到时候也很难将碎屑清理干净。 所以真田鸠见一开始就不打算这样做，也没去管理室搞万能钥匙，他有更为便捷的解决方式。 他先远远布下一个笼罩黑泽阵房间的帐，再隔着房间门，布下一个笼罩住黑泽阵光点的帐，一起准备就绪后，他朝走廊天花板上方的通风口抛出一枚改造人，操控着它在管道内移动，直接潜入房间内部给自己开门。 改造人落地后，真田鸠见隔着一扇门将其变大，控制着对方取下挂在门把手上的玻璃杯，接着开锁给他开门。 真田鸠见顺利潜入进了黑泽阵的房间。 然后就是灵活运用诅咒，帮助同类完成再就业！ 他掏出被压缩过已经半死不活的诅咒，将其躯体稍微放大一些，捧着这只蜗牛贝壳造型的咒灵，朝床上被一个碗倒扣盖住似的，浑黑一片几乎看不清内部情形的人走去。 真田鸠见事先已经研究实验过这只咒灵的使用方法，它的术式是讲记忆再现成梦境，将人困入其中，重复自己曾经歷过事走不出来。 由于它的咒力等级只有二，咒力量最多只能同时使两个人陷入梦境。 要破解也很简单，只要第三个人进去把那两个人拖出术式范围就行了，过不了几个小时术式自然消退人也就没事了，主要是这玩意缩在壳里很懒，根本不爱动弹追人。 真田鸠见在床边盘腿坐下，抓过那只在控制下将水杯轻轻放下的改造人，将其变成长棍状，翻过被自己改造成脸盆大小的咒灵—— 朝蜗牛壳口捅去。 「沙沙沙、沙沙沙——」 被惊醒的咒灵本能使用了自己术式，发动范围攻击。 如果两个认识的人同时中招，很大概率会刷新出他们相处时的梦境。 [让我看看我的过去……] 意识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真田鸠见缓慢靠倒在床沿上。 他撑着意识彻底下潜前的最后一口气，让系统帮自己定个闹钟：[下午两点……叫醒我……] 电子音轻轻道：[好。] — — 这是一个阴雨天，街边的路灯电线短路，灯光明灭的间隙，仿佛有恶魔在阴暗的角落中窥视，密集的雨线死死扣住了天空。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孤零零地抬头看着天色。 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天已经快黑了吧？ 宽特罗数着数又等了几分钟，见这场细密的雨短时间停不下来，终于脱下外套披在头顶，鞋底溅开台阶下的积水，裤腿染上污泥。 雨水的寒意浸透肌肤，他缩了缩肩膀，护住怀里的纸袋子，穿过雨幕朝孤儿院的方向跑去。 路灯一盏又一盏的过去，宽特罗脚步忽然停住了。 下雨天血腥味更浓。 他在土腥味中，嗅到了一丝不那么陌生的铁锈味。 黑暗的角落仿佛藏着一只猫科动物，睁着碧绿的竖瞳盯住了他，那视线的寒意比利刃更甚。头顶的外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宽特罗沾了水珠的潮湿眼睫眨动，顺着那视线看过去。 他果然看到了一只猫。 一只毛色雪白的，被雨淋湿的，正无助舔舐着伤口的猫。 宽特罗一直很喜爱这些洁白无瑕的动物，他只是怔了一下，随后脚尖一转跨入它藏身的阴影里。 这只猫很兇，体型很大，毛色纯粹。虽然毛髮有些稀疏地只聚集在头上，像他和孤儿院里的人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宽特罗对他产生喜爱。 「滚远点……」 猫呵斥着让陌生人远离，但宽特罗还是蹲到了它的跟前。 是被弃养了吗？ 怎么受伤的？ 可以带你走吗？ 宽特罗有很多疑问，也想出声安抚它，可就像孤儿院里大家说的，他总是没长嘴一样不会说话。 于是他就这样顶着湿透的衣服，用那双仿佛永远如深海般平静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待不得不动身回去，必须做出选择时—— 第112页 他朝这只猫伸出了手，然后被挠了。 宽特罗被掸开的手背有些痛，他只是内心委屈了一下，再度朝这只受伤的可怜动物伸手，或许是伤得太重又淋了雨，已经开始发起了烧，这次让他得了手。 他摸到了这只猫湿漉漉的毛髮，在被咬前及时收手，改为托着大猫的腋下，试图将人提熘起来。 可是这只猫体型实在是太庞大了，立起来比他高出了一大截。 而且它还一点也不配合地，想要用前爪推开他。 宽特罗不贊同地控制住它宽大粗糙的爪子，摸到一手湿漉漉黏煳煳的血渍。 「这样，会死。」 「……」 「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不再挣扎了。 第59章 见意识到他没有恶意的白猫安静下来, 宽特罗用外套包裹住怀里的袋子，并将东西递给它抱着。 对方垂眸扫向被塞的这团湿布，眯眼疑惑了一下此举用意。 宽特罗抓住这个机会, 在它反应过来之前，一手勾住上半身，借矮身的力道使其重心不稳, 另一只手迅速往它腿弯一揽，直接将其横抱了起来。 并且抱了就跑，生怕被它可能找过来的主人发现。 猫惊骇地盯着他, 原本挣扎的动作很快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就这样返回孤儿院时, 宽特罗浑身都湿透了。 他所在的是正规合法的收养机构儿童之家，这栋雨幕里只能看清轮廓的尖顶建筑整体呈矩形, 中世纪风格和哥德式风格结合，有孩子将它比喻成童话故事书里的林中城堡, 或者跪下行礼的骑士, 操场上的旗杆就是骑士的长枪。 在二三十年前, 这里还是当地的教堂，因为已经有一段歷史, 难免有年久失修的地方。 宽特罗推开生锈的铁门，抱着猫从门缝里挤进去。 很好运，修女并不在门口撑伞等他，也不在能望到这边的厨房窗户后面。 餐厅那边灯火昏黄, 不时传来小孩子的争夺声，还有修女训斥劝架的声音, 所有人都聚在那里, 让宽特罗得以轻松地进入屋内。 他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大猫穿过原本是用作祷告的大厅，那个十字架还高高钉在墙上。 闻到了炖猪排的香气。 但宽特罗并不饿, 或者说是没什么食慾，他的食量总是很小，但力气却截然相反的很大，否则可能也无法抗动那么重的猫科动物。 他一个人住在阁楼，平时没有人会进去，他想悄悄将它抱回自己的房间养起来。 在宽特罗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即将迈上最后的台阶时，身后传来木质楼梯被踩动的声音，那人只走到二楼就停下了，扶着扶手朝上面看过来。 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少年，及时放下那只猫，挡在通往阁楼的楼梯口。 他其实有些紧张，因为还没来得及把它安置在自己的房间，余光里它正歪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靠在房门口。 修女唤道：「宽特罗——」 「先下来吃饭吧！」一会就该被抢光了。 宽特罗站着没动，臂弯里抱着那个快被泡烂的纸袋子。 修女皱了皱眉，「又是安娜让你出去替她买东西？」 她似是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算了，你先去换个衣服吧，当心别着凉了，我会给你盛开一份晚餐，记得下来吃。」 宽特罗便点点头，这个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的修女叫艾玛，是儿童之家三个修女中年纪最大的，从教堂时期就在这里了，一直很照顾他。 艾玛修女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等等，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拔高嗓音时显得有些尖锐，宽特罗似乎被吓到了，愣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 「……铁门。」 艾玛修女以为是他站的地方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抱歉地笑了笑，「是铁锈啊……好了，我去给你提桶热水，你好好清洗一下。」 宽特罗目送修女走下去，才折回去将猫抱回自己的房间。 隔壁是堆满杂物的废弃储物间，但他的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还有一个独立的卫浴可以洗澡。 其他小朋友就没有这个待遇，他们都住在二楼的大通铺，一间男生一间女生，修女们住在一楼，晚上会轮流在二楼看顾孩子们，因为有年纪小的会害怕一个人起夜。 宽特罗是不会让脏兮兮的小猫上床的，他将它抗进了浴室，几平米的空间顿时就有些逼仄了。 他蹲在旁边将猫身上的布料扒了个干净。 有主人给它穿衣服，这肯定是偷熘出来的家养猫，他检查了一下它的脖子，上面没有项圈，也没有主人的联繫号码。 那么在主人找上门前，他可以代为照顾的吧？ 宽特罗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惊讶地发现它的前左腿和后右腿都受伤了，伤口是个小洞的形状，但血渐渐有止住。 而且它没有尾巴。 宽特罗仔细摸索确认，这真的是一只无尾猫。 但他绝不会因此歧视或者弃养它。 伤口是不能碰水的，宽特罗这里有保鲜膜和医疗箱，他先给伤口做了简单的清理消毒，然后用保鲜膜裹起来，幸好它伤口周围没有毛，不然得把毛剃掉。 这时候艾玛修女也提了桶热水上来。 宽特罗接过后有些迟钝地说了声谢谢，艾玛修女看着他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颇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头顶，随后离开了。 第113页 于是宽特罗回到浴室后，有样学样地拍了拍猫的头。 这一下居然把人给拍醒了。 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从未失去意识，看清现状后瞳孔微缩。 已经恢復意识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术式效果下做梦的真田鸠见也是吓得不轻。 什么鬼啊！！？ 世界都补全了些什么啊！！？ 他好像真是把这么一个大男人当猫给捡回了家！！ 真田鸠见内心疯狂咆哮感到窒息，想掐人中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这个术式是再现记忆将人困在过去，他只能这么看着，就算强行做出改变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毕竟，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跟黑泽阵同处一室的机会难得，为了对「梦境」进行筛选，确保自己进入想要的记忆，他事先设置了一些保险。 系统现学心理学，给他植入了催眠暗示，只要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就会恢復入梦前的记忆。 无论是「真田鸠见」、「宽特罗」，亦或者是「真人」、「君度酒」，乃至以前做任务用的假名「伊藤诚」，在公安内部的代号「z」…… 如果梦境不对，就对现实里本体手中的蜗壳使用无为转变，中断这个梦境再刷新一次。 刚才的楼梯上，在修女叫出他名字的一剎那，真田鸠见就恢復了意识开始做清醒梦。 随后以第一人称视角，目睹自己扒光了琴酒的衣服对人上下其手。 黑泽阵这会居然留的短髮，虽然也很眼馋这一头就算沾湿了看上去也很诱人的白毛，但「自己」也没必要那么不矜持地直接上手吧？！ 刚才给人脱衣服缠保鲜膜时，不知道乘机薅了多少下。 他现在真的无比感恩自己挑剔的眼光，注意到猫身下有毛后，嫌弃它们没有头顶柔顺没上手。 不然他会把手剁掉的！真的会想把手剁掉的！！ 系统也阻止不了他用无为转变换一双新手！！ 「……」 现在人醒了。 虽然不了解现在还不是琴酒的杀手，但回忆方才巷子里的初见，真田鸠见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被救一下就会心软感恩的善茬。 如果不是他枪里没子弹了，早该送他这个看到自己脸和狼狈模样的路人去见上帝。 他确信黑泽阵眼中杀意毕露，但或许实在是伤得太重失血过多，苍白的指尖动了动最终没有抬起来，这个距离对一个顶尖杀手来说，要掐死一个普通人本该是轻而易举的。 真田鸠见怀疑这傢伙是考虑到自己刚才直接抱起他的巨力，觉得现在的状况动手胜算太低，权衡之下才暂时没有动作。 「他」却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 见人睁眼了似乎还挺开心，搬过一旁靠墙的浴盆说：「洗澡。」 「……」 黑泽阵目光沉沉地盯了他半晌，伸手勾过一旁的黑大衣，从内衬里摸出了一把刀来，抬手撕开裹住伤口的保鲜膜。 「他」惊讶地睁大眼，立刻伸手拦住了，从虚弱无力的杀手手中夺走了匕首。 丢到一边后看向那双绿瞳：「太危险了……」 宽特罗看看被撕开的保鲜膜，不贊同地拧了下眉，觉得这个时候需要加重语气训斥，告诉它这是不对的：「不乖。」 真田鸠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根根掰开黑泽阵的手指，从他手里夺走了要用来从伤口里取出子弹的匕首，还回头训斥了一句，气到他低低咳嗽起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崩裂又渗出红色的液体。 「……」 居然觉得琴酒有点惨。 都被自己搞成这样了，这傢伙之后怎么跟他和解，还拉他入伙的？ 黑泽阵止住咳嗽，阴鸷的目光威胁着这个仿佛脑子有病，不知道恐惧害怕为何物的小鬼。 「拿回来。」 二人一蹲一坐，在冰冷的浴室瓷砖地板上，一时间僵持住了。 「他」见对方不肯洗澡和缠绷带，非要那边滑到墙角的锋利匕首，终于妥协挪过去给它捡回来：「还给你了，可以洗澡了吗？」 黑泽阵面色阴沉地再度伸手：「去拿热水，绷带，消炎和止血药。」 「他」反应了一下，将医药箱推到他身边，又把那桶热水拎过来。 然后又蹲在旁边看着它。 黑泽阵面不改色地从伤口里剖出子弹，都没有伤到骨头和筋脉，就是二次伤害让两处伤口现在看上去鲜血淋漓很吓人。 真田鸠见看着他额头冒出的冷汗都替他觉得疼，但这傢伙愣是一声不吭地完成了，是个狠人。 黑泽阵还抹去带有自己体温的子弹上面的血迹，确认了一下打出这颗子弹的枪的口径型号，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才止血上药包扎。 「他」全程静静地看着，眼睛不时眨动一下，在他将刀连带那两枚小金属放回原位，才仿佛形成执念一般又道：「可以给你洗澡了吗。」 黑泽阵冷睨一眼还待在旁边的小孩，「滚。」 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 真田鸠见可谓长舒一口气，他对给琴酒洗澡可没有兴趣！ 出来后的「他」面对浴室门站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水流声才走开，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就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用毛巾简单擦拭一下身体后换上。 随后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浴室，「他」迅速出门下楼去。 第114页 它身上没有毛，还是得给它弄来其他的干净衣服才行。 真田鸠见看到自己在拿上之前那个纸袋子下楼后，直接拐进了一楼某个修女的房间，应该就是让他跑腿的安娜住的。 他把东西放下后也没有马上离开，在他惊悚自己难不成是想给黑泽阵穿修女服时，他从床下拖出来一个皮箱。 箱子上面没有灰尘，显然经常被人打开使用，上面挂了把锁。 他轻而易举地用梳妆檯上的发卡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摸出一套压在底下的成年男式衣服，随后将一切復原，把衣服叠起来塞在外套里面，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修女的房间。 真田鸠见感慨着自己果然没有那么乖，也有些疑惑滋生，他为什么对这个修女的房间那么熟悉？ 还有就在他房间床下的医疗箱和熟练动作，好像他经常受伤？ 还有那个叫艾玛的修女怜悯的眼神，以及对方靠近时他不可避免紧绷的身体。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世界不会补全他的恐女症是这么来的吧…… 「他」先返回了一趟房间，敲门说衣服放在门口了，然后又跑了下去。 这次是去拿晚餐的，艾玛修女将面包与一盘子炖猪肉递给他，允许他拿到自己房里去吃。 这会其他小朋友都在大厅里听另一个修女讲故事，年龄大一点已经开始上学的，则完成作业或者预习功课，「他」从他们身后经过时仿佛幽灵一样没引起任何注意。 再度返回阁楼时，猫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也乖乖换上了他准备的衣服。 一套简单的体恤衫和长裤，被这个白髮男人穿出来一身戾气，上衣还好但裤腿有点短了，不过勉强也还算合身。 「他」让猫坐在床上，把手里的晚餐递给他，言简意赅地示意：「吃。」 黑泽阵现在正需要补充体力，而且外面在下雨，追杀他的人也不知道走没走。 他可能还要烧一段时间，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行动，便毫不客气地接过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黑泽阵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这里是一所孤儿院，那个小孩擅自将他捡回来还没让人发现，至少今晚可以暂时在这里落脚，等烧退下去。 至于这个瞧上去不太聪明的小鬼…… 他的思绪顿了一下，那个蓝头髮的小鬼进了趟浴室又出来，手里拿了条毛巾。 在他不悦的注视下什么都没觉察到似的，爬上床来到他身后，朝他的头伸出了手。 黑泽阵一把扣住那只手腕，略微沙哑的声音不带温度：「离我远点。」 「要擦干。」 那小孩像缺失情感接受器似的，固执地像刚才从他手里夺走刀那样，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黑泽阵当即就要愤然起身远离，又被这小孩眼疾手快地按回了床上：「你吃你的，我给你擦。」 想了想又放低声音补了句：「乖。」 黑泽阵气到又低低咳嗽了起来。 第60章 黑泽阵捂嘴咳嗽的时候, 还不忘拿泛起猩红杀意的眼尾狠狠瞪他，伤口险些又崩开。 真田鸠见也很无奈，甚至想拍拍这个好歹共事过一段时间的男人聊表安慰, 但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这一切都是是世界的错！ 虽然他的确很眼馋现在黑泽阵这头标緻的白髮，也摸得很爽, 但也真的恨不得原地忘记自我，变成宽特罗来走一遍这个世界给他安排的剧本！ 谁能想到呢，他「过去」会是个患有认知障碍的呆子。 但想到被迫害的不止自己一个, 看着被他当成猫捡回家, 还因为受伤没什么反抗能力，几乎任他摆布的冷血杀手, 真田鸠见心理又平衡了。 他且继续看下去，这个杀手跟自己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最后黑泽阵是自己擦干的头髮, 「他」遗憾地接过空了的盘子, 蜷了下捏瓷器的指尖, 按耐住了将其按倒强行上手的欲望。 它在独自流浪时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刚被陌生人捡回来, 应该正是警惕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要留足空间让它自己探索适应，就像刚才让它自己在浴室里舔舐处理伤口。 「他」下楼放了盘子回来时，填饱肚子的它大概意识到这里可以遮风避雨还很安全, 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听到有人进屋的动静，占据整张床的大猫掀起假寐的眼皮, 无声望过来一眼, 仿佛眸色自带的清冷感里，也能捕捉到一丝睏倦与自矜慵懒。 真是一双神秘、优雅、又潜藏着危险的绿眸。 衬托之下它刚洗干净的漂亮皮毛, 也仿佛沁上了一丝凉意，更为诱人了！ 想想也知道那触感会是多么的美妙，前调清爽柔顺，中调体温将手下毛髮温暖，后调细腻绵长。 它的伤口虽然好像不出血了，但作为一个负责的主人，「他」还是要给它检查一下，看看是否需要重新包扎。 「他」小心地一步步挪上前，尽可能不惊扰到它，对方只是在进门时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安静地瞌上双眼，直到他一只手按上床沿，靠近到无法忽视其存在感的距离。 「做什么？」 猫冷声质问，犀利的眼神刺向这个不知道又要做什么的小鬼，丝毫没有自己霸占了主人床位的自觉。 「他」眨动眼睛努力释放自己的善意：「受伤的地方，让我看看。」 猫冷哼一声，收回搭放在床侧的手臂：「没必要，再靠近就杀了你。」 第115页 被猫威胁哈气的「他」并不气馁，决定趁它睡着了再说，于是就这样蹲坐在旁边，像个石墩子就焊在这了，双手抱膝一动也不动。 这小鬼的存在感其实不强，但别说有人站旁边了，有人在同一间房间里，黑泽阵都绝对是睡不着的，他也没打算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但一想到这小鬼离那么近，他引以为豪的冷静克制就荡然无存，只想把人丢出去。 但偏偏为了确保这傢伙不乱说话，在他眼皮底下才是最好的，每次他跑出去黑泽阵都要集中精力去确认动静，自己有没有暴露是否需要换地方。 雨点打在屋顶上，莫名使人烦躁。 黑泽阵睁眼看向那小鬼：「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鬼视线落在他的左臂中弹处，下巴抵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黑泽阵冷笑着满足他的好奇心，撸起袖子展示包裹绷带的上臂，那上面只隐隐透出一丝红，血已然差不多止住了。 「他」从始至终欠缺表情的脸上，缓慢扬起嘴角。 体型越大的人懂得更多，原来体型更大的猫科动物也是一样，它居然还会自己包扎伤口，而且做的很好。 黑泽阵见他视线又落在自己下半身，脸色黑了一个度，没有再解开裤腰带给他看腿部的伤，伸手掀过堆在床内侧的被子盖在身上。 床是大概有两米长的单人床，睡一个小孩来说绰绰有余，但对一米八几的成年人来说，还是有些拥挤了。 「他」见大猫已经打算休憩了，便起身来到靠墙的书桌旁坐下。 时间已经不早了，真田鸠见的视野随身体闭合的双眼变黑，埋头在臂弯里，他计算着现在黑泽阵大概才刚二十岁出头。 吃了药本就容易犯困，熬了大半夜终于抵不过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失去意识前一秒，黑泽阵掀开眼皮看了眼已经保持一个姿势趴在桌上很久的小孩，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要在药效作用下睡着了。 当晚，「他」在书桌前将就了一晚。 梦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但没办法快进。 黑暗中真田鸠见闲着没事，开始回忆课文内容，这只咒灵如果有能力恢復意识的话，意外是个卷生卷死的利器…… 上课根本没认真听的他很快也睡着了。 次日。 雨终于停了，能听到不远处林子里的鸟鸣。 五点多修女们刚起床忙碌，楼下那些陌生的细小动静就吵醒了真田鸠见，还有掌控身体的「他」自己。 没有人上来查过房，房间里灯开了一整夜，他们像是被遗忘般拥有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安静空间。 但再不关灯就有可能被外出的修女撞见了。 见床上的猫还在安睡，胸口处被子带起微小的起伏，「他」悄悄起身来到门口墙边，把灯给关了，这会天还没有大亮，採光本就不好的阁楼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黑泽阵在那小鬼起身的瞬间被惊醒，竖起耳朵关注着他的动静，待房间里暗下来，那小孩坐回桌前后，竟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直到个把小时后，建筑内的闹铃响起，叫小朋友们起床。 宽特罗也走进厕所洗漱换衣服，动作迅速地在坐起身的大猫注视下，出门下楼去厨房，趁着现在修女们都在二楼监督拖沓的孩子们，他熘进厨房取了自己那份早餐，还有昨天剩下的几个面包。 顺利的原路返回后，「他」将自己狩猎回的食物推到它面前：煮鸡蛋，三明治和牛奶泡燕麦片，那几个面包他垫了张纸放在桌子上。 今天要去学校上课，如果它中午饿了可以吃这些。 「他」很抱歉自己现在没有能力给他吃猫粮，但看它并不挑剔地动勺，他感觉非常满足。 等它吃完了，「他」接过空盘子又依依不捨地盯着它看了一会，直到把人盯得蹙起眉，才提起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背上，准备出门去上学了。 「我会早点回来。」 「他」眼巴巴地渴望从收养的小动物那得到回应，可惜对方只给了他一个类似「滚」的眼神。 有些担心自己离开后它会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有调皮的小孩误闯入，他在离开房间后，把门从外面反锁并拔走了钥匙。 把他给锁里面了？ 黑泽阵眼皮一跳，又听到外面的小鬼去了隔壁储物间，从里面搬了什么东西出来堵住房门。 巨大的荒谬感让他死死盯着门口，险些笑出了声。 把门堵上了。 把门堵上了？！ 虽然伤了腿行动不便，但黑泽阵休息一晚已经恢復了部分体力，虽然还有些低烧但已无大碍，他本来想着算这小鬼好运，他可以先离开观察一下是否灭口…… 毕竟是阁楼，白天不开灯时採光很差，黑泽阵淹没在阴影里的侧脸晦暗不明，刀刻斧凿般的轮廓仰起，寻找脱身的方法。 这个小房间就只有一扇窗户，方方正正的狭小天窗，照进来一束阳光，就算拆了以他的体格也不一定能挤出去。 踹门会使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但…… 黑泽阵不能接受被一个小孩豢养的现实。 他来到门前用没中弹的那条腿踹门，一声沉重的闷响过后，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伤口崩裂的声音，但面前的门纹丝不动，只是多了个鞋印。 「……」 黑泽阵回到床边，从床底拖出医疗箱给自己重新包扎。 第116页 等那小鬼回来就宰了他，他恶狠狠地想。 — 真田鸠见在第一眼看到浴室镜中，十二岁的自己时就想问了：他又究竟吃了什么在三年间长成以后的样子？！ 他现在顶多一米五几，像个幽灵似的把餐盘放回厨房后，背着书包出门走到车站乘大巴，去附近的公立小学上六年级。 想起出门前那套操作，他只想知道现在铁定感到羞辱忍无可忍，疯狂想一枪爆他头的琴酒，是怎么改变主意留了他一命的？ 难不成后来那么信任他，就是因为他看上去傻好掌控？ 他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存在感，不会有老师点名，不是被孤立的那种没朋友，只是大家都没意识到有这个人，除非他主动搭话。 宽特罗在课后询问了老师，大型的猫需要吃什么。 他手头其实有一些零花钱，部分是替修女跑腿换的，还有一部分来路不明，想在回去前跑趟超市买给它。 毕竟是猫不能一直只吃人类的食物吧？它还受着伤，得吃的好一点。 老师听了他的描述，以为他是在哪里看到了白化狮子豹子一类的动物，好奇才提出的问题，对这个总是很安静的男孩忍俊不禁道：「它们不吃猫粮，吃羚羊野猪之类动物的生肉。」 宽特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原来它要吃新鲜的生肉。 学校中午有免费的营养餐，原本他想把这些也带回去给它吃的。 眼前稍微黑了一下，他才想起自己快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虽然仍旧没有感觉到饿，但为了摆脱这种虚弱的状态，他还是逼着自己把餐盘里没什么味道的东西都咽了下去。 这导致他下午几节课脸色都很难看，终于在放学之前忍不住，去厕所吐了个干净。 好在应该也是有能量补充的，身体的虚弱感已经消失了。 宽特罗放学后直奔附近的超市买肉。 他挑了一些猪后腿肉，把袋子装进书包里，匆匆往儿童之家赶去。 又像幽灵一样不被注意地返回阁楼，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似乎有移动的废弃衣柜，将其搬回储物间后，小心地用钥匙开门。 里面静悄悄的，他一眼找不到猫的身影，去摸灯开关时，藏在门边的身影朝他的脖颈伸出了手。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力气大了点也不是身经百战的男人对手，被双手反扣在身后，捏着脖子压在了重新关上的门后面。 宽特罗还以为自己离开太久，导致对方忘记了自己的气味：「是我……」 随着脖子上的手收紧，唿吸逐渐困难的他，终于觉察到了危险。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一脚踹在了对方腿部的伤处，身前控制他的猫闷哼一声没有松口，盯着他的绿瞳寒意更甚。 明明已经无法唿吸到瞳孔开始涣散，这个垂死挣扎的小鬼在踹了他一脚后，却依旧在发出细微的，试图唤醒他一样的声音：「是……我……」 「是……我……」 没有恐惧求饶的丑态，只是发出这样的声音。 黑泽阵终究还是在他咽气前，把人摔在了地上，像被那声带颤动的频率烫到了手一样，垂落的手死死攥紧成拳头。 他双手沾满鲜血，早就做到杀人不眨眼。 或许是哪怕濒死，这傢伙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让他突然没有了把人弄死的欲望。 黑泽阵居高临下地垂眸，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傢伙。 被他摔在地上的小鬼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也抬头朝他看过来，没有害怕后退或者试图逃跑，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放下背上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塑胶袋。 「吃。」 宽特罗从地上爬起来，把东西往那边递了递，想着它刚才突然袭击自己，肯定是因为饿了。 桌上几个面包早被吃掉，小孩的食量跟成年人不一样，的确已经快前胸贴后背的黑泽阵接过袋子解开，额角青筋暴起。 「你就给我吃这个？」 第61章 小孩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点头催促道：「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哪怕刚从死亡口中脱险，也脱线一般永远平静的眼眸，像昨夜那场雨过后留在低洼处的水潭, 映照出天空的颜色，还有面前男人更加冷凝紧绷的表情。 宽特罗奇怪于它为什么不动嘴，还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他想如果它身上没秃的话，这会那些柔顺的毛髮该炸起来了。 难道它更喜欢吃牛肉或者羊肉？ 但不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对他提供的食物不满意, 猫直接离家出走了。 黑泽阵披上已经干了的外套, 大衣上的弹孔不是很显眼，他推门出去前深深地看了身后的少年一眼。 最后只是把那块生肉扔回对方怀里,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男人悄无声息地避开其他人，从二楼窗户潜出去, 落地时只是身形稍微踉跄了一下, 很快消失在追着他趴在二楼走廊窗口, 努力探头去看的宽特罗视线里。 有些失魂落魄的他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自责自己只是一个没看住, 它就迅速地蹿出去再也找不到了。 宽特罗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很想追去寻找一下，可对方离开时穿了以前的衣服，它是去找自己的上一任主人了吧？ 他发现卫生间地砖上沾到的血渍、替换下来的绷带都不见了, 它没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就像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错觉。 第117页 宽特罗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接受了自己养猫失败的事实。 真田鸠见：「……」 他有点没看懂那傢伙刚才为什么突然松手, 被一个小孩关在房间里一天，还没准备充足的食物, 黑泽阵能够独当一面以来恐怕就没那么狼狈过，现在脾气那么好吗？ 还给人餵生肉，「他」怎么想的啊！好歹焯一下水！ 真田鸠见有些怀疑虽然没下杀手，黑泽阵恐怕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人很快就回来了。 另一边出走的「猫」，发现外头危机四伏，有不少人在追杀他，安全屋暂时回不去了。 弹匣已经空了，况且他这个状态跟对面那伙人撞上，只能是死路一条。 「猫」游荡在城市的角落，在填饱肚子后开始寻找落脚的地方，最后看着儿童之家阁楼亮着灯的小窗，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回到了这里。 「……」 行吧，至少暂时是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等他养好伤再杀回去。 那小鬼目前的表现，像个透明人一样，几乎不跟人说话，勉强还算是守口如瓶。 伤残状态的猫拖着伤腿，从二楼翻窗进建筑内原路返回，脚步意外的敏捷轻巧，只在上台阶时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宽特罗睡眠很浅，房门被推开的一剎那，他就睁开了双眼。 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猫想回来会找不到路，他没有关灯也没有锁门，因而直直对上推门而入的男人凌厉的眼睛。 「你回来了！」 宽特罗低唿一声，见去而復返的大猫反锁上门后朝这边走来，他自觉下床让出位置，蹲在失而復得的猫床边，内心十分感动，也泛起了一丝酸涩。 对方换了一套更合身的黑衣，不像之前的大衣那夸张，是更便于行动的短款。 有人给他换衣服，果然它在外面还有别的主人。 不过它愿意回来，宽特罗已经很高兴了。 他看着阖上双眼准备休息的白猫，脸贴在床沿上，想趁它睡着后悄悄伸手抚摸一下。 真田鸠见匪夷所思又有些好笑，还以为这傢伙是吃饱喝足后越想越气，回来找他寻仇的，结果就这么躺下了？ 应当是形势所迫…… 这傢伙看来是招惹到了什么势力，遭到了围追堵截，现在正是势微力薄，权衡之下还是选择在这里养伤。 除了跟银色子弹对上的时候，真田鸠见还没见过他处境困难成这样，昨天捡到时是真的重伤到无法行动，若放任他淋一夜雨，能不能熬过去恐怕真有些悬。 正想到这里，床上对别人靠近容忍度很低的黑泽阵，冷淡地睁眼赶救命恩人。 黑泽阵等了片刻那小鬼还待在床边，一副要给他侍疾的模样：「离我远点。」 宽特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迅速地伸手触碰了一下它的头顶，在对方反应过来眸中染上怒气前，飞快地起身坐到桌前趴下。 看着那胆大包天的小鬼「我已经睡着了」的背影，黑泽阵眼角肌肉失控般抽搐了几下，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跟这明显有智力发育缺陷的小鬼较真毫无意义，他恐怕就是因此跟其他人隔离开一样独自住这里。 次日清晨。 今天宽特罗也要去学校，他照例拿了自己的早餐上来，同时把昨天那块肥瘦适宜的生肉也推了过去，收穫对方厌恶的拧眉。 看来它真的不喜欢吃猪肉，宽特罗默默记下。 他背上书包准备出发时，被叼起来狠狠威胁了，它不让他锁门，更不许在门外堵东西。 宽特罗幽怨地看了眼肯定又要出去野的猫，想着恐怕它更习惯自己出去捕猎，昨晚回来时也是已经进食过的样子，便如它所愿。 他决定好好表现一下，尽快增进自己跟它之间的距离，傍晚回来时带了牛肉和鱼罐头，据说没有猫能拒绝后者。 他把罐头推到今天很安静坐在床上，正擦拭什么器械的猫面前。 它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猫真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生物啊。 第三天，他带了鸡肉和猫粮。 他把还淌血水真的很新鲜的鸡腿送到它嘴边，想要餵它尝一尝，被扣住手腕推开了。 他遗憾地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眼神询问它「真的不吃吗？」那就只能像前几天一样，悄悄放冰箱里，成为某日小朋友们的加餐了。 它看着紧接着又供奉到面前的包装袋问：「这又是什么？」 「猫粮。」 它闭了闭眼，心说他认识字：「为什么给我这个？」 「给你吃。」 「？」 「其他猫喜欢都吃这个。」 — 宽特罗很困扰，他捡回来的猫说它不是猫，还骂他是个傻子。 他困惑地皱起清秀的眉，看过来的目光透露着无声的质疑：「你怎么证明你是个人？」 这个大部分时候很安静的小鬼果然是个傻子，患有精神疾病或脑子发育不完全，居然把他当成了动物，这样他乐此不疲给他送生肉的怪异行为也就能解释通了。 黑泽阵难得愿意多跟他说两句：「你见过会说话的动物？」 宽特罗点点头，理所当然般承认自己见过：「不过你的确，说的更清楚。」 「……」 跟这个大概就是因此被弃养，也才领养不出去的小孩较真没有意义。 第118页 这小鬼自己消化了一会，勉强接受了现实，对面前的银髮男人伸出一只手重新认识。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宽特罗。」 「他」能看到那些东西，但这里诅咒很少，偶尔遇到一两只不入流的也会随手祓除了。 但用的不是术式，而是像天真又残忍的小孩肢解昆虫那样，简单粗暴地把诅咒的肢体拆卸下来。 真田鸠见最近一次看到的是，「自己」学黑泽阵掐他脖子的样子，把一只蝇头给捏爆了，然后看着手上逐渐蒸腾消失的尸体发呆。 感受到身体传来名为茫然的情绪，他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些「动物」的，是害虫还是自己的幻觉。 「他」大概是有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但其他人并不能看到诅咒，也无法给予他正确的引导，甚至导致他出现了一些认知上的错误。 他就这样独自在背光的边缘角落里野蛮生长。 直到他把一只「猫」捡回了自己尚且单薄的羽翼下。 他捡回家的猫原来跟他一样是个人，还让他喊他「黑先生」。 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小白，并在心里这么默默叫他。 黑泽阵原本不打算留下名字，但这小鬼又一遍遍重复那套像从託儿所课本里学来的社交方式，实在有些吵到他的耳朵了，便不耐烦地随便给了个称唿。 于是仿佛开了面瘫模式，没有表情的男孩就一板一眼地唤他：「吃饭了，黑先生。」 或者提着热水桶上来：「洗澡了，黑先生。」 或者对不知外出做什么的男人说：「你回来了，黑先生。」 又或者天将亮未亮时边关灯边说：「早上好，黑先生。」 夜晚不关灯的习惯很奇怪的就这样保留了下来，并且他每一次都会无声补上自己认可的名字「小白」。 「……」 其实心里还是把人当猫在养。 他们诡异又意外和谐的同居日常就这样持续了一周。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端了晚餐回屋，早上和晚上黑先生一般都会留在这里吃，白天大部分时间也留在屋子里养伤，或者做一些康復训练。 中午会出去一趟，一般都在外面自行解决，还会带一些食物回来。 黑先生有把附近买的快餐分给他，他拒绝了，看着不吃生肉的对方有些幻灭，似乎还是有些执念难消。 真田鸠见看着咀嚼传统美式快餐汉堡炸鸡，嘴边还不可避免沾了点酱的黑泽阵，也有些幻灭，没想到以后仿佛只出入高档餐厅的组织高层，年轻时也喜欢吃这些。 端着餐盘才拐上通往阁楼的楼梯，他就看到从上面走下来的修女，瞬间嵴背变得无比僵硬。 黑先生被发现了吗？ 不过看修女的脸色好像很正常，应该并没有。 「你在这里啊，宽特罗。」 是名叫安娜经常差遣他跑腿的修女，她五官底子其实不差，只是涂了厚厚的粉底让她面色苍白得吓人，搭配上烈焰红唇颇像童话故事里吃小孩的女巫。 夸张的眼妆也无法给那双无神的眼睛提神，安娜修女走下来，轻轻捧了一下他的脸，嘴角朝两边扯开一个笑容：「晚上来找我，别让我久等。」 安娜修女没有马上听到回答，布满深沉暮气的眼睛弯了弯，语调跟着上拐：「宽特罗？」 宽特罗听话地垂下头：「知道了，安娜。」 安娜修女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宽特罗原地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手里端着的东西反应过来，上楼给黑先生送过去。 每次想起这个人，「他」的身体就会出现片刻不正常的僵硬。 真田鸠见不祥预感达到顶峰，几乎像烧开了的热水壶，冲破他的天灵盖发出啸鸣声。 [系统！系统！] [救命啊！！！] [那个女人好像要对我做什么坏事！！？] 可惜这是他在做梦，系统无法跟意识下沉进梦中的他对话。 他的身体按照既定事实行动，在儿童之家安静下来，其他人都睡熟后，两手撑着桌面站起身，盯着自己投在桌面摊开当枕头的书本上的影子。 黑泽阵看向今晚有些异常的小鬼，傍晚有个女人来敲门，没人应答后离开了，他们在楼梯上进行的对话他也全听到了。 宽特罗就这样站了几分钟，随后出门去了，没察觉到床上的人睁开眼正无声观察着自己。 楼梯间没有开灯，他扶着把手拾级而下，真田鸠见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迈入深渊巨口，他不可避免地打起了退堂鼓，又不甘心就这样逃跑。 都走到这里了，再刷一次梦境指不定要从头开始。 宽特罗的手握上修女房间的门把，还未施力，他的手随门把手往下扭转。 咔嗒一声脆响，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了黑暗。 安娜修女的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桌上点的一盏蜡烛，发出昏黄摇曳的光。 她把磨蹭的宽特罗拽进来后，反手把门从内反锁了。 修女穿了一条鲜艷的连衣裙，蹲下身抚摸男孩的脸颊，声音清缓温柔像能流出蜜糖来，但那张侧颜在烛火下忽隐忽现，嘴唇上涂的不像口红更像是鲜血。 「你要保持安静，像乖巧的人偶一样，宽特罗。」 第119页 「我给你准备了草莓味的蛋糕，你一定会喜欢的。」 宽特罗配合地点了点头。 修女便满意地从床底拖出那个箱子，翻出一套成人的衣服，放到他自觉伸出的手里让他换上，自己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真田鸠见内心疯狂尖叫，撑不下去的他想着果然还是重开吧，驱动术式前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不对劲。 刚才离得近了，这个女人脖颈上明显有毒疮，焦虑而精神涣散，显然是个heroin addict，而且撑不住要发作了。 真田鸠见看到了梦境最初的那个纸袋子，由于完全被雨水打湿后又风干，看上去皱巴巴的。 修女拿过放在桌上的这个袋子翻找，迟迟摸不到东西的她暴躁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倒在床上，大部分是他不太懂的化妆品。 修女烦躁地丢开那些没用的东西，摸到了一盒「散粉」。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沉浸在虚假的愉悦与幻觉中，转身时看到已经穿上不合适衣服的「男人」，顿时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我的孩子……」女人呢喃着，脸上剎那的温柔转瞬即逝，「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抛弃我！！」 真田鸠见惊恐地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红衣丽人，他最ptsd的果然是贝尔摩德那一款！！！ 不等他强行中断术式，被脑内系统一阵熟悉的闹铃声唤醒。 「！！！」 「唿……唿……」像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剧烈喘息，他看着周遭环境半晌没缓过神。 系统迅速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状况：[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鸠见双手抱膝蹲靠在床边，身体有些应激反应地微微颤抖，他捂住脸流下两行清泪，哽咽不已：[梦里有个好像苦艾酒的修女她……呜……] 系统嘆息安抚：[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好不容易有好转的恐女症看来又要反弹了，它放了首舒缓的音乐帮宿主调整心态。 真田鸠见恢復得倒也快，回头透过帐看了眼床上睡颜很安静的黑泽阵，人已经开始留长头髮了，目前大概到肩头下面一点。 真可惜啊，白毛长了就脱离他的取向范畴了。 原本以为是恰好时间到了，真田鸠见这会一看光屏，发现才刚过中午十二点。 [怎么这么早就叫醒我？] 系统让他看手机，上面有一通未接来电：[迹部景吾给你打来电话。] 只响铃几声就挂了，可能是考虑到他事情可能还没办完不方便接电话，对面这会正在编辑简讯。 真田鸠见想大少爷也算救了他一回，自己脱离梦境总要控制输出，避免把咒灵给弄死了，没有外力唤醒那么快。 他给对面回拨过去：「怎么了？」 迹部景吾那安静了几息，问：「这个人什么时候能醒？」 他已经叫人来把绑架犯运回去，也通知了保镖团队控制住那个药晕了他，正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公司老人，但准备在开始问话前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这个绑架犯迟迟不醒过来。 「这还不简单？」 没想到他就为这事，真田鸠见笑了声：「你掐人中，泼他冰水啊，实在不行把他脑袋按水盆里……」 他欲盖弥彰地补充，「电视不都这么演的吗？」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无视最后一句话，让女佣端来冰水泼到地上的人脸上，人还真的在被呛到后，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听到那边绑架犯讨饶的声音，真田鸠见撂下电话：「我继续忙了。」 见他又抱起蜗壳，系统问：[你还要进去？] 刚才他醒来时反应不轻，它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真田鸠见表示自己很好，朝床上还在术式效果中沉睡的男人抬抬下巴：[而且黑泽阵还在梦里，对比时间流速，我这会进去很可能直接跳过那部分回房间。] 况且卡在这里回去，就好比读了本只有上册的书，太让人抓狂了。 感受到他对未读完故事的执着，系统嘆了口气：[不行就出来，总还有其他机会。] 真田鸠见嗯了声，[你安心啦，我分得清哪边是现实。] 他说着用改造人捣向手里的诅咒：「沙沙沙、沙沙沙——」 …… …… 宽特罗发现自己站在阁楼门口，或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他一时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走回来的。 只感觉身上很疼，尤其是背部，口腔里满是一股没有味道的腻。 他没有感觉很难过，虽然无法习惯，但也已经逐渐对此感到麻木。 毕竟疼痛只是暂时的，比起被修女找藉口关禁闭，他更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黑先生还在等着他，虽然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宽特罗小心推门进去，望着床上的身影顿了顿，捂住嘴忍不住先奔进厕所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他把刚才吃下去的蛋糕吐了出来。 每次修女对他发完疯后，清醒过来又会满脸自责愧疚，一边深深地自我厌弃，一边又试图补偿他以获得原谅，大部分时候是奶油蛋糕和零花钱。 虽然他从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但其他小朋友都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宽特罗按下沖水键，看着秽物被沖走。 他转身洗了把脸，抬起头时正对上镜子里的另一个人，黑泽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房间里的明亮灯光，他的脸色晦涩不明。 第120页 宽特罗有些不安地捏紧衣角：「对不起，吵醒你了，黑先生。」 黑泽阵上前一步，推高他背部的衣服，沉沉目光落在纵横交错的痕迹上。 半晌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回事。」 第62章 幽邃冷翠的眼眸巡视在遍布新鲜伤痕的背部, 从伤痕判断兇器大概是皮带一类带坚硬金属的物品，不少地方擦得皮开肉绽，在衣服上洇开点点猩红。 他穿了浅色的衬衣因而格外醒目, 站在门口的黑泽阵，在他刚才背对自己进卫生间时就注意到了。 这傻子个把小时离开前还很干净，回来时被人恶意涂抹了颜色。 这伤得不轻的傻子, 还在试图把衣服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都被打成这样了，嘴也没被堵过的痕迹，不会痛唿求救吗？ 黑泽阵刚才没听到任何声音：「你力气不是挺大吗, 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不知是那个女人动手时顾及着怕把人打死, 或者这傻子皮糙肉厚，还能灵活地矮身从他手下熘出去。 「我不容易留下疤痕, 伤口很快就会癒合消失的。」 就是说的话险些把黑泽阵气笑了。 男人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了叼上, 侧脸隐没在淡淡的烟雾后面, 看着跑到外面去拿医药箱, 坐在凳子上努力给自己上药的傻子。 管他做什么呢？ 黑泽阵抖落夹在指尖的菸灰，他甚至想过, 自己在离开前可以替他做一件事，再送他毫无遗憾地死去。 烟尾红光明灭，但男人现在改变了主意，他犬齿轻咬着菸嘴, 抬步走了过去。 黑泽阵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拧头去看伤处，笨拙地试图把消炎药倒到伤口上面的男孩, 从不记死人的名字与特徵的他, 头一次真正将这个傻子看进眼里。 瘦瘦小小顶多十二三岁的小孩，穿着普通的体恤衫和牛仔裤。 蓝色的头髮长到耳下, 略显厚重的刘海遮盖住了大半的眼睛，大概许久没有修剪过了，那双接受了命运安排，抑或对自己经歷的苦难毫不在意的眼眸，始终很少能让人发现情绪。 但他还是会感觉到痛的，唿吸节奏完全乱了，眉心也微微拧了起来。 「要抽吗？」 黑泽阵递过去一根烟。 这里没有有效的止痛药，尼古丁可以在短时间内产生一种暂时的止痛效果。 虽然不知道这个，有小孩好奇心的宽特罗也想知道黑先生在吃什么，他接过学着对方的样子咬在嘴里。 男人转开打火机盖子，用那窜出来的火苗替他点燃了这支烟。 「咳、咳咳！」 咳嗽带动伤处一阵抽痛，宽特罗强压下喉咙口被呛到的痒意，捏着那根烟不解地看着，不肯再放进嘴里了。 他实在不理解这光呛人没味道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忽然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眉眼虽然仍旧冷淡，却破天荒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宽特罗，是吧。」 听到对方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少年点头应声：「黑先生。」 真田鸠见刚恢復意识，就听到自己还不忘在心里加上认可的那个称唿：小白。 看到他拖着一身伤回来，黑泽阵态度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真田鸠见过了一遍适才的记忆，他估算正确跳过了修女房间的剧情，却有些没搞懂黑泽阵心理转变的原因。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悄无声息软化了这个尚且资歷不深的杀手？ 平时不都爱搭不理的吗，这是在干嘛呢，居然带未成年人抽菸！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黑泽阵不由分说地从傻子手中接过药瓶，语气平静又不容置疑：「去床上趴着。」 宽特罗愣了一下照做了，等药粉洒落在背上他才意识到黑先生在给自己上药，铺好一层药粉后，这么大面积的裂伤出血，必须要包扎起来防止衣服摩擦。 黑泽阵又让小孩坐起来，自己捲起衣服下摆，他拿过绷带替这傻子包扎整齐了。 替他解决了他够不到的地方后，银髮的年轻男人坐到了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上，架起一条腿看着他自己处理其他地方的伤。 已经足见未来七八分深邃挺拔的脸上情绪淡漠，没人知道他在估量些什么。 宽特罗很快就利落地处理好了自己，想从床上爬下来给他让位置，折腾了一整晚，这会其实距离早晨已经不远了，虽然他除了背上仍旧火辣辣的，也感到又困又累。 黑泽阵没有站起来，只是命令他：「趴回去。」 听话趴回床上的小孩很快昏睡过去。 意识跟着下沉的真田鸠见倒不知道黑泽阵还有这样体贴人的一面，知道把床让给他。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快中午了。 是有人敲门把他给叫醒了，来人估计是怕他一个人死屋里，来送些食物和伤药的施暴者。 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安娜又敲了一遍门：「宽特罗，你醒了吗？」 再不答应对方该要用钥匙开门进来了，这个女人手里有阁楼的房间钥匙。 屋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真田鸠见原本以为黑泽阵不在这里，直到随身体视角瞥见坐在睡着前位置，只是椅子方向调转了一下，正朝向书桌背对这边正在擦拭武器的男人。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会那个修女进屋，就再没有竖着走出去的机会了。 第121页 宽特罗只是担心黑先生的事暴露，沙哑着嗓音应了一声：「醒了。」 他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爬起来，来到门口时只开了道缝隙，就这样从安娜修女的手中接过盘子，对方只要不刻意探头是不会看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 换回修女服的安娜仿佛深刻地忏悔过了，怜惜地看着门后的男孩：「我很抱歉，宽特罗，你会宽恕我的对吧？」 「……」 男孩苍白的嘴唇抿成线，只是沉默地点头。 安娜修女离开后，宽特罗端着盘子放到黑泽阵面前的桌子上，有些头重脚轻的他只想回去继续躺着，真田鸠见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因为炎症发烧了。 身体下意识抬手，接住了黑泽阵丢过来的东西，发现对方好像已经出去过了。 宽特罗不认识但真田鸠见知道这是袋流食营养液，他震惊又惊悚：「……」 琴酒这是在，照顾他？ 就着营养液把退烧药吃了，又躺回床上睡了一觉，小孩恢復能力很不错，再醒来身体就行动自如了，精神头也回来了，知道抱着医药箱找男人帮忙。 「黑先生，帮我换绷带。」 宽特罗睡了一整天，这会天色又暗了下来，透过窄窄的天窗能看到正好被取景的月亮。 黑泽阵抬眼示意他转过身去，自己撩起衣服，随后叼着烟替他揭开身上缠绕的白色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处的癒合情况。 看着那些都已经结痂的痕迹，挑眉明白他说的很快就会癒合有多快。 是身体适应恶劣环境的结果吗？ 好成这样其实已经不用包扎了，黑泽阵刚这样说，就见小孩有些失落地回头看向他。 很奇怪明明这小鬼总是呆愣愣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他却从眼尾转过来的弧度中，品出了一丝失望和委屈。 黑泽阵勾起嘴角，朝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鬼脸上吐了一口烟，满意看到他捂嘴呛咳起来。 真田鸠见暗骂这傢伙幼稚。 黑泽阵因为受伤忌口其实挺克制的，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叼烟，没想到这么早就是个老烟枪了啊。 抽那么些年身体真的没问题吗？真田鸠见才这么想，就见自己后退了两步防止再中对方招，开口劝说：「吸菸不好，修女和学校的老师都这样说。」 男人冷哼一声，他也不是有多大的菸瘾，在这根烟燃尽后没有再点了。 白天睡多了的结果就是晚上睡不着。 明天还要正常上学的宽特罗，想起来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完成。 他跟黑先生又调换了位置，对方去床上躺着休息，他从书包里摸出本子开始动笔。 作业量其实很少，宽特罗写完后又看了一会从图书馆借的课外书，就在间或响起的翻书白噪音中，夜色渐深，整个儿童之家寂静下来。 床上的年轻男人清醒地起身，宽特罗扣上书回头：「黑先生，你去哪里？」 天已经那么晚了…… 男人之前从没在晚上离开，他从隐晦的气氛变化中觉察了什么不同。 银白色头髮的杀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说：「跟上。」 「黑先生……」 还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人生将会迎来转折，宽特罗虽然不解，还是亦步亦趋跟上说完就出门的男人。 两人走下楼梯，路过人最多的二楼，从一楼大厅的十字架下穿过，最后停留在安娜修女的房门前。 黑泽阵现在行动起来完全看不出腿还伤着，他站定后垂眸看向身后僵硬的小鬼，对方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是身体条件反射在恐惧门后的那个人。 宽特罗在黑暗中睁大眼，努力去分辨黑先生脸上的神情，张了张嘴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在男人抬手要去开门时，宽特罗忍不住小心翼翼扯住了他的衣袖。 黑泽阵顺着这股微弱的制止力道看去，那双黛绿的眼眸此刻已经染上了肃杀的气息，真的像极了某种捕猎状态的大型动物。 逼近的死亡气息，令人感到战慄的寒冷。 宽特罗在这道视线的压迫下愣住了，袖口从他指尖滑走，男人打开了面前承载他无数恐怖痛苦回忆的门。 同样与黑泽阵对视的真田鸠见，只能做个沉默的旁观者。 他已经大概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熟睡的修女被掐住下颌，迅速地往口腔里塞了一团枕巾。 就地取材的黑泽阵，还有闲情回头教授男孩如何不让人发出声音。 修女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宽特罗，眼中居然随着生理眼泪喷涌出又惊又喜的情绪，呜咽着朝他伸出手求救—— 用东西捆住手脚容易留下痕迹，有其他打算的黑泽阵，直接扯过被子将人裹成蛹状，把人扔到木头似的杵着，像已经彻底傻了的小鬼脚边。 「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剖开这束缚你的躯壳，就能蜕变成蝶——黑先生像在这样诱惑着。 「……」 宽特罗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看着脚边蛄蛹着沖自己摇头，神情一如往常对他动手癫狂的女人，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混乱的记忆淡入淡出，像翻涌着的浪潮将他席捲。 片刻后，没有多少耐心的黑泽阵更准确地命令道：「杀了她。」 「……」 像是也缺少仇恨这项情绪的宽特罗，眼睫颤动了一下，看向说话的男人。 第122页 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多了丝不解和求助。 黑泽阵站在没拉严实窗帘的书桌前，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清清冷冷地将他们的影子切割得分明。 浅色发梢像被月华镀了层光辉，年轻男人两手环抱着，看着想完成他说的话，又被接受过的教育束缚，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的男孩。 唯独没有对夺取生命这件事本身的敬畏。 黑泽阵心里轻笑一声果然：他对生命、乃至活着之类的本能，是只知词彙而没有具体概念的。 所以被他掐住即将窒息时，也不会感到恐惧或绝望。 这是个天生的杀手。 顺着黑泽阵详细的语言描述，宽特罗接住他抛过来的，那条还沾着自己血液的皮带，缠住女人的脖颈一点点收紧，给予对方看着自己无限逼近死亡的折磨，直至咔嚓一声拧断脖子。 「做的很好。」 跪坐在地上的宽特罗，对黑先生的夸奖无动于衷。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脖颈扭曲死不瞑目的女人，并不觉得有多可怕，不自觉伸手触碰她刚才挣扎时，脸颊擦破伤口流出的血液。 他指尖捻了捻，放到月光下去辨认，是跟他一样的红色。 宽特罗困惑地看着被黑泽阵抗回床上，解开被子的尸体，呢喃说：「不会消失……」 正将修女死亡现场伪造成药物过量，精神错乱自杀假象的黑泽阵，没有听到他说了声什么，把皮带另一头扭紧在床栏杆上。 清理完现场的男人走到还坐在地上发愣的男孩身边，难得蹲下身与人处在同一视角。 这个角度没了他身影遮挡，也能靠月光看清男孩脸上的所有表情。 杀手等待了片刻，见男孩的目光在床上逐渐失温的躯体身上停留，像是也在等待些什么，又很快失去兴趣地把目光移回来。 他有些恍然地想着：原来这就是死亡，而人类死后不会分解消失啊。 「讨厌杀人的感觉吗？」 黑泽阵问道，刚才更像是他操控而不是这傢伙自己动手。 「……」 这傢伙用共犯的方式让他从此没有了回头路。 黑泽阵没有精力带他这个小孩，所以才把修女伪造成自杀，让他得以继续留下来。 但如果现在给出的回答不满意，真田鸠见不怀疑下一个被拧断脖子的是自己。 他摇了摇头，听到自己在长久的静默后终于说话了。 「我不喜欢烟味，但不讨厌黑先生。」 二人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返回了阁楼的房间。 第63章 梦境戛然而止时, 经歷了另一段人生的真田鸠见还没反应过来。 他扶着额头站起身，看着周遭酒店陈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田鸠见把手中的工具诅咒缩小, 丢回仓库里，回头用眼珠子找到琴酒，他比自己想像中冷静的凝视床上一帐之隔的男人, 平静地磨了一会牙。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恨不得把人当场伏法，另一半还有些没从戏里出来，对这个男人颇有亲近之感。 系统就这么看着他的同步率随唿吸起起落落, 但波动不是很大, 数值只在+1-1间跳跃。 这跟刚才恐女症发作的模样不同，它有些疑惑：[你看到了什么？] 长发少年最后乜斜一眼床上的人, 有被梦中宽特罗的情绪感染，他正努力调整自己复杂的情绪, 想把不理智的那部分从大脑中剥离。 那起案子早结了, 为了儿童之家的名声没有声张, 每天死于drug的人那么多，负责案件的警察很快就把这起稍显离奇的给忘了。 发现尸体、也是他被虐待的唯一知情人, 会摸他头的老修女艾玛，在不久前也已经去世了。 老修女是想帮助宽特罗的，可他听了安娜的命令不去承认，加上身上伤好得非常快, 证据什么的第二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导致那个女人对他更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儿童之家里小朋友们进进出出, 唯有他像被遗忘在了阁楼, 后来老修女身体渐差，想给他找个可以託付的家庭。 可那时宽特罗已经跟着黑泽阵, 成了他身边的一把刀了。 现在唯一剩下的旧人，也是接他电话被问到宽特罗答不上来的那个，是经常给孩子们讲故事的修女，对那个独来独往的小孩不甚了解，以为老修女去世前已经把人安置好了。 所以，只要另一个当事人不说，就不会再有别人知道那个女人是他杀的。 死人的嘴最严…… 真田鸠见表情不虞，隐忍着灭口的欲望，同时不受控制想起跟黑泽阵相处的点滴，复杂情绪交相攀到顶峰。 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长嘆一口气：[要不你自己看我的记忆？] 电子音咬字清晰：[请跟我保持基本的边界感。] 真田鸠见：[……] 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碰过的东西，把自己刚才枕出来的床单褶皱抚平，自己先从走出去后，留下改造人将门把上的杯子套回去，再从通风管道将其回收。 做完这一切看着面前酒店的门牌号，真田鸠见终于理出个线头：[简而言之，就是三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我捡了只猫回去……] 系统：[……什么？] 真田鸠见逐一解除帐，两手揣兜下楼去退房，期间给系统讲述了自己看到的过去。 第123页 或许是他里世界的那个马甲战斗力强悍，又手段兇残，世界补全的过去中，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虽然还没觉醒术式但有看到诅咒的天赋。 他在做清醒梦时，能了解到「宽特罗」的想法。 「他」像一直开着面瘫模式，几乎没有情绪外露。 实际精神世界也的确比减肥餐更单调乏味，大部分情绪跟味觉一样寡淡，缺少对正常人类情感的感知。 在解救了他，也拖他下水后，黑泽阵还贴心地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当然不是怕头一次杀人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只是做了个评估，诊断结果他患有情感缺失等心理和精神疾病。 真田鸠见讲完后总结：[有医生开具的诊断证明，加上是未成年，受人教唆引导……我应该不用坐牢吧？] 系统：[但会去精神病院。] 真田鸠见哀嚎：[世界究竟补全了些什么玩意啊——] 他绝对不能让琴酒毁了他现在的生活。 还有他考进警校成为的公务员未来！ 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把这人当场送进局子里，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那个男人的确救了他。 梦中呈现的过去，那些他作为宽特罗跟人相处的经歷，是那么的真实…… 尤其是黑泽阵髮丝的顶级触感。 目前可知，在世界补全的记忆中： 他的撬锁技能是幼时在儿童之家，经常被修女锁起来关禁闭，里面环境潮湿逼仄让他很不适，就捡了修女遗落的发卡无师自通了撬锁，半夜悄悄熘出去放风。 他的恐女症和厌食症，是遭到修女虐待折磨，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的战斗技巧则是黑泽阵给他加的点。 在拉他入伙后，那个伤还没好全的男人，就开始指点他如何迅速有效地夺人性命。 而真田鸠见现在的战斗技巧，也的确是上周目在酒厂卧底时期，经那个男人亲身指教纠正过的。 真田鸠见是在梦境进行到，大概捡到黑先生半个月后，被系统定时叫醒的。 黑泽阵还在梦境中，术式效果大概还会持续个把钟头。 [时间还是太短了，没法快进掉不重要的日常，现在只知道我是怎么跟那傢伙相遇认识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我封存了那部手机，选择跟黑泽阵斩断关系。] 真田鸠见推测自己的行为动机，好奇世界是如何找补的，总不可能是找上门的血亲让他突然就精神正常了。 那么他背叛那个人的原因呢。 系统计算并推理：[精神分裂？] 真田鸠见坐进停在附近的车里：[那还是黑泽阵头髮长了，我对他失去兴趣了比较合理一点。] 系统：[……] — 「真田前辈！！」 「鸠见！」 「我们一块来看你啦！」 结束关东大赛第二轮比赛，从东京坐电车赶回来的立海大众人，来探望突然发烧缺席今天活动的同伴。 「诶？等等，你不是那个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想趁前辈虚弱谋害他！」 切原赤也怒指挡在真田前辈卧室门口，不让他们进去探望的人。 中原中也眉目上挑，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黑色海带头，推开直指自己鼻尖的手指头，并不跟人一般计较。 他对把海带头拎下去的真田弦一郎说：「他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切原赤也在副部长手下挣扎：「我们只是进去看一眼，不会吵到前辈的啦……」 副部长冷声呵斥他安静，让其他人把切原赤也一块带去自己的房间，并越过中原中也进屋去：「我一个人进去照顾兄长。」 只见对方坐在床旁，握了握改造人放在被子上的一只手，感受到那虚冷的温度眉心一蹙，就这样不松开了，想用掌心的体温去温暖兄长。 中原中也也不好拦他，「……」 不多时，他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我到门口了，支走他】 中原中也沉吟：【怎么支？】 真田鸠见：【还是我来吧……】 他就在通往庭院的障子门外，刚才已经换了跟改造人一样的衣服，背靠墙壁给对面打字。 这会控制改造人悠悠转醒，「……弦一郎？你回来了，咳咳。」 真田弦一郎握紧它冰凉的手：「兄长，你感觉怎么样？」 改造人捂住喉咙：「你能帮我倒点热水吗？」 真田弦一郎立即拿了旁边的杯子出去了。 门口的中原中也刚跟他擦肩而过，转头就看到对面的门拉开道缝，一个长发披散的少年挤进来，朝床边伸手并往那边跑。 床上的「真田鸠见」眨眼变成手指头大小，被他抓在了手里。 把改造人刚才穿的衣服丢出去，翻身上床躺定后，少年朝门口的人点头一笑。 中原中也：「……」 真田鸠见握住走过来的褚发少年的手，一只手盖在他手上，目露怀念地拍了拍说：「中也啊，总感觉跟你很久不见了。」 中原中也嘴角抽动：「你不就离开了几个小时吗？」 真田鸠见欲言又止地怅然摇头，倒了水回来的弦一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多时其他人听到他醒了的动静，也都过来了。 房间一下挤进了不少人，床上的真田鸠见体验了一次部长被看望的日常。 第124页 部长幸村精市也打来了慰问电话，明天还有跟不动峰的准决赛，他们没待多久便各自回家了。 随后降谷零也给他发消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健康，他今天刚好有空就去看了他们跟名仕钊的比赛，没想到真田鸠见病了没有来。 明天降谷零有事，真田鸠见遗憾跟他约了下次有空。 「睡了一觉后，我已经好全了。」 真田鸠见很抱歉让早纪替他操心，饭点还多吃了半碗，以证明自己真的身体倍棒。 早纪摸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见他眼神清明，总算是放下了心。 照顾了他一天的中原中也晚上是留在这吃的，真田鸠见深受感动，换了衣服坚持要自己送他回家。 二人一进公寓，中原中也还没开灯呢，旁边的人已经直奔厕所而去了。 中原中也上前敲门：「……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呕……没事。」 中原中也拿过围裙繫上，打开冰箱门：「你想吃点什么？」 「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里面的人很快清空存货调整了过来，推门出来时，已经看不出刚才脸色有多难看了。 对方直奔书房而去，中原中也听到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我可想死你了！」 「……」 真田鸠见登录游戏帐号时，五条悟已经等候多时了。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老公～你可算来了～】 物理超度你：【少讲骚话，来肝活动】 银武活动只要好感度达到1314就能获得，刚好顺带一块组队刷等级，一个队伍的人在同片地图时经验共享，为了让收益最大化，最好多找几个人。 真田鸠见便在公屏发了一条队伍邀请，附带入队要求。 一共五个坑，很快有人申请，队伍加满员了。 一行人来到当前怪物等级最高的区域，一片遍布骷髅怪的阴森森林。 真田鸠见操控着角色给全队套了个增益buff，这个新开的区域难度还挺大的，他提醒奶妈：【别挂机，记得给我们加血】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老公！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说话？】 物理超度你：【滚】 物理超度你：【还有，看清楚那是个男妖精】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我不管我不管！你是我一个人的！！】 物理超度你：【呕】 殉情～殉情～：【人家是女孩子没错哦～】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哪来的人妖！一边去一边去，不许你给我老公加血！】 你不也是个妖号？ 真田鸠见不再打字直接开怪，刚好中也端了晚饭进来，他就託管给系统自己先吃。 中原中也不怎么玩游戏，看屏幕上的人自己在动，还以为是本来就有挂机功能：「玩会得了，再不回去你弟该找过来了。」 嘴里有东西的真田鸠见含煳应答。 系统看着那个好巧不巧偶然加进队里，正跟五条悟开撕的角色，似乎没有特的告诉宿主的必要，他还在纠结另一件事。 忽然听到他内心一声「就这样吧」，[你想好拿黑泽阵怎么办了？] [嗯！] 他是要做警察的，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过去。 真田鸠见说出自己的决定：[死遁吧，给他具尸体让他别找我了。] 吃完饭漱了个口，他跟中原中也道别回家，上床好好睡了几个小时。 游戏依旧在光屏上挂着由系统代为操作，在即将达到好感度获得道具时，它应宿主要求将人唤醒，让他体会收穫的喜悦。 真田鸠见美滋滋欣赏了一会到手的新武器，随后把队伍移交给刚才一直试图劝架的路人「阿纲」，并在队伍里发言。 物理超度你：【达成了，下了】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老公，这只小妖精刚才一直阴阳怪气我，你也不帮我说说话】 物理超度你：【……】 物理超度你：【走，离婚】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达成目的你就不要我了是吗？亲爱的离婚掉经验哦～】 物理超度你（已下线） 做梦也是很累的，今晚真田鸠见没有作为义警活动，好好补了一觉。 天一亮就要校门口集合准备去比赛了，刚好要到东京去，不像昨天那样要消耗不确定的漫长时间，他打算顺路去抛个尸。 死遁的话，用现成的那具还在停尸间里的蓝发碎尸太像立g了，而且万一以后人家失散的家人寻找呢。 真田鸠见用发色相似的改造人，捏了具自己的尸体。 他不确定黑泽阵那里有没有自己的dna，所以最好破坏一下，但又不能把尸体损毁成认不出脸的样子。 这不是巧了吗？ 酒厂的实验室里五花八门的药剂多了去了！ 如果顺带能让黑泽阵跟黑衣组织干起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第64章 青学在关东大赛四进二的比赛中, 战胜了六角中学，接下来他们的对手就是名声在外的王者立海大了。 这天一行人聚集在河村家开的寿司店里，不久面带忧虑的橘杏也来了。 她是不动峰队长的妹妹, 精神不佳是因为他们在跟立海大的对局中可谓输得十分难看，哥哥还在比赛中受伤住院了。 明明他们事先做足了功课，甚至将个人能力不俗的神尾和伊武组成双打, 还进行了针对性训练，就是希望能用最高配置出其不意地拿下两局双打。 第125页 已经连续称霸全国两年的立海大，各场赛事的资料很多, 每个正选的实力都卓然超群, 有成体系的两支王牌双打组合。 但他们没有纯粹的力量型选手，跟「天才」搭档的「铁壁防守员」, 也恐怕接不住石田铁的波动球，他们未必没有机会。 最后再由橘桔平的单打三结束比赛。 可现实却是无比骨感的…… 亲自在场上交过手才知道, 他们和立海大完全不在同一水平, 那比分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干贞治拿出自己准决赛那天离队偷拍的录像带, 借用店里的录放机，他摁下播放键前故作神秘地说：「为了弄到这个, 我费了很大功夫……」 镜头先是远拍了立海大休息区，有些匆忙地晃了一下，又朝向比赛场地。 「立海大vs不动峰，双打二号比赛即将开始, 请双方选手入场——」 视频才开始没多久，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盖住了镜头。 随后是两人戛然而止的模煳对话, 其中一个声音明显是干贞治的：「等等, 还……」 「怎么了怎么了？」原本一手托腮的菊丸英二立马坐直了，「是偷拍被发现了吗？」 干贞治尴尬地推了下眼镜, 暗道自己怎么忘了剪掉这一段。 暂停的录像很快继续，他低咳一声：「总之先看下去吧。」 这会屏幕里进行的，已经是双打一的比赛了，十几分钟一盘的比赛，不动峰的选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看旁边计分表上的数字，上一场也是6-0，赢得利落又漂亮。 随着单打三比赛的进行，原本脸色凝重的青学众人，更是有暴脾气的桃城武忍不住拍桌子：「他明明不针对不动峰部长崴到的脚也能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比赛很快结束了，橘桔平由于脚踝受伤严重，没法自己走路而躺在担架上，镜头放大拍了一会那边悲怆而愤怒的不动峰众人。 沙……沙…… 忽然有不远处的嘈杂动静收录，也吸引了拍摄的人调转摄像头，拍向立海大休息区那边。 「……」 「……」 隔得太远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不过海带头少年被拍后脑勺的动作很清楚。 切原赤也红着眼眶回看旁边的人，还没说几个字，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人又把他脑袋别得低了下去。 「……」 寿司店里安静了下来，不二周助轻笑一声打破：「被教训了呢。」 — 「关东大赛准决赛即将开始，请参赛队伍前往登记信息——」 还是那个网球森林运动公园，工作人员的声音通过广播迴响在场地上空。 a组场地，休息区。 经歷了将近半个月的过去梦境，骤然回归现世日常，真田鸠见加深了对恍如隔世这个抽象形容的理解。 昨天他刚醒时，还有点不适应自己突然增高的视角。 立海大这边早已经完成了登记，柳莲二手中拿着一页表格，正在公布刚报上去的出赛名单，他是从单打开始念的。 「单打一，仁王雅治。」 「单打二，丸井文太。」 「单打三，切原赤也。」 被叫到名字的海带头少年非常满意，咧开标志的反派笑容：「我会在今天打破自己创下的最快比赛记录……」 谁让关东的赛制是赢三场后就算结束了，而两场双打比赛是先进行的，看似非常关键的单打一二号位，对他们来说反而没有多少出场机会。 切原赤也说着还想做个把刘海捋到后面的潇洒动作，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用定型啫喱把外翻的头髮压得很严实，又把手放下了。 正在做赛前准备，给拍柄缠防滑绷带的真田鸠见闻言也是一愣：「怎么把两队双打都给拆开了？」 而且他没听到自己名字，交表前柳莲二还再三跟他确认身体有没有问题，还以为自己今天有出场机会—— 嗯……难道他又是双打？ 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眼珠随他手里的胶捲转动：「我也是刚知道哎。」 见真田鸠见缠到最后了，他转头问黑皮搭档有没有带剪刀。 旁边的胡狼仿佛也因这个出场安排遭受了打击，递给真田鸠见东西的手微微颤抖，他是有些搭档控情节在的。 「我们这轮的对手不动峰，就是在都大会中打败过冰帝的队伍，虽然当时冰帝出场的大部分都不是正选。」真田弦一郎道。 柳莲二接着他说：「我有些在意并收集了他们的情报，这支队伍除了部长，全员都是二年级。」 这样一支队伍还是很少见的，至少明年也会在赛场上绽放光彩。 仁王雅治坐在另一张长椅上，撑着下巴说：「有点意思。」 「不过那几个二年级都不成气候。」 柳莲二用词像在蔑视对面，但也只是实话实说：「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队长橘桔平，去年才转学到那所之前默默无闻的学校，曾被誉为九州双雄之一。」 听这称号还挺厉害的？ 真田鸠见贴好防滑胶边缘，握着空挥两下适应手感：「那双打由谁出场？」 不动峰事先有针对他们进行战术设计，为了赢必然会把战力放在双打上，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第126页 作为参谋的柳莲二，有义务让他们以最完美的战绩获胜：「双打一号，我和弦一郎。」 「双打二号，比吕士和鸠见。」 「不动峰除队长外其次需要注意的，是力量型选手石田铁，不确定他会在哪个双打出场，两场双打都安排了可以轻松回击波动球的真田。」 这里柳莲二还玩了个一语双关。 真田鸠见便朝有些惊讶地看过来，眼镜好像一直在反光的柳生比吕士点头示意：「请多指教，学生会长。」 「……你也是。」 没有排斥后来队员的意思，柳生比吕士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跟这个问题学生不是很合得来。 柳莲二大概也发现了，所以才增加相处机会让他们增进关系吧？ 部长不知为何对他简直称得上纵容，知道对方社团活动时公然离队，不训责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在外面打架时首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不！应该去掉程度副词，幸村部长就是纵容！ 要换成切原赤也罚打扫都算轻的，早该被副部长铁拳制裁了！ 但真田弦一郎管不了自己的兄长也就算了，幸村精市也对这个人信赖有加，或许这个人身上真的有什么他还没发现的闪光特质？ 柳生比吕士心理活动丰富，这样想着微微做了个深唿吸，这才发现自己即将一同上场的临时搭档不见了，正要开口问别人有没有看到。 那人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摆弄着一个摄像机走了回来。 丸井文太奇怪道：「这是哪来的？」 「有个记者急着上厕所，托我代为保管一下。」 真田鸠见这样回答着，那边裁判喊人入场了，他看向柳生比吕士等人一块走。 虽然每天社团活动都会见到，对彼此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柳生比吕士提上网球拍与他同行，还是觉得应该在赛前简单交流一下。 于是他扶了下镜框说：「真田君，你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吗？」 真田鸠见想起什么，一言难尽苦笑道：「只要不是跟赤也双打我就没问题。」 他突然话音一顿有些迟疑地看向这次的队友：[他发球应该不会打到我后脑勺吧？] 柳生比吕士：「……」 系统：[……] 你当谁都是切原赤也吗，嗯……应该不会吧？ 他们已经站到了网前，真田鸠见视线从不动峰也正走过来的两人身上，移到旁边的队友脸上。 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不过我的确有一个问题憋很久了，但又怕有些冒犯……」 虽然是学校里有名的风云人物不良，但大部分时候却意外的十分礼貌。 从对方身上找闪光点，柳生比吕士也看向他：「你说。」 真田鸠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的眼镜一直反光都没停过，不会影响视野吗？」 柳生比吕士：「……不影响。」 真田鸠见明显是不信的，略一停顿凝视他的镜片：「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柳生比吕士：「……紫色。」 「啊，这样啊。」 真田鸠见点点头收回目光，在裁判「双方选手致意」的声音里，伸出手跟对面的选手握了握。 肉眼可见的「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很失望」！ 柳生比吕士：「……」 不行！他跟这个人果然还是磁场不合！ 猜球拍正反时，对自己运气不好很有自信的真田鸠见本想让队友来。 不过柳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吐槽，面上只是淡定而沉默，真田鸠见见他一副不欲多言的表情，便自己随便说了个「反」。 反正无论怎样他们都会赢。 果然拍倒下时是拍柄字母正立，对面拿到场地选择和发球优先权。 双方选手到各自位置就位。 裁判宣布：「立海大真田、柳生vs不动峰石田、樱井！双打二号比赛开始！由不动峰先发球！」 立海大的人果然气势非凡，刚才握手时那两个人也不知在打什么深刻的哑谜…… 樱井雅也做了个深唿吸让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他往地上弹球，并跟回望过来的石田铁对视一眼，抛球往发球区打去。 目标是站在有效发球区后面，那个除了立海副部长外的，又一个「真田」。 不知道是立海大把人藏的太好，还是由于他们的部长生病把人从二队培养上来，作为代替的主力，之前他们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还是青春学园的干过来提醒了他们，但对方知道的也很有限。 所以刚才神尾他们偷偷过去侦查了，发现对方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还听到有人在旁关心他的身体健康，递水监督人吃药。 ——一个病弱的长髮少年。 立海大或许也对他们做了调查和了解，所以把球风凌厉的副部长也组来打双打，但却猜错了出场顺序！ 石田铁的波动球对上的是这两个身材顶多算匀称的人！ 他们，能赢！ 亮色小球弹起又被另一面球拍拦住，罕见蓝长发的少年挥拍把球打回来，是一个角度很犀利的高吊球，充满了与纤细外表不符的攻击性。 不愧是立海大的选手，虽然体弱但实力不容小觑。 戴白头巾的石田铁赶在球飞出去前到位，他攥紧球拍挥动手臂，上面肌肉虬张带出兇勐的力道。 第127页 虽然有点欺负人的嫌疑，但是对不起了！ 球变成一道裹挟气流的光束飞向对面，那个叫真田鸠见的少年微微张大眼，虽然意识到这球力道非比寻常，但还是挥拍去接了。 那一瞬间不动峰这边的人先屏住了唿吸，面露紧张和担忧，硬接波动球是很容易受伤的！！ 球拖着长长的气流残影，狠狠砸在那白净手腕操控的球拍上，一瞬间球拍凹陷变形，柔韧的羊肠线吱咯呻吟几乎崩断。 兼职教练的橘桔平眉心皱起，就算是对手他不想看到有人受伤。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球拍没有马上被巨力裹挟着弹飞出去。 那个真田鸠见用握住了球拍，而网球由于惯性短暂地跟球网僵持住了。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 真田鸠见将球击回对面半场，有注意控制力道。 毕竟部长也说要是把场地砸出坑来，一会换场地后会容易绊到。 明黄色砸在底线处飞出去，两个不动峰的一瞬间被震慑住了，听到裁判报分才有种居然真的打回来了的感觉：「怎么可能……」 那个纤细的「病弱」少年看着自己网线崩裂报废了的拍子，气得不轻怒道：「这拍子我刚缠好的防滑胶带！」 石田铁愣愣道：「抱，抱歉……」 「病弱」少年表情骤然温和：「道歉的话就别说了，告诉我这球的原理是什么吧？」 石田铁：「诶…？」 第65章 「game！6-0, 立海大获胜！」 双打二的比赛结果很快出来了，波动球对手臂负担太大，石田铁也不能多用。 赛前还在休息区吃药, 被他们认为病弱的少年，打回能让球拍线崩断的球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还用鼓励的语气让对手多展示一下自己。 赛后握手时, 不止场上的樱井和石田，其他不动峰选手也像不确定是不是吃了苍蝇一样表情复杂，还偏偏挑不出对方错处。 因为这人虚心求教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连神尾也说不出怀疑对方是在嘲讽的话！ 他们不由看向对面的立海大, 却只从对手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到了几分麻木的习以为常。 真田鸠见这一场比赛总共报废了三张拍子, 对面的武器也损耗严重。 他不信邪地再度尝试復刻对手的技能，并跟系统復盘：[力道已经比他的强了, 为什么我的球就是没有特效？] 系统：[……] 系统给出方案a：[我给你在视网膜上生成一个？] 真田鸠见不太满意驳回：[别人也看不到啊。] 回休息区把所有网线崩了的球拍装好, 他背起网球包给其他人说了声, 准备这就去把今日另一项重要隐藏任务给完成了。 刚好上厕所的藉口用太多了，为避免世界误会他有泌尿系统方面的缺陷,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视一下，这个离场藉口同质化严重的问题。 「我就近找家店修理一下。」 这附近配套设施挺健全的，来的路上就看到好几家专卖店，都有修理的服务。 真田鸠见说明去向后, 拿起摆在一旁的相机离开，顺路还给观众席一个高个眼镜男, 并意味深长地按了按对方的肩膀。 「别拍我。」 「……」 干贞治精密的大脑不受控制回放刚才这人抡臂发出的球, 直接把人球拍打飞出去的画面，仿佛经歷了一场走马灯。 谁能想到这样纤瘦的一个人, 打法能如此暴力呢！ 刚才赛前也是突然对视线很敏感的看过来，干贞治一瞬间有被那冰冷的一眼震慑住，下意识移开了镜头，然后对方居然径直走了过来，还不由分说地把相机借走了。 等他再回过神，发现那个真田鸠见已经走远了。 现在报纸还是主流媒体，虽然琴酒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但真田鸠见还是谨慎为上。 网络或电视系统可以操作，纸质的就没办法了。 好在除非事先预约，立海大网球部是不允许拍摄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场中学生体育比赛，也会有媒体前来关注。 真田鸠见近了才发现那个伪装成记者的男生，其实是其他学校来做侦查的。 但本着来都来了，他还是把自己影像的流出可能规避了，拿到相机后检查确认没拍到自己清晰的正脸。 真田鸠见选中了杯户附近一个地下研究所，作为自己的抛尸场所。 里面有远超时代的科技与摄像头数量，几乎不存在死角，因此他完全没有自己亲自跑一趟的必要，一早就放出改造人通过地下管道往那边去了。 改造人嘴里咬着定位器，方便结合城市地图移动，这会已经到基地门口了。 真田鸠见找了家店修拍子，东西就放在店里，他自己先出门打了个的，报了附近商场的地址后，远程操控改造人潜入。 系统早就帮他规划好了路线，因此只要按指引走就好了，跟玩游戏其实没什么区别，光屏上真实的画面高低得是个3a大作。 控制改造人避开一个研究员，从他脚边钻进样本室，真田鸠见直唿：[刺激！] 系统：[……] 系统指引他让改造人往前爬进面前的大染缸，再把对方改造成自己的样子，就万事大吉了。 最关键的一步，居然不到十分钟就完事了。 真田鸠见有些空虚，索性在细节上下功夫，尽力把「自己」整得惨一点，试图激起黑泽阵对酒厂的仇恨，让酒厂永远失去它忠实的三把手。 第128页 他应该把人一劳永逸地处理掉，丢到牢里或者更极端地，彻底抹除这个知晓自己黑暗过去的人。 可是那段记忆动摇了他，就算对他而言是场梦，这也是这个世界构筑的真实。 他现在所经歷的过去，都会在未来变成现实。 真田鸠见不确定「宽特罗」在黑泽阵那边多少有些分量，在保持界限感的情况下，这是他能想到改变「琴酒」人生轨迹的最好办法。 系统看了他的作品后，敲出几个句号不作评价：[实验室内部我也填好这具尸体的信息了，剩下引导琴酒发现的部分，就要你亲自留下线索了。] 所谓线索就是一些宽特罗的活动痕迹，要制造出对方接触酒厂，然后被残忍坑害的假象。 主要是那个最能代表身份的手机，也最方便编造证据，然后遗落在某个地方等待被发现。 当然不能放回最初发现的出租屋里，那容易跟那具无名尸联繫上…… 真田鸠见在商场下车后，随星期天的拥挤人流前进，路过一个卖二手手机的店铺时，捡起某一部看了眼，又没什么兴趣地放下了。 没人注意到，它摆放的位置高了一截。 在商圈简单逛了一下，顺便补购了面膜出来，真田鸠见打车原路返回公园。 修拍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有些好奇切原赤也的比赛情况，真田鸠见便先往那边走，听系统说比赛刚结束，还让它调出录像给自己看。 谁知还没见着人呢，先看到有人扛着担架往里头赶。 「什么情况？」 真田鸠见快步上前，看到自己这边人都全须全尾，有事的是对面不动峰的部长，人正被扶上担架。 比分牌上两个6-0后的6-1，让切原赤也脸色阴沉不定，遥遥盯着不动峰那边的眼里阴霾翻涌。 「那傢伙自己技不如人，真是便宜他……」 他话还没说话，听系统简述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田鸠见抬手就是一下。 切原赤也后脑挨了一巴掌，眼中红血丝还没消，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 「前辈？？？」 「条件反射。」 真田鸠见好气又好笑：「把人打进医院，瞧把你给能的？」 他之前就意识到这傢伙打法暴力，如果放在漫画里是个标准的反派，但这个窝外横在他们面前乖得要命，张口闭口都是前辈。 真的很容易被他平时天真迷煳的个性迷惑，真田鸠见都快忘了这傢伙刚见到自己时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或许是对这孩子有了滤镜，他没想到切原赤也会做出这种事。 刚才的比赛中被抢下一分的切原赤也顿时红了眼，充斥恶意地针对不动峰部长崴伤的脚……这还是真田鸠见头一回亲眼见到，打网球能让人伤重到走不了路了的。 见真田前辈看着不动峰那边，切原赤也心说果然是因为自己刚才赢得不够漂亮。 他眼露凶光舔嘴唇：「可惜没有彻底击溃他……」 真田鸠见闭了闭眼：[……这傢伙要去刀人的表情是跟谁学的？！] [……天赋异禀？] 系统从切原家计算机相册里，发现了他两岁被姐姐抢走玩具时，被父母拍下的「魔童」黑歷史。 看到切原赤也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的反派作态真田鸠见就来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又拍了一下海带头，不知道他头上涂了什么手感怪怪的。 这孩子大部分时候都挺正常的，但是一受刺激就红眼。 柳他们应该有纠正过，但看情况成效不大，说白了还是欠教训。 切原赤也瞪大眼难以置信地转头，一句懵逼的为什么又被拍了回去，被扣住后脖颈的他只听到前辈说：「去道个歉。」 真田鸠见推着他往那边走，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海带头小宇宙爆发，居然矮身挣脱了出来。 「真田前辈！！？」 真田鸠见脸上情绪淡漠，平静地把他过于脆弱的内心看在眼里，对付这种得不到就撒泼摔东西的小鬼，语气太软是行不通的，得让他吃点苦头。 「那就再跟我打一场吧，你输了就道歉。」 切原赤也急促的唿吸声一顿，睁大眼看着面前的真田鸠见，心中居然隐隐生出一股退意，但真田鸠见不给他缩回壳里的机会。 「怕了？」 「打就打！！」 这空场地挺多的，他们找了块地方，还是由柳莲二做裁判。 真田鸠见的举动不在裁判椅上军师的数据内，没想到明显经常跟人打架的对方，居然对在球场上弄伤别人这件事反应那么大。 赤也球风暴力这件事，他也尝试纠正过可惜并不管用，他一被刺激过头就失控。 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柳莲二看了眼一切听兄长的，没有制止二人约赛的真田弦一郎，宣布比赛开始。 像他们头一次打球时的站位，先发球方也是切原赤也，连打出球的姿势，和球弹起的方向角度都大差不差，仿佛两个分镜跨越时间交叠在了一起。 但这次这一球没有顺利得分，被回击了过去，以快于人类反应的速度砸在白线上。 真田鸠见几乎没留手，他这一球可以说超出平时训练水平半截。 一点也不花里胡哨，但就是外行人也要惊唿一声好厉害的程度。 丸井文太下意识先吐出声好快。 第129页 他听到自己吞唾沫的声音：「这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鸠见他是不是生气了。」 仁王雅治略显狭长的眼睛注视场上，问旁边的副部长：「这就是你哥认真起来的水平吗？」 「……」 真田弦一郎没有回答，专注凝视催促切原赤也再发球的少年，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兄长，身上携带一种沉淀后的强大。 气恼的切原赤也眼球充血，他红着眼用指关节捏网球：「真田前辈，我要击垮你……」 真田鸠见抬抬眼皮：「哦，是吗？」 面对切原赤也打来的指节发球，判断出球路的真田鸠见眉心拧起，横拍挡在胸口，借力把球抽了回去，球餵招般径直飞向切原赤也脚边。 海带头这回反应过来了，但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以及这球弹起的方向让他愣了一下。 被网球砸中胸口的切原赤也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尾椎骨也生疼。 「为什么？！」 他喉头动了动，发出难以置信的咆哮。 真田前辈刚才这球，也是沖他胸口来的，就，就好像…… 「你不是也挺喜欢把球往人身上招唿的吗？」 真田鸠见从口袋里摸出个球抛过去：「冷静些了没有，起来继续。」 「哈哈哈……当然还没结束！」 切原赤也正常应该是眼白的部分红得像要滴血，他撑地站起来，也是更加头脑上火的发了狠，他压下心底漫出来的恐惧，把一切交给情绪掌控的本能。 「……我现在就要染红你！！！」 网球被挤压蹂躏附魔后挥拍击出，这次的指节发球是冲着人脸去的。 果然没有那么快吃到教训吗？ 真田鸠见眼眸不善眯起，后撤出半步留出挥拍空间，再度将球路奉还。 「唔咳！」 网球砸到了鼻樑，切原赤也半晌脑子嗡嗡的。 他好像吃到了什么咸咸的东西，下意识伸手一摸，原来是自己的鼻血。 「真田鸠见！！！」 他直唿大名地喊完才看清对面那人脸色，那双眼睛像沉入湖底的巨石，透出经年累月的寒意，那压迫感让他忘记了唿吸。 他…… 刚才就是想这样做的，只是现在站在对面的，仿佛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把一切攻击都反弹了回来。 这就是一直以来被他击溃的人的感觉吗…… 「切原赤也」又丢了个球过来，没被接住的球滚落在脚边，切原赤也听到「自己」说：「继续。」 『好可怕』。 承受巨大心理压力的切原赤也，已经被动冷静下来了，但精神有些恍惚的他双发失误丢了一分。 他等着对面的人再抛球过来，却看到对方开始原地弹球。 长发少年见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道：「没听到裁判报分吗，刚才那局结束，轮到我了。」 他说完挥拍击球。 莫大的恐惧将切原赤也淹没，不、不行，球会打到哪里？脸吗？还是膝盖？ 然而没有疼痛降临，他半晌只等到了柳莲二的报分：「15-0。」 球落在他这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发球。 对面真田鸠见看了他一眼又开始抛球了，切原赤也看着那颗朝这边飞来的网球，两只脚像焊在了地上似的，一时不敢去追球。 又是一个很普通的发球，角度也算不上刁钻。 直到裁判宣布：「game，2-0。」 又轮到切原赤也的发球局。 他从没觉得球场和网球如此可怕过，好想要落荒而逃，但对面的人那双眼睛，那双平静无波的蓝眸就像冰窟一样把他困住了，他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发球。」那人语气重了几分催促。 切原赤也身躯一抖照做，只是这次网球不再敢直接攻击人的身体了，也没有再发球失误。 对面打回来的球依旧迅勐非常，但也没有再往他身上招唿。 低头看着那颗撞到身后围网，又滚回他脚边的网球，切原赤也一抹碍事的鼻血，将它捡起来。 发球前他看向对面弱弱唤道：「真田前辈……」 那人懒懒地问他「做什么？」 「没、没什么！」 切原赤也现在瞧上去狼狈得不行，他刚才直接撩起衣服下摆来擦，没擦干净脸脏兮兮的，身上衣服沾了自己的鼻血，但眼睛亮得明朗夺目。 看起来能控制好自己了…… 真田鸠见思绪歪了一下：[血应该很难洗吧，这件队服还能穿吗？] 系统发来一封邮件：【清洗血迹小妙招.txt】 「……绝对不要惹鸠见。」 看着反被染红的切原赤也，丸井文太深吸一口气，刚才当真有吓到他。 突然听到旁边副部长说：「不愧是兄长。」 丸井文太：「……」 胡狼桑原解释：「你看赤也现在的状态。」 丸井文太定睛看去：「咦？」 或许是被打服气了，接下来切原赤也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还越挫越勇地开始正常追球打球，进步迅速地已经能接到真田鸠见的球了。 真田鸠见看着进入那个什么红眼状态，但不再失控乱砸人的海带头，牵动嘴角轻笑了一下。 这一场比赛接下来称得上酣畅淋漓。 虽然6-0输了，但切原赤也居然没有多少不甘心，他还想跟对面的人分享自己刚掌握的要诀。 第130页 但才刚开口，想起对方刚才兇狠的「照料」，小孩心底犹有些犯憷。 真田鸠见失笑出声朝他招手：「让我看看止住了没。」 见前辈恢復往日自己习惯的模样，切原赤也就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眼巴巴又凑了让去，扬起脸方便对方观察自己的伤势。 真田鸠见自己动的手有分寸，注意收着力道，只是鼻前部毛细血管丰富，所以看上去很惨，真把人怎么样了他也不好跟人家长交代。 他打湿后递给小孩手帕让对方自己擦：「弄干净了去跟人道歉。」 切原赤也擤鼻子，皱着脸抗拒道：「能不去吗……」 切原赤也其实已经迟钝地明白了，前辈为什么突然教训自己，就算他不太聪明的小脑瓜迟钝，也还不至于悟不出来己所不欲后半句是什么。 但不是场上戏弄的「不好意思」，而是真的要跟那个橘说对不起…… 见真田鸠见脸色又沉下来，海带头直觉不妙，想要后退开熘。 真田鸠见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控制在原地。 切原赤也挣扎哀嚎：「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我会……」 手里的帕子被抽走，脸上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干嘛。 真田鸠见擦干净人蹭到脸上的血迹，满意打量对方重新干净的脸：「好了，我用这种方式也有错，赤也。」 [这样回家他家长应该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啊，还有衣服……] 切原赤也看着帮自己擦脸的前辈，觉得这枣子可真甜，他摸了摸脸还有些不好意思：「嘿嘿。」 系统：[……] 这傻孩子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前辈只是出于心虚，在毁灭自己一球把同学鼻子打出血的证据。 就这样把人给哄好了！？ 「……绝对、绝对不要惹鸠见。」 旁观的丸井文太重音重复，在自己这里予以他比部长更可怕勋章。 由于比赛拖延了时间，那边不动峰的部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真田鸠见知道对方好巧不巧去了幸村所在的病院，但没有系统的他们不知道。 不过以后总有机会遇到，也正好给切原回味沉淀的时间，至少不动峰也会出席颁奖和闭幕环节。 接下来他们带切原赤也去药店看了眼确认无碍后，在医生提醒下用txt内容里提到的双氧水清理了衣服上的血渍，一行人返回了神奈川。 回家路过客厅时，真田鸠见注意到桌案上摆着一封漆黑的信件。 [总算送过来了啊？] 电子音：[下午刚寄到大家长那。] 他走过去拿起来，是跟之前在中原中也那看到的相同款式，只是邀请人那栏填着「真田鸠见」。 第66章 晚饭后大家长提到了这封邀请函。 「是社会名流的交际场合, 你不喜欢那种场面可以不赴约。」 真田弦右卫门眸光带着凌凌劲力，他的意思是让真田鸠见无视掉，因为这份邀请函的内容跟他收到的不一样。 他收到的信件是：诚邀「真田家主」携亲友于下周木曜日, 7月21日晚9：00，前往停靠在第十一码头的欧尔佳游轮参加晚宴。 他手上这就把家中小辈囊括在内了，何必别有深意地, 专门另写一封呢？ 真田弦右卫门有特殊的消息渠道，知道这次大张旗鼓媒体多方报导的宴会，表面上打着给贸易公司老总贺寿的名号, 实际上真正的筹办人是港口的黑手套们。 港口的那帮人在夜晚义警开始活动后, 虽未受到明显打压，但在横滨地界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了, 起码白天都不敢在市区内引发械斗了。 刚开始他们政要开会商议时，那个一向跟他不对头的政客老头, 叫嚣着「必须要阻止那个动私刑的人, 继续无节制毁灭保护横滨的灰色产业」, 「那傢伙是其他国家派来蚕食我们的超越者」！ 的确以前肆意蔓延的黑色产业，也保护了这座城市不被外部势力吞噬, 但时至今日异能特务科初具规模、军警培养人才，与旧时相比已是不同的格局。 现在的mafia于这座城市弊大于利。 之前有想法是扶植一只势力崛起，达到震慑控制其他帮派的目的，以此结束他们的斗争…… 说来惭愧, 港口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建起地标建筑做据点, 幕后甚至还有某些部门做推手。 现在港口mafia的确动不得, 除了内部要他们镇压其他势力，他们也能抵御外部的不和谐音, 甚至替政府做一些不太干净的事。 而且事实证明，对方并不是那般没有眼界之人。 对方没有对港口大楼里的高层动手，当然如果他们自己咬上来，对方也不会客气，而吃痛的野犬夹紧尾巴就不再敢叫嚣了。 他们就这样在晚夜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个被外界广泛称作「义警」的人，很奇怪的从来只在夜晚活动。 很多人猜测对方白天以其他身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但那个人很可能有情报异能或有情报相关的能力者协助，实在太擅长隐瞒行踪了，天一亮就像海面上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次来的异能特务科的人，之后这个寻找方向也无甚收穫。 真田弦右卫门看向自己失而復得的孙子，思绪转了几转，心下微沉：鸠见寻回和义警出没的时间是很巧合，但港口mafia是如何得知的？ 第131页 他们是在怀疑真田鸠见的身份和能力，所以才如此邀请试探？ 真田弦右卫门还没想出上头是否也有此怀疑，便见孙子伸手朝桌上摸去，立马抖了抖鬍鬚。 「去吧……」 真田鸠见摸到那封信，压着拖到自己面前，在大家长不贊同的目光下无辜眨眼说，「我挺感兴趣的。」 真田弦右卫门双目微阖，轻嘆这样也好，赴约当面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大家长犹不放心地嘱咐：「记得带上中也。」 「好。」 真田鸠见应声后回了自个房间。他关上门后薅过绑在椅背上的白毛咒灵，躺倒在床上一下一下从头摸到尾，长久地盯着光屏中银髮男人的实时监控影像。 最终发出一声幽幽嘆喟：[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留长髮了呢？] [……] 琴酒的洗髮水里加了什么让你那么上瘾？ 系统冷漠地吐出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怪刷新了。] [……] 真田鸠见一秒不再怀念梦中的绝妙触感，让它继续帮自己盯着黑泽阵找到「尸体」的进程，飞快地点开游戏图标登录。 他上线后发现先前一块刷本的那个，跟五条悟吵得火热的妖精角色给自己发了好友申请。 这游戏没有搜索加好友的功能，只能加组过队的玩家，刚好好友栏还有空位，他就随手点了同意。 五条悟的帐号以伴侣身份显示在最前方，现在头像是灰的，人正在哪个没信号的地方出任务呢。 1.25倍挂件不在线，真田鸠见只能遗憾先去打boss的材料。 这游戏开服也两个多月了，玩那么长时间他当然有结识其他网友，他建队并群发喊了句打骨头周本的有没有，很快另一个昨天一块刷本的，那个叫阿纲的圣骑士申请入队。 说是路人，其实只是人家的废材属性很有这个既视感。 真田鸠见跟他是刚开服就认识的，从一块开荒把人带到70级，如果有师徒功能的话，对方叫他一声师父不过分。 阿纲性格有些羞涩天真，大概是生活里没什么能说话的朋友，认识没多久他就付出了信任，差不多把自己的事情坦白了个底朝天。 还说什么：【如果是物理老师的话，总觉得跟你说这些也没关系…】 于是真田鸠见知道了他国中二年级，家住在东京并盛町，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什么事都做不好，经常被学校里的同学嘲笑欺负…… 由于五条悟也玩这个游戏，很注意身份保密的真田鸠见，骗他自己是个宗教学校的老师，并给他提了一些如何提升学习成绩之类的小建议。 之后阿纲对他的称谓也的确变成了「老师」。 【晚上好！】 阿纲入队后打招唿，【物理老师！】 物理超度你：【……】 物理超度你：【叫老师就可以了，我真的不教物理】 阿纲：【老师！啊啊啊对不起我又忘了】 物理超度你：【哈哈开个玩笑，嗯，再喊个奶就能走了】 很快又有人申请入队，虽然不是珍贵的奶妈，但人等级挺高真田鸠见同意了，谁知对方入队后第一句话就是炸裂的—— 【我觉得你跟悟酱不合适！】 物理超度你：【……】 【请还她自由！！】 物理超度你：【……】 【悟酱全都告诉我了，你平时是怎么欺负她的，抢她材料抢她怪，还在野外开红名杀她！】 [？？？] [五条悟又给我整了什么么蛾子？]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把这个疯狂控诉自己的人移出去前打字。 物理超度你：【你知道那傢伙线下是个一米九男高吗】 【？？？】 对面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踢了出去。 队伍频道阿纲也很震撼：【……】 他是某天上线后才知道物理老师跟一直关系不差，却总是打闹斗嘴的那个精灵玩家结婚了，对方轰轰烈烈地公然追求这件事，在圈内已经传成一段佳话了。 不过物理老师严正声明，自己只是眼馋经验加成和活动奖品。 很快又有人申请入队，真田鸠见同意后果不其然：【你能不能对悟酱好点啊！】 【……】 很快又有人入队，终于是个奶妈了。 物理超度你磨刀霍霍：【你也是来为那傢伙说情的？】 殉情～殉情～在旁边看了一会他们队伍变更的情况：【当然不是了】 殉情～殉情～：【我可心疼哥哥了，才不会像姐姐一样给你添麻烦】 殉情～殉情～：【哥哥放心，我一会绝对会看好你血线，不让哥哥你死掉哒～】 系统：[……] 真田鸠见神色稍霁，刚要带队动身去boss地图。 系统看不下去：[这人线下也是个男的。] 真田鸠见：[……] 仿佛看到五条悟分身的他惊唿：[我以为只有五条悟那么不要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跟他旗鼓相当？！] — 黑泽阵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好像梦到了过去，刚开始认识宽特罗时的记忆清晰，到后来就有些错乱了。 很少做梦的他醒来后，丝毫没有精神得到修养的感觉，大脑涨起一阵疲惫与滞涩，黑泽阵靠在床头摸出怀里的烟点燃，但不抽只是看着那点火星子。 第132页 因为宽特罗不喜欢烟味，他几乎不在对方面前点菸，不知不觉就快要戒掉了。 对那个傻子，刚开始黑泽阵非常警惕，发现这个人有情感障碍后，仍是做出了一些试探，才允许通过考验的对方走近自己，将人纳入自己人的范畴。 他养伤同时教了那傢伙一些格斗技巧，其他事上迟钝得要命的对方，在这方面却颇具天赋几乎一点就通，半点看不出来脑子有病。 宽特罗称得上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后来黑泽阵专门找医生给他进行治疗，宽特罗的认知障碍有了显着改善。 虽然悄悄盯着他头髮的小毛病，一直没改过来。 三个月前，他有找大势力做避风港的计划，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他，便派出宽特罗先回岛国去给自己开路。 对方跟着他学习了日语，会的词彙虽然不多，但发音标准与人交流已经不成问题了。 对方落地后发来汇报简讯：【我到了，黑先生】 【嗯】 黑泽阵迟迟没有对方接触到组织的进度汇报，半个月后主动联繫对面，仍旧没有得到回应时，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可想要提前回故土的他，被仇人咬死了追杀。 直到几天前才脱身。 由于时间太久很多痕迹已经淡去了，但宽特罗还是给他留下了足够显眼的情报。 他从最开始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查到了宽特罗的大致活跃范围，之后卡被冻结资金流向不明，应该是他仇人的手段。 对方接触到了组织后，就该第一时间联繫他，卡在这里没了动静，宽特罗的失踪与组织不可能毫无关系。 黑泽阵找到当地情报商买组织相关的情报时，在对方伪装成数码店的摊位上，一眼瞥见了一部熟悉的翻盖手机。 或许只是相同款式，长按开机后电量尚有一丝，他试着输入自己知道的开机密码。 打开了。 黑泽阵点进未查阅的最近几条跨国简讯，这部手机格式化过，不知为何电话卡没拔，所以才能收到他的信息，从他第一条询问进度前就格式化了，宽特罗失踪比他想像得更久。 「这个，哪来的？」 「这手机有点老了啊，」毫无印象的情报商见人脸色不对，「不记得从哪收的了，真的！」 黑泽阵盯了他几秒，不置可否地直接拿走了，情报商人也根本不敢收人那点钱。 这个一开始是来问那帮黑衣服开的店都在哪的男人，显然是个刀尖舔血的狠角色？ 找黑客还原手机信息后，黑泽阵越过灭口的眼镜男，翻看宽特罗与人联络过的记录，最终锁定在一个没有备註的号码，对面是最后跟宽特罗联繫的人。 黑泽阵回去找了那个情报商，威逼对方说出了那个号码的主人身份，还有他知道的所有组织信息。 那个号码是组织一个研究所的实际掌控人，据说直接对那位先生负责。 他寻找的宽特罗，被对方约出去后从此人间蒸发。 黑泽阵先是绑架并拷问了那个人，对方刚开始坚称自己从未见过他展示照片里面容冷淡的蓝发少年，但剎那神情的不自然彰示他在说谎。 被系统在电视节目夹帧下达暗示，管某部分不太重要的实验的组织成员，只隐约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实验体。 从对方口中诈出自己想知道的，并从人身上搞到密码，以及研究所大致地图后，毕竟是组织的人，黑泽阵理智做出最有利选择，没有一枪崩了对方而选择把人伪装成溺死。 男人费了翻功夫制造骚动，损毁附近电路供应，潜入了那个研究所。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 漆黑的样本室内竖着几个玻璃罐，天花板上灯光闪烁，剎那照亮银髮男人面前少年永久的安静睡颜。 他漂浮在液体间，半长的髮丝在脸旁微微浮动，轻盈得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一样展臂遨游，但熄灭的灯光结束这场虚幻的美梦，他仍旧被困在这方透明的囚笼中。 死亡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 宽特罗双目紧闭，已经是一具浸泡在化学试剂里，被掏空内脏的标本。 第67章 天花板上本该因电路故障失效的摄像头中心, 有一点幽微的红光明灭。 男人凭藉直觉抬头，凌厉目光悍然射过来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离开前最后回头, 看了眼像豢养一条观赏鱼般，关住少年的巨大玻璃器皿。 这趟趁乱潜入组织研究所，黑泽阵无法带着这具尸体全身而退, 再者他本就只是来确认一眼，这具浸泡在防腐剂里空壳子于他已经毫无意义…… 原本是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宽特罗实力，才派他先自己一步接触组织, 谁知他第一次叫自己失望就葬送了性命。 中途黑泽阵就已经知道了这小鬼的结局, 却不知为何非要亲眼看到尸体。 从研究所负责人口中听到对方已死时，愤怒盈满肺腑, 与多年没体会过的其他复杂滋味混合。 来的路上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这样冒险本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还是来了, 并亲眼确认了对方的死亡。 作为一个本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杀手, 黑泽阵现在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深深地望了眼宽特罗血色褪尽青白的脸, 转身离开撤出，直到坐回车里。 嶙峋指节握在方向盘上，面前被高楼切割的无尽夜幕，像一块幕布不断投影出刚才他看到的画面。 第133页 男人闭了闭眼, 迟钝感受到胸口像被无形手掌挤压的闷痛。 好似早春的阵雨，带着寒意绵密洒落, 不刺骨却难以晾干的潮湿, 一点点浸透骨髓。 他嗅到了初遇那天，自己身上濒死的雨腥味。 — 窥屏琴酒找到「宽特罗」的尸体, 已经是两天后了。 系统将这部分监控同步到光屏时，宿主结束白天在学校的课程和部活，正是晚饭后难得的休息时间，把作业搬到床上准备睡觉。 真田鸠见盖上被子躺好，还挺好奇他会怎么处理自己的「尸体」，结果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盯了两分钟，然后就开车走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趟是冒险潜入，就算要帮他入土为安时机也不合适。 正要睡觉呢，手机收到了求救信息。 房间灯已经关了，真田鸠见从枕边摸过震了好几下的手机，虚着眼点进聊天软体。 阿纲：【怎么办老师】 阿纲：【里包恩还是没走成】 阿纲：【我不想当什么黑手党boss啊好可怕！！！】 阿纲：【今天还转学来一个用炸药的银髮不良，是那种真的能嘭得炸开的火药为什么上学要带这种东西啊我真的还不想死】 物理超度：【……】 对面接连不断碎碎念般的吐槽，叫他一时接不上话。 这个叫阿纲的小朋友在知道他是个可靠的成年人后，经常向他谘询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小难题，前两天在打完boss后，突然跟他哭诉自己最近遭遇的离谱事件。 一个还叼奶嘴的小孩来到他家，成了他的家庭教师，还说要将他培养成合格的黑手党首领！ 其实阿纲更早一天就想向他寻求帮助了，可是周六真田鸠见做梦去了，白天一直没有上线，等到晚上刚要私信他，里包恩扛着把枪从墙壁机关里平移出来。 「既然你那么想玩，那就玩个够吧。」 阿纲在枪口威胁下，一向不熬夜的他含泪刷了个通宵。 次日趁里包恩不在才向他求救成功。 「…………」 是的，很离谱。 但问了系统后居然是真的！ 真田鸠见当即回覆：【孩子，报警吧】 【黑手党能有什么未来，听老师一句劝，现在就报警举报有人诈骗吧】 沢田纲吉报警了，随后在热血少年漫里很没存在感的警察，上门后与站在桌上脸上天然写着无辜的小孩对视三秒，觉得他在恶作剧教育他不要报假警。 里包恩在旁发出孩子天真无邪的嘲笑声。 虽然首战失利，但二人都没有放弃，之后他们加了聊天软体好友。 今天真田鸠见给他支的招是联繫当地儿童保护协会，让他们把那个婴儿抱回去找领养家庭。 结果里包恩早有准备地掏出一纸寄养协议。 光听沢田纲吉吐苦水，跟系统商讨救少年走明途方法的真田鸠见还没说什么呢，聊天对象突然换人了，是少年手机被一个身手敏捷的婴儿抢走了。 【你好】 【我是里包恩，阿纲的家庭教师】 物理超度：【你好】 大概知道对面是有世界第一杀手之称的角色，但看了系统曝照，实在很难把凶名跟外型联繫起来。 里包恩抓住天花板上垂下的锁链，升空闪避沢田纲吉，细嫩的手指尤其灵活：【阿纲给你的备註是「物理老师」】 物理超度：【没错，我是他的物理老师】 【你真幽默】 【^-^】 【我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也查不到你妻子的，不过你跟阿纲认识在他获得十代首领继承候补资格前，我姑且判断你是不带特殊目的接近他的】 物理超度：【？？？】 物理超度：【怎么说话呢？什么我的妻子，是游戏里的！！】 里包恩像很好说话地如他所愿，补全了重新打字：【你和你游戏里的妻子，我很好奇你们的身份】 学习成绩不行，运动也奇差无比的沢田纲吉够了半天跳不动了，坐在地上苦着个脸：「里包恩你在跟物理老师说什么啊……」 里包恩坐到衣柜上继续看手机，施施然打字发送。 【阿纲很信任你，或许我们可以约出来见一面】 对面秒回：【不面基】 里包恩不易察觉地扯了下嘴角，一一删除他们刚才的聊天记录，然后把手机抛回给棕发娃娃脸少年。 拒绝得很干脆，但未来谁知道呢？ 新首领周围正汇聚他的守护者，拥有超直感的沢田纲吉，隔着网线都能信任到把最近遭遇说出去的神秘主义者，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无愧废材之名的沢田纲吉，反应速度也堪忧，被手机精准砸中脑袋。 他看到还停留在自己发的上一条的聊天记录，有些紧张地打字询问对面刚才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那不是自己发的。 从衣柜上跳下来平稳落地，里包恩出门前想起什么。 「对了，后天……」 几秒后中学生阿纲惊悚吐魂：【老师救命里包恩说要带我去参加mafia的宴会】 物理老师爱莫能助：【……】 真田鸠见嘶了声想起临近的一场晚宴：[这么巧？] [义大利的彭格列的确在宴请名单上，明面上是以其名下某个房地产商的名义受邀。] 系统提醒时间催促着：[你该休息了，港口的人今晚行动。] 第134页 真田鸠见又安抚了沢田纲吉几句，结束对话闭眼乖乖躺好，将右手放在被子上，摸着摆在上面的书本面带安心微笑。 [今天的作业也拜託你了！] 系统：[睡你的吧。] 熟练掌握一秒入睡能力的宿主下一秒掉线，它嘆了口气接管他的右手臂，摊开作业摸到原子笔，按扫描录入的内容在对应答题处模仿宿主笔迹作答。 手在黑暗中自己动了起来，笔尖与纸页摩擦发出细微沙沙声。 一旁被绑在椅子上，日渐消瘦的白貂诅咒，突然像是过够了这任人拿捏的悲惨日子，勐得挣扎扭动想要作祟。 系统摸了块橡皮丢过去，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被砸中脑袋的白貂重新安静如鸡。 当晚以另一个身份活动时，真田鸠见终于收到了来自港口mafia的第二封邀请函。 他当时骑着摩托，从马路上唿啸而过，远远就看到前方路口被一帮列队整齐的黑衣人堵住了，要不是旁边路灯亮堂得很，他们这么一大帮子大晚上还戴墨镜的，还真很容易煳在背景里。 他在十余米开外剎车，歪侧过脸表示「有事说事」。 说实在的如果对面再拖下去，他都要主动上门去取那张纸了。 「您好，冒昧打扰。」 为首者手心贴在胸口向他低了低头，礼节到位后才说话，看上去像老绅士，是一群人中唯一一个戴单片眼镜的。 特别行动分队「黑蜥蜴」的队长，算是港口老人的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从西服口袋取出一封不可避免沾上些自己体温的信件，缓步来到那个无甚表示的男人面前：「港口mafia诚邀您赴约，想必会让您满意。」 为了让这个只追着罪犯的神秘猎罪者赴约，他们特的利诱了许多，被这个人震慑到逃亡外地的逃犯回来。 那些人并不知道受邀的还有他们避之不及的人，加上义警一般零点后才活动，而游轮一早就驶离码头，侥倖心理让他们觉得自己踏足一下这块土地问题不大，赴约的应该不在少数。 想来这对对方来说，多少是有些吸引力的。 广津柳浪虽然眉眼低垂，但余光仍旧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个多方势力畏惧的人。 他跨坐在摩托车上，发动机发出不耐烦的嗡鸣声，穿着商场里常见的卫衣与长裤，手套包裹了修长指节，只有手腕处由于接东西的姿势原因，露出一截年轻的白皙皮肤。 说来奇怪广津柳浪对这个人倒没有多少畏惧，哪怕身为mafia的自己此刻直面对方。 或许是因为了解了他的行事风格，知道自己不在处刑名单上吧？ 对方接过信件现场拆开，取出邀请函看了眼。 跟另一张款式一样，只是邀请对象变成了，指代不确定的：「先生」。 广津柳浪听到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哼，信纸被他随意丢弃，邀请函收进了衣兜。 这便是接受邀请的意思了。 任务完成广津柳浪后退至一边，同时比了个手势，已经站到僵硬的黑蜥蜴们分至道路两侧让开通道。 那人骑着摩托从中穿过，很快那啸音也逐渐远去消失。 次日周三，也是关东决赛当天。 立海大决赛对上了青学。真田鸠见从弦一郎那里听说，伤势復发的手冢国光已经动身去德国治疗了，现在的青学不是他们的对手。 明明早上出门时太阳还很大，几乎刚到比赛场地，天空就瞬间阴沉下来，开始掉雨点子。 眼见雨越下越大，不想洗野头的真田鸠见中途离开，去附近商店买了几把伞，按系统指引去找几个队友，最后在一个亭子附近找到了他们。 亭子里全是青春学园的人，也为比赛可能延期而心情烦闷。 看到几乎浑身都湿透了的队友，真田鸠见嘴角一抽，上前把伞送到弦一郎他们头顶，「你们在玩什么雨中漫步的行为艺术，是嫌身体太好吗？」 真田鸠见把伞递给己方眯眯眼时，新奇地上下打量：「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啊莲二。」 柳莲二：「……」 他接过伞撑开道谢，又小声反驳：「不是。」 第68章 他们是去找举办方问商议结果, 出来时换了条路走，没想到偶遇了在此避雨的青学校队。 隔着细密的雨幕，虽然他们什么语言交流也没有, 仍旧无声蔓延开刺鼻的火药味，那是少年浇不灭的铿锵斗志！ 闻着味过来的真田鸠见不禁调侃：[我还以为e键能再就业一下呢？] 系统：[……]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此刻脑子里正想着拆个炸弹玩玩？ 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场地浸了水也难免对选手造成影响，总部正在紧急煲电话，只说今天的比赛要推迟, 还在开会讨论决赛具体要延期到什么时候。 「真田前辈, 我的伞呢？」 切原赤也见身边的真田鸠见把自己的伞递给弦一郎，又撑开一把后就没了下文。 不像青学在东京来去方便, 虽然神奈川就在隔壁，坐车也要半个多小时, 柳莲二已经在群里通知请假来助威的网球部成员, 各自先行解散回学校, 剩下八个正选等最后的通知。 真田鸠见统共就买到了三把，伞身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下。 「你跟我撑一把。」 「哦…」切原赤也没什么异议地往他身边挤挤, 还主动去握伞柄。 第135页 真田鸠见顺势松开了手，侧头看向头髮丝往下滴水，但像是涂了某种防水材料，蓬松炸开的海带头。 还以为上次跟他打过球后, 切原赤也会对他产生一些心理阴影。 结果这孩子神经大条得很，还因为在跟他的比赛中突破了自我, 实力获得显着提升而狂得不行, 这几天像要在社团里横着走。 那天比赛中经验够了一样，像是突然升级的进步速度也让真田鸠见颇为费解。 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青学众人, 率先转身：「我们走。」 然后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撑着伞离开了。 真田鸠见跟着抬步要走来着，可是头顶的伞纹丝不动。 再看旁边一脸兇恶的黑髮少年，顺着下颌线滑落的雨珠，也仿佛是拖曳出阴戾气息的帮凶，整个人像是刚从埋尸现场出来。 真田鸠见眼神死：「……」 系统：[你dna动了？] 真田鸠见痛心疾首：[我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但上一秒站在我旁边的，应该还是个乖巧学弟？] 简直像他的面瘫模式一样切换丝滑。 他转回身手搭在人肩上，试图打断切原赤也恶人模式切换，「今天比不了了，现在战前放狠话也没什么意思，走吧。」 仿佛双重人格觉醒的切原赤也，目光在青学面对强敌呈警惕对抗姿态，脸色不太好的众人身上扫过，舔了下嘴唇说：「我在挑选自己决赛的猎物，前辈。」 「……」 真田鸠见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舔上嘴唇，可能是越舔越容易干巴。 见青学众人因他的话语，有个脾气冲动的忍不住想上前理论，又被同伴按住。 切原赤也愉悦地扯起一边嘴角，满是肆意嚣张，还不忘照顾前辈：「前辈，这里面有你看中的吗？」 「你可以先挑，我看这个不二周助就很不错。」 「……谢谢，我不吃人。」 「啊？」 切原赤也回头看过来的目光一秒清澈，反应了一下才联繫上文理解内容，奇怪真田鸠见突然开什么玩笑。 感觉不是很好笑，不过他要不要捧场笑一下？ 不然真田前辈觉得尴尬怎么办…… 于是切原赤也自以为很贴心地开始抖动胸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仿佛自带讥讽的耻笑：「呵呵呵——！」 真田鸠见：「。」 他头一次见人可以笑得那么肆意而猖狂。 他的玩笑话并没能给局势降温，桃城武被他的笑声激怒了，甩开副部长大石秀一郎上前一步：「你不要太嚣张了！！！」 「不要误会了。」 切原赤也秒收假笑，故意垂眸耸肩做出遗憾的表情，嘲讽拉满地说：「青学就是一道勉强可以入口的开胃小菜而已，我们根本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桃城武还有理智在拉着，他想起那天在河村家寿司店里看的录像，可以把影像里教育欠揍海带头的蓝发少年，跟现在站在对方身边的人对上号。 毒蛇对这个人的评价也很好，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 桃城武冷静下来说：「你们学校的切原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就不管管吗？」 切原赤也跟着侧眸看过来，一点也不紧张，眼尾翘着丝意气风发的小得意。 他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特别好。 几句话就把对面的情绪点燃了，这傢伙是懂怎么拉仇恨的。 真田鸠见视线先在上次路过青学时，带人翻墙进学校的栗发少年身上停留，又在和头巾少年视线接触时微笑点头，最后嘆了口气：「青学赢不了我们，他说的也没错。」 「没了手冢的你们，更不是立海大的对手。」 桃城武睁大眼：「你说什么！……」 他本该添把火的情绪，却被对方略显无奈的表情洒了把灰。 就好像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但偏偏他潜意识里像是也这样认为，一时说不出辩驳的话。 切原赤也挑衅一笑，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像什么都说了。 真田鸠见给了他个眼神让他收一收，差不多可以了。 二人正要转身离开，青学的一年级正选突然上前走到了雨里，两手酷酷地插在兜里，沖真田鸠见笑着抬抬下巴说：「你还差我一场比赛，别忘了。」 真田鸠见看看伞后阴雨的天气：「现在？」 那天录像放到最后时，干学长还有分享自己收集到的重要情报，有关这个人的…… 『立海大正选每个人的实力，都有部长手冢那样厉害。』 比赛延期让他们都很难耐，越前龙马是很想现在就跟人打一场，但青学不允许私下比赛，他当着大家的面也没法答应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面前的真田拧眉不贊同：「下那么大雨呢？」 「……」 「你当心淋了雨长不高。」真田鸠见挥手让他赶快回亭子里去。 「……」 越前龙马很生气。 那两个人走之后，龙崎教练很快带回决赛延期一周的消息，组织大家抓紧时间回学校去训练，虽然天气不好但青学也有室内网球场地。 越前龙马走在队伍最后面，余怒未消之时，听到了不远处网球落地的声音。 有些心痒的他离队往那边走去，然后看到立海大的黑帽少年正在自主练习。 越前龙马占据了旁边的空位，跟着挥拍瞄准对面墙壁上某个点击球，同时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136页 旁边的人侧头看了他一眼，平静报上姓名：「真田弦一郎。」 越前龙马愣了一下，眨眼想起那个人好像是说起过，他认错了人。 少年圆润的猫眼看向旁边的立海大副部长：「你是真田，那那个蓝毛是谁？」 真田弦一郎：「…」 他拧眉提醒这个一年级：「你的称谓应该更尊重一点。」 越前龙马反问：「那你跟他比谁更厉害一点？」 立海大选择在附近一家网球主题的餐饮店门口避雨，这里有露天座椅和遮阳棚，店今天没开门，不然还可以点些东西也不至于等待时间太无聊。 很快柳莲二接到了大会总部的电话。 他点了免提跟对面说完后，丸井文太舒展双臂趴在桌子上，重复刚才听到的：「延后一周啊……」 天公不作美，大自然的不可控因素也没办法，他们只能先回学校去了。 真田鸠见去找说去附近做练习的弦一郎，对方手机放在包里，身上没有其他可供系统定位的设备，也不在监控捕捉范围，只知道人大概在哪块。 于是他找到真田弦一郎稍微花了点时间，在一块场地找到对方时，没想到人一盘比赛都打完了。 黑帽少年正和对手各自整理网球包，那个对手是青学的一年级。 真田鸠见表情一言难尽：「你们下雨天打球不滑脚吗？」 [这都淋成两只落汤鸡了……是什么在支持他们完成这场比赛？] 系统：[是对网球的热爱？] [skr。] 系统：[……] 不够热爱而达不到他们境界的真田鸠见，只关心人类这样淋雨会不会感冒，他上前给真田弦一郎遮雨，看着旁边把网球拍收回包里的越前龙马有些迟疑。 「你要不找个地方先把头擦一下？」 白帽男孩没有回答，顾自背上网球包离开。 真田鸠见奇怪：「这孩子怎么了？」 刚才不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吗，突然一场比赛把他给打沉默了？ 「不知道。」 真田弦一郎想起什么叫住对方：「对了，你刚才问我的问题。」 越前龙马停步回头看过来，光从表情无法判断他的心路歷程。 真田鸠见跟着转头，也有些好奇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只听真田弦一郎严肃道：「我不及兄长。」 等突然打蔫了的越前龙马走远，真田鸠见才想起来问弟弟是什么不及自己。 真田弦一郎面带罕见微笑吐出两个字：「网球。」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啊？」 他被口水呛到咳嗽两声，「弦一郎你太谦虚了，我完全是个外行人啊……」 真田弦一郎不允许他妄自菲薄：「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无法让兄长你对我使出全力，上次跟赤也的比赛你就展示了自己隐藏能力的一角。」 真田鸠见腹诽他对自己滤镜是不是太厚了，面露难色道：「有没有可能，那就差不多是我现在能做到的全部了。」 他基础是很拔尖的，但如果对上花里胡哨的技能就有点难办了。 真田弦一郎没有接他这句话，背上网球包从他手里接过伞。 二人返回集合场地途中，真田鸠见问了他们两个刚才怎么打起来的，弦一郎会答应跟即将和他们比赛的队伍成员私下打比赛，还叫他挺意外的。 真田弦一郎道：「我很好奇手冢留下的青学支柱，有怎样的实力。」 真田鸠见恍然：「原来是因为手冢啊……比赛结果呢？」 真田弦一郎回忆几秒总结：「还太稚嫩。」 真田鸠见点点头，看来刚才那小孩输挺惨，怪不得突然消沉。 不过比赛是那个拽小孩主动提出，又是接下来决赛的对手，是否能整理好情绪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伸手拍拍同行之人的肩，附耳过去小声说：「你放心，你私下跟人比赛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 真田弦一郎耳廓微红低咳，迟来的有种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的羞耻感，不自觉加快脚步，反应过来手里拿着伞又慢下来。 这场雨下到傍晚才停。 返回学校结束课程后，下午部活时间，他们难得的在室内场馆做练习。 等到部活结束出门一看，才发现天已经放晴了，一道彩虹挂在夕阳前面。 那几把伞就留在部活室，换了衣服出来的真田鸠见迫不及待回家去洗个澡，提前完成训练菜单的他跟人打了声招唿，惯例第一个走出网球部。 不久后把身上的雨腥味洗掉，真田鸠见觉得自己此刻新得皮肤能反光。 早纪见他擦着头髮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让他过来试试定做的衣服，就是明天出席宴会要穿的。 真田鸠见把还在滴水的头髮用毛巾裹起来，捏着两肩在身前比划一下：[对了，还得给小号也准备一套正装啊。] 系统发来一条地图连结：【给您推荐附近评价好的服装店……】 次日傍晚。 「鸠见，换好了吗？」门外传来早纪姐的声音。 「马上就好。」 房间里真田鸠见正站在镜子前给另一个「自己」穿衣服。 他控制对方伸手披上西装外套，给人打了条板正的领带，后退一步整体打量了一下改造人。 又对镜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和服领子，真田家很符合古老世家的刻板印象，出席大场合穿的都是印有家纹的纹付羽织。 第137页 二人并排而立，[完美！] 第69章 【7月21日】 【20：00】 第十一号码头周围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 平静的海面被照得反光，像面巨大的镜子印出游轮的倒影，粼粼水面之下是另一个纸醉金迷的倒置世界。 办这场盛宴的公司老总非常豪气, 这艘游轮的排水量是当世排得上号的，连登上甲板的道路都做了一番精心布置，什么红毯花篮一应俱全。 单截出这一块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发布会，只是周围没有抗专业设备的摄影师。 由于有不少不便露脸的人，这次宴会保密性很高, 必须凭邀请函入场。 一张邀请函一个名额, 每人只能带一个伴。 两辆低调的私家车先后停在繁华边缘，从车上下来的真田鸠见转过身, 对着车窗照镜子：[系统你快帮我看看，我头顶是不是有个大写的「危」？] 系统：[……] 它通过宿主的眼睛, 看到他出炉不久的新皮肤。 先来个整体评价：以人类的审美来说应该很不错, 就算他们现在位置不太起眼, 仍引来不少贵妇小姐频频回眸。 当然没有花花公子天赋的宿主一点也不受用，陌生女性的目光让他完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 而只能有些严肃地板成生人勿近的模样。 虽然表情有被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大家长同化的趋势，但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五官轮廓相比成年后要略微圆润一些，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髮型。 蓝色长髮束成一股垂落在左肩前, 动漫里死亡率奇高的一个髮型，早纪说要帮他做个造型,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真田鸠见也不好毁了早纪姐的精心作品, 真是甜蜜的小苦恼。 系统拧起不存在的眉分析：[一般这种髮型跟人妻属性叠加时杀伤力最大。] 真田鸠见不再纠结：[有道理啊！] 他跟这个属性怎么也是半点沾不上边的！ 但系统深谙他幸运e的威力，立即又筛选了一遍这次副本的参与人员, 还真有了新发现。 [这是最近更新的受邀名单，差不多可以确定登船的就是这些人了。] 真田鸠见点开系统放屏幕上的文档，最前面是几个颜色与其他做出区分，需要他注意的赴宴人。 他一眼看到了【黑泽阵】这个名字。 [……我才刚死遁啊！？] 要不要那么快就再次见面，他多少会有些尴尬的啊！ [琴酒抢了某个财阀副总的身份，临时搞到了邀请函上来，目的大概是接触来赴宴的组织高层。] 系统一直有盯着这个男人，此刻跟宿主同步对方最新动向。 听说对方在确认宽特罗死讯后，第二天就又开始打探组织情报。 真田鸠见啧啧摇头：[那傢伙就是事业心太强……] 也不知道是为了给他报仇，还是已经选择把他给忘了？ 黑泽阵行为难以推测目的，只先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真田鸠见倒是不太担心一会跟人打照面，因为这游轮足够大，也不只一个宴会厅，唯一可能跟人打照面的时机，是不用暴露真容的。 其他时候有系统定位，想避开对方还是很容易的，再不济他可以用改造人面具易容。 电子音提醒道：[还有太宰治。] 真田鸠见目光顺着它的话重新落在名单上，依稀有些印象：[我记得上周目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也在游轮上，还挺巧的？] 同时他也回忆起系统的警告：[等等，我是不是不能碰他——] 之前和中也一样，真田鸠见跟这傢伙完全不熟，顶多偶然有过几面之缘，只知道对方的异能力貌似挺bug的，对诅咒之类的能量构成体很不友好。 [以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倒是不用担心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 系统让他不用紧张，上次也只是像父母喊起床一样往严重了说。 现在以他的咒力体量，太宰治得连续接触几个月才能对他造成影响。 [对方顶多以为你一直在发动「异能力」。] 世界也会将这些人间失格掉的能量判定成，他一直在使用术式。 「该走了。」 中原中也见真田鸠见下车后站在原地不动了，看样子在思考些什么，他在大家长走过来前出声提醒。 真田鸠见回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感应到也已经来到附近的小号，总之先登上游轮免得之后跟琴酒撞上了。 他对真田弦右卫门点头：「祖父。」 真田弦右卫门显然知道这场宴会分明暗两部分，拒绝了弦一郎同行，带的人是自己的部下，一个真田鸠见堂叔辈的有力后生。 需要叮嘱的事，出发前都已经说过了，大家长欣慰地看着自己挺拔的大孙子，现在便只是简单眼神交汇了一下：「走吧。」 蓝发少年踩着木屐与中原中也一起跟上真田弦右卫门。 红毯尽头是确认邀请函的迎宾员，两侧站着几个安保人员，虽然换了身皮，其实都是港口mafia的得力黑手套。 真田弦右卫门先把邀请函递上，对方确认后递上一个讨喜的笑脸，以及一枚旁边助手递上的胸花。 「欢迎您的到来——」 真田大家长和堂叔等他们一起走，真田鸠见和中原中也一块递上自己的邀请函。 迎宾员盯着纸上鎏金的名字几秒，笑着同样给了他们一枚胸花。 第138页 中原中也在佩戴时察觉到了异常，从中摸出一枚戒指，事先已经听真田鸠见说起过，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收进口袋。 这是通往「里世界」的通行证，现在可以先不戴。 中原中也注意到真田鸠见也从前襟的胸花中，摸出什么并收了起来。 后者留意到他的视线，朝他眨了下眼睛，用口型说了什么。 「很帅哦」。 辨认出他说了什么的中原中也顿时低咳一声压低帽沿。 他今天也被早纪拾掇打扮了一番，穿的是跟真田鸠见一块定制的礼服，不过不像真田鸠见不利于行动的服饰，他一身利落的黑西装，还戴了顶小礼帽。 在他们走上甲板后不久，后方接过又一张邀请函的迎宾员，视线长久地落在面前的墨纸上。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弯腰递上一枚与他人截然不同的宝石胸针，向内部传递出一个信号： 被邀请的那位「先生」来了。 外貌身材都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接过那枚红宝石，踏上游轮很快没入人群。 就在消息无声传递之时，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驶入。 一行十几个墨镜保镖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整整齐齐挡在周围。 从车上先是下来一个英伦风管家，替主人打开车门，后坐走下来的少爷瞧上去很年轻，将刘海抚到额后，昂起下巴环顾全场。 最后下车的背头男人与他五官有相似之处，「景吾。」 迹部景吾对仿佛按下静音键欢迎他到来的场面很满意，稍微收敛了一下：「父亲。」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与甲板上嘴角无语抽搐的真田鸠见对视上。 第70章 [怎么又是他？]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好像总能在网球场以外的地方, 碰到这个大少爷。 系统放了句歌词：[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真田鸠见不想要这样的缘分：[如果今晚他再出什么事，我救人可就要收费了。] 不过这游轮上，至少对财阀大少爷是没什么危险的。 也多亏了迹部景吾的华丽登场, 神秘「先生」顺利藏入人群，甩掉了闻着味跟上去的小尾巴。 真田鸠见操控改造人先藏进某个空置的休息室待命。 现在小地图显示的是这艘可容纳数千人的游轮，只要他想可以切换到游轮的任意一层, 此刻光点密集散落，其中有几个特意标註成异色。 在进入宴主会场的奢华大厅后，不时有人上前与大家长说话, 相熟或只为搭上关系。 真田鸠见跟在大家长身边, 当一个面带微笑的挂件，不时被人当成话题称赞几句。 他感觉自己就算没什么长处, 也要被夸成一朵花了。 晚九点整，欧尔佳游轮驶离码头。 大厅装潢有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缩影。 陪着大家长在宴会厅里交际了一会, 快笑僵了的真田鸠见想找个藉口脱身, 看出他待不住的真田弦右卫门让他随意去透气, 或者找侍应生带他去个安静的地方休憩一下。 这场宴会要持续到很晚，游轮的航行路线是从东京湾到相模湾, 再绕一圈回来。 大概明天上午才会返回码头，所以举办方给所有宾客都安排了房间，今晚他们都要留在海上。 见真田鸠见往外走，已经与他隔空对上好几眼的迹部景吾找到机会, 也从自己监护人那脱身，带着自己身边六个彪形大汉跟上他。 中原中也知道他离场要去做什么, 回头看了眼目的明确的那一行人, 眉心微微拢起一道弧度，低声问：「中间那个人是谁？」 先前的行动计划里没有提到过对方, 但真田鸠见显然是跟人认识的样子。 「嗯……」 真田鸠见索性在离开宴会厅后，站在走廊里等人过来。 他也回忆了一下这个大少爷跟自己仅有的几次见面，其中两次都是意料之外，严格来说，自己应该只在跟冰帝的练习赛那天跟人见过。 于是真田鸠见下结论：「打过一次球，不熟。」 「这样吗…」 不过中原中也觉得他们好像并不没有真田鸠见说的那么陌生。 比如这个让人联想到孔雀的少年，开口就是一句熟捻的：「你也来了。」 真田鸠见颔首回道：「真巧啊。」 迹部景吾笑了笑，看向盯着自己保镖动作的褚发少年：「这位是？」 「朋友。」 真田鸠见报上中原中也的名字后，又跟人介绍：「这是迹部景吾。」 中原中也和迹部景吾短暂地握了下手，这便算是认识了。 后者轻抚泪痣眼含笑意，很想跟救命恩人坐下来叙叙旧，大少爷自然地提出邀请：「听说这次井上财团邀请了有名的甜点大师，最擅长做歌剧院蛋糕，要一起品尝一下吗？」 「鸠见。」 中原中也唤了一声，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拖延。 还是更喜欢中也手艺，真田鸠见遗憾道：「下次吧，我有点头晕想去休息一下。」 迹部景吾从他们的对话中品出了什么，褚发少年刚才比起关心更像是在提醒，或者说催促。 想起前两次见面时，真田鸠见神出鬼没的行动轨迹以及身手，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赶着去做什么…… 大少爷略一思索配合道：「那便下次吧。」 跟迹部景吾分开后，真田二人叫了个走廊里站桩的侍应生，带他们去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室。 第139页 中途对面有一行人迎面走来，中原中也警惕地看了眼他们，这里是mafia的地盘，真田鸠见不方便出手需要他多加关注。 触及他的目光，中间那个格外年轻的娃娃脸少年顿时缩起肩膀。 啊啊啊好可怕！这个人也是黑手党吗！？ 虽是在游轮上，走廊足够宽敞不用侧身避让，那个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被中原中也看了眼开始发抖的棕发少年，出于紧张左脚绊右脚眼看就要摔倒。 「十代目！」 他后方一个银髮同龄人伸手欲扶，但指尖与其后背擦过。 眼看少年的脸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真田鸠见离他很近，伸出胳膊搀了人一把。 「当心些。」 「谢、谢谢！」 沢田纲吉长舒一口气，站稳后回头寻找帮助自己的人，却只看到一道远去的藏蓝色背影。 真田鸠见进了休息室后，首先问系统：[有东西吗？] 系统确认：[没有窃听监视设备。] 于是真田鸠见开始换衣服，慢他一步进屋，确认门口那个引路人走远的中原中也转过身时，看到对方已经完成了换装。 真田鸠见提前搞到了游轮侍应生的衣服，此刻调整了一下脸上涌动皮肉的形状，不方便戴帽子，他这回用的更像是个头罩，头髮盘起来都藏在了头顶。 数秒完成了易容，此刻就是个放进人堆里很难再挑出来的黑色短髮男人。 可以确认游轮上只有自己一个术师。 但出于万一有人找自己的考量，他没有落帐，而是捏了个替身放在床上。 真田鸠见出门前，最后跟中原中也嘱咐：「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 真田鸠见换了个身份返回适才的宴会厅时，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迹部景吾，还有发现里面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可怕，状态稍微好了些的沢田纲吉。 不久前阿纲还在手机上隔一会冒一条对里包恩的控诉。 从人生总结，到死前遗嘱，这孩子吐魂自己可能没法从mafia窝里活着出来了。 原本真田鸠见还有些紧张，会被大少爷的那双开了挂似的眼睛瞧出些什么端倪来，端着盘子不太敢往那边走。 不过事实证明这次他伪装的很到位，加上周遭环境复杂，处于视线中心的迹部景吾没有察觉打量了自己一眼的侍应生有什么异常。 倒是沢田纲吉多看了他两眼，被狱寺隼人的声音唤回神，他挠头干笑两声说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侍应生的背影好像刚刚还在哪里看到过。 从主宴会厅出来，真田鸠见往下一层走，绕到后厨跟在一个侍应生后面，走侧门进赌场，正门有黑蜥蜴伪装的门童。 此刻这层地图上，有个需要他格外注意的光点，备註：「黑泽阵」。 真田鸠见用手中餐盘上的酒，替换了一旁推桌上空掉的杯子，注意到有个输了钱口干舌燥的大叔抬手，他抢在更近的一个侍应生反应过来前，端着餐盘往那张赌桌走去。 他学习能力的确很强，在系统的指导下不用它另开挂，学会了改变自己的声线。 这会压低了声音问人需要点什么，在给人递上酒后，他从对面的赌客身后经过离开。 杀手对视线可要敏锐得多，期间维持面瘫模式的真田鸠见，有注意不过多关注靠在墙壁边的男人。 不可避免视线要扫过那边时，也将注意力更多分给银髮男人脑袋边的飞镖盘。 同时控制不住再度发出感慨：[几天不见，他的头髮好像又长了些？] 系统：[……] 可以了，知道你很遗憾了。 真田鸠见此刻背对那边，已经准备端着盘子离开了，察觉到光点移动的他突然瞳孔微缩。 [等等，等等，这傢伙是不是朝我走过来了？] [还真是……] 系统也有些匪夷所思，宿主此行并没有值得引起对方注意的地方。 就算发现了真田鸠见不是这层的侍应生，哪怕是有些什么下毒的小动作，以对方的个性只要跟自己无关，就应该当作没看到。 也是这样想的真田鸠见继续往前走，心里默念着：[顺路，应该只是顺路……] 光点越来越近几乎重合，直至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牢牢扣住了真田鸠见的胳膊。 [！！！] 真田鸠见心跳勐然空了一拍，跟系统暗骂一声吓死我了。 不好跟人拉扯引来其他人注意，被迫停下脚步的真田鸠见垂眸死，盯着抓住自己大臂的手，上头有一些细碎的小伤疤，指节修长有力，此刻指关节微微泛着白，足见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道。 胳膊被攥得生疼，真田鸠见又跟系统腹诽了这人一句。 已经从这只手认出人，纳闷自己那里露出马脚的真田鸠见，抬起平静无波的面瘫脸。 [……] 他组织好的侍应生官话，在看到黑泽阵异样神情时顿在了嘴边。 银髮男人一贯隐藏在冷肃外表下，那些翻涌的情绪，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破了一个小角，他很快就又将自己收拾成刀枪不入的严密堡垒。 只是冰霜浸透的眼中还带着一丝疑惑，像是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眉心拧起一个细小的结。 银髮男人胸膛起伏了一下，松开面前侍应生的手，「认错人了。」 第140页 [……他搞什么啊！] 侍应生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了下头后继续朝前走去。 — 真田鸠见返回休息室换回衣服，询问中原中也得知刚才没人靠近过。 他顶着披散的头髮站到镜子前，只是躺着靠一觉不至于把髮型弄乱，也得想办法復原成最初的样子：[万能的系统啊！] 系统机密严谨的电子音，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冷硬道：[仅此一次。] 随后它接管了宿主的手臂，模仿先前看到早纪的动作步骤，将他的造型復原成之前的完美状态，身后中原中也也惊讶于他的心灵手巧。 于是返回宴会厅的真田鸠见，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在又待了个把小时后，他跟着大家长返回休息室，没有洗漱直接躺倒在床上，等着深夜降临隔壁老爷子睡着。 零点一过。 真田鸠见拉开门走出来，对门的中原中也带上门的那只手，大拇指上套了枚其貌不扬的黑色戒指，显然也已做好准备。 「走吧，该去赴另一场盛宴了。」 第71章 海面上的孤岛到了深夜仍旧灯火璀璨。 他们走到休息室走廊尽头, 刚拐角就看到一个等候多时的引路人。 这个人将气息收敛得很好，真田鸠见早在地图上被提醒了所以没什么反应，但他感觉到旁边的中原中也, 有因为这个转角杀绷紧神经。 对方的脸不陌生，扬起嘴角躬身抬臂：「请往这边走。」 正是先前收邀请函的迎宾员，对方在港口内部地位不低, 在首领年迈病重的现在，依然是坚定的首领党。 由这个干部级别的人给他们带路……是因为中也还是他呢？ 真田鸠见扯起嘴角，对等他意思的中也道：「走吧。」 没跟着港口干部走出几步, 前方一扇休息室的门打开,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门后挤出来。 对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他们，便往这边跑过来。 打着领结的精緻男孩仰头搭话, 礼貌且乖巧：「服务员叔叔，现在可以叫餐吗, 我的肚子饿了。」 侍应生：「这不是我负责的工作, 去找其他人吧。」 小男孩当然没读出赶人的意思, 只是觉得这个大人有点敷衍，同时压抑不住好奇心问：「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我也可以去吗？」 侍应生：「不可以。」 小男孩两手插兜酷酷地问：「为什么啊？」 瞥见不擅长应付小孩的带路人，脸上笑容开始僵化，中原中也正要将这个半路撞上来的小孩送回他父母那，蓝发少年已经揪住小孩的后领子把人提熘了起来。 像抓起一只动物幼崽一样, 饶有兴趣地逗弄了一下。 [瞧瞧这是谁——] [真·死神小学生啊！] 系统：[……] 工藤新一现在是真的小学一年级在读。 工藤新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做什么，放我下去！」 真田鸠见无视小孩的抗议把人拎到平视的高度, 戳了下他鼓起的脸好笑道：[这小鬼是从小莽到大的吗？] 就这么跑上来跟陌生人说话。 不过现在的小侦探倒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真的只是肚子饿了，真田鸠见听到了一声咕噜。 真田鸠见让引路人给小孩叫个餐, 把他放回了地上，警告了一句：「别乱跑。」 这小孩的父亲工藤优作身为知名推理小说作家，也收到了邀请，这是真田鸠见一早就知道的。 港口干部实力不突出，但却很会做人，立即打了个电话吩咐下去。 他一直以来深得首领信任，直到近年那个私人医生上位才撼动到他的话语权。 通往顶层的楼梯之前是封锁的，现在打开了。虽然没有人守卫，却莫名给人异样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门的那头金碧辉煌，却过于安静了。 不像身后隐约还能传来宴会厅那边的乐团演奏声，迈进去后俨然会是不可预料的另一个世界。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离身着端庄和服的少年更近了些，好更方便的履行保镖职责，这里面就全都是mafia了。 引路人将他们带进了一间更衣室，里头有各种款式尺码的衣服，还有一整面墙容易引起密集恐惧症的面具。 「里面的东西都可随意使用，凭胸花内的戒指可进入尽头的大厅，参加今晚的拍卖会。」 他引导完毕，出门前面上讨喜的营业笑容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提醒里面两个过于年轻和大胆的宾客：「为防止买了让人眼红的东西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好遮挡一下面容。」 游轮上眼线众多，随处都是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港口黑手党的眼皮底下。 两个不安分半夜偷跑出来的少年，想要闯入大人的世界一探究竟。 这么容易上钩真是太好了—— 引路人逐渐隐入门后的脸上笑容逐渐变味，有些失真的狰狞恶意一闪而逝，被哒一声触动的锁舌挑断。 那人出去后，系统沉静提醒：[有很多个隐藏摄像头。] [噫！] [哪来的偷窥狂？！] 真田鸠见踱步到墙边，叫住了挑衣服的中原中也：「别换了，随便选一张吧。」 墙上面具款式齐全，还有充满设计感就是戴了跟没戴一样的半脸蕾丝边。 他捡了张白底的鬼首般若面具，叩在脸上调整了一下，抬眸看到中原中也戴了张跟自己一般吓人的红色鬼神脸。 第141页 真田鸠见让系统帮自己合成虚假的对话场景，替换掉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压低声音对中原中也道：「戒指给我看一下。」 更衣室是公用的，面具因为对方不确定他们会选那一张，可以确定没被动过手脚。 他的那枚戒指从胸花中取下来后一直没戴，只是揣在内袋里。 中原中也从拇指上取下戒指给他，真田鸠见对着灯光观察了一下，是某种合金材质。 内圈印有两个数字，分别代表着顶层房间号和开启时间。 外圈是不重复的编号，也是接下来拍卖会取代身份的竞拍号，中原中也的是16号，真田鸠见也确认过自己的是10号。 见他将戒指攥在了手心，盯着手背的眼神放空了一下。 中原中也不明觉厉：「有什么问题吗？」 将戒指收进仓库的真田鸠见选中查看说明：【一枚带有定位功能的合金戒指】 真田鸠见摊开手心将东西还给他：「你的没有问题。」 中原中也戴了与外套同色系的手套，正把东西推到指关节处，闻言眉心一蹙。 「我的没有问题，那你的？」 真田鸠见从内袋摸出自己的那枚，重复上述过程，选中查看说明：【一枚带有定位功能的合金戒指（附毒）】 他也戴了半截手套防止在哪里留下指纹，被有心之人利用，笑了下将戒指戴在中指上。 [凸。] [啊不对应该是「由」。] 系统跟不上他脑迴路：[什么？] 真田鸠见：[显得我手指比较修长。] 系统沉默几秒：[shift加6。] 这回真田鸠见没跟上：[什么？] 系统：[省略号。]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想起回答中原中也的问题：「只是有毒而已。」 他们的戒指有定位，这是早在宴会筹办初期就探查到的情报，他宴会中途离开那趟戒指是跟中原中也一块留在房间里的。 刚才收入仓库空间的操作，会导致信号切断，但也有系统帮忙伪装。 中原中也不贊同地看着他，想跟他交换一下，被真田鸠见拒绝了：「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藉机除掉我，所以提前吃了对应的解药。」 这是真事，不是让人安心的藉口。 虽然他是咒灵不会受化学毒素影响，但伪装人类的他还是做戏做全套。 其实这毒素要跟肌肤长时间接触，才能达到有效剂量，且毒发很慢，毕竟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让他死在游轮上。 刚才是以防万一，顺带确认一下中也的。 「港口的人怎么敢！！」 从中原中也的语气判断，真田鸠见不怀疑他此刻的表情跟他脸上的面具一样恐怖，干笑两声：「好了好了，去拍卖会吧。」 中原中也没有让他顺利转移话题，抱臂质问他：「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虽然跟港口脱不开关系，但其实是买兇杀人，就是之前我送进去那个肇事逃逸的老闆背后的保护伞……」 真田鸠见解释了几句一瞥地图，「有其他人过来了。」 他们结束这个话题推门出去。 中原中也看到来人是先前在走廊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一行人。中间那个棕发少年浑身写满了抗拒，感觉就要撅过去了。 先前在听到对方同行的银髮少年喊出「十代目」前，他还以为这只是个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少爷。 现在看到对方出现在这里，终于算是锤定了。 只是…… 中原中也低头看向地上的那个豆丁，在还叼奶嘴的年纪，就顽强地自己走路了吗？ 见沢田纲吉被突然开门出来的两只「厉鬼」吓了一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真田鸠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又掩饰似得轻咳一声，出声问被狱寺隼人扶起来的少年：「你没事吧？」 从没变的衣服，认出这是先前走廊里好心搀了自己一把的人，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未尽他先看到了二人手上的戒指，众人都能听到他清晰的一声吞咽唾沫的声音，以及仿佛幻听到他内心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啊啊啊原来这两个人也是mafia吗！？ 却见面前的白面般若侧了下头，有些奇怪地问：「这里怎么了吗，我跟……十六号发现了胸花里的东西，便顺着线索过来了，听说里面有拍卖会。」 沢田纲吉下意识看向腿边的小孩愣道：「这里不是黑手党的晚宴吗？」 先前里包恩都是这样说的，他不清楚里面具体有什么活动，因为未知忍不住胡思乱想，就更觉得可怕了。 腿边乖巧的可爱婴儿没有回答，静静观察着对面的两个人。 白面般若恍然握拳叩掌，语气称得上轻松开朗：「原来是黑手党举办的啊，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神神秘秘的大半夜才开始。」 沢田纲吉呆呆咦了声：「你们……不是黑手党吗？」 「不是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 白面般若也通过眼睛的孔打量他们，有些狐疑地说：「这么说你们是……」 银髮少年上前一步：「哼，你面前这位可是……」 「不是不是不是！」 沢田纲吉迅速摆手，拉住狱寺隼人不让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励志要做他左右手的狱寺大概也考虑到接下来要进拍卖会，勉强就这样住嘴了。 第142页 白面般若抱臂看着他们不置可否，大概还搭配了一个面具下的挑眉动作：[我看也不像。] 发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普通人，沢田纲吉长长吐出口气，又突然梗住。 他看着对面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兇恶鬼面，声音微微发颤：「等等，那可是黑手党欸，你不害怕吗？」 他昨晚都吓得没睡好觉，梦里也是被兇恶刀疤脸恐吓「就你是彭格列首领吗」的画面！ 白面般若耸肩说：「有什么好怕的，不是他们邀请我来参加的吗？」 旁边看他表演的红面般若保持静默：「……」 沢田纲吉吸吸鼻子，无比钦佩他们泰然自若的胆量。 他又有些疑惑地眨眼：「可是你们为什么会被邀请，是失误发到你们手上了吗？」 「鬼晓得，来都来了……」 有意照顾一下网友的真田鸠见提议道：「我是十号，不如一起进去吧？」 试图劝他们不要冒险的沢田纲吉眼看说服不了，再度看向里包恩询问意见，「要跟他们一块进去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无辜路人，这样他们至少可以稍微保护一下。 「随便你。」 真田鸠见新奇地看着说话的婴儿，听系统科普了一套全新的战斗体系设定。 他们以竞拍号代称，沢田纲吉是二十七，银髮的少年是五十九，那个小孩说叫他r就可以了，在他们也戴好面具后去往走廊尽头。 拍卖场门口有全副武装的黑手党，经过时没有搜身，说明里面是允许带武器的。 里头除了拍卖台上有一束垂直打下来的灯光，对面观众席仿佛都被黑暗吞噬了，中原中也更加戒备，好在座位没有特殊的安排可以随便坐。 他和真田鸠见挑了个空位比较多的地方，那三个人选择了他们前排。 现在拍卖会还没正式开始，但席位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有侍应生过来问喝点什么，真田鸠见随意摆手示意不需要。 但那个人眼中精光一闪，想要装作不经意将杯中的酒水泼撒出来，好沾湿他的手套让他摘下护具，以皮肤接触毒物。 正好转头看过来想搭话的沢田纲吉低唿一声：「啊！」 咚！ 中原中也在察觉到异样的一瞬间，一把扣住那个人的脖子将人控制在地上，黑暗中身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色阴翳。 那托盘上七零八落的水也被重力浮在空中，中原中也低沉地冷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沢田纲吉：「！！！」 「我没事，放开他吧。」 真田鸠见闲闲地坐在皮椅上，目光扫向周围：「有人看过来了。」 沢田纲吉：「……」 从对方举动判断出暗中黑手想做什么，但这个时候也只能顺鸠见的意思当做不知情。 中原中也回眸确认了真田鸠见的状态，深深盯着手下的人看了一眼才松开，身上红光逐渐消退。 托盘落在惊魂未定爬起来的侍应生面前，他颤抖着手接过，发挥传统艺能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拿稳！」 中原中也坐回去：「滚。」 感觉自己遭到欺骗，沢田纲吉像要哭出来了。 「你……你们……真的是普通学生吗？」 第72章 「其实十六号还兼任我的保镖, 他的实力很不错，我也是因此才敢跑过来凑热闹。」 白面般若义正言辞地澄清，至少自己的确是个普通学生。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回想对方刚才冷静自若的语气, 还有好像尽在掌握的松弛姿态，沢田纲吉心说自己信不了一点。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起戴着面具又放弃表情管理, 哭丧着脸深感寂寞如雪，这里果然只有他一个普通人。 误闯进另一个世界的国中生掏出手机： 阿纲：【虽然这里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样，但果然还是好可怕！！】 （消息发送失败） 「…」没信号。 阿纲：【qaq】 （消息发送失败） 拍卖会现场安装了屏蔽器, 但这对掌握科技点更高维的系统无效, 如果需要它也可以套娃屏蔽屏蔽器的作用。 系统同步了这段信息到光屏上。 看了眼前座缩在位置上的棕色脑袋，真田鸠见险些乐出了声：[这小孩真有意思。] 电子音又提醒：[黑泽阵来了。] [看到了……] 整个拍卖场观众席呈阶梯状, 他们坐的位置靠后，虽然不便看清拍卖台上的东西, 却能很好将全局动向收入眼中。 由于周遭採光很差, 难以看清从安全通道进来的那个人, 真田鸠见盯紧了地图上的光点。 [靠，他怎么往这边来了。] 系统：[放心, 这么远他也看不清你，只是后排更方便暗中观察。] 真田鸠见拧眉察觉不妙：[越来越近了！] 系统噎了一下：[你的同步率能安静一点吗？] [我尽量……] 那个人近到已经能看清轮廓了，真田鸠见不动声色投去一瞥。 [不知道为什么，好刺激啊。] 系统：[……] 银髮男人身量高挑, 也没有换装，只是在脸上盖了张简单的白色面具, 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物, 像一柄不需要华丽辞藻去诠释他锋利的剑。 对方察觉到了这道隐蔽的视线，情绪淡漠地睨过来, 黑暗中捕猎者的眼睛深得像潭。 第143页 黑泽阵冷漠地审视了一眼窥视自己的人，与那双阴影里的眼眸短暂对视，又很快错开了。 坐姿闲散，重心完全靠在椅背上，像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身上穿的还是不便行动的礼装，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藏青衣料上印有家纹。 黑泽阵犀利点评，他离开太久倒是没认出这是哪一家的。 相比之下旁边呈保护姿态的矮个子更入他眼，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此刻警惕地看了过来，那个凌厉的眼神很不错。 恰逢此时有些坐不住的沢田纲吉转回头，小声跟贵族少爷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余光瞥见从旁边过道经过的高大男人，他顿时缩了缩脖子噤声。 黑泽阵无声嗤笑，这些人都是怎么放进来的。 男人最后在两个般若鬼面斜后方落座。 【10%】 [嚯，]真田鸠见语气带着隐秘的兴奋，[像在眼皮子底下玩捉迷藏一样。] 系统：[……] 不等它吐槽两句同步率都跟你号码一样了，又有宾客走近。 这次也是个熟面孔，顶着遮了跟没遮差不多的半脸面具，露出带有零星胡茬的下巴，并且非常自来熟地在真田鸠见左手侧坐下了。 紧盯他动作的中原中也拧眉警告了一声：「森医生。」 突然被点名的森鸥外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抖了一下，课上开小差被老师点名一样心虚地看过来。 「啊……好巧。」 森鸥外脸上堆笑，搓了下手套近乎，「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见那两张鬼脸不善地与自己无声对抗，一点没有接话茬的意思，男人像是完全没察觉自己被讨厌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作势要往旁边挪一个空位。 「难不成这里已经有人了？」 「没人，随便坐。」 真田鸠见面具下溢出闷闷的笑声，因为某个银髮男人离太近，显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刻意改变了一下声线。 毕竟周围人开始多起来了，中原中也和前方的沢田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森鸥外也没发现他的隐藏是有指向性的。 仍旧穿着那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还是往旁边挪了个位子，在真田鸠见看过来时好脾气地解释说：「我给人留空位。」 「……」 真田鸠见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这个森鸥外十分敏锐，多方试探没抓到任何把柄，却仿佛认准了那个人跟他脱不开关系。 [他不会是给我小号留的吧？] 真田鸠见正控制改造人也往这边过来，提出假设又自己否定了。 [应该不是。]他顶多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就这样撕破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凌晨一点，展台上主持人开始念开场词。 台下就没几个认真听的。 森鸥外含笑跟人隔着一个空位寒暄着，忽然示意对方手上的戒指，意有所指道：「十号先生，进来后就不必一直戴着了。」 就这样与致命毒物近距离接触，还能泰然自若的强大心理，当真让人钦佩啊。 森鸥外自认为做不到这样看着自己的性命走钢丝，却能全然不去在意。 「那你为什么不摘？」 真田鸠见装作全然不知，看向他环着戒指的食指，思索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这玩意有问题？」 森鸥外但笑不语，本来就是他在找话题，他一闭嘴顿时安静下来。 前方沢田纲吉颤巍巍问旁边的婴儿：「诶？戒指有问题吗？」 里包恩一孩独占一个空位，端正的坐姿凸显出与外表不符的成熟，但一开口还是嫩得能滴水：「只是十号的有问题。」 想起刚才那个侍应生的特殊举动，沢田纲吉紧张回头：「十、十号！」 白面般若处变不惊，垂眸回忆着什么，像是也才反应过来是可以通过皮肤侵入的毒物，他摘下戒指嗒一声放在桌面：「多谢提醒，只是森医生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旁边替他紧张的中原中也无声松了口气。 森鸥外含煳其辞，笑得像只狐狸：「路过后厨时偶然听到了犯罪计划。」 此时台上已经推出了第一样竞拍品，真田鸠见看了他一眼，心底有些奇怪。 [这傢伙好像在向我传递友善信号，是我的错觉吗？] 系统：[不是错觉。] 它在便于控制改造人移动的监控角落，放上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英伦风男人照片：[夏目漱石不久前跟森鸥外有了一段谈话，由于他们都没带通讯设备，我只知道他们有过会面，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控制改造人进入更衣室，监控画面里男人去拿面具的手一顿。 真田鸠见放大照片打断：[等等，这个人谁啊？] 系统诡异的安静了几秒：[你不记得他了？] 真田鸠见回忆一番：[名字有点耳熟，我认识他吗？] 系统突然安慰：[忘了也好。] 真田鸠见：[……你这样让我有点心慌。] 第一件拍品是珠宝首饰，被一个从外形完全看不出混黑的男人，以百万美金拍下。 拍卖会现场气氛逐渐被炒热了。 「虽然是黑手党的拍卖会，但意外的很正常哎。」没有什么一言不合就掏枪突突，所有人都很普通地加价竞争。 虽然沢田纲吉仍旧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第144页 「十代目想要什么，我替你拍下来！」狱寺努力表现自己。 「不不不不用……」 听着前头两人的有趣互动，真田鸠见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人都到齐了，主角也该登场了。] — 拍卖会场入口，港口的人例行检查。 「请出示您的入场券。」 见几步外的男子没有抬手展示，重复的单调工作，让门口的黑手党反应有些迟钝，他重复了一遍：「请出示您的入场券……」 话音未落，他视线粘在来人前襟的胸针上，足足五六秒过后，才勐然反应过来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可以进去了吗？」 身着像尺子量过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高定西装，缀满碎钻的华丽嘉年华面具下，传出像在沙砾上拖曳出的低沉声音。 「「先…生」…请进……」 黑手党让行后，男人正要抬步往里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你好，」拄拐杖的绅士摸着鬍子，「可以与我同行吗？」 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自顾自进入了会场。 场内后排的观众席上，某人突然攥紧了皮椅扶手，连唿吸都骤停了。 系统：[想起来了？] [……] 真田鸠见咬牙沉痛道：[三花猫。] 上周目他路过横滨出差，路边撸到的亲人三花猫。 森鸥外察觉到白面般若的异样，看看展台上的名画，头转过来，「你对这些古典字画感兴趣啊……」 话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前方有迟到的宾客走来，他起身恭迎。 「老师，请来这边……」 「森医生！」 森鸥外低头看过去，白面般若声音有些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坐我旁边吧？」 「咦？」 森医生讶异地看看走近的拄拐绅士，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他旁边，「为什么突然……」 真田鸠见一字一顿：「我想好好感谢森医生适才的提醒。」 系统替他说心里话：[你是不想跟捏过蛋的三花猫坐一块。] 真田鸠见：[…喂！] 「你好，幸会。」 夏目漱石落座后将拐杖放在腿上，越过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位置的学生，看向对面那个披着羽织的少年人。 般若面具转过来看了一眼，视线飘忽向下，又很快转开脸。 隔了一会夏目漱石才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一声：「你好。」 「……？」 夏目漱石不知道真田鸠见在尴尬些什么，正欲展开话题，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上一秒的寂静平和被打破，不安的情绪不断蔓延。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死了？」 「怎么会……」 「没有枪声，谁做的……」 灯光师紧急追逐着将灯光打向观众席，众人看到了血迹，与猩红座椅混为一体的，不断淌落的血迹，却找不到尸体。 「这、这手段是——」 「vigil。」 真田鸠见听到左侧的人报出了名字，他微微吸气：「什么？」 森鸥外目视前方，手指向某个移动的身影：「他在那里。」 夏目漱石前面的男人在进入会场后，开始寻找座位，他在黑暗里游走过，从哪里经过哪里就会迟钝地发出骚乱的动静。 刷—— 灯光捕捉到了男人，他微微抬头看过来，霎时全场静默。 「中、十六。」 真田鸠见被吓到差点下意识叫人名字，颤抖着攥紧了旁边保镖的手，「你打得过他吗？」 中原中也由他抓着手，顿了顿说：「……不知道。」 这得看你。 第73章 黑手党们没有脱下面具, 却褪去了身上名流的伪装。 带了傢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掏了出来，直指聚光灯下的那道纤长人影，还没人开火, 现场的火药味就已经很沖鼻了。 「站住！你特么听见了没有？！」 「港口mafia你们好样的，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这傢伙会出现在这里！！！」 「快……快阻止他, 别让他过来！」 一个在后脑纹了只老虎的光头，试图沖往门口逃跑，门外的黑手党正按指示将唯一的出入口封死。 五大三粗的光头神情扭曲, 俨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他扒住不断变窄的门缝试图将身体挤出去。 「呵…呵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正在这时有个矮小的影子，从关门的黑手党脚边挤了进去。 他恍惚看到了一坨顶着蓬松爆炸头的奶牛,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加上是往里走不算放跑什么东西, 黑手党没有在意, 在锁上沉重的大门后跟老首领汇报情况。 「引…引爆！」 手机那头传来老人嘶哑的声音。 「可是他现在正站在人群里, 周围还有很多……」 黑手党有些迟疑，里面可还有其他势力的骨干。 他们这样擅自布局已经算把人给得罪狠了, 就算现在港口一家独大，也难保这些人集合起来不会撼动他们的地位。 老首领癫狂到几乎破音：「我说引爆！！」 「是！！」 虽然迫于首领积威已久的气势答应下来，黑手党却不由看向接到消息走来，侍应生打扮的干部大人, 等待对方的决断。 第145页 港口干部脸上还是道貌岸然的亲切笑容，瞥了眼传出枪响的拍卖场, 「引爆吧。」 见黑手党掏出一个引爆器, 手指却僵滞着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他颇为体贴地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这份重量。 「别担心啊, 里头也有跟我们合作的势力，会替我们摆平的。」 他解释着，有些于心不忍似地耷拉下眼尾，「若非只有请了足够多分量的人，才能打消那些诱饵的疑虑，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些无谓的牺牲啊……」 这个港口干部按下旋钮的动作，却看不出一丝犹豫。 黑手党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屏息等待了几秒。 嘭—————— — 「怎、怎么了？」 沢田纲吉全然状况外，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vigil是谁？」 「值夜？」 狱寺隼人替十代目翻译，他也掏出了几根炮仗，正捏在手里戒备。 被称作森医生的中年男子，称得上着迷地注视聚光灯下的身影，低咳一声回神解释：「是横滨的守夜人。」 「为了跟美国的义务警员（vignte）做区分，我更习惯这样称唿他。」 被中原中也护在身后的真田鸠见扯扯嘴角：[整挺好，不用我自己想代号了。] 系统：[……] 看起来宿主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 追踪着守夜人的聚光灯，方便了真田鸠见控制小号移动，在改造人靠近目标的同时驱动术式。 他先前宴会离开的那一趟，就是提前去目标身上动手脚了。 「能把那么多人震慑得无法扣动扳机，」森鸥外半张脸泛起陶醉的红晕，尾音七拐八绕，「真是不得不叫人嘆服啊。」 「……」 真田鸠见胳膊上窜起鸡皮疙瘩：[噫，这傢伙怎么能那么像变态……难不成不是演的？] 系统：[……] 但宿主对起名字的人很不满意。 身在明处的男人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像一部齿轮严密的机器，朝设定好的方向前进。 反应过来的沢田纲吉两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抖个不停。 「他……他在杀人？」 「怎么能这么说呢？」 森鸥外平和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残酷，「那些是黑手党也为之不齿，对普通人下手的，彻底的败类。」 「地上跪着那个我有印象啊……」 听到半个身子躲在红面般若身后，却好像也不是多怂的十号说话，抱着脑袋的沢田纲吉小心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 凝视斜斜倾倒的光束下，男人对面跪地求饶者脸上面具都磕掉了，涕泗横流丑陋不堪。 十号疑惑道：「他上个月酒驾撞死了一对母女逃逸，不是才被我送进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沢田纲吉脑子有些混乱，一时处理不过来这话背后巨大的信息量。 就在这时有人开枪了。 子弹穿透身体，下一秒倒下的却不是守夜人。 男人面上华贵的嘉年华面具上溅到了几滴血，他将脸转向火光亮起的方向，开枪的人身着低调的燕尾服，开口是有些别扭的英文腔调。 「尊敬的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愤怒，这是我来到这里与你见面的理由……」 守夜人看了看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像是在分辨他的来意。 「我与你有着相同的观念，想邀请你——」 一头金髮的外国男人话未说完，守夜人突然扯下前襟的胸针抛向高空。 轰———— 火光捲起热浪，伴随着顶灯碎片下了场绵密的细雨，晶莹剔透的细碎玻璃折射出缤纷色彩。 唯一亮着的聚光灯也受到波及，会场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港口的人是想将我们一併炸死吗！？」 金髮男人骂了句什么，迅速打亮手电去找守夜人的身影，发现对方停在原地，任由细密的碎屑落在肩上头顶。 原本跟港口mafia商议的是，由他们制作特殊炸弹，因为男人总是无法掌控大洋彼岸的情报的，而港口提供场地和诱饵。 虽然收了好处帮人镇压被波及的其他势力，但他们也是有私心想要接触这个可能是超越者的人，甚至是将人说服带走。 他的异能有精神影响方面的效果。 引爆炸弹是最次的选择。 金髮男人怀里有个引爆装置，他肯定刚才自己没有碰到。没想到胸针交货的短短半天，港口就搞出了引爆器。 他原本就不对这些小陷阱抱有信心，这也果然没对这个男人造成丝毫伤害。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港口这一炸完全打断了他的计划，金髮男人有些慌乱地解释了几句，迫于词彙量住了嘴，便发现对面的身影定在原地一直没动过。 哪怕在爆炸之后现场彻底骚乱起来，流弹擦过耳尖也没动。 他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先生？」 观众席后方并没受到爆炸的多大影响。 森鸥外看着下方那些试图突围，或是袭击守夜人的人，发出仿佛颅内高潮的欢愉笑声。 「想要拉拢的、想要除掉的、想要探查他是否与政府有关的……」 「现在这里聚集了各种目的的人！」 他等着真田鸠见问一句：「那你是何种目的」，却先等来一声小孩压抑的抽噎。 「要……要忍耐……」 第146页 「？」 森鸥外寻着声音低头，看到地上有个穿着滑稽奶牛服的大头娃娃，正捂着肿起大包的脑门瘪嘴忍哭。 沢田纲吉翻到后排来，抱起那个小孩紧张道：「蓝波你不是留在房间里睡觉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光线原因可视范围很小，相比之下猫的夜视能力十分优秀。 注意到老师夏目漱石正看向两个般若站的位置，森鸥外摸出手机照过去。 中原中也的重力也在那一剎倾轧向四周，地砖层层碎裂，他单手握着一个竖在地上的紫色火箭筒，面具下的脸恐怕比般若更可怖。 「十号呢？」 确认真田鸠见真的不见了，他勉强还能保持理智，走到沢田纲吉面前逼问他怀里的小孩：「你刚才做了什么，在爆炸的一瞬间。」 老绅士抚摸着自己半截面具下的小鬍子，拄拐走过来：「老夫刚才看到这位小朋友摔倒时，有什么东西从身上飞了出来，吞掉了站在十六号少年背后的人。」 沢田纲吉找向四周，也看到了那个道具惊唿一声。 「啊！……」 他慌忙摆手解释：「这、这不是什么暗器，是十年后火箭筒，它可以将使用者和10年后的自己调换5分钟！」 「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森鸥外笑得意味深长，同时将手机光照向四周：「可我并没有看到十年后的……」 中原中也跟着环顾四周，目光在斜后方那个不参与斗争的银髮男人，以及阻止流弹威胁到十代目而加入战局的银髮少年，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他眼神更冷了些：「他人在哪里？」 沢田纲吉也顿住了，目前他只看蓝波使用过火箭筒，于是看向怀里道具的主人。 「是……是故障了吗？」 蓝波正在忍眼泪，回答的是站到椅背上的里包恩：「没有十年后的人调换过来，说明十年后的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沢田纲吉还是感到难以接受，联想到有人在戒指上动手脚想杀对方。 他下意识去看红面般若，那个褚发少年静止在了原地，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身上红光有种失控的涌动，光站在旁边就有种空气都变重的窒息感。 「唉……」 一声无人觉察的轻嘆响彻寂寞。 在爆炸亮起的一瞬间，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改造人那边，真田鸠见虽然及时做出了躲避，还是被火箭筒擦到了边。 那基佬紫的火箭筒跟成了精似得，顺杆爬把他给吞了下去。 「原来十年前我被传送后，还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啊。」 俊秀脸庞被缝合线切割，青年男子无视重力的威压，抬手在红色的般若鬼面前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脑内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嘀……] [系统……重%#l……中……] 接触不良的杂乱噪音很快消退：[连接成功。] 「啊～系统！」 缝合脸青年语气轻快地打招唿。 电子音点了根烟，深唿吸：[果然啊……] 不是道具失效，使用者也没有死亡，十年后的真田鸠见顺利被传送过来了。 或者对这个世界来说，真田鸠见也可以是死亡状态，因为被传送过来的人—— 系统咬着电子菸：[你的幸运e是牛的。] 真人低笑了两声：「谁说不是呢，嗨，十年前的老伙计。」 世界生成其他「真人」失败，它的宿主现在是人类诅咒的经典款皮肤。 「你也很厉害啊。」 真人穿过中原中也的重力场，走向下方的枪林弹雨：「你背叛主系统，选择留在我的身边……我非常感动。」 系统：[……] 系统觉察到什么，但各种检测程序跟这具的身体不匹配，它正在紧急调试：[你的语调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没办法……任务模式开启失败，我现在是完整体的真人哦。」 [……] 系统长嘆一口气：[告诉我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好麻烦，你自己看不行吗？」 [真田鸠见。] 「好吧好吧，时间有限我尽量总结清楚一点……」 第74章 「跟上周目的人生轨迹相差无几。」 「我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 升到立海大高中部，毕业后进入警校进修，却阴差阳错调剂进了警察厅……」 「随后逐渐跟曾经的同学朋友切断联繫, 做了一名公安。」 真人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步伐轻快又漫不经心。 好像掷入水面的石子，交错的子弹从他身体里穿过时, 只带出波纹样的涟漪。 「这本来也没什么。」 「我对在哪就业意见不大，这次没有直接跟家里人断绝联繫，同步率也一直控制的好好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 我接到卧底进酒厂的任务, 并且因公殉职了。」 真人两指捻住一枚自眉心穿出的子弹，放到眼前打量了一下。 系统：[……] 「当然不是真的被子弹打死了。」 他耸肩摊手做无奈状, 抛子弹的动作在黑暗中没人注意到，否则他们就会看到违反物理学定律的一幕灵异事件。 「但世界已经等不及让现在的我诞生了。」 「一般来说人被子弹爆头, 的确就是凉透了。」 第147页 「世界观测到了这一幕, 我便顺理成章以咒灵的姿态, 保留全部记忆从公安真田鸠见的尸体里爬出来。」 [……你的人类身份就这么没了？] 系统噎了一下。 一周目以真人身份走剧情时，真田鸠见的身份安排了藉口出国, 等真人谢幕，他醒在一切结束后，已经变回了人类。 原本期待这次世界诞生新的真人，在一切结束后, 他物种的这个bug能被悄无声息的修復。 系统短暂沉默后艰难道：[还不如主动开启任务模式，像上周目经歷的那样, 由我辅助你扮演反派角色走剧情。] [在任务完成世界融合后, 再回归原本的身份。] 真田鸠见的身份死了，是会比较麻烦。 [不过就算很多人见证了这个身份的死亡, 也应该可以申请在走完剧情后，给你另外攒个人类壳子，只是会不太贴合灵魂……] 但重点其实在他刚才说—— 任务模式开启失败了。 如果有眉毛的话，系统此刻一定打了个死结：[任务模式怎么会开启失败呢？] 宿主是意外穿越成为融合的渠道，这在它们的帮扶工作范围内。 真人那双异色的眼睛挑起，抖着肩膀大笑两声：「因为其实这次，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世界融合啊！」 [……什么？] 「就只是我穿越成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他语言和肢体上的情绪表达十分充沛，但系统清楚感觉到这具壳子是一滩死水…… 它幽幽发声：[你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 「抱歉。」 真人恢復平静的姿态，面带一抹笑意：「你应该还在调试我的同步率？不用测了哦，99%。」 系统：[……] 它其实已经测出来了，只是高得不敢认。 将子弹随意丢弃在地上，发出叮噹的一声，真人也知道时间不多语速快了不少。 「原世界的时间停止流逝，加上现在靠得很近，被误判为两个世界混合在一起，但这种状态只会持续到2016年夏天。」 「等发现时已经晚了，人类的我已经死了。」 他往观众席下方那个失去控制，僵直在原地的改造人走去。 那个外国异能力者，已经发现了守夜人现在的异样。 在他做些什么之前，真人搭上了改造人的肩膀，接管了十年前自己对它的控制权。 由于本就是一个人，只是灯泡接触不良一样需要碰一下。 改造人重新活动起来，像是确定金髮男人目的不纯后，一脚踹飞了靠近自己施展异能的对方，继续收尾名单上剩下的人。 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 系统下定决心：[我要看你的记忆。] 「早这样不就好了。」 「不过久违地跟你这样说话，我很开心。」真人笑意盈满眼角眉梢，相比之前的笑容真情实感了很多，「其实我有段时间没跟你说话了，你脱离主系统后能量不足，醒的时间不多。」 他马上又想起高兴的事，分享道：「你知道吗，我们之后才发现，其实世界新诞生过真人的胚胎，可惜被我祓除了。」 备份他记忆的系统一愣：[什么？] 「还记得出租屋里，吞噬蓝发无名尸体的诅咒吗？」 [……] 真人对系统被创到的反应非常满意，继续说：「为了挣钱养我，你在我上高一时分配到更紧迫的工作离开了。」 「你很自责，觉得如果你在，肯定能帮我避开背后的偷袭。」 替十年前的自己收完尾，火箭筒效果也迎来倒计时。 真人控制改造人夺枪弄塌由于爆炸已经摇摇欲坠的天花板，直接从那照进月光的窟窿脱身，自己走回观众席后方。 「原本的世界重新流动后，成功复制出没穿越的我。」 「你选择了我，我很感动，却并不高兴。」 「你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真人仰头透过天花板上的窟窿，窥见一角布满繁星的夜空，他最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浅浅勾起嘴角。 「没有骗我真是太好了。」 — — [连接断开——] [……] 系统在最后几秒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终于组织好语言：[未来再见。] [捕捉到宿主脑电波，建立连接中……] [嘀。] [连接成功。] — 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烟雾散去后蓝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原地。 被突然飞出来的火箭筒吞进肚子，跟系统的连接就断了，才搞清楚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十年后，嘭得一下场景就又切换了。 听着接连不断的提示音，真田鸠见瞳孔地震，一口气梗着不吐不快。 [你知道我十年后住在哪里吗——] [我！] [我住五条家后山——] 他落地在一个古朴的房间里，墙壁上贴满了各种符咒，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被谁给封印了。 真田鸠见尝试探查环境，刚移步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榻榻米上散落着一些漫画杂志，还有各种游戏机。 捡起一盘自己不小心踩裂的碟片，翻到背面一看发行日期：【2016年6月x日】 这游戏他有印象，的确是十多年后的高人气作品。 震惊自己居然闪现到了未来，包括地图在内，光屏上大部分功能失效，邮件也打不开，真田鸠见没法排除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异能。 第148页 毕竟好像是那个炮筒把他送到这里来的，这里也可能是虚假的幻境世界。 真田鸠见试探性伸手，去推那扇被符纹纸条封住的门，因为那上面的纸条是裂的，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门很轻易就被他推开了，门后缓慢敞开一个陌生的世界。 「自闭够了，终于捨得出来……」 门边有个人抱臂站着，忽然察觉到什么，拨开眼睛上的绷带：「嗯？」 「……」 「艹。」 真田鸠见：「五条悟。」 头髮竖成大人模样的童颜男子，趁他被开门杀干沉默，偷袭抬手勾走了他脸上的面具。 「这里是我家，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怎么这个反应？」 五条悟用鼻音哼哼了两声，面具在指尖转了转。 他勐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按住真田鸠见的肩膀，脸怼上来用六眼近距离筛了几遍。 「你现在怎么好像混了点人类在身体里……而且。」 他直起腰，手在蓝发少年头顶与自己的下巴间来回比划：「矮了点？」 「。」 真田鸠见安抚好自己受惊的同步率，曲肘给了他一下：「我才十五岁，还能长！」 没开无下限的五条悟揉揉胸口，他视角里的「真人」现在大部分构成是人类，神色稍微认真了些：「返老还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五条悟自然的相处姿态，也让陌生环境中的真田鸠见心下微松，好歹是个认识的人。 五条悟突然跳话题：「总之，既然你说自己现在十五岁的话，正好来咒高给我当学生吧！」 真田鸠见无语地斜了眼搭上自己肩膀的人，拨开他的手往前走：「做咒术师没有前途，我可是要当警察的人。」 他走出几米，发现五条悟突然顿在原地，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田鸠见回头奇怪地看他，有点受不了这傢伙沉默的样子，想起这傢伙说这里是五条宅，道：「带我参观一下？」 「好哦！」 五条悟迈步向前与他并行，午后的斜阳被树叶裁剪成不规则的碎片，暖融融照在身上。 就在穿过一道鸟居的时候，真田鸠见回来了，他感觉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太阳的温度。 不等他揪出从何说起的线头，先听到重连成功的系统说：[……我大致了解了。] 真田鸠见觉察到什么，疑声问：[你的电子音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系统：[……] [对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田鸠见急需搞清现在的状况，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火箭筒吞掉后，现场不知道又发生了些什么。 中原中也正无比紧张地握着他的肩膀，手还微微发颤。 [十年后火箭筒的效果是跟未来的自己调换几分钟……] 不用系统具体解释，嘴里也问出声的真田鸠见，很快得到了围观群众的讲解。 刚从烟雾中回来的真田鸠见，情绪是肉眼可见的惊诧，难以置信地挤出几个字：「那真的是未来？」 [我真在五条悟家蹭吃蹭喝？？] 系统：[……] 系统无语凝噎：这是重点吗？？？ 中原中也嗓音艰涩微哑：「你怎么样，是看到了什么吗……？」 如果那个婴儿说的是真的，没有十年后的人传送过来，也就代表着那个人会在这几年间死去…… 这玩意的真伪不难探查，对方没必要撒谎。 所以刚才改造人正常活动时，中原中也和森鸥外他们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后者意识到守夜人身份恐怕与他们推测有出入，前者则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中原中也知道改造人是受真田鸠见控制的，守夜人还在动就说明人没事。 中原中也希望这是真田鸠见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而瞒着自己进行的身份分割行动。 「我……也没看到什么。」 真田鸠见含煳其辞，如果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未来，那信息量太大实在是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他正要打趣未来的自己帅不帅，想起未来的自己无防备之下穿越被看到脸，有在黑泽阵面前掉马的风险，紧张确认对方的光点还在后方安静待着…… 「啊。」 真田鸠见逐渐明白他们这欲言又止的伤感情绪是怎么回事了。 联繫未来自己所处的房间，和五条悟的话明显指向未来的他是诅咒。 而在场的人都看不到诅咒：「……」 他们不会以为他没有未来了吧？ 相比之下系统的超级计算机处理信息速度一流，已经根据看到的记忆，制定出改变未来的一系列方案abc…… 如果真田鸠见今天没有被火箭筒砸到，继续走下去大概会走向那样的未来。 它会从主系统那辞职，与宿主深度绑定，以确保他不会被过高的同步率影响神智。 在这之前它也复制了自己的备份，留在主系统那打工，同时看着原本世界copy的真田鸠见。 系统所观测到的，这段十年后真人被火箭筒传回到十年前的记忆，其实是在宿主被砸中的一瞬间，才热乎诞生的。 也就是说未来其实已经改变了。 十年后的宿主带来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没有世界融合。 也就是说，不需要顾及剧情，去确保走向大致不变了。 第149页 所以未来的宿主在任务模式开启失败后，彻底摆烂赖在最强家里，也是希望对方能看住同步率过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自己。 但同时，没有了任务模式这个让他走完剧情变回人类的保险。 ……而世界诞生的另一个真人又被他阴差阳错地抹除了。 这傢伙学谁不好，像学五条悟把解开狱门疆的东西都毁了，也怪它没有觉察到。 [宿主。] 系统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宣布：[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真田鸠见虽然还没拿到剧本，依然不明觉厉应：[是！] [为了重新变回人类——] 真田鸠见重复：[为了重新变回人类——] [你要成为运动漫画男主角！] [我要成为运动漫画男主……] 真田鸠见：[……诶？] 从十年后穿越回来的真田鸠见，还没从对自己看到的真的是未来的震惊中回神，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系统说了什么。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话题跳跃太快了……嘶！我改造人的联繫怎么断了？] 天花板上的窟窿好歹提高了一些能见度。 但真田鸠见只觉得操蛋极了，因为他脸上面具还在十年后的五条悟手上。 他低头捂着脸做不适状，躲避来自某个银髮男人的视线，也不便抬头去确认前方发生了什么。 这短短五分钟，系统莫名好像成熟了五百岁：[守夜人的退场不用担心，十年后的你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去回收一下就行。] 刚才爆炸之类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吵醒了游轮上其他客人，加上守夜人都已经跑了，港口和跟他们合作的势力，正努力将失控的事态压下。 中原中也就趁这功夫带佯装不适的真田鸠见，走天花板上的不寻常路撤离。 返回房间后，真田鸠见示意褚发少年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他听系统讲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有些一头雾水。 [为什么成为运动漫画男主角，就能变回人类了？] [山不转水转。] 系统道：[我会考证转职成运动漫男主养成系统，只要你的热度足够高，就能获得一次向主系统许愿的机会。] 第75章 早上九点整, 游轮驶回第十一号码头。 系统暂时下线考证去了，真田鸠见也终于消化了这条十年后时间线带来的信息。 世界融合是开启任务模式的前提，那些任务都是为了使主体世界剧情不崩坏, 这样融合时才不会出现一个世界摧毁另一个，或是两败俱伤的情况。 现在十年后的他说，其实压根没有融合。 就只是他穿成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一个名叫真田鸠见的少年。 出租屋里的那坨肉色的不可名状物，居然是世界新诞生的真人胚胎—— 也算是我杀我自己了。 至于那具无名蓝发尸体…… 十年后成为公安的真田鸠见才在任务途中「死」去，在此之上重生成诅咒, 那尸体就是一个巧合的倒霉路人。 不过世界的自我补全功能是一直存在的。 如果被观测到他其实不是人, 世界还是有可能修正，并补全一些, 他其实是占用别人身份混入人类社会咒灵的恐怖故事。 遗憾的是没有世界融合，吞噬了这个世界一号真人的他, 被判定为这个世界的土着, 还是没法返回原本的世界。 好消息是不用在乎那些剧情了。 他现在想救谁救谁。 在下船前真田鸠见进行了一些收尾工作, 包括回收十年后自己藏在轮船吃水线下，伪装成藤壶的改造人。 以及…… 「与您聊天十分愉快, 我送您。」 森鸥外正经起来，也是可以像个内核稳定的靠谱男人的。 「不必。」 戴还沾着几滴血液的华贵面具，守夜人似乎用了自己原本的声线，听声音是个略显沧桑的严肃男人。 话很少, 给人沉默又坚韧的印象。 在那人走出休息室关上门后，森鸥外回头用目光请示老师。 他们原本怀疑守夜人是那个叫真田鸠见的少年。 或者说有时是真人, 偶尔只是个连子弹射入眉心也不会眨一下眼的遥控道具。那少年就是背后的操控者, 所以他们才能同时出现。 但昨夜发生的事证明他的猜想是错误的。 夏目漱石亲眼确认少年被火箭筒传送走，然后就哑了火, 直到五分钟后他被传送回来。 在此期间守夜人仍能自由活动。 加上对方不久前似乎察觉到他们意图，主动上门进行了一段谈话，所展现的阅歷显然是刚步入社会多年的油条。 森鸥外判断对方至少二十六七岁，还有可能是个在职公务员，对体系内的癥结十分了解。 三花猫配色头髮的老绅士却是不禁嘆息一声，「那孩子，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了吗……」 「天妒英才，真是令人遗憾啊。」 森鸥外跟着感慨了一声，他之所以会怀疑到真田鸠见身上，除了对方展现的能力引人注意，也是夏目漱石跟真田警视监是旧识，是为数不多知道真田鸠见才被寻回不久的人，且暗中观察到过一些异样。 具体倒是没看到什么证据。 只是那孩子的反侦察意识太强了，强的不正常。 刚跟那两人达成共识，从房间里出来，真田鸠见脑海中嘀的一声，提示系统重连成功。 第150页 [考好了？那么快？] 真田鸠见讶异了一下，感觉它离开都没半个小时。 系统沉着道：[嗯，提前交卷了，在等审核。] 真田鸠见竖起一根钦佩的大拇指：[不愧是你！] 太有效率了！ 前面系统跟他讲完情况就匆忙下线赶考去了，真田鸠见边往隐蔽处走，不禁有些好奇。 [十年后的我什么样啊？] 系统默了下总结：[挺爱笑的。] 就是不笑出声了。 [哈哈哈是吗？] 真田鸠见没乐几声察觉到有个人离自己太近了，暗骂一句：[这傢伙又跟上我干什么啊！] 就算认出了这打扮是昨夜拍卖场的主角，也没理由跟上来啊？ 又是这样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多管闲事。 [先前在赌场也是，我现在跟宽特罗有哪里像吗？]真田鸠见属实有些费解。 [还是说他有事要跟守夜人说……] 看着他同步率又开始隐隐波动，系统忍不住吐槽：[尸体都给他了，你还心虚什么？] [就算真田鸠见跟他记忆中的人长得像了点又怎样，以你的身份和保镖实力，他不至于踢这个铁板。] [……你说的对。] 真田鸠见深刻点头端正思想，开启面瘫模式的他不展露任何异样，在一个转角处停下，回过头。 后方的银髮男人注视着那双看不真切的眼睛，神情似有些动容：「你是谁？」 守夜人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去，这次银髮男人没有再跟上。 [就这？] [居然是这么哲学的问题，我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 系统：[……] — 回房间换回身份，真田鸠见重新出门去跟大家长他们汇合，准备下游轮了。 中原中也那边他用一切都是自己的计划煳弄了过去，但少年好像还是察觉到了，火箭筒其实并不在他预料内的异样。 不过改造人在那段时间里是正常活动的，也算是一记他没事的强心针。 真田鸠见便顺着中原中也的脑补，说未来的自己有所准备，当时不方便见人所以在一瞬间藏起来了。 他还奇怪大家长他们房间怎么不见人，得知真田弦右卫门原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便过去那边看看。 不少人聚集在游轮的厨房门口，气氛紧张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真田鸠见隔着人群的窃窃私语，听到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在说：「我昨天晚上肚子饿，熘进厨房的时候，有看到过这个大叔哦！」 「……」 他从中原中也经过异能无形推开的通道挤到前排，挡在门口的叔辈见是他，侧身让开位置的同时，还迅速简练地大概说明了内部的情况。 今早有人被发现死在了冰柜里，死亡时间不明，在进冰柜前就已经死了。 真田鸠见进入厨房看清了里面的几个人，真田弦右卫门已经联繫了警署，抱臂板着凶脸听小孩说话。 刚才想触碰尸体被训斥的小孩丝毫不怯场，比划着名嘴里不停叭叭。 「大叔被我吓了一跳，当时还跟我说话了，替我拿了份蛋糕。」 [6。] 死神小学生，不愧是你。 「还记得具体时间吗？」 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提问，工藤新一抬头看到来人后立马认了出来。 「啊，是大哥哥！」 真田鸠见走到敞开的冰柜前看了眼，进入工作状态没有应茬，让他详细描述自己跟这个男人还活着时的对话。 同时系统告诉他，先前那个侍应生虽然点了餐，却送来了小孩子不方便吃的半熟牛排，所以他才又跑到厨房去找吃的。 真田弦右卫门见这小孩称得上条理清晰，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没有让人把他带出去。 不是第一次见大孙子分析案情，他很放心地把场面交给真田鸠见控制。 真田鸠见等小孩说话，视线又在厨房内其他几人身上扫过。 「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谁？」 几个厨房的工作人员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踌躇了一下，同时看向后方，那有个身型单薄，身上缠了不少绷带的病弱妆少年。 少年没什么精神地看过来：「是我哦。」 真田鸠见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会打开这个冰柜？」 「据说干梅与鳗鱼一起吃会引发中毒，我以为里面会有鳗鱼，结果只有一个冻硬了的大叔唉。」 「……」 他轻浮的语气，让真田鸠见和大家长同时拧起眉。 尸体身份已经确认了，是这次宴会的明面发起方井上财团，特的邀请来的甜点师。 太宰治的理由虽然离谱，但大概真的跟此次案件无关，真田鸠见又问了最后跟甜点师有接触的人是谁，然后迹部景吾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是本大爷。」 「……」 这种时候就不用摆poss耍帅了。 恰逢此时警局的人也赶来了，真田弦右卫门道：「拍照留证后带回去做毒理检验。」 他想着在港口的地盘上调查起来恐怕不方便。 虽然其实港口现在为了给昨晚的事擦屁股，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其实并没有功夫管这起谋杀案。 昨天深夜的爆炸声与枪响，港口用的藉口是烟火秀，但船舱顶部那么个窟窿想捂住可不容易。 「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第151页 「什么？」 众人看向说话的真田鸠见，仿佛一夜没睡的太宰治也勉强提起点精神，恹恹地抬起眼皮。 真田鸠见转向某个掩面哭泣的人：「你是甜点师助理？」 那人身形微滞，红着眼框细声回道：「是、我是。」 真田鸠见平静道：「你知道兇手是谁。」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害——」 「我不是说你是兇手，我说的是你知道兇手是谁。」 那人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神情变得有些扭曲。 随后真田鸠见进行了一场案件推理，在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亲口承认是自己意外发现平时严苛得不行的甜点师，居然在自己的饮料里放了什么东西，便调换了两杯饮料，却不成想那其实只是退烧药。 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甜点师，想关心对方又开不了那个口才出此下策。 而之前甜点师喝了不少酒，就这样心肌梗死了。 见人倒下的助理大概是烧懵了脑子，震惊对方想杀自己，又怕解释不清楚直接把人放了冰柜里。 得知真相的助理走流程跪地嚎啕痛哭。 真田鸠见就在这样的背景音里默默退场，跟上他的迹部景吾神情微妙：「你平日里私下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为什么如此熟练？ 真田鸠见捏着下巴，瞥了眼被他爸牵走的工藤新一：「嗯……侦探？」 迹部景吾露出原来如此的恍然神色，这样他奇怪的课余活动也就能说通了。 — 今天周五，真田鸠见回家收拾了一下换了套运动服，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紧张地盘腿坐下，膝盖上摆放着自己的网球拍。 面前是一颗明黄色的小球。 蓝发少年将球摆得正对前方，系统不对他这该死的仪式感发表评价。 [准备好了？] 真田鸠见握紧了球拍深刻点头：[嗯，我要逆天改命！] [就算你能一直养我，中也也不可能给我做一辈子饭啊！他也是会老的。] [……] 系统进行了自我改版的操作，真田鸠见只看到眼前的光屏卡顿了一下，刷新出【更新中】的字样。 他凝神等了几秒，屏幕骤黑闭合成一条线，又像重启了一样缓慢展开。 再度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您已绑定运动漫男主养成系统】 [这就成了？] 真田鸠见握拳又松开，没感觉自己的身体哪里有什么不同，试着跟系统说话。 那熟悉的电子音响起:[成了。] 光屏更新过后跟之前截然不同了，更像是游戏里的角色面板，可以查看自己的详细数值。 真田鸠见新奇地熟悉全新的操作界面，主要是操作键盘不见了，但他很快发现系统贴心地把这个功能齐全的软键盘，缩小成图标放到了左下角，可以随时展开。 地图依旧在左上角辛勤工作。 转职成功的系统替他更新完屏幕，问他意见还有哪要调整。 [你的仓库也留着。] 真田鸠见跟着系统指引，点开键盘图标旁边的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在呢。 他又点开自己的数值。 力量：6（？） 速度：6（？） 体力：%*（？） 精神力：1（？） 技术：4 真田鸠见没太看懂：[为什么那么多问号？] 他指着体力那栏：[怎么还有乱码啊？] 就只有一个技术是正常的画风。 第76章 [检测到各项体育运动中, 你对网球最为熟悉，学校参加的社团也是网球社，与队友的羁绊、友情是热血运动漫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起追梦赢得全国大赛之类的展开也一直是热门。] [综上你的养成方向就是网球了，所以数值也仅显示你在网球这项运动上的。] 新晋运动漫画男主养成系统继续道：[至于这些问号和乱码……] [咳，我了解了！] 自带外挂的诅咒尴尬一笑, 问号是他可以用咒力增幅自身，乱码的体力是他本身就是能量构成体，平日里训练完汗都不会出。 [这数值百分制的吗？] 真田鸠见关闭个人数据, 看着屏幕中央的新手指引, [我还在新手模式所以比较弱？] 【新手任务一：完成一次发球（5h）】 后面的倒计时数字已经开始变小了，意思是要在五小时内完成一次发球。 [不是。] 系统腹诽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什么误解, [单围过5的选手具备职业选手水准，你的身体素质就让你跻身超一流了。]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惊嘆：[哇, 我这么厉害的吗？] 他不禁有些自恋地蹭了下鼻尖, 没办法, 身体素质摆在这里也挺合理…… 咦？ [等等，这么说我精神力只有一点是不是太弱了, 不对，等一下！] 真田鸠见发现华点后无法保持淡定，[网球为什么会有精神力啊？？！] [我们是热血运动漫。] 电子音无比镇定，[热血运动漫出现不科学的元素不是很正常吗？] 真田鸠见艰难道：[幸村部长的那个让人失明的能力, 就属于精神攻击吗？] 电子音：[是的。] [所以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特效都是真的？……怪不得怎么都学不会，]真田鸠见带着微妙的复杂心情补充：[除了迹部景吾的那一招。] 第152页 某种程度来说, 把人球拍打飞真是朴实无华又实用。 系统：[但你之后都有机会復刻了。] 毕竟现在系统更新也算突破次元壁, 直接帮他打通任督二脉了。 接下来系统给他介绍了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直接关系到能否变回人类的热度值, 当前热度为：【50】，要达到一亿才能获得跟主系统许愿的机会。 当前热度值低，是因为漫画还没出版，仅在预热阶段。 国三时才从美国回来的，拥有无敌的身体素质，转学进入被称为王者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刚接触网球就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加入网球部后不久便顺利成为正选球员，与同伴们一起参加神奈川地区预选赛、神奈川县大赛、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一起实现全国三连霸…… 听着系统描述剧本，真田鸠见也逐渐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跟人打一场。 系统说自己还给他开了个挂：[只要对方握着网球拍，你就也可以查看他的数值。] 这个很像游戏可以点开别人的信息界面，真田鸠见眼睛一亮。 [我去试试！] 他首先想去找弦一郎，下一秒反应过来人去学校了。 游轮返回时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加上之后发生了一起案件，干脆跟老师请了半天假，班主任已经习惯他们这些搞体育的动不动要参加比赛了。 真田鸠见原本计划在中原中也那蹭了饭，下午再去学校。 其他人都去上班了，早纪姐也不在家，先前知会了他一声去朋友家做客了，因为他说自己午饭会去中也那解决。 不过作息正常的中也昨晚没睡，这会正在补觉，真田鸠见不忍心打扰他。 反正新手任务倒计时时间足够，可以等到下午部活再完成，这样想着有些坐不住的真田鸠见，这就准备提前去学校了。 路过邻居家时，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弦音，真田鸠见脚步一转拐进去串了个门。 他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雪鸮的身影，而是目的明确地跟剪短了头髮的邻居家哥哥打招唿：「帮我拿一下。」 「……好的。」 泷川雅贵看着他递到面前的网球拍，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还是配合地用没穿护具的那只手接过，握住了球拍柄。 真田鸠见注视着他，按系统指引心念一动，朝他露出纵容微笑的青年身上弹出一条信息介绍。 【泷川雅贵】 力量：2 速度：2 体力：2 精神力：2 技术：2 [……] 一熘二，不过毕竟只是在网球这项运动上的数值。 系统也评价说：[业余普通人，这个数值已经很不错了，平日里没少锻鍊身体。] 真田鸠见想起什么沉吟：[他们玩弓的，不会也是一部运动漫吧？] 泷川雅贵见他专注地看着自己，像在等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地仔细观察手里的拍子，他也偶尔打过网球，没觉得这球拍有哪里不对劲。 「你在玩什么恶作剧，还是想跟我打网球？」 「没什么，」真田鸠见摇摇头，接回拍子收进包里，「阿泷，我先走了。」 「唔……」 泷川雅贵看着打完招唿就走，仿佛只是让他来握一下球拍的真田鸠见，苦恼地感觉自己跟年轻人似乎有了些许代沟。 中原中也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不知为何一直睡到现在，定的闹钟不知是没响还是已经响过了。 他起床走到房间外，看到桌子上用保鲜膜盖住的饭菜，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饭碗下压着张便签纸，中原中也拿起来一看，是有房间钥匙的另一个人的字迹。 【吃了那么久你做的料理，也尝尝我的手艺～】 【我还挺有自信的哦】 「……」 真田鸠见，给他做饭？ 中原中也揭开保鲜膜陷入沉思，该惊讶对方居然会料理，还是这些饭菜居然看上去很正常？ 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以对方那条像被诅咒过的舌头…… 中原中也用了些勇气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冷素面，嗅了下没闻出异常才送进嘴里：「……」 咀嚼，吞咽。 中原中也放下筷子再度陷入沉思：意外的，很正常的好吃。 不，应该说这实在是太美味了！ 一个味蕾特立独行的人，居然能做出正常人觉得好吃的料理吗？ 还有什么是那个人无法做到的？ — 立海大网球部。 下午部活时间。众人换好校队服陆陆续续入场，先各自做热身运动。 运动前将肌肉群先收缩活动一番是很重要的，让运动时将要使用的肌肉群先行收缩活动一番，以增加体温以及血液循环，预防运动伤害的发生。 不经意的一抬头，他们惊讶地发现总是卡点到的某人，今天居然提前来了。 有人难以置信地擦了下眼睛，「幻象」并没有消失，就在前方不远处压腿。 「我没看错吧……是真田同学，不是副部长？」 「副部长还没到。」另一人也满脸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的惊骇。 率先说话的人跟自己看到的奇怪现象和解：「啊，我知道了。」 「什么？」 「一定又是仁王君的恶作剧啦！」那人说着自信颔首，「之前好像没见他变装成真田君过，可能是戴长假髮太热了？」 第153页 「你们叫我？」 旁边一个声音插进来，那部员看过去后发出被吓到的声音：「咦！仁王君？」 所以那个真的是真田鸠见？！ 仁王雅治看看那边的蓝发少年，也就明了他们在说什么了：「puri。」 系统正告诉宿主中原中也醒来后的事：[他很震惊地光碟了。] 真田鸠见自信一笑：[料理模式做出来的菜味道不会差的啦。] 他中午去中原中也的公寓，布了个小帐罩在床上的少年身上，防止吵醒对方，然后进厨房给对方和自己做了饭。 由于对方醒来该凉了，他做的是凉了口感也不会变的料理。 洗完碗收拾好厨房，他直接赶到学校，这会已经开始下午的部活了。 好多人握着网球拍，都是可查看数值的对象。 真田鸠见看了一圈，视线落在自己的第一位对手，二年级王牌身上。 【切原赤也】 力量：3 速度：4 体力：3 精神力：2 技术：3 下面还有一个可以展开的倒三角，真田鸠见点开发现是详细的技能介绍： 特殊状态-赤眼模式 网球技能：单脚碎步、不规则发球 [……] 真田鸠见暂时吐不出槽，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热血运动少年漫。 他大概了解了网球部成员的水平，切原赤也在二年级里的确是挺拔尖，不过有些三年级队员数值总和跟他比也不差，唯一令人在意的就是那个赤眼模式。 跟切原赤也比赛过的真田鸠见，清楚感觉到过，进入那个状态的对方的确跟加了buff一样速度力量大幅提升。 真田鸠见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去追究原理。 【新手任务一：完成一次发球（31min）】 任务时间剩的不多了，当然超时不会有什么惩罚，只是任务奖励就没了。 系统说任务奖励主要是一些经验，可以用来提升数值，以及额外的奖励点，可以用来兑换道具商店里的东西。 商店要在完成新手任务完成后才能开启。 虽然热身做不做对他来说不影响，真田鸠见还是完成了一套动作活动身体，随后从地上捞了个球，朝空中抛出后挥拍打去。 【新手任务一：完成一次发球（已完成）】 【新手任务二：完成一次正手接球（30min）】 发现新手任务几个分支时间是共享的，真田鸠见加快速度招唿谁打个球过来，隔了大半个场地飞来一个球，真田鸠见把球正手打回去。 「谢了！」 真田鸠见对还保持挥拍动作的仁王雅治说，看了眼刷新出来的任务，「再来一球？」 仁王雅治索性走到了他对面半场，又发球打过来。 反手把球打回去后，真田鸠见看着刷新出来的任务，把发球打到有效区，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它的套路了，他跟好心的队友提议：「正好跟我打一场吧？」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打？」 仁王雅治问了一句，虽然不允许私下比赛，但他们的训练有不少模拟比赛交手，所以其实平日里也没少打过。 真田鸠见看着不断减小的倒计时：「谁都可以，我现在急需一个对手。」 这会副部长和军师都没来，留了个小辫子的少年思索了一下，「那就来打一场吧。」 三分钟后。 「抱歉！」 真田鸠见双手合十：「我觉得自己还需要进行一些接发练习，你能多打几球过来吗？然后我们再打比赛。」 仁王雅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piyo。」 又是三分钟后。 真田鸠见面露难色：「拜託了，你可不可以打个高吊球过来？」 「……」 又是三分钟后。 真田鸠见搔了下脸颊：「那个……」 仁王雅治：「……」 他很少有被人耍了的感觉。 第77章 跟他弟真田副部长完全不同, 这个人简直我行我素到了极点。 是在正式比赛中也会向对手提要求的人。 虽然有较强的胜负欲，但在球场上其实没有多少对抗意识，或许连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他把对手和比赛看进了眼里，也认真去对待了。 但跟他们不一样，无法真正的放在心上。 不可否认他是喜欢并享受这项运动, 但面对一场竞技游戏，他绝对称不上热爱。 没有足够的热情做支撑，却能在立海大严酷的日常训练中坚持下来。 所以仁王雅治眼中的真田鸠见, 始终是蒙着一层矛盾感的。 虽然外型不太一样, 但是有着家庭教育从小养成的，真田家特有的责任感吗？ 还是因为这些训练对体质优异的他来说, 根本不算什么？ 仁王雅治一直有尝试幻影对方，始终没有成功, 总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他眯起眼睛观察对面半场的人, 略微上挑的眼尾像柄犀利的小勾子, 用自己超强的动态视觉洞悉对手将要挥拍向何处。 ——是高吊球。 仁王雅治撤向后半场，他又不是无法拒绝兄长要求的真田弦一郎, 当然不会乖乖如对方所愿。 对方见他不吃这一套，便用其他方式逼他打出自己需要的球。 就比如现在，对方想要他打出高吊球。 仁王雅治观察出真田鸠见后退的肌肉动作，本想出其不意放个短球, 却在明黄色小球与拍面接触的一瞬间，险些没握住拍柄！ 第154页 好重！ 仁王雅治蜷紧指节握住拍子, 听到了网球线险些崩裂的吱嘎一声。 不带旋转的球在触网后, 即刻就要顺应反作用力反弹，这个时候根本放不出短球, 网球没有卸掉多少动能，打出去绝对会变成截击球。 而且现在这个高度……会触网。 仁王雅治手腕转了一下，挥拍将球高高抛了出去。 就算看穿了对方的意图，也只能打出顺应对方意图的网球吗？ 「puri。」 擅长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球场老千，有些不爽地吐出一声口癖。 真田鸠见回击了这一球，在仁王雅治再次把球打回来时，没有动身去追。 【新手任务十二：有效回击一枚高吊球（已完成）】 【新手任务·终：完成一场比赛（1h）】 新任务很快刷新，新手任务最终章的时限好歹是增加了。 真田鸠见微微吐出口气，他还有些紧张会来不及，看字面意思是不论输赢只要完成了就行：[这场比赛能算在内吗？] 系统：[可以，新手任务难度都不高。] 它从攸关世界危机的岗位上离职，选择去一个不受重视的部门，主系统不理解但尊重，认为它累了想找个清闲点的工作。 毕竟xxxx01之前带的那个宿主，让它这个优秀下属操碎了心，电子音都不如以前清晰明亮了。 它不知详情的其他同事，纷纷发来慰问信，系统统一回復后退出内部软体。 「现在比分多少了？」真田鸠见问。 「……」 仁王雅治也没有注意，他压根没把这当成一场正式的练习赛。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比赛啊，网球拍架在肩膀上，仁王雅治给去对手一个麻木的眼神，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会发各种球的工具人角色呢？ 真田鸠见略显心虚地移开眼，看向周围围观的人群，果然有人一直算着，「4：3，仁王领先。」 「接下来轮到真田发球。」那人顿了顿补充。 真田鸠见从口袋里摸球的动作停了一下：「……这个还是记得的。」 他没有心大到这种程度好吧！ 分神完成了前置任务，比赛继续。 为了挽回一下形象，真田鸠见打出一个凌厉的发球后迅速上网。 仁王雅治还以为自己要当一整场陪练机器，没想到后半场对方居然认真起来了。 实在是罕见到柳莲二看了也要睁眼的程度……嗯？仁王雅治无意瞥见铁丝网门口，他什么时候已经在旁观赛了吗？ 今天提早参加部活的真田鸠见，没再提出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也没有像往常练习赛时，总是顾及对手的实力一般，将自己的力量与速度，维持在跟对手相似的水准，固执地用自己的控球力，和对比赛节奏的掌控获胜。 「鸠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莲二问风纪委值班，现在才来的真田弦一郎，「他今天上午请假没来学校。」 不知情的真田弦一郎摇头：「兄长昨晚跟祖父一道出去了，参加一场宴会活动，我没有跟去。」 但游轮上有什么能刺激到兄长，让他燃起对网球热情的东西吗？ 柳莲二询问那二人如何打起来的，听其他社员说真田鸠见是第一个来的，眼睛睁开一道缝，又很快闭上重新看向场上。 场上仁王雅治打得很吃力。 面对真田鸠见，他力量和体力上的短板展露无遗。 而他擅长的部分，能在比赛中读出接下来10招、20招动向的能力，面对同样有优秀控场能力，像一股涌动变幻的激流的真田鸠见，总是像用漏网去捕风，只能感受到那从球拍处传递过来沉甸甸的重量，却无法留下对方。 只不过…… 这个人身上，微妙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仁王雅治最直观的感受到，这个人跟以往的不同。 不是打球的力道大了，而是某种心态上的变化。 好像过客停下了脚步，倾身嗅闻遍野的金灿灿的野蔷薇。 以及。 盛夏逼近，天气一天热过一天。 仁王雅治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防止它淌到眼睛里影响视线。 他无可避免的注意到，那个在大太阳下跑了许久的人，居然还是一滴汗都没有出！ 像完全不怕热一样还留着长发！ 他在夏天到来前，还跟丸井打赌真田鸠见什么时候会受不了，去理髮店换个髮型。 非常讨厌热的仁王雅治，诡异有种输了的感觉。 真田鸠见注意到对面的人眸色深了深，他正观察对手的五维数据。 【仁王雅治】 力量：2 速度：3 体力：3 精神力：5 技术：5 浓浓的既视感让真田鸠见幻视：[相当于法师，物抗薄弱。] 系统：[……] 好像也没错？ 随后宿主仿佛看到了提示：你的对手使用了技能「仁王幻影」，技能描述：可以模仿他人。 虽然见识过仁王雅治的大变活人，真田鸠见还是会被这魔法一样的技能震撼到，可能是他涉猎少了，运动番一般都是这种展开吗？ 仁王雅治幻影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弦一郎，连头上的帽子也原样復刻。 再看对方详细数据，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真田弦一郎（仁王雅治幻影）】 第155页 力量：4 速度：4 体力：3 精神力：5 技术：5 点开技能描述，居然也发生了变化。 网球技能：风林火山、看不见的引拍看不见的发球 真田鸠见飞快地看了眼场外的弦一郎，刚好对方也握着球拍，可以调出面板。 【真田弦一郎】 力量：5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5 数值有些微妙差异，可见虽然幻影得外型一样了，却还是会受到身体条件的限制，意外还是符合一些科学规律的…… 看了一圈下来，真田鸠见实在是有些在意：[这个精神力到底是怎么算的啊，他们都好高。] 连切原赤也都比他高一点！ 系统拖出光屏角落的【+1】的同步率：[你说呢？] [……] 系统电子音清清冷冷却嘲讽感十足：[精神力：1。] [……] 真田鸠见打回「弦一郎」的球，力道果然重了几分，真有种换了个对手的感觉。 对面的人嘴里声音语气居然也跟他弟一模一样：「兄长，请不要走神。」 「……」 场内场外两个「皇帝」的画面格外夺人眼球，真田鸠见刚要吐槽什么，对面的「弦一郎」突然动作一变，放了个出人意料的短球。 他神色一紧迅速上网，伸长握拍的手臂，赶在球落地前捞了回去。 哒哒哒…… 网前的「弦一郎」回头，看着落在自己后半场的小球，神色微微有些扭曲。 这跨越大半场地的速度和爆发力—— 简直是怪物。 再看一脸欲言又止的真田鸠见，对方匪夷所思地注视着他：「你还自学了伪音吗？」 连声音也能模仿的原地易容，比贝尔摩德还厉害三分啊。 「……」 这个人在意的点时常有些奇怪。 「弦一郎」压低帽檐，体力已经快见底的他选择速战速决。 不久后，充当裁判的队员报结果。 「比赛结束，6：4，真田获胜！」 一场比赛下来，仁王雅治人都打麻了。 已经结束幻影状态的他，看看自己快失去知觉的手，再看看走过来像是完全没怎么运动过，只是刘海有点乱了的蓝发少年：「……」 不双手握拍回击不过去，真田鸠见打过来的球都是不带旋转的直球，重得拍子险些飞出去。 体力也仿佛不会枯竭一样。 【新手任务·终：完成一场比赛（已完成）】 真田鸠见还挺不好意思，试图挽回一下和队友的关系，隔着网跟人握了握手：「多谢你，帮大忙了，需要陪练随时叫我！」 仁王雅治：「……」 他跟体力怪八字不合。 仁王雅治接过同伴递上的毛巾，擦了下脸后挂在脖子上，恢復平日里肩膀微塌的闲散姿态，想起什么说：「给我你常给文太吃的那种糖就行。」 真田鸠见眨眼：「你确定？」 见仁王雅治点头，他摸出两粒放在对方伸出的手心。 对方便走远去树影底下待着了，不知道之后会对谁恶作剧。 真田鸠见先查看任务奖励。 第78章 【600奖励点】 【100经验值】 【获得成就：教练我要学网球！！】 新手模式的任务奖励统一发放, 还挺丰厚的，真田鸠见往下划拉，没想到还有额外收穫。 【比赛胜利：获得15经验值】 【首次比赛胜利：获得30经验值】 【每日任务：完成一场比赛, 额外奖励20经验值】 经验值可以用来给五维升点，真田鸠见把刚到手的一百多点，全部投到了精神力里面, 短暂的动画特效后，数值刷新。 精神力：1 「……」 [这个升级要多少经验值啊！] 系统：[因人而异，精神力1。]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这是我的新外号吗？] 系统点了支烟：[你同步率不涨我就不这么叫你。] [……可恶！] 道具商店也已经开启了, 真田鸠见发现里面都是一些运动器材：【花枝招展的明黄色小球】、【质朴无华的网球】、【华而无实的小球】, 以及配套的各种网球拍。 点进下一页，他更是感觉自己点进了网购服装店。 [为什么, 那么多皮肤？] 系统标亮了某件运动服外套：[为了将你打造成人气男主角，外型是十分重要, 我进货的时候特地选了能增加魅力值的。] 真田鸠见有点嫌弃上面夏威夷度假回来似的花纹, 感觉这像是五条悟会喜欢的穿衣风格, 而且…… 他比划一下身上的校队服：[比赛时只能穿这个吧？] [偶尔给到的日常镜头，也是吸引人气的重要部分。]系统说出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新手福利第一套三折，你要不要试一下？] [……] 这么高的折扣力度可不多见，[要！] 于是真田鸠见用200奖励点，买了一条花衬衫。 除了商店开启还有一条提醒十分重要：【检测到您未学习的技能, 是否进行领悟？】 系统讲解道：[是你刚才在比赛中击回仁王幻影的球触发的，每次领悟花费100经验值, 有一定概率学习成功, 不过具体熟练度还要日常练习去增加。] 第156页 刚把经验值都投了的真田鸠见有点心疼，便听到系统安慰。 [没关系, 你精神力数值比仁王差太多，本来学习成功概率就低。] [……] [精神力1。] 系统等了几秒，[不skr了？] 真田鸠见：[skr。] 学习球技也要看基础五维，数值越接近或是直接超过对方，学习成功机率越高，每条触发的领悟可以持续一个月。 但系统表示，这领悟成功概率跟记忆的遗忘曲线是一致的，有种记忆逐渐模煳的美感，前两天成功率最高，且如果接到相同的球，二度触发会刷新时限。 [没想到还有抽卡功能，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赌狗。] 蠢蠢欲动想抽一发的真田鸠见，碍于手头没有经验，只能遗憾点掉了这条「仁王幻影」的领悟。 先攒经验把精神力堆上去，才能学更多技能。 不过在这之前，他很快盯上了精神力只比自己高一点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的那招指节发球他之前可是钻研许久，虽然还是无法理解原理，但总算是能学会怎么「给球增加旋转」了！ 「赤也啊。」 刚打完比赛不久的体力怪，来到二年级正选身后，主动帮他压腿。 切原赤也瞥见身后的人，随动作垂落在肩头的蓝发，「啊，真田前辈，谢谢！」 「别客气，」真田鸠见在帮他做完一套热身准备后，发出诱惑的声音：「打比赛吗？」 「好啊好啊！」 切原赤也当然不会拒绝，那边奇怪他怎么突然对网球着了迷的军师，也没有阻止他们私自增加的练习赛，只是今日的训练还是要各自完成的。 于是半小时后。 【比赛胜利：获得14经验值】 【检测到您未学习的技能，是否进行领悟？——指节发球（切原赤也）】 触发是触发了，但领悟所需的经验不够。 真田鸠见看着经验值余额：[战胜切原和战胜仁王，获得的经验不一样唉，是跟对手实力挂钩，对手越强经验越多吗？] 系统：[是的。] 真田鸠见目光犀利地扫向不远处，正下场指导社员的真田弦一郎：[嗯……] 他弟的数值是社团里最高的，五维均匀无短板，总和超过了20。 系统：[……] 它有预感，接下来网球部大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不过手头还有些可以获得经验的任务，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练习，真田鸠见索性先把它们清了，看看能不能攒够一抽。 主要是每日任务下的基础练习，跟柳莲二分配的训练菜单基本重合。 然后又获得了40经验。 主线任务其实也刷新了：【获得关东大赛优胜】，这个奖励丰富但跟青学的决赛因下雨延期，还有几天才到决赛日。 当前经验：54 没办法了。 额外打了两场练习赛，但仍旧卡在部活结束前完成训练，真田鸠见提着球拍走向他亲爱的弟弟，抬手放在黑帽少年的肩上。 「弦一郎。」 真田鸠见在黑帽少年回身时，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微笑：「跟我打一场？」 不会拒绝兄长的少年顿了下，刚训练结束的他体力尚有剩余，「好的，兄长。」 他接着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真田鸠见为何突然对网球充满了热情。 「我之前不是完全理解不了旋转嘛，我现在觉得自己又行了。」 「……」真田弦一郎神情凝固反应了几秒，沉稳点头：「原来如此，兄长是有了新的领悟。」 真田鸠见含笑拍拍他的肩膀。 柳莲二主动当裁判，占据了最好的观察位置。 比赛开始前，真田鸠见抬手示意场外收拾东西的红髮少年：「文太，你可以等我一下吗？」 「嗯？好啊。」 丸井文太以为他完事了要跟自己说什么，或者是好久没一块去拉面或者甜品店了，要约他一块去，总是跟他一起走的胡狼桑原便也一块留下了。 之前跟真田弦一郎的比赛，大都不怎么正式，计分的练习赛彼此有输有赢。 为了获得经验值，真田鸠见只能委屈一下弟弟了。 平时他跟弦一郎打球时，都把力速控制在跟对方同一水平…… 握拍的手指紧了紧，真田鸠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腕关节，就算不用咒力增幅自身，特级咒灵的躯体强度与人类也是截然不同的。 他往地上弹了下球，温和嘱咐说：「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 感受到真田鸠见身上气势的变化，真田弦一郎眼神变得专注，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少年微收下巴应：「是，兄长。」 昏黄色的夕阳撒满整个场地，比赛开始。 真田鸠见没有因为弦一郎刚结束训练就放水，他直接上网打截击，每一球都充满了攻击性，刚开始真田弦一郎未做准备，球拍险些被比平时重将近一半的力量打飞出去。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今日势必要让兄长尽兴！ 「2：1，鸠见领先。」 「2：2。」 「2：3，弦一郎领先。」 两边不断得分咬的很死。 因为今天轮到柳莲二送切原回家，海带头也没有走。 随着比赛的白热化，切原赤也被调动起情绪唿吸沉重了，他眼睛睁得圆圆的：「真田前辈今天完全像变了个人唉，他平时部活结束都是第一个走的……」 第157页 切原赤也问胡狼：「前辈你说谁会赢啊？」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副部长的风林火山都对鸠见无效……」胡狼桑原不敢下定论，因为副部长还有没展示的招式。 「刚结束训练，体力到底不足以支撑副部长进入无我境界吧。」 丸井文太咬着泡泡糖说：「我更看好鸠见。」 场上的真田弦一郎忽然调整了一下唿吸：「兄长，请看好这一球。」 追球的黑帽少年周身仿佛被雷霆围绕，不，不是仿佛，就是球拍噼出白色的闪电，裹挟着网球飞出了噼裂天地的气势—— 胡狼桑原惊唿一声：「居然使出了这招吗？！」 「。」 直面雷霆的真田鸠见瞳孔缩小，腿部肌肉发力，迅速到落点后迟疑了一下这玩意麻不麻手，挥拍击回时球居然直接击穿了网球拍。 宿主张嘴欲言：[……] 系统预判：[这是运动漫。] [……] 真田鸠见看着拍子上崩断的那个洞，认真请教球技发明者：「你这招能给手机充电吗？」 真田弦一郎：「…………」 丸井文太是在场内外短暂沉默后第一个说话的，他很开朗地笑出了声：「哈哈哈鸠见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开玩笑！」 他话音未落，听到场内压低帽檐的副部长严谨回答：「应该不能。」 「……」 居然是在认真思考后给出答覆吗，好像还有点自责无法办到？！ 最后还是真田鸠见凭藉魔鬼体力获胜了，比分6：4。 他怕破坏场地，打球用的力量还是收敛着的，原本他也算习惯了用咒力辅助自身，包括夜间活动时躲子弹的是必须要咒力增幅。 但他现在已经逐渐养成，不用主动控制也能下意识不在网球场上使用咒力的习惯。 弦一郎算是筋疲力竭，勉强还能站着，毕竟刚剧烈运动后坐下不好。 真田鸠见把他扶到场外后，看向走过来的红髮少年：「文太，陪我一下呗？」 「？？？」 泡泡吹破黏在嘴上，丸井文太顶着口绿：「你完全不会累的吗？！」 丸井文太最终还是跟他打了，他的搭档胡狼桑原也没能倖免。 【比赛胜利：获得15经验值】 【比赛胜利：获得14经验值】 加上刚才跟弦一郎比赛获得的20经验，当前经验好歹是攒够一抽了。 不过真田鸠见没有马上就抽，他看向裁判椅上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柳莲二：「坐久了不下来活动活动？」 柳莲二：「……」 第79章 这天最后真田鸠见没能如愿从军师那刷到经验, 因为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不过次日晨练时分，柳莲二还是没抵住他的请求，被拿下了经验值首杀。 虽然经验值可以重复刷取, 但对手状态也会影响最终获得经验的高低。 真田鸠见没法逮着20经验的弟弟一个人薅。 他选择每天都均匀地把所有正选刷一遍，集齐立海大网球部全员的招数领悟触发，这样每天都是新鲜的。 考虑到自己的运气, 他在系统的建议下，决定先攒着经验值，把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提升一下。 这样跟强者战斗, 啊不是, 跟强者打网球，还有领悟特殊球技的可能。 真田鸠见的精神力后头也有问号, 这显示的仅是网球上的数值，或许跟他对玄幻网球的信念不够坚定有关。 这天周日, 一整天的训练安排都是练习赛。 虽然来学校的途中绕路去日行一善, 阻止了一起谋杀案件, 导致真田鸠见又一次卡点参加部活，但对网球仍旧热情似火的他, 进社团大门后第一件事就是物色交手对象。 「谁有空陪我一下？」 系统估算他升级到精神力2，需要1000经验值，真田鸠见计划今天怎么也要刷到500。 丸井文太往搭档身后躲了躲，心中默念看不到我。 「文太？」 「我不在！」 真田鸠见好笑地看着浑身僵直的胡狼桑原, 以及扶镜框避开视线的柳生比吕士：「……」 [他们怕什么啊？我又不吃人。] 系统：[但跟你打过之后就会破破烂烂了。] 真田鸠见：[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不过立海大的训练强度本来就挺夸张的，基本是柳莲二卡着大家的体能极限, 量身定制的训练菜单, 再额外跟他打一场练习赛就有点勉强了。 偶尔一天还行，每天都来这么一下—— 赤也和文太午休都不来找他串班了, 生怕被他拉去打一场。 真田鸠见也不是没有试过跟其他非正选比赛，可惜收益平平能有5经验都非常不错了。 以及现在二队的人看见他也是绕路走。 真田鸠见擦了下鼻尖，索性今天训练菜单就都是练习赛，也不急于一时，他原地热身一下，先把今天的基础训练每日任务给做了。 丸井文太见蓝发少年开始自主训练，微微松了口气，「鸠见现在对网球的澎湃激情，还真是让人有点适应不过来。」 胡狼桑原看过去：「是啊……」 平时到了周末真田鸠见总会变得格外忙碌，经常找不见人，那个偶尔苦着脸出现在铁丝网外，把人接走的大叔也没有出现。 他们先前也好奇过那个大叔是干嘛的，两人坐进车里就走也不知道目的地，副部长对此又三缄其口，搞得非常神秘。 第158页 还是问真田鸠见得到答案，说是自己有点小副业，那是工作上遇到难题找他帮忙的忘年交。 至于副业是做什么的…… 「肖像画。」真田鸠见这样回答，于是众人默认那个大叔是开画室的。 或许是爱好相似，所以他跟部长才格外合得来？ 画画陶冶情操，总比不知道跑去哪里跟人打架好，至少见过他翻墙的仁王雅治，和直接参与进「羊」相关事件里的柳莲二和切原赤也，是这样默默安心少许。 虽然只不慎带了点血回来一次，但他不良的形象俨然已经深入人心。 那个大叔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真田鸠见偶尔会接到电话，然后走开去没人的角落，神色严肃地说些什么。 真田鸠见说最近要为关东决赛做准备，警局的大叔们也不好剥夺少年人追逐青春的时间，只在遇到紧急情况打来电话谘询。 另一边。 虽然转职成了养成系统，系统仍旧十分全能地监控着各方动向。 黑泽阵在游轮拍卖会上，顺利勾搭上了组织高层，现在已经加入了酒厂，不日就将晋升获得酒名。 虽然义警的出现让穷凶极恶之徒夹起尾巴做人，现在横滨的治安已经好了很多，但守夜人晚上还是得去辖区内巡逻一下，让他们听个尾气响。 关于那天跟夏目漱石的谈话，主要围绕他的三刻构想。 守夜人表示理解，承诺只要港口管好底下的人，就不会动他们，也无所谓首领换不换人。 他还以为森鸥外会立即除掉老首领上位，但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今天的训练计划有变动。」 柳莲二拿着一张表格走进来，拉回真田鸠见有些飘远的思绪。 「今天我们进行车轮战。」 真田鸠见虽然隔着大老远，但已经眼尖把纸上的表格看了个大概，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可以有啊！] 丸井文太拿过那纸张细细看来，难以置信地抬头：「认真的吗，我们轮流打鸠见一个？」 切原赤也探头看完，也是嘴角抽搐：「是要试真田前辈的体力极限吗？」 柳莲二没有否认。 测试对象异常兴奋且主动，「你们谁先来？」 「……我！」早点结束还有更多恢復时间，丸井文太跟真田鸠见走进赛场。 没轮到上场的众人自然不能闲着，他们进室内场地，用发球机器进行控球力等的针对性练习。 关东大赛将在决赛对上的两支队伍，在这一周之内的特殊训练，是十分具有採访价值的。 井上守安排纱织去跟青学的合宿，自己来採访立海大。 之前来过一次的井上守，在进入学校后往网球场的方向走去，途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一个穿着便服的少年挡在了他跟前，也不说话，只是钴蓝色的眼眸上下将他扫了两圈，然后走回自己倚靠的树荫下。 「我……可以进去了吗？」井上守有些不确定他这是不是放行的意思。 那少年微微颔首。 「你是网球部的吗？」井上守尝试搭话。 「不是。」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突然补充了一句：「不许跟里面的人提起我。」 井上守：「？」 井上守进入网球部后，想了想还是没问那尊门神是谁，路过网球场的时候瞥见里面有两个正选正在进行练习赛。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将他带去等候多时的副部长那里。 见识了立海大王者的实力，被震撼到一时无言的井上守，注意到有人走进来，是刚才在太阳下交手的正选之一。 对方进来后灌了口水，接过搭档递上的毛巾，擦了下沾湿鬓角红髮的汗水，语气有些怪异地说：「下一个谁？」 正给记者展示立海训练风采的真田弦一郎，示意机器后操作的部员暂停，然后把接待记者的工作交给了胡狼桑原，自己提着网球拍走了出去。 另一台发球机前，切原赤也咕哝了一句：「这是第二轮了吧？」 丸井文太手脚无力地坐在一旁，从包里翻出蛋糕往嘴里送，食不知味地碎碎念：「先撑不住的只会是我……」 井上守：「……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觉得立海大好像有点怪怪的？ 肤色浓郁的胡狼桑原尴尬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井上守又记录了一些採访内容，不久后看到刚才出去的真田弦一郎，也唿吸不稳一副刚剧烈运动过的模样回来。 「下一个。」 真田副部长稍微匀了口气，看向众人道。 切原赤也有些炸毛地惊唿一声：「还来？」 真田前辈他连续打几个小时了吧？！ 在副部长看过来时，他还是只能拿着球拍往外面走去。 井上守：「……」 外面到底有什么洪水勐兽？ 井上守很快就知道了。 他在结束採访往外走时，看到那个蓝发少年还在场上，只是对手换成了切原赤也。 蓝发少年有些不爽地问海带头：「你的球怎么变得软绵绵了？」 海带头：「………」 已经快一天了啊！不会累才奇怪吧前辈？！ 最恐怖的是，这个车轮战的安排，是谁赢了就可以留在场上，而其他人轮流挑战他直到新的胜者出现，理论上一直赢就可以一直留。 第159页 而真田鸠见从上午开始，除了午休休息了一会，压根就没离开过球场！ 也就是说他每一局比赛都赢了！ 实在是有些恐怖了。 井上守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也看出虽然部长幸村不在，但立海大多了个实力惊人的陌生脸孔。 记得是……副部长真田的哥哥。 又一轮比赛结束，眼看从切原赤也身上只刷了10点出来，为了让自己的表现不那么离谱，假装大喘气的真田鸠见终于捨得下场了。 虽然还没到500点，但一会再跟几个二队打打也就差不多了。 他心满意足地坐在休息椅上，又接起一通电话。 不是从警局打来的，对象让真田鸠见有点意外，但他还是接起来了，同时问系统难不成那大少爷又出什么事了。 系统：[没出什么事。] 真田鸠见奇怪地问：「什么事？」 那边传来少年变声期后，格外富有磁性的嗓音：「猜猜本大爷在哪？」 真田鸠见嫌弃拿远手机：「你是小孩子吗，还猜。」 「……」 迹部景吾表情扭曲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躺在遮阳伞下喝着女僕递上的饮品，道：「青学进行集训，本大爷的冰帝受邀来跟他们打练习赛。」 真田鸠见无所谓道：「怎么突然想到跟青学打练习赛？」 他不觉得这几天集训，就能让青学脱胎换骨。 况且最近在他的压力下，立海大的大家实力也都有不小的增进。 迹部景吾哼笑一声：「远在德国的手冢拜託，本大爷怎好拒绝？」 真田鸠见安静两秒：「你，有手冢的电话？」 「啊嗯，」迹部景吾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你这是什么抓重点的能力？」 「……」 真田鸠见嫉妒了一下，虽然他也可以有，但还是下次再跟人要一下吧，上次路过青学的时候没要到。 关东决赛前夕。 立海大一行人去东京综合病院，探望了生病住院的部长幸村。 这天是轮到真田鸠见看管赤也。 想起先前准决赛时发生的事，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这就带着这孩子去跟人道声歉，刚好路过医院走廊时，从某个房间里传出少年对话的声音。 切原赤也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脚尖一转就往病房里走了进去。 真田鸠见看了眼门口的病患名字：橘，跟着走了进去。 「真是抱歉啊，把你打进了医院……」 切原赤也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摊手有些无奈地说，「不过我有好好反省过，所以今天特的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病房里还有两个青学的队员，之前就算结下樑子的桃城武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你这傢伙！！还来这里耀武扬威——」 「不是，他是真的在道歉。」 真田鸠见轻咳一声。 「什么？」桃城武一愣。 不二周助有些意外地盯着切原赤也看了一会，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浅笑：「……的确是这样。」 第80章 今天真田弦一郎是最早到的医院, 兄长要去赤也家接人，他便独自先乘电车过来了。 幸村病房里没有人，他找上天台果然看到对方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单薄背影。 幸村向他吐露了手术的成功率其实不高, 但如果不做手术，就只是保守治疗的话，他是註定无法再站上球场的。 有人推开天台门打断了这段对话。 社团里的大家热情跟社长问好, 汇报最近的训练情况，气氛跟往常一般无二。 真田弦一郎却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再待下去，离开病房天台后, 他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医院, 脑中不断重复刚才幸村的话…… 如果手术失败，最坏的情况, 会死。 他该劝说幸村放弃吗，但从小相识同行到现在, 他无比清楚幸村想听自己说的不是这个。 无法再站上球场, 一定让幸村比死更难受, 可是「死亡」…… 当这个陌生而遥远的词语，摆在眼前的时候, 少年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恐慌，更多的是迷茫，交织蒙在眼前形成蛛网。 真田弦一郎想起过去很多年，家中那个无人居住却始终保持整洁的空房间。 又想起刚才幸村说话时, 略带落寞，又无比坚定的神色。 他说要将希望赌在明天的手术上, 为了重新站上球场, 为了实现跟他们的约定…… 叮铃铃——！ 「喂！」 真田弦一郎勐然惊醒，发觉自己居然已经来到医院外的某个十字路口, 险些就这样走下斑马线。 「现在，还是红灯。」 眼前车流穿行，刚才叫住他的少年显然也被吓到了，睁圆双眼补充道。 「……」 真田弦一郎认出喊住自己的人，是青学的一年级正选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奇怪他怎么心不在焉的，提醒说：「不接电话吗，一直在响。」 「…多谢。」 真田弦一郎摸出手机看到备註「兄长」，接通后听到那边传来赤也跟谁说话的声音，倒是拨号的真田鸠见一时无言。 「兄长？」他唤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田弦一郎以为是切原赤也又闯出了什么事，隔三差五就会来这么一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我想问你们人在哪？」 第160页 真田鸠见的语气听不出异样，说着又拿远听筒跟旁人说了句什么。 真田弦一郎道：「他们应该都在医院天台。」 只说其他人的位置不说自己在哪，看来是想一个人待着静静？ 电话这头的真田鸠见刚才是真的有被吓到。 系统突然提醒他刚才他弟险些出车祸。 它从十字路口监控看到明显在走神的黑帽少年，就要迈入车流，匆忙用真田鸠见的手机拨号，同时有路人叫住了对方。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我不会再这样了，随便你原不原谅……大不了我下次带了礼物再来。」 切原赤也还在用最嚣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是真的窝里窝外两幅面孔。 真田鸠见掏出手机掀开盖子，静了下整理好情绪，以及勐然跳高的同步率才说话。 「好，那一会见。」 虽然切原赤也的态度跟说的话完全割裂，橘桔平看出他的确跟之前不一样了，表示愿意原谅他，橘的妹妹也没再说什么。 这里的事顺利解决，真田鸠见跟对手青学的人打了个招唿，便带着切原赤也去了住院部的天台。 由于病房空间有限，他们一窝蜂来人又多，在咒灵被祓除幸村精市身体好些，可以下床行走后，他们经常在那上头碰面。 对方最近一直在为手术做准备，成功机率不高，难免会有彷徨。 虽然幸村精市掩饰的很好，真田鸠见还是捕捉到他垂眸浅笑时，眼睫投在眼底的阴翳。 见他来了，幸村精市打趣道：「听大家抱怨鸠见，说你最近有些热情过头了？」 「谁说的，」真田鸠见配合着环顾一圈，「不如一会陪我再打一局？」 丸井文太自曝式转移矛盾：「是仁王！」 仁王雅治：「喂！」 大家说笑了一阵，也不能继续打扰将要手术的部长，准备告别离开了。 幸村精市藉口留下真田鸠见送他回病房，看起来是想单独跟他说些什么，可直到走进病房坐到床上，他也没有开口。 真田鸠见站在少年跟前，看着他仍旧扶着自己手臂，出神忘了松开的手。 这只以前总是握球拍的手虽然苍白，但仍旧像秀竹一样挺拔漂亮，除了窄细修长到有些瘦弱，手背上有输液时针孔留下的痕迹。 先前被诅咒附体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各项指标达不到手术标准，不然不会拖到现在才做，最近一直在输液调整。 真田鸠见注视他长袖病号服下，手臂上突起的部分。 「留置针，很难受吗？」 「你发现了吗……」 幸村精市怔愣了一下，露出一抹浅笑，「其实还好。」 真田鸠见也不擅长宽慰别人，他知道上周目对方克服过来了，但个中痛苦与辛酸只有自己知晓。 「明天的手术，会成功的。」 真田鸠见最终将手按在他的手上，握了握，试图传递过去一部分支持的力量。 幸村精市讶异他怎么会知道手术成功率不高，弦一郎应该不会把他们先前的对话告诉其他人，旋即注意到自己一直忘了收回手。 少年发现做出选择的自己，原来不如想像中那般坚强无畏，并不是完全淡定坦然。 幸村精市不再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注视着眼前之人，恍然觉得现在的场景跟当初，他深夜翻窗进他病房的构图有些像。 他抿紧唇线点头：「好，我也会努力的。」 — 从幸村精市那里出来，真田鸠见又打了个电话给弟弟，想问他人在哪里，可惜没人接。 系统标了个地址说：[他跟越前龙马在附近的网球场。] [他又跟那个小矮子私下打比赛呢？明天就要决赛了哎……] 真田鸠见思考了一下，弦一郎之前是这样经不起挑衅的性格吗？ 不过如果是那个拽小孩的话，是个人都很难忍住不应战。 往那边去的途中，真田鸠见见缝插针地点开了光屏上的游戏图标。 由于白日里忙着刷经验值，夜间又闲不下来，他最近都没怎么上线，大部分时候都是託管给系统，让它帮自己刷怪打材料，以维持战力榜首的位置。 由此可知真田鸠见也是有点top癌在身上的。 他一上线就看到原来他们在组队刷怪，队伍里五条悟和上次宴会面基过的阿纲都在。 五条悟躺在队伍里挂机，角色头顶都冒出睡眠图标了。 真田鸠见一翻聊天记录，很久没人说话了，最早的消息是两个小时前组队成功时发的。 悟酱：【老公～～】 物理超度你：【代练，不是本人】 悟酱：【？】 悟酱：【？？？】 悟酱：【上次嘲讽我找代练，结果你还不是自己也找了！你作弊！！！】 物理超度你：【代练，不是本人】 阿纲：【唉？】 阿纲：【物理老师学校很忙吗】 悟酱：【学校？】 五条悟暗戳戳下套：【快期末了是会比较忙，我上次见他还是在上次，警视厅的厕所里】 阿纲：【……啊？你跟物理老师线下认识吗……】 为什么这些字明明他都认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呢？ 五条悟旁敲侧击又问了几句，发现对方知道的显然是假的，什么宗教学校的老师，他不知道咒高里还有这样的老师。 第161页 六眼的视角跟常人是不同的，五条悟看到过那个人，像x光一样扫过就知道对方的身体构造，如果再见到对方肯定能一眼认出来。 关于长相他就不太能说的上来了，本就只是随意一「瞥」，印象最深刻的还当属那张面膜。 感觉自己被对方埋的雷耍了的五条悟，不爽地又点进私聊：【我想吃涩谷最近超火那家店的大福，你陪我一块好不好？】 物理超度你：【我只是个代练】 悟酱：【啧】 真田鸠见跟阿纲聊了两句，到地方也就下线，重新交给系统託管。 代练系统说它要离开一下，[上一份工作还有些项目需要交接，我会尽快赶回来。] 真田鸠见：[你放心吧，有事我邮件你。] [好。] 系统回主系统那里前，以防万一先把五条悟他们都支去了国外做任务，在通过监控目送他们乘上飞机后，才跟宿主说了声离开他的躯体。 由于位置偏僻，少有人至的街头球场上。 真田弦一郎和越前龙马，仅一球就都感受到对方实力有所增长。 「在这里分出胜负也好，明天的比赛我没有机会和你对上。」真田弦一郎神色认真了些，保持接发姿势说。 越前龙马猫眼眯了下：「什么？」 「我是单打一号，兄长会在我之前上场，三场比赛就足够结束了。」 听他这么一说，越前龙马反而收起球拍表示不打了。 真田鸠见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这球场没有铁丝网，他直接走了过去。 「兄长……」真田弦一郎看到他的一瞬间，攥紧拳头低低叫了一声。 真田鸠见觉察到他未平静的情绪，上前张开双臂拥了一下，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安心准备明天的决赛吧？」 「……」 真田鸠见没等到回应，松开发现弟弟表情不对，回头果然看到收拾好网球包的越前龙马，顶着一张「那么大了还对哥哥撒娇」的酷拽表情。 真田鸠见好笑道：「明天见？」 越前龙马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或者这就是他的回应。 当晚。 关东决赛前夜，真田鸠见拿着杯异世界特供牛乳，走回自己房间的途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破空声，以及低哑的呢喃。 「手冢，你倒是留下有……」 他迅速寻着声音推开障子门：「手冢怎么了？」 漆黑的房间里少年穿着剑道服，手握一把开了刃的武士刀，走廊里斜进来的光让他有些破功，「不，没什么，兄长还没休息吗？」 「嗯……就睡了。」 真田鸠见看看脚边滚落的一半草垛，费解地啊了声：「你大半夜一个人在禅室噼稻草人？」 第81章 翌日。 延期一周的关东决赛在老地方举行, 总算碰上了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虽然咒灵的体质特殊，一般的严寒或酷暑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但阳光晒在头顶暖融融的, 这感觉也很不错。 真田鸠见顶着空荡荡的脑子：[系统不在的一天，想它。] 比不上关东初赛那般热闹，公园内也聚集了不少穿各色队服的人, 两边队伍都还没到场，观众席上就已经找不到什么空位了。 学校距离参赛地址较远，他们来的比青学晚一些。 提交了立海的出赛名单, 从登记处出来, 后面的工作人员拿着张表格脚步匆匆，要把东西送到广播站去, 公示栏的对战名单也要更新。 真田鸠见背着网球包走在人群里，感受到数道在自己身上徘徊的视线, 不带恶意但其中浓浓的审视意味也让人无法忽视。 他不禁感慨了一句：「好多人啊。」 柳莲二道：「不只是关东地区, 还有其他会在全国遇上的队伍来做侦查。」 真田鸠见环顾四周, 瞄见有几个手里握着球拍的。 可惜他调出面板发现都挺一般，也就是立海大二队的水平。 蓝发少年放慢脚步与人并行, 小声问应该掌握着相关数据的柳莲二：「有没有比较强一点的，轮到我上场前，我可以跟他们约几局吗？」 丸井文太欲言又止，吐了个泡泡：「……」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 但就算不同意你也会偷偷去的吧？ 读出他视线含义的真田鸠见严正声明：「不同意的话，我去跟人要个联繫方式, 等有机会再约。」 今天赛后不行, 比赛一结束他们要赶去医院。 部长幸村的手术不巧就排在今天，大概两个小时之后, 他们要尽快结束比赛赶过去。 柳莲二看了一圈，遗憾表示周围没有能让真田鸠见满意的目标。 倒是看到了熟人冰帝，他们果然也来观赛了，而且正朝这边走过来，看起来是想跟他们打个招唿。 冰帝的人都穿着学校制服，像是课间偷跑出来的。 只有好似一朵娇艷欲滴的华丽带刺玫瑰的冰帝部长迹部景吾，不怕热一样穿着棕黄色的西装外套，领结也打得十分标緻。 迹部景吾微微扬着下巴，泪痣在阳光下闪耀：「又见面了，真田。」 真田鸠见像看到一只魅力无处释放的花孔雀，点点头：「是啊，总算不是在奇怪的地方遇到你了。」 迹部景吾表情有一瞬间僵硬，很快调整了过来，带着些谴责地看了他一眼，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162页 在队友奇怪「你们还在哪里见过吗」声音里，他轻咳一声：「本大爷是特地来给你加油的，不要太感动了。」 切原赤也挑剔不爽道：「真田前辈，你跟这傢伙很熟吗？」 「偶遇过几次。」 真田鸠见想起什么：「对了迹部，你什么时候再跟我打一局？」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出的破灭的圆舞曲就不算绝招，判定他就只是把对手球拍打掉，和网球的力道太大对手没握住一样。 迹部景吾摸了下眼角泪痣，自信且大方地应下：「本大爷随时奉陪。」 他话音未落，收到立海大几个怪异的眼神，终究没有人提醒他，这句话付出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和冰帝的人分开后，他们来到立海大的休息区，做赛前准备等待广播通知。 系统不在没人陪聊，真田鸠见没事做于是点开手机聊天软体。 有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是身在医院的幸村问他们现场情况，另一条是降谷零发的信息，很遗憾今天有课来不了，但祝他比赛顺利。 【我们刚到，就要开始了，刚才还碰到了冰帝的人】 真田鸠见又拍了张现场照片，【（图片）】，to幸村。 【承你吉言】 【是啊今天明明是周三，这些人都是怎么请假跑出来的】，to降谷。 吐槽完真田鸠见又打开了光屏，当前经验值886，距离一千大关仅一步之遥了！ 【主线任务一：获得关东大赛优胜】 任务完成获得的经验应该就够升级，可以摆脱精神力1了！ 终于广播内传出女声：「现在开始关东大赛决赛，立海大附中对青春学园的比赛，请双方队员入场。」 「走了。」真田弦一郎看向众人。 真田鸠见放下手机跟上大部队，双方在球场两边站成两排。 他们入场时有强烈的欢唿声，「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 是自发组织的拉拉队在应援，加上几乎所有网球部的成员也都来了，人数摆在这里想不声势浩大都难。 丸井文太忍不住道：「只不过是关东决赛唉，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真田鸠见忙不迭认可：「是啊，期末了他们都不上课吗？」 「啊？」 丸井文太没跟上他的节奏，他旁边的胡狼桑原道：「是因为比赛延期了，所以大家都压抑很久了吧？」 真田鸠见又听到右手侧的弟弟呢喃：「手冢倒是留下了有趣的东西。」 他愣了下顺着真田弦一郎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在看青学队伍中间，身高凹下去的峰底。 「这个小鬼啊……确实？」 或许是真实阅歷摆在这里，自认心态年轻的社畜警视长，偶尔还是会感觉到自己跟这些小年轻之间的代沟。 裁判：「双方队长握手！」 今天比赛的两队队长幸村和手冢，都因伤病缺席了，作为代表上前的是真田弦一郎和大石秀一郎。 两个一郎。 青学的副队长大石有些紧张，调整了一下唿吸后说：「我们青学今天绝对会打败你们立海！」 此话一出顺利调动起了团队气势。 这个赛前放狠话真田鸠见熟，他立马接茬：「哈哈真爱开玩笑。」 见对面的人都看向自己，蓝发少年虽然面带亲切笑容，却压低了声音，「彼此加油吧？」 出赛名单已经贴在公示栏上了： d2丸井、胡狼vs桃城、海堂 d1仁王、柳生vs菊丸、大石 s3柳vs干 s2真田vs不二 s1真田vs越前 现场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表格是不是贴错了，为什么有两个真田。 举办方回应没有错误，是参赛队员同姓的原因。 立海大其他熟面孔都对得上名字，于是落在那个陌生蓝发少年身上的注意力就更多了，都在打听对方是谁，立海大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号人物？ 「刚才不注意我还以为是幸村精市，奇怪他头髮怎么那么长了。」 「我看到他跟冰帝的迹部侃侃而谈，是认识的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准决赛的时候出场过？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大部分交谈声传不到这边，真田鸠见耳力太好才听了个大概。 准备阶段胡狼桑原掏出电动剃鬚刀，开始抛光自己的滷蛋头，旁边的丸井文太从食盒里取出自制的蛋糕，开始往嘴里送，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末了红髮少年还做了些心理准备，往嘴里送了颗不知哪里文字包装的糖果，然后囫囵嚼碎吞下去。 真田鸠见：「……」 看少年吃的那么痛苦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他提醒过很多次，这玩意只是齁甜，提供不了糖分支持。 但丸井文太坚信是有效果的，也算是心理作用了。 比赛很快开始，前两场双打都被立海大顺利拿下。 比赛间隔的短暂休息时间，柳莲二给幸村精市打去电话，跟他同步了这边的赛况。 今天替补席的切原赤也凑上前：「部长你放心吧，我们马上就结束比赛去找你！」 真田鸠见跟着说了几句让他放宽心的话，余光瞥见小地图上，某个在边缘来回试探的光点，有些头疼地揉了下眉心。 「我离开一下啊。」 他一往那边去，那个光点也警觉地往反方向挪动。 第163页 反侦查意识见长啊，再走下去要走远了，真田鸠见只能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站住】。 那光点终于停下了。 真田鸠见快步上前，来到一个站在自贩机前拉低帽檐，有些掩耳盗铃意味的人影身后：「来看我比赛的？」 中原中也最近跟他跟得紧，还以为没被他发现。 「……嗯。」 中原中也回过身，拉下兜帽视线飘了下。 知道他对那天十年后的真田鸠见没有出现还有些不放心，真田鸠见有些无奈地问：「补习课都上得怎么样了？」这是对方今天原本的日程安排。 中原中也有种逃课后面对长辈训话的感觉，抬手蹭了下鼻尖道：「通过入学考试没问题，不过现在期末了手续不好办，下学期就能转进立海大。」 中也的确比赤也让人放心多了，至少学习能力甩后者十条街，为了转进他的班现在在学三年级的课程。 「走吧，不是要看比赛吗？」 真田鸠见便领了人往回走，「虽然莲二应该马上就能结束比赛，我没有机会上场……」 「我看不见得吧。」 旁边插入一道拽拽的声音。 真田鸠见寻声低头，见是青学那个小矮子。 他来了兴致，手撑膝盖矮身与其平视：「哦，小朋友你有什么指教吗？」 越前龙马眼皮抖了抖，对这个人的语气有点过敏，简直像在哄小学生一样。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对方仿佛完全没把青学看在眼里的态度更让他火大：「干学长可是很难对付的……要打个赌吗？」 真田鸠见挑眉：「赌什么？」 越前龙马眉眼满是势在必得：「如果干学长赢了，你赛后要跟我打一场。」 「你连我弟都打不过，就想越级挑战大boss？」真田鸠见笑道。 见小孩不满地瞪着自己，他又改口同意：「既然你那么信任你的队友，我也不能落了下风啊，这样吧，如果莲二赢了我找你约赛你不能拒绝。」 越前龙马求之不得跟着改变自己这边的规则：「如果干学长赢了，我找你比赛你也不能拒绝。」 「好。」 真田鸠见与小朋友交换了联繫方式，两人满意地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越前龙马】 力量：3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5 总合有21呢！ 中原中也回想起这段时间在网球部外看到的，看着白帽少年意气风发的眉眼，不忍地默默移开了视线。 — 昨天傍晚。 东京机场候机厅，角落里有人不爽地死盯着手机，在位置上瘫成一滩液体，发出扰民的声音：「啊～啊，那傢伙还是不回我消息！！」 「……悟，注意影响。」 旁边靠在椅背上的阔腿裤少年，疲惫地睁开眼睛提醒道，感觉自己像带熊孩子旅游的父母，忍耐着棍棒教育的欲望。 毕竟他没法跟这傢伙在公共场合打起来，夏油杰安抚着自己体内随情绪躁动的咒力。 「他再不回我我就拉黑他！」 五条悟自顾自倒数五个数，等到一还是没有新消息。 他耷拉下眼皮，后仰靠在椅背上，高举手机凝视上面的聊天记录。 最近一条是他不久前发现对方找代练，转战聊天软体发的控诉，一直显示未读。 再往上拉，他热情分享游戏和生活遇到的新鲜事，对方大都是敷衍的回覆一个哦，或者是冷嘲热讽几句，跟以前的熟络程度完全不一样！ 他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 五条悟说到做到自我较劲要把人拉黑，拇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晃了下眼看要碰到，又自己打开无下限，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登机了。」 夏油杰无视他小学鸡的幼稚举动，听到广播播报后，顺手一捞将人拎起来。 好歹五条悟还是配合的，跟着检票登机。 第82章 单打三的比赛比想像中胶着, 因为输了这局青学就没有机会了，赛场上那个眼镜男异常的顽强。 抢七决胜局打到了五十几分，最后双方脱力平局。 真田鸠见下场扶人回休息区, 听到裁判宣布结果时脚步一停，望向青学方向与人群中的小矮子无言对视。 「……」 啊，没说好平局怎么办。 由于这场比赛持续时间太长, 眼看快到部长手术时间，中途其他人就已经先赶过去了。 「立海大附属中学对青春学园，单打二比赛即将开始, 请双方选手入场。」播音腔女声在赛场上空响起, 惊起一群树枝上歇息的麻雀。 「弦一郎。」 接下来出场的真田鸠见走向坐裁判椅的弟弟，「你也去吧, 你应该还有话没对幸村说？」 黑帽少年微垂着头，将表情藏在阴影里, 从真田鸠见的角度只看到一个下巴尖。 「我知道兄长会赢, 可是……来不及了。」 打车过去至少也要十分钟, 而距离幸村手术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不恐高吧？」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与上一条谈话内容无关的问题，真田弦一郎抬头看过来, 锋利的整齐眉眼间含着困惑。 他还是乖乖回答：「不恐高。」 「那就好。」 真田鸠见抬眼在观众席上寻找，朝混在立海大社员间的褚发少年抬了下手。 第164页 顺着兄长目光找过去，真田弦一郎看到那个不打不相识后，与兄长关系很好的人。 真田鸠见催促着：「快去吧, 中也会送你过去。」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送是什么送法，出于对兄长的信任, 他没有再反对。 真田弦一郎走出两步回身, 宛如咖啡琥珀的深邃眼眸，坚定落在去跟裁判解释现状的少年身上：「兄长, 可以把外套给我吗？」 「啊…好。」 真田鸠见脱下队服外套抛给他。 很快黑帽少年离开场地与褚发少年汇合在无人处，后者确认道：「去综合病院？」 见真田弦一郎点头，中原中也便用重力包裹住对方，避开人群在高楼顶上迅速移动。 不需要注意路况，不消五分钟他们便赶到了医院。 真田弦一郎知道这个中原中也是异能力者，但在切实体会那超乎寻常的力量后，还是忍不住惊愕。 他们停在医院天台上，落地后真田弦一郎来不及道谢迅速下楼，赶往手术室方向。 好在赶上了！ 几个队友正在与移动病床上的身影说话，伯父伯母让出位置守在一边，忍不住悄悄红了眼眶。 剧烈运动让心脏泵动的很快，真田弦一郎上前看到头髮束在手术帽内，露出完整面孔的少年。 之前对方总是伪装的很好，这样一看才发现他真的消瘦了很多。 「你来了，真田。」幸村精市看过来。 真田弦一郎来的路上有很多话想说，现在才发现自己不善言辞，幸村精市自然是了解他的，见他张嘴吐不出一个字，眼中染上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田弦一郎吐息让自己静下来，整理出最想传达的一句话：「要遵守约定，我们等你回来，幸村。」 「好。」 幸村精市应下后，视线在他身后寻找：「鸠见呢？」 真田弦一郎展示臂弯里的外套：「在这里。」 「呵、咳呵……」 发小的表情太过肃穆正经，幸村精市忍不住笑出了声。 「部长！我们等你！」 最后在队友们的鼓励与祝福声中，少年被推入手术室，门关闭后不久，上方手术中的灯亮起。 关东决赛场地。 先前立海大的正选走了大半就格外让人费解，现在连裁判椅上带队的皇帝也走了！ 「立海大这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菊丸英二有些炸毛说。 桃城武跟着不甘道：「是觉得肯定能在单打二结束比赛，所以单打一号就直接走掉了吗？」 「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菊丸英二捞过什么施力，「不二可是天才唉，肯定能把那个真田哥哥打败，你说对吧小不点？」 「前辈！痛！」越前龙马抓住手腕试图挣脱。 就站在他们后面的记者井上，说出自己知晓的内情：「他们是去医院看即将手术的部长，立海大幸村的手术就安排在今天。」 「什么……」众人不由愣了一下。 大石秀一郎很有队长的样子，沉声道：「全力以赴去比赛，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这场比赛……」 旁边传出一道虚弱的画外音，众人低头看去是趟在长椅上，缓过来一些的干贞治：「虽然说出来有些泄气……恐怕会打得很艰难。」 他扶正镜框坐起来，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到专门记录对方的某页：「真田鸠见，有关他的资料很少，准决赛时对方出阵双打，对上不动峰的石田，可以轻松回击对方的波动球。」 菊丸英二动作停住，有些难以置信地伸长脖子，打量场地内那个高挑纤瘦的少年：「他是一名力量型选手？胳膊比我粗不了多少啊。」 「那不二对上他岂不是，很不利？」 「既然赛前就知道，为什么不安排阿隆出场？」菊丸英二不解又担忧。 前方的教练抱臂坐在位置上，嘱咐能听到他们说话的不二：「上吧，发挥你的全部潜力。」 总是微笑着的不二周助，难得神情严肃地上场。 目送对方走到网前，与立海大的那个神秘新人握手，干贞治才道：「因为不确定对方会出战哪一场，以及河村对上他，是毫无胜算的。」 对面同样缓过来一些的柳莲二，坐到了立海大这边的教练位置。 「抱歉……」 柳莲二眉心微蹙，对往口袋里塞球的真田鸠见自责道，在干贞治故意把比分打成当年未完成的比赛，他不可避免地动摇了一下。 加上对方实在是很了解他，比赛拖延到现在，让鸠见没能赶在术前见部长一面。 「弦一郎不在，你代他制裁我吧，不然没法向网球部的大家交待。」 真田鸠见手落在他头顶，胡乱揉了两把。 感觉系统这会如果在，肯定要吐槽他现在连其他发色都不放过了吗。 「鸠见？」 做好准备的柳莲二愣住了。 真田鸠见收回手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陪我多打几局就行了。」 柳莲二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无奈地应下：「好。」 走出几步的真田鸠见勐地回首：「等等，你刚才是不是睁眼了？」 柳莲二：「……」 裁判：「双方队员握手。」 真田鸠见完成赛前友好仪式，抽回手后突然听到对手说：「你的手上没有薄茧呢。」 第165页 他跟这个不二周助也算是有缘，上次路过青学还带他体验了一把翻学校围墙的滋味，没想到这么巧，那么快就在比赛中对上。 「因为我没练多久啊。」诅咒随便找了个藉口敷衍。 不二周助眯起眼睛笑了下，两人各自走向接发和发球位置站定。 裁判宣布：「真田鸠见vs不二周助，单打二比赛开始！」 先是不二周助的发球局。 栗色头髮的少年将球抛起，身姿轻盈得好似一片羽毛，网球与球拍接触，跨过中间的网飞向这边半场。 昨天晨练时开了一场赛前会议，简单分析对手，柳莲二从书架上抽出一份自己收集的别校情报资料，说最需要注意的手冢因伤缺席…… 而这个瞧上去过分纤细的少年，有着天才之称，是青学实力仅次于部长手冢的人。 真田鸠见不轻敌，谨慎调出对方的数据： 【不二周助】 力量：3 速度：3 体力：3 精神力：4 技术：5 单从五维来看还好，再点开小倒三角。 网球技能：飞燕还巢、棕熊落网、会消失的发球、白鲸 啊，他家里开动物园的？ — 机舱内只有细微的发动机噪音，这次的临时任务目的地在澳洲，不想去看袋鼠呲牙的五条悟情绪低迷。 「别看了，飞机上没有信号。」 「老子没在等他消息。」 「是吗，那你早点休息。」 夏油杰打算在飞机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戴上眼罩后放松身体，留了两只诅咒在旁警戒，也是为了防止他的好挚友再趁他睡觉作妖。 五条悟坐在靠窗位置，撑着下巴盯着窗外。 蔚蓝的眼睛倒映出渐暗的夜空，他安静的时候还是很有欺骗性的，连空姐都忍不住对这个忧郁的大男孩更照顾一些。 夏油杰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隔壁异常的动静，他剥开眼罩看到同期正在开窗。 「？」 他迅速做出判断落了个帐，挡住这边的动静防止事情闹大，同时试图阻止对方。 「悟，你做什么？」 「老子想吃那家店的大福，他不给我买老子自己去吃！」 五条悟撬开窗后直接钻了出去。 「？？？？」 「悟！！」 这傢伙疯了？？！ 现在飞机正在高速行进，强大的吸力仍让航空公司的杂志直接被吸飞了出去，哗啦啦地追随五条悟而去。 得亏夏油杰眼疾手快用诅咒的躯体盘住这个窟窿，加上有帐隔绝做缓冲，才没造成什么影响。 只有距离近的几个乘客疑惑抬头，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响动，没找到异常来源。 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傢伙正在极速下落，身姿宛如飞鸟般自由，展开双臂笑容恣意，高专制服黑色的衣摆被强风鼓动，在天暗下来的情况下没引起什么注意，人眨眼就要变成芝麻小点。 夏油杰吐出口浊气，「……算了。」 这架客机的窗户算大的，以他们的肩宽也可以钻出去。 他将堵窟窿的诅咒踩出去的同时，自己也被气流吸了出去，留下只咒灵把岌岌可危的窗户装回去堵牢，夏油杰骑着虹龙追上五条悟。 帐很快消退，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边空位的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开的，是去厕所了吗？ 然而直到飞机降落，他们也没有再出现过，就像在飞机上凭空消失了一样，之后检修发现窗户的问题，一时成了灵异传说。 第83章 真田鸠见左脚向前踏出一步, 轻松接下不二周助的发球。 控球力十分精湛，力道上有所欠缺。 球拍与小球接触的一瞬间，真田鸠见做出如此判断, 同时将他这试探意味十足，不咸不淡的一球抽击回去。 球反方向飞回来时，就染上了另一个人的浓烈个人色彩。 球速很快, 明明对方挥拍的姿势好像并没有调动多少肢体力量，甚至没怎么旋转上半身，只是普通地挥动手臂, 打出的一球。 不二周助移动到距离自己稍远的底线处, 举起手中球拍，适时将球回击。 「哒——」 赛前听到干他们对话, 接球的瞬间他做好了这一球会很重的准备，但没有, 不二周助只是手臂沉了一下便成功回击。 他目光顺着脱离球拍飞出去的网球, 看向对面停留在后半场的蓝发少年, 能感觉到对手也很谨慎。 很快两人有了几次交手。 换比分的人还没动过，这第一分就拖的挺长。 「试探是不是进行的太久了, 为什么还不展开攻势？」 不是需要屏住唿吸专注的激烈球赛，场外有人讨论起来，是青学那边的观赛区。 大石回答困惑的一年级：「无声的较量已经开始了，不二他挥拍回球的动作越来越吃力。」 真田鸠见的确在一点点加重挥拍的力道, 试探对手能承受的最大上限是多少。 毕竟对面这个乖学生看上去细胳膊细腿，万一他打出的球力道太大, 而对方又勉强去接, 拉伤肌肉经脉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手冢打败过他弟，这个青学的二把手应该不只有这点水平, 而且那么多技能还一个没展示呢。 以及他发现了…… 真田鸠见轻削球拍，打了个吊短球出来：「你有不自觉配合对手实力的毛病啊。」 第166页 不二周助没能追上这球，眉心皱起一道浅淡的纹路，匀气看过来：「……」 对方在一点点增加球速和力量，他暂时看不出对方想做什么。 裁判：「0-15！」 真田鸠见架起球拍在肩头碰了碰，「我以前也会这样，毕竟不收敛着力量，比赛太快结束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他不带恶意甚至没多少敌意，单纯一时兴起跟人聊天的语气，并不能让对手放松，反而无意中展露的自信惬意，令人忌惮。 不二周助笑容和煦：「是吗，我过去没有意识到。」 他站回底线处，跟上一球相比，这次姿势有了明显变化。 这个人很强。 不二周助微睁开眼，清丽的蓝色眼眸照进对面蓝发少年的身影，揉碎藏进去几星思索与估量。 比之手冢不知如何，但身体素质就足以甩开绝大部分选手，跻身顶尖行列。 对方的体力显然也是超乎寻常的，将比赛拖长对他没有一点益处。 看到不二周助发球姿势的青学那边传出惊唿：「出现了！」 真田鸠见看到少年没有抛高网球挥拍，而是进行了一个明显的，赋予球「旋转」的动作。 他现在已经干脆把这个「旋转」定义为某种玄妙的能量了，类似于咒力，或者查克拉。 「削髮球？」 单从发球姿势来看是这样的。 真田鸠见眯了下眼睛，回想起从面板上看到的球技提高警惕，对方有招消失的发球。 虽然三根手指拧陀螺一样转一下，就能让球转得跟吃了十顿永动机似得的画面十分离谱，但他是个成熟的预备役运动漫男主了。 只是吐槽了一句：让我看看这球要怎么消失。 随后他眼前的球就开始不规则闪现：「？？？」 真田鸠见瞄准挥拍，没有球触网的感觉传来，他挥空了。 「。」 裁判：「15-all！」 真田鸠见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网球：「这球是成精了吗，还会自己躲拍子？！」 不二周助：「……应该没有，是我控制了球路变化。」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真田鸠见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他舒展活动了一下关节，原地跳了两下，注意力彻底集中到对方手里的那颗小球上。 他眸中燃烧起不信邪的劲：「再来。」 不二周助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两秒，再度打出消失的发球。 真田鸠见这次看得更仔细，在球贴地滚出一截并弹起后，迅速到位引臂挥拍，可惜由于位置太低，那球直接触网落地了。 裁判：「30-15！」 真田鸠见不甘心地抄了把刘海，「再来。」 不二周助有点看不懂这个人了，越挫越勇是好事，可现在是至关重要的赛事，未免缺少了紧张感。 离开的真田弦一郎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不能将比赛结束在这一场，下场缺席方将被直接判为弃权…… 这个人是因为现在是对手的发球局，打不回球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发球，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像在观察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不二周助联想到了贴切的画面比喻，像外国人第一次尝试纳豆，又或者看到主人扔出的不是飞盘而是味道刺激的橘子，但仍旧很顽强又机敏地扑上去的犬科动物。 「……」 不二周助嘴角动了动，结束自己不合时宜的想像。 虽然这个消失的发球很滑手，跟泥鳅似的到处乱窜，但短短几球的尝试，真田鸠见就差不多掌握了破解决窍。 虽然先让对手拿下一局了。 「好！就这样一鼓作气打败他！」 「上呀不二学长！」 「青学！fight on！」 发现这个力量型选手好像也不如设想中那样难对付，青学这边挥舞着应援旗气氛热烈。 教练椅上的龙崎堇神色却不见轻松。 她能看出来，不出两球对方就要破解不二周助的发球了，对方的运动神经的确非常出彩。 柳莲二记录数据：「不愧是青学的天才，我已经很久没在鸠见手下得过分了。」 隔着一个裁判位置，听到他这声音量不低话语的龙崎堇迅速看过来，忍不住确认：「你说什么？」 立海大的三巨头，被称为网球高手的柳莲二，说自己很久没在这个真田他哥手下得过分了？ 就算对上真田弦一郎也不至于吧？ 柳莲二认为这份数据没有隐藏的必要，如实道：「现今公认的说法，皇帝是现今中学网球界实力最强的男人，但其实不对。」 「不只是我，弦一郎也已经一周没赢过他兄长了。」 从真田鸠见突然点燃对网球的激情，不再过分限制自身实力开始。 柳莲二没说他们其他正选，曾在一天内被真田鸠见一穿七的惊人战绩。 甚至有理由怀疑，对方目前展现的，仍旧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全部。 「什么！？」 竖起耳朵听到他说话的青学这边此起彼伏的惊唿声响起。 越前龙马想起原决赛日那天，自己惨败在真田弦一郎手下后，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回答：「我不如兄长。」 少年压低帽檐，阴影里的眼睛像有星辰揉碎了跳进去，闪烁着璀璨的斗志，长久注视着赛场内轮到发球局的少年。 第167页 「本大爷倒是不知道他球技进步也如此之大。」 华丽的迹部大少爷，带着他的冰帝部员走过来了。 越前龙马听出他的画外音：「你跟他打过？」 「啊嗯，在都大会前。」 迹部景吾手揣在裤兜里站定，自然呈现一种优雅又不羁的身姿，目光轻飘飘地精准落在场内那个抛球挥拍的蓝发少年身上。 发尾随运动奔跑，划出流畅的弧线，像设计好了的似的，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 「谁赢了？」越前龙马又问。 「他。」 迹部景吾回答完，隐隐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那时候他刚接触网球一个月。」 此言又引起一阵惊嘆与忌惮。 不过，与这样的对手交手，也是一贯被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突破自身，发挥无限潜能的大好机会。 龙崎堇注视向球场，这次那个真田鸠见打出的球更重了，不二周助必须要双手握拍才能回击。 那个少年迟疑了一下问：「还跟得上我吗？」 「……」 「你还可以坚持吧？我尽量轻一点。」 「……」 甚至称得上一个温和又耐心的教练，虽然有些人会被这样的话术挑衅到。 不过不二周助清楚看到了对方眼中沉静的忧虑，随着视线笼罩过来，分析他每次挥拍时的肌理变化。 这个人，是真的在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不二周助感慨着。 「？」 [他为什么要给我发好人卡？] 真田鸠见问出声才反应过来系统不在，打得太投入差点忘记了。 就在这时，对面纤细的栗发少年，打出了其他绝招。 「出现了！」 「回球三绝招之一，棕熊落网！」 不二周助像一阵风眨眼来到落球点，背身打回了这一球。 网球高高飞起落向底线附近，正在网前的真田鸠见反应迅速后撤，心说这他也行啊。 真田鸠见把球削了回去，再次上网想诱使对方打个高吊球出来，毕竟这场比赛就他一个技能用不出来也不好。 只听场外又传来激动的唿喊：「是回球三绝招之一，白鲸！！」 这次的网球又落向后半场，在真田鸠见跑回去想补救时—— 只见那颗小球高高飞起，落在地面后又弹起回到对面的场地，被少年稳稳握在手中。 裁判：「0-2！」 真田鸠见：「……遥控器成精？」 「…嗯？」 轮到发球局正要回到底线处的不二周助，听到了这句话，笑容和熙地看过来。 「不是，没什么。」 现在毕竟是正式比赛，真田鸠见控制住了自己追问球技原理的欲望，他就站在对角发球区附近，后退两步保持接发姿势。 对手的底摸得差不多了，大概知道多大力的球不会伤到对手，他也要认真起来了。 真田鸠见忽然注意到什么，有些讶异地看过去：「你睁眼了？眼睛挺好看的啊，就像……」 熠熠发光的璀璨晴空，苍空尽头，连接寰宇的那抹湛蓝。 脑子闪过另一双眼睛。 深觉晦气的真田鸠见，突然发现左上角悬浮的小地图上有什么东西在闪。 是两个光点，他眨了下眼，定睛去看备註感嘆号后头的文字：「……」 「好多人啊？」 「是中学网球男子组的关东大赛，刚才门口竖的牌子上有写。」 「哎——网球啊，好无聊。」 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步伐懒散地甩着胳膊，抄近路从主题运动公园穿过，比周遭中学生高出一截。 白髮那个狠狠咂舌：「光想着白天排队人多，老子忘了甜品店晚上不营业。」 黑髮丸子头：「这是应该忘记的常识吗？」 「……」 黑髮丸子头走出几步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停下了，他回头找过去，发现对方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嘴唇微张表情有些呆傻的，拨下墨镜死盯着下面比赛正在进行中的球场。 再具体一点，是场上某位选手。 「你在看什么？」 「杰。」 五条悟嘴角咧开肆意的笑容，抬脚跨在最后一排位置上，「快看！有只特级咒灵在打网球！」 第84章 哒！ 网球落在脚边飞出场外, 真田鸠见停在原地，没有挥拍去接。 地图下方有系统留下，「原着人物接近」的警告语正在不断抖动, 那两个与周遭普通人异色的光点十分突出，其中一个已经做过备註。 【夏油杰】 而走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 为了观众席观看方便，球场在最低的盆地中央, 光点位于他视角正前方，真田鸠见不用抬头去看，也能猜到是谁了。 他听到了对方欠揍的声音：「快看！有只特级咒灵在打网球诶！？」 像开到限量版盲盒一样惊喜。 他见鬼了似的眼神放空, 下意识点进邮件： 【1】 [嘀。] [系统重连成功。] 几乎下一秒脑内电子音重新响起, 随后系统沉默了一下，缓缓在光屏上敲出一个句号。 [……] 没算错的话, 它才离开了半天。 [系统，你回来的好快！]真田鸠见不由惊讶一声。 第168页 [因为我留了个警报程序, 有原着人物接近, 我那也会收到提醒。] 系统心说自己居然已经不会感到难以置信, 还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解脱感。 它看到的十年后记忆里，五条悟是在真田鸠见已经进入公安后, 某次执行任务时意外撞见他的。未来改变，他俩碰面这件事也提前了。 隔了大半场地的不二周助目露疑惑，觉察到蓝发少年的不对劲。 少年没有继续发球，出声唤道：「真田君？」 真田鸠见如梦初醒般, 眼皮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 他缓慢抬起头，那双饱和度略低的眸子, 带着如海啸般倾倒过来的压迫感。 「滚出去。」他说。 这话显然不是对栗发少年说的, 不二周助愣了下回头。 那是个身材高大，外貌气质都格外突出的男子, 很难从身形外貌辨认他的具体年纪，举止吊儿郎当，并不像个成年人。 哪怕墨镜遮住了重要的眼睛，他过分精緻的外貌，仍旧激起异性一阵尖叫：「是明星吗？」 一头醒目白髮的年轻男子，闲庭信步穿过观众席走来，最后踩在赛场的围墙上，透过墨镜下面的空隙，居高临下地瞥过来。 五条悟轻佻地勾了下唇，笑容根本敛不住，富有节奏感地轻声说。 「不～要。」 他的举动实在太过引人注意，场内裁判也注意到了：「你，不要影响比赛！」 夏油杰视线在场内那两个选手身上扫过，没从他们身上发现任何残秽，但五条悟显然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悟，有媒体。」 注意到那边有人正在拍他们，跟着他走下来的夏油杰，在他身后提醒道。 这里人太多了，要做些什么，也至少先等比赛结束。 夏油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正跟五条悟无声对峙的蓝发少年，土黄色队服胸口校徽上，印有「立海大」的罗马音。 那边的计分牌上，显示立海大已经拿下了两盘，这一盘目前局势似乎不太好，青学领先一步。 立海大的选手，那双掺了点寒冰的眸子，正对他们竖起警告的高墙。 「哇，好兇。」 好像敢再靠近一步，就要把他头拧下来呢。 五条悟做出被吓到的耸肩动作，妥协地退回一步，脸上笑容却越来越甜腻：「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生气嘛。」 就在旁边的人倒吸一口气，以为他会踩空跌倒时，他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平稳落地，揣在裤兜里的手都没拿出来。 五条悟抻长脖子，四下张望了一圈。 随后他锁定目标，自觉地往同样黄澄澄一片的观众席走去。 中途要经过青学的校队区，他被人叫住了，叫住他的是站在附近的冰帝部长。 迹部景吾操着优雅的语调不悦道：「真是不华丽的举动，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突然打断比赛？」青学的一年级狐假虎威，跟着质问。 五条悟「哈」了声，歪头将这边的中学生们打量了一遍，又后仰脑袋「啊」了声，夸张撇嘴说：「你管老子是谁？」 痞里痞气的神态动作，活像个街熘子。 「老子爱干嘛干嘛……」 他第二句话话音未落，被同伴扣住了肩膀：「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激动。」 圆场的丸子头笑得十分和善，狭长的狐狸眼在迹部景吾那停留了一下，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 这个人五条悟不认识，但夏油杰有印象，是那天与「诅咒师」有过接触的人之一。 另一个患病的少年所参与的运动，记得好像就是—— 夏油杰回望网球场，注视着接球回击的蓝发少年，眸光幽深了一下，「是他？」 「嗯哼。」 五条悟笑露两排洁白的牙齿，问这边叫住自己的人：「那个蓝头髮的，叫什么？」 不等他们回答又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老子一会自己问他。」 然后这个我行我素的混子，就走到了立海大那边的观众席，强硬地挤出两个前排座位，手拢在嘴边开始学着喊应援词。 临时教练柳莲二拧眉回头，见真田鸠见给了他个「别管」的视线，于是注意力移回赛场上。 裁判：「比赛继续，从15-0开始。」 真田鸠见破解了不二周助消失的发球，在球来不及乱动的时候，把球给削回去，只要注意时机跟角度，不要让球触网就可以了。 对面的那个超离谱的「白鲸」，似乎受一些外部因素的限制，并不能经常使用。 他正式展开攻势，眨眼将比分追平。 很快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真田鸠见坐倒在教练旁边，忍受着某个傢伙仗着别人看不见，往自己头上丢蝇头的动作。 「。」 [这个夏油杰也是，就这么把咒灵递给他玩？！] 系统：[可能他记仇你叫他刘海怪。] 系统点了支烟递给他：[同步率收收，都窜到30了。] 真田鸠见快要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啊啊……] 看到光屏上出现的动图表情包，他吸吸鼻子：[你压根就没想给我。] 刚才猝不及防看到那两个光点的一瞬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同步率往上动了一下。 他还算是克制的，可就这么不到百分之五的移动，也没躲过五条悟的六眼。 第169页 脑海中响起吐息声，系统向他传授自己领悟的随遇而安的禅意，以及它看到的，十年后的「真田鸠见」处理这件事的方法。 末了系统道：[他在给你发消息。]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真田鸠见做整理头髮的动作，捏爆了一只袭击自己后脑的低级咒灵，让它把聊天界面放上来。 老子天下无敌：【找到你了～】 老子天下无敌：【找到你了～】 老子天下无敌：【找到你了～】 诅咒师：【给爷爬】 五条悟挑眉：【？】 他抬眼去看赛场上追球的人：【你不是在场上比赛吗？】 诅咒师：【呵】 周围没有其他人在看手机，五条悟费解地拨下墨镜六眼全开。 真田鸠见磨了磨后槽牙：[我感觉我能吊打这个五条悟！] 他挥拍动作一顿：[唿，差点没收住力道，把场地打出坑。] 系统：[……] — 「比赛结束！」 「6-2，立海大真田获胜！」 场外响起欢唿声，还有人在吹口哨：「可算是赢咯！」 真田鸠见与不二周助赛后握手，一场比赛下来，他也终于把同步率压回了个位数。 后半场不二周助还使出了他最后一招回球绝技，飞燕还巢，网球在落地后弹起距离不超过一厘米，球拍根本没法捞起来。 不过只要在网球落地前打回去就可以破解，真田鸠见可以追上任何球。 他瞪了眼那边正翻进场地，往这边走过来的咒高学生，「我也打得不痛快，下次有机会再约？」 「好。」 不二周助调整了一下唿吸，露出一个微笑。 中途对方的状态和球风像变了个人，眼里似乎没有了他这个对手，只凌厉地把球打回来，直到最后两局才恢復过来。 虽然很遗憾，但现在的他，的确无法赢过这个人。 对方甚至没使出全力，反而配合他的节奏，这个认知让一贯被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微掀眼睫露出犀利锋芒。 真田鸠见感觉与自己握住的手紧了紧，还没收回手，有条胳膊从后面搭上他的肩，随后是一张几乎找不到毛孔的脸怼上来。 「比赛不都结束了嘛？」 五条悟反驳那边裁判让他出去的警告，把他跟不二周助握着的手分开，「走走走，我们谈谈。」 同步率变化的时候，六眼视角的他，应该是人类与咒灵混合的。 五条悟大概是这个时候，看到了他的术式，与使用方式。 真田鸠见撇开五条悟的胳膊，视线越过他，朝柳莲二道：「我离开一下。」 柳莲二眉心微蹙：「弦一郎不在……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已经赢了吧？」 从这两个人的站位上，他读出了某种钳制的意味，像在控制对方，让他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真田鸠见点头拿出手机往外走，他也正要给弦一郎打电话。 五条悟又贴了上去，摘了墨镜的六眼，清晰传递来少年躯体逐渐变回人类的信息。 变回记忆中那样，没有术式的普通人类。 这回对搭上肩的手没别开，少年只是乜斜他一眼。 「别动手动脚的，一边去。」 五条悟心情愉悦，指着旁边的自贩机：「请我喝饮料，老子没带硬币！」 「滚。」 那边一时没接电话，真田鸠见掀了掀眼皮。 「好冷酷啊，我不是你的悟酱了吗？」 五条悟想起什么委屈道：「阿、娜、塔？」 「？？！噫！」 刷新对他不要脸程度认知的真田鸠见，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想推开这傢伙，却发现他开启了无下限，怎么也碰不到。 「你能不能学学夏油杰，保持基本的社交距离？」 「不要～老公～」 「靠你恶不噁心！」 夏油杰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站着，面上还带着亲切的微笑，忽然侧脸看向一旁。 「……兄长？」 刚降落赶过来，手里拿着刚接通的电话，真田弦一郎迟疑出声。 旁边的中原中也缓步上前，迈过的路面有皲裂的痕迹，他嗓音带着哑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放开他。」 第85章 真田鸠见和五条悟一齐循声看过去。 「嗯？」 五条悟挎着张批脸, 关了无下限，收紧臂膀把人拢得更紧了，「哪来的小矮子？」 [这傢伙也是懂戳人痛点的……算起来, 这个世界我跟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这个自来熟。]真田鸠见嫌弃脸。 系统：[面基了，开心吗？] 真田鸠见心情复杂, [话说这傢伙不是应该在澳大利亚出紧急任务吗，怎么突然闪现回来的？] 系统也想知道，于是早已第一时间掌握了前因后果, 它叼烟嘆喟：[……他跳机了。] [……] [……] 真田鸠见支起手肘, 撑在二人之间，跟人保持距离, 同时看到少年脚下地面裂痕蔓延开几米。 不远处传来讨论刚才赛况的年轻声音，是退场的观众们, 正往场地外走。 那边无忧无虑的轻松欢笑, 与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隔着一片绿化树丛，形成鲜明对比。 「……」 中原中也忍着没有发作, 额发被红光拨动，露出额角绷紧的青筋，逼近一步沉声重复，「放开他。」 第170页 如果不是真田鸠见被对方控制着, 他的重力已经倾轧过去了。 他跟真田弦一郎没在医院停留多久，立马就动身赶回来了, 比赛结束得很快, 没想到他离开那么一会，真田鸠见居然被不明人士「绑架」了。 中原中也神色难看, 眸中流淌过冷静的估量，而且这个人很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这个白毛以及旁边的那个留着怪刘海的男人，并不是普通的杀手。 也是异能力者？ 至少他们看到诡异不详的红光，威胁地将裂痕蔓延到他们脚边时，只是略显惊讶，就说明他们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市民。 那个阔腿裤丸子头的少年，改变了闲适的站姿，抬起了一只手。 其他人看不见的黑洞里，探出几颗掉san的脑袋。 现在局势很不利，真田鸠见在他们手上，虽然清楚对方有自保的能力，中原中也脸色还是愈加严峻。 先前都是真田鸠见收集情报、制定计划，而后他处理的行动模式。 游轮回来之后，他一直忧虑于，发生真田鸠见也没能预料到的偷袭，而他恰好不在对方身边的情况。 地图显示有其他人正往这边找过来，眼见他们要在这边打起来，真田鸠见用了点咒力增幅，短暂角力之后，甩开五条悟的胳膊走远几步。 真田鸠见回头，警告地看了没脸没皮的五条悟一眼，让他别黏上来。 「之后再聊，现在没空。」 五条悟确认了他会灵活使用咒力这一点，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表情，又很快变回那副有点欠的模样。 「欸，你跑掉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已经挡在真田鸠见面前，冷声质问：「你们是哪边的人？」 五条悟丝毫不怯，直接抬手去触碰他们身边的重力，附以点评：「嗯……你体内的术式，啊不是，是异能力？」 「很实用啊，能做到很夸张的程度呢。」 他话音一转，手直接穿过了重力，伸向真田鸠见：「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重力在压向对方时，像是撞上了一股斥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近一步，触碰不到对方的身体。 中原中也瞳孔勐缩，迅速带着蓝发少年后撤，同时也没忘了将一旁的真田弦一郎纳入保护范围。 「这人能力诡异，不好对付。」中原中也警惕地轻声说。 那边还有一个丸子头，打起来难免引起还没走完的观众的注意，不过他们联手应该不成问题，再布一个帐隔绝影响。就是需要先安置好不知情的真田弟弟。 「没事，中也。」 真田鸠见打圆场，让两边都把架势收收，朝五条悟扬起嘴角，回答他前面的问题：「这位是我的保镖。」 五条悟嗤之以鼻：「你还需要保镖？」 「弦一郎，你已经回来了？」 立海大的正选比完赛都走光了，那边剩下柳莲二跟工作人员的交谈，有关闭幕式之类的事宜。 结束后他不放心往鸠见离开的方向找过来，发现这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唿吸都困难，不久前离开的副部长也回来了。 「是没赶上吗？」 柳莲二见真田弦一郎面沉如水，愣了下问。 「……赶上了。」 真田弦一郎隔了一会才回答，手里握着手机，指尖不知何时落在按键上。 「咳咳！」真田鸠见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握住弟弟的手及时打断。 在黑帽少年不贊同地看过来时，他哭笑不得地压低声音：「不用报警，真不用。」 「恭喜，赢得还算漂亮。」 人未见声先至，冰帝的一大帮子人出现，这边人逐渐多了起来。 恭喜的话让大少爷说出了「没给我丢脸」的味道。 迹部景吾仿佛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高傲地瞥向那个白毛，皱了皱眉：「这人你认识？」 他刚才也看到了真田鸠见跟他们勾肩搭背地离开。 「不……」 「当然了！我跟他可是超——要好的挚友哦！」 五条悟抢答，打断忙不迭撇清关系的真田鸠见，为了展示友好关系，再度尝试跟人亲密贴贴，被横在中间的中原中也阻止。 真田鸠见在保镖身后挑衅一笑：「谁跟你挚友了？去去，一边去。」 五条悟深受打击般，做西子捧心状：「你怎么忍心……」 真田鸠见脸色一黑：「你再敢叫那个称唿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切。」 五条悟瘪嘴，见真田鸠见要跟其他人说话，幼稚地彰显存在感。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他仗着身高优势，把头凑上来，眨巴两下自己洁白的睫毛，「真田什么？」 一旁迹部景吾哼笑道：「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挚友吗？」 五条悟不爽地睨过去一眼，继续纠缠，放缓了语调像在撒娇：「告诉老子，不然岂不是只有你能对着我的名字画圈圈下诅咒？」 「谁像你那么幼稚。」真田鸠见感觉胳膊上又要长鸡皮疙瘩了，只是一个名字，随便一查就是。 「鸠见。」 少年眼尾懒懒地扫过来：「真田鸠见。」 五条悟直起身，满意地抖了下腿：「老子是五条悟。」 「知道，大名鼎鼎的神子。」真田鸠见心里敷衍恭维了一声。 五条悟忽然朝他伸出手，意思是要跟他握手。 第171页 [当面问名字，还握手，这傢伙年轻时这么正经的吗？] 真田鸠见狐疑了一下，倒也没多想，伸手跟人握了下，对面明明看出了他的术式靠手触碰发动，倒还挺放心他，这回没开无下限。 如此便算正式认识了。 之后用系统告诉他的，十年后自己的成功处理方式，照猫画虎搬过来就行了…… 「嗯？」 [手上怎么粘粘……的……] 真田鸠见垂眸看向掌心，上面像沾了点粉粉的颜料，指腹搓动触感滑腻。 他大脑尚在宕机分析时，五条悟眼疾手快地又伸手，往他胳膊上蹭了两下：「刚从甜品店出来，不小心沾到的奶油。」 「？？？」 真田鸠见没有洁癖也要抓狂：「啊啊啊啊你这混蛋！想打架吗？！」 五条悟哈了声：「好啊，谁怕谁！？」 「草，打就打！！」 「走啊！！」 「我今天非把你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老子才是要把你打得亲爹都不认识！！」 两人互放狠话，说着就往前方走。 「兄长。」 「鸠见。」 身后传来两道来自网球部同伴平静的，隐含不贊同的声音，拖住了真田鸠见的脚步。 他接过中原中也递过来的手帕，狠狠揩掉手上的奶油。 「……你给我等着。」 真田鸠见用只有近处五条悟他们才能听清的气音说：「东京塔，今晚两点，谁不来谁是孙子。」 「好啊，老子等着你！」 五条悟笑容恣意音量也很大，几乎让虽然没听清说话内容的弦一郎他们，也立刻明白了他俩是在事后约架。 「鸠见。」柳莲二上前，「我们该去医院了。」 真田鸠见正直点头：「好。」 中原中也大概看出真田鸠见好像跟这两个人是认识的，收到对方之后解释的暗示，他这会没问什么，但也没放松警惕。 直到走出攻击范围，仍未放松对五条悟，以及那边相比之下十分低调的丸子头的戒备。 那边看了出好戏的冰帝众人也准备离开了，突然眼尖的迹部发现什么。 「啊嗯，地面上的裂痕是怎么回事？」 「晒裂了吗？」 「今天也不是很热吧？」 真田鸠见好笑地拍拍有些不自然的保镖肩膀，头也不回地朝五条悟竖了根中指。 他们一行人这次正常坐车去医院。 又在手术室外等了个把小时，那盏灯才熄灭，医生一出来就被一群年轻人围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笑了笑：「手术十分顺利，他很快就能进行康復训练了。」 「太……太好了！」 「部长！！」 「幸村部长！！」 「你们喊再大声也听不到啦，麻药还没过呢。」 「太好了呜呜部长……」 「真是太好了。」 真田鸠见看向胸膛剧烈起伏，手抖得不成样的弟弟。 真田弦一郎看向推出来的手术床，重重「嗯」了声。 第86章 东京·深夜 红白相间的电波塔早已停止开放, 高处的特别瞭望塔上，有着两道人影。 大晚上戴墨镜的白髮少年，倚靠围栏的姿势有些危险, 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外面，有些百无聊赖地晃了下脑袋，跟旁边的人说话。 「他怎么还没来？」 「果然老子应该一直跟着他的！」 「悟, 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旁边的人数不清这是对方第几次抱怨了。 「欸——」 五条悟胳膊支着栏杆，开始发消息催促对面。 夏油杰无奈摇头，也摸出手机处理邮件。 昨晚他们跳机回学校后, 被班主任教训了一顿, 联繫了那边的辅助监督，任务交给了其他人来做。 事后汇报得知, 窗监测到的那只「特级咒胎」，实际等级只有一级, 虚报高了。 等级不匹配却安排给他们来做, 近几个月这种事有些频繁, 或许是高层有意针对打压他们的缘故…… 晚上没吃到甜品，五条悟对那家热门店大福的执念不消, 次日一早就拉着他去排队了。 五条悟吃了个心满意足，回程途中路过网球比赛场地，遇到了…… 一只正在打网球的特级咒灵。 虽然夏油杰无论怎么看，那都只是个正常的人类学生。 但六眼看破了对方的伪装, 加上对方跟两个与「诅咒师」接触过的人都认识，一切就说得通了。 立海大在神奈川, 为何他们把东京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人, 也得到了解释。 甚至在那之前，咒术界其实没有对方活动的痕迹, 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诅咒师，只是不想跟他们在现实里有太多接触，所以刻意划出界限。 分开后夏油杰再次留了咒灵在对方旁边，这次被毫不留情地祓除了。 【刘海怪，回头找你算帐】 【（中指）】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 那个少年有现实的普通生活，他们倒是不担心对方逃跑，要是今晚没来，他们可以之后去学校或家里堵人。 夏油杰看了眼嘀咕「消息也不回」，开始给对面打电话的挚友，问：「你先前叫他特级咒灵，是为什么？」 当初看到警局里的对方，五条悟还说那个人没有术式。 第172页 「哦，这个啊，字面意思。」 旁边五条悟翻了个面，改换正面晒月光，六眼在月光下透亮得像块玉石。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珠说：「我看到场上有个人，突然开始变成咒灵，也吓了一跳呢。」 「人会无缘无故变成咒灵？」 夏油杰拧眉：「是对方术式的效果吗？」 「不知道，大概吧？」 六眼也看不出来？ 夏油杰想到之前真田鸠见发给他的照片，「一般诅咒是无法被相机捕捉的，难道他的术式就是使物种发生变换？」 五条悟咧开嘴角笑说：「的确可以做到，不过他的术式要更厉害一些。」 夏油杰挑眉，能得到改变咒术界格局的，五条家未来的继承人这样的评价…… 「你跟他约架，确定能打得过他？」 「那当然了，老子……」 五条悟话音一顿，他手里的电话接通了。 对面暴躁地骂了一句什么：「催什么催，叫魂呢？不知道我住横滨离得远？」 话筒里传来拉手剎的声音，随后是车门开合。 「低头。」 五条悟抓着围栏往下探头，热情挥舞手臂：「来了来了？」 两道人影转眼跨过几百米的距离来到近前，五条悟看清与真田鸠见同行的人，不爽地撅起嘴：「你打架还带保镖？」 照例全副武装的真田鸠见拉下口罩：「你不也带了人？」 「你们这是什么打扮，像是要去抢劫银行？」 五条悟挑剔了一句，没有继续关注这个，急性子地催促：「来打一场！」 真田鸠见竖起两根手指，念了一段咒文布帐。 不远处公园长椅上，有两个小情侣正在亲热，忽然女生推开男友的脸：「等……等等，天上有个黑色的月亮！」 男朋友回头看去，什么都没瞧见：「你眼花了吧？」 「咦？」 女生揉了揉眼睛，「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东京塔顶有个奇怪的黑球。」 — 东京塔顶的针尖上有一枚硕大的黑玉，四个人现在都在里面，由于真田鸠见本身是不会飞的，他全靠中原中也的重力异能消除重力。 「这是在市区，你别搞出什么不得了的动静，到时候收不了场。」 动手前真田鸠见撸起袖口说，上下打量着还在咒高就读的少年悟。 [他现在还没学会反转术式呢。] 系统：[你下手轻点？] 真田鸠见勾起嘴角：[我尽量把他打会——] 两道身影很快碰在了一起，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只是用术式强化躯体，进行拳脚功夫的较量，都没有使用术式。 没用什么华丽的术式，这个直径不超过百米的圆球，倒也足够他们施展手脚了，两个随行者守在帐边界处。 夏油杰看了一会，见两人一时间不分伯仲，跟那边的重力使说话。 「你不是咒术师吧？」 中原中也看过来一眼，没有接茬。 夏油杰接收到他目光中的敌意，和气地笑了下，不再找话题。 一刻钟后。 真田鸠见手臂抵挡一记腿鞭，身体柔韧性极佳，抬脚将人踹开，在对方卸力反击时，手一别一带，往下一压，控制住了对方的胳膊。 是擒拿犯人的标准动作。 五条悟愣了下欲要藉助在空中的优势，调换身体脱身，对方卡住了他的关节施力。 「痛！痛！快放手！」五条悟吃痛嚎了一嗓子。 真田鸠见哼笑一声推开他：「叫那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胳膊卸了。」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肩膀，狐疑地看过来：「你都是从哪学来的战斗技巧？」 「你应该查过我了吧，不知道我家里干嘛的？」 「条子？」 五条悟的确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托人去查了，对方的资料他也看过了一遍，一言难尽地看过来。 「你这是什么称唿，一般不是应该叫警察叔叔吗？」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回望过去，说：「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五条悟瞪大眼：「哈，凭什么，事先又没约定好！」 真田鸠见不管他的抗议，自顾自说出此行的目的：「你不能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尤其是高层那些迂腐的老不死。」 他转头犀利的眸光逼向旁边，站在一只会飞的诅咒身上的咒灵操使：「你也是。」 夏油杰嘴角噙笑：「能告诉我们原由吗？」 比起没有编制面临通缉的诅咒师，对方履歷干净，进入咒高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真田鸠见随意地说：「很简单，被发现了我会被处以死刑啊。」 五条悟端正神情，正经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 他尾音渐渐低沉：「为什么？」 「你前面也看到过吧，我身体发生的变化……」 真田鸠见余光瞟了眼光屏，照着上头系统给自己的台本念词：「我术式能改变灵魂的形状，但人类能承受的转变上限是很低的，而且极易受到污染。」 其实这也是系统禁止他对自己使用无为转变的原因。 他嘆了口气：「我之前不知道这一点，虽然及时压制住了，但身体有些遗留下来的小问题，一旦情绪波动咒力不稳，就容易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 「那些老东西肯定容不下我这个异类。」 第173页 这一点出身御三家之一的下任家主，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五条悟与他对视，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清亮的月华下，仿佛一副会唿吸的油画。 其实这个说法有些漏洞，因为如果真是这样，六眼应该是能看出来的——这个人在用术式维持人类的自己，这些信息会被五条悟知道。 但真田鸠见同步率平稳时，完全就是个普通人类。 哪怕刚才明显用咒力增幅了自己，六眼也看不出来。 是有些小瑕疵，但五条悟会自行找藉口补圆。 他的六眼能让他非常详细的看破咒力和术式。 但以献祭、或者与自身束缚的方式，将自己变成能骗过六眼的普通人体质，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总之，最重要的是，这傢伙不愿与咒术师接触的理由是没有问题的。 片刻后，白髮少年笑问：「要定束缚吗？」 真田鸠见知道稳了，点点头：「自然。」 他与二人立下了束缚，他们不能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把「真田鸠见」的存在告诉咒术界。 夏油杰与真田鸠见束缚完后，问：「如果我们刚才没有答应呢？」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真田鸠见声音幽幽，「在这里做掉你们。」 五条悟踹裂帐「走」下去，惊悚回头：「你还说自己出身警察世家！？」 几人先后落到地面上。 夏油杰看到了那天的车，中原中也替少年拉开车门，真田鸠见坐进去后挥了下手：「明天还有课，我们先走了。」 夏油杰还有问题：「白天你在球场上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跟悟发消息的？」 「这是我的异能力。」真田鸠见插车钥匙发动汽车，看着后视镜倒车。 五条悟两手插兜杵在一边：「下文呢？」 真田鸠见斜他一眼：「异能公开又没有增幅，干嘛告诉你。」 五条悟单肘撑着他车顶，不肯放人：「老子也还有一个问题！」 真田鸠见：「什么？」 五条悟目光灼灼：「你最近干嘛都不上线打游戏了，只会找个代练敷衍我？！」 「……」 真田鸠见踩下油门，轿车扬长而去：[呵，网瘾少年。] 代练：[……] 你有资格说人家吗？ 第87章 把车开回神奈川的途中, 副驾上的中原中也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忧心道：「你跟他们的说辞，不全是煳弄的胡编乱造吧？」 先前真田鸠见已经跟他解释清了前因后果, 那两个人是咒术师。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你别多想。」 他本来没计划带中也一块来，可是他一早堵在房门外，硬要跟着。 「我看不到诅咒, 你被十年后火箭筒转移后，没有人看到十年后的你，但现场的改造人仍能活动, 那岂不是……」 中原中也说着脸色苍白了一下, 看向目视前方路况的真田鸠见。 如此一来就能说得通了，为什么那天十年后的真田鸠见没有现身, 但改造人仍能活动。 十年后对方彻底变成了诅咒？ 可以说他现在是唯一掌握真相的人。 中原中也被真田鸠见腾出手压了压脑袋，「打住, 别咒我啊。」 中原中也抿唇没再说什么, 但真田鸠见见他显然还没放下这件事, 按下车内广播，放了首轻音乐做背景, 挖了一番词藻。 但组织好的说辞在触及少年目光时，都化作一声无奈的承诺。 「我保证就算以后我不做人了，你也还能看到我，可以吗？」 真田鸠见说完自己先皱眉：[我好像在立g。] 系统：[你知道就好。] 真田鸠见及时改口：「况且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他好看的眸子弯起, 意味深长地说：「我的「异能」已经掌握了未来的发展，所以……」 真田鸠见嘴角含笑, 半张脸被沿途的霓虹灯晕染出梦幻的色彩：「着眼当下, 尽情享受青春吧，少年。」 中原中也看着那些光团跃动在无可挑剔的脸上, 那双眸子在黑夜里透出清亮的光，一如往常抚平了他心里的不安。 这个人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光是看着背影，就让人相信他能带你去往任何地方。 中原中也轻吐出口气，「好……我明白了。」 只是他要重点关注一下那两个可能造成威胁的咒术师。 真田鸠见哄完小孩，其实自个心里还有些没底。 他物种的异样被六眼窥探到，也相当于被世界发现了。 只能尽可能找补回来，那个十年后的他就用这种方法，顺利蒙蔽了过去。 这会系统正在检测世界线，看世界判定中的他现在是不是人。 [怎么样怎么样？] [还是人。]隔了两秒电子音响起，在光屏上放了朵小花庆祝。 [哈哈哈！] 把最大的两颗雷拆了，真田鸠见心情轻松，踩油门加速。 不过就算不是了，问题也不大。 毕竟咒回的剧情还没正式展开，这段时间也足够他操作了，系统计划在三年内将他培养成运动番男主，取得跟主系统许愿一次的权限。 真田鸠见思考了一下，如果他现在就不做人了。 由于还没到真人出现的时候，他更可能被世界判定为咒灵真人的胚胎，而不会直接被徵用成真人，同步率爆表。 第174页 虽然没有世界融合了，但平行世界的剧情走向本身非常相似，是可以预测的。 系统之前工作交接到一半赶回来，这会处理完事情又离开了。 回到家时间也不早了。 出门去网球部晨练前，真田鸠见点进任务界面，两个咒高街熘子突然跑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查看任务完成情况，奖励也还没领取。 【主线任务一：获得关东大赛优胜（已完成）】 【1000奖励点】 【200经验值】 【获得成就：连战皆捷乃宿命——关东十六连霸！！】 还有跟不二周助的【比赛胜利：获得17经验值】。 当前经验值：1103 真田鸠见没立马投到精神力里，他兴沖沖跟弦一郎一块赶到网球部，准备等系统回来了再操作，这之前再多攒点经验。 然后他前脚刚迈进网球部，后脚就跟切原赤也一块，被柳莲二关在了部活室里。 对方掏出他们的成绩单，拍在桌上。 「过两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如果不及格，要参加学校的暑假培训班，这会影响全国大赛的参赛资格。」 柳莲二视线在他们之间移动：「你们知道吗？」 切原赤也颤巍巍举手：「知、知道了！」 真田鸠见思索着点头：「现在知道了……不过，我为什么也要坐在这里？」 真田弦一郎板着脸走进部活室，道：「兄长，你每科都卡着及格线，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 赶着去打网球的真田鸠见，提出一个解决办法。 由他们出题自己做卷子，如果成绩好的话，补习的福气就全给切原赤也一个人承受。 柳莲二他们同意了。 然后…… 【系统】 【help】 系统：【又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鸠见发了面前困住自己的题目过去：【等于几……】 系统：【……】 系统：【6】 真田鸠见：【你还说风凉话（嘤嘤嘤.jpg）】 系统：【答案是6】 真田鸠见：【这个呢这个呢？】 系统：【……】 系统：【你把整张卷子扫过来吧。】 真田鸠见：【好！！】 期末考也是这样远程解决。 系统按他平时的水平把答案发给他，他照着填一下就成。 真田鸠见拿到自己擦着及格线低空飞过的成绩单后，还有些没实感：试卷是系统帮答的，平时作业也是系统帮写的…… 他的校园生活在学习这件事上，好像，没什么参与感？ 真田鸠见没有纠结自省多久，考试结束意味着暑假来了，国三暑假的最初，他们先迎来了关东大赛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 部长幸村已经从手术室出来有几天了，虽然还没到出院的时候，但已经开始准备復健，短暂离开医院也是可以的。 事先获得主治医生许可，这日他们一早先去医院接部长。 幸村精市的手术伤口还没完全癒合，他们推了轮椅，中途遇到一段路没有无障碍通道，真田鸠见直接连人带轮椅抱过去。 幸村精市重新感受到地面的坚实稳固，压下嘴角抽动的弧度：「……谢谢，鸠见。」 「没关系。」 真田鸠见拍了下手，也不刻意跟人较劲，对话中非要加名字了。 关东大赛闭幕式举办的较为隆重，可以比肩全国大赛的程度，把所有参赛队伍，无论有没有获得名次的都请回来。 所有人在操场上，按队伍站成十几排，队长在最前面举牌。 幸村精市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气势丝毫不减，不会让人小瞧他。 真田鸠见站在弦一郎身后，再后面是切原赤也，在台上老头念开场词时，这小孩站不住老悄悄戳他后腰。 「真田前辈，一会……」 听到他说话声音的真田弦一郎，就会阴沉着脸回看过来，把切原赤也吓静音。 真田鸠见忍不住笑了两声，刚好站在他右手边的关东决赛对手，也轻笑了一声。 他转头对上笑意盈盈的脸，忽然注意到还有人在看自己，他寻着扎人的视线找过去，发现是隔壁队伍里的小矮子。 那双金色的眼珠子可谓战意盎然。 很快台上人宣布让冠军队伍上台领奖。 关东决赛优胜的锦旗回主办方那绕了一遭，由刚才讲话的老头，网协的某个老领导重新递到他们手上。 然后是这一届关东大赛的奖盃。 老大一个还挺沉，怕压坏幸村精市没放他腿上，台下摄影师拍下少年们捧着奖盃，簇拥着队长的画面，这是独属于他们青春的高光时刻。 然后举办方上前，跟他们合了一张照。 立海大附中连续十五年，不，现在是连续十六年获得关东冠军，在中学网球界也是明星一般的存在了。 在他们送幸村精市回医院途中，真田鸠见脑内嘀的一声，系统处理完工作交接回来了。 邮件交流的效率，怎么也没有直接说话高。 [欢迎回来！] [……嗯，回来了。] 真田鸠见纠正：[这个时候的标准答案，应该是我回来了。] 电子音重复：[我回来了。] 真田鸠见满意颔首，想起什么急事：[快！快帮我肝一下游戏，五条悟那傢伙战力快超过我了！] 第175页 系统：[。] — 为了让真田鸠见安心打网球，它还是登上了他的游戏帐号。 立海大网球部整个暑假都有训练任务。 虽然投了一千经验到精神力里，好歹是把数值堆到了2，不再是垫底最低的那个了，现在跟赤也一样。 不过真田鸠见倒是没感觉自己对网球有什么更深的了解或提升。 具体表现为：他还是无法理解怎么给球加旋转。 还是得多攒点经验，把精神力再拉高一点才行。 总跟同样的对手较量也会厌，加上再逮着弦一郎柳莲二薅，他们真的要变得破破烂烂了，真田鸠见想起之前跟越前龙马加了联繫方式，发消息给对面。 真田：【有空吗？】 越前：【有】 真田：【我去找你？】 越前：【我们还在德国探望部长】 真田：【……】 这天也只能辛苦一下网球部的大家了。 真田鸠见又想到另一个队伍，冰帝离的也近，加上迹部景吾欠他人情必不会拒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直接打电话过去约赛。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面华丽的大少爷率先开口：「看来你也收到通知了，真田。」 「什么？」 消息灵通的系统率先在光屏上，贴上一份青少年选拔强化合宿的邀请。 [是为不久后美日亲善比赛选拔出赛队伍，]系统解释说，[原本应该在全国大赛后举行，应美方要求提前，所以会从关东区域徵集优秀的选手。] [离全国大赛还有一段时间，这是很好的机会。] 真田鸠见眸光一凝：[是啊！] [也就是说这片地图数值最高的人都会聚集过去……] [不用特地跑来跑去刷经验了！] 系统：[……] 也没错？ 电话那头的迹部景吾，也简单解释了两句：「你不知道选拔强化合宿，那原本找本大爷是为什么事？」 「现在没事了，明天见。」 「啊嗯？餵……」 这边挂了电话，柳莲二也来找他们说这件事。 具体嘱咐需要带的必备生活用品，网球用具一类的物品，以及要跟家里人说好，获得允许才能参加这次的强化集训。 很不巧的是，虽然立海大作为关东冠军，全队都受到了邀请，但他们队里有几个人事先已经有了其他安排，行程撞上了。 学校组织的海外研修活动，学生会带队的三年i组和b组学生，今天上午的飞机，人都已经在天上了。 b组的丸井、仁王，i组的胡狼，还有学生会长柳生。 他们的两个双打组合，包括还在医院进行復健的部长幸村，都没法参加。 好在剩下几人都顺利获得监护人的许可，当晚收拾好行囊，次日一早乘车去往位于东京的集训地。 第88章 集训为期一周, 要选拔一支队伍出战之后的美日亲善赛。 参加集训的共29人，分成三组，由不同的教练带着训练, 训练形式主要是练习赛，在这里大家都是对手，争夺仅有的几个名额。 各组教练分别是青春学园的教练龙崎堇、冰帝的教练榊太郎, 还有同样来自神奈川县，城成湘南的教练华村葵。 分组名单已经贴在公布栏，教练简单讲了几句后, 让他们先自由活动, 换上统一的运动服后，去各自的教练那里集合。 一群人围在布告栏前, 真田鸠见站在其中，目力极佳地从后往前找自己的名字。 弦一郎和莲二所在的榊组……没有？ 真田鸠见又去找龙崎组, 同时心里做法似的碎碎念：[千万不要是华村, 千万不要是华村, 千万不要……] 系统：[……] 恐女症连教练也包括在内吗。 真田鸠见声音戛然而止，隔了会怔道：[龙崎组, 也没有我的名字。] [所以根据排除法，你在华村组。] 系统寡淡的电子音安抚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性，你对龙崎教练就没什么应激反应，试着在对方身上找找那种不会让你身体紧绷的特质……] [我做不到。] 真田鸠见哽咽, [她太像贝尔摩德了。] 系统：[……] 「前辈你哪组啊？」 这时切原赤也走过来，这孩子此刻站在不熟的人堆里, 反派气质简直要溢出来了：「我是青学那个教练那组的。」 真田鸠见两眼无神地看向他, 心说自己看到了。 海带头见真田前辈不说话，在其他组寻找：「哦, 华村组啊，好可惜，我跟前辈不在一块。」 一旁的不二周助，留意到真田鸠见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正跟自己弟弟不二裕太讲话的他搭讪道：「真田，是跟弟弟分开了所以不开心吗？」 「……」 真田鸠见点了点头，张嘴含煳地「啊」了声。 真田弦一郎：「！」 黑帽少年的紧张无措，全藏在帽檐阴影下。 他努力让过于严肃的表情柔和下来，站到真田鸠见面前，道：「兄长，我们离的并不远，空闲时我会来找你。」 真田鸠见心情不由好了些，跟旁边的不二兄弟说了声，随队友一道去宿舍换运动服。 不二周助目送他们走开，低头轻笑：「真是对关系要好的兄弟……」 忽然肩上一重，是菊丸英二挂了上来。 第176页 「不二，你跟他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就这样自然地说上了话唉！」 不二周助道：「真田他很好相处啊。」 总是热情单纯自来熟的菊丸英二，却饱含警惕地注视着那道蓝色长髮的背影：「是因为立海大的皇帝吗，我总觉得他兄长也怪凶的。」 那边海堂薰上前与真田鸠见说话，后者状似无意地回眸，与这边偷看的菊丸英二对上视线，友好地笑了笑。 红髮外翘的少年身体却警觉地抖动了一下，像被天敌盯上的猫。 运动服已经送到各自房间里了，这里的宿舍是双人间，门上写着每个房间使用者的名字。 确认组别后，大家都往宿舍楼层找过去。 期间真田鸠见为了获得更多经验值，秉持着要跟所有集训成员都搞好关系的原则，不吝啬友善的笑容，跟其他人说上话。 找到位于走廊尽头的宿舍，真田鸠见看到门上只有自己的名字，十分满意地点了下头。 [不错，一个人住。] 系统疑惑：[嗯？] 真田鸠见放下自己带的行李背包，站在床边两手叉腰：[这样就有足够的空间敷面膜了！] 系统：[……] 注意到宿主接下来动作的它切断联繫迴避。 运动服就放在床上，有两套供换洗用。 真田鸠见脱了衣服，换上日方的红白运动服，调整了一下后说：[我好了。] 系统重新连线，看着宿主又开始收拾行李，它提醒：[晚上再收拾吧，华村组的人都去会议室集合了。] 宿主不为所动：[马上就好。] 系统看着他把衣服反覆叠了三遍：[……你在逃避现实吗？] 宿主：[是的。] 这时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迹部景吾华丽的声音：「你好了吗？」 「来了。」真田鸠见嘆了口气推门出去。 迹部景吾看到他后邪魅一笑：「真田，你跟本大爷一组呢。」 又例行问：「是吧，桦地？」 他背后仿佛一堵墙似的，高大又沉默的桦地崇弘微微点头：「是。」 真田鸠见干笑两声：「多多指教啊。」 冰帝还有一个人也在华村组，忍足侑士对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真田鸠见那么熟了也很意外，决赛时专门跑去给人加油，今天又特地过来等人同行。 他操着关西腔微笑说：「一块过去吧。」 去会议室的路上，迹部景吾问起他们立海大怎么只来了这么几个。 冠军队应该全队都获得了名额，加上他们立海大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连续十六届关东冠军。 「他们在海的那边参加研修活动……」 真田鸠见说着掏出手机，展示了一下落地后，丸井文太发给自己的照片。 虽然是丸井的自拍，但所有人都有入镜。 他们在某个公园的雕像前。丸井举高手里的棉花糖，躲避跟自己抢东西的仁王雅治，背景里两个双打搭档，一个黑色滷蛋戴着滑稽的猫耳发箍两手捂脸，另一个学生会长拿着份名单正确认什么。 会议室内。 真田鸠见他们是最后到的，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长发披散熟女气质的美女教练，见人都来齐了，道：「为了制定更符合个人的训练计划，我要更详细地了解你们。」 迹部景吾出声质疑：「要想了解我们，不如直接进行比赛？」 真田鸠见特地选了迹部旁边，离长桌另一端教练最远的位置，但他完全顾不上贊同，努力克制住自己逃跑的欲望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迈进房门的一瞬间，他感受到华村教练的视线，仿佛会拉丝似的，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系统救我……这个女人好可怕……] 系统：[……] 系统放了首《小星星》试图驱散他的惊恐。 华村教练美眸微眯，能压住手下这些闹腾的青少年，她自然是有足够的手段，略沉下声说：「我是你们的教练，听我的安排。」 迹部景吾没有继续挑战教练的权威，把国王的统领权让了出去。 他注意到旁边的人有些异常，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呈现一种无机质的面无表情。 注意到他的视线，真田鸠见冷淡地看过来，目光不带丝毫温度：「怎么？」 迹部景吾眼角跳了下：「……是你怎么了？」 开启面瘫模式竖起防御，真田鸠见不欲多交流，移开视线：「我很好。」 迹部景吾：「？」 你很好一直板着脸？是真田家有到了一定时候就会变黑脸硬汉的诅咒吗！ 通过系统知道龙崎组的安排是自主练习，榊组直接开始打比赛了，真田鸠见分散注意力，去观察自己接下来练习赛的对手们。 先前看分组名单，华村组里真田鸠见熟点的名字，就是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除了冰帝的人，还有一个在比赛上遇到过的不动峰的人。 名字是伊武深司，记得对方跟一个叫神尾的组成双打，对上过弦一郎和柳莲二的组合。 右手侧有个让他有些在意，髮型很怪的高个。 [神城玲治，城成湘南三年级。]系统注意到他多看了几眼，帮他把脸对上名字。 系统又道：[那个一直在讲冷笑话的，是六角中学的天根光。] 教练在收集了一些他们的数据后，组织众人去往外面的网球场。 第177页 华村先点了几个人，进行双打比赛。 没轮到的真田鸠见为了打网球，克服恐女症主动跟教练说话了，虽然隔着十余米的安全距离：「那边还有球场空着，可以用吗？」 这个球员在关东决赛上的表现她也看到了，实在是一件狂野生长的完美「作品」！ 华村葵捧脸压下面颊上陶醉的红晕，正色说：「可以。」 于是真田鸠见看向一旁自觉拿起球拍的迹部景吾：「走？」 迹部景吾站到球场对面，费解地注视着他，试图搞清楚这傢伙为什么突然切换人格似的，瞬间变了个人，冷酷严肃得仿佛一具冷兵器。 「我要发球了。」真田鸠见提醒道。 迹部景吾定了定神：「啊，来吧。」 啪、哒！ 真田鸠见没有抛高网球发球，他用一个削髮球开场。虽然姿势跟上次比赛的不二周助差不多，但没有赋予球旋转的动作，没附魔打出的球自然也不带特殊效果。 迹部景吾后撤一步接球，球精准飞往真田鸠见的底线。 真田鸠见迅速追上回击，同时提醒：「当心点。」 迹部景吾接住这球的一瞬间，察觉到了异样。 不带旋转的网球直挺挺接触到羊肠线，将它们挤压变形，接着就要靠惯性自己弹飞出去。 这个力道……居然是单手随意一挥，就能打出来的吗？ 「真不愧是你啊，真田！」 泪痣少年面带挑衅笑意，勐得挥动手臂，把球抡了回去。 咚—— 网球沉重落地，飞弹出去，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地面稍微有些凹陷。 充当裁判的桦地崇弘呆板报分：「out，15-0。」 迹部景吾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腕，面上带着诧异的神色，这球的力量大到麻痹知觉，让他估算错误了吗？ 「别逞强了，乖乖用双手吧？」 真田鸠见关闭面瘫模式，笑容有几分不怀好意的调侃：「或者我配合你把力量收一收？」 「不必。」 迹部景吾居然有些兴奋地笑了，盯紧了他，「继续吧！」 — 十五分钟后。 「比赛结束。」 「6-1，真田获胜。」 「什么什么，这就结束了？」龙崎组自由活动的队员跑过来看热闹，菊丸英二感觉时间只过去了一小会，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猫眼。 他旁边的越前龙马也是一样，唿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球场上的两个人，刚才打得很开心。 真田鸠见脸上笑容未减少，结束比赛后，跟迹部景吾握了下手：「你比上次跟我打球时，强了不少啊。」 迹部景吾收回手后，接过桦地递上来的毛巾擦汗，轻哼笑一声：「你也是。」 这一场比赛下来，他跟做了一个小时强度锻鍊似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无用功…… 这个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迹部景吾有些怀疑人生地看向赛后，像是有些发呆，视线没有固定落点的蓝发少年。 别说出汗了，对方只是像慢跑了一圈，刘海有些凌乱而已。 【比赛胜利：获得19经验值】 【每日任务：完成一场比赛，额外奖励20经验值】 [不愧是冰帝的部长！] 真田鸠见本想问迹部要不要再来一局，见他被掏空了的样子，好歹是没有开口，毕竟就算现在再打一局，对方体力不支表现不好，肯定会减少经验。 他视线一转，对上铁丝网外那个看了好一会的小鬼。 虽然是分成了不同的组，但教练没有规定不同的组间不能打比赛。 真田鸠见眼睛亮起，朝那个小矮子招手：「来不来？」 越前龙马总是淡定的拽脸上，难得出现类似惊吓的表情，他难以置信地说：「你……才刚打完一场！」 「怎么，怕胜之不武啊？」 真田鸠见走过去热情邀请，「没关系的，我感觉自己还能再打一盘，来嘛。」 这、这个人果然好恐怖！是不怀好意的气息！ 菊丸英二挺身而出，挡在了一年级后辈身前：「要、要想跟小不点比赛，先打赢我再说！」 真田鸠见看看这个红髮少年的数值，也不挑剔，把自己最温和友善的表情挤到脸上。 「可以啊，来吧！」 又是十五分钟后。 「比赛结束。」 「6-0，真田获胜。」裁判椅上传来迹部景吾华丽的声音，这大少爷一时兴起当了裁判。 【比赛胜利：获得15经验值】 真田鸠见与蔫了的红髮少年握手，温声说：「你的特技击球很有趣，期待跟你下次比赛，菊丸。」 菊丸英二喘着粗气，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他眼神有些茫然跟空洞地重复：「下……下次？」 「嗯，下次。」 真田鸠见拍拍少年的肩，把他交给他队友，再度看向越前龙马：「现在可以跟你——」 又一个少年挡在越前龙马跟前：「还有我呢！」 桃城武把菊丸英二交给越前，不甘示弱地直接闯进了赛场。 在立海大已经没有人会主动跟他约赛了，真田鸠见非常满意，笑容愈发和蔼：「开始吧，你先发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桃城武想得很好，这个人已经跟人打了两盘比赛，体力必然消耗的差不多了，他获胜的概率很大！ 第178页 十五分钟后。 「比赛结束……」 「6-0，真田获胜。」 裁判椅上迹部景吾的声音有些复杂，他跟正走到难以置信地跪在场上的桃城武面前，蹲下身温和安抚少年心灵的真田鸠见说话。 「真田，你……」 【比赛胜利：获得14经验值】 真田鸠见发现越前龙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菊丸英二带着跑了，正有些困扰呢，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迅速抬头看过来。 「你休息好了？」 他热切地问：「正好再来一局？」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拨弄了一下自己紫灰色的发梢，牢牢注视着跟怪物似的，像有用不完体力的少年。 他从裁判椅上走下来，也还就不信邪了，接过桦地抱着的球拍，打了个响指。 「好啊，如你所愿。」 第89章 等华村教练收集完其他选手的数据, 过来问起时，迹部景吾已经在球场上，站成了一座君临天下的雕塑。 【比赛胜利：获得15经验值】 真田鸠见遗憾咂吧嘴：[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 但果然对手中途失去意识无法继续，获得的经验是会打折扣的啊。] 系统：[……] 冰帝的部长，这会是被彻底榨干经验值了。 它目睹宿主碰了一下对面的人, 在对方身体后仰倒去时，伸手一抄扶住对方。 真田鸠见稍作纠结，关于要怎么把人弄下场。 他不是很想公主抱这个大少爷, 对方想必也不愿意被扛肩上, 或者夹在臂弯里，但搀扶一个无意识的人又不太好操作。 好在还有迹部那个面相憨厚呆滞的保镖, 对方从裁判椅上爬下来，凭藉高大的身材优势, 稳稳把迹部景吾搀到了一旁。 虽然真田鸠见觉得用「拎」, 这个字更为合适。 知道桦地崇弘不是「留级」的保镖, 是真的只有二年级时，他狠狠被对方的发育速度震惊到了。 虽然像个被工作磨平稜角的大叔, 但仔细看，也很容易对方身上的异样。 那张有些愣的脸上，一双眼睛透出几分幼犬似的忠诚，还有天真通透。 见对方已经把自家大少爷, 好好安放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真田鸠见笑容和蔼：「你也跟我打一局怎么样？」 桦地崇弘：「…」 高大的男人无动于衷地看过来。 真田鸠见思考了一下, 尝试挑衅：「你难道不想给这傢伙报仇吗？」 他说着摆出蔑视的神情, 指了指一边挂机似的，掉线失去对身体控制权的紫灰发少年。 桦地崇弘：「…」 高大的男人无动于衷地眨了下眼。 真田鸠见沉思几秒：[有种密码输入错误的感觉。] 系统：[……] 他们这组总共十个人。 华村葵以自己熟悉的神城玲治为量尺, 组织了两场有对方参与的双打比赛，除了他们三个走开自己打练习赛和当裁判的，其他人的数据她都已大致掌握。 但两场比赛下来，神城玲治体力也已消耗殆尽，只能等他恢復一些体力再继续。 正好她格外在意的冰帝迹部跟立海真田同学，离开很久没回来，华村葵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电量耗尽的冰帝帝王。 「迹部君这是？」 重新打开面瘫模式，真田鸠见声音冷漠无起伏：「累晕了。」 华村葵支着下巴，手指抚在美人痣上，「你们刚才是做了什么？」 她算的没错的话，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吧？究竟是什么高强度的练习，能让人那么快耗尽体能？ 这一个小时获得了总计83点经验的真田鸠见道：「也没什么，只是打了会练习赛。」 「什么叫『只是』打了会练习赛！！」 旁边插入一道分贝巨大的吼声，是前面也打了一局，下场后干脆留下来观赛的桃城武。 「这傢伙跟我们打车轮，冰帝部长已经是第二次上场了！！」 华村葵：「……」 华村教练难以置信地看向真田鸠见，虽然也观摩了对方上场的关东决赛，知道以他的实力，算是必定被选中获得名额。 但对方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比分呢？」她强撑声音镇定。 桃城武不甘心又有些怀疑人生，嘴唇蠕动挤出话来：「……除了第一盘，迹部从他手里拿下过一局，往后都被零封了。」 忍足侑士：「什么？！」 他扶了扶平光眼镜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身为冰帝部员他对部长的实力自然更了解一些，因而更为惊讶。 冰帝的迹部景吾也是华村组里重点注意的对象，实力不容小觑，但却被立海大的真田碾压了…… 华村葵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她刚才居然什么都没看到！？ 「真田君你还能再……」 华村葵话说一半自己先打住了，再怎么说对方也没法继续了吧，已经连续打了四场比赛。 她改口道：「你先休息一下，再与神城来一场比赛。」 这样两个人的体力消耗与恢復应该差不多，也能量出对方更准确的数据。 真田鸠见眉心浮现细微皱纹，小幅度地摇了下头：「不必了。」 华村葵目露困惑：「你不愿意跟神城比赛吗？」 真田鸠见冷漠的目光扫向众人：「不用休息，现在就继续。」 第179页 他们这组跟过来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段话。 现场瞬间凝结般安静，这个立海大的队员，当真无愧他们王者的威名，看人像在看萝蔔，神情冷得仿佛刚从北极捞出来。 太嚣张了！那眼神更是像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大概能看出他们想法的系统想要纠正，宿主并不是故意挑衅。 真田鸠见原本是想跟在座的都搞好关系，多个朋友多个经验包。 他此刻心音正在狂轰滥炸，随便截取一段都足够举报扰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女人想干嘛啊啊啊啊啊你说话就说话别过来啊啊啊啊——] 系统：[……] 系统低骂一句：[你吵到我要乱码了。] 真田鸠见惊觉华村教练朝自己迈近一步，他脚跟也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同时切进邮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救救我sos啊啊啊啊啊……】 【……】 系统：【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迹部景吾已经破破烂烂了，但还有其他人不信邪，或者说他们也想见识一下真田鸠见的实力，探探他夸张体能的真假。 华村教练也有些迫不及待，便安排了组里先打双打，体力恢復差不多的伊武深司与真田鸠见比赛。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真田鸠见这次难得的转到了先手发球机会，他没被网球眷顾的运气，总是猜错球拍正反面。 他往地上弹球时，耳朵清楚捕捉到一连串细密的碎碎念： 「虽然没有获得发球权不过没关系可以更好的先观察对方实力了连续打那么多场真的不会累吗好像连汗都没出对面可是冰帝的部长留长髮不会影响打球吗后脑勺头皮会痛吗…」 蓝发少年往地上弹球的动作一停，欲言又止地抬头，一言难尽地闭嘴。 由于心理阴影就在附近，腿软的真田鸠见依旧开着面瘫模式。 所以从表现上看，他就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眼对手。 伊武深司：「啊 他看过来了好冷峻的眼神为什么他还不发球…」 「……」 关键真田鸠见的听力很好，简直跟在他耳边说一样，想过滤掉也很难。 系统幽幽道：[你懂我刚才的感受了吗。] 真田鸠见：【orz】 真田鸠见选择速战速决，他大概掌握对手能承受的极限后，不拖泥带水地一分钟拿下发球局。 轮到伊武深司的发球局。 看上去很清冷沉稳，却颇具反差感的少年没有再碎碎念了，他打出自己拿手的发球。 「侧旋发球」 真田鸠见这里统一分类为：施加「旋转」所以弹起角度诡异的球。 因为百科里的侧旋发球弹起角度绝对没有那么夸张。 但他们是运动漫，夸张一点也很正常。 [赤也的指节发球，角度可和威力可比这强多了。] 真田鸠见向后迈出半步，迅速将拍子挡在胸前，把网球送了回去。 「game！3-0，真田领先！」 不久场外有观赛的人讨论。 「伊武在试图对真田使用，刚才对天根用的那招暂时麻痹，通过上旋球和下旋球的交互应用，增加对手手腕的负担。」 「不过……真田结束一局所用的时间太短了，或许等不到麻痹生效，比赛就会结束了。」 「相比之下，」忍足侑士凝视球场上的黑印，「伊武打得很吃力，真田的力量在不断增加。」 有股机械感的神城玲治道：「先撑不住的，会是伊武吧。」 「不…」 桃城武抬起自己还格外酸胀的手，颇为不甘心：「那傢伙会把力量精准控制在你能勉强接住的范畴，他的身板究竟是怎么打出那么重的球？」 比赛很快结束，真田鸠见看着到手的13经验，视线再度转向场外。 他平静地说：「下一个。」 忍足侑士接替伊武深司上场，操着大坂腔说：「请多指教哩。」 集训第一天的最后，华村组除了真田鸠见，全员溃败。 — 不知不觉太阳就掉了下去，已经是傍晚了。 网球场外躺着精疲力尽的几个人，像尸体一样动弹不得，偶尔发出几声抽吸。 真田鸠见接过弦一郎递过来的水瓶，随便抿了口，有些无奈地说：「你们还是缺乏锻鍊了。」 立海大的大家跟他比赛后的反应就没那么严重，像死了一遭似的。 龙崎组在这边待了一天的桃城武，撑起上半身控诉：「我们都陪你打了两三轮啊！！你是怪物吗，中途就休息了十分钟！！」 「是你们太懈怠了！」 黑帽少年拿着水杯过来沉声呵斥，把水杯放到兄长手里。 桃城武看着脖子上还挂着毛巾的对方：「……」 真田弦一郎原本是过来找他哥一起去食堂，结果对他们实力似有遗憾的真田鸠见，看到弦一郎眼睛都亮了。 然后真田弦一郎也陪着真田鸠见打了一局，结果也是被零封。 众人心里微妙平衡的同时，更觉得这傢伙不是人了。 「看来兄长今日没有尽兴。」 真田弦一郎问也没能逃掉今日份经验贡献的柳莲二：「赤也呢？」 柳莲二摸出手机发消息，显然打算把人叫过来给真田鸠见当饭后甜点。 桃城武闭麦了。 第180页 你们立海大的人都那么抽象的吗？！ 真田鸠见不是什么魔鬼，看了眼天色拒绝了：「不用了，到饭点了吧？」 刚才华村教练看到一半就走了。 他说出睡前的安排：「而且我今天基础训练还没做。」 「。」 桃城武自愧不如把自己摊回网球场上：难道说……这就是立海大成为王者付出的代价？ 第90章 一般运动量如此巨大, 肯定要吃很多东西补充能量吧。 集训食堂里。 晚餐是各校一年级志愿者打下手，帮专门负责他们饮食的厨师和营养师制作的，帮着盛饭的也是他们。 桃城武缓过来后直奔食堂, 他端着餐盘找到组织，一屁股坐在越前和菊丸对面。 菊丸英二被他狼狈的模样震惊了：「这是怎么了？」 越前龙马也是一口汽水险些呛到自己：「咳咳……桃城前辈，你不会一直待在华村组吧？」 桃城武埋头刨掉大半碗饭, 捡起嘴边的米粒塞嘴里，才有些含煳地说：「是啊！你们可真机灵早早跑了，我简直是掉了层皮, 好久没有打球打到手抽筋的感觉了……」 这时立海大的人也走进食堂。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变, 甚至有霎时静音。 其他组的人就算没看到，华村组全员失去战斗力的场面, 这会也听说了那个男人的壮举。 把所有其他组员都给干趴下了的，来自王者立海的真田鸠见。 皇帝真田弦一郎的兄长, 其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但无论再怎么体力惊人, 也还是要乖乖排队吃饭的。 刚好这边有空位, 他们端着餐盘坐到青学旁边那桌，真田鸠见还主动跟人点头打招唿。 他脸上的笑容无比自然, 全然没有白天打球时，最初那种冷漠不近人情的感觉。 大约是有食不言的家教，入座动筷子后，除了最开始的「我开动了」, 立海大这桌在真田家的带领下陷入了安静，只有餐具触碰的细微声音。 无声关注这边重要竞争对手的众人, 也陆续收回视线。 桃城武看见依旧淡定吃饭, 像隔绝了一切暗流涌动的越前龙马，忍不住伸手把这小鬼的头髮揉乱。 青学几个人很快用完餐准备离开, 忽然隔壁的军师柳莲二用有些熟悉的，好像是妈妈常用的语气说：「你吃的太少了，鸠见。」 疑惑看过去，连蹙眉的弧度也完全復刻。 真田鸠见面前的盘子里的确没装多少东西。 因为没法餵流浪猫，他吃了也是浪费啊。 况且把味同嚼蜡的东西塞嘴里咽下去，这个机械动作没有半点正反馈，想到之后还要找机会呕出来，就更难下咽了。 见他放下筷子，电子音跟着督促：[多少再吃点，一会回宿舍吃零食泡面。] 没了中原中也的料理摄入，它都怕世界判定他营养不良。 这傢伙活动了一下午不饿吗？ 桃城武脚步一顿，疑惑低头观察过去。 只见真田鸠见吃饭一点也不积极，在同伴监督下，才勉强夹起几片菜叶送进嘴里：「我没什么胃口。」 「真田前辈，你比仁王前辈还挑食唉！」切原赤也说。 「多吃点啊真田前辈！」二年级的桃城跟着说。 后者幻视起刚才在球场上，对方拧眉说：「再跑快点、太慢了」之类的话时，脸上那寡淡的失望表情，有点牙根痒痒。 一边吊打你一边嫌你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真田鸠见最后好歹是光碟了，他在家里吃的都没这多。 虽然很想立刻找机会吐掉，但现在选手们在各层活动，藉口方便时切原赤也又刚好也要上厕所，他一时没找到时机。 出来后，应付完这小鬼「没听到水声」的问题，真田鸠见干脆先去完成今天的基础练习任务。 等他见缝插针地，又跟赤也、以及另一个隔壁组的球员打了两局，拿着新到手的26经验，总算是满足了。 集训地的宿舍不带卫生间，洗漱也统一在公共浴室。 真田鸠见回去拿了换洗衣服和毛巾，带上刷牙的东西，推门出来站到隔壁房间门口等了一会，摘了帽子的真田弦一郎也带着洗漱用具出来了。 「兄长，柳晚点带着赤也过去。」 剧烈运动后半小时不宜洗澡，切原赤也刚打完比赛，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弦一郎跟柳莲二一个宿舍，赤也好像跟不动峰的神尾分到了一起。 好在把人家队长送进医院的事已经翻篇，不然还真让人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没有出汗角质层也不会脱落，顶多是沾了点灰尘，咒灵迅速地洗了个战斗澡。 浴室外面有个休息区，靠墙摆着个自贩机，还布置了些杂志读物。 不少人洗完了澡聚在这边闲聊，真田鸠见也走过去，努力维护了一下跟竞争对手们之间的关系，顺便等弦一郎出来。 「那就说好了，明天跟我打一场哦。」 不二裕太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强，几乎对方一提议他就同意了：「好！」 榊组教练有安排，不好随便约赛，真田鸠见便跟他约定在训练开始前，早起去球场打一盘。 跟弟弟一组的不二周助，笑容加深了几分，但搭配眯眯眼看上去更像是不怀好意。 「那不如……榊组的训练结束后，也跟我再比一场吧？」 第181页 「好啊好啊。」真田鸠见来者不拒。 龙崎组的安排较为宽松，听说了白天部长又败于此人之手，还是被二刷，冰帝剩下几个龙崎组的也紧跟着向他下战书。 加上其他不信他真能应付那么多人，跟风添把火，想跟他打一场的…… [这里简直是天堂啊！] 真田鸠见唿吸都急促了：[快！帮我分析制定一下日程！] 系统：[……] 【系统给你发送了一张日程表（8/x）】 真田鸠见特地找来了纸笔，把日程表誊了上去，以防他们耍赖不承认。 他写到一半，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横沟金田警官打来的，对面知道他在参加网球集训，肯定是有要紧事。 真田鸠见把笔塞给不二周助，让他们自己写，自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是我，直接说案……」 宍户亮目光如炬，盯着那页干贞治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催促目视那边走开的真田鸠见，有些出神的青学天才：「快，先写我的，让我先跟他打！」 不二周助疑惑对方气质突然变得严肃，而且他好像听到了「案情」之类的词彙。 他替对方用工整秀气的字迹，写完了下半张对战安排，最后把写满人名与时间的纸，递还给返回的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正要折了揣好，宍户亮打断：「等等！」 当初冰帝来打练习赛时还留长髮，这会剪短了，反戴鸭舌帽的健气少年，从真田鸠见手里抽走纸，拆了个ok绷把它贴在了墙上。 宍户亮拍了拍纸张确认它粘牢了，回身勾起嘴角：「就贴在这里，你别想反悔。」 众人都对这个处理很满意：「对！」 真田鸠见感动不已：[他们真的……我哭死！] 系统：[……] — 真田鸠见跟弟弟在门口互道晚安，随后正要推开自己的宿舍门走进去。 迟疑半晌发现他没看地图，系统出声提醒：[有人来找你了。] [嗯？中也吗，我都说让他不用——] 真田鸠见没什么防备地推开门，视线直接撞上躺在内侧那张床上，一身休闲白衬衫，下面搭配花裤衩，单手枕在脑袋下的一条人。 「。」 「哦！你回来了？」 五条悟看过来，抬了下手里打发时间的东西，是从真田鸠见包里翻出来的暑假作业。 「？？？？？」 真田鸠见勐得把门带上，瞳孔地震中，保险起见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五条悟听到锁舌触碰声，挑了下眉，发动精神攻击，拢拢自己的领口：「咦惹，阿娜塔你这么着急吗？」 【16%】 同步率一下窜了11点。 真田鸠见跨过他歪在过道间的人字拖，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作业本，一把扯起人领子，试图把他通过窗户丢出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号一直挂代练，我就去了你家，只看到一个帐和里面的低级咒灵，还以为你跑了。」 五条悟把自己摔进被单里抵抗：「问了一下才知道你是来参加集训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真田鸠见在电子音提醒下平復自己，做了个深唿吸：「行了人你也见过了，可以走了吧？」 五条悟摆正枕头，把一头白髮压上去：「我今晚睡这里～」 真田鸠见刚降一点的同步率反弹：「咒高没宿舍是吗！？」 第91章 「啊, 现在高专的学生宿舍，现在的确没法住人了。」 「不过是悟自己闯的祸。」 「他下午一发「苍」把宿舍楼削了一半，然后直接逃跑了, 夜蛾正在通缉他，五条家的那边都说没看到他，名下银行卡也没有消费记录……」 电话那头, 夏油杰有些失真的声音静了下，语气里笑意增加：「听你的意思，五条悟正跟你在一块对吗？」 刚才五条悟非说自己宿舍炸了, 没地方可以去, 真田鸠见就打电话给另一个人确认。 听那边阴恻恻的语气…… 看来就住隔壁的咒灵操使的房间，也没能倖免于难。 真田鸠见无慈悲开口：「对, 你赶紧来把人接走，我的地址是——」 五条悟弹起来抢走手机, 伸长手臂装模作样：「餵？你说什么？这里信号不好——」 他迅速地指腹一挪, 把电话挂了。 这傢伙把手机抛回真田鸠见怀里后, 重新把自己像面饼一样摊平在单人床上，两米的床对他来说还有点施展不开。 真田鸠见再打过去, 夏油杰那边就接不通了。 系统解释：[夏油杰一时失控，把手机捏碎了。] [……] 跟五条悟同期真是难为他了。 真田鸠见低头看向床上架起二郎腿的人：「啧。」 五条悟死皮赖脸闭上眼装睡，嘴里却在不停说话：「你就让我躲一下嘛。」 [系统你总说我没边界感，明显这傢伙比我没界限多了啊！] 真田鸠见把暑假作业塞回包里, 忿忿吐槽：[这也是他无下限术式的一部分体现吗？！] 系统：[……] 被五条悟缠上真是难为你了。 真田鸠见好歹是平復了心情，短短几分钟比打了一天球还累,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 努力跟人摆事实讲道理，试图把人劝走。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拖下去你班主任只会更生气，不如主动回去认错道歉……」 第182页 「不要。」 五条悟主打一个叛逆，直接打断他的念经，翻了个身侧躺向另一边，留给真田鸠见一个雪白的后脑勺。 真田鸠见额头蹦出一个#字，微笑着咽下怒骂，软和语气：「一栋宿舍楼你的家底又不是赔不起，大不了多捐几栋……」 想起那是咒术高专，需求大概跟普通学校不一样，他改口：「大不了多捐几个高级咒具。」 「我们都那么熟了，来你这蹭一晚怎么了？」 五条悟幽怨地看过来，语气却十足的理直气壮：「这床空着也是空着～」 真田鸠见头痛按压眉心，「谁跟你熟了……」 五条悟打定了主意，下床飞快行动起来。 他无比熟练地从真田鸠见腿边，拖出对方放在床底的行李箱，「啊对了，毛巾什么的借老子用用，我去洗个澡。」 真田鸠见眼皮抽搐，勐得压下他打开的箱子：「自己买去！！！」 然后，算是得了留宿准许的五条悟，就出门去买洗漱用具了。 因为走廊里绝对会遇到其他人，他走的是窗户。 真田鸠见很想锁了窗把人关外面，但这么一扇玻璃显然挡不住五条悟，对方有轻松破坏锁结构的术式展现形式，就像他教学虎杖时拧扁易拉罐。 或者那傢伙更可能直接大摇大摆地走正门，并敲门让他放自己进去。 「……」 真田鸠见掐自己的人中，被发现有个无关人士闯入集训地，往后的展开也很让人窒息。 很难说五条悟是发现他一个人住，才临时起意留下，还是原本就有这个打算。 等那傢伙回来的功夫，真田鸠见给中原中也去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两句。 少年原本是想跟过来的，打算以志愿者的身份进集训地，被他拦下了。 一来中也暑假有自己的安排，老爷子的剑道班几乎每天都有课。 二来这段时间夜间，他会操控改造人活动，最好有个人接应一下。 仓库里放摩托那格是空的，真田鸠见告诉了中也自己停放的位置，对面记下后说：「我刚得到消息，港口mafia的老首领病死了……」 发生那么大的事，港口那边现在越安静，越有种山雨欲来的阴郁笼罩。 真田鸠见抬抬眉梢：[终于动手了吗。] 先前一直没动静，他刚离开横滨森鸥外就篡位了，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森鸥外一个人时很少言语……] 白天宿主忙于打网球，系统不想打扰他的好心情，将这个优先等级不高的消息暂压下，这会把整合好的，关于港口黑手党老首领「病逝」的报告放上来。 [如果把他跟他的人形异能相处也算在内的话，监听到的就都是些不能过审，需要报警的东西了。] 真田鸠见神情复杂：[……辛苦你了，老伙计。] 系统点了支烟：[还好，习惯了。]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感觉系统比以前更沧桑了些许，他挠了下头，大致看完了港口一个时代是如何落幕的：森鸥外抹了前代的脖子。 很干脆利落，血飈得床幔上到处都是。 这傢伙事后脸上的血珠也不擦，拿着手术刀看过来，悲伤地对老首领的亲卫们说：「首领病情加重，不幸辞世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早就被他策反的跟着悲痛落泪，当那道致命伤不存在。 「首领怎么就病逝了——」 「你们？！」 当然也有完全的老首领派，就比如那天游轮上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干部，当即就要联繫自己的部下支援，慌乱地摸遍口袋。 他身后抬起一只手，配着女孩甜蜜的嗓音：「你在找这个吗？」 「没错！」 干部迅速抓去，却被那个一席红裙的乖巧女孩，以与外型不适配的反应速度躲过了。 爱丽丝晃了晃被男人渴求着的通讯器，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当着他的面直接捏碎了，将那双眼眸里希望的破碎熄灭尽收眼底。 幼童残忍地分尸了蝴蝶，小皮鞋踩在地面上，跨过蜿蜒开的红色颜料，天真的笑声伴着鞋底清脆的哒哒声。 私人医生轻抚走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发梢，看向不受控制颤抖的其他人，无奈又自然的语气像在聊最近阴雨连绵的天气。 「干部先生上次执意引爆炸弹，可是给大家添了不小的麻烦呢……」 森鸥外就这样统一了对外口径。 至于他这个区区私人医生，能不能压下港口集团底下的其他人…… 真田鸠见看了眼攀上窗沿的某人，回覆中原中也：「这件事我知道，不用管。」 「港口老首领的遗嘱和传位书，应该很快就会公开了。」 真田鸠见放下手机，看着递到面前的西瓜味棒冰，脑袋一时有点空。 五条悟嘴里咬着东西，见他没接，展开另一个手里的袋子，含煳道：「你翻翻…底下还有其他口味的。」 「你自己吃吧。」 真田鸠见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躺床上闭目养神，让这傢伙等熄灯了再去洗漱，免得跟其他人撞上。 五条悟见他不感兴趣，撇撇嘴几下把棒冰咬碎，咽进肚子里。 吃出来的木棒上没有再来一根，被他投篮进垃圾桶。 「喂，」五条悟难以置信地指着墙上不到十点的挂钟，「你那么早就睡了？」 第183页 他刚要提议一块打游戏，环顾房间垮下脸：「啊……这里也没电脑。」 不过五条悟马上找到解决方案，兴奋地去握住真田鸠见的胳膊，想把人拖起来：「有了，我们去附近的网吧开黑吧！！」 「喂喂，真田，去嘛，陪老子去网吧～」 「真田！真田鸠见！」 「鸠见～」 床上巍然不动的真田鸠见睁开眼，有些惊悚地看过去：「一边去，别叫我名字。」 [太诡异了！好像我跟他很要好的样子！] 系统：[……] 你们不要好吗？ 平时一起打游戏，他还特地在集训时来探望……单这么看的话，已经算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了吧。 五条悟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自信哼笑一声：「那你陪老子去网吧！」 去网吧是不可能去网吧的。 真田鸠见从床上坐起来：「走吧，出去打一架。」 「也行啊，老子奉陪！」 — 打完回来宿舍楼都已经熄灯了。 真田鸠见身上沾了点草屑泥灰，头髮上也沾了草木的气息，他从头髮里摘出一片树叶，看来是又要洗一次澡了。 五条悟也没讨到多少好处，虽然无下限让他看上去还挺新的。 被转移注意力的最强，现在已经不嚷嚷着要去网吧了。 他们拿了洗漱用具去公共浴室。 大概是因为这种体验很新鲜，五条悟新奇地四下打量，路过休息区看到墙上贴的那张纸，他乐得捧腹大笑：「哈哈哈这是什么啊？你明天的对战顺序……」 真田鸠见眉心一跳，虚踹他一脚：「小点声！」 虽然为了运动员的睡眠质量，这里房间隔音都挺好。 但这会还没到零点，恐怕有人还没睡熟，别把谁给吵醒了找过来。 「哈哈哈哈。」 五条悟又笑了几声，才在蓝发少年逐渐幽深的注视下，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 把五条悟丢进浴室里，真田鸠见先拐去旁边的厕所。 他进隔间后反锁上门，掀开马桶盖，抠自己的嗓子眼。 「咳咳……」 清完存货后，真田鸠见先在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水洗脸。 注意到刚才有人离开房间，到过走廊，不过不知为什么已经折回去了。 确认了一下那个光点没有其他动作，真田鸠见进浴室外面的更衣间，脱了衣服，围了条浴巾在腰间。 他敲系统：[我好了！] 系统保持断联无语凝噎：[你洗澡我就没必要看着了吧？] 真田鸠见撩开浴室门帘：[可是跟五条悟也在里面……] 跟五条悟独处让他缺少安全感。 系统：[……我觉得白毛的五条悟更危险一点。] 真田鸠见：[喂！] 五条悟正泡在浴池里，抬眸看过来：「你胃不舒服？」 他的六眼视角的全面，也没指望一堵墙能挡得住，真田鸠见坐到凳子上接水，随口回答：「老毛病了。」 五条悟看的是咒力和术式，倒也没瞧出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停了大概一盆水的时间，在真田鸠见端起水盆从头浇下来前，才听到对方「哦」了声。 先前只是沖了个凉没动头髮，这次真田鸠见打湿头髮后上泡沫，又沖了两遍洗干净后，把头髮拧成一股挤水。 后头五条悟似是无聊，不断驱动术式，又中断。 他指尖绚丽的仿佛极光的蓝色，实际蕴含着也能把这栋宿舍楼拆了的危险力量。 真田鸠见倒不担心以这傢伙的咒力掌控，会失误走火，除非他是故意的。 五条悟靠在浴室壁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人闲聊：「你头髮留这老长干嘛，弄干不麻烦吗？」 「还行。」 五条悟不满意他简略的回答，手在脖子附近比划一下举例：「杰差不多到这，硝子留的也不长。」 「哦，硝子是我另一个同期，女的。」 「……」 家入硝子知道你对她的描述只有这么简短的两个字吗？ 真田鸠见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而且以后就你一个没把头髮蓄长的。] 重心放在网络上的断线版系统：[你们聊得还不错？] [是这傢伙没话找话。] 真田鸠见起身知会还泡着的五条悟：「我好了，你赶紧的。」 他注意到前面那个光点又出门到了走廊上，正往这边移动。 刚皱了下眉暗道不巧，那光点又折了回去。 [……这人干嘛呢？] 没有具体备註名字，只是标了对方的身份，是青学的某个一年级志工。 这里的宿舍像酒店宾馆一样，每个房间都配有一部座机。 真田鸠见换好衣服，索性麻烦系统给那个房间的座机打个电话拖住对方。 五条悟一个人泡着没劲，也换了套宽松的体恤裤衩出来，两人返回宿舍后，五条悟直奔自己先前买的那些，甜度超标的零嘴什么的。 他捏着棒冰袋子不爽：「都化了！」 真田鸠见用毛巾擦头髮，抬抬眼皮：「夏天了，你又没放冰箱当然会化。」 「哎——」 真田鸠见无视五条悟咬着包装袋纠结的蠢样，从行李箱实际是仓库里，拿出系统刚才给自己买的薯片。 本来想煮泡面的，可是不好搞热水，厨房才有烧水的地方。 第184页 五条悟震惊道：「我看到了哦，凭空出现的！」 「异能力。」 真田鸠见给出万能解释。 五条悟一脸别想煳弄我的表情：「什么异能又能联网又能放东西！？」 按理说就算是异能，六眼也能看破其「术式」，就是能量流动方式跟咒力不太一样。 但是真田鸠见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可能是献祭或束缚了什么做交换，现在看过去就是普通的无能力者，看不到术式，更别提异能了。 对方不稳定的时候，六眼也看不到那个异能。 真田鸠见不予解释，拆开包装往嘴里送东西。 五条悟不出所料把手伸过来跟他抢了，塞了片到自个嘴里，然后整个人宕机了三秒。 「呸！呸！」 「居然下毒阴我！」 「水！快给老子水！！」 真田鸠见：「呵。」 零食吃到饱后，五条悟之前已经见过，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真田鸠见大大方方掏出面膜，开始进行每日工程重要。 五条悟终于是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摸到床头：「我关灯了？」 真田鸠见调整面膜，嘴部闷声：「嗯。」 房间里暗下来，只有窗外明亮的月光晒在地板上。 五条悟很早没了动静，仰躺着一只胳膊枕在脑后，把被子挤到一边没盖，单从平缓的唿吸无法判断他睡没睡着。 冷不防安静下来，房间里只剩下空调制冷的嗡嗡声。 不久到了时间，真田鸠见头髮也彻底干了，他阖上眼：[系统，帮我盯着点旁边这傢伙。] 系统：[好。] 真田鸠见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跟五条悟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米。 但他秒睡的功夫修炼得比自己想像中厉害，只是尝试让意识下沉，几乎下一秒就顺利没了知觉。 [……] 系统都准备好如果宿主睡不着，要放的安眠曲了，没想到他入睡速度如此之快。 以及旁边的五条悟果然没睡着。 系统通过宿主的耳朵捕捉到的，隔壁床细微的布料摩挲声，判断出五条悟大概正侧头看过来。 「……真心大……」还有这声咕哝。 系统隔空贊同：[……是的。] 相比之下五条悟睡得就没他轻松，更多的是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没眯一会，突然被六眼「看」到的信息吵醒。 真田鸠见赶着小睡一会，四点多的时候系统叫醒了他。 他抽个把钟头，开始远程控制改造人活动。 白天港口才发生那样的变故，守夜人最好出来履行一下义警的职责，现在抓人进去是其次，这更像是一个可以威慑某些人，代表安定的符号。 真田鸠见刚操控改造人骑上摩托，旁边的床传来一声：「你发动术式干嘛呢？」 真田鸠见双手交叠在胸前，保持安详的姿势。 「睡你的。」 — 早上六点半。 这次集训众人起床的时间。 真田鸠见迅速处理完那边的事，还睡了个回笼觉，这会神清气爽地起床。 他换上运动服去洗漱吃早饭，出门前问被子蒙头赖床的某人：「你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带？」 「……随便。」 五条悟低吟一声，语气慵懒还没睡醒：「你们起那么早干嘛？」 「已经不早了，这是网球强化集训，不是来度假的。」真田鸠见道。 他前面醒来的时候，弦一郎就起床去做自主练习了。 在陌生的环境，他弟也延续了自己的作息习惯，可惜没有带刀没法进行剑道晨练，只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进行每日的坐禅。 也不只真田弦一郎，还有不少人早上四五点就开始卷了。 真田鸠见领了早餐，说自己回房间去吃。 途中莫名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系统了解他：[世界补全的过去中，你也这样养过黑泽阵？] 真田鸠见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拍了两下严实的被子：「快起来吃，给你一刻钟。」 他自己拿出系统给的异世界牛乳喝，配一包膨化食品。 五条悟给什么吃什么，吃完后一抹嘴，又躺回了床上。 真田鸠见也没再管他，端着盘子离开前，最后警告一遍：「你睡醒后趁没人赶紧走。」 床上的被子堆模煳应了声。 然后真田鸠见就去进行今天的运动漫男主修行了。 他先在训练正式开始前，完成跟不二裕太的约赛。 顺利拿到今天的首胜奖励，以及对方的首杀经验。 听到裁判比赛结束的声音，不二裕太站在球场上，还有些没回过神。 对这场比赛他的感受就是很直观的「重」，每一颗球的力量，都仿佛在叩问他的极限，有种他像是锻造台上的铁，锤子不断落下，砸在他身上清除他的杂质。 追不上的每一颗球，都太漫长了，但这种逼迫你直面自己极限的感觉，也很让人上瘾。 因此比赛结束的时候，不二裕太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人……跟我们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不二裕太脑海中愣愣冒出这个念头。 场外观赛的不二周助出声唤回弟弟的思绪：「跟这个人打球的感觉很奇妙，对吧？」 第185页 不二裕太摸摸后脑勺：「啊，嗯…他真的很厉害。」 「那边教练在喊集合，我先走了！」 真田鸠见收拾好东西拎上球拍，跟不二兄弟挥了下手。 刚走出球场，他先撞上了两个一年级志工，真田鸠见通过昨晚多加的问号标识，认出其中那个像小猴子的，就是昨晚行迹诡异的小孩。 两个一年级正在说话，堀尾聪史脸色不太好看，眼底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不知想起什么他身体抖了抖，抱紧自己细声说：「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昨天晚上想去上厕所，结果先听到卫生间里有奇怪嘶吼，就像这样：吼——，还有人虚弱的咳嗽声……」 蘑菇头的加藤胜郎听了他的描述，跟着抖了一下：「所、所以你回来把我叫醒吗？」 「你当时还不信！」 堀尾聪史几乎垂泪：「我实在憋不住，想去楼下的厕所来着，结果刚走出没多远，又听到浴室那边传来陌生的人声！」 加藤胜郎缩紧肩膀：「噫！」 堀尾聪史咽了口唾沫：「最后你也知道了……」 加藤胜郎唿吸错乱，和堀尾聪史抱着抖做一团。 「那通、那通没有人说话的……深夜来电——」 路过的「不干净的东西」：「……」 真田鸠见沉吟：[好像，大半夜接到的电话对面没人说话，是有些吓人？] 电子音：[的确。] 真田鸠见：[嗯…下次还是假装诈骗电话吧。] 第92章 教练们也看到了那张贴在休息区的日程表。 昨天真田鸠见宛如探照灯般, 能把人闪瞎的亮眼表现，让他们当晚开了个小会。 因为这名选手，实在是有些超纲了。 已经不是完美的「作品」可以形容的了。 华村葵从一开始的见猎心喜, 到被震撼得放弃思考，只花了短短一个小时。 真田鸠见说自己还能继续，是半点不掺水分, 完全没有在勉强自己的。 刚开始华村葵为能培养这样的好苗子而惊喜之余，还能说服自己，再来一局, 对这个年龄的少年……不, 对处于身体巅峰状态的成年男性来说，再来一局就无论如何也该耗尽体力了。 然后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 把组里所有人都打了一遍，还站在场上催促：「下一个是谁？」 当时所有人的思绪同步了, 眼角抽搐心中捶地：「这个怪物！」 华村葵看着累趴下的其他人, 大家都是很好的培养对象, 各种需要强化的短板，相对应的训练安排她都瞭然于胸。 她抬了下鼻樑上的细框眼镜, 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但唯独真田鸠见—— 唯独他—— 真是见鬼了！ 华村葵发现自己无法安排真田鸠见的训练菜单。 这个人的体能受到神眷般天生完美，不存在所谓的缺陷。 而他的网球，也几乎找不到破绽。 扎实的基础、绝佳的控球能力、非凡的集中力和对胜利的追求。 这些少年身上都具备。 加上强劲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球感，超常的动态视力等等, 组成了他充满个人特色的打法，甚至他对节奏的把控也让人惊嘆, 总能牵着对手的鼻子走。 虽然强大的身体素质就足够碾压对手了, 但看了几分钟真田鸠见的比赛后，华村葵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真田鸠见习惯配合对手的实力, 更多把重心放在对弈上，享受体育竞技特有的拉扯感。 一些分析思考，还有一些追逐奔跑的本能。 球网两边的人接球的同时，努力打出对面接不到的球。 这是网球最纯粹的乐趣之一。 但为了追求胜利，日復一日的枯燥训练下，有些选手可能已经模煳了这种感受，反而是作为业余休闲娱乐活动时，更容易体会到。 或许是可以轻松做到别人难以达到的程度，真田鸠见身上有种特殊的松弛感。 总之…… 综上，一般的训练显然无法带给他提升。 立海大没有专门的教练指导，榊询问了组里对方的队友，由于部长幸村住院，真田鸠见入部以来的训练菜单，都是柳莲二制定的。 但近期突然点燃网球激情的真田鸠见，主打一个反过来给他们上强度。 什么训练任务？ 他打练习赛能打到陪练们虚脱！ 这点华村组的其他人已经见识过了。 仿佛无限续航的体力，能支持他连续打几个小时网球，甚至还游刃有余，罕见流汗与喘息。 最恐怖的是，要知道真田鸠见的对手，也都是关东地区同龄的佼佼者。 这就是立海大，所谓「连战皆捷的不败帝国」吗？ 最难得的是，真田鸠见能精准将网球的速度与力道，控制在对手可以承受的上限。 与他这样完美的对手交战，对其他选手也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唯一担心的是，会给对手造成打击。 教练们讨论了对其他人的心态的影响，最后还是决定允许他们比赛，谁都可以挑战真田鸠见，而真田鸠见除了每日完成基础训练，就不另安排任务了。 真田鸠见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的经验收集进度，会因为教练的训练任务减缓，毕竟集训营里虽然人多，但条条框框限制也多，不如在自家网球部里自由。 第186页 华村组延续昨天的项目，继续轮流与真田鸠见比赛。 由于真田鸠见只有一个，没排到的人先进行其他专项强化练习。 网球弹动网球拍的声音不断，接连在球场上落下规律的鼓点。 「……game，真田鸠见，6-0。」 裁判机械念出不知道第几遍这句词，神情逐渐从震惊变为麻木。 「接下来是我！」 有人自发上前搀扶走场地上的选手，然后另一人取而代之，球拍直指向对面。 简直无上限的体能—— 他们还就想知道，这傢伙的体力是不是真的无限！ 这个人像无法逾越的关隘，一次次战败，打击必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进一步激发了少年们的挑战欲。 无论如何也要看到他筋疲力竭的狼狈样！！ 「等会，休息一下吧？」 终于，真田鸠见提出了中场休息。 「你不行了？」 宍户亮有些没实感，因为对方现在看上去仍旧不像是体力耗尽的样子。 真田鸠见拧眉：「你才不行了，中午了该吃饭了。」 宍户亮：「……」 午休时分，真田鸠见闲着没事打开商店。 奖励点的获取途径，就只有完成任务，除了最开始打折买的衣服，他还没怎么用过，还剩一千五百多，偶尔贪方便买过几个球。 他怀疑其他人也自带一个商店补货，大概能从扁平的裤兜里摸出无数网球，是运动漫里所有人无师自通的技能。 真田鸠见数着米粒下咽，边往下划拉招式领悟触发，数到十才划到底。 可惜经验要攒着升精神力，不然他还真想抽一发试试。 不过就算是目前精神力持平，其他数值也达标，学会概率较大的切原赤也的指节发球，对真田鸠见也没什么提升，就不浪费了。 还是领悟自己的球技，性价比更高些。 以及自行参悟发明球技，理论上五维越高概率越大，但也是看脸的。 脸黑的真田鸠见只能先努力把缩进去的那一角补满了。 2到3所需经验翻了几倍，系统计算大概需要3000点。 等级越高升级难度越大，老网游套路了，真田鸠见熟的很。 [嗯……] 七点开始比赛，从早上打到晚上七点，除去中午午休的时间，也大概还有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最快可以打3-4局，平均每局可以获得15经验。 保守估计，一个小时就算他可以获得50经验。 一天可以获得500经验之多！ [还真是来对了，一天500，我集训结束应该就能把精神力拉到3了！]真田鸠见兴奋地告诉系统自己可以获得的收益。 系统替他的对手们感慨着：[你是真的卷……] 它想起什么提醒：[你看眼热度值。] [嗯？] 真田鸠见点开光屏，热度数值进展缓慢他没怎么注意，这会定睛一瞧惊唿一声：[哇，110？怎么突然三位数了！] 系统欣慰道：[以你为主角的漫画已经诞生了，正小范围投影到某些世界。] 它把自己抓取到的漫画内容，放到光屏上供宿主瞻仰自己。 漫画名为《你管这叫网球？》 作者：xfg 目前只更新了第一话，仅是作者个人，在某漫画网站上上传连载，还没有什么名气，未来或许会有编辑或者出版社看中给他出版。 漫画第一话封面，是一个扎马尾少年背影，黑灰色线条色块，在白底上组成大片的阴影，它们呈现网球与球拍的图像压在少年身上。 genius1-真田鸠见 要不是看标题写着自己的名字，真田鸠见还有些不敢认。 自己的黑白漫画形象有点陌生，他好奇地往后翻页，第一格分镜是远景的立海大校园，随后拉到近景的网球场，有人正在讨论比往日晚到的副部长。 他勉强认出其中一个，是网球部里的玉川，因为对方挺白的，他印象格外深刻。 玉川思索道：「真田副部长很少来那么晚，今天风纪委又没有值日……」 另一个人表情复杂，脸侧垂汗：「啊，不会早上赤也说的是真的吧？」 这里打哑谜没说什么事，下一页镜头切到了教室里。 后排靠窗主角位周围，围着不少人，众人兴奋热情地跟被当得很严实的某人说话。 随后给到主角正脸，面容姣好很受欢迎的少年，是国三突然从美国转学回来的，游刃有余地与同学们交谈着，嘴角挂着温和的浅笑。 只有一个后脑勺的班长吉冈，头顶一个气泡：「有什么不熟悉的事都可以找我…」 主角笑容加深：「好，谢谢。」 下一格镜头的神态描绘，却显出他的几分游神：霓虹的校园生活是这种感觉啊… 还有着这样的心理描写。 主角随即找回状态，回应同学的话题，同时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就这样度过一个无悔的青春吧！」 这行字字体有所不同，有种非比寻常的意味在里面。 具体是怎样非比寻常的意味呢…… 简称g。 [……] 恰好对面的柳莲二唤了他一声，吃着吃着突然开始发呆的真田鸠见，咳嗽一声重新动筷。 他食不知味地继续往后翻漫画。 第一话正是他转学来第一天发生的事，随后一如真田鸠见记忆中那样，弦一郎专程来接他去网球部。 第187页 路上的对话也画了进去，主角表示自己没怎么接触过网球，只大概知道规则。 这段剧情简练地交代了二人的身份与关系。 真田鸠见是真田弦一郎的兄长，以及表情严肃、被称为「皇帝」的黑帽少年，网球实力很强，就是开头提到的网球部副部长了。 主角站在球场的铁丝网外，看向场内眼含憧憬，对自己看到的非常满意：真是热血又和平的社团活动… 进入球场后，首先军师柳莲二上前打招唿。 漫画还有他对主角的观察分析，身体条件优渥、内核稳定。 [话说原来莲二对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啊……] 真田鸠见指着主角旁边的「这个眯眯眼看得见吗」，[还有为什么把我的内心吐槽都画进去了！？] 系统：[说出了读者的心声，能较快拉近与读者的距离，挺好的。] 真田鸠见看着自己跟柳莲二有些残念的初见和更多的心声，又高兴又难过：[……我的人设是个吐槽役喜剧人吗？] 话说从漫画题目，也大概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传统的热血少年运动漫。 可能还会有个喜剧之类的标籤。 他最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居然觉得挺有意思，很有看下去的欲望。 军师提出部活后要跟主角打几球，后者有些迟疑地声明：「我是初学者。」 随后闹了乌龙的切原赤也跑出来宣战，这段简略了一些内容和对话，面对挑衅主角无奈应下了。 切原赤也的第一个发球，其力道和速度震惊了一下真田鸠见，暗道：「好快，国中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主角一时没动，平静地定在原地，在场外解说的不解声中，迅速通过对手学习网球。 只存在他脑内的电子音没被画进漫画。 而后面对切原赤也红眼后打出的指节发球，主角几乎是下意识做出判断，把球挡下回击，同时弹出一个刺挠般的「？」。 第93章 喂喂…… 这弹起的角度, 好像有些夸张了吧？ 毕竟还不熟练缺乏经验，击回的球出界砸在铁丝网上。 切原赤也惊骇了一整页，对自己得意技就这样被破解感到难以置信, 最后一小格是简笔画有点潦草的，主角不好意思摸头。 「啊，不小心用力太大了。」 「刚才那球是不是有点违反物理学, 还是你做了什么的缘故……」轮到他发球时，狐疑地挤压了两下网球：「这样捏一捏就能打出那样的球了？」 主角眉头死拧着不理解，打出去的球没有变化。 「不是吗？」 「喂！！」 主角在对手的怒吼声中, 目光更加困惑了。 真田鸠见：[……] 原来他的经歷变成漫画后, 是这种表现形式吗？ 随后主角在一段欲扬先抑的起伏后，很快解决了这个二年级王牌。 在把人给打破防后, 放言「我是第一次打比赛」，最后给到一个格调十足的首话封面同分镜背影, 第一话就此结束。 系统採访问：[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真田鸠见艰难道：[这很难评。] 「鸠见。」 真田鸠见咬着筷子调低光屏透明度, 看向对面监督他吃饭的老妈子：「唔？」 [莲二越来越难煳弄了。] 之前他都能找藉口午休一个人吃饭, 但集训宿舍有食堂，大家都在这里吃, 没有便利店可以买菠萝包或零食什么的。 见他食难下咽的模样，柳莲二微微嘆息：「是不合胃口吗？」 「啊，是。」真田鸠见点头，心说所以别让他再吃了。 真田弦一郎接话：「兄长想吃什么？」 集训期间虽然不允许随意外出, 如果厨房没法开小灶的话，他询问一下是否能叫人送进来。 「青柠味的薯片。」 「。」 真田鸠见迎着柳莲二和弟弟不贊同的目光, 变魔术似的从桌子底下摸出一包, 干笑道：「其实我自己带了。」 「。」 切原赤也口气老大：「前辈，我都知道垃圾食品是不能当饭吃的！」 然后零嘴暂时被没收了, 柳莲二也用更像老妈子的语气，试图纠正他不良的饮食习惯。 真田鸠见就着系统让自己看的漫画简介，迅速往嘴里扒饭，他视线将内容囫囵咽下，勐得顿住拉回开头。 【他原本是一名杀手，退休后想过上平静生活，转学进立海……】 「噗！！」 「咳咳咳咳——」 弦一郎迅速给他拍背：「兄长？！」 柳莲二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前辈！？」切原赤也递水。 「咳我没事……」被呛到的真田鸠见抬手示意，迅速平復自己的短暂失态。 他吐出一声发音标准又圆润的：[草！] [……] 没想到宿主反应那么大，电子音奇怪道：[你那么震惊做什么？] 不是通过进入自己的过去梦境，已经知道这个世界补全的，作为「宽特罗」的过往了吗？ 虽然上回时间有限，真田鸠见只来得及看到「自己」被拐上歧途，但宽特罗接受黑泽阵的培养与资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职业杀手身边名不见经传的帮凶，说是同行也没错。 只是没想到，漫画居然把这当做他的人设—— 第188页 真田鸠见尴尬扯了一下嘴角：[主要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年轻有为的杀手隐退后，进入国中打网球的话……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目前可以预见的是，全篇将充满「真田鸠见」对运动漫的不理解，每天都在惊恐物理学不存在了。 曾经从事特殊职业的「唯物主义者」，误入热血漫画片场的桥段…… [据我调查，这种明显走错片场的反差感，意外很受欢迎。] 系统说着拉出一张表格，真田鸠见表示自己看不懂这页ppt，但它说的肯定没错！ [这不，说话的功夫热度又涨了几点！] [……嗯。] 电子音想了想安慰道：[他们也震惊于你逆天的身体素质。] 互相震惊以示礼貌.jpg 「真田，太不华丽了，你居然还有这么挑食又冒失的一面吗？」 旁边传来迹部景吾的声音，他语气十足傲娇：「集训结束后，本大爷可以把私人厨师借给你。」 真田鸠见果断婉拒他的好意：「多谢你的关心，有人会给我做饭。」 他这两天人食已经吃的够够的了。 午休后，回到球场的真田鸠见又打开了面瘫模式，因为华村教练就在场外，长久地注视着他，大概是想找到他反人类体能的诀窍。 下午第一个对手是大少爷。 交换位置时，迹部景吾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摸着下巴调侃：「你是面对女性会装酷的类型吗？」 他已经发现了真田鸠见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戴上冷淡面具的规律，只要他们那个成熟丽人的华村教练在场，真田鸠见就会这样。 「、」 真田鸠见看到场外的柳恍然大悟，动笔记录着什么。 [这个就没必要记了吧？！] 他正纠结要作何回应，忽然瞥到柳莲二后方有人面色痛苦，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真田鸠见也顾不上没结束的比赛，直接推开铁丝网门走出去。 出状况的穿一席粉红色系的运动服，是青学的教练龙崎堇。 龙崎教练已经到了可以被称作奶奶年纪，孙女都跟他们是同龄人了，虽然皮肤松弛有了皱纹，但还是可以从五官窥到她年轻时明艷动人的模样。 嗯，跟赶过来的华村葵一样，是真田鸠见最ptsd的风情万种成熟女人。 「龙崎教练！」 周围围过来的人太多，空气都不怎么流通了，暂时压下恐女症的真田鸠见，板着脸控制场面：「都退开。」 他说着迅速且熟练地，先探对象的鼻息和脉搏。 脸上认真的神色莫名令人信服，让青学几个人没太慌神。 真田鸠见收回按在颈侧的手指：「还有气，叫救护车！」 龙崎堇：「……」 她意识本来不太清楚，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由于胃痉挛般的剧痛整个人都在颤抖，额头直冒冷汗。 真田鸠见这一下把她给叫醒了。 「我应该…」龙崎堇艰难出声，「…只是急性病发作。」 「抱歉。」 真田鸠见垂眸观察确认她的状态，起身后退几步，重新保持距离。 [职业病又犯了。]脑内电子音平静地揶揄。 [……] 随后华村葵开车把人送去了医院，做了检查治疗后，确诊急性胃炎，症状较为严重。 虽然本人坚持想要出院，但跟去的青学队员还是让她听医生的话，住院接受治疗。 毕竟上了年纪不比以前，刚结束关东决赛就开始集训合宿，龙崎教练忙起来总忘了吃饭，饮食不规律，把自己给累病了。 这日晚餐时，真田鸠见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再遭点名，他含泪把盘子里的东西扫光。 龙崎教练住院，龙崎组就只能进行自主练习，或者组员分到其他教练手下。 真田鸠见跟队友讨论着可能的安排，走回宿舍时，他停在门口先打开地图确认了一眼：里面没人。 先前听系统提醒，五条悟好像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睡饱了才走的。 但他也没回高专去，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似乎打定主意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他起床后又直奔甜食店而去，据说流窜吃了一下午。 真田鸠见舒了口气，拿了东西去洗漱。 等他再回来时，看着床上躺着的花裤衩白毛男，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时间循环。 「哦！你回来了？」 五条悟捣鼓着游戏机，战况非常激烈，从设备中不时传出音效声。 「。」 连打招唿的语气也跟昨天如出一辙。 真田鸠见很有进步的，拉住了情绪的缰绳，这次同步率只往上波动了一个点，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睥睨慵懒地窝在被褥间的这傢伙。 「你应该有其他房产可以去吧？」 「不知道，又没带钥匙。」 五条悟嘴里咬着棒棒糖柄，声音带点满不在乎的煳感。 他玩的是一款单人格斗游戏，伴随着击杀对面的提醒，屏幕里出现一个大大的「win」，他才舒服地把游戏机丢在一边，看向面无表情不欢迎自己的房间主人。 为了继续获得留宿权，五条悟想起什么，墨镜后的苍蓝眼睛一亮。 「有了，老子帮你写作业抵房费吧！」 真田鸠见：[系统，这傢伙抢你的活。] 系统：[……] 第189页 「我还用你帮忙？」 真田鸠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于这傢伙好像赖上了自己。 没其他去处什么肯定是假的，或者可以住酒店，就算他要将离家出走进行到底，不用想信用卡留下消费记录，应急用的现金应该还是带着的。 五条悟敏锐读出他的微表情抢答：「老子还是未成年哦～」 正规酒店都是不允许未成年独自入住的。 但以这傢伙的外型，说他是成年人也没人会怀疑吧！ 真田鸠见无情道：「我可以以你父亲的身份写担保书，帮你定酒店。」 五条悟选择性无视他的话，已经哼着歌，十分感兴趣地主动去他包里翻作业了。 「老子国三的暑假作业，是长什么样来着……啊，好遗憾好像直接扔掉了。」 「……」 五条悟已经翻出了作业，由于没有书桌他直接盘腿坐下，把作业也摊开在地上，真的开始阅读题目并作答：「你还一个字没动唉，这篇诗文是背过的吗，老子怎么没印象？」 「……」 五条悟拧开笔盖转了圈，扫到一题自己记得的，真的动笔开始写。 「……」 所以这傢伙丢了自己的作业，时隔一年来写他的作业是什么毛病？！ 第94章 五条悟像没见过一样, 在那很积极地祸害他的暑假作业。 不愧是「除了性格外什么都完美的男人」，虽然写字的姿势有些困难，但他笔下出现的字, 潦草中却还有种清爽感。 真田鸠见虽然算不上好学生，也怕把教国文的老太太气出个好歹，眉心狠跳一下。 「你好歹模仿下我的字迹！」 答的题没毛病, 但一看就不是他写的！ 「哦，对，老师会检查啊。」 五条悟进入高专之前, 虽然在某所私立学校挂了学籍, 但几乎没去过几次，都是请了家教上门授课。 高专也没几节文化课, 老师很少留作业，大部分都是课上随便写写就完成了, 白髮少年过去十几年人生中, 还真没接触过假期作业这样东西。 最主要的是, 这种偷偷干坏事的刺激感，实在是新鲜极了。 五条悟环住书本防止被抢, 举止更加吊儿郎当：「可是老子又不知道你的字迹。」 真田鸠见脸色臭到底：「那你还不停笔！？」 [又不是我在逼他写！] 系统跟着给人顺气，并道：[同步率。] 目前原本应该只有单人入住的房间里，经歷了短暂的兵荒马乱。 真田鸠见好歹是抢救回自己的作业本，也没有更多精力赶人了。 他躺在床上准备补觉, 闭上眼眼不见为净，算是勉强默许让另一个人留下了。 就像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已经开了这个头, 就很难回去了。 真田鸠见悲伤意识到，自己的底线正一降再降。 身侧床垫有陷下去的感觉, 随后传来深渊的诱惑之音：「老子带了两个游戏机和充电线哦……」 「。」 [。] 系统：[你在心动什么？睡觉。] 真田鸠见坐起身，同时回復两个人：「就打一把！」 — 这次参加合宿的选手们，几乎都被真田鸠见薅过经验，只除了一个人。 青学一年级的那个小矮子。 想跟越前龙马打比赛是真费劲，前有菊丸英二后有桃城武，加上集训合宿的人足够多，对方不主动争取，他还真很难跟人打上一局。 明明他们老早就认识，也说要约一场很久了。 但在看他打了几场比赛后，似乎意识到他的深不可测，明白目前的自己毫无胜算，那小鬼忙于增强自身实力，都没怎么往这边，被真田鸠见霸占的球场凑。 龙崎组缺了教练，次日华村葵过来安排说他们的活动是自主练习，或者可以直接跟「和真田鸠见打练习赛」画等号。 真田鸠见还以为机会总算来了。 要知道单看数值的话，可少见总合超过20的。 跟越前龙马比赛获胜，得到的经验收益肯定多！ 真田鸠见最理想的日程安排，是跟合宿中数值最高的五个人轮流比赛。 可惜要考虑对手体力恢復等现实问题，他们显然没法像他一样，能跟永动机似的一直运动。 只要不使用术式消耗咒力，把特级咒灵绑跑步机上跑一天，也只会有趋近于无的咒力磨损，而人类的体力跟他一场比赛，就差不多筋疲力竭。 也多亏了他们年轻恢復力好，再多的消耗和疲惫，只要好好吃一顿，睡一觉醒来就又是满血状态了。 可惜下午时分，龙崎组的人被集合走。 「给你们找了新教练。」 榊教练言简意赅地说，然后就把快要轮到跟他比赛的越前龙马带走了。 「……」 真田鸠见含泪又跟冰帝部长打了一场，迹部景吾的数值跟他弟差不多，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打多了虽然不包浆，但有一个看得到却一直碰不到的，实在是有些吊人胃口，让他很想跟人打一局，满足一下自己的新鲜感。 [龙崎组新找的教练是谁啊？]真田鸠见问系统。 [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 真田鸠见想了想完全没有头绪。 系统进一步提示：[你很期待跟人再见面，还想要对方的电话号码。] 第190页 [谁啊？] 真田鸠见更迷惑了，把它后半句话在嘴里转了圈，勐得反应过来：[手冢？！] 宿主惊唿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 [是的，以及虽然手冢国光是以教练的身份前来参加……] 电子音幽幽道出另一个坏消息，[但没有多余的单人宿舍可以给新教练了，刚好你一个人住，他们索性把手冢安排给你做舍友。] 宿主瞬间安静如鸡。 真田鸠见结束手头的比赛后，顾不上查看经验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面带诡异的极致平静，唯有指尖的颤抖泄露内心的波涛翻涌。 他给五条悟发消息：【别来。】 五条悟没有回覆。 真田鸠见又狂轰滥炸地发去几条信息，系统遗憾地告诉他：[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五条悟现在……人呢？] 系统遗憾道：[他的手机没电了无法监测，上一个拍到他的监控，显示他刚打包了上次给你推荐那家店的甜食，往集训地的方向走来。] 于是真田鸠见窒息了一下，吸气又问：[手冢国光人呢？] 系统：[他刚被教练介绍给龙崎组的人，在见过面后先回宿舍去放行李了。] [。]真田鸠见立马收拾了东西往那边赶去。 「喂！今天那么早就结束了？」 下一个对手桃城武见他突然跑了，有些发懵地摸了把头。 那个蓝发少年只来得及抬了下手，声音随迅速远去的脚步，迅速消散在风里：「对，今天也辛苦大家了！」 真田鸠见喘着气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刚才这一路他直接用了咒力增幅，他握住门把手，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后推开门—— 他特意没看地图，但果然还是没让他失望。 白髮少年大大咧咧坐靠躺在床上，保持要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手中叉子上缀着一大块危险的奶油，随时要掉到下来。 突然闯入门内的人，让他暂时静止住了。 但这又不是不动就不会被发现的木头人游戏。 另一个眼镜反光的精英男士，手里提着行李箱仿佛刚出差回来，身上还有些风尘僕僕的气息，或许是他此刻时差还没倒过来，也有些呆滞地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动作。 手冢国光听到身后的动静，身躯小幅度抖了下，仿佛系统重启成功，回身看过来：「……」 床上的五条悟，视线跟着挪过来：「……」 「……」 一时成为目光中心的真田鸠见，缓慢地把门重新关上，决定让里面保持一个薛丁格的状态。 门内传来五条悟震怒的一声：「哈啊！？回来，这傢伙谁啊！！」 「我是来接任龙崎组教练的手冢国光。」 少年沉稳地回答，接着有些迟疑确认对方身份：「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无关人士五条悟秒答：「老子是立海大的。」 「。」 做好心理准备后，真田鸠见认命地重新推门进去，然后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别，我们立海大没你这样的队员。」 五条悟怎么那么快就又刷新出来了！ 「老子怎么了？」 五条悟啧了声，餵自己吃掉这口糖分超标，然后拿叉子点人：「既然被发现了，唉没办法，只能把他做掉了？」 「……」 手冢国光看着面前最不擅长应对的某类人，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真田鸠见欲哭无泪，双手合十打商量：「你就当没看到这傢伙吧，手冢，拜託了！！」 又瞪视向另一个人：「立马滚。」 五条悟掐着嗓子不爽抗议：「你不能这样，老——唔！」 真田鸠见迅速扑上前，阴鸷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死死瞪着他威胁。 「再发出这死声，你就完了。」 第95章 「总之, 这傢伙离家出走，没地方去所以来这边找我……」 真田鸠见试图解释清这样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网球集训宿舍里。 他在那边两手有些无处安放地比划着名, 五条悟还在给他上强度。 搞清楚这个拎着行李箱，突然闯进真田鸠见房间的眼镜精英男，是新来的网球教练, 他一点也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 「既然是教练的话，干嘛过来跟学生挤房间？」 「手冢是青学的部长……只是因为受伤无法参加这次的选拔。」真田鸠见捏着鼻樑骨，调整自己的情绪把又开始蹦迪的同步率压下。 五条悟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 拨下墨镜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他看起来比老子还老。」 「像刚从律所出来的高级律师。」他比喻道。 「……」 真田鸠见很能懂他的震惊,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完全是这样误会的。 手冢国光：「……」 「那好吧。」 意识到自己的床位没了，五条悟从床上爬下来, 退而求其次，把自己安置到旁边的那张床上, 理直气壮地盘腿圈地盘。 他对阻挡自己动作的蓝发少年说：「老子跟你挤一挤。」 真田鸠见言简意赅, 吐出一个字：「爬。」 好不容易把五条悟赶走后,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也变得清晰。 真田鸠见无视抗议的力道和声音，强硬地把人推出门，迅速带上门后，外面的人居然没有跟他较劲推门, 直接走开了。 第191页 他目送对方的光点在地图上走远，回头和手冢国光面面相觑：「……」 糟糕, 突然有点尴尬。 真田鸠见咳嗽一声寻找话题, 「那个……你肩膀怎么样了？」 手冢国光扶了下有些下滑的眼镜，刚才他们打打闹闹, 过于活泼的相处模式，让老成持重的少年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做个安静的旁观者。 以及后退留出适当距离，防止波及到自己。 刚才推开宿舍门的一瞬间，他完全没预料到里面会有人，因为这个时候其他选手都还在外面训练。 加上对方过于闲适，好像在自己家里度假的姿势，让他这个闯入者，下意识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随后真田鸠见赶回来…… 说实在的，太震撼了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脱离现实的荒诞感，手冢国光顿了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谢关心，復健很顺利。」 「这样啊，太好了。」真田鸠见由衷感慨一声。 手冢国光有来有回地问：「听说你们部长进行了手术？」 真田鸠见笑了下：「也很顺利。」 「真是太好了。」手冢国光跟着微微点头。 「是啊……」 「……」 话题中断，突如其来的冷场让尴尬，更加浓郁了。 混合着那边五条悟没带走的草莓蛋糕，仿佛要淌出来的甜腻味道。 短暂的安静之后，手冢国光终于从真田鸠见适才潦草含煳的解释中，理清前因后果：刚才那个白头髮的少年不是来参加集训的选手…… 这次集训不是全封闭的，他还是提醒了一句：「有人来探望，最好跟教练报备一下。」 「好好，我知道了。」 真田鸠见答应的十分恳切，注意到手冢国光还拖着行李箱，他替某人收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几个甜品盒子，腾出位置干笑道：「你先收拾东西。」 手冢国光挪动了一下脚步，微微颔首上前。 他弯腰把行李箱推入床底后，整理了一下床铺—— 然后就在拿起枕头的时候，看到底下压着的游戏机。 「。」 真田鸠见眼疾手快地伸手，抽走了那两部游戏机。 他手心冒汗脚趾抠地，仍旧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手背在身后低咳一声：「有脏东西。」 系统：[……] 手冢国光：「……」 这样欲盖弥彰的举动究竟有何意义？ 一人一硅的几乎同时无声提出这样的疑问，后者还要补充：你昨晚爱不释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手冢国光缓慢地闭了下眼睛，实在是看不下去，朝对方伸出一只手。 虽然真田鸠见是其他学校的选手，如果是别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个合适的身份与立场说教。 但现在既然他是选拔集训的教练，就有引导对方认真对待这次合宿的责任。 真田鸠见看着面前手心朝上，掌心处带一些薄茧的手，艰难地把游戏机放了上去。 手冢国光只是沉声道：「还有呢？」 真田鸠见：「……」 他嘆息着把自己昨个用的那部也交了上去。 [这是什么被老师没收游戏机的悲惨场面！] 系统替他点了根蜡烛，放在光屏上。 然后真田鸠见又听到了熟悉的吐烟声，[你又抽！赶紧戒了吧……] 他盯着那个晃动的简笔画表情包：[等等，电子菸也要借火？] 系统：[……] 不会真熏傻了吧？ 手冢国光将它们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上锁后收走了钥匙，道：「集训结束后来我这里取。」 真田鸠见尴尬地揪自己的衣摆，心里把五条悟骂了八百遍，这个时候解释东西不是自己的有点苍白，况且他也不是没玩。 或许是他念叨得多了，某人居然去而復返。 归来的五条悟臂弯里夹着一床捲起来的被子，原来刚才只是去储物间弄了套被褥回来。 白髮少年长腿踢开了房间门，进来后脚跟随意往后一勾，把实木门重新带上。 「都让让，给老子腾出个地。」 五条悟说着拨开他们，堂而皇之地把被褥放在两床之间的过道，拍拍手宣布自己今晚就睡这了！ 「不跟你们抢床，我睡这你们没意见了吧？」 「…」 手冢国光或许是从没遇到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脸上表情已经完全凝固了。 真田鸠见逐渐麻木而面无表情，少年悟的难搞程度，与教师悟不遑多让。 这时通过系统的微操，能把这傢伙搞走的解决方案也来了。 真田鸠见兜里手机震了下，是夏油杰打来的。 他毫不意外地摸出来接通，听对面简单说了两句，然后把手机递向五条悟：「找你的。」 五条悟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发出一声很不耐烦的：「干嘛啊？」 夏油杰简单说了这次的紧急任务情况，五条悟了解不是能继续任性的时候，终于捨得走人了。 这会陆续开始有人回宿舍了。 毕竟运动了一天出了一身汗，有些人习惯先洗个澡再去食堂。 五条悟把手机怼回真田鸠见怀里，通过六眼他清楚知道，有人已经出现在这层的走廊上，开门出去肯定跟人撞上，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了。 第192页 加上有捷径，干嘛还走寻常路，他这会选择直接走窗户。 他拎走了那一大袋子甜品当路上的口粮，骑在窗口勐地转头，怒指地上的被褥：「不许动！老子一会回来要睡的！」 然后他翻身跳了下去，身影眨眼消失不见。 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这里，是三楼。」 「他身手很好，死不了。」 真田鸠见上前把窗户关死，面目有些许狰狞，回身时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看着他完全无视刚才那个行迹诡异的少年，离开前的叮嘱，直接把过道里的铺盖一卷收了起来，手冢国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虽然他的面瘫脸，全程也几乎没有表情变化。 「他刚才说，自己是立海……」 「别听他胡说！」 真田鸠见迅速澄清：「他已经高一了，来自一所全年无休的宗教学校。」 他沉吟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太阳穴旁边转了下，委婉地说人脑子有病：「你就当他被宗教影响，脑迴路不太正常。」 手冢国光扶了扶镜框，未发表意见。 当晚五条悟终究是没赶回来。 — 不知不觉，为期一周的合宿就过半了。 真田鸠见这日早上不是自然醒的。 五点多的时候，隔壁床的人一翻身坐起，他就警觉地从睡梦中脱离。 不同于人类被突然惊醒后，可能会出现短暂的茫然，大脑空白还有开机时间，他一秒就恢復到清醒状态，不过没有马上睁眼，闭着眸子继续装睡。 跟五条悟那傢伙不一样，这个室友很有分寸感。 手冢国光尽可能控制自己发出的声音，穿戴整齐后轻轻出门去了。 如果是五条悟比他先醒，就算他没第一时间醒来，那傢伙肯定也会第一时间过来吵人清梦。 系统：[他去晨练了，你继续睡吧。] 昨晚也远程控制改造人，进行了一番活动，它计算着时间让宿主再眯一觉。 [……相处下来，越觉得手冢跟弦一郎像了。] 至少作息都是十足自律的。 真田鸠见听话重新让自己的意识下沉，几乎在下一秒就再度进入深睡状态。 等到手冢国光晨练回来，刚好到规定的起床时间，真田鸠见也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带着一身露水气回来的教练之一：「你好早啊。」 手冢国光依旧板着那张面瘫脸，但回復的很认真：「早上好，真田君。」 真田鸠见舒展了一下筋骨下床，问擦拭镜片的严肃少年：「你还没吃饭吧，一块去食堂吗？」 手冢国光戴上细框眼镜，视线里披散头髮，呈现闲散居家状态的室友面容重新清晰。 「好。」 真田鸠见从枕头底下摸出发绳，用手做梳子，随便薅了两下扎起来。 「我好了。」 昨晚半夜他给隔壁的人套了个帐，防止把人给吵醒，才出门去厕所清理内存，顺便把和辻彩的约定完成了。 推开门时弦一郎早已等候在外面了。 「兄长，早……」 看到真田鸠见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真田弦一郎声音顿住。 虽然已经知道代替龙崎教练的是青学的部长，但手冢国光行事低调，加上门板上的名字没来得及添，他们现在才知道对方跟真田鸠见住一个屋。 「手冢。」真田弦一郎叫出对方的名字。 「真田。」手冢国光回道。 「……」 他们两个面无表情地对视着，挡在中间的真田鸠见感觉周身体感温度降了两分，他嘴角抽了抽，绕过弦一郎走到外面。 「走了，你们愣着干嘛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停住脚步等手冢国光走过来，目光执着道：「手冢，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这好像是真田鸠见第二次要了。 手冢国光没有拒绝的理由，加上现在有缘做了室友，留个号码联繫是会方便一些。 「是xxx……」 真田鸠见录入他报的这串数字，拨打过去确认对面的手机响了，满意地停止拨号。 「你也存一下我的号码。」他眼里若有光，灼灼地盯着人催促。 「快点快点。」 手冢国光：「……」 通常别人面对他冷淡的态度，也都会保持一定距离，就连社员里最活泼菊丸他们，对他也都是信赖与尊敬，很少有遇到这样自然又热情的人。 见他一时没有动作，真田弦一郎跟着看过来，虽然帽檐下的脸没什么表情，却像在无声询问：兄长都催你了，还在等什么？ 手冢国光当着真田鸠见的面，存了他的号码，想起什么与他弟弟说话：「昨天……」 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唱响，打断了他的话。 手冢国光垂眸确认来电人备註：【真田鸠见】。 他看向就在一旁的少年，棕黑色的丹凤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真田鸠见挂断：「咳，误按！」 手冢国光重新看向真田弦一郎：「昨……」 叮铃铃—— 「……」 手冢国光这次没有看手机确认，他继续对真田弦一郎说话。 真田鸠见紧张地听了一耳朵：[啊，原来是问龙崎组的事啊。] 他长舒一口气停止拨号，还以为手冢国光要告状他在宿舍里藏人，还偷玩游戏机呢。 第193页 第96章 从食堂出来后, 手冢国光跟两个真田分开了。 那种被隐晦目光紧张注视的如芒在背之感，随着蓝发室友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也终于消散在融融的晨光里。 合宿地点是网球协会集资建造的, 建成有些年头了，供赛事前的集训活动做准备，偶尔也会出租给有需要的集体或个人。 除了十余个环绕铁丝网的球场, 健身房里还有最新的进口运动器械。 不只设施齐全，这里绿化做的也很到位。 晨练的时候，手冢国光就注意到这里空气很新鲜, 能快速让头脑清醒。 随处可见高大挺拔的乔木, 吸引不少鸟雀筑巢停歇，路边站着一个栗发少年, 正含笑与树枝上一只麻雀说话。 鸟雀突然被惊飞，少年转头看过来, 是他们青学的不二周助。 手冢国光看出对方似乎正等他, 走过去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不二周助与他闲聊了两句, 像是单纯出于好奇，问：「你的室友怎么样？」 手冢国光：「……」 他暂时组织不出语言, 不由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掩饰性託了下镜框。 说实在的，很难评价。 他跟真田鸠见并不熟，也不了解对方, 只是有个「是他不善应对类型」的初印象。 在对方再三拜託与保证下，手冢国光没有把有无关人士擅闯集训的事, 告诉教练或者其他人。 手冢国光虽然总是瘫着个脸, 看上去严肃又刻板，但不是会打小报告的人。 以及那个白髮的宗教学校高中生, 大概不会再回来……跟他抢床位了。 「……你跟真田的关东决赛录像，我看过了。」 手冢国光选择转移话题，虽然有点生硬：「他很强，甚至没在比赛中使出特殊球技，仅凭强大的运动神经，就仿佛能接下任何球。」 不二周助没有揭穿，只是笑容缓慢从脸上消失，细密眼睫下透出清亮的蓝光。 他不由回忆那天跟对方比赛时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还刻在记忆里。 场外的欢唿吶喊，脚下绿色球场的硬度，烈日当空时划过天际的轰鸣，还有机尾拖出的一条凝结云。 以及，挥拍接触网球时，球拍每一次传递到掌心的，沉甸甸的震颤。 「真是不甘心啊。」 不二周助垂眸感慨着，伴随仿佛还在耳边奏响网球触地的哒哒声，他同时也回味起那天身处球场之上时，内心的诸多感触。 比赛胜负的关键压在身上，背负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想辜负同伴们希冀的斗志，还有对手……偶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断他节奏的吐槽。 当时没有心情回应调侃，但事后回忆起来，实在是很有趣。 「真是不甘心啊……」 不二周助笑着再度感慨，有些落寞地说：「尤其是在比赛中途，就发现自己没有胜算的时候。」 手冢国光沉默了几秒，没有安慰或者激励：「你变了。」 见好友面露疑惑，他解释说：「不二你总是缺乏胜负欲。」 很难想像他会把一场比赛，如此深刻的记到现在。 虽然遗憾错失关东冠军，但青学的大家很快重振旗鼓，约定在全国大赛时把输掉的这盘拿回来！ 「是这样吗……」 不二周助自从那次比赛后，的确生出了罕见的，想变强，想打败那个人的心情。 本以为要到全国比赛才会再见到对方，没想到选拔集训把时间提前了，也让他见识到了那个人更深不可测的力量…… 他总被称为天才。 但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得天独厚。 不二周助恢復平常的温和浅笑，摇了下头：「我只是无论如何，也想看到那个人输一次。」 如果是自己打败对方，就再好不过了。 「要到集合的时间了，我先过去……」 手冢国光结束对话，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方恰巧弹出来一条推送。 【///警校最新官方招生宣传片///】 「……」 不二周助察觉到部长的面瘫脸，有一瞬间压抑不住的僵硬：「怎么了？」 「不，没什么。」 手冢国光收回手机，与不二周助道别往集合地去。 真田鸠见还加了他的聊天软体，刚才是对方给自己分享了一条连结。 真田鸠见：【啊抱歉，发错了】 真田鸠见：【刚加了人，我顺手就点了第一条】 对方这样解释了。 但手冢国光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当初给祖父送饭时，在警视厅厕所里遇到的那个搭讪的怪人…… 算起来昨天宿舍不太美妙的会面，应该是他跟真田鸠见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真田鸠见把想来踢馆的二年级后辈接走。 虽然当时那个仿佛精神不正常的人脸上盖着面膜，无法清晰辨认五官，跟真田鸠见的音色是否相似也记不清了。 但手冢国光还是从相似的语气，瞬间幻视那个人，尤其是海堂熏说起自己是在警局受到过对方的帮助。 手冢国光到集合地的时候，人还没来齐。 他点了下自己这组的人员名单，看上去并不意外。 昨天被教练介绍给龙崎组的成员时，就有几个人流露出不同程度的不服气，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他是与他们同龄的学生。 成城湘南的梶本贵久更是直言：「不如自主练习，跟华村组的那个人打练习赛。」 第194页 缺席没到的人是冰帝的宍户亮。 手冢国光拿着点名册子，问：「他为什么还没来？」 与他同校擅长重炮发球的凤长太郎，抬了下手回答：「学长抢到了今天早晨第一个比赛的名额，现在应该在最后的球场……」 菊丸英二面色怪异，挂在搭档身上：「那要不要找人去接他啊，感觉他一个人走回来会比较辛苦……」 「呵。」 切原赤也不屑嗤笑，引来众人拧眉注视，他才抬起下巴拿鼻孔对人。 他用最兇恶的表情和最挑衅的语气，说：「都这么多天了，你们居然还连跟前辈比赛后，站着走出球场的能力都没有？」 「……」 可恶，被这傢伙装到了。 与他有过过节的不动峰神尾，五官抽搐了一下，重重切了声别过脸。 还真是只有可能是产生「抗体」的立海大成员，才能在经过那些狂轰滥炸的球之后，还能保持体面地自己下场，不用人扶。 经过短暂相处，大家也大概摸清这傢伙就是嘴臭，其他人也很快脸色各异地纷纷选择了无视。 发现观众都不搭理自己，切原赤也撇嘴，丝毫不给青学部长面子，当即也要离队去争取下个跟真田前辈比赛的名额！ 「你们继续这样过家家似的，毫无强度的练习吧！」 「……」 手冢国光有些迟疑自己刚才好像听岔了什么，他向一旁做热身操的一年级确认：「他指的是，立海大的哪个真田？」 越前龙马圆润的猫眼看过来，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发音：「哥哥。」 是身为兄长的真田鸠见。 而不是被普遍认为，目前中学网球界中，仅次于缺席的幸村的第一把交椅，他的弟弟真田弦一郎吗？ 手冢国光镜片后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思索。 随后他选择去亲眼见识一下，打败过天才不二周助并在集训营里威望颇丰的，自己室友真田鸠见的网球。 他本想让组员先做自主练习，但这些人现在显然不肯听他的。 梶本贵久提出一个让他展示实力，以获得他们认可的方法—— 只要从华村组的真田鸠见手中，赢下一局。 菊丸英二几乎跳起来，要不是大石拦住了他：「部长的伤还没好呢！」 手冢国光道：「只是简单挥两球的话，是医生允许的范围。」 见他这样说，龙崎组的人便都往末尾专门留给挑战真田鸠见用的球场走。 青学部长和那个立海大的体力魔王真田要比赛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马上那边就聚拢了一大群人，把铁丝网挡的严严实实。 还没到球场外，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了网球与球拍接触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在球场上空。 单从那鼓点声的急促与沉重，就能想像出赛况激烈。 见手冢国光走近，众人不约而同地让出位置。 迹部景吾一手抚摸着泪痣，指向场地内那个，穿着与自己同样红白队服的少年：「虽然那傢伙没有发挥全部实力，但本大爷第一次跟他比赛，可是打到抢七才输了的。」 「……啊，是吗。」 手冢国光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炫耀的成分。 旁边还真有人捧场：「该说不愧是冰帝的部长吗，能从真田鸠见手中得分的人……」 手冢国光看向球场上的情况，是场单方面的碾压。 虽然宍户亮已经拼尽全力，但还是一球都没有拿下，他用球拍支撑酸痛的身体，艰难地放着狠话。 「下次、下次我一定要！——」 他的对手脸上笑意加深，上前主动把人搀扶下场：「这次表现得很不错嘛。」 宍户亮明显愣了一下，脸上还浮现出剎那不自然的红：「是、是吗？」 他不好意思地搔了下脸颊，调整一下头上的帽子：「谢谢。」 「不用客气！」 真田鸠见满意地把对方交给他的同伴：[跟他比赛，比平常多了一点经验值欸！] 系统：[……] 人家还得跟你说谢谢。 也听说了接下来的对手，是自己的室友，真田鸠见十分热切地看向走进球场的代教练。 青学的部长。 据说以前小学的时候，打败过他弟，实力显然是跟弦一郎和迹部他们一个层次的。 就是现在人身上带伤，没法放开手脚地跟他打。 真田鸠见兴奋又遗憾，跟人握了下手：「请多指教了，手冢。」 手冢国光大约也是相似的心情，从其他人那边了解到的，对方惊为天人的实力，也燃起了他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斗志。 「那就开始吧。」 真田鸠见主动道：「你先发球。」 手冢国光没有异议，两人各自走到对应的位置上。 由于不是集训的选拔队员，手冢国光穿着自己的运动服，普通低调的款式一如对方给人的刻板印象，这会他手里握着拍子，让真田鸠见可以查看他的数值。 【手冢国光】 力量：4.5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6 [总合比弦一郎还高0.5，啊不对，最近弦一郎的体力也涨了0.5。] 总合也是23.5了。 那边裁判宣布：「真田鸠见vs手冢国光，比赛开始！」 手冢国光挥拍发球，果然没法发挥全部的实力，打出的球速只是中规中矩，但发球姿势十分利落。 第195页 真田鸠见上前一步接球，考虑到对方还在復健期，他只是用同样的力道，轻轻地把球打了回去，甚至是主动往对方脚边送的。 就像上次跟患病部长打球时一样，足够体贴。 手冢国光通过网球，进一步了解到这个人的性格。 同时也感受到对方控球力的不同寻常，对球落点、力量的掌控很优秀。 但这样对打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手冢国光打出角度刁钻的一球，虽然力道有欠缺，但同样意识到这一点，而来到网前的真田鸠见，是来不及补救底线处的球的。 就在他以为已经拿下一分的时候，称得上是眼前一花，真田鸠见以惊人的反应速度，迅速后撤到了落球点。 他甚至是转身追球后，就这样背身打回来的，像是不二周助的棕熊落网，「不愧是打败过我弟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啊。」 「……」 手冢国光没有回答他的恭维，将再次落回自己面前的网球击回。 场外有人讨论这漫长的第一分。 「真田的球每次都飞到手冢跟前。」 「是手冢区吗？」 「虽然带伤，但威力丝毫没有减弱呢。」 「真田。」 场内，手冢国光闭了下眼终于忍不住提醒：「我伤的是肩膀。」 「嗯，我知道啊。」真田鸠见疑惑道。 「我的腿没事，可以跑动。」 所以你不用这样照顾我，特地把球送到我面前。 读出潜台词的真田鸠见：「……啊。」 他听到电子音播放的两声平调「哈哈」，嘴硬干巴道：「咳。我当然知道了，我是故意的。」 第97章 真田鸠见坚称自己把球打到的手冢国光面前, 是故意在挑衅对手。 手冢国光不为所动，只是打出一记近角抽球，传递出更强悍的攻势。 在手冢国光透过镜片罩过来, 清冷的无言注视下，真田鸠见转了下手腕，通过短暂的网球较量, 他也在进一步认识这棵好苗子。 真田鸠见打的网球多了，不知不觉就掌握了通过网球跟人「对话」的能力。 因此他能看出来，这个跟弟弟一样老成的, 仿佛永远开启着面瘫模式, 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少年，是表里如一的优秀啊！ 同时虽然看上去像已经工作了, 但果然还是个少年。 身上犹有几分少年意气。 真田鸠见嘴角牵动一下，同样挥了下胳膊, 把球打向了边角位置。 然后他就看到了无比神奇的一幕： 网球在跨过中间那道白网界限后, 像被无形的吸力, 拉往站在底线处的手冢国光跟前。 手冢国光手中球拍一挥，回击的网球却直挺挺地, 按照正常的物理规律，飞到真田鸠见左手边的半场。 因为反手球总是比正手球难驾驭，就算是对不见短板的真田鸠见来说，反手打球也是肯定没有正手舒坦的。 「15-0！」 随着裁判报分, 这僵持不下的第一球总算结束。 是处在震撼中的真田鸠见忘了去接。 他握拍的手保持去勾球的姿势，缓缓地在光屏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听到电子音安慰：[平常心, 你可是要成为运动漫男主的人。] 以及场外的气氛组又念叨起了什么……tezuka zone。 同样听到球场上两人刚才的对话，众人知道真田鸠见刚才, 其实是故意把球打到手冢国光面前的。 「啊！出现了，这次真的是手冢区！」 「虽然刚才真田主动把球打回手冢跟前，没让手冢区展示威力，但其实他早就身处领域之中了！」 某个熟悉词彙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真田鸠见心说领域的话，他也会啊！ 『自闭圆顿裹』 他上周目就领悟了！ 但网球跟咒术显然不一样，系统道：[大概是「领域」这个词彙很有逼格，不少影视动漫作品都喜欢创造这样一个概念。] [不知道我如果领悟球技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真田鸠见有些期待，思绪不自觉飘了一下。 真田鸠见默默点开了手冢国光的技能查看： 近角抽球、零式削球、零式发球、手冢领域、手冢魅影、千锤百鍊领悟之极限、才华横溢之极限…… 好傢伙，看得他险些眼花缭乱了！ 不愧是弦一郎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打败的人，[我也迫不及待想跟完全状态下的手冢比赛了。] 手冢国光再次发球，他碍于肩伤，打出的球都很规矩。 但他的控球力就几乎强于在场所有人，虽然没有那种燃烧肌肉的力量感，但比赛在网球一来一回的拉扯间，也很快进入白热化。 主要是真田鸠见有点抓狂。 对面刚才说自己腿脚康健的代理教练，仍旧在发球点半步未挪。 因为他无论把球打到哪个角落，甚至是放短球，那球都会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吸到手冢国光跟前。 啊？！ 有区别吗？！ 球不都是会飞到手冢面前！ 系统：[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 真田鸠见拧眉思索，问对手：「你让我别打到你面前，不会是为了展示你的手冢区吧？」 除了学不会技能和旋转，他很少在网球上体会到挫败感。 手冢国光：「…」 第196页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起，在网前打截击，试图破除这什么手冢领域的真田鸠见拉开脚步。 他的身影几乎一眨眼，就出现在球落地的底线。 真田鸠见眼中映出旋转的明黄色小球，仿佛套了慢动作滤镜，上面沾染的灰尘、毛糙的纤维，都清晰呈现在他的视野里。 明明无论怎么看，除了转的快一点，就没有奇怪的地方了啊？ 这里的人打网球，转的都挺快的。 他斜着球拍，这回稍微提高了点力道，再度把球打到角落。 这回真田鸠见清楚的看到了，仿佛是为了应对增加的球力，那股吸力也随之增强了，在手冢国光身边形成一个以他为风眼的旋涡。 气流裹挟着网球，硬生生改变了它的轨道。 「……」 真田鸠见没接这个球，站在原地任网球从身边飞出去，左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没有思索太久，也就几秒的时间。 「吸尘器成精？」 神情复杂的真田鸠见推测了一下，手冢国光发明这招球技的灵感来源。 无暇照顾听到自己呢喃的对手的心情，他咬了下嘴唇，放弃自己埋头钻研解题，目光恳切地看向对方：「能告诉我原理吗，我尽量、尽量理解一下。」 手冢国光摸出网球的动作，有些微停顿，「…」 「呵呵…」不二周助轻笑道，「果然呢。」 「啊……这傢伙又开始了！」菊丸英二抓了把自己的头髮，像一只被揪到后背毛髮的猫。 「是啊……」 他同样有过经验的搭档大石秀一郎，也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周围其他人表情与他大致相同，不同程度的垂汗。 第一次跟真田鸠见打球时，每个人几乎都经歷过类似阶段，那傢伙会刨根问底，试图弄清你球技的原理，然后凭藉强悍的基础力量，破解你的球技。 不过只要满足他的「好奇心」就行，以后再比赛他就不会多话了。 手冢国光表情冷淡，却较为详细地简述了，自己的手冢区原理：通过控制球的旋转等方法，使对手的回球落在自己身边一步的范围内。 真田鸠见听了他的解释，目光有片刻空白，回神之后沉吟了一下。 由于他中途几次主动放弃追球，目前比分1-0，接下来轮到他的发球回了。 真田鸠见退到底线处，发现最初自己打出不带旋转的白球，的确就不会被手冢区吸引。 但短暂一两个来回，球就不正常，像长了翅膀主动往手冢国光那飞。 接又一个球时，他紧了下握拍的手势，目视对面沉声招唿。 「我试试能不能暴力破局！」 「你别接啊！」 手冢国光：「……」 虽然不是正规比赛，但他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真田鸠见迅速地引臂挥拍，网球与拍面接触的剎那，由于网球携带的力量不够，没有造成多大的拍面凹陷，就迅速被掼飞了出去！ 网球几乎是直挺挺地飞到了对面场地，没有抛物线，像坠落的陨石与场地亲密接触。 咚！！—— 网球重重砸在底线附近，弹起砸到围墙时，留下一个清晰的黑印。 手冢国光看着那枚地上的凹陷：「…」 对面蓝发少年握了下拳，「可以的！用力量破解！」 虽然跟他原本瞄准的角落，有些许偏差，但足够大的力量是可以破解手冢区的！ 「……」 隔了会才有围观群众干笑着说：「不愧是他啊。」 这场比赛没有打完，到这就差不多了。 手冢国光毕竟肩伤未痊癒，加上他已经从真田鸠见手中赢下一局，向组员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没有继续逞强。 真田鸠见与他握了下手，约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打一场。 【参与网球较量：获得0.5经验值】 虽然没有完成比赛分出胜负，但也获得了零星经验值奖励呢！ 手冢国光代理龙崎组的教练后，没有阻止组员去末号球场，挑战华村组的某人，前提是完成他安排的训练任务。 选拔集训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 偶尔也有空闲的时候。 大家在晚饭后，聚集在浴室外的那块休息区，喝着饮料闲聊放松。 他们讨论到青学的人为了欢迎部长手冢的到来，正准备给他办个欢迎会，但只有青学他们那几个人，未免有些冷清了。 迹部景吾率先提出自己也要参与，并问真田鸠见的意见：「你应该也会参与的吧，啊嗯？」 真田鸠见正在把弄着手机，闻言看过来：「我是想参与，不过欢迎会一般要做什么？」 「我们准备表演一个合唱节目。」 不动峰的伊武深司回答完，又开始碎碎念些什么，「我可是拿到麦克风就不会松手的类型……」 迹部景吾也选择唱歌，看起来对自己的歌喉十分自信。 连没去过ktv的真田弦一郎，也主动参与进了合唱前的彩排。 是才艺展示的环节啊…… 真田鸠见大概懂了，同时觉得这离自己有点遥远，有种切实回到少年时代的感觉。 他回顾了一遍自己的得意技，几秒后求助系统：[我有什么才艺，除了三秒拆炸弹和蒙眼组装狙击枪？] 系统：[……] 不等它回答，切原赤也先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对了前辈！给大家表演一下那个吧？」 第197页 真田鸠见啊了声：「哪个？」 「就是那个啊，那个！」 见前辈迟迟get不到自己的意思，切原赤也直接明说了：「用发卡开锁！」 真田鸠见好笑地推开他凑近的脑袋：「这算什么才艺表演……」 恰逢此时有人路过，就是他们要欢迎的人。 手冢国光洗完澡出来路过，经过的脚步有片刻停顿。 在讨论给对方的欢迎节目，为了保留惊喜感，他们默默转移了话题。 等手冢国光走远消失在走廊，他们才重新热闹地谈论起来。 现在房间门口，在真田鸠见的名字后面，已经加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回到宿舍的手冢国光注意到，自己放在床上的手机在闪烁，提示自己收到了信息。 他点开查看。 真田鸠见：【我没有半夜偷偷爬起来撬锁玩游戏！】 真田鸠见：【真没有！！】 真田鸠见：【你信我啊！！】 手冢国光：【…】 第98章 青学来的一年级志工人数最多, 在晚餐过后，他们简单把食堂布置了一下，挂上了写着「欢迎手冢教练」的横幅, 还拉起一块幕布当舞台。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麦克风和音箱，筹备了短短一个下午，居然办得有模有样。 「好像开始了欸！」 切原赤也往里头看了眼, 回身招唿：「副部长，柳前辈真田前辈，你们快点！」 「来了来了, 你还挺激动的？」 真田鸠见嘴里答应着,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捏着的纸张，随后把这页歌词揣回兜里。 是的。 他最后融入集体, 也选择了参加合唱。 赤也这倒霉孩子，暴露了他有能力从被锁上的抽屉里拿到游戏机, 担心手冢国光误会的他, 赶忙发消息给人解释了一下, 结果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我真没有！不信你确认锁孔！】 【如果撬锁肯定会留下擦划痕…】 【东西是那个白毛带来的，我从来没碰过, 我对游戏机没有兴趣！】 虽然全程省略号的手冢国光，最后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了。】 但还是有点尴尬的真田鸠见，原本想低调一些，就不参与今晚的节目表演环节了。 但系统督促他, 要尽可能的表现自己。 毕竟这是有可能投影到漫画里，给他增加热度值的！ 说到以他为主角的漫画：《你管这叫网球？》, 系统已经抓取到了后续几章内容。 好像是作者以前攒的存稿, 开坑大放送一下更了不少。 真田鸠见怀着忐忑又复杂的心情，抽空读完了, 也算回顾了一遍自己穿越最初的经歷，有种原来都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的惆怅。 在打败了王者立海大的二年级正选后，第二章 开头是主角的人设展开，描绘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浓郁的黑夜，像抹不开的墨汁泼洒在白纸上。 主角从巷子里走出来，旁边搭配着一个「咔哒」的音效词。 下一个镜头给到全身，露出他手里握着的枪械，才让人反应过来，刚才的拟声词不是脚步声，而是他打开了枪的保险。 由于是黑白漫，很难判断他最初脚下踩的那层灰色，是月光，还是晕开的血水。 巷子里有个虚弱的气泡，字体带着死亡前的扭曲挣扎：「为什么……宽特……罗……」 气泡字体变粗，虽然没给到正脸，也能幻想出一张狰狞的脸孔：「你为什么背叛组织？！」 「那位先生……那位先生是如此信任你！！」 最后一句遗言，气泡边框也随之扭曲了。 戴兜帽遮挡住大半张脸，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人，只露出流畅的下颌线，他闻言平静地转过身，藏在阴翳中的视线下垂。 他低头看向奋力爬出黑巷阴影，不甘地抓扒地面，指甲沾满污垢、或者说血迹的一只手。 「以前我没有选择。」 「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在那只手够到自己鞋尖之前，举枪，扣动扳机。 寂静的夜幕划过一声：「彭——」 没错，在漫画里，他夜晚的活动变成了解决追杀自己的人。 看到这里的时候，真田鸠见沉吟良久，注意到系统停在这页没帮自己划拉。 [你在等我的吐槽吗？] 他张了下嘴：[太震撼了说不出话，还有xfg把我画得真挺帅。] 系统：[……] 你是在夸人还是自夸？ 设定里主角似乎是刚从某个组织叛出。 等到白天，他回到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只隐晦地给了个，早纪嘀咕他吃的太少的暗示。 意识到自己「厌食」被画进去的真田鸠见：「……」 主角和弟弟一块去学校，展开新的一天，他所期待的平静校园生活，同学友善关照他这个国外来的转校生、平静温馨的课堂、严格又不失亲切的老师…… 一切终止在他踏入社团的那一刻。 漫画用夸张的广角镜头，展示了正选们球技的登峰造极。 以及主角的世界观崩塌。 丸井文太吐着泡泡打出一个「走钢丝」，附带一句「我天才吧？」 背景里的黑色滷蛋面带认可的浅笑。 切原赤也红着眼打出指节发球，嘴里重复着：「今天一定要给真田前辈点颜色瞧瞧！」 第198页 真田弦一郎无愧黑面神的外号，厉声呵斥着那边偷懒的新社员。 旁边柳莲二正拿着笔记本记录数据。 还有柳生比吕士和柳生比吕士…… 嗯？ 哦，原来是仁王雅治又幻影成了他的搭档，正在搞恶作剧。 主角：「……」 和前面的「正常」校园生活，形成强烈对比。 接下来几话都是描写了身为一个前冷血杀手，对误入运动漫片场的水土不服，他不理解极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开始了：问原理、听解释。 虽然看上去很不科学，但理论上好像是可以做到的……？ 尝试復刻。 失败。 再度尝试。 再度失败的循环。 时间回到现在。 很快参加这次集训的选手和教练，还有一年级的志愿者们，都很捧场地到齐了。 食堂有足够多的座位，所有人都到了，也还有大半椅子空着。 他们的合唱节目作为开始的暖场环节，在主持人堀尾，也就是那天晚上被他吓到，以为这有什么脏东西的那个青学一年级，讲完开场词后。 真田鸠见脑内，正循环播放着他们一会要唱的歌。 大家挑的据说是首最近很热门的流行乐，其他人都会哼几声，连之前明显也没听过这首歌的弦一郎，也无师自通似的，听了两遍就说自己会了。 真田鸠见不是音痴，也已经差不多会唱了，临上台前巩固一下。 到了表演的时候，真田鸠见站在迹部景吾旁边，以及这傢伙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霸占一个话筒的。 「啪。」 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接到指令的幕后工作者一年级，立刻按下播放键。 前奏响起的一剎那，系统听到宿主的惊唿：[……等等第一句是什么，快把歌词放屏幕上！] [……迹部一个响指把你打忘词了吗？] 系统安静了一秒：[好了。] 然后真田鸠见就看到光屏上，出现了一个k歌软体，像把ktv里的屏幕搬了上来，还有前奏结束，什么时候开腔的提醒。 真田鸠见匆忙给它竖起个大拇指。 悠扬轻快的节奏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他们就算忘记了今天，大概永远会保留此刻的心情。 — — 除了他们攒的这个合唱活动，青学内部也准备了不少节目，欢迎从德国回来的部长。 手冢欢迎会的最后，这位新教练也简单说了两句，动员大家的气势。 以自己的口头禅做结尾：「诸位，全神贯注地上吧！」 第99章 时间无声流逝在网球拍挥动, 带出的气流声中。 不知不觉，这次强化选拔集训已经步入尾声。 天色渐晚，暖橘的夕阳扣在大地上。 结束最后一天的训练, 真田鸠见扶起刚贡献了经验的对手，脸上笑意很深：「你也比刚开始进步了不少嘛，菊丸。」 [原本只有2的力量, 涨了0.5呢！] 他兴奋地指着对手面板上数值的变动，跟系统分享自己的愉快心情。 系统中肯地说：[不止你有收穫，跟你高强度对打下来, 集训的大家也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真田鸠见嗐了声：[你要夸我的功劳, 就光明正大地夸嘛，那么委婉做什么？] 系统：[2.5x100。] 真田鸠见：[……你损人也挺委婉的。] 系统：[谢谢。] 对比神清气爽, 还能跟老伙计皮一下的真田鸠见。 像在球场上做了套体操，菊丸英二除了外翘的发尾有些毛躁, 还有种虚弱的眩晕感在身上, 仿佛两眼一闭就能倒头睡过去。 被递还给搭档大石秀一郎, 暗红髮少年电量告罄，疲惫得快撑不开眼皮了, 仍要顽强地撑起脖子，视线找到面前的人聚焦。 「下次，我肯定能……自己，走下场……」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 还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呢：「好好，期待下次再跟你打球。」 菊丸英二不满意他哄人的语气, 加重语气强调：「自己走！……不用你扶！」 「好好好。」 真田鸠见反省了一下自己从商店买的网球, 是不是泡过酒精，不然为什么感觉这孩子像喝醉了似的。 菊丸英二刚开始像是出于动物的直觉, 对他非常警惕，几天下来差不多脱敏了。 当然，也可能单纯是现在累虚脱了。 大石秀一郎看着勉强攀住自己胳膊的搭档，有些无奈地把人扶稳了些，看向面前的蓝发少年，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也麻烦你了，真田。」 真田鸠见是个再好不过的对手，这件事大家或多或少都觉察到了。 虽然难免是会有些挫败感，明明是同年级却能做到这种，别人一生恐怕也无法到达的程度。 但很快也就释然了，一边看到了自己的进步，一边又强烈地想要战胜这个人。 证明他不是真的无可企及的。 「别那么客气。」 真田鸠见回以浅笑，跟额前留两个小揪揪的青学副部长打了声招唿：「时间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大石秀一郎点头目送他离开，再看已经站着睡过去，发出细微鼾声的菊丸，无奈地摇了摇头，比起把人带去食堂，还是先送回宿舍休息一下好了。 解决了晚餐后。 第199页 真田鸠见来到自己往常完成基础训练的，较为安静的角落，却发现早就有人在那里了。 是也总像弦一郎一样，帽子好像焊在头上的青学一年级，不过对方现在没戴，加上还换了衣服，不难推测他是刚洗完澡。 真田鸠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正在挥拍的男孩：「你这样出汗了不是还得洗一遍吗？」 越前龙马停下动作，牢牢地盯着他：「……」 真田鸠见默默闭嘴，也开始完成项目。 这天有了个不错的陪练，真田鸠见惯例在完成每日的基础训练后，去沖了个凉。 在路过休息区时，发现这比往日空了不少，只有一个宍户亮在仰头喝牛奶。 他奇怪地挑起一边眉，注意到他神情的宍户亮不爽道：「干嘛，我只比你矮三厘米！」 真田鸠见：「……」 之前没注意，现在知道了。 还有他是特意比过吗，为什么那么确定？ 真田鸠见放下一只举在头顶，用毛巾擦拭头髮的手，比了个「你继续」的手势：「说起来其他人呢，都提前收拾行李去了？」 宍户亮喝完牛奶一抹嘴，道：「好像都在一楼食堂吧？」 「这样啊……」 真田鸠见没过去凑热闹，他回到宿舍，准备先去把行李收拾了。 他装到一半，正感嘆着这次暑假作业白带了，原本是设想晚上睡觉时把作业给写了，刚开始被五条悟一打岔，后来就没动过了。 之后五条悟忙碌了起来，倒也没工夫再往他这跑。 门被推开，是舍友手冢国光回来了。 对方看到头顶白毛巾的真田鸠见，蹲在敞开的行李箱旁，拿着一本暑假作业唉声嘆气的造型，在门口停顿了零点几秒，才继续走进来。 真田鸠见还奇怪：「你今天那么早就回来了？」 手冢国光手里拿着张名单，像要进行点名的大学教授。 他垂眸看向这边，道：「我是来找你的，真田。」 「找我？」 真田鸠见略一思索，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事了，点点头：「你说。」 手冢国光没有马上说话，在真田鸠见投递过来疑惑的目光时。 他静了几秒后，薄唇微抿提醒道：「你可以先站起来吗？」 蹲在行李箱旁的真田鸠见，默默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感动不已：[他居然关心我蹲得腿麻不麻，我哭死。] 系统：[……] 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过于正经，不习惯从俯视的角度跟人说话。 马上就要确定最后的入选名单了，手冢国光是来问真田鸠见的意见。 适才傍晚时分，教练们在能看到末尾球场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简短的会议，关于最后确定的选手名单。 总共有七个名额。 榊太郎端坐在办公桌前，转了圈拇指上的戒指：「首先，华村组的真田君占掉一个名额，想必各位都没有意见。」 「啊。」 手冢国光站在窗前，半张冰山脸被夕阳晕出温暖的色彩，神情似有松动融化。 他已经切实见识到，并且理解了其他选手，想要与那个蓝发少年交手并战胜他的心情。 不只是他们这些教练，实力断层式领先的真田鸠见入选，早已是大家默认的事。 不如说如果他落选，反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真田鸠见虽然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体优势，但他从未有懈怠，每天结束练习赛后，还会自己进行基础练习。 他刻苦的一面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带动了所有人训练的热情。 手冢国光目送少年跟大石他们道别，走向路旁等候的立海大选手，不禁思绪短暂游走，想到如果全盛时期的自己，跟真田鸠见比赛…… 华村教练推出一页纸，拉回他的思绪。 「除此之外六个名额，各组教练有两个推荐名额，这两位是我要推荐的选手。」 手冢国光看过去，名单上被标註出圈的，是「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两位来自冰帝的选手。 榊教练很快也做好了决定，手冢国光说自己还要再考虑一下。 随后他就来询问，跟大部分球员都交过手的真田鸠见。 「宍户和菊丸进步最大……」 真田鸠见在床上坐下，抓了把自己还有些潮湿的头髮：「但要单论实力的话，龙崎组最突出的，当然还要属赤也和你们青学的那个一年级了。」 手冢国光目光定在名单顶部，那个「越前龙马」的名字上。 另一个切原赤也，已经被他选出来了。 他重新看向个人时间很闲散的少年：「据我所知，你一直没有跟越前比赛过，为什么那么肯定他的实力？」 真田鸠见端正神色：「与那么多人交手，锻鍊出的直觉。」 系统纠正：[是单纯的数字比大小。] 真田鸠见打着哈哈，转念也有些奇怪：「明明好几次都要走上场了，总有各种不可抗力事件发生，仿佛有什么在阻止我跟那小鬼比赛。」 「……」 手冢国光接不上话，倒是系统提出一种解释。 [按一般运动漫的套路，越前龙马应该是主角设定，有个被称为武士南次郎的父亲，已经成名多年。] 系统：[他跟你的设定也有部分重叠的地方。] 真田鸠见好奇道：[哪重叠了？] 第200页 系统：[比如你们都刚从美国转学回来。] 真田鸠见：[所以是主角光环，在保护他免受我这个大魔王摧残？] 这边真田鸠见在跟系统说话，那边手冢国光做出决定后放下名单，拿上洗漱用品出去了。 真田鸠见趁他走了，飞快跑过去掀过来瞄了一眼。 手冢国光选的是越前龙马。 他之前大概是发现越前龙马不像其他人，几乎每天都主动挑战真田鸠见，在迟疑他是否怯战了。 刚才听了真田鸠见的话，加上日常观察越前龙马又是一副斗志昂然的模样，扫清顾虑后做出决定。 睡前闲下来的时间。 收拾好行李的真田鸠见，盘腿坐在床上把弄手机，他编辑好一段信息后点击发送。 屏幕弹出「动态已发布」的提示框。 毕竟总用发错人当藉口，就目的性太明显了。 真田鸠见选择发动态，然后群发@好友给自己点赞助力。 很快有人给他的动态点赞，抢下沙发的是中原中也。 是中原中也把他设为了特别关心，有特殊提醒，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中原中也又私信他：【你刚才的动态是……】 真田鸠见这个号之前没分享过日常，又突然@好友帮贊，瞧上去是有些异常：【就是突发奇想，想集齐100个贊这样子】 【谢谢！回头给你带伴手礼！】 中原中也：【……】 他很想问你不是去集训了吗，没有伴手礼可以带吧？ 真田鸠见下一条信息弹出来：【中也，想吃你做的鱼了】 中原中也：【ok】 下一个点赞的，是出差途中的五条悟。 他还在底下留言：【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玩意啊！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真田弦一郎点赞动态，并且斥责他：【阁下对兄长有什么意见吗？】 切原赤也和柳莲二紧随其后，前者跟着开炮：【你谁啊？敢找前辈的插？！！】 五条悟回：【你们又谁啊？？？】 五条悟：【老公你说句话啊！！他们欺负人家！】（消息发送失败） 五条悟：【？】（消息发送失败） 五条悟：【？？？】（消息发送失败） 五条悟私聊他：【你把老子给屏蔽了！？？？】 真田鸠见没顾得上跟他打嘴炮，因为他突然收到一条私聊，是刚才才提到的那个，原本顶着运动漫主角光环的青学一年级。 之前就加了好友，显然是刚被他@出来的。 越前龙马：【全国大赛，我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真田鸠见：【那个……】 真田鸠见严谨地问：【万一我们又遇不上呢？】 越前龙马：【……】 真田鸠见：【小朋友，你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吗？】 越前龙马：【不许叫我小朋友！】 真田鸠见：【好吧，小鬼】 越前龙马没了回復。 系统转述自己监听到的：[他骂了声英文脏话。] 真田鸠见：[damn！] 第100章 系统还总结了聚在一楼的那些人, 刚才的谈话内容。 有人专程从美国来找越前龙马，踢馆了不少学校的网球部，可谓嚣张到了极点。 有参加集训的选手, 接到留守网球部同伴的电话，得知了这件事。 越前龙马表示自己不认识什么叫「凯文·史密斯」的人，但系统已经把对方的生平扒出来, 总结成档案放在光屏上，供宿主查阅。 真田鸠见简单过了一遍，对方居然是他们此次集训的对手, 美国西海岸代表队的队长。 [同样是一年级……] 真田鸠见点了下身高那栏, 勾起嘴角：[越前龙马就撑死只有一米五。] 系统：……这是重点吗？ 总之凯文如此大费周章，还特地先大部队一步来日本, 倒也不是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们还没见过面。 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凯文的父亲被越前龙马的父亲打败后, 整日借酒消愁, 从此一蹶不振, 而凯文立誓要替父亲报仇，打败那个越前南次郎在网坛活跃的儿子！ 居然还有上一辈的恩怨, 不愧是顶着主角光环的男人。 不过真田鸠见跟这个小鬼赛道不一样，倒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 让他尤为意外的是，自己刚才发的那条动态，突然涌入了一大批人。 先是突然被五条悟抢手机, 这才留意到信息的夏油杰点了个贊，然后去跟那傢伙打架了。 许久没见的降谷零也点赞, 并留言：【我们果然很合得来, 哈哈哈，我也有去警校进修的计划。】 幸村精市最近正努力復健, 听说全国决赛前肯定能出院。 【期待你穿制服的模样^_^】 连老爷子，也在从弦一郎那得知消息后，连夜带全家註册帐号，纷纷留言鼓励他。 「……」 想让看的人还没看到呢。 真田鸠见看着不断刷新变长的动态，摸了下下巴：[看来我人做的还不错？] 系统：[是挺受欢迎的。] 等手冢国光回到宿舍时，看到自己的手机又收到了消息提示，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段联繫他，除了…… 同在参与集训，作息与他相同，这个时间段有空的某人。 手冢国光顺着存在感很强的视线，偏过头去，看到隔壁床的人正用目光催促自己。 第201页 「……」 他点开了信息，发信人果然是真田鸠见，对方拜託他帮忙点赞动态。 本人就在几米外炽热地盯着自己，饶是手冢国光也无法，就这样放下手机无视。 他点进动态查看，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 【///警校最新官方招生宣传片///】 【很感动，也想在未来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守护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 附带的那些洋洋洒洒的文字，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手冢国光还看到几个眼熟的，也点赞留言了。 海堂薰：【前辈的觉悟令人钦佩！】 不二周助：【原来真田的愿望是长大后当警察啊～】 越前龙马：【哼，还差得远呢】 …… — 第二天一早，大家集合在室内网球场。 榊教练宣布了最终的入选名单： 「冰帝学园三年级，迹部景吾、忍足侑士。」 「青春学园三年级，不二周助，青春学园一年级，越前龙马。」 「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真田鸠见、真田弦一郎，立海大附属中学二年级，切原赤也。」 至于比赛顺序和双打组合，集合场地等，之后会另行通知。 榊教练还说了比赛时间就在后天，但明天会有一场相关的网球记者会，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男人退后半步，目光询问其他教练是否还有要强调的，得到否定答案后，宣布道：「以上，原地解散！」 随着这一声落地，这场合宿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了，还真让人有些捨不得。 系统：捨不得那么优渥的经验刷取地吗？ 其他青少年更关注的是后天的比赛，也有人哀嘆着自己没选上，跟同伴回宿舍去整理物品，以及怀念妈妈煮的猪肉汤的。 真田鸠见很能理解，他也馋中也的手艺好几天了。 他走出场馆后，没着急回宿舍去，候在楼梯口等人。 手冢国光跟两个教练说话，慢一步出来，看到杵在楼梯旁的某人，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 视线已经对上了，他只能礼貌地打招唿：「你不上去拿行李吗？」 「我不急，还有点事。」 真田鸠见看了眼他左肩，压下没法快点跟人比赛的遗憾，含笑道别：「虽然你要回德国了，但也没事常联繫啊。」 上次或许是他说误发的缘故，手冢国光出于礼貌，没有点开那条连结。 昨晚点开是点开了，也看完了，就是在他期待从面瘫脸上读出触动的时候，手冢国光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然后就熄灯睡觉了。 但真田鸠见没有气馁，他相信以后还有机会。 手冢国光身形微凝，直觉他的「常联繫」，大概不是客套话：「……」 送走手冢国光，真田鸠见等到了某人，愉快冲刚出现在楼梯拐角的紫灰发少年招手。 迹部景吾自己两手空空，后面一堵墙似的的桦地，手里提着两个金贵的皮箱。 大少爷挑眉走过来，面上带着矜贵的笑容：「这么捨不得本大爷吗，还特地站在这里等我，不过我可以破例，邀请你来参观迹部家的豪宅。」 真田鸠见是个体贴的好对手，跟他交手能看清自己极限，然后竭尽全力去突破。 迹部景吾算盘珠子拨得叮噹响：「你还可以跟本大爷去冰帝，随便跟冰帝的社员打球。」 见对方顿了下，神色却仍不为所动，他继续道：「冰帝可是一个有着两百人的大社团……」 「……」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睛。 被他拜託帮忙拿行李箱的切原赤也，恰在此时赶到，他强烈控诉冰帝部长的撬墙角行为。 真田鸠见压下愤怒的海带头，权衡思索后道：「两百人也打不过来，下次吧，有空我一定去冰帝找你。」 毕竟时间有限，就算十分钟结束一局，一天也用不了那么多个对手。 「刚好接我们的车都还没到。」 真田鸠见头侧向网球场，疯狂明示：「不如趁这段时间……」 迹部景吾：「……」 旁边的人：「……」 有必要那么见缝插针地卷嘛！ 菊丸英二微微抽气，震撼道：「你真的……好爱打网球。」 刚好也走下来听到这段对话，不二裕太嘴角抽搐：「跟我们进行毫无悬念的比赛，真的不会枯燥吗？」 「怎么会呢。」 真田鸠见回以健康又阳光的笑容：「还要谢谢大家愿意跟我比赛，很有成就感，毕竟我们是共同进步的伙伴嘛！」 「……」 「喂，你这样说，」宍户亮捂住眼睛，勐得转过身去，「叫人有点感动。」 菊丸英二探头：「咦，你哭了吗？」 「谁哭了！！」 「前辈，当心脚下！你还在楼梯上！」 「哈哈哈哈……」 众人吵吵嚷嚷地去往末尾的那个网球场，场地周围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捡拾的网球，真田鸠见便随手捞起一个，抛给对面脱下外套的迹部景吾。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等车到刚好结束一盘。 没事人似的真田鸠见跟对手握手告别，坐上回神奈川的巴士车。 车是学校平时用来送学生，参加各种大小比赛的，就是上次送他们去地区预选赛，中途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的那辆。 第202页 那次找不到原由，又莫名好了的抛锚后，据说送去好好检修过了。 人没到齐车未启动，他挑了后排的座位，查看自己这一周集训的收穫。 【当前经验值：3659】 真田鸠见非常满意地，投了3k到自己唯一的精神力短板上，短暂的升级特效过后，他恨不得把成果截图分享给别人！ 他欣赏着自己的数值。 力量：6（？） 速度：6（？） 体力：%*（？） 精神力：3（？） 技术：4.5 没错！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网球技术也增加了0.5！实在是可喜可贺！ 但点开自己的网球技能： 倒三角已经展开，就是一片干净清爽的空白。 系统让他往精神力里再投几点，然后通过计算得出结论：[升级到4，需要10000经验值。] [顺带一提，接取到支线任务了，你查看一下。] 真田鸠见正掰手指计算这次要花多久，闻言看向光屏：【支线任务一：获得美日亲善赛，双打一的胜利】 感觉自己被剧透了一脸。 通常主角都该打单打一吧，他果然不是什么传统热血漫男主，真田鸠见摇头吐槽着。 那边明明已经在合宿地住了一周，去上个厕所还能迷路的切原赤也，刚被真田弦一郎领回来。 帮人放行李时，黑帽少年注意到切原赤也手里还夹着两部电子设备，顿时脸色一沉。 「赤也，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 海带头往后挥手，笑得没心没肺：「差点忘记了，这是青学部长让我还给真田前辈的……」 真田弦一郎一愣：「兄长？」 真田鸠见：「。」 [我怎么忘了这茬！！] 系统也是一愣：[……我以为你记得。] [……] 回程的车上，真田弦一郎一直在用放软了不少，像是强撑起来的冷硬语气，对兄长展开说教。 「这实在是太松懈了，除了零食居然还带游戏机来这场合宿……」 真田鸠见：「……对不起。」 他通过光屏给某人发消息：【靠，都怪你！】 五条悟：【啥？】 五条悟：【你说清楚！昨晚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帐呢！】 第101章 弦一郎回家放了个行李, 随后出发去看幸村了。 幸村精市在手术过后，没休养几天，就转院回了当地的专业康復医院进行復健训练。 从部长确诊入院以来, 真田弦一郎其实一直有坚持写信给他，汇报网球部大家的近况。 以及……真田鸠见无意间发现，他弟原来会在这种方面, 暴露孩子气的一面。 他发誓在看到书案上那捲捲轴时，完全没往这是弦一郎写给别人的信上考虑。 毕竟这年头谁会用这么古老的方式写信啊，邮局也不会给你寄吧！ [墨迹还没干, 是弦一郎刚练完字吗。]真田鸠见这样想着, 随手拿起来观摩一下。 听说其他正选都收到过来自副部长亲书的书法，最近弦一郎似乎也想给他写一幅, 只是苦于不知道要写什么，经常在禅室里一坐个把钟头。 看开头：幸村, 你近日过得可还好？医生的叮嘱有…… 略显狂放的毛笔字写了两三行, 总结：客套话, 关怀对方生活起居、身体情况以及叙述自己近况。 「嗯？」 真田鸠见抬了下眉梢，视线下移。 看中间：你上次说, 想多了解些兄长大人的事，昨日的确发生了一件趣事。 天气炎热起来，但兄长丝毫没有因烈日懈怠，在兄长大人的督促下, 网球部的大家也都充满了激情！！只是蝉鸣声渐渐变得恼人，兄长不悦横眉, 短短半小时就抓了整整一箱回来！！ 「……」 真田鸠见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这好像大概可能，也许, 是封信。 还有他只是突然得知有个逃犯流窜到附近，顺便去收拾了一下，抓知了的是中也。 中也他……偶尔也是会有点死脑筋的。 他回来的时候，那少年突然整理着自己沾了片树叶的头髮，把一个爬满节肢动物的透明手提箱递给他。 真田鸠见目光僵直地对上那些密密麻麻挪动的足：「……」 如果他怕虫子，这会该尖叫出来了。 听他解释自己不是真的要抓知了，中原中也道：「我知道，你只是找藉口离开。」 他说着手往前送了送，示意帮他把藉口准备好了。 真田鸠见头皮发麻地接过，僵硬道谢，走回了网球部。 他不怕昆虫，但也谈不上喜欢啊！ 见切原赤也他们围上来，真田鸠见就立马把东西丢给这些童心未泯的大男孩了。 看都看了，真田鸠见阅读了这封信的最后一句：不愧是兄长大人！就连抓知了也不逊色他人！大家玩的很开心，最后平分了兄长抓回来的知了，各自带去远些的地方放生了。 「……」 幸村精市看到后真的不会担忧，将网球部交给弦一郎是否正确吗？ 系统后来告知了他，关于幸村精市的读后感言：「鸠见…是这样的人吗？」 风评被害。 真田鸠见没着急跟去，托弟弟代自己转达关切之情，改天再和其他社员一同去探望。 他简单修整一下，换上校队运动服后，直奔学校网球部。 第203页 暑假学校也对他们这些有需要的社团开放。 这次升级所需10000经验，他争取在全国大赛决赛前，就把精神力升到4。 除去每日、支线任务完成可获得的经验，就是刷量跟人打比赛了，对手越强收穫越多。 但太执着于跟强者对战，对目前的真田鸠见提升不见得有多高，毕竟对手强获胜时间也翻倍，他现在领悟球技的概率还是太小，说起来并不划算。 否则真田鸠见早去跨级挑战据说很厉害的越前他爸了。 毕竟是王者立海大，虽然不及强者云集的集训合宿，跟整个社团的人都打一遍，凑出三四百经验，也是不成问题的！ 另有安排暂时掉线的丸井文太一行，也结束海外研修活动，前两天已经回来了。 「明明才几天不见，却感觉像过去了好久……」 仁王雅治也调侃道：「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你找我打球，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丸井文太啊了声：「我也有这种感觉唉，一天到临睡前，体力没耗尽居然失眠了！」 另外柳生比吕士和胡狼桑原，也是点头认同。 真田鸠见非常感动，当即表示要跟他们马上来一局！ 几天没跟他练了，丸井文太怕一会没精力介绍，抬手打断：「等等！先看这些——」 出了趟国，他们还带了不少伴手礼回来。 正在分礼物呢。 真田鸠见接到了幸村精市的电话，刚好大家都在，他直接点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幸村部长语调轻柔的声音：「你很久没来看我了，鸠见，还以为你会跟真田一块过来，我多少有点失望呢。」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睛：[等等，他在对我撒娇吗？] 系统：[……是的。] 真田鸠见瞳孔地震，忽然旁边的丸井文太戳他腰窝，给他一个借一步说话的眼神。 他迅速get到意思，两人远离了放电话的长椅。 丸井文太也是惊魂未定，用气声说：「我只在部长气极了要整人时，听到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 「。」 真田鸠见艰难道：[弦一郎告状我带零食和游戏机去合宿了？] [没有啊。] 它重新过了一遍真田弦一郎进门后，二人的全部对话：[就是单纯在对你撒娇吧。]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坚持己见：[不，我一定是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他了。] 系统：[……] 前者就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吗？ — 入夜。 月明星稀，或许是弦一郎把蝉放生在老宅附近了，总觉得最近山林夜晚虫鸣比往常吵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天气越来越热了。 毕竟是暑假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但咒灵不惧酷暑。 一般的温度变化，对特级咒灵来说不具什么影响，只是单纯地感知到：气温变高了，但不会有受不了，要避暑的需求。 真田鸠见换了身行头外出，依旧把自己裹得挺严实，到中原中也家楼下的时候，人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夏夜蚊虫扰人，虽然重力使只要在皮肤上覆盖一层浅浅的异能，就能不受叮咬的困扰，但他也是个人，天气热了也不舒坦。 之前少年跟他要，真田鸠见就另配了把车钥匙给他。 刚打开车门，迎面一股凉爽的冷气，扑了真田鸠见满怀。 他顿了下坐进驾驶位，繫上安全带泪目了。 [他真的——太体贴了！] 「对了，伴手礼。」 真田鸠见发动汽车前，从兜里摸出一个吊坠递过去：「是去参加研修会的同学带回来的，我多拿了一个，用来做钥匙扣还不错。」 「噢、谢谢。」中原中也看着摇晃的卡通红酒杯，把东西收好。 至于真田鸠见为什么送他这个，其实没什么特殊的说法，只是仁王他们其他都带的是什么恶作剧道具、搞怪公仔什么的，就这个稍微实用一点。 很快到了安全屋公寓，两人先后上楼进屋。 真田鸠见进屋后脱下帽子和外套，摸到开关打开壁灯，环视一圈屋内。 虽然有一周没待人了，但没积什么灰尘。 厨房冰箱刚好，还冻着一条……鱼，中原中也拿出来解冻，备其他菜时，跟远程操控小号晃悠的真田鸠见说话：「你好像不招蚊子？」 「可能它们怕我？」 真田鸠见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也注意到了往中原中也那飞的嗡嗡声。 他指尖虚触一下，这可能是从下水道飞上来，然后快饿扁了的倒霉蛋，控制它自己往客厅墙角的垃圾桶飞，并打开水龙头洗了洗那根手指。 「嘴巴」被封住的诅咒，虽然无法制造火灾，但周遭温度也是很高的。 「蚊子」停在桶沿上，被溢出的火苗撩到，化为灰烬。 「……」 那边的垃圾桶，是为数不多中原中也也能看到的咒灵，据说属于某种环境等等因素造就的、特殊情况。 真田鸠见正择菜：「要不要买点驱蚊的东西挂家里？」 它们靠热度、唿出的二氧化碳以及汗液里的乳酸，获取猎物信息。 他看上去在唿吸，参与了气体交换，但实际上不会排出二氧化碳。 中原中也看上去有相关困扰，毕竟异能也没办法开一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第204页 然后中原中也听了一通驱蚊科普，感觉他不掩饰的平铺直叙的声音，像在看着什么不存在的提词器念稿。 真田鸠见话题变得也快，想起什么正事：「还有，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中原中也处理好鱼下锅，盖上盖焖煮，闻言看过来。 真田鸠见操作手机发了份资料给他，说：「明天不只是美日亲善赛，也是弦一郎的父亲俊辅叔，参加议员竞选的日子……」 「麻烦你当他一天保镖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中原中也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他话音未落。 笃、笃。 安全屋的房门被敲响了。 「什么人？」中原中也眼睛微微睁大，对上真田鸠见处变不惊的目光，投以这样的无声询问。 「没什么……」 真田鸠见笑了笑，示意他别紧张，虽然房间隔音很好，他还是配合着压低声音说话：「是新搬来的邻居。」 「邻居？」 中原中也重复，但一般邻居会凌晨来敲门问好吗？ 「我去开。」 真田鸠见想了想道：「你进卧室躲一下。」 「啊？」中原中也马上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锅铲，就这样穿着围裙进卧室，「好。」 真田鸠见扣上一张面具、打开面瘫模式，又换上一条平时不常穿款式的宽松外套，做了完全的伪装才去开门。 门外。 一只包裹着绷带的手，在门刚打开一道缝隙时，就危险地抓住了门沿。 接着挤进来一张恹恹的脸，没被绷带缠住的那只眼睛，虚晃了一下，定在开门的业主脸上。 「我冰箱里的东西老是融化……请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第102章 「电器是新买的, 电路也没有问题，但冰箱里的东西就是不保鲜，连冷冻层也很难结冰。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都快怀疑这房子是凶宅，还有看不见的地狱三头犬跟我同居了……」 「然后我终于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深更半夜来敲门的邻居，抿起淡色的唇, 乍一看像是嘴角含笑，但那只黑洞洞的鸢色眼瞳里，找不着一星半点的笑意。 「是墙壁。」 邻居抓住门沿的那只, 苍白茌弱的手摊开, 露出无语的表情：「冰箱紧邻的那面墙壁，居然会发烫呢。」 「所以我就在想, 会不会是隔壁在用壁炉什么的，但又不是顶层, 没有地方修烟道, 所以应该是没法装真火壁炉的。」 敲开门后自顾自说了一堆话, 邻居突然止住话茬，越过站在玄关处男人的肩膀, 向公寓内看去。 能在中心商务区买房，屋主自然是不差钱的，室内装修简约大气，从生活痕迹来看…… 一个人独居？而且不常使用。 当然, 后一点从他前几天都敲门无果，就能得出结论了。 「啊。」 邻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这个瞧上去过分年轻, 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迟来地报上自己的姓名：「我是太宰治。」 「称唿我伊藤就可以。」 听男人这样平静地回答, 也没有纠正计较明显的年龄差，带来的敬语问题，太宰治这才正式打量起户主。 其实这个人的资料，他已经收集过了。 伊藤诚。 男。 二十六岁，独居。 在一家跨国公司当白领，常年出差在外，父母都在多年前死于意外事故，这栋房产就是大学毕业后，用那一大笔赔偿金买下的…… 一个很普通的中产，唯一有些值得在意的，就是他趋近于无的社交圈。 公司里有这么一个人，但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跑业务，找不见人，从不参加聚餐活动，也没什么同事跟他熟悉。 而他私下里，也几乎没什么人际往来，是个存在感稀薄的人。 属于就煤气中毒算死在家里，也至少要个把星期才会被人发现的，社会边缘人士。 身高、脸跟驾照以及毕业照上的都能对上…… 真田鸠见捏的是驾驶证上的脸。 一周目时，他也用过叫「伊藤诚」的假身份，这栋房子和楼下的车，都是记在这个身份下面的。 他偶尔还会用改造人去总公司述个职，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系统线上跟老闆交接工作。 真田鸠见也在无声打量面前的病弱少年，发现对方跟不久前在游轮上遇到时，似乎没什么变化。 黑风衣下摆拖到膝盖下方，松散的领带下，脖颈也被层叠的白绷布覆盖。 以及。 无为转变附带的，看到灵魂的能力，让真田鸠见知道别看这傢伙包成这样，其实脸上只有一些擦碰伤，那只被盖住的右眼也健在。 他憋出在嘴里转了很久的吐槽：[他是不是，有点中二病？] 系统：[……] 人家神色几度变化，不知道心里计算衡量了多少，结果你就说这？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信息不对等。 真田鸠见早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并跟系统讨论过了，刚才也在地图上看到了对方的备註，坐电梯上来，所以半点不惊讶。 不是安全屋暴露了，单纯英雄所见略同，太宰治也挑中了这片地段。 又英雄所见略同，挑中了同样的楼层…… 如果不是他这户已经出售，太宰治原本似乎是打算买他家的。 第205页 太宰治大多时候住港口大楼，这地方不常来，真田鸠见权衡之下，打算尽可能跟人错峰，如果对方不在就照常住，毕竟搬起家来很麻烦，也难再找那么好的位置。 太宰治因为墙壁发烫的问题，调查隔壁的屋主，查到哪系统也一清二楚。 甚至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真田鸠见早就操控改造人，把垃圾桶换了个地方摆。 问题早已经解决，这傢伙纯属没事找事，破坏邻里和谐。 触及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时，太宰治眨眨眼，突然闻到什么味，夸张地捏住鼻子：「伊藤先生，你锅里在煮什么东西，味道很沖鼻欸！」 伊藤先生：「……」 他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不打算跟人攀谈，只是淡定地思索道：「这边公寓户型大致一样，我家没有墙壁发烫的问题，是否是中央空调故障的问题，可能使得某些墙壁产生过热现象。」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比起大半夜敲别人房门，还是叫你父母找物业吧。」 太宰治：「。」 太宰治像被戳中了伤心事，低头失落道：「其实我一个人住，没有父母。」 他很快又用期盼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好心人：「我刚好也肚子饿了，能来蹭一顿饭吗？」 「……」 [这傢伙和五条悟一样莫名其妙唉。] 男人没有戳穿住的起高档公寓的人，肯定不会吃不起饭：「抱歉，我只准备了一人份的宵夜。」 「哦，真遗憾。」 太宰治后退一步，留给对方关门的空间。 真田鸠见刚关上门，外面压根没走开的人又敲了两下门板。 他眉心跳了下，重新拉开门，目光询问对方还有什么事。 太宰治道：「我想把冰箱换个地方，可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个人搬不动。」 伊藤先生面无表情：「你可以找物业帮忙，我锅里正在煮东西。」 「……」 太宰治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腹诽着真是冷漠的邻居。 真田鸠见关上门，看着对方的光点走进隔壁房间，无语地摇了下头。 [要不我还是别嫌麻烦，另找个地方安置吧。] 系统：[我早说了。] 真田鸠见无奈应和着，走到卧室门外示意里面的人可以出来了，中原中也很少跟过来，今天是来清食物库存，其实也是他以防万一，打算腾了挪窝。 太宰治今晚也是临时起意回这边住，本来没可能打照面的。 也察觉这地方不再隐蔽，中原中也迟疑道：「要搬家吗？」 真田鸠见耸了下肩：「到时再通知你。」 他嗅了嗅把人推回厨房：「快点快点，馋死我了！」 中原中也回厨房掀开锅盖，确认刚才离开这一会，里面的东西背面没焦。 真田鸠见跟人进行了一次交换料理，他进入烹饪模式，也很快把对方的食物端上桌。 二人在餐桌前进食，电视里放着深夜某个对口漫才节目。 真田鸠见不时抖动肩膀，在他在一个听不出笑点的地方，险些被呛到时，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电视屏幕。 其实真田鸠见看的是另一面屏幕，屏幕上的漫画内容，正进行到主角跟当地地痞流氓结下樑子后，放学被堵在校门口…… 他在漫画里看到了几个月前的，对面的褚发少年。 在这本漫画里，没有什么咒力，也没有异能力。 「中原中也」的人设，单纯是个当地很能打的帮派头子，一个身材娇小，却灵活又俊美的少年。 被底下人蒙蔽，来找主角麻烦。 主角察觉来者不善，将人引至小巷中，展现非凡身手将他的小弟全都放倒了。 就在这时，画框外冒出某海带头携警察：「前辈！我来救你了！」 主角前杀手的警笛疯狂作响，下意识翻墙跑路，然后在跑出十来米后，一个长格的简笔大量留白镜头，凸显了他转折的心理变化。 啊，他跑什么。 于是主角停下了脚步，追上他的中原中也也是一愣。 「不管你信不信，是他们先找的事。」 主角侧头，平静道：「……你走吧。」 后方就是追来的，快把单车蹬出火的警察。 中原中也唿吸一滞，画面中的他像是被感动住了，特写的好看眼眸微睁，欲言又止地看了真田鸠见一眼，拔腿跑远了。 警察停下后刚开始还把主角当成了不良，他们刚才的追逃关系，是很容易造成误会。 在经过切原赤也解释后，警察关心了一下主角，中原中也早跑远了，发现人没事加上没发现小巷里那些横七竖八的人，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事后，中原中也在扶老奶奶过马路时，偶然撞见做好事赎罪的真田鸠见，两人隔着马路对望，长久无言。 发现主角不像是会挑事的人。 中原中也一审底下的人，发现他们平时没少干欺压别人的事，就此解散帮派，发誓要追随真田鸠见，成为这片最能打的男人！惩恶扬善！ [……] [怎么不吐槽了？] [槽。] 对不起。 真田鸠见在饭后接下了收拾桌面和洗碗的工作：害你也变成了不太聪明的喜剧角色！ 随着热度值增加，漫画的投影世界也增多了。 第206页 系统抓取到更新更快的世界的漫画，那个世界多更新了四五十话，几乎与真田鸠见的时间同步了。 地区预选、冰帝练习赛、县大赛、关东大赛…… 真田鸠见熬了个通宵，把漫画补完了。 网球技能虽然挺魔幻的，但由于漫画没有灵异标籤，也不存在咒灵，漫画里他翻部长病房窗户的部分，被合理化成发现了不法组织的阴谋。 ……至于是什么阴谋呢，先按下不表。 主角出来也遇到了被绑架的冰帝部长，并且解救人于危难之中。 随后，那个人出场了。 但众所周知漫画世界没有诅咒，也就不存在咒术师。 所以，刘海怪合理化的身份是前文的不法组织成员。 「。」 对面是不法成员，主角当然不可能被他们送进警局，当然，也不存在什么术式方面的身份暴露顾忌，主角直接跟这个不法组织成员干了起来。 短短一个晚上，他破灭了不法组织暗黑咒高（），在病人不知情情况下，拿人试药的阴谋。 主角也就此，与他们结下了梁子。 顺带一提大概是为了剧情节奏考虑，漫画主要围绕网球，没有投影游轮上的事，主角对网球的态度变化，在漫画中是被玄幻网球打击到反弹。 他放弃说服自己，干脆选择打不过就加入！ 到关东决赛的部分。 漫画里没有他跟五条悟成为网友的描写，主角跟那两个偶遇的不法组织成员，是发现了他的踪迹找上门。 面临平静日常告罄的危急状况，主角凭藉强大心理素质，结束了这场比赛，随后跟那两个人离开了。 先前有过五条悟和夏油杰，是阵营里叛逆者的伏笔，夏油没有把主角的事告诉其他人，试药的研究被端，也全部甩锅给警方。 而不久前的美日亲善合宿，居然把串门的五条悟给画进来了！ 最让真田鸠见无法接受的是，xfg还把他们画出了一种，相见恨晚虽然看似打打闹闹，但实际上非常合得来的挚友感！ 他控诉：[必须给作者私信！让他整改掉这部分！] 系统：[……] 真田鸠见瞪着天花板，气得睡不着：[你有私信他吗？] 系统：[写了，他刚回。] 真田鸠见：[他说了什么？] 系统：[笔给你，你来画。] 真田鸠见：[——] 系统：[行了，趁天没亮睡会。] — 网球记者发布会，大家是在社团内用数码设备看的直播，美国队的那个教练，比起网球教练更像是个经纪人、资深从业者，各种噱头一套一套的。 美日亲善赛当日。 榊教练通知了他们集合地点，在举办比赛的东京某体育馆南门口，时间是八点半。 没发生有人迟到这样戏剧化的展开，真田鸠见和弦一郎一早去切原赤也家接人，并且全程把人看的很牢，没在中途意外弄丢他。 立海大的他们是最后到的，毕竟青学和冰帝就在东京，距离比较近。 冷峻的榊教练在确认人到齐后，带领他们走工作人员通道进入会场。 被工作人员引导进他们的休息室时，走廊里还有狂热粉丝被保安拦住，高举手里的应援牌，用蹩脚的日文喊着：「让我见汤姆和特利！」 声音在进入休息室后，才被门挡在外面。 虽然被抢了风头，迹部景吾仍维持着自己华丽的姿态，坐在正中间的沙发椅上。 他竖起两根手指撑着额头，似笑非笑道：「美国队的排场还真大。」 不二周助浅笑安然：「是啊。」 栗发少年看向走在最后的某人，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距比赛还有半个小时，我还以为真田你会一见面，就找人去打场比赛呢。」 「……哈哈，你真爱开玩笑。」 他倒也没有那么见缝插针。 电子音：[是因为比赛要打满五场，而且教练不会允许吧。] 真田鸠见小声反驳：[主要是没有场地。] 电子音沉默了：[。] 真田鸠见卸下肩上的网球包，习惯性先观察周围环境，举办方给他们准备的房间，还有一台能看到赛场直播的电视。 现在没有比赛，镜头随机给到观众席。 体育馆人满为患，全国大赛都不会有整个阵仗。 「嚯，比我想像中夸张不少。」 真田鸠见看到大批应援色，大概是追着举办方邀请来暖场的偶像来的，体育馆门口还有不少卖相关周边的，也有不少美国代表队的选手周边。 切原赤也更关心自己几号出场：「比赛都快开始了唉，还不公布吗教练。」 榊教练摇了下头：「为了保留悬念，举办方要求到正式上场前，由广播汇报出场选手。」 越前龙马看向真田鸠见，意味深长地说：「还真是让人等不及了。」 真田鸠见正查看手机信息，已经知道自己会在双打一出场的他，没有其他人的兴奋与紧张感，他收到中原中也发来的信息。 【暗杀者已经处理掉。】 切原赤也好奇探头：「前辈你在看什么啊？」 真田鸠见摁灭手机屏，转为光屏操作：「看个时间。」 他意识打字比动手指更快些：【可能还有第二波，也留意自身安全】，发送后很快得到回覆。 第207页 中原中也：【收到。】 弦一郎的父亲，真田鸠见现在的叔父真田俊辅，今天正参加一场重要的竞选，如果成功的话，就算是板上钉钉成为党内魁首了。 之后无论是竞选市长、乃至进入内閤府，都会有很多的便利。 暗杀掉一个议员，和暗杀掉一个内阁成员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没法眼睁睁看着真田家如日中天，要动手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叔叔那边有中也，就不用担心了，他也算是战力天花板的存在呢。] 真田鸠见听着系统播放的，幕后黑手与党羽的对话录音，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说是顺带，其实是没死心想趁机，干脆一口气也除掉我吧？] 说起来这个跟他们真田家槓上了的议员，不是此次真田俊辅同台竞选，才生出的龃龉，这老头就是收买人在游轮上，给他戒指上下毒的指示者。 只是真田鸠见跟守夜人没有关系，而不方便明着把人给收拾了，因为很可笑的是，那个尸位素餐的傢伙没够着守夜人的处刑标准。 不过这次证据确凿，真田鸠见可以曝光老头买兇杀人了。 [他们都到哪了？] 系统道：[在馆场外面……人太多了，他们没抢到票。] 真田鸠见：[……] 系统又道：[对了，漫画又更新了最新一章——] 真田鸠见也是看自己的漫画追上了瘾，立刻点开最新章节，随后发出受创的悲鸣：「噗！！」 切原赤也吓了一跳：「前辈？！」 真田弦一郎紧张蹲到兄长面前：「怎么了？！」 真田鸠见颤抖着手，抹去嘴角不存在的血液：「……我没事。」 迹部景吾拧眉准备叫医生：「你脸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真田鸠见抬手捂脸，调整了一下唿吸：「我真没事。」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不二周助也上前关心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真田鸠见神情复杂地勉强挤出个笑，回復教练自己的真的没事，只是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随后定了定神，重新打开光屏看向漫画第一页—— 漫画的本章封面，是有些嘈杂的群像画，像是拍下了某个日常。 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绝对占据视觉中心的银髮男人，走进体育馆的冷冽背影。 不远处，还有两个戴棒球帽的路人引起了真田鸠见的注意。 他对比系统给自己的，门口监控拍到的杀手形象，衣服体型什么的都对上了。 也就是说漫画展示的，俨然是不久前，或者正在这个世界上演的画面！ 本话标题落在体育馆展示「美国西海岸代表队与日本关东代表队，亲善表演赛…」等字的横幅上方。 genius63-过去的残影 [。] 没想到和这个男人的重逢，来的那么快。 系统给他顺气：[琴酒接了来暗杀某个贊助商的活。] 真田鸠见问：[这趟活他能挣多少钱？] 系统：[五百万？美金。] 真田鸠见指着那两个棒球帽又问：[议员老头给了这两个杀手多少钱？] 系统：[五百万，円。] 真田鸠见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一分钱一分货，琴酒能进来，他们却被一张门票挡在外面！] 系统：[……] [不是！] 真田鸠见勐然怒道：[我的命就值500万？？] 系统：[……节哀？] 第103章 琴酒在进入组织后升职飞快, 目前已经获得酒名了。 他当初除掉组织成员的后续，处理得非常干净，没有留下马脚。 加上之前对方在游轮上接触的组织高层, 正是负责实验相关领域的，琴酒在获得其信任后，那个安置「宽特罗」尸体的实验室, 也于不久前移交给他管理。 里头能捞油水的地方不少，不过琴酒似乎并不着急，还没有去看过。 最近真田鸠见沉迷打网球刷经验, 游戏都交给系统代肝, 更没时间关注「故人」的事。 以上，是系统刚总结告知他的。 真田鸠见还记得不久前跟人打的两次照面, 不过尸体还在罐子里泡着呢，长得再像又能说明什么。 跟工藤新一撞脸的, 不是也有一二三四五个？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 翻到漫画下一页。 下一页承接本话封面, 大致展示了体育馆内部的场景，总结起来就是好多人啊, 还有美国队粉丝众多很受欢迎。 虽然群像描绘简略了很多人物细节，真田鸠见还是眼尖地，找到了人群中组成琴酒的那几条墨线。 然后一个转场，镜头给到了他们来自美国西海岸的对手那边。 凯文·史密斯延续昨天网球发布会上的嚣张言论, 迫不及待要在球场上打败越前龙马。 真田鸠见很不理解，怀疑这小鬼也提前知道了一些内幕, 不然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自己的对手就一定是越前龙马？ 毕竟按照一般的运动漫套路，这种小boss应该交给他这个主角来收拾。 对面的教练带着筹备这次赛事的负责人, 来跟美国队选手打了个招唿，顺便在下一页分别框出他们的脸和姓名，方便读者对应上名字。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你们今天的对手不是关东青少年代表队，而是你们自己。」 美国西海岸代表队教练贝克，发表了经典反派台词，像是完全没把日本队放在眼里。 第208页 他继续道：「你们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获取贊助商的投资，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先进的训练设备，继续享受最顶尖的环境跟资源……」 话说得漂亮，实际这个标准的美式商人，肯定也没少从中获利。 负责人中村先生，找了不少大企业来贊助这次的比赛。 其中就有琴酒这次杀了么订单的目标。 系统已经调出受害人的资料，是某个跨国财团的ceo，底下涉及的一些黑色产业链跟黑衣组织存在冲突。 真田鸠见对比照片，找到了低调坐后排的某个大鬍子外国人。 中村先生是个一看就精通躬道的西装社畜，赔笑跟贊助商说着一些场面话。 这边的节奏有些奇怪，总感觉接下来要冒出什么突然的事或人。 难不成琴酒选择直接远程爆头？ 可看他刚才来时一身轻便的打扮，没背能装狙的玩意啊，顶多兜里揣把枪。 再跟系统确认一下对方的位置，人正好好坐在观众席上，是个观察目标的好位置，但距离特邀席太远，已经超过大部分手枪的射程范围。 真田鸠见正搁这分析镜头语言呢，瞥见下一格漫画里，有一个工作人员额头垂汗，正跟镜头外的人说话。 「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真的不能进选手休息区……」 中村先生认出来人，跟着说：「是啊，五条先生在这边稍等片刻，马上就开始比赛了……」 下一页。 戴墨镜的白髮男子一脸不爽，架起一条腿坐在前排：「哪来那么多规矩，别忘了老子可投资了你们一个亿呢？」 中村先生直点头，为难道：「是是，真的非常感谢您的支持，但是……」 白髮墨镜男比周围困惑他是何来头的公司老闆年轻不少，他的同行者也是一样。 但夏油杰脾气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在同伴身边坐下后，笑弯起狐狸眼跟负责人打圆场。 他们今天都没穿高专制服，对比五条悟花里胡哨的衬衫，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只是下身的裤腿还是很宽松的款式。 中村先生刚松了口气，就听五条悟嫌弃嘴里没味，颐指气使打叫人去买甜品。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 原来现场阵仗那么大，五条悟投钱也占一部分原因。 [这傢伙怎么也来了……] 真田鸠见闭眼揉按太阳穴，五条悟事先可半点没有要来凑这个热闹的消息，瞒得还挺死。 他现在对数字有些敏感：[五条悟这一个亿是什么单位的？] 系统道：[日元，折合约七十万美元。] 也就御三家的五条能供这傢伙肆意霍霍，真田鸠见摇着头继续往下看，镜头随即给到被对手小瞧的，关东代表队这边。 众人的站位坐姿，正是与此刻休息室里的一致。 连他此刻闭目养神的动作，也一比一復刻。 系统的网速从来不存在卡顿的情况，但再往后的漫画页面，却都显示一个正在转圈的加载中。 真田鸠见划拉了两下：[怎么卡了？] 系统道：[接下来是还未发生的事，我也看不到。] 它电子音刚落，下一格画面加载出来了。 是工作人员前来敲门。 「笃笃。」 真田鸠见看到那个拟声词的一剎那，休息室的门也随即被叩响了，榊教练前去开门，门外的工作人员提醒声传入大家的耳朵—— 「关东代表队的各位，到入场时间了。」 — 正在发生的事，会一画一画地加载出来。 真田鸠见走在队伍末尾，看到漫画中的自己同步走出了通道，迈入阳光下的球场。 二次元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画面是很帅的，旁边也没有内心吐槽。 但实际上他此刻的心声半点不安静，系统额外关注着他的同步率，那一蹦一跳像在玩过山车的数值，叫它有些神经痛。 虽然它其实没有神经。 但幻痛随着真田鸠见所在队伍，被摄像师投影到大屏幕上，顿时跟数值一起随指数级上升：+10。 但还不等系统说什么呢，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的宿主，在它训诫之前已经道歉。 [私密马赛——] [。] 系统关闭叮叮的提示音：[那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真田鸠见余光注视着大屏幕上的自己，受制于时代和科技限制，其实画质不是很清晰，但蓝色长髮少年的五官轮廓，还是能被顺利捕捉的。 [不行啊，好刺激啊！] 他尽可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去注意观众席上，某个故人所在的方向。 [他看到我没？什么反应？] 系统：[……] 看样子你还挺激动？ 它通过设备没有监听到琴酒说话，附近又没有监控摄像头拍摄到那边，系统便短暂黑了导播那边的内部线路，示意摄影拍一下观众反应。 系统聚焦那边那个银髮男人，把画质补全提升到高清，放光屏上让他自己看。 [单从表情读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他的确看到了，并一直注视着你。] 双方选手以及教练，全员在场地两边站成两排。 真田鸠见保持目视前方：[我正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次不是两边的队长上前握手，是两位领队裁判。 随后场上爆发出激烈的欢唿声，美国队的粉丝摇晃着应援旗，汤姆和特利唿声最大，他们的确都是样貌出色的美少年。 第209页 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真田鸠见很快将自己调整回来，习惯了暗中可能窥视的绿光。 也是特邀席上的某人实在存在感太强了，那傢伙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几乎一个人压过了那边大半的应援声。 「真——田——鸠——见！！」 「看——这——里——」 「老——子——特地来看你——比赛——」 「如果——输——了——的——话——」 「我就和——杰一起——笑话你——哦——」 「。」 真田鸠见选择当做没听到，跟这个显眼包一块出门，夏油杰真的不会觉得丢人吗？ 夏油杰觉不觉得丢人不知道，系统随即告诉他，五条悟知道他肯定听到了，并给他发了信息。 【喂，回答呢？】 真田鸠见：【我会输？】 真田鸠见：【我从开始打网球到现在就没输过】 五条悟：【那你下次跟老子打，让你体验一下败者的滋味～】 真田鸠见：【爬！不过跟你打比赛的确可以有…】 前面五条悟卯足了劲的喊声有加载出来，而不用手机发消息这段由于涉及「异能力」，而没有出现在漫画里。 漫画里的他正忙着吐槽「主角」越前龙马和「反派」凯文，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浓郁得，仿佛一点火星子就能引燃，他怀疑自己活在漫画世界里，并且掌握了证据。 忽然，一直有种不祥的、如芒刺背之感的主角，敏锐觉察到有人看自己的视线有些异样。 他眼尾朝那边转过去。 是刚才还在朝粉丝们挥手，笑容温和可爱，一头橘色长髮看上去很像女孩的少年。 主角看过角色演示似的网球发布会，记得这个人是特利·葛利斐，跟旁边那个绿色短髮的，对比之下刚毅很多的少年是兄弟。 特利·葛利斐对上真田鸠见的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略微蹙起。 他的哥哥汤姆·葛利斐注意到了，出声：「怎么了？」 特利·葛利斐收回视线，低声呢喃：「好像……」 通过系统已经知道了赛程表，真田鸠见记得这是自己接下来的对手之一。 真田鸠见心中正有些困惑：[……这个人看我的眼神怎么好像怪怪的？] 漫画捕捉重点放大的表现形式，特利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怀念的。 他正嘀咕着：[不会吧……] 那边特利·葛利斐的低语，和漫画上的文字一块怼到他脸上。 真田鸠见沉默几秒：[他们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系统：[……纽约。] 真田鸠见扯动嘴角：[哈哈，好巧我也是！] 第104章 本以为除了黑泽阵, 不再有其他人记得宽特罗。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孤儿院里剩下的那个，此前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的修女, 都未对他存有什么印象。 没想到那么巧，这就又碰到了一个认识他的人。 那段不存在的过去里，「他」的存在感或许比他想像中要高一些…… 不过真田鸠见回忆了一番自己入梦后, 短暂回顾的半个月过去，并没有从中找到这对葛利斐兄弟的身影。 系统已经调出了这对葛利斐兄弟的生平经歷，还体贴地替宿主抓取好重点, 总结成三两分钟就能阅读完的资料。 他们也算是公众人物, 有着不小的粉丝团体，接受过採访也留有记录, 网络上能搜到他们的百科词条，虽然上面的内容大都是他们参与过的比赛、得过的奖项、拍摄的杂志封面等等。 不过系统还是从狗仔挖到的内容里, 整理出了他们大致的生平。 看资料之前, 真田鸠见原本猜想他们是儿童之家的小朋友, 不过在他看到的那段经歷前，就已经被领养走了。 或者是更早时候的同班同学。 但系统能掌握的资料里, 除了他们在被贝克收养前的住址，与宽特罗所在的街区临近外，没有什么明确交集。 摄像头不普及加上监控保存时间有限，这也没办法。 葛利斐兄弟中的弟弟, 特利，目前是初中二年级学生, 哥哥他们目前三年级。 他们虽然从小失去双亲, 但并没有被送到附近的儿童之家，而是被婶婶领回了家。 但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受, 他们的婶婶经常把他们关在冰冷的地下室，还对他们发泄自己生活中挤压的负面情绪，经常对他们打骂动手，过的日子或许还不如进孤儿院。 不止剋扣衣食，婶婶还让他们去捡没人要垃圾废品，送到回收站去换钱，当做抵自己带着这两个拖油瓶的生活费，实际自己则拿着领养他们的补助金挥霍。 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两个孩子，全无反抗之力。 偶然一次，特利捡回来一副球拍和网球，从小没有过玩具的他们，很自然地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他们在废品站后面，模仿海报里看到的模样，就地取材用木箱堆成一个简陋的网球场，这里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然而好景不长，婶婶发现他们每天带回来的钱变少了，很快弄明白原来是偷懒在打什么网球。 意外的是，婶婶这次没有教训他们，而是把他们领到了街上，让他们再表演一次刚才的那个。 然后他们开启了靠网球卖艺赚钱的生活。 贝克教练偶然看到，想要发掘他们的潜能，用一笔钱从婶婶手上「买」走了他们。 第210页 然后他们就离开儿童之家所在的街区了。 这大约是六七年前的事。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加上本就是世界补全的，关于以前某个不存在的人。 特利·葛利斐对宽特罗的记忆，多半也是模煳的，对方看起来并不确定，否则一见面就该相认打招唿了。 标题「过去的残影」，看来指的不只是黑泽阵啊。 真田鸠见感慨着，这次亲善比赛也正式开始。 最先开始的是双打二。 双方出场选手，关东这边刚巧是来自冰帝的两人，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 美国队派出的则是火焰的红巨龙迈克·李和猎枪男孩比利·凯西帝。 美国队前期刻意隐藏了实力，导致局势有些一边倒，这是因为他们的教练更想当个导演，为了调动观众的情绪。 迹部和忍足之前就是队友，自然是有默契的，不用现场磨合。 他们正常发挥，眨眼就拿下了一局。 其实关东代表队这边，虽然选出的是集训中最出色的选手们，但毕竟只有一周时间，他们并没能组出类似黄金双打之类的默契组合。 大家都很有个人特色，或者说过于有个人特色了，实际除了在冰帝里跟岳人组双打的忍足侑士，大家都更适合打单打。 青学内部也面临同样的状况。 不二周助虽然也偶尔会跟社团里的河村，组成双打组合，但他也不是合适的双打球手，只有菊丸和大石一队黄金双打。 关东决赛时，他们现凑的海堂桃城组合虽然出其不意，也还是没能从组合成型的丸井和胡狼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对比之下，王者立海大真的可谓五边形战士。 眼前这场比赛，最后比分7-5，关东代表队获胜。 美国西海岸代表队是有实力的，他们逼出了迹部景吾，原本是打算全国大赛上留给手冢，或者两个真田的唐怀瑟发球。 真田鸠见发现迹部景吾是真的很喜欢抢七，他比赛出现抢七的概率极高。 [还有，这傢伙可真能藏啊，什么时候偷摸学会了这招？] 他看着大屏幕投影的慢动作回放，那发球落地后，是像飞燕还巢一样几乎贴地划出去的，它几乎在场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车辙！ 真田鸠见抚摸下巴，看向场上意气风发的泪痣少年：[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打飞别人的球拍！] 电子音：[我好像闻到了酸味。] 真田鸠见：[……] 电子音：[是谁还连一招特技网球都没有？] 真田鸠见闭上双眼：[是我！是我！] 检查修整过场地后，广播内传出下一场比赛的出场名单。 「接下来进行双打一的比赛！」 「西海岸青少年代表队，汤姆·葛利斐、特利·葛利斐，对阵关东青少年代表队，真田鸠见、真田弦一郎！」 计分屏幕也换上了他们的名字。 听到自己名字，黑帽少年侧首看向兄长，认真道：「第一次跟兄长组双打，我会好好表现的。」 听到他这句话，众人都有些吃惊。 毕竟目前看教练的组队安排，是有考虑到尽可能弥补，突然拉出来两个人打双打，所面临的默契问题，所以把同校的人组在了一起。 他们之前相处的时间更久，大概有过进行相关训练的经验。 越前龙马手里拿着一罐刚去自贩机买的汽水，保持开易拉罐的动作，有些奇怪地问：「你们那么多年，一次双打没有打过吗？」 真田鸠见不像是执着只打单打的人，记录中他第一次出场，记得就是双打比赛。 真田弦一郎垂下眼眸：「这是因为……」 这是个不太轻松的话题，他看向兄长，下文没有吐露出来。 切原赤也只知道部分内情，他手抱在脑后接话：「因为前辈是上个学期才从……」 他说着卡了一下壳，这孩子的脑容量在网球和电动之外的事情上，似乎总是不太够用，也是之前真田鸠见没有怎么提过的原因。 「前辈，你是从哪个国家转学回来的？」 真田鸠见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我接触网球时间不算久，加上……」 他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海带头，顺利把人看得炸毛，忘了自己刚才在问什么。 「第一次双打的体验不是很好，之后就没怎么尝试了。」 在美国待过这个事多半瞒不住，刚开始没有隐瞒，知道的人不少。 但外界不知道真田鸠见是一直流落在外，不久前才被找回来的，只以为他是在家族安排下，送去国外培养了一段时间。 加上他协助警方侦破案件、崭露头角的时间，跟守夜人出现的时间重合。 为了防止这种联想，对他产生不利，真田家特意做了掩饰。 他们伪造了真田鸠见的归国时间，掩饰了他的过去，有系统在暗中无声配合，已经拟造出脱离宽特罗的，这样一个跟「他」面容相似的人的生活痕迹。 不二周助弯着眼温和道：「两对兄弟的比拼吗，这个对阵安排很有意思。」 桦地没法进候场区，走下来的迹部景吾只能自己拿水喝。 他捋了下自己华丽的刘海，说：「本大爷给你们开了个好头，就这样继续赢下来吧！」 「这是自然，弦一郎站场边，我一个人上也能打赢对面。」 第211页 真田鸠见口气也称得上狂妄，像是完全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但如果是真田前辈的话，他只是简单叙述了事实呢…… 切原赤也甚至怀疑，他们和西海岸来的人一块挑战，也挺悬能逼出前辈的极限，这是他无数次以为自己能行，以为前辈打了一天球体力已经耗尽了，而获得的血泪教训。 不过，副部长应该会训斥真田前辈不够认真的态度吧…… 结果下一秒，黑帽少年严谨思索后，点头沉声：「对。」 切原赤也：「……」 这不公平！！ 榊教练简单嘱咐了他们两句，二人便提上装备上场。 「你长得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特利·葛利斐在赛前握手的环节，突然用英文这样说了一句。 真田鸠见：「。」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特利·葛利斐见他没有回答，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改用日文重复了一遍。 「你长得，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前面他们的教练贝克，在网球发布会时用的是标准的日语就算了……] 真田鸠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想吐槽很久了，你们哪里报的速成班，日文说的都挺好？」 停顿和重音错误的地方，都不是以英文为母语的外国人，常会弄错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会说日文的人，在掐着腔调装拙。 对比之下反而是他们的英文，带着一股浓浓的樱花味。 标准的日式英语了。 「速、成班？」 特利·葛利斐困惑眨眼，收穫场外迷妹捂脸尖叫。 他的困惑是绝大部分特工间谍，也演不出来的真实，真田鸠见有些抓狂：[我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正活在一部运动漫里！] 系统：[漫画同步出现了你的这段神吐槽。] 它又给出一个好消息：[这段反响非常好，瞬间给你提供了一千点热度！] 如果是动漫画配上声音，反响应该会更好！ 真田鸠见又高兴又难受。 特利·葛利斐像是反应过来他这段的意思，笑了一下说：「我在飞机上，看了，基础日语学生手册。」 真田鸠见：「……6。」 第105章 特邀席上一个梳油头的精明样企业家, 神色有些难看地摸着小鬍子，犀利眸光瞥向旁边陪同的负责人。 「第一场比赛就输了，我开始怀疑投资西海岸代表队的正确性？」 中村先生怕他撤资, 慌忙起身撑起笑容，同时安抚诸位神情都因此或多或少，流露出些许不信任的投资人们：「放心, 肯定没问题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虽然在关东队这边好像有点强过头了后，其实他心里也不断腹诽着贝克到底行不行。 迹部景吾的唐怀瑟发球, 实在是震撼到了观赛的众人。 明明他是在确定关东十六连霸的神奈川立海大, 不只「神之子」部长住院，大部分选手也都错过了, 不参加本次集训，才跟贝克签订了合作合同…… 中村先生有些欲哭无泪, 他还听说那个实力很强的手冢国光, 也因伤无法出场。 对比之下, 不应该是美国西海岸代表队压倒性的胜利吗？ 「喂喂，你站哪边的啊？」 旁边突然插入一道声音。 是刚才很闹腾的年轻阔少, 一头白髮不知道是非主流还是天生的：「老子投资这场比赛，可是为了给真田那傢伙助威来的。」 企业家忍他很久了，想要代替家长好好教训对方几句，又碍于不清楚对方背靠哪边, 于是端着架子，拐弯抹角点了句。 「你是哪家公司的小辈, 知不知道公开场合要注意礼数……」 「？」 整个五条家, 未成年的六眼是老大！ 现在族里老头都不敢这样跟五条悟说话。 「不是，」他拨下鼻樑上的墨镜, 大小眼地看过去，表情颜艺嘲讽拉满：「大叔，你谁啊？」 「你！！」 企业家手上一用力，还不慎扯痛了自己的鬍子。 「这个……那个……两位先生……」夹在中间的中村先生汗流浃背了。 场上裁判的喊声解救了他。 「双打一比赛正式开始，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不用转球拍或者抛硬币，这场表演赛的举办方，事先已经做好安排。 初始场地是他们从通道出场后，距离近的那半边，并由双方队伍轮流先发，场地调换等规则也正常进行。 上一盘是东道主的关东代表队先发，这回轮到对面的西海岸代表队了。 双打的规则对比单打稍微麻烦一些。 单局中发球方选手不变，下下局重新获得发球权时，才由另一名队友发球。 但单局发球区会在每次得分或失分后，在左右之间来回切换。 比如a队的一号先开球，他首先站在底线的中点靠右侧，把球打到对角的左有效区，下一分就要站在靠左侧，把球打到对角的右有效区。 对应的，b队的一号先接球，下一球就是二号来接。 场上站位据此频繁变动。 谁先接球是自己讨论决定的 ，并且在之后的比赛中，总是由这个人先接球。 弦一郎站到网前准备，谦让地把先接球的位置，让给了兄长真田鸠见。 第212页 对面也是哥哥汤姆先发球。 他们上场前还被媒体围着，摆pose拍杂志封面，少年墨绿带点自然卷的头髮，还保持着特地做的髮型。 虽然是亲兄弟，但两个葛利斐长得完全不像。 他们不是双胞胎，可能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小一岁的弟弟面容精緻秀美，乍一眼看上去会被误认成女孩，跟哥哥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妹。 但他手上腿上的肌肉，可半点不比兄长孱弱。 这边的两个真田也很难找到相似之处。 不只头髮配色不同，甚至他们连瞳色都是不一样的。 跟对面反过来，这边是兄长的真田鸠见留了一头长髮，看上去也不如弟弟强壮，但他俊秀的五官是完全不会被错看成女生的。 真田鸠见身上的肌肉并不明显，只是轻盈紧实的薄薄一层，甚至腿上的横纹肌，还不如对面的特利明显。 不过，跟他打过比赛的人绝不会小瞧他任何一球的力道。 汤姆·葛利斐对地弹了几下网球后，把球抛起，肌肉流畅的手臂挥动发球。 哒！ 网球迅速掠过球网，触地后角度正常地弹起，看上去不是什么专攻「旋转」的球手。 真田鸠见右脚向前跨出一步，伸手一捞，轻松把球送了回去。 同时调出两个对手的五维。 【汤姆·葛利斐】 力量：4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2 技术：4 总合：18 【特利·葛利斐】 力量：4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2.5 技术：4 总合：18.5 对比之下居然是弟弟略胜一筹。 虽然数值不是很突出，但好的双打组合是能做到1+1大于2的效果的。 真田鸠见惊喜不已：[他们精神力没我高欸！] 系统：[是的，精神力3。] 真田鸠见对这个新外号比较满意，没有出声反驳。 这两个对手是标准的基础扎实，但是不会搞什么花里胡哨精神攻击的类型。 短暂几次交锋，真田鸠见得出了结论。 「0-15！」 真田鸠见一枚压线的高吊球，拿下了第一分。 交手过的人多有了经验，他现在已经看到面板，大概就能掌握对手能承受的力量极限了。 这场比赛中，他选择把自己超纲的几项数值，控制在跟弦一郎差不多的水准。 没追到球的特利回头，跟哥哥汤姆对视一眼，比赛开始前的轻松不復存在，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认真和忌惮—— 对面的那两个人，很强。 日本队居然有着这样的实力吗？ 虽然葛利斐兄弟配合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补位，但无论他们做什么假动作。 比如故意漏球，把球放给后卫，突然放短球等等，都骗不过网前打截击的蓝发少年，他的反应速度和判断力，简直太惊人了！ 那个沉稳的弟弟真田弦一郎，则全程在后方打配合。 眼看要丢掉此局，葛利斐兄弟用出了曾经无往不利的招数，用前面的人挡住球路，等球快打到后脑勺时，才凭藉他们惊人的默契躲开。 这样真田鸠见总该反应不及了。 但只见他挑了下眉毛，停在原地不动了。 少年头也没回，轻叫了声：「弦一郎。」 「是，兄长。」 真田弦一郎迅速到位，他使出了风林火山中的不动如山，铁壁一般把球防守了回去。 毕竟他们这招破解起来也简单，后场距离远的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判断球路。 很快双真田组合就拿下了第一局。 换场以及教练嘱咐时间。 关东队这边，榊教练做出标志性手势：「就这样继续赢下去！」 「是，教练。」x2 那边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汤姆和特利居然一分都没抢到就输了第一局，简直是一边倒的局面，让场外观众满是难以置信，喝彩吶喊顿时小了很多。 虽然先抑后扬效果总是不错的，但双打二输掉的他们，不能再压抑下去了！ 贝克教练拿着摺叠式望远镜，沉声道：「你们必须马上把形势扳回来！」 他作为教练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看出了日本派出的这对双打组合，虽然也是兄弟，个人实力都很突出，但应该没怎么配合打过双打。 「突破点在这个人身上——」 贝克教练点了那边跟教练说话的两人，的其中一个。 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比赛继续。 真田鸠见现在更喜欢削髮球，他挥拍把进行自由落地运动的小球，送到了对角发球区。 同时轻嘆一口气。 [……唉，听力太好，他们刚才说悄悄话也不避着点人。] 系统：[……] 对面按计划开始针对真田弦一郎。 葛利斐兄弟频繁放高球，或者把球都打到那半边，吃准了他们配合不够默契，故意把球打到真田弦一郎那边的边线处。 和球中间隔了好大一个弟弟，真田鸠见没法补救，对面一时间还真把局面给拉了回来。 裁判报分：「1-1！」 真田弦一郎自责低头：「是我拖了兄长后腿。」 真田鸠见拍拍他的肩让他别在意，同时示意改变战术：「我们换一下。」 第213页 接下来真田鸠见在后半场辅助，主要由弦一郎进攻得分。 但对面还是盯准了弦一郎。 黑帽少年虽然再度把比分拉开，但毕竟是以一敌二，吃力地开始喘息。 真田鸠见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弦一郎，这局你发完球在后面站着就可以了。」 真田弦一郎愣了下：「……是。」 真田鸠见站到网前准备，突然反应过来弟弟刚才滞愣的目光，立刻回头看过去。 「我没有觉得你碍事，弦一郎！」 「……嗯。」 「真的！」 「……」 黑帽少年虽然保持着镇定答应，但对地面抛球的动作，比平时多了一倍！ 真田鸠见：[……怎么办，他看上去深受打击。] 系统：[别问我，我没有弟弟。] 然后它的宿主没脸没皮道：[你现在有了，哥。] 还继续帮它代入：[我现在好失落，你会怎么安慰我？] 系统：[……] 宿主等了会：[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冷漠道：[这就是我的处理方式，放着不管过一会自己就好了。] 宿主：[……] 但没了球场上的另一个人，真田鸠见真就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真田弦一郎也全程只需要在后方，发挥发球的功能，就算球打到他面前，他也只是再后退一步，防止自己影响兄长的发挥。 裁判：「……」 人都已经站到场外三米远了！同学！ 真田鸠见一记漂亮的扣杀，拉回裁判的注意力：「game！3-1！」 场外的欢唿声，突然随着广播里的同步播报，如浪潮般铺天盖地涌过来。 「好强！居然以一敌二！」 「这个真田是谁？」 「同样是王者立海大的选手？这不是兄弟双打，而是一个的双打啊！」 除了被真田鸠见的实力折服的，更多的是包专机从美国飞过来，替葛利斐兄弟应援的粉丝们。 「啊！怎么会这样……」 「哦我的甜心特利！哦我的甜心汤姆！」 「不要灰心啊！你们一定会赢的！」 贝克教练用望远镜观察观众的反应，也颇为意外。 「体力是有限的，真田鸠见没法一个人撑太久，我们很快就能赢回来——」 汤姆·葛利斐的话被贝克教练打断，他愣住问：「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场比赛你们就输掉吧。」 贝克教练兴奋地说：「观众看到你们输球反而更激动了，记住，这是比赛也是表演，要相信我的剧本。」 特利·葛利斐擦去额头的汗：「可是！」 汤姆闭了闭眼睛，抬手按住弟弟的肩膀：「就这样做吧，特利。」 特利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贝克先生是他们的恩人，他们应该照他说的做。 就算是当傀儡也无所谓，明明是这样想的，但面对这次的对手…… 听力太好的真田鸠见：[真不爽啊。] [你是指他们要故意放水，还是低估你们的实力让你不爽？] 系统说着趁中场休息，让他打开光屏看一眼漫画。 然后真田鸠见就看到，关于这场双打一的比赛，已经加载到了同样的比分。 被教练指示要输掉比赛的特利·葛利斐，怅然地看向对面，那边坐在长椅上休息的少年，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在发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跟那个人更像了。』 特利·葛利斐这样想着，漫画里插入了一段简短的回忆。 没有色彩的画面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发色灰度与真田鸠见类似男孩的背影。 幼年的特利追上前，喊了一声：「小宽！」 男孩转过头，没有高光的眼眸回望向镜头之外。 第106章 背景是条堆满落叶的街道, 路旁停的车顶上也积了一层，旁边的商店和路牌写着英文字，这街景真田鸠见竟然觉得眼熟。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从记忆里挖出经歷的那段梦境，是孤儿院附近的街道对上了。 再过去半条街，就是他捡到琴酒的小巷。 这是七年前, 迈入深秋的纽约。 八岁的主角身上套着略显宽大的浅色针织衫，衬得他的脸很小，怀中抱着一个纸袋子, 看来是刚帮修女买了「东西」回来。 不对, 也不一定。 毕竟儿童之家的微薄工资不足以支持她，获取太多的药物。就算是挪用捐款, 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因此安娜也不是每次让宽特罗外出跑腿, 都是支使他去找二道贩。 主角不知在想什么, 反应有些慢。 他盯着这边辨认了下后, 叫出来人的名字：「葛利斐。」 小时候的特利瘦瘦小小，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女孩, 却很有大人的架势，他两手叉腰纠正道：「你要我每次都重复吗，叫我特利，小宽。」 「特利。」男孩顺着他的话改正。 特利拉着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这会纽约的公共设施，还没有改成未来的敌意建筑, 他们可以紧密地靠坐在一起。 特利从口袋里宝贝似的摸出一袋糖果, 说是贝克先生给他买的，他把东西分给男孩, 男孩很安静地坐在旁边，膝盖上放着那个袋子。 明明比主角矮上大半个头，年龄也比他小。 第214页 特利却更像照顾的那方，他贴心地把糖纸剥开送到男孩的嘴边，看人张嘴吃进去，睁圆眼睛期待地等待他的反应。 这里画面变成了简笔画： 主角吃了。 主角腮帮子鼓起一块。 主角开始面无表情地咀嚼，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特利无措抬手：「小心你的牙啊……」 主角进行了吞咽的动作，看过来眨了下眼睛：「？」 特利无奈嘆了口气，两手撑在椅子上，还够不到地的脚晃了下，笑容已经初见能让无数女粉尖叫的端倪，漂亮得像加了柔光滤镜。 「小宽，好吃吗？」 主角平静地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没有情绪，像是个三无。 特利故作挫败地耷拉下脑袋，很快笑容重新绽放在他脸上，「那我以后，一定把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送给你！」 主角侧了下头没有回应，他也不觉得被冷落，自顾自又说起话来。 「你又来给修女跑腿吗？」 特利握拳虚打了两下，替男孩打抱不平：「你力气那么大，明明可以反抗的……孤儿院里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还手打回去！」 两个孩子坐在长椅上说话，缤纷落叶像雪一样，虚化了他们的轮廓。 主角完全看不出现在的吐槽役设定，没有半句心理描写，特利说了一大段话，他也只是在对方停下后，才发出一声：「嗯。」 特利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终于褪去掩饰露出包裹着的复杂内馅，嘴角上扬是开心的，但眉眼却低垂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道：「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贝克先生已经说服婶婶，可以接走我们了！」 男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特利湿润的眼眶对向他，又哭又笑的：「明天我和哥哥，就要跟贝克先生离开了……」 男孩平静地再次点头。 特利犹豫了一下，突然抬手去摸他的头。 男孩被压低了脑袋，在对方收回手后，眼睫眨动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地碰了下自己的头顶，上面柔顺的毛髮有些被摸乱了。 又听到特利说：「手伸出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抓过他的手，把一颗小孩的手并不能完全包裹的小球，放在了他的手掌间，触感大约是毛躁的。 「…」 男孩低头看着这颗亮色的小球。 「这个就是网球了，我和哥哥一定会成为最有名的网球选手！」 特利说着从长椅上跳下来，他跑出去几步，转身朝这边挥手：「我会回来找你的！」 「不要忘了我哦！」 他的身影随声音一同远去，像橘色的落叶，被风捲起吹远。 身后仍旧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注视着这边的男孩，很快也淡出了画面。 「过去的残影」 本话到此戛然而止。 「。」 上面这个标点符号，来自看漫画的主角原型。 主角原型沉思几秒。 主角原型恍然大悟，跟系统说话：[所以「我」跟网球的缘分，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啊！] 系统：[看来世界是这样补全的。] 关于主角的过去，漫画里只放出了一些鱼饵。 最开始主角清理追查自己的、疑似来自同杀手组织的同伙，当时对方临死前报出的名字：「宽特罗」，跟这一话的「小宽」就对应上了。 那个人还提到了一个疑似很重要的人物，很信任宽特罗的「那位先生」…… 以及本话封面中那个醒目的，不像是普通路人的银髮黑衣的背影。 主角是怎么加入的杀手组织，又为什么叛逃，一切都很引人遐想。 没想到居然在球场上遇到了小时候认识的人，还有回忆杀—— 这一话的信息量可谓无比之大。 特利看上去跟他很熟，真田鸠见有些当局者迷了，询问系统怎么看这件事，又道：[应该也能看到其他世界读者的评论吧？] 他想看一些大神是怎样分析这话的。 [……] 是可以，但系统一直没提。 它看了眼自己抓取到的各种离谱发言…… 【可爱想x】 【这是什么？小宽，舔一下！】 【三年起步死刑不亏！！！】 【口口口口口……】 系统窒息地将它们从自己的储存卡里删除，从评论中挑选出一部分宿主可能需要的。 的确有眼尖的漫画读者，发现了标题里的「残影」，更像是指那个只有背影的「路人」，他们的讨论又为宿主提供了一部分热度。 由于漫画里没有说明真田鸠见是流落在外刚被找回，关于这点，读者接受到的信息，跟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一样，所以关于主角的身份，主要产生了两个猜想。 一个观点认为，主角是跟真田家切实有血缘关系的，留学途中误入歧途。 另一个观点认为，主角是在遇到某个跟自己很像的人后，用某种方式取而代之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诸如什么分开的双胞胎、复制人之类的，五花八门的猜想。 以及也有猜对的，其实只是单纯的「少年流落在外」。 【他小时候住孤儿院，果然他其实不是真田鸠见！！】 【等等，那……真的真田鸠见呢？】 第215页 【看见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会死……影子？】 【楼上要相信科学】 【鸠见：你看看他们打出的网球！再跟我说这句话！！！】 【人可能死了，但不一定是主角杀的。据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孤儿院出身的冷漠杀手，遇到了赋予他瞳孔高光的人，那个人死前告诉他，既然哪边都一样那不如做个好人，让他代替自己活下去，度过一个无悔的青春……】 【好刀啊啊啊啊qwq】 【主角之前不一定跟真田鸠见长得一样，现在整容手术挺发达的，而且他不是老敷面膜嘛，说不定跟这个有关系！】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主角原型正要看满离，随意往下一划拉。 【一本主打吐槽的热血运动漫，评论区却像是一本大型悬疑推理小说/托腮/】 【小时候的鸠见好可爱——】 【可爱是可爱，就是看上去不太聪明呢！/斜眼笑/】 真田鸠见难以置信：[？] 系统发现自己漏筛了这条，不过它是故意的：[是恶评呢。] 真田鸠见：[……] — 双打一的比赛继续。 葛利斐兄弟因为教练的指示，接下来的气势明显不比之前了，延续着先前已经被破解的战术，很快又输掉了一局。 「game！1-4！」 又轮到真田鸠见发球了。 「诶。」 他站在底线后眉心紧蹙，往地上重重地弹了一下网球，犀利的目光射向对面：「谁给你们的自信，觉得使用全力就能赢过我们？」 特利·葛利斐怔住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觉察到了他们的意图。 他握拍的手不自觉攥紧，又听到对方沉静的声音。 「你是为什么在打网球啊…」 「认真点，使出全力用尽手段，努力可能从我手中守住分吧。」 「我和哥哥一定会成为最有名的网球选手！」 特利恍然像是听到，那天轻快又无比憧憬的誓言。 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特利·葛利斐在看到飞过球网的网球时，腿不受控制就追了上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赶不上的时候，汤姆的网球拍挡住了飞出场地的明黄色小球。 哒！ 「哥哥……」特利愣愣喊道。 汤姆·葛利斐碰了下他的肩膀，无奈地笑了下：「不自觉就。」 他看向球场那边的人，也想起了当初弟弟是有个很好的朋友，「虽然应该听贝克先生的指示，但我也果然还是更想尽情地打一场！」 特利绽开笑容：「好！」 … 「game！6-2，关东代表队真田鸠见、真田弦一郎获胜！」 拼尽全力也只又拿下了一局，但特利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打的那么痛快了，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和哥哥刚接触网球时。 他们决定要请求贝克教练，让他们打自己的网球。 之后或许也受到这次酣畅淋漓比赛的感染，加上发现现场观众反应热烈，贝克教练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赛后握手环节。 特利用无比流利的日文说：「好像圆梦跟我小时候的朋友打球，谢谢你。」 「……」 「小宽长大后，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的吧？」 真田鸠见不知道说什么，「那我也谢谢你吧。」 特利笑得很开心，他看着真田鸠见流露出一丝尴尬的脸，又抖了抖肩膀：「抱歉，我话太多了。」 第107章 就算有一方已经拿下三局, 表演赛也要打满五场。 先前气焰嚣张的美国队，接连输掉两场双打，在单打三上总算是扳回一局。 但也没有完全扳回来。 这局是由立海王牌切原赤也, 对上号称野兽的波比·马克斯。 虽然臂力不如对方，但经常跟真田前辈打比赛的切原赤也，逐渐也练出来了一套接下力量网球的诀窍。 他有着较为灵活的身手, 用上单脚基本碎步，他接球的速度是很快的，这是他从对方手中得分的优势所在。 这孩子看上去莽撞, 有时候也是很心细的。 切原赤也拜託柳莲二事先收集了对手们的资料, 所以刚才迫切想知道对手是谁，在知道自己的对手, 是那个大块头后，赛前他思索着制定好了战术。 他知道对手的网球力道很大不好对付, 也不会像真田前辈一样, 在练习赛中照顾他。 不过根据柳前辈的资料, 这只野兽，可远没有真田前辈来的夸张。 至少这傢伙的体力是能摸到边的！ 所以比赛中, 切原赤也有意消耗着对方。 后期他还被逼出了红眼。 这个状态下的切原赤也，控球力下降，体力消耗加剧，但其余数值都会有显着提升。 这傢伙现在已经能在这个状态下保持镇定了, 体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也有了显着进益, 硬是把对面的大块头也给耗空了体力条。 最后在抢七的比赛途中, 两边的力量耗尽，就这样打成了平局。 而后是单打二。 不二周助对上了被称为网球机器的安鲁德, 青学的天才无愧其名，关东队以6:4获得胜利。 最后的单打一。 越前龙马和凯文如愿在球场上相遇。 真田鸠见在后场，看得拍手直唿：[真热血啊！] 第216页 — 最后越前龙马以7-6赢下比赛。 关东青少年选拔队对西海岸青少年选拔队，最终比分4-0。 美国队居然一场比赛都没有拿下。 原本打算以这场比赛为契机，在世界范围内推广他组成的这支队伍，贝克教练的脸色是灰败的，心情是怀疑人生的。 怎么可能呢，日本队什么时候那么强了？ 但他还是要撑起场面，接受记者的採访。 中村先生也快要哭出来了，打包票会赢的美国队，最后交出的答卷却这么难看，一些撤资是不可避免的。 小鬍子企业家铁青着脸，第一个站起来走人，那个白毛富家公子，还冲人背影做鬼脸。 他的同伴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四面的观众席上，人们正陆续离场，夏油杰也跟着站起来：「走了，悟。」 五条悟迅速消灭了面前的甜食，嘴里含煳应声。 夏油杰看向有些焦头烂额的中村先生，笑容温和地同他确认：「现在应该可以去找关东队的选手了吗？」 「是、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的话没问题了。」 中村先生忙于挽留剩下的投资商，叫了个工作人员带路，送他们去关东参赛队伍的休息室。 那两个少年就这样离开了。 中村先生废了一番口舌，好在也有不在乎输赢，只是觉得选手与企业形象契合，看到他们的良好表现后，想找他们签约拍gg的。 他与那几个投资商约好之后详谈，同时点头哈腰地再次回覆： 日本队的选手真的都没有接拍gg的计划…… 中村先生送走又一个公司老闆，吐出一口气，正想端起水杯顺下喉咙，忽然注意到后排还有一个人没走。 是谁来着？ 这会观众席上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人影还在收拾东西，陆续有人进场打扫卫生，是一种狂欢过后的凄清。 那个人大概五十岁上下，留着浓密的大鬍子，是个眼窝深陷，戴着遮阳镜的外国人。 正在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脑袋低垂着，不太能看清长相。 中村先生走近后想起对方是谁了，他笑着跟人说话，询问对方是否有意投资贝克的队伍。 大鬍子：「……」 中村先生说了一大堆，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勉强，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先生？」 大鬍子：「……」 中村先生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现场那么吵闹，人怎么可能睡着呢？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这位贊助商别是什么基础病发作，早就晕过去了吧！ 他慌乱地伸手推了推对方，唿唤对方的名字：「您没事吧？醒一醒？」 大鬍子顺着这个力道，侧倒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啊！！」 中村先生发誓自己只是轻轻一推，更让他惊悚的是，遮阳镜磕歪了—— 对方……对方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 扩大的瞳孔透出死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停止了唿吸。 — 真田鸠见听着系统同步的，关于特邀席上慌乱的动静。 中村先生吓得跌坐在地上，抖着手按了好几次，才打通了120。 但其实这会人已经死透了，可以直接打给110。 琴酒是在五条悟他们离开后动的手，他的目标坐在后排，这方便了他动手，在退场时顺着人群往这边走，在经过时向其后颈按动装置。 不同于江户川柯南用麻醉针射岳父的脖子，他用的是被见血封喉的毒药浸泡过的。 实际上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不超过二十分钟。 真田鸠见没有阻止这场暗杀。 琴酒的目标手底下不少黑色产业，这也算是一次黑吃黑了。 他还挺好奇，如果黑泽阵动手时没避着五条悟他们，会不会喜提警局专属套间？ 系统告诉他别想了，对方还是知道那两个特立独行的人不简单的。 [以及，琴酒得手后目标明确，正朝这边过来。] 真田鸠见：[……] 中原中也刚把参加完竞选，并顺利当选的真田俊辅送回家，但要赶过来也没那么快。 有些汗流浃背的主角原型，连新更的下一话漫画，都没心情查阅了。 他决定还是先走为上，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拉好网球包拉链，往肩上一甩表示自己有事先走了。 但刚走出休息室大门，某人的光点已经出现在安全通道尽头。 而这里休息室，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去到外面。 他默默停下脚步，杵在门口做出等人的模样。 [不简单的那两个咒高学生呢？不是要来找我吗，走那么慢？] 真田鸠见想着琴酒看到五条悟他们在，事情大概也不至于发展成，对方堵住他质问之类的局面。 电子音道：[马上就来了。] 果然马上另外有个咒术师的光点，也进入地图范围，并且路过了某人，隔着大老远就朝这边挥手：「鸠见～来了来了！」 真田鸠见眉心跳了跳：「说了几次了，别叫的那么亲密。」 五条悟晃了下手里的「东西」，装作没听到，把「它」丢在真田鸠见脚边，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哝，送你了。」 「……」 真田鸠见仿佛看到一只阳光又热情的大型犬，朝自己跑过来，还献宝似地叼了自己刚才发掘的宝物，送到他面前。 第217页 他低头，目光麻木地看向脚边躺尸的男人。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就是拿了五百万円来杀他的人，之一。 真田鸠见知道五条悟身后，有道隐秘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头疼地问：「还有一个呢？」 「在杰那里。」 五条悟鞋尖碰了碰被自己打晕的路人男子，奇怪道：「你认识他们？」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是怎么发现他们的：「老子注意到有人在看你照片，就关注了一下，结果他拿着把枪数子弹，神色狰狞地计划着要杀你唉～」 「问他为什么也不肯说，我就干脆把人一块带过来了。」 真田鸠见沉吟一下，他原本是打算给他们机会，然后抓现行的。 没想到五条悟把人给抓了，他道：「连着夏油杰那边的一起，报警送警局吧。」 不过杀手身上有他的照片，身为他们预谋杀害的对象，真田鸠见也要跟着去一趟就是了。 藉此还可以避开黑泽阵，他进警局了，人总不至于还跟着。 真田鸠见拨通了警局电话，报上地址等人来。 五条悟忽然侧了下脑袋，问：「那个人你也认识？」 「谁？」 「就后面那个啊，盯你看好久了。」 「……」 真田鸠见肯定这段距离，黑泽阵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顿了下，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神平静又陌生。 面上带上几分困惑，眉心蹙起，越过五条悟的肩膀，朝他身后的银髮男子看去。 目光交汇在寂静的空气里。 大概是过去两三秒。 真田鸠见不是很能清楚地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只听到同步率变动的提示音。 他觉得这几秒实在是漫长极了！ 明明真算起来，他跟这个世界的琴酒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对方睡在帐中，他靠在床边用咒灵入梦的几个小时，而后就是游轮上的几面了。 或许梦境里经歷的过去太真实，还有男人的信任与在意，叫他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共情。 假死脱身后遇到苦主，真特么刺激。 不同于上次游轮上带着面具，这次他是以「宽特罗」的脸，面对对方。 真田鸠见看到银髮男人嘴边点燃了一支烟，是对方常抽的那个牌子。 对方已经是gin的那身打扮，黑色风衣下摆很长，银髮也比上次见面又长了一些，那双掺了寒冰的绿眸，也正在观察着他。 难以分辨眼睫投下的阴翳中，是否藏了什么情绪。 银髮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梢：就走了？ 为什么黑泽阵的反应那么平静，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上次在游轮上，不还抓他手像认出他来了吗。 特利隔了好多年不确定，加上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日本，没有直接认出来可以理解，但这傢伙…… 难道是刚才比赛的时候，就已经震惊和分析完了，得出结论他只是长得像而已？ 毕竟那么大具尸体还浮在那呢。 还是碍于五条悟在旁边？ 「那人谁啊？」五条悟跟着回头看过去。 真田鸠见在系统斥责前，平復了一下同步率：「不认识。」 「行吧——」 五条悟那双剔透的眼珠子，透过墨镜上方的空隙，无声打量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显而易见的嘴硬。 真田鸠见隐约能听到门内其他人的谈话，他们也要出来了，他架起地上的人，选择先把对方挪个地，和五条悟去找夏油杰。 系统片刻后告知： 或许是起了疑心，又或许只是勾起了回忆。 琴酒离开体育馆后，直接驾车去了那所，储存着某样重要物品的实验室。 为了防止弦一郎担忧，真田鸠见瞒着他和大家长通了电话，请他帮忙处理这边的事情，收集证据、审问、录口供等等…… 等忙完这边的一切，天也黑透了。 真田鸠见从警视厅出来，谢绝了神奈川赶过来的横沟警官送自己。 横沟金田知道他很有主意，不是需要看管照顾的孩子了，况且两地离的不远，他很轻松就被对方还想去商场买点东西的说法说服了。 目送横沟警官的车驶远，真田鸠见的确打了辆车，请司机把自己送到附近的商业街。 五条悟早在警察来之前就走了，和夏油杰接到了任务。 夏季本就是咒灵多发的时节，五条悟之后没往集训宿舍跑，就是到处祓除咒灵去了。 也难为他们居然能抽出时间，来看他比赛。 不过真田鸠见不是来购物的，他的目标，落脚在这附近酒店的西海岸代表队一行人中的，某个跟他「过去」有关的人。 漫画的回忆杀只是一个片段，他想知道更多的内容，刚好那只蜗壳咒灵，也在他的格子仓库里积了挺久的灰，该拿出来擦拭一下了。 对特利·葛利斐，不需要像对琴酒那么谨慎。 但直接把人给打晕也不太好，毕竟是小时候的朋友。 真田鸠见通过系统确认了对方的位置。 明天就要坐飞机回美国了，他们一行人吃了当地的特色菜，而后各自分开了，有去另一场继续吃喝玩乐的，也有已经回酒店休息的。 特利·葛利斐刚好是后者，他人正在酒店房间。 第218页 真田鸠见避开人进入酒店，一直往上到对方所在的楼层，径直走向目标所在的房间，在门外止步，而后念咒落帐。 贝克教练虽然是有些商人的小毛病，但对手底下重要的「商品」，是绝不会苛待的，订的都是最好的房间，安保设施是有保障的。 防得了一般粉丝，但防不了万能的【e】键。 虽然没有摄像头，但系统通过声音分析道：[人现在正躺在床上看书。] 真田鸠见便直接用改造人把入梦咒灵，通过通风口送进去并驱动，现在帐内就是一个踏入，就会进入梦境的密闭空间了。 系统听到了书跌落在床上的声音：[睡着了。] 真田鸠见应了声，而后光明正大地开门，抬步迈入那层漆黑的薄膜。 — 老样子，像上次和黑泽阵一起入梦。 真田鸠见设置了只要被唿唤名字，就会从梦境中获得清醒意识的保险。 他看向对面叫自己名字的人—— 「宽特罗。」 女人嘴唇涂得红艷，像要从唇纹中淌下血来，她抿着笑嘱咐道：「要好好地，把东西给我带回来哦。」 是还活着的修女安娜。 宽特罗听话地点了点头，女人便站起了身，松开按在男孩肩膀上的手。 他余光瞥到那指甲，大概为了掩盖什么，涂成了乌黑的颜色。 同时真田鸠见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跟对面女人的身高差，自己只到女人的腰腹部，好在躯壳没有停留在原地太久，让他的恐女症随对方体型的相对增大而扩大。 他现在是几岁？ 手里攥着一张纸币，宽特罗跑出了儿童之家。 随后真田鸠见见证了「自己」跟幼年特利的相遇，他梦中运气还挺好的，一开始就刷到了想要的片段。 出门帮女人跑腿的宽特罗，在去那边的路上，发现了一坨抱臂啜泣的生物。 起初他没觉得对方，跟旁边那棵树上盘踞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只是树上的东西，学着对方哭泣的样子有趣，所以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就是这一会，特利抹了把脸抬头看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就站了个人，吓得他向后跌倒。 「嘶！」 特利的手硌到了石子，当即擦破了皮。 他看着自己灰扑扑混杂着鲜红的手掌心，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往下掉，低声哭喊着：「爸爸……妈妈……」 这个时候葛利斐父母逝世不久，他跟哥哥被婶婶收养，但过的并不好，不想哥哥担心的特利，自己跑出来发泄情绪。 宽特罗看看他手，逐渐把对方，跟儿童之家的其他小朋友画上等号。 不一定是因为自己吓到对方让他受伤，出于自责才替他处理伤口，而是伤口需要处理，这个等式驱动男孩伸出了手。 「那边，有喷泉。」 特利懵懵得就被带去洗了手，看着面前的蓝发男孩，替自己清理干净伤口里的石屑灰尘，这会倒是没再吭一声了。 「谢谢…」橘发男孩喏喏道。 「还没好。」 宽特罗只是这样说，而后跑走了。 「欸，等等——」 特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对方好像是让自己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宽特罗没有让他等太久，去附近的药店里买了消毒药和绷带，而后替他妥帖地上了药，包扎后把剩下的东西，都递到男孩面前。 见对方不接，他补充：「明天要换。」 特利捧着伤手，想到如果好得慢，哥哥就要代替他忙碌，终于迟疑地接过了：「谢谢你。」 况且也是你害我受伤的……好吧，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两人分别在这条街上。 这一天跟对方相关的部分已经结束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真田鸠见按计划，直接中断术式重开，他就这样睡睡醒醒，大概了解了这部分过去。 之后宽特罗偶尔出门，会遇到特利。 对方大概是没有同龄的玩伴，会拉着他分享一些见闻和趣事，而宽特罗大多时候总是沉默的，如果看到对方身上有伤，会替对方处理。 其实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谈话内容大都没有营养，但时间紧张的真田鸠见还是听了一些。 如果只有对方一个人记得，总觉得会有点寂寞。 虽然无法相认，但承担回忆这件事，真田鸠见还是能做的。 被频繁怼一下应激发动术式又打断，手里的蜗壳已经快吐魂了。 后面刷出的梦境，都有些错乱不稳定。 不过真田鸠见也因此，看到了特利个人，在离开那条街后的经歷。 尚且年幼的他忙于训练，也没有能力回到小时候的地方，去找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玩伴。 直到不久前，已经出名了一段时间，他想是时候回去见见那个人了。 可特利忘记了，对方所在的儿童之家是所孤儿院，对方已经被收养了，而没有本人的许可，孤儿院无法提供领养人的信息。 真田鸠见根据环境估摸，对方是在四月份，「宽特罗」刚离开美国，他又还没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来找的他。 因此系统才没掌握这还有个故人。 最后一幕梦境破碎。 睡眠效果对床上的人，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饶是特级咒灵也没法站着睡觉，真田鸠见靠着墙壁睁开眼，惆怅地从地上爬起来，替旁边的特利·葛利斐，把压在胸口的书放到一边。 第219页 他早在进入房间前，就严谨地戴上了手套。 真田鸠见把虚弱的，快要厥过去的蜗壳放回仓库。 退出房间前，悄无声息的来客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同时沉重地说：[回忆里，明明他还有一口流利的英语。] [……] 就近去专营店买了点网球用具，回去的路上，真田鸠见终于有空看漫画。 先是延续并结束了双打二的比赛。 赛后，漫画里着急收拾东西要走的主角，像是单纯嫌特邀席上的某人烦，又或者他间或透出一丝冷意的眼眸，是已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同样的，这里五条悟也往他面前丢了个人，不过说的话有些不一样：「你可真不小心，还要麻烦老子替你擦尾巴。」 主角拧了下眉，没有说话。 忽然。 他旁边显出一段心声：你也不干净，带了什么人回来呢。 主角抬头看过去，大概是没有防备地，撞上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虽然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但他攥网球包带的手指节发白。 五条悟也注意到身后的人，跟着回头看过去，有些奇怪地问：「你认识？」 主角克制地收回视线，道：「不认识。」 而后那个神秘的银髮男人，意味深长、是真的非常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开了。 真田鸠见嵴背发毛，他发誓自己下午，绝对没在琴酒脸上看到类似的笑容！ 后续他的进警局到刚才找特利，都没有被画进漫画。 一个转场之后，画面切换到了一个陌生和诡异的场景。 漆黑的背景只能隐约看到，一排排矗立的巨大玻璃罐的轮廓，里面浸泡着一些莫名的东西，也看不真切。 从远景切到近景，是刚才的那个银髮男子。 他正站在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前，脸上被打上妖异的光。 衬得那抹延续到这一格的笑容，多了三分怀念三分悲悯，三分疯狂的势在必得，还有一分漫不经心。 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关闭光屏。 ooc了吧！ 绝对是ooc了！ 这傢伙没有那么爱笑的，真的！ 第108章 【9：11】 宿主压榨完同类, 在回神奈川的电车上查看它新抓取的漫画。 补充：已在宿主入梦中途，伪造电话替他向家人解释会晚到家。 漫画虽然取材于宿主，但经过了一定的艺术加工, 与实际是有出入的，使主角原型直接被最后一页的内容，震撼到熄屏三秒。 系统没听清他混乱的心声说了什么。 只见他又拉开屏幕, 意识触手小心翼翼地往下划拉，看向最后一部分自己潦草瞥到，没来得及细看的内容。 画面进一步拉近, 给了身上充斥反派气息, 一登场就能确定其反派阵营的银髮男子，一个怼脸大特写, 并且意义明确地照出他瞳孔所见的画面—— 是一个漂浮的模煳人影。 最后一个镜头，顺势给到他注视着的「人」。 被囚禁在死水中的少年, 年龄与真田鸠见相仿, 双眸安静地阖着, 短髮浮散开，像是睡着了一般无知无觉。 宿主看看爱笑的琴酒, 再看看他对面的改造人，吐出一句脏话。 【9：22】 应宿主的要求，播放先前琴酒去研究所时拍到的监控。 [唿，他这不还是挺冷峻酷哥的嘛！]宿主长舒一口气。 看到它手动调高画质的监控里, 银髮男人这回光明正大地走进标本室后，只是沉沉地看了这么一眼, 又就转身出去了。 宿主又问：[然后呢？] 系统道：[提拔他的高层不是分了研究所的油水给他, 他去收帐了。] 宿主对琴酒只是简单看满离的反应非常满意。 心情轻松地说着，果然是漫画为了增加戏剧冲突, 滤镜加太重了。 宽特罗已经死透了，尸体还泡在那呢！ 银髮男人赛后跑过来看的那一眼，大概只是勐然瞧见一个跟死人长那么像的，也会觉得稀奇。 在观众席上隔着大老远不确定，靠近再看一眼。 但在看到他球场上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表现，就能明白他显然不是有精神问题的宽特罗了吧？ 先前游轮上银髮男人的异样，或许是梦镜诅咒的余韵作祟，看今天对方干脆的表现，大概不会对他有多余的兴趣了。 这个暗雷的解决比想像中轻松不少！ 不过谨慎多疑如黑衣组织头号杀手，不出意外还是会动手查他的。 宿主意识铿锵有力地攥住光屏：[隐瞒误导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见宿主意识晃动光屏当做握手，系统忍不住提醒：[还有，我在你脑子里，它只是个投影。] [昂，但晃脑子会显得我很憨。] [……] 【9：33】 提醒宿主别忘了购物袋，宿主背着网球包走下电车。 他吐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肩上这玩意也成了自己出门的必备单品了 。 宿主突然顿住，换了一边肩膀背。 它困惑：[怎么了？] 宿主：[要是高低肩就不好了。] [……] 【9：35】 距回家还有一段路程，应宿主要求，将筛选过的评论放给他看。 【9：36】 这是一个论坛讨论楼。 第220页 贴了漫画的最后一格截图。 1l（楼主）：所以，果然主角其实不是「真田鸠见」，罐子里这个才是？ 2l：天吶！跟上周这条推理的一模一样…/转：人可能死了，但不一定是主角杀的…/ 时间流速不一样，《你管这叫网球？》在那个世界是周更的。 5l：不是，你们是怎么看出这是两个人的？我怎么觉得主角和罐子里这个长得一样 6l：是啊！我也觉得！ 不然这个神秘的新白毛，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小宽，还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8l：……因为他们髮型不一样？ 9l：虽然脸型年龄什么都很接近，但果然纸片人还是看髮型识人，加上黑白漫没法根据发色瞳色做区分 10l：总之真田绝对是被认出或是发现什么了——啊啊啊啊啊—— 除了新白毛的身份、跟主角和罐中人关系与过往的猜想，后续关于长相问题，网友也争论了几十栋楼，还有截取类似角度的主角正脸，调低透明度做重合对比图的。 68l：我关注的点就不太一样，我想知道这个泡水里人的还活着吗？ 69l：如果真是代替我活下去的版本，可以把刀收回去吗qwq 70l：同求tt 71l：思考.jpg ……等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完全光着的？ [。] 系统感觉到宿主突然驱动了术式：[怎么了？] 宿主：[满足他们的愿望，让「宽特罗」诈尸伸了个懒腰。] 【9：45】 宿主回到了真田宅。 刚换了鞋就被大家长叫到书房，真田俊辅和中原中也都在里面，他们闭门进行了一段对话，关于二人同时遭遇到的危机。 警局里的讯问工作没有什么进展，那两个只是在网上接了单，别说见过僱主了，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个议员当然知道这种事要跟自己撇清关系。 因此，无论是真田鸠见这边那两个草包杀手，还是真田俊辅那边更为专业的刺杀，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对方。 甚至就算有证据，也没有十足把握能藉此拉人下台，而不是被其他保护伞从牢里捞出来。 宿主要做的，只是通过推理帮大家长明确目标，剩下的事交给大人就可以了。 【10：01】 把褚发少年送出门后，宿主折回自个屋里，查看了白天的收益。 【支线任务一：获得美日亲善赛，双打一的胜利（已完成）】 【500奖励点】 【120经验值】 【获得成就：双打…有点难】 加上每日的首次比赛奖励，当前经验值：1299。 [忙活了一天，结果这收入还不如我在社团里打一天比赛的……] [……] 宿主有时候也是真的卷。 距离精神力4的一万点经验，好任重而道远啊。 虽然全国大赛离得不远了，但在决赛前达到也不是不可能，中途完成主线任务也能获得不少经验了。 【10：50】 每日基础训练还没做的宿主，趁着还没过零点，把它们给完成了。 系统提醒他看手机，宿主去洗漱前拿起手机，看到立海大正选群聊有新消息。 少年点击查看时，它贴心帮他调到了最上面的未读部分，省去他往上翻的时间。 先是柳在美日亲善赛后发的，恭喜他们夺得胜利。 柳莲二提醒他们准备即将开幕的全国大赛，接下来他们备战全国三连霸，训练只会更加严峻，他和幸村重新拟定了大家新的训练菜单。 以及，这之前……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按惯例，还要进行一场合宿。 地点是老样子，去年其他人都去过的，柳家位于避暑胜地轻井泽的民宿旅馆。 幸村：【这次的合宿，我也会参加】 真田（副部长）：【！！！】 丸井：【！！！】 仁王：【！！！】 胡狼：【！！那么快就能出院了吗！】 仁王：【你破坏了队形哦，胡狼】 胡狼：【……】 柳生：【虽然很高兴，但身体没问题吗，部长】 柳：【不要勉强自己】 切原：【太女子了——！！】 切原：【不过部长你已经可以出院了吗！！】 在一众社员的惊喜声中，宿主瞥了眼手机左上角：【快十一点了，你们暑假都有熬夜的习惯吗……】 【尤其是@幸村】 那场大手术才结束多久，马上就开始復健就算了，平时应该更注意健康的生活才对。 幸村：【哈哈…】 幸村解释着：【帮助我復健的医生已经允许了，我有些兴奋，不太能睡得着，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跟网球部部长约定好，去接他出院的时间，宿主念叨着年轻人熬什么夜，催促着打字：【好了好了，都快休息吧】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在聊天界面瞥到了什么。 宿主又@真田（副部长）：【等等，弦一郎？】 【你怎么也还没睡，明天四点晨练起得来吗……】 真田（副部长）：【我……在等兄长】 【啊，我到家太晚，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真田弦一郎平时九点准时上床睡觉的，真田鸠见回来时，路过对方房间时灯没开，人也在床上的位置唿吸平缓，才判断人已经睡着了。 第221页 【快休息吧，晚安】 真田（副部长）：【晚安】 奇怪了一下弟弟疑似失眠的状态，宿主也躺上床准备小睡一会。 他意识下沉到一半，勐然反弹起来。 [等等，他不会还在在意白天双打的事吧…？] 系统：[……应该不至于，只是担心你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危险吧？] 毕竟这里是特产独特的横滨，虽然近几个月状况好了很多。 宿主爬起来去敲弟弟的房门：[不对，放着不管的方案看来对弦一郎没什么效果。] 【2：00】 在去轻井泽前，宿主决定先把安全屋挪窝的事情给处理好。 先前已经派出改造人，伪造从未用过的假身份，租了附近不太远的另一个公寓，至少搬起来也方便。 宿主今天出发前，还特地腾出来一些仓库空间，好装东西。 系统在宿主摁的电梯下降途中，提醒了他一会开门有惊喜。 叮—— 电梯门像被拆开的礼盒一样，缓慢地向两边敞开，展示出里面陈列的唯一一件珍品，对方有些摇摇欲坠地，在门开的一剎那，失去支持向外门站着的人倒过来。 宿主及时无情地后退了一步，跟人保持距离。 少年虽然看上去消瘦，跌落在地的声音还是很瓷实的，是闷闷的一声。 宿主看着脚边不动弹的人，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血腥味。 [……真晕了？] 第109章 因为系统告知今天某个邻居也在家, 真田鸠见在车上就变装成了一个加班到深夜的社畜形象。 对此有过经验的他，很容易就回忆起，自己以前忙碌一天后, 从警视厅下班时的状态。 照着把盖在脸上当□□的改造人，捏成带五分疲惫、三分解脱、两分困扰的表情，真田鸠见对车内后视镜检查了一下, 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以及最后的两分困扰，是在纠结要吃点什么犒劳自己比较好。 真田鸠见还特意把衣服换成了西装，这可以说是日本社畜的标配皮肤了, 无论天气多热都不会换下来。 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 压抑的职场文化的一部分。 若是不穿会被认为不修边幅。 真田鸠见提着道具公文包，把车停好后走进公寓大楼, 用指关节摁下电梯按钮，习惯性防止留下指纹。 电梯原本就正往下运行, 很快朝两边敞开。 里面下楼的人单手扶着电梯壁, 眼睛是半虚着的, 额头布着点虚汗，将刘海都汗湿成了一绺绺的样子。 他大概原本就不太清醒了, 头抵着电梯门，试图用物理为脑门降温。 门一开，人就这么跌在了地上，正卡在电梯门中间。 「……」 门口的「社畜」被这个开门杀吓到后退一步, 反应了一下才上前询问：「喂，你怎么了？」 「别睡在这里, 醒醒……」 伊藤诚矮身碰了下对方的脖子, 察觉温度烫得吓人。 他立刻伸手去摸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想打急救电话, 才摁了两个数字，忽然地上「突发恶疾」的虚弱少年，顽强地清醒了过来。 身上缠了不少绷带的少年，原本是以脸贴地的造型，让人担忧他刚才摔的那一下有没有把自己搞破相。 这会他把脸转了过来，证明万幸只是额头有点红。 同时伊藤诚看到了他的长相，认出这个小鬼是之前那个来敲过门的邻居，惊讶的同时正要继续播号。 在他摁下拨通键时，自我介绍过叫太宰治的病弱少年，忽然闷蔫地发声。 「你在干什么？」 他像是有些懵的，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样子。 在那边的接线员接通前，伊藤诚回答他：「帮你打119，你有什么基础病还有血型，都先说一下。」 太宰治眨了一下烧得发干的眼睛，没能给它们起到任何滋润的作用。 他感觉自己还是无比清醒的，虽然有种脑浆快被晒干的感觉。 「不去医院。」 因为他身上的伤不能去正规的医院。 虽然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能继续放着不管，他原本出门下楼的目的，也是想去森医生的诊所。 可是在迈进电梯的一剎那，太宰治又突然想起来，某人弃医从武了，现在正在某栋地标建筑里。 诊所里的药应该都还在，但中弹的位置他无法自己处理，加上从这边过去要很久。 要随便找个路人碰瓷吗？ 但是如果送到医院，被发现枪伤会很麻烦。 他作为森先生上位时，在场唯一的外部「公证人」，果不其然被针对了。 森先生会怎么做呢，顺势安个罪名，把他送进去？ 里面是比较安全，就是自由无法保障呢…… 就在太宰治使用过热的脑子思考纠结时，电梯门缓慢闭合。 像把他囚禁在了里面，不断地下坠、下坠。 『啊，算了吧。』 太宰治缓慢把头靠在电梯门上，听着机械运转的声音，逐渐放空思绪。 毕竟寂静的横滨夜晚，街道上是没有人的。 然而在电梯门缓缓打开时，他恍惚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有些重影的人。 「…」 咚—— 太宰治刚开始是晕过去的，至少是摔懵了，短暂宕机失去身体控制权了。 第222页 真田鸠见跟系统吐槽了一下这分明是惊吓，才做出应有的反应。 系统说明了自己掌握的，对方为什么此刻会倒在这里。 就像森鸥外之前试图「诱拐」中原中也，这位算是另一个。 在前不久的美日集训合宿时，原本只是个私人医生的森鸥外，杀了不稳定的老首领上位，底下自然是有很多不满的声音。 有不认可的老首领派、想颠覆自个当老大的、还有要分裂出去单干的。 虽然事先也收拢了一批人，但新即位的森首领还是镇压得很辛苦，港口这边的变动，也引得其他势力蠢蠢欲动。 内忧外患之下，那大叔还腆着脸地向他寻求过帮助，不过真田鸠见正在参加集训没有理他。 ——之前在游轮上的会谈，守夜人留下了可以联繫到自己的方式。 森鸥外上位那天，太宰治也在场。 少年作为现场唯一的港口外部人士，证明老首领诏书的真实性。 一个原本是主治医生的中年男人，一个是毫无背景的普通少年，在森鸥外政权不稳固的上位初期，这少年的处境自然也不好过，两人算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 不少人想除掉根本没什么可信度和话语权的少年。 太宰治下午就遭遇了暗杀，还险些被得手了。 他只来得及随便处理下伤口，连子弹都还没挖出来，就近躲到了不久前置办的安全屋，等待夜晚的到来。 毕竟夜幕降临后，碍于某个令人忌惮的存在，至少市民都能有个安稳的睡眠。 横滨的里世界夜晚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动，太宰治计算着到了那个人经常活动的时间，才出门去给自己疗伤。 然后就跟那个「存在」撞上了。 「……」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真田鸠见确定刚才太宰治是晕过去的，他摸他后颈时，才被致命处被触碰的危机感强制唤醒。 听他说不去医院，下班回家的社畜已经很累了，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安抚劝说，直起身走远两步，跟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话。 「是这样的，有个人刚才晕倒了，好像烧得很严……」 「我没事。」 「地址是……」 见口头打断不管用，地上的少年用双臂支撑起身体。 虽然有点踉跄，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 同时面带笑容地说：「我只是有点小感冒，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就可以了。」 伊藤诚凝眉看着对面站起来后，只比自己矮一点的少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虽然很不贊同，但对方的目光实在是坚决。 他也只能对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抱歉道：「就是这样，不用派车过来了。」 太宰治从电梯门口让开位置，说：「你可以回家了。」 伊藤诚张了下嘴：「你……」 太宰治没有再回答，像是屏蔽了周围的环境。 他似是打算如自己说的，去药店买药，不过实在是有点虚弱，所有没走出几步，就靠在墙壁上休息。 注意到身后的人还站在原地，他眼神变得冷漠，无声驱逐着对方。 像只负伤的亚成年狼，警惕地驱赶领地内的生物。 伊藤诚：「……」 [你又要开始救济迷途少年了吗？] 脑内电子音察觉到宿主情绪波动，声音不是很意外，不过这个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是个难以预测的因素。 它提醒道：[太宰治会比较麻烦，他太聪明了。] 真田鸠见想也是，先前对方就很敏锐地查了伊藤诚这个身份。 虽然刚才碰了一下，算是试出对方的异能力是被动的，而且触发时也没什么特殊的光效。 他刚才除了检查人的状态，也是好奇被「人间失格」是什么样的。 具体的感觉怎么说呢，或许是他体量太大，有种陆续掉头髮的感觉。 真田鸠见这回选择听劝：[盯着点他吧，一会要是还没走，就给他叫个救护车。] 见少年十分抗拒被多管闲事，伊藤诚只得道：「那我走了。」 他刚做出决定，说着正要走进电梯，无意间往那边又投过去一瞥。 少年正无力地缓慢下滑，坐倒在地上。 「……」 [啧。] [啧。]电子音。 [……] 说要走的人又停下了。 少年顺着他的视线，侧了下脑袋，看到自己在墙壁上拖出的一道血迹。 啊，背后的血浸出来了啊。 只是之前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并不能看出来色差。 太宰治视线缓慢转向伊藤诚，遍布血丝的眼睛冰冷冷的，给人灵魂都会陷入泥沼的感觉。 「你最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现在就离开这里。」 少年这样说。 给他搬走找了个好藉口呢。 真田鸠见换了只手提公文包，朝那个了无生趣，像是正在苍白的白炽灯下迎接死亡的少年走去。 系统幽幽道：[不过看来你今晚不打算搬走了。] 真田鸠见干笑两声：[至少不能让人死在这，不然我多少有点像作案后心虚跑路……] 太宰治目光莫名地注视着，反而无视警告走近的男人：「……」 男人像是在猜测他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见他不回答，男人拧眉看着他，嘴唇跟着抿紧了。 第223页 也难怪呢，一般见到红色时，就该惊慌失措地直接报警加唿救了。 这个人已经称得上镇定了。 太宰治猜测他接下来，可能会开车亲自送他去医院，真是个心软的好心人呢，他心里没什么起伏地感激着。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还是选择伸出援手。 男人轻轻嘆了口气：「不去就算了。」 「……」 这个超出预料的反应，让太宰治愣住了，他目光有些空白地，仰头看着像是烦躁又有点疲累地抬手，按压自己眉心的年轻男子。 男人继续说：「别在这坐着了，怪吓人的。」 或许是烧过了头，太宰治并不能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的意图。 因为男人的言语和行为似乎是相反的，说着让他走的话，却向他伸出了手。 向他伸出了手。 太宰治费解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这只手纤细修长，没有任何瑕疵，不曾做过体力劳动，指关节上也没有留下执笔的茧。 这只手动了动，又往前送了一点：「自己能站起来？」 这个举动几乎使得太宰治后仰躲避，但身后是墙壁，因此他只能被困在墙和这只手之间。 男人终于说明自己究竟想干嘛：「快点，我送你上去，再给你去买药。」 太宰治身侧的手蜷了下，有点茫然地仰头看人时，还显得挺乖。 见他迟迟没有握上来的意思，不过大概是默认了他的提议，伊藤诚转而去搀扶他。 电梯门因为太久没人进入，已经重新关闭上了。 男人一手扶着人，一手去按上行键。 重新站进电梯里的太宰治，看了眼旁边的人，眨了下眼。 很快电梯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伊藤诚没有带他回自己家的意思，两人停在太宰治公寓门外，前者示意没伤胳膊的少年自己开门。 后者将身上所有口袋摸了一遍，身体微微僵硬，然后转头无辜地看向邻居：「好像忘在房间里了……」 伊藤诚眉梢略微动了下，似乎是识破了他了小谎言。 但是没有揭穿，男人顿了下，将公文包夹在臂弯里，然后松开了少年，蹲身掀起明显凸起一角门口地毯。 太宰治很捧场地：「哇，大叔你好厉害，我都忘记这里有备用钥匙了。」 「……」 男人拿钥匙开了门，示意少年自己先进去。 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害怕被抛下，用可怜的眼神注视着他。 男人很符合孤僻的作风，像是没怎么跟这个年龄段的弟弟妹妹相处过，不擅长应对别人的示弱，解释道：「我去药店，你需要些什么。」 虽然横滨晚上由于不会有什么人外出，大多数店都关着，但相对安全的一些区域，还是有些供应急的便利店什么的。 都交了保护费，一般也不会有人去抢。 太宰治也清楚自己快到极限了，扶着墙壁往里走：「里面都有。」 第110章 邻居家的公寓内。 沙发等家具上都还盖着白布, 保持着刚搬家的模样，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个人风格。 「还没来得及收拾……」 少年说着穿过客厅，示意伊藤诚跟自己往里面的卧室走。 走廊墙上有上任屋主没收走的挂画, 是不知名艺术家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作品，画上是一个脸部被挖空，又填了周遭风景上去的男人, 像梦境一样荒诞又怪异。 真田鸠见之所以一眼认出这不是新挂的，除了这个东西已经存在很久，在壁纸上留下的细微色差外, 还有这画用色过于鲜亮, 跟全身几乎只有黑白两色的少年格格不入的原因。 靠墙的角落堆了几个纸箱，真田鸠见路过时, 留意到最上面那个拆开的里头，装的是厚重的外文书。 上头别说汉字了, 连片假名都没有一个。 真田鸠见看标题都觉得晦涩：[他看得懂吗……] 脑内电子音：[据我观察, 他甚至不需要词典, 能顺畅地生啃完。] 真田鸠见默默收回视线，同龄的切原赤也, 还经常苦恼于英语不及格。 跟着太宰治进了卧室，床上倒是没有罩着白被单，但他的被褥本来就是白色的，总体来说从踏入的一瞬间, 这空间都给人一种曝光过头的不适感。 目光触及床上沾染的几星血色时，这种异样的感觉更浓了。 让人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副画。 伊藤诚又盯着地上随意丢弃的, 那些蜿蜒的染血藤蔓看了一会, 像是有些无处落脚。 他看向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少年，问：「药箱呢？」 太宰治虚弱的目光扫了一下, 男人脚边被纠缠的绷带盖住的东西。 男人弯腰去捡，顿了一下把盒子拨出来，掀开盖子检查里面的东西，发现一般的应急药品真的有。 伊藤诚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独居男人，迅速挑出可能要用的消毒和外伤药，示意黑髮少年一块进浴室。 里面取用水方便，少年大概还需要稍微清理下血迹。 浴室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水蒸气让男人懵了一下。 浴缸里盛满热气腾腾的水，颜色稍微有点粉，空气里瀰漫着水汽稀释过后的，淡淡的铁锈腥味。 伊藤诚侧头看向拧眉脱上衣的少年，难以置信到差点忘了捏表情：「等等，你刚才不会在洗澡吧？」 第224页 他就说人不至于出那么多虚汗，到像洗了个头的程度。 太宰治节省体力没有说话，黑色的大衣落地后，又开始解衬衫扣子，他背后大片白色布料都被血泡透了，透出一种暗沉的殷红色。 他原本的确是在洗澡的，有用保鲜膜把自己包起来。 可水温太舒服了，他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睁眼时发现自己做的防水装置，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太宰治甚至想就这样溺死在浴缸里也不错，那个时候他只是单纯觉得实在是太痛了，他讨厌疼痛，所以想要逃避。 可他最后还是爬起来了，因为人本能的求生欲。 男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大概是想说教什么，最后又都咽下去了。 板着一张憋着气的脸，见少年脱了衬衫，又开始解身上的绷带，伊藤诚解开衣服袖扣，撸起袖子准备替他处理伤口。 太宰治之前简单处理过，绷带散开后，他背后的伤口上还盖着已经完全变色的纱布，由于时间有点久，已经死死粘在了他身上。 少年转过身站到梳妆镜前，看了眼镜子里的男人，从对方刚才放在洗漱台上的医用品里，捡起一把医用剪刀，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剪开。」 虽然强撑着，但他声音显然比刚才更虚弱了。 伊藤诚稍微试着把纱布揭开，发现它像跟伤口长在了一起，只能接过剪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沿着皮肉连接处剪开。 好在伤口其实不大，只是一个指节粗细的小孔，上头还粘了一些纱布纤维。 「你这是怎么弄的？」 伊藤诚把纱布扔在一边，看着这个瞧上去很深的伤口费解道。 太宰治看着镜中表情难看的男人，他大概原本以为他是遭受了虐待，或者遭遇了什么事故，身上留下疤痕所以才用绷带遮挡。 如果系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会反驳道：[不，他只是怀疑你中二病。] 太宰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深深地注视着男人，并指挥他第二步动作：「里面有东西，挖出来。」 「……什么，挖？」 心理健康的男人本能抗拒，从刚开始他眉头就没松开过，但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做了下心理准备，动手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用消毒水洗了下手。 如果进入医疗模式，虽然可以迅速又完美地处理好伤口…… 但暴露给这个不可控因素，跟被中原中也发现不一样。 真田鸠见看了眼镜子里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虚弱唿吸着的少年，动手前提醒了一句：「我…动手了。」 镜子里面色苍白的少年，抬了抬眼皮。 真田鸠见算起来还真没有什么给人处理伤口的经验。而他自己别说受伤了，实际上连被「伤害到灵魂」的体验都不曾有过，也没有用无为转变修补过自己。 因此他的表现倒是完美符合一个新手，应该有的水平。 [这个场面，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系统提取要素帮他联想：[浴室、受伤的男人、挖子弹。] [……] 真田鸠见想起来了：补全的过去里，捡回黑泽阵那晚。 不过那时候人家是自己动的手，没让他帮忙。 伊藤诚剪刀配合手，尽可能迅速地挖出了那个「东西」。 没来得及看随便丢在地上，发出叮铃的清脆金属声，因为他发现少年已经快不行了，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 男人说着用消毒水沖洗干净伤口，尽可能快速地上药，并重新盖上干净的纱布。 少年伤的位置不好，却也刚刚好。 正好在后背他自己无法够到，却又恰好被两根肋骨卡住，只是稍微有些骨裂，没有伤及内脏，真田鸠见判断子弹的威力之前应该被削弱过。 或许是他虽然找了什么掩体，但还是不幸中弹了。 给人处理完伤口，男人长舒一口气去看少年的状态，见人已经半昏迷过去，只得潦草替他擦拭一下，而后把人扶去外面的床上躺着。 看着床上不清醒的少年，想到对方体温还很高，又出门去给他拿水好吃药。 期间男人把地上容易绊倒人的纱布，捡起来收集到一边。 [他家里居然连把扫帚都没有。]真田鸠见无情绪。 好在他家里有冰箱，里面放了一些水和速食食品。 想到对方大概需要补充能量，好更快地恢復身体，真田鸠见还拐去自己家，随便丢了点食材进锅里，给人做点好下肚的。 太宰治晕也晕不踏实，在感觉到有人回到这个房间时，便睁开眼看过来。 看清来人是谁，他眨了下眼睛，目光落在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上。 啊，真是个好人。 伊藤诚把少年扶起来，见人有气无力，进气比出气少的样子，他只能餵人简单吃了两口自己煮的粥。 粥是用剩下的米加了点蔬菜和鸡肉煮的，存货前两天跟中原中也用的差不多了，这里食材有限，系统能提供的人类吃了又没效果，甚至可能消化不了中毒。 又看着少年把药给吃了，疲惫的社畜坐在床边，正要扶他躺下，自己也该去休息了。 似乎是缓过来了，少年表示自己还没饱，见男人不肯再餵自己，只得遗憾地自己端起碗。 而且他话又开始多了起来：「大叔，你每天这么晚下班，不怕遇到黑手党吗？」 第225页 「这里离我公司近，而且这边治安相对比较好。」男人回答道。 「哦。」 少年默默应了声，搅动碗里的东西。 大约是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男人有些不适应，也不想让小孩觉得自己在嫌他墨迹，男人主动跟他说话。 「你也很大胆，刚才不是还想一个人去医院？」 少年闷闷笑了两声，牵动伤处唿吸一滞。 的确以他界限模煳的身份，是该恐惧夜晚的某人。 太宰治选择夜晚外出，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撞见那个人的可能…… 相反他其实很想见一见对方，看看自己够不够得着那道处刑标准。 况且他可没有加入mafia，只是个被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说不定守夜人还会善心大发，替他贴心包扎，给他找领养家庭呢。 少年也没有再喝几口，等粥冷了就重新躺下。 睡前还瘪起嘴说想要去漱口，让男人扶自己去，被拒绝并又餵了一杯自己兑的淡盐水。 失血不少的少年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告辞说要离开的男人：「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哦。」 男人停在卧房门口，面无表情地回头看过来。 太宰治因为他冷淡的反应，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男人有些不忍直视地闭上眼，去摸手机：「怕你死在我手上，果然还是给你叫个救护车吧。」 少年半边脸乖巧地埋在枕头里，他笑道：「还不明白吗？」 男人单手握着门把，不动声色道：「什么？」 「子弹、枪伤，我没法去医院。」 少年眼眸略微眯起，昏昏欲睡的模样像只慵懒的动物，说出的话却让人汗毛竖起，他直指被刻意忽略的重点：「你其实有认出那是子弹吧。」 「……」 男人就这样停在门口，隔着大半个卧室跟床上虚弱的少年僵持着。 「其实我是个杀手。」少年突然自爆。 「……哦。」 少年不满他的反应：「所以呢？」 男人摸了把额头，似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警惕和危机感都该餵狗，给过来无奈的视线，给出自己的合理猜测：「所以你其实是被黑手党的流弹打中了吧。」 完全没当一回事呢。 听着男人警告马上休息的语言，少年缩了下脖子，脸在冰凉的枕头上蹭了蹭，缓慢闭上双眼。 「这样说也没错。」 听到男人再度响起的脚步声，床上的人突然又叫了声：「大叔。」 明明他们之前已经交换了名字，不过可能是少年已经忘记了，于是一直用这个有点失礼的称唿。 真田鸠见代入一个普通市民，感觉到自己的演技在疯狂进步。 他再度看过去：「什么？」 床上鼓起的那团声音微哑，说话的语调总是让他想起某个白毛，但又不完全一样。 少年真诚地说：「你是个好人。」 「……」 「我不会恩将仇报，杀你灭口的。」 「……我谢谢你。」 姑且当做他是在别扭地道谢。 真田鸠见拿着好人卡离开，站在太宰治公寓门口，再次感慨带小孩好累，里头这个比切原赤也难搞多了。 系统抖抖烟：[是啊。] 第111章 真田鸠见怀疑自己一晚上都忙活了些什么, 回隔壁自个公寓，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放空了一下大脑, 又起身去收拾东西。 他把自己储存的一些，不日常的「物资」都放到仓库里，又操控形状各异的改造人, 到各处拆监控。 除了装在墙壁上那颗鹿头眼珠里，隐蔽性和视野都极佳的没动。 真田鸠见清点了一下，决定今晚就先腾这些。 他出了门去到就在附近的另一个新窝, 简单安置了一下。 而后天也差不多要亮了, 真田鸠见回归另一个身份前，去超市买了些东西, 给人小孩拿过去，同时确认一下对方的状态。 用依旧放在门口地毯下的钥匙开门, 他感觉这间公寓就像一个完全没打算设置安全或隐私保护的旅馆, 太宰治只是暂住一下。 甚至好像对他来说, 人间也是一样。 [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阴暗小鬼。] 真田鸠见腹诽着之前对方居然一声痛都没有喊。 窸窸窣窣。 听到男人放塑胶袋的声音，太宰治睁开了眼睛, 他缓慢地反应了一下。 「…早？」 「我临时接到工作要离开了。」男人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太宰治转头透过窗帘缝外的景色，判断自己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看向将手落在自己额头，敛眸确认温度的人, 脸埋在被子里的样子还挺乖，轻声说：「天还没亮唉。」 手下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虽然还有点低烧。 年轻恢復力就是好, 这么一会烧就差不多退了，真田鸠见收回手, 示意他一会记得吃袋子里的东西。 「这是早饭？」 太宰治偏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便利袋：「那我中午怎么办？」 真田鸠见：「……」 什么怎么办，还赖上他了不成？ 「你再睡一会。」男人没有理会小孩子气的任性，把想起身的对方按回去：「等白天最好还是去一下医院，那个东西不都挖出来了。」 第226页 太宰治象徵性挣扎了一下，义正言辞道：「都说了我是杀手，其实外面有人在追杀我，所以我不能出去。」 男人：「……」 真田鸠见：[他还真代入上了？] 系统：[……虽然的确有人在追杀他。] 在少年的再三纠缠下，男人无奈允下会给他叫外送餐。 下楼走出电梯，看到墙壁上沾到的已经干了的血迹，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活像是什么需要报警的案发现场。 为了防止之后有人看到真的那么做，又调出监控，查到他和太宰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跟这个敏锐的小鬼扯上关系，并不好直接让系统伪造监控。 早有准备的真田鸠见，从仓库里取出事先打湿的毛巾，细心擦干净了这些痕迹，还好墙上贴了光滑的瓷砖，不然清理起来还真不容易。 等他换了衣服赶回家里，不多时弦一郎来敲门叫他起床。 这日约好去接幸村出院。 幸村精市手术后转院回神奈川，真田鸠见只跟其他社员一道去探望过一趟，之后就进入青少年选拔集训了，先前还说要再去看看对方，没想到人那么快就能出院了。 不过据系统说，对方虽然术后恢復良好，但还有很多复查项目要做。 这次是不想留下遗憾，跟大家一起去中学最后一次合宿，尽力说服了主治医生。 立海大正选合宿三天两夜。 之后就将迎来本届全国大赛开幕式。 主线任务还没更新出来，真田鸠见其实有些担心如果是立海大合宿的话…… [只有七八个人，可能不够我打……] 系统：[……] 你这话敢在其他人面前说吗？ 东京综合病院已经去过很多趟，这所当地的復健医院，对比之下居然有点陌生。 真田鸠见跟弦一郎到时，脱下病号服的部长正跟丸井他们说话，不知后者做了什么，幸村精市掩唇忍俊不禁。 留意到敞开的病房门外的人影，他眼角转过来，面上笑意更浓了。 「你们来了。」 「恭喜出院，部长。」 真田鸠见想起之前幸村精市在电话里，过于亲切温柔的声音，再度反省了一遍自己是否哪里引起对方不快。 嗯—— 除了以前故意较劲喊人名字，好像就没有了吧？ 而且幸村精市看上去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之后为了区分他和弦一郎，倒是一直就这样叫下去了。 在发现真田鸠见的称唿改成「部长」后，幸村精市还发消息跟他说过这件事。 少年委婉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被称唿名字，并解释叫弦一郎「真田」，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有时候也会跟人称唿名字。 真田鸠见回自己也不介意，只是跟其他人一块喊部长习惯了。 少年直接明说希望他能继续叫得亲切一些。 真田鸠见继续声明自己很尊敬部长。 然后幸村精市回了个：【唉】 真田鸠见：「……」 他一直都有一种，对方对自己莫名宽容，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好感度很高的感觉。 之前以为是弦一郎的关系，对方天然觉得他亲近。 直到美日集训回来那天，丸井文太给他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他重新过了一遍，发现少年有时候说的可能是反话，据说以前切原也经常听不出来，被整治了还觉得部长人真好。 就比如之前被误会跟校外混混打架时，幸村让他动手之前，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形象的确不是很好。 真田鸠见决定在这次合宿中，努力扭转掉这些坏印象。 幸村精市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来接他的母亲刚跟医生说完话回来，是个很温柔的漂亮妇人，幸村明显长得更像他妈妈。 之前儿子病重她看上去难免形容憔悴，但现在已经恢復过来了。 「谢谢你们来看精市，多亏了你们，他才能好得那么快……」 大家礼貌地叫她伯母，切原赤也抢着上前帮忙拎东西。 伯母的车里不能坐下那么多人，大家就送他们到停车场。 合宿明天开始。 这日大家正常回学校网球部训练，幸村精市下午也过来，久违地回到网球场，虽然没有下场拿球拍，他也履行部长的职责，帮助并指点了其他部员。 「虽然听说过，但亲眼看到果然还是很震撼。」 这是幸村精市看到真田鸠见一口气，把其他正选都打败后的评语。 部活结束时分，众人收拾东西往外走。 明天就要去合宿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兴奋，顶着大太阳跑了一下午，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有种无穷的劲聚在身体里没处发挥的感觉。 「不要自己收拾行李，让你姐姐帮你收拾。」柳莲二不厌其烦地这样叮嘱海带头。 切原赤也嘴上答应着：「前辈，你都第三次说了，我真的知道了……」 柳莲二微蹙眉，不贊同地看着他。 切原赤也缩缩脖子，小声嘀咕：「明明上次带游戏机的是真田前辈。」 真田鸠见：「……」 咒术师忙碌的夏季，五条悟的游戏机还在他那放着呢。 不等他说什么，弦一郎指教小孩太不稳重说前辈坏话，丸井文太不嫌事大地拍拍海带头，说：「没办法，副部长是兄控嘛。」 第227页 海带头重重地点头认可，然后反应过来旁边散发黑气的是什么，脚底一滑开熘。 弦一郎便怒喝一声去抓人。 丸井文太从包里摸出特意留到训练后的蛋糕，正要送到嘴里，却发现它变成了模型：「！仁王！」 背对着他的仁王雅治声音含煳：「什么？」 丸井文太抓着他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指着他嘴角的奶油怒道：「果然是你！」 然后他们两个也打闹起来，胡狼桑原试图劝架。 走在队末的真田鸠见，看着前方奔跑打闹在夕阳下的少年们，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因为部长回来了，大家都很开心呢。] 见他感慨着真是青春，系统道：[别走，你也跑起来，重温一下。] 自认为内心是个稳重青年的真田鸠见撒不开腿。 还有两个人没参与进去。 捧着书岁月静好的学生会长柳生比吕士，以及慢下脚步与他并行的幸村精市。 真田鸠见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于是他略一斟酌后，挠着脸颊开口：「那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幸村精市看过来的眼中，是分明的讶异：「鸠见为什么这么认为？」 真田鸠见与他对视又移开目光，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嗯……」 他发现对方的确是很诧异自己会这么问，于是更加费解了。 尤其是今天相处下来，看到对方当之无愧能带领王者立海的一面，更奇怪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特殊对待」。 虽然他没说，但幸村精市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困扰什么。 面容精緻秀丽的少年垂下眼，故意做出失落的神情：「……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 真田鸠见秒答：「……对不起。」 「哈哈哈哈。」 幸村精市笑完了又说起另外的事。 真田鸠见费解地摸着后脑勺，只能将这归类于代沟了。 系统：[……] 它怀疑是太宰治把人心态给叫老了。 — 当晚。 白天如约帮人叫了附近餐厅的外卖，真田鸠见去看望了一下隔壁受伤的阴暗小鬼，顺便给人换个药。 「大叔，我可以点菜吗？」 太宰治伤口没有再感染，白天也有好好吃饭，这会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由旁边的男人检查背后的伤。 男人撒药盖纱布的动作，已经变得稍微熟练了一些，他一手压着纱布，捡过旁边的绷带示意人坐起来，方便自己帮他包扎伤口。 他中枪的位置不太好，光用胶布固定容易散开，伊藤诚用绷带绕身体固定了几圈，打结后剪断。 而后他才边收拾东西边问：「你想吃什么？」 少年就这样躺下，嘴里轻快地说：「螃蟹。」 「知道了。」 少年得寸进尺：「现在就要。」 伊藤诚把医疗废物扫进垃圾桶：「现在我上哪给你买，明天再给你点。」 太宰治便瘪起嘴：「可是我想吃你煮的，大叔。」 伊藤诚不为所动：「可是我接下来几天都要出差。」 太宰治安静了几分钟，在男人要离开时才再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 男人在门口回头，床上少年也正看向这边。 伊藤诚无奈地最后嘱咐：「自己如果换不好药，就去楼下十字路口附近那个诊所。」 「都说了我是个正面临追杀的杀手——」 「可以了，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你的人设了。」 片刻后。 真田鸠见又收拾出一些衣服，由于仓库放不下了，他拖着行李箱下楼，把东西放车后备箱，倒真像是要去出差的模样。 第二天，立海大正选们在校门口汇合。 轻井泽位于长野县东南部，海拔较高而被称作避暑胜地，与神奈川就隔着个山梨县，离的不算很远，他们乘坐学校的车过去。 第112章 跟去年一样, 网球部这次暑假合宿的地点，定在参谋柳莲二家的民宿旅馆。 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有些煎熬。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弦一郎一样, 把这当作考验定力的修行，闭目端坐调整唿吸，硬生生将周遭衬托成会偶尔响起一声惊鹿的禅室。 倒是他们二年级的王牌切原赤也…… 刚才还很兴奋, 车子一启动，人就倒头睡了过去。 肩膀上一沉，脖子被有点毛糙的头髮扎得有点痒, 真田鸠见侧眸看向肩上多出来的这颗海带头, 发现自己再次被当做了靠枕。 还记得第一次跟校队去打比赛时，好像他坐的也是这个位置, 以及旁边这小孩也是一样没睡醒的样子。 隔着窄窄的过道，是忍俊不禁、笑颜比花美的部长幸村。 「赤也很听你的话呢。」少年轻声说。 真田鸠见想耸肩, 肩上的重量让他停下动作。 主要是他一只手就能拎起这傢伙, 提熘着小孩往东走, 人也没办法反抗。 正低头看手机发消息，真田鸠见越过毛躁的海带头跟人说话, 同样压低了声音：「看来他昨天晚上激动得没怎么休息好。」 「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睡得死沉，但副部长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睁开眼。 真田弦一郎看到少年抱着兄长胳膊，口水都快滴到兄长肩上的懈怠模样，顿时脸色一沉。 第228页 「起来！」 驶上高速路的巴士内响起副部长熟悉的训斥声, 几乎要掀开车的天灵盖。 由于给副部长的兄长造成困扰，被低呵醒的切原赤也抖了抖身子：「咦？是、是！」 虽然保不齐还要再犯, 但他认错态度一直是可以的, 条件反射刷得站起来，看清周遭后想起这是要去干嘛, 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切原赤也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毕竟这是在路上，他只是睡个觉而已，应该没有哪里惹到副部长吧？ 他咂巴一下嘴，感觉睡意又涌上来了。 海带头一点一点，就要再度歪向右边的人。 「。」 由于隔了一个仿佛背后盛开无数百合花的幸村精市，而没被发现的副部长，脸色已经难看的能刮下层浓郁的黑灰了。 真田弦一郎看向自小一起长大的幸村精市，想让对方让开位置，方便自己出去把人弄走：这傢伙居然仗着兄长的宽容，就这样失礼地对待他！ 后者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架起二郎腿在座位上，完全挡住了与前座间，本就不宽裕的那道缝隙。 真田弦一郎出声示意：「幸村。」 幸村精市嗯了声，目露困惑：「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站起来，以动作传达自己要出去的意愿。 幸村精市眨动一下眼睫，道：「真田，车辆行驶途中，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 真田弦一郎面色微微僵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跨出去又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在他纠结之时，前面看了半晌好戏的丸井文太捂嘴偷笑：「真田，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仁王雅治跟着添油加醋：「嫉妒赤也能枕着哥哥的肩膀撒娇。」 「……」 「……」 「……」 黑帽少年低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似乎是愤怒情绪挤压到顶峰了，身体微微发着抖。 「我没有！」 真田弦一郎半晌又憋出一句口头禅：「太松懈了！！」 他旁边的幸村精市，由于角度原因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于是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真田鸠见说悄悄话：「刚才他脸红了哦。」 「幸村！！？」 真田弦一郎错愕惊唿一声。 他这次没来得及压低帽檐，于是大家都看到严肃刻板的副部长脸上，有抹没来得及掩饰的异样薄红。 车厢里顿时笑做一团，充满了轻松快活的气息。 笑得最大声的是丸井文太，其他人虽然有在克制，但或多或少也都笑出了声。 丸井也怕之后被黑面神算帐，见人收敛那罕见的一面，凶神恶煞地看过来，立马缩回往后面看的脑袋，捂住嘴忍笑忍得很辛苦。 真田鸠见只是面带笑意地摇了下头，像是个看小孩打闹的大人，无奈又包容。 他这有着浑厚的阅歷而像大地一样坚实可靠的一面，在弦一郎看过来时达到顶峰。 系统表示不然，实际上这傢伙笑得要多大声有多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把刚才的画面截图保存，我要用来做光屏壁纸！] 系统：[。] 真田弦一郎究竟是有多厚的滤镜，才会觉得兄长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 以上这句是某天它无意间监听到的，从真田弦一郎嘴里说出来的原话。 「唔，发生什么事了？」 切原赤也刚眯着就又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迷煳地揉了下眼睛问。 真田鸠见好笑地曲起胳膊，搡了一下这傢伙，也是替他可怜的弟弟圆过这一场。 「你也不怕落枕，去后排睡吧。」 切原赤也自觉熟练掌握坐着在行驶的公交车上睡着的真谛：「不用了，我在这坐着就行……」 他说着音量滑动减小，直至静音。 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旁边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不断往外冒着黑气。 「副部长？」 切原赤也喉结滚了滚，小心地叫了一声，满脸写着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的无辜。 真田弦一郎胸膛一个起伏，闭眼重新坐下，沉声道：「听兄长的。」 切原赤也巴巴道：「哦……」 虽然不明所以，但副部长都这样发话，他也只能挪个位置了。 学校的巴士能坐下二三十人，后面一整排连坐都是空的，切原赤也可以直接躺着。 但没过一会，后排就传来海带头委屈的声音：「真田前辈，车座好硬硌得我脑袋疼……」 「我的虎头肌就不硬？」 真田鸠见指尖在手机按键上移动，提出解决方案：「从你包里拿件衣服垫一下吧。」 平躺在后排座位上的小孩，后脑勺随路况偶尔颠簸一下，搓着衣角踌躇了两句什么。 以真田鸠见的耳力也没听清，他往后看了眼，见蔫了吧唧的海带头不是很想动的样子，索性把外套脱了抛到后面：「给你。」 外套不偏不倚地落在切原赤也身上，被高兴地团起来抱在脑袋底下，他还不忘愉快地说：「谢谢前辈！」 切原赤也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真田。」 幸村精市捏着下巴问旁边的人：「你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真田弦一郎抱臂端坐，敛眉平视前方：「我没有。」 第229页 真田鸠见继续自己刚才在做的事，点开手机查看简讯内容，对面是这次合宿虽然很想跟来，但仍旧没能如愿的中原中也。 虽然替大家长锁定了敌人，剩下的事交给大人处理就可以，有系统暗中打配合，那个试图暗杀他和弦一郎父亲的烂橘子，算是必定会从果篮里被挑出来了。 但腐朽的政界高层，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要把那个议员拉下台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事。 发现两边刺杀都没能得手，那老头也是个人精，在牵扯到自己身上前，立马撇清关系，划了只替罪羊出来。 察觉真田家对这只替罪羊不满意，事后仍有动作，今天议员老头还派人去真田家送礼，做出十分遗憾的样子想跟大家长谈条件。 但真田弦右卫门半点面子不给，直接闭门谢客的态度，让老头明白他们显然是知道了背后是自己动的手，且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这是撕破脸了，要把他往死里逼。 光屏展示的监控画面里，老头神色阴戾地摔烂了茶杯，接下来显然是要殊死反扑上来拼手段拼人脉了。 中原中也留在老宅那令人安心些，那议员老头之前敢找杀手，难保这次不会想伪造什么误入黑手党火拼的意外事件。 而重力使的存在这些阴谋阳谋，大都会被碾成无效的灰烟。 面临倒台的风险，得罪不少人的议员老头，根本不敢想过往所有罪行被清算的下场，也顾不得更多，行事可能会更加不择手段。 把系统监听到对面针对真田俊辅乃至大家长的行动，转成文档发给中原中也，真田鸠见听到电子音顿了一下，而后播放起一段录音。 「他们家那个跳得很欢的小辈，上次算他命大……」 在座位上文静抚摸下巴的真田鸠见挑眉，继续听下去。 「绑架他！真田那老东西不是特别宝贝他孙子吗，会画嫌疑人肖像，还在网球界特别活跃，那就砍了他的手给真田弦右卫门寄过去！！」 「哈哈哈哈哈……真想看到他那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哦豁。] 真田鸠见听完了，并提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这次他有没有吃上回抠门的教训，多出几百万的钱来请专业团队？] 系统：[……] 系统已经把接单对象的完成率和好评率，贴在光屏上了，这次依旧是二人组合的涉黑团队：[这次好一点，一人五百万。] 真田鸠见：[円？] 系统：[円。] 真田鸠见：[摔！] — 大巴车停在路口的一瞬间，司机刚打开车门，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切原赤也去年虽然留下了比较郁闷的回忆，但这不妨碍他期待今年的合宿！ 补了一觉的他精神饱满，恨不得立刻冲到网球场去打球。 跟他争夺第一的丸井文太，把手放在眉骨上方，打量面前虽然有些年头，但修缮得很新的建筑：「看上去跟去年没什么差别，还真有些怀念！」 帮搭档拿行李的胡狼桑原有些老妈子的气质在身上，肩上背两个网球包，手里还要拎两个装衣物的旅行包。 已经拿不下东西的他提醒说：「赤也，别忘了你的行李。」 「哦哦！」 切原赤也想起什么，忙不迭折回巴士上。 民宿旅馆是柳家里老一辈亲戚开的，建在树林里，往前走两三百米有个湖泊，能听到水鸟的叫声，不只环境静谧适宜，距离各个热门旅游景点也很近。 最重要的是，就在房子后面建有几个网球场，是民宿的私人财产，可以不被其他人打扰。 正是旅游热季，每年这个时候民宿都是满客的。 因为柳莲二需要，特意给他们留了空房间。 怕其他住客打扰到他们，还提前把后面的网球场给封了。 旅馆的话事人是个亲善的四五十岁妇人，穿着修饰身侧的长裙，脑后头髮全数利落盘起，眼角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整体保养的很好。 以及—— [一看就是一家人。]真田鸠见对比着那两双相似的眯眯眼。 [……]系统。 柳莲二管妇人叫姑母，大家有自来熟嘴甜也跟着喊姑母的，也有很有分寸称唿姓氏加夫人的，她至今未婚没有改夫姓。 一群少年在部长说完话后，不太整齐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幸村精市这里表现出来，像大人一样跟成年人得体交流的一面，引得真田鸠见不由侧目。 「好了，你们快去放行李吧，就是上次那个房间。」 柳夫人眯眼笑得很灿烂，她非常喜欢莲二网球社的伙伴们，他们待的时间也不长，损失的这几天营业额根本不算什么。 「午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收拾好过来厨房，要记得洗手。」 「好——」 众人乖巧应声。 这旅馆是偏向欧式建筑风格的，一栋带院子的两层小洋楼，但里面装潢却更偏向日式，甚至装的都是推拉的障子门，看上去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样子。 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在一楼走廊尽头，是一个铺满榻榻米的大房间。 柳莲二推开门率先进去，由于对面的门窗都关着，显得光线有点暗。 他没有开灯，穿过房间去推开对面的门，露出被遮挡的风景。 「……山林里的空气真好啊！」 第230页 丸井文太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拉过第一次来的真田鸠见到外面去：「看，从这里能望到湖泊！」 随处都是树荫，院子里就种着好几棵上了年头的白桦树。 不只怕热的仁王雅治从步入酷暑后久违觉得舒坦，光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湿润的风从身侧熘走的阴凉触觉，就让人有种松弛感。 旅馆的地势略高一些，从这里能望见明媚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真田鸠见跟着眺望：「的确是个好地方。」 忽然他眸光微闪，目力极佳的他，在湖边散步的三两只人影里，捕捉到两个有些熟悉的。 「嗯？」 「怎么了？」丸井文太跟着看过去，没瞧见什么。 真田鸠见静了两秒，从系统那里得到肯定回答后，感慨着好特么巧，回身去收拾行李。 「……没什么。」 他刚把包放地上，仿佛响起这样的提示音：触发突发事件。 立海大正选合宿正式开始前，他们要突击进行一场携带物品检查。 事情的起因是由于坐了一上午的车，也的确到饭点了，丸井文太没忍住先从包里掏出了一块蛋糕，而被旁边的仁王雅治发现并揭穿，他包里装的都是自己做的小蛋糕！ 「……」 丸井文太誓死护住自己的行李，怒视狡猾的欺诈师：「我只放了一层而已，其他东西都压在下面！」 幸村精市有些困扰地说：「那也不少呢，现在天气那么热，恐怕放不了多久吧。」 丸井文太紧张目移，把行李重新拉上了。 他小声：「……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打算一会偷偷放冰箱的。」 幸村精市虽然语气温和，却给人格外大的压力：「偷偷？」 他温柔地笑了下：「所以文太你也知道，自己带了跟合宿无关的东西吧。」 但如果只是补充体力的蛋糕，因为这里不方便自己制作，真算起来也没什么。 旁边不嫌事大的仁王雅治敏锐地补充，「应该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吧？」 「仁王！！」丸井文太肉眼可见地心虚，试图捂嘴他。 幸村精市沉吟着，目光一一在社员面上扫过，最后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恐怖的话：「嗯……那就来一场携带物品检查吧。」 他也不是什么暴君，先进行了一轮同意与否的投票。 真田弦一郎、柳莲二和幸村精市，这立海大网球部的三巨头，或者说旧三巨头，都投了同意票。 之所以说旧三巨头，是因为今年才加入但已经被视为魔王般，单凭个人能力几乎无法战胜，至今也的确未尝败绩的某人。 背地里他的在网球部社员心中的排名，跟部长幸村精市是不分伯仲的。 正副部长为了检查队员是否偷带了「违禁品」，而军师可能更多是为了收集数据。 此外仁王雅治也投了同意，他的搭档柳生比吕士投了弃权票。 胡狼桑原夹在搭档和部长充满压迫感的笑容间汗流浃背，最后还是没抗住搭档的攻势，于是丸井文太拉着搭档投了反对。 当前比数4票同意，2票反对，1票弃权。 剩下切原赤也和真田鸠见。 有些奇怪的是海带头，他几乎在话题刚扯到检查都带了什么的时候，就有冷汗从额头滑落下来，吞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我、我反对！」 切原赤也胡乱给自己找补，「没必要查吧，而且、我的行李是姐姐给我准备的，没有放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海带头蹲在行李包前，呈现幼犬护食的姿态，同时手悄悄往后摸去。 被真田弦一郎一声「赤也！」呵斥住后，海带头缩着脖子悻悻站起来。 但他的投票还是算数的，于是目前三票反对，只要再来一票若是跟支持方持平，就还有迴旋的余地！ 众人视线纷纷望过来。 真田鸠见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成最关键的一票了：「……」 幸村精市笑靥如花：「鸠见考虑好了吗？」 真田鸠见：「我……」 两边都在期盼地看着他，渴望他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他对上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他们鼓励的视线，张嘴欲言，再一转头，又看见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他们恳求的苦瓜脸—— 【6%】 系统：[……] 宿主压力山大地捂住脸：「我弃权。」 「欸——不要啊鸠见！你再考虑一下！！」 丸井文太哀嚎一声，旁边切原赤也也是面如死灰，「呜呜真田前辈！！」 真田鸠见狠下心，爱莫能助地移开视线。 柳生比吕士扶了下镜框，道：「4票同意，3票反对，2票弃权……先从谁开始？」 以及开包也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不愿意可以拒绝。当然，除了几乎把心虚写脸上，还试图销毁证据的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 众人把彼此的行李放在一起，围成一个圈。 灰败的丸井文太放弃挣扎，刺啦一声拉开自己的，颇有几分早死早超生的豪迈之气。 他把上层那些蛋糕挪出来，露出下面堆积的满满当当的零食，有理有据道：「这里不方便自己做蛋糕，为了补充体力就只能多带点甜食了！」 柳莲二记录了几个字，笔尖微顿：「那你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放在哪里？」 丸井文太勉强从角落里挖出一个小包：「这里！」 第231页 「……」 「干嘛啦，下一个是谁！」 第113章 柳莲二笔记本上新数据的标题：正选合宿携带物品记录。 【丸井文太】 自制的蛋糕若干 以泡泡糖和巧克力为主的零食 不小心混进包里的食玩 为了快速补充体力, 红髮少年带的几乎都是跟吃有关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轻井泽探店大全》。 部长幸村精市无奈扶额：「文太，你是来郊游的吗？」 丸井文太垂头听训, 唉声嘆气地认下一会下午的基础训练加倍。 面色铁黑的副部长在念叨了几句后，指向堆满甜点的行李右边那个包，问：「这是谁的？」 「是我的……」胡狼桑原举了举手。 于是下一个接受检查的, 是这颗被搭档拉着投反对票的黑色滷蛋。 他上前打开自己的行李包，这次看上去正常多了，装的大部分是衣物, 被挺有条理地分类叠放好。 有些惹人注意的, 就是胡狼桑原在搬开衣服后，露出下面的剃鬚刀, 这个阶段的少年大都还没开始长鬍子，他是用来抛光自己的头皮。 【胡狼桑原】 电动剃鬚刀 替换用的电池数节 … 就这样顺时针往后转, 下一个轮到—— 另一个投反对票的切原赤也。 众人的视线锁定了汗流浃背的海带头少年。 「我……开就开！我又没带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切原赤也硬是要装作无比坦荡的模样, 轻咳一声给自己壮胆, 上前去拉开自己的行李包，但扯拉链的手指抖得不成样, 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 在拉开的一瞬间，小孩脸色微变，突然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包。 在用身体挡住的同时，切原赤也的手还伸进去摸索, 试图眼疾手快地将罪证毁尸灭迹。 而后被察觉他意图的同伴们拉开。 丸井文太本着不能一个人倒霉，死死搂住切原赤也的腰, 将人拖开：「喂喂我说赤也, 别想犯规！」 仁王雅治则迅速地将行囊从其主人手中解救。 留了个小辫子的少年，拉开包念念有词：「哇, 你胆子不小嘛。」 柳莲二上前从被翻乱了的衣服堆里抓取重点做记录。 【切原赤也】 用于做髮型的定型啫喱，切原赤也对自己总是外翻的头髮很在意 格斗游戏机 锻鍊指力的finger ring weights …，游戏机。 「副部长、你、你听我解释——」 切原赤也躲闪到墙角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在逼近的黑影笼罩下瑟瑟发抖，胡乱向其他人寻求庇护，「部、部长？」 部长幸村笑得很温柔，但完全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 其他人就更没法阻止副部长了，除了—— 「真田前辈！救我！」切原赤也扯着脖子声嘶力竭。 真田鸠见爱莫能助地笑了下：「……」 怪不得这孩子刚才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替丸井文太说话啊。 真田弦一郎施以铁拳制裁，痛斥脑袋鼓起个包的海带头：「你把这次合宿当什么了！！」 「私密马赛——」 切原赤也条件反射地滑跪，而后摸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地小声辩驳：「可上次真田前辈不是也带了游戏机去合宿嘛？」 坏榜样真田鸠见：「……」 正跟系统讨论刚才那一拳砸下来的声音，是实心还是空心的他，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主动去开下一个包。 幸村精市颇有些意外地说：「还有这回事吗？」 真田鸠见只能含煳地辩解一下，他悲伤地感觉自己的形象更差了：「那次是个意外，而且东西一早被手冢没收了，我没怎么碰过……」 「下一个到谁，这是谁的行李……」 他没怎么思考地继续打开行李的动作。 伴着轻微的嘎吱声拉链缓缓敞开，露出里面装的东西，目光触及压在最上面的那把通体漆黑，散发着寒意的枪时，真田鸠见脑袋嗡得一声！ 「。」 在0.01秒内，他脑子里闪过数个念头，首先精准地辨认出其型号。 奥地利的□□系列手枪，g17型。 是世界军警最常用的型号，由于其优秀的性能，他手上也备有挺多把。 这是他的？ 真田鸠见茫然地回忆了一番，自己昨晚搬家时，是不是误把什么东西从安全屋带回家了，但又为什么会夹在行李里？ 不应该啊，就算他失误了，系统也该发现并提醒他…… 不对。 等等，这不是他的包啊！ 真田鸠见触摸枪身，试图将其在其他人发现前收回仓库的动作，硬生停下并转而拿起这把□□。 在握起的一瞬间，他沉默地看向包的主人。 注视他神情微变，迅速将手伸向「武器」的一系列反应，仁王雅治眨眨眼。 「puri～」 系统：[……] 宿主看到枪后的心理活动也足够丰富。 虽然看上去足够以假乱真，连熟悉这些东西的真田鸠见都被骗到了，但毕竟只是伪造的玩具，质感再逼真也做不出一样的手感。 真田鸠见打量着手里轻飘飘的壳子，有些无语地吐槽：「仁王，你都带了些什么啊？」 第232页 仁王雅治主动介绍起自己的：「恶作剧口香糖、永远拆不完的盒子……」 偶尔欺诈师也会针对真田鸠见恶作剧，不过对方每次都能敏锐察觉避开坑，连他引以为豪的幻影，也往往对这个人无效。 还是头一次见真田鸠见被他骗到，刚才的反应也有些耐人寻味。 仁王雅治似有深意，刻意停顿了两秒才继续：「还有你手里的。」 「……」 真田鸠见好歹曾经是个警察，这点战略定力还是有的，他面不改色地把东西放了回去。 但跳动的同步率作证，这次他是真的有被仁王雅治恶作剧到。 吓死人了，包都放一块，还以为拆成他的了。 带了太多无关物品的仁王雅治，同样被严肃的副部长说教，并附带下午训练翻倍，但他看上去不像其他两个人蔫头耷耳的。 银髮少年自然地垮肩站在一旁，似乎是留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眼皮找过来。 真田鸠见与他对视上，并且笑了笑。 蓝发少年挪过来，趁现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下一个包上，他做出感兴趣的模样，以此解释自己刚才的异样。 「这个你在哪里买的？」 少年人追求刺激，觉得这类东西酷很正常。 「自己做的。」 仁王雅治眼中流露出一丝恍然，不知又算计起什么，不过的确在拿到答案后不做他想了。 见真田鸠见喜欢，他还借讨论搭档包里的内容，从旁边自己包里捡起还没来得及被没收的东西，而后完成一场暗中交易：「送你了。」 这没被其他人发现，顺手牵羊的诡妙手法，让真田鸠见有种脏物到手的奇妙感觉。 「……谢谢？」 真田鸠见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枪，整个人站得有点僵。 系统：[skr。] [……] 【柳生比吕士】 夹有书籤读到一半的侦探小说 被方形手巾包起来的钢笔 一直随身携带的古董怀表 学生会长其实也带了些跟合宿无关的东西，不过是在合格范畴内的，空闲时读读课外书，十分符合绅士给人的好学生形象。 下一个轮到正在登记难得的资料的军师。 他带了梳子、好几本不透露内容的笔记本、还有……兵法书？ 只能说不愧是军师了。 「接下来这个包是——」 幸村精市但笑不语，这个行李俨然是属于他的。 但部长不动，也没什么表示，一时也没有人代他上前打开。 真田鸠见突然往前一步：既然都那么熟了，他就不客气了。 幸村精市的包里东西放得很整齐，衣服上放了两条替换的吸汗带，外国作家的诗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药物、补充微量元素的保健品。 而后是网球部副部长。 真田弦一郎打开了他的行李，映入眼帘的是一套书法用具。 幸村精市沉吟：「虽然很符合你的气质，但你带这些做什么，真田？」 「给兄长写字。」真田弦一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至今他还没写出一幅，能送得出手的，甚至连要写些什么，都还没完全做出决定。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练剑时用来包着头部的毛巾，可能是误放进来了。 真田鸠见察觉到什么异样，从衣服底下挖出来一块坚硬的又圆润的物体，拿出来后捧在手里，有些大脑过载地陷入了沉默：「……」 切原赤也把头伸过来：「副部长为什么要在包里放块石头？」 黑帽少年严肃纠正：「这是从家中带出来的石头。」 「……」 不理解但尊重，他们把这块石头镇回原位。 终于，最后轮到真田鸠见的包。 从里面搜出了…… 啊不是，里面很正常地放了衣服和日常用品，没有零食或者奇奇怪怪的玩具，也没有在里面压真田家的石头。 「前辈你这次不带游戏机了吗！？」切原赤也满眼像写着你背叛了组织。 真田鸠见尝试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也不是那么爱玩……」 他话音未落，电子音先响：[真的吗？我不信。] 他包里也带了纸质的东西和笔，是目前只动了几笔的暑假作业，没错这次合宿他又把东西带来了，打算抽空好歹先写掉点。 无意间翻开暑假作业的丸井文太皱眉，拿远又凑近后肯定道：「奇怪，这不是你的字迹吧？」 「……」 丸井文太捧腹大笑：「问：作者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答：别问老子去问他？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写的啊？」 「……」 真田鸠见隔空问候了一下，忙于祓除夏天跟着躁起来的咒灵的某个六眼神子。 这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环节终于落下帷幕。 那边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把违规物品打包没收走，等合宿结束再发还回去，但是他们没有进行清点，也就完全没察觉少了什么。 真田鸠见迟疑地看向刚才随手插后腰，由于习惯了那里配备点什么而忘了的玩具枪，发现自己错过了把东西丢回仁王包里的最佳时机。 「……」 那边丸井文太在招唿他一块去餐厅，弦一郎把东西放阁楼后，跟着过来找他。 真田鸠见条件反射把手背回身后，而后一愣：[我为什么那么心虚？] 第233页 系统现学现用：[别问老子，问你。] [……] 真田鸠见只能把东西收到仓库，准备之后再处理，这个欺诈师放自己手里的烫手山芋。 民宿旅馆提供一日三餐。 这里的厨房和餐厅都很大，有数个小圆桌，可同时供十几个人用餐。 虽然提供了他们最好的房间，但柳夫人的旅馆没有为他们停止营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只要没有人去后面的网球场打扰他们就行。 来住店的大都是要去附近旅游景点游玩的，白天都不在旅馆内。 除了他们网球部的一行人，餐厅里已经有其他的客人在用餐了，见突然进来那么多人，讶异地投来打量的目光。 柳夫人温和地解释了，他们是来参加合宿的社团，而后过来引他们各自入座。 第114章 午餐吃的是咖喱饭。 真田鸠见想起忘了从哪里听到的说法, 提起合宿就一定要吃咖喱。 他虽然肯定不会有胃口，但在柳莲二他们的监督下，只能干笑着拿起勺子, 同时听到那边柳夫人在给不知道中午是否回来的住客打电话。 对面没有接通，但真田鸠见可以回答她：「回来，并且人已经到门外了。」 旋即餐厅的门被推开。 两个青年体型的男子前后走进来, 其中黑色短髮，蓝色眼睛的说：「抱歉，我们来晚了。」 慢半个身位的同行者外型较为瞩目, 肤色较深、疑似跟胡狼桑原一样是混血, 但有一头浅色头髮，一看就是会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后者在进入这个房间后, 出于习惯先将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 民宿的餐厅在一楼东侧，採光良好, 视觉开阔。 此刻虽然有不少人, 却并不显得拥挤, 开放式厨房前有个小吧檯，一对年轻夫妻正喝着酒。 除了早上就见过的这两位住客, 靠窗的那几个圆桌边，还多了一批穿同样款式运动服的少年，一共九人，应该是组织了什么活动的学校社团。 这附近有不少野营地和网球场, 等等，他们的队服为什么那么眼熟？ 降谷零的视线定在某处, 诧异地睁大了眼, 面上露出几分惊喜。 「真田！你也在这里？」 「好久不见，我跟着网球部来参加合宿。」 真田鸠见上前跟人打招唿, 两人握了握手，显得都挺激动，毕竟这样有惺惺相惜之感的人可遇不可求。 「实在是太巧了。」 虽然有几岁年龄差，但降谷零交流相处下来，跟这个国中生完全没有代沟，笑着跟他叙旧。 「我是跟朋友来这边度假，本来还想着暑假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一下。」 其实假期刚开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不过真田鸠见之后去参加青少年选拔集训了，只能暂时搁置。 「不过你…」 降谷零将真田鸠见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极其敏锐地直接指出：「似乎不是很惊讶在这里跟我偶遇？」 蓝发少年眼里是喜悦的，但除此之外找不到半点惊讶，像是提前就知道了箱子里的礼物是什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遇到。 但降谷零确定自己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度假计划，事先也没有在社交软体上发布过相关动态，分享自己的旅行日常。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你跟同伴在附近的湖边散步，就猜测你可能也住这里。」 真田鸠见如实解释道，这民宿位置很好的，又离湖最近。 但这湖周围虽然景色很好，实际却称不上什么出名的景点，会特地跑过来的人不多。 降谷零有些吃惊地注视向那双冷色调的眼睛：「原来是这样，你的视力真出色。」 立海大的人分成了两桌，两队双打坐一起，剩下的人坐一块。 切原赤也好奇地插入对话：「前辈，他是谁啊？」 「你们好。」 这时，诸伏景光也跟柳夫人说完话走过来，「遇到认识的人了吗，zero？」 降谷零先给真田鸠见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诸伏景光，你之前算是见过一面，不知道你们对彼此是否还有印象。」 他指的是真田鸠见刚穿越时，在便利店门口那萍水相逢的一眼。 真田鸠见是很有印象，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诸伏景光也点了点头：「我记得。」 还很年轻的未来公安笑道：「你就是零经常提起的那个，很有当警察天赋的真田吧，还经常邀请他来看自己的球赛，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错过。」 「没错，是我。」 真田鸠见无奈嘆息，像存在不可捉摸的次元壁一样，一直没能让降谷零见识到纯正的玄幻网球。 真田鸠见也帮两边做了简单的介绍。 降谷零是他在关东大赛开幕那天，才正式结识的，对方作为高中的前辈来看比赛，之前只是偶然有过一面之缘。 见真田鸠见有很多话想跟黑皮高中生说，善解人意的部长放他去跟偶遇的朋友叙旧。 而见他只是说话，半天下来碗里东西不见减少。 已经展现出足够推理天赋的降谷零关心：「你不喜欢咖喱吗？」 真田鸠见放下勺子：「夏天没什么胃口。」 把罪责推给天气的他见时间磨得差不多，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藉口要上厕所，准备这就把刚吃下去的都清空一下。 第234页 肚子里装着东西运动，总有些不得劲，容易影响他发挥。 不过他刚站起身，就像是按下了一个开关。 吧檯那边的两个客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展开了争吵。 「你是不是对那个男的余情未了！？」 「我没有！都说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来这里！」 「你刚才分明还在跟人眉来眼去……」 「你瞎吗？！」 小夫妻吵得面红耳赤，全然顾不上体面，直到民宿老闆过来劝说。 真田鸠见沉思，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为了保护这场合宿的顺利进行，真田鸠见敲系统：[我需要民宿旅馆的住客名单。] 系统：[传邮件了。] 它迅速且毫无停顿，显然是早有准备。 先前宿主看到走在湖边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跟它确认得到肯定回復。 系统在发现未来的警校组也住这个民宿时，就已经考虑到名侦片场可能遇到的特产，于是把其他住户的底裤扒了个干净。 真田鸠见点进邮件浏览，旁边的降谷零整个人也进入状态，无声注视着那边。 相比这边察觉到不寻常味道的敏锐观察。 那边的争吵，完全没有影响到少年们，最多只是往那看一眼，然后感慨一句吵得好兇啊。 切原赤也扫空盘子里的东西，兴沖冲来拉真田鸠见：「走了前辈，我也要去厕所！」 「你是小学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 这的卫生间是每层共用的，真田鸠见无奈地挥手让小孩自己去。 切原赤也瘪嘴踌躇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下，终于是自己走了。 那边争吵的小夫妻也很快先后离开。 — 下午正式开始合宿训练。 网球场打理得很干净，中间的网也已经帮他们拉起来了。 虽然主题还是轮流跟真田鸠见比赛，但好歹是合宿，还是要跟平时在学校网球部做出区别，尽管立海大的日常强度就一直是中学界出了名的。 他们能蝉联十六次关东冠军，与大家的刻苦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 幸村精市虽然出院了，但实际上只是到了能正常活动的程度，还无法承受网球部的高强度训练。 所以这次合宿他更多的，是担任一个教练和裁判的角色。 由部长亲自指导他们训练，安排训练菜单，有针对个人弱项量身定制的部分，也有集体都要完成的诸如晨跑之类的项目。 以及，这场合宿要求大家全程都要戴负重护腕和腿部负重。 每个人的重量不一样，携带负重最大的是真田鸠见。 他之前其实一直没怎么戴，因为柳莲二摸不准他的身体数据，看上去是一个样，实际展现出的能量又像太阳一样，源源不断散发着光和热。 真田鸠见佩戴好负重后，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很快身体就习惯了这可有可无的累赘。 只是3kg而已。 毕竟他还是青春期的少年，要考虑可能对身体生长发育的影响。 真田鸠见今天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我们也要绑负重」，还跃跃欲试「不知道全加鸠见身上，他还能不能那么厉害」的丸井文太。 等他完全不受影响似的，把其他人都给打过一轮后。 铁丝网外突然来了个人。 是个虽然有点以貌取人，但他的确长得足够风流的男人，他眉宇间那丝滑腻，一看就跟很多人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说话的调子也是轻佻的。 「你们是来参加合宿的学校网球部？」 男人姓山崎，虽然听民宿老闆说了后面的网球场，暂时禁止进入，还是拿着网球拍过来了。 甚至不用事先看过住客资料，就能猜到他是刚才餐厅里那对夫妻的矛盾诱因。 [这位一定就是被害人了。] 如果他不插手干预的话。 真田鸠见补充完，啧啧称赞他完全没把他们这些国中生放在眼里的勇气：[光站着就很拉仇恨啊。] 电子音叙述自己刚才听到的：[他刚在那个已经是人妻的前女友身上吃瘪，注意到你们在训练，便下来找存在感。] 山崎十分自信地跟刚结束一盘，还站在球场内的蓝发少年说话：「不如让我陪你过两招，我也是网球俱乐部的资深会员了。」 「是吗？」 真田鸠见眉梢微挑，调出对方的五维面板。 力量：2 速度：2 体力：2 精神力：1 技术：3 ……就这。 [他好普通，也好自信。] 立海大大部分社员数值都比他高。 真田鸠见虽然不是很想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但蚊子腿再细也是肉，刚好其他人还需要休息，负重对他的影响不大，但对其他人的消耗可不少。 于是他眼神询问教练位置坐着的幸村精市，而后礼貌地笑道：「那就拜託你了，山崎先生。」 刚才做了自我介绍的男人，半点也不谦虚地进场后，还装模作样地指点了他们几句。 像什么「发球的姿势要这样才对啦」，「握拍的手法有什么说法啦」…… 真田鸠见一一应下，同时不动声色地催促：「可以开始了。」 于是山崎抛球挥拍，轻喝一声打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发球。 第235页 甚至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国中生，还专门把球往蓝发少年面前送去。 这让真田鸠见只往前迈出一步，就挥拍将球回击。 啪！哒！ 网球几乎化作光速，迅速从男人脚边飞出去。 充当裁判的幸村精市：「0-15。」 山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国中生震慑住了，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身后的小球，他不断说服自己刚才只是巧合，一定是他走神了的原因。 「再、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学生，我才是体能巅峰的成年人……」 男人如此自我安慰着，再次挥拍发球。 这次潜意识里却是不敢小瞧真田鸠见了，好歹发挥了一点网球老手的经验，把球打到刁钻一些的位置。 啪！哒！ 网球再度落回他脚边，并且飞速弹出场外。 最后居然连球的影子都没摸着，就被破了发球局的男人脸上挂不住，发现自己踢到铁板的他暗道倒霉，干笑着说了两句「没什么状态」，就想及时止损开熘。 真田鸠见抛球挥拍，球拍把小球直接送到男人慾退的脚边，止住他的步伐。 山崎没站稳险些跌倒，又惊又怒地看向那个刚才看上去还很温和的少年：「你做什么！？」 「别走啊，这才刚开始呢？」 真田鸠见面上笑意不减，只不过不达眼底，「光打球有点没意思，不如这样……」 他把球拍架在肩上掂了掂，挑衅地看了对方一眼：「如果你输了，现在就从这所民宿搬走。」 除了帮人从已经动了杀心的那对夫妻手中逃命，他也是不想这次的合宿被打扰，以及避免柳莲二姑母的旅馆变成命案现场。 一般这种情况，对方跟预备行兇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真田鸠见就算想救，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证据又不好抓，不如把他们分开，也让那两个人冷静一下。 本来怕人逃跑，真田鸠见还示意切原赤也挡住铁丝网，想逼对方认下这个赌局。 没想到山崎比他想得要硬气一些，就这么接下了赌约，在毫无意外的输了比赛后，灰熘熘地丢下网球走了。 丸井文太：「哈哈哈那个大叔好逊啊。」 「丸井，你应该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丸井文太：「……」 傍晚时分，柳夫人来告诉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收拾好器械，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后，换过衣服进入餐厅。 那对夫妻旅游的兴致全被纠缠的山崎败坏，压根没有离开过民宿，那个山崎前面虽然答应得很干脆，但并没有马上搬走。 真田鸠见看着那边的一齣好戏：想要在酒里下安眠药的女人，帮着灌酒准备之后在浴缸里溺死情敌的男人，以及毫无知觉还洋洋得意地摇晃着高脚杯的情敌。 他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上前踹了踹后者的椅脚：「喂，手下败将还赖着干嘛？」 后面柳莲二有点意外地翻开笔记记录：「鸠见不是这种故意找事的性格，为什么……」 切原赤也不知哪来的与有荣焉，昂着下巴哼笑：「那是前辈你没见到真田前辈他一人撂倒几十个混混的英姿！」 正在赶人的真田鸠见回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身后像有尾巴翘老高的海带头。 哪来的几十个！ 还有，他在学校里的大批不良传言不会都是从你小子嘴里传开的吧？！ 第115章 男人长相是很标緻整齐的, 但略微下垂的眉眼，给他增加了几抹风流过头的油腻之感。 此刻他眼角抽动几下。 大约是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是来真的，还这样不依不饶。 虽然对面人多, 但毕竟只是国中生，山崎并没有把刚才球场上的事放在心上。 他将手里的高脚杯按在吧檯上，得意的嘴脸一收, 挑剔审视面前的少年，又以年长者的语气说教起来：「年轻人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我也有过像你这样少不知事的时候, 吃苦头的只会是你自……」 「是吗？」 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真田鸠见没有继续挑衅面前的男人，目光随意地扫向旁侧。 他此举的主要目的, 其实是打断那个妻子想要往山崎酒里投东西的动作。 在少年目光巡视过来的时候，女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收紧袖口的手缩回桌下。 虽然不会透视, 但真田鸠见知道那里面放了些磨成粉末的药片, 系统监听到了她全部的犯罪准备。 …… 还有她新婚丈夫的。 这对夫妻刚结婚不久，女方终于认清人渣的面目, 选择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但过去的阴影却徘徊不去。 很难说山崎在女人离开自己后，才「懂得」珍惜的一系列矛盾举动，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总之他的存在, 严重干扰到了夫妻的正常生活，甚至一度骚扰到女方公司和家里, 逼得他们只能搬家和换工作。 刚辞职的小两口, 本想趁此机会换个环境放松一下，但那个男人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精神绷紧到极限, 他们倒是默契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参加合宿的中学生们进入餐厅，让原本空旷的环境，顿时变得不那么适合犯罪。 女人打消了在这里下药的念头，同时山崎被这么一打岔，也没有多少痛饮的兴致，直接起身回房间去了。 第236页 想把人灌醉后伪造成溺死在浴缸里的丈夫，拧眉看了眼跟前的少年。 刚从浴室出来的蓝发少年，发梢还带着点水汽，换上了清爽的白t和短裤，他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小臂曲起，手搭在腰间，正转头跟同伴说话。 相比山崎外貌的确不够出众，新婚的男人打眼瞧上去，是老实巴交的类型。 但此刻藏在眸底的算计，可没有多么无辜。 真田鸠见顺着滞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随意地看过去一眼：「有事？」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跟山崎先生有什么矛盾吗？」 姓氏也很普通的男人，替自己和妻子做了自我介绍，他们现在都姓田中，男的叫田中孝太郎，女的叫田中结菜。 山崎先生全名山崎骏。 田中孝太郎不好意思地挤出个微笑，隐藏了他们跟山崎骏之间的矛盾，将其称为自己的朋友，借给他们说和套话。 [嗯？]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他这是想杀了人后，拿我当替罪羊吗？] 系统：[……看上去是的。] 真田鸠见扯动嘴角，随口敷衍了田中孝太郎的搭腔，往招唿自己快过去坐的海带头那走。 跟忙于策划犯罪，整天窝在房间里的夫妻不同。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单纯来旅游的，他们下午去附近的景点观光，玩了个尽兴才回来。 二人回来时，网球部众人已经休息好，新一轮睡前训练也临近尾声。 真田鸠见抽空完成了今天的基础训练，刚放下球拍，就看到铁丝网外有人在沖自己招手。 「你们回来了？」 真田鸠见绕出铁丝门，反手带上这个重要的防护装置，防止飞出去的网球砸到谁的脑袋。 毫不夸张的说，那是能把人送去异世界的力道。 他打量两人身上多处来的小配饰，纪念品娃娃和狐狸面具之类的，「这是刚逛完庙会吗？」 诸伏景光调整了一下额头上的面具，笑道：「附近有烟火大会，听说会持续到后天，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去逛逛，还挺有意思的。」 降谷零心情看上去也不错，俊美的眉眼间盛着丝惬意。 他腾出拎着金鱼袋子的手，把一个纸袋递给真田鸠见：「看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问了你的同伴，听说你喜欢吃甜食，所以给你带了可丽饼回来。」 「……谢谢。」 真田鸠见接过后有些为难要如何处理，嘴上说：「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口味偏好。」 降谷零眼中映出真田鸠见依旧没什么食慾的脸。 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头疼的抗拒。 就像中午面对咖喱饭时一样，柳夫人的手艺明明很不错，连很会做菜的景光也称赞了好几句。 降谷零突然回忆起他们初见时候的场景，眸光定了定，正欲开口询问什么—— 不等他说什么，蓝发少年转头看回场内，视线追逐着场上身姿不可避免变得疲累，但矫健的冲劲不减的红髮少年。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断开与敏锐侦探的对视，同时展开另一个话题：「你应该是问了文太吧，那孩子比较喜欢吃甜的。」 场地内的红髮少年接球间隙，留意到这边在看他，抬抬下巴并吐了个绿色的泡泡。 「集中注意力！！」 一声呵斥伴随着真田弦一郎看不见的挥拍，网球迅速地砸在地上弹飞出去，救场的后卫胡狼桑原追出几步，还是丢失了这一分。 「game！5-2！」裁判柳生比吕士。 切原赤也趁着位置调整的时间，在吹副部长的彩虹屁。 真田鸠见计算了一下，捏着下巴疑惑呢喃：「今天弦一郎的双打训练似乎有所增加……」 [……他不会，还在在意和西海岸代表队比赛时的事吧？] 对了。 一直想让降谷零见识一下超能力网球的真田鸠见，眼睛一亮，比周遭把场地打得亮如白昼的灯还亮，他有些迫切地，请要回去放金鱼的二人等一会。 「你们难得不想看看关东十六连霸校队的实力吗？」 于是有过网球基础的降谷零，很有兴趣地看完了剩下的击球比赛。 并发表评价：「你们很厉害啊，实力简直比肩职业选手！」 诸伏景光跟着惊嘆：「这个控球力真的是国中生能够做到的吗？」 但被夸的真田鸠见完全扯不出微笑，因为场上几人或许是体力都快消耗殆尽了，像被封印了一样，一个特殊球技都没再使出来了。 「用「走钢丝」啊，文太！」 他忍不住对场内的人喊话。 跟这个人打球时经常听到这样的请求，丸井文太几乎是条件反射照做了，然后在手部负重的影响下，胳膊早已经快没知觉的他果然没有成功。 这也是之前他没有主动用走钢丝的原因，力量控制不好，网球直接触网掉在这边半场。 「哇，鸠见你突然干嘛啦！」丸井文太不爽地吹爆了泡泡。 「……对不起。」 真田鸠见低咳一声，转而看向切原赤也：「来，打个指节发球。」 海带头喘着粗气，撑着膝盖站在球场上：「可是前辈，现在不是轮到我发球啊……」 「还有，我胳膊真的快抬不起来了！」 那边坐在教练椅上，相比其他破破烂烂的队员，跟真田鸠见唯二看上去尚有余力的部长，好看的眸子弯起：「不要干扰场内选手哦。」 第237页 「……」 真田鸠见比了个了解的手势，默默闭上了嘴巴。 很快比赛结束。 今天的训练也正式落下帷幕。 [我一定要自己领悟什么超能力网球，然后跟他打网球，并且狠狠击碎他的三观！] 真田鸠见看着降谷零立下这样的誓言。 系统：[……] 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被创是吗？ 不想增添无谓的浪费，真田鸠见之后把可丽饼给了刚好有需求的丸井文太，也算做刚才害他失误的赔礼。 丸井文太头上盖着毛巾，掀起一角迟疑道：「真的没关系吗，你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的样子。」 余光瞥见降谷零若有所思的侧脸，真田鸠见感慨着不愧是未来可靠的人民公僕。 「别客气，我再去沖个澡。」 穿过走廊返回住宿区时，他注意到客厅里，柳夫人在给两个新客人办理入住手续。 真田鸠见瞧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倒是那两个人在他背对这边之后，神色莫名地盯了好一会。 直到少年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柳夫人将一张附近旅游景点的宣传海报递过去，眯起的眼眸看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其中寸头面相较为兇狠的男人说话，跟同行的挑染黄毛对视一眼，锁定了目标就是刚才路过的那个少年。 「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干这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柳夫人多看了他们两眼，道：「二楼最里面的那两间房。」 旅馆的布局大致是这样的： 一楼有个大房间，也就是立海大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以及其他一系列公共功能区，包括厨房、餐厅、浴室等等…… 二楼是若干个单人或双人房，其他客人都住在二楼。 包括降谷零、诸伏景光、田中夫妇、山崎骏、以及刚才到的那两名新住客。 [那个议员老头哪下的订单，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目的不纯吧？] 真田鸠见不吐不快，他边吐槽边借楼梯扶手，迅速在一张厨房冰箱上顺来的便签纸上动笔。 为了阻止将要发生在面前的命案，也是想再给那对夫妻一点冷静的时间，他写纸条告诉山崎骏有人要杀他，小心自己的命，今晚最好什么也别吃，什么人也别放进来。 他把便签纸通过门缝送进屋内后，敲了两下门。 笃笃。 「谁啊？！」 里面的人烦躁出声。 真田鸠见没有回答，只是曲起指节又叩了叩，而后听着里面人穿鞋起身的动作，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山崎骏的房间临靠近楼梯口，他转下楼梯的时候，跟一个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黑皮青年刚洗完澡，脖子跟锁骨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他见走下来的人，是住在一楼的真田鸠见，眼中流露出一抹讶异跟思索。 听到上方传来男人略显惊慌的一声：「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 注意到男人开始往楼梯这找过来，降谷零很快让开身位，跟真田鸠见一道身手利落地翻下扶手，来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 二人并排靠墙躲避，来自上方神经质的窥视。 片刻后，真田鸠见看着小地图上的光点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道：「人走了。」 降谷零跟他一块走出阴影，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姿态自然地用闲聊的语气说：「我刚才听说你在晚饭的时候，跟山崎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真田鸠见刚才没关注小地图，但也大概能感知到有人靠近，同时判断降谷零上楼方时机，应该只看到他敲门。 降谷零没有询问他刚才举动的原因，又带着五分肯定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已经顺带留了只改造人在山崎房间里，真田鸠见充当一回谜语人。 「只是一点小警告。」 蓝发少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真田鸠见回房间的途中，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拉进旁边闲置的储物间。 「唔！？」 正要转身折上楼，留意到这边突发状况的降谷零瞳孔微缩，迅速往这边跑过来，不确定屋内状况的他先将耳朵贴上去。 于是便听到一声充满诱惑的，邪恶哼笑着的沙哑声音：「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随即是一阵令人心焦的漫长沉默。 降谷零终于再度听到真田鸠见说话，少年嗓音也低哑了，可能是被扣住了脖颈：「……你什么时候熘到阁楼拿回来的？」 「才不是呢！」 那个「挟持者」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轻快且耳熟。 降谷零眉目上挑，发誓自己今天绝对就听到过这个音色，只是隔着门板被模煳了，不太好辨认。 「挟持者」发出尽在掌握的笑声：「其实我也带了两……，这还是……您给我的经验，果然避开了……耳目。」 「。」 真田鸠见又没有声音了。 降谷零垂眸推理思考，尝试对这段完形填空进行补全。 第116章 一门之隔的储物间内。 「挟持者」手中唯一的光源, 自下而上打出惨白的光，将二人的面孔照成恐怖片里的模样，平添几分阴森的悬疑气氛。 [像在进行什么不法交易。] 第238页 真田鸠见腹诽着, 垂眸看向把好端端走路的他拖进来的人—— 他方才确认山崎骏位置时，留意到没回房间的某个光点时，还奇怪了一下这小子呆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的确在搞见不得人的勾当。 「前辈,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海带头少年正洋洋得意，光线角度原因，他的恶人脸更加栩栩如生。 真田鸠见很少用这类拟人词来形容一个人, 微微深唿吸后, 挤出一个请他继续说下去的微笑。 切原赤也便贴过来，把「赃物」以隐蔽的姿势, 怼到真田鸠见腰间，并且伴随着小声密谋：「其实我也带了两个游戏机！这还是真田前辈您给我的经验, 果然避开了副部长的耳目！」 「。」 虽然其实只是个游戏机。 谁能想到这小孩居然还藏了一个！ 坏榜样·真田鸠见的三叉神经隐隐作痛, 他试图履行一个前辈应尽的责任：「弦一郎前面的说教你是完全没听进去啊……」 切原赤也单纯地咦了声：「前辈你不玩吗？」 真田鸠见犹豫了1.4s。 「……玩。」 他脑内旋即想起一声电子音哼笑：[四捨五入约等于秒答。] 真田鸠见脸上有点发燥地, 一把从小孩手里没收了玩具，先看看里头都有些什么游戏。 切原赤也十分自觉地说：「前辈, 你先玩着，我出去帮你放风——」 他按上门把手，说着就推门出去，于是被门后的人吓得一个激灵, 有一瞬间掉回了原画。 门外的降谷零也有些猝不及防，瞳孔有颤抖过的痕迹：「……」 他迅速地看向被走廊光照亮的二人, 目光落在真田鸠见手中, 又重新对上少年的眼睛。 降谷零：「……」 真田鸠见：「……」 糟糕，怎么有点尴尬。 切原赤也慌乱遮挡这个跟真田前辈之前就认识, 于旅馆偶遇的高中生的视线无果，感觉天要塌下来了，整个人都要碎了。 「被、被发现了！怎么办？！」 「行了。」 真田鸠见单手压下挡在他们中间，这颗自乱阵脚的海带头，视线跨过他逼视黑皮年轻人：「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好吧。」 降谷零举手做投降状，哭笑不得地跟着重复：「我不会说出去。」 — 次日清晨。 天还没亮就有叫醒服务。 虽然他们事先定了闹钟，但实际代替其履行报时工作的，是生物钟完全像个老年人的真田弦一郎：「太松懈了，都起床晨练！」 少年甚至已经穿戴整齐，一副进行完部分日常训练的清醒模样。 真田鸠见平躺在被褥间，闭眼放空自己。 昨天丰富的夜生活，让他此刻是真的有种自己要碎了的感觉。 须臾，左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是最先做出反应起身的幸村精市。 部长笑声带一丝刚睡醒的哑意：「我睡前特意把闹钟调晚了两分钟，果然是弦一郎在闹钟之前叫我们。」 随后是右边丸井文太睁眼后，看清令自己觉得睡得挤的是什么的：「啊啊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啊！！」 与切原赤也迷煳的：「唔……？什么啊？」 和他被掀飞出被窝后清醒了一些，但摸着后脑勺迷茫加倍的：「对啊，我为什么会和丸井前辈睡在一起？」 陆续起床的其他人，跟着目光找向切原赤也原本睡觉的位置。 总共九个人，他们的被褥铺成两行。 切原赤也原本睡靠南面多出来的那套，离门口最近，跟丸井文太中间还隔着个胡狼桑原。 按理说中间还有个人呢，他也滚不到丸井文太被窝里—— 这个问题胡狼桑原大概无法回答，因为他正在石化被窝里，怀疑这难道不在被称为「铁壁」的自己的守备范围吗！ 他们是头对头睡的。 没等那边切原赤也睡姿究竟有多差，讨论出个结果，真田鸠见头顶又传来绅士摸索什么的声音。 柳生比吕士找了一会没找着，只能询问旁边某只打着哈欠的狐狸，奇怪这难道是对方的手笔：「我的眼镜呢？」 完全无辜的仁王雅治疑惑看过来，回忆了一番道：「你睡前好像是放在枕头边？」 柳生比吕士拿起枕头后，总算在枕头底下找到了。 「……」 但他简单擦拭镜片上的灰尘时，忽然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凑近一些仔细观察，装作还在熟睡中，实际上很容易被外界动静惊醒的真田鸠见，竖起耳朵听到了一声轻咦。 「奇怪……眼镜腿上的划痕呢？」 好在他只是思索了一下，晨练时间很赶，没工夫给他探究原因。 「鸠见，醒醒，晨跑时间到了。」 众人都坐起来后，还躺着的人就很显眼了，幸村精市轻轻推了下旁边的人。 真田鸠见几乎保持睡下前的姿势，像全程没翻过一个身。 虽然其实他已经起来过两趟了：。 没有尖叫声。 昨晚是个平安夜，没有人死亡。 真田鸠见起身的同时，不由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从他和赤也回房间时开始…… 他们由于都有事耽搁了一下，等一拉开房门，就看到整理得当的两列被褥，这些原本都叠放在壁橱里，要用时搬出来依次排开就好。 第239页 虽然轻井泽的气温稍微凉爽一点，但正值盛夏，柳夫人给他们准备的还是较薄的，为了防止附近山林里的蚊子跑进来。 房间里薰过药草，门窗也都紧闭着。 「鸠见，这里。」那边幸村精市叫了一声，并招唿真田鸠见过去。 在真田鸠见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时，已经坐在床位上，被子盖到腰际的部长，示意了一下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睡我旁边就好。」 「……」 真田鸠见还是有点习惯不了部长的特殊对待。 「你更想睡真田身边吗？」 见他一时没有动作，正捧着带来的诗集做睡前读物，幸村精市迟疑了一下：「可是刚才仁王问起时，他信誓旦旦已经过了跟兄长一起睡的年纪，特地把位置跟文太调换了呢。」 「……是这样啊。」 真田鸠见嘴角隐隐抽动：别逗弦一郎了，他的背影都在颤抖了！ 不过真田鸠见很快反应过来，那边桌案前，穿浴袍脱下帽子准备休息的弟弟，肩部的颤抖似乎别有原因。 他走近过去，正好真田弦一郎又将面前的纸揉作一团 看看滚到自己脚边的纸团，又看看正在写字的好弟弟，真田鸠见捡起一枚展开，看到几个墨迹未干被晕得有点煳的大字。 【厚德载物】 「？」 [……] 周围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类似的纸团，真田鸠见弯腰又捡起一个，展开看到：【冰清玉洁】。 一人一统沉默着，继续捡纸团并打开：【德才兼备】、【苍松翠柏】、【大义凛然】、【高风亮节】、【襟怀坦白】、【不同流俗】、【高情远致】、【德高望重】……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系统：[……他对你的滤镜是真的厚。] 真田鸠见：[……] 谁说不是呢。 「弦一郎啊。」 真田鸠见手里拿着收集起来的两摞，可以装订成册的废稿，忍不住出声打断看上去压力巨大，快把笔捏断的严肃少年。 太过专注的真田弦一郎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兄长！？」 看到真田鸠见手里的东西，他握拳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让兄长见笑了……」 真田鸠见无奈摇头：「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不如……」 他停顿了几息，也想不出什么，索性把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说出来。 「「无为转变」。」 「你给我写这几个字就行。」 真田弦一郎重复了一遍，「无为转变……」 他一时想不到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释意，垂眸努力想要参悟，隔了一会才想起要回答兄长：「我明白了，请再等我准备一下。」 那边柳莲二提醒众人：「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熄灯了。」 很快在众人都收拾得差不多后，柳莲二按灭了灯开关。 真田鸠见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准备睡觉，他才刚躺下，隔壁就传来海带头跟丸井文太打商量的声音：「丸井前辈，你就跟我换一下嘛……」 丸井文太抱紧自己的枕头：「你怎么不找部长换啊？」 切原赤也义正言辞：「我不敢！」 同时递给对方一个眼色：「难不成你就敢吗？」 丸井文太：「……」 他的确不敢，不过他不换切原赤也也没法把他拖走。 这边剑拔弩张险些打枕头大战，原本想和丸井抢位置的切原赤也，退而求其次，去把自己的被褥整个抱了过来，让丸井文太往旁边稍一稍。 「我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试图加塞的切原赤也，还冲真田鸠见飞了个渴求认可的眼神。 他接收到这孩子眼中想和他一起躲被窝玩游戏的强烈渴望！ 「……」 真田鸠见选择闭眼用光屏玩游戏。 第117章 最后这边的动静, 还是被弦一郎平息。 切原赤也挨了顿训后，在副部长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悻悻抱着被褥回了自己的位置。 真田鸠见两耳不闻窗外事, 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忽然听到隔壁近在咫尺的一声轻笑：「鸠见，你已经睡着了吗。」 「……」 他保持双手交叠在腹部的端庄睡姿, 装作没有听到。 幸村精市便又笑了一声，说：「睡眠质量真好。」 真田鸠见光明正大地操控角色刷怪，在众人眼皮底下玩游戏, 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刺激！好像比平时好玩多了！ 算起来他的确有段时间没玩游戏了, 新增地图和boss都不太熟悉，别有一番新鲜感。 由于结成特殊关系, 而占据好友列表首位的五条悟不在线。 在发现他找代练后，抗议无果的咒高小学生打不过就加入, 使用了钞能力找了八个。 真田鸠见对他试图以量取胜的做法不予置评, 什么代练能强过系统？ 加上最近咒术界也很紧绷, 人员紧缺到他们这些一年级学生，都一周只有半天是回学校的, 的确是没什么放松的时间。 阿纲倒是久违的上线了。 那次游轮一别后，对面似乎逐渐忙碌了起来。 真田鸠见这边也一样，忙于刷网球经验，把游戏託管给了系统。 聊天软体上的一些动态, 也单方面屏蔽了这位义大利黑手党的候选人，仔细一翻找, 上一次跟人联繫, 还是在期末考试那段时间。 第240页 小孩绝望地问他某道题目，真田鸠见安抚着点开他拍的题目, 放大缩小看了几遍，发现自己好像有印象，但是不多。 [系统，答案多少？] 系统：[……这是二年级的题。] 真田鸠见嗐了声：[怪不得我不会。] 系统断了断联繫，提醒道：[你三年级。] [是啊，就说我记性没那么差嘛！] 真田鸠见全当没听出电子音里的那一丝无奈，乐观地直接把辅导对面的工作交给了系统…… 算起来快有半个月了。 真田鸠见想着叙叙旧，问：【最近怎么样，期末考试还顺利吗？】 阿纲：【是、是！！】 阿纲：【多亏了老师您……】 聊了几句后，真田鸠见觉得对面有点怪怪的，好像面对着班主任一戳一动的怯懦学生。 真田鸠见挑眉发了组队邀请。 对面发的文字都透着股细声细气：【可、可以吗……】 物理超度你：【你怎么了？】 阿纲：【我以为老师您还在生气……因为我上次麻烦你辅导，却表现得很糟糕……】 真田鸠见刚想问问系统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冷淡的电子音「嗯？」了声，他立马闭嘴：[没什么，你继续！] 同时在游戏界面打字：【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系统正汇报着今天的大小事务，像个忠实的管家或特助，帮他筛选掉不重要的部分，将需要知道和处理的，进行归纳总结。 中原中也和真田家那边一切顺利，议员老头派出的绑匪才刚到地方，还没展开行动。 太宰治果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乖。 没有好好待在房间里养伤，中午出门取外卖时，曾经撬锁进伊藤诚的公寓。 客厅里遗留下来唯一的异样，那颗藏在鹿头装饰内的摄像头，将他像回了自个家一样，自然闲适的举动都拍了下来。 系统还播放了它拍到的，太宰治借用厨房给自己觉得口味有点淡的料理再加工。 真田鸠见：「……」 虽然早知道这小鬼难搞，但真看到他的两面派，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记得昨天晚上还躺在床上假意哼哼疼呢？ 今天就下地跟没事人一样了。 真田鸠见无奈地转了下眼睛，思索了一下这孩子的事，同时好不容易把阿纲的毛捋顺了，正跟人久违地下本刷材料呢，突然有人申请入队。 他一看是个奶妈，就通过了。 是那个之前一块组过几次队，能跟五条悟有来有回的妖号，虽然性格像前者一样很难评，但操作是没毛病的。 殉情～殉情～：【好久不见呀～】 殉情～殉情～：【我好久没上线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真田鸠见腹诽着总共才聊过几句啊，倒也不用这样入戏太深，他怀疑对面是个戏精。 意识还是打字：【发生什么事了吗？】 殉情～殉情～：【遭遇了一点意外，差点就死掉了】 真田鸠见的【人没事就好】还没发出去，就看到背着透明翅膀的女妖精头顶，冒出一个气泡。 ——【好可惜…】 物理超度你：【……】 殉情～殉情～：【啊，不过还能跟哥哥说话，我很开心呢】 当了半天背景的骑士角色弱弱发声：【我不会告诉悟酱的…】 物理超度你：【喂！】 好歹是正常进本开怪了，忽然真田鸠见看到光屏上多了一块分区，上面显示着跟他当前游戏界面类似，但又有细微差异的画面。 具体点说，就是视角不同。 真田鸠见放大那个小屏幕，从技能图标认出，是队伍中奶妈的界面。 [怎么了？] 真田鸠见奇怪地问沉默许久的系统，突然放这个画面，他没搞懂哪有不对劲的地方。 系统倒数三二一：[我要调转成电脑摄像头了，你可以猜猜对面是谁。] 真田鸠见有些猝不及防：[诶，等等、什么……] 对面是他的熟人吗？ 系统已经数到了一。 下一秒投入战场…啊不是，投入镜头的是—— 略显嘈杂的背景显示对方正身处网吧，镜头中央的少年肤色惨白，那是失血过多还没补回来，连昏暗光线也压不住的冷色。 嘴唇没什么血色，平平地耷拉成一条线。 看上去对什么都没兴趣，显而易见的厌世脸，跟网络上展现出来跳脱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张脸之前不好说，但现在对真田鸠见，的确无疑是熟悉的。 特别是对方虽然碍于被追杀的危险状况，戴了个帽子，聊胜于无地遮掩了一下脸，但那被绷带包裹的掉一只眼睛的造型，还是格外显眼。 「。」 真田鸠见半晌：[啊？] 电子音：[惊喜吗？] 真田鸠见动了0.6 的同步率表示表示。 他深吸一口气，这会不方便摸手机发消息，他在光屏上切出聊天软体，发给留了号码的某人。 【你好点了没】 摄像头里的少年顿了一下，改为单手操作，从兜里摸出手机随意地看过去。 看清消息来源后，他鸢色眸子略微亮了亮。 当然也可能是真田鸠见的错觉，那只是手机屏幕摁亮时照进对方眼中的光。 很快他收到了回復。 第241页 太宰：【还是很难受，翻身都会扯到伤口…】 又故作坚强地掩饰：【不过不用担心我哦，大叔出差辛苦了～中午的料理很好吃～】 「……」 真田鸠见看着屏幕里嘴角噙着抹，怎么看都有几分玩味的笑，像前两天还要死似的倒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少年。 默了一下后，他把还在发【哥哥小心】的妖号踢出了队伍。 「？」 画面中的少年眉头立马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电脑屏幕。 笑容转移到了真田鸠见脸上。 他无视了游戏里对方私聊的嘤嘤嘤为什么，给少年的手机发去消息：【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 看了看屏幕里不肯善罢甘休的少年，又许诺明天早上会准时给他叫想吃的外卖。 就在真田鸠见以为小孩会口头答应，实际不配合地继续泡在网吧里时，对方像是突然觉得没意思，很快就关了机子离开了。 不久后，系统告知他人已经回了公寓。 房间里也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夜晚的虫鸣是很好的白噪音，毕竟大家也都很累了。 真田鸠见没玩太久，很快在阿纲下线后也下了。 浅睡很容易被惊醒。 综合考量年龄段、情绪状态和睡眠环境，少年们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能进入深度睡眠。 真田鸠见没着急爬起来，最新关于他们正选合宿的漫画也更新了，他先追了自己的漫画。 紧接美日亲善赛的内容，没有前几天跟太宰治相处的内容，一开始就是在去轻井泽的车上，根据几人对话告知他们要去合宿，以及部长也出院跟他们一起去。 随后大致跟现实一样，在开出一把枪的时候，主角是真的瞳孔地震了。 而后在餐厅里，降谷零他们出场了。 跟现实不同的是，降谷零之前并没有在关东大赛时的漫画里出现过，大概是他们二人惺惺相惜的「破案」场面，跟他的杀手人设不符。 但主角显然是认识对方的。 在黑皮青年出现在门边时，他手中的餐具甚至隐隐变形，后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掰直了。 真田鸠见：[……] 虽然的确可以做到，但他究竟是什么怪力设定啊？ 主角不知道自己原型的吐槽，他正装作遇见旧识的模样，迎上去同时也是不动声色地，阻止对方进一步靠近那边的少年们。 他跟同伴们解释了几句，被画出一股切开黑味道的降谷零，也很配合他其实是事实的解释。 主角转过脸时，上面温和的笑意尽数消失，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借一步说话？」 降谷零瞧上去有些伤心地垂下眼：「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吗？」 主角拧眉。 降谷零笑道：「别那么紧张，看到你还活着我倒是很高兴呢。」 往后发展倒是没什么不同，本就没胃口的主角，跟两个身份不明的故人一起，没吃几口就走人了。 下午立海大的正选正常训练，那两个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而后主角也发现了其他住客之间的暗流涌动，想阻止命案发生在眼前，怕吓到同伴们，以及影响之后柳夫人旅馆的生意。 只是主角跟降谷零之间的关系，并不如现实里这样和谐，有点对对方目的不明确的戒备。 无论是勉强接下，仿佛很熟悉并关心自己的对方带的甜品，还是写纸条警告山崎骏被发现时，那一丝不同寻常的默契。 终于，夜深了。 到了适合避开人行动的时候。 真田鸠见发现往后的漫画又变成空白了。 他明白接下来又是还未发生的事。 恰巧时间差不多了，周围少年们的唿吸声都均匀下来，都睡得很熟了，最早躺下的人清醒地睁开了双目。 蓝发少年解开发绳睡觉，此刻头髮披散在肩头。 [不知道漫画给了降谷零什么样的身份……] 真田鸠见猜测着，坐在原地借着微弱的光线环视一圈，而后放轻声音坐起身，就这样出了门。 光屏上同步刷新出一袭浴袍的少年，在走廊上闭合障子门的黑白画。 零点的旅馆寂静一片，透过走廊窗户，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真田鸠见悄无声息地走到尽头的卫生间，进门后反手拧上锁。 他没有开灯，在洗手台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随后倾身，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抠了抠自己的嗓子眼。 借水声的掩盖，他尽可能轻声地清理了内存。 虽然很想再敷个面膜，但真田鸠见无法忽视已经走到门口的，那个没睡的光点，继续霸占着厕所。 他洗了把手后推开门，单手撑在门框上，像是对外面的人毫不意外。 「你不去二楼的卫生间，跑下来做什么？」 幽暗的壁灯光打下来，降谷零表情是有些严肃的，但他语气坚定又温和：「或许有些多管闲事，但作为朋友，我还是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真田鸠见谨慎地停顿了一下，奇怪道：「你知道什么了？」 降谷零目露担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情况就不是很好……」 真田鸠见：「……啊？」 第118章 降谷零回忆他们的初次见面, 那是新学期开始前，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午后。 第242页 上午结束开学典礼，领了各科教材后, 他跟景光约好去附近常待的咖啡店，先熟悉一下高三的课程，中途注意到不远处发生的车祸。 降谷零本打算上前去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 视线却先被路边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年吸引。 他能一眼看到对方的主要原因，是那头不太常见的蓝色长髮。 虽然第一印象判断对方未成年，但实际对方的穿着很成熟, 更像是社会人。 五官又明显带着点稚嫩的钝感, 不是很好判断真实年龄。 总之应该不会比他大。 少年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的脖子上，喉结不住滚动着, 眉头紧锁，眼睫拢住恍惚的眸光, 捂着嘴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降谷零不由上前一步, 他发现对方似乎遭遇了什么困难, 原本撑着电线桿的那只手，紧紧攥住胸口衣服, 神色显得有些痛苦。 看上去有头晕噁心的症状，是中暑了？ 不对。 虽然他穿得挺多，但现在的天气还不至于…… 难道是急性病发作？ 降谷零看看那边已经有警察和救护人员到场的事故现场，推测对方更有可能是晕血, 或者受到了惊吓。 刚好旁边就有一家便利店，他立刻折进去给对方买了瓶水, 还体贴地帮人拧开了。 当时还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面对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陌生人，少年有些恍惚地抬眼看过来, 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少年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只道是吃错了东西。 降谷零见他脸色有好转迹象，也便放心离开了。 再见面就是关东大赛时，被以前的学弟拉去看网球比赛了。 原本降谷零估计对方十六七岁，跟自己一样是高中生，没想到要更小一点，还要明年才升上高中部。 那天他们加了联繫方式，之后慢慢就熟络起来了。 不过他们都有自己的学业和生活，加上不在一座城市，碰面的时间并不多，应邀去看对方的比赛，也总因各种意外没能成功。 所以别说跟人住一个屋檐下了，像中午那样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之前都不曾有过。 所以没参与到这位好友生活中的降谷零，此前也不曾觉察他…… 竟有拒食、节食的症状。 或者更严重一些，他半夜起来进卫生间，是为了导吐吗？ 中午的时候他原本也想去盥洗室，可在切原赤也提出同行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可知他原本去洗手间，大概不是想方便或者洗手，整理仪容之类的。 适才开到最大的哗哗水声，是为了掩盖什么声音—— 听着名侦探结合自己的观察，进行合理推测，真田鸠见从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怔愣中抽身，就对上那双紫灰色瞳孔。 「你是不是……在进食方面有一些精神障碍？」 「……」 真田鸠见看着那双不许他躲避似的，犀利几分的眼眸，注意到对方有保持在一个不会刺激到他的合适范围。 [怎么说呢，他推理得挺准？] 系统应声：[…嗯。] 也没毛病，毕竟世界就是这么认为的。 宿主伪装的真田鸠见这个人类身上，顶着快要两位数的debuff，「厌食症」就是其中之一。 看上去让他吃个饭比让他打一天球还为难，并且事后必定去厕所，除了身体没有日渐消瘦，种种症状的确能对上。 但实际上他胃部有储存功能，无法消化人类食物而不得不催吐。 见少年陷入沉默，黑皮青年轻轻嘆了口气：「你有接受专业的治疗吗？」 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但是真田鸠见不想去医院，他倒不是对医院也有什么心理阴影，主要是那肯定要进行全套专业检查。 也就是说—— 要抽血。 其他什么只要是机器出结果的，都好解决，万能的系统可以包售后，但是这个血液检查—— 实在是有点为难特级咒灵了，他再怎么着也没办法给自己的血紫蛋白漂个色。 其实真田鸠见以前面临过类似的局面，也有对应的解决方案：去血库取正常人类的红色血液，注入身体之后，由系统操控着他的咒灵专属紫色血液，裹挟着那些液体被注射器抽取。 但无论怎么想都很麻烦。 系统提议直接将这个走向扼杀在摇篮里：[你现在就当着他的面，狂炫八大碗泡面证明自己吧。] [……] 他还是低估了名侦探的敏锐程度，八大碗有点夸张，两碗就够了。 真田鸠见沉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比较挑食……」 他说着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两盒包装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奇特，总之是没见过牌子的方便面。 降谷零：「……」 降谷零还没来得及神色变化，真田鸠见在系统提醒下，看到楼上有两个光点挪动了，并且正要走下楼梯。 他神色微动：「有人。」 他们这会是在一楼走廊，厕所门口，楼梯一拐下来就能跟他们撞个正着。 于是真田鸠见迅速拉着降谷零，躲进了前面跟切原赤也「接头」的那间储藏室。 托海带头的福他大概知道漆黑的储藏室内，货架之类物品的摆放位置，不用手机照明，也能不碰到周围的东西搞出动静。 第243页 降谷零其实刚才下意识想问：「有人为什么要躲……」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顺着力道，跟了进来。 此刻少年正十分专业地，悄悄拨开道缝隙，虚着眼朝门外看去。 的确有人从楼上下来了，虽然故意脱了鞋子，脚步声很轻，但他们还是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降谷零略微朝后靠了靠脑袋，透过门缝看到，来人是晚上刚办理入住的那两个新客人。 他们行踪有些诡异地……悄悄拉开一道那边房间的门，并前后走了进去？ 等等，这不是立海大众人的房间吗？ 降谷零诧异看向对面的人，只见人眉心微微蹙着，嘴角的笑掺着几丝冷意。 这会那两个人离得远，察觉到不同寻常味道的降谷零轻声问：「他们是……」 「不是什么好人。」 真田鸠见冷笑道，他关注着光屏上那俩人的动向，注意到他们轻手轻脚，绕着榻榻米上的几个光点转了圈。 系统同步播放监听到的，房间里的录音，那两个人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小心地查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用迷药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人。 「不在？！」 「小点声……大半夜不睡觉，他还能去哪里？」 「不会是跑了吧？」 「追…！」 真田鸠见本来想今晚就把人解决，降谷零在旁边他不好动手。 降谷零只从那二人短暂进屋又出来后，明显慌乱了不少，直接就出旅馆去的举动，就推理出他们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明白那二人的目的，但有一点很明确…… 降谷零古怪地问：「是沖你来的？」 那两个人跑远了，真田鸠见从储物室里出来，没打算把对方牵扯进这件事里，只是不置可否地又示意了一下手里那两盒东西。 「一起吃宵夜吗？」 降谷零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左右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供他探索真相。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真田鸠见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说，只是有「点」挑食。 二人进入餐厅。 没有开大灯，只是点了一盏吧檯上方，别有氛围的昏暗吊灯。 穿着浴袍的真田鸠见撸起袖子，他懒得开火，用热水壶接了水，等水烧开的途中，他跟人坐在吊灯下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同时瞥了眼同步刷新的漫画： 主角穿过长长的走廊，镜头首先给到背影，挡住了他所见的画面。 直到下一格分镜，是环境外景、主角投在窗户上的影子，和对面另一道影子。 主角对面有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显得很神秘，像与主角有故的小麦肤色浅发少年：「晚上好啊。」 青年像是阳光健康的类型，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唿。 主角沉默了一下：「…好久不见。」 主角垂眸念出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代号：「bourbon。」 降谷零像是很满意地，眼睫一点点弯起：「cointreau。」 真田鸠见：[……] 系统：[看来漫画给降谷零的身份，是某杀手组织员工呢。] 这个某组织已经基本可以跟酒厂画等号了。 真田鸠见有点抓狂：[他这会别说当卧底了，连大学都还没考上啊！！] 漫画魔改总是很多，他一言难尽地继续看下去。 这会晤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二人察觉到有人从楼上下来。 漫画里是降谷零带真田鸠见，躲进了隔壁的储物间，而后攥紧手腕，将看到那两个人想进入立海大房间，而想要出去的少年留在原地。 降谷零像是完全没被真田鸠见凌厉起来的眸光影响到，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你暴露了，他们是那位先生派来追杀叛徒的人。」 也知道那些人还不确定，不会对局外人下手，主角压下这段时间逐渐柔化的感性部分。 他瞥了眼控制住自己腕关节，也并非全无忌惮，还是在怕他掏出什么武器反击的手。 「你呢？」 主角抬头又问了一遍：「那你呢？」 「我和景光只是来度假。」降谷零笑着松开了指腹。 那两个人一如现实里，追着大半夜不在床上，疑似已经逃跑的主角走了。 降谷零突然主动提出要给他煮面吃，语气满是亲密朋友之间的关切：「你肯定没怎么照顾好自己。」 主角：「……」 浅发青年很快煮好东西，推到少年面前，又突然说：「就算吃不下去，也还是多少吃一点。」 漫画是经常给到主角撑着洗手台，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脸上挂着水珠，像是刚才洗了把脸，不过没有明确的他「厌食」的画面。 只是借旁人口提起：他挑食严重，吃的很少，好像还偏爱垃圾食品。 现实里是，真田鸠见烧好水把面泡上了，才想起什么似的提醒：「我口味有点重，你可能吃不惯。」 他眼睛里是闪着点恶趣味的：「但是不许浪费。」 降谷零不明所以，但是直觉不太妙：「……好？」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人推开了。 「在这——呃里。」 男人话音不自觉一拐，在注意到房间里不只一个人后 谁知道票子居然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开小灶，害他们好找，还是瞅见厨房这怎么有灯亮着，走过来看了一眼。 第244页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很好操作，哪怕旁边没人醒着也可以，他们刚才就冒险想从大通铺房间绑人，沾了迷药的帕子往口鼻一盖，人就没意识了。 可这…… 对面有两个人，他同伙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是晚上刚入住的吧，也肚子饿了，来厨房找东西吃吗？」 好在他的目的还没暴露…… 身材高瘦对自己斤两很清楚的男人，顺着陌生黑皮青年的话，点头正要往里走。 目标冷酷地掀开自己的泡面盖：「可惜没有你的份，客厅里还有柳夫人烤的饼干，你去拿来垫垫吧。」 高瘦男人笑容有点扭曲，但以一敌二他实在是没有把握，揣在兜里的手犹豫片刻，还是点头说知道了，而后转身离开。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视线在他口袋露出的那一角白布上定了定。 「要报警吗？」 这就啥都知道了！？ 真田鸠见咳一声：「……吃面。」 「既然你有分寸的话……」 降谷零对这位好友的能力，大概是有了解的，挑起一叉子吹了吹，没多想送进嘴里。 「。」 真田鸠见挑眉看向梗住的人：「怎么了？」 「。」 第119章 降谷零今年刚满十八岁。 虽然天生童颜的他, 面容看上去跟未来没什么差别，实际上这会，还是些不成熟的少年特质在身上的。 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 从直接把自己cpu干烧了的味觉刺激中缓过来，见真田鸠见吃得面不改色，首先想到自己这份可能有问题。 「……你这傢伙！」 降谷零当即跟对面少年进行了一个调换, 没想到这傢伙偶尔还喜欢恶作剧。 「哎，你干嘛？」真田鸠见象徵性地拦了一下。 降谷零如愿吃到了他碗里正常的口味：「。」 真田鸠见耸肩，一副搞不懂他在干嘛的无奈样：「一样的啊, 我刚才不是在你眼皮底下泡的吗, 没动手脚。」 「。」 降谷零看着少年故作头疼的含笑眼睛，怀疑这傢伙邀请自己共进宵夜, 是在报復他刚才推理对方有厌食症。 「你管这叫有点重？」 看真田鸠见把超出语言形容范围的东西，面不改色地送进嘴里, 吃得全然不像中午那样艰难, 他勉强相信对方是真的, 只是味蕾有点特殊。 降谷零敬谢不敏：「还是你自己吃吧。」 真田鸠见听对方又老妈子似的，继续关心他的身体。 说可以请民宿老闆, 把他的料理做得更符合口味一些，像这样运动量巨大的白天吃那么点，晚上起来开小灶，对身体不好又影响睡眠。 真田鸠见有点耳朵起茧, 把他推过来的东西推回去：「我吃不了那么多，说了不能浪费。」 「…」 降谷零闭麦了, 是真的吃不了一点。 他费解地盯着泡面纸杯上, 没见过的外星文，怀疑这究竟是哪个厂商研究的生化武器？ 很快二人简单收拾了桌面, 而后在楼梯口互道晚安。 前面那个高瘦的男人没再回来，系统监听到他联繫上同伙后，二人商量决定今晚还是不行动了，因为被刚才被降谷零看到了脸。 如果当晚真田鸠见就失踪，他们的嫌疑太大了。 毕竟就那五百万円的钱，玩什么命啊？ 僱主那边似乎挺着急，他们拖一拖不马上行动，说不定委託费用还能往上加！ 真田鸠见没着急回房间，折进厕所又把自己在里面锁了十五分钟，完成今日的辻彩约定，才一身轻松地回到大卧室里。 本来他打算今晚就把威胁抹除，但那两个人临时决定之后再动手，然后就拿着绑架他的定金，去城市里的居酒屋买醉了。 这边算是近郊，来去一趟没有交通工具很不方便，真田鸠见的反杀也只能顺延。 他小心不吵醒周遭睡的人，走到自己的被褥前正要躺下。 咔嚓… 是细微的断裂跟摩擦声。 「……？」 真田鸠见缓慢低头，房间里没开灯能见度很差，他蹲下身捡起一副眼熟的，像是奥特曼眼睛的圆框眼镜，此刻镜腿都是断裂的。 他看看报废的眼镜，再看看前方的柳生比吕士：[……] 电子音也有些梗住：[不是你的错。] 先前出去时，眼镜还不在这里。 系统前面曾监听到，那两个预谋绑架的犯罪分子，在潜入房间之后，虽然马上就发现了有张床空着，但仍不信邪地将这里每个人的脸，都尝试对比验证了一遍。 当然黑灯瞎火的，脸是看不清的，跟京阿尼的动画一样，主要靠髮型认人。 前面那个体型较为唬人的，还差点将发色接近的幸村精市，当成了绑架目标，被瘦高个扇了一巴掌后脑勺。 「你看清楚，我们要找的是长头髮的！」瘦子用气声说。 彪形大汉摸头：「可是这里一个长发的都没有啊？」 然后他们目光聚集在，唯一空着的被褥上，认为对方或许是接到消息逃跑了，才分头出去找人。 大概是他们在确认柳生比吕士身份的时候，不小心把眼镜挪了位置，当时系统就捕捉到了一声断裂声。 真田鸠见看着手里彻底报废的眼镜：[……现在两根腿都断了。] 柳生比吕士好像没带备用眼镜…… 第245页 这眼镜不是平光的摆设，明天的训练他可怎么办啊？ 心虚的真田鸠见，收到来自系统的一条定位消息，是距离最近的眼镜店。 [这家店有相同牌子的。] — 真田鸠见稍做乔装后出了门，口罩下的面瘫脸冷漠非常。 那个议员老头是真的很像派出三流炮灰的三流反派。 他想着果然还是顺路，去把那两个麻烦处理掉比较好，但脑内电子音却提出了异议：[你现在过去会碰上一个你不大乐意见到的人。] 真田鸠见插兜往前走，轻井泽的夜晚跟他熟悉的城市不太一样。 闻言也懒得猜：[谁啊？] [琴酒。] [……] 系统：[这里是日本最有名的豪华别墅区，和上流社会聚居地，赏识这个男人的高层，目前就在这里度假。琴酒跟过来有些事，跟那两个人刚好在同一家酒馆里。] 真田鸠见：[……] 这见鬼的幸运e什么时候能放过他？ 最后在给柳生比吕士换好了镜框，顺带e开店里收银箱，往里面放了修理费后，返回民宿旅馆准备将一切復原的真田鸠见，感嘆终于要度过这有点漫长的第一晚。 「……前辈？」 他在厕所里换回睡袍，推开门看到距离最近的海带头，正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切原赤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前辈吓了一跳，他睡得有点迷煳，但也还没忘记放轻声音别吵到其他人：「你是去上厕所了吗？」 真田鸠见有点僵硬地点了下头，旋即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早冷掉的被窝。 他刚躺下，旁边有条蛆就迫不及待地钻进来。 「……你干什么？」 海带头把前辈往旁边挤挤，然后掏出了一部游戏机。 「我们一起玩！」他做了个兴奋的口型。 真田鸠见：「……」 这傢伙究竟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 真田鸠见身体有点僵硬，瞥了眼左侧的人，双眸闭合的姣好面孔正对这边侧躺着，看上去仍旧睡得很熟，完全没察觉他们的顶风作案。 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注意到小孩就要这样摁亮屏幕，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夺过游戏机，朝下按在枕头上。 在小孩委屈看过来，无声问为什么的时候，真田鸠见给他竖起个大拇指：你是真的勇。 要知道他们先前在储藏室的时候，压根没关闭音量。 这一下能把他俩都送走！ 真田鸠见在海带头了然后后怕的崇拜注视下，先狂按减小音量键，在确定静音后，默默拉高被子盖住头顶，把两人都吞在里面。 而后才开机并调低亮度，然后把游戏机塞回小孩手里。 「半个小时。」 蓝发少年说完从被子里钻出头，前面切原赤也光看他玩了，也算是共犯了，好歹让这小鬼有点体验。 而且真田鸠见料定他撑不了多久，别说这样闷在被子里不舒服，高强度的训练下，他的体力也还没恢復好，大概很快就会又睡…… 对视线敏感的他，觉察到什么迅速转头。 左侧的少年还保持着刚才的模样，唿吸平稳绵长，不曾醒过来的样子。 [……系统，你有看到吗？] 真田鸠见觉得这比恐怖片和咒灵吓人多了。 系统说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这里又没有监控，我只能看到你看到的画面。] 还有，包庇这小鬼还教他怎么偷摸玩游戏，你胆子也不小。 真田鸠见僵躺了一会，不等他分清隔壁的人究竟是真睡假睡，身侧的动静先停了。 他掀开被子一看，小孩已经歪着脑袋就这样睡着了。 真田鸠见帮他收好了宝贝游戏机，闭上双眼深唿吸准备入睡，也懒得把人搬回自己窝里了。 真田鸠见正要下沉意识，旁边睡得不舒服的切原赤也，无意识地把头挤到枕头上，一条单人被盖两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勉强了。 好在天气热，不用怕睡感冒了，他正式下沉意识。 两分钟后。 一条腿压上他的腿，真田鸠见立即从熟睡中惊醒。 看看旁边睡得大有整个抱上来趋势，还砸吧嘴的小孩，「……」 真田鸠见闭了闭眼，抬脚把人掀了出去。 不行，他接受不了有个睡觉不安分的人躺自己旁边。 已经睡懵了的切原赤也稍微醒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稍微反应了一下后，他默默跟旁边的丸井文太抢被子。 最后好歹是眯了个把钟头。 凌晨五点，真田弦一郎唤醒众人，催促他们换衣服去晨跑。 真田鸠见磨蹭着坐起身，看看找到被他塞在绝对安全的枕下眼镜戴上，嘀咕鼻樑上的感觉有点陌生的柳生比吕士。 又看看顶着毛糙蓬起的黑髮，边套衣服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和丸井文太睡在一起，完全不记得昨晚曾经醒来过的切原赤也。 ……心累。 还有昨天晚上知道黑泽阵目前也在轻井泽，这让他总有种他们马上还会再见的感觉。 联繫虽然魔改了很多，但是具有一定参考性的漫画，里面把那两个来绑架他的犯罪分子，设定成了曾经所属组织来确认他身份的人。 漫画里降谷零那句：【你暴露了】，叫他辗转反侧，秒睡能力都受到了影响，较平时延迟了半秒。 第246页 他把这话剩下同步完毕的漫画看完了。 后来也有那个瘦子出镜，对方不太认识这个组织里的神秘主义者，发现有人跟目标在一起，没有选择动手。 主角一副并不太紧张的模样，真田鸠见判断大概漫画里跟现实一样，也有能够证明过往已死的绝对有利证据—— 那具玻璃罐里漂浮的尸体。 这两个人的首要任务，大概并不像降谷零说的抹杀叛徒，是观察和试探。 或者的确接到了除掉的指令，不过其背后的目的，还是想藉此测试什么，或者逼他出手暴露自身。 「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 真田鸠见答应着也开始换衣服，他习惯先伸胳膊，刚要往头上套时。 「真的吗？」对方又问。 「……」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地把头钻出领口，看向说话的人，幸村精市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运动服，早上温度略低些，为了身体着想他披着长袖外套。 「嗯，你没睡好吗？」他故作寻常地把问题抛回去，总觉得部长话里有话。 幸村精市言笑晏晏：「我也睡得挺好的。」 真田鸠见干巴巴：「挺好。」 「都收拾好了吗，在外面集合！」 那边弦一郎的催促声传来，真田鸠见才发现自己磨蹭了半晌，没来得及扎头髮。 以及—— [等等！] 系统：[……] 真田鸠见：[……我没带梳子。] 系统：[柳莲二带了。] 真田鸠见也记得携带物品检查时，对方包里有这样东西，刚好对方的短髮梳起来方便，已经用好了，便借过来梳头。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头绳，撸到手腕上，往外走边跟自己又不太听话的头髮较劲。 幸村精市看不过去他粗暴的动作：「这里打结了。」 「哪里？」 真田鸠见摸了半天没摸到，都想老样子干脆把这段头髮都割了，等它秒长出来一捋顺的，可旁边还有其他人。 丸井文太也看过来，他一早就开始吃泡泡糖：「在这里啦。」 真田鸠见想放弃梳顺，随便扎扎跑步回来再说了，突然身后有人接过了梳子，道：「我来吧。」 他愣了下，有点难以置信地，想回头确认对方身份。 然后脑袋被扶正向前方：「别乱动。」 「……」 真田鸠见看一眼光屏，正后方的光点名字，的确是「幸村精市」没错。 头皮有轻微被扯动的感觉，对方正在帮他理顺睡打结的头髮，动作很轻柔有分寸，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幸村精市很快就梳顺了那段头髮，在真田鸠见道谢要接手时，顺势开始帮他扎头髮。 「……」 因为两人目前身高差不多，为了方便他操作，真田鸠见是坐在地上的。 他有点尴尬地找话题：「部长，你手法挺熟练。」 「我有个妹妹，在住院之前，早上都是我帮她梳头。」 身后的人说着一手圈起全部的头髮，一手伸向真田鸠见，真田鸠见从腕上取一下发绳给他。 「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 跪坐在他身后幸村精市起身，真田鸠见摸向自己的脑袋，发现跟平时自个扎的差不多，也没有被恶趣味地扎成部长妹妹的小女生髮型…… 说来惭愧，他刚才一直有这个担忧，看来是多虑了。 也不能怪他恶意揣测，毕竟昨天晚上—— 真田鸠见跟上笑容温和的少年，难道那视线的重量感是他的错觉，幸村精市其实没醒来过？ 不然晚上怕吵到其他人休息不发作，早上就该说开了啊。 也是因此他才缩壳里似的，躺到最晚，发现啥事没有才爬起来。 就在真田鸠见放下这茬，选择专心跑步时。 部长突然发声：「鸠见和赤也，跑步圈数翻倍。」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切原赤也一个激灵：「为什么！？」 唯美的晨光中，他们部长的笑容美好得仿佛一幅画，声音也清雅温柔：「东西晨跑后上交，有问题吗？」 切原赤也顿时清醒，背后冷汗直冒。 虽然仍旧一头雾水的，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馅，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迫使他高声答应：「是！！」 幸村精市温声问：「鸠见？」 真田鸠见：「……是。」 靠！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丸井文太也是满头雾水，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啊，什么东西啊？」 第120章 昨晚是个平安夜, 没有人被绑架失踪，也没有人因各种意外死亡。 合宿第二天的早晨。 等多跑了几圈的真田鸠见和切原赤也走进餐厅，旅馆内的住客就算是到齐了。 立海大众人起来晨跑的时间早, 等落后的两人回来时，天也才刚大亮，早回来的大家, 还帮同样早起准备众人早餐的柳夫人打了个下手。 让柳夫人有些意外的是，其他客人今天也都起得……格外早。 最先下楼的是山崎骏，他脸色铁青似是一夜未睡, 像是为了躲避什么, 脚步匆忙，最后一级台阶还踩空了, 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面容原本的九分英俊，也被这狼狈的姿态掩盖了九成九。 山崎骏逃难似地闯进餐厅后, 就待在这有人声的地方不走了, 他手里紧攥着什么, 不时神经质地看一眼。 第247页 与他相识的那对夫妻紧随其后。 田中夫妻跟他主动打了招唿，但后者反应很大, 被拍了一下肩膀就尖叫着：「你们不要过来啊！」 山崎骏甚至想立刻就走，那对昨天还跟人起矛盾的夫妻，居然还出言挽留了一下，然后山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但他也没走成。 因为当时天还蒙蒙黑, 加上他没开车，旅馆建在较为偏僻的山腰上, 临一汪湖水风景诱人, 但某些极端天气的条件下，也容易变成暴风雪山庄。 山崎骏就被将亮未亮的天色拦住了, 他看看厨房那边青少年们充足的人气，加上餐厅亮堂得灯光，还是决定先留在这稍微有点温馨感的地方。 以及他仿佛总算学会了，跟田中结菜保持应有的社交距离，离她跟她丈夫远远的。 那两个犯罪分子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会才刚回来。 那个高瘦个的人，撑着同伴瘫在椅子上后，麻烦老闆给他们煮两碗解酒汤，随后自己也筋疲力竭地坐下了。 但这个时候，他还没忘了观察任务目标。 瘦子也喝了不老少，这会浑浊的眼珠了转，将厨房周围帮忙的人头点了一遍。 比昨晚偷潜进房间时，还少了一个。 也就奇了怪了。 瘦子姓齐藤，他的大块头同伴姓山本，两人都是用本人身份登记的住店信息，毕竟这活接得急，他们没来得及多做准备。 齐藤碰了下没用的同伙，人睡得死沉，只是哼哼了两声。 他便跟那边的青少年们搭话，想打听他们的情况，稍微摸个底。 「欸，你们是玩什么运动的？」 「网球。」 回答的是部长幸村精市，他神色淡淡，没有跟他们多说的意思。 在第二个关于「你们总共几个人」的问题，幸村精市就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并直言：「还请不要在我们训练时打扰。」 明明只是个国中生，那语气和眼神所携带的气势，愣是让齐藤只能吶吶应是。 但再一看去，面容姣好的少年只是在那温和地笑着，仿佛只是他自己喝多产生的错觉。 厨房里最熟悉发小的真田弦一郎，看了眼那边轻声问：「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对幸村精市来说，他刚才已经称得上态度很不好了，但他对陌生人一向是温和有礼的，那两个人显然是做了什么，至少是引得他不快了。 幸村精市未做什么解释，只是垂眸思索片刻后，提醒众人：「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很快楼上剩下的两个住客也下来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早起，纯属是作为游客，怕遇上早高峰错过风景。 看着后到的真田鸠见和切原赤也，降谷零喝了口咖啡，一手撑着下巴调侃：「这是被罚加训了？」 「因为什么？」 「……」 真田鸠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发誓对方是在幸灾乐祸。 他刚才和赤也跑回来时，勐得一抬头，跟起床后在二楼阳台上透气的青年对上视线时，就从中捕捉到了笑意。 切原赤也已经从强制唤醒导致的短暂失忆中回过味来。 他发现昨晚自己爬真田前辈被窝，还偷偷玩游戏，居然不是做梦，顿时没跑几百米就汗流浃背了。 再次留下不怎么美好回忆而垂头丧气的切原赤也，缩着脖子跟在真田鸠见后头，压根不敢面对三巨头。 真田鸠见相对好一些，但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不自觉迴避着其他人…… 尤其是弦一郎困惑的目光。 他的好弟弟困惑了一早上，他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情。 谁能想到他本来是打算借这次合宿，好好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谁晓得幸村精市睡眠质量那么差。 一般经歷了白天的高强度训练，应该跟其他人一样，一觉到天明才对。 真田鸠见正要把游戏机上缴。 那边山崎骏见太阳爬了上来，心中恐惧也消了一些，连早饭都不吃，这就要退房走人。 田中夫妻再次阻拦，动静弄得挺大，打断了这边的节奏。 「为什么突然要走……」田中结菜去挽他的胳膊，「你先前不是说要带我去教堂吗，可以啊，我拿个包我们这就走。」 山崎骏却有些神经衰弱地，听成了「拿个刀」，惊恐地一退三步远。 他这一后退，正撞上了身后的田中孝太郎。 山崎骏余光瞟到男人恐怖的神情，勐得一回头，对方早已将不小心泄露的杀气收了起来。 但看着男人像在告诉他，刚才只是他错觉的正常表情，山崎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窜天灵盖。 他发了疯似地，在甩开还很友善地，搀扶了一下自己的情敌，胡言乱语着什么直接跑了出去！ 齐藤捧着醒酒汤，瞥了一眼撞开餐厅门的人：「有毛病。」 田中结菜本想追上去的，但因为手头没有工具，似乎追上去也没有用。 她踌躇了一下是否要上楼去拿东西，触及丈夫隐含悲痛的眼睛，她终究是停在原地，没有再动一步，想跟田中孝太郎至少再最后好好吃一顿早餐。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下了，在昨天中午吧檯前的位置。 两人没有再争吵，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感情遭遇了重大危机，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像是预告着这段关系即将走向尽头。 第248页 男人因为妻子亲近山崎骏，误会她是在死缠烂打下妥协了，想跟自己离婚，回到那败类身边。 昨天晚上他们其实发生过一场争吵，女方忍痛承认自己就是想跟山崎复合，男方挽留无果。 好赖话都说尽了，但两人都像是心意己决。 他们大概也都意识到了，对方突然改变态度是想做什么，因此想先对方一步下手，无论事情如果败露会面临怎样的惩罚，都想还对方一个清净和正常的生活。 如果任由剧情发展下去，大概会是一起两人将嫌疑引向自己，争夺杀人罪名的复杂案件。 好在被害人现在已经走了。 他走得那么干脆，当然不单纯是那张纸条的作用。 其实昨天晚上，真田鸠见有很符合咒灵身份的，稍微作了下祟。 他控制留下来确保对方不死在这里的改造人，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在纸头上又添了几一些东西。 对自己招人恨也有点自我认识，山崎骏看到纸条，原本只是将信将疑，这间旅馆里有人要杀自己。 但在回了自己房间后，随后发生的一切，可比有人要杀他恐怖多了！ 先是随意丢弃在垃圾桶里的纸头，一眨眼又回到了床头柜上。 山崎骏愣了一下，倒是也没多想，又把纸头团成团，狠狠砸进了垃圾桶里。 他转身去倒个水的功夫，那普通不过的便签纸，重新出现在了深色原木上，是无比醒目的一点亮色，亮得有些过于刺眼了。 而且，上面褶皱的摺痕，像无法癒合的皲裂一样，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心上。 山崎骏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恐惧，他手里的水杯顿时没拿稳掉落在地，热水溅湿他的裤脚，疼痛迫使他惊叫着低头打理。 捲起裤腿后，好歹只是皮肤红了一块，但他颤抖着再度抬头看去时—— 没了。 山崎骏唿吸顿时停了。 「什么啊……」他有些后怕，但偏偏脸上外强中干地挤出无所谓的笑，「我一定是喝多了，去楼下弄点醒酒的东西吧。」 山崎骏说着，来到门口握上了门把手，但是…… 是他吓到手没有力气了吗，为、为什么拧不开？！ 男人绝望地抖如糠筛，看不到笼罩房间的一层淡淡黑色薄膜，是真田鸠见为了以防万一他非要出来送死，特意布下的帐。 在发现手机也没有信号后，更让山崎骏险些吓尿的是，那张纸头再次出现在了床头柜上，并且上面似乎出现了什么新的内容，与先前的字迹颜色不同。 他鼓足勇气上前了，看到的内容彻底让他瘫软在地。 那是一段红色的、歪歪扭扭的文字：【来陪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并没有传出房间。 直到第二天清早，一直守在门边的山崎骏突然发现门能打开了。 获得自由的他出去前，唿吸急促地回头，眼珠死死盯住那张没再挪动过位置的便签，手攥了紧紧了松，终于几跨步上前，一把抓过夺门而出。 山崎骏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死死抓住这一页纸。 山崎骏走后，田中夫妻吃了顿沉默的早餐。 这边立海大众人丝毫没有被影响，除了切原赤也和真田鸠见，其他人数落的声音间或响起。 「鸠见，」丸井插起一枚丸子幽幽嘆气，「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和切原赤也同流合污，还敢在部长眼皮底下玩游戏！ 他不得不说是有些佩服的。 真田鸠见更加食难下咽了：「。」 降谷零想起什么，在诸伏景光奇怪「你去做什么」的声音里，进后厨捣鼓了一阵又出来了，同时走到蓝发少年那边，把手里的餐盘递给他。 「我试着按照你的口味，稍微加工了一下，尝尝？」 真田鸠见看着面前色彩可疑，勉强还能被算在食物范畴的东西：「……」 切原赤也头上顶着包惊唿：「为什么要给前辈下毒！」 他头上有两个包，一个是刚才交游戏机时，被真田弦一郎铁拳制裁的。 另一个…… 是刚才在被制裁过后，他不服气为什么光打我不打真田前辈，作为主犯代真田鸠见受罚的。 降谷零摸了下鼻尖，承认看上去卖相是不怎么样：「你试试，说不定会喜欢呢，我昨晚特意请教了景光。」 他旁边的诸伏景光满脸不贊同：「你让我教你料理，居然是为了捉弄朋友……」 真田鸠见看着盘子里裹满可疑酱汁的玩意，忽然跃跃欲试地伸出了筷子。 真田弦一郎唿吸一滞，挡住他的手：「兄长……」 品不出什么人类食物味道的真田鸠见，还真有些好奇：「我就尝尝，难得降谷亲自给我下厨。」 丸井文太把自己准备的饭后甜点，放到他手里：「你清醒一点啊，吃这个吧！」 真田鸠见不夺人所好，他尝到了未来同事给自己贴心调味过的料理，口感很难说好不好，或许是煮过头了，嚼上去有点柴。 但这个味道…… 也不是说很好吃，但总归是比没有味道要稍微好一点的。 真田鸠见在品鑑过后，抽出纸巾矜持地擦了擦嘴：「稍微有点淡，酱油味略微煳了。」 降谷零在短暂的沉默后，一脸受教地点头：「我下次再改进。」 第249页 真田鸠见认可他钻研的精神，微微点头：「嗯。」 「……」 丸井文太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把筷子伸了过来，然后两眼一抹黑：「。」 「丸井前辈，味道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切原赤也看着石化在原地的红髮少年，终究没忍住也尝了一个，他的反应要更夸张一点，直接疯狂灌水。 幸村精市目光深沉地看着盘子里仅剩的最后一个特制丸子，又看向拿起筷子，做了一番心理准备试图尝试兄长吃到的味道的好友：「弦一郎……」 他话才起个开头，仁王雅治迅速抢到并且塞进嘴里，而后变成了第二座雕塑。 以及下一刻，黑脸副部长不慎捏断了筷子。 部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原地休整半小时，而后开始今天的训练。」 这日训练没人打扰。 那两个绑架犯由于宿醉加补觉，几乎把一整个白天睡了过去，中午也没有下来吃。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依旧去景点游玩，中午也没回来。 倒是那对年轻夫妻，在影响他们判断的人消失后，倒是稍微冷静了一些，后怕好在没有真的付诸行动，把一辈子都赔上。 他们彼此说了些心里话后，癥结算是解开了，虽然如果那个人再度出现，他们不一定还能保持冷静，但真田鸠见下午遇到在湖边散步的他们时，二人气氛看上去还不错。 环境是有治癒人的功效的。 真田鸠见之所以会路过湖边，是和切原赤也去附近超市买东西，训练过后吃一根冰凉解暑的棒冰，感觉一定很不错。 他们出发前问了柳夫人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顺带帮她一块买回来，于是两人手里都拎了两个袋子。 真田鸠见主动拎了重一点的，收穫后辈闪闪发光的感动目光，他们俩回去后，其他人在部长宣布休息后，顿时涌上来分冰棍。 真田鸠见正要把柳夫人让带的东西，给她送到后厨去。 「咦，这是什么？」 胡狼桑原从袋子里发现了一张传单，他读出被水渍晕出一些痕迹的字：「第xx回花火大会，日曜日到火曜日……」 丸井文太探头：「今天是星期几来着？」 柳生比吕士扶了下鼻樑上，果然还是有点陌生的镜框：「今天是火曜日，周二。」 切原赤也咬着冰棍声音含煳：「烟火都攒在最后一天放，那不就是今天嘛？」 他们正在讨论的，是刚才买东西时被塞的宣传单，正巧是关于昨天降谷零说的那个烟火大会场地。 原来前两天只是预热，今天晚上才放烟花，也难怪离得那么近，他们昨天什么动静都没看到。 柳莲二为了不弄脏笔记本，吃冰棍时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收了起来，闻言回忆了一下。 「我小时候参加过，每年这个时候，的确会举办一场烟火大会。」 今年立海大举行合宿的时间，由于青少年选拔强化集训和美日亲善，较往年其实晚了一些，没想到正赶上这个时候。 军师有了个想法。 他看向幸村精市，见对方思索着也露出浅笑，顿时明白他们想到了一起去。 日光在幸村精市睫羽上跃动，在他抬眼时又落入眼中，使他的眼眸仿佛旁边那汪粼粼的水面：「晚上一起去参加烟火大会吧，说不定会留下不错的回忆呢？」 第121章 传单上有花火大会的具体时间。 烟花会集中在晚上8:00到8:20燃放, 但是天还没黑下去，举行活动的山坡周围，各种摊位就已经开始营业了。 如果去晚了可以预料到人挤人的场面, 恐怕很难占到好的观赏点，他们这一大批人还容易被冲散，因此最好提前一两个小时到。 以及要参加活动当然是有前提的, 他们要提早结束今天的训练。 有了这个目标做督促，大家都很有干劲，才下午五点多, 就先后完成了各自的训练菜单。 晚餐因为花火大会上有很多小吃, 他们特意留了肚子。 倒是训练了一天出了一身汗，少年们赶去参加活动前, 还特地洗了个澡。 民宿的浴室挺大的，足够他们先完成训练和后完成的, 错峰洗一个战斗澡。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 柳夫人听说他们要去参加花火大会后, 特意找出浴衣给他们送了过来。 不多时，大变样的立海大正选们, 趿着木屐奔走在山林间的小路上，这是小时候在这里住过的军师，掌握的近路情报。 「啊啊啊为什么要穿这个赶过去，不能到地方再换吗？」 「你这话应该在我们出发前提。」 「可恶！」 「别抱怨了看路啊！小心有石子！」 「哇啊啊啊——」 「你肢体那么不平衡吗？」 「吓死我了, 谢谢真田前辈！」 「呵呵，看来今天的训练大家都还游刃有余, 还有提升空间呢。」 「别啊部长——呜哇！」 「当心！…你被我扶上瘾了是吗？」 「…没、没有……」 「太松懈了！！」 少年们迎着夕阳奔跑, 噼里啪啦踩出没有节奏的音符。 真田鸠见也很期待，并且诗意大发：[这慌乱的步伐, 仿佛就是他们整个青春啊。] 系统对他的文艺气息表示了认可，并且提醒他注意查看最新的漫画内容。 第250页 真田鸠见从它清冷的电子音中，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稍微做了点心理准备。 故而在看到新一话封面，再度隐藏于人群中，又毫不低调，能被一眼注意到的某银髮琴姓氏男子时，他平静地接受了。 只有嘴角勾起一丝，该来的还是来了的无奈微笑：像是对命运的嘲弄。 以上最后一小段话，是系统配和他的诗意吐槽。 [……] 虽然突然有点不想去了，但也不好扫了小伙伴们的兴。 真田鸠见随少年们吵吵闹闹地往山坡上跑去，周围人流已经逐渐多了起来，要经常侧身躲避，注意不撞到别人。 灯一盏盏点亮，和被穿挂起来的灯笼一起，照亮周围的地摊招牌。 头上扎着缠头布的料理店老闆，把调好的原料倒入模具，面煳与刷在模具表面的热油一接触，就发出令人流口水的滋滋声。 还有色泽诱人的苹果糖、新鲜出炉的鲷鱼烧、炒面等等…… 他们稍微放慢了脚步，就这样一路吃，一边往山上走。 「前辈前辈，我要玩捞金鱼！」 填饱肚子的海带头一抹嘴巴，拉住旁边的临时监护人。 真田鸠见忽然有点沉默，刚才一路上都像在走神，闻言顺着切原赤也手指方向看过去，那边正有几个小孩子围着，看起来不用排队。 他便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唿，而后牵着切原赤也挤到了那边。 付了钱后拿了个纸网放到小孩手心，真田鸠见抬抬下巴：「捞吧。」 目光追逐着一尾红色的海带头聚精会神，突然一伸手一捞，是很精准地捕捉到了，但用力过勐纸网直接破了个洞。 「啊！怎么会！」 真田鸠见看他架势就早有预料，递了第二个网给他。 几次下来，那条金鱼都有点懵了。 什么东西唰得飞过去，轻抚过它又没造成任何伤害？ 经过几次经验积累，切原赤也好歹是成功了。 他心满意足地拎着装鱼的透明水袋，跟真田鸠见一块去追走到前面的同伴。 那边丸井文太想吃金平糖，但遭到了「你今天糖分摄入量明显超标了」的拒绝，此刻正在据理力争，自己下午为了提前完成训练吃的蛋糕，确实已经消化掉了。 众人穿着款式相同，鳞纹的绀青色羽织，人群中还是很好一眼认出来的。 丸井文太也注意到牵着东张西望，压根不看路的切原赤也走过来的真田鸠见。 他挥舞着手臂：「鸠见，快帮我评评理！」 真田鸠见也像是被旁边哪个铺子吸引了注意，隔了两秒才看过来。 「当心吃多了蛀牙。」 「啊！怎么你也这么说……」 丸井文太哀嚎一声，感觉自己快乐不起来了。 但走出没几步，他的搭档还是心软给他买了一罐。 听着红髮少年感谢的话，胡狼桑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忽然在本该一根毛都没有的光洁皮肤上，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联繫到刚才起，似乎就有路人朝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伴随着窃窃私语…… 胡狼桑原从后脑摸下来一张贴纸，上面是幼稚的卡通图案：「……谁干的？」 老实人连质问，都听不出多少气愤。 丸井文太震声：「不用猜都知道是仁王雅治吧？！」 他们转头去找那个明明刚才还在旁边的灰白髮少年，却发现一眨眼的功夫，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旁边一个路人，注意到正在找谁的少年中间，有个蓝头髮正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悄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 真田鸠见：「……」 这傢伙幻影成了不知道谁，但对术式能看清灵魂的特级咒灵无效。 「打个电话吧，真的走散就麻烦了。」柳生比吕士眼镜反光。 不知道他是单纯的关心搭档，还是过于了解对方，知道对方肯定就在附近而故意拆对方的台。 柳莲二刚摸出手机，走远一点的仁王雅治解除幻影，并像没事人一样走回来：「怎么了？」 被恶作剧的胡狼桑原完全拿欺诈师没有办法，讨到一句道歉后，事情也就草草翻篇了。 时间不早了，他们在山坡上发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 这里较为僻静，周围人不多，还能看到山下的灯火与喧嚣。 「要开始了吗？」 切原赤也迫不及待，站不住地不时走动，看着挂满星星的夜幕，只等花火绽开。 真田弦一郎对比之下沉稳得像另一个极端：「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啊……」 真田鸠见感慨了一句，随意瞥了眼小地图上标註出来的两个光点。 他倒是无所谓再等一等，不过那边跟了一路的那两个，可不像是能再等下去的样子。 齐藤和山本在晚餐时总算下了楼，不过餐厅里空空荡荡，只有那对关系缓和的夫妻在进食，问了柳夫人得知他们来参加附近的花火大会。 适才就几次想找机会让他落单，什么偷钱包然后让他追赶之类的套路，都叫他好像运气很好地躲过了。 系统播放他们新的计划： 齐藤：「不能再等下去了！」 山本：「怎么做，昨晚喝多了头好痛，动脑的事你来处理吧……」 齐藤：「你！一会要是拖后腿，钱我要分到七！」 第251页 山本冷哼：「我平时打人有少出力吗……给我这个干嘛？」 齐藤：「少废话，一会你就戴着这个头套去打劫他们，挟持里面最瘦弱的那个，然后——」 山本：「别然后了，你数数对面几个人，我就算再能打也不能一个人打劫他们全部啊？」 齐藤：「啧，对面都是国中生你怕什么？」 齐藤：「你就听我的……」 真田鸠见沉吟道：[他们果然是喜剧人炮灰。] 系统：[……] 可惜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威胁性的，身上都携带有管制刀具，为了让危险远离身边的少年们，他只能勉为其难地主动落单一下了。 「我去上个厕所。」真田鸠见道。 原谅他这个时候找不出其他的藉口。 切原赤也眨眨眼：「诶？这个时候，可是烟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见前辈走得急，只来得及这样知会一声自己的去向，他突然也来感觉了，抬腿就要跟上：「话说回来我刚才东西也吃多了，动作快点应该来得及——」 海带头没能挪动位置，因为后衣领被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是看似柔弱的部长幸村精市。 「部长？」 切原赤也困惑地努力看过来。 「啊…」 幸村精市收回注视向离去少年背影的视线，微微笑了下：「你这样跑出去会迷路，稍微忍忍吧，赤也。」 切原赤也抓了抓头髮，小声嘀咕着他明明能追上真田前辈的，但声音在部长的无声注视下，默默闭上了嘴巴。 这话的标题是烟火大会。 大概就是今天发生的事，主要围绕晚上的烟火大会活动，是较为日常的一话。 但平静下有危险蛰伏，漫画与现实最大的不同，是那两个跟了一路的傢伙的目的，现实是议员派出想要绑架真田鸠见，藉此威胁真田大家长收手。 而漫画里面…… 根据现实同步刷新出的内容，主角在察觉到什么，主动离开队伍行至偏僻处时，有两个人影从暗中走了出来。 是降谷零提醒过的，那位先生派来追杀叛徒的人，为了接近他入住了同一间民宿。 「终于堵到你了……」齐藤面上笑容狠厉，像一只舔过染血利齿的豺狼。 另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山本，则挡住了真田鸠见的退路：「你逃不掉了。」 主角拧了下眉，神色有些难看。 这也是真田鸠见正在做的表情，因为他还看到了下一框内容。 那个熟悉的银色长髮背影，正以谋划者一切尽在掌控的姿态，步履从容地自小道走来，同时进入了现实里的小地图。 虽然不是漫画中那种，情况危急，事关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作为主角原型的真田鸠见也是有点汗流浃背了，如果只是处理这两个绑匪还好…… 但他没有在琴酒察觉到前，就把他们撂倒并处理好一切的自信。 而且他的很多手段，都是从那个男人手中学的，真田鸠见还真有点怕被看出端倪。 另一个现实跟漫画的不同，是现实里挡路的人都没露脸，脸上都还套着绑匪专用的黑色针织头套，喊话时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虽然伪装有点拙劣，但好歹是做了。 真田鸠见便当做没有认出他们，同样怕被人认出什么，而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调整自己的音色跟宽特罗产生细微差异。 那天琴酒听到过他的声音，但是隔了段距离，想必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琴酒光点的移动有片刻停顿，真田鸠见知道他已经能看到这边了，便没有贸然出手。 这是自美日亲善赛后，他第二次用自己的脸见琴酒，虽然昨晚得知对方也来这附近后，他就一直有种不祥预感，但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也来得太快了！ 听到少年的问题，山本没忘同伙刚才的话，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打劫！」 真田鸠见：「……」 山路是稍微有点曲折的，银髮男人看清这边起争执的几人，狭长的眼眸眯了一下，视线缓缓落在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孤立无援的少年身上。 真像啊。 琴酒马上认出对方是谁，毕竟不久前，才在和西海岸的公开赛上见过。 他对偶然发现的，跟那个人长得很像的参赛选手，可谓印象深刻。 不单是出于谨慎，看到一个那么相似，简直是从防腐液里爬出来的人，琴酒之后当然做了无比详尽的调查。 对方称得上是个名人，很快他就搞清楚了对方的来歷与生平。 第122章 真田鸠见。 十五岁。 就读于立海大附属中学。 看上去是个热衷于某项运动的普通国中生, 实际他的名字不只出现在球场上，在当地黑市上也很响亮，有不少人出钱, 想买他的命。 只是与他相关的通缉令通常一挂上去，就会被人处理掉，少年背后有不容小觑的势力支持。 也是仗着有家族在背后兜底, 少年肆无忌惮展示自己在刑侦方面的天赋。 无论犯下案件的人是谁，只要真田鸠见敢推理，警方就敢抓人。 又或许只是水到渠成, 终于掌握了线索和证据, 警方顺理成章就把人给收拾了。毕竟神奈川县警视监真田弦右卫门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第252页 真田鸠见得罪了不少人，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 妨碍了很多人的利益，曾协助警方破获数起走私等重大案件。 因为暗夜里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影子, 横滨憋屈得不行的某些人, 不敢, 当然也没有那个能力报復前者，就把矛头对准了这个进一步破坏他们经营环境的小鬼。 只可惜真田家敲打过当地情报商, 相当于牢牢控制住了恶意传播的源头。 或许是因此，最近竞选失败还被爆出许多丑闻的政治家，失去了渠道后，只能找到这么几个…… 滑稽好笑的打手。 银髮男人浅浅扫了少年一眼, 看向那两个「劫匪」。 在他这个局外人闯入后，不专业的两个头罩男明显地自乱了阵脚。 两人对视一眼, 眼神交流之中一个人想跑路, 被另一个人狠狠瞪在原地。 体型偏瘦的劫匪挥了挥匕首，驱赶意外闯入的路人。 不知为何光是跟这人对视上, 就令他警铃大作，大概是这个人周身的气势不同寻常，半点没有撞见绑架该有的正常反应，平淡得像看到路边的指示牌。 齐藤不由泄了几分底气，「别多管闲事，赶紧走！」 少年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被人抢劫，还不是很习惯流程，被吓到在原地呆了一下。 此刻跟着看了过来，嘴唇微抿显出几分紧张。 跟一身黑衣焊身上似的的男人不同，少年穿着很符合花火大会氛围，凉快的浴衣外面披了件羽织，罩住略显单薄的身形。 真田鸠见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蜷了一下，很快攥紧手指又移开了目光。 看上去是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少年看上去沉默又谨慎，清秀的眉蹙拢，正为眼前的突发状况所困扰，实际上他的心声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安静。 [啊啊啊——] [按理说「真田鸠见」是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不久前休息室门口的简单对视，应该够留下印象。] [但这个想起见过对方，并诧异对方会出现在这里要怎么诠释呢，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应该还有一些警惕和探究？]真田鸠见有点抓狂地分析。 系统：[……] 虽然演技有进步，但这样复杂的表演，果然还是难为你了。 于是真田鸠见就只是飞快地看了一眼来人。 还没怎么让人在自己视网膜上成像，他就马上挪开了自己的眼珠子，专注地盯着劫匪，和二人手里疑似从旅馆厨房顺来的水果刀，试图看出朵花来。 [我有十二种方式，在三秒内夺刀并把人摁地上。] 两个人难度稍微大一点，但不是他吹，也顶多再加个两秒噼手刀的时间。 系统：[我猜还有个「但是」？] 真田鸠见指尖磨了下，无声嘆息：[……但都是琴酒指点过的。] 系统顿了顿提醒：[还有一种方式是琴酒不知道的。] 真田鸠见：[什么什么？] 系统：[用运动漫少年的方式解决。] 少年专注于思考对策，没有分给旁人太多注意。 忽然眼眸微微亮起，似乎想起什么摆脱现状的方案，又遗憾地闭了闭眼。 从商城兑换凭空掏出一把球拍，还是太过于显眼了，他恨恨道：「要不是我没带网球拍，现在你们已经没法站在我面前了！」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魁梧的山本说着就要上前，把横到少年脖子上。 忽然旁边的齐藤看着没有原路离开的意思，甚至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继续朝这边走过来的银髮男人，紧张呵斥：「你还待在这干嘛，想见义勇为吗？！」 别说是他紧张了，真田鸠见心里也提着块石头，沉甸甸的仿佛随时要压下来。 银髮男人眨眼走近，山间的小道并不足够宽阔，挡在路中间的山本竟不自觉让开一步给他让路。 不等他反应过来发作，被男人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种在了原地。 这是怎样冷峻的眼神，仿佛随时能夺走他的生命！ 这个人…… 他绝对手上沾过血！ 明明是虫鸣喧嚣的夏夜，距离繁闹商铺也不远，但偏偏给人一种落针可闻的寂静感，让人不自觉屏住唿吸。 真田鸠见看着男人就这样经过的一个人，山本跟被定了身一样，或许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没有找这个几乎把不好惹写脸上的银髮男人。 真可惜。 如果他们打起来，或许对他脱身是最有利的。 真田鸠见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唿吸不自觉放轻了。 他没有贸然搭话，只是努力维持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不带上不应该的情绪重量：「……」 黑泽阵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正用略微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近了看，这张脸便更像了。 路灯的光打下来，将他的面容照得轮廓分明，无论是眼睫弯起的弧度，或其下略显不安的靛蓝瞳仁，还是没有明显骨骼感的脸部线条。 只可惜无论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宽特罗从没有过多的情绪，偶尔甚至像呆板的鱼目，但这个人的眼睛却像午夜星空，映照出星星点点的莹润的光。 面前的少年努力维持着冷静自持，身上有未成熟的，这个年纪特有的秀美，身形挺拔，有股未经磨难养出来的清贵气。 就是在一些不容易注意的地方，还是泄露出了他的不安，比如颈后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第253页 如果是宽特罗，就算手中没有防身的装备，也不会被区区两个拿刀的歹徒难住，困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过…… 琴酒只略微停顿了两秒，就越过少年继续往前走去。 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大家族子嗣，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算是个优秀的继承人了。 现任家族话事人或许有让他继承衣钵的打算，从小对其教育严苛，小学就被送到国外。 地点是纽约。 是的，很巧。 不过虽然同在纽约，但活跃的街区不同，而且真田鸠见年初就回了神奈川。 琴酒像是个单纯的过路人，经过时衣摆随步伐扬起的弧度，都是稀松平常的，好像完全没把这边的紧张抢劫场面看在眼里。 [好！很有以后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气势！] 系统：[……] 宿主做法似的默念着赶紧就这样走了也好，等人离开的这几秒有点太过煎熬，他分心看了眼一直在光屏上挂着的漫画。 就这惊鸿一瞥到的内容，害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漫画里主角被堵住后，没有迅速解决组织里追杀自己的人，因为他确信对方是不确定的，否则派出的就不可能是这么几个喽啰。 主角手背在身后准备报警，就在这时，有人从掩映树林后走出来，仿佛已经恭候多时。 主角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攥紧了手里的设备，无意间按到了几个错误数字。 他不动声色地摁下清空键，看陌生人那样，夹着一丝探究和警惕地看着对方，同时不动声色地继续报警—— 主角的手，被走近的银髮男人握住了。 那两个人跟他大概是一伙的，没有阻拦甚至还能看出一些尊敬。 银髮男人收走了他的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上面没来得及拨出的号码：「……」 主角保持镇定，冷声质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银髮男人删除了那几个数字，而后把手机放回了，主角被自己箍住手腕的那只手里。 主角在拿回东西后，奋力甩开了他的手。 虽然没有说话，但骂人有病的眼神十分清楚明了。 银髮男人也不生气，在深深地盯着少年审视了一眼后，他说：「你跟我一个死去的朋友很像，不如说实在是太像了……像到让我有种，你才是他的直觉。」 主角看他的眼神更像在看神经病，揉了下手腕：「你在说些什么？」 银髮男人笑了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再度伸出了手，主角躲避不及时，那掌心落在了他头顶。 主角怔了两秒，勐地拍开他手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头皮剎那的刺痛。 「你有病吧！」 虽然是晚上，但银髮男人指尖的那一抹异色，还是分外清楚地缠在山风里。 怎么还薅人头髮呢！？ 主角原型看着漫画只刷新到这里，有些抓狂地不自觉拖动视线，看向银髮男人的原型。 琴酒留意到了少年在看自己，侧眸看回来，少年像求助似的，追逐着他离开的背影，大概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走了。 如果是宽特罗，绝不会露出这种懦弱的眼神。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加上年龄也十分接近，琴酒不是没有想过，二人或许有血缘关系这个可能，毕竟宽特罗出身孤儿院父母身份不明。 而能查到真田鸠见也是在美国出生，且当时医院情况混乱，其母当场身亡。 后来被送回真田家的，只有一个孩子。 但宽特罗的死已成定局。 琴酒不在乎这个或许跟宽特罗，互不知晓彼此存在的人，也没必要去验证什么。 他不在意地走开了，另一个戴头套的劫匪也没敢阻拦。 当然如果像漫画里这样他真要验，电子设备相关的事，系统也能百分百料理好。 想要得出宽特罗是他同父异母的儿子这样离谱的结果都行。 琴酒只是在经过时，侧眸看了他一眼，就这样走开了。 漫画里哪来那么多戏！ 对方跟上次一样平淡的反应，让真田鸠见松了口气，但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跟之前琴酒反应巨大的两次，好像是有什么规律存在的…… 隔着一层水雾，答案唿之欲出，但一转眼又没抓牢。 大概是因为他跟宽特罗性格差距的确挺大的吧。 这时山下有人群涌上来，是去上面看烟花的。 那两个头罩男听到人声又怂了，跟刚才那个有点莫名其妙，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危险男人不一样，那么多人他们根本没法下手啊！ 「算你运气好！」 「我们走！」 「……」 眼看人都要过来了，二次失手的两个绑匪愤然离场，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慌不择路地往下跑。 嘛，好歹算是解决了，至少能好好跟大家一块看烟花了。 真田鸠见摸摸后脑勺，也跟着原路返回。 几乎在他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花火绽开了。 砰—— 一点火光拖着小尾巴爬上夜幕，而后在少年们身后绽开绚烂的颜色，而后是紧随其后，无数绽开的花火，将他们的肩头髮尾，染上特别的光晕。 「啊啊开始了开始了！！」 走在他后面的人群跑上来，真田鸠见侧身避开一个险些撞到自己的，前方切原赤也在挥舞手臂，兴奋地快要蹦起来。 第254页 丸井文太手拢在嘴边大喊着，确保声音传递过来。 「鸠见——」 「快过来这边——」 「来了！」 真田鸠见抬步朝他们走去，站到少年们中间。 砰—— 夹在花火绽放间的一声枪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琴酒从将面前的尸体踢下山坡，跟着抬头看向热闹的天空，很快压下帽檐收枪。 这个时候不好走，不知是山顶路上也挤满了人，他索性靠在树上点燃了一支烟，也不放到嘴边，只是注视指尖明灭的火光。 「啊！！立海三连霸——」 不知是谁起的头，人群里有人喊着跟烟花许愿，或者说立下誓言跟约定，然后切原赤也就跟着喊了起来。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真田鸠见原本捕捉到烟花声中的一声异响，正跟系统吐槽某人是真劳模，而后听系统说琴酒刚把提携他的人送去见了上帝。 没来得及惊讶多久，听到刚才的喊声是从旁边传来，而且这个声音。 幸村精市胸膛微微起伏着，看得出来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不同往日的温和，是热烈明媚的，绚烂的火光在他眸中跃动。 大家相视一笑，纷纷随队里的问题儿童一起喊话。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第123章 闹腾了一通回到旅馆, 时间已经不早了。 还没完成今天基础训练的真田鸠见，动作驾轻就熟几乎已成本能，已经养成习惯的他睡前不做那么一套活动, 都觉得睡不安稳。 迅速地完成了今日份的打卡，收穫经验+40。 【当前总经验值：3260】 【当前热度：200w+】 看着稳步增长的经验和热度，真田鸠见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 系统还在光屏上也放了朵烟花，庆祝他热度突破两百万。 再说回这章琴酒严重ooc的漫画，后面发展也是山下有人涌上来了, 于是莫名其妙堵人, 还一上来就薅人头髮的组织成员，就这么离开了。 主角脸色并不好看, 但还不至于到慌张的程度。 他知道被获取的dna会用来做什么，并且有恃无恐地, 提前知道了答案。 主角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上山去找自己的同伴。 在看到少年们背靠山间风、天上的烟火, 笑着招唿自己时，他怔了一下。 下一幕是身体先意识做出反应, 走向其他人的少年背影。 现实里。 等真田鸠见拾掇好从浴室出来，擦着头髮回到房间，弦一郎有些紧张地走上前。 那么一堵锯嘴葫芦似的人墙挡在眼前，真田鸠见稍微困惑了一下。 「怎么了, 弦一郎？」 不等有点支支吾吾的少年说明，真田鸠见抬眸越过他的肩膀, 看到桌案旁又多出来的一地废纸, 旋即明白折腾许久，这孩子总算把要送给他的字写好了。 切原赤也前面玩得最疯, 这会已经趴在地上不动了，怀里还抱着游动一尾鱼的玻璃缸。 从他均匀的唿吸来看，俨然已经睡着了。 仁王雅治正拿了支笔，悄无声息地靠近，准备给少年稍微画个特效妆。 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镜，和旁边同样翻看着带来的书籍，嘴角噙笑的部长幸村，都装作没看到，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 柳莲二瞥到这边，按了按眉心，继续整理此次合宿收集到的资料。 忽然他又注意到另一边的动静，想了想另起一页记录。 「兄……兄长。」 真田弦一郎期期艾艾地，递出自己写的最满意的一幅字。 这个一贯严肃的大男孩，罕见有这种扭捏的姿态。 咔嚓。 快门的声音传来，丸井文太反应最快拍照留念，窃笑着跟其他人分享自己捕捉到的画面：「哇，难得看到副部长这样的表情！」 平时当然是不敢跟副部长开这样的玩笑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发起火来的样子可吓人了，但对方仰慕的兄长大人就在一边，就算着了火也有他帮忙扑灭。 谁让真田弦一郎一向拿他的兄长没有办法呢？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后，掩唇轻咳一声：「文太，发群聊吧。」 方便大家将这一黑歷史保存到相册。 正呵斥着让人删掉的真田弦一郎：「幸村！？」 手中抽离的纸张，拉回了黑帽少年的注意，他绷直后背有点不敢去看面前人的反应。 真田鸠见接过抖开，看到上面自己昨天说的那四个字，也是他的术式：【无为转变】 苍劲有力的墨字卧在纸上，有种锋芒毕露之感。 真田鸠见非常满意，直拍少年的肩膀头子：「写得很不错啊，弦一郎！」 丸井文太把照片发在了群里，又感兴趣地看过来，真田写给他的是小欲知足。 胡狼的他也知道，是刻苦勉励。 红髮少年念了两遍困惑道：「无为转变，什么意思啊？」 曾收到过明镜止水这几个字的柳莲二，略一沉吟道：「「无为」听上去像是宗教上的说法，为什么想到写这个？」 之前弦一郎也向他们徵集过，可他们说的对方都觉得差了什么，简直快把他兄长神化了。 「是我的想法，这几个字对我还挺重要的。」 真田鸠见也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对他们术式公开，见其他人实在好奇，便托腮神秘地问：「你们认为是灵魂先于□□诞生，还是反过来，□□先于灵魂呢？」 第255页 真田弦一郎率先眼睛一亮，捏住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我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 他的好弟弟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捧场。 幸村精市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我认为是前者吧。」 真田鸠见惊喜地看过去：「为什么？」 「嗯……」幸村精市摇头，朝他露出微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直觉更倾向于前者。」 真田鸠见感觉受到了鼓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我觉得□□的形状会受到灵魂形状的影响，人类的身体会随着灵魂的改变而改变，如果你的灵魂变成了飞鸟，身体也会随之长出翅膀跟羽管、羽毛。」 幸村精市耐心倾听：「就像内在决定外在。」 真田鸠见：「…对。」 系统：[……] 这话题是怎么被顺利解读得那么伟光正的。 「……」柳生比吕士一言难尽，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你是唯物主义者来着吧？」他的搭档结束在切原赤也脸上的作画，走过来问。 唯物主义但是怕鬼。 柳生比吕士默默扶眼镜移开视线，余光落在头顶毛巾的少年身上，他总觉得在谈论起这个时的真田鸠见，周身有种诡异的氛围笼罩…… 是他的错觉吧？ 总之真田鸠见满意收下字，盘腿坐下观赏起来，不时夸奖弟弟几句：「写得可真好，你看这个笔锋，再看这个竖弯钩！」 系统：[你也可捧你弟的场了，bro。] 「兄长满意便好。」真田弦一郎稳重地说完，转身去整理桌面。 「……」 胡狼桑原过去帮着看似淡定，实则走路都有点顺拐的副部长，收拾他写出来的一地狼藉。 「鸠见，你头髮还没干呢，水要滴下来了。」 丸井文太从蓝发少年手里接过毛巾，自告奋勇要帮他擦头髮。 默许了红髮少年想学早晨时的部长，在自己头上动土的行为，真田鸠见又问了问其他人收到的字。 包括幸村精市的无病息灾。 弦一郎自己的常胜无败。 已经睡着的赤也的克己復礼。 柳生的君子不器。 和在赤也脸上画了只王八的仁王的虚心坦懐。 丸井文太乐观自信又随心所欲，像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光热的小太阳，在球场上悠哉地截击飞过来的网球。 除了那个还睡得无知无觉的海带头，他是立海大里孩子气最重的，经常跟对方一起让人头疼。 但意外的，也有很会照顾人的一面。 真田鸠见只感觉到头皮处传来轻微的压力，丸井文太手下很有分寸，记得对方家里有两个年纪差挺大的弟弟，或许是这样的原因，养成了他这一有些矛盾的部分。 「话说回来……」 脑后传来丸井文太的疑惑询问，对方掬起他的头髮，检查哪里还没干。 「我们立海的校规不是很严格吗，男生也原来可以留长髮啊？」 真田鸠见倒是没关心过这个，上学期每天进校门时，站在那检查的风纪委员和执勤老师，也没阻拦或是提醒。 他环视一圈周围，问：「部长和仁王的不算吗？」 仁王雅治搅着自己脑后的小辫子，发出puri的声音。 立海大的校规里，的确对髮型有要求，一般是不允许男生留长髮的，也不允许烫染成特别夸张的造型。 幸村精市翻了页诗集，垂眸露出真是可怕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仁王的确瞒过了迄今为止的所有校内检查。」 真田鸠见觉得问题不大：「其实也没差吧，大家头顶的毛不都是五颜六色的。」 颜色有差异，但部长幸村也是蓝的，同样也挺长的。 「我是天生的哦！」 丸井文太说完又附耳过来，偷摸告诉他：「仁王不是，他是染的。」 「……啊，怪不得。」真田鸠见迅速地看向仁王雅治，满脸恍然。 丸井文太：「怪不得什么？」 真田鸠见：「……没什么。」 系统：[怪不得你没有上手的欲望？] 真田鸠见恨恨点头：[怪不得白得不够纯粹！] 胡狼桑原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头顶，无法加入这个话题。 算起来仁王雅治的髮型发色，在学校里就属于很不良少年的那种。 真田鸠见正跟系统打听，仁王头髮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听到身后的人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也是染的，你们混帮派的不都喜欢染髮吗？」 丸井文太帮他擦头髮，细緻地看到了髮根。 真田鸠见：「……」 系统：[恭喜，风评被害。] 真田鸠见欲哭无泪地再次澄清：「那都是赤也胡说的，我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撂倒几十个混混？」 「不……」 柳莲二翻看笔记本，脸颊垂汗：「如果是鸠见的话，的确有可能做到。」 丸井文太：「你看，连柳都这么说！」 来自军师的认可是很有可信度的！ 「……」 虽然他的确能做到。 见真田鸠见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丸井文太严谨又充满求知慾地，小声询问：「所以这几十个，究竟是几个？」 他手比了个数：「这个数吗？」 「……这个。」 第256页 真田鸠见无奈地把他竖起的五根手指，收拢四根，只剩下食指。 还没进一步解释澄清什么，就听丸井文太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原来是一百多个吗？！」 「。」 [。] [我究竟是怎样一个形象啊？] 系统：[这得问你，刷经验的体力怪。] — 原本真田鸠见的头髮也干得差不多了，睡前聊天环节进行到这里，就该结束熄灯睡觉了。 直到幸村精市看向整理出两篓废纸，正准备去丢垃圾的真田弦一郎，忽然发声：「只是这样正常的一幅字，不足以传达你对兄长的感情吧？」 真田弦一郎瞳孔地震：「……」 真田鸠见：「……」 可以了！ 孩子好不容易写出一幅满意的！不要再迫害他了！ 真田弦一郎一副如梦初醒的震撼表情，认真地请教起来：「幸村，我究竟要怎么做？」 幸村精市慎重建议：「不如写一幅大的，越大越好。」 「……」 真田弦一郎受教吸气，又缓缓吐出来：「你说得对，这是个朴素的道理。」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没眼看：「……」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吗？！ 弦一郎偶尔是会有这种又愣又轴的时候，虽然的确逗他是挺好玩的—— 但看着从储物间找出巨大的宣纸，还有放大数倍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确实储存在小房间里，并且在这次不时之需派上用场的巨型毛笔。 以及捲起袖口挥刀似地挥舞毛笔，在纸上挥墨泼毫，有些走火入魔似的，浑然不觉自己身上也一塌煳涂，笑得肆意而张狂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鸠见：「。」 「鸠见，你开心吗？」幸村精市笑意盈盈。 真田鸠见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应和少年的恶趣味：「开心得不得了。」 又很快真的摇头失笑出声，看着少年温和的眉眼，他当然也能理解。 合宿进程已经过半，不想这个夜晚那么快过去。 不多时，在真田弦一郎给每个人都写了幅大的，写到大家约定好的立海大三连霸时，这边的动静终于把切原赤也也吵醒了。 醒来的小孩子非常激动，顶着鸡窝头也要添上一笔。 然后这倒霉孩子不小心绊到地上错乱堆叠的纸张，摔倒时扑翻了盛墨水的桶，溅了自己一身不说，还把榻榻米给弄脏了。 好在桶里墨水已经用去大半，遭殃的面积不是很大，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柳夫人交代了。 「赤也——！！」 「哇啊啊啊啊副部长对不起——」 那边鸡飞狗跳地清理收拾，把已经晾干的字收叠好，好让他们今晚还能有睡觉的地方。 真田鸠见扬起眉梢：「部长，你开心吗？」 遭殃的好巧不巧，就是幸村昨天床铺的位置，幸好刚才为了给字腾地方，把被褥都收到了一边。 幸村精市笑意加深：「开心。」 他故作苦恼地说：「只能跟鸠见你挤一下了呢。」 真田鸠见：「……」 不愧是部长段位高深，电子音还精通补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damn！you know m3？] 半夜还想外出例行公事，真田鸠见干笑婉拒：「你跟其他人挤……」他想叫指个人出来，却发现其他人远远走开，一瞬间都变得无比忙碌。 「鸠见？」 幸村精市困惑地叫了声，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在真田鸠见快要顶不住他眼神点头时，少年才忍俊不禁地放过他：「挪一下位置就好了，这房间不是挺大的吗？」 「嗯对！」真田鸠见松了口气。 那边真田弦一郎拎着已经变成花猫的切原赤也，去浴室重新洗一遍。 不久发现什么的切原赤也，只围着浴巾，身上水也没来得及擦就闯进来。 海带头捂着自己半边脸愤怒不已：「啊啊！究竟是谁干的！！？」 小孩身上还有没沖干净的墨团，造型好不滑稽，真田鸠见没忍住笑出了声，在少年目光如箭般犀利射过来时，摸着后脑勺装作无事发生。 同时手不动声色地指向仁王雅治。 「仁王前辈！！！」 不知何时已经铺开被子睡下，仁王雅治保持戴着眼罩的模样，躺在原地不动。 可以看到他耳朵处还塞了隔音耳塞。 不知道这个欺诈师是怎么藏东西的，这些先前分明在之前检查时，没从仁王雅治的随身物品里发现过。 就在切原赤也无能狂怒到，直接进入红眼模式时，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是脸上明明没沾到墨水，也黑得没边的真田副部长。 真田弦一郎一把拿捏住小孩的后脖颈，像拎一只猫似的，把胡乱挣扎蹬腿的海带头带回去。 走廊里传来他训责的声音：「还没洗好就跑出来做什么？！」 真田鸠见感慨：[弦一郎带孩子也不容易……] 同时他迫不及待地让系统把刚才记忆里的画面截图，然后发到手机上。 系统照做后，还以为他只是想留个念，眨眼就见他迅速地又把照片发到了正选群。 [……] 正在浴室里没带手机的弦一郎浑然不觉。 真田：【（图片）】 真田：【快存，秒删】 丸井文太惊唿：「哇！鸠见你什么拍的！」 第257页 装睡的仁王雅治拨起眼罩：「piyo～」 柳生比吕士指尖略一犹豫，还是很诚实地按了下来。 柳莲二和幸村精市没看到操作了没有，但系统告诉他，他们也保存了。 除了不在场没带手机的切原赤也，和立海大唯一的良心胡狼桑原，其他人都马上保存了。 这下大家就是共犯了。 真田鸠见默默删除了那条图片，淡定低咳一声：「咳，保密啊，不准把我供出去。」 丸井文太比了个ok：「放心吧！」 第124章 可人终究是要睡觉的, 明天训练还要继续。 时间无声在这个夏夜里淌过，像清澈的泉水，泛起浅浅的涟漪。 三天两夜的合宿过去一大半, 这是睡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他们什么时候走不算秘密，那两个绑架犯应该也掌握了这条。 真田鸠见在凌晨大家都睡熟后起身。 本以为对面会在今晚再度行动, 不过花火大会上的失败，叫二人有些挫败，他通过系统了解到他们压根没回来, 又去居酒屋里泡着了。 系统：[不仅如此, 由于定金快挥霍完了，他们正跟僱主讨价还价, 想再多捞到点钱。] [……] 在绑架人这件事上，他们是真的业务能力差又不思进取。 系统：[他们跟议员的通话结果出来了。] 它直接放了对话录音, 真田鸠见耳边凭空响起议员的声音：「事成之后多给你们一千万！」 五十几岁的男声比前两天, 在来合宿的巴士上听到的, 沧桑沙哑了几分，也多了几分迫切。 想来真田老爷子没让他好过, 现在急需这样一张手牌扭转局面。 系统：[你现在身价两千万，开心吗？] 真田鸠见：[如果是美元我会更开心。] 这晚他没遇到降谷零，先前只在回旅馆时跟人聊了几句，之后他去打卡基础训练, 对方也回房间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么多人住一块的确不是很方便。 真田鸠见较昨天更小心地绕过部长, 由于一块榻榻米沾了墨水, 这一排睡的比昨天挤。 去厕所例行公事回来。 他警惕地看了眼旁边侧躺的少年，唿吸平缓, 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但那张正对这边的脸，让他莫名有种被凝视的感觉：「……」 真田鸠见默默转向丸井文太那边，阖眼陷入无梦的沉睡。 合宿第三天。 外面天还黑蒙蒙的，白炽灯光下，金鱼在玻璃缸里游动。 切原赤也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它餵食。 今早真田鸠见的头髮没打结，这个也是很看脸的，明明他的睡姿都没变过，但有时几缕就是会不听话地缠在一起，像是构成它们的咒力纠结自闭了一样。 他很快扎了个马尾，换好运动服扶着门框催促：「走了，赤也。」 「来了来了！」 切原赤也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这边跑。 晨跑路线是从旅馆出发，往山下跑绕不远处那个湖泊一圈。 昨天真田鸠见和这倒霉孩子还因为游戏机多跑了一圈。 临近他们起床的时候，天上下了场雨，空气湿度较大。 地面低洼处有干净的积水，球鞋踩过溅开漂亮的水花。 经过树林时，偶尔有叶子上的水滴下来，还能嗅到泥土和草叶的芬芳。 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雾气，阳光穿透快要消散的积雨云，天便大晴了。 立海大众人晨跑回来后，发现今天不如昨天热闹，早上的餐厅里只有当代年轻人里，作息罕见规律又健康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那两个绑匪昨天大半夜才一身酒气地回来，这会当然没能起得来。 至于那对夫妻，想的人已经走了，他们又没有早起的习惯，自然还在休息。 降谷零借用了后厨做些什么，见一群少年携着山里的露水气息回来，计算好时间的他关火，将锅里不可名状的东西装盘。 而后在好友无奈的注视下，将东西送到真田鸠见面前。 认识那么久，诸伏景光竟不知道零还有这样的一面，仿佛跟什么较上了劲。 知道降谷零刚才往锅里加了多少调味料，然而不等他出声阻止，那少年已经拿起勺子，往嘴里送那黑成煳的粥。 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模样，让诸伏景光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 「有点焦味。」 吃完后少年矜持擦嘴。 他的同伴们也是看得食不知味，立即吐槽：「你管这叫有点！？」 煳掉的味道光是闻着就够有冲击力了！ 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后对降谷零的厨艺表示了认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是吗……」 已经努力把东西做得反人类，降谷零表情有点僵，很快调整过来。 随即二人又进行了一番关于料理改进的交流。 诸伏景光：「……」 他们明天结束这次的旅行，今天的行程安排稍微宽松一些，就在这旅馆周边转转。 立海大众人则是上午正常训练，下午做个收尾就准备回程了。 原本是可以多留一天的，但这次合宿由于青少年选拔集训，较往年推迟了一周，他们要回去准备就在眼前的全国大赛。 据说明天就是全国大赛的分组抽籤时间了。 第258页 下午四点多。 真田弦一郎联繫校车司机，确认对方已经出发来接他们，预计半个小时后到。 「啊……这就要结束了吗？」 切原赤也看着那边漏接一球，对面场地的柳莲二提醒：「赤也。」 「我就是突然想到，明年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前辈们一起来……」海带头少年答应的声音有点蔫蔫的，毕竟很快三年级的前辈们就要升去高中部了。 场边教练席上的幸村精市，看出现在就算让他站在球场上，收穫的训练效果也不大。 他轻笑一声，打断对方难得的多愁善感：「既然这样，赤也，你先去帮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切原赤也球拍架在肩上，有点不大情愿的样子。 幸村精市又道：「还有阁楼上的东西，也帮忙拿下来。」 「阁楼？」 切原赤也反应了一下，部长指的是被没收的东西吧！ 他顿时恢復了元气，一天训练累积的疲惫尽消，忙不迭跑出球场生怕部长反悔：「我这就去——」 「这傢伙……」 真田鸠见往地上弹了下球，旋转上半身带动手臂，挥拍打到对面。 轮到跟他比赛的铁壁，胡狼桑原将球防守了回来，球的轨迹在他眼中展露无遗。 迅速来到球落点的真田鸠见正要挥出拍子，脑中突然响起电子音。 [他们动手了。] 跟老伙计的默契与熟悉，让他能从平铺直叙的合成音里，听出不同的情绪。 砰！ 网球掠过球拍飞出场地。 得分的胡狼桑原奇怪道：「怎么了，鸠见？」 刚才真田鸠见像是被什么影响到，慢了一拍让球飞出了界外。 「没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显出几分不同寻常。 这场比赛才刚开始，原本真田鸠见是想在坐上回去的车子前，再完成个两三局，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终于又动手了。] 真田鸠见都快以为那两个喜剧人，要直接睡到错过，然后屁颠屁颠追着他去神奈川了。 他刚想问系统具体怎么了，目之所及其他队友也都看了过来，有些诧异他的失误，和奇怪的反应，其中少了他们二年级的王牌。 真田鸠见立马反应过来：[赤也？] 那边真田弦一郎还没放下手机，留意到新收到的消息，眼角抽动了一下。 「赤也那傢伙……居然把自己反锁在阁楼了！」 真田鸠见眨眼看过去，下一秒，他网球包里静音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系统将内容同步到了光屏上。 切原：【前辈，我不小心被关在旅馆阁楼了，能来帮我开下门吗？】 真田鸠见：【……】 切原：【快点过来！】 原来刚才切原赤也上楼梯的时候，刚巧跟刚睡醒那两个人撞上，他们发现目标又跟同伴在一起不好下手，想了想有了个计划，便尾随海带头上了阁楼。 并且挟持了对方，从他身上搜出手机想引目标上来。 小孩的手机没设密码，他们很快就点进了联繫人列表，并且发现—— 里面有两个备註里含真田的人。 真田前辈，和真田副部长。 「这……」 两个绑匪犯了难，僱主只说让他们绑架真田鸠见，但联繫人列表里，哪个是他们要找的真田？ 从他们几天过去，还不知道网球部里有两个真田，就能看出其业务能力之拉垮。 但把其他人波及进来是真田鸠见不想看到的。 他闭了闭眼睛，磨了下后槽牙：[我应该中午的时候，就上楼处理掉他们的。] 最后两个绑匪干脆给两个号码都发了求救消息，不过还是较为严谨地，一个叫的前辈，一个称唿的副部长。也很快分别收到了回復。 一个省略号，和一句「太松懈了」后缀数个感嘆号。 真田弦一郎打开刚才海带头没关严的铁丝网门，正要往旅馆那走。 这边真田鸠见放下拍子：「我去吧。」 黑帽少年点头，给兄长让开位置。 却见蓝发少年忽然脚步一顿，折回去又把球拍给拎上，这才走出球场去救人。 「去开门……为什么要带拍子？」丸井文太陷入思考。 刚才真田鸠见的反应让人有些在意…… 柳莲二抬眼看了看建筑高层的那个尖顶，也是阁楼所在，估摸着以对方的脚程，现在大概已经到了。 阁楼的窗户被从内遮住，那窗帘，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话说，距离原来那么近吗？ 其实直接开窗跟他们打招唿就可以，没必要特地发消息给真田弦一郎吧，以少年的性格没理由这么做，因为就算获救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真要他选一个的话，柳莲二觉得，切原赤也应该会选择发给真田鸠见。 难不成切原赤也是故意的？ 他事先跟真田鸠见约定好了暗号，让对方阻止副部长自己来，然后趁机跟前辈一起玩游戏…… 好吧，这有点太高估那孩子了。 「我去那边看看。」于是略一思考后，柳莲二跟众人说。 「我也去！」 不只同样好奇的丸井文太，幸村精市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不如一起吧？」 第125章 第259页 没拉窗帘也没开灯, 顶楼的小房间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靠墙摆放的床。 旅馆的阁楼被布置成卧室的样子，墙上挂着温馨的油画, 但已经闲置了很久，家具上罩起白布。 装被没收东西的袋子，就挂在椅背后面。 整体不算宽敞的房间里, 一下站进三个人，瞬间冲散了长期无人打扫的灰尘味。 山本把眼里冒出愤怒火光的少年，绑在角落的椅子上, 抽紧绳子打结并骂骂咧咧：「那个人会来吗？」 他们犯案前还没忘了戴头套。 大夏天在脑袋上套针织布, 肯定闷得慌，齐藤一时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单纯热的, 脑门冒汗后更难受了。 他在窗口拨开一道窗帘缝，悄悄往下面的网球场瞄去, 随即脸色一喜。 刚才还在球场上的目标不见了, 肯定是往这边过来了。 「放开我！！」 切原赤也刚才进阁楼后, 光顾着从包里翻自己的游戏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逼近的动静, 然后就被两个莫名其妙的傢伙绑了。 这两个人还搜出他的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什么信息。 他奋力挣扎了一下，只带动身下的椅子和地板，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你们谁啊？！！」 齐藤啧了声：「快堵住他的嘴！」 别惊动了目标或是引来其他人, 那就不好搞偷袭了！ 他们走得急没带迷药，不然这会一捂口鼻就行, 但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 山本就近扯了团白布, 塞住了人质的嘴。 「唔唔？！」 从日常运动番无缝衔接进入法治频道，可怜的海带头完全没搞懂这展开是咋回事, 瞪着眼珠子快进入红眼模式了。 哒。 齐藤听到什么动静，竖起耳朵去听，确认那是渐近的脚步声，球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 人来了！ 齐藤递给了同伙一个眼神，让对方别光顾着按人质肩膀，跟对方调换位置，让战斗力更高的山本站到门边。 准备好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从侧面突袭，一把控制住目标。 阁楼里一时间只有切原赤也粗重的喘息声，少年只是单纯不是蠢，也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刚才用他手机联繫的人。 他刚才有听到绑匪有：「怎么有两个？」「没时间了，索性都发吧。」「回復了！」之类的对话。 那么快就能到的人，是也在这所旅馆里？ 同在民宿里的住客，他手机里就只有前辈们的号码啊…… 等等，两个？ 切原赤也瞳孔轻颤，推理能力大爆发：难道是指两个真田，也就是说……这两个傢伙是沖真田前辈来的帮派份子吗！？ 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 齐藤险些没按住他，用上身体的重量，才连人带椅地摁在原地。 旋即，那道脚步声也已停在门口。 门外传来真田鸠见的声音：「赤也，你在里面吗？」 想要提醒内有埋伏的切原赤也，眼眶通红，几欲落泪：「唔唔……」 没听到答应声。 门外的少年握上门把手，尝试进入查看情况，但门锁似乎当真出了什么状况。 门内可以看到连接的内侧把手，扭动了几个来回，门却纹丝不动。 「嘶……真的锁上了啊，你也真是倒霉。」真田鸠见有些苦恼，抬高声音道：「再坚持一下，我去找柳夫人问问备用钥匙放在哪。」 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么可能在这里放过他！ 山本也已经悄悄握上了门把，就算真坏了，他也能凭蛮力直接让锁报废。 他肌肉虬张的臂膀勐得一用力，在按下的一瞬间，往里勐拽向内开的门—— 门锁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坏得那么巧？ 齐藤觉察了什么，只来得及低唿一声：「等等！」 山本已经勐地拉开门并且扑了出去。 他丝滑流畅的动作，仿佛完全没受到阻拦的力，不，就是直接闯出去。门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因反作用力弹起，将他奔出去的身影遮挡。 木质门半掩着，走廊里投进来的半扇光，在下半部分突然多了一块什么阴影。 伴随阴影一道出现的，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是……山本把人打晕了吗？ 齐藤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感性让他这样期待着，但理性驱使他死盯着门上的锁。 ……是完好的。 根本没有打不开！ 虽然有变数但应该没问题，就算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发现了埋伏，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国中生而已—— 体型差摆在那里，就算练过些手脚又怎么样，真田鸠见怎么可能打赢小山似的成年男人？ 门外的阴影晃动了一下，里面的两人不由屏住了唿吸。 阻挡视线的木板，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轻轻拨开，站着的那个人是…… 「唔唔！」 真田前辈！！ 切原赤也激动地几乎直接蹦起来，但随即被脸色难看的齐藤按下：「老实点！」 他们低估了这傢伙，齐藤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即将到手的两千万，原本以为只是个十几岁的学生，应该不难对付，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毕竟难保这些出钱的大人物，会不会事后翻脸，还是要留点退路的。 第260页 没想到这傢伙居然能打赢山本！ 或者说刚才其实根本没听到什么搏斗声，齐藤更倾向于，是对方手上有电击器之类的防身物品。 虽然同伙不幸下线，但齐藤审视现状，觉得这波还是稳的，毕竟他还有个人质在手上。 少年背光站在门口，看不清神色。 齐藤正要威胁对方要是不想同伴出事，就把防身的东西交出来，然后用旁边刚才绑切原赤也剩下的绳子，把自己的腿捆起来。 只见那逆光的身影先动了。 他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了倒地男人的脚踝，就这样把人拖进了房间。 少年把人随意丢弃的粗暴动作，搭配着略带烦躁的眉眼，整个人呈现一种与纤细外表不符的力量感。 山本靠墙摔卧的「尸体」，叫齐藤忘了刚才想说什么：「怎么可能……」 他有些宕机的第一反应，是这傢伙可是得有两百斤啊！怎么可能像被拎布娃娃一样轻轻松松…… 最让人警报狂响的，其实是少年仿若习以为常的姿态。 真田鸠见进来后带上了门，并且手背向后面，咔哒一声上了锁。 「。」 齐藤勉强保持镇定，他扣住人质的脖子，慌乱道：「就站在那里，别再过来了！！」 真田鸠见很听话地停下了脚步，抬眼看过来。 这让齐藤稍微恢復了点信心，果然人质在手，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他把山本拖进来还锁门的举动，像要灭口他们一样诡异……但果然还是太过年轻了！ 只要他用这个海带头威胁，无论让对方做什么，也只能乖乖照做，自己放弃抵抗！ 「现在用地上的绳子，把自己……」 齐藤面罩下狰狞的笑容，在看到少年接下来掏出的东西后，定格成一副有些滑稽的抽象画。 要笑不笑的，嘴角微微抽动。 真田鸠见也笑了，他嘴角牵起一抹温和的笑，但温度不达眼底。 手中握住冰冷的枪械，食指抵住扳机，微微施加压力，黝黑的枪口寒芒毕露。 他偏了偏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切原赤也：「！！！」 齐藤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几乎当场撅过去：「……」 为什么这傢伙手里会有枪！？ 不、不对，虽然事先了解到的目标背景里，对方家里是干警察的，有渠道来源，但大人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小孩子呢？ 这是违法的啊！ 「不，肯定是假的！！别搞笑了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齐藤梏紧了人质大声呵斥道。 别看他口气如此笃定，其实看到真田鸠见的一系列举动，和冷酷熟捻的神态动作后，他潜意识里已经信了大半，谁让那枪握在少年手里，没有丝毫违和感。 仁王雅治的玩具枪，的确有以假乱真的效果，是内行人一眼也会看错的绝佳做工。 但真田鸠见此刻手里拿的，可不是什么玩具，是他自己的东西。 以及看似是他孤身硬槓，其实早在那个大块头开门的一瞬间，他已经放出改造人钻入。 真田鸠见以自身吸引注意，齐藤紧张到身体麻痹，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顺着爬到了他的肩头，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脖子。 一点点、一点点的收紧。 这个过程很隐秘，等猎物觉察时，他赖以生存的空气已经无比稀薄。 此刻齐藤势在必得的反驳，更多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和不甘心的赌徒心理。 真田鸠见就这样一点点打碎他的幻想，顺便把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自己手中的武器上。 「你提醒了我。」 真田鸠见拆开弹匣看了眼，轻笑道：「差点忘了，上次用的差不多了。」 他从裤兜里摸出了几粒，就这样当着男人的面，一颗颗推填进去。 最后把压满子弹的弹匣推回去，打开保险，重新直指男人眉心：「现在好了，要试试谁的速度快吗？」 「呵……呵……」 「不……咕唔……」 切原赤也颈间的力道忽然一松，他下意识低头看去时，只见面罩男像受到刺激后唿吸过度了，抓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面色由于戴了头套看不清楚，但他张嘴瞪眼所表现出的惊恐绝望，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程度。 然而不等他看仔细，真田前辈快步上前，已经一把扯过旁边床上的白布，将男人盖了个严实。 而后真田鸠见收走了缠在齐藤脖颈上的改造人，趁着对方刚从窒息感中缓过来，还在拼命大喘气，他取下一直插在后腰的网球拍，对着白布包裹的脑袋稍微迟疑了一下。 [不好下手啊……] 如果是棒球棍还好，网球拍果然更偏向远程吗？但这里空间施展不开，也没必要浪费网球了。 用拍柄不习惯，也不好掌控力道，还不如用手刀。 真田鸠见比划了一下，在切原赤也激动的「呜呜」声里，终究选择了放下拍子，习惯性用枪把给人后脑来了这么一下，给人无梦的安眠。 系统：[……] 是一次不太成功的转职尝试。 「前辈！！你刚才酷毙了！！！！！」 真田鸠见刚给小孩松绑，切原赤也吐掉嘴里的东西，立即发出这样崇拜的惊嘆。 「发生什么事了？」 第261页 不等真田鸠见稍微嘱咐几句，门外传来同伴们的声音，他们试图开门进来，但门刚才被他从里面反锁了。 「奇怪，真的打不开，」丸井文太道，「鸠见呢，是去拿钥匙了吗？」 柳莲二摇头：「那我们应该会在路上遇到他……」 这件事不好瞒，真田鸠见只能拖着步子到门口，打开了阁楼的房间门，恢復自由身的切原赤在他耳边炸响叽叽喳喳：「前辈！你刚才装子弹的样子也帅炸了！！！」 「……」 切原赤也还去摸他随后别腰后的东西，激动的劲不像是刚被绑架，反而像是刚从剧本杀店里出来，迫不及待要跟人復盘。 「这是真枪吗？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装子弹！！」 「当然是假的了！」 真田鸠见唿出一口气，刚才已经偷摸把东西掉包，他把枪丢给小孩让他自己玩。 幸村精市看看房间里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捏着下巴垂眸沉思了几秒：「他们是……」 「绑匪。」 真田鸠见省流回答着，深谙补刀重要性的他，捡起地上的绳子向那二人走去，给他们上了重捆绑保险。 「。」 真田弦一郎爆出一声惊唿：「什么！？！」 真田鸠见利落地捆完了一个人，还要抽空安抚自己的好弟弟，顺带省略去大部分前因，只简单说明了这两个人刚才的计划，和自己识破后，用仁王的假枪恐吓机智取胜。 「好了，我们这不都没事吗，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切原赤也拿着玩具枪，上蹿下跳地试图给其他人重现，刚才真田前辈拯救自己的雄伟英姿！ 「前辈就这样，一个照面解决了那边的大块头！」 「然后又这样，这样指着我身后的人，问你猜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啊啊啊简直太酷了！！」 真田鸠见亲眼见证了自己不良头子的流言传播过程。 这孩子兴奋到真田鸠见跟他说抱歉，你因我受到波及的话，都险些没能说出口。 「没事啊，前辈这不是来救我了吗？」 切原赤也颇为神经大条地憨笑，忽然凝眸思考：「话说前辈你是怎么识破他们诡计，知道我被绑架，那信息也不是我发的的？」 真田鸠见无奈地捏捏鼻根，道：「你犯蠢后居然向弦一郎求救，这不合理。」 切原赤也挠头：「呃。」 「而且，你发的那条信息居然没有错别字。」 「……」 「当时我就怀疑有诈，所以立马上来确认情况了。」 「……」 他们暂时也没有功夫去管，原本应该被没收在包里的玩具枪，是怎么突然又出现在真田鸠见手中的。 幸村精市看看地上并排绑一块的人，伸手摘下他们的头套后，不甚意外地看到那两张同位旅馆住客的脸：「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鸠见？」 大概模煳猜到一些内情，真田弦一郎的脸色不太好看，走开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不用猜肯定是要跟大家长说这件事了。 真田鸠见尴尬挠脸，不动声色转移矛盾：「不知道，总之先报警吧。」 「报警？」 丸井文太有些兴奋：「我还没报过警唉！」 柳莲二已经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三个数，于是大家围过去，有点七嘴八舌，但好歹重点还是很清晰地完成了报警初体验。 才刚放下电话，他们忽然听到了警笛声，而且越来越近，最后干脆停在了民宿旅馆楼下。 第126章 「欸？警车来那么快？」 阁楼门口的走廊开了扇小窗, 可以看到前院，一红一黑两颗脑袋立马挤过去往下张望。 此刻楼下正停了辆警车，上头的灯管还闪着, 有几个穿便服的刑警从车上下来。 「真的是！」 切原赤也拉开窗户挥舞手臂：「警察大叔，这边这边！」 仁王雅治闻声抬头，他从海带头手里抢到了枪, 拆开弹匣发现里面子弹是压满的，这是他之前就装在里面的，可以发射的塑胶子弹。 质感跟真傢伙差别还挺大的, 不过大概是房间昏暗, 所以歹徒没有发现，还吓到失去反抗能力了吧？ 毕竟再怎么说, 也不可能是真的吧。 因此大家压根没产生怀疑，只是进一步刷新对真田鸠见武力值, 和临场反应能力的认识。 「你上楼前就报警了？」幸村精市问真田鸠见, 后者耸肩表否定。 况且他报了也不至于五分钟就到现场, 最近的警署到这边，怎么也得十来分钟。 脑内电子音马上答疑解惑, 真田鸠见了解这些同行来是为另一件事。 真田鸠见在那个山崎骏搬出去后，就没有再去关注他了，现在才听系统说起，原来他昨天晚上也去看了花火大会, 并且在途中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人伤得不轻，不久前才在医院里醒来。 这不一醒来就嚷着报了案, 非得要那个人好看！ 这是这第一批警察来这边的原因, 因为报案人一口咬定，犯人就在他之前住的民宿旅馆里, 他们便过来调查询问一下情况。 结果刚到地方，就有一群少年把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丢到他们跟前，说这是试图绑架他们的队员的坏人。 少年们义愤填膺，且证据确凿，是当场抓的现行。 第262页 虽然是为另一起案件而来，轻井泽的警察们擦着汗，询问总部确认后，帮着先受理了这起意料之外的案件。 于是束缚那两个人的东西，换成了手铐。 不过直到第二批警察到来，那两个绑架犯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双目紧阖像具安稳的尸体。 因为从他们房间里搜出了明确的作案道具，罪行是基本可以确定了，但也不能光听一方的言论，在把人拉去警局前，最好能这就现场重现一下，方便警方掌握案情。 怎么掐人中都没用，其中有个刑警忍不住嘀咕：「他们这是怎么了？」 几个报案的少年年纪不大，是体育社团来参加合宿活动的。 他们在短暂的沉默后，不约而同地，视线落点移到中间那个蓝头髮的清俊少年身上。 切原赤也神色紧张，小声凑过去：「前辈……你下手有分寸吗？」 「……」 迎着警察狐疑的目光，少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现场级别最高的话事人，是个中年发福的警部，刚才已经简单了解了情况，这个少年刚才介绍了自己，他和旁边那个黑捲髮少年，跟这起绑架案联繫最深。 警部看着自己手里的笔记，上面做了一些简单记录。 他们一个叫真田鸠见，是制服绑匪救出同伴的人，另一个叫切原赤也，是被绑架的人，绑匪在绑了他后发消息引诱前者上来，被识破并反过来控制…… 警部看了看地上无知无觉的犯人，顿了顿：反过来让他们失去了反抗能力。 面相和蔼的警察摸了把自己的肚子，刚才就忍不住问他们是玩什么运动的，那么能打？ 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部长，笑了笑展示真田鸠见手里的器械：「是网球。」 和蔼的啤酒肚警部，也只能干笑着说：「后生可畏啊！」 他原本还以为是剑道部、或者跆拳道之类的。 此刻那没派上用场，但也一时忘了放下的球拍，在主人手里转了圈。 真田鸠见有些腼腆地笑了下：「我只是噼了他们后颈。」 「啊……？」 真田鸠见压下旁边又要开始新一轮，绘声绘色描述他英姿的小孩，努力睁大眼睛，以展示自己的无辜：「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 警察信他是真的很无辜了，这两个犯人也没法一直放在这里，那边证物收集完毕，他们正要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那少年又发话了。 「可以先等一下吗？」 真田鸠见看向已经到齐的，旅馆里的其他住客：「毕竟他们也是另一起案件的嫌疑人，不是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在附近，很快就被警笛声唤了回来，见到这边的情况和两个绑匪的造型，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那对夫妻就在旅馆里，最近他们不怎么外出，顶多是在附近的湖边走走。 毕竟不久前还在谋划杀人，听到来访警察刚开始提到了山崎，顿时心虚慌神，躲在屋里对了下证词才走下来。 真田鸠见刚跟系统讨论，是否要提议泼水唤醒法，想想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算了。 他扯住岌岌可危的一块布，努力让自己不要留下太兇残的印象。 警部视线在众人脸上转过，问旅店老闆：「女士，所有住客都到场了吗？」 柳夫人有些忧心地捧着脸，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两个在少年们后脚到的男人，居然是可怕是绑架犯。 「是的，除了昨天退房的山崎先生。」 「暗算我的人肯定在你们中间！！」 一声嘶哑的怒吼传来，是身残志坚的报案人提前出院了。 山崎骏此刻鼻青脸肿的脸，半点没有之前风流的影子，脑袋上缠着圈绷带，手臂上还打了石膏，正拄着拐骂骂咧咧地从计程车上下来。 送他来的出租没能顺利退走，因为通往旅馆的小路尽头，有一辆巴士挡住了。 是立海大的校车也到了，监护人都不在身边，这批少年显然没法久留。 [得赶紧解决，不然几点能到家？] 真田鸠见把球拍递给旁边的人，切原赤也有点懵地抱过，然后看到他的真田前辈，跟那个偶遇在这里的朋友，有了几秒饱含深意的眼神交流。 很奇妙的，他们无言秒懂对方的意思。 降谷零眉梢微挑：你知道犯人是谁？ 真田鸠见：嗯。 降谷零目光微深，惊讶了一下：真不愧是你。 真田鸠见看看那边又看回来：我开始了？ 降谷零也知道他们赶时间，微微收了下下巴：开始你的推理吧。 那边暴怒的山崎骏，正声嘶力竭地扯着自己认为嫌疑最大的，田中孝太郎的衣领逼问：「是不是你！绝对是你！打我的是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 山崎骏清楚知道，自己导致他们的生活一团糟，被公司辞退、搬家等等，或者说他就是用这种手段，逼迫他们离婚，让结菜这个婊子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肯定是这个人，老婆就要跟他跑了，这个人肯定妒恨他得要死啊！ 「那装神弄鬼的纸条肯定也是你写的！！！」 山崎骏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对方从哪里知道那些秘密的逻辑，只想给纠缠自己的恐惧找个地方安家，好让自己轻松一点。 他更加发狠地去掐对方，旁边的警察一时竟拉不住这个伤患。 第263页 「我写的。」 「果然是你——」 山崎骏的疯狂被按下暂停。 他愣愣地转动脖子，寻着发声方看去。 其他人也一起诧异地，看向突然说话的俊秀少年，看到那张如湖面平静的脸，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没反应过来：「兄长？」 幸村精市也眨了下眼，随后静静注视着少年上前一步，并重复道：「字条是我写的。」 少年似乎牵动嘴角笑了下，无悲无喜的视线落在山崎骏脸上，无端地让对方感受到了一丝讽意。 山崎骏从一开始的错愕茫然，大概是轻微脑震盪还没好，让他反应了好几秒，青肿的眼皮底下才刺出阴冷的杀意。 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他还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他连因果报应也不大在意，否则就不会肆无忌惮做那些事。 昨天在离开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后，他很快就自圆其说地「破案」了灵异事件的真相：纸头上后出现的红色字迹，肯定是什么后显现的药水，上头也没有血的铁腥味。 还有那纸头一会出现一会消失，或许是有根鱼线控制着，本来那便签就是有粘性的。 以及出不去的房间，那就更好解释了，要在门锁上动手脚太简单了！ 山崎骏用这套逻辑说服了自己后，由于身体残存的恐惧，没有马上回旅馆去找场子，但又耐不住寂寞，刚好附近有花火大会，他就出门去猎艷了。 并且在途中，被人套了麻袋，噼头盖脸地一顿好打。 山崎骏手里一直攥着什么东西，他此刻有些疯癫地，调转目标朝少年走过来。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精神似乎有点恍惚，因而这次被警察轻易控制住。 「你冷静一点，不然我们只能先把你送回医院了！」警察担心他手里是什么危险物品，掰开他僵死的指关节一看，那是张发皱的便签纸。 警察们用证物袋收集了它，几人传阅了上面的内容，神色都有些莫名。 切原赤也也想看，被柳莲二拉住了。 此刻一行人在旅馆的餐厅里，山崎骏被按倒在一张椅子上，目光仿佛被钉在了直言纸条是自己写的的少年脸上，那布满血丝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颇有些骇人。 是他写的？这个人，他见过吗？ 没见过吗？ 见过吗？ 为什么会知道—— 但少年毫无惧意，只是对这个人反应感到莫名其妙般，忍不住蹙了下眉。 透明证物袋轮迴警部手上，他不给少年们压力，只是就事论事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田同学，这份死亡预告，真是你写的吗？」 「嗯。」 真田鸠见声音轻缓，却被窗外的晚风，稳稳送入每个人耳中：「是我写的「死亡预告」。」 「前辈！你为什么要——」切原赤也惊唿一声。 他莫名想起烟火开始前，真田前辈离开的那几分钟。 难道—— 真田鸠见也知道这点，他无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引，正要开口再补句「不过」，一个海带头从斜刺里冲出来，就义般挡在他面前。 「真、真田前辈昨天在花火大会上，全、全程都跟我在一块，没有离开过！」 「……」 系统：[哟，学会做伪证了。] 真田鸠见头疼地把小孩拉回自己身后，他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说谎的证言，是想包庇谁啊？ 眼看那边的山崎扭曲着脸，害怕某些事暴露，或者承担罪责，又跳脚说果然是他，前面就跟他在网球场起过冲突，并催促警方抓人。 显然想在自己认知中，「知道些什么」的他说出来前，迅速就把他定罪弄走。 但他的目的太明显了，警部拧了下眉，暗示手下看好他。 真田鸠见扫了眼他手里的证物袋：「虽然是我写的，不过我的目的，只是想这位先生离开这里。」 「让他离开？」 警部对上少年微敛的目光：「为什么？」 「因为……」真田鸠见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竭力缩小存在感的两人。 「……你、你看我们干什么！？」田中夫妻紧握彼此的手，女人发出有些锐利的声音。 虽然做了点准备，但事发太突然，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又不太好。 不止警察，在场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慌了。 但山崎骏仿佛着了魔，他无视了这对男女的异常，捂上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去听少年后面的话：「因为我发现有人计划杀人，苦于没有证据，白天没能让他远离这里，便写下了这张纸条送入门缝。」 他认准了打自己的是真田鸠见，拿准少年同伴刚才话里的心虚，咬定就是他打的自己。 真田鸠见暂时没去管他，任由他叫嚣一阵，同时指挥刑警去翻计划暂停，但来不及销毁、或许其实还没发下那个打算的夫妻二人，行李中的罪证。 那二人灵机一动，看着摆在面前用过一些的安眠药、水果刀等物品，说是自己被逼到绝路想自杀，没有害人的打算。 真田鸠见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故作奇怪地看着好像恨不得生啖自己肉的人，道：「我应该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不感激也就算了，那天球场上也只是小摩擦，有必要露出那么憎恨的眼神吗？ 第264页 那边降谷零跟警方要到了证物袋，看到纸条后露出思索的神情。 真田鸠见想了想也走过去，接过那封东西后，瞳孔收缩了一下：「……」 警部正关注着他：「怎么了？」 少年喃喃：「这红的是什么……」 降谷零困惑地抚过那扭曲的、恨意仿佛要挣脱字体禁锢的几个红字。 【来陪我吧】 「真田，你递纸条的时候，上头没有这个吗？」 真田鸠见唿吸有点重了，匪夷所思道：「当然了，我只是递了纸条想吓退他……」 想到刚才胡言乱语给他扣帽子的山崎骏话里某个重点，像是有点喉咙发干，喉结因吞咽滑动了一下。 「他刚才说自己被关在房间里一整晚……也不是我做的。」 真田鸠见回头看向旁边的山崎骏，听到他们对话后，他忽然陷入诡异的，像是刺激过头后的安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扯了下嘴角。 他旋即回到状态，欲言又止道：「第二天我还奇怪，单单一张纸条为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山崎骏有些麻木地抬眼，对上那双情绪不达眼底的眸子。 听到从少年嘴里，吐出恶魔的呢喃：「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真田鸠见语气稍微轻快，也更真诚了一些，他又转向警部提议道：「要不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人身上恐怕背负着什么……」 命案呢。 但交给警方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于是他半剧透似的，忽然逼近了那个男人。 大概是刚才的声嘶力竭，耗尽了他大半气力，山崎骏踉跄了一下没能站起来，只能任由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把自己的所有表情变化收入眼中。 「田中夫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突然被少年点名，原本有些迁怒对方揭露他们的田中结菜微愣，下意识回答了：「七、大概是七年前。」 于是少年便用那双透出些冷意的蓝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山崎骏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宛如一块被钉死的棺材板，说不出半个字。 只能不停地张动嘴唇，又像一条快旱死的鱼。 少年像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轻笑一声：「你把她埋在了哪里？」 随后少年一个个吐出猜想，他语速很快，紧盯着被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间，像被关入告解室，强行跟神父忏悔罪过，面部肌肉神经质抽搐的男人，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双透着些许无机质灰的眼眸，像神一样无悲无悯。 原本想阻止这边的警察，被神色讶异又带一丝惊艷的警部拦住了，现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注视着这场审问。 男人已经彻底被攻破心理防线，在少年提到某些字眼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 很快真田鸠见站直身体，稍微整合了一下自己获得的情报。 「七年前，他的交际圈里失踪的女性，时年二十岁左右……」 这回不用警部示意，旁边的警察也迅速地记录起来。 「等……等一下。」 田中结菜突然想到了什么，七年前，那时候她才刚进大学。 联谊上把山崎介绍给她的女生，原本玩的挺好的，是她的高中同学，后来不知怎么逐渐疏远，也不再去学校，就这么消失了一样。 当时她完全沉溺在初恋的甜蜜里，偶然从朋友口中得知，对方不知道为什么退学了，之后就再没有对方的消息—— 田中结菜后背一凉，险些没站稳，身边的丈夫扶住了她。 警官也沉默了一下，而后询问了一些，关于那个女人的详细信息。 至于椅子上眼神空洞的山崎骏，除了听到那个名字时，稍微抬眼给出点反应，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连犯人痛哭认罪环节也不在乎了。 真田鸠见为此还盯着他等了半分钟，见他真的流血不流泪，还有点不习惯。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系统：[……] 你要不要看看周围被你忽视的小伙伴？ 经系统提醒，想起自己现在没有警官证，真田鸠见轻咳一声。 没办法，前期都铺垫好了，这会审问效果最好。 擅自这样做了的他先向警部点头示意，见对方眼中充满和蔼的光，快要把外面渐黑的天照亮，没有追究的打算便松了口气。 真田鸠见又看向旁边的同伴们，忽然注意到他们中间也有道，不输给旁边警察们的灼热视线。 [……柳生的眼镜在疯狂反光。] 系统：[是的。] [……这么看更像奥特曼了。] 系统：[……] 是的。 奥特…柳生比吕士唿吸也有些粗重，一副迫切地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又没组织好语言的样子。 真田鸠见有点茫然地，回忆起他携带物品里的侦探小说，好像对方经常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上学期偶尔被大家抓去一起吃午饭，也会看到他饭盒上压着本书。 [他是个推理迷啊。] 第127章 刑警们正要把失魂落魄的山崎骏, 和那对夫妻带回去进一步调查。 忽然警部想起什么：「等一下……」 突然牵扯出一起尚在追诉期内的杀人案，让他们险些忘了，出警最初的目的, 关于昨晚是谁袭击的山崎，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啊？ 第265页 适才少年惊人的观察力和对心理的把握，看得人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警部跟他热情攀谈起来：「真田老弟，你居然会侧写？」 「……」 这个称唿让真田鸠见幻视了一下某人，「会一点。」 警部当他在谦虚, 哈哈大笑直拍他的背。 其实他真的只会一点, 完全是根据系统调查到的真相，反过来套犯人的话。 真田鸠见干笑两声, 听到警官又问：「昨晚究竟是谁打的山崎？」 或许是真田鸠见身上同行的气息，让警部很自然地开了这个口。 真田鸠见便拐着弯, 提醒他查查山崎骏手机的聊天记录, 知道他在轻井泽, 且昨天晚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一个。 这傢伙得罪的人不少，痛恨他的不只田中夫妻, 他们在山崎离开旅馆后，就失去了他的行踪，动手的是一个被山崎骏睡了女朋友的狐朋狗友。 对方突然发现自己被绿了，而激情犯罪。 就是想打人一顿, 没下死手，也没有抹干净踪迹不难抓。 如果可以, 真田鸠见甚至想直接把对方落脚的酒店房号爆出来。 总之这边的案件控制在半小时内结束了, 没有让司机师傅等太久，山崎接下来会面临调查和各项指控, 后续也跟他们无关了。 被带走前田中结菜像冷水浇头，彻底冷静下来，反应了一阵，才感受到如释重负。 他们夫妻属于犯罪预备和犯罪未遂，去警局配合了解情况，之后应该不会面临什么处罚。 田中结菜嚅嗫道：「无论如何……要谢谢你，我刚才声音，有点大……」 她的丈夫孝太郎跟着向蓝发少年鞠了一躬，身体也有些颤抖。 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的计划很可能变成现实，迈进万丈深渊。 山崎骏已经被压进警车，二人坐上了另一辆，虽然驶向同一个方向，但困扰余生的阴霾已然退散，他们的未来将不会再有交集 真田鸠见隔着车窗看到二人相视，露出久违的舒心笑容。 「不是前辈写的，那红字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亡灵的诅咒什么的吧？」 切原赤也后知后觉开始害怕，搓了搓胳膊往人堆里挤。 这小孩居然怕鬼？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梢，看向被警部拿在手里的证物袋。 那一系列灵异事件，当然是他留的改造人做的，红字也是改造人用手指尖，沾了红墨水写的，之后警方一验就知道。 不过这字为什么后出现，便签又为什么自己移动，总归都是山崎骏一人之言。 「只有他自己看到了，并不能证明世上有鬼，他自己太过紧张出现幻觉，自己写上去的也有可能。」柳生比吕士猜测道。 他扶了扶反光的眼镜，有意无意看向真田鸠见，似乎想藉此对上电波。 「……」 存在本身并不科学的咒灵点头：「而且一般人死后，就算有格外强烈的怨气，也无法离开尸体所在地。」 他严谨地总结经验：「除非……难不成那傢伙……」 切原赤也害怕，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竖起耳朵想听真田鸠见呢喃了什么。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除非把尸体做成什么东西，一直随身携带着？」 切原赤也：「——」 海带头瞬间褪色，浑身发起抖来：「啊啊啊啊——」 系统：[尖叫声（1/1）] 真田鸠见：[满足了！] 虽然推理都已经结束了，但听到尖叫声还是颇感亲切。 警方正在做取证的收尾工作。 按理说他们可以走了，但由于那边两个还在睡的绑匪，可能还要留他们一阵。 警察叔叔们也很无奈，让他们还是早点联繫父母，如果可以最好再留一晚，至少等那两个人醒过来，也省的之后再跑一趟。 但明天就要进行全国大赛抽籤了。 抽籤地在上一届获胜学校，也就是他们立海大附属中学。 虽然来合宿之前，柳莲二就做好了安排，可明天一早再赶回去也不一定来得及。 警察提议让其他人先回去，留一两个跟案情相关的，也就是切原赤也和真田鸠见。 这时真田鸠见接到一个电话，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跟对面说了几句后，没有挂断。 轻轻吐出口气，他看向警部麻烦对方移步，跟自己过去说两句话，或者说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关于那两个绑架犯，他们是沖我来的，涉及某起连环案件，后续会移交给……」 少年递过来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联繫人备註【祖父】。 警部有些狐疑，接过少年的手机放到耳边。 「您好……？」 「我是神奈川警察本部长，真田弦右卫门。」 对面直接报上身份，警部耳朵听了，大脑没匹配成功：「哦，是真田老弟的祖父啊，您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刚才还协助我们挖出一起陈年旧案！」 对面严厉的老者声音也松了口气的样子：「好……」 案件和犯人的交接走程序，大家长当然不是特地打电话来说这个的。 老者：「那就麻烦长野安排警察护送，把他们安全带回来了。」 警部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哈哈笑道：「绑匪都抓住了，您不用那么紧张……」 老者厉声：「不要松懈！！」 第266页 老者那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警视监，其他地方的警力不好调，还是派人去接他们吧？」 这个声音真田鸠见不陌生，是横沟金田警官。 警部：「……」 等等，他刚才说他是谁？ 警部视线僵硬地挪到面前的少年，那略显尴尬的笑容上：「！」 系统：[《我的局长爷爷》。] 真田鸠见：[……] 看出议员计划的老者怒髮冲冠，虽然其实老者剃了光头，真田鸠见费了翻口舌才劝下大家长。 立海大众人回房间收拾东西出来，看到的就是，警部态度有些奇怪，正拉着少年的手说话。 见少年们出来后，警察叔叔没再阻拦，放心地把他们送上了校车。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啊？」切原赤也还是有点害怕，在天暗下来后更是心里发毛。 海带头害怕玻璃里照出来的影子，把真田鸠见挤进靠里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脸色发黑好比恶鬼的副部长。 「也没啥。」 真田鸠见刚把被小孩抱住的手抽出来，就又被死死抱住了。 弦一郎帮他收拾了行李，此刻体贴地放在过道旁边，甚至真田鸠见毫不怀疑，如果可以调座位的话，他一定会帮他调试到最舒适的角度。 真田鸠见看着递到手里的、吸管都插好了的饮料，眨了下眼睛：「……弦一郎，辛苦了。」 此刻真田弦一郎有种闲不下来的感觉，这次和幸村精市坐在了他们前面，微微侧身专注地看着兄长。 「没有，或许兄长的肚子饿了吗？」 「我饿了！」 丸井文太拿回被没收的零食后，立马拆开一个包装袋，从后面探过身：「鸠见，吃吗？」 零食袋子刚伸出去，一群手过来风捲残云，瞬间就只剩一个袋子了。 「啊啊啊你们搞什么！」 回去还要两个多小时，原本的时间安排，大概可以赶上饭点，但突发事件让他们磨蹭了个把钟头，回去至少要八点了。 训练了一下午少年都饿了，这会吵吵闹闹地开始抢零食。 真田鸠见掏出手机随意翻看什么，实际在看光屏上新抓取的漫画。 [让我看看xfg又是怎么编排我的……] 本话一开始，先是弦一郎给他写字的轻松日常。 由于主角说「这几个字对很重要」，论坛都在发散思维，分析讨论「无为转变」的含义。 随后合宿最后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主角就像他解释中那样，通过切原赤也求助弦一郎和信息没有错别字的疑点，觉察到了异样。 但之后的发展就大不一样了。 主角孤身上楼去找切原赤也，心情是很沉重的，他甚至体会到了不安和紧张。 「按理说，不可能暴露。」 「是试探吗，但是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主角停在紧闭的房门前，旁边是他的心声。 「组织奉行低调原则，那傢伙不会做这种事。」 零碎的分析后，他目露杀意：是擅自行动的蠢货。 视角转到门内，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两个组织成员，正很懂事的阐述自己的心路歷程，简明扼要地说明事情的起因、经过，和想要达成的目的，给观众答疑解惑。 他们昨天跟着那个白色长髮的男人回去后，一寻思这个上头让注意的少年，指定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从组织叛逃的人！ 刚开始那个人任务途中下落不明，组织还派出人去寻找，结果却被杀了。 大块头道：「可不是说宽特罗已经死了吗？」 齐藤哼笑：「指不定是用来什么方法脱身了，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但那位先生只是让我们看着，毕竟那傢伙家里是警察……」 「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齐藤不耐烦道：「我们现在只是组织的边缘人物，被派来打下手，但如果能先波本一步，趁此机会获得代号也说不准。」 山本尚有犹豫，那边齐藤抬起手，狞笑着盯紧门口：「人来了。」 门开了。 但门后的人让他们瞳孔地震：「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了，谁在叫我的名字？」 「波……波本，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了？」 代号波本的黑皮青年，不同于之前和主角相处时，脸上寻不见半星笑意，凌厉气势压得二人喘不过气，冷汗都下来了。 波本的目光巡视在狭小的阁楼房间，从屋内摆设装潢，到被捆在椅子上，失去意识的黑捲髮少年，他摊手明知故问：「还是说，你们约了其他人？」 「你！」 齐藤不甘心就这样结束，难得遇到那么好的机会，以后可能都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那些国中生马上就要走了。 他软和了态度，放低姿态道：「虽然我没见过宽特罗，但这傢伙肯定脱不了干系，不如你同我们一起——」 波本有些厌烦听他说话了。 他抬了抬眼皮，用刚才对方说过的话打断他：「还不明白吗……」 这个人，刚才究竟听到了了多少？ 齐藤脸色刷得白了几分，气泡写明他此刻的心声：「对了，这个人是组织里恐怖的神秘主义者……」 「就算我在这里处决了你们，也不会那位先生问责。」 第267页 波本声音平静又残酷，但二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然后那两个绑匪，或者说漫画里的组织成员，就这么灰熘熘地走了。 就这么被突然出现的降谷零赶走了…… [漫画又擅自给人加戏，降谷零压根没出现在现场好吗！] 系统也不甚满意：[居然没把你放倒绑匪用枪威胁那段画进去。] 这段宿主的出彩表现，应该能收穫不错的热度反馈。 不过也能理解，漫画里其实只有主角携带物品检查时，开出一把枪的画面，没有后面的仁王雅治故意把东西给他。 加上主角不像他有储存物品的空间，就算给他了，他也会尽早处理好这颗烫手山芋。 意外的，挺符合逻辑？ 真田鸠见往前面几话翻了翻，有之前没注意的新发现：[原来先前有过描写，关于波本和齐藤他们不对付，想得到专属代号，跟人挣功劳。] 总之很感谢漫画里的降谷零，帮主角捂他的马甲。 虽然剧情魔改，跟主角原型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漫画里后面，在那二人走后，主角从先前他和降谷零藏的楼梯下阴影走出来，进阁楼跟其进行的对话，让人有些感动。 虽然真田鸠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共情些什么，总之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主角是第一次看到阁楼房间布置，踏入时愣了一下，旁边出现一格闪回分镜，像被踩碎的镜子，一个不起眼的记忆碎片。 真田鸠见看到布置时，的确也有这里跟宽特罗住的儿童之家阁楼很像的念头，一闪而过。 当务之急是救切原赤也，漫画里，主角第一时间确认了切原赤也的情况。 孩子只是吸入了一些迷药，很快就能醒过来，十二小时内可能会有头晕的副作用。 主角松了口气，听到降谷零忽然道：「你以前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紧张，真是令人意外……」 「你最近的变化，让我险些认不出你了。」 主角起身看向他，大概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回一句：「是吗。」 「是因为，那具尸体吗？」 主角瞳孔收缩了一下。 降谷零捕捉到了他一瞬间，仿佛海浪倾轧下来的沉默。 他语气和措辞微变，像一声嘆息。 「是因为那个人啊。」 主角垮下肩，终于放弃立场原因竖起的防备：「零，你见到他了啊……」 「听说组织带回了宽特罗的尸体，我当然要确认一下了。真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都接受现实了，没想到就接到调查『你』的任务。」 降谷零还有些庆幸和后怕，以及对少年愿意相信自己的愉快，「那么，他是谁？」 「真的，「真田鸠见」吗？」 主角沉痛垂眸：「……」 主角原型：[……？] 主角原型默默点进了评论区，感觉自己当局者迷，需要一点思维拓展。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片欢唿：【果然主角不是真田鸠见！！！】 降谷零状似无意地引出这个话题，见人沉默不语，便不再追问下去。 降谷零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糅杂着怀念和寄託，又像是很平静随意的一个回眸。 「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dna不会检出问题，连我都不确定，是否在什么时候于组织留下了备份。」 已经完全不像是运动漫的评论区，最高贊一条赫然是： 【双胞胎猜想成立！！他们长得像果然没那么简单！】 【啊不要啊真的死了吗？】 【把哥哥/弟弟拉回光明面，让他代替死去的自己活下去……】 【你的前半生一定充满了苦难，弟弟/哥哥，但没关系，往后将充满花朵、树木、天空、微风、云彩、太阳、彩虹……这是仅此一次身份交换！】 【不过就算是同卵双胞胎，dna也会根据后天生活环境，存在细微差异吧？】 真田鸠见看到一条他所疑惑的，下面回復全是复制人、实验体之类的猜测。 [……] 不知道说什么，太离谱了。 真田鸠见感到头疼，抬手揉太阳穴：[长得像不一定是有血缘关系吧？工藤新一和怪盗基德也一模一样。] 系统：[最新消息，工藤新一和怪盗基德是堂兄弟。] 真田鸠见：[啊？] 降谷零腹诽完，转身离去前说：「如果那边查出问题，我尽量帮你隐瞒，不行就换地方重新开始吧。」 评论区：【他真的，我哭死！】 【小宽以前在组织，也并不孤单啊……太好了。from真田鸠见。】 【杀我焉用兄弟刀？】 「当然你知道，我做不了什么，毕竟这次是那位先生亲力亲为的。」 主角：「……谢谢。」 【等等，亲力亲为？】 【所以那个银髮的男人，是那位先生？听起来在组织地位很高。】 主角原型：[何止是高，那是boss的指定称唿啊！] 系统：[……看来漫画里，琴酒的设定是组织老闆。] 主角原型：[……] 【总之降谷零的代号是波本可以确定，宽特罗也是代号吧？宽特罗……君度酒？真名不确定，或者没有的主角，代号也是酒名唉。】 【这杀手组织又叫什么名称，酒厂吗？】 主角原型：[……真相了。] 第268页 降谷零走进走廊的夕阳里，没有回头，对身处昏暗阁楼却不再孤独的少年，留下最后的寄语。 「既然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好。」 — [……] 后劲有点大，主角原型久久没能回神。 真田鸠见忍不住甚至跟系统确认了一下，现实里自己有没有凭空冒出来一个双胞胎兄弟。 好在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癫。 这个世界的琴酒不是boss，因为没有薅他头髮。 漫画里后续没有什么案件，主角把海带头背下楼，众人正常地坐上了车。 切原赤也醒来后，也很容易就被煳弄了过去。 由于对面是从背后偷袭，他不记得当时的画面了，主角说他在阁楼等睡着他就信了。 真田鸠见看着手机发来聊天讯息，问他怎么掌握的侧写，很想学的降谷零，对未来的公安是如此根正苗红颇感欣慰。 他慢吞吞打下几个字：【全凭感觉】 降谷：【……】 真田鸠见还想再打字回復，忽然拿手机的那只胳膊，又被人缠住了。 柳夫人送别时给了他们一些自己做的饼干糕点，刚好可以垫一垫，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叔，出发前吃过了饭，谢绝了他们的分享。 切原赤也吃饱喝足后，没有晕车的烦恼，开始昏昏欲睡。 但不久前的「鬼」说法吓到他了，小孩不敢一个人睡后面了，非要粘着他。 小孩手劲还挺大，真田鸠见用有点歪的姿势看屏幕，继续回覆信息。 不久，推理迷柳生比吕士实在无法压抑，他隔着过道，和一个熟睡的切原赤也跟真田鸠见说话。 虽然真田鸠见看的推理小说不多，但从柯学中来的他，所经歷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也是不错的谈资，跟人也挺聊得开。 [我仿佛看到他头顶的好感度up提示。] 系统：[……] 它满足了宿主的幻视。 于是光屏后柳生比吕士的冒光眼镜脸，头顶不断冒出【好感+1】的画面，还挺喜感的。 话题又聊到真田鸠见适才的逼问和侧写。 闭目养神的幸村精市，忽然加入话题：「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鸠见。」 他大病初癒，就算运动不多，但每天跟大家的高强度日程，也不是很能吃得消，但少年格外要强，甚至全程没怎么表现出疲惫。 直到坐上回程的车，幸村部长才沉默下来休息。 为了照顾周围要休息的同伴，真田鸠见他们压低了声音，但幸村他们就在前座，想听都能听到。 「……」 「我见过！」 真田鸠见旁边的人突然诈尸，高高举起一只手：「我还跟前辈一块进过局子呢！」 「。」 这是值得自豪的事吗！？ 真田鸠见推推他还歪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感觉前面的弦一郎黑气更浓了：「你怎么醒了？」 切原赤也小脸扭曲：「刚才饮料喝多了，想上厕所。」 「……」 于是只能麻烦司机下高速，去附近的休息站把他们放下。 最后他们赶在八点一刻，从巴士上下来。 车停在校门口，接下来大家各自回家，送切原赤也的任务今天是弦一郎负责。 [我可怜的弟弟，年纪轻轻，就有了接送小孩上放学的体验。] 真田鸠见原本想跟着的，但看少年打算提着行李当负重练习，他还是决定自己先把弟弟的行李一道拎回家——弦一郎把昨晚写的字全叠好带了回来，老沉几大叠呢。 那边军师和部长一起回家，以及他们大概还有些事情要说。 真田鸠见走出几步，跟几人道别，又被柳莲二叫住了。 「明天上午，全国大赛的抽籤在小礼堂举行，要早点到。」 真田鸠见点头：「知道了。」 柳莲二看看身边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熟悉的人，还是能察觉其疲惫的幸村精市，又道：「部长明天要回医院复查，没法到场。」 幸村精市声音比之前轻了些，但笑意还是一样令人如沐春风：「麻烦你替我抽籤了，鸠见。」 「本来应该由弦一郎，不过他也提出想让你上台。」 第128章 次日一早。 全国大赛抽籤在上午九点进行, 真田鸠见五点多起的床，换好衣服跟弦一郎一块去学校。 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园里，布置有引路的牌子, 通往抽籤的小礼堂，还安排了几个网球部的社员，接待到校的举办方成员。 正值暑假, 学校里没什么人。 柳莲二也已经到了，他去合宿前就安排好了，昨天下午留校的非正选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真田鸠见愣是没找着能帮忙的地方。 时间还早, 他索性先进网球部把每日训练做了。 昨天回到家虽然已经很晚，但他也没有忘掉打卡。 以及那两个绑架犯也已经移交给神奈川警察, 怒不可遏的大家长当晚审问了他们，真田鸠见发去匿名邮件, 提供贪腐的罪证添了把火。 那个议员之后大概蹦跶不起来, 要进龙场悟道了。 「这里就是今年又一次称霸关东的, 立海大的网球部啊？」 「搞得还真气派——」 「都听不到蝉鸣声，是被王者立海的霸气震慑住了吗？」 「什么啊, 这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吗？」 第269页 「还以为能看到他们是怎么训练的呢……」 「等等，那里不是站着个人吗！」 「没见过，是非正选吧？」 「不、不好，他看过来了！」 脑袋上有根红色吸汗带的路人脸, 迅速拉着同伴闪到树后。 「……陌生面孔逐渐多起来了啊。」 真田鸠见进行挥拍练习的空挡，看向装作不经意路过, 在铁丝网外探头探脑的别校成员, 大概是来做侦查的。 立海大也不想就这样任人观察，毕竟再怎么说, 对面也是会在全国大赛遇上的对手，他们并不託大轻敌，于是今天网球部没有安排训练。 正选刚从高强度合宿回来，算是难得的放假了。 但大家都没有要松懈的样子。 昨晚分开时，听说明天不用来学校，丸井他们都计划着要去附近的网球俱乐部自行训练。 那两个路人下意识躲了起来，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心虚什么？ 况且对面只有一个人！ 那两人正要走出来，注意到路上有其他人走过来：「是冰帝的部长？」 另一人戏嚯道：「听说他们今年输给了一支没什么名气的队伍，压根没获得出场名额啊，他们过来做什么？」 他们的碎碎念没有逃过真田鸠见的耳朵，以及他也知道原因。 冰帝在关东大赛第一轮就对上青学落败，虽然关东大赛没有復活赛，但举办方地区有一个推荐名额，今年刚好轮到东京。 大少爷不屑在这种地方动用权势金钱，虽然很难说，某些投票的大人是否存在示好的心思，总之最后选出冰帝，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实至名归的。 迹部景吾也听到了那两个人炮灰属性拉满的话，经过时懒得搭理，他们连面都不敢露。 桦地平静的眼眸看过去，那高大身姿，就让他们直发憷。 「真田，本大爷就猜你在这里。」 迹部大少爷跟回自己家似的，走进由桦地崇宏拉开的铁丝网门。 真田鸠见保持挥拍节奏，跟人打声招唿：「来了啊。」 随即又听到外面的惊唿：「什么？他是皇帝真田？染头髮了？」 「……」 他还以为自己名头已经挺响亮了，没想到还有不知道他的人。 关东地区还好，毕竟之前有关东大赛，排的上号的选手也都参加了青少年选拔合宿。 可惜到了外地，不是所有学校都重视可能对手的情报收集，加上隔得远不好来看比赛，录像又不是那么好到手的。 他们大概听说过真田和青学不二的比赛，不过都把「真田」当成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困扰于自己「天才不二的弟弟」的头衔，而真田鸠见别说「皇帝哥哥」的外号了，他现在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也是入行太晚的原因。 谁也没想到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实力不俗的哥哥。 迹部景吾施施然坐到旁边的长椅上，这会隔得太远，那边的悄悄话他听不到了。 他点着眼下泪痣，将少年的身姿收入眼中：「你究竟什么时候来冰帝？」 「什么！还挖立海大的墙角？！」 真田鸠见：「……」 他有点挥不下去了，好在也快结束了，结束最后几下收拍，道：「前两天立海大不是去合宿了吗，明天吧？」 迹部景吾指的是他去冰帝刷…打球的事。 「什么！真田还同意了？！」 真田鸠见：「……」 迹部景吾见他眼角抽搐有点绷不住，挑动眉梢：「怎么了？」 真田鸠见为防止奇怪的流言传出去，加上这也算给自己的队友送经验，他找补了一句：「我要问问弦一郎他们的意思，毕竟马上就是全国大赛了。」 举办地区推荐的冰帝，有可能跟立海大抽到同一组，马上在球场上碰面。 「什么！跳槽还要问队友的意见——」 「等一下他刚才说问谁？」 「他不是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吗？我还说呢，皇帝怎么变那么年轻是不是去整容了……」 那俩人忘了放低声音，这回被迹部景吾听到了。 大少爷敛眉不虞道：「爱知的六里丘，你们不如到我们面前来说？」 「那两个人走了。」迹部景吾见面前的人忽然不动了，提醒道。 真田鸠见备受困扰，原地做沉思状：「……」 迹部景吾起身上前，听到他在喃喃自语：「原来其他人也觉得弦一郎长得老吗，要不要给他准备护肤品，他快被赤也气出皱纹了……」 迹部景吾：「……餵。」 也快到抽籤时间了，他们同行往礼堂那边走，还收穫了各种惊讶或探究的目光。 这些大都是关东的人，怀疑立海大和冰帝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莫非在选拔合宿结束后，真田鸠见就被冰帝拐去帮忙训练了吗？ 其他地方来的人，大都没怎么注意，以为那就是个帮忙带路的立海大网球部成员。 小礼堂里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大坂的四天宝寺来了两个代表，部长白石藏之介的缠满绷带的手，撑在下巴下面，无声打量着周遭关东学校成员奇怪的神色。 嗯……都咬牙切齿的。 仿佛在控诉迹部景吾，用这种手段可耻呢？ 第270页 「他就是真田鸠见吗？」同行的小石川健二郎问，他觉得周围气氛有点奇怪。 「看来就是他了。」 白石藏之介沉吟着，在那个人察觉到长时间停留的陌生目光，转头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看来今年的全国大赛，会很有意思呢。」 「真田前辈！」 真田鸠见刚坐到弦一郎旁边，那边突然有人走过来，双手重重按在桌上，热切道：「要来我们学校比赛吗？」 「嗯？」 选拔集训里相处过一周，真田鸠见记得这人是不动峰的神尾。 神尾旁边的是他们不动峰的部长，合宿时因为腿伤在医院，现在康復了。 橘桔平替队友的莽撞道歉，同时再度提出了邀请，「拜託了，真田同学。」 真田鸠见很快反应过来原因，点头应道：「好啊。」 「那，我们也拜託了！」 六角的佐伯虎次郎和山吹的千石清纯也不甘示弱。 真田鸠见有被他们的热情吓到：「……」 他有点尴尬地看向旁边散发不悦气场的弟弟，想起来问副部长的意见：「弦一郎？」 「太松懈了！！」 真田弦一郎低呵完，迅速低咳一声：「我不是在说兄长。」 他看向围在这里的其他人：「抽籤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你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没有指定必须坐哪，刚好由于真田弦一郎这尊黑面神，旁边没什么人敢坐，于是本着近水楼台，其他人就近坐到了周围的位置。 黑面神眼角抽动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啊？」 「一副都关系很好的样子。」 关东这群人的做法，叫人实在有些看不懂，关西那边的代表队有人操着关西腔讨论。 「喊真田，为什么要对立海大皇帝旁边的人说话，难不成那是他们的部长吗？」 「我可听说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生病住院，关东大赛都没有出场呢！」 今年九州地区的冠军，是沖绳的比嘉国中。 甲斐裕次郎就坐在话题中心的前排，棕橘发用红白鸭舌帽压住，发量看起来很丰富的他，好笑地回头看向蓝发少年：「真田……」 后半句是沖绳方言，真田鸠见没听明白，但语气里挑衅的意味很浓了。 反正弦一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地微笑：[他在说什么？] 系统翻译：[明明这个更像是弟弟。] 真田鸠见忽然瞳孔微缩：[……] 系统捕捉到他细微的同步率变动：[怎么了，这也不算在说你坏话吧？]反应怎么那么大。 [他在说弦一郎坏话啊！] 真田鸠见目光染上不善：[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他老……] 系统：[……] 甲斐裕次郎也愣了一下，感兴趣道：「你能听懂？真稀奇，不是说你一直在国外留学吗？」这话他又用的方言，周围其他人都没听懂。 神尾一贯比较冲动：「你一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些什么！」 真田鸠见没什么表情地说：「听不懂，但听出来你想跟我打…网球。」 神尾明一愣：「等等，真田前辈你刚才是想说打架吗？」 青少年集训时他跟切原赤也一组的，没少听说他的「英勇事迹」，原本是不信的。 真田鸠见奇怪地看过去：「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甲斐裕次郎发誓自己感觉到了杀气：「……你明明就听得懂。」 他旁边的木手永四郎道：「差不多可以了，甲斐，让你吃苦瓜。」 甲斐裕次郎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真可怕。」 那边举办方派来的工作人员，宣布抽籤开始：「请报到名字的学校，过来这边的箱子里抽籤，首先是各地方的冠亚军。」 那边首先报到牧藤学园，选手上台抽籤，抽到了第八号。 真田鸠见视线定在前面翘出头髮的鸭舌帽上，刚才话里话外，这个人都传递出一个信号，他们跟其他一无所知的队伍不同。 [看来他们掌握了我的不少情报。] 系统提供他们所属学校的信息：[比嘉国中，在前不久的九州大赛上击败九州之王——狮子乐中学，晋级全国大赛。] [等会提醒柳注意一下……不对，他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很快大坂四天宝寺抽到了一号，败于比嘉的狮子乐抽到了十六号，名古屋星德十七号。 随着抽走的签变多，兜学校抽籤时，抽到了十五号。 由于各地区的前两名首轮不安排比赛，十五号在十六号狮子乐抽籤后无效，工作人员看了眼，把签取走让他重新抽。 随后兜的队员抽到了二十五号。 工作人员又报名：「立海大附属中学！」 真田鸠见：「……」 真田弦一郎见兄长没动，低唤一声：「怎么了？」 从兜的学生抽到其他学校的轮空签开始，或者说，从知道抽籤规则开始，真田鸠见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幸村今天要复查，让他代为抽籤时，真田鸠见原本是拒绝的。 「实不相瞒，我对自己的手气没有半点自信……」 路灯下幸村精市不禁笑了：「无论对手是谁，都不影响我们立海获得全国三连霸，你不用有什么负担，只是一个分组而已。」 第271页 然后真田鸠见就答应了。 他有自信，也对自己的队友们有信心，能赢下全国大赛。 但现在，真田鸠见发现自己还是答应快了，他故作淡定：「弦一郎，你去吧。」 甲斐裕次郎又操着方言似笑非笑：「呦，你看上去不是那么内向的人啊？」 真田弦一郎：「你——」 台上工作人员又叫了一声，这里就是在立海大附属中学，前面他们遇到好几个学生了，没有道理现在没人上来啊。 他在人群中找到穿队服的某人：「欸，那个蓝头髮的同学。」 真田鸠见：「……」 他也只能上了。 真田鸠见站到抽籤箱前，看了眼那块白板上已经登记好的几个学校，深邃复杂的目光，盯着旁边那几张已经被抽出来的白纸。 [总数三十二个位置，已经有五个学校抽了签，他们第一轮对应的号码是空牌，扣除一张刚才兜中学抽出来的轮空签，里面还有二十六张，其中有四张无效。] [大约84.6%的概率吗……] 系统艰涩出声：[……加油。] 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了抽籤箱里。 然后在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递出那张抽的有点犹豫的纸。 工作人员摊开看：「七号……八号牧藤学园的轮空签。」 为了防止各地种子队一开始就遇上，他们第一轮都不安排对手。 工作人员把那张纸放到一旁，示意少年再抽，此刻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真田鸠见：「……」 他这次挑得没刚才那么仔细了，有种放弃挣扎的感觉。 工作人员一看，这会是觉得有点巧了：「二号，一号四天宝寺的轮空签，继续。」 真田鸠见又摸出来一张，他接过一看，又有点怀疑地看了眼少年，收穫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二十六，轮空继续。」 「……十八，轮空继续。」 场外已经有匪夷所思的声声浪潮，惊讶于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甚至怀疑他会透视！ 真田鸠见：「……」 他要是会透视的话，就不至于脸黑抽那么多空签了，图什么啊？ 工作人员也有点绷不住了：「谢谢你帮我们取出空签了……」 「。」 「不用谢。」 好在他已经把空签抽完了，真田鸠见松了口气，又从箱子里摸出一张，工作人员接过去看了，神情变得有些诡异：「……再抽。」 真田鸠见啊了声：「为什么？」 工作人员示意他看身后的白板，上面有分组，他进一步解释规则：「包括轮空的，每四个队伍为一组，你要抽到c、f、h的签，也就是9-12、21-24、28-32之间的数字。」 相当于每个分区，安排一个地区强队。 原来不是84.6%的概率…… 真田鸠见：「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工作人员没听清：「？」 真田鸠见又抽出几张在a组和b组的签，唿出口气：「你不觉得这个抽籤方式，有些不太合理吗？后面的队伍很容易抽到无用签。」 「是这样，但以前也没有那么离谱……」 毕竟现在里面无效的，剩下不到十张，而有效签有十二张啊！ 明明是一半一半的概率……而且还在不断增高。 工作人员匪夷所思地，看了眼少年刚才抽出来六号，这不是空签，后续其他非种子队还要抽，他把签妥帖地收在另一侧。 此刻这里的白纸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其他组的签快被抽完了。 真田鸠见：「……」 系统：[他好像要碎了。] 真田鸠见：[我也快要碎了。] 工作人员见那边有个立海大的学生起身，正往这边走，马上招唿他：「同学，你来抽吧！」 终于明白兄长刚才犹豫的原因，真田弦一郎表情空白了一下，上前替兄长解围，只一把就抽出了三十二号，立海大的名字终于得以登记上白板。 发现真田鸠见不是会透视，就是抽不到有用的签，底下声音顿时大起来，好几个炮灰脸展开嘲讽。 「没搞错吧？」 「他怎么回事啊，也是立海大的正选吗？」 「简直浪费时间！」 真田弦一郎气场全开厉声呵止：「有什么话不如一会去球场上说！！」 全程顿时噤声，立海大的皇帝看上去可比教导主任恐怖多了。 他们往后走时路过迹部景吾旁边，这大少爷好笑打趣道：「真田，你是怎么做到连续十二次，一张有用的都没抽出来的？」 「……别跟我说话。」 第129章 工作人员叫下一支队伍前, 稍微犹豫了一下，索性把箱子里所剩不多的签都倒了出来。 找出没被抽到过的c和f组的签后，他也不放回去了, 就这样放在一旁让人抽，也方便之后挑出无效签。 真田鸠见：「？」 他发出无声的咆哮：[我刚才挣扎的那十几把算什么！] 系统：[说几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真田鸠见：[……] 系统见后台同步率像连接着心率仪, 一秒变成直线，但宿主却不吱声了：[我在说笑话逗你开心，心情有好一点吗？] [……] 电子音染上困惑：[…你为什么好像更难过了？] 第272页 旋即真田鸠见听到脑内一声瞭然的：[啊, 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 [。] 真田鸠见更难受了。 工作人员感受到来自下方灼热的视线, 默默瞥开眼，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主要是真的太离谱了，以前排最后的种子队, 也三四次就能抽到啊？ 他也想看看那个同学究竟能非成什么样, 不知不觉就…… 「青春学园。」 工作人员清清嗓子问：「青春学园有人到吗？」 关东亚军的青学代表大石秀一郎是一个人来的, 他从对真田鸠见签运的震惊中回神。 「在这里……」 「大石，这个签可以由我来抽吗？」 小礼堂的座位呈阶梯状, 有前后两个安全通道，后面的那扇门突然被推开了，敞亮的室外光自高处洒下，将逆光的身影衬得尤为高大。 效果大概同于婚礼上喊出的我不同意, 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去。 来人比半路出道的真田鸠见有名多了，从小参加各项网球比赛, 知名度完全不逊于立海的「神之子」和「皇帝」。 这个声音这个轮廓, 在坐的各位都不陌生。 原本应该身处德国接受復健治疗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手——」大石秀一郎惊喜回头。 「手冢！」 有个人先他一步迎了上去, 神情比他这个青学副部长更热切。 真田鸠见热情地抓住来人的手握了握，感谢他不经意替自己缓解了尴尬，飞快跟人寒暄：「好久不见啊！你回来就说明伤好全了吧，恢復全盛的状态了？」 「啊…嗯。」 手冢国光表情变化不大，但镜框后的脸展露片刻不易觉察的空白。 大石秀一郎：「……」 那好像是我们青学的部长吧，你为什么比我还激动？ 手冢国光看着原本往后排座位走，突然脚尖一转，三步并作两步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年，较为严谨地纠正道：「准确来说，不到一周前我们才在选拔合宿分开。」 真田鸠见像是完全没听他说话，一副很开朗的样子：「太好了，全国大赛上见啊！」 手冢国光颔首，嘴唇微启：「全国……」 被人握住的手骤然落空，少年像有什么急事，马上绕过他走了出去。 手冢国光注视真田鸠见果决离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正欲继续往前走，又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刚才那人的弟弟。 真田弦一郎帽檐下凌厉的眸子充斥战意，与宿敌般的存在进行眼神交流。 他沉声道：「手冢，我会在全国大赛上击败你。」 虽然面瘫脸看不出变化，但手冢国光的确被勾起了胜负欲，期待之后在全国大赛对上立海大。 他薄唇微抿正欲应战：「那就……」 真田弦一郎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恋地追上兄长的步伐，越过他走出了礼堂大门。 手冢国光：「…？」 下边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手冢国光镜片微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今天都有些怪怪的。 他很快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站到抽籤箱前面。 工作人员提醒他看旁边的几张纸：「签在这里。」 手冢国光顿了顿：「是。」 青学抽到了c组的九号签。 剩下的那个种子队也抽完后，工作人员有种长舒口气的感觉，把有效签放回箱子里，余下的抽籤就简单了。 趁手冢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动声色熘出来的真田鸠见，躲着弟弟直接跑出了学校。 他在群里告诉柳莲二自己先走了，有什么事找弦一郎。 柳：【……】 消息灵通的军师明明不在现场，情报却一点也没落下。 他试图找角度安慰：【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鸠见。】 真田没被安慰到：【。】 真田（副部长）：【兄长！】 真田（副部长）：【……你在哪里？】 真田：【……让我一个人待会（拜託）】 切原：【发生什么是了？？】 真田（副部长）：【赤也！！你为什么回的那么快，不是和丸井他们去网球俱乐部练习了吗？】 切原：【！】 切原：【齐啊好看到而已……真田前辈倒地怎么了？】 这孩子明显在心虚，从他错别字增多就能看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好懂了。 群里并没有人理他，耐不住好奇的小孩就去私聊真田前辈：【前辈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啊？？】 真田：【再问拉黑你哦。】 切原：【！！！】 真田鸠见又收到了正在医院复查的部长，发来的慰问简讯。 幸村精市措辞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没想到拜託他的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困扰。 【我很抱歉…鸠见。】 别道歉啊！这让他感觉更残念了！ 真田鸠见坐进自己用改造人开过来的车里，顺手把「代驾司机」捏成伊藤诚的头套。 丝滑切换了身份后，他打方向盘掉头的同时，想起自己的网球包还落在部活室，发信息给弦一郎让他帮自己带回家。 以及，祈祷礼堂里的其他人别那么无聊，把他0-12的战绩传遍国中网球界。 全国大赛对战表新鲜出炉后，主线任务也更新了。 第273页 【主线任务二：获得全国大赛优胜】 【进度0%】 【第一部分：取得全国十六强（进行中）】 【附言：检测到所属队伍获得关东大赛冠军，第一轮bye，可直接获得奖励。】 [结算中……] 【第一部分：取得全国十六强（已完成）】 【600奖励点】 【600经验值】 【获得成就：《不战而胜》】 当前经验值：4120 [！] 真田鸠见瞪大眼又确认了一遍到帐数字，的确是600经验:[果然还是主线任务来经验快！]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就好了！ 【第二部分：取得全国八强（进行中）】 【本轮对手&*…】 【报错：对手尚未确定，请于72+h后刷新。】 三天后就是全国大赛第一轮的时间，到时候对手h组的另外两队比完赛，他们立海大的对手也就决出来了。 二十九和三十号，分别是舞子坂和六里丘，后者就是刚才在网球部外探头探脑的那两个人所属的队伍，与前者比实力不知道怎么样。 这会过了早高峰，路上没什么车。 真田鸠见等红灯的间隙，结合系统刚发给自己的两者队员资料，正分析他们哪个赢面大。 脑内电子音提醒：[还有个支线任务，是收集其他网球队的情报，我已经替你完成了，奖励在邮件你查收一下。] [！收到！！] 真田鸠见点进光屏邮件：【支线任务二：全国大赛其他参与队伍的情报收集（已完成）】 【简介指引：首轮bye是侦查其他选手实力的好机会，本任务是收集任务，奖励按收集完成度发放。】 【当前进度100%】 【2000经验值】 只有经验值奖励啊。 真田鸠见没什么兴致地点了领取，这玩意主打个换皮，他对这种小游戏不感兴趣。 除了刚开始打折买的那件，压根还没穿过的花衬衫，和偶尔比赛时图方便买几个球，上千的数字一直压箱底吃灰。 他偶尔还想着，这玩意如果能等比兑换成奖励点就好了…… 嗯？ 好像有哪里不对。 真田鸠见点进已领取变灰的邮件，视线定在几个零后头的名词上，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 [餵。] 系统敲了敲同步率图标。 [——你知道的，这实在是很难控制住——] 真田鸠见看着自己秒变6120的当前经验，恨不得把系统从脑子里挖出来亲一口！ [系统！！你！是我的神！！] 系统：[…别整这死出。] 真田鸠见不知道万能的系统，是不是把其他对手尿床到几岁都研究了个透彻，才吃满的奖励。 总之他一直到开车去半弃置的安全屋为止，心情都非常通畅。 合宿期间真田鸠见也有偶尔让守夜人出去露脸，当然是以改造人的方式。 昨晚他除了迫不及待去中原中也那蹭饭，还去看了眼太宰治，顺便做戏做全套的，让伊藤诚出差回来。 然后一早又藉口有个急活离开，一整个工作狂人。 真田鸠见之所以白天跑这一趟，单纯是昨晚来看的时候，发现绷带精的情况不太好。 那孩子状况看起来是好了一些，不过这两天显然没有好好换药，面对说教也只会不走心地答应，然后把头埋进枕头里，咕哝一声：「真麻烦。」 念及他一个人的确难以操作，真田鸠见轻嘆一声没再说什么。 想要揭开最里面的纱布时，假面下的脸色难看几分。 俯卧的小鬼听到身后的唿吸声重了几分，侧过脸给他一个有点欠揍的、理直气壮的询问眼神。 「干嘛？」 「……长在一起了。」 「撕开不就好了？」 「你…！」 真田鸠见有点压不住血压，这傢伙还半夜跑到网吧打游戏！ 给他点的外卖吃了，还是丢了，没有监控摄像头拍到。 回来看到墙角堆放没动几口的料理，大概是觉着孤单，想留下来养小强—— 他明明身上有伤却全无自觉，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作息极端不规律……虽然在这点上真田鸠见并没有立场说别人。 对比下，中原中也不知道省心多少，连切原赤也也被衬托得乖巧可爱，明明三个人是同样的年纪。 真田鸠见只能尽可能小心地，帮太宰治分离那扎根在肉里的纱布纤维，还是不可避免地，刚养好一点伤处又崩裂出血。 真让这傢伙这样靠自愈能力养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刚好今天白天有空，他必须得带这小鬼去一趟医院了。 真田鸠见都不用弯腰捡门口地毯下的钥匙，他凌晨出门的时候没锁，那傢伙除了上厕所，一直赖在床上没动弹，像在阴暗的卧室里养蘑菇呢。 他轻轻一压门把，推门进去。 穿过走廊进入卧室，真田鸠见实在受不了，上前拉开半块窗帘。 上午还带着一丝早晨清凉感，一天中最灿烂的阳光闯进屋子，让被褥里埋着的人无所遁形。 太宰治像粒微末得不能再微末的细胞，受到刺激本能瑟缩了一下，而后缓慢探出头，虚着眼望向床头模煳的人影。 「原来大叔你能白天出现啊？」 第274页 听到这傢伙嘀咕着「快要以为你是只能夜间活动的吸血鬼之类的」，大叔轻哼一声。 「我请假带你去医院，赶紧起来换衣服。」 第130章 「精市, 报告单还有半个多小时出来，要不要出去走走？」 格外被时光优待的温婉女人跟护士说了几句话，走向坐在长椅上, 遗传了自己发色的少年。 或许是她有些过于操心了，不由忧虑起这反射头顶灯光的金属座椅，透出的森森寒气, 会侵染自己才经歷过一场大病的儿子。 「来的路上看到花坛里栽了几株茉莉，似乎有些缺水呢。」 「嗯…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不知道是谁种的，其实茉莉的花期很长, 能开到十一月份。」 她爱好园艺的儿子说着, 揭开压在刚抽了血的小臂上的棉球，确认那出血点已经止住后, 将洇了一点红的东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女人目光不由落在他还留了一小片青紫的手臂内侧，为了不影响打球, 这孩子住院那段时间也是, 打针一般都用左臂。 察觉到她视线的重量, 幸村精市略显无奈地说：「已经好了。」 他不喜欢把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别人看，是个性格意外要强的人, 前几天的合宿也是，他几乎没有脱下过外套。 要知道他以往这个季节，都是把外套披在肩上的。 部长打球时再怎么奔跑也不会掉的外套，还成了立海网球部的八大怪谈之一。 顺带一提, 还有个怪谈是真田同学无穷的体力究竟是怎样养成的？ 关于这个幸村精市也很想知道。 以及他还想了解真田同学更多的事，包括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 那晚他是怎么做到帮他剥离「病魔」的？ 原本幸村精市是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 说是不信，其实是不在意的。或许存在或许没有, 与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他只相信每次网球与拍子接触时羊肠线的颤动。 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达到某件事时，就会寄希望于一些虚幻缥缈的东西。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时，他也向或许就在高天原之上的八百万神明发问了，苦难为何加诸他身？ 并没有得到回应。 大概就像他之前那样，高天原上的神也对他这只困囿在水中落叶上的蝼蚁不以为意。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看到了一些，超出一直以来认知的东西，他之后针对性搜索了一番，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异能力，还存在不少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他猜测自己遭遇的，大概就是某只妖怪、或者诅咒。 而深夜折回的少年，拥有祓除这些东西的能力。 真田鸠见很能打是真的，他昨天毫髮无损地单一个照面，就放倒两个绑架犯验证了这点，但平日里经常突然有时离开，倒不一定是去跟人打架抢地盘了。 当然要对方自己开口才好，相信真田鸠见会有愿意跟大家坦白的一天。 而在那之前，他会尽量替他打好掩护。 仁王曾骗赤也说他外套不掉是用了别针，那孩子有段时间为了打败他们，迷信于模仿了他们的外型就能获得增幅，天天把外套别在肩膀上打球。 或许后面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是前者也说不定？ 嗯…… 未来另一个人对立海网球部怪谈，说不定会有很不错的反应呢？ 幸村精市放下挽起的衣袖，今天不用去网球部，迫于横滨夏天的高温，他穿的是较清凉的便装。 接过母亲递来的保温杯，他忍不住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妈妈你没必要跟过来。」 幸村夫人佯装生气：「我怎么能放心呢，与其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亲耳听医生说了你恢復良好才能安心。」 幸村精市配合母亲，轻笑着把话题转移回去：「出去透口气吧。」 或许是他刚住院时太过沉默，顾及他的心情，又怕他这样沉闷对病情不好，以前总是端庄知性的母亲，逐渐变得爱絮叨起来。 这会又说起从护士那学了按摩手法，回家先在最近也辛苦了的父亲试一下。 因为那场无妄的病灾，很多人在无形中有了变化。 之前被困在病房里的那些日子，让幸村精市也开始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无形阴影的具象化。 转院到东京综合病院前，突然昏迷在车站的幸村精市，被救护车送进的医院就是这一家。 当时他从急病中醒来后，除了四肢间歇性麻痹，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每天排查病因要做各种检查，他苦闷不已，闲时把院内逛了个遍。 因而幸村精市知道一条近路。 他们穿过较为僻静的医院大楼侧门时，门外正好有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是一个黑髮凌乱的少年，脸上口罩戴的歪七扭八，瞪着眼珠子跟与自己差不多高，毫无特色大众脸的西装成年男子对峙。 「我不进去。」 少年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恹恹的劲，声音透过口罩又闷又低。 堵住少年去路的男人头疼地摁住额头：「你这小鬼为什么那么犟？」 少年踢了踢男人小腿：「再说一次我不进去，赶紧把我送回去！」 男人：「。」 男人深唿吸按耐住了对未成年动手的欲望，也毫不退让：「你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必须马上看医生！」 第275页 少年留意到旁边有了观众，丝毫不要脸地出声威胁：「你再不让开，我就在这里躺下睡回笼觉了！」 括弧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 男人无语至极：「那丢人的也是你。」 少年彻底没了办法，杵在原地继续跟男人对峙。 然后在男人礼貌示意路人先走时，真的一屁股坐下了。 「。」 系统：[……你还好吗？] 真田鸠见：[还好，就是有点眼冒金——] 系统：[啊不，我是在问候同步率。] 真田鸠见：[……] 系统开始在脑内播放催眠曲，试图安抚旋转跳跃的同步率，配合着现场某人就地仰卧的画面，颇具超前精神状态的艺术风格。 「呃……」 大概是太过震撼，路人中的温婉女士隔了一会才回神。 她留意到少年个子拔挺高但身材很消瘦，像个衣服架子，不只用绷带缠住一只眼，空落落的袖口和领口下面，也透出来的一截白色…… 是绷带？ 伤得很重的样子，是怎么造成的？实在让人无法不去在意。 这两个人有一定年龄差，长相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不像是父子或者兄弟。 幸村夫人看着地上已经闭上双眼的少年，犹豫几秒选择直接问：「先生，这位是你的……」 男人简略回答：「是邻居。」 「邻居家的孩子吗。」幸村夫人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诸如被家暴无人看顾之类的悲惨背景，她神色变了变又问：「这孩子身上的绷带是……」 男人平静又麻木地说：「单纯的中二病。」 幸村夫人：「……」 幸村精市：「呵…咳。」 幸村精市耸肩闷笑几声：「抱歉。」 真田鸠见看向莫名被戳中笑点，掩面别过脸的紫发少年：「……」 说真的他半点也不意外会在这里遇到部长。 这很巧，但也不是特别巧。 因为市立医院全横滨就这么一所，算是当地医疗资源最好的，位于交通便利的市中心，离他们的公寓也最近。 真田鸠见早就通过系统知道幸村精市正在这家医院复查，虽然他现在是伊藤诚，脸上戴了改造人款头套，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想这个身份跟其他人有接触。 他本来打算错开的，但路上这小孩也一直闹着要下去，他就就近开过来了。 真田鸠见费解地低头，目光像量尺一样，把挺尸的人从头扫到尾，仿佛在观察什么超出认知的外星生物，透出一股子诡异的慎重。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带人进医院看病。] 怎么就带了这么个玩意？ 系统提议：[要不顺便挂个精神科的号？] 真田鸠见狠狠认同：[有道理！这小鬼讳疾忌医指不定是有心理问题！] 系统等了半分钟，发现宿主没听出来，它指的是让他给自己挂号。 [……] 见好心的部长他妈蹲下身，开始温声劝少年起来，为了不让这傢伙给其他人添麻烦，真田鸠见直接弯腰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被抓住衣领的太宰治睁开一只眼，就这么盯着他：「……」 男人很绅士地跟女士保持距离，没跟二人有什么眼神交流，点头示意后，这就拖着脚抻直，只有上半身被拉起来的少年往前走。 为了符合缺乏锻鍊的社畜形象，他走到中途还换了只手。 「怎么了，精市？」 见儿子长久注视着那边，幸村夫人出声问。 幸村精市微微摇头，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这个场景而是针对某一个人，同样黑髮的切原赤也，经常被弦一郎教训，看上去年龄也相仿。 但那个明明没见过面的男人，更加让他在意，真是奇怪。 「我有点在意，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幸村夫人点头：「这样也好。」 — 原本往外走不顺路的幸村母子，或许是放心不下造型夸张的太宰治跟了上来，好在之后挂急诊看病都很顺利，也没等多久。 进诊室的当然只有他和太宰治。 医生看到被放在椅子上的少年，刚要站起身，又被身后的大人按住双肩固定：「……」 见多识广的医生扶了下眼镜，淡定道：「啊，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这小鬼的精力简直不像是身上还有个窟窿的样子。] 真田鸠见狠狠腹诽，同时回答医生：「外伤。」 医生擦消毒水戴手套，同时打量造型醒目的少年：「在哪里？」 看上去跟森鸥外差不多年纪，气质也有些相似，但比前者靠谱多了的中年医生，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直言：难道绷带下面全是？ 充当监护人角色的男人，把少年连带他身下的转椅，一块转了半圈，而后直接捲起放弃挣扎的少年衣摆，露出被纱布和医用胶布，简单贴盖的部分。 「在背后……」 为了方便换药处理，这边没有缠绷带。 这也是太宰治强烈拒绝出门的原因之一，他说这样他会没有安全感。 男人隐去最开始那部分，简单陈述了一下受伤多久了，和这段时间是怎么处理的。 医生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想指责什么又闭嘴的医生揭开纱布检查伤口，不大但是很深。 第276页 没有相关经验的他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造成的，根据少年身上其他地方的绷带，他合理猜测：「这是跟人打架弄的吗？」 伤口已经癒合了一些，能勉强看出来造成损伤的物体，大概是个光滑的圆柱。 结合少年叛逆的表现，医生首先想到的是钢筋，那得打破伤风针啊。 男人的回答却有些含煳：「可能是。」 医生投来愈加不贊同，乃至看人渣的目光：「……」 「……」 真田鸠见也看出医生的想法，立即严谨地询问了系统，被子弹打伤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男人无辜解释，「我不是他的家长，只是实在看不过去，带他来处理一下伤口。」 第131章 医生盯着表情真诚的男人看了几眼, 勉强相信了他的无辜。 破伤风潜伏期一般七天左右，受伤是大约五天前的事，这伤口那么深, 还是接种一针疫苗比较保险。 以及系统也说了中弹后需要打破伤风，以防止伤口感染。 少年在医生开单子前说：「打过了。」 真田鸠见不觉得意外，按在少年肩上的手, 在确认他不会乱动后放下了。 这傢伙虽然一直看上去没什么求生欲，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离开世界的方式。 子弹在背后他自己处理不了, 但预料到自己可能被原首领党针对受伤, 他公寓的那个药箱里准备的东西，称得上齐全。 真田鸠见找能用的上的药物时, 没看到普通人按理无法弄到的，消炎针和破伤风一类药品, 处理严重外伤必备的东西。 可能是用掉了, 又或者被他放在其他地方。 刚上位的森鸥外没有信任的手下, 能派来保护这个唯一见证人，又或许是出于某种测试能力的意图, 太宰治这段时间只能把自己藏起来。 以及真田鸠见猜测，那晚太宰治原本是在浴缸尝试给自己处理伤口，但几番尝试无果后，只能选择冒险外出去地下诊所。 他之前或许是想把子弹抠出来, 结果反而止不住血，才下电梯就脱力了。 真田鸠见不知道这傢伙有没有备麻药, 总之那晚他没用。 他依稀还记得, 指腹下皮肉不易觉察的颤动，那会没有医用手套的条件, 微烫的温度直接传递过来，提醒他这不是超市里货架上的死肉。 毕竟就算是对习惯了非日常的他来说，替人挖子弹，也是足够特殊的记忆。 总之无论太宰治是想要记住这种疼痛，或者不方便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暴露他真的没那么简单，真田鸠见都觉得蠢透了！ 最后医生专业地处理了太宰治的伤口，重新包扎开了药，并提醒近几天每天都要换药，倒不用天天往医院跑，这个药店诊所之类的都能做。 随后，敬业的医生目光徘徊在其他绷带包裹的部位：「……」 「只有这里受伤了。」男人道。 「……」显然不信的医生，不肯把取药的单子递过来。 「真的。」男人强调。 「……」 真田鸠见有点崩溃地，一把揭开这会跟个乖巧木偶似的少年盖住眼睛的绷带，露出其下忽闪的眼睛，证明这傢伙裹那么多绷带真的只是个人爱好。 医生这才满脸莫名其妙地放人。 走出诊室后，见太宰治有点木楞地，一直盯着自己手里刚揭下来的绷带。 男人回忆起刚才余光扫到的，少年闪烁的鸢色眼瞳，和其中纯粹的诧异。 真田鸠见不知道太宰治平时怎么样，今天被他从家里带出来后，一直情绪挺丰富的，但或许是有点太夸张了，反而显得不真实。 只有刚才…… 少年的反应真实又普通。 真田鸠见把过长拖曳到地上的东西，对摺几下递还回去，少年没有接，仍旧只是木讷地看着。 「……」 他不由怀疑自己揭开的不是绷带，而是什么了不得的封印。 少年没有接，微微歪过头，视线顺着指甲修剪整齐的手往上，第一次用两只眼凝视面前的人。 或许是四十五度角更利于思考。 哺乳动物陷入思考，或者遇到新鲜的、不理解的事物时，总是下意识歪脑袋。 太宰治对终于解决了悬在心里的一件事，而长舒一口气的男人说：「无视我意愿硬把我拉过来，别指望从我嘴里听到感谢的话哦。」 「我也不差你那声谢谢。」 确认这傢伙不要了，真田鸠见往前走几步，把那团布塞进垃圾桶。 他对熊孩子的容忍度增高，身后又传来对方添把火的声音：「大叔你原本就没有立场管我吧，明明不耐烦得要命……」 「我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付出时间精力照顾你——」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回头看向倔强杵在原地的少年：「是因为你受伤了需要治疗，而我看到了，没法转身就走，只是那么简单。」 太宰治撇了撇嘴：「烂好人。」 真田鸠见无奈道：「去拿药吧，还是你就坐在这里等我？」 太宰治默默挪动脚步跟上了，他伤在背后不影响走路。 前面的人刚回过身，没走出几步，听到一个细微的像是错觉的声音：「那我好了以后呢？」 在前面的人回头时，少年一副什么都没说的正常表情。 要不是真田鸠见听力好，大概真的听不到。 第277页 这少年显然不是居无定所，求庇护收留的幼犬，问这个问题，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但有一点真田鸠见很肯定：[这傢伙眼里写着好孤单呢。] 系统：[……我怎么没看出来？] 真的不是你自己同理心太强吗？ [因为我能看到灵魂吧，他的灵魂一整个偷偷哭泣的阴暗小鬼。] 戴美瞳容易被近距离的人发现，男人唯一没有伪装的眼睛，映出慢悠悠缀在身后的黑髮少年：「快点，不然中午的螃蟹没有了。」 太宰治假意哼哼两声：「伤口疼，走不快。」 旁边传来一道有些迟疑的女声，是幸村夫人提醒。 「因为我家孩子之前生过一场病，特意研究了食疗，螃蟹不利于伤口癒合，外伤严重最好不要吃。」 「……嗯，我记住了。」 真田鸠见与部长他妈没说两句话，正想着怎么样不突兀地结束对话，一转头就见太宰治完全不见刚才的磨蹭样，已经快走没影了，迫不及待跟人道别。 他刚追上竞走的太宰治，对方二话不说又踢了一脚他的小腿。 不痛不痒没什么感觉，但这傢伙表达抗议的这种方式，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你什么毛病？」 真田鸠见没忍住提高声音，又按按发胀的眉心：「会给你点的，但你不能多吃。话说我出差这几天，你根本没有好好吃饭吧？」 太宰治不搭腔了，当没听到男人的后半句质问。 二人背影很快隐没在医院往来的人流中。 幸村精市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跟上母亲离开，去取化验单了。 是错觉吧。 幸村精市缓慢眨了下眼睫，想起刚才几乎只与母亲交流的男子，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人像……或者说就是鸠见？ 明明是声音、外型、身份年龄都不同的人。 啊、重点聚焦到男人的上半张脸，幸村精市恍然意识到是因为眼睛。 眼型不一样，但那瞳色是较为罕见的。 …… 真的只是因为眼睛颜色相似吗。 幸村精市沉吟着，他为什么觉得更像是真田鸠见的灵魂，住进了那具陌生的皮囊里？ — 出来了。 真田鸠见拎着装药的袋子，走出医院正门，还有些不真实感。 其实他全程都有点心惊胆战，怕遭遇点什么突发事件，毕竟这偶遇看起来很适合发生些什么被幸运e迫害的事，比如惊险掉马之类的。 系统吐槽他精神过敏还杞人忧天：[你部长在楼上跟医生说话呢。] 以及警告他怕什么来什么，不要假设不存在的问题。 真田鸠见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正要往停车场那走。 听到脑内电子音一声[啊]，他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见一个两手揣在兜里的男人，从前方走过来，步伐快速又坚定。 与他们擦身而过时，真田鸠见看到对方厚重刘海下一双充血，满是狠厉的恨意的眼睛。 [啊……他想干……] 真田鸠见顿了下的功夫，那男人暴起挟持了一个路过的医护人员，而后叫嚣着让哪个医生出来见他。 很明显了。 真田鸠见眼角抽搐：[是医闹啊。] 系统附上事情的起因，他看着面前正发生的经过，苦恼思索要怎么让这件事结束。 如果没有太宰治他可以直接上前制服失控的人，见对方越来越激动，场面越来越失控，真田鸠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伊藤诚这个身份随时可以消失。 「餵。」 男人才表现出要上前的动作，手臂就被拉住了。 黑髮少年眸光沉沉，手上抓得很用力，指节泛起清晰的白，不像会随便放开或是被挣脱。 「你不会是要过去吧，那个人口袋里有刀。」 「我…」 不等男人说什么，斜后方突然有个红髮青年，越过医院大厅门口站在看热闹人堆里的他们，看准男人刚才被同伴拉住而错过的时机，偷袭背对向这边的医闹者。 被撞到向真田鸠见这边偏了偏的少年，嘴角溢出一丝闷哼。 真田鸠见扶住少年，同时看向那道矫捷的背影。 对方的身手显然不是简单的练过，很轻易就一扣一扭，卸掉了男人挥过来的胳膊。 男人脸色骤白，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甩开碍事的人质，发狠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噼过去。 面对划向喉咙的攻击，青年本来是可以后退躲避的，真田鸠见也确实捕捉到了，他本能要这样做的意图，但下一秒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反而迎了上去。 利刃划破了袖口，皮肉紧随其后绽开，血管里的红色涌出。 刀上沾到的血珠，随惯性飞了出去。 失焦背景里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在血滴溅落在，医院雪白的地砖上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好身手啊！] 真田鸠见唿吸有些急促，盯紧那个几秒放倒男人，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混乱中，就这样想要无声退出人群的青年。 [他做什么工作的？] 系统：[……已隐退的职业杀手。]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难以置信，犹有不甘：[他怎么就……] 电子音冷淡道：[别想了，人有案底考不了公。] 真田鸠见：[。] 第278页 第132章 「…等…！」 青年脚步未停, 将嘈杂甩在身后。 他短髮是偏暗的酒红色，未受伤的那只手，护了一下胸口。 「…等一……！」 青年脚步略一迟疑, 继续向前迈出腿。 「那个……请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可以确定是在喊他的声音，走得好像格外艰难。 织田作之助不想面对警方, 所以很果断地，在放倒那个男人救出人质的第一时间，就挤出人群离开。 虽然有一段时间不干那些游走于黑暗中的工作了, 但他没有疏于锻鍊, 反跟踪能力应当没有退步，那个人能跟上他并不容易。 甚至称得上艰难。 织田作之助回头, 完全是出于好奇。 因为跟上他的好像不止一个人，有另一个更年轻的声音在喊叫阻止：「你追他干嘛！」 由于他们已经走出了风波中心, 织田作之助一眼看到了喊住他的人。 那是个年龄大约二十五六上下, 一眼找不到特色的男人。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像刚从办公室出来的职业男，他打扮是板正的, 除了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松了。 松了的原因大概是…… 他身后拖着一个，满脸写着抗拒的拖油瓶，在跟胳膊死死圈在自己腰间的小孩角力时弄松的。 织田作之助观察的功夫，那二人已经来到他跟前。 这边好巧不巧, 就是不久前遇到部长和他母亲的医院侧门，此刻人群都聚集在前面更是没什么人。 男人做了自我介绍：「你看上去不是很想留下姓名, 抱歉喊住了你。」 他的拖油瓶充满怨气地说：「这傢伙刚才撞疼我了！你不帮我找场子也就算了……」 太宰治不善地盯着青年, 但对方的反应让他感觉踢到了棉花。 织田作之助想起自己的确撞到过对方，真诚地道了歉：「对不起。」 男人便用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替你找场子的目光看向身边, 带两分揶揄打趣他。 不知不觉他们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之前他们除了换药的时候没什么肢体接触，今天强行带这小孩来医院，也大都是他主动。 所以刚才这小鬼直接上手拽他时，真田鸠见还愣了一下。 有种被捡回家的戒备流浪猫主动蹭了的即视感。 以及太宰治的异能是被动的，睡梦中也无意识发动着。 真田鸠见在电梯门口捡到他时，尝试性的触碰就没有什么异能触发时的特效，之后几次接触也是一样，据观察拥有消除能力的本人应该觉察不到，什么时候能力被触发了。 真田鸠见继承自上周目的强大灵魂，天然对这能力有了抵抗。 被消除的只有刮痧似的一点。 加上庞大的咒力基数摆在这，损耗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但是，跟「人间失格」亲密触碰的感觉，真的很像在不断掉发，那咒力消耗微乎其微，但接触面积增大让他感觉自己脱髮严重。 真田鸠见把腰间的手拨下去，简直越看面前的红髮青年越满意，尤其在得知对方生平之后。 [这个人分明挺拔极了啊！] 一个过去没有选择，但在找到人生目标后，果断弃暗投明的杀手。 刚才青年是大可以避开袭击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用胳膊挡了一下，此刻小臂已经晕开一片血迹。 真田鸠见原本还奇怪，直到看到资料里对方原来有异能力。 「天衣无缝」——可以在视野里预知到短暂的未来，在紧迫的战斗中，是个相当可怕又实用的能力。 以及…… 刚才没有注意，细看青年外套下微微鼓起的前胸，不只有饱满的肌肉。 他眸光微凝便看到，他外套内口袋的位置，有个散发光晕的微小灵魂。 人质当时已经被推开了，跌倒在一边，本来就是想找医生同归于尽的歹徒，意识到自己大概无法如愿后，很大概率出于愤怒，会继续对阻止自己的人展开攻击。 真田鸠见推测如果织田作之助躲开那次攻击，之后歹徒顺势一刀划下去…… 他快要泪目了：[还这么有爱心！] 系统：[……] 太宰治这傢伙还在咄咄逼人：「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粉饰的，我背后的伤说不定又裂开了诶？」 虽然真田鸠见确信他被撞到的只是肩膀。 青年并不知道，更加自责了：「对不起。」 他想了想又道：「我会负责的。」 太宰治：「……」 黑髮少年被噎住的表情很少见，刚要再说什么，青年胸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叫声：「咪。」 太宰治后退半步，挑眉盯着他蠕动的胸口：「什么动静？」 「是猫。」 织田作之助揭开外套展示，顺便低头确认探出个脑袋，还未足月断奶的幼小生命状态，好在刚才它似乎睡着了，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险刺激的场面。 他想到了什么，见男人注视小动物的眼神并不抗拒，问道：「你要领养它吗？」 织田作之助身体健康，不是自己有就医需要。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带猫来看病。只是他在附近捡到了，在母亲干瘪尸体旁无助叫唤的它后，于心不忍想给它找个有能力的领养人。 而刚好这边人流量大，他想来碰碰运气，结果留意到有个跟自己顺路的人行迹诡异，便一路跟了进去。 第279页 太宰治马上出声呛他：「你那么宝贝，自己怎么不养？」 少年捏着鼻子，嫌弃那脏兮兮的小动物。 不知道他指的是织田作之助把它放怀里的行为，还是刚才对方为了护这玩意，甘愿自己受伤。 织田作之助诚实回答：「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暂时没找好落脚地。」 「我平时上班很忙，也没有条件领养动物。」 说自己叫伊藤诚的男人遗憾道，在红髮青年垂下眼眸时，想了想提议：「不过我的公寓还有间次卧空着，可以租给你。」 织田作之助眨眼：「可以吗？」 「如果你不介意我下班回来晚，可能吵到你的话。」 伊藤诚笑着让他放心：「我白天都在公司上班，没什么功夫打扫卫生，这部分你如果愿意帮忙的话，房租可以给你打七折。」 「大叔！！」 太宰治震惊不已，匆忙叫停：「不要什么都往家里捡啊！？」 织田作之助看看他，又看向伊藤诚：「你侄子看上去不同意。」 「他不是我侄子……」 伊藤诚有点心累地解释了一句，同时补充道：「以及我想找个合租人，也是需要有人，替我照看一下这孩子。」 「谁要这傢伙照顾了——」 太宰治抗议无效。 织田作之助就这样坐进了他们的车，跟他们一块回去公寓。 开车的真田鸠见思绪飘了飘，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显得有些天然的青年：[……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犹豫，感觉很容易被拐走的样子。] 系统：[……] 随便捡人回家的你也挺心大的。 虽然宿主大概是在听到方才太宰治，那个好了之后呢的问题，也开始纠结，要怎么帮这个虽然很难搞，但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无依无靠的可怜未成年。 通过官方渠道，找领养家庭显然不切实际。 首先他身上还有个大麻烦，在考虑其他之前，首先要避免他再被卷进港口mafia，新旧政权更迭的风波。 别看个子挺高，太宰治瘦得他一只手能拎起来，把织田作之助带回来也是给他当保镖。 万一老首领党找上门，已经展示过身手的织田作之助，想必有能力也会出手保护他。 过于聪明的少年，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是故意的，总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虽然表现得抗拒，此刻也抱臂缩在副驾驶上不肯跟他说话，但并没有再跟后面的人呛声。 也有可能是几番尝试后发现，那个人是真的天然，根本不会生气。 回公寓前。 真田鸠见顺路开去附近的诊所，给织田作之助处理伤口，还有给太宰治买已经被他嚯嚯完的绷带。 也是给他们认个路。 「明天这个时间，麻烦你带这孩子来换药了。」 织田作之助点头，很感激这个温和又体贴的青年，微微露出笑容。 真田鸠见回以微笑，又突然于心不忍和痛心疾首。 [突然觉得自己的算计和打算好骯脏，他明明想当个作家，我却想让他去洗白考公！] [……手冢国光还想打职网呢。]系统忍不住提起另一个被迫害过的人。 一提起这个，真田鸠见就满是憧憬：[我可以跟手冢一起拿大满贯，然后退役去警校进修！] 系统：[……] 没救了。 它指的是人生已经能一眼看到头的手冢国光。 被带进高消费圈的公寓时，织田作之助看着掌心的钥匙，又跟他确认了一遍，那个价格真的是月租金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愈发觉得还准备了一套幼猫用品和奶粉的男人，是个难得的好心人。 青年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有也是不好带进来的东西，直接拎包入住。 今天中午是伊藤诚买了食材来做饭，也是给新租客接风洗尘，他们在厨房进出忙碌的时候，太宰治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盯着。 直到男人看不下去，喊他进来端盘子。 有其他人在场之后，太宰治倒是没有再强调过自己的人设了，被带着到处走时也没意见。 可能还是要脸的吧，好歹面前是个真·前杀手。 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在外头时，脸上口罩是一直没摘。 真田鸠见倒是能确定老首领派的眼线还没找过来。 三人总体还算愉快地吃了一顿饭后，真田鸠见趁着太宰治回隔壁去补觉，而织田作之助在厨房洗碗，为尊重住客隐私，把客厅鹿头调换成了一颗没装监视器的。 手里头这颗头，正好装到他新置备的安全屋。 [已经两个了。] [……] 系统通过新视角凝视宿主，发出灵魂拷问：[你想好怎么告诉中原中也了吗？] [……不要说得我好像偷偷在外面生了二孩一样啊！？] 听系统这么一说真田鸠见无故生出心虚。 实际这边两个人认识的是伊藤诚，而且后续可能不再有接触，至少是跟伊藤诚，接触会逐步减少，直到他找到帮太宰治脱身的方法。 毕竟总切换身份回去很麻烦，还不好用改造人现身。 改造人不同于特级咒灵，顶多有二级咒灵的水准，很容易被人间失格消除，变成一具单纯的尸体。 后续通知中原中也新安全屋的位置，在跟他在新窝里吃第二顿饭时，真田鸠见提醒对方老地方不用再去了。 第280页 褚发少年脱下围裙，拉开椅子坐下应了声。 没听到他问为什么，已经煮过一顿饭这次偷懒让对方做，自己躺在沙发上偷懒的人心有不安，想了想事无巨细地把那边的事告诉他。 今天的真田鸠见，话好像有点多？ 中原中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再不动筷子就凉了。」 「……」 真田鸠见再次感慨这少年太贴心，感动地光碟虽然摆成可爱的模样，还是无法掩饰食材本身狰狞的鱼头。 而后对面虽然看了很多次，但还是难免表情复杂的少年，迟疑了一下。 「那个你捡回去的人，叫什么？」 「太宰，太宰治。」 「哦。」 中原中也收拾桌子端碗筷进了厨房，看上去很平静，只是随口一问。 至于他的新租客和邻居相处得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形容，织田作之助就仿佛一个对宰特级咒具。 在盯着太宰治吃药时，就算他说出自己想喝洗洁精兑柠檬汁压苦味，红髮青年也只会提醒他：「你手里的洗洁精就是柠檬味的。」 太宰治最开始是无语凝噎，随后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意外还挺开朗的。 真田鸠见猜他应该对这个新邻居挺满意，之后他也没功夫关注这边，在确定太宰治在织田作之助的照顾下恢復良好后，藉口又要出差几天。 全国大赛终于开始了。 总计五天的赛事，从全国各地二十四支队伍中，决出今年的赢家。 第133章 全国大赛如期举行。 地点在东京某运动公园, 跟关东大赛的场地不是同一个，真田鸠见以前都不知道东京有那么多运动公园，还附带那么多专业场地。 首日是开幕式和第一轮比赛。 这次台上的领导似乎崇尚简约风, 所有参赛队伍一字排开，在绿茵地上走了个过场，没有什么长篇大论。 那人说话前压了压刘海：「希望大家发挥应有的实力, 期待你们精彩的表现。」 说话后走下台，又捋了一遍。 「……」 真田鸠见确信他只是站在风口，害怕假髮片被吹掉了。 前天他们在迹部家开的网球俱乐部里, 组织了不少人打比赛, 真田鸠见也收穫颇丰。 他随人流退场时，看了一圈周围认识的队伍, 这些小年轻恢復速度快，昨天休息一天, 都已经像没事人一样调整回来了。 「a组比赛的选手请跟我来。」 「c组……」 「请到二十一和二十二号队伍, 请到f组场地集合！」 「h组的选手, 这边！」 开幕式出口处有工作人员在指引，见柳莲二也往那边去, 切原赤也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面目狰狞地问：「立海大今天不是没有比赛吗？」 「去收集情报了吧……」 真田鸠见有些于心不忍地，看了眼这微收下巴，呲牙瞪眼像要咬人的海带头。 虽然他们知道这傢伙表情恐怖, 只是因为在捏锻鍊指力的finger ring weights，但他狠厉中泛起一点猩红的眼神, 足以让迎面走来的人, 隔着十米远就闪身退避了。 来的电车上，切原赤也就一直发出这样咯吱咯吱的声音, 显然是很迫不及待了。 他的指节发球威力又有提升，急需一个平台让他好好发挥。 可惜今天没有比赛，他只能忍着。 然后真田鸠见就眼睁睁看他，憋成了恶人模样。 还有走在前方的正副部长，明明刚才来的路上，好像都挺正常的啊？ 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轻松。 真田鸠见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听到柳莲二低声说「到了」，便抬眸扫向公园入口处旁边那块杵着的立牌，上书：【第xx届全国大赛中学生网球男子组场地】。 「进去吧，诸位。」 幸村精市脸上温和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变成报纸媒体熟悉的「神之子」形象。 比少年姣好的面容更醒目的，是他身上犀利的强者气息。 不只旁边总是沉稳内敛的弦一郎，真田鸠见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发现其他人也都没了表情，包括一头红髮显得热情张扬，也总是不掩饰笑意的丸井文太。 「……」 为了合群，真田鸠见默默压下嘴角的弧度。 [我们这支队伍，是有反派boss滤镜的。] 真田鸠见跟系统讨论过了，如果越前龙马是主角的话，他们青学就是传统的主角队，一支不太被看好的队伍，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赢得全国大赛冠军。 加上他们队里的手冢国光，也已痊癒归队。 当初青少年选拔集训营里，跟对方不算比赛的交手，真田鸠见还记忆犹新。 能站着不动让网球飞回自己身边的手冢区，显然只是对方能力的一部分，饶是经常吐槽玄幻网球、自己始终摸不到「旋转」那道坎的他…… 也能觉察到，对方在网球上面的造诣，是不逊色于弦一郎的。 至于这两人如果对上，获胜的会是哪一个。 理性上很难说，感性上真田鸠见无条件站他弟弟。 以及如果要他上的话，他觉得他赢，那天他的蛮力不就破解了手冢区的「旋转」吗？ 除了手冢和越前龙马，青学还有被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也很值得注意，他那花样繁多的回球，的确有些棘手。 第281页 以及关东决赛上，跟柳莲二比赛过的干贞治，还有他们那对黄金双打……前天他们团的局里，青学的人都没来，想必最近实力也有不小进益。 能跟立海大竞争冠军的，青学算一个。 还有冰帝和四天宝寺，后者是系统提醒的一支强队。 「我们也四处转转吧……」 幸村精市目送柳走远后，又问有些走神落到队尾的人：「还是直接回去训练？」 本该今天完成的侦查支线，系统已经帮忙圆满完成了，真田鸠见果断选择继续刷经验，他还差不到3000点就能升级精神力了！ 「四处转转。」 真田鸠见话音刚落，前方有两个刚结束比赛的人，远远瞧见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匆忙扯过队友给他们让路。 「……」他默默补充：「我一个人。」 幸村精市嘴角微微牵动笑了下，点头跟他约定了汇合时间和位置。 切原赤也眼睛一亮秒跟：「我也一个人——」 他被真田弦一郎一只手就扯住了后领子，原地踩了几个滑步，耷拉下肩膀。 海带头嘀咕着凭什么真田前辈就能随便跟人打球，又收穫黑面神一枚斜视的警告眼神，他瑟缩了一下脖子，渴望又羡慕地目送前辈潇洒离去的背影。 前辈走向先前那两个显然输了的怂包，刚抬了下手，那两个人又脚下踩油滑走了。 「是、是立海大的人——」 「他、他喊我们做什么——」 「……」 前辈举着手原地沉默了一下，默默背着网球包，走向一旁给选手们准备的更衣室。 片刻后门重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便装的蓝发少年。 切原赤也眨巴眼，单纯地疑惑道：「我们的队服很丑吗，真田前辈为什么要换衣服？」 「……闭嘴！」副部长训斥一声，「这是兄长侦查敌情的战术！！」 那边蓝发少年抓紧网球部的背带，在部长的低笑声中，加快脚步追上那边两个逃跑的选手。 关于为什么他有随便跟人比赛的特权，真田鸠见觉得这限制，主要跟心态问题有关，就是限制心理脆弱的这傢伙的。 像之前弦一郎就和越前龙马私下打过球。 但如果放切原赤也出去跟其他队的人随便打球，那跟放一只野狗出去咬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里没有说赤也是狗的意思。 真田鸠见换了衣服后，跟人约赛的成功率果然成直线上升！ 又结束一局比赛的他，听着那经验值+14的语音播报，心情愉快极了，视线转一圈发现居然一个站着的都没了，他抬头鼓励眼神空洞，坐在裁判椅上的人。 「来吧，我们再来一局？」 「不……我不行了……」 「你可以的，同学！发掘你的潜力，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吗？」 「我……可我是裁判啊……」 「没有裁判也没关系，我们自己来计分就好了……」 真田鸠见这边正在试图把人拐下来，铁丝网门被一个高大身影推开，躬身请人未至声先到的人进来。 「就说附近怎么瘫着那么多不华丽的愚民，果然是你啊。」 真田鸠见迅速扭头，看向结束第一轮比赛的冰帝众人，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兴奋邀请：「不要浪费时间，快来跟我打一场？」 迹部景吾欣然应允：「正好本大爷还没活动够。」 专注一件事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往后几天时间过得尤其快。 首日成绩：当前经验值7386 第二天。 十六进八，立海大对上了六里丘，就是之前到网球部外侦查，遇到冰帝部长来找他的人。 虽然看上去很像炮灰，但这队伍的实力，的确是能混进全国大赛的，昨天艰难打败了舞子坂后，晋级跟立海大的比赛。 本届全国大赛採取特殊赛制，也就是双单交错。 立海大本轮是第一次比赛，所以要打满五场。 以及，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发现，弦一郎果然还是很在意上次美日亲善大赛上的双打。 跟六里丘的比赛，他主动要和兄长出场双打一。 这次黑帽少年发挥了前段时间的合宿成果，在后场成了不逊于铁壁胡狼的后卫，对上对面的牛田和宫濑，两人总共就丢了两球，还是刚开始一局的实战磨合。 最后比分一熘6-0。 「这果然是最漂亮的比分！」 其他地区的队伍，来去浪费时间，最近都是住在附近的旅馆。 神奈川距离近，他们还是像关东大赛时一样，比赛结束后乘电车各回各家。 当天青学赢了比嘉，就是抽籤那天，满口方言的九州冠军。 冰帝赢了狮子乐，这一曾经的九州之王。 其他人在比赛结束后，有去看这边的比赛，真田鸠见则继续找人加赛，他们的比赛当然也关注了，看的系统提供的监控录像。 【第二部分：取得全国八强（已完成）】 【600奖励点】 【600经验值】 当前总经验：8291 第三天。 决四强，h组最后的胜出者，毫无悬念是立海大。 他们本场对手是g组胜出的兜，也是第一场轮空的种子队。 不过兜的实力，在几只种子队里并不怎么瞩目，不及九州今年的狮子乐，他们按照军师的出场名单安排，只三场就迅速结束了比赛。 第282页 真田鸠见感觉单打一的自己无异于在坐冷板凳。 他还不好走，这太不尊重对手，挨到比赛结束双方鞠躬致意，才迫不及待去找人打比赛。 【第三部分：取得全国四强（已完成）】 【600奖励点】 【600经验值】 快了快了！ 精神力就要提升到4了！ 其他的队伍那边，青学又跟冰帝狭路相逢了，他们分别位于c组和d组。 ab组战场，系统提醒需要注意的强队四天宝寺，对上了不动峰，那个跟立海大交手过，很有潜力除了队长全员是二年级的队伍。 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跟橘桔平似乎有什么过往纠葛。 看看那边，热血、羁绊、永不言弃。 看看这边……一熘6-0，仿佛是被略写了一样。 当然也有对手太弱的问题。 「比、比赛结束！6-0！」 裁判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真田鸠见停下往地上抛球的动作，听到系统提示音经验增加，才回神发现一局又结束了。 突然有股没由来的空虚席捲了他。 [……] [为什么我有种，没什么参与感的错觉？] 明明每天也都在正常比赛，但感觉强敌都在青学那边。 系统：[……] 你看看对面球场上躺着的对手再说话。 真田鸠见把快要虚脱中暑，被自己拉来当壮丁的兜和黑潮的七八名选手，扶到树荫底下坐着，犒劳他们喝饮料。 抬起颤抖不断的手，他们像在梦中一样迷茫，还弱声说：「谢谢……」 真田鸠见：「……」 他的良心痛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这边的几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旋即又去其他地方寻觅对手。 这两支队伍的选手所在球场进，但这附近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往远处走前几个球场找去，而且估摸着那边冰帝青学的比赛快结束了。 真田鸠见找过来时，比赛似乎刚好结束。 旁边比分牌上： s3：4-6 d2：7-5 s2：7-6 d1：6-7 s1：7-6 [……冰帝输了啊，还有迹部是真的喜欢抢七。] 真田鸠见虽然没有看现场直播，但也可以预见到适才比赛有多么焦灼，从立海比赛早就结束，而他们拖到临近黄昏就能看出来。 比赛结束其他人也都走进球场，真田鸠见见那个银紫发的少年，站在场上许久不动，想着怎么安慰一下对方。 便拢起手隔网喊话：「迹部，有空吗？」 那个人没有回应，背影仿佛一座孤独的雕像，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迹部？」 真田鸠见敛了下眉，又唤了声。 「喂，大少爷，听到没有？」 忍足侑士走了过来，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别叫了，他失去意识了。」 迹部景吾总是很主动地跟这个体力怪打球，但这会显然是没有余力了，刚才跟越前龙马的比赛，已经耗尽了他的体能。 「……啊？」 真田鸠见表情空白了一下，旋即抿了抿唇，看向面前的人：「那你有空吗？」 忍足侑士：「……」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短短几天就这个比赛场地里留下了，有一只食物中毒死掉的往年选手变的地缚灵，会缠住失败选手一直战斗直到脱力死亡的恐怖传说啊！！ 忍足侑士眼角抽动，压下涌到嘴边的吐槽。 他扶了下镜框，正要替冰帝慷慨的王接下比赛，毕竟单打三最先出场的他，此刻体力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边场内突然发生了什么，越前龙马去休息区拿了什么东西，又走回球场上。 少年翻过中间的球网，拿着手里嗡嗡作响的什么玩意，走向就算失去意识也要君临天下的迹部景吾，脸上挂着有那么些顽劣的坏笑。 忍足侑士脸上一变，随其他冰帝正选一块进场，紧张地挡在自家部长跟前。 有个叫泷的妹妹头，直接土下座：「要剃就剃我的头髮吧！」 越前龙马眨眨圆润的猫眼，刚剧烈运动过，脸上还挂着不少汗珠。 真田鸠见跟着走进球场，实在是没看懂：[他们在干嘛？] 系统：[他们比赛前约定了，谁输了就剃光头。] [……] 如果有这种约定，他就绝对不能输了。 虽然从打网球到现在，无论单打双打，他好像一场比赛也没输过。 真田鸠见站定在忍足侑士身后，寻思着怎么把这个球场的人，都拉去陪自己打比赛，那边迹部景吾在剃鬚刀即将碰到泷荻之介时，终于恢復了意识。 他握住越前龙马的手，从他手中夺过那玩意，潇洒地把自己剃成板寸。 少年向后捋了把头髮，摇头甩去碎发，轻轻吐出一口气。 再抬眸时压迫感依旧：「你们以为髮型会影响本大爷的美貌吗？」 真田鸠见挑眉：[不是说剃光吗，他这分明是在耍帅！] 电子音：[没看到迹部景吾的光头你还挺遗憾？] 迹部景吾在人群中一眼找到，那个刚才隐约听到在喊他的声音，扯动嘴角笑了笑。 大少爷把电动剃鬚刀抛回给越前龙马，而后接过桦地的饮料毛巾，打了个响指：「给本大爷半小时，然后陪你打一场。」 [现在不遗憾了！] 第283页 真田鸠见重重点头，满眼笑意：「诶！好！」 「兄长。」 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真田鸠见这次注意到，立海大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观赛。 「你在啊弦一郎。」 他跟后面的另一个人也打了个招唿：「幸村。」 黑帽少年看了眼进步迅速的一年级，站到兄长跟前说：「我来陪你打比赛。」 「好啊好啊。」 旁边擦汗都要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然后用手拿着细细擦拭的精緻少爷，冷不丁阴阳怪气道：「那么大的人了，还跟兄长撒娇博关注吗？真田。」 真田弦一郎帽檐阴影下，半张发黑的脸变成了全黑：「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 真田鸠见及时横起一只手挡在二人中间，同时又眼馋起这边其他的丰富资源。 他看向那边自己刚把视线挪过去，对面脸上眼镜就立马反光，隔绝对视的青学部长。 「手冢，打比赛吗？」 「……」 真田鸠见并不气馁，立马又看向他旁边的眯眯眼：「不二好久不见啊，来一局吗？」 不二周助微笑点头，没有犹豫答应了：「好啊。」 菊丸英二缩在他背后只探出半个头：「不二你认真的吗！？」 这可是那个集训营里能单挑所有人的大魔王啊！「明天的比赛手抬不起来了怎么办？」 真田鸠见立刻保证：「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我相信真田君。」 不二周助轻笑着，眼睫下有蓝光跃动：「今天我没有出场，刚好很想活动一下。」 这段时间的过去，他也想看看自己跟这个人的差距是否拉近了。 他们队里的数据收集者拿着根笔飞速记录，很坦然地直接说：「正好趁此机会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这个人的弱点。」 桃城武头皮发麻地提醒：「立海大的其他人还在一边呢！」 「没有关系……」 幸村精市平静如水，清冽的音色像在叙述真理：「因为鸠见的网球是不存在死角的，无论怎样的网球他都能接到。」 现在轮到真田鸠见头皮发麻了：[他对我滤镜是不是太厚了？！] 好在场地马上收拾出来，他跟真田弦一郎的比赛马上开始，碍于旁边有可能在之后比赛遇到的青学，真田鸠见留意到弟弟有在隐藏实力。 有两个之前新开发的招数没用出来，不然应该能从他这拿下一两局。 至于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比关东大赛、还要前段时间的集训营里，有了不小的进步。 少年不拘泥于回球，开始不断地进攻。 对方打球时那蓝眸中透出肃冷光辉，显得格外耀眼。 「果然还是……」 握手时，栗发少年眼皮轻轻盖住那双眼睛，神情似有落寞：「连你的极限都摸不到呢。」 真田鸠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啊，五维后面好几个问号呢！ 「你别这样，」真田鸠见拢拢少年单薄的肩膀，真诚地看着他抬起的眼睛，「跟你打球很开心！」 不二周助重新垂下眼，落寞地轻声问：「那为什么看到白鲸的时候，你一副要骂人的表情？」 「。」 面对他询问的视线，真田鸠见腹诽至少这个眯眯眼果然是，他默默松开搭在少年肩上的手，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有点怀疑物理学不存在了。」 一个人十五分钟，打完刚好轮到迹部。 可惜时间有点晚了，马上要去赶电车回神奈川了，他遗憾地看了眼冰帝青学的其他人。 观赛众人气抖冷。 「你这个魔鬼啊！！」 第134章 老家在大坂的四天宝寺众人, 大老远跑来东京参加比赛，最近住的是赛场附近的民宿，屋主是教练认识的一对老夫妻, 打了七折还包早晚餐。 虽然他们的超级新星金太郎，来之前还嚷嚷着要去吃涩谷的豪华大餐，但一贯抠门的教练渡边修, 最多请他们吃流水素面啦。 吱呀一声，背后画满涂鸦的门被推开。 是阿公阿婆的孙子小时候的杰作，原本快褪色了, 昨天被小春他们几个重绘了一遍。 虽然被教练说了一通, 但阿公阿婆还挺高兴的。 白石藏之介一手搭上沙发椅背，问挠着头走进来的人：「回来了？」 曾经狮子乐的九州双雄之一, 因眼伤隐退过一段时间，后转学进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 今天在跟不动峰的比赛上, 遇到了那个宿命的对手。 不仅跟旧友重归于好, 还领悟了无我境界深处三扇门中的一扇——才气焕发之极限。 比赛结束后千岁千里就离队了。 大家想着他可能需要一个人消化一下，便没有等他先回来了。 此刻一头黑髮的确神似狮子鬓毛的人, 嘴里正念叨着：「真是不得了啊……」 白石藏之介漫不经心嗯了声：「什么？」 千岁千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比小金还精力充沛的人。」 「小金可是有因为错过了车，就自己从大坂一路跑来东京的壮举哎。」 白石藏之介不太相信，操着大坂腔沉吟。 千岁千里开玩笑的语气里, 含有两分忌惮：「但小金做不到连续战胜立海大的皇帝、青学的不二，和冰帝的迹部吧？」 第284页 虽然皇帝应该有隐藏实力, 青学的那个天才大概也是一样, 而冰帝的部长才经歷过一场拉锯战，显然没那么快恢復到全盛状态。 但相对的, 也无法确定那傢伙之前又跟多少个人打过比赛…… 「……」 白石藏之介眸光幽远了一些，片刻后勾起唇角，轻声说：「青学今年还真是了不得。」 「……」 千岁千里有些头痛，一时分不清这傢伙是在搞笑还是认真的：「你在说什么啊？」 白石藏之介故作疑惑：「你指的不是青学的一年级正选，经常被小金念叨在嘴边的超前吗？」 「你们半决赛的对手，的确也不容小觑。」 千岁千里道：「但我说的是赛场里恶灵一样缠上落单的选手，直至对方体力枯竭的，立海大今年才出现的，第二个真田。」 他们有收集这支全国级强队的情报，大概比其他非关东的队伍都要详细一些。 因为，去年全国大赛上，立海大很早就刷掉了他们，导致白石甚至没怎么发挥实力。 因此他们也较早就掌握了，那个真田鸠见的存在，知晓其在关东决赛上打败青学的不二，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之前对那个人的实力推测，跟对方的弟弟真田弦一郎大约在同一等级，可能同样掌握了无我境界。 但现在看…… 立海大的部长，那个因病缺席许久，不确定现在实力如何的神之子，或许也不是其对手。 至少「神之子」挺悬做到一小时内，连续打败真田弦一郎不二周助和迹部景吾。 不只是他们和青学，立海大今年也有个很了不得的「新人」加入啊。 白石藏之介眉心一跳，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为什么是『你们』？ 什么叫「你们半决赛的对手」？ 千岁千里趿着拖鞋往房间走，头也不回道：「因为我现在退出网球社了。」 「？？？」 白石藏之介惊坐起，一把扣紧了沙发背。 喂喂，不要那么平淡地说出这样劲爆的消息啊……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来人是戴渔夫帽的教练，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却一副鬍子拉碴的懒散模样。 渡边教练叼着牙籤，进来把几张纸放在了茶几上。「名古屋星德那帮人虽然看上去很唬人，但整体实力不比不动峰强多少。」 「你们要做好跟立海大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当然在这之前，先要击败你们半决赛的对手。」 「什么叫『你们』……」 「不然呢，我是教练啊？」 「……」 白石藏之介摇了下头，从他们四天宝寺耍宝名门的状态脱离，伸长绷带包裹的手，捡起那几张纸一看发现是对青学的出场名单。 他看着双打一后面的名字，略一抬眉梢：「刚才千岁不是说他退出网球社了吗？」 「啊，是有这回事，他说想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一下网球来着。」 渡边修刚吃完饭，用牙籤剔了下牙缝道：「出场名单我已经拟定好，直接报上去了。」 白石藏之介嘴角抽动了一下。 渡边教练挥了下手，意有所指道：「倒时候他反而会很想出场也说不定呢。」 — 第四天，准决赛。 今天立海大的对手是名古屋星德。 一支全是外国留学生组成的队伍，对面也算是本届全国大赛上，一道独特温度的风景线了。 一般在东京最繁华的旅游景点、购物街，也很难一次性瞧见那么多外国人。 立海大选手休息区这边，最阴凉的位置理所当然被仁王抢了，明明已经临近夏末了，但体感温度丝毫没有凉爽多少。 真田鸠见没什么感觉，周围除了这方面意外娇弱的欺诈师，其他人也都习惯了在太阳下奔跑。 但这傢伙明明那么怕热，训练却也一直能坚持下来，也是矛盾得很了。 [早上八九点的太阳，真耀眼啊。] 真田鸠见抬手虚掩，从指缝窥了眼天空。 当然他觉得更光彩夺目的，是光屏上显示的当前经验值：9192。 他不动声色地抚过那串四位数字，觉得它比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美妙多了。 系统：[……] 这傢伙已经盯着欣赏一个半小时了，从早上一睁眼开始，洗漱更衣上电车从未停止。 宿主又展开自己的当前数据。 然后跟自己显示为【3】的精神力后头，那个圆润的加号键胶着：[怎么办，攒了那么久，我还有点捨不得丢进去。] 系统不理解他的小情绪：[那我帮你投？] 宿主的意识触手秒趴紧光屏，[不不我自己可以……] [……] 真田鸠见低咳一声恢復状态，根据他这段时间从其他选手身上了解到的经验，如果3是及格的话，那4算是优秀了。 无论哪一项数值超过5，在他们国中网球界都算是超凡脱俗。 所以他的力速双6，是真的很超模。 除自己之外，目前真田鸠见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两个数值6。 那个人…… 「…已经登记好了？……」 说话的少年对视线很敏感，回眸递过来一个浅笑：「鸠见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真田鸠见：「…啊、对。」 那个人就是他们王者立海的部长，被称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 第285页 他的精神力和技术都是6。 虽然网球不能这么简单归类，但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像是力速双a的物理系剑士，幸村精市则像是魔法满级的大魔导师。 两人走的不是一个赛道，至今他们没认真交手过，也很难凭空推测略胜一筹的人是谁。 当然如果现场有监控摄像头的话，真田鸠见觉得若是真要不择手段，那赢得大概会是自己。 幸村精市灭五感中的视觉剥夺，他有体会过。 私下里也研究过破解方法，可惜体验的时间只有十几秒，真田鸠见只能确定这跟咒力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他甚至没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不过如果单一是视觉消失的话，他依靠听觉捕捉球的位置，加之这么多场比赛下来，快要形成本能的习惯和经验，还是可以做到正常回球的。 但如果五感都消失的话…… 幸村的能力听描述就很bug，不过他还挺想见识一下的。 「接下来宣布今天的出场名单。」 随着部长念出大家的名字，真田鸠见光屏上主线任务刷新：【第四部分：取得准决赛优胜（进行中）】 【本轮对手为-名古屋星德】 【您的对手是-…】 「单打三，鸠见。」 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就是真田鸠见。 他视线在自己的对手名字：【莉莉亚安德·藏兔座】上略一停顿，看向随之投来目光的其他人。 「我第一个上？」 「尽快结束比赛，你之后也好自由活动不是吗？」柳莲二语气似有些无奈。 「说的也是。」 真田鸠见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虽然任务算的是团队胜利，他还是要等到比赛结果出来才能拿到经验奖励。 但这不妨碍他趁这段时间再去跟人打几场比赛。 今天是肯定能把精神力提升到4了。 那么多经验值堆出来的，这项数值怎么着，也该给点质的变化了，此前几次升级真田鸠见都没什么感觉。 幸村精市继续道：「双打二，丸井、胡狼你们上。」 胡狼和丸井同时抬眸，还未上场就已经表现出异常强大的集中力：「是。」 幸村精市简单说了两句：「对面应该会派出常用的双打组合，集中攻击柳提供的他们的弱点，漂亮得赢下来吧。」 「鸠见会很快结束比赛，你们可以先做赛前准备了。」他笑笑补充。 胡狼和丸井再次应声：「是，部长！」 幸村精市转向表情兴奋又疯狂，仿佛要舔血吃人的二年级王牌：「单打二，切原。」 切原赤也握紧双拳跳起来：「太好了！！」 毕竟后面两个出场的，对三场就能零封大部分对手的他们来说，几乎算是没有出场机会。 幸村精市那双含笑的深蓝色眼睛半敛，谦和温润也收去一半，稳稳将小孩沸腾的气焰压制住，让他自觉坐回凳子上。 他才继续道：「不要赢得太难看。」 切原赤也：「是！！」 他们擅长水彩画的部长，是有一定美学追求的。 小孩舔舔上嘴唇，像要刀人的目光在对面场地逡巡，挑选着自己的猎物：「哼……染红你们！」 「……」 真田鸠见撇开眼，不能继续看下去了，他拳头快要硬了。 「双打一，柳、真田。」 「单打一，我。」 后两场比赛是立海原三巨头坐镇，自然没什么需要特意说的。 很快广播里传出播报声，那边工作人员也走过来，提醒他们可以进场了。 赛前互相表示友好的部分可以跳过，因为双方队伍剑拔弩张，像随时要抡起袖子干一架，尤其是把嘴唇舔得锃光瓦亮的海带头，让真田鸠见无法再把送他润唇膏的计划延后。 切原赤也的生日在九月下旬，原本他是打算那时候，借生日礼物的由头送出的。 对面的一熘外国留学生人高马大，但这边副部长为首气场也有两米八。 裁判道：「立海大附属中学vs名古屋星德，单打三比赛正式开始，请双方选手进场！」 真田鸠见从网球包里掏出个拍子，又塞了几个球到裤兜里。 由于他还没有掌握裤兜无限储存网球术，以及无论在兜里放多少球，都不会鼓鼓囊囊影响行动术。 东西在放进兜里的一瞬间，其实都被他收进了仓库里。 上场后，猜球拍正反环节。 真田鸠见照常直接让出优先选择是否先发球权，或选择球场半边的权力。 「我以前觉得鸠见只是不在乎，现在看来……」 「这个距离，他说不定能听到哦。」 「……」 「……」 真田鸠见眼神死：[是的，他能听到场外的窃窃私语！] 连柳莲二你笔尖在纸面滑动的沙沙声也能听到！ 本场对手藏兔座的模样还挺英俊，一头长金髮披散，仿佛一位异国王子，外形条件丝毫不比之前美日亲善赛上遇到的，那对葛利斐差。 就是日文不太好，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莉莉亚安德·藏兔座漂亮的半睫毛半垂：「我选背面，你，可以转。了。」 真田鸠见：「……」 [这熟悉的日式英语腔调……] 真田鸠见姑且先问一下：「where are you from？」 藏兔座：「enand.」 第286页 「fine.」 英格兰啊，不是美国那没事了。 「？」 藏兔座见他英文不错，便直接用母语交流了：「所以别拖延时间了，转吧。」 真田鸠见大方抬手：「不用转了，你先选。」 藏兔座微微皱眉：「你是在轻视我吗？」 既然对方拒绝，他将手中拍子倒立在场地上，轻轻一旋转牌柄，球拍像陀螺一样转起来。 很快重心不稳球拍啪嗒倒地，拍柄字母是反的。 莉莉亚安德·藏兔座微微一笑：「我选先发球。」 真田鸠见：「#」 所以何必多走这一趟形式呢！？ 真田鸠见深唿吸调整心态，他努力无视那边己方传来，「不会吧前辈真那么背？」的二次伤害，懒得挪步直接开始：「我选这半边球场。」 两人在各自位置站定，藏兔座朝地上弹了两下球，动作流畅地将球抛起，挥臂击球。 「你的英语很不错，就是有一股美式发音的味道。」 「。」 第135章 明黄色小球几乎是被一圈气流裹缠着, 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飞掠过白网，狠狠砸在真田鸠见跟前。 咚—— 球风意外地凌厉呢。 真田鸠见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声, 却没有分给它半个眼神，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一直落在对手身上。 他眼中正显示着对手五维：总和15。 一个在他交手过的选手中, 算中上水平的数字，当然一个选手实际在比赛中能发挥多少能力，跟数值并不是完全挂钩的。 况且这个人居然才一年级, 跟越前龙马一样才十二岁…… [果然白人长得更着急一点？] 系统：[……] 网球都飞到跟前了, 你还在说这个？ 真田鸠见半点不着急，还在分析对手。 其五维中力量和技术最突出, 网球类型据系统收集的情报，大概是all-round, 比较无死角的均衡型选手, 单看数值和切原赤也没开眼差不多。 直到落地后略微扭曲变型的网球, 将地面弹开一圈灰尘，而后利箭般倏地弹起, 射向他左手侧空隙。 真田鸠见才拿眼角扫了眼球路，伸出球拍去捞。 角度足够犀利，控球力很优秀，如果是赤也接这球大概会比较困难。 那孩子反应是能反应过来, 但—— 真田鸠见反手接下这一球，轻松把压得球拍线凹陷的明黄色, 送回对面半场, 以更加迅勐的速度和力量。 毕竟他是力速双a嘛。 碰！！ 网球不偏不倚砸在底线处，他技术也有4.5呢, 控球力这块经过这段时间的锻鍊又有增进，可能离下个+0.5也不远了。 「game…0-15！」 听到裁判报分，藏兔座惊惶回头，目光触及滚动到墙角的小球，才反应过来，刚才从身边擦过的那道风是什么。 「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明明上一秒那个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这次盯紧了那双读不出情绪的眼睛，莉莉亚安德·藏兔座拧眉再次抛球挥拍，网球过网落在发球有效区，这次他看到对方动了。 但在他看清对面动作前，网球就飞快地从他脚边半米外飞了出去。 像中间的几帧画面被删除了一样，连地上那个网球擦出的黑印位置，都跟上一次完全重叠。 真田鸠见转了转手腕，见对面少年意识到实力差距，额头垂落冷汗有被震慑住。 他也不催促对方发球，略一思索，跟场外的柳交换了眼神。 这个莉莉亚安德的力量还可以，如果是赤也不进红眼的状态，就算回击了这一球，也大概率会顾不住下一球，但又卡在努力一下有可能赢的刚刚好界限。 该把这人让给赤也锻鍊一下的。 在对此次对手做出实力预估的时候，真田鸠见就升起这个念头，看柳莲二他们似乎也有这个意思。 真田鸠见屈膝下压重心，跟不断往地上弹球，思索该如何对付自己这个劲敌的对手说话。 「打个赌怎么样？」他提议，「输的人替赢的人做一件事。」 藏兔座脸色微变：「你很自信能赢我？」 「当然不是，你为什么这样想。」 真田鸠见睁大双眼以凸显自己的表情诚恳，循循善诱道：「只是添上彩头后，你看现在你不是就更有斗志了吗？」 藏兔座：「……」 藏兔座：「是这样吗？」 真田鸠见：「是这样的，那就说定了。」 藏兔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但对方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甚至来不及驳斥对方的强盗逻辑。 场外。 英语测试曾考出过25分的切原赤也，手指抓进头髮里，他摇头甩出灌进耳朵里的陌生英文单词：「柳生前辈，他们在说什么啊？」 柳生比吕士翻译后提醒：「你一会的单打二，最好保留一些体力。」 「啊？」 海带头不明所以，但乖乖答应：「哦、好。」 场上，藏兔座在这局的最后一分，总算适应了真田鸠见的速度，接住了回击过来的球。 但只是简单两个来回，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将金色刘海打湿。 这力道，实在是太惊人了。 很难想像那没什么肌肉的胳膊，是怎么打出这样强悍的力道的？ 第287页 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就像一个不断积攒圈数的发条机，随网球来回的次数，那股阻力也在不断增加！ 「呵…！」藏兔座将球打回后，握拍的手还在不断发颤，胳膊连带半边肩膀都被震麻了。 这就是这个人的球技吗，让回球的力量不断增加？ 这样下去不行，他盯紧对面跑去底线处，接那枚高吊球的身影。 必须在球的力量变得无法挥击前，将比赛就此终结！ 藏兔座调整引拍姿势，瞄准被打回自己跟前的网球，狠狠抡出手臂，考虑到网球的力量可能又有增加，他这次用上了双手握拍。 真田鸠见估摸着这大概就是对手的极限了，控制着力量把球打回去，同时留意到对方架势变了。 这是要用绝招了？ 他瞄了眼对方五维下面的球技，很清爽干净，只有一个【十字架之刑】。 就是没有技能简介，无法知晓其表现形式。 真田鸠见眼眸微眯盯紧了飞回来的球，果然在过网落地后，网球跟抽风了似的擦着地面划出一段距离。 真田鸠见已经不会像个新手那样，在看到玄幻网球后，惊恐地看向裁判，企图从对方脸上发现同样三观崩裂的表情，从而找到组织了。 他专注地分析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小球，接下来可能成精的离谱操作。 在擦出底线前，网球突兀地跳了起来，而后变成了虚虚实实七八个！ […影分身？] 真田鸠见倒没觉得它跟十字架有什么关系，除了这不确定虚实的网球，是呈十字排列的。 打哪个？ 算了能打几个打几个吧！ 真田鸠见迅速挥拍，按理说他打的是十字中心，应该能打中一个才是。 但是空了。 他挥出一道寂寞的破空声，但无论这声空气的悲鸣多么清脆，都不及胸腹部的触感来的清晰。 这是一个追身球。 「兄长！！！」 「前辈！！」 「鸠见！」 场外传来己方队友的惊唿，和敌方选手更加标准的反派嘲讽。 「这就是去年日本全国大赛的冠军吗？」 「我们国家的小学生都能打哭他吧！」 「哈哈哈哈哈！」 真田鸠见掸掉队服上，胸口被网球打出来的印子。 他神色诡异地平静，先同时回答了队友们，和系统刚才[你没事吧？]的关切：「我没事。」 真田鸠见用球拍铲起滚在脚边的网球，将球在拍面上颠了几下，说：「我刚才看到了七个球，但现场应该只有一个球，没错吧？」 藏兔座还有些愣神：「…是这样。」 「所以，也就是七分之一的概率，对吗？」 「嗯…？」 「……」 真田鸠见抹了把脸，做了个深唿吸，笑笑说：「抱歉，我不能再配合你了。」 刚才这球算对面得分，他示意对手赶紧发球。 藏兔座攥紧了球拍，难以置信地看着明明被网球打中，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都没后退半步的人。 「你明明中了我的十字架之刑，怎么可能什么……」 他的球技以将对手打在球场后方的围墙上，就像耶稣受难图，形成一个人形十字架而出名。 提到这个真田鸠见也还有话要说，他蹙眉打断道：「是啊你这招打到人了怎么办，刚才就打到我了，不怕被我讹医药费吗？」 「你一个来这边做交换生也不容易……」 「……」 莉莉亚安德·藏兔座回到发球点，抛起网球挥拍。 接下来他的球技直接被封印了，因为球拍一度被打飞出去，他大半场都在捡球拍，很快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立海大获胜！比数6-0！」 然而比赛结束后，对手还要他履行刚才的约定，在其他比赛都结束后，跟他们二年级的王牌来一场友谊赛。 「我没答……」应。 藏兔座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转头去叮嘱自家后辈了。 「不能进入红眼模式啊，看看你能不能不开挂打败他。」 「什么开挂啊——」 切原赤也瘪起嘴嘀嘀咕咕，眸光看向那边的准对手逐渐变深。 他回忆刚才的比赛代入自己，如果是他的话，要怎么不输前辈漂亮地赢下来？ 真田鸠见拍拍海带头，按住弟弟不信自己真的啥事没有，要掀开他衣服下摆检查的手，错身离开表示自己要先去忙了。 留意到用狭长双眸不悦注视自己的金髮少年，他摇头回身，切回英文说：「医院检查的费用就不让你付了，一会别提前走了啊！」 莉莉亚安德·藏兔座：「……」 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有点失策了。 今天是准决赛，他原本以为来观赛的其他队伍应该不少，但好像大部分非关东地区的校队，在输掉比赛后都各回各家了。 偌大的运动公园有些空落落的，在走出赛场后他愣是没碰见几个活人。 系统指了个方向：[这边人多。] 真田鸠见跟着指引走过去，发现的确人多，观众席上不少熟面孔，再一看底下网球场上正在比赛的两人，是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场所。 可惜冰帝的人今天都没来，冰帝的人在他们部长带领下，都比较容易跟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比赛。 第288页 立海大的第一局比赛已经结束，这边场上还在焦灼。 场上的是不二周助，和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 不二周助的表现叫人很意外。 真田鸠见挑起嘴角：「……昨天跟我打的时候，不是完全没把这几招使出来吗？」 不二周助的三重回击都进化了，进化到已经快适应的真田鸠见，再次感到缺氧的程度。 白鲸进化成了白龙，棕熊落网进化成了麒麟落网，还有凤凰回闪。 以及场上那什么，让回球无法过网的百腕巨人的守卫…… 真田鸠见点开他的网球技能，已经要下滑一段才能看全了：[……取名那么魔幻，是他也知道这很不符合常理吗？] 真田鸠见不知何时，走到了一个便装少年身边，这个人他有印象，不只全国大赛开幕式那天，在四天宝寺的队伍里看到过，最近也偶尔在公园里遇到。 记得昨天傍晚，好像也有来看他的比赛，大概是来做侦查的。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穿队服，一会不上场吗？ 那人主动搭话，在这里看到他也挺惊讶。 「……你不是立海大的那个？」 「你好，叫我真田就行。」 「千岁千里。」对方自我介绍，「你这是比赛结束了，还是不会轮到上场了？」 真田鸠见笑了笑：「前者。」 千岁千里目光顿时又添几分忌惮，还有渴望与之一战的微光。 场上比赛太精彩，勾住了真田鸠见让他驻足，两人没有继续说话，就这样隔着一个身位站着，专注看下面的比赛。 同时真田鸠见打开了漫画，继合宿之后，漫画同步更新到了抽籤、以及全国大赛。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打开了，因为这经常魔改现实的漫画，偏偏完美復刻了那段让他抓狂的抽籤剧情，他甚至都没敢看那话的评论区。 热度也一直在稳步增长，就是这个进展他其实有点着急，因为眼瞅着全国大赛就要结束了，而他当前获得的热度才700w+。 距离一亿热度实在差得有点远。 系统安慰他之后漫画动画化后，应该会有一大波热度潮。 它了解到有世界的xfg，已经签了版权授权了。 而且全国大赛也不代表终点。 系统说他不是要陪手冢拿大满贯吗？刚好一个可以进军国际舞台的集训营，其中有教练正在了解他们这届选手，从中挑选好苗子。 真田鸠见的名字，是被重点关注的。 于是他就放心了。 最新抓取到的漫画，恰好是主角在打完比赛后，来这边物色对手结果偶然被场上比赛吸引了注意。 半透明的黑白漫上，有镜头与他所见的现实重叠，真田鸠见看到不二周助，同步望了眼这边，注意到了来看比赛的他。 如果是以对面为主视角的话，在看到场外的他的时候，应该会切一个回忆镜头。 真田鸠见正这样想着，漫画里就以不二周助略微出神的侧脸，做了一个转场，把时间拉回到昨天比赛结束后。 跟迹部景吾的比赛也结束了，大概是跟他打比赛锻鍊的，大少爷的体力跟恢復力，都有一些提升。 但是短短半小时，能恢復的体能还是有限，比赛结束在寸头的迹部景吾再次失去意识。 以及这傢伙是真的像只无时无刻不在释放魅力的花孔雀，随便剃个头都能记得把两边打薄，增加了一种狂野气质，配上迤逦的泪痣引得场外拉拉队高声尖叫。 那些人喊了一整天，嗓子都快哑掉了。 真田鸠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忽然那边也还没走的栗发少年，过来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真田鸠见便跟他走了几步，找了个没人的林荫道。 「我很钦佩你，真田君。」 那人忽然开口，真田鸠见正看着地上被夕阳染黄的落叶，闻言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说这个？ 「谢谢？」虽然对方显然不是单纯要夸他一句。 不二周助轻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神情是很认真的。 这表情甚少出现在他脸上，因而带得另一个人也不自觉认真起来。 「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网球的热情令人侧目，但凡跟你打过网球就能体会到，独属于你的体贴。」 「……」真田鸠见快被他给说的不好意思了，好在他前摇到此为止，终于步入正题。 「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和老师，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对胜负的执着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好像总是无法把胜利作为首要目标。」 真田鸠见看着他闪烁的双眸，张了下嘴唇。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下滑屏幕到下一页内容，真田鸠见跟着想起来了：「就是，不想输啊。」 他当时没能憋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但面临迷茫的少年如此信任并发问了，他当然要尽可能帮他排解。 于是接下来真田鸠见带他体验了一下，不想输的感觉。 分别在手机上写一个数字，然后由对方猜，猜的数字与填写的数字差距小的那个人赢。 赢的人可以用对方的手机，任意找人发一条信息。 由于赌注媒介是手机，真田鸠见可以任意靠系统随意修改数字，也能作弊从不二周助那提前得知他填写的是几，于是一连十把他都赢了！ 第289页 不二周助看着满面笑容的人，递迴来的手机：「……是有什么诀窍吗？」 「我会点微表情。」 真田鸠见颇有神清气爽之感，「还来吗？」 不二周助看着手机屏幕微微摇头，忽然失笑出声：「如果是这个游戏的话，输了似乎也很有意思呢。」 真田鸠见：「……」 「好了，我大概了解你的意思了。」 不二周助重新闭上眼睛，变回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那么鸠见，多谢你陪我。」 真田鸠见：「不要擅自叫我名字啊？」 不二周助露出低落表情：「…不可以吗？」 真田鸠见无奈地把自个手机揣兜里，快他一步先走了：「……行了随便你。」 就算知道大概率是装的，但他也还是受不了少年失落的神情。 系统：[你算是吃软不吃硬吗？] 真田鸠见：[这得分情况吧……啊对了，对面回了没，反应怎么样？] 系统直接在光屏上放出聊天记录： 不二：【/连结/】 不二：【/连结/】 不二：【报考警校有哪些基本条件，包括年龄要求、学歷要求、身体条件、政治素质和品德要求、体能测试、政审要求等…】 不二：【/连结/招警考试的报名条件是什么，该怎么复习？】 不二：【/连结/日本警察学校的一天，穿上制服英姿飒爽…】 手冢：【……】 手冢：【不二？】 第136章 闪回只有几个画面, 截止到主角说出：「就是，不想输啊。」 真田鸠见不知道自己这个单纯的反义词，是怎么像给人附了魔一样, 让场上略显狼狈的栗发少年，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意志力。 看着这激烈的比赛，场外观众几乎都屏住了唿吸。 果然「主角队」的比赛含金量就是高, 一场抵得上他们的三场。 虽然也有这边比赛比他们开始得稍微晚一些的原因，总之这边不二周助从落后五局，到刚把比分拉平, 那边立海大和名古屋星德的半决赛居然已经结束了。 真田鸠见第一时间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 或许是这次的对手, 终于稍微有点能看了，也可能因为好歹是准决赛。 他发现任务奖励也增加了, 得到了800经验值。 【第四部分：取得准决赛优胜（已完成）】 【800奖励点】 【800经验值】 全国大赛决赛的对手，要等这眼前的这两支队伍比完才能知道, 最终任务暂时还没刷新出来。 真田鸠见看着光屏上, 自己当前首次破五位数的总经验值—— 【10027】 加上刚才跟藏兔座的比赛获得经验, 和今日首战奖励，居然正好达到目标了！ 他原本还以为得再打五六场比赛呢！ [已经截图留念了, 现在就升级吗？] 脑中响起系统的询问，它还放了几朵烟花庆祝，映得真田鸠见明明投影不出光屏内容的瞳孔，也像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可以说是情绪价值拉满了！ [升！] 真田鸠见深唿吸, 激动又颇为肉痛地，投了九千九百九十几点经验, 到自己个人数值界面「精神力」后头的加号里。 操作的时候, 他都感觉自己的意识触手在颤抖。 系统见他确认键，「手」滑了好几下才摁到：[……]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肉疼了。 之所以不是投一万整, 是之前实验要多少经验升级时，真田鸠见已经投过几点进去了。 随着一阵被宿主吐槽，配不上自己这段时间辛勤努力的廉价特效，精神力那栏的数字由「3」，蜕变成了「4」！ 系统：[可喜可贺，精神力4。] 真田鸠见对这个新外号非常满意！！ 升级到精神力4后，他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些什么，便攥紧了手里一直没放下的拍子，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回下面的网球场上。 千岁千里见旁边的人看着看着比赛，突然神情一阵复杂变化，像观看了一部可歌可泣、情节跌宕起伏的默剧，就在他以为好在结尾是happy end时，一切又迎来猝不及防的反转—— 「……」 这个人的内心戏，很丰富的样子。 千岁千里顺着他目光看去，实在是对不上他有些失焦的视线落点，又挨不住好奇：「你究竟在看什么啊？」 「……看到了。」 那人呢喃着，不知道算不算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千岁千里再次顺着他的视线落点看去，这次确定对方的目光，正追逐着场上的小球移动。 已经盯着看很久没有眨眼了，他却像没有感觉到眼干，精神到略显魔怔地睁大眼，那眼神深得像一潭要把一切吸入的泉水。 「我看到了……」 蓝发青年重复道，嘴角弧度越扯越大，有种收不住的架势，肆意的笑顷刻侵占他整张脸。 看上去挺疯的，叫千岁千里心头髮毛：「。」 他不自觉挪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不是，你看到了什么啊！？」 别光笑不说话啊，他有点害怕！ 「旋转。」 真田鸠见揉捏自己的下颚与嘴角，手动放松那里还在不受控制上扯的肌肉，同时跟快跳出来打自己的系统保证，同步率马上能降回去。 但他从升级后看到网球的一剎那，眼神就黏在上面没离开过。 第290页 与之相对的，那同步率也彪到吓人的三四十，还在不断往上涨。 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你别看那球了行不行……]系统是真没想到他反应能那么大。 但宿主就像被玄幻网球的真相蛊住了，嘴上答应着，身体却一直做出矛盾的举动，盯紧了打通任督二脉后，看到的全新世界。 它只得手动帮宿主恢復，挪动光屏调成不透明状，煳在他眼前。 千岁千里一懵：「啊？」 他说他看到什么了？ 真田鸠见在视线阻隔后，终于稍微平復了心情。 他低咳一声，回忆着自己适才看到的那个，一直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东西，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我……我看到「旋转」了！！！」 「……」 千岁千里很想问句你没事吧？ 但少年不像是在开玩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为此兴奋激动。 千岁千里觉得自己的耳朵和对方的精神状态间，绝对有哪个出来问题：「看到旋转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直都存在于网球上，影响网球球路的东西吗？？ 真田鸠见逐渐恢復平息，关闭光屏再看那网球，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了，只是唿吸还是急促了几分：「我以前看不到附着在网球上的「旋转」。」 怎么可能看不到啊，你视力也很差吗！ 千岁千里嘴角抽搐，几乎要怀疑他被人下了降头：「那你是怎么打回带旋转的球的？」 「是啊，看不到旋转的我……」 真田鸠见惆怅苦笑：「只能提前到落点，然后在球弹起来的一瞬间，才好判断其弹起的方向。」 「……」 千岁千里回忆起昨天傍晚看到的，关于这个人的几场比赛，发现对方应对绝大部分球时，的确都是採用这样的应对方式。 「。」 无论多么刁钻的球，都能做到及时赶到落点，你也是真厉害？ 千岁千里眼角有些抽动，他及时绷住了表情。 先不管这人为什么以前看不到这只要动态视力不是太差，都能发现的网球的「球路」，也不管他刚才怎么就又突然能看到了。 千岁千里略一沉吟：「你应该知道「无我境界」，和它深处的三扇大门吧？」 真田鸠见这次点头了：「听说过。」 他弟弟和幸村都领悟了，不过因为急剧消耗体力，一般都封印着，经常比赛的弦一郎也没怎么见他用过。 千岁千里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确定这个立海大的强敌新星也不是那么离谱，便听到他咦声道：「不过深处的三扇大门，是什么东西？」 「……你那个弟弟没跟你说过？」 真田鸠见挠了下头：「以前觉得那离我有些远……」 他握了握这个疑似进阶引路npc的手，用渴望知识的目光凝视其双眼：「麻烦你给我介绍设定了！」 千岁千里：「……」 千岁千里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出来。 「原来如此。」 很快真田鸠见大概了解了，他闭了闭眼睛努力理解设定：「也就是说分别有千锤百鍊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和天衣无缝之极限这几扇门。」 面前这个人是昨天在跟橘桔平的对决中，领悟了其中才气焕发的那扇门。 据他说这扇门又称绝对预告。 通过脑力飞速运转，依靠获得的数据，将比赛进程在一瞬间进行模拟分析。 「……」 千岁千里蹭了蹭自己重获自由的手，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给对手送情报？ 如果这个体力恐怖的傢伙，领悟了无我境界…… 当然这也不是那么好领悟的东西。 千岁千里有点牙疼地看了眼思索中的真田鸠见，而且这傢伙刚才居然像个新手一样，说自己终于能看清网球的旋转了！ 打算之后问问弦一郎是怎么开的无我境界，真田鸠见很快暂时放下了这个新设定，和介绍完的npc一块将重心放回下面赛场上。 总之这是一场足够精彩的比赛，结果反而不重要了。 尤其是真田鸠见刚…… 还不能说「掌握」，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亲手试一下。总之他现在好歹是能「看到」，不再两眼一抹黑，连解说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了。 具体要怎么形容这「旋转」的样子—— 真田鸠见也有点头大地，理解了自己以前追问时，队友们那复杂表情下，更加纠结的复杂心情。 因为好像没什么好形容描述的，挖空肚子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藻，因为那就是一种物体的运动，那网球正在旋转着。 转得好快。 真的好快、好快。 那每次旋转不同造成的微妙诧异，和球路变化之间的那条因果线，仿佛被一个精神力4无形贯通了！ 他看比赛出了神，都没注意到时间流逝，听到裁判报分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是要找人打球。 刚才这场比赛，也看得刚从球场上走下来不久的他，又想跟人来一场了。 旁边的千岁千里显然也有同感，场上比赛结束了，不二周助最后的一次白龙出界，四天宝寺拿下了抢七决胜局。 他很手痒地主动道：「要和我去找个场地来一场吗？」 真田鸠见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但在点头前，他先听到了脑内电子音的提醒。 第291页 原来这个没穿队服在观众席上站着的人，名字在他们学校今天的出场名单上，不过本人现在还不知道。 他只能遗憾地看了对方一眼：「下次有机会再约吧，你们学校的人不是还在比赛吗。」 先跟他打了一会上不了场怎么办？ 真田鸠见很快已经在席间，找到了来看青学比赛的其他学校熟人，跟人打了个招唿离开：「你继续看吧，我先走了。」 当然分开前他还不忘加了对方的号码，方便之后有空约赛。 千岁千里刚给打到自己手机上的号码，添上备註加进通讯录，抬头还想说什么，发现人已经走出大老远了。 蓝发少年目标很明确地往那边，一行穿东京哪所学校衣服的人那走，后者摇头摆手不断后退。 「不不、不行的……」 「你看我们今天穿的都不是队服啊！」 「你们可以的，实在不行我有带备用运动服，可以借给你们。」 对面晒干了沉默：「。」 千岁千里目送那人面带温和微笑，把几个不住颤抖的人撵着往前走：「……」 这个人无论哪种意义上，都怪可怕的。 之后这边青学和四天宝寺剩下的半决赛真田鸠见没看着，他给不二周助发了条消息，没下去跟人打招唿，直接抓了两个壮丁就走了。 「不二！你手机有收到消息唉……」 不二周助稍微平復了唿吸，接过菊丸英二递过来的手机，在查看前他就大概猜到了是谁。 果不其然，是刚才有出现的那个人。 【你刚才在赛场上很酷，尤其是进化的回球（拇指）】 【回头务必让我也体验一下】 不二周助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对面菊丸瞅见了，立马好奇探头。 让他看看是谁让原本自责拧眉的不二恢復过来的—— 「鸠…见？」 「咿！！」 「等等是那个真田吗，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nya？」 不二周助失笑看向明白了什么，侧过脸隐去表情的青学部长，回復对面【当然好了】，同时思索道：「大概是昨天跟他打完比赛后吧？」 随后，青学又接连扳回两局。 同样领悟某扇门的手冢国光和千岁千里，在双打一上遇到了。 比赛结束在这一场，青学赢下了半决赛胜利。 随后没能出场的两个一年级单打一，进行了一球决胜负，最后以平局收场。 天色渐晚，大家提出去吃烤肉庆祝胜利。 决赛由于场地问题，延期到三天后进行。 青学的众人没想到会那么快，就遇到他们决赛的对手立海大，居然在烤肉店里不期而遇！ 第137章 立海大众人结束准决赛, 以及切原赤也的附加练习赛找过来时，那个背影正独自面对墙壁，做枯燥的击球训练。 哒-哒-哒。 丸井文太吐了个泡泡, 有些幸灾乐祸：「看来是没找到合适的对手呢？」 正想问需不需要他陪一会，有个莽撞的身影挤开他，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有点像甩着尾巴奔向主人的狗。 切原赤也两手握拳做兴奋状，在挥拍少年左边站一下，见人要反手接球时又蹭到右边。 「真田前辈！！」 「跟你讲我赢了哦！两场比赛都赢了！」 「6-0和6-2！」 丸井文太撇撇嘴：「这个求夸奖的小鬼头。」 旁边传来部长温柔的轻笑：「也想被鸠见夸奖的话, 不妨直接一点哦, 文太。」 「。」 丸井文太新吹出的泡泡爆开，煳了他满嘴绿色。 他打了个恶寒冷颤, 又惊又恐地勐一转头，只见幸村精市无辜地看着他, 微微摇头表示刚才这话不是自己说的。 银髮欺诈师故作无事发生地别过头去：「puri～」 「仁王！！」 也不好让小伙伴们久等, 真田鸠见挥出最后一下拍子, 原地站直身体，随意抬手挡在网球弹回的路线上。 他看清旁边海带头的造型后, 差点把撞回手心的网球捏爆：「赤也？！你怎么搞成这样？」 切原赤也挠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贴了好几张ok绷的脸上，笑容没心没肺的。 「不小心被网球打中了，问题不大！」 真田鸠见：「……」 这孩子这会倒又阳光开朗起来了, 先前他有看单打二的直播，当时他笑得像刚越狱出来。 之后的私下比赛换了场地, 周围没有监控, 所以真田鸠见只知道这小孩赢了。 没想到虽然赢了但也挂了彩，看样子是那招十字架之刑打中了脸？ 提出这场比赛想磨练小孩的真田鸠见有点自责, 替这小鬼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只是皮外伤才吐出口气。 随后不知想起什么，他又长长地嘆出口气。 「前辈你怎么啦？」 切原赤也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没对手的话，我们来陪你打球啊！」 真田弦一郎也上前一步，想为兄长排忧解难：「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打完再回去。」 「……不是为这个。」 真田鸠见抿了下唇，发现自己比赛狂人的人设是已经立住了，队友都认为他是没人打比赛才那么苦恼。 其实他刚把精神力拉到4，还有了很重要新进展，现在倒不是很着急攒经验升下一级。 第292页 而且据系统计算，拉到下一级所需经验值又加倍了。 1升2用了1k，2升3用了3k，前面升到4级用了1w点经验。 每次都是大概x3，果不其然升到5级所需经验也没有减少，要足足30000点！ 真田鸠见算下来就算他每天保底拿300点，没个两三个月也拿不下来。 现在困扰他的也不是这个。 真田鸠见看着手里明黄色的，纤维被蹂躏得毛毛躁躁，还沾染了灰尘的普通网球，像数月前刚接触网球时，尝试復刻切原赤也指节发球时那样，模仿着他的动作捏了下网球。 「这个「旋转」，究竟要怎么附加在球上呢？」 「……」 其他人表情略显怪异，目光同时落在那颗被捏扁，又回弹，循环往復的小球，一时没人说话。 但他们的精神此刻仿佛同步共鸣了一般，能听到对方平静表象下的癫狂。 为什么又开始了啊—— 明明他已经放弃纠结这个很久了！！ 关于真田鸠见无法理解如何在网球中加入旋转这点，他们很早就知道了。在对方顶着欲言又止的脸，不断请教他们球技原理，并憋出「真科学」几个字捧场的那个阶段。 这个人，一直觉得他们的网球不正常。 明明真正离谱的，是仿佛永远不会疲惫的这个人啊！？ 他们一直以来默认这是因为，对方的球风十分特殊，更喜欢直来直往。 倒也不是说真田鸠见完全打不出带旋转的球，通过改变球拍与球的角度，普通的上旋球下旋球之类的，并不是问题。 就是无法通过强烈的旋转，改变球路打出球技。 算起来迄今为止，除了迹部景吾的那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真田鸠见没有使出过其他有名字的招式。 而他似乎也不需要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以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力，足以接住任何网球。 原以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已经放弃摸索这些了…… 丸井文太机械咀嚼泡泡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递过去：「吃吗？」 真田鸠见：「……别强行转移话题。」 丸井文太目移：「……」 真田鸠见幽幽嘆出口气：「其实，我前面去看了青学那边的比赛，中途突然就能看到旋转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的累积，让我总算是开窍了，可刚才自己尝试的时候，却完全摸不准要怎么给球加旋转。」 他拉的几个壮丁，又都是也不太会打旋转球的，于是在比赛结束后他就放人，想要自己摸索一下。 看角落散落的那些歪七扭八烂得奇形怪状，原来是网球残骸的东西，就足见他在这条路上，摸索得有多艰难。 众人垂汗不知说什么，真田弦一郎也压低帽檐：「兄长……」 幸村精市耐心聆听着：「嗯……」 真田鸠见迎着那段时间在住院而没亲身经歷，只是听说过的部长，略带好奇与思索的目光，将教会自己「旋转」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幸村，这个旋转球究竟要怎么打？」 「……」 幸村精市视线从那边那堆，不知道是怎么报废成千奇百怪模样的网球上挪开。 他缓慢抬眸，平静的眸光颇令人信服：「你试着单纯地倾斜球拍去击球？」 「那不就是普通的旋转球吗？」 「但你……不就是要打旋转球吗？」 「……」 「嗯？」 「好吧。」真田鸠见深唿吸。 他有些倔强地，在重新面对墙壁前，回头询问：「真的不是平时把「旋转」储存在身体里，必要时候注入网球内部吗？」 「……」幸村精市绽开如新雪般的笑容，「我想应该不是。」 真田你在说些什么啊！？认真的吗！ 还有部长回答得也太正经了吧！ 旁边一排半张脸隐没进阴影里，仿佛雕塑的般沉默得坚定不移的人，发出无声咆哮。 电子音跟着吐槽：[总之肯定不是藏在你的咒力里。] 这傢伙刚才试了半天，又走回往网球里注入力量的老路，坚信自己的身体说不定随着升级发生了什么变化，而后报废了一堆网球。 [咳。] 真田鸠见抛出网球挥拍，倾斜了拍面把网球削了出去，球的轨迹是发生了明显变化。 但他显然并不满意，这是他之前就能做到的，而且球上的旋转也很单一普通，不像之前他看到不二周助他们打出来的那样，花里胡哨大裹小。 他颇为好学虚心请教，挠了下头问「教练」：「像青学不二那些回球绝技、或者赤也指节发球一类的旋转球呢，要怎么打出来？」 幸村精市笑道：「之所以是绝招，就是因为很难被復刻啊。」 他上前按了下少年闻言耷拉的肩，又道：「距离跟青学的决赛还有三天，这段时间我来试着帮你掌握吧？」 真田鸠见眼睛一亮：「麻烦你了！」 他们说干就干这就开始。 原本是想回学校去练的，不过真田鸠见突然接到某个大少爷的电话，对面说为了庆祝他们准决赛胜利，要请他们去吃烤肉。 所以他们就暂时留在了东京，跟家里说了有聚餐会晚点回去。 幸村精市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帮助真田鸠见加深对旋转的理解。 于是在跟对方打了几球后，真田鸠见的眼前就暗了下去，他再一次领悟到了神之子的灭五感。 第293页 被剥夺的只有视觉，真田鸠见原本就极为敏锐的听力，顿时替他通过收声无数细微的动静，乃至风声的变动，构建出一个几乎与眼睛看到无异的场景。 他耳尖微动，已经本能向左迈出一步，挥拍去接球。 原本想要提醒网球落点的幸村精市，眼眸微微睁大，而后露出一个浅笑。 哒-咔咔咔- 网球与球拍接触，并相对静止的短暂剎那，真田鸠见就领悟了对方的想法。 他将网球送回对面场地，对面也没有再故意将球送回他跟前，两人就这样正常地在球场上奔跑击球。 这是一场看上去强度不高，再正常不过的对打。 几个来回后，幸村精市问道：「不那么依赖眼睛，你感受到网球的旋转了吗？」 观赛的人里有迟钝没反应过来的。 「等、等等？」 切原赤也难以置信，去看那双仿佛还能聚焦的蓝色瞳孔：「前辈的眼睛现在看不见吗！！」 虽然刚才从真田鸠见短暂的身形停顿看出异常，丸井文太语气也满是震惊：「居然跟没有失去视觉一样，很自然地就适应了！」 柳莲二记录数据的笔，从刚才起就没停过：「视力受限，真的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要知道眼睛是接收世界信息的主要器官，人类总是不自觉地，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突然失去视力，对大部分人来说，恐怕迈开腿都很困难。 因为一片混沌之中，对于无法知道前面有什么的未知恐惧，会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真田弦一郎视线专注，喉头微动：「我何时才能抵达兄长的层次？」 […我也想知道，自己何时能抵达你的层次啊，我愚蠢的弟弟。] 系统：[。] 真田鸠见脚步顿了一下，把听到的场外无效信息筛出去，调整姿势接球挥拍前说：「差不多可以下一步了，我大概已经习惯了。」 幸村精市看着对面眼睛正常睁开，像双目并没有被无形阴翳笼罩，牢牢锁定着面前小球的人。 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几乎同步跟上了他的节奏…… 不自觉有些入迷的他微微点头，意识到对方现在看不见，又含笑答应道：「已经开始了，鸠见。」 哒！ 「嗯？」 真田鸠见眸光微凝，耳朵捕捉到些微气流声音的变化。 原本听不出什么不同的网球，在落地后那个隐藏的旋转力，好似突然解除了封印。 网球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略微有些令人牙痒痒，真田鸠见微侧过头去倾听，那网球弹起的方向。 是这里！ 看着场上蓝发少年再次像视线不受影响，将网球精准回击，好几个人不自觉扒住了铁丝网。 幸村精市再次把球打回，并说道：「已经体会得差不多了，就也打几个旋转球过来吧？」 真田鸠见正有此意，他调整握拍姿势，网球划过一道弧线飞回对面。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跟迹部景吾约定的时间，要不是部长大病初癒体力还没恢復，都有些意犹未尽的两人能一直打到天黑。 部长开小灶特训，效果非常显着。 他的技术，又涨了0.5。 当前个人数值： 力量：6（？） 速度：6（？） 体力：%*（？） 精神力：4（？） 技术：5 [……] 但是他还是没学会玄幻网球里的「旋转」。 系统安慰着他这才练多久，他总有一天能学会的。 真田鸠见说它不懂，原本看不到其实还好，就像薛丁格的猫，在开箱前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但现在打开箱子了，确定里面还真有那么个玩意，但偏偏看得见摸不着…… 就更令人难受了！ 真田鸠见也没有难受多久，因为很快迹部大少爷派来接他们的加长保姆车，就带着一片路人的譁然，停在网球场外面。 从车上下来一个执事打扮的老人，恭敬地邀请大家上车。 「哇！迹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丸井文太嘴角抽动，跟切原赤也第一个上去。 真田鸠见补上他没说完的下句：「夸张。」 原本他是听那家店就是正常的烤肉店，也记得味道确实不错，才答应下来的，没想到迹部景吾给他整这一出。 「啊嗯？」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车厢里传出一声熟悉磁性嗓音，收到示意的燕尾服执事拉开车门，让里面的人伴着不知谁人撒的玫瑰花瓣闪亮登场。 「你对本大爷的审美有什么指教吗？」 「……」 真田鸠见闭了闭眼睛，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瞎久了出现幻觉。 在看清对方模样后，他视线聚焦在对方恢復原样的刘海上，张了下嘴：「怪不得你今天没来，跑去接头髮了？」 迹部景吾眼角华丽地抽搐一下：「上车！」 真田鸠见挑眉：[看来被我说中了。] 系统：[……] 很快一行人到了约定地点，被服务员引进大少爷定的包厢，忽然听到了什么吵闹的声音，寻着热闹源头找过去，真田鸠见捏住了下巴。 「好多人啊。」 几乎叫得上名字的强大校队，人都到齐了。 这是什么合家欢大团圆环节啊！ 第138章 第294页 「我宣布——」 「万众瞩目！一年一度的校际争霸烤肉大会现在开始！！！」 负责解说的菊丸英二,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话筒，开始介绍出场人选。 活泼型的红髮少年，很自然就将现场气氛炒热！ 「…哪来的一年一度, 之前根本没有过先例吧？」 他旁边冰帝的忍足侑士也是解说员，像个捧哏一样，边吐槽边补充：「总之比赛规则是这样的, 每校各派出六名对食量自信的选手，也就是所谓的大胃王比赛。」 「吃掉最多盘子数的队伍，将赢得本届校际最强烤肉什么大赛……啊, 总之是最后的胜利。」 参赛队伍一共有六支, 大都是关东本地校队，青学、冰帝、六角, 还有他们立海大。 剩下的两支队伍则是四天宝寺和比嘉国中。 [我们其他所有队伍，都跟青学在正式场合的比赛中遇上过呢。] 真田鸠见发现华点并更加确信：[果然他们是那什么主角队吧？！] 脑内响起电子音补充：[你们立海大看设定, 应该就是最后的反派大boss了。] 系统无慈悲：[就算换了一个片场, 也还是没有逃过成为反派的命运呢。] 真田鸠见扯动嘴角：[……]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抬手遮住自己地震的瞳孔, 不对啊！他究竟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参加什么烤肉大会啊？！ 刚才他们进店后, 原本是要直接去往预定的包厢，路过听到这边有熟悉的声音，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唿。 然后后面又涌进来了好多人，或熟悉或陌生的好多人, 甚至在他反应过来前，一帮年轻小伙子就一拍即合, 现场攒了这个局。 等真田鸠见回过神来时, 就已经代表立海大出场，盘腿坐在这里了。 「。」 他手掌下移捂住脸, 深吸一口气，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感到窒息。 他不应该也没道理出现在这里，参加什么大胃王比赛，平时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和煳弄世界，被迫吃无法消化的人食就很难了。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应该在隔壁包厢，悠闲地喝自带的异世界牛奶，优雅又养生。 因为每队人数有多有少，为了保证人手公平性，大家都只派出最能吃的六个人。 他正思考着挑食已经众所周知的自己，是为何会入选？ 那边在介绍完刚战胜的强敌四天宝寺后，菊丸英二唿吸沉重了，将不存在的镜头移向青学的对面。 于是真田鸠见一瞬间还以为有灯光师在幕后操作，周围仿佛顿时暗了下来，仅有一束光从他们头顶打下来，烘托出他们强大的王者气场…… 「最后……是连续两年称霸全国大赛的立海大，不知道他们是否在烤肉上，也能将常胜贯彻到底？」 「他们派出的选手是——号称『神之子』，大病初癒的部长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面带微笑，回答了前一个问题：「立海大是没有死角的哦。」 画外音是忍足侑士的提醒和吐槽：「为身体着想还是要注意控制饮食比较好。」 这也是真田鸠见想说的，他看向身板单薄，不像能塞下多少东西的少年。 对方回以他一个尽在掌握的浅笑。 还有点状况外的真田鸠见：[……看上去很期待也很有斗志的样子。] 系统：[他出场的主要目的，大概也不是为了吃东西。] 「严肃刻板看上去就超凶的『皇帝』，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抱臂呵道：「这是什么介绍！」 他几乎怒髮冲冠：「而且居然先叫我的名字，是把兄长大人放在哪里！？」 「噫！」果然好兇！ 菊丸英二缩了下脖子，忍足侑士接过他的话筒轻咳一声，重新拿起主持节奏。 「体力无限据说能放倒在场所有人的，刚才这位皇帝的哥哥，真田鸠见。」 「不知道他食量上是否也那么逆天？」 现场短暂安静了一下。 真田鸠见读了下空气，发现好像是在等自己的感言。 他干笑两声：「晚上好。」 不存在的镜头才给到下一个人：「动不动就眼红的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 「桀桀桀桀桀…我要彻底染红你们！」 切原赤也发出标志性的反派笑，看看手里的碟子，忽然一秒变回有些懵的日常状态。 「还是这个应该说，用酱油染红你们？」 真田鸠见把这直接踩到桌子上的孩子，拉回自己旁边，有点头疼地摇头：「这是用来蘸肉的，不是让你泼别人。」 「下一个是丸井文太，甜食爱好者的他，是否在吃肉上也能发挥天才的特长呢？」 丸井文太非常自信，比了个耶：「交给我吧！」 「最后是他的搭档，守备范围大到超乎想像的胡狼桑原，食量是否也会超乎想像？」 胡狼桑原显然也非常看重此次场下，他甚至抛光了一下自己的头皮，以增加仪式感和自己的集中力。 介绍完所有参赛成员，菊丸英二用讲恐怖故事的阴森语气，说出最后一条规则。 「每十盘一杯饮料，要喝完才能吃新一盘的肉哦！」 「首先第一杯是这个！」 忍足侑士适时端出一杯装在玻璃杯中，荡漾着诡异绿色波纹的饮料，仿佛含有丰富重金属元素，散发着人类凭本能就会远离的不祥气息。 第295页 菊丸英二咽了口唾沫，他光是看着，舌根就要擅自回忆起那股扼住喉咙的感觉。 「青学赫赫有名的特产，由干特质的蔬菜汁！」 「切，不就是一杯蔬菜汁嘛！」 切原赤也一把抓过分到他们桌上的杯子，虽然嘴上说着大话，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凑上鼻尖稍微试探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怪味……」他嘀咕着，正要一口莽下去，被旁边的手牢牢梏住。 「等一下。」 真田鸠见沉吟着，神色严肃地观察其他桌人的动静。 他对这个什么干汁还有点印象，记得关东大赛遇到降谷零那天，银华的人就因为误喝了那个东西，而后集体被救护车拖走。 那次好像是因为是失败品，所以才把人喝得口吐白沫…… 「呵——」 有跟切原赤也一样单纯的人，已经阳光开朗地喝下了那杯绿饮料。 是六角中一年级的部长葵剑太郎。 他表情在一瞬间的空白后，慌不择路地像要寻找什么，朝门口跑去。 而后直接抽象地连滚带爬下楼梯，摔出店门，被门口倒车垫绊倒后白眼一翻，失去意识out了。 「……」 后劲那么大吗？ 真田鸠见检查过那人的生命体徵回来，缓缓用手帕擦拭指尖：「还活着。」 切原赤也颤抖着手，把那杯饮料推回原来的位置。 干汁的威力巨大，有队伍以失去一名选手的代价，开启了第一个十盘。 也有队伍有特殊的解决办法，比如出场选手里，有相关抗性点满的，也就是青学的不二周助。 他喝完后甚至意犹未尽，见真田鸠见惊讶地看着自己，还笑着给他推荐：「味道真的很不错哦。」 见他们几天后全国决赛的对手，已经开始往网上放肉了，真田弦一郎眸中仿佛燃烧起火，深吸气做好心理准备：「好了吗，幸村？」 幸村精市微笑：「嗯。」 根据柳莲二收集的资料，这烤肉大会果然不止单纯比谁食量大那么简单。 他们选的出场选手，都是最合适的，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真田弦一郎正要去拿那杯饮料，有只手快他一步。 他讶异抬眸：「兄长？」 真田鸠见幽幽嘆了口气，打量杯子里的东西：「这玩意不像是能入口的样子。」 幸村精市刚才已经消去了弦一郎的味觉，想到合宿期间发生的事，神色稍微有些奇怪。 「你要喝吗，鸠见？」 虽然很难判断真田鸠见吃那个降谷零做的料理，是否是跟朋友较劲的恶趣味居多，总之对方似乎的确，很能吃一些过于浓烈的奇怪味道。 「我尝尝它什么味。」 真田鸠见言毕小抿了一口，在其他人紧张的注视下，缓慢眯起眼睛。 「怎么样前辈，你还好吗？！」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他们，几颗脑袋紧张地凑近。 那边背景板里，可又有一个千岁千里含泪奔走脱队了。 「……」 [清汤寡水的，就这？] 真田鸠见没品出什么味，看着杯中仿佛吐出一张鬼魂脸的液体，还有点小遗憾。 系统心说你更像是大失所望：[……你可以找这款饮料的发明者探讨一下如何改进。] 真田鸠见婉拒了，与其研究这些消化不了的，不如让中原中也承包他的料理工作！ 其实他最近吃多了异世界奇妙食材，对一些奇形怪状东西的接受程度还挺高的，闭眼索性一口闷了。 无视那边还以为他就要这样下场，结果大失所望的别队声音，真田鸠见擦了下嘴角，杯底叩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开始烤吧！」 切原赤也看着杯壁残留的几滴液体，反而有些好奇想要试试了：「前辈，是什么味道啊？」 「……忘了，没留意。」 「诶——」 真田鸠见眉心一跳，屈起手指敲那颗偷偷摸摸，想舔自己喝过杯子的脑袋：「你干嘛呢？」 「嘶，」切原赤也捂着脑袋做委屈状：「好痛。」 丸井文太嘴里叼着刚烤出来的肉，烫得直吸气，用夹子往海带头盘子里拨：「别犯蠢了，快吃！」 其他队伍也都陆续过了最初的难题。 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只是一杯干汁，居然转眼就让总计三个人淘汰。 当前速度最快的，是比嘉国中小山似的田仁志，他们似乎经常吃苦瓜，很轻易就干掉了一杯干汁。 真田鸠见也是听了其他人的对话，才知道自己刚才喝的那玩意原来是苦的。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自己的弟弟有那么肉食主义，明明都有好好吃蔬菜什么的，营养很均衡才长那么壮，但弦一郎现在入了魔似的，一个人像能生啃一头牛…… 跟旁边幸村部长娴静美好的画面，形成鲜明反差。 真田鸠见也被现场气氛带了起来，开始往嘴里送东西。 他努力遗忘一会清空时的麻烦，专注取得眼前的胜利，毕竟他的胃部有储存功能，这些东西他虽然消化不了，但无论多少他都能塞下去！ 这场烤肉大会立海大赢定了！！ 系统：[……] 这傢伙也是有点top癌在身上的。 从没时间上线也要它代打游戏，抢排行榜第一就能看出端倪。 第296页 它提醒人悠着点，现在吃得多，一会得吐半天，又跟他诉苦噁心难受。 真田鸠见答应着，打算吃完这些就放慢速度，然后一低头，发现面前盘子里东西半点没少。 他正困惑着，旁边一只白净的手握着烤肉夹，帮他刚吃空的地方又补全了。 「？」 真田鸠见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对上幸村精市唯美的微笑：「……」 幸村精市意味深长地含笑道：「怎么了？」 能让鸠见无法挑食，多吃点东西的机会可真难得。 第139章 菊丸英二抑扬顿挫地进行着解说：「比嘉的田仁志慧採用夹子吃法, 率先清空了桌上的盘子！而冰帝的桦地完美模仿了这一绝技，也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杯饮料——」 忍足侑士捧哏：「究竟是什么呢？」 「就是这个！」 菊丸英二端出一杯比自己头髮还红的饮料，微微吸气道：「喝上去绝对比看上去更火辣的……处罚茶。」 这烤肉大会比嘉简直一马当先, 他们队里的田仁志不仅能吃苦瓜，还吃惯了沖绳的辣椒酱，又轻松地把饮料倒进自己的血盆大口。 冰帝那边的桦地崇宏虽然可以模仿吃法, 跟上比嘉的速度，但显然无法驾驭这杯闻着就呛鼻的超辣饮料。 「没办法了。」反戴鸭舌帽的少年抓过杯子。 「宍户亮为了替队伍保存实力，自愿喝下处罚茶出局了。」解说员忍足侑士动容道。 「哦！赛况真是激烈！」 菊丸英二张望着发现了新进展：「立海大也以不可阻挡的架势, 干完了第十盘！」 忍足侑士端上那杯仿佛要将人拖入地狱的「血腥玛丽」：「刚才的饮料由真田鸠见喝了, 那么这一次喝饮料的人会是谁呢？」 真田弦一郎将手伸向杯子，但有人再次先他一步。 「兄长！」 真田鸠见拿过那杯辣椒汁, 在手里打量地转了圈：[莲二那个发小，是怎么搞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的？] 不过对他来说应该还是没什么味道。 真田鸠见正欲把杯子送到嘴边, 旁边弟弟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他凝视着杯中漾了下的波纹, 轻唤一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不肯松开手：「可是……」 真田鸠见趁他迟疑的功夫, 无视他阻止的力量，吨吨几口直接把饮料喝完了。 「兄长！！！」 他弟喊得足够悽厉, 仿佛泣血锥心。 其他人都被这仿佛要掀翻房顶的声音吸引，看到黑帽少年对面，微微仰头保持握空杯姿势的少年，投去怜悯又后怕的目光。 光看其他人的反应, 就足以证明这些由干出品的饮料有多大劲了！ 虽然刚才那杯蔬菜汁没放倒他，但真田鸠见也短暂失忆了, 甚至没能说出那饮料的味道。 他们都以为这个体力怪可算是要栽倒了。 迹部景吾霸气坐姿, 支着手遥望这边低喃：「真田……即便失去意识，你也能保持王者之姿吗？」 但下一秒, 原本静止的蓝发少年，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睫。 真田鸠见暂时顾不上管嚎老大动静的弟弟，他咂巴下嘴一回味，看着手里的空杯子还有点意犹未尽：「咦，甜甜的还挺好喝。」 他居然一副还想再来一杯的样子？？！ 「等等、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有那么能吃辣，那刚才他弟喊什么，是故意藉此拖延我们的战术吗！」 「这傢伙味觉像不二前辈一样奇怪吗！」这声音的主人是越前龙马。 「嗯？」 听到自己名字的少年疑惑抬眸，觉察不妙的小不点侧开脸装傻。 幸村精市做了解释：「辣其实是一种痛觉，我刚才剥夺了鸠见的相关感受。」 真田弦一郎松了口气，他太过紧张一时忘了还有幸村做保险。 「……」 真田鸠见非常震撼，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真的没有感觉。 虽然就算没有幸村的这个能力影响，他也感觉不到辣，毕竟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他不是人类当然也没有痛觉纤维受体蛋白。 真田鸠见神情有些空白，松开掐自己的手，默默举手发问：「灭五感可以用在这种地方吗？」 这又不是在球场上啊！！ 幸村精市此刻手里甚至没握网球拍！ 见幸村精市无辜点头，他更是神色复杂到扭曲。 [这不相当于异能力了？而且还是相当厉害的能力！] 真田鸠见试图说服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心中有网球，在哪都是网球场的设定吗？] 系统凝视有跳动徵兆的同步率，电子音冷酷无情：[网球的事你别管。] [……你在乎它还是在乎我？] [它。] [果然……] 真田鸠见轻轻吸了下鼻子，双目微阖遮去眼中受伤，故作不在意地自嘲一笑：[果然我只是个替身。] [……] 系统：这傢伙戏真多。 「原来如此……」 青学这边听到部长手冢国光的低语，纷纷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看了眼那边，在某人觉察视线转回头前，迅速地移开了目光：「是幸村精市的能力，据说他的网球能剥夺对手的五感。」 随后就是诸多饮料的发明者，干贞治进一步展开说明自己了解到的情报。 第297页 「这能力也太犯规了！怪不得真田前辈才两次都平安度过！」 桃城武嚎叫着也不认输，和越前龙马两个人也干完了十盘。 饮料还是由不二周助解决，栗发少年若有所思：「我倒不觉得全是因为他们的部长。」 至少第一杯的时候，真田鸠见的味觉应该没有被剥夺。 其他队伍也都陆续通过了第二杯饮料。 第二个十盘是用调味料腌制过的辣味烤肉，切原赤也吃得直冒汗，但非要嘴硬一点也不辣。 见那边有人口吐火焰，他还嗤笑着拉仇恨。 这不，那边导致有选手陆续诡异淘汰的「杀手」，就盯上了这个过于嚣张的小鬼。 木手永四郎悄无声息靠近，从后方悄悄将岛产辣椒酱的瓶子，伸向小孩面前装蘸料的碟子。 他还未倾斜瓶身，就有一只手攀上了他的手腕，牢牢锁住了他的动作。 「！」 木手永四郎缓慢抬眸，对上旁边少年好整以待的表情。 后者挑动眉梢：「你想干嘛？」 「我只是路过，你可以松开了。」发现手臂真的完全动弹不得，木手永四郎顿了顿。 真田鸠见不置可否，反应过来的海带头惊唿一声，见这保存完好的犯罪现场，立马反应过来咋回事，红着眼泼了对方一脸酱油。 海带头还是如愿地染红了一个人。 真田鸠见头疼地重新给他调蘸酱：「都说了不是用来泼人的，你是小孩子吗！」 「私密马赛……」海带头乖乖土下座。 「木手……噫！」 比嘉其他人见部长回来，乍一眼看到一张被「染红」的脸吓了一跳。 木手永四郎摘下眼镜，抽出纸巾擦脸，又看向自己留下一圈红印的手腕：「……」 手劲真大。 他看向那边被蓝发少年放在位置旁边，防止被人误拿的红色瓶子…… 居然还没收了他的「犯罪道具」。 二十盘后的饮料，是一杯挂着咸鱼的薄荷凉茶。 跟上一杯简直冰火两重天，但对真田鸠见来说不算什么，他的最终评价是：「有股薄荷的清香。」 不二周助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对偶然发掘的同好露出浅笑：「的确，味道是还不错。」 三十盘后的饮料，是一杯百分之八十由芥末构成的，像沥青似的的诡异饮料。 前面有人不爽他「作弊」喝完后的悠闲评价。 而后幸村精市掩唇微笑：「其实，我没有剥夺过他的味觉……」 于是真田鸠见在其他人看不可名状存在的震惊注视下，喝完那杯「沥青」，眼睛噌得亮起惊喜道：「这个味道是真不错！」 并且按下听了他真情实感的评价后，不服「真的吗我也要尝尝」的某颗海带头。 那边不二周助忍俊不禁：「没想到我们这么有共同语言。」 干贞治：「……」 可以尊重一下他这个创造者吗，他的初衷应该不是这样的？ 比嘉的人在换网的时候，因为意外被网上飞起来的肉烫到，遗憾止步38盘全员淘汰。 其他队伍或多或少都因为饮料，以及刚才木手永四郎的暗中手段，淘汰了一些选手，只有立海大到目前为止还全员在线。 他们消灭烤肉的速度，虽然没有桦地一人顶十个的冰帝快，但节奏把握地很好。 很快他们也吃完了第四十盘，讲解员送上新一杯饮料：「接下来是这个，c。」 真田鸠见习惯性吐槽了一下对方的日式发音，他一个走神的功夫。 切原赤也本就吃得有点口干舌燥，眼见一杯挂着水珠，还有冰块晃动的饮料，登时不过脑子拿起来就喝：「哇！可乐！正好我渴了——」 「喂！等等！」 真田鸠见只来得及抬起尔康手。 「唔哇！！！」 切原赤也发出遇害的声音，在同样反应不及灭他五感的幸村精市，遗憾的注视下，他失了智般狂奔出了房间。 忍足侑士补上同样晚了一步的解说：「…虽然看上去很像可乐，但实际上这是由生鳖血制作的。」 「……」 没尝到味的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那边的干贞治，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后面唯一领先他们的桦地速度也慢了下来，直到吃完第六十盘，他终于宕机般停下动作，发出疲惫的声音：「我吃不下了……」 此时冰帝除他，也就只剩下迹部景吾一个人了。 这边立海大虽然没了一个切原赤也，但真田鸠见没有摸鱼，他们消灭的盘子数量也逐渐赶上来，差不多同时拿到新一杯饮料。 之前几乎都是真田鸠见喝的，这次真田弦一郎无论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兄长一个人承担了！ 他毅然决然地端过那杯，让迹部景吾几乎原地坐化的，比普通咖啡多无数倍咖啡因的粉恶秘胃。 幸村精市朝他微微点头，示意已经剥夺了他的味觉。 真田弦一郎做了个深唿吸，一口气把饮料倒进了嘴里。 他放下了杯子，的确没有什么味道。 然而下一秒，少年神色剧变仿佛要原地变异，两个眼睛都翻成了眼白，捂住肚子诡异地挣扎起来—— 「呃啊啊啊啊——」 「。」 真田弦一郎没有痛苦多久，他甚至没来得及跑出去，身体忽然软倒下来，露出站到他身后的人，和对方刚才噼在他脖子上的手。 第298页 「果然还是会生理性反胃的啊，我愚蠢的弟弟。」 真田鸠见轻嘆道，把失去意识的弟弟扶倒在位置上，让他保持原地坐化的模样。 第140章 这场较量限时一个钟头,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剩最后十分钟。 当前进展最快的，是反超只剩迹部一个战力的冰帝，尚有四名选手的立海大。 他们目前总计空盘数量：62个！ 烤肉大会进行到现在, 已经变成一场意志力的比拼了，大家进食速度都有减缓，只除了那个人……仿佛幻视对方网球场上的身姿。 「你这傢伙…！」 「不只体力强大, 还有一团强壮的胃吗…！」 那边真田鸠见往嘴里送东西的速度不减，为了给这些人类食物增加味道，他甚至多要了一杯处罚茶当蘸料。 筷子夹着肉往杯子里浸了下, 不徐不疾地送到唇边, 咬进嘴里咀嚼两下。 他听到别人的谈论，挑眉看过来：「？」 其他人：「。」 挑衅！ 这绝对是挑衅啊！！ 有战略定力差的, 比如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当即举手喊兼职服务员的蓝头髮解说, 也要依葫芦画瓢挑战自我！ 然后这仿佛有用不完活力的小鬼, 在拿到东西后, 还是没法马上克服心理上的恐惧，很谨慎地只用筷子蘸了一滴火红的处罚饮料, 放到舌头上品了下。 「啊……啊啊啊水在哪里！！！」 结果不出所料。 真田鸠见看了眼那个小脸涨通红的小鬼，起了逗人玩的兴致。 他装作不经意地，再次夹起一块肉，放到杯子里蘸了一下, 把裹满红色汤汁的玩意送进嘴里，面无表情地鼓动腮帮子。 一边看着那个一头毛躁红髮炸开的小孩, 就这么用平静的眼神, 无声地看着。 被盯着的远山金太郎，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勇气与力量, 吶喊着给自己助威，学着刚才真田鸠见的样子吃下沾满红色酱汁的肉。 而后喷着火跑走了。 「小金！！」 四天宝寺队友替他送葬的声音。 解说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四天宝寺又有一人淘汰！」 真田鸠见闷笑一声，脑内电子音响起：[逗小孩好玩吗？] 他答应着还可以，余光扫到幸村精市在看自己：「…咳。」 幸村精市大概是没想到他那么能吃，现在不给他夹肉了，反而脸色有些担忧：「你平时吃的不多，突然暴饮暴食，胃会受不了吧？」 真田鸠见自信道：「我身体好得很。」 他的胃不仅金刚不坏，还有储存功能，像个异次元空间。 不过系统刚才突然说话打断他参与这场争霸，是有其他事要说，真田鸠见听了几句立马起身。 丸井文太见他两手撑在桌上，微垂头额前髮丝盖住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动作有些慢。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怎么了？」 只听蓝发少年用出去抽根烟的语气说：「我去透口气……」 几乎就在下一秒，一人奔至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顾不上匀一口气。 「不好了！！」 来人是未参与这场角逐，应该跟其他人在隔壁的柳生比吕士，他跑太急镜框都有些下移。 此刻扶正眼镜看向门内，目光找到那个原本就维持起身姿势的人，更是忘记了唿吸。 柳生比吕士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你已经预料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 真田鸠见不知作何回答，只能故作尽在掌握地微微点头，他也是刚从系统那知道有案件发生，还在看资料了解情况呢，也不知道跟对方说的是不是一件事。 自从上次正选合宿回来后，他的推理髮挥似乎完全攻略了这个侦探迷。 立海大的那个眼睛仔来了一趟，把他们的最强战力叫走了。 一句解释也没有，无端叫人心生好奇。 原本被柳生比吕士一嗓子叫静音的现场，在忍足侑士掐着表一声：「还有最后七分钟」后，被重新点燃。 越前龙马身板小巧，却意外的很能吃，在桃城武被前面比嘉杀手的小动作淘汰后，他几乎一个人独挑大樑，跟这边的真田鸠见无声较劲。 「立海大的那个去干嘛了？」 对手在这比赛的关键时刻逃走，越前龙马微微拧着眉。 「不知道呢。」 主要作用是解决饮料的不二周助，说着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其实他有回忆起，之前青少年选拔合宿的时候，对方偶尔也有接到来电后神秘走开的行为。 也在跟某人较量的迹部景吾，只是往对方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朝这边的手冢国光勾起嘴角：「既然他先走了，那就由你来跟本大爷一较高下吧！」 在迹部景吾念出那个名字后，原地坐化许久的黑帽少年，忽然勐咳一声恢復了意识。 见对面位置空了，脖子莫名有点酸痛的真田弦一郎喃喃：「兄长？」 胡狼桑原莫名觉得此刻刚睡醒的副部长，兄控得看上去不太聪明。 「……刚才柳生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把鸠见喊走了。」 真田弦一郎闻言这才放下去找兄长的本能，恢復往日充满王霸之气的姿态，要跟那边的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一较高下！ 此刻也到了决胜局，解说员菊丸端上最后的烤肉，老沉的坛装带骨五花肉—— 第299页 迹部景吾首当其冲开始烤肉！ 用秘制酱汁腌过的肉散发着诱人色泽，跟网子触碰发出滋啦声，微微冒出白烟。 ……好像不是微微。 「哇等等这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妙！？」菊丸英二的声音通过话筒，在整个包厢里盪起回声。 「你可以用肯定句！」忍足侑士额头垂汗，看着瞬间涌满大半个天花板的滚滚浓烟。 有人眼尖发现什么，指着那罈子惊唿：「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干的名字？」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效果堪比烟雾弹的特制腌肉已经让众人快看不清彼此了，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要避难。 「啊啊啊谁踩我！」 「别挤啊！」 「门究竟在哪边——」 …… — 真田鸠见处理完刚才系统提醒的，附近突发的一起入室抢劫案件回来，站在店门口仰头，看着这突然多出来的人堆。 「……」 系统：[显而易见的，这是中场休息的欢快喜剧章节。] 真田鸠见：[……你说的对。] 他把脸埋进手掌做了个深唿吸，看看面前由人交错堆叠的小山，从中找到两三张熟悉面孔，又用力地闭了下眼睛。 系统见他像是无从下手般，就这样站了一会，而后绕过他们走回了店里。 它提醒：[你弟也在里面。] 真田鸠见两眼无神：[嗯，我看他和手冢在一块叠得挺开心，过会再说吧。] 吃多了虽然没什么感受，但心理原因他不是很想再跟肚子里的东西，一块共度回家的路程。 刚好这会没人打扰，真田鸠见拐进厕所锁上门，想了想走到马桶前。 他今天肚子里存货有点多，怕把洗手池的管道堵了。 好在这里厕所打扫得还挺干净，真田鸠见在马桶前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熟练抠了下嗓子眼。 「…」 片刻后，他擦着手走出厕所，意外看到了一个人。 「幸村？」 对方靠墙站在走廊过道，橘黄色的壁灯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的边，少年离得不远不近，不确定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真田鸠见恍惚一眼看到对方时，那张白皙的侧脸神色有些莫名，但再一定睛看去，那浓密的睫羽，在眼底垂出一片静谧美好，跟平时私下里的状态似乎没什么两样。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真田鸠见刚才没有注意小地图，系统也没提醒。虽然倾向于无事发生，但他不由想起不久前合宿第一晚。 幸村精市发现了切原赤也偷玩游戏机，且不确定有没有察觉到，他晚上几次出门。 总之之后这个部长什么也没提，他旁敲侧击地试探，都被对方毫无破绽的反问挡了回来。 这少年算不上城府很深，跟他需要时刻小心应对，捂紧马甲的太宰治不一样。 但他也给真田鸠见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系统给出一个时间：[三分钟前。] 众人手机网球包什么的，都放在楼上没参加烤肉大会的几人那，它也只从地图上探知到对方的靠近：[幸村精市本来是先去隔壁房间找你们，发现你不在后，往楼下找过来，走近到他所站的距离后就停下了。] 真田鸠见轻嘶了声，难道是有听见什么，所以停步在那边？ 虽然心里没由来得有点慌，思索着这种可能要如何应对，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你没……在人堆里啊？」 幸村精市像是这才注意到他，嘴角牵起略带狡黠的弧度。 「我察觉到不妙，所以先出来了。」 「是这样啊……」不愧是立海的神之子。 真田鸠见往他那边走过去，并没有放松下来，不经意地问：「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幸村精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垂下了眼眸，迟疑了一会儿。 「鸠见……」 真田鸠见的皮都紧了起来，脑子里迅速思索合适的藉口。 只见对方薄唇压着，像压着什么踌躇不可言的心事，几番心理挣扎后，终于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我在想决赛出场名单的事。」 「……啊。」 真田鸠见捋了下自己的刘海，侧开自己不由泄露几分松了口表情的脸，拿眼角瞟向少年，见对方神色自若，没有言不由衷转移话题的嫌疑。 他心下稍安：「之后再说吧，莲二他们呢？」 幸村精市示意楼上：「在帮忙收拾残局，应该也要下来了。」 「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门外伴随着警笛和一阵锐利的剎车声，响起一阵惊唿。 原本是去处理那边真田鸠见匿名报的案，警车在路过时，被店门口的行为艺术吸引了注意。 幸村精市目光落在少年转过去的嵴背上，顺着略微可见的肩胛骨往下，是藏在衣服下清瘦的腰身。 嘴唇稍微动了一下，在对方觉察什么回头时，重新抿成一抹浅笑。 他笑意温和的鸢紫色眸子，略显疑惑地眨了下：「外面怎么了？」 真田鸠见沉吟：「……出去看看吧，别是谁看到那么多人躺尸报了警。」 来的碰巧是熟人目暮警官，这时候他还挺年轻的，啤酒肚也没之后圆润，职衔也还不是警部。 刚好。 真田鸠见姑且放下探究他们深不可测的部长，把先前柳生比吕士来找他所为的事解决，关于这间烤肉店存在的，虚报价格欺诈消费者等违法行为。 第300页 虽然少年来时瞧上去好像挺严重，但并不是发生了要紧案件，所以他才先跑出去处理其他事了。 真田鸠见迅速地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准备跟还能行动的几个人一块，先带自己的人回去了。 「站住！！」 那边面临处罚的店长表情扭曲，递上一张帐单：「你们还没付帐呢！」 真田鸠见接过帐单看了眼：「……」 系统：[你们还挺能吃的。] [……] 虽然他负担得起这场消费，但表面上的身份零花钱没有那么多，这个帐单是经过警方确认，没有多收费的正常帐单，但也只比原本的天价假单子少了一个零。 这傢伙原本想对他们这群学生漫天要价，也不怕他们负担不起，就是冲着迹部大少爷。 不过大少爷钱多人不傻，轻易就看出了，店里提供的夏多布里昂牛肉是假的。 之后那店主还欲搞小动作，被柳生比吕士无意间听到了，所以刚才来找他去收集证据。 真田鸠见想了想，把手伸进人堆里，摸到一只戴豪表的胳膊。 低头确认一眼，而后手上施力把人薅出来。 「大少爷，结帐。」 「……」 真田鸠见掐了下对方人中，见少年双眸紧闭，还是没什么反应，正要另寻他法。 大少爷垂死病中惊坐起般，勐地清醒过来。 他还有些喘息，警惕地抓住正欲起身离开的某人胳膊，瞳孔有些惊魂不定的颤动：「我再不醒，你是不是该泼我水了？」 「……」 这是真田鸠见之前偶遇救下被绑架的大少爷时，教对方弄醒绑架犯的方法，没想到这傢伙记到现在。 他抬抬眉梢不禁怀疑，难不成每次跟他比赛后，这大少爷都挣扎着迅速恢復意识的背后，还有这一因素在？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思考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是否有些过于粗暴。 「……怎么会呢？」 他模仿亲切的部长，展开无比和善的笑容：「呵呵～」 迹部景吾：「……」 总之本场消费由迹部少爷买单。 陆续有人恢復意识，那可观的活人堆慢慢瘪矮下来。 这场烤肉大会最后的赢家，暂时没有定论。 立海大众人恢復得都挺快，很快切原赤也就自己爬出来了，当时的场景实在有点像丧尸恐怖片，什么从尸体堆里復活的红眼。 现在他们中间最早下场的海带头，已经恢復正常了，跟着散步往电车站走，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皮：「好撑啊……」 旁边丸井文太同款动作，打了个嗝：「是啊……」 柳莲二大概一早就知道会有干的特制饮料，所以没有参加这场别样的比试。 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很有效，真田弦一郎也展示了自己对肉独特的偏执，切原赤也有三分钟吃完一碗热气腾腾拉面的能力。 真田鸠见是个超常发挥的变量，又或者这其实也在对方记录的数据中？ 他们两个双打组合中，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显然比柳生比吕士和他食量很小的搭档仁王雅治，稍微能吃一点，所以刚才是这个出场安排。 军师总能根据数据做出最有利的安排，此刻他正看着笔记本，思索之后的决赛出场名单。 「关于三天后的决赛，我大致已经知道对面会是怎样的顺序了……」 柳莲二的声音在夜色中流淌，城市里由于光污染，看不到繁星，但今晚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澈。 「单打三，83.6%是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 「对面会在一开始就使出最强战力，防止直接被我们三局结束比赛。」 真田弦一郎眸光凝了凝，不用说他肯定是迫不及待，跟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的宿敌，来一场正式场合的正面交锋了。 「双打二，干贞治应该会在这里出场，跟他搭档的，96.7%是曾经搭档过的海堂薰。」 「对面收集了我们很多的双打数据，这场比赛他们多半想以这个组合出其不意。」 柳莲二顿了顿：「如果照常派出丸井和胡狼，可能会吃亏。」 他暂时不做应战分析，继续道：「单打二，59%是擅长回球的天才不二周助。」 「双打一，青学的双打水平参差不齐，只有这一对够得上全国水准，90.4%会是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 是关东决赛的时候，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打败过的组合，据调查跟那时候比，他们实力有了不小的进步，当然他们也是一样。 「单打一……」 「单打一是谁啊？」 见柳莲二突然停顿，急性子的海带头立马追问。 「越前龙马。」 「那个迈进天衣无缝之极限的，武士南次郎的儿子。」 柳莲二补上概率：「62.1%。」 这里他不是很确定，单打一二的位置可能会对调。 不二周助在半决赛和白石藏之介的对赛中，实力有了很大的突破，另一个是绝对耀眼潜力无限的新星，青学可能派他们任何一人先出场。 「100%。」 柳莲二听到的一声，疑似纠正的声音，他寻声看过去，见是网球包被弟弟主动承担，双手插兜轻松走在后面的真田鸠见。 后者瞥开眼看风景，当做无事发生，同时跟系统吐槽道：[毕竟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嘛。] 第301页 不过军师也还真神，他说的跟系统了解的，青学已经拟定的出赛名单分毫不差！ 青学最强的三个单打，毫无疑问就是这三个人。 资歷最轻的越前龙马，在单打一的位置，对面应该希望尽快结束比赛，所以把毫无疑问最强的部长，放在最前面，大概也想开个好头增加士气。 毕竟前面关东大赛才输给他们，挑战他们王者立海也是需要勇气的。 真田鸠见代入其他挑战他们王者霸权的选手视角：[我们队个人实力都挺突出，能打的现在加上我，整一个笼罩国中网球界三年的庞大阴影……] 系统：[对青学来说，你们的确就像最后的反派boss呢。] 之前青学一路走过来，算是无往不利，只除了在他们这里栽了跟头。 真田鸠见看向走在前面的三巨头：[……] 见他看着前方的少年背影，陷入长久的沉默，系统顿了下。 [你也是自己漫画的主角，难道还怕输给那个臭屁小鬼吗？] [啊，不是。] 真田鸠见视线落在真田弦一郎身上，终于忍不住上前，帮弟弟把集中在一个肩上的网球包，分散到两个肩上。 真田弦一郎不明所以，但顺从配合：「？」 真田鸠见上下打量现在从正面看，像背着双肩书包，凸显出诡异乖巧感的弟弟，心满意足地拍拍他的胳膊提醒：「要是高低肩就不好了。」 系统：[……] 以为他突然动作，是于心不忍要拿回自己网球包的其他人：「……」 真田弦一郎像是中了灭五感，空白的表情短暂出现在他脸上，黑帽少年嘴唇嚅嗫了一下，竟是感动地声音都多了丝哑意。 「兄长居然这样关心我……」 其他人：「……」 连幸村精市都欲言又止：「弦一郎啊…」 「……」 柳莲二回神过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原本是想，让弦一郎和鸠见，分别出场单打三、二，你们怎么看？」 副部长已经可以确定单打三的位置，双打二他准备亲自对上干贞治，结束关东时那场没分出胜负的比赛，此刻的他已不会再有动摇。 至于搭档…… 柳莲二看向旁边的海带头，对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另一个双打位置，无需犹豫就是他们的黄金双打，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了。 需要思考讨论的，是单打一二号位的位置。 剩下四个人里，一对是备选的双打组合，还有就是部长幸村精市，和已经在关东大赛和不二周助较量过的真田鸠见。 第141章 「哈哈, 感觉无论部长和鸠见哪个先上，我们都完全没有出场机会了呢？」 丸井文太说着发现他们刚到站，电车就正好来了, 招唿着几人快跑起来。 真田鸠见捞过刚才不知被什么吸引注意力，慢在后头的海带头挤进电车里。 电车门刺啦一声闭合在身后，摇晃的车厢里, 过了晚高峰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没有坐下，继续聚在一起说话。 柳莲二看来全国大赛的阵容最优解, 是真田鸠见出场单打二, 幸村精市坐镇单打一。 但……幸村精市作为部长，已经是国中最后一年了, 前期他因病离队，復出后的全国大赛上又没怎么跟能看的对手打过。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比赛了, 如果安排鸠见先上场, 就像文太说的, 不用打满五场就战胜青学的概率是88.8%。 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想法，柳莲二觉得就这样给国中生涯画上句号, 多少有些遗憾。 而幸村精市的身体状况，虽然看上去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但他们都知道他才刚出院没多久。 幸村精市还没有回到住院前的状态，毕竟因病有了不短的空窗期, 手术才是不到一个月前的事，能恢復到现在的水平, 付出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又是另一个需要顾及的点。 这是他们立海大三年级前辈的, 最后一场全国大赛了，柳莲二询问众人意见。 离提交名单截止时间还有两天, 他们还有慎重思考的时间。 幸村精市思索片刻，睫毛随唿吸微微起伏：「让鸠见——」 …… 最终阵容暂时按下不表。 回去后的两天，立海大网球部正常训练，没有再刻意增加强度，主要是以调整状态应对最后的比赛为主。 辅以军师的资料，针对可能的对手做准备。 柳莲二已经确定跟切原赤也组双打，这两天就和丸井跟胡狼比赛，以增加二人的默契度。 切原赤也在当初发球打到队友后脑勺后，有被按头增加双打训练。 加上他们平时练习就常有双打安排，大家又都是熟悉彼此的队友，柳莲二和切原赤也不需要摸索如何配合。 真田鸠见这几天，没再去找其他学校的人打比赛，只偶尔嚯嚯自己社团里的人。 他忙着跟部长学「旋转」。 虽然目前他还是没太摸着边…… 「就到这里吧。」 网球像有自我意识一样，飞回少年的手中。 几乎同时，蒙在真田鸠见眼前的无形黑布脱落了。 他眯了下眼睛，很快适应了还挺耀眼的阳光，问对面的幸村精市：「今天那么早就结束？」 其他人也陆续收了动作，从其他球场往这边聚集过来。 第302页 幸村精市鸢紫色的眼眸在日光照耀下，好像光华内敛的剔透宝石，他平静地看过众人。 没有什么赛前动员讲话，带领王者立海的这名少年只是说：「大家，明天上午七点在车站集合，不要迟到了。」 「是！」 众人整齐的声音响起在球场上空。 天边刚染上一绺金色的飞机云，尾巴拖得很长，像要贯穿他们一整个青春时光。 真田鸠见收拾完东西，没等还有事情要处理的副部长，一个人先走了。 褚发少年在门口树下等他，两人便并肩往前走。 嗯……也不能说完全并肩。 明明正是生长发育重要阶段的少年，认识这么久好像没怎么见他拔条子，真田鸠见不免有些忧虑，侧头确认了一眼。 [他好像真的没长个子？] 系统：[……] 他挖记忆里，关于对方上周目的回忆：[那时候他也得有二十几了吧……怎么好像跟现在也差不多高？] 不等系统想出要如何委婉地告诉他，对方这辈子可能止步一米六，宿主已经暂时不再纠结这个：[可能男生发育就是晚一点。] 还提出颇具建设性的想法：[实在不行，让他进网球社打网球催熟一下。] 电子音十分平静：[挺好。] 神tm催熟。 [对吧对吧，国中网球社的三年级个子都挺高！] 真田鸠见没听出系统的言不由衷，他跟中原中也坐车回了对方公寓，简单吃了一顿预祝胜利餐。 餐桌上的话题是那个已经再也蹦跶不起来，面临多项罪名指控的某个议员老头。 真田鸠见简单预测了一下对方可能的下场，罚款什么的都先不算，首先三十年打底的刑期，已经相当于他判无期徒刑了。 两人聊了一阵，时间也不早了。 中原中也把他送出门，对走下楼道的背影喊：「明天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真田鸠见朝他挥手：「好！明天见。」 — 次日。 全国大赛决赛当天。 或许是平时睡少了，已经养成了生理习惯。 为了给今天的一场硬仗养精蓄锐，真田鸠见昨晚没有外出活动，一早就睡下了，早上醒得也特别早。 他睁开眼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窗户上映出庭院里的树影。 他盯着那摇晃的树杈子盯了阵，缓慢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同时打开光屏。 尚含睡意的慵懒意识，像被强光照到的眼睛，稍微瑟缩了一下。 真田鸠见看清屏幕右下角的时间：【5:06】 原本定的起床时间是六点。 他居然有点失眠了。 电子音听到他的嘀咕，忍不住道：[你是指自己昨晚整整用了十秒才睡着？] 真田鸠见纠正是十一秒：[我的确有些紧张嘛……] 跟大家一路走过来，终于到最后的决赛了。 他以前在警视厅带队执行任务前，背负着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同事的安危，也难免是会感受到压力的，需要自己做调整。 此刻的感受跟那时候不一样，跟游戏竞技决赛圈的感觉，也不也一样。 他现在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想见到立海大的其他人…… 手掖紧了身上的被子，却总觉得这柔软的触感不得劲，更想要握住球拍。 真田鸠见又躺了几分钟，确信自己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爬起来收拾自己。 昨天睡前已经敷过面膜，他直接穿衣洗漱，走出房间根据小地图上弦一郎的位置找过去，少年正雷打不动地在做剑道练习。 大家长在旁指教，听见脚步声看过来，见是他还有些惊讶。 「鸠见，起来了？」 「祖父早啊。」 真田鸠见留意到他的诧异，挠了下脸也没有不好意思，这个家里可以说只有他一个睡懒觉的。 也不能说七点前起床有多松懈…… 但其他人五点前就都起床了，连偶尔放假回来住的侄子佐助，也会一早就被拉起来锻鍊身体和意志力。 他们从没在任何地方要求过他，连一向严厉的大家长也是，让他凡事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弦一郎收了挥刀的架势，端正地转向这边：「早安，兄长。」 「早上好，弦一郎。」 真田鸠见刚跟少年打完招唿，就听到大家长捋着鬍子，矜持地说：「既然现在有空，不如陪我下一盘棋？」 真田鸠见：「……好啊！」 他尽量让自己答应得不那么勉强。 防止宿主忘了，系统帮他在光屏上调出规则：[不是已经下过很多次了吗？] 不只是刚开始一窍不通的上周目，最近横滨的黑手党安定下来，加上威胁孙子的一大隐患已除，大家长心情舒畅，闲时饭后和几个小辈如此陶冶情操增进过感情。 真田鸠见在矮桌旁坐下：[我还是更喜欢飞行棋。] 系统安静了几秒。 [你确定？] 真田鸠见：[……] 大家长早看出他心不在焉，又抽出一个雕花木盒：「爷爷这里也准备了西洋棋。」 「……」 系统切换了光屏上的规则详解。 不久，结束最后一次挥刀的少年，把未开刃的刀具收鞘，朝这边走过来：「兄长，我好了。」 那二人下得很认真，走近后真田弦一郎不禁去看那棋局。 第303页 他观察了一会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副西洋棋，而兄长正执一「兵」，往棋盘上放去。 「……？」 留意到少年的困惑，真田鸠见低咳一声解释：「我们在下五子棋。」 真田弦一郎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满脸不理解但一定有你们的道理的表情呢。 陪老爷子消磨了一会时间，真田鸠见和弟弟吃过早饭出门，中途路过中原中也家时，藉口有落下东西，上去借用厕所清空了内存。 门内响起水声后不久，人就带着满脸水珠出来了。 中原中也刚才还在睡觉，头髮还有点乱糟糟的，微拧着眉递上毛巾：「你真的……」 没事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对方解释过自己的情况是心理问题，加上味觉跟常人不太一样，不知道以前究竟是经歷了什么…… 把人送出门后，中原中也换下身上的睡衣，慢他们一班车出发去看今天的全国大赛。 真田鸠见他们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有人先到了。 是趁着太阳还不太晒，提早出门的仁王雅治，以及他的搭档柳生比吕士。 其他人也很快陆续到了，今天去接赤也的是他今天的搭档，最后就剩他们还没到。 「快到集合时间了，怎么还没来？」 丸井文太说着摸出手机，在正选群里问了一声，对面很快有了回復。 丸井：【你们要迟到了哦！@切原@柳】 柳：【……再等三分钟】 柳：【我到赤也家才被他姐姐告知，他今早提前出门了】 真田：【这个不省心的傢伙…】 切原：【对不起！！！！！】 切原：【我明明应该记得路到！！】 柳：【赤也，有功夫回信息，不如跑起来？】 切原：【是！！！！】 柳莲二又回復其他人：【就是这样，我已经找到赤也了，马上到】 幸村：【不必着急，我们在老地方等你们】 听到弦一郎冲着远处怒喝一声：「太松懈了！！」 大家就知道人终于到了。 电车正好进站，幸村精市没有任何迟疑，微笑对同伴们说：「我们走吧。」 全国决赛场地在arena森林公园。 因为这里有一个较大的观众席，包围着中间的球场。 他们来的算早了，但现场入口处已经围满了人，那边有接引的工作人员认出他们的队服，把他们从侧面的选手专属通道带进去。 「还挺热闹的啊……」 切原赤也在他们的休息区张望着，在后方找到了一大片熟悉的颜色，忙扯旁边前辈的衣摆：「我们学校来应援的人也到了！」 「看到了……」 真田鸠见对人群里，正看着这边的低谷点了下头，把自己的衣角从小孩手里抽回来，继续回復刚收到的消息。 降谷：【抱歉，明明答应你要来，却突然被案件缠住……】 真田：【没事，我一点也不意外。】 降谷：【什么？】 真田：【不用在意，之后再说啊！】 他匆匆结束跟这边的对话，发誓之后一定要学会玄幻网球，亲自跟人打比赛，无情击碎对方的世界观。 那边某个咒术专业在读男高，正在用信息狂轰滥炸。 【凭什么不让老子去看你的比赛？】 【你这次打哪个位置……话说这是最后一场了吧？】 【老子说什么也要去！！快把地址发给我！】 …… 真田鸠见晾了对面一会，才安抚般好声回覆：【你这不是忙吗？】 系统听到他用仿佛留守老人的语气说：[忙点好啊…！] 五条悟：【不用你说了，老子自己查到了！】 那头的白髮少年拨起墨镜，确认一眼自己搜出来，今年国中男子组网球全国大赛的信息，得意洋洋地勾勾嘴角，切回去继续打字。 【老子来了！】 真田鸠见眉心跳动：【你不是还有任务吗？】 对面没有回覆，他急忙去私聊另一个人。 【你在哪呢？】 夏油杰：【学校宿舍，昨晚刚和悟出差回来，怎么了？】 真田鸠见：【你再不出手今天任务就要一个人包圆了！】 夏油杰：【……】 夏油杰秒懂：【他人呢？】 真田鸠见照系统说的位置打字：【刚路过操场，正往高专校门走。】 那边从听到的动静来看，夏油杰顺利拖住了某人，这边入场的时间也到了，广播里传出请双方参赛队员上场的声音。 这环节初衷是表示友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往往现场总是气氛剑拔弩张。 场外欢唿应援词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站着的这两列人，明明是角逐最后胜利者的对手，倒是意外看上去都挺平静的。 真田鸠见站在队伍末尾，对面是青学的那个一年级小矮子，他视线一错不错地，凝在对方刻意压低的帽檐上。 那只拿鸭舌帽的手，已经快抖出残影了。 [这不是那个选拔集训的时候，青学来帮忙的一年级志愿者吗？] 真田鸠见眼里恨不得把自己缩地缝里的小孩，正呈现灵魂的模样，其实不用这个能力，对方的伪装也是一眼就能看破的拙劣…… 不过他们就算看破了，也没必要揭穿。 第304页 本场比赛没有迟到就取消资格的规则，他们王者立海大，会在赛场上光明正大地取得胜利。 就是这个代替越前龙马站上场的一年级，心理承受能力显然不太好，真田鸠见都怕他原地厥过去。 [越前龙马人呢？] 什么突发事件让那臭屁小鬼迟到了，只能派出这么个人先顶着？ 系统解答道：[越前龙马失忆了。] [。] 真田鸠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没听错，越前龙马想学会天衣无缝，昨天在跟他的父亲去深山老林里修炼，意外落水被捞起来后，就失去了记忆。] 越前南次郎把儿子捞上来后，也没想到那小鬼眨巴着天真的眼珠子，会突然不认自己这个爹了。 他被喊了一路大叔，好不容易证明自己不是人贩子，把人带回医院里去做了检查，也还没来得及通知儿子的队友们。 青学众人现在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来，一直联繫不上对方，不过已经派出今天不上场的桃城武去找了，得知消息的迹部大少爷，也调出家里的直升飞机帮忙接人。 真田鸠见艰涩道：[……我以为失忆梗一般只会出现在偶像剧里。] 第142章 「本届全国大赛总决赛, 立海大附属中学vs青春学园，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请双方单打三的选手进场！」 放眼望去观众席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毕竟是学校赛事, 其中年轻学生居多。 随着广播里裁判的声音，现场又涌起一阵欢唿声，林中有白鸽被惊动, 振翅飞过赛场上空，拉开本场比赛的序幕。 「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 「青学！青学！fight oh——」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 「青学！青学！fight oh——」 两边选手还没开打呢, 彼此社团的应援声就先开了腔，比哪边嗓门大, 首先这阵仗不能输给对面。 立海大毕竟是个有名的老牌社团，相比对面原始的社员吶喊, 他们这边自发组织的应援团就站了三排。 穿着清凉的漂亮女生拿着彩球跳操, 俨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之前几趟比赛也有来的, 不过人没那么多。好在离选手休息区隔得挺远。 不只是观众增加场地变换，决赛的氛围天然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心理因素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哇，这种送弦一郎上战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真田鸠见替面前个头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弟弟正了下帽檐，有股情绪在胸口乱窜，无处宣洩。 他感觉自己比面前的黑帽少年还紧张, 稍微调整了一下脸色的表情，他笑着说：「去吧, 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看不出什么情绪, 实际握拍的手心被微微汗湿了。 他下意识碰了下头顶帽檐处，兄长刚才触碰过的地方, 眸光定在少年被阳光模煳了边缘的脸上。 「我会赢。」 真田弦一郎又看过其他人：「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第一轮比赛单打三。 裁判在那二人握手，并完成了先后手和球场位置选择后，报出双方选手姓名：「立海大附中-真田弦一郎，对青春学园-手冢国光，比赛开始！」 真田弦一郎的运气比他好，拿到了先手发球局。 真田鸠见装作没听到脑子里响起：[是个人都运气比你好]的电子音。 他在场外看得无端紧张，单从数值来看，这二人总和都是23.5。 力量方面弦一郎比手冢略胜一筹，技术方面则反过来，很难说谁赢面大一点。 当然出于私心，真田鸠见当然希望获胜的是自己这边的人。 弦一郎终于如愿，在球场上遇到他心心念念国中三年的人了。 没有任何试探，双方一开始就使出了绝招。 弦一郎一招疾如风开场，随后的林火山攻势，也都被手冢国光的手冢区挡了回去，但后者脚边画出的圆也乱了，显然应对得并不轻松。 「副部长是想学真田前辈曾经成功过的那样，以蛮力破解手冢区吗！」切原赤也看得热血沸腾。 「嗯……」 只有一身蛮力还真是抱歉了。 经常跟弦一郎打球的真田鸠见，最清楚对方力量的极限，只是这几招没法攻破那股吸力。 弦一郎有在其他比赛中封印起来，专门留着对付手冢的另外两招。 果然，在其他招数走过一轮后，真田弦一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网前出现在底线处，球拍挥出无可匹敌的雷霆威光，将网球噼了回去。 就是被真田鸠见吐槽过是否能给手机充电的招数。 少年凌厉的挥拍动作，更像是在挥刀。 手冢国光甚至没有捕捉到网球的轨迹，球就飞出了场外。 「15-0！」 随后手冢国光的身体开始发光，伴随着布灵布灵的十字闪光。 「是才气焕发之极限！」 他们两支队伍的休息区就在彼此场内教练椅后面，隔得很近，真田鸠见听到那边有人一眼认出来。 随后他的弟弟弦一郎不甘示弱，身上开始出现一团黑气，笼罩着一层不祥的红色。 「难知如阴。」 真田鸠见听到自己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作为场上那人敬重的哥哥，他大概最有做场外解说的资格。 第305页 「据说是用来封印才气焕发之类，能预测比赛流程的招数的。」 因为他不会才气焕发，所以没具体体会过这招的效用，但是见识过这个颇具反派气息的阴间特效。 弦一郎的难知如阴封印了手冢的才气焕发，又以动如雷霆收割，几乎让对手没了反抗能力，眨眼拿下两局。 手冢国光没有任局势这样一边倒下去，他使出了逆向的手冢领域。 从化身吸尘器把球吸到自己面前，变成化身一台大功率鼓风机，把飞过来的球都吹出场地。 系统忍不住道：[……他就不能是个人吗？] [普通人应该没有那么大肺活量。] 真田鸠见说着朝后面看了眼，找到坐得位置略靠前，目光正一错不错落在球场上的褚发少年。 没从中原中也脸上，找到任何动摇之色的真田鸠见，朝察觉到视线看过来的对方，勾动嘴角干笑了下：[……他真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中原中也困惑了一下，蓝发少年为什么突然欲说还休地看自己一眼。 见对方转回头去，他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赛场上。 虽然他对这项运动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是真田鸠见所热衷的，那便一定有其独特之处。 真田鸠见之前问过看了他们训练的少年，但对方眼里的网球似乎都是没有特效的，就是虽然有点离谱，但的确可以用科学解释的范畴。 他闭了下眼睛，重新凝视那颗在球场上违背物理运动规律乱飞的小球…… 现在在他眼里，倒也算不上跟牛顿作对了。 因为他现在能看到旋转了，那球的确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带着，在即将打到手冢国光面前时，被附加在网球上的旋转排斥出场外。 能让对手的球出界的手冢魅影，对手臂的负担……似乎要比一般的手冢领域要大。 加上对方还穿插使出零式短球，这一对手臂负担不小，曾经导致他去德国復健的招数。 真田鸠见原先没有注意到，他注意力全在陷入苦战的弦一郎身上，跟赛况一样灼热刺眼的日光下，他眉心不自觉堆起一个小丘。 听到那边青学的副部长，那个鸡蛋头少年呢喃什么，他才看向对面的手冢国光。 手冢握拍的手，动作的确不如一开始流畅了。 但是…… 真田鸠见视线落回弦一郎身上，唿吸不自觉沉重了。 连续施展能迅速移动的雷，对他双腿的负担也不小啊。 「4-4！」 听到裁判报分，真田鸠见无意识攥紧了手下的栏杆，听到意料之外的细微金属悲鸣，他愣了下低头。 系统顺势转移他的注意力，以保护岌岌可危的同步率。 [损坏公共设施？] [……弦一郎这傢伙。] 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默默把被自己捏出手印的铁栏杆，尽可能復原回原样。 旁边听到什么响动的海带头，投来疑惑的视线：「前辈，怎么……？！——。」 真田鸠见看了眼噤声当作无事发生，嘀咕着「副部长这就要被反超了，一会不会被打吧」的海带头，重新看向场内双腿已经明显泛红的「皇帝」。 他等会的确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傢伙！ 真田鸠见双目灼灼，对上少年察觉什么回头看过来，那好似天空中另一个太阳，坚定又耀眼的棕黑色眼眸。 少年额头有汗珠垂落。 不知是运动正常排汗，还是疼出来的冷汗。 「真是太乱来了！」 — 「game！7-5！立海大获胜！」 这两人谁也不服谁的正面比拼，明明没有持续很久，却让人等得无比煎熬。 这场最后完全变成意志力比拼的较量，最后被体力多了对面0.5的真田弦一郎拿下，一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立马有道影子从围墙上翻下来。 两米多的高度不算多夸张，但那人动作格外利落，跨过栏杆后直接跳下来，落地后微微屈膝卸力。 发尾扬起的弧线，都没有一丝累赘。 真田鸠见跑下场后速度反而慢了下来，朝那边半跪在地上的背影走去。 他们没有阻止弦一郎渴求已久的，和手冢国光的正面较量，毕竟这正是对方所希望的。 但是。 他最后停下时，脸色像一潭死了三百年的水，在少年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疼吗？」 他开口时，声音也听不出温度。 「不…我没事，兄长。」 真田弦一郎给自己写的字是「常胜无败」。 他顾不上为终于战胜了对面的手冢，破除三年前留下的，那个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影，而产生什么诸如痛快淋漓的感觉。 刚才比赛到一半，对上兄长敛去表情的脸，对上那双隐含复杂情绪的蓝眸，真田弦一郎就觉察到了兄长的不悦。 他此刻撑着膝盖，想要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但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此刻完全不受控制。 真田弦一郎有些着急又像恼怒，拍了几下自己的腿，试图唤醒它们：「站起来啊……！」 「够了！」 真田弦一郎愣了一下，他的手被攥住了。 那看似白皙显瘦的手，稳稳地像拎一只布娃娃似的，直接把他这个体格已经不逊于成年男子的人拉了起来。 真田弦一郎身形晃了一下，努力想要自己站稳，但刺痛的双膝根本无法支持身体的重量。 第306页 他不受控制往前倒去，然后落入一个清爽的怀抱。 那原本拉着他的人，伴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嘆息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背后被轻轻拍了两下，真田弦一郎听到那人在耳边说。 「你赢过手冢了，做得不错。」 后到的同伴里，有个不过脑子的：「哇，副部长你脸红了！」 真田弦一郎小麦色不太能看出来的脸，原本只是带点红晕，听到这话一秒爆红，在幸村精市掩饰笑意的轻咳声里，更是恼羞成怒要去教训那个海带头。 但刚迈出一步，失去支撑的身体就向前倾去。 真田鸠见在他倒地前，一条胳膊托住他的腹部，把人捞起来。 另一只手握成拳，不轻不重地落在少年此刻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铁拳制裁。」 真田弦一郎反应了几秒，挣扎着想要自己站稳，他当然知道兄长为什么「制裁」他，正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让兄长消气。 对面的手冢国光已经被他队友带去冰敷了，赛后握手友好环节显然也顾不上了，那边胡狼桑原也去拿了冰块过来，真田鸠见就这么像拎货物一样，把行动不能的弟弟往休息区带。 其他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丸井文太忍不住说：「这么看副部长，居然还显得挺小巧？」 仁王雅治顿时笑出了声：「puri～可不是嘛。」 柳生比吕士眼镜发光表认同。 黑帽少年脸已经不红了，现在黑成了一块碳。 他嘴硬「可以自己走」的话，才说到一半，被把自己半夹在臂弯里的人瞪一眼，又默默闭上了嘴。 真田鸠见恶狠狠道：「下次要是还敢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没听到回答的他，把弟弟丢在位置上，让开半个身位让其他人处理他的腿。 「傻了？」 「是！」真田弦一郎下意识答应，包在布里的冰块一碰到膝盖，他唿吸重了一下，保持自己的硬汉人设，硬是一声不吭。 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他见兄长还在盯着自己：「我记住了，兄长大人。」 「……」 真田鸠见：[他叫我什么？] 系统：[别想占我便宜，你听到了。] 真田鸠见：[……] 真田弦一郎略带困惑，重复一遍：「兄长大人？」 真田鸠见神情突然变得严肃，看着靠坐在位置上的少年：「你好像没有叫过我哥哥，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一愣：「兄长……」 真田鸠见打断：「不是兄长，是『尼-酱-』。」 真田弦一郎：「……」 真田鸠见现学现用：「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我会怀疑你在故意占我便宜。」 真田弦一郎：「……兄……」 真田鸠见：「嗯？」 真田弦一郎嘴唇几度蠕动，仿佛心理与身体在争夺控制器，最后艰难又结结巴巴地，终于挤出几个有点变调的发音：「尼…尼……浆…」 刚才为了憋住笑声已经咬自己胳膊的丸井文太，在这一声话音落下后，险些笑出猪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给副部长冰敷的搭档，忍俊不禁又无奈地看了眼红髮少年。 至于切原赤也，还没窃笑两声呢。 没了力气又像被玩坏了，面无表情的副部长把矛头对准了他：「双打二要开始了，还不快去做热身准备？」 柳莲二放下笔记本，咳嗽一声隐去脸上跟着出现的笑意，带上网球拍和切原赤也，向众人微微点头后走出休息区。 「——双打二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入场！」 「立海大附中-柳莲二、切原赤也，对青春学园-干贞治、海堂薰！」 「比赛开始！」 第143章 第二场比赛立海大赢得毫无悬念。 基础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加上干贞治的数据网球，本来就是柳莲二传授给他的，柳在彻底收集对面的资料后, 完全预判了对面的预判。 唯一的意外是—— 真田鸠见扶住下场后，坐在副部长旁边的切原赤也的脑袋，十分费解地捻起他一绺头髮。 触感有点硬, 是这孩子为了防止头髮乱翘，涂了啫喱水。 真田鸠见沉声：[刚才，他的头髮变白了对吧？] 系统：[你的重点为什么不放在他皮肤变红了上？] 真田鸠见理直气壮：[我是白毛控你又不是不知道。] 系统：[……] 这傢伙现在是懒得掩饰了？ 切原赤也突然变异的原因, 是刚才追球时跌了一跤, 撞到鼻子见了血。 刚开始这孩子还没察觉到，瞪着红眼睛要爬起来咬人, 听到柳莲二皱眉关切：「赤也！」 切原赤也后知后觉自己人中部位热热的，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 尝到一嘴铁锈味。 然后他就仿佛血脉觉醒了一样, 身体周围温度似乎升高了很多, 真田鸠见甚至看到他周围空气被热浪扭曲。 他有些难以置信，再定睛看去, 一眨眼的功夫，切原赤也就像换了个人种。 皮肤随眼睛一块充血变红，衬托得那双绿眸像深林里饿了三天的狼。 还是一匹捲毛白化狼。 原本只是细水长流的鼻血，也随着他血脉的偾张, 瞬间涌得大半个下巴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07页 切原赤也在狂笑。 他张开双臂笑得癫狂又恣意，兇恶的目光咬死对面戴头巾的少年：「你完了, 我要彻底击垮你！」 海堂薰也没想到对方会为了接球受伤,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球场外的某人。 「哈？」 切原赤也对猎物对自己的无视不满极了, 「你在看什么……」 他跟着转回头去，然后就对上场外拿着手机，正对这边拍照的前辈。 前辈正好放下手机，露出后面略显茫然的面孔，两条秀气的眉毛打了个结，眼神有点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切原赤也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目光落点凝固在自己身上，将他整个人无处躲藏地盖住，像覆下来一层透明的薄纱，短暂阻隔了天上太阳的燥意。 也像细不可见的蛛网，拉住了他即将失控的理智。 刚才他轻松復刻对面的蛇球，擦破对手脸的时候，也下意识心虚地瞟过一眼场外。 当时有清楚看到，真田前辈眼角肌肉蹦跶了两下。 他一会不会揍我吧？ 像揍翻那天那个绑架犯一样…… 切原赤也眼前恍然出现刚才前辈捏弯栏杆的画面，顿时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脑袋清醒了许多。 「嘶。」 海堂薰突然从对手口中听到自己的口癖：「……？」 切原赤也开启二阶形态时，比数已经到5-1了，又是立海大的发球局，这孩子撑过最后几球才处理自己的鼻血。 人在下场时已经恢復正常配色了。 真田鸠见刚才有调出对方的数据，果然像血脉觉醒了一样，比单纯的红眼状态实力又有了进一步提升。 五维总合直接跨过了20大关。 就是技能那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恶魔化」和「天使化」。 真田鸠见刚才拍下的照片，发给了后排的中原中也。 并附言：【你有什么感想吗？】 中原中也：【……我不太懂网球。】 真田鸠见几乎明示：【我是问比如他的头髮，和他的肤色……】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片刻后憋出一句：【他看上去挺生气的。】 真田鸠见放弃了。 这大概就是运动漫画和异能战斗番之间，不可逾越的壁垒吧？ 他此刻把小孩想仰起来的脑袋摁低，拿起他的手按到鼻翼处：「自己捏着。」 仰头容易使血液倒流进咽喉部，应该用湿毛巾冷敷额头和鼻子，使鼻腔内血管收缩止血。 那边又跑了一趟去打湿毛巾的胡狼桑原也回来了。 现在大夏天的，一个来回的功夫，毛巾已经不怎么凉了。真田鸠见从弟弟腿上的布袋里捡了几个冰块，包到毛巾里再给小孩敷上。 「自己压着。」 「哦！」 于是切原赤也保持微微低头，一手捏鼻子，一手用毛巾盖住大半张脸的造型。 他吸吸鼻子发出鼻腔共鸣声：「前辈，我渴……」 真田鸠见见他没多余的手了，拿过他的水杯，插上吸管送到他嘴边。 一旁真田弦一郎板着个脸默默看着，倒也没说什么。 「……哎。」 真田鸠见反而先嘆了口气，离开教练椅走到休息区的幸村精市恰好听到，关心道：「怎么了，鸠见？」 他略带忧郁的目光，扫过这边两个并排的战损少年，又转向右侧的青学选手区域。 忽略那边是上场比赛中，跟石田银波动球对垒导致像遭遇了车祸的河村隆。 正冰敷手臂的手冢国光，还有正被队友往脸上消毒贴绷带，发出「嘶嘶」声的海堂薰。 「现在已经四个伤员了。」 真田鸠见眼里逐渐失去高光，想起什么扯扯嘴角：「啊，还得算一个没比赛就失忆的。」 网球原来是一项这么危险的运动吗？！ 虽然他早在刚接触时，发现球能打凹铁丝网时，就知道它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了。 但是…… 但是这跟天然容易受伤的对抗类体育竞技不一样啊，他们打的不应该是球吗！ 越前龙马上场比赛结束就赶到了，失忆的消息也不径而走，毕竟这傢伙现在一派天真烂漫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到单打二的比赛了。 真田鸠见看到那边准备入场的栗发少年，对面也在关注着这边。 现在总分2:0，青学再丢一局就输了。 跟关东大赛时的情况类似，关键的胜负压在他身上，位置也是单打二。 现在裁判刚说请双方选手入场，还没报选手名字，青学众人目光移动在可能的人选身上。 是真田鸠见，还是…… 突然走回休息区的，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 无论是谁，这场比赛都不会轻松。 周围的气氛忽然变了。 显得有些迟钝，正握着拍子拨弄网球线的越前龙马也被感染到了，愣愣跟着看过去。 他原本总是明亮得像能烫伤人的眼珠，无端黯淡几分，明明还是这张脸，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好似原本耀眼又稜角分明的钻石，被磨去了全部的锋芒，变成了一颗蒙尘的鱼目珠子，一拨一动地被带过来，放在位置上后便不动弹了。 那边立海大几人在交谈些什么，很快话题结束。 真田鸠见还替海带头拿着水杯。 第308页 幸村精市也走回了自己的教练位置。 一个坐在后面，借其他人影子躲阴凉的少年，握着拍子站了起来。 仁王雅治把垂在肩上的小辫子拨到脑后，跟对面的不二周助同时走上球场，两人握了下手。 「请多指教了，青学的天才。」 「彼此彼此。」 不二周助收回看向远处蓝发少年的目光，朝自己的对手微笑一下。 裁判在二人到各自位置上后宣布：「立海大附中-仁王雅治，对青春学园-不二周助！」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声音落地，站在底线处的少年身影模煳了一下，站在场上的人，俨然变成了本该坐在休息区的，他们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 当然那个真正的手冢国光，还好好待在场外。 是仁王雅治的得意技，能幻影成任何人的「仁王幻影」。 决赛阵容是挺有宿命感的。 他们这边派出仁王，幻影成手冢国光来对付他们的自己人。 仁王雅治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的逆天，跟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不遑多让。 真田鸠见检查了一下切原赤也的情况，血已经止住了，小孩把血渍擦沾得到处都是，他看过不去，扳过小孩的下巴帮他整理仪容。 观众席上到处都是不可置信的唏嘘声。 「怎么会！我眼花了吗？！」 「手冢？」 「那是手冢吧？！」 「只是看上去相似是没用的吧，不可能连招式也……」 赛场上「手冢国光」，对上了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唿吸稍微乱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你再度交手，手冢。」 仁王幻影一个人的时候，声音神态什么都能模仿，他维持手冢国光寡言模样：「开始吧。」 啪-哒！ 不二周助无愧其天才之名，前几天跟四天宝寺部长的比赛中，新领悟了和改进了好几种绝招，此刻五维下面的球技，几乎厚了一倍。 这让真田鸠见看得也有些眼红了。 青学这帮主角队是走的打怪升级路线，跟关东决赛遇到的时候比，实力增进不少。 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的确有资格挑战他们王者立海大。 他的几种回球，和让回球无法过网的百腕巨人的守卫，很快破了仁王雅治的发球局。 又接连夺下几分。 「game！3-0，青学拿下此局！」 上一场比赛刚被仁王前辈友好嘲讽：「海带头睡着了吗，还不快爬起来」，切原赤也此刻回击他：「前辈你在干什么啊？」 他们当然知道，仁王雅治的能力不只是这样。 场上也觉得情报收集差不多了的仁王雅治，也终于开始认真起来，原本应该被麒麟落网打到角落的球，居然自动朝他身边飞去。 「这个是——」 「手冢区？！」 「怎么可能——」 不只是手冢区，仁王雅治的身体开始发光，随后那光汇聚到了手上：百鍊自得之极限！ 碰！—— 球落擦着不二周助的拍子飞出去。 随后仁王雅治还使出了手冢其他招数，比如零式发球，还有明明刚才应该也是头一次见识到的，反过来的手冢领域，能让所有球出界的手冢幻影。 [说实在的。] 真田鸠见这个时候很想来一支烟，但系统说他还是未成年，又拒绝他并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于是真田鸠见装作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拆开糖纸叼进嘴里：[这跟网球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分明是超能…「旋转」的比拼。] 场上仁王迅速用才气焕发追平分数，同时不二周助闭上眼睛，用心眼凭回忆和直觉打球，破解了才气焕发之极限。 仁王的幻影毕竟不是真人，加上手冢的招数都对手臂负担很大，他隐约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幻影手冢已经占不到多少好处，球场上的欺诈师身形一晃，再度上演大变活人。 场外有人惊唿：「那不是四天宝寺的白石吗？」 在半决赛以一球之差，打败过不二周助人！ 真田鸠见牙齿咬碎了糖，咽下肚子：[真的不给我一根吗？] 系统奇怪道：[你以前也没那么大菸瘾啊？] [你以前也一样啊。] [……] 发现宿主忽然动了位置，它问：[你去哪？] 注意到他动作的丸井靠着椅背也问：「怎么啦？」 真田鸠见感觉到，那边场上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同时传来少年特有的清朗嗓音：「我不会在一个人身上输两次，除了那个人……」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重了重：「为什么不幻影他呢？」 仁王雅治顶着白石藏之介的脸，咂了下舌坦然承认了：「做不到，那傢伙简直不是人！」 棒棒糖棍在真田鸠见牙齿间磨了下：「我去买盒……饮料。」 第144章 真田鸠见回来的时候, 本场比赛已临近尾声。 他原本都进到便利店里了，但看着货架上的mild seven，考虑到它们对自己大概也变了味, 他最后只拿了瓶冰水。 前面幻影了那么久手冢，仁王雅治的手臂应该也需要冰敷。 无论比赛是否终止在这一场，结果没出来前, 排在后面的双打选手都不好离开，他就先跑这一趟了。 第309页 手冢的球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得好像还会倒扣使用者的血？ 真田鸠见没忘给中原中也带点东西, 把超市买的饮料抛给少年后, 正好听到裁判报抢七决胜局。 他往场上望去，边回自己的位置, 经过观众席间的过道时。 「我的第六种回球——」 风拨动场上栗发少年的发梢，露出那双分外清澈透亮的眼眸：「「星花火」。」 天地骤暗。 这剎那的变化险些让真田鸠见以为自己被谁拖进了领域里, 他视线停留在场上, 因而看到了极震撼的一幕。 绽放在夜空中, 星星点点转瞬即逝的花火。 ——整个网球场，在为你闪烁！ 只是一个晃神, 那比什么手冢领域手冢魅影夸张多了的特效，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还站在过道间，刚才的一起仿佛是幻觉，除了手里握住了一颗, 本该在下面球场上的网球。 这是他刚才察觉到有东西飞过来，本能抬手拿住的。 「。」 先不论刚才究竟谁关的灯。 「这傢伙……」 场上的少年也正看着他, 那双总藏在弯弯睫毛后的蔚蓝色, 清冽透彻，毕露锋芒。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唿吸重了些, 缓慢牵动嘴角，不甘示弱地回对方一个微笑：「是在挑衅我吗？」 『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 明明跟他打过挺多次球了，却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看清那身为天才的骄傲。 「game！」 「青学获胜，比数7-6！」 不二周助险胜一球，最后一幕像復刻了他与白石藏之介的比赛，不过这次他的白龙没有出界。 仁王雅治似乎有受到什么触动，下场后都没说什么话。 对手不断突破进化的球技，让他看到了自己幻影的局限性。 就像他本可以拿下发球局，却无法随意使用的零式发球。 就像他私下里曾无数次尝试，却始终幻影不了的真田鸠见。 外表模仿得再像也不是那个人，身体实际还是他自己的，他的网球看上去很神奇，能够随便变化模样和球风，好像本尊亲临，但实际那些网球都是他打出来的。 一切要有足够的实力做基础…… 可以以假乱真地扮演其他人的，球场上的欺诈师，脑袋上盖着条毛巾，坐在位置上平復唿吸，进行着战后復盘。 众人没有打扰他，经过这场比赛想必能够让他的网球更进一步。 真田鸠见把冰水放在他旁边的位置上，重新看向球场上。 青学没有三连跪，曾在关东决赛失利的天才，这次总算替自己的队伍扳回了一局。 [前几天跟白石藏之介比赛的时候，他应该还不会……至少还没练成那招关灯放烟火吧？]真田鸠见有点麻了，他已经不想去探究其背后的原理了。 感觉就算问了，也只能得到什么「旋转」加「风吹」的固定回答。 虽然如果对手太弱会很没意思…… 但站在拦路反派boss的位置，真田鸠见是真的有意识到，升级流主角的难搞之处。 全国大赛以来青学遇到的每一支强队，都是一次歷练。 对比之下他们的对手也不能说很弱，或许是他们太强了，本身阈值就高，能够打磨他们的钻石，或许也只有这支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脱颖而出的队伍了。 也因此弦一郎才会如此期待，和手冢国光来的比赛。 随后是第二场双打比赛。 丸井文太吃掉最后一口奶油，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了，旁边他搭档的电动剃鬚刀也关了。 二人拿起球拍，看向那边已经上场的对手们。 「我们走了。」 「不要松懈地上吧。」腿已经恢復过来的真田弦一郎站起身。 「——双打一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入场！」 「立海大附中-丸井文太、胡狼桑原，对青春学园-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 「比赛开始！」 丸井和胡狼，算是他们这支实力较为均衡的队伍里，也最为出彩的双打组合，对上对面青学的最强双打组合，这场比赛想必会非常精彩。 真田鸠见两手撑在栏杆上，余光扫到听说刚才调用了直升机，只能说不愧是他的大少爷迹部，正往这边走过来。 「你没有在单打二出场，还真是让人吃惊。」 迹部景吾笑得像只花孔雀：「听说不二周助刚才的那招，原本是给你准备的。」 「……」 想表演一秒天黑还放烟花给他看？ 真田鸠见不禁怀疑这是那个眯眯眼察觉到什么后，隐藏着什么恶趣味的「惊喜」。 他跳过这个话题，侧了下头示意右边：「听说你刚才直接开直升机把他从轻井泽接回来？」 那边青学休息区，发现越前龙马看了半天比赛，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那小鬼的同伴们终于不再坐以待毙，要把人拉去进行一场大记忆恢復术。 是的。 那个还未谋面，但已经听到过很多次大名的武士南次郎，大老远把儿子带去之前他们立海合宿的避暑胜地修炼网球。 除了修炼他也想不到其他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谁家正常人跑瀑布底下练网球？ 真田鸠见捏了下眉心，听到系统说，越前龙马那个好像缺点心眼的老爹，虽然慢了一步，但也正在坐车赶来的路上。 第310页 桃城武想让越前龙马站到球场上，亲身体验一下网球，说不定能帮他更快恢復记忆。 迹部景吾像只是过来打个招唿，移步跟上去前，似笑非笑说：「本大爷出马，会尽快还你一个正常的对手，毕竟我也很期待那傢伙的精彩表现。」 那个战胜了他，获得他们认可，进步神速的新秀…… 能否让眼前这个人首尝败果呢？ 至少能让他大吃一惊吧？ 迹部景吾有拱火嫌疑的笑容，突然被浇了盆冷水。 真田鸠见欲言又止，捏着下巴：「你怎么确定我是单打一？」 「啊嗯？」 真田鸠见想说什么又遗憾地摇了下头，「其实，我今天坐冷板凳。」 迹部景吾眉头一皱，看看那边教练椅上背对这边，恍若未觉的幸村精市，又看看旁边几个都没说什么，也没看这边做默认状的立海大正选。 「……」 没看到那人想要的反应，还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大少爷，不太高兴地走了。 其他人这才看过来，还没说什么，场上比赛已经开始了，切原赤也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拉过去。 真田鸠见问自己刚才深深看了越前龙马离开方向的弟弟：「你不跟去看看？」 真田弦一郎微微摇头：「不必。」 手冢留下的青学支柱，他的确很感兴趣，不过关东决赛青学止步单打二，单打一的他并没有跟越前龙马正式交手过…… 后来选拔集训里虽然相处过一段时间，但私交不深完全算不上朋友，他没有去给对手提供帮助的立场。 况且他更想站在兄长身边，无论那人什么情况都跟他没关系，除非…… 兄长想要他出手，想要一场堂堂正正的比—— 既然弟弟不想去他也不强求。 真田鸠见已经耐不住好奇脚步一转：「那我先过去看看。」 「……」 真田鸠见没留意身后弟弟的呆愣，正跟系统讨论：[越前龙马那个失忆，究竟是脑子进水，还是受伤后应激障碍？] 第145章 双打一比赛拖得时间比较长, 倒不是青学的黄金双打为了给后辈争取恢復记忆的机会，故意拖延时间。 单从数值上看，青学的这一组合虽然速度明显不及他们, 但体力上是占优势的。 而同调后的默契配合，又弥补了速度不足，导致可能接不到球的情况。 战线延长对丸井文太来说很不利, 虽然跟真田鸠见打球有提升短板的体力和力量，但比赛都结束得很快，他获益最多的其实是臂力。 青学的黄金双打不好对付, 的确有实力挑战他们。 但他们也是从立海大如此多强者中脱颖而出, 被称为全国第一双打的组合。 双打和单打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合作。 体力欠缺的丸井文太, 一开始就谨慎应对，在适当的时候将球放给搭档胡狼, 减少跑动以恢復体力。 加上他得意的秘技, 很快就将比分拉开。 但那两个人居然能随意使出, 本来应该只有危急时刻才会触发的同步共鸣！ 原本可以二十分钟结束的比赛瞬间拖长，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虽然不会同步共鸣, 但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也不是轻易可以被动摇的。 哒--！ 双方都全力应对，直到最后一球落地。 裁判宣布结果：「比赛结束！青学拿下抢七决胜局，6-7！」 无可否认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青学算是一雪前耻, 关东决赛时他们一场比赛都没从王者立海手中拿下，两场双打连跪后, 只在单打三打出个平局。 这回开局虽然相似的连输两场, 但之后居然扳回了一城。 现在总比分2：2。 接下来就是决胜的单打一比赛了。 每场比赛中间有十几分钟间隔，用来给工作人员检查整理场地, 此刻正有戴臂章的人在场地周围捡球，修復场地之类的。 裁判陪他们一坐那么久，也需要下来放风休息。 这会戴眼镜的中年裁判跟同事说了几句话，见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水杯重新爬上高处的位置。 很快广播里传出嗡嗡声，经过简单调试找回声音清晰度：「——单打一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入场！」 两边的休息区一时没有人动，好像没听到通知，那些少年都颇为淡定地等待着什么。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动。 裁判椅上的男人提醒两侧的教练：「可以入场了，比赛即将开始。」 龙崎教练对越前龙马身上的突发事件也很无奈，桃城武刚才有回来传信，说人已经开始恢復记忆了。 通知入场后十分钟人还没来，就算作缺席，直接判对面获胜。 她对那边的紫蓝发少年说：「请再等十分钟。」 幸村精市不动声色，示意弦一郎去找自家其实也不在现场的队员，面上很有教养地温声道：「没关系，我们也很期待这场比赛。」 龙崎教练无奈嘆息：「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幸村精市礼貌微笑：「…」 「……」裁判觉得他们氛围还挺和谐。 场外观众看起来更像火烧眉毛的当事方，讨论声不绝于耳。 「怎么还没来？」 「不是说越前那小鬼，记忆已经开始恢復了吗？」 第311页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失忆啊！还赶得及吗？」 青学方面，不用猜也是越前龙马出席单打一。 毕竟总不可能让那个明显还是伤患的河村隆，或者桃城武出场，他们两个无论对上立海的部长、或者那个真田鸠见，看上去都毫无胜算。 越前龙马曾打败过很多人，这颗新星的实力毋庸置疑。 刚才有人听到真田鸠见和迹部景吾的对话，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出场的会是幸村精市。 立海大这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没人解释澄清。 四天宝寺那个远山金太郎蹦到幸村精市跟前，大概是想帮越前龙马拖延时间，嚷着要先跟人打一球时，幸村精市也应允了下来。 裁判：「……」 这也没什么不合规定的，只是加班多计个分而已。 然而接下来，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裁判，也不禁冒冷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红髮健气少年突然跪倒在地，仿佛被魇住了一样，连拍子都没握住。 被同伴扶起时，金太郎还沉浸在什么恐惧里，只颤声说：「那个人的网球……好可怕……！」 十分钟已经快过去了。 入口处却迟迟不见越前龙马的身影，大家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立海大这边虽然没人表示，但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实际上他们这边的参赛选手，也并没有入场。 只是裁判没对上选手的脸不知情，因此没有提问，加上也被观众们的人云亦云带歪了，以为立海大出场的就是兼任教练的部长。 只是他们的紧张情绪，会比青学的好一点。 甚至还有些……诡异的熟悉和怀念感。 刚开始真田鸠见也是这样的「守时」，几乎每次都是要卡着部活开始的时间进学校，不知不觉，那个人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反而比谁都积极。 还喜欢到处拉人当陪练，让社团里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 裁判看了眼手里的计时秒表，还剩最后十几秒。 他觉得这场全国大赛，可能就要这样戏剧性地落幕了。 裁判跟录像机后面的同事对视一眼，后者已经收了工作架势，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听说青学的选手，缺席原因是失忆，不久前才从医院赶来，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好啊？ 忽然立海大选手休息区，一直望着入口通道的丸井文太趴上栏杆，用力挥手。 「来了——来了——」 裁判奇怪看过去，为什么对手赶来你们那么激动？ 只见那边走来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或者说，矮的那道其实是被高的那道夹在臂弯里带进来的。 真田鸠见踏入赛场区域后，把矮子放下，微微松了口气：「赶上了。」 被放下的越前龙马磨磨后槽牙，调整了一下头顶歪掉的帽子，让红色字母对准前方。 「thank you.」他有点别扭地说。 却见对面少年似笑非笑地摇了下头，往对面已经站上场地的「对手」走去，「久等了。」 幸村精市刚跟远山金太郎，结束那一球的较量，还没回到教练位置上。 「弦一郎呢？」 幸村精市看看那边眼瞳孔已经恢復往日神采的少年，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为什么是一块来的。 「和迹部在后面，我见时间来不及了，就先带这小鬼过来了。」 真田鸠见说着也懒得去拿自己的球拍了，他朝刚好握着拍子的部长伸手：「借用一下？」 或许这也可以算作某种带特殊意义的接替。 幸村精市微微笑了一下，将拍柄递到他手中：「那就拜託了，鸠见。」 真田鸠见握住了尚存余温的球拍，他跟幸村精市身高、臂长之类都差不多，用对方的球拍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但场外观众此起彼伏的惊讶声，显然还没适应这个突然的转变。 「不是说单打一是幸村精市吗？」 「好像还是那傢伙亲口说的？」 刚才从迹部景吾那得知，自己的对手是立海大部长的越前龙马，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这边。 丸井文太吐了个泡泡，心说原本的确是幸村精市出席单打一，真田鸠见出席单打二的。 但烤肉大会结束那天，之后摇曳的车厢里，关于比赛出场顺序的对话—— 「让鸠见打最后一场吧。」 幸村精市短暂思索后说，他眸光清浅，车窗外旖旎的霓虹无法侵染分毫。 他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看着队友们平静道：「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復到最佳状态，其实并不适合出场打比赛。」 于是之后单打二，就落到了仁王雅治身上。 部长毕竟是不久前，立海合宿时才復健出院，这或许是无可弥补的，青春中的小遗憾。 但幸村精市也不是完全错过了国中三年的最后一场比赛，他这几天都在帮助真田鸠见训练，站上球场的并不是一个人。 真田鸠见站到网前，仗着身高优势睥睨对面的矮子，配合左撇子伸出一只左手。 越前龙马握了下那只手，触感微凉，完全不像刚才带他跑过来的样子。 入口处和真田弦一郎后脚赶到。 迹部景吾看着场上站着的两个人，眼角稍微抽了下筋：「这傢伙……居然耍本大爷，不就是他上场吗！」 第312页 场上二人手一触即分，分配好场地和先后手后，到各自位置做好准备。 「立海大附中-真田鸠见，对青春学园-越前龙马！」 「比赛开始！」 照例直接让出先手选择权，对面先发球，真田鸠见微曲膝下压重心，一眨不眨注视着对面弹球的拽小孩。 刚才他找到那个小鬼时，看到了一出医学奇蹟。 越前龙马虽然臭屁得要命，但人缘并不差。 他曾经交手过的选手们，纷纷出手提供帮助，上场和他打球。 越前龙马一一破解了那些球技，也找回了眼中的光亮，他就这么打着打着恢復记忆了，看到真田鸠见时，似乎是没跟他打过球的原因，这小鬼一时还没认出他。 是之后弦一郎也找过来，越前龙马也跟人打了一球，才对上他真田弦一郎哥哥的身份。 真田鸠见紧了紧手里的球拍，目光也锁定那颗小球。 见识过越前龙马适才表现的他，确定这是个不输幸村和弦一郎他们，能跟手冢国光媲美的选手。 或许现在受制身体条件尚有不足，但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超越他父亲的网球选手。 [总算是要跟这个小鬼打比赛了……] 电子音：[你看上去挺兴奋的？] [是啊……来了！] 真田鸠见看着那颗球被少年高高抛起，后仰的身体绷成一副弓，勐地挥拍把球打了过来，他横跨一步到位，看到球上有一个强劲的旋转力。 是他成名依旧的外旋发球啊，用这招来开赛吗？ 跟切原赤也的指节发球类似，同属于不规则发球。 对付这种球，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真田鸠见在球弹起来后，不慌不忙地挥拍回击。 弹起来的角度是很刁钻，弹起来之前也难以判断球路，但对反应速度超乎寻常的他无效。 哒！—— 网球落回少年跟前，让本来想要追球的少年顿了一下。 但他下一秒就调整好姿势，引臂等待着网球飞过来。 越前龙马看过这个人比赛，不止一次，也已经期待跟他比赛很久了，他几乎在梦中模拟过比赛的场景。 咔咔… 弹起的网球触网后，发出细微的磨蹭声。 果然，飞回来的球变重了，这是对方常用的招数，或者说是本能试探对手所能承受的极限。 越前龙马低喝一声，不甘示弱地把球送回去！ 第146章 网球眨眼就在场上飞了一个来回。 越前龙马个头虽小, 但速度和力量都很有看头，这次在把球打回去后，立马提着球拍上网。 这傢伙显然很有冲劲, 一开始就使出外旋发球。 而后就直接要跟人硬碰硬似地打截击，什么短爆截击、cool截击，无论自己的别人的, 大有要把会的招式全都用一遍的架势。 网球犹如小型炮弹，裹着气流贯穿球场，那砸在地上的动静, 让真田鸠见都要误以为是铅球了。 但它弹起时展现的韧性, 显然不是个实心大铁块。 力量和控球力还不错…… 真田鸠见相对表现得沉静许多，他球拍看似不经意, 却又准确地挡在了球路上，把球打回去的同时, 默默估量着小鬼的水平： 但这球路有些单纯了。 当然是和幸村精市比较。 因为他最近跟部长打球最多, 就用据说是当今国中网球界第一人的「神之子」做参照。 一个人的球风可以看出他的个性, 这小鬼性子还是比较干脆的，喜欢直来直往。 虽然越前龙马一副还可以继续的架势, 但真田鸠见已经大致摸清，他的臂力极限在哪里了。 少年刚才这球，还是只用单手握拍，但网球和拍子接触的一瞬间, 他小臂上尚且单薄的肌肉抖得厉害。 「爱逞强的小鬼……」 真田鸠见这次用上了对方绝对赶不上的速度，瞄准少年的薄弱处, 把球精准地打到他身后的底线上。 网球弹出界外, 场上响起裁判的声音：「0-15！」 立海大这边有银毛队友吹了个口哨：「漂亮的高吊球。」 「唿……」 菊丸英二吐出一口气：「我刚才都忘记唿吸了，一开始就好激烈！」 真田鸠见的实力他们都见识过, 希望不可思议的越前龙马能创造奇蹟，带青学赢下全国大赛的冠军。 相比前几场比赛，或许是嗓子已经很累了，又或许是太过集中精神看比赛，不敢出声打扰，现场反而听不到什么应援声。 坐无虚席的观众位上过于寂静，无形中增加了紧张感。 其实他们都在心中无声替场上的人加油吶喊。 不二周助视线在底线处那个黑印上短暂停留，又移向站回接发位置的人：「他的控球力，比前几天跟我比赛时，又更进一步了。」 真田鸠见眸光凝了下，显示出白帽少年的五维数值。 【越前龙马】 力量：3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5 他朝对面的拽小孩笑了笑：「就这点水平可不够，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虽然嘴里说着挑衅的话，真田鸠见丝毫不松懈，他要尽量小心应对每一球，避免大意失分。 毕竟拉开下面的网球技能，这个对手会的技能，比他的天才学长不二周助还多，而且这上面还不算对方从其他人那学的球技。 第313页 真田鸠见是真的有点酸了，这小鬼轻轻松松就能復刻别人的招数，他却现在都还没搞懂旋转是个什么东西。 越前龙马也知道继续下去，这样是无法从他手上得分的。 他脚边扬起奇怪的气旋，身上开始发光，是先前单打三时，在手冢国光身上看到过的特效。 「无我的境界」。 真田鸠见眼眸微眯，神色认真起来。 越前龙马的气场开始不一样了，他这次发球的架势，也显然不是外旋发球。 场外有人解说：「啊！居然是田仁志的大爆炸！」 田仁志慧是比嘉国中那个大块头，前两天烤肉大会时，发明了夹子吃法。 他食量惊人可惜中途淘汰了，真田鸠见倒是没见识过对方的网球，这招发球的名字听起来就很兇勐。 或许是气势……之类的原因，让人的视觉中心，不自觉往那球上移，视线里只剩下那抹明黄色，背景板又像被人关了灯一样。 系统本不想打扰他比赛，但听到心声后还是忍不住：[…你已经学会主动给他们的球技找藉口了。] [唉……] 真田鸠见心酸地吸了下鼻子，但这球球路还是很简明的，他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轻易就接住了在地面「炸开」的网球。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拍子质量不好，被球打穿球拍线。 幸村的拍子质量不错，跟他适配性也挺好，顺利挡下了大爆炸。 越前龙马一招不成，继续展开攻势。 「哈…！」 这球他的挥拍架势，还是真田鸠见没见过的，并且这一球—— 会多重影分身之术！ 场外解说：「是橘的暴球乱舞！」 [。] 系统：[……] 真田鸠见痛心疾首：[我讨厌猜真假。] 比半决赛跟他打的藏兔座，打出的球也有相似的效果，不过没有这那么洋洋洒洒一大片分身，真田鸠见仿佛看到了漩涡○人。 那边场外观众席上的不动峰部长，这招球技的发明人橘桔平，也刚好染了个黄髮刺猬头。 不过对付这种球的正确方式，也不是看脸。 真田鸠见回想起前两日，幸村在教他如何回击这类网球时说的：「球才不会分身，就那么一颗。」 眼睛往往是最容易蒙蔽的感官，幸村看到了那天他和藏兔座的比赛后，就计划着要教他这个。 之后剥离视觉去击球，也是训练的一环。 经过训练他听声辩位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他此刻已经清楚听到了网球的位置，包括网球上附加的旋转力，眼前的障眼法，便随之变成了拙劣的戏法。 真田鸠见勾起嘴角，挥出一拍后看似是打到空处，但下一秒那乱窜的球，就好巧不巧自投罗网，「闪」到了柔韧的羊肠线上。 「打回去了！」 「居然轻松就破解了！」 场外有不动峰的谁惊唿。 越前龙马也再次把球回击，又是不一样的招式，一招不成就换另一个。 青学那边的一年级惊唿：「啊，球怎么消失了？这个是……」 另一个妹妹头加藤胜郎道：「是千岁的神隐！」 千岁千里就是四天宝寺那个，领悟了才气焕发的极限，并和手冢国光在双打中较量过的选手，与不动峰的橘过去并称九州双雄。 或者说，给真田鸠见讲解无我和其后藏奥之门的引导npc。 「球是不会消失的。」 幸村精市演示了类似的球技，而后这样说过。 这次真田鸠见闭上眼睛减去视觉的干扰，耳朵更清晰地听到了，那空气被拨动的震动。 挥拍、网球准确落回对面半场。 经过幸村精市的强化特训，障眼法的战术对他已经行不通了。 真田鸠见这球回得刁钻，离越前龙马隔了有大半个球场，本以为可以得分，结果对方居然赶上了。 而且这个大晴天响起在球场上，突兀又十足熟悉的雷电声…… 真田鸠见诧异睁开眼眸，看到小了一个号的身影，带着凌厉电光瞬间横跨大半个球场，到了网球落点。 少年往下噼拍，挥出一道更耀目的电光，这正是弦一郎风林火阴山雷中的雷。 居然就这样復刻了他弟弟的绝招！ 真田鸠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抢回了一分：「15-15！」 「还挺快……」 真田鸠见瞥向落地滚动的小球，视线又在少年滑落面颊的汗珠上扫过，牵起嘴角：「不过你喘得是不是有点厉害？」 幸村他们也会无我的境界，不过在发现其消耗体力的弊端后，都选择封印不用。 越前龙马调整着自己的唿吸，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这小鬼的眼睛弧度圆润眼尾上翘，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真田鸠见不怀疑如果现在关了灯，他们会是夜幕中最闪耀的双子星。 这一球已经结束了，他还是忍不住回味：[这傢伙只是刚才看了弦一郎一球，就学会了？] 系统道：[酸死了。] [……] 真田鸠见能不酸吗，他至今还不敢把经验浪费在学球技上呢。 毕竟学自己回击过的球，成功率不确定就算了，要的经验还死贵，100经验值一次。 如果他没有那么非的话，倒是可以採用一下这根金手指，相当于不会有体力消耗弊端的无我境界，虽然体力对他从来不算是限制。 第314页 发现无我境界的特点，就是无意识使用出自己曾经看过的、比赛过的、调查过的选手的绝招后，他就想试着也无我一下，心无旁骛地打球。 不奢求迈进更深层的几扇门，初级的基础无我就可以了。 这几天真田鸠见也请教了幸村精市，无我境界要怎么迈入，目前同旋转一样还不甚了解。 至于日常积累的经验，他还是留着给自己提升精神力。 对面越前龙马仿佛弦一郎附体，这次发球直接用出了疾如风，真田鸠见迅速回击后，对面梅开二度使出了雷。 哒！ 网球从右半场飞出去。 见越前龙马还没回神的样子，这次轻易回击雷的真田鸠见，将球拍架在肩头碰了碰：「以为用这招就能对付我吗，小鬼？」 「弦一郎平时跟我打球的时候，可没有特地封印这一招。」 切原赤也撑在栏杆上，嗤笑两声：「想用副部长的球技来扰乱真田前辈，真是天真！」 柳莲二跟着道：「可以说弦一郎的球技，鸠见反而是最熟悉。」 越前龙马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个对手的深不可测。从对面飞过来的网球，那惊人的控球力和力量就能看出来。 好像无论什么球技，都能一个照面轻松破解。 随后越前龙马又使出了很多其他人的招数。 比如冰帝迹部景吾，那看穿他人死角的能力，可根本没找到对方的弱点。 他眼中原本钉满场地的「冰锥」，在对方移动的一剎那，碎裂成无数残片。 越前龙马明亮的金琥珀色猫眼，像永不蒙尘的璀璨宝石，只会被打磨得愈发富有光泽。 他这次又摆出另一个人的架势：「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大绝招，大车轮山岚！」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回击了，这动静巨大无比，却雷声大雨点小，对他有点不够看的球技。 他挥去眼前的烟尘，认真建议：「……这取名品味不怎么样。」 越前龙马原本不觉得什么，这会就忍不住纠正：「这是四天宝寺那个远山的招数。」 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有听到，在场外嚷嚷着：「什么叫不怎么样啦！！」 […小伙子耳朵还挺尖。] 真田鸠见装作没听到，无所谓地抬了下眼皮，看了眼那边场上的计分：【4:0】。 再有两局他和立海大就要赢了。 毕竟有立海大三连霸的重任抗在肩上，真田鸠见这次比赛打得，可是比过去任何一场都要认真。 他几乎没让对手得分，转眼就把比分拉开了一大截。 场外青学那边情绪也不高涨，清晰的实力差距摆在这：「越前明明表现得那么好，却完全被压制了……」 「这就是……王者立海大吗？」 迹部景吾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下面一边倒的局势，低声呢喃：「对现在的你来说，总归还是太早了吗？」 又轮到少年的发球局。 真田鸠见对走回发球位置的少年说：「之前也跟不少人打了球，体力已经快跟不上了吧？」 那背影没有停顿地，走到底线处才转身看过来。 真田鸠见对上那坚定含笑的笑容，不由愣了一下，听到那小鬼比了个倒拇指的同时，充满挑衅意味地说—— 「还早得很呢！」 真田鸠见眸光闪了下，旋即看到少年身上的光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全身浅浅一层，亮得很均匀的无我境界，忽然向着少年的左臂移动。 「百鍊自得的绝招」。 不用场外解说团提醒，真田鸠见也认出来了。 是手冢国光所开启的，无我境界后三扇大门的其中一扇，适才和弦一郎的比赛中就展示过。 就是把无我的威力，全部集中到握拍的手臂上，将疲劳降至最低，并以倍于对手的威力及旋转力回击。这算是减轻无我消耗的一种方式，只不过因此其他身体机能也会相对变弱。 除非像手冢一样，制造出类似手冢区，可以不用跑动的绝招。 越前龙马挥拍前又突然蹦出母语似的，用英文说：「我今天绝对要赢你，记住了，我会是第一个打败你的人！」 「。」 系统：[？] 真田鸠见磨了下后槽牙：[这小鬼真够拽的。] 系统：[要看一下你刚才的同步率波动幅度吗？] 刚才对手倒拇指，9%。 看到对手用百鍊自得，16%。 对手最后一句挑衅，25%。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的酷拽少年，努力把自己的同步率往下按：[我承认我有被挑拨到……] 「你还真爱逞强啊……」 他嘴里说着，调整了一下握拍姿势提高专注力，心理寻思着：[不行，反派死于话多，谨防夜长梦多，还是早点把这小鬼打败吧！] 系统：[……] 宿主好像真的完美接受自己的反派设定了。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越前龙马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之前不用百鍊自得就是还没克服它致命的弊端，现在使用俨然是解决了。 他在需要追球时，就把百鍊自得的气劲，移动到双脚上，然后在需要击球时，又无缝移动到手上进行回击。 这玩意是块砖吗？ 还能到处搬！ 真田鸠见微微拧眉，他原本增加了一些想加速比赛结束的力量，就被这双倍增幅给破解了。 第315页 「1:4！」 然后这果真扳回一成的小鬼，笑得极其张扬又自信，仿佛能接到这任何一个球，这整个球场都在他的领域之中。 「我会在第六球得分！」 绝对预告，无我的另一扇门，又称为才气焕发之极限。 能自由使用百鍊自得的越前龙马果然不好对付了，加之才气焕发之极限，真田鸠见原本隐约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 刚开始他没跟上这变化，被发球得分了，而后几球对面赢得也并不轻松。 他并不是因为对手难缠而苦恼，而是—— 越前龙马高高跃起接球，却在把球击回后，听到了裁判的声音：「out！15-0！」 局势刚倒向青学没多久，众人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越前的球怎么出界了？」 手冢国光远远看着少年握拍的，无意识微微颤抖的左手：「…」 已经到极限了吗，越前。 越前龙马像是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经快失去感觉了，几乎都是凭藉本能在挥拍。 一直打那么重的球，就算是有才气焕发加持，刀具被使用过度也是会崩断的。 为了给左臂一点缓解时间，越前龙马不得不把球拍换到右手，但他是个标准的左撇子，右手虽然可以打网球，但显然不如左手来得便利。 一次尝试接球，结果球拍直接飞出去后，他只能选择两手握拍。 但是…… 好痛苦，一球比一球更重…… 越前龙马喘息着，感觉每次挥拍胳膊都在呻吟。 已经要握不住球拍了…… 不对，球的力量没有再增加过，是他的身体跟不上了。 球拍又一次脱手，越前龙马跌倒在地一时没爬起来：『不想输……』 好像意识在前面轻盈飞舞，却被后面沉重的躯体拖累。 越前龙马恍惚听到网对面的人在说话，声音像隔着层罩子，带点朦胧的回声：「喂，别硬撑了，再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可是他不能结束在这里，就算再狼狈也要爬起来！ 越前龙马双手撑起身体，重新爬起来站稳，那脸上的表情从未变过。 真田鸠见抿了下唇，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侧回首看过那边的一众人：教练椅上无条件信任他的幸村精市、正选的大家、穿立海大队服的其他人，还有人群里的褚发少年。 他肩上也承担着一份责任，不会放水减轻挥拍的力量，像打练习赛时那样配合对手。 只保证不会让赛后再多出一个伤员。 毕竟他可不是这些喜欢乱来的青少年。 「30-0！」 「out！40-0！」 「game！真田鸠见拿下此局，比数5:1！」 为了接球扑倒在地的少年，头上帽子早就掉了，脸也蹭了一小块灰，好歹是没破皮。 这小鬼的称号据说是「王子」，场外还有不少忠实女粉丝应援。 越前龙马艰难地用网球拍支撑起身体，重新走回自己的发球位置，他还能跑动追球，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轮到他的发球局了。 他恍惚间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那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刚接触网球的自己，抱着快有身高一半的球拍，不肯放弃地催促对面还年轻的老头子发球。 幼时的记忆早已经模煳了，记不起当时的天气，球场周围的树叶是不是绿的，唯一清晰无比的，是——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要坚持站起来吗……」 「越前……」 「他还是真是不肯放弃啊，明明无论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场外不断传来被震撼到的声音，真田鸠见也有被少年的执着触动到，他跟着走到发球位置。 「早点结束吧，总感觉我在欺负小孩子……」 如此腹诽着，真田鸠见忽然听到那边的少年问了一句—— 「你觉得打网球好玩吗？」 越前龙马仿佛忘记了全部的疲累，他目光明媚得像天上骄阳，散发出干净清澈的光芒，亦能让人联想到某个夏日清晨，拂过面颊的第一缕风。 他重复了记忆中，小时候老头子问自己的问题，又不禁顺从那越发清晰的感触，发自内心地笑着回答。 ——「打网球，真的很好玩唉！」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没跟上：「什…？？」 等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在发光！？ 越前龙马霎时成了一盏功率再大不过的电灯泡，不是刚才无我境界那种内敛的光华，亮得像个探照灯，亮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不用黑暗的背景做衬托，就足够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让真田鸠见想起穿越之初，开门看到的那道耀眼强光。 更离谱的是不只场上的自己，周围观众席上所有人，都有被这强光影响到。 大家惊唿着不由抬手遮挡：「发生什么事了——」 距离最近的真田鸠见，也不得不抬手遮光，借着指缝眯眼去看：[啊？？不是——他在变身吗！？？]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完蛋了，又高兴又难过，他可能已经被同化了。因为事发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谁扔的闪光弹、也不是这故事的发展走向有多么不合理。 而是难道网球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藏设定吗？ 第147章 第316页 真田鸠见在强光消退的短短六七秒间, 跟系统严肃地讨论了，如果一会对方真换了身皮肤，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同步率的问题。 结果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光华敛回少年体内后，对方还好好穿着青学的队服。 果然变身更倾向于是少女漫特色吗。 真田鸠见来不及分辨自己是否有因此，产生一些不该有的遗憾, 场外见多识广的观众间有人解释了。 这突然的异变不是什么爆种的隐藏设定，他之前就有听说过。 「这是——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门，天衣无缝之极限！」 「据说在二十年前, 武士南次郎曾迈进过这扇门, 之后就一直没人开启过了……」 真田鸠见很想问一句，那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来的。 不过的确, 除此之外一般也不做其他猜想……毕竟他们这里也不是特摄片场。 臭屁小鬼打着打着超越极限了。 真田鸠见谨慎地观察着状态明显不同的少年，身上疲惫一扫而空般, 像棵肆意伸展枝丫去触碰天空的树, 蓊郁葱茏, 挺拔自由。 适才那道强光，连带着少年之前身上的百鍊自得一块消褪了, 取而代之的，是存在感相对较弱的，细碎闪烁的白色烟尘。 真田鸠见观察了两秒，首先拜託系统, 计算了一下这随风飘荡的矜持之光的物理引擎。 并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分辨了一下，确定这跟先前其他人开启无我境界的特效不太一样。 这无我的最后一扇门, 层次似乎要更高一些, 听场外观众的评价也是这样。 面对最后boss落入下风，就在这危急时刻, 主角爆发小宇宙力挽狂澜…… 这大概是王道热血少年漫常见的展开，而身为最后的大boss，真田鸠见的心情称不上轻松或沉重，只是有那么点复杂和微妙。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青学是、他们立海也是，谁也不想输，但总要分出个胜负。 越前龙马原本是个有点闷骚的酷拽小孩，和他弟弟一样总喜欢戴着帽子，没事就爱压低帽檐，藉此隐藏自己不小心泄露的真实情绪。 现在他对面的人，却笑得十分灿烂，开朗得快没边了。 少年没有犹豫地挥拍发球，那自然到略显随意，却充满力量感的动作，让人一时认不出这架势是什么球。 真田鸠见不见慌乱，好似完全没有被对手的变动影响到，在球弹起后发现这是外旋发球，立即一跨右脚横出球拍，把球拦了回去。 虽然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同步率正在系统的雷区上欢快蹦迪。 越前龙马头上的帽子刚才已经掉了，发梢被风吹动，真田鸠见原本以为他是黑髮，现在在阳光下一照，才发现其实隐约透出点墨绿色。 真田鸠见刚结束击球动作的手，转了转手腕。 他眸色深了深，再度调出对手五维： 【越前龙马】 力量：3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5 个人数值没什么变化，但真田鸠见确信对方打出来的球，跟刚才比明显拔高了一个等次。 挥拍行云流水，每次都能最佳的时机和位置。 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傢伙现在根本是不经思考判断，几乎凭藉本能在跟他打球！ 场上在越前龙马开启最后那扇门后，攻守易型。 真田鸠见赶到球落点，冷静的眸子映出对手身影，虽然数值没变，但对方的球技拦又多了一项，正是对方正使用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对手的进攻方式变了，刚才总结的经验个习惯无效，他这次挥拍过去，发现险些挥空了。 这傢伙网球的球路控制也更得心应手了！ 立海大众人看到真田鸠见罕见失误地，没用球拍中心位置打中球，少年神色微变，很快调整了角度，好歹没触网就把球送回了对面。 网球险险擦着球场中间的白网飞过，带起的凌厉气旋，硬是将那白网都带得晃荡了一下。 「越前龙马居然这个时候突破极限……」真田弦一郎深深地看着场上那个天资卓越、意气风发的少年。 视线略微停顿后，他又重新看向兄长，目光安定下来，意义不明地平静道：「可惜晚了。」 切原赤也原本有些紧张，闻言啊了声：「什么晚了？」 其他人都没顾得上解答他的疑惑，三巨头里另一人，眼眸睁开一瞬：「现在的比分已经5：1了，鸠见只差最后一局就赢了。」 教练椅上的幸村精市，也是平静又笃定，道：「差分太大了，如果要赢就面临抢七，而论体力，鸠见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切原赤也恍然：「对啊！」 况且。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目光从少年至今未留一滴汗的额角、拢起一道细纹的眉心轻扫过。 鸠见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青学未来的支柱，就算迈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对你来说，实力总归也还是不够看吗。』 幸村精市不由想到，不知道恢復全盛实力的他，未来能否有机会见识一下，不再隐藏力量的鸠见的网球？ 真田鸠见很高兴队友信任自己，不过这个天衣无缝的境界，果然还是不太好应对，那小鬼的动作一时间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网球突然就消失了，真田鸠见只听到空气被触动的声音，等判断出位置…… 第317页 刷刷刷—— 哒、哒哒…… 网球突然从球网的另一边，爬了过来。一个另类的短球。 原来刚才是藏在了白网另一边。 [。] 真田鸠见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小球，听到裁判有点卡顿的报分：「15、15-0！」 本来想放首bgm调节一下同步率，系统嘆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出声打扰他比赛。 只见宿主顿了一下后，将期盼的目光投向了裁判，可惜终究还是没对上脑迴路。 裁判奇怪眨眼：「……比赛继续？」 接下来越前龙马越战越勇，很快又接连拿下两分。 「天衣无缝之极限。」 场外青学那边，干贞治正敬业地继续进行解说：「这可能是将无我的力量储存在身体深处，再以某种形式，毫不浪费、适量的释放并爆发而出……也可能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力量。」 青春学园的数据网球选手，居然接连用上了两个「可能」。 再听这补充的最后一句，就说明这已经，连你们也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吧？！ [这傢伙开挂啊！] 真田鸠见控诉完想了想自己，又闭嘴了。 他唿吸稍微重了些，当然不是累到了，只是藉由此增加自己的集中力。 很不对劲的感觉，从刚才越前龙马发光开始，他就察觉到自己不对劲。 少年冷色的眸子泛起沉静的光，抓住对面的人影，像再耐心不过的成熟猎手，等待着正放松弹球的猎物。 这局对方再拿一分就要拿下了，真田鸠见可不肯拱手让人。 他已经摸清自己不对劲的来源了，在得到系统身体没有出问题，跟同步率变化也无关的消息后，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 不是自己的问题，就只能是对手了。 这个天衣无缝之极限，或者说矜持之光，效果并不只是像干贞治说的那样。 [还能给对手上debuff啊……] 真田鸠见勾起嘴角，势在必得地追上那颗飞起的小球。 系统：[……] 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就接地气了起来。 在爆发天衣无缝的同时，利用天衣无缝的光辉吞噬对手，使其力量被影响削弱，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实力。 削弱的部分大概是百分之二三十。 这是真田鸠见体会过后，猜测总结的这最后一扇门的附加能力。 那亮瞎眼的特效总得附加点什么特殊效果，才配得上燃烧的经费吧。 削弱他后，他打出的网球那小鬼也就能回击了，要知道刚才还已经快抬不起胳膊呢。 但只是这种程度还是不够的，真田鸠见加了几分力道，把球挡回去，并抄了对方的口头禅：「小鬼，你还差的远呢！」 越前龙马身形微闪携带雷电，迅速到位回击：「你才是，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在这边两人咬死一分的时候，场外有人终于赶到了。 是越前龙马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武士南次郎，众人认出他后惊唿，怪不得那小鬼有开启最后一扇门的资质。 真田鸠见不由跟着抽空吐槽了一嘴日漫特有的血统论，就听到那个略显邋遢的大叔，搔着头髮说：「其实这玩意人人都有，只是就算国际顶尖的职业选手，大概也自己都忘记了……」 越前南次郎给他们这些国中生，加了设定补丁，关于网球的最终奥义和真谛： 其实就是怀着初次邂逅网球的心情。 「尽情地享受网球的乐趣，不被现实的分数、荣誉、名次等牵绊，这就是无我的最后一扇门。」 「。」 [很好、这很少年漫！] 真田鸠见有被创到，他力道有点失控，球路放高了。 但这个弧度应该不至于出界，越前龙马也判断出了抛物线，但他没有后退至球的落点，而是直接跳了起来。 「武士截击！」 少年双腿勐地用力，整个人凌空跃起，像只矫捷的豹子。 这球技真田鸠见之前没见过，看上去是少年的新招。 他眸光定了定，看到少年勐地挥拍，球剧烈旋转着划出一道略微像蛇球的弧线，就在真田鸠见以为它会绕柱飞过来时—— 它精准地擦在了吊起中间白网的，那根材质坚韧的黑色细绳上，并且激烈地旋转了起来！ 真田鸠见没看明白这是什么路数，球还没过网他也不好做出应对，不过他也没有等几秒。 那颗明黄色的剧烈旋转到变形的网球，就像撞上了刀刃，从中间一分为二—— 真田鸠见瞳孔收缩，脑中空白了一下：「你——」 「球裂开了！！！」 场外有人惊唿！ 真田鸠见听到自己在尖叫：[我也裂开了！！！] 这是什么操作啊？！！ 记得以前跟幸村精市讨论过，把球打进地里不弹起，算失误对面得分，破坏场地是行不通的，交换场地后还可能绊到自己。 他发现自己居然漏了另一种可能，破坏网球呢？ 裁判没有喊咔，真田鸠见额头垂落一滴汗，只能硬着头皮分别把变成两半的网球回击—— 然后，「糟了。」 毕竟太突然了，短时间内连续回击飞往不同方向的两球，真田鸠见也来不及调整姿势，应对接下来的攻势。 不知道是少年的滞空性太好，还是他刚才回击速度太快，用时不超过一秒，他把那两半网球回击时，那逆光欲飞的身影，还挡在空中。 第318页 真田鸠见本身打不出旋转，他回击的力道，还会消抹球上附加的旋转，但大部分时候都不彻底。 现在那两半网球，就在旋转力的支配下，重新短暂地合二为一了。 「喝！」 越前龙马挥拍扣杀！ 砰！砰！ 两计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在身后两侧。 真田鸠见有些迟钝地低回头，去看那颗网球的尸体：「……」 现场不知何时变得那么安静，明明有几百人，却显得落针可闻。 裁判的报分声打破寂静：「game！2：5，越前龙马拿下此局！」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仿佛明明马上就要赢了，却被局势逆转刺激过头，陷入诡异平静的蓝发少年说：「球裂开了。」 「啊……」裁判瞭然提醒，「换一个球。」 真田鸠见：「……」 不，他们说的大概不是一件事。 脑内电子音忽然幽幽响起：[…宿主…] 真田鸠见没有注意，有种那是不重要幻听的感觉，大脑下意识过滤掉了这道杂音。 今天天气很好，他突然注意到这点，阳光洒在身上和头髮上，驱散了无论怎样体温都不会变化的，本身为「死物」身上的「死气」。 他视线上移，看到了渐渐西移的太阳，眼眸不由眯了一下。 就算是诅咒，也无法直视太阳呢。 另一个无法直视的，就是从中诞生「他」的……人心。 场外这个时候，本应该为越前龙马刚才精彩的表现，发出惊喜的欢唿声，人类应该喜欢看到这种，权威被打破的戏码。 虽然结果大概要让他们失望了，今年立海大依旧是最后的赢家。 天蓝得千篇一律，白色的云拉得很长，一直蔓延到天空尽头，网球场周围有枝叶茂密的树，突然活过来一样挣扎挥舞枝丫，伴随着宛如细密雨声的树叶沙沙声。 这场突然捲起的风，带着点甜腻的味道，也带起他的一缕碎发蹭过面颊。 有点痒。 真田鸠见把那几根头髮撩开，无意扫过观众席，才发现为什么那么安静。 嗯？ 都在看他吗？ 他有什么好看的。 真田鸠见只是奇怪了一下，这会他已经隐约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飘忽不定，刚才的走神只是几秒钟，手里球拍的重量很快让他想起自己在干什么。 他重新看向对面的少年，眼神是平静的，面上甚至带着点礼节性的笑意，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他忽然咬肌微动，磨了磨后槽牙，让虚假彻底浮于表面。 场外不知是谁像受惊一样，勐得抽吸一声：「——！！」 而后真田鸠见也忍不住眉开眼笑，从胸前里压出一声气音。 「哈……」 「哈哈哈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笑，这好笑的情绪没由来，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啊，我现在……] 真田鸠见意识到什么，眼前弹开光屏，同时耳边炸响系统抢救他的bgm：《威风堂堂》。 [？……能换一首吗。] 场外观赛的人不像当局者迷，很早就发现了场上某人的异样，就在那球裂开之后，蓝发少年身上类似气质的东西，就发生了很大变化。 他虽然还是鲜活地站在场上，但就是给人一种没温度的感觉，不是钢铁或冰块的那种冷，而是…… 黏煳煳、带点潮湿的血腥味，尸体的感觉。 或许不够那么准确地找到比喻，但较为敏锐的几人，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吸气的菊丸英二，就忍不住缩到搭档身后：「真田他突然怎么了……」 之前青少年选拔合宿时，大石他们都说真田很好相处…… 他看着场内笑得有点神经质的少年，现在大概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本能的警惕和躲闪是怎么回事了。 「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桃城武比划了一下：「对了……像切原赤也的红眼状态！」 「他不会……像切原以前一样——」大石秀一郎有些紧张，又否定了自己的不祥猜测，「不，真田应该跟切原不一样，他打球时从来不以伤害他人为乐，甚至称得上照顾对手。」 不二周助略带担忧地看着场上的人，旁边手冢国光也微拧起眉。 「真田……」 跟对方打过球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奇怪和诧异。 因为这个人应当不是这样轻易就会受到刺激的人，虽然之前也的确没人，将他逼到过这种地步。 「嗯？这位少年……」 手揣在浴衣袖子里，领口大开的大叔刚来不久，没怎么看到之前越前龙马对手的表现，但能跟少年打到5-2，和刚才回击了第一步武士截击的能力，就足见其水平不俗。 今年全国大赛还真是优秀选手辈出…… 越前南次郎目光细细在蓝发少年身上转过，他倒是不太清楚这少年之前的性格，还以为对方天生爱笑。 他刚才咦声，是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奇怪地方：对方像没有剧烈运动过一样，浑身上一秒还紧绷的肌肉，迅速随身体切换成松弛状态。 能做到这样迅速地平復唿吸，除非刚才的运动对他来说，仅仅只是热身…… 「鸠见…！」 立海大这边，教练位置上的幸村精市距离最近，也最先觉察到真田鸠见的不对劲。 第319页 他一连唿唤好几声，那个人才转头看过来。 「啊…」 真田鸠见也没笑多久，他正据理力争让系统换歌，反应了一下，好像已经恢復平时的样子平静下来。 「到交换场地的时候了？」 幸村精市不知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只能微微点头：「中场休息。」 真田鸠见便抬步，向他和他身后的立海大休息区走去。 切原赤也有点寒毛竖起。 从刚才真田前辈突然笑起来开始，他后背就密密麻麻爬起一阵鸡皮疙瘩，这会按住自己有点发抖的腿，还有点疑惑怎么回事。 单纯的他没意识到，这是自己逃避危险的生物本能，正愤愤跟丸井文太吐槽：「前辈总说我不会表情管理，这不是笑得比我还吓人吗！？」 「真不错～」 旁边插进来一个愉快的声音，音色语气都很陌生：「他还挺疯的嘛！」 切原赤也转头：「？」 那人抬手招唿：「哈喽？」 「不对！你谁啊！？」 切原赤也吓了一跳，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戴墨镜的奇怪傢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是个生面孔，个头很高比社团里最高的柳前辈，还要高上一些，留着一头纯粹没有杂色的白髮，总之肯定不是他们立海大的人！ 真田鸠见看到自己的同步率，不知不觉蹦到了50%往上。 超级危险，怪不得已经影响到他的思想和行为模式了。 还看到仓库里多出来一格：【系统赠予的电子菸】x1。 「……」 这会百分比已经慢慢往下掉了，他坐在休息椅上，接过幸村精市递来的水杯，握在手里没有动，听系统一会蹦出来一句的数落声。 第148章 虽然同步率还在30%左右, 但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已经平静下来，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维了。 宝贵的中场休息时间，他迅速思考了一下对策。 这场比赛拖下去肯定能赢, 那边越前龙马就算开着较为节省体力的天衣无缝，再继续下去也要到极限了。 这次不是能突破瓶颈的极限，而是身体的极限。 就算他的意志力还能坚持, 身体也要宕机昏迷了。 最多再两局吧…… 真田鸠见这样估算着，但是他不想立海大最后三连霸，是以对面被迫弃权做结尾。 要赢得漂亮, 也是他们立海大王者的法则之一, 之前有听弦一郎这样说过。 现在越前龙马的状态，对他特殊的身体条件来说, 其实勉强称得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他不继续增加挥拍力道的基础上。 再增加那小子受伤可能就直线上升了。 真田鸠见可不想让这傢伙的职业生涯，断送在自己手上。 他感觉自己之前打出的球, 其力道就已经可以把水泥板砸出个坑, 也能把人手臂打骨折了…… 接触这项运动以来, 他总是不禁产生「误杀对手」这样的担忧。 除去力量后其他的变量里： 越前龙马在用天衣无缝增幅后，能跟上他的速度, 而他在不用咒力增幅的情况下，身体极限也不是不能榨一榨…… 面对能越级打boss的少年，基础数值现在其实已经不具有什么参考性了，他们的技术目前都是5, 但那小鬼展现的控球力略胜于他。 说是光芒产生的影响，其实也只是找不到其他变量后的猜测。 真田鸠见并不确定天衣无缝是怎样给他上的debuff, 就像他打了好几天, 也还是没搞明白幸村精市是怎么灭掉自己五感的。 他更倾向于这是种精神攻击。 虽然幸村精市曾忍受不了他苦主般的视线，在训练间隙认真地, 给他解释过自己的网球，其实类似于「易普」的症状。 所谓易普，是一种运动障碍性疾病，临床表现为患者产生无意识的肌肉收缩，存在于各类运动员中，致使其在关键性时刻发生失误的现象。 解释得很好，真田鸠见险些就要被说服了。 但这还是无法说明他的眼睛是怎么突然「瞎」掉的。 总之这个天衣无缝的负面效果，肯定也归于精神攻击的一类。 真田鸠见用自己的方式分析，如果无法削减影响的话，要如何更快适应它，他已经习惯在失明的负面效果下打球了。 「有备用髮带吗？」 休息时间快结束时，真田鸠见站起来问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还在思考什么，慢了一拍，便有个什么黑色的残影，从斜后方飞过来。 又被真田鸠见接在手里。 「借你挡眼睛！」 真田鸠见接住那玩意，才发现这一副看台上抛下来墨镜，款式有点眼熟，像极了某人常戴的那款——而后就听到这个声音…… [这傢伙怎么知道我要……] 他有点麻地抬头，看到五条悟趴在围栏上，咧嘴沖他比了个耶。 「老子来了～」 「好歹是赶上了——居然让杰来拦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 真田鸠见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那傢伙夸张地甩着不知道从立海拉拉队顺来的彩球，换上一副心型夸张眼镜，叼着吹吹卷努力应援—— 「要赢哦！」 「加油！鸠见！加油！鸠见！」 「lets go，lets go！真↑田↓鸠～见！！！！～嘀嘀嘀——」 第320页 [这傢伙咋不把衣服也换上呢？？！！！] 系统：[……你提出来，他真有可能去换。] [……] 真田鸠见的低气压，已经把他的同步率也彻底压回去了。 他微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球，比划思索了一下现在砸过去，那傢伙来不来得及开无下限。 「这个人是谁啊？」 「好像关东决赛的时候见过……」 「在给那个真田加油呢，哇…应援对象看上去很想打人？」 立海大他的同伴们也纷纷汗颜，提出疑问：「这个人是谁啊？」 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在关东决赛有见到过这个人，他们只留下来二人险些当场打起来的深刻印象，黑面神脸色难看，去拿人肩膀的手却被轻易躲开了。 五条悟背后长眼睛似的，腹部靠上栏杆，还回头沖那个真田弟弟吹了一声：「嘀。」 吹吹卷打在真田弦一郎鼻尖：「…」 没有歧义，他弟弟写实地看上去快爆炸了。 「。」 这个显眼包把全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真田鸠见有点抓狂：[能把这傢伙弄走吗？好丢人，顿时感觉刚才当众失态都不算什么了！] 电子音看着趋于平稳的同步率道：[恐怕不行，他跟夏油杰打架赢了，今天所有任务都由后者负责。] 它说着微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的同步率也要跟着再次爆炸。] 真田鸠见觉得可能是自己已经产生抗体了，同时有些惊讶：[五条悟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 系统更惊讶：[我以为你是注意到，刚才才会……] 五条悟差不多跟越前龙马那招武士截击，同时进入小地图检测范围，不过刚才他注意力全在网球上，的确没工夫看光屏。 宿主沉浸在网球的世界里，也没觉查到那人的咒力靠近。 好在很快五条悟梅开二度地，被工作人员警告不能影响比赛，否则就要把他请出去了。 那傢伙很乖巧地表示了配合，同时走下来要替真田鸠见清场的中原中也，身上隐约泛起的红光也跟着消褪。 短暂的中场休息结束，比赛继续。 「我会在这一局结束比赛。」 「不是什么才气焕发的预告，但我绝对会做到。」 这是真田鸠见的发球局，他从兜里摸出了一颗…… 不，不是网球，是刚才那个白头髮怪人丢给他的东西，之前其他人都没看清，这会蓝发少年把那镜腿掰开，扶上鼻樑，他们才发现这是一副墨镜。 众人正奇怪他的举动，就见那人先看向了裁判。 裁判莫名压力山大：「……」 他试探性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也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继续比赛吧。」确认了自己所为没问题的真田鸠见道。 裁判：「……比赛继续！」 场外有人正在分析真田鸠见的行为逻辑：「戴墨镜有什么特殊效果吗？」 「只会影响视线吧？」 「咦，等等，你们看他眼睛是不是也闭上了——」 众人想到了，先前不二周助应对绝对预告时，使用的心之眼，不过这会对面的越前龙马似乎没有在使用才气焕发之极限。 五条悟的墨镜是定制的，和通常配备给「窗」，可以看到咒力和咒灵的作用相反，可以阻挡咒力，算是半个咒具。 这玩意当然不具备，减少无我之光影响的特殊功能。 只是比起单纯的闭上眼睛，他想用什么东西遮挡一下阳光，让眼前场景更像失明的一片漆黑，所以刚才向幸村精市借髮带。 他已经很习惯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打球了，今天突然视线正常地打球，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真田鸠见发球后迅速上网，明明闭着眼睛，却丝毫不影响动作。 有人惊唿：「好快！」 场上二人都完全没有被中间的换场和休息影响节奏。 现在看不到对面小伙子身上的奇异光芒了，球拍与网球接触的一瞬间，真田鸠见心下瞭然：果然，影响是从击中球的一瞬间开始的。 不知道是他物种的原因，还是其他人都这样。 跟幸村精市打球时，也要有一个交互的动作，视线才开始消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把重心集中到那颗球上，看不到对面小鬼阳光开朗的笑容后，这精神攻击的负面状态，似乎没刚才那么强了。 场外解说也找不到科学解释的天衣无缝，还能把无我的力量以某种形式，毫不浪费的释放爆发而出，这也算是给自己上增益了。 越前龙马的速度和力量，较刚才千锤百鍊状态下，有了一些提升。 这个无我境界，真田鸠见确信是少年漫特有的产物，现实世界应该是不存在的。 靠经验硬堆精神力的他，恐怕也没法这么简单地迈入那些门，就只能向下挖掘这副身体的潜能了！ 他也很好奇，不使用咒力增幅的自己，能做到哪种程度—— 「好强的集中力！」 「这就是真田鸠见全力以赴的姿态吗？」 「这场比赛太不可思议了……绝对能载入球坛史册！」 场外音自动过滤掉，只能根据裁判报分得知，那小鬼的分数跟自己咬得很死。 风送来网球的情报，真田鸠见察觉到球路的变化，脚步一顿忽然站到逼近网前的一个位置。 第321页 因为他察觉到对方那个动作是，「武士截击！」小孩自己喊出来了，似乎对这个新招很满意。 网球在触碰到挂网线后，分裂成两半。 跟上一次不同，这次真田鸠见站得距离很近。那颗裂开的球，还来不及飞往不同方向，就被他一拍子把球送了回去—— 「你还真是个网球浪费装置！」 网球被残留的旋转力，变成看上去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像刚才那样高高跃起的少年，明媚地笑着，将它扣杀向真田鸠见身后。 站在网前的少年不知何时动了，他快到像一眨眼出现在那里，一半网球的落点处，臂膀上薄薄的肌肉活动，引拍将其击回：「我们立海三连霸是——」 他一腿横跨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又赶上弹起的另一半网球。 哒！—— 「没有死角的！」 两半网球几乎只有毫秒的落地时间差，它们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凹陷黑痕。 —— — - 「结束了。」 裁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没有报出最后的比分。 但真田鸠见也一直默默计着分呢，他缓缓睁开眼眸，一手勾下鼻樑上的东西，看向场上还维持着无我状态的少年。 很快那身影晃了下，脱力软倒下来。 从那个状态回过神来，疲惫感重新侵袭下来，越前龙马剧烈喘息起来，不只是体力压榨干净后的无力虚弱，他感觉自己肺痛得要命，左臂更是失去了知觉。 他仰躺在地上，失神地看了会天空，然后转头看向跨过球网走来的人：「唿……唿……」 那人蹲到了他的旁边，一手抓住他的肩，把他「扶」起来。 越前龙马还有点懵，反应很迟钝地坐在地上：「干……嘛？」 真田鸠见道：「刚剧烈运动完不能躺下都不知道？」 他说完开始就着小孩的肩膀往下，检查他的胳膊，边捏骨头边问：「痛吗？」 越前龙马不知道他在干嘛，既然赢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队友庆祝，如实道：「没感觉。」 真田鸠见啊了声，神情似有些崩溃：「我送你去医院？」 越前龙马：「……」 真田鸠见严肃地让他重视起来：「最好拍个片，我都怕你骨裂了自己不知道。」 越前龙马忿忿道：「你还差的远呢！」 真田鸠见：「……」 系统冷不丁单方面插入对话：[他现在就能把你打骨裂，不开玩笑的。] [喂！] 听着宿主恢復正常的语气，它在光屏上放了场烟花秀，性冷淡的电子音跟在后面：[总之，恭喜拿下冠军。] 广播里也传来裁判方的声音：「本场比赛由立海大的真田获胜，比数6-2！」 略失真的声音停顿后继续：「总分3：2！」 ——「本届全国中学生男子组网球大赛，获胜方是立海大附属中学！」 观众席躁动起来，欢唿声不断。 「我之所以要在这一局里打败你，就是要在你倒下前赢下冠军。」 真田鸠见看向朝自己跑来的立海大众人，侧颜似笑非笑：「如此才算赢得漂亮，符合王者的风范。」 「你！」 越前龙马呛到自己咳了声，低声骂了一句英文。 真田鸠见反过来创了这小鬼一下，对收穫的反应很满意。 把越前龙马交给青学的选手后，他也被自己的队友围了起来。 其他人激动的心情翻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真田鸠见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接过弦一郎递来的毛巾，用力抹了把脸—— 他瞳孔颤动着，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堪忧，低笑着说：「那小子刚才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打网球好开心啊，就沖了过来，我害怕极了！」 众人表情有些纠结：「……」 幸村精市失笑打破平静：「我们赢了！」 他们立海大，赢了！ 第149章 他们赢了！ 丸井文太挥臂喊道：「立海大三连霸！我们做到了！！」 他胳膊架上真田鸠见的脖子, 激动地拥上来：「你太厉害鸠见！」 真田鸠见被他撞得歪了下，站稳后看向其他人，柳莲二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微笑着朝他点头。 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也纷纷笑着向他示意：「干得漂亮！」 旁边真田弦一郎喉头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又有些没组织好语言。 胡狼桑原也是个感性的人，眼眶含泪感动道：「我们赢了！」 切原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哭起来：「呜呜呜我真的好感动……！」 「我们赢了唉！」 他吸吸鼻子看向真田鸠见：「还有前辈你刚才笑得好吓人！」 真田鸠见嘴角抽动，抬手摸了把他的脑袋：「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被我吓哭的。」 这边他们还没正式展开庆祝, 就有道拱火的声音插进来。 「抛高高！快来玩抛高高！」 真田鸠见额头青筋绷起, 拍开那只从后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靠近，抓往他的腰, 试图把他举起来的手。 「你这个外校人士凑什么热闹？！」 五条悟并没有吃到教训，还想再犯时, 他手上浮现一层不易察觉到红光。 他挑了挑眉, 展开无下限与其暗中较劲。 立海大众人也重新注意到刚才突然冒出来, 抢尽眼球造型夸张的五条悟，丸井文太道：「鸠见, 你还没说这傢伙到底是谁呢！」 第322页 五条悟旁边那个褚发少年，倒是有些眼熟的，偶尔有见他在网球部附近出没。 据切原赤也说是跟真田前辈不打不相识的不良，现在已经被收服了, 是前辈的小弟。 中原中也警惕地看了眼白毛男高，先对真田鸠见说了声：「恭喜拿下冠军。」 本届全国大赛圆满落下帷幕, 今天还要顺便举办颁奖典礼, 在这之前是休息和吃饭时间，他们也可以去附近转转玩一下。 在这之前很想说不认识某人的真田鸠见, 勉强解释了五条悟的身份：「网上认识的朋友。」 容貌格外突出的白髮神子，很配合地把墨镜扶回脸上，秒变端庄得体姿态，清清嗓子做了自我介绍：「五条悟，请多指教。」 「平时多谢你们关照我家——阿、阿……」 这傢伙总是帅不过五秒，真田鸠见捕捉到他作妖的前摇，微笑着暗中掐住了他腰间软肉。 五条悟控制住了表情，端庄地接上下句：「阿见了。」 真田鸠见收回手，给了他个别搞事的眼神。 五条悟回了他一个控诉的眼神，虽然他本可以用无下限隔开的，大概是把这归咎于打闹，没有使用术式。 幸村精市看着他们，忽然微笑说：「你们关系很好呢。」 「谁跟他关系好了——」 「我们关系可要好了～」 真田鸠见嫌弃地把五条悟凑上来的脸推开，一旁中原中也不善地盯着他，也颇有磨刀霍霍的即视感。 这时青学的部长过来打招唿，在看到真田鸠见旁边的白毛时，表情诡异地更面瘫脸一瞬：「…」 五条悟也认出了这个冰山脸，咋咋乎乎地啊了声：「是你啊！」 不二周助留意到，部长异常僵直的背影：「手冢，是认识的人吗？」 手冢国光回忆起选拔合宿时，短暂却记忆深刻的一面之缘，对方当时试图跟他抢床位的画面还歷歷在目，他折中道：「……不算认识。」 还好手冢国光不是个多话的人。 真田鸠见干咳一声，及时顺着打圆场转移话题：「颁奖典礼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柳莲二翻看自己记录的日程表，回答道：「两个小时后。」 他合拢笔记本看了眼天色，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大家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青学众人准备去就在附近的，河村隆家的寿司店聚餐，立海大众人投票决定去吃拉面还有甜点，庆祝取得本届全国大赛冠军。 不多时，他们坐在一家装修復古的拉面店里，一群人占据了一排位置。 真田鸠见左边是切原赤也，已经一口气吃完一碗拉面，正在解决第二碗。 右边是—— 他警惕地挡住了，试图拿他衣袖擦拭不小心沾到的奶油的手，顺带把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弟弟，递过来的纸巾盒丢这傢伙面前。 那人抽了张纸，声音含煳：「谢了。」 真田鸠见闭了闭眼：「所以说我们立海大聚餐，为什么你会跟来啊？」 五条悟一指走回来的褚发少年：「他不也跟来了？」 看着不要脸跟丸井文太抢蛋糕的五条悟，真田鸠见倍感头大，红髮少年原本只要应付一个仁王雅治，现在又多了一个。 丸井文太嘴角沾了奶油，面颊鼓起耸动，警惕地瞪视对面两个白毛。 真田鸠见都怕他产生白毛ptsd，无奈地让出自己这份甜点，甜点是胡狼他们去隔壁甜品店打包的。 中原中也也跟了过来，刚才去借用微波炉了，此刻把热好的盒子递过来：「我给你带了便当。」 「哎——」五条悟拖长尾音阴阳怪气，「爱心料理唉～」 他眼疾手快戳过来一筷子：「让老子尝尝！」 真田鸠见没有阻拦，好整以待地看着他把东西送进嘴里，然后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左边的切原赤也见了，也好奇心作祟要尝尝，然后他旁边又多了个坐化的人。 五条悟恢復过来后，那双蓝眸闪烁了一下，震撼地从镜片上方看过来：「你们……你平时就是吃这个？」 幸村精市停顿了一下，笑道：「鸠见的味觉似乎有些特殊。」 「我不是说这个。」 五条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边往嘴里送奶油，边无声盯着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老神在在地迅速解决了料理，六眼大概看出了这盘烤肉，不是来自自己吃过的任何一种动物。 他吃完后晃悠出去，说是要消消食。 实际他不动声色地拐进了一条小巷，拥有极强反跟踪意识的他，确保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这是个很安静的城市角落，仿佛又无形的屏障，阻隔开车流和人群的喧嚣。 躲清净的真田鸠见四下看了圈，找了块较为干净的墙壁，背靠上去，整个人放松下来…… 光屏在眼前展开，他看到自己的同步率还维持在10%上下，偶有波动。 「唉……」 他嘆了口气：[玄幻网球给我的冲击力还真不小，感觉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真田鸠见让系统帮自己总结下，今天收集到的关于玄幻网球的设定情报，同时查收了刚才比赛的奖励收穫。 【主线任务二：获得全国大赛优胜】 【进度100%】 【第五部分：取得总决赛优胜（已完成）】 第323页 【1500奖励点】 【1500经验值】 【获得成就：无法打败你的终将使你强大。】 【恭喜您圆满完成本任务，获得额外奖励：1000经验值。】 现在林林总总加起来，为冲击精神力5所积攒的经验有3000多点了，虽然三万看起来很难攒到，但现在也已经有十分之一了。 系统提醒：[你看一眼自己的五维。] 真田鸠见看过去：[woc！] 力量：6（？） 速度：6.5（？） 体力：%*（？） 精神力：4（？） 技术：5 刚才跟越前龙马的比赛，居然还有意外收穫。 真田鸠见还以为自己速度和力量的基础数值已经顶天了，没想到也还能继续往上提升！ 他看着这个多出来的0.5，心情微妙地感到了复杂，视线往旁边晃了下，瞥到仓库里多出来的那格东西，意念一动把它取了出来。 一个大叔吊儿郎当地，正要穿过这条小道，去后面修网球拍的店找熟人说话，留意到里头居然杵了个人。 那人姿势还算娴熟地，夹了根烟送到嘴里，随后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自己没带打火机。 少年想去哪借个火，无意间抬眼，就看到了他。 「。」 「。」 第150章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越前南次郎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个打火机晃了下：「我帮你点上？」 「……」 那少年眼角抽动了一下，说：「这是电子菸。」 「充电的？」 越前南次郎挑眉, 这小子还挺潮？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 这个人明明看上去挺乖的，没想到偷偷躲起来干坏事？ 看上去很淡定，实际上越前南次郎嘴里叼着的牙籤, 已经被他不小心咬断了。 他目光诡异又复杂地，把巷子里头也有点僵硬的人打量了个遍。 里面的少年人还穿着学校队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正是先前跟龙马打比赛的人。 蓝发未成年跑这隐蔽的角落抽菸, 大概也没想到会被人撞见，正欲盖弥彰地把齿间细棍状物揣回兜里,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淡定道：「好巧。」 这转移话题的语气……真是一点也不生硬。 越前南次郎挠挠肚皮道：「你认识我？」 「越前南次郎，我知道你。」 真田鸠见藉口袋的遮掩, 让「犯罪证据」消失在指尖, 回到仓库里, 绷紧的背部肌肉这才放松。 他往前走了几步，也打量着这个不修边幅的大叔：「况且刚才青学那边谈论的声音不小, 你是越前龙马的父亲，听说打网球也挺厉害的。」 「什么……『传说中的选手』、『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同时分心跟系统说话：[你咋不提醒我有人？] 他刚才完全放松了下来，没关注周围，也没去看小地图。 系统：[你也知道自己在干坏事啊？] [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没电的。] [！]真田鸠见一口气梗住：[你居然给我自己抽剩下的！让我吃你的赛博口水！？] 系统：[……你控诉的角度还真是清奇。] 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真田鸠见已经走到了越前南次郎面前，这大叔看上去邋里邋遢, 实际半敞开的浴衣下, 那层腹肌可不像是缺乏锻鍊。 虽然十几年前，在仅差一场就能打破世界纪录的时候, 突然宣布退役，但看上去并没有松懈过。 真田鸠见扬起嘴角，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网球拍，送到对方手里。 「遇都遇上了……」 少年递拍子的动作太过自然，越前南次郎愣愣接过，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等等——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也没见这少年背了网球包啊！！ 只听对方淡然道：「随时随地掏出网球拍来打球，对网球选手来说，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吗？」 「……」 越前南次郎竟有些不确定了：「……是吗？」 拍子当然是真田鸠见从商店现买的，他眸光微闪，调出对面握上球拍之人的五维： 【越前南次郎】 力量：—— 速度：—— 体力：—— 精神力：—— 技术：—— 另附一个大大的：测定不能。 真田鸠见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确定了这大叔的确很强，或许是网球界类似于天花板的存在。 下面的网球技能倒是可以查看，也没有他儿子那么夸张，可能是修炼到这把岁数，已经化繁为简了。 单脚碎步、二刀流、南次郎领域…… 看得出来领域这个名词的确很有档次，常见于各种世界观设定下的技能名称。 「和我打一场吧？」 真田鸠见调出地图找哪有球场，看了眼时间又改口：「一局也行，不然赶不上颁奖典礼。」 他已经锁定了最近的一块球场，走出两步回头，问有被他风风火火决断震惊到的大叔：「不跟上吗？」 越前南次郎：「……」 他摸了把脑袋，咧嘴笑说：「你这年轻人还真是——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其实他在看比赛的时候，就也想看看这傢伙的能力究竟如何了，对方在结束的时候，还和没事人一样，显然没有发挥全力。 第324页 这个人，是臭小鬼打网球以来，遇到过最强的正式对手吧？ 国三生的话也就是十五岁，越前南次郎回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的水平，突然想起来：「可是只有一个拍子啊？」 他正要去前面的修球拍店里借一副，就见少年梅开二度，从背后变戏法似地又掏出一把：「……」 真田鸠见在前面带路：「走吧。」 越前南次郎：「……」 大叔跟在后面，费解地盯了一路前面少年空白的后背。 随后的交手中，真田鸠见也亲眼见识了「南次郎领域」，这个跟手冢领域类似，在球上施加微妙旋转，让球往自己身边飞的技能。 除此之外男人还有「心眼」和「天衣无缝之极限」。 后两招越前南次郎没在跟他的短暂交手中使出来。 一局比赛很快结束。 网球飞出界外，卡进被绿藤爬满的铁丝网里。 真田鸠见上前把球扣出来，还有些意犹未尽，胜负倒不是很重要。 他确定对面吊儿郎当的大叔没使出全力，但交手中展现的水平，也比球场上buff叠满的越前龙马还要强上一些。 当然为了对手的生命安全着想，他自己也是一样，有收着网球的力量。 真田鸠见主要体验了一下自己增加0.5的速度，或许是本身阈值就好，能感觉到的增幅有限。 不过这个数值增加，其实最重要的是告诉了他，除了精神力和技术，自己的其他数值也是可以通过训练提升的。 或许是平时跟人打球时，因为没必要使出全力，也没有合适水平的对手，他一直有意识收敛能力，所以之前打了那么多场，都没有任何提升的迹象。 就跟锻铁一样，是需要经过挤压和锤鍊，才能获得成长。 【参与网球较量：获得5经验值。】 真田鸠见收到了提示音，果然和越强的对手比赛，获得的经验奖励越丰富。 他视线有些放空，回味着什么，有一只手递过来一根烟。 「…？」 真田鸠见目光一顿，顺着朝他这送了送的手往上，看到嘴里叼着已经点燃的烟，示意他接的鬍子拉碴大叔。 越前南次郎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欣赏：「来一根？」 「大哥……」真田鸠见及时改口，「大叔，我还没成年。」 「不都是烟吗？」 先前不还叼着一根电子的，越前南次郎腹诽着，两指夹烟抽了口：「你的身体素质和水平，去打职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他有推荐的门路，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兴趣。 「职网……」 却见少年微微摇头，「太远了，先完成国中的学业再说吧。」 这些他也考虑过，也听出了越前南次郎的意思，不过现在就去满世界打比赛，似乎有些早了，手冢国光目标也是打职网，真田鸠见准备跟着对方的节奏来。 他还是挺清醒的，打网球不能影响他考高中。 升入高中后，他还要继续跟立海的大家，将三连霸延续下去呢。 以及更远之后的未来，是直接进警校进修，还是上完大学再去…… 这个要看手冢国光什么时候能大满贯了。 「你不想跟更强的选手交手吗？」越前南次郎挑眉奇怪道。 现在的国中生里，除他之外的确有几个突出的，像对方的弟弟弦一郎，和那个赫赫有名他也听说过的「神之子」，但在这之外还是更广袤的天地，他不想去看看吗？ 真田鸠见挥手扇开飘到他这的烟，道：「不久后那个u-17训练营，不是要招收国中生了？」 「under seventeen……啊，是那个。」 越前南次郎玩味地看了眼少年，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其实这个时候消息还没放出来，只是训练营的教练有了这个想法，正差人收集本届全国大赛的情报，越前南次郎还以为已经有教练发现少年的天赋，联繫过他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真田鸠见分开前递出手机：「大叔，你家地址能给我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却有点理直气壮，仿佛没想过被拒绝的可能。 「干嘛？」 越前南次郎还不至于贸贸然把住址，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少年突然礼貌起来：「我想抽空上门拜访，感谢您今天的指导。」 「指导算不上——」 之前打过球，倒也不算完全陌生，加上这少年跟龙马也提到过几次。 越前南次郎挠了下头，意识到对方是想再来找自己打球，还是在他手机上存下自己的号码，并发了地址过去。 毕竟遇到一个这样的好苗子也是难得，培养一下也没什么。 「谢了。回头见，越前先生。」真田鸠见收回手机，离开前的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越前南次郎抖了抖肩，有什么不祥预感如阴风灌过身体，但也没品出哪不对劲：「……？」 真田鸠见回拉面店跟众人汇合时，五条悟人已经走了，说是被一个电话叫走的，对面嗓门老粗的男声似乎是他班主任。 丸井文太鼻尖耸动：「你去哪了，身上好像有股烟味？」 真田鸠见：「……路过抽菸区时沾到的吧。」 立海大众人返回arena森林公园，场地已经布置好了。 第325页 站位跟开幕式时不同，按名次排列，冠军的他们站在第一排。 颁奖典礼也比开幕式，稍微冗长了一些，真田鸠见猜测是这边场地有建筑物挡风，台上的大叔不用担心被吹掉假髮片。 讲完话到了颁奖时间，部长上台接过锦旗，大家捧起奖盃，留下今年的冠军队伍的合照。 一切结束后，有其他学校的人过来说话，有约练习赛的也有放话，下次比赛冠军肯定是他们的。 网球拉近了彼此距离，大家说说笑笑，现场气氛意外挺轻松…… —— — 全国大赛就这样结束了。 真田鸠见有些怅然若失的小情绪，恍然好像青春也随将要结束的这个暑假，悄无声息地熘走了。 明明他早应该过了感伤这些的年纪。 但看着洗出来，挂上部活室墙壁的，属于他们的冠军合照，那上面其他人鲜活的笑脸，还是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瀰漫开清甜又酸涩的滋味。 照片上的他被众人挤到中间，和幸村精市与切原赤也一起拿着奖盃，部长矜持微笑，旁边海带头笑露八颗牙齿。 真田鸠见还在翻看没挂上墙的废弃照中，发现自己的好弟弟，拍照的时候一直在偷看自己。 柳莲二把多洗的合影发给了大家，真田鸠见卧室里床头柜上，现在也放了一张。 他们三年级的最后一场全国大赛结束了，或许是还没开学，还没开始忙碌升学的事，所以实际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网球部里的训练照常进行，只是弦一郎他们开始更加关注后辈的表现。 毕竟之后立海大国中部的重担，就要落在—— 好吧，切原赤也一个人，恐怕承担不起来，不过立海大毕竟是网球强校，能在刻苦日常训练中坚持下来的，实力都不会太差。 大部分是二年级的二队成员里，也有水平不俗的。 以及，不知不觉间，已经踩着暑假的尾巴了。 某天发现训练结束后，切原赤也有偷偷摸摸的举动，仁王雅治跟踪发现他原来暑假作业还没写完，或者说还压根没动多少。 然后监督小孩写暑假作业的工作，就莫名落到了路过的真田鸠见身上。 第151章 盯小孩写作业这种苦差事, 真田鸠见不是很想干，他自己的作业都是这两天，刚劳烦系统晚上帮忙写完的。 他转向弦一郎的方向, 却见少年的背影，有那么些僵硬…… 「弦一郎？」 「抱歉！兄长大人！我还有些事要做！」 黑帽少年不等他挽留，走得很迅速果断, 这反应实在有些反常。 先不论他这种把事情甩给弟弟的行为，是否有些不人道，平时他弟不都主动替兄长承担这些琐碎工作吗？ 真田鸠见奇怪地问其他人：「……他怎么了这是？」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就在他刚才一转身的功夫, 其他人也已经果断开熘了，背影这会跑都出去快有百来米了。 落在最后的丸井文太正喊着：「辅导赤也写作业这件事, 就交给你了——」 真田鸠见：「……」 他低头，与刚被训责一通, 鼻尖发红的海带头对视：「……」 切原赤也悽惨地抱住了他的腿, 嗷得一嗓子嚎叫起来：「前辈……！！怎么办我写不完了！！！」 「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真田鸠见被他喊得三叉神经疼, 比了个手势让他收声，同时算了下：「今天二十七号, 下个月一号开学，满打满算还有五天时间……」 真田鸠见看着切原赤也越埋越低，已经只剩一个发旋对着自己的脑袋，艰难地问：「所以你现在完成得怎么样了？」 小孩一头黑髮有点炸毛, 看得出来真的很着急，连平时很在意的髮型都顾不上打理了。 炸毛海带头嗫嚅了一下, 没能说出话来。 他心虚地从网球包里翻出几本边角翘起的作业本, 推到部活室的桌子上，喉结动了动, 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也……也不是很多……」 真田鸠见挑眉：「嗯？」 他刚才可是有听到，仁王数落他「这不是压根没动吗」的声音。 切原赤也瘪嘴缩肩：「完成的部分，也不是很多……」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捡起他的作业本粗略一翻，又一把把东西盖回桌上。 他深吸一口气，按压发胀的眉心，和被满页空白跟疑似小孩不小心沾到的口水，吓到一个惊坐起的同步率：[怪不得那些人一个个跑那么快！] 以前辅导小孩作业最多的，是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不过今天那两个人都碰巧不在。 前者任学生会文书，后者是学生会长，临近开学他们有一些关于开学典礼的筹备工作，都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开会呢。 弦一郎是风纪委员会的人，可能也有相关事务要处理吧？ 所以刚才才跑得那么急…… 听到宿主猜想，但同时监听到某些真相的系统：[……] 真田弦一郎刚才跑那么急，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他奔往的方向，也的确是学生会会议室。 只不过这目的吗…… 「柳！」真田弦一郎叫住收拾完档案，刚走出会议室大门的军师。 「弦一郎？」 柳莲二有些惊讶，眼眸都睁开了一瞬：「发生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第326页 少见皇帝露出如此惊惶的神色，根据他的数据，能让真田弦一郎失态，事情十之八九跟他的兄长有关系！ 真田弦一郎深唿吸让自己冷静：「刚才仁王发现今天赤也训练不在状态，是昨晚熬夜补暑假作业导致的，经此提醒，我突然想起来——」 皇帝瞳孔震颤，述说一个无比恐怖的事实：「我的作业，一直忘在手提包里没拿出来！」 柳莲二：「。」 他的数据一定还没收集到位。 柳莲二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暑假作业忘写了？」 真田弦一郎羞愧道：「是的。」 柳莲二：「……所以你来找我是？」 真田弦一郎郑重地鞠了一躬：「请帮我写作业！」 「。」 柳莲二睁开的眼眸里没什么光：「……恕我拒绝。」 部活室里。 真田鸠见发现压在最下面那本还没看，正欲伸手去取，对面那炸毛海带头先他一步，紧张地把本子护回了怀里。 「这个写好了！」 切原赤也虽然极力掩饰了，但他眉宇间的心虚，对见惯了犯人狡辩的优秀警官来说，还是太过拙劣了。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曲起指节敲敲桌面。 炸毛海带头便梗了下脖子，哭丧着脸自己把东西交了出来，送到前辈面前…… 真田鸠见用了点力，抽出小孩攥死紧的本子，还奇怪他怎么一副送自己上断头台的悲怆感，再翻开这普通作业本一看：《————的暑假日志》。 开头的下划线上，填了切原赤也有些歪歪扭扭的名字。 原来是日记本啊，他们国三生都没布置这个，似乎是一二年级专属的。 看别人日记不太好，人人都是有隐私的，但…… 真田鸠见狐疑地抬抬眼皮，将炸毛海带头已经快蜕化成恐惧的神情，全数收入眼中：[这傢伙的反应不太对劲啊？] 系统只知道这是切原赤也昨晚熬夜煳弄完的，具体内容没有监听到。 真田鸠见摊开切原赤也擅长的科目，国语作业这傢伙已经写了一部分了。 他把笔放到这小孩，莫名有点发抖的手里，让人现在就开始补，自己搬了另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监督，有什么不会的也方便给他解答。 切原赤也根本静不下心来，时刻关注着自己手里这本日记，俨然很懊恼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真田鸠见深深看了眼他，确信绝对有什么不对劲。 「……」 他还是翻开了下一页，想看看这傢伙到底在心虚个什么鬼。 字迹笔触很赶，可以看出都是昨天晚上现赶出来的，过去那么久了，一个多月前的事，连他都不一定记得清楚，内容也大概率是编的。 第一页写得稍微认真一些，有不少错别字的内容，填满了大部分纸张。 【7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我和网球部的大家一起训练，度过了充实又有意义的一天，最近真田前辈突然打了积血一样，不停根大家打比赛，我也被拉着打了好几场，第二天险些没爬起来……】 真田鸠见看了眼在他开始看日记后，坐立不安的炸毛海带头：「别愣着，动笔啊？」 切原赤也喏喏应声：「哦！…嗯！」 【7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暑假的第二天，昨天和真田前辈打比赛，今天耳佥些没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前辈明天今天也没有放过我……】 【7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暑假的第三天，昨天和真田前辈打比赛……】 「……」真田前辈往后翻了几页，差不多都是类似的格式。 终于小孩也不知是懂变通了，还是写厌烦了，内容有了变化。 【7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暑假的第七天，昨天和真田前辈打比赛太累，今天没爬起来。】 如此堂而皇之的，这天的日记只有一小段。 真田鸠见：「……」 他唿吸声一重，就听到炸毛海带头咽口水的声音。 但只是这样煳弄老师的日志，切原赤也没道理那么紧张，毕竟他又不是这傢伙的任课老师。 真田鸠见继续翻看下去，下一页写到青少年选拔集训合宿了，切原赤也挑了几件趣事记录，包括手冢国光代替龙崎教练来到集训营，大家给他办了欢迎会。 以及—— 【8月x日，天气晴】 【真田前辈居然挑食，还爱吃垃圾食品，虽然后来我们发现，他其实不只是这样……】 写到这里或许意识到，这是无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日记，切原赤也及时打住了，但那么多字都写了，他也没有划掉。 真田鸠见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想借问题转移他注意力的海带头，大概知道这傢伙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是没少在这上面说他坏话啊？ 随后切原赤也用一篇日记自夸入选关东代表队，和一篇日记自夸在赛场上的良好表现。 之后是立海大合宿篇。 【8月x日，天气晴】 【我们去了轻井泽参加合宿，去年这里发生了让我超级郁闷的事，虽然今年也是一样……我摸仿真田前辈的操作，带了两部游戏机，一部现场就被没收了，但是没关系，口力一个我藏得很好——明明臧得很好！】 【可直到合宿结束，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第327页 【8月x日，天气晴】 【和前辈们去参加花火大会，看了好漂亮的烟花，真田前辈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捞到了一条漂亮的小金鱼！】 下面用红笔画了一条小金鱼。 这鱼切原赤也从轻井泽带回来了，养得还不错，听说胖了不少。 【8月x日，天气晴】 【合宿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件超级大事件！！！】 【我被bang架了！！】 【那两个坏人有那么高——那么壮——真田前辈义无反顾地跑来就我，不用网球拍就轻松放倒了他们！！！不愧是能一人打败两百个混混的立海不良头子！！】 网球拍是被默认成武器了吗！？ 还有怎么就又变成两百多个了！ 什么……立海不良头子？ 槽点过多，真田鸠见三叉神经突突的：[我什么时候获得的这个称号？] 系统：[可能是他给你现封的。] 真田鸠见：[……] 下面还有一小段：【之后前辈还解决了旅馆里客人的案件，虽然我不是很懂，但bi问犯人的真田前辈真的帅炸了！！！】 合宿结束后，小孩的日记直接跳到全国大赛，并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英武身姿。 到全国大赛结束，他们立海大获得三连霸的荣誉！ 由于写快了，小孩很快不知道之后的日记要怎么煳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编了几页，然后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笔迹再度流畅起来。 【8月x日，天气晴】 【今天训练间隙，真田前辈拿出自己收藏的全国大赛最后报废的网球，他把那俩半捏合在一起，故意板着脸说：「我裂开了，也自闭了，所以让分裂网球重新合上的这一招，就叫自闭圆顿裹吧。」】 【哈哈哈哈哈前辈真爱开玩笑！】 「……」 真田鸠见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 【8月x日，天气晴】 【今天收到了真田前辈送的润唇高，他让我不要老是舔嘴唇，越添越干，还容易起皮……奇怪，我有经常舌忝吗？总之谢谢前辈了！我会好好使用的！】 【8月x日，天气晴】 …… 翻下来每天都是大晴天，也不知道煳弄个小雨转多云。 或许是缺根筋少年独有的乐天，他记忆里这个暑假，大概永远是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的。 【8月x日，天气晴】 【前两天全国大赛结束，大家在拉面店庆祝的时候，真田前辈有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后丸井前辈说有闻到烟味，怪不得——！！】 【我今天有撞见真田前辈，在部活室后面偷偷抽菸！！】 真田鸠见：「。」 【8月x日，天气晴】 【前两天不是全国大赛嘛，真田前辈出场单打一，打到一半突然狂笑起来！！前辈不忄真在球场上，泄露了他不为人知的、狂放不ji的一面……】 【但我真的好好奇前辈在笑什么，今天特地涂了前辈送的润唇高，去请教前辈这个问题！】 真田鸠见心里涌起不祥预感，那天他怎么煳弄这小鬼的来着？ 他视线抖了抖往下：【前辈原来有中二病啊。】 同时脑内响起系统调出的录音，是他有些烦闷和不耐，为了摆脱小孩纠缠，随口而出的一句：「我中二，随便笑笑不行吗！」 系统：[祸从口出，亲爱的。] 真田鸠见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没到处乱说吧？] 系统无情打碎他的幻想：[很遗憾，已经连部长幸村也知道了。] [。] 真田鸠见凉凉地给了海带头一个让他自己把脖子洗干净的眼神，也是气极反笑，不咸不淡地扯扯嘴角，继续往下翻…… 【8月x日，天气晴】 【我遇到了真田前辈的手下，那个橘色头髮的矮子，我请教了他平时都怎么跟着前辈抢地盘的，他guiyi地看了我一眼，我改变了chuo词，问他平时是怎么跟前辈除恶扬善的，他看我的眼神guiyi中canz了一丝惊恐！】 【我就知道真田前辈不是普通的混混！他在暗中守护这座城市，他的保护费都不是白收的！】 【中原中也让我自己去问前辈，我说不，他让我自己去问前辈，我说不，他让我自己去问前辈，我说不……（略）】 【经过我的一番不屑努力，他甩下我走了。】 【我冷嗯一声，说我也知道前辈的秘密，中原中也惊song地回头看我我一眼，走得更快了。】 【我没追上。】 真田鸠见：「。」 他大概对上了内容，前天中原中也来找他时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挠了下头问他对切原赤也的看法。 真田鸠见当时因为试图研究系统电子菸的用法，被系统损了一通没好意思问它，当然一头雾水，见他这反应中原中也便知晓是乌龙，什么也没说。 【8月x日，天气晴】 【今天部长例行住院检查没来，网球场上顿时仿佛变得空荡荡白勺……】 【原来是真田前辈也请假没来社团活动，好像是去东京了，不知道是去干嘛。】 【我想真田前辈一定是去跟东京的不良团体交色了，他回来是又带了一身菸酒味，还说是在电车里占上的，哼哼……不愧是立海大不良的王者，前辈抽菸挑食喝酒烫头打架一个不落！总有一天连警视厅……不！整个日本都将被他足採在脚下！！】 第328页 真田鸠见再也忍不住，把日志重重拍在桌上，看着对面已经缩成鹌鹑的海带头：「……你！」 这傢伙究竟是夸他还是损他，社团里那么多人，怎么就逮着他一个人薅啊？！ 「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编排我啊！」 真田鸠见头痛地把本子还给他，勒令他回头把有关自己的谣言都给改了。 这小鬼还一脸无辜地反问他：「哪……哪一段？」 真田鸠见气到捂住胸口低声咳嗽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弦一郎他……」 切原赤也帮他顺气，弱声提问：「副部长怎么了？」 真田鸠见对上这傢伙清澈的眼珠，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在系统放歌前按住鼓动的同步率，并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让这傢伙把自己刚才写的作业拿过来，先帮他检查一下。 切原赤也递上作业，真田鸠见只是看了两眼血压再度飙升。 大概是一个暑假过去，切原赤也已经把上学期的内容忘得差不多了，他最擅长的科目都只有半数正确率。 「写是写不完了……」 真田鸠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要不我直接把答案给你吧？」 切原赤也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你还说好！？」 真田鸠见不由忧心起这傢伙能不能通过到高中的升学考试，要继续在立海大就读，不说多优秀至少得全科及格吧？ 恰好这时有人收到消息来救场了，他们是可靠的军师柳莲二。 对方推开部活室的门，接替了辅导作业的工作。 真田鸠见几乎是瘫软在旁边的位置上，问了一嘴：「弦一郎呢？」 刚才风风火火跑走后，他问系统也只得到[对方大概不想让你知道]的含煳回答。 柳莲二查小孩作业的动作一顿，也道：「不太清楚。」 真田鸠见更加奇怪了，忽然瞥见柳莲二要去拿那本，自己刚才随手拍桌子上的《切原赤也的暑假日志》，他右眼皮一跳，顿时比刚才炸毛海带头还快速地，一把护住了它。 柳莲二：「……怎么了？」 真田鸠见艰涩道：「这本我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切原赤也立马出声：「可前辈你刚才不是还让我改吗……」 真田鸠见：「你闭嘴！！」 第152章 入夜, 圆月低垂。 白日里的喧嚣逐渐平息，冷白的月光洒满整座城市，林立的高楼仿若光秃秃的树干, 杵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偶有疑似机车党自林立高楼间穿行而过，炸响一声轰鸣。 真田鸠见按【shift】，同时手自动拧转车把提速, 沿着笔直的街道驶向目的地，风全刮在头盔挡风玻璃上，他的外套领口也被吹得不停翻卷, 不时打在脖子上。 他不得不抽出一只手调整一下, 索性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前面有个转弯，真田鸠见按【a】左拐的时候, 还不忘往后捞了一把。 他后座上架了个已经晕厥的人，是刚才清扫一个毒贩窝点时, 顺便抓去进「货」的, 好巧不巧是警局在抓的通缉犯。 真田鸠见眼熟得不行, 毕竟通缉令还是他白天刚画出来的。 路过警署时，他的摩托短暂减了下速, 把后座的人丢在门口后，再度扬长而去。 这座城市里的普通市民，大概只是因为最近治安变好，而听说了一些传闻, 并不知晓「守夜人」的存在，现在晚上相对安全了一些, 但官方也还是不推荐夜间外出。 警署里值班的巡警, 知道得更多一些，所以听到机车声逼近, 他立马竖起了耳朵，探头去看玻璃门外的茫茫夜色。 他本以为那个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和来歷的人，只是碰巧路过…… 瞥到一抹飞驰而过的残影，就足够他明天跟同事们的谈资了。 然而那黑色涂装的机车，在警署门口停下了。 值班巡警猝不及防地，看清了那个一条腿支地，把摩托停下的男人，他穿一席简单的黑色夹克，里面是戴帽子的卫衣，下身紧身工装裤不遗余力勾勒出腿部线条。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男人提起身后「尸体」的腰带，轻轻松松就把一个百来斤的成年人，单手丢下来。 巡警在门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时不敢靠近。 为防止里面的同事遭遇想接触他的人利用，守夜人没有跟他有过多接触，只是丢完人就走，留下一句低哑失真的：「通缉令上的人。」 等那莫名高大威武的人骑着摩托离去，巡警才突然惊醒，看到门口地上躺着的人，惊觉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急忙推醒已经睡死过去的同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脑内电子音响起：[值班的巡警已经联繫总部，派车把人移交过去了，你明天一早就能去审讯他同伙的位置。] [要不是人在外地，我今晚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真田鸠见骑着摩托又开出一段路，才找了个隐蔽位置，把载具回收，并坐上刚才分心让改造人开过来的汽车里，往安全屋驶去。 白天给小孩辅导作业积攒的血压，到夜晚全释放在了撞他枪口上的罪犯身上。 经过他的清洗，横滨的不法分子已经没多少敢轻易冒头了，连新首领上任三把火的港口mafia，内乱时也不忘避着点他。 第329页 真田鸠见前两天还遇到一个小组织，堵路中间要给他上供的。 也有试图接近他的外国异能力者，都被他联繫夏目漱石，用对方在政府的人脉，调动军警把人抓在了机场，罪名是怀疑他们目的不纯是间谍。 知晓「守夜人」与政府有合作后，对他真实身份的猜测更多了。 为防止□□误会他是跟政府一伙的，从而为了夺回利益，撕破脸拿市民做威胁，事后他不忘爆出几个内阁官员做过的脏事，把尸位素餐的老头子拉下台。 [这座城市有在变好吧？] 真田鸠见也有偶感疲惫的时候，白天情绪波动过大，让他现在还有点三叉神经发麻。 系统：……看得出来给小孩辅导作业真的很累了。 [你看窗外。]它道。 真田鸠见侧眸看向车窗外的夜景，也留意到了细微的变化。 几个月前这里的夜晚还是一片死寂，笼罩在mafia阴影下，明明是繁华大城市，可放眼望去别说路人了，路上半天遇不到一辆车…… 但今晚，他偶尔能看到一两盏车灯了。 虽然大部分应该是因为，横滨地头蛇的港口mafia，那个发疯的老首领去世后，新上任的boss正努力坐稳位置，不再继续向外扩张宣示主权了。 但真田鸠见知道这背后也有自己的一份力。 处理完今晚的工作时间还早，真田鸠见打算去太宰治那看一眼。 港口的老首领党，最近丝毫没有放松找对那傢伙的通缉，在森鸥外的打压下，他们把这个见证人当成了翻盘的机会。 太宰治不好出门，活像个留守儿童，每天都眼巴巴地发消息问他： 【今天回不回来？】 【今天几点回来？】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真田鸠见只能回他一串：【……】 真田鸠见去新安全屋收拾了一下，给武器上了遍油，保养了一下，又清点过剩余弹药，打算明天直接去港口mafia那打劫一些。 毕竟gin留给他的钱再多，也是会用完的。 因为治安变好的原因，横滨现在黑市上便宜的武器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真田鸠见换了身衣服，换下来的直接丢到墙角的垃圾桶里销毁，那诅咒喷了个小蘑菇云，发出叽叽咕咕的咒骂声。 一般来说火药味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但他是咒灵，可以像抹除残秽一样祛除这些气味。 以及漫画热度也在全国大赛后，顺利突破了1000w。 系统说这方面不用他担心，虽然无法过多影响其他世界，但给他找的制作公司都是业内最顶尖的，宣发什么的也会做到位，之后应该能迎来一波热度高潮。 等着被系统带着躺赢的宿主，便换成伊藤诚的身份，先去看一眼旧窝里住的两个人。 原本真田鸠见的公寓只是租给织田作之助，邻居的太宰治以自己是伤患，方便对方照顾为由，直接搬进了他家占据了他的卧室。 美其名曰：「反正你也不睡。」 虽然太宰治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真田鸠见却总不禁怀疑这傢伙其实知道些什么。 主要是这小鬼实在是太聪明了，无论是否继续接触下去，他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 无外乎直接消失——侧面验证对方的猜想。 和相处过程中一个不查被揭穿。 真田鸠见面对这绷带精时，常有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感觉。 毕竟再忙也不至于一天到晚不着家，虽然他的行为总能找出解释…… 但其实不必想得太复杂，从人最基本的欲望，求生本能出发就能发现端倪。 就算这附近治安相对较好，像伊藤诚这样的人不说独一无二，也是足够稀缺的。 而其他人为了挣钱捨弃了一部分安全，总是会战战兢兢，害怕回家途中突然窜出来的威胁。 而他不惧怕夜间外出遇到mafia或地痞流氓，不怕被人拿枪或刀子威胁，抢走身上所有的钱财，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伊藤诚当然可以说自己也是怕的，只是情绪表现不突出，加上已经习惯了…… 钥匙插入锁孔，真田鸠见拧开公寓门进去，在玄关处换了鞋。 等他摁下走廊开关，像刚注意到昏暗客厅里坐着的背影，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把钥匙放在鞋柜上。 「你怎么还不睡？」 那背影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招了下手。 「……」 真田鸠见又摁亮了客厅的灯，注意到少年异样平静的神色，思索着走过去。 这傢伙要捅破窗户纸了吗？ 果然并不像他表现出来这样，对触碰能量体的他时异能力的被动，完全无所察觉？ 真田鸠见站到了太宰治对面，见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叠纸：「这是什么？」 太宰治把笔递给他，翻开到最后一页说：「签个字吧。」 「？」 真田鸠见满腹疑惑，又看到封面上的一排字：【领养协议】。 「。」 「……你，认真的吗？」 太宰治抬抬精緻的下巴：「不然呢，我都弄好了，字也签了，就差你的名字了。」 他想了想，轻笑着念出那个称唿：「爹地。」 真田鸠见捏皱了手里的纸张：「、」 系统还在幸灾乐祸地拱火：[签吧，凭空多个比你小一岁的儿子，这是多大的便宜？] 第330页 [这便宜给你你要不要——] 真田鸠见立在灯下无声崩溃，一时无法分辨，是眼前这傢伙给自己的冲击大一点，还是下午切原赤也给自己的冲击更大一点。 — 次日，天刚蒙蒙亮。 织田作之助早起餵猫，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稍微愣了一下：「你是刚睡醒还是没睡？」 「……他没签。」 少年的嗓音本该是清亮的，可此刻是沙哑虚弱又颓废。 「嗯？」 织田作之助没听清，拿着猫粮袋子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纸张看了眼，随后目光一顿，略带惊讶地看看少年，又认真地从看了一遍内容。 最后他放下这叠领养协议，提出建议：「把每个月500万的零花钱，减少一些怎么样？」 太宰治不是很乐意，勉强改了个数：「50万？」 「……伊藤先生恐怕养不起你。」 比他的房租贵多了。 — 真田鸠见从太宰治那逃走后，也不是很想看到切原赤也，为了同步率着想，同时也是为了那孩子的生命安全，今天部活请假去了东京。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给他一个脑瓜崩。 他这趟是去登门拜访，中途去买了点东西，总不好空手上门。 真田鸠见轻车熟路地来到越前宅前，摁响了门铃。 很快一个气质温和的年轻女性，就穿过庭院给他开门：「真田君？早上好——」 这位是寄宿在越前家的，越前南次郎的侄女，越前菜菜子。 真田鸠见礼貌跟她打了个招唿，将手里一份袋子递上，又问：「南次郎先生呢？」 越前菜菜子道：「这会应该在后面的寺庙里敲钟……」 真田鸠见果断在她邀请前说：「我就不进去了，替我跟伦子阿姨打声招唿。」 越前菜菜子略显遗憾：「嗯，好的。」 她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迷煳，像是刚睡醒的声音：「来的是谁啊？」 越前菜菜子回身招唿，「龙马，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是桃城前辈吗？」 越前龙马睡了个懒觉刚醒，脚边卡鲁宾不停打转，他弯腰把猫抱起来，看清门外的人后瞪圆了猫眼：「怎么是你？」 他往前走了两步，奇怪地看着跟自己抬手打招唿的人，忽然怀里的猫受到刺激般，身上的毛全部炸开了，几乎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 越前龙马只得把猫放下，「你家也养猫了？」 真田鸠见其实没碰织田作之助还没找到领养家庭的那只奶猫，毕竟他不常出现，那猫并不亲他这个陌生人，而且那时候还在睡觉。 刚才倒是帮忙祓除了几只咒灵，身上沾染了点残秽。 越前龙马养的这只猫，应该是对此比较敏感。 真田鸠见搔了下脸颊：「没有，是路上的野猫。」 还赖上了他，闹着求领养呢。 第153章 越前南次郎回老家后, 一直帮认识的和尚管理这座寺院，职业算是从吃以前比赛奖金老本的退休职业选手，变成了代理住持。 真田鸠见提了两瓶酒, 进入寺庙后一眼找到躺在佛钟旁，脸上盖着本醒目的色情杂志，正大咧咧晒太阳的大叔。 「醒醒, 来客人了。」旁边跟着他过来的越前龙马嫌弃道。 「啊——」 越前南次郎伸了个懒腰，杂志随他坐起身的动作自然掉落，看清来人后没显得多吃惊：「来了啊？」 瞥见对方手里提着的东西, 他顿时又热情起来：「这是什么好东西？」 真田鸠见把东西递给他, 言简意赅道：「酒。」 「白的？」越前南次郎问着边掏袋子。 「红的。」 真田鸠见补充：「你要更喜欢白的，下次给你带, 清酒还是烧酒……或者威士忌？」 他记得以前同事们在居酒屋聚餐时，点最多的就是这几款。 「要我说还得是highball！」 烈酒加苏打水调制出的鸡尾酒, 就比如金汤力, 喝起来清爽好入口, 实际是一款40度以上的烈酒。 越前南次郎打开了话匣子，跟他就哪款威士忌好喝, 还是清酒更搭料理展开讨论。 越前龙马见鬼似地看着他俩，忍不住出声叫停，困惑地看着意外来客：「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这两个人为什么看上去像认识了十几年，在他出生前就是好友的样子？ 真田鸠见摊手解释：「我前两天有来过一趟, 可惜你不在。」 越前南次郎收了礼，有来有往地递烟：「来一根？」 真田鸠见推辞：「不了。」 越前龙马：「……？」 少年揉了下圆瞳, 不禁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他爹的这个举动就很……莫名其妙啊！ 这个人明明还是国中生！ 真田鸠见又不像他弟一样长得少年老成！ 不对，他一定是还在做梦, 只有梦境才会这么乱七八糟的！越前龙马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个老头子还在试图带坏人。 越前南次郎自然邀请：「一会打完球陪我喝一个？」 真田鸠见熟练拒绝：「不了。」 对上他略显复杂的目光，越前南次郎一拍脑门，突然回过味来了：「对了，你还是个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人相处时，他容易下意识忘了这一点。 第331页 之后真田鸠见跟武士南次郎，在寺院空地搭的简陋球场上，进行了一番网球训练。 一局结束后，南次郎看看场外观战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忽然提议：「我们都用上那个吧，你在全国大赛上跟那小鬼比赛时用过的。」 真田鸠见一愣，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什么？」 「通过闭眼打球，提升注意力，也就是「心眼」。」越前南次郎说。 「心眼」和「天衣无缝之极限」，是真田鸠见没领会过的，他的那两个球技。 真田鸠见看看手里的拍子，又看向对面的人：「心眼？」 越前南次郎察觉他神色有异，奇怪道：「怎么了？」 「……」 真田鸠见放空的目光正聚焦在个人面板上，他灼热的目光，快把空白的球技界面盯出个洞：[凭什么我闭眼打球，就不算在技能里？！] 他也算是无意间，领悟了一项球技啊！！ 系统：[……] 他在短暂沉默后，关了页面面无表情地说：「不，我那只是在闭眼打网球而已。」 提升注意力的效果是有，恐怕还没到「技能」的程度。 越前南次郎不明所以，顺着愉快改口：「那我们来闭着眼睛打球吧？」 场外越前龙马哼了声，傲娇劲像极了他养的猫：「我也能做到！」 真田鸠见不想留下来吃午饭，临近中午便准备告辞了。 他今天的收穫已经达标了，经过两三场不压制自己，追求突破极限的比赛，此刻速度又提升了0.5，已经达到了7。 不知道上限是多少？ 或许没有上限，只会变成跟越前南次郎差不多的【测定不能】。 五维面板记录的是网球数据，真田鸠见觉得自己天资应该算很不错的，至少在除精神力之外的地方是这样，他感觉自己还能进一步提升，而且并不困难。 以及这会结束，也是他的对手应该无法继续下去了。 「……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越前南次郎活动了一上午，体力再好也喘息起来，他震惊地看着对面一滴汗没流的少年，感到不可思议。 等一下，难道以前龙马说的，集训营里能一口气把自己组选手打趴下的体力怪，是不带任何夸张修辞描写的吗？ 能跟他打得那么游刃有余的人，越前南次郎已许多年没有遇见过了。 对了，刚才的比分是—— 他难得认真起来的面孔上，瞳孔微微凝了下，刚才打比赛不太标准，省去了交换场地、中场休息等规则，也没有裁判，只有一个在旁边观战的小鬼。 三盘两胜制，第一场记得是6-7，第二场5-7，之后还多打了一球。 两个「7」，都是真田鸠见。 「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啊！」 越前南次郎一扫身上颓废大叔的气质，五官都莫名精緻耐看了不少。 刚才这球他赢了，但如果是正式比赛中，对面这小年轻已经获胜了。 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多认真，一算自个输了，也被激起不甘心，当即道：「真田老弟，吃了饭再来一场，这次我认真地跟你打！」 真田鸠见对这个称谓没什么反应，只是摆摆手：「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下次再约吧。」 他跟系统吐槽了一句：[他管我叫弟，那小鬼得喊我叫叔了。] 越前龙马来不及关注辈分问题，那双明亮的眼睛，掺杂着某种野性未褪的天然执着，正专注盯着蓝发少年，走到他跟前抬头与他对视：「那天，为什么不使出全力跟我打？」 越前龙马问出口后，自己先愣了一下。 因为这话很像自己和老头子经常说的话，问越前南次郎能不能认真地跟自己打球，不要老捉弄自己。 他爹是怎么回復他的，他一时还没想起来，就先听到对面的人神情复杂地开口了。 「不行，我怕不小心把你打死了。」 越前龙马：「。」 「不开玩笑，你看……」 真田鸠见从兜里掏出20奖励点一颗，约等于不要钱的【花枝招展的明黄色小球】，指尖注入咒力。 碰—— 网球在他指尖炸成了一朵花。 「！！！」 越前龙马几乎看呆了，这个人的指力居然可以直接把网球捏爆！？ 「这招……是什么？」 真田鸠见：「黑闪。」 系统：[……] 别忽悠了，越前龙马看上去相信了…… 真田鸠见把报废的网球上，自己残留的咒力抹除，而后随手揣到兜里，想起什么问陷入沉思的小孩：「对了，你知道你们部长家地址吧？」 越前龙马点点头：「怎么了？」 这傢伙说的有事，就是去找手冢部长吗？ 真田鸠见不自在地低咳一声，虽然他能知道，但还是有个正当途径来源比较好：「能告诉我吗，大家都那么熟了，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既然都那么熟了，你自己问手冢部长啊。」越前龙马抱臂怀疑地看他，带那么点小狡黠。 「是啊，我想着大家都那么熟了，昨晚就发消息问了。」 真田鸠见摸着后脑勺，颇感无奈与心酸：「这不是……他不回我嘛。」 越前龙马正要说什么，让人陪他打球就考虑帮他问一下，突然对方神色微变，视线下移到衣兜，是感觉到了放在那里的手机震动。 第332页 说不上来对方神色哪里有点奇怪，总之对方打了个招唿，走远去接电话了。 来电人是织田作之助。 对面在真田鸠见接通后，立刻略带惊慌无措道：「伊藤先生！太宰出事了！」 难道是老首领党找上门了？ 从系统那得到否定答案，真田鸠见蹙起的眉舒展了一些，调整声线道：「你说清楚一点……」 「他不知道在厨房里吃了什么，突然晕倒了，要打急救电话吗——」 伊藤先生冷酷无情：「你看看他还有气吗，要是没有就直接送去火化吧。」 另一个人抢过手机，气若游丝的声音传过来：「……火化之前，好歹给我验一下死因？」 伊藤先生微微笑了声：「还能说话看起来问题不大？」 织田作之助拿回手机，有一定急救知识的杀手，此刻拍了张锅里食材的照片，发给勉强算是少年监护人的男人：「他应该是吃了这个，这蘑菇好像有毒。」 真田鸠见捏捏眉心：「我在拜访客户……」 余光瞥见像个跟屁虫，跟了过来的越前龙马，他在对方开口前，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 嘘。 客户？ 越前龙马有些疑惑也没多想，找过来是怕人趁机跑了，见状还挺乖巧地闭上嘴，止步在几米外等他。 真田鸠见抬手挡声音，快速结束对话：「赶回来要一点时间，麻烦你先打个车，把他送去医院洗胃。」 织田作之助问：「就是跟你们遇见的那家医院吗？」 真田鸠见想起幸村精市也在那住院检查，略一停顿才出声：「嗯。」 他挂了电话看向对面的小孩，虽然他压低了声音，越前龙马还是耳朵尖的抓到了几个关键词，正露出思索神情。 越前龙马问：「谁生病了要去医院？」 对方看起来真的有急事的样子，他也不会任性现在跟人打球。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真田鸠见把自己的球拍揣回包里，网球包背上肩，匆匆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临到门口他想起什么，回头提醒：「记得把你们部长家地址发我！」 越前南次郎刚才去拿杯子了，这会端着两杯自己珍藏的清酒，遗憾得无以復加：「他就这么走了？」 大叔遗憾地啜了口酒，又捡过一旁被冷落多时，印了清凉美女的杂志：「本来想把这本书给青少年开开眼的，唉！」 越前龙马：「……」 第154章 虽然横滨和东京就挨着, 但毕竟身处两座不同的城市，真田鸠见再马不停蹄，他赶到横滨市立医院, 也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他是在离开越前家后，在附近换了行头和身份，然后坐最近一班电车过来的。 到站后还打了辆日剧主角宁愿跑全程, 也捨不得打的出租。 从车上下来后，他联繫织田作之助问他们人在哪，而后往急诊室走, 很快跟那二人会合。 伊藤诚显得有些风尘僕僕, 西装有些皱了，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俨然一副刚从客户家赶过来的样子。 他眉头紧锁着，找到人群中较为醒目的红色青年, 小跑上前, 微微喘息着问：「太宰他……怎么样了？」 虽然电话中听起来很淡定, 实际上他也是很担心少年情况的吧，否则不会扔下工作第一时间跑来医院。 织田作之助这样想着, 让开身位示意他看旁边的……人形生物：「他吃的不是很多，现在情况还算稳定。」 「……这是？」 虽然从衣着可以看出是太宰治，但伊藤诚还是有些不确定地，发出这样的疑问声。 那玩意整张脸被绷带, 像包饺子似的严严实实包裹，只露出一只黑空空的眼睛, 嘴部耸动了一下, 发出的嘶哑声音也很掉san：「我……不好露脸……」 同时旁边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像在解说博物馆里的古董：「这是太宰治。」 「。」 他知道这是, 但更想得到否定答案。 伊藤诚头痛地闭了闭眼：「这是他自己缠的？」 本来在他那天扯掉太宰治绷带后，这傢伙脸上一直挺清爽的，没再贴绷带什么的，把自己搞成被人揍了一顿的样子。 明明戴个口罩就行了，把自己搞成这样，不是更加显眼了吗？ 而且连衣服也不换一套，他看过这傢伙的衣柜，里面几件衣服都是类似的风格款式。 那边已经有老首领党的人，注意到了这傢伙，是他们坐的计程车司机收了钱，帮忙盯着有没有相似的人，好在司机把消息传上去前，系统中途拦截了信号。 系统伪造对方的上线，顺利煳弄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眨了下眼，道：「我帮他缠的。」 伊藤诚嘴唇抖了抖，上下打量看上去很健康，精神状态也良好的青年：「……你也吃了他做的东西？」 出事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今天太宰治主动承担起料理工作，然后给他们作了个妖。 织田作之助摇了下头，道：「我没有吃。」 他略一停顿，补充了一句：「因为看上去不像能吃。」 「……」 格外天然的青年，偶尔看上去是有点呆的。 总之真田鸠见大概搞清楚太宰治这副重度烧伤的模样，只是因为家里没口罩了的次要选择，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第333页 因为附近有一起连环车祸，今天医院急症室很忙，暂时还没轮到他们。 没等一会，织田作之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之前联繫的有意愿养猫的人，他们之前约定好今天看猫。 虽然暂时安定下来了，但考虑过后，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养猫，青年一直在找领养人。 「你先去赴约吧……」正装男人说着余光也不分出去一道，手往旁边拦了一下，继续道：「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织田作之助有些犹豫，看着朝他扑过来，不断发出「嘿嘿嘿来玩啊织田作」怪叫的生物。 「。」 男人额头蹦出一个#字。 真田鸠见也懒得做某些伪装和隐藏了，他一手按住念着：「小蝴蝶……小蜻蜓……咦！怎么是小蛞蝓！」，两手在空中无意义抓捞的绷带怪，把人压在位置上。 这傢伙活像个精神病人，令其他等看诊的病人和家属退避三舍。 织田作之助眨眨眼，显然看出了他的动作利落不似普通人，但也什么都没说。 见他一个人能够应付，便点了下头先离开了。 他回復约好的领养人，边往安全通道走，中途与一个少年擦身而过。 他略微垂眸，看了也在关注自己的对方一眼。 那身材没有多突出，却给他极强威胁感的少年，只跟他短暂对视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好像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但擅长观察环境的前杀手知道，对方在踏入候诊室的第一刻，也观察了一遍室内的人，并一眼看到了他们那里。 织田作之助在错身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下回头，看到那个差不多与太宰治同龄的少年，坐到了较远的空位，而且是背对留在原地那二人。 虽然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注意点，但从对方尚有些稚嫩的反应，不难看出他在专注地，听取那二人的动静。 同时褚发少年觉察到他的视线，钴蓝色眼眸转了过来。 「……」 没有杀意。 织田作之助收回视线，转身继续离开医院。 他这一停顿的功夫，就又跟一个青少年擦肩而过。 这次是个气质温和清雅，给人百合花盛开错觉的貌美少年，对方注意力并没有分给他，织田作之助还是再次回头观察。 因为对方从踏进候诊室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被其他人避让，因而特别瞩目的某两人，并且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此刻正径直走向那边，是他们认识的人吗？ 「……」 总之，也没有杀意。 织田作之助之所以留意这个，是他跟太宰治同住这些日子，当然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身份，和面临的困境，甚至他还知道上一份工作的门路，有僱佣杀手全城找这个少年的。 他已经洗手不干了，也没有泄露太宰的所在。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会那么快得知消息，是太宰治的一次试探。 织田作之助走了，真田鸠见也有点坐不下去了。 与前者错身走进来的少年，赫然是他的好伙伴中原中也。 目前知道他身份的中原中也，当然见过他这张脸，当然也认了出来，并在对视的瞬间，很上道地当作不认识，移开了视线。 只是毕竟年轻，又没经过专业训练，对方的盯梢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在警校里算勉强及格毕业，但对老道的罪犯来说还是太明显了。 中原中也虽然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还是不时借看墙上小贴士的动作，拿余光偷瞄着这边…… 对方的动作在一众光明正大看着这边，伴随窃窃私语的病人与家属间，还挺显眼的。 嗯？ 忽然已经想把乱动的太宰治，用绷带捆在位置上的真田鸠见挑了下眉，垂眸看向被自己压在位置上的活物。 不是在看他，在看他旁边的人？ ……虽然这傢伙的确活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其他人也都在观察着。 真田鸠见有些担忧：[说起来中也他怎么会来医院，身体不适吗？] 系统从对方挂的号，大致推测出了原由：[……他是代你来看病的。] 真田鸠见：[……什么？] 这玩意是能代的吗？ 系统：[他应该一直很在意你的身体情况，今天刚好有空就来了。] 「爹地……」 像是注意到某人的走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唿唤拉回注意力，叫真田鸠见身躯一震，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中原中也也是一样。 「。」 「。」 「。」 最后一个被震撼到的，是正想上前打招唿的幸村精市。 他本来是去拿报告单的，中途看到跟真田鸠见认识的那个褚发少年，便跟了过来，然后就意外看到了，不久前在医院偶遇过的那对奇怪组合。 这才多久不见，感觉他们的关系更加复杂了呢…… 第155章 中原中也手机震动, 他有些木楞地拿出来查看，是真田鸠见异能力发的邮件：【别听他瞎说！这傢伙中毒了精神不正常！】 同时那边的男人直接伸手堵住了那傢伙的嘴：「别乱叫！！」 见太宰治有些唿吸不通畅，男人又松开了, 好在对方没有再乱认爹，而是再退一步，从兜里掏出几张熟悉的领养协议纸, 还有一支笔。 「就算只有五万零花钱，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第334页 真田鸠见：「……」 这傢伙在这件事上，倒是有着出乎预料的执着。 他看着已经被改成五万円的零花钱, 意识摁住涌动的同步率。 同时眼前的光屏上, 中原中也正不断弹出「正在输入中」，终于回復了一句：【他就是太宰治？】 真田鸠见不知道褚发少年忍了又忍, 才让自己的口气不那么臭，他回了个「是」, 同时某人已经靠近到, 他再无法忽视的距离了。 不出所料, 他又遇到了刚巧在住院检查的部长。 这是幸村精市最后一次术后大检查，虽然本人还没拿到报告单, 系统已经先一步告诉真田鸠见结果了，少年经过艰苦復健，恢復状况良好。 那边中原中也也留意到了，这个面熟的人。 看到网球部的社长朝真田鸠见的伪装身份走去, 他瞳孔缩了下，很快转过头去, 继续打字：【这是？】 真田鸠见匆匆回他：【幸村不知道】。 应该。 幸村精市跟「伊藤诚」, 两个身份年龄存在差异，明面上社交圈没有重叠部分, 本身很难产生交集的人，只在全国大赛前，于这同一家医院有过一次偶遇。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会上前跟他打招唿。 可能是太宰治的造型太过独特突出了，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不过……对方的重心却一直放在他身上。 「好巧，又见面了。」 幸村精市大概是快要出院了，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只是肩上披了件蓝色的病号服外套。 压制着旁边「诡异生物」的男人，目光在少年脸上停留了一下，认出对方后露出礼节性笑容：「好巧。」 他有些顾不上社交，因为旁边的少年随他刻意收敛的力量，再度挣扎起来。 相处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真田鸠见无意顶着这张脸跟他多说话。 幸村精市见他一个人带孩子有些辛苦，但不是很能帮上忙，好在马上护士叫到了号，男人拒绝了还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搭把手，独自把人搀进诊室看病。 说来真的很巧，给他们看病的，恰好是上次的那个医生。 真田鸠见还特意不小心走错诊室，推开其他房间的门，确认了一眼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只有那么一个医生的设定，像隔壁片场出镜率最高的目暮警官。 系统：[……] 它包容宿主偶尔的探索欲和犯蠢，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 宿主与门内的医生道歉，同时警觉道：「你在嘲讽我？」 系统：[是的。] 正想揭穿它掩饰的宿主噎住了，愤然拽着太宰治进诊室。 「是来复查的……吗？」 里头的医生话说一半抬头，认出他们这对令人印象深刻组合的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报警了。 加上「监护人」把太宰治压在位置上那略显粗暴的动作，几乎坐实了其使用暴力的事实。 眼尖看到他摸手机的动作，真田鸠见抬手叫停，同时一把扯下太宰治脸上的绷带，展示这玩意真的还是十成十新的，脸上连个痘印都没有。 真正有点出乎他预料的是，下面那张脸一点也不见蠢相，望向对面医生的模样十分平静。 当然这傢伙肯定帅不过三秒。 果然下一秒，太宰治就指着医生笑喊：「原来黄泉的使者都是穿的白衣服，他在向我招手，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又拉过他的手发出邀请：「跟我一起去那边的世界吧……呜呜。」 男人及时捏住少年的嘴，手动消音。 「。」 医生放下手机，问：「……他这是？」 男人麻木道：「食物中毒。」 织田作之助很可靠地带了太宰吃的蘑菇样品，诊断治疗方便了许多。 医生还给他检查了一下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找了个人看着他不让他折腾自己后，伤果然好挺快，毕竟年轻，身体的自我恢復能力摆在那里。 之后催吐，再挂个水，观察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回家。 少年喝了催吐剂进隔间，真田鸠见在厕所门口等，同时看着手帕包起来的，有致幻效果的毒蘑菇，也就不明白了：「你是从哪搞到这玩意的？」 「公寓楼下的花坛里……味道还不错哦！」 那地方雨后会刷新这玩意吗？ 真田鸠见抱怀疑态度，他有些郁结，吐出一口气：「你是三岁小孩吗？什么都往嘴里送！」 系统监听到某两人的对话，提醒他：[幸村他们在外面等你。] 中原中也就算了，怎么幸村部长也？ 他老有种强烈的直觉，那能力有些邪乎的少年，好像发现了什么。 刚才有一瞬间，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真田鸠见」。 但偏偏除了那个过于亲近，又在听到太宰声音后隐含「担忧」的视线，找不到其他证据，他也不是很想找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的证据。 真田鸠见正想着怎么处理这边的事，隔间又传出来一声：「如果爹地你想，我可以是。」 太宰治听到隔壁门被拉开的声音：「你上厕所吗？」 「不，单纯的突然有点犯噁心。」 可惜没吃东西的真田鸠见吐不出来，他想了想边发消息，自己先出去，总比一会带着个不可控因素一块出去好一些。 — 第335页 幸村精市住院检查期间，又收到了弦一郎的来信。 这独特的联繫方式很好认，他当时一定是怀着愉快的心情，拆开这封信的。 里面报告了部长离开这两天，网球部大家良好的精神面貌，包括但不限于：网球训练、网球训练……和在网球场煮流水素面。 【由于要求是兄长提出的，我用最快速度噼竹子，替他找来了道具！大家在球场上搭起竹筒，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兄长也吃得很开心！！】 幸村精市表情逐渐凝固：「……不，弦一郎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你兄长吗？」 记得那天鸠见请假去东京了，网球部里的人，应该是幻影成真田鸠见的仁王雅治吧？ 他视线往下，又看到了对方本可以简讯联繫，却大费周章送这个过来的主要目的。 【以及，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相求……】 继切原赤也之后，这位副部长也发现自己的暑假作业，还一字未动。 「。」 幸村精市很想当面问问自己这个幼驯染：合宿的时候，看到鸠见包里的暑假作业时，你就没有忘了什么的感觉吗？ 【我第一时间找了柳，但他严厉地拒绝了我……】所以要他帮忙写作业：【幸村！能帮我写读后感吗，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把这封信丢在一旁，起身开朗地笑了笑：「出去透个气吧。」 在医院住了两晚，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出院了，刚好去拿报告单。 随后他就偶遇了中原中也，和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给他鸠见感觉的男人。 男人带着那个数日不见，仿佛身患顽疾的少年去看医生了，幸村精市取完单子后，还是有些在意，于是问了护士他们的去向。 不怪他多想，鸠见今天也碰巧请假了，会有什么联繫吗？ 看到先他一步等在走廊里的中原中也，幸村精市那预感更加清晰了一些。 不知道鸠见时常消失进行的活动，是否有危险。 应该跟当初爬他病房窗户，从他身上抹除了什么东西差不多…… 幸村精市再怎么发挥想像力，也无法想像出一个自己看不到的世界。 在他的粗陋设想中，鸠见能看到鬼怪妖精，少年的视线经常落在空无一物的地方，那里或许实际存在着什么…… 就像当初把他困在病床上，几乎夺走他打网球可能的「阴影」，那存在对人应当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有什么专业机构观测并派人祓除。 那个在真田鸠见之后赶到的人，大概就隶属于那样的组织。 那张名片幸村精市一直留着，上面的号码已经烂熟于心，不过没有拨打出去过。 当初看出鸠见不想暴露，他隐瞒了对方来过的事，当做毫不知情。 虽然鸠见消除他身上存在的动作，看上去很轻松，他也常有对少年安全的担忧。 但如果那个名唤伊藤诚的男人，真的就是鸠见的话……虽然不危险，看上去也很辛苦呢。 全国决赛那日后的庆祝环节，算是正式认识了真田鸠见的这个朋友，幸村精市跟对方打了招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中原君。」 赤也说出来的传闻，大都经过修辞，信一半就可以了。 总之中原中也跟真田鸠见关系很亲近，甚至是能给后者带便当的程度。 而且真田鸠见看上去很喜欢他做的饭——该说对方的手艺精湛，还是一言难尽呢？ 中原中也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问候，羊之王的阶段，几个元老与他……算不上亲近，他跟同龄人相处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之后他跟着真田弦右卫门学习剑道和一些格斗技巧，道馆里都是大他许多的前辈，大家待他都很好。 虽然比鸠见他们小一岁，但之后应该要当同学，中原中也便直唿其名了：「幸村君。」 「你在等人吗？」 幸村精市不动声色地试探了一句，神情找不出破绽，仿佛只是见他徘徊在这随口一问。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要否认，想到这样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故作淡定地微微摇头，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幸村精市目露担忧：「身体不舒服吗？」 中原中也表情微僵，扯了个谎：「胃有点胀。」 幸村精市微笑：「快开学了，要保重身体。」 看上去不太擅长撒谎呢，里面的人应该就是鸠见了。 中原中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顿了一下接起：「…怎么了？」 对面的背景音里是车水马龙，少年声音自然地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中原中也还没回答，因为离得近，刚才有瞥见他屏幕上备註的幸村精市先问：「……是鸠见？」 于是电话那头的少年听到了什么，奇怪道：「幸村的声音，你和他在一块？」 并且稳抓重点：「他不是在医院检查吗，等等，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 中原中也原本不知道，真田鸠见突然打这个电话来是做什么，下一秒他看到厕所门口走出来的青年，对方略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转眼看到不远处的认识的少年，礼貌地微微点头。 幸村精市眨了眨眼睛：「……」 看来……是对方压制「儿子」的动作，太像鸠见平时控制切原，他出现幻视了吗。 第336页 中原中也心领神会，真田鸠见是在分割两个身份。 当做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把手机递给了对面的少年，让对方跟真田鸠见说话。 电话那头的确是鸠见的声音，幸村精市跟对方说了几句，让他告诉其他人自己检查结果很好的消息，顺带替中原中也解围，让对方放心。 随后中原中也离开去看病，幸村精市也像对那个男人失去了兴趣，礼貌又疏离地对他笑了下，便也回自己的病房了。 母亲今天没有过来，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病房，绕过床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清秀少年站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后，看着外面枝丫上歪着脑袋，也在瞧自己的麻雀出了神。 是他靠得太近，引起对方的警觉吗？ 清秀少年眸子微垂，心想但愿自己没有给对方造成困扰。 不知道鸠见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话题对方都能接上，不像是提前录音。 但刚才那个男人，应该的确是本人没错…… — 带小孩看完病，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太宰治血管不好找，打针时护士扎了两针才扎进去，他却像被捅了两刀似的，完全没有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力气。 真田鸠见把锅里他煮的东西倒了，好好清洗干净，又顺带检查了一遍，确定家里没有类似的危险物品后，才开始起锅烧油。 给小孩煮迟到的午饭，或者早到的晚饭。 真田鸠见进入料理模式託管身体，精神疲惫地窝在脑壳里，深刻体会到了养孩子的不容易。 系统看他犯懒，帮他控制键盘处理食材心说这才哪到哪。 总之虽然和切原赤也不知道游戏机怎么被发现的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的，但从少年前后反差来看，对方应该分清了两个人。 至少没留下什么「真田鸠见的奇怪印象」。 [我就说他上次就对我太亲切了，明明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欸，你说他为什么会产生，伊藤诚是我的联想？] 真田鸠见感慨这个部长是真的神秘，[一般人根本不会往这块想吧……] 系统打断他的思索：[可以出锅了。] 真田鸠见把煮的面盛出来，给小祖宗端过去。 织田作之助还没回来，他有发消息询问，还没得到回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应该得不到回应。 织田作之助遭遇了一些事，还遇到了少年时见过的人，被一块卷进了一起事件，原本因为旧时的杀手身份被误会犯案，但很快就有人反驳了。 那个人自称…… [江户川乱步？] 光听前言还以为是某个小学生，吓了他一跳。 这名字真田鸠见根据模煳的最初世界记忆，记得原本是哪个写推理小说的作家，上周目世界融合后，他倒也没怎么在意这部分是怎么补全的。 大概是工藤新一危机时刻，看到了报纸上关于这个名侦探的报导？ 那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隶属武装侦探社，应该会处理好这起案件放织田回家。 太宰治没什么胃口，还在念叨着自己被他残忍丢弃的那锅汤。 真田鸠见威胁他再多嘴，就把他丢回隔壁自己家。 正说着，他话音不受控制的停了一下。 很突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但太宰治看到他视线虚了一下，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便露出微笑来。 饭桌上气氛，随他这个同样突兀的笑容展开，变得有些奇怪。 倒也算不上紧张，但刚才自然又轻松的日常感，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看着显然早已料到这一切的少年，沉默了几秒，只是催促了一声：「快点吃。」 原本为拖延时间，一根一根往里嘴里送的少年，这才抛掉自己吃不进东西的设定，说实话对方的手艺的确很不错，像在厨师学校专业学过一样。 不多时。 原本就已经到楼下的人，摁响了隔壁那户房间的门铃。 叮咚—— 叮咚—— 没有人来开门，门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并不着急，只是偶尔摁一下门铃，就这样站在门口的猫眼后等着，他知道里面的人会来开门的。 森鸥外坐上首领位置后，堪称要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组织，不辞辛劳地修补这座，原本摇摇欲坠的大厦。 今日巡视完附近的仓库，他甩掉其他人，终于想起来看助力自己登上这位置的功臣。 他大概站了十分钟，有些苦恼地给对方发了个消息：【是我。】 系统提示发送失败，森欧外这才惊觉自己被拉黑了。 他笑笑也不在意，孩子闹脾气了呢？ 森鸥外又按了下门铃，这回总算有门开了，不过开的不是他面前这扇，而是隔壁那户人家。 穿着围裙有股居家气质的男人，大概是被吵到了，出门查看情况。 「抱歉，打……」扰了。 礼貌笑容凝固在脸上，森鸥外看到从男人身后走出来的少年。 跟接到情报中，少年狼狈的状况截然相反，看上去被照料得很好。 虽然意外了一下，但医生打扮的人反应非常迅速，惊喜地说：「太宰君你在这里啊，是我记错门牌号了吗？」 说实在的，真田鸠见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先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跟站位，不过当时是晚上，而且站在他旁边的人是没那么多心眼的中原中也。 第337页 「你没记错，不过我现在不住那了。」 太宰治笑容愈深，不给某人拒绝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父亲。」 「……」 森鸥外原本就在暗中打量这个，看上去很寻常的男子，闻言更加仔细、光明正大地观察起来。 他褪去表情的脸一下变冷，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上已有mafia首领的积威。 都是老狐狸了，森鸥外一下反应过来太宰治是故意放出消息让他过来，并且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见这个人，还做出跟他划清界限的举动。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男人平静地任他打量，终于在感觉到身后衣服被越攥越紧后，微微嘆出一口气。 「你还真是打得好算盘。」男人看着旁边的少年说。 少年透出鸢色的眸子，盛了一汪窗口斜照进来的灿色夕阳：「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当然了——」 真田鸠见勾起嘴角，缓慢地切换成一个略显沙哑，充满阅歷的严肃声线：「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同时他恶狠狠地低骂一句：[真想看看他知道自己叫了半天爹的人，其实只比自己大一岁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156章 森鸥外听过这个声音。 他记忆力一向出色, 自信不会认错—— 当初在游轮房间的秘密谈话，和老师一起，与对方达成共识建立隐线同盟。 他是新出现于横滨, 一人即一个势力的奇蹟。 一瞬间所有虚假情绪从森鸥外脸上褪去，只余下忘了放松的嘴角，仍旧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但因为瞳色已经变深，显出几分怪异。 他原本准备的，关于自己是这孩子家庭医生的话, 显然是派不上用场了。 太宰治居然能先所有人一步, 找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还说服了对方庇护自己……给自己谋得一条, 远离黑手党纷争的退路。 不不，真正令他意外的, 是太宰治会选择这条道路。 明明据他的了解, 这孩子探寻活着的意义, 应该不介意採用什么方式，不如说一些更极端, 更贴近人性阴暗面的方式，或许更加适合他。 他是个天生的mafia。 适合到森鸥外不禁担心起未发生的事，若是以后少年爬上高位，甚至不需要太多人的支持, 就可以把他送上前任首领的老路。 他一直盯着太宰治，对方入住之前查过邻居, 是出于谨慎这很正常, 邻居先生的资料森鸥外也看过，没有异常。 太宰治一开始应当也没发现…… 刚才第一眼看到真人的他, 并没有产生那样的联想。之后这两个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们之间有了交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他低估了这个少年，也要感谢他念及自己的救命之恩，最后送上的这份大礼。 像是灵魂重新注入躯体，森鸥外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跟着调整了姿态，站在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与盟友对话：「原来是先生您，真是失敬。」 他看了眼站在男人身后的少年，并不计较对方给他的惊喜，「看来我与您的眼光，颇有相似之处。」 「守夜人」不置可否：「……」 他已经打开了面瘫模式，保持之前在他们面前营造的人设。 「您是要选他做继承人吗……恕我直言，他的异能力虽然好用，但恐怕。」 森鸥外算是当面说人坏话，而且说的非常笃定：「永远达不到你的水平，也无法延长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太宰治头脑是聪明，但武力值方面差了些，需要一个人配合。 在森鸥外原本的设想里，「羊之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对方现在已经归属当地警方。 「守夜人」听他说了几句，到这里终于不再保持沉默：「我会将纷争终止，不需要下一代。」 他比森鸥外还要笃定，自信能够做到。 森鸥外微微颔首：「……是我格局小了。」 见这二人没有请他进屋的打算，他也还算识相，很快就提出告辞。 不过在离开前，作为大约知道了秘密的人，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强调。 「老首领党随时有可能发现这里，那绝对与我无关。」 「守夜人」只是平静地说：「在他们发现前，摆平一切。」 「只靠我自己？」 收穫一道默认的注视，森鸥外半真半假地嘆息：「您可真会使唤人。」 「你能做到。」 「守夜人」说着，已经有些厌烦这傢伙的试探，和弯弯绕绕的腔调了。 「真是瞒不过您。」 森鸥外见好就收，欠了下身离开：「那么我先告辞了，下次再登门拜访。」 目送对方走进电梯的身影，太宰治忽然问：「不需要我替你做些什么吗？」 「你是我的孩子，可以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守夜人」看了眼太宰治补充，「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 太宰治靠近他的脸，缓缓笑起来：「这条底线是什么？」 [还用说吗？] 真田鸠见把这张欠揍的脸推开，转身走回屋内：「法律。」 太宰治带上公寓门，捏着下巴盘算起来：「这玩意可是有很多漏洞可钻呢！」 真田鸠见：[。] 系统指着同步率，言简意赅：[控制。] 第338页 「……」 男人困扰地看着又拿出那份领养协议，说着要走下法律程序的少年，终于还是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伊藤诚】。 系统撒花：[恭喜你，年仅十五岁就有了一个十四岁大的儿子。] 签字的是伊藤诚，跟他真田鸠见有什么关系！ 但既然对方叫他一声爹，他想自己还是要负起责任，等港口前代旧党的事解决，就把这孩子送去学校念书吧，也消耗一下对方无处释放的精力。 至于选择哪所学校，真田鸠见首先排除自己就读的立海大附属中学。 就算不是为了防止掉马，他也不能让自己风纪委的弟弟更加操心了，他瞧上去都快有皱纹了。 送走来客，回到客厅里，多了个孩子的男人开始兴师问罪。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又变回对方熟悉的声线，属于伊藤诚的伪装，不过没关面瘫模式。 「你猜？」 太宰治被他很有压力地盯了一眼，乖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好吧好吧，原来你不知道啊，比想像中要……四肢发达一点。」 男人：「……」 你想说的是头脑简单吧？还是在夸自己脑袋灵光？ 太宰治说原本只是怀疑，他敲开邻居家门的第一晚，关于对方的真实身份，以及夜归行为有很多猜想：杀手、私家侦探、邮递员，甚至是赌博和喜欢在夜店玩乐。 但很快那些猜测都在看到男人第一面后，一一排除了。 男人身上干干净净，没有留下那些痕迹，就像自己调查到的那样，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 他伪装得很好，但是太干净了。 或者说这个人就像是假的一样。 太宰治视线将对面的男人，从头髮丝看到脚上的白拖鞋：「居然没有在身上、手上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属于他个人的颜色。」 男人跟着抬起手，凝视自己光洁的掌心：「……」 没有练枪也没有握拍留下的痕迹，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真田鸠见恍惚想起，之前不二周助在跟自己握手时，就提出过这个问题，说他的手不像是一个网球选手的。 他当时说自己才接触网球不久，但以他那庞大的训练量，早该留下些什么痕迹了。 他看上去构造跟人类一样，可一但割破皮肤，涌出的血液，就会彰示他与人类本质的不同，他的皮肤也註定不会因受压和摩擦，引起角质层增厚。 「这可以归咎于不易留疤的体质问题。」男人放下手搭回膝上，如是说。 太宰治耸了下肩，道：「所以我当时只是怀疑和好奇。」 让他发现真相的，是受伤的自己被男人救下那晚。 「现在像你这样心善的人可不多见，我当即就确定了，你这个看似能跟守夜人同时出现，但活动时间同样在夜晚的大叔，肯定就是他了——」 「现在不是白天？」 真田鸠见打断他语气逐渐轻快的玩笑话，「还有上次带你去医院。」 提到这个太宰治脸色一沉：「你那天是给我找好下家，打算甩了我吧？」 之后就藉口出差几乎不过来了，让他只能把计划提前。 真田鸠见：「……」 听太宰治说了那么多，对自己伪装有自信的他，其实也有了猜想。 他有系统的帮助，知道太宰治可能会关注，离开后甚至操控改造人，配合系统伪造监控，完整模拟着伊藤诚的白天。 他在太宰治面前很注意，为了不露馅，很少出现在他面前。 见他敛眸沉思，对面的小兔崽子起身来到他跟前，给出提示：「我说了，你的伪装的确很完美。」 那就不是伪装的问题。 真田鸠见抬头看着挡了自己光的少年，扣住他突然伸过来，想摸他脸的手腕，瞳孔微动：「你能感觉到？」 他当初碰了下昏倒在自己眼前少年的脖子，发现「人间失格」是被动的，而且跟其他异能力不同，没有什么特殊的光效。 随后对少年感觉不到自己异能力被触动的判断—— 都是根据少年的反应得出的。 他无知无觉，他拖着伤躯拒绝陌生人的靠近，他无力地妥协了。 莫非他惊醒不是因为致命弱点被触碰，而是异能力被触发？ 真田鸠见很少有这种背后鸡皮疙瘩立起来的感觉，莫非这傢伙一开始就觉察到了，一直在跟他演戏吗！？ 太宰治手腕挣了挣，暗暗跟他较劲，不答反问：「这不是你的真容吧？」 在另一只偷袭的手也被控制住后，他直接试图把脸给贴上来，嘴上撒着娇：「爹地亲一个～！」 男人微微拧眉侧头躲开，正欲抬脚把人踹开，公寓门被推开了。 来人一眼就看清屋内，正对玄关的客厅内场景，略一停顿后说：「你们关系真好。」 原本没预料到第三个人回来的那么突然，正紧张对方别误会什么的两人，都有些紧绷的背部线条松了下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对面的人身上。 还是男人动作更迅速也老道，直接一个膝顶把少年压在茶几上，瞬间扭转局势。 那少年便耍赖叫起来：「你家暴！」 真田鸠见眉心一跳，甩开他的手，正欲跟织田作之助交接离开。 忽然视线一凝，落在织田作之助怀里抱着的东西上，他原本给奶猫准备的猫箱不见了，应该是送给领养人了。 第339页 红髮青年此刻怀里抱着一只，比先前的没断奶的猫，大了得有好几圈的成年猫，毛色是三花的，勾起了真田鸠见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系统见他不敢看小地图确认，沉痛地告诉宿主：「是他。」 太宰治活动着手腕起身，撇嘴说：「怎么又一只？你捡上瘾了吗，织田作。」 少年一直这么叫，织田作之助解释过自己姓织田，但少年已经叫顺口到，真田鸠见也快跟着改口了。 「路上捡的，应该有主人。」 织田作之助抬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僵硬的猫下巴，展示它脖子上的项圈。 可惜项圈上没有联繫号码，找起主人来可能比较费事。 太宰治嘴里嫌弃猫，却还是想上前去摸一把的，但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拉住了他，像第一次触碰时那样，拿捏住了他的脖子。 「干嘛？」 太宰治感受到自己的异能，正在消减蚕食什么东西，但侧头看去，男人身上仍旧不见异样。 他真的很好奇，男人一直维持着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至少刚才试探出来了，他的脸是假的，而且是能被无效化的。 男人目光落在猫身上，声音水波不兴：「又有客人。」 太宰治瞬间明白了什么，落在三花猫身上的视线，多出一丝兴味，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森先生的老师，异能力名为「我是猫」。 织田作之助也恍然察觉什么，低头看向怀里的猫。 它已经化作一道光芒，重新聚在原地，变作一个小鬍子绅士的模样，并且织田作之助对其并不陌生，直接叫出名字：「夏目先生？」 他看过对方写的小说，也是因此想成为一名小说家，写出自己没看到的故事下卷。 夏目漱石摸着小鬍子，朝红髮青年微微颔首，正思索一下看穿自己的男人身份…… 男人切换声线，道：「真巧，森鸥外刚离开不久。」 夏目漱石恍然睁大眼，诧异地轻咳一声，也是惊讶弟子居然会先自己一步：「冒昧拜访，打扰了……」 「「守夜人」先生。」 男人一时没有应话。 旁边的红髮青年先啊了声，看着伊藤诚露出「居然如此」的表情，就是这个反应整体来说有些平淡，像缺了弹珠的波子汽水。 — 夏目漱石坐了一会起身离开，他原本只是看到这个青年和武装侦探社一起行动，有些好奇于是跟上，结果被当成流浪猫抱了回来。 还遇到了过去找不到痕迹的某人。 织田作之助对伊藤诚的新身份接受良好，表示请他放心，自己不会对外透露。 太宰治很不舍地缠着男人，想让他今晚留下来，被他严辞拒绝了。 既然马甲都掉光了，真田鸠见也不提那个公文包了，直接开车离开了公寓。 他赶在晚饭前回家，意外发现餐桌上少了个人，问给他筷子的早纪姐：「弦一郎呢？」 真田早纪也有些奇怪，小儿子一向很守时。 可能是专注于什么事情没留意吧，她往弦一郎可能在的地方走：「我去喊一下那孩子。」 不多时她回来说：「弦一郎说马上就来，不用等他。」 真田鸠见便也先坐下吃饭，同时看了眼主位的老头子。 原本讲究食不言，但大家长的某些话，显然等不到饭后再说了，他刚才一见少年回来就想说什么，不是非要端着。 见少年目光投向自己，低咳一声说：「鹤冈家要倒了，鹤冈孝明天就会关入监狱。」 鹤冈孝是竞选输给跟真田俊辅，先后几次试图杀了和绑架，跟自己结仇的真田鸠见的，那个议员的名字。 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最初只是真田鸠见把他儿子干过的丑事查了出来，后来他明明撞死了人，却在操作下保释出狱的儿子，被邀请去港口的游轮晚宴，于那天夜里「不幸」身亡。 鹤冈孝拿「守夜人」没办法，就把这笔帐记在了他真田鸠见的头上。 也算是很精准地找到了仇人。 真田鸠见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却不见什么喜色。 「困兽之斗，惊不起风浪了。」 想到少年曾几度面临生命危险，弦一郎的哥哥真田贤人，有些生硬地安慰道。 真田鸠见对大堂哥笑笑，听着系统关于对方跟某人的通话录音，想要对面帮他逃去国外避风头…… 「就怕他要逃。」 大家长很重视他的话，表示自己会让人盯紧了。 同时发现某个孙子还没来，他板着个脸怒道：「真是松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忘了吗！」 这几乎掀翻天花板的声音，让面前的味增汤都为之震颤。 真田鸠见额头垂汗，忙让祖父别动怒：「那个，我去看看他。」 随后他根据光点找过去，发现了弟弟窝在禅室里，只点着一盏灯埋头于案前的诡异行为，并且终于知道了他作业还没写完的事实。 按住少年试图藏本子的动作，感慨着果然还是个孩子，他翻了下拿过一本要写的字多的。 「……我来帮你写吧。」 「这怎么可以——」 还好周围光线比较黑，真田弦一郎感觉自己的耳朵尖烫得要命。 见兄长坚持，他也只能松手，同时想起什么：「这个读后感幸村会帮我写。」 第340页 「……」 真田鸠见：……我天真的弟弟啊，你哪来的自信。 他很想把系统刚放的，关于幸村无视他来信的愉快声音也放给少年听。 出于诡异的怜悯情绪，他又拿了本作业，表示这个也帮他解决了：「现在先去吃饭吧，弦一郎。」 「是！」 当晚。 真田鸠见躺上床，把作业和笔摆在一边，合上眼睛默念—— [系统！拜託了！] [……] 系统：[你照着自己的作业，帮他抄一遍不就好了？] 真田鸠见有理有据：[可我不会模仿他的笔迹啊……] 其实按他的学习能力，应该能轻松做到。 系统正想说什么，电子音一顿提醒：[弦一郎来找你了。] 准备睡了的真田鸠见坐起来，同时通往庭院的门被叩响，很轻微的两声「笃笃」。 [他过来做什么？] 真田鸠见点了桌上的檯灯，下床给他开门，见少年拿着暑假作业，眼神坚定地叫了声兄长，一副要和他一起通宵奋斗的模样：「……」 系统：[干巴爹。] 真田鸠见：[……] … 暑假结束前一天。 他和他的倒霉弟弟紧赶慢赶，好歹是一起写完了所有作业。 这也算给了原本全由系统代工的真田鸠见，一些关于赶暑假作业的体验感。 他这几天无论太宰治发什么消息，都不是很想去面对他。 活像个总用加班和忙为藉口，夜不归家，不在乎家庭的男人！ 后半句是太宰治本人的控诉。 又软了态度说：【森鸥外没有派人盯着这边，你要不放心，那我们搬家？】 真田鸠见当然知道森鸥外没有在这方面搞小动作，毕竟对他来说，知道守夜人一个落脚点，就已经足够了。 【不用，我真的很忙。】 听系统说太宰治踢了一脚桌子腿，反伤到了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你难不成还有暑假作业要赶吗？！】 有些扎心的真田鸠见不再回他，并在开学前一天，带相比之下不要太乖巧的中原中也，去逛了趟商场，给少年准备了一些文具。 立海大的校服也到了，少年试了下很合身，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夏装衬衫穿在身上，中原中也拉了拉领口，有些不太习惯。 之前虽然也经常出入立海大校区，但接下来自己会变成，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其他学生间的一员…… 这对没有上学记忆的少年来说，有些陌生、也有细微的触动。 中原中也不好意思道：「会有点奇怪吗？」 真田鸠见替他打上校服领带，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少年的新造型，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留念：「没有，可帅了。」 他在少年更不好意思，试图阻止自己前，灵活避开他抢手机的手，迅速转移话题。 「说好了，明天我们一块去学校！」 第157章 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愉快的假期生活似乎才刚开始，还没怎么尝出味道呢，就已经结束了。 九月初, 新学期开始的日子。 在这天朗气清，纤云不染的一天，在这丹枫迎秋, 丹桂飘香的季节，学生们踏上熟悉的道路，怀揣着激动的心情, 重新涌入阔别一整个暑假的校园—— 除了暑假有社团活动, 要用到学校场地的学生们。其中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强度，更是这片出了名的, 他们甚至昨天也坚持正常训练的。 真田鸠见早上从家里出发，没走多远就看到了, 等在树林里的中原中也。 他无奈提醒少年明天在自己家等他就行, 不用特地走过来。 褚发少年摸着头髮有点长了, 于是扎了个小辫子的后脑勺，说自己有点坐不住, 同时把自己备好的便当盒递给对方。 袋子里装了两份料理，分别是早、午餐。 午餐丰盛有菜有肉，还洗好了餐后水果，分开用保鲜袋装在一旁。 早餐相对简单一些, 是两个扎实的饭糰，方便食用者拿在手里, 路上边走边吃。 中原中也还伸出手, 示意蓝发少年把肩上的网球包给自己：「我来帮你背吧，吃东西不方便。」 真田鸠见嘴唇颤抖：「……」 [我要哭了, 真的，他太贴心了！] 【7%】 系统没想到他正面情绪，也能蹦两点同步率高兴高兴：[……实在太感动的话，你喊他声妈吧。] 真田鸠见选择性失聪，当做没有听到。 系统听到他的腹诽，纠正道：[我的声音直接响起在你的脑海里，所以你这应该属于间歇性失智。]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灵机一动，故意掐着调调说：[哎呀，你当然是我最贴心的老伙计了，跟个孩子吃醋做什么？] 电子音高了几分贝：[——谁吃…] 扳回一城的真田鸠见，没有把包给少年，这点重量当然对他不算什么，而且中原中也正在生长发育的重要阶段，应警惕一切可能影响对方拔条子的障碍因素。 他们没坐电车，出门早时间完全来得及，两个饭糰吃完，刚好也能远远看到学校了。 真田鸠见才拍了拍手，旁边递过来一块湿纸巾：「……」 他擦干净了手，旁边那只手又伸了过来，示意把垃圾给自己。 「……谢、谢了。」 第341页 真田鸠见把东西放到那手心的动作，有种怕惊动什么野生动物的小心翼翼。 一般是七点开始晨训，今天由于上午的开学典礼取消了，不过真田鸠见还是打算去球场待着。 他愉快决定避开班里热情的女同学：「我先跟你一块去教室，再去网球部。」 中原中也点点头，感慨他还真是喜欢网球，两人穿过校门准备进入其中。 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们，具体来说是真田鸠见：「请等一下。」 「立海大校规规定，不能留长髮，不能烫染髮。」 刚才盯了他们这边有一会，戴风纪委臂章的路人脸男生，怀疑地看了眼他们的头顶问：「你们的发色是天生的吗？」 「当然了。」 真田鸠见挑眉看着对面的陌生面孔，前方也有几个较为花里胡哨的脑袋，为什么光拦他们。 显然是因为前一段校训…… 真田鸠见想起立海合宿时讨论过的，关于仪容仪表不合规定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都没被提醒过。 难道是上学期一开始，他是被风纪委员长的弟弟带进学校的原因？ 其他值日生碍于黑面神的威压，无意间给他开了后门？ 真田鸠见心情有些复杂，问题最关键的是，这部分校规他显然没法遵守啊。 他的头髮也是由咒力组成的，长度不会增长，也无法剪短，这是因为他的「灵魂」就长这样。 总不至于在学校里，也把头髮藏在改造人头套下，就算是咒灵也会觉得闷。 视线在对面同学的脸上顿了顿，他问：「……你脸有些生，新转学来的？」 并木裕一。 因为家里父母工作调动搬家，以优异成绩转学进立海大，还没开学就破格进入风纪委。 他在上一所学校也做过类似工作，业务熟练很快上手，因此承担了开学第一天学校大门的值日工作。 才短短半个小时，他就体会到了这所学校，或者说这座城市，跟自己位于千叶县老家的不同。 或许是横滨的风水养人，这里不少人天生发色奇异。 他在检查了好几个同学的髮根，发现他们头髮居然天生就是赤、黄、绿、青、紫后，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甚至被激起了某种……收集癖。 很想看看是否还能凑齐，剩下的两种彩虹色。 很快那两种颜色就同时出现了，清秀挺拔的蓝发同学和略矮一些，大概是二年级的橙发同学，两人一同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看到前者后，并木裕一奇怪了一下，对方莫非也是刚转学来的学生，还不知道以校风严谨着称的立海大校规。 于是他赶在旁边的值日生开口前提醒，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面先说出了他本来要说的话，问他是不是新来的。 「……是。」 对方熟悉的语气，叫并木裕一下意识应答。 而旁边一同值日的风纪委员，也反应过来，神情略微扭曲地把他拦到身后，并朝蓝发少年称得上尊敬地打了声招唿：「早上好，真田同学，你们可以进去了，他新来的不知道——」 并木裕一诧异地看着姓日野的前辈。 真田鸠见认出对方很巧的，就是当初「羊」来堵他时，在门口值勤的同学。 他嘴唇动了动，问：「…不知道什么？」 「不、不知道您是……」 日野同学表情尴尬，偶尔瞄一眼他旁边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见对方都带上了敬语，真田鸠见无意为难他，无奈地摇了下头，招唿全程侧着脸没说话的中也：「走吧。」 在那两人走远了一些后，门口两个值日生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并木裕一拧眉不解日野的做法，直言道：「刚才那个真田同学，他的头髮明显不合规定吧，旁边那个人也是，都能扎起来了。」 日野紧张地都想捂他嘴了：「嘘，你还记得我们委员长叫什么吗？」 「真田弦……」 这两个人长相没什么相似点，但冠着同样的姓氏，并木裕一眼睛睁大了些，「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日野朝那边的背影抬抬下巴：「那位是委员长的哥哥，真田鸠见。」 并木裕一常被人说不知变通，眉头拧得更紧了：「就因此给他特权吗？」 「才不是委员长的原因！」 日野立刻反驳，表情有些怀念和复杂，刚开始的确……因为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黑面神」，风纪委员长本人带着进出学校，值日生便都没敢打扰。 对方行踪又总是很难捉摸，部活一结束跑得比谁都快，每天又几乎都是卡点到的学校，根本堵不上人。 他们想着总有老师或者谁提醒一声，看上去脾气挺好的少年，应该会趁双休去理个髮什么的。 结果开学后第一个假日结束，少年还是全校唯一一个扎辫子的男生，那马尾精神地在脑后束起，进校门时还跟他们礼貌点头打招唿：「……」 众风纪委这才发现，好像他们都想着会有人提醒对方了。 三年c组的班主任不爱管这个，他们班那因病休学的幸村，头髮也留挺长的，不过算符合规定：男生头髮不能过肩。 他们派出去找真田鸠见说明情况的女生，一天下来连人面都没见着。 而在委员长面前，无论旁敲侧击还是甚至直接言明，只要提起他兄长的名字，委员长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第342页 无论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只顾着念叨：「兄长还习惯吗？」 再然后嘛—— 日野嘆息他不懂：「这都是真田同学一拳一腿自己打出来的啊！」 并木裕一：「什么……？」 日野指了下人群里五大三粗，还是跆拳道社骨干的光头同学：「他原本是这附近的不良头子，立海大当之无愧的校霸，可是他连真田同学一招都没能挡住！」 「从此以后他剃髮明志，势要打倒真田同学，夺回自己立海大不良之王的桂冠。」 「目前战绩是二十战连败。」 并木裕一是真没看出来，刚才那个算不上单薄纤细，但肌肉也并不明显的少年，有那么能打。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真的假的。」 日野四下看去，见没人注意才凑到他耳边说话。 「还有刚才那个个子不高的橙发学生，原本是校外一个成组织、跟当地黑帮都敢硬碰硬的团体的首领！上学期开始不久，刚转学来的真田同学就跟他们槓上了，一大帮子人在校门口堵他一个，那天的场面你是没看到——」 他勐得换了口气：「真田同学把他们教训得太惨，据说还闹到了局子里！」 越说越夸张了，并木裕一艰难道：「事情闹那么大，学校不劝退他吗？」 「可能因为打的是校外的人，校方高层并不知情吧。」 见对方还是不太相信，日野瞥见被三年级前辈带进校门的某个海带头，又道：「那天就是这个切原报的警，他一个人拦不住，怕前辈不小心把那些人打死了，影响他们网球部参加比赛。」 「那天晚些时候，的确有人正好路过，看到切原同学被他姐从警局接走。不会有假。」 柳莲二路过校门时脚步微顿：「……」 切原赤也昨晚好歹是补完了作业，并且修改了被真田前辈打回的日记，就是有点睡眠不足，这会打着哈欠。 「怎么了，前辈？」 柳莲二移开投向值日生方向的目光：「没什么。」 学校里关于鸠见的各种传闻，经过一个暑假，也丝毫没有熄灭的苗头。 日野还在继续：「那天之后，那个橙发少年的组织原地解散，首领本人更是被打服了，直接被收服成了真田同学的小弟！」 上学期对方只在附近活动，没想到这学期竟直接转进了立海大，他心有戚戚，试图让看上去没怎么听进去的人引以为戒：「你看，中原中也刚才就跟着真田同学，替他鞍前马后。」 并木裕一表情有点绷不住，觉得这多少有些离谱了。 他印象里的不良，还停留在游手好闲爱迟到和逃课，烫一头黄毛，会在上下学路上找人要「保护费」。 「我也曾经被真田同学的外表迷惑过，据说他目前的战绩，是一人干翻两百个混混！！」 日野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不只我们立海大，这片所有的学校都是他罩的！！！」 见新来的不由后退一步远离自己，他低咳一声，收敛自己的崇拜姿态，拍拍对方的肩。 「不过你放心，真田同学其实很好说话的，一般不跟人动手，不会因为刚才的事就找你麻烦，他更喜欢在球场上打网球。」 「……」 并木裕一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真的理解，刚才那个少年是怎样的风云人物了。 他想日野同学大概是，担心他继续头铁纠正那个真田的仪容仪表，会被找麻烦，所以採用了一些夸张的修辞手法。 — 开学典礼照常举行，真田鸠见上学期穿越恰好在这之后，没有这部分记忆。 不过根据立海大的传统，只有每年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才能自由活动，更多是给一年级新生熟悉校园。 这是今年第二个学期，一会他们就要正常回到班级上课。 真田鸠见忍不住掰了下手指：12月中下旬放寒假，还有一百多天啊…… 脑内响起系统的吐槽：[新学期才刚开始，你就想着放假的事吗？] 他站的位置靠后，离讲台远周围有胆大的在小声说话，正好听到后面的班长也在抱怨着，下次放长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真田鸠见：[……怎么不算是完全融入学生身份呢？] 先后听校长和学生代表致辞，今天上台的是学生会长柳生比吕士，而后大家一起唱响校歌。 宣布解散后，人群从前后两个安全通道走出去，真田鸠见不想人挤人，和几个同伴走在最后。 幸村精市虽然缺席了好几个月，但在学校里还是很有人气，有不少人上前跟他打招唿，送上祝福并欢迎他回来。 柳莲二在f组，跟他们点头继续往楼上走。 而后路过a组班级，真田弦一郎跟兄长告别进教室。 b组的丸井怕桌肚里的蛋糕遭殃，防着同班的仁王一早跑了回来，在位置上朝窗外路过的几人挥手。 「……」 真田鸠见看到红髮少年还是被抢了块心爱的小蛋糕。 回到c组教室，由于新转来一个同学，以及先前休学的幸村也病癒回来了，班主任在去礼堂前，就给他们调整过了座位。 真田鸠见之前坐的是幸村精市正好空出来的位置，现在前调到了跟他还算熟络的，原本班长的位置，也还算是后排靠窗。 吉冈邦彦的位置，换到了他右手侧，他们这没有并在一起的桌子，也算是改当同桌了。 第343页 中原中也在自己的坚持下，坐到了真田鸠见前面；幸村精市保持原位，坐在他后方。 转学生自我介绍环节，褚发少年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顺利度过了。 但由于班主任无意间说出口的一句：「坐那里你能看到黑板吗？」，小巧却精悍的少年一直有点低气压。 刚才收暑假作业时，真田鸠见还安慰他不用在意。 中原中也其实比大家都要小一岁，算是跳级了。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课老师离开后，就到了午休时间。 坐得近就是方便，中原中也转向后座，这才发现身后的少年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笔尖点在草稿纸上，晕开一个墨点，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而且…… 虽然对方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已经很熟悉对方的中原中也，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佳。 甚至称得上是阴云笼罩。 中原中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跑了啊。」 真田鸠见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低声似在呢喃什么：「真是没想到……会跟……」 中原中也想进一步问清楚，但这又不是说话的地方。 「怎么了吗？」 后座的幸村精市收拾好东西过来问，他们之前约好了，要去天台吃便当。 他收到了很多慰问品，抽屉里放不下了，此刻装到袋子里一会分给大家。 「没什么…走吧。」 真田鸠见笑了笑，暂时压下那些事，提上网球包走向已经等在后门口的黑帽少年。 这处天台他没怎么上来过，没想到上面别有一番洞天，种了不少花草，多是幸村精市在打理，他住院后有些一度枯萎过，现在已经重新变精神了。 估摸着大家长接到消息的时间，真田鸠见加快了进食速度，几乎刚吃完就接到了电话。 切原赤也正嘀咕着中原中也做的东西有那么好吃吗，就见他抹了下嘴，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中原中也麻利地替他收拾好便当盒，而后跟了上去。 不知从何处生出地位受到威胁的紧迫感，海带头一抹嘴也要跟上。 身后传来部长意义不明的声音：「赤也，你看弦一郎都还没做什么呢？」 真田弦一郎还没反应过来，替兄长收拾东西的活就被抢了，「……」 他盯着手里母亲做的便当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喝止想跟上去的某人：「回来坐下！」 切原赤也不情不愿地坐回去，恨铁不成钢地瞥一眼副部长：自己端着也不许别人跟上去看看吗……！噫！瞪过来了！ ……好兇！！！ ……为什么还在看他！ 奇怪，他应该没有说出声吧？ 这边切原赤也不知道自己表情有多生动，想什么都能从脸上看出来，正偷摸在心里说副部长坏话。 另一边，真田鸠见找了个僻静处接起电话，听到自己已经知道的消息：「被判处二十多年刑期，几乎可以确定会老死在里头的议员鹤冈孝，越狱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押送对方的车被一伙专业团队劫了，目前封锁了沿途要道搜人，还没有结果。 听了孙子的话，採用最高配置押送对方，结果还是让人给逃了，隔着电话耳朵都能被大家长的怒火烧到。 这件事非同小可，也关系到孙子的安全，要尽快把亡命之徒抓回来。 现在的手机就算能看视频，画质限制也摆在这里，真田弦右卫门说：「我派人带你来看监控。」 真田鸠见的侧写能力，对他们的抓捕行动有很大帮助。 少年也知道那些人随时会逃离横滨，离开辖区就更难办了，他迅速道：「恐怕等不急了，多拍几张嫌疑人的照片给我。」 大家长很快拍了不少照片发过来，真田鸠见点开一张，监控画面已经放大过，经警局的技术人员修復，勉强能看清劫走鹤冈议员之人的脸，虽然五官还是很煳。 对比之下，光屏上系统提供的监控画面，得有4k解析度，快能看到目标脸上的毛孔了。 一共三个，一个负责开车的全程没拍到正脸，剩下两个人配合默契，丢催泪弹并把老头子抗回越野车里。 其中有一个人，是在下车后才把防毒面罩戴上的，他是唯一露了脸的，因此成了警方的重点追查对象。 真田鸠见凝视着手机屏幕，这上面的脸，和系统一併提供的，对方档案上的真实面孔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露脸就是为了误导警方。 「vermouth…」 那个女人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啊，虽然只是给组织成员画了个妆。 系统阴阳怪气：[她是你提到名字，都要蹦6点同步率的心理阴影啊。] 真田鸠见声音崩溃到略带哭腔：[……是啊！我希望这辈子不要再遇到她了！！] 系统：[……] 它尽力帮他避开吧。 没听清真田鸠见呢喃的内容，但中原中也也看清了他眸中的凝重，跟着凝起越发锋利的钴蓝色眸子，问：「什么摩托？」 大有他说一声，就要替他冲锋陷阵的一往无前。 「……不是。」 真田鸠见摇了摇头，略一思索后，先回復一直等着的祖父：「我只能画出大概的骨相，嫌疑人的脸很奇怪，不像经歷过整容，更像是一副虚假的贴图。」 第344页 虽然正常人是绝对无法从画质煳成这样的照片里，看出那么多信息，但他是这方面的「天才」。 手边没有纸笔，没必要不避着中原中也，他直接把系统拟造的素描图发过去。 中原中也已经大概搞清楚怎么回事，见他挂掉电话后嘆了口气，问：「人找不到吗？」 「不是找不到，但这人我不好抓。」 真田鸠见说着，毕竟对手是酒厂的专业人士，反正侦查能力是专业的。 他知道对方的准确位置，但他不应该知道。 中原中也也知道个中难处，当即就要动身：「我替你去处理！」 「你也不应该知道，交给当地警方吧……」 真田鸠见拦下偶尔也会有年少冲动时刻的中也，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知道目标其实已经逃出罗网，车子开上高速，离开横滨市了。 并且车上正进行着一段对话。 鹤冈孝毕竟老了，刚才这些距离运动，就几乎让他的一把有点疏松的骨头散架。 位高权重的人，向来都是不服老的，但一系列大厦将倾的变故，成了失败的丧家之犬的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无论有多少不甘心，都已到了退场的时候。 现在什么权势地位，什么家族名望都不重要了，能舒舒服服养老都成了奢望。 本地的监狱是真田家的地盘，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说不定还会搞点什么意外，让他早点死在里面。 要是被关进去，隔绝跟外界的联繫，那就是真的完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除了钱和权，还有一样重要的资源，便是人脉。 说实在的鹤冈孝也没想到，在树倒猢狲散的今天，还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虽然更多是为了利益。 老头还没缓上几口气，又在行驶途中，被进行了一番很极限的危险运动，拖进另一个同伙开的私家车里。 毕竟开着刚跟警察起过冲突的车逃亡，就目标太明显了，是生怕行踪不暴露。 如此两次运动下来，鹤冈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现在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一个在旁边盯着他，防止他做小动作的，可他现在腿软的不行，手上还戴着警方的铐子，也是有心无力。 旁边的人摘下防毒面具，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脸上那层皮，摸出手机拨了个号，而后丢到这老头的怀里。 老头接起后，对面的声音自称是以前结识的一个生意人，低哑得叫他有些陌生，某些细节又的确对得上那个人。 虽然已经从这些人的手段猜出他们不简单，但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 生意人要他支付救他的报酬：提供他这些年掌握的，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无论是内部的机密，或者哪个议员同事的黑料。 鹤冈孝没问对面究竟是何身份目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全盘托出，只会变成一枚棋子被当场杀死抛尸。 他先抛出点东西钓着，而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送他出国，还有，杀一个人。 对面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重要的情报，也做好了陪他钓鱼的准备，谁让若是直接拷问，这老头子身体承受不住直接去世了，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们还可以给你准备一笔，足够你度过余生的钱，甚至是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护工。」 「那么，你要杀的人呢？」 鹤冈孝唿吸顿时粗重起来，他就算弄不垮真田家，也绝对要让那个老头子流点血，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真田……真田鸠见。」 「间接害死我儿子的罪魁祸首……！」 那头低浑的声音笑了声：「如你所愿。」 鹤冈孝便癫狂地大笑起来，神经到旁边的酒厂人士，都忍不住骂了他一声：「闭嘴！还没彻底逃出警方视线呢！」 之后他会被暂时软禁在，酒厂的某处安全屋里。 [他可真恨我。] 真田鸠见没什么情绪地感慨，对这种人动怒不值得，他甚至还有闲情挑刺。 他二哥……不，现在是父亲，已经让祖父体会过那种痛苦了，他绝不会让老人体会第二次。能杀死他的人不说还没出现，至少想杀他绝不容易。 [这个议员老头是小强吗，伤害不高生命力极强。] [居然还和朗姆的某个马甲有交情……] 真田鸠见跟系统念叨了几句，看向自己的贴身保镖：「又一批杀手在赶来的路上，这次也麻烦你了。」 「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中原中也鬓角的头髮被红光捲动，异能「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无意识随主人的情绪泄露。 那些威胁他的存在，他都会替他碾碎！ 他想守护的那抹微笑忽然一收，蓝发少年紧张道：「等等，收一收，地板要裂开了！」 重力使：「！！」 — — 真田鸠见原本以为，黑衣组织毕竟在自己没什么势力基础的地盘，应该不至于搞什么大动作，毕竟这几乎等同于在港口野狗的地盘上撒尿。 但…… 他还是低估了，敢于开直升机打东京塔的那帮人的「低调」传统。 次日，上午第二节是国文课。 讲台上老师拨下老花镜，奇怪地问想要离开教室的某人：「真田同学，你头上那个红点是什么？」 其他同学投来好奇的视线，纷纷议论起来：「谁的恶作剧吗？」 第345页 「光是从隔壁教学楼照过来的，哪个调皮一年级在玩雷射玩具？」 邻座的吉冈邦彦是个特工电影迷感慨：「好像电影里狙击枪的红点啊。」 真田鸠见：「。」 别好像了，这就是装在枪上的雷射指示器。 幸村精市凝视着少年太阳穴附近的红点，还是除了因病差点离开球场外，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失去控制的感觉：「……」 他之前一直以为，少年在与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作斗争…… 比如妖怪、诅咒、怨灵。 一些怪异、反常的事物与现象，寻常人类不可见的东西，他甚至深入了解了一下民俗学，想离对方所处的世界更近一些。 但是。 幸村精市视线从那颗晃动的红点，移动到少年紧绷的下颌，因为受到致命威胁，真田鸠见的背也绷得很紧，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但或许碍于周围人的安全，他没有顺从求生本能，去寻找掩体。 这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科技产物。 第158章 他坐在位置上, 捏紧手里的笔，装作不知道对面教学楼顶有个狙击手。 听着系统同步播放的，伪装成修理工进来的杀手, 开始组装狙击枪的动静，真田鸠见等了等，实在是坐不住了。 拿了青山老贼剧本的琴酒就算了, 黑衣组织里的其他人也都那么疯吗！？ 对付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国中生，居然派出职业狙击手…… 还是该夸这个杀手业务突出，事先做过详细的调查, 知道他有个强大的异能力者保镖, 所以打算趁对方不在，走出其不意的远程暗杀路线？ [我有点崩溃。] 这傢伙可真会挑时机, 瞄准上课期间坐在位置上的固定靶，肯定比移动靶容易。 至于事后造成的影响, 看上去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这傢伙还是漏算了一点, 就算他得手了, 也无法全身而退，无论他逃跑路线规划的多好, 面对不再考虑影响问题异能全开的重力使，都只有被碾碎这一个结局。 本学期他们班国语的任课老师，还是那位快退休的老太太。 这位沉淀了岁月后，余下温和气质的女性, 一直在这所学校教书，资歷比校长还要老, 学校里无论师生都很尊敬她。 要不是查出来心脏不太好, 原本还有几年才到退休年纪。 真田鸠见很担心要是搞出点什么动静，把人吓出个好歹。 狙击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以为这是重力使暂时离开目标的大好时机，对逼近的威胁毫无觉察。 中原中也正在赶去的路上，杀手已架好位置随时可能动手，如果拍成电影绝对是惊险的竞速赛，充满了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真田鸠见果断决定保险起见，自己这个目标还是赶紧离开这间教室。 老太太说话声音细，一般到她的课上，底下学生都乖乖的，避免发出噪音，念课文声音都会跟着压低几分。 她踩着上课铃进来后，提醒突然站起身，连笔都忘了放，就往教室外走的某个同学：「要开始上课了哦。」 「我上厕所。」 「欸…」 老太太边戴老花镜，边招唿继续往外走的人回到座位：「稍微等一下，先领了卷子再去，有道题目印错了。」 今天要进行假期后，各科的摸底考试。 真田鸠见犹豫了一下，刚才离开位置前，他还有个往开了条缝通风的窗外，探了下手的动作，像是感觉了一下今天的风向。 这是另一重保险，他放出了改造人。 这会目标小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黑影，已经化作飞鸟，停在了狙击手身后不远处的栏杆上。 两点之间果然是直线最短，中原中也这会还在爬楼梯。 之所以不直接动手，一来那上头没有监控，他只能根据定位判断对方的位置，不确定其身上有多少武器装备，又会怎样进行反击。 如果对方无所顾忌地开枪，流弹有飞到其他楼层，误伤教室中谁的可能。 无论是打中墙壁留下的弹痕、还是稍微粗暴一点的，操控改造人将其吞食了，动起手来留下的痕迹都不好处理。 他手头储备的，大都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类改造而来的。 唯一的那对诅咒师父子，也无法巨型化到能把一个人完整吞噬的地步。 改造人存在个体差异，但大概也遵循着某种质量守恆定律，灵魂能承受的无为转变是有极限的。 真田鸠见刚才把他们都放了出去，现在停在酒厂派来的杀手身后的黄雀有两只，改造人离他还算近，这个距离可以施展「多重魂」将其融合。 人体有排异反应，灵魂也是一样，利用不同魂魄的排异反应，可以使改造人的质量得到爆发性增长。 这招叫做「拔体」，倒是可以一瞬间射向对手，把人吞掉。 这样应该也可以将影响减至最小，顶多见点血，之后要提着水桶上去清理一下现场。 可惜他一尝试就发现不行，这两个魂魄大概是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拒绝反应很微弱，无法使出拔体，倒是适合融合成「几魂异性体」。 一般改造人等级在三级以上，略低于二级，而这个「几魂异性体」的多重魂，可以短时间爆发出媲美一级的水准。 就是这个合成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会脆皮到约等于废了。 第346页 没必要把它们浪费在这里，真田鸠见停止了术式的使用。 而且「几魂异性体」虽然战斗力高，现在的情况对付那个狙击手，跟普通改造人也没什么优势区别。 真田鸠见可以直接对改造人下达某个指令，让它们处于半遥控状态，但这多半会把现场弄得乱七八糟的，会很难收拾。 他也不喜欢这种诅咒的方式，这是他跟那个真人最直接的区别。 不针对人，还可以针对别的。 相比之下直接毁了那把远程武器，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对方身上应该还携带了其他东西，要控制住其后续反抗的动静。 系统一直同步播放着隔壁楼顶的动静，此刻那放大的唿吸声放缓、拖长，说明组装好武器的杀手已开始瞄准。 真田鸠见短暂思索的几秒时间，其他学生都已经回到各自的位置。 「嗯…你前面的同学呢？」 除了站在原地的真田同学，老师还发现了一个空位。 「啊………」 老太太忽然拨下老花镜仔细辨认了一下，又慢吞吞地问：「真田同学，你头上的红点是什么？」 「。」 咔嚓。 真田鸠见捏断了手里的笔，指尖不慎沾到了几星墨汁。 根本不用侧头去确认，那红点已经不太稳地晃过他的鼻樑，差点照进他的眼睛里！ 他还以为酒厂派了个什么高手，居然搞暗杀还要用带镭射瞄准的狙！！？ 随着少年绷紧的背放松，露出困惑神情随众人一同向窗外望去，那惊鸿一瞥的红点就已经消失了，好像刚才是班里同学眼花。 「我挺急的，幸村你帮我修改一下。」他拜託完自己的后座，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幸村精市弯下身，从过道间捡起那只遗落的断笔。 他半垂眼眸，细细撵开指腹沾到的一点墨迹，还没从一股巨大的荒诞感中回神。 ……不对，真田鸠见的确应该有除妖师之类的隐藏身份。 或许是来自他同行的威胁，幸村精市想到那晚后到的奇怪刘海男人，和对方留下的名片。 好在那红点只是短暂僵持，很快就从少年头上消失了。 幸村精市将脸转向窗外，看了一眼对面教学楼顶，或许是视角原因，那上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被栏杆分隔成一框一框的天空。 嗯？ 他抓到一抹突兀的褚色闯入画面，虽然只是一晃而过。 不久之后，又有一抹和背景很衬的蓝，也是从画面里一晃而过。 — 中原中也刚才被路过的某个老师叫住了，想让他去帮忙搬教材，稍微耽搁了一下。 顾不上跟那个地中海大叔道歉，他拨开对方直奔真田鸠见提供的目标位置，对面的教学楼顶赶去。 天台门拧不开，被从外面反锁了。 中原中也直接抬脚踹开障碍，同时身上出现防御性的红光，在看清天台上场景后，他如寒芒般锐利的气势，一时有些无处安放。 敌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重力场缓慢褪去，他走向那个被诡异生物控制住四肢，像煎鸡蛋一样摊在水泥地上，笼罩在恐惧之中的男人。 对方颤抖的瞳孔几乎缩小成针尖，惊恐地盯着紧贴着自己脸侧的，那扭曲的另一张青紫色脸孔。 「电……要被……电焦了…！」改造人重复着生前最深的执念。 「呵……呵！」另一只应和。 「救……救我！」 男人奋力伸长脖子，挣脱那只扒在自己脸上的手。 他上一秒还狞笑着，想要上演一幕精彩好戏，收穫观众尖叫和混乱，没想过自己下一秒会胡乱向着出现在现场的学生求救。 对方甚至还是自己暗杀目标的保护人。 无论是谁都可以，快把他从这像从冰窖里挖出来的尸体一样的怪物下面拖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在他开枪前扑上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 男人来不及呜咽几声，另一只扭曲的手从旁侧伸过来，捂死了他的嘴。 中原中也那双透净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颜色更蓝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后拧了下眉惊讶地侧回头去，下面的老师听到了他踹门的动静，震惊地骂了句什么，跑上来逮他了。 怎、怎么办。 这上面的场面显然不能被人看到。 中原中也少有那么紧张的时候，抓乱了自己的后脑勺，现在跟真田鸠见同在学校里，虽然方便了不被当成可疑人士，但也有了新的困扰。 要跟着上课，就没法提前把威胁拦在学校外面…… …还要让鸠见自己出手。 有些怒火中烧的老师，已经从身后楼梯上冒出个头，看到那臭小子后叫道：「你给我站住！」 「到底是哪个班的，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中原中也挡在已经在地上躺平的天台门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老师突然眼睛一翻，身子一软。 后方出教室后直接用了咒力增幅，翻窗跳到楼下，跨过绿化带，进入隔壁楼迅速到场的少年舒了口气，搀住老师把他靠放在楼梯拐角处。 好在今天是考试日，少有人在校园里乱逛。 中原中也也跟着松了口气：「你来了……」 紧张情绪触底反弹，两人看到对方后怕的表情，都不由失笑出声。 第347页 他们走到靠近护栏的叠叠乐旁，中原中也模仿真田鸠见刚才的动作找感觉：「噼颈动脉的力道，到底要怎么掌握，我总是找不到那个度。」 轻了人只是疼一下没反应，重了可能要躺两三天。 真田鸠见比了个手势，示意少年蹲下，防止被谁人看到。 提到这个他深有感触，就着现成的教学器材给他重点讲解了一下技巧，噼哪里效果最佳，还有熟能生巧后，怎样控制力道和对方甦醒的时间。 他尽可能说的简明扼要，毕竟他们还要尽快回去考试。 真田鸠见捡起掉落在一旁，被他操作改造人拦腰折断的枪，稍微动下就有零件掉落，显然已经彻底报废了。 「居然还是把巴雷特……」 他瞪视那个掉落的镭射瞄准器，这玩意一般是电影里的噱头，只会暴露射手位置，检查了一圈没有其他碎片遗漏，他把这把【严重损毁的m82a1狙击步枪】收进仓库里。 这个人见到了他的改造人，不能走明路把人交出去。 这个杀手刚才被中原中也噼晕前，挣扎着想说什么的样子，真田鸠见落了个帐罩住几人，而后弄醒了他。 刚操控改造人退开，那人就涕泗横流地扯起嗓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干这行了！放过我吧……」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种话真田鸠见听过很多，知道真心悔过和求生欲的不同：「况且组织会允许你金盆洗手吗？」 「……」 那人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也瞬间沉寂下去，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终点了。 只是最后还有些好奇：「你知道组织？」 不，应该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第二个问题没有说出口，对方也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一只手轻抚过他的头顶，最后停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是一片水泥地板的灰色。 中原中也经常见对方驱使，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改造人是如何诞生的。 先是肤色瞬间染上死人一样的青灰，一个大活人眨眼间扭曲变形，缩小到被少年拿捏在手里。 地上没有留下「守夜人」标志性的，处刑过后的一大片血迹。 中原中也原本还犹豫了下，一会是不是要去找能清理血迹的化学试剂清理现场，原来这个是可以控制的。 他看着那手指大小的，还有像名画《吶喊》一样扭曲五官的东西，又消失在少年指间，觉得这……有些太容易了。 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像一粒灰尘轻飘飘落地，如果没有光打下来，完全不会被注意到。 中原中也不是对那个人的死亡有任何的怜悯情绪。 这是个手上沾满血，刚才还试图狙杀真田鸠见的职业杀手，真田鸠见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用最迅速也方便的手段，解决了无论是关押还是处理尸体等后续麻烦。 死亡如果变得轻易，就会容易让人迷失。 他不怀疑对方的信仰和坚持，能力全看拥有者如何使用，他知道对方是个立场足够坚定的人，只是不免有些担心对方…… 虽然看上去很轻松，但这背后负担的重量，远不是一根手指可以比拟的。 他就这样一个人，看似轻松的已不知收起了多少条「生命」。 「他……死了？」 「不算死。」 真田鸠见见褚发少年脸色好像白了点，奇怪他难道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死人。 明明是镭钵街打拼出来的，跟人打架时架势也很足。 「从生物学……如果咒灵也算生物的一种的话，在经歷无为转变后，它们并没有脑死亡，也能有新的细胞产生，只是这一过程变得非常缓慢。」 见中原中也又松了口气，真田鸠见手搭上他肩膀，用的是刚才没碰改造人的那只：「没事，毕竟你还小。」 中原中也：「……对了，那个老师怎么办？」 他被看到了脸，对方醒来后可能会来找他。 「消除一切证据，剩下的交给对方自己脑补。」 「怎么——」 真田鸠见走向天台门开始修理，边说着他也该学一下开锁，真的很实用。 又严谨地清理了地上挣扎留下的痕迹，发现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些擦碰血痕。 他掏出了一瓶清洗剂，见中原中也呆呆看着自己，顺便教了下他怎么防止被鲁米诺反应测出来。 「……」 中原中也这会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好在他踹的还是有分寸的，没有让门直接报废，之后他们把那个老师送去了医务室，说是在楼道里意外撞见其昏迷不醒。 医生没查出什么异常，只以为对方低血糖，这边有他在，就让那两个好心同学回去考试了。 在其醒来记忆还没回拢时，系统适时给他发了彩信，对方听到铃声，迷迷瞪瞪地点开查看，上面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图画。 肉眼很难直接分辨出，夹杂在其中的，他叫路过的中原中也帮忙，结果自己先晕倒的虚假记忆。 如此尚有些晕晕乎乎的男人，就算心存疑虑，一对照现实也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成自己做的梦。 而这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新画面，才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再一定睛去看手机，那上面哪是什么陌生彩信，而是教务处的通知。 第348页 医务室老师递给他一杯糖水：「醒了，感觉怎么样？」 中年谢顶的男人摸了把还有点煳涂的脑壳，摇头感慨着自己最近一定是刚开学太累了。 记忆植入的很成功，系统在催眠这方面的技能又有增进。 真田鸠见抖抖鸡皮疙瘩：[你真可怕！] 系统冷声：[我是为了谁才做这种擦着底线的事？] [中也？] [。] 光屏上显示标准答案的图片隐身了。 [是我！是我！] 真田鸠见滑跪的很迅速：[爸爸这道题答案是多少我还没抄完！] 系统：[……] 这傢伙尽跟太宰不学好。 — 这场开学考试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几天后卷子发下来，网球部里几个正选，不出所料还是切原赤也一个要补考的。 其他人的成绩，大部分都很优秀，尤其是上学期几乎都在医院度过的幸村。 真田鸠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有落下课程，居然还考了全班第一的好成绩。 至于他自己依旧发挥稳定，擦着及格线低空飘过。 另外中原中也这场考试发挥得也不错，几个月就将几年的课程补齐，没有明显偏科，能看出来他真的很努力，也得到了收穫。 黑衣组织进入横滨的第一个杀手，突然就没了音信，上头负责这件事的朗姆自然要派人调查。 可是那么大个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最后能查到的，就是对方入住当地酒店的记录。 这不像是警方的手段，那边首先怀疑是当地黑帮做的，或许是港口给他们的警告。 安定了几天后，在那个议员老头的催促下，组织又派出过两波杀手，都被中原中也拦了下来。 「听我说——」 这天临近放学的时候。 班长趁着某些人还没去参加社团活动，蹿上讲台上拍手，招唿大家安静下来：「下周末就是海原祭了，我们必须马上确定我们班级的活动主题！」 第159章 吉冈邦彦拿起根粉笔：「大家有什么建议, 都可以提出来。」 「女僕咖啡店！」 立即有人提议，并且兴奋道：「还可以加点反串元素，我们班的真田和幸村, 长得都不错人气也高，还有新来的中原君！」 到时候肯定有不少女生买单！ 吉冈邦彦手中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几个字，而后像卡了壳的转轮, 缓缓拧过脖子：「……你再说一遍，想让谁穿女僕装？」 那个人僵了下，端正坐姿：「……对不起, 我什么都没说。」 是他口不择言了, 居然想让那几位穿女僕装，黑面神绝对会杀了他的！ 不, 在这之前公认的校霸真田同学，会不会先把他揍一顿？ 谁能想到上学期刚转来的那个温良男生, 会那么有反差感啊！ 还好对方那个课间想说两句话, 都会老母鸡似的护在旁边的小弟不在, 真田同学也只是扶了下额头做心情复杂状。 他悄悄观察着那边，刚松了口气, 就注意到幸村精市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自己。 「……」 差点忘了这一位。 幸村精市明明只是温和地坐在那里微笑，却让人雷达疯狂警报！ 随后吉冈班长自己写了几个传统项目，又写了几个同学们提出的，鬼屋、cosy、执事咖啡店之类的选项, 而后开始投票。 投票是匿名的，每人有三票, 也可以弃权。 上节课说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务室, 实际上只是脸色有那么点臭，更像是要去打人的中原中也, 在c班票都投的差不多时终于回来。 他大概是真的去跟谁干架了，衣服有点皱，背后还蹭到了不知哪里的墙灰。 一只手此刻正伸过去，不动声色帮人拍掉了那些灰尘。 中原中也神色有些怪异，无暇分心给真田鸠见这个小动作，压低声音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周围讨论玩笑声忽然弱了下来，又掩饰似的稀稀拉拉响起，不少人按耐不住好奇心竖起耳朵，想要去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抛、」真田鸠见神情微变，手压在嘴边，用气音问：「放在哪了？」 中原中也回话：「老地方，已经联繫横沟大叔去抓了。」 原本因为他反应也有些紧张的真田鸠见，无奈摇头：「我还以为你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中原中也刚才说自己还是没控制好力道，手刀噼重了，问了系统才知道人没事，就是要在牢里落枕几天。 后座的幸村精市，缓慢抬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转头看向窗外，隔壁教学楼顶空旷的天台。 由于距离最近，他听到了几个模煳的字眼，并且拼出个大概：「……」 从开学考试那天后，那栏杆上总是能看到停着个黑点，他知道那是只麻雀。 幸村精市有上去过一趟，还偶然撞见管东门的老师，在检查那扇天台门，没发现什么又摸着头走了。 他没找到任何痕迹，这边的天台上什么都没布置，只有一只麻雀抓着栏杆，睁圆无神的眼珠，歪头看了眼他，而后被惊走了。 那像只再普通不过的鸟类，出现在再正常不过的地方。 以前也有鸟雀停在那上面，但他感觉那只有些不一样。 停着的，好像一直是同一只。 前面中原中也问真田鸠见选了哪个，而后跟他投了同样的票，选去摆较为常见的小吃摊。 第349页 很快班长统计好票数，女僕咖啡店以58票优胜。 前座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灰败了，见他趴在桌面上，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模样，幸村精市忍不住失笑，伸手去点了下他的背。 真田鸠见感觉后背被碰了下，转向后面：「怎么了？」 幸村精市提醒道：「不是所有人都要当服务员，还有准备材料，布置教室的其他岗位，大家没法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真田鸠见想起自己的各种传闻，的确有不少不知情莫名怕他，校园里遇上还会朝他鞠躬。 他点点头又问：「对了，幸村你投的什么？」 幸村精市眨了下眼：「女僕咖啡店。」 真田鸠见：「……」 幸村精市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託你当服务员。」 真田鸠见肯定这傢伙是故意的，非要这样迫害他一嘴，眼神死地转回去：「我拒绝。」 海原祭，是立海大的文化祭，虽然校区不在一块，但会由中、高、大联合举办。 面向校外开放，有很多学生家长会来，以前毕业的学生也喜欢挑这个时候，来回顾一下青春校园生活。 不用想也知道，届时会很热闹。 海原祭分班级展和社团展。 由于参加有社团的学生，还有后者需要筹备，班级展会由回家部的人多承担一些。真田鸠见和幸村精市，就顺理成章地避开了服务员的岗位，拦下了道具准备的工作。 当其他人把渴望的目光投向中原中也时，那少年僵硬开口：「我也有社团活动要忙。」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总是跟在大哥屁股后面的小弟（划掉）。 这个身体不太好经常出入医务室的新转校生，居然也加入了社团。 中原中也已经大概习惯了校园生活，找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点。 真田鸠见觉得还挺对不起他的，这孩子恐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完全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不良，经常上着课就突然拳头痒了，要去校外随机打爆另一个不良的头。 中原中也原本拒绝了班长递上的社团登记单，想当个坚定的回家部部员，在真田鸠见的劝说下，还是接过单子了解了一下。 已经三年级第二学期了，运动社团最重要的全国大赛结束，很少有还收人的。 但如果是中原中也的话，想必只要展示一下与外表不符的身体素质，大部分社团都不会拒绝。 真田鸠见原本担心这孩子追随自己，选择看了他打那么久也尝试过，但明显没什么兴趣的网球。 又想着如果他真的进入网球部，说不定能早点开始拔条子。 这孩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最近买了好多牛奶，每天都要喝三瓶，早一瓶晚一瓶睡前再来一瓶。 少年有跟着大家长学习剑道，剑道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倒是没想到，中原中也最后选了烹饪社递交入社申请，说自己比较感兴趣。 真田鸠见有听他初入社团那天，料理教室从兵荒马乱鸡飞狗跳，到震撼不已赞不绝口，最后鼓掌欢迎流泪改观的，悬念叠起最后迎来反转的优秀广播剧。 中原中也料理社的活动已经确定了，要做一个巨大的蛋糕，到时候摆出到大厅里展出，由本届海原祭最后热度最高、最受欢迎奖获得者切开。 他回来跟真田鸠见说了声，而后离开去帮忙设计蛋糕图案了。 网球部从今天起也部活暂停，要开始为海原祭活动做准备。 班级展大都是进行一些服务类的活动，社团展因社团内容各有不同，近几年为了增加可看性，设计了一个竞技活动。 他们每个学生会登记的社团，要组织一支节目，上台进行表演。 底下坐着由老师和学生组成的评委与观众，会对节目呈现效果进行投票，虽然无论怎样只要上台了，都能有个安慰奖，但前三名的奖励都挺诱人的。 学校显然不差钱，放了不少奖金，之后会发给获胜社团当活动金。 立海网球部在赢下全国三连霸后，也得到了校内表扬和支持，但这份奖励他们也想拿下，刚好体育馆里的网球发球机需要换新一下。 他们首先开会选定节目主题。 和班级里的投票制不同，他们的部长显然已经有了好主意。 部活室里关了灯拉上窗帘，柳莲二打开放映机，开始播放拟定好的剧本：「我们要表演话剧。」 画面上出现三个大字：【灰姑娘】。 真田鸠见忍不住举手：「我们是男子网球部。」 切原赤也也跟着说：「是啊是啊！」 「不如表演勇者斗恶龙吧，再加上我们网球部的特色，拔出网球模样的圣剑，看我一招指节发球打败恶龙救出公主！」 这不还是有女角色吗！真田鸠见眉心一跳。 幸村精市点头认可他的想像力，略显苦恼道：「可是衣服已经从话剧社借来了。」 剧本也已写好，接下来是选角：「由谁出演主角灰姑娘，大家有建议吗？」 众人安静如山，连唿吸声都一个比一个轻。 幸村精市见没人自告奋勇，愉快笑道：「总之先试一下吧，看看谁最合适。」 「……」 仁王雅治走到在意很久的，突兀出现在墙角，盖着白布的巨物，勐得抬手掀开，露出挂了一架子五颜六色的华丽洋裙：「哇哦。」 第350页 幸村精市：「从谁开始……」 真田鸠见和他的直男弟弟真田弦一郎，不、不只他们，所有正选在幸村精市视线转过来的时候，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僵硬了。 真田鸠见脚尖转向门口，肢体表现出强烈的逃离愿望：[这女装我今天是非穿不可吗？] 系统：[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真田鸠见：[什么？] 系统：[如果你性转的话，会连自己也恐吗？] 真田鸠见很想晃晃脑袋，让里头的系统清醒一点：[为什么要想这种糟糕的假设啊！！！] 由于这样可能会让旁边的人误会他抽风，他强行控制住了这个冲动。 在幸村精市点自己名前，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举手道：「我们其实可以表演网球技能。」 柳莲二考虑过这个，微微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网球，不够有表演性，观众不一定会买帐。」 真田鸠见当即就拍桌子反驳了：「怎么会没有表演性了！！」 「你们对自己的网球技能是有什么误解！？」 第160章 真田鸠见的提议还是被驳回了, 大家表情复杂地忍下了什么话，纷纷安慰他说毕竟舞台不是球场，他们在上头也施展不开。 他想说这哪是施展不开啊, 这是怕不小心把台子拆了吧？ 虽然的确因为片场不同，其他人不一定能看到「特效」。 就像中原中也看他们打网球，从始至终都抱着平常心, 只以为真田鸠见说的什么雷霆啊、天瞬间黑了、五感剥夺之类的，是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 最后见真田鸠见眼里光快消失了，中原中也终于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夸他说不定很有写作天赋。 「……」这天赋应该给织田作之助。 总之他们网球部今年的表演节目, 就选定为了话剧《辛德瑞拉》。 虽然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但剧本经过改编, 倒也不失为有新意 。他们社团这老些人，场景布置占有绝对优势, 只要演出不太拉垮, 就能获得不错的名次。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选角上。 见大家都不愿意尝试, 幸村精市提出便用抽籤的方式，先确定各角色的扮演者, 各自熟悉一下自己的台词和剧本。 真田鸠见：「……」 他果断选择了逃避，一手捂住腹部：「我的胃突然痛得要命。」 丸井文太震惊怒指他：「太假了啊喂！！」 真田弦一郎已经扶住了兄长，担忧到瞳孔都缩小了：「兄长大人！」 顺带一提，自从那天全国大赛他对乱来的弟弟铁拳制裁后, 对方对他的称谓，就从「兄长」, 变成了更加尊敬与死板的「兄长大人」。 怎么纠正都没有效果, 他叫的真田鸠见的胃部真的有点隐隐作痛了。 眼看真田弦一郎真的就要把兄长搀出战场中心，採用相同战术无效的丸井文太, 当即本着躲不过就与道友一同死，抱住对方的胳膊把人留下。 「快！快抽籤！」 真田弦一郎当然也看出了兄长并非真的不舒服，并且他也想藉此熘掉，可惜没能成功。 他们还是拿到了各自的签，真田鸠见看到那几张纸，立马认出这是幸村精市课间准备的，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最先拿到签的切原赤也是个急性子，立马就拆开了便签纸，并发现自己拿反了。 他将纸正过来后念出上头写的：「灰姑娘——哎？」 他抓着自己的海带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是吧，我来当女主角？」 切原赤也瘪嘴恳求地向前辈们求助：「我记不住词的啊，拜託了，谁跟我换一下！」 「真田前辈……」他首先看向迟迟没有拆开纸，在他抽到女主签后才松了口气的蓝发少年。 真田前辈果断拒绝了，并且心情没轻松两秒，就见幸村精市边在白板上做记录，边问道：「谁抽到了两位姐姐？」 [……] 差点忘了还有其他女角色。 系统开始播放《好运来》给他增加运势，真田鸠见深深吸气，颤抖的指尖试了两次都没能捻开纸。 倒是那边丸井文太先哀嚎一声：「——啊！我是大姐。」他像块融化的奶油瘫软在座位上，又爬起来探头去看搭档的签。 「马？」丸井文太努力回忆了一下，他不久前才给家里弟弟念过这个睡前故事，「原版有这个角色吗，还是指南瓜车？真好，看起来戏份不重的样子。」 胡狼桑原安慰了也要穿裙子的搭档几句：「你的角色戏份应该也不重。」 真田鸠见指尖已经把纸捏皱了，无比希望它永远处于这种薛丁格的状态。 仿佛是幸运之神难得眷顾。 旁边柳生比吕士也跟着展示抽到的签，说：「我是二姐。」 [唿……] 真田鸠见心里的石头刚要落地，脑内电子音略显低沉：[等一下……] 其他人的出演角色，很快都已经登记好了。 立海大网球部海原祭表演节目：喜剧《辛德瑞拉和她愉快的同伴们》，出演名单如下。 切原赤也：【辛德瑞拉】 真田弦一郎：【王子殿下】 柳莲二：【王子侍从】 仁王雅治：【蘑菇魔法师】 柳生比吕士：【二姐】 丸井文太：【大姐】 胡狼桑原：【马】 第351页 「最后只剩下……」幸村精市对身体僵硬成电线桿子的少年笑了下，在白板上写下对方名字的笔迹，像是被按下了减速按钮。 真田鸠见手里拿着还没拆开的便签纸，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下那几个字—— 【恶毒继母】。 电子音比平时轻缓了一些，像是敲出它代码的键盘，从青轴变成了茶轴。 它感慨道：[就算是演话剧，你也没有逃脱成为反派的宿命呢。] [………] 真田鸠见颇有些不服气，提出质疑：「为什么幸村你不出演角色？」 「鸠见，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幸村精市失笑道，那双半弯的眸子露出一丝狡黠：「我是导演啊。」 网球部部长的他顺带还兼职了编剧的工作，剧本也是他写的。 「我……」真田鸠见垂死挣扎，「我可以当他们的父亲！」 幸村精市有理有据：「原着里父亲的角色就是缺席的，改编的剧本里直接去掉了这个角色，相比之下继母角色更重要不是吗？」 「……」 真田鸠见颓废地撑住了自己的额头，弦一郎适时为兄长排忧解难，他把自己的【王子】签送到兄长手中，铿锵有力道：「这个角色由兄长大人来扮演更为合适！」 真田鸠见感动地看着弟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又听到那边已经到放映机那开始翻剧本的仁王雅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 「哇，还有吻戏哎。」 欺诈师笑眯眯地拿起剧本，指着全剧终的上一行，展示给众人：「最后写着王子亲吻了灰姑娘。」 幸村精市掩唇轻笑：「放心，只是错位吻。」 「但就算是错位也——」切原赤也看着那边的两个真田，不由吞咽了一下唾沫，视线在不善地盯着自己的副部长，和还没缓过来略显疲态的真田前辈间移动。 最后坚定地落在真田鸠见的嘴上！ 果然还是真田前辈更好一些，副部长那张黑脸一凑近，他都会忍不住两股战战的！ 「真田前辈，果然还是你来演王——」 不等海带头的话说完，真田鸠见忽然感觉刚放到他手里的纸张，被一股力量慢慢抽走了。 他愣愣看过去：「……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不行。」 「不行。」 真田弦一郎呢喃着，半张稜角分明的脸，藏在本就昏暗的部活室阴影里：「不行，兄长跟这傢伙接吻，不可以……」 真田鸠见按住状态有些不对劲的弟弟的肩：「只是错位，不会碰到的啊。」 他同时试图去抽那张身份签，居然没有抽动，再用力纸就要裂开了，他只能作罢。 「不——」 真田弦一郎低浑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他反过来按住兄长的手腕，眼神在黑暗中几乎泛出诡异的红光，「就算是错位也不可以！兄长的荧幕初吻，怎么可以献给这种傢伙！！！？？」 切原赤也忍不住小声反驳：「我、我也没有太糟糕啦……」 真田弦一郎兇狠的目光顿时盯住了他，为了展示自己的决心，他迈步朝切原赤也走去。 一进一退之下，直接把人给逼在了墙角，而后一手拍在海带头耳边的墙上：咚—— 力道之大虽然承重墙没裂，但旁边挂的冠军合影因此震颤了一下。 颤的更厉害的是切原赤也的小心脏，他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副副副副副部长，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的下巴被一把扣住，那张要吃人的脸就这么贴了上来—— 切原赤也胡乱挥舞着手臂吱哇乱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 [你弟疯了？]系统陈述调讲疑问句。 [好像是的。]真田鸠见疑问调讲陈述句。 今天的立海大网球部格外热闹。 亲是没有亲上的，该庆幸他弟尚存一丝理智吗，控制住不配合的切原赤也后，严谨地询问众人：「这个角度可以吗？」 幸村精市突然改变主意，又或许只是怕把人逼急了，张弛有度地採取了温和路线，大家只是坐在部活室里，根据角色念念台词，初步熟悉一下剧本。 总之这天他弟一直癫癫的，好像已经受刺激过度，彻底坏掉了的样子。 附：「坏掉了」的形容，是部长捏着下巴困惑感慨的。 虽然他没有在笑，但无论怎么看都欢愉的要命。 这天主要是根据每个人拿到的角色，对人物台词进行一些修改，尤其是女主角切原赤也背不下词的问题，导演删掉了他大部分的台词，只要他能根据对手演员做出一些反应就行。 毕竟都不是专业的，大家的台词都不多，也很白话好记。 过了几遍就差不多熟悉了，从第二天开始，排练场地从部活室，移动到了室内网球场，导演看效果调整大家的走位。 社团展的舞台场景道具制作，劳其他社员费心，他们毕竟人多，仅三天就赶出来了，之后又进行了一番改进优化，已经像模像样了。 真田鸠见和幸村精市班里的道具准备，他们也抽空放学后留下来完成了，班级展里的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终于时间到了海原祭前一天。 明天就是上台表演的日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们必须试一下演出服，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尽快修改。 第352页 这个时候再打退堂鼓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 这个时候再打退堂鼓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错。 [这个时候再——] [那你倒是往身上穿啊！]系统忍不住打断他的自我催眠。 真田鸠见收紧下颌线，保持与分到手里的贵妇裙面面相觑的姿势，至少已经三分钟了。 已经胡乱套上衣服的丸井文太，不太习惯地捏着裙摆走过来，说：「……你的眼神像要把这条裙子撕了。」 丸井文太奇怪穿下裙子就有那么难以接受吗，难道虽然鸠见特立独行地留长髮、喜欢玩游戏、还抽菸打架，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特别传统的真田家男子汉？ 他想按住对方指节发白的手，让真田鸠见稍微松松：「答应我别这样做，话剧社的人会跟你拼了的——」 对方反应巨大地后退半步，抬眸看过来的眼中，甚至有些惊魂未定。 丸井文太的手停在空中，保持去碰他的动作：「……」 有那么点像避瘟神似的？ 穿蓬蓬裙的红髮少年眨了下眼睛，这还是真田鸠见第一次如此明显的，表现出避之不及的态度。 倒来不及多愁善感的伤心，主要是有点茫然，奇怪他突然躲什么？ 是想什么事太入神，被突然靠近的他吓到了吗？ 真田鸠见刚才余光瞥到，就习惯性僵了一下，看清少年的脸后缓了过来：「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他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丸井文太的造型，低咳一声说：「挺好看的。」 丸井文太耸耸肩便也忘了刚才的事，开始试图让真田鸠见也套上裙子。 几个人里面都穿了t恤和短裤，就直接在部活室里换衣服，那边【王子】他们也都在试衣服，导演在旁边帮道具服穿起来有点麻烦的【马】，替他戴上「脑袋」。 很快切原赤也和柳生比吕士，也已经完成了换装走过来。 他们这几个难兄难弟面面相觑，唯一还没换衣服，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一整天的真田鸠见，保持两米安全社交距离，面无表情的静静观察了他们一会，忽然满意地勾起嘴角。 他长舒一口气，推开僵化的面部肌肉，重新露出平时的微笑。 太好了，他们身上一点女性气质也没有！ 活像好奇偷穿妈妈大码女装的抓马高中生！ 系统通过他的眼睛也看到了：[……] 的确。 宿主近日悬在心头的石头怦然落地，他原本还担心自己对同伴们的女装，也产生恐惧的反应，无法正常地上台演出。 他们身上半点没有让真田鸠见ptsd发作的，那种跟贝尔摩德气质相似的部分，一看就是套了女装的直男，在别扭地装女气。 或许是少年感，加上脸长得好看的原因，倒是意外的挺和谐。 呈现的喜剧感恰到好处，并不会夸张和喧宾夺主，夺走人们对舞台的注意。 幸村精市对效果很满意，这样想着走过来，问他们衣服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同时视线落在还没穿上戏服的某人身上，隐带担忧和关切：「……鸠见，真的接受不了吗？」 「……我可以。」 不好拖慢大家进度，一会还要穿着衣服排练熟悉一下，真田鸠见胸膛一个起伏，找到裙子下摆开始往里钻。 丸井文太搭把手，帮他拉上背后的拉链。 这些衣服大概都是幸村精市根据柳提供的大家的身体数据，事先确认过尺码的，都很合身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復古中世纪裙穿上身，由于裙撑底下穿了裤子，真田鸠见没啥特别的感想，只略微有点不自然，主要是手有点无处安放，自然下垂会碰到蓬起的裙摆。 丸井文太转到他前面，挠着脖子打量了一下，也是说不来哪里不对劲，好像挺合适但又有点怪怪的反串感。 只能摸着下巴回他一句：「嗯，挺好看的。」 丸井文太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眼睛一亮想到问题在哪了，问导演：「要戴假髮吗？」 「不用了，毕竟……咳、我们这是喜剧。」 幸村精市深深地看着面前站的有点僵，正调整裙摆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才好的少年，竭力克制住了脸上的笑容，但声音还是不经意泄出一丝颤音。 两眼无神的蓝发少年立刻看过来，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明显，但又夹着一丝无奈，就像收起利爪的野生动物，此刻正在迁就你的小任性，任你逆着抚摸它背部的毛髮。 「总之鸠见的话肯定不用戴，嗯……」丸井文太比划了一下真田鸠见扎起马尾的头髮，「把头髮放下来会不会好一点？」 除了由于过于僵硬，跟他弟弦一郎越发相似的钢铁直男气质，这英气的髮型就是他全身上下此刻最不搭这身装扮的部分了。 仁王雅治也换了一身较为夸张，点缀了很多蘑菇的戏服，让真田鸠见莫名想到了某个「儿子」，把自己吃进医院的那种毒蘑菇。 欺诈师过来贊同道：「的确。」 柳生比吕士也扶了一下镜框，点头表示认可。 正替真田鸠见调整造型的幸村精市略一沉吟，抬手拿住了少年的发绳，同时徵求意见：「鸠见？」 放弃挣扎任人摆布的真田鸠见，抬抬眼皮发声：「……随便。」 于是幸村精市解开了那圈皮筋，他的头髮就披散开来，甚至因为灵魂形状的原因，隐隐有自动分成三股辫的趋势，不过不明显。 第353页 众人围着看了几秒，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这样又太随意了，和身上华丽繁复的装饰不符。 切原赤也在头上比划了个圆，提议道：「果然应该盘起来吧？像我们英语老师的髮型！」 「我们哪认识你的英语老师？」仁王雅治puri了一声。 有给妹妹丰富扎头髮经验的幸村精市，已经上手开始给手下蓝色的后脑勺做髮型了，顺便让人搬张椅子过来，让鸠见坐下方便自己动作。 被按在椅子的真田鸠见，疲惫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系统冷不丁：[奇蹟真真？] [。] 他反唇相讥：[奇妙统统？] 系统：[刚才不还死气沉沉的？] 真田鸠见嘆气：[因为我心事重重啊。] 系统：[……余音裊裊？] 真田鸠见：[……喜气洋洋。] 系统：[衣冠楚楚。] 真田鸠见：[杀气腾腾。] 系统：[言之凿凿。] 真田鸠见：[…………] 系统：[不行了？] 真田鸠见眉心皱了下，回復问他是否抓疼了的幸村精市「没有」：[……别提醒我！……有了！议论纷纷。] 系统：[千里迢迢。] 真田鸠见：[可怜巴巴。] 系统：[人才济济。] 真田鸠见搜肠刮肚：[……含情脉脉？] 系统：[呕。] 第161章 真田鸠见今天还有事, 在完成排练后早早换下演出服，跟来找他的中原中也走了。 海原祭是立海大一年一度的重要活动，还没到日子, 校园里节日氛围就很浓郁了，彩带气球装点了校园，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两侧, 已经搭好贩卖小吃的摊位。 此刻还有不少同学在忙碌，像辛勤劳动的小蜜蜂。 被系统吐槽不仅词彙量稀少，比喻也像小学生作文的真田鸠见, 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句, 就看到一只「小蜜蜂」飞到了自己跟前。 对方正指挥同伴调整横幅悬挂的位置，没有留意这边, 就要撞过来，被中原中也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小心。」 小蜜蜂回头一看, 魂都快吓飞了：「——对对不起！」 「没关系, 记得看路。」 中原中也提醒他小心别摔倒了, 快走出校门时，回看一眼心脏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人, 奇怪地问同行者：「那个人，为什么那么怕我？」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语气和表情，应该都挺温和的。 真田鸠见有些惊讶地看向保镖，这孩子原来不知道吗…… 也是, 对方一开始就带着「战败收服」的标籤，大家当然不敢当他面传谣言, 而且他没有一个地球另一面的瓜也能吃的全能系统。 「不知道也好……」真田鸠见拍拍一无所知少年的肩膀。 中原中也：「…？」 他迈步跟上穿过迎宾拱门的蓝发少年, 忽然留意到他辫子好像有点歪了，出声提醒一句, 结果对方立马步子迈得更大了。 就这样一路把人安全送回家，知道对方今天那么早回家是为了什么，中原中也本想多留一会。 上一次并不算正式的见面，那个人给他留下了不算…… 好吧，是很不好、差到谷底的印象。 但既然现在也算同在「守夜人」手下做事，中原中也在调整好心情后，觉得自己还是要成熟一些，试着跟人好好相处。 虽然鸠见前段时间告诉他时，说自己是意外掉马，那个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目前只掉了那个假身份伊藤诚。 真田鸠见表示暂时没有向其透露真实身份的意向，让他遇到对方也注意隐瞒。 这会回家后不进自己房间放东西，只坐在客厅跟他干瞪眼的真田鸠见，神情实在是有些怪异。 蓝发少年捏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欲言又止了半晌，只憋出一句：「喝水吗？」 中原中也实在看不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体贴地主动告辞了。 加上也是他发现，对方房间里似乎有其他人，有细微的动静传来，像有人在敲暗号似的叩墙。 真田鸠见屋里的确有人，不过这不是他跟系统a半晌，都没能缓解「心事重重」的主要原因，他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等系统说那人耐不住寂寞要出来了，才提上网球包回房间。 几乎他刚一碰到门把，门就已经被一股力道从里面推开了。 真田鸠见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把里头，就要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人推回去，自己也跟着闪身钻回房里。 「你就这么走出去——把这当自个家了？」 「谁让你半天不进屋？」 白髮少年自然地坐倒在他的床上，从墨镜侧面斜瞪他一眼，手里抓着他从夏油杰那拐来的貂形诅咒，用它柔韧的身体打了个蝴蝶结。 真田鸠见上前抢救出自己养的宠物：「你别不小心把它祓除了！」 这不需要投餵铲屎，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阴暗气息污染的动物可难找。 「你怎么还留着啊，养出感情了？」五条悟吐槽了一句，又调转目标，手欠地去翻他扔在床边上的手提包。 「你们老师布置的什么作业？」 真田鸠见把白毛诅咒栓回椅背上，感慨他不懂这玩意对缓解自己，总在夜深人静时强烈的悸动，有着怎样不可或缺的必要性。 [毕竟我也不好总是去祸害邻居家的猫头鹰。] 第354页 系统纠正：[毕竟人家还不让你摸。] 真田鸠见：[……] 他冷冷将矛头对准不请自来的五条悟：「别找了，我课间就写完留在学校了。」 其实由于周末有海原祭，各科老师都没有给他们留作业，只有国语老师希望他们下周，能交上来一篇关于这次活动的日记。 暑假之后，这些咒术师们随咒灵潮的平息，逐渐空闲下来。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五条悟开始经常往他这边跑，真田鸠见不胜其烦。 最开始五条悟是往他学校跑，那么大所学校坐落在那里，他要上学也没法跑，一堵一个准。 但由于某次这傢伙来学校找他，被同学撞见了一些，容易加深别人对他误会的场面，之后真田鸠见就禁止他踏入立海大了。 然后五条悟开始往他家里钻，仿佛他这边空气就是比较新鲜。 虽然比起满是腐烂味道的咒术界，同是大家族的真田家，的确好了不知多少倍。 自觉他俩也没熟到，可以放学后串门打游戏的程度。 真田鸠见都想改进目前可以正常出入，只是施术者会知晓有人进出的帐，变成「唯独禁止五条悟进入」的帐。 全国大赛结束后，距离下一个主线任务更新还有一段时间，他在网球上的修炼也并未松懈，坚持每天用部活时间跟人打球。 每天凑够十几场，也不算难，再加上每日任务，就算是有课程的工作日，也能有接近300点经验值的收穫。 到周末就往越前家跑，去刷那个传说级网球选手的大叔经验。 最近要给海原祭做准备，打网球的时间少了一些，但排练完后，他也会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进入球场中进行一番友好互动。 总之按照目前的进度，在进入u-17之前，把精神力提升到5不成问题。 那边的教练现在还在观望，毕竟以前没有初中生进训练营的先例，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在参加完社团活动后，他也会去警局坐一下，找个班给自己上上。 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生怕自己身上班味淡了似的。] 今天他之所以没去，当然不是因为眼前这傢伙。 是大家长从中原中也挡下的杀手口中，审讯出了什么，让他早些回家。 面对一个跨国犯罪组织，他们不能托大，中原中也异能力再强也只有一个人，总有无法顾全的时候。 真田弦右卫门也知道他们在准备文化祭，没有为了安全问题，让他们放弃这次活动，而是尽可能给他们的安全提供保障。 大家长联繫了有过交集的武装侦探社社长，希望他能接下这个委託，对面表示会派人过来详谈，时间就定在今天傍晚。 真田鸠见得在那些人来之前，把这个傢伙搞走。 他拿回自己的书包和课本，把人往障子门外推：「你自己没有作业吗，老惦记着来写我的作业是什么毛病？」 虽然高专文化课不多，作业也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吧。 五条悟理不直气也壮：「自己的作业哪有别人的作业写起来有意思！？」 他这么一大只男高，动作格外灵活地钻过真田鸠见的胳肢窝，高举自己刚才从他包里翻出来的一张宣传单：「你们学校要办文化祭欸？」 「。」 真田鸠见身上特级咒灵的咒力直往外冒，森冷地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来，我绝对会把你在狱门疆里关三年。」 「狱门疆，什么玩意？」 五条悟把那张宣传单收进衣兜：「你这么说我就非去不可了！」 五条悟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听他这么一说，看上去更起劲了。 真田鸠见：[……狱门疆在哪里？] 系统事先就有关注过这个：[澳大利亚南部滨海城市，墨尔本。] 真田鸠见虽然大概猜想过，那玩意现在可能不在东京，至少不在御三家手里，但：[这也太远了吧。] 他应该早做准备把东西弄到手的，现在想起来也不晚，真田鸠见默默把获得珍贵道具【狱门疆】这件事，列入自己的待办清单。 可惜一晚上都不够飞来回，海原祭之前显然没法把五条悟关进去。 真田鸠见松开袖扣，把校服袖子捲起来，「防止那时候打起来，现在就把你打到明天爬不起来吧。」 五条悟咧开大大的笑容，也开始撸袖子：「哇～好大的口气！」 「老子只是想去学校找你玩，看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节目……」 他看上去气愤极了，还有点小委屈，咕哝一声：「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 还不让他走正门，不肯把他介绍给家里人！ 「……」 这傢伙没有半点正确的自我认识吗！这个人是路上一起走，熟知他的人都要装做不认识的类型啊！ 真田鸠见因为这傢伙某句话，表情扭曲了一瞬，同时又因为感觉到对方低落的情绪，那火气硬是还没发出来就被浇灭了大半。 旋即他注意到什么，脸色挣扎了一下，出门前回头警告：「来客人了，你不走就给我在里面躲好！」 「嗨～」 五条悟早已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躺在他的床上抖脚。 「。」 真田鸠见把那傢伙从自己的床上拖下来，耗费了一点时间。 进书房时客人已经到了，大家长正抱臂跟对面穿和服，银白髮的男人说话。 第355页 从真田鸠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轮廓分明的侧颜，他推门的声音很轻，对方却在第一时间将眼尾转了过来，打量被人察觉到的他丝毫不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把人看了个仔细后，才看向他旁边位置上坐着的人。 那是个暗红色短髮的青年，有人挡着只能看清半个后背和脑袋。 最后他的视线平移向左边，看向几乎就站在门口，像要给他个开门杀的少年。 「你好？」 少年正捻着门口盆栽的叶子玩，沖他挑了下眉。 真田鸠见无视了他，先转向老爷子唤：「祖父。」 第162章 关于这次的委託, 有公职在身的老者，是以个人身份联繫的武装侦探社。 「武装侦探社」 ——横滨当地一支特殊的异能组织。 其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们是为数不多官方认可的合法组织, 手握「异能开业许可证」。 挂着侦探社的牌子，他们接取委託的范围很大，并不仅限与异能力者相关的事件, 小到找人、寻物、抓伴侣出轨，这些传统私家侦探的活也会做。 犯人常要移交到警方手里，武装侦探社的一些行动也需要警方配合, 或提供情报, 因此跟市警也常有合作。 「让我看看这次的委託是什么？」 社长福泽谕吉还没开始说话，刚把收到的委託信放在桌上, 就被一只手拿走了。 那只手拆开信纸时腕部抬高，露出衣袖下的一截白色：「哇！什么年代了, 居然还有用这种復古方式发委託的人吗？」 少年音轻快跳跃：「死板老头子的气息都要从文字里飘出来了——」 另一个少年音咂舌, 伴随着类似仓鼠啃食饼干的声音：「不要打断社长讲话！」 「你自己看, 难道不会发出同样的感慨吗？」 黑髮少年半趴在长桌上，懒懒朝对面的侦探装少年挥了挥信纸, 姿势疑似在招猫逗狗。 红髮青年被对方法律意义上的父亲拜託过，充当对方的临时监护人，在他们两个吵起来前稍微拦了一下，把话题拉到正轨。 「社长, 委託人是？」 福泽谕吉披着外衣端坐在主位，眼眸半阖, 嘴唇刚张开了一点—— 「咔咔咔咔咔……」 「哗哗哗哗哗……」 ——又被一阵噪音打断：「……」 此刻侦探社虽然成立有一段时间了, 规模与名声也渐渐闯出来了，但在最近二人加入前…算上乱步, 也只有三个异能力者。 与谢野晶子在医务室内，未参与本次的委託讨论。 此刻房间里只有四个人，却莫名叫人觉得有些拥挤，可能是那边两个少年不断发出声音的原因。 虽然都闭上嘴不说话，他们却在用另一种方式传递对彼此的不满，一个咔嚓咔嚓啃饼干，一个窸窸窣窣抖信纸，大概是精神攻击的一种。 而且是群体攻击。 无辜受到伤害的另外两个人，分别算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不由同时思考起造成现状的原因。 太宰治第一天来时，原本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相处得不说很和谐，至少也是相安无事。 初入侦探社的太宰，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安静与知性，隐约带着一丝忧郁的气质。 这样一个总是沉默着的脆弱美少年，顺利欺骗了侦探社里的文职小姐姐，主动照顾他还请他喝咖啡。 太宰治对侦探社里的一切，没表现出太高的兴致，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位置上，抱着手机或者游戏机，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他对江户川乱步没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他们之间偶尔会有一些含有深意的，别人听不懂的对话。 直到那一天，名侦探抱着新採购的零食愉快路过，瞥见窝在沙发里，不知在给谁发消息的人，随口说：「纠缠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有意思吗？」 太宰治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淡了下去。 他旋即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惊讶又好笑的表情，「在你看来，我是绞尽脑汁从大人那博关注的可怜小孩吗？」 「不是吗？」 「是吗？」 「……」 「……」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尤其是江户川乱步那句，「没有亲眼见过的父亲，就是不存在的父亲！」 把太宰治气得不轻，事后强烈要求自己的老父亲来接自己下班，可惜只得到那人冷酷的回覆：拒绝直接跳过接孩子放学和参加家长会的步骤。 原本在港口那只老狐狸说着「先生都发话了，我自然不能让您失望」，很快解决了老首领党后，恢復自由的太宰治，要被自己找的父亲安排去念个书。 但由于本人拒不配合，最后这件事没有办成。 恰好织田作之助在神秘贵人的引荐下，进入了武装侦探社，太宰治就跟着从保镖彻底蜕变成保姆的青年，一块进去当了临时工。 虽然年少辍学，但好歹是给自己找了个班上。 至于为什么是临时工，毕竟合法公司都没法跟他这个未成年签正式的劳动合同。 福泽谕吉咳了一声，那两个少年好歹是消停下来，他简单说明了来信人的身份和委託内容：「具体发生了什么，真田老先生没有详述，约在今晚见面详谈。」 他已经决定接下这个委託，看向几人选择要随自己同往的人。 第356页 过去遇到这种需要一併出外勤的情况，都是他带着乱步出门，现在侦探社里员工多了…… 福泽谕吉目光落在较为可靠的红髮青年身上，道：「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微微点头，那边江户川乱步不知是塞了太多吃的，还是在生闷气，腮帮子鼓老高。 太宰治把那封信又从头看了一遍：「当地警方高层，警视监要我们保护他的孙子……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他难得被勾起了探索欲，当即自告奋勇也要去。 江户川乱步立即跟註：「乱步大人也要去！」 「人太多了，真田老先生约在家中。」 福泽谕吉想了想，最后敲定新来的两个社员与自己同往，于是乱步大人更加气鼓鼓了。 江户川乱步原本是想偷偷跟过来的，到地方后他们总没法把他落在外面。 就算世界第一的名侦探跟丢了，也轻易就能知道他们见面的位置！ 但他忘了一件事——他是个路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乱步大人不出意外地把自己弄丢了。 原本知道太宰治要来，真田鸠见压力就够大了，各种让系统预演可能发生的事。 最后确认了一件事：对方就算又发现了什么，剥了他这层马甲，也不至于做出当众喊他爸爸的事。 那傢伙如果还想进他家门，就会好好替他捂好马甲。 才刚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和准备，真田鸠见又得知另一个脑袋灵光到能直接拿来当异能力的人，也正暗搓搓往这来。 [……] 好在就算是他也不至于那么倒霉，甚至不用系统做些什么阻止对方，那个名侦探就很残念地，自己拐上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路痴真是个好属性。 真田鸠见把几个客人打量了一遍，而后像之前会面从异能特务科来的人时那样，自顾自坐到了祖父旁边的位置。 然后才朝几个客人冷淡地点了下头，算作是打招唿了。 主动打招唿被无视的太宰治，不在意地低回头，好像那棵盆栽有多么吸引人，继续数它有多少片叶子。 福泽谕吉没有多余的寒暄，收回看向保护目标的视线，跟真田弦右卫门继续刚才的话题。 只有织田作之助，朝少年微微点了下头，而后视线一直落在少年的身上：「…」 真田鸠见：「…」 要不是他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目光没有落点，实际上有些神游，都要以为自己哪里暴露了。 织田作之助把猫送给领养人那天，重逢了几年前还在从事杀手工作时，遇到过的福泽谕吉，并协助对方处理了一起案件委託。 之后在夏目漱石的引荐下，还没找到新工作的他，就此加入了对方的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嫌一个人在家无聊，便也跟去了。 他之前虽然跟港口有接触，但是跟在当时还不是港口首领的森鸥外身边，是以医生助理的身份，并没有正式加入黑帮。 少年进入侦探社的手续，比前做过杀手需要洗白的织田作方便很多。 原本真田鸠见按计划，在森鸥外处理完了内部矛盾，又放少年自由后，想让对方回归正常生活。 那天特地请假，提出要带太宰治去办理学籍，结果让他上学跟上坟似的，嘴角都快垮到地上去了，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真田鸠见让自己无视对面的红髮年轻人，专心听大家长说了事情的前因：先是结仇的议员转移途中被劫狱，随后不久他就面临了几波暗杀，甚至有就在学校里动手的。 原本他们没将两者联繫起来，直到从抓到的杀手身上，调查出了一些异样，发现他们隶属于同样的组织，跟之前遇到的那些，目的各不相同、水平参差不齐的、松散的人不一样。 背对这边的太宰治一直有在听，闻言轻嗤一声：「有人要杀你还能正常去学校读书……你的心态可真好。」 真田鸠见面上只是懒懒抬眼，在心里冷笑：[已经没人要杀你了，你又怎么还不肯去学校？] 太宰治对这个委託越来越感兴趣了，回头向少年走去。 他已经脱下了那条黑风衣，换上一套亚麻色的，行走间衣摆微微扬起。 不知道是这种长款的衣服比较好藏东西，还是他的穿衣风格就是这样。 太宰治停在坐姿略显慵懒的少年身边，手撑在他面前的桌案上，眼眸把那双抬头看过来的，冷色眸子里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嘴角轻轻勾起，以这种居高临下很有压迫感的角度说：「怎么有这么多人想杀你……你那么招人恨…？」 太宰治忽然话音一顿，对方眸子的颜色让他稍微走了下神。 真田弦右卫门光芒内敛的眸子，淡淡看了眼这个性格是自己最为不喜的类型的少年，他甚至对这个少年有足够深刻的印象。 记得那是在港口公司的游轮后厨，下船前发生了一起命案，对方轻视自己和他人生命的言论，让人想送他去看心理医生。 之前还以为对方是mafia的人，没想到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老爷子压下呵斥对方端正一点的冲动，摸了下鬍子说：「鸠见协助处理一些案件，他的消息大概就是被鹤冈那个老傢伙放出去，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 真田鸠见。 太宰治默念出正不甘示弱，无声瞪视自己之人的名字。 第357页 这个名字他早就听说过，好几个月前，从森鸥外的口中。 森鸥外得知对方夜间外出的行动，还先一步收拢了「羊之王」，当时有过对方就是那个人的猜测。 然而之后的游轮上发生的事，排除了这个可能。 虽然太宰治当时并没有在场亲眼看到，但之后也了解调查过。 十年后火箭筒对非人的东西无效。 对方被彭格列的火箭筒传送走后，「守夜人」仍旧在正常活动，说明这应当是两个人。 太宰治之前甚至见过这个人，在游轮后厨遇见了被定下死期，註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少年。 「……」 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的确，异能作为异能力者的一部分，本该随之传送去未来，跟着原地消失，但根据他亲身接触下来的了解……若是守夜人的能力有些特殊，智能到可以脱离本体自由活动呢？ 还是，这就是两个没什么关系的人？ 他希望是后者——不，应该就是他多心了，只是眸色相似而已。 这个人不可能是守夜人，毕竟首先年龄就对不上。 太宰治眸光闪烁了一下，莫名有些不敢确认。 他很快压下这逃避心理，还是伸手去触碰，对方随意搁在桌案上的手，还没抓到就被敏锐地躲开了。 蓝发少年的动作很自然，完全是对不熟之人的正常反应。 并且快速嫌弃又奇怪地看了眼他，完全是对怪人的态度：「你是多动症吗，到处走来走去。」说着朝不远处的书桌抬抬下巴：「那不是还有椅子？」 太宰治睁圆了些眼睛，露出无辜之态，「能和我握一下手吗？」 「。」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跟你友好的握手手。」 「……」 真田鸠见眼角狠狠一抽，转头震撼道：「祖父，我绝对不要这个人保护。」 他瞟一眼那傢伙，加重语气重复：「绝对！」 「握手手。」 太宰治可怜巴巴地继续伸着手。 「gun——」 险些在大家长面前爆粗口，真田鸠见咽下脏话，看着少年被临时监护人抓到身后控制住，缓了口气感慨对方真是个对宰宝具。 武装侦探社长也有些头疼，捏了下鼻根道：「我们的社员失礼了。」 跳过这个小插曲，大家长提供了目前收集到的，劫走鹤冈孝的那个势力的情报，并说了自己这边的诉求：【海原祭当日保护真田鸠见的安全。】 【如果可以的话，让那个势力从此终止类似行动。】 以及这也不只是为了保护少年一个人。 那个国际犯罪组织挑这个时机，将手伸进横滨，肯定是存了一些别的心思。 夏目漱石提出的三刻构想，目前已经逐步成型。 真田鸠见看向把太宰治挡在身后的红髮青年：「……」 在他知道的那个未来，三四年后港口黑手党也用一些方法，获得了那个异能营业许可证。 三刻构想，虽然无法跟三权分立画等号，但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看灯塔国的发展就能预见其弊端了，脆弱且不堪一击。 要想长治久安，这个三角形的稳定性显然不够。 但如果是暂时性的让这座城市安定下来，採用这种方法，规避官方组织和当地□□之间的斗争，加上武装侦探社这个润滑油，倒是可以尽快让市民恢復到正常的生活。 港口mafia换首领后，尽管现任竭力修復，但前代生命最后的疯狂，到底让港口和这座城市元气大伤。 如果现在让那个犯罪组织横插一脚…… 福泽谕吉与对面的老者对视：「请放心，我们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以及港口mafia想必也注意到了，那个人如果想尽快站稳脚跟，狠狠回击此次「试探」，对他来说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 大家长把会面地选在家里，主要是为了安全。 武装侦探社的人要为明天的委託做准备，在结束谈话后告辞。 刚才还黏煳煳地想和真田鸠见握手，这会想一出是一出的少年，已经像失去了兴趣，没什么留恋甚至道别也不说一声，就跟着织田作走了。 真田鸠见回到房间里，某人早已等不耐烦走掉了。 他凭空摸出一部手机，查看刚才收到的消息。 太宰：【是你吗？】 太宰：【爹地？】 「……」 真田鸠见没有着急回，他按自己往常回復的规律，晾了对方一会，才像刚处理完工作那样，回了对面一个言简意赅的：【？】 太宰治秒回他：【没什么:-d】 伊藤诚：【……】 伊藤诚无奈打字：【最近忙，过两天去看你。】 太宰治：【爹地最好啦～爹地我的零花钱是不是该发了～】 伊藤诚：【……】 真田鸠见睁着死鱼眼，给对面转了合同上的五万円，一分不多。 — 这次的「忙」，倒不是不想面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青春期儿子的託词。 他最近夜晚的工作的确又忙碌了起来。 酒厂针对真田鸠见派出的杀手只是一部分，或者说是明面上的掩护，私下里恶毒的爪牙也正生长过来，让原本偃旗息鼓的当地势力，又有冒头的趋势。 原本远的地方够不着，酒厂主动送上门来倒也方便了他。 第358页 顺带可以摘除一部分藏的好，又包藏祸心的当地黑帮。 一夜无眠。 海原祭当日。 真田鸠见今天罕见的，去学校没有背网球包，甚至连手提包也不用拎，毕竟今天没有课。 但什么都不带，又感觉有些不得劲，哪里怪怪的。 然后刚走出家门的真田鸠见让弟弟稍等一下，自己又回屋把网球包提上了，调整一下肩带位置，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下对味了。] 系统：[……] 你的网球包也开始焊死在肩上了吗？ 第163章 他们比正常上学的往日, 早了大半个钟头，到时发现大家都来得很早，立海大校区中人已经多起来了。 按理说观光客不会来那么早, 这会应该都是早起抓紧时间来做最后准备的学生。 但敏锐的人会发现，人群里有几个年纪不像学生家长，对校园不熟悉也不像故地重游的毕业生。 真田鸠见随意地看了几眼, 而后跟要去一趟风纪委的弟弟分开，和中原中也一块先回教室看一眼。 他们c组的主题是女僕咖啡店，此刻教室里被布置成很梦幻的颜色, 粗暴地堆满了彩色气球跟绸带的元素, 像是个公主房。 真田鸠见认出墙角那块粉色云朵立牌，就是出自自己之手。 中原中也看向靠墙堆放的那排桌椅, 一眼找不到他们的那张，「先把东西放下, 随处逛逛吧？」 班里已经准备好要开始营业了, 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不如趁着现在人少，先参观一下海原祭。 「不。」 真田鸠见抓紧了背带, 补充说明自己否定的是前一个提议：「今天我还是随身背着这个比较好。」 刚才路上看到那些个，虽然没有冲着他来的，但根据系统提供的情报，今天这波杀手也正在骑车赶来的路上。 见中原中也一脸不解, 他解释：「防身。」 「……」 中原中也不理解但是尊重，他已经无比深刻的体会到, 对方对网球这项运动的铿锵热爱。 「你们来了？」 班长吉冈邦彦走过来, 把一份手绘菜单递到他们面前：「早上吃了没，正好给我们班贡献一点营业额？」 「……」 真田鸠见接过菜单, 象徵性地给中也点了杯手磨咖啡，把菜单递还给对方，并且微笑着拍拍对方的臂膀：「班长，挺合适的。」 吉冈邦彦一身黑白传统女僕装，扶了下有点歪的发箍，眼里已经没有了高光：「我怎么也没想到——」 他居然抽到了服务员签—— 班长怀疑人生道：「我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个选项写上去？」 真田鸠见用咳嗽声掩盖笑意，「加油啊，我们班的好评率就靠你了。」 吉冈邦彦心说你的掩饰也太不走心了，想起什么朝对方挑了下眉：「我下午换了班，一定要去礼堂捧场，听说你们网球部的项目是舞台剧，还要反串女角色？」 「……你从哪听说的？」 笑容从真田鸠见脸上，转移到了吉冈邦彦的脸上。 「哦，就是你们网球部那个二年级的切原呀！他前两天课间来找你，可惜你不在。」 虽然学校里关于对方的传闻很多，但吉冈邦彦跟人相处较多，了解对方只是个体力好了一点的网球痴，那越来越离谱的传闻肯定都是谣言，因此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负担。 说什么一言不合就把跆拳道社的那个满身是膘的光头放倒，人狠话不多的神秘不良。 居然真有人信？ 还有说真田鸠见之所以国三才转学过来，是在之前的学校犯了事，把人给打残了…… 也不看看真田鸠见这没有二两肉的胳膊，手腕都不一定掰得过他，还有疯传是前不良组织头子的中原中也—— 那么小一只，还身体不太好，经常要去医务室休息，哪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吉冈邦彦给对方登记过社团，知道这个娇小玲珑的褚发少年加入了料理社，甚至真田鸠见这学期每天的料理都是对方做的！ 听了他的话，蓝发少年已经拳头硬了，大概想着一会要怎么教训一下后辈。 吉冈邦彦露出温和笑容，微微欠身问新来的同学：「咖啡要几分糖的呀？」 他对真田鸠见从来只吃自己带的东西，倒是有一些了解，每次分零食饮料什么的给对方都会被拒绝，因此这杯咖啡肯定是点给中原中也的。 中原中也昨晚没休息好，正需要提一下神。 他对总是很照顾自己，甚至跟他说话时都会不自觉放轻声音的班长，略带腼腆地笑了下：「要黑咖啡。」 吉冈邦彦有些意外：「一点糖不加会很苦哎。」 见少年一副喝惯了的自然模样，他挠了下头上的蕾丝边发箍，去搭围出来的后厨准备。 立海大校门口。 黑髮少年两手揣在兜里，抬步踏进去并说：「我们人少，比起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寻找潜在的危险，还是跟着目标等人送上门比较好。」 武装侦探社派出了两个人，来处理这次的委託，保护那个警视监的孙子。 太宰治四下看去，回头对红髮青年说：「你联繫一下对面，问问人在哪吧。」 织田作之助点头，给昨天离开真田宅时留的号码发信息。 等待回復的时间，他看着少年眼下不易察觉的青色：「昨晚没睡好吗？」 第359页 太宰治没有回答，织田作之助也不在意，很快念出收到的回覆内容。 真田鸠见在自己所在的班级里等他们。 二人往教学楼走时，织田作之助不由留意前方，某个停在摊位前的中年男人，以及他后腰略微鼓起的部分。 不只是这一个，沿途走来他们碰到了不少类似的：「这些人……」 太宰治兴致缺缺，不用顺着看过去也知道对方在指什么。 「嗯，都是mafia。」 以前他进出港口大楼时，都是乘坐直抵顶层首领办公室的电梯，见过他的人不多。 也是因此他这个现首领继任的见证人，才能顺利进入半敌对的武装侦探社，如果事情暴露对地位还不稳的森鸥外来说，会是不小的打击。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原因，那老狐狸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人。 港口的人果然也收到了，那支跨国犯罪集团会在今天行动的消息，势必要让想趁机插手横滨的对面付出代价。 这只是明面上的战争，在某些阴暗的地方，港口应该也已经展开行动。 赌场、歌舞伎町、某些销货点……太宰治有方法知道，某些地方今日一早也都有异动。 而港口之所以如此迅速地掌控全局，肯定也是他的好父亲提供的情报。 他们很快到了三年c组教室。 在进入贴了彩纸的教室门前，刚好有一个人正站在旁边，跟里面的某人说话。 注意到有人要进去，蓝紫发的校服背影往旁边让了让，回眸看过来后，不由愣了一下。 「抱歉……咦。」 幸村精市惊讶地眨了下眼：「是你。」 不同于前两次在医院的偶遇，今天打扮很正常，也没突发什么病症的黑髮少年，步伐也停顿了一下，止步在门口跟人面面相觑。 太宰治转头看向教室内，一眼找到也正看着这边的某人：「…」 真田鸠见有点难受，主要是感觉人有点多，空气有些稀薄了。 他维持着淡然的表情，感觉自己的演技又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保持人设朝武装侦探社来的这个，自己印象很差的人皱了下眉。 「怎么来的是你？」 幸村精市目光在他们二人间转了一下，敛去眸中的思索：「鸠见，你们认识？」 第164章 「算不上认识。」 真田鸠见果断跟这个和五条悟不分伯仲, 如果在街上遇见绝对也要装作不认识的人撇清干系。 不用代入人设，想到要和这个抽象的傢伙相处一天，他的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能这么说呢？」 太宰治一如既往的戏精, 故作受伤地捧住心口，试图唤起他的记忆：「我们之前不是也见过一面吗，那天的游轮上, 还有印象吗？」 真田鸠见冷酷又果断：「没有。」 「是吗，我倒是对你印象深刻，那天的推理真是厉害, 深深折服了我。」 太宰治全不在意对方疏远的态度, 身上原本懒散浮夸的气息，随着他走近, 逐渐消失不见。 停在少年边上的他，略微俯下身, 将没长半颗青春痘的光滑脸孔凑近, 让那双蓝眸无法躲避地, 直直撞入自己的眼眸。 真田鸠见：「…」 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想起这小鬼发现伊藤诚的脸, 可能是假的后，每次见面都要尝试「人间失格」那么一下。 他克制住了自己惯性后退的动作，留意到这小鬼眼里，没休息好养出的红血丝。 以及忍不住吐槽一句：[那么近看人真的不会斗鸡眼吗？] 系统：[……] 面对这样的修罗场, 宿主的心态看上去意外还不错？ 那眼里的平静如水，和好像根本没把他看进眼里的短暂游神, 叫太宰治眼皮一跳。 乖僻的黑髮少年扯起嘴角, 把这个人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当然，我更想採访一下你, 前一晚的特殊际遇，在未……」 「喝咖啡吗？」 猜到这傢伙要说什么的真田鸠见及时打断，抬手叫侍应生：「就当帮我们班增加一点营业额。」 半天没见人过来，他唤了声站在收银台前，始终背对这边的班长：「吉冈？」 吉冈邦彦扭捏地晃了晃肩膀，发出小声尖叫：「啊不行，好害羞！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穿成这样——」 真田鸠见：「……」 总之武装侦探社接了委託今日来保护他的太宰治他们，就这样跟僱主汇合，坐下来点了杯喝的。 本来幸村精市只是过来说一声，他们网球部的舞台确认安排在下午第二场，此刻也留下来，跟几次偶遇也算有缘的黑髮少年寒暄几句。 「伊藤先生还好吗？」 幸村精市本以为真田鸠见以那副样子照顾对方，是有意隐藏身份，原来他跟这个黑髮少年，以现在这副模样也是认识的。 不过看两人相处时，略显生硬的气氛，他们看上去不熟。 太宰治好像并不知道，鸠见就是那个邻居大叔。 幸村精市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视线一直光明正大地落在真田鸠见身上，如他自己所说对少年非常感兴趣的太宰治。 又看了看抗拒又嫌弃，与对方气场天然不合，始终眉头紧锁的真田鸠见。 ……好像。 虽然很难找出紧绷和表演的痕迹，今天的鸠见给人的感觉，的确跟往日也有些不太一样。 第360页 太宰治矜持端庄起来，还是很有迷惑性的，俨然一个家教优良的好孩子。 他礼貌地微微一笑：「多谢关心，家父身体康健，工作顺利。」 咔嚓。 陶瓷杯把手断裂的脆响。 中原中也有些僵硬地说：「……抱歉，不小心。」 「……」 真田鸠见也有些汗流浃背了。 他还没告诉中原中也自己领养了个孩子，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昨天傍晚本来打算说的，结果对方主动先走了。 幸村精市眨了下眼睛，也顾不上先关心同学有没有受伤：「……伊藤先生是你的父亲？」 太宰治颇有些骄傲地抬抬下巴：「嗯哼。」 幸村精市似乎嗓子忽然有点紧，声音略显迟疑和艰难：「你们的姓氏不同，而且之前……」 也拿的不是这个剧本啊？ 「我家里没人了，好心的父亲收留了我，我现在是他合法的监护对象。」 太宰治从风衣口袋里潇洒地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展示。 「这是我们的领养协议。」 幸村精市借喝水润嗓子的动作，掩饰瞳孔的震动：「……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他极其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露出完美的微笑：「伊藤先生他…一定会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 「伊藤先生」很想把这张纸抢过来撕了：[谁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太宰治斜睨一眼旁边那个正和女僕一起收拾餐具，被班长安慰着：「我们先前搬东西的时候好像磕到了哪个杯子，你别在意」的褚发少年。 对方在他看过去前，迅速地收回了瞟他手下纸的视线。 黑髮少年咦了声，发出意味不明的阴阳怪气：「你谁啊，没有半点存在感，我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拳头硬了，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侧颜淡然的蓝发少年，好不容易忍住了跨上桌子去扯对方衣领的冲动。 太宰治又煽风点火，小心地把那页纸挪远桌上的咖啡渣，给了他一个不贊同的小眼神：「噫，当心别弄脏我爹地的签名。」 中原中也：「。」 他想打人—— 这傢伙的爹妈……亲生爹妈究竟是怎么生出这样，完全长在他雷点上的人的——？！ 小少年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像快要炸了。 安静许久的真田鸠见，勐得从位置上站起，扶上中原中也的肩膀说：「正好喝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不等中原中也点头，有个仿佛出场自带女声尖叫音效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班级门口：「本大爷来的不是时候吗？」 「迹部？」 在网球部节目定下后，应该没人邀请别校的人，幸村精市有些惊讶。 「幸村，又见面了。」 迹部景吾今天穿的冰帝校服，做了精緻的髮型，而且全国大赛时剃掉的头髮应该留长了，不是接的头髮。 他打了个华丽的响指，指尖指向某人：「真田，很久没跟你打球，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正好听说你们立海有举办活动……」 迹部景吾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禁为自己的体贴动容：「本大爷把网球部里能打的人都带来了，保证让你尽兴。」 「……几个？」 「也就一二十人吧，正选和二队全员。」 「……」 「怎么，不满意吗？」 迹部景吾以为他嫌少，捏住下巴思考要派几辆专车现接人过来，或者用直升机更快一点。 幸村精市在他付诸行动前，代替沉默的真田，跟这位冰帝部长打了个招唿，缓解冷场的尴尬。 真田鸠见适才察觉到人群聚集，瞥一眼小地图，这才注意到这个大少爷来了，对方大有把客场变主场的气势，后面远远跟着好几个捂脸议论的女同学。 他有些崩溃地把脸埋进手掌：「迹部大爷，你来干嘛？」 「本大爷不可以来吗？」 没从真田鸠见身上得到想要的反应，迹部景吾一抬眉梢，此刻女僕咖啡店里人不多，几个客人都坐在一处，显然是一起的。 就是有两个陌生面孔，而且现场气氛有些奇怪？ 不对。迹部景吾凭藉优秀的记忆力，很快确定只有那个明显比他们大几岁的红髮男人，是他没有见过的。 余怒未消的褚发少年，有见过对方来看比赛，是真田鸠见的朋友。 另一个含笑与前者对峙的黑髮少年则是…… 迹部景吾意外道：「是你。」 幸村精市发现自己今天总是很惊讶，顺着对方的目光，略带复杂视线落在「伊藤先生的儿子」身上：「你也认识太宰君？」 太宰治恹恹地看过来一眼，对这个耀眼的大少爷没有兴趣：「你又是谁？」 「欧尔佳游轮后厨的案件……当时真田也在。」 迹部景吾打量着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的少年，对方现在跟当初有了很大变化，要不是他目力惊人，很难一眼认出对方。 幸村精市不由沉吟：「你们的课余生活，很丰富呢。」 「……」 [人更多了，我有些唿吸不过来了。] 真田鸠见本想趁着他们几个在说话，带中原中也一块逃离，结果根本逃不掉。 第361页 太宰治神神秘秘说他们是受对方祖父拜託，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跟上，迹部景吾全然没有不被欢迎的自觉，要真田鸠见带自己在校园里参观一下。 他感觉自己像身处梦境中，反应记忆的某个交汇点。 不只冰帝的那些人，他还看到好多比赛过、没比赛过的别校网球选手。 感觉蒙眼撒个网能捞上来两三个！ 这是什么大团圆环节吗？ 真田鸠见不禁点进光屏桌面上，系统安放的一个，随时刷新获取内容的漫画图标，看到有更新的标志，顿时心头咯噔一下。 在全国大赛结束后，漫画抓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直到最近已经断了有段时间了，的确他这重复的学校日常，也没什么好画的。 让他有些在意的是，漫画里主角过往相关的、那个组织的剧情。 鹤冈议员被组织劫走后，那边派出杀手的动作，完全没有在漫画里提及。 或者说在漫画琴酒ooc薅他头髮后，组织已经从主角身边消失很久了，连个dna对比结果也不公布一下，好像主角已经顺利证明「我」不是「我」。 主角已经安全了，所以最近原型的他，身边遭遇的危险，按漫画的剧情逻辑是需要略过的多余部分。 不会来个反转吧？ 真田鸠见迟疑着不太敢点进这话，有点憷又在封面看到那个银髮男人。 电子音：[放心吧，没有。] 真田鸠见长舒一口气，听到可靠的系统说自己把对方调走了。 升职飞快的琴酒已经爬到了，能跟组织老人朗姆争锋的位置。 原本在进入横滨地界的计划失利，朗姆还真想藉机挫挫这个风头无两的年轻人的锐气。 但无论哪块涉及的都是自己的棋子和势力，现在对方已经不是能被他指使去做事的分量，不好让其插手，指挥自己的人做事。 于是朗姆便想把杀那个神奈川警局贵公子的任务，交给对方。 组织虽然答应鹤冈孝的条件，但到底没怎么上心，毕竟人就在他们手上，要不是那老头非要见到那少年的尸体才肯张口，随便让苦艾酒易容留影就行。 守在那少年身边的保镖年纪不大，实力却不容小觑，这活吃力不讨好，事后还未必能从鹤冈孝口中，得出什么切实有用的情报。 如果真让黑泽阵出现在宿主面前，举枪要杀他。 就算对面不知道是他，宿主肯定心情好不起来。 然后跟它碎碎念什么：[无论怎样想，都太悲伤了。] [杀了跟故人面容相似的少年，不就好像亲手再杀他一次吗？] [他看上去半点没迟疑，果然宽特罗对他也没那么重要吧？] 之类无营养的话污染它的硬碟。 所以虽然有点麻烦，但系统还是在国外制造了一些麻烦，并弄出只有琴酒能解决的局面，彻底规避这一剧情走向。 第165章 这一话的确疑似什么欢乐大团圆剧情, 不同于危机四伏，蒙眼撒个网也能捞上来两三个黑手套的现实，漫画节奏欢快, 没有一点点的阴霾。 也没有他旁边那个，不断散发出低气压的阴暗小鬼。 [……好像把自己人间失格掉了一样。]真田鸠见腹诽着，连织田作之助他都能找到对方客串的, 牵着几个小孩的路人。 看一眼因为他给中原中也买了章鱼烧，脸又黑了大半的太宰治，他头痛地跟摊位后的同学说：「再来一份。」 那个同学抖着手递上来得有三四盒：「请！请笑纳！！！」 真田鸠见照价付了钱：「……谢谢。」 中原中也举着牙籤上咬了一半的丸子, 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 真田鸠见平静道：「很有精神不是吗？」 那位同学咆哮：「是的！我很有精神！！！」 中原中也：「……」 这样倒是方便了真田鸠见, 他把几盒东西分给众人。 幸村精市病后注意饮食不吃这些，迹部景吾尝试了这样平民食物, 给出味道一般的中肯评价，织田作之助不挑食, 接过道了声谢。 剩下一盒, 虽然太宰治现在已经几乎不装了, 确信是他一样，不时拿气愤的小眼神瞪他, 但真田鸠见仍有理由怀疑这傢伙是在故意诈自己。 他维持着设定，虽然不喜欢这个抽象的少年，但还是一视同仁地递过去：「给。」 结果太宰治半点没有被哄好，反而看上去快要气炸了。 「凭什么他的是你单独买的！」太宰治怒指中原中也, 「我的就跟其他人一样！？」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都一个摊位买的吗？爱吃不吃。」 太宰治在他收手前一把夺过：「谁说不要了！」 真田鸠见无声地嘆了口气，一转头吓了一跳。 旁边的少年钴蓝眼眸, 正冷冷瞪着黑髮少年, 像把丸子当对方脑袋嚼，中原中也机械的咀嚼一顿, 回神见真田鸠见在看自己：「……」 咕咚一声咽下去，他掩饰地看向别处装作被吸引了注意力。 真田鸠见：「……」 系统：[点击就看#二孩家庭的父母，应该怎么平衡孩子的关系呢？#] 真田鸠见：[……] 本画的视角到处乱飘，描绘了男子国中生们来参加海原祭，这样一副活泼阳光的画卷。 选择逃避的父亲当做没听到，后方两个已经快要吵起来的小朋友，忽然几乎同时看到了某个拽小孩，同时在漫画和现实刷新出来。 第362页 「越前龙马？」 桃城武听到声音先看过来：「啊！是真田前辈，还有立海大的部长，冰帝的部长居然也在？」 越前龙马想压帽檐，避开跟真田鸠见的对视，可他今天没戴帽子。 见那人目光困惑地在他们附近扫过，而后看向自己，他抢答道：「老头子没来。」 「谁要问南次郎先生了。」真田鸠见好笑道，不甘心地确认了一眼小地图，已经来了那么多人，他也无所谓之后的话剧表演了，顶多被笑两声。 「怎么不见手冢？青学就来了你们两个吗？」 越前龙马金眸眼神有点发直地看着他，难以理解的歪了一下脑袋，恍然想起对方之前，好像还问他要过手冢部长家的地址。 他把这件事跟手冢部长说了，部长板着面瘫脸什么也没说，之后也就不了了之，只记得不二前辈倒是笑得挺开心的。 「部长没来。」 越前龙马还算乖巧地回答，同时奇怪地看了眼旁边那个，无声观察着自己，又很快失去兴趣的陌生黑髮少年。 「真可惜……啊不，太好了。」 真田鸠见果然还是不希望手冢看到自己糟糕的一面，给对方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听到他默念的系统：[……] 恕它直言宿主现在给对方的印象，算不上糟糕，但也应该足够诡异了。 [你跟你半夜边噼稻草人边喊手冢的弟弟有什么区别？] 真田鸠见好像听到了什么电子音：[……嗯？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系统：[……] — 弟弟的a组选的主题是执事咖啡店，他跟同班的柳生比吕士都换上了燕尾服，收穫了不错的人气。 毕竟黑面神不冷脸的时候，那张脸还是很能看的。 柳生比吕士也是一样，他除了眼镜怪了点，成绩优秀还是学生会长，也是很受学生们欢迎的。 真田鸠见深感臃肿庞大的一行人，就这样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然后回到三年级的教学楼，在执事咖啡店里稍微坐了一下，顺便吃午餐。 虽然大部分人嘴里一直没闲着，胃里也没剩下多少空间了，但正餐还是要吃一点的。 中原中也惯例给真田鸠见带了便当，本就一直在呛某人的太宰治火力更勐了。 直指敏感的身高问题，终于点燃了忍他多时的小少年，跟人对骂起来，场面一度非常火热。 隔壁b组开的甜品店，据尝试了一下的幸村评价说，深得丸井文太的精髓做的特别甜，应该是五条悟会喜欢的类型。 说到五条悟…… 虽然系统也用任务将其调走了，但那傢伙是自由的，可以想不干就不干，以前就直接跳过飞机。 午餐过后，这一群人终于散开，让真田鸠见唿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们刚好和跟同学换班的弦一郎和柳生比吕士，一块离开去网球部进行最后的准备，其他人也陆续赶了过去，正式上台前总得再过一遍舞台。 另一边酒厂的人终于动手了，不用真田鸠见提醒，没有光跟着玩乐的武装侦探社新社员，早已经锁定了目标。 不过港口派来那么多人，就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酒厂今天来的人，也不只有看似不经意地跟在他们后面，暗搓搓寻找真田鸠见落单的动手时机的，那个虽然很有经验，但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发现的杀手。 刚才吃饭的时候，迹部景吾就差点让自己带来的，暗中跟着的一大帮子黑衣保镖把人给摁地上，质问那个男人一直跟着他们的原因。 被眼角抽了下的真田鸠见，紧急按下了他的手：[这傢伙究竟什么目力！中也都还没发现那人！] 大少爷看向仿佛只是随便拍了下他的手，说着无关紧要话题的蓝发少年，反应过来对面不是沖自己来的。 见对方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他便挑了下眉当不知情。 顺带一提，这个杀手原本是打算投毒的，毕竟文化祭人来人往，这方法最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跟了一会才发现，那小鬼警觉得很，根本不吃外面的东西。 而附近的全部制高点，都有当地黑帮的人盯着，杀手只能选择稍微冒险一点的方式，直接把毒药注射进对方身体里。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装作不小心撞到少年的路人，抱歉地扶住对方，趁握住少年的胳膊，用藏在指缝里的针完成毒杀。 这动作足够隐秘，而且组织研发的新型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并且事后尸检也检查不出任何毒物残留。 结果他好不容易等那个褚发矮子离开，抓到少年相对落单的时机，靠近真田鸠见时演技突出地踉跄一步，不小心撞到对方，趁对方失去平衡时—— 撞……没撞动？ 杀手迅速採用nb，装作自己没站稳，手去抓对面的人。 结果还没碰到那随意看过来的少年衣角，他感觉到后腰被什么冰冷的硬物抵住，余光瞥见那个红髮青年，嘴唇微动压低了声音：「别乱动。」 「！！！」 这个人应该不是黑帮才对，他还以为是哪个少年的家长！ 原本当地极端排外的黑帮，为了把他们驱逐出去，防止他们拿到政府把柄，获得一些进入这块地区的「助力」，就派出了不少人，让任务难度增大。 杀手面部微微抽搐，这趟活失败他也活不了，不如拉一个垫背的，说不定组织还会看在这份上，好好安置他的家人—— 第363页 大家长把跟武侦的见面地点放在家中，让知晓真田家下了委託的人只是少数。 特别是对虽然做了调查了解，但对本地势力还不够了解的这个组织。 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杀手豁出去把手中藏着的注射器，刺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 刺中了！ 这注射器会自动注入液体，但他迟迟不见手中针筒里的颜色，水位线降低：「……怎么回事？」 他瞳孔难以置信地缩小，定睛看去自己扎中了什么：「。」 及时侧身用背后的包挡了一下，真田鸠见看向这「路人」的目光，还是跟刚才一样平静，却叫人无端生出一股毛骨悚然来。 ——明明才跟死亡擦肩而过，却如此镇静。 原本打算出手，但通过异能力看到之后发展，于是这会才反拧住对方胳膊把人控制住的织田作之助：「你的反应很迅速。」 一直背着这个包，是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红髮青年利落地卸掉对方的关节，目光却不由落在少年正在检查破损情况的包上：「里面放的是什么？」 「条件反射，毕竟运动员的胳膊很重要。」真田鸠见先回答了他前一句夸奖，确定包上只是留了个针孔后，他拉开拉链。 「至于网球包里放什么……当然是网球拍啊？」 他确认过里头球拍也没事，而后把包背回肩上，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唿出口气，看着地上掉落的注射器：「刚才可真是好险……喂！你干嘛？」 太宰治的动作太迅速果决，捡起针筒要刺进自己胳膊的动作，快到甚至有点自然。 真田鸠见反应过来时，已经本能伸手拦住了他，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 「……」 太宰治抬起那双总带郁色的眸子，看过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刚才只是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挥舞两下， [……] [……] 系统点菸：[我没来得及拦你。] 虽然无论怎么看这马甲都捂不住，这小孩有恃无恐，只是早晚的事。 [这傢伙——] 也是对方今天没再有尝试碰他，保持正常社交距离，让他放松了警惕，真田鸠见不是恼羞成怒，但也实在压抑不住怒气，噼头盖脸把人一顿骂。 「如果我刚才没有出手，你是打算真的扎进去吗？」 「你不会不拦我的。」 手腕被捏得生疼，太宰治感受着异能力跟什么东西发生化学反应的熟悉感觉，却不由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无论是不是，经过昨晚通宵的调查，和简单相处的印证，都能知道这个少年跟男人一样，是不会不管他的。 要知道是不是他，其实就那么简单。 甚至其实从中原中也那傻子的反应，就已经能侧面印证了。 说不定刚开始还想着要作为前辈，跟他好好相处呢？ yue！ 原本太宰治有别的打算，把自己置于对方必须触碰，才能解救他的陷阱，让对方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刚才机会实在太好，他没有忍住。 太宰治挣扎了一下：「你要抓到什么时候，捏得我胳膊都要青了唉！」 这会少年反而跟他装起傻来！ 真田鸠见感觉系统想说什么，在嘆了口气后，千言万语化作放到仓库里的一支烟：「……」 系统：[这回是有电的。] 真田鸠见：[……谢谢啊。] 真田鸠见从少年手中掰走那支危险物品，放到较为可靠的成年人手里，红髮青年接过收好，而后看着气氛很奇怪的两人：「……」 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是否明白了什么，总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怎么了？」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网球场附近，迹部景吾和他的一众保镖已经去找他们冰帝的同伴了。 前面其他人走进室内网球场馆后，发现还有几个人落在外面，丸井文太正探头出来问。 「没什么……这个人好像身体不舒服，织田先生他们会把他送去医务室。」 丸井文太看看被「搀扶」着，两手无力垂在身侧，已经晕过去的男人，关切了两句而后招唿真田鸠见快进来换衣服化妆！ 第166章 临近演出时间, 真田鸠见让系统播放经文，使自己断绝杂念，专注于把表演呈现好。 不尴尬, 他一点也不尴尬。 系统听到宿主不断给自己下心理暗示的声音：[……] 随后网球部的大家换上衣服最后排练了一遍，进行了一番阵前鼓舞后，去往演出场地的后台, 那边有戏剧社的人帮忙化妆。 轮到真田鸠见时他只有一句话——「越浓越好。」 最好是那种谁也认不出他的烟燻妆！ 心灵手巧的导演幸村，在身后给他做造型，不出十分钟就大功告成了。 戏剧社社员手中各种刷子不停往他脸上扫, 最后给他定了个妆, 后退一步打量整体，又惊讶又感动, 对成果相当满意。 对方刚才点他给自己化的时候，经验不多的他还没什么自信, 没想到成品能这样惊艷！ 「你很适合——」 他声音在对方不咸不淡看过来时戛然而止, 心脏因为这张出自自己手下的脸, 停跳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立马背后窜起一层鸡皮疙瘩清醒过来。 第364页 「您、你看看还满意吗？」 戏剧社社员贴心地把镜子放到对方面前，然后就见椅子上的人勐得后倾身体，撞到了后头给他编辫子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也透过镜子看到了镜中人，他愣了一下, 由衷地微笑说：「很好看。」 「——」 幸村精市又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僵硬？」 真田鸠见一字一顿：「没有。」 系统：[……] 都开启面瘫模式了还没有。 被自己的女装吓到ptsd也是没谁了——没想到他真的会连自己一块恐。 虽然面上看不出变化，实际宿主此刻的心声已经吵到扰民的程度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才文太和柳生都还是很直男啊, 不会因为脸上涂层粉就让我背后一凉……一定是妆容太浓的原因！！] [我都险些没认出自己……哈、哈哈！] 系统不欲刺激他, 正想宽慰两句，又听到笑声戛然而止的宿主严肃发问。 [虽然没有用, 但我下面的东西还健在，对吧？] 系统：[……] [你说句话啊！……我现在不好掀开裙子自己确认！！] 系统：[……] 虽然能排除自己遭到宿主性骚扰的可能，它还是忍不住道：[在不在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不——我不确定——我现在感觉半边脑子都是麻木的——] [……] 幸村精市与眼神放空，不知在进行什么天人交战的雍容「贵女」，在镜中虚空对视了一会，先扶正他的脑袋，帮他把髮型完成。 「……好了。」 这时刚好其他人也走进来，为首的真田弦一郎已经换上了中世纪欧洲服饰，俨然一个英俊冷酷的王子殿下，目测年龄至少要比实际往上加十年。 他宽阔的身躯挡在门口，其他人进不来。 「怎么了，弦一郎？」 柳莲二越过身体骤然僵住的某人，看向化妆间内的情景，一眼没找到导致对方石化的诱因。 真田鸠见的造型已经做好了，或许是长发的原因，对方身上多了雌雄莫辨的气质。 一眼看过去，他也愣了一下，而后夸奖道：「很好看，仿佛真的是一个看不出真实年纪的，中世纪年轻贵妇站在我们面前。」 「哇让我也看看！」 丸井文太奋力从副部长身边，挤进化妆间，看到里面的贵女后深吸一口气，而后捏住了自己的前襟。 那里为了逼真稍微垫了点东西，此刻略微有些位移，但他完全顾不上关注这个—— 「你好漂亮啊，鸠见。」 丸井文太愣愣道，继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下脸颊。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眼神已经死了，以及就算如此他也要吐槽：你身后的「马」看上去快要碎了。 仁王雅治挤进来后piyo了一声，跟着添把火：「真是令人惊艷，感觉就算竞争校花也没有争议。」 忽然他注意到幸村精市的目光，有些怪异地落在后方副部长的脸上，回头看去，不由挑了下眉。 他脸色表情瞬间仿佛同调了一样，变成了跟幸村精市脸上一样的，三分纠结三分惊讶三分担忧，还有一分欲言又止。 柳生比吕士扶了下镜框：「真田……」 柳莲二轻咳一声提醒：「你，流鼻血了。」 真田弦一郎勐然惊醒过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弦一郎？你没事吧！」 看着迎上来的贵女，关切地扶住自己的胳膊，黑面神从脖子到脸都涨得通红，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真田鸠见正掰开少年手检查他鼻子是不是受伤了，触及弟弟羞怯躲闪的目光，他停下动作后退一步，陷入了沉默：「。」 [他？我？] 已经重复回答那个问题不下十遍的系统，感觉自己的硬碟已经被污染了：[还在！真的还在！] — 好在弦一郎的鼻血很快止住了，随后他们的话剧演出，进行的非常顺利……才怪。 刚才他们一行人过来就是想说，方才没有出场的二年级王牌，是被路过的拽小孩笑了几声后，就躲在厕所里不肯出来了。 此刻前一个节目已经进行过半，众人进入厕所时，越前龙马正将功补过试图用激将法把人弄出来。 他「如果是我驾驭这个角色轻轻松松」的狠话，放到一半，有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径直进入男厕，一手拨开了隔间门口的他。 越前龙马还没反应过来，那穿着华丽戏服的蓝发贵女，曲起指关节叩了两下门板，浓烈的红唇微张，发出一个绝对不算陌生的声音—— 「你出不出来？」 「。」 三秒寂静后，封闭多时的厕所门拉开一道缝。 切原赤也往外瞟了眼，而后弱弱拉了下裙摆装作无事发生：「穿、穿裙子上厕所还真麻烦，怪不得那些女生去趟厕所要那么久……」 「果然还得是鸠见——」 胡狼桑原长舒一口气，刚才他们喊了半天，连副部长出马都没用。 真田鸠见头痛地捏了下眉心，刚送走那个太宰治，还没怎么缓过来呢，又要面对这个虽然方向不一样，但同样很难搞的小孩。 那个心眼子太多，这个是神经太粗太少。 这不小孩在看清他面容后，声音顿时高亢起来：「前、前辈？！」 第365页 「——没想到你画了妆那么漂亮？」 海带头脸蛋红扑扑的想要靠近，更仔细地观赏一下，然而不等真田鸠见把人推远，他弟已经一脸肃穆地挡在了中间，怒视一会要对戏的「爱人」：「实在是太松懈了！！！」 「副部长——」 切原赤也条件反射抢先捂住脑袋，「你现在不能打我，马上就要上台了！」 「你也知道马上要上台了？」 真田鸠见试图叫停这齣闹剧，同时警惕地看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嘴角逐渐勾起玩味笑容的越前龙马。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小少年挑衅地朝海带头抬抬下巴，说： 「诶——他很听你的话嘛！」 切原赤也心有戚戚，也忘了刚才这小鬼嘲笑自己那茬：「我毫不怀疑刚才如果我晚出来一秒，真田前辈能直接把门踹开拖我出去！」 「前辈可是能一个人干翻三百个混——呜呜！」 又变三百个了？？？ 真田鸠见眼疾手快地捂住这傢伙的嘴，阻止他继续散播有关自己的不实言论。 就这样放任他传播下去，感觉总有一天会有他一人对战一个营，与全校师生为敌的版本出现！ 海带头挣扎着从真田鸠见手下，发出含煳的声音：「前辈你现在打扮成这样，好奇怪，能不能淑女一点……」 真田鸠见脑中的某根弦绷断了。 系统强行帮他续上：[你当心，别失手把他脖子扭断了。] 毕竟年轻可能还没开窍到讨论喜欢女孩类型的年纪，越前龙马那双耀眼的金瞳里，闪烁着懵懂又好奇的光。 简称一副在旁边吃瓜吃得很爽的样子。 最后还是导演来喊演员们上台，这齣闹剧才告一段落。 越前龙马离开后台去到观众席，找到给他占了位置的桃城前辈时，发现对方正跟一个个子很高，疑似高年级校区过来窜门的高中生，但非常眼熟的人争执位置的使用权。 周围昏暗的光线不足以看清脸孔，但那人高超的海拔和浅色头髮很醒目，像个路标提示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这里明明没有人，凭什么老子不能坐？！」 「说了几次了，这里有人了，只是暂时离开去上厕所了—— 」 「我不管，我就要坐这里！」 「可这里真的有人了啊，有人了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很有节奏，甚至有注意控制音量。 桃城武见越前龙马终于回来了，边问他刚才去哪了，边让他赶紧坐下别被人抢了位置。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抢到的，超绝观看位置，中间靠前排，又不至于离前面太近。 然而他刚挪开手，那白毛路人就没骨头似的，滑到了位子上。 桃城武刚要发作，五条悟一六眼认出被自己抢了位置的，好像小学生的矮子是谁：「你不是那天全国大赛，跟鸠见比赛的小鬼吗？」 「你说谁小鬼！」 越前龙马不爽地说，两人就这样延续刚才跟桃城武吵架时的场面。 「你们在吵些什么，真是不华丽！」 人未到声先至，旁边插入一道华丽的嗓音。 目力惊人的迹部景吾，在昏暗的环境下，还是注意到这个真田鸠见认识的白毛，今天并非独行。 他旁边那个已经坐下的小眼睛少年，是之前关东决赛时也有过一面之缘，留下印象的黑髮丸子头，或许是想跟人坐一块才抢位置。 实际他们根本没必要抢，学校安排了足够多的位置。 由于下限不够低，完全吵不过五条悟的越前龙马，最后和迹部一块坐在了前面一排，很快随着还兼职旁白的幸村精市说话，舞台上紧闭的幕布缓缓拉开。 「欢迎大家来收看网球部的献礼，喜剧《辛德瑞拉和她愉快的同伴们》。」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叫辛德瑞拉的可怜少女——」 第167章 《辛德瑞拉和她愉快的同伴们》话剧剧本 角色： 灰姑娘（切原赤也） 继母（真田鸠见） 大姐（丸井文太） 二姐（柳生比吕士） 王子（真田弦一郎） 蘑菇贩（仁王雅治） 马（胡狼桑原） 宫廷使者（柳莲二） 【幕启】 （灰姑娘正在做家务, 继母和两个姐姐出现嘲笑她） 灰姑娘摔开扫帚，愤然盘腿坐倒在地，掏出游戏机开始打发时间。 灰姑娘：（抱怨）啊啊……这种每天都扫地洗衣服的日子, 究竟要过到什么时候！ 大姐：（得意）知道么，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参加王子的舞会了。 二姐：（嘲讽）而你永远只能做这些低贱的工作，永远别想参加王子的舞会。 灰姑娘：（憋屈）你们！ 大姐摇着扇子：（得意）我们会去的, 我们会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吸引王子的目光。 二姐附和：说不定还有成为王子妃的可能，住进那栋豪华的别墅里。 灰姑娘：（低声）我也好想去……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嘲笑）可怜的辛德瑞拉, 瞧瞧你这一身灰尘, 真是让人噁心。 端着红茶轻啜的继母，不知何时出现在茶几后面, 那堆砌着柔软羊绒的雪茄椅上，贵妇人一袭繁复的红裙。 她红唇如血, 拿勾着长长眼线的眼尾睨人。 第366页 浓烈的标准反派妆容, 也无法使她五官本身的精緻褪色分毫, 贵妇人姣好的年轻面容，全然不似两个孩子的母亲。 舞台上原本大片都是黑的, 直到顶灯打到后方的继母身上，这个角色登场。 台下观众顿时炸了。 原本只是冲着恶搞喜剧来的观众们，根本顾不上保持安静，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唿声。 「这个人是谁！？」 「好漂亮——」 「她……我要她的电话号码！！！」 考虑到有些社团人数有限, 是允许请一两个助演的。 「网球部里没有这样的人吧，我们学校里也没有这样的人啊！是别校请来帮忙的？」 台上的「恶毒继母」听到了这些声音, 起身的动作有些许僵硬,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还把原本垂在左肩的辫子, 拨到了右肩。 幸村精市给他编的是，有些类似游轮那晚早纪姐给他做的髮型，很像活不过三集的样子。 一般这种髮型跟人妻属性叠加时杀伤力最大，而现在好巧不巧，他的角色就是两个孩子的妈。 据系统统计，动漫影视里左肩死亡率较高，所以他谨慎起见还是把头髮拨到了另一边。 不是很想统计这些的系统：[……] 好在戏剧社社员完美达到了真田鸠见的要求，妆容浓到的确没人认出他，他眼前光屏上，正放着预防忘词准备的完整剧本。 自己的部分用特殊颜色标註，他走到切原赤也面前，念台词：「在你打扫干净这个房间前，别想离开。」 切原赤也排练了那么多次，已经挺熟练了，摆出愤怒的表情瞪着他。 不过似乎因为前面的事有些心虚，目光在他脸上乱飘，不过又没有镜头怼脸拍，台下的观众看不到这些细緻的地方。 真田鸠见无声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转身离开。 贵妇招唿着：「姑娘们，走，我们该出发了！」 继母带着一人嘲讽地朝灰姑娘哼了声的两个女儿走出台前，这一幕他们的剧情就结束了。 迹部景吾目送那身影消失在聚光灯下，也颇有些震撼和惊艷，留意到自己居然和其他人一样，人都不见了还长时间凝视其消失的地方，尴尬地捏了下眉心做掩饰。 「勉强算是华丽吧……」 倒是没想到那个人还有这种天分，掐起嗓子模仿，恶毒继母的声音也难辨男女。 留意到旁边的越前龙马，略带调侃地看了眼自己，迹部景吾眼皮跳了下，故作无奈道：「看来你还没到对女孩子上心的年纪。」 于是大少爷扳回一城，越前龙马不爽地轻哼一声：「那傢伙也不是女的啊。」 后面桃城武完全沉浸在惊艷里，不断激动地念叨着什么，没听到他的这声咕哝。 桃城武拍了一会前面小鬼的座位，想要跟他分享情绪，结果对方根本还是没开窍的样子。 听到旁边一道从刚才「继母」出现起，也突然粗重了的唿吸声，桃城武只能退而求次，搡了下对方说：「那个女生真是太好看了！对吧，对吧！」 对方喉结微动，视线依旧黏在对方消失的后台阴影上，仿佛隔绝了周遭响动。 桃城武略显羞涩：「那个，你跟立海大的人好像很熟，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对方手捏紧了扶手，仍旧没有回应。 桃城武：「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迹部景吾留意到后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真田鸠见认识的那个总是特立独行的白髮少年，一副完全被勾走了魂魄的模样。 「……」 是没认出来吗？ 舞台上。 继母和两个继姐离开后，在灰姑娘垂头丧气之时，一个身上装饰了很多蘑菇，拿着蘑菇魔法棒的怪人突然出现。 灰姑娘吓了一跳，惊问你谁。 怪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他是能帮人实现愿望的蘑菇魔法师。 虽然被灰姑娘狠狠吐槽了形迹可疑，但卖蘑菇的魔法师，还是安慰着：「cindere，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并挥舞手中的魔法棒，把灰姑娘身上的破旧衣服变成漂亮的礼服，还变出了能送她去宫殿的马车。 灰姑娘惊唿：「哇！真的变了！」 再看那造型很搞怪的，穿着马头套拿着马车栏杆的队友，他忍不住真情实意地喊：「这又是什么鬼啊！！」 马脖子部位那张深色的脸开口：「……我是马。」 蘑菇魔法师puri了一声：「现在，你可以去参加舞会了，但记住，午夜十二点前必须回来，否则幻影会失效。」 灰姑娘：「谢谢你，蘑菇怪人！」 （灰姑娘高兴地离开，去参加舞会） 幕布缓缓合拢，网球部的社员们迅速更换着场上的道具布景，很快幕布重新打开。 【幕二】 （舞会现场，王子正在与众人跳舞，但并未找到心仪的对象） 王子：（心想）她们都很美，但没有一个能打动我的心。 就在真田弦一郎说台词时，他的视线很没有说服力的，一直停留在那边坐着的年轻贵妇人身上。 与他跳舞的大姐不得不凑近提醒：「副部长！你专心一点！」眼珠子都要黏鸠见身上了！ 幸村精市的旁白音，也因为台上幼驯染的表现染上一丝无奈：「灰姑娘走进舞会现场，所有人都被她的美丽所震撼。」 第367页 「女主角」进入舞池，真田弦一郎总算想起自己是谁在哪在干嘛，按剧本继续表演。 王子：（看到灰姑娘）啊，她是谁？如此美丽动人！ （王子走向灰姑娘，邀请她跳舞） 王子：美丽的小姐，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灰姑娘：当然愿意，王子殿下。 （两人开始跳舞，舞步优雅动人，众人都为他们的舞蹈所倾倒） 真田鸠见跟两个「女儿」摇着摺扇，安安静静在后面当块背景板，只在弟弟视线有意无意飘过来时，凉凉看他一眼。 【幕三】 （午夜钟声响起，灰姑娘急忙离开舞会现场） 灰姑娘：「我必须赶快回家，否则幻影……啊不是，魔法会失效的！」 念词的切原赤也嘴瓢了一下，他差点被仁王前辈带歪了！ （灰姑娘匆忙奔跑，不小心掉了一只水晶鞋） 灰姑娘：（焦急）啊，我的水晶鞋！ 后面追她的王子：（不舍）等等！别走！ 演出这段时，灰姑娘要不动声色地，在从楼梯上跑下来时，把一只鞋子甩掉，这是难度最大的一部分。 或许是太紧张了容易出错，明明排练时很顺利，这趟他的鞋跟却不小心勾到了裙摆，就这样绊了一下，不习惯高跟鞋的海带头不出意外地向前栽去—— 哇哇哇完蛋了—— 切原赤也无声嚎叫着，虽然只剩两三级台阶了不是很高，但也是演出事故啊！ 真田鸠见就站在楼梯旁边，当然不能眼睁睁看他摔倒，若是为了演出任由他倒下来，可能会崴到脚。 他只能往前走一步，当作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在灰姑娘踉跄着跌下来时，用肩膀撑了他一下。 同时真田鸠见自己虽然能稳如泰山，但还是顺应角色，往力的方向踉跄了一下。 「sa——」 本应该继续慌不择路跑走的切原赤也，临场反应能力是没有的，顺从本能喊「真田前辈」的声音，在那双画了厚重眼妆的美眸，森冷如冰川的注视下，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灰姑娘略显痴傻地张着嘴，看着被自己撞到的人，努力让声音拐了个弯：「真……真是对不起！」 真田鸠见给了海带头个快走的眼神，然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另一道身影已经几乎是闪现到了他身边，紧张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o——」 「。」 真田鸠见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倒霉弟弟，几乎瞳孔地震。 好在嘴也比脑子快一步的真田弦一郎，也迅速找了个相近的发音：「美丽的夫人，您没事吧？」 见贵妇人僵硬地看着自己，他留意到自己手中握着什么：「失……失礼了。」 王子殿下说着鼻子一热，像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后退一步，松开那截皓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真田鸠见：「……」 之前在厕所自闭，没看到副部长流鼻血的切原赤也，几乎立刻就要跳起来惊唿出声。 好在大姐二姐围上来把他挡住：「你究竟是谁？」 「太可疑了，还是叫守卫吧！」 「是啊是啊，叫守卫！」 灰姑娘这才匆忙丢下一只鞋子跑走了。 台上还有一段戏，但为了防止鼻血被看到，王子殿下捧起鞋子念词时，始终保持着一手捂鼻子的动作，就好像灰姑娘的脚味很大。 「我绝对会找到你的——」 （灰姑娘在慌乱中，踩着仅剩的水晶鞋奔跑回家） 幕布缓缓落下。 后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 第168章 终于柳莲二率先打破平静, 发出一声近似嘆喟的声音：「弦一郎啊……」 真田弦一郎正努力止住自己的鼻血：「我！我这是——」 他慌乱地看向那边靠墙站在稍远处，刚才有想上前关心，但为了让他尽快恢復, 又默默走开的「贵女」。 视线一触及那长睫半垂，在眼底留下淡淡投影的唯美侧颜，火气旺盛的少年察觉到自己又鼻子一热, 慌忙移开眼睛，但手中新抽的纸巾还是被染红了。 「……」 幸村精市的手搭上他的肩：「别说了，弦一郎。」 「现在我们遇到的麻烦不只有这个。」导演沉重道, 将旁边的灰姑娘演员转过身来展示：「赤也刚才绊倒时, 鞋跟勾破了衣服的裙摆。」 为了保证节奏和流畅度，每一幕间隔只有一分钟。 弦一郎的王子角色下一幕一开始不出场, 有足够的恢復时间。 但辛德瑞拉马上就要出场，下一幕开头是他从宫殿跑回家后的场景, 切原赤也提着裙摆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办！」 场上刚才的突然变装不是什么魔法, 当然也不是幻影, 真田鸠见可以确信仁王雅治除了在球场上秒变活人，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应该。 切原赤也身上穿的裙子, 是这个欺诈师制作的特殊道具，一种参考了一些魔术手段制作的，分里外两层的衣服。 触发机关后，翻过来包住华丽礼服的灰色裙摆内侧, 就会脱落露出衣服本来的样子，按设计最后一幕还要用到这个变装, 将气氛推往最高处。 现在道具裙子破损, 场上布景已经换好，可演员还没法就位。 幸村精市打开麦克风, 旁边音告知观众刚才发生了一些意外事件，请大家稍等片刻，先观看一段漫才表演。 第368页 而后变装成医生的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两人先上场顶着。 仁王雅治临场反应能力很好，不怯场地在台前讲了好几个珍藏的冷笑话活跃气氛，努力不让场子冷下去。 下一幕开启时间不能拖延太久，胡狼桑原用最快速度修补好了裙子撕裂处，但修补完后，裙子明显小了一个尺寸，切原赤也看上去不太能挤进去。 丸井文太也抱来了一堆裙子，有备用的礼服，也有适合灰姑娘这个角色的小碎花裙。 接下来已经是最后一幕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掉最后蘑菇魔法师再次让灰姑娘换装的情节，让赤也穿着原本的衣服，和王子走向「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结局。 「……」 导演幸村精市一直捏着下巴，沉浸在思索中。 真田鸠见也正询问着万能的系统，是否有解决方法。 系统：[……你要知道ai无法取代人类。] 就算它给宿主开个缝纫技能满点的挂，现在手边的道具、剩余的时间，也不足以支持他完成另做一套衣服的工程。 以及它顿了下提醒：[有人过来了。] 真田鸠见不用看地图都知道是谁，因为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正以接近八十迈的速度狂奔而来。 「亲爱的——」 伴随着让人耳酸的甜腻发音。 看出他们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意外，遭遇了一些麻烦，外面有几个身影离开观众席。 迹部景吾是最先起身的，想过来后台，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但有个人快他一步，几乎是装了弹簧一样飞速窜了出去，所行处带出猎猎风声。 迹部景吾：「……」 是行动力斐然的，果断选择去后台找刚才看到的女生了吗？ 后一个对方的同行者，走得不徐不疾，路过他时还跟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五条悟激动地直奔后台而去，远远看到跟同伴们站在一起，穿着华丽红裙的那个人后，眼珠子就发直似的，再也挪不开了。 他那张富含胶原蛋白，过十几年也依旧白嫩似少年的脸上，晕开一抹激动又含羞带怯的红云。 「亲爱的亲爱的！」 五条悟迅速挤开那几个网球部的，站到精緻「贵女」面前，一把拿住了对方的双肩。 真田弦一郎一手纸巾捂鼻，一手还很坚强地欲要拦他：「！！放开兄长！」 真田鸠见寒毛直竖，挣扎着抬起胳膊：「你干嘛！离我远点！」 五条悟用力晃动起面前的人：「老子也要穿漂亮的小裙子！！！」 被晃得眼前有点花的真田鸠见，忽然发现发疯的某人静止了，他这突然的一静一动颇显诡异。 孩子静悄悄，指定在作妖。 真田鸠见刚产生不祥预感，就感觉下半身一凉。 ——五条悟好奇地掀开了他的裙摆。 【99…#@%】 【9%】 产生抗性后很久没因这傢伙产生波动的同步率，一瞬间甚至出现了无法准确检测的bug，并很快被系统修復。 「——你有病啊？？！！！！！」 真田鸠见条件反射一巴掌扇在这傢伙脸上。 五条悟捂着逐渐浮现一个清晰五指印的左脸，委屈震声道：「干嘛！我就看看，你里面又不是没穿裤子！！」 真田鸠见震撼地看着自己刚打了人的手，当然不是因为五条悟没开无下限，让他打到了而惊讶。 系统一时没懂他在瞳孔地震些什么，甚至同步率还不断往上，又升了好几个点。 [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鸠见唿吸沉重，手上残留的反作用力，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我刚才……扇了他一巴掌……] 系统：[要是扇轻了，你再打他一顿，千万别憋着。] [我扇他巴掌……] 系统只听到这样的心声重复，不确定宿主有没有听到自己讲话：[你没事——] 它话说到一半，死机一样的心声总算恢復了，并汇聚成一句难以置信的：[我居然做出那么娘炮的举动！！！] [。] 系统不说话了。 真田鸠见没能为自己第一反应，不是给人一拳头而是一巴掌反省太久，五条悟犯贱的手又伸了过来。 真田鸠见一手压裙摆，一手这次握拳挥了出去。 这次被五条悟欠欠地预判并防住了。 对方一手竖在脸庞拿住了他的拳头，一手拿住他压裙子的手，与他角力较劲。 「……悟，那边地上不是还有很多吗？」 和迹部景吾他们，差不多一块过来的夏油杰抬手遮了下自己的眼睛。 再睁眼时，丸子头阔腿裤经典造型的眯眯眼，已经恢復一副面带浅笑的自然模样。 五条悟当然看到了地上丸井文太刚才拿来的，五颜六色堆叠在一起的布料，不过那双蓝汪汪的眼珠子，执着地落在面沉如水的「贵女」身上。 「老子就要这条，其他的没有这条好看！」 「……他们演出还没结束呢。」 夏油杰深吸气，声音略压低了些：「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好吗？」 脸上顶着巴掌印的五条悟，与面前的真田鸠见无声对视着，在六眼「看」到对方与自己接触的手，欲使用术式前，识相地啧了声收回手。 第369页 迹部景吾他们刚来，就看到五条悟和那个继母的扮演者，在低气压中对峙的造型。 桃城武眼珠子都瞪直了，当即就要愤怒地跟冒犯女士的白毛较量。 「你干什么呢！！别太过分啊！」 越前龙马来不及阻止热血前辈，就看到对方拦到那二人中间，对蓝发贵女嘘寒问暖：「你没事吧……哇近看长得更漂亮了！」 蓝发贵女：「是我。」 桃城武太羞涩紧张，没注意听：「啊？咳，我是说你也是立海大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啊？」 蓝发贵女眉心跳了跳：「真田鸠见。」 桃城武挠挠头，脸快红成猴屁股了：「你也姓真田啊，真是个好名字……真田鸠见，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石化了，仿佛有灵魂正从他身体里飞出去。 越前龙马嘆息：「……桃城前辈。」 迹部景吾不只认出了「继母」，还听到了五条悟抢裙子的发言，无语凝噎了一下走上前。 所以之前看那么仔细出神——是冲着对方身上的裙子！？ 迹部大少爷很快收拾好这点被创到的情绪，路过不知为何呆立原地的真田弦一郎时，眼尖的他捕捉到一滴血溅落在地。 他顿了顿转头看过去—— 「真田，你……」 迹部景吾瞳孔勐缩，他的声音和满满震惊的神情，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切原赤也几乎是尖叫出声：「呜哇哇哇！！副部长你真的没事吗——」 真田弦一郎勐然回神般，视线从僵直逐渐活动了一下，半张脸都已经被染红的他，迟钝地看过来：「什么？」 丸井文太声音有点干巴：「是刚才看到了吧？」 胡狼桑原艰涩回应：「是吧……」 刚才那个五条悟掀开时，副部长恰好看到了，然后就失声下线了。 幸村精市：「……」 默默看完全程的导演仿佛一直在走神想解决办法，实际眼中高光已逐渐消失了，他露出模版化的唯美笑容：「真是愉快呢。」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睫微微睁大。 【幕四】 （第二天，宫廷使者来到灰姑娘家，寻找水晶鞋的主人） 宫廷使者：昨晚在舞会上，一位美丽的小姐丢失了一只水晶鞋，我们特地来寻找它的主人。 附近一片的适龄少女都试过了，都没有合适的，只剩下你们家了。 继母：（激动）是不是我们中的一个？快试试鞋子！ （大姐和二姐都试穿水晶鞋，但都无法穿上） 宫廷使者：看来不是你们。还有谁在家吗？ 灰姑娘：（小声）还有我…… （灰姑娘试穿水晶鞋，鞋子完美地穿在她的脚上） 宫廷使者：（惊喜）啊，找到了！你就是水晶鞋的主人！ （王子得知消息后，立即来到灰姑娘家，见到她后深深地爱上了她） 王子：cindere，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请跟我回宫，做我的王妃吧！ 灰姑娘：（感动）我愿意，王子殿下！ （灰姑娘与王子拥吻，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继母和两个姐姐懊悔不已） 【幕落】 （全剧终） 原本的剧情是这样的。 幸村精市走到重新擦拭鼻血的幼驯染，和正嘲笑对方的拽小孩中间，看了眼那边忧心弟弟会不会贫血的真田鸠见。 「我有了主意……要临时修改一下剧情。」 幸村精市先跟真田弦一郎说了什么，擦净鼻血的王子殿下勐咳一声：「这样——怎么可以！」 他们神神秘秘说话声音很小，但就在旁边还竖起耳朵的越前龙马听清了。 少年诧异挑眉，有些幸灾乐祸道：「很有意思的反转嘛。」 他没有高兴很久，马上幸村精市恳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切原赤也的戏服坏了，修改后身量不匹配……」 幸村精市把那条裙子放到少年面前，比划了一下：「眼下能穿上它的只有你了。」 而且二人发色接近，是最合适的人选。 越前龙马额头流汗：「等……等一下。」 第169章 真田鸠见也听到了刚才剧情修改的内容, 有些汗流浃背地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越前龙马忙不迭贊同：「是啊！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台词！」 幸村精市按住了少年的肩，矮身让自己与他平视，让眸中的认真与恳求完整传达：「拜託了, 你不需要说话，只要做出一些反应就行了……」 见少年眸中还有拒绝，他露出略显失落的忧郁神色：「大家为今天的演出, 付出了很多，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它能完美落下帷幕。」 恐怕大部分人类都无法拒绝他的这个表情。 越前龙马也产生了动摇犹豫：「就算你这么说——」 真田鸠见手心盖了下眼睛，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而后他不无拖一个人下马的恶劣想法, 跟着挑衅了一句：「你前面不是说, 如果是你轻松就能驾驭这个角色吗？」 「……」 无形中已经给自己挖好坑的少年，终于还是换上了那条裙子。 越前龙马在切原赤也的帮助下换衣服时, 想出这个突发难题解法的导演，跟需要修改台词的几人, 简单交代了一下, 然后终于有功夫把精力分散给别人。 第370页 比如—— 那位低调站在阴影里, 现在再装作与那个…… 掀人裙子后收穫一枚红色掌印的白髮少年没有关系，已经晚了的丸子头黑髮少年。 虽然过去了几个月, 但幸村精市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留一绺奇怪刘海，身穿疑似与五条悟同类型，款式却颇具个人特色的黑色制服。 这衣服的材质看上去, 不是很常见，比寻常高校的校服更方便行动, 也没有印有校徽之类的符号。 幸村精市猜测这或许是「他们」那些人, 类似企业文化的特殊装扮。 说不定还有什么，「驱邪」相关的防御功效？ 幸村精市看了看那边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当作无事发生，没有好奇询问：他为什么会认识「那边」的人，直接别过头去的「贵女」…… 他眸中无奈藏得很深，仿佛只是对同伴好像认识一些不太普通的人略感疑惑，所以看过去一眼。 幸村精市对已经察觉到自己打量目光的丸子头少年，露出一个礼貌的浅笑。 「……真是好巧。」 夏油杰回以微笑：「是啊，没想到你也还记得我？」 幸村精市似乎回忆起什么，顿了一下后笑容加深：「半夜闯进病房的人，很难不印象深刻吧？」 真田鸠见：「……」 [我感觉自己被点了，应该是错觉吧。] 系统：[……] 这两个人只来得及寒暄这两句，随即赶鸭子上架的越前龙马已经站上舞台，幕布正重新打开，幕前两个讲漫才的医生迅速收了个尾，各自走下台。 导演清了下嗓子后，打开了手中话筒的开关。 【幕四】 （灰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小阁楼，久久无法入睡……） 顶灯勐地照亮了僵立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似乎小了一号的灰姑娘身上。 又很快放过了这个扯动嘴角试图做出表情的「少女」，灯光打到一旁已经做好准备的另外两个演员。 布景是第一幕的欧式建筑室内场景，继母仍旧坐在她初登场的那张，被纯白羊绒包裹的雪茄椅上。 她有一头张扬红髮的大女儿，正服侍在母亲身侧，有些百无聊赖地屈起手指卷着耳侧的短髮。 至于另一个紫发的女儿，刚跟搭档演完一场漫才，身上的医生装还没换掉。 哪个女儿先试水晶鞋都可以，这些时间足够柳生比吕士换好衣服出来了。 由于突发事件，没法照着事先排练熟的剧本表演，需要他们临场发挥。 （第二天，宫廷使者来到灰姑娘家，寻找水晶鞋的主人） 眯眯眼的宫廷使者，拜访到最后的富商家，欠身说明来意：「昨晚在舞会上，一位美丽的小姐丢失了一只水晶鞋，我们特地来寻找它的主人。」 继母惊讶的支起下巴，眼珠子很有心机地转了转。 她原本有些慵懒倚靠的坐姿，旋即变得端正，微微挺直了腰背，衬托的她整个人更像爵位加身的贵女，而不是哪个商人的可怜遗孀。 「天吶！」 继母小声惊唿，示意身侧的大女儿赶紧上前：「是不是我孩子中的一个？我的宝贝女儿，快来试试鞋子！」 大女儿褪下脚上的短靴，把脚伸进那只半透明的鞋子里，只踩进去一半就动不了了。 「她」努力尝试了一下，而后懊恼又气愤地把水晶鞋甩掉：「不！母亲，我穿不上它，它太小了～」 反串后一本正经地演戏，本身就很具有搞笑感和槽点，台下传来一阵笑声。 继母不甘心地握紧了扶手：「你妹妹呢，亲爱的，快去把你妹妹叫来！」 已经换好衣服的二女儿，扶了下镜框适时走进灯光里：「母亲，我来了。」 在二女儿进行上面重复的操作时，旁白音在继续：「大姐和二姐试穿了水晶鞋，但都无法穿上……」 宫廷使者看着后脚跟塞不进去，也只能遗憾放弃的另一个姑娘：「看来不是你们。还有谁在家吗？」 灯光勐地再度把僵站半天的灰姑娘点亮：「…」 宫廷使者诧异道：「这不是还有一位吗？」 而后根本没反应过来，全然状况外的灰姑娘，就被网球部来客串守卫的人们按在了凳子上，脱鞋试鞋。 切原赤也正好合脚的鞋子，尺码比他小的越前龙马当然能塞进去，场外观众无法看到它其实很空的细节。 （灰姑娘试穿水晶鞋，鞋子完美地穿在她的脚上） 宫廷使者惊喜道：「啊，找到了！你就是水晶鞋的主人！」 （王子得知消息后，立即来到灰姑娘家，见到她后深深地爱上了她……） 随着旁白音，好险虽然掉了不少血，却奇蹟般没有弄脏礼服的王子得体登场。 登场后，王子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某处飘了一下，而后缓慢走向呆立在前方的灰姑娘。 后者被对方身上莫名的气势，惊得后退半步。 深感自己上了贼船的越前龙马，心里没底全是未知的他警铃大作，如果有尾巴毛绝对全炸开了：喂喂喂，接下来要干嘛啊…… 也已经换回角色的仁王雅治，扮演的蘑菇贩也进入观众视野，对着紧张的辛德瑞拉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蘑菇魔法棒。 「这样重要的场合，当然需要有一些仪式感了，puri～」 第371页 越前龙马只感觉衣服上有个机关，不知为何松了一下，而后身上有点厚重过头的裙子，裙摆瞬间发散开来，呈现它本来的面貌。 此时浪漫的bgm也应景响起，将气氛烘托向高潮，在场内场外的惊唿声中。 王子一步又一步，坚定地走向自己的梦中人—— 他踩过地上的鲜红的玫瑰花瓣，目光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偏移。 他路过不甘咬手帕的大姐二姐，意志不曾有片刻的动摇。 他与瞬间大变模样，身着精緻衣装的小姑娘擦肩而过。 他毅然决然地在那还没来得及起身，将自己填埋在一片红与白间的贵妇面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那从不对父皇母后外的人弯曲的膝盖，轻轻点在了过长铺开到地板上的，那驼红色的，像醉人玫瑰花瓣一样盛放的裙摆上。 王子殿下单手抚胸，向三位孩子的母亲，递出邀请的掌心—— （……的继母） 「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兄——美丽的女士，请跟我回宫，做我的王妃吧！」 继母扭曲地挤出一个，要哭不笑的感动表情：「我愿意，王子殿下……」 「等等，王子来到灰姑娘家，见到她后深深地爱上了她的继母——？」 不只是场外观众被惊到忘了说话，台上几乎所有人的反应也都在状况外，而且不像演得，让戏剧感更上一层。 完全没来得及通下气的蘑菇贩，嘴角狠狠抽动：「……哇哦。」 居然是用这种方法解决吗！他真的很少有被戏弄到的感觉。 伴着常用在结婚典礼上的抒情乐，旁白音可喜可贺地，做了个愉快的收尾。 （灰姑娘的继母与王子手牵手离开，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幕落】 （全剧终，感谢大家的观看。） 「……」 「……」 几秒令人紧张的沉默后，台下突然爆发出一串欢唿、狂笑和鼓掌声—— 看起来虽然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但他们演出呈现的总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搞笑了！」 「什么鬼啊——」 「有一说一要我也选继母！毋庸置疑的！！」 台下回到位置上的桃城武跟着鼓掌，边抹了把泪感慨万千：「真田前辈知道那是他哥，还能演得那么真实，真是好强的信念感！」 迹部景吾眼角泪痣有片刻抽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好强的信念感。 剧本变动的就那一部分，时间也不够幸村精市一一安排好他们的戏份，不如说这不是表演出来的震撼，反而更加有戏剧性。 演出后復盘的导演，认可自己故意没有透露变动，以免影响大家发挥的选择做的不错。 弦一郎前期对继母过分的专注，倒是让之后的反转，显得无比顺理成章…… 大团圆所有演员祝贺这对「新人」的部分，持续的时间很短，主要是某人可能要撑不住了。 幕布后大家帮忙搬走布景道具，给下一个演出节目腾位置，忙碌之间有个身影一直滞留在原地，抬起一只微微颤抖的手。 幸村精市微微嘆息，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正想过去提醒他回神，刚走进就听到一串呢喃。 「这只手……刚才握过兄长的……」 幸村精市：「……」 干净的紫蓝色额发垂落在眼前，白玉兰般的少年怜悯低眸。 啊，彻底没救了呢，可怜的弦一郎。 第170章 出于幼驯染的情谊, 幸村精市把一盒纸巾，轻轻塞进又开始见红的黑髮少年另一只手里，而后和其他人一样选择暂时放置他, 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想着或许今天回家后，早纪阿姨需要多准备一……几碗红豆饭。 幸村精市的视线在人群中找了下，看到对方的兄长, 正在后台附近跟那个五条悟说话…… 不，应该说是撕扯？ 脸上妆还没卸掉的蓝发贵女，一脚踹开扯住自己裙子的白髮少年, 而后非常豪迈地直接脱了身上的中世纪裙, 团吧团吧塞到对面那个少年的怀里。 后者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就往裙摆里钻—— 可惜身量差异摆在这里, 裙子立马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还被招唿着帮忙拉拉链的夏油杰, 没眼看地遮住了, 自己本就不大的眼睛。 而后那边来回收道具服的戏剧社成员, 惊唿着跑了上前，「啊啊啊你们在干嘛——」 又在看清胡乱用卸妆巾擦掉脸上涂抹的东西, 露出真容的那个散发、轻便运动装少年是谁后，声音断在了喉咙里。 「。」 那边勉强挤进裙子的五条悟，唿吸有些艰难地，努力转过垮起被打扰后, 表情不爽的脸：「——干嘛？」 五条悟看看戏剧社员怀里那堆衣服，反应过来后, 十分不雅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裙摆里, 摸呀摸，摸出几张大额纸钞拍在最上面。 「给, 这条老子买下了！」 「……」 戏剧社员谨慎地偷瞄旁边那张，恢復成自己刚才给人化妆前的素颜面孔，试图读取对方的眼色。 这两个人是谁啊？不良头…啊不是，真田同学的小弟还是同伙吗？ 身上街熘子的气息都要溢出来了啊—— 真田鸠见把头髮重新扎起来，接收到同学几乎在心里狂喊救命的信号，他平静到麻木地看了眼，那个造型诡异还在扭动挣扎的「生物」。 第372页 「看我干嘛，我不认识他。」 无法幻视什么被红毛线缠住的白猫，和在旁边帮忙的，留一撮奇怪刘海的狐狸，只是两个偷穿妈妈裙子的变态男高。 随即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真田鸠见还是让戏剧社员安心收下足够买下好几条裙子的赔偿金，五条家的大少爷人傻钱多。 并旁敲侧击地麻烦对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那个「继母」是自己。 他听到表演结束后，有好几个人在打听刚才那个「继母」是谁。 戏剧社员当即发誓自己的嘴牢得很！ 砰—— 系统在光屏上炸了朵烟花：[不容易啊，总算是结束了，可喜可贺。] 真田鸠见有种褪下重担，重获新生的解脱感：[是啊……太不容易了。] 他看向还停留在原地，总算回过神来，仓惶擦拭鼻血的弟弟：「。」 流那么多血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该说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 但就算换回了男皮，真田鸠见也有些踌躇，这踌躇出自某种隐秘的担忧和逃避心理，担心自己这会靠近后，他老弟还是同样的反应。 越前龙马演完就逃走了，迹部景吾正捧着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鲜花，过来打招唿：「恭喜……演出顺利。」 财阀少爷声音中间的几秒停顿，是因为看到旁边那道，独特的风景线。 真田鸠见迟疑地盯着递到眼前的花束，明知故问道：「给我的？」 迹部景吾抬抬眉梢，看了眼那边少年原本关注着的「王子殿下」，活像只花孔雀，如数家珍般优雅解释道：「紫玫瑰，花语是珍贵独特。」 「……你还是给幸村吧，他应该喜欢这些。」 真田鸠见还是没接，并且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怪异。 【可以过来一下吗？】 【from太宰】 由于已经摊牌了，少年直接发到了伊藤诚的联繫方式上，另附一张照片，内容是学校后面的人工湖。 蓝发少年低声感慨了一句什么，而后跟那边忙碌的同伴们喊了一声，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一下，就沖紫灰发少年抬抬手离开了。 — 人工湖附近没什么人，热闹都集中在教学楼前面。 「我说——」 真田鸠见在喧闹声逐渐被隔绝的地方停下，不用回头去看，也能辨认出身后两个为了追上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人是谁。 「你们非跟过来做什么？」 丸井文太脑袋上还顶着演出用的髮饰：「……我还想问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切原赤也撑着膝盖勐喘粗气：「今天还没来得及跟前辈一起逛文化祭，我想跟真田前辈一块到处走走嘛……」 真田鸠见头痛地摸了把后脑勺，那边已经看到他了的太宰治，正怀抱一个袋子，朝他远远招唿着：「这里哦—— 」 太宰治步伐轻快地走过来，把怀里的「宝贝」，递给那个少年。 「我给你带了礼物～」 原本不想接的真田鸠见，在切原赤也好奇探头，欲伸手扒拉「这是什么」时，深唿吸把东西稳稳拿了过来。 太宰治面带得意之色，握拳放到嘴边，掩饰性地稍微谦虚了一下。 「虽然搞到手有点麻烦，还有个超级烦人只会使用暴力的蛞蝓碍事，但还算是顺利地把东西送到了你手上。」 「……」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说一句拿眼尾扫过来一下，等待夸奖的少年。 [中也果然还是斗不过这只绷带精……] 先前离开的中原中也，就是听他指令去找这个东西了，真田鸠见感受了一下手中的重量，同时几乎在他触碰到的一剎那…… 眼前凭空弹出一个图标：【e】 「…」 没错，他手里的就是米花特产八个蛋。 许久不见真田鸠见竟还有些感动，虽然酒厂现在主场还不在东京，但也不忘初心地选择了，用这项特技展示一下，他们「低调」的艺术。 不只是先前那个杀手，组织今天还安排了一出重火力大戏，可能是想以此炸开横滨的大门，让当地势力知道他们的能量。 设法引开重力使，或者把目标单独引到某处后，炸弹足够一个没穿防护装置的普通人死几十次。 可惜东西是今早才运进横滨的，不然他昨天晚上就能将一切防患于未然。 「遥控器已经破坏了。」 见真田鸠见注视手里托着的袋子，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补充，后言因为有其他人在没有说出来：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有些困扰是否要交给警察，于是叫人过来询问一下意见…… 当然可能这只是顺便的，主要目的是显摆一下战利品。 看在他还知道往人烟稀少处走的份上，真田鸠见勉强也就暂时不计较，他先前跟中原中也较劲，险些酿成事故的事了。 左右都是要送到他手上，明明谁来都一样—— 中原中也平时都挺冷静的，怎么一面对这个太宰治，就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 褚发少年事后冷静下来，反省了自己的冲动，没跟过来是刚好被他料理社的同学叫去帮忙了。 见少年拿着东西往湖边走，太宰治跟上问：「直接丢进去吗？」 这个湖虽然不大，但应该也能容纳这些火药的威力。 第373页 的确，夜长梦多。 真田鸠见实在无法放着那么大个真的炸弹，在人流量巨大的学校里等爆炸物处理班。 就算有中也的重力做保障，也不能完全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尽早拆了吧。 见那两个无知无觉的少年亦步亦趋，还要跟上自己，真田鸠见看向太宰治，觉得养他多日，总得派上点用场：「拦住他们。」 太宰治眨了下眼：「哦，好！」 不太擅长武力的他稍微苦恼了一下，并很快精准估算出，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顶多拦住十秒，就会被一个熘走。 对方应该知道，但就这点时间，能够做什么？ 那边真田鸠见已经把东西放在了长椅上，背对这边将手伸进了，塑胶袋的掩护下。 太宰治儿戏一样的阻拦，当然挡不住切原赤，海带头矫健地一个矮身，从手臂底下钻过，像闻到肉骨头的狗：「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他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后，瞪大了眼睛：「哇——这是！！」 小孩再伸手去夺时，真田鸠见已经不再有避的动作了，姿态自然地把东西掏出来，跟他展示了那很符合刻板印象的炸弹，数个被红蓝线缠绕的纸筒，附带一个倒计时显示器。 「玩具炸弹。」 切原赤也大失所望：「就这个啊……你们刚才神神秘秘的干嘛？」 还不想让他们看。 丸井文太和太宰治也走了过来，前者好奇接过把玩了一下，也没什么兴趣地发表了一下评价：「好沉啊。」 以及感慨道：「仁王之前有说鸠见你对枪枝弹药之类的很感兴趣，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真田前辈钟意那必有其独到之处！ 切原赤也好奇接过，在手里当做哑铃掂量：「真的好重哎，里面装的什么？」 由于黑髮少年只拦了几秒，而且蓝发少年说话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算不上严肃，从一开始气氛就没往紧迫的方向跑。 两个少年把玩了一阵危险物品，甚至研究起如何拆解，一探内部玄机。 太宰治：「……」 他看到有根线被割断了，干净利落。 只要周围没有明火，现在它的确是个无害的玩具。 真田鸠见在他们动手前及时阻止，把东西放回袋子里后，提议跟两人一起再逛一下学校里的摊位。 不好拎着这么个大傢伙，他趁人不注意，还是把危险物品收进了与世隔绝的随身仓库里。 期间某个敏锐的傢伙，曾有意无意看过来，被发现后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用口型说：『爹地真厉害……』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 这会人比上午还多，他们中途遇到刚把杀手交给警察，正往回走的织田作之助，跟青年汇合后同行。 没有走出多远，那边切原赤也跟丸井文太在摊位前，争执哪个味道的小吃比较好，后面感觉自己完全充当了一个钱包角色的真田鸠见，再度遭遇了袭击。 然而不等雇的保镖动手，那人手里用外套包裹的枪，就被斜刺里冲出的一个人，打掉在了地上。 随即又有几个人上前，直接把人给牢牢摁在了地上。 「……」 周围人群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只有吸气声，和低声问怎么回事的声音。 这时一个穿深色衬衫，身形偏瘦，略显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迈进因为有人动手而留出的真空区，其自然的语气和神态，十分引人注意。 他关切地询问不远处的某个少年：「你没事吧？」 真田鸠见收回看地上黑色手枪的视线，望向中年男人。 「……」 港口的人早有无数机会拦住这个人，却偏偏制造出救了他的一命的情况，不会是也想像对另外两个少年一样，收拢人心获取他的信任吧？ 「是把我忘记了吗？」 中年男人顿时颓丧几分：「明明之前才在游轮上见过，真田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有中也君。」 他看向来迟了些，警觉地看着自己的另一个褚发少年，缓慢展露一个笑容。 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一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熟人身上。 森鸥外笑容加深：「太宰，好久不见？」 太宰治矜持地翻了个白眼：「你谁？」 森鸥外眼角抽动了一下，夸张受伤捂胸：「我们曾经明明相处的那么愉快——」 他没有演太久，旋即看向他们聚集在这里，所为的「主角」：「这里看上去不适合说话，不如我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 地上的枪已经收了起来，但有不少人都看清了，而且周围那些五大三粗黑道特徵明显的大叔，显然不是什么来逛校园祭的普通游客。 人群隐有慌乱迹象，而且很多人都认识他。 真田鸠见道：「走吧，去那边谈谈。」 他走前给了存有迟疑，完全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条件反射要抬腿跟上的切原赤也一个眼神，把人钉在原地：「你们继续逛。」 「啊？……哦，好吧。」 切原赤也摸着海带头答应，满头雾水为什么突然有人扑上来把一个人按住了，又为什么突然没人说话了，还有个认识挺多人，把真田前辈带走的奇怪大叔。 离开的不只是那几个人，还有不少穿着便装，但看上去就极其能打的粗汉。 第374页 周围顿时空下来，恰好也在人群里的越前龙马，奇怪上前询问对方的队友：「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也不约而同静下来，那个真田同学经常跟网球部的人在一起，他们应该知道很多事。 切原赤也沉默又专注地，凝视着那些人簇拥着前辈他们离开，勐然回神般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 难以置信和困惑，不比其他人少的丸井文太问：「你知道什么了？」 红髮少年根据现场反应，有点怀疑那把枪……甚至刚才的炸弹都是真的。 切原赤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略微颤抖：「前辈莫非不是普通不良，而是黑道少主——？！」 还没走出多远的真田鸠见，险些一个踉跄。 「？？？」 住口吧你——！！！ 第171章 他们回到了刚才那个人工湖边。 这附近没什么人, 并且空间开阔，能站下那么多人，还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面对显然没有耐心, 说些弯弯绕绕、有的没的的话的少年，森鸥外还算直入主题。 又或许是他有意无意说了一嘴，如果刚才不是他的人动作及时, 真田鸠见就凶多吉少后，一旁重力使看他的目光称不上友善。 对这位少年的战力，还是要抱有起码的尊重的。 中原中也虽然不知道, 如果不是对方不要脸地暗中动了手脚, 自己也不会在料理社耽搁。 但对方挑拨离间的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之前从真田鸠见那听到森鸥外以特殊手段, 继任港口mafia时，中原中也对这个曾经接触过自己的人, 还不抱什么想法。 毕竟对方也算解决了, 让港口彻底失控, 变成洪水勐兽的癥结。 以前还不觉得…… 中原中也眸光渐凛，脖子上青筋不受控制紧绷：现在这个老男人笑眯眯对真田鸠见献殷勤假关心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像要把人给拐卖了！！ 「有武装侦探社的人在，我的安全问题就不劳烦森医生你操心了。」 真田鸠见轻轻按下横臂挡在自己面前，防着森鸥外靠近，突然有点炸毛的少年。 蓝发少年见识过不少大场面, 就比如之前被家长带着参加宴会，面对不下十人的黑手套们, 也完全没有怯场的表现。 他身处在熟悉的环境中, 身体姿态自然又放松，话里些微夹着几根刺, 对对面的这些危险的傢伙不会做什么，显得有恃无恐。 或许是出于年轻人特有的探险欲和好奇，真田鸠见甚至仔细地，把每一个都打量了一遍。 [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穿普通便装也能一眼认出职业的人……] 系统：[可能是□□气息腌入味了。] 真田鸠见深以为然，目光重新落回正微笑着看两个武装侦探社成员的港口新boss身上。 虽未直言，但对方露出了个明显不信只是这两个人，就能护好他的表情。 「说吧，谈什么？」 森鸥外忽视了少年「说完就赶快带着你的人快滚」的驱逐潜台词，笑着说：「我想请你提供帮助，在这件事上跟我们合作，真田君。」 「这件事？」 森鸥外笑容减去些许，神情认真又真诚地说：「我知道你足够聪明，应该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真田君。」 「有了你的助力，想必能尽快掌握他们的动向，不再随时担忧受到生命威胁——」 他说到这里时，有几秒的停顿，仿佛想起来什么但担心对方不愿意提起，看了少年的表情几秒，重新略带鼓励地笑了笑。 少年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挑眉：「我能帮你们什么？」 「审问他们所属组织的情报。」 真田鸠见看向那个还被港口的人押着，刚才试图枪杀自己的杀手：「你那么肯定，从他身上就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怀疑地摇了下头。 森鸥外在少年一口否决前，马上接着道：「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在维护横滨来之不易的和平，不是吗？」 「你这是道德绑架呢，森医生～」 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注意帮父亲隐瞒身份的太宰治，一直保持跟真田鸠见不是很熟，但半天委託保护下来，关系还是拉近了一些的模样，不远不近的站着。 于是这会在看不惯森鸥外的加持下，阴阳怪气地说了这句话。 原本像是有些动摇，险些就要退一步的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从未遭遇挫折，略显嚣张的挑剔神情。 「是啊，你把人交给我，警局的审讯室才是正规合法的地方。」 系统另附：宿主进行这段表演的时候，有参考五条悟。 想到好像打开新世界大门，还在试裙子的某人，他先把自己噁心了个半死，差点没绷住。 「这个人当然可以让给你们……」 森鸥外当即示意属下把人送到对面，又苦恼地摊了下手，说：「实不相瞒，其实港口地牢里刚抓到几个，在组织里的地位明显更高的人。」 「那些人的价值，就不是可以看在我个人跟你们的交集上，随便让出的了。」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略显文质的弱气男人，此刻才真正展现自己港口boss的气场。 他仍旧是在笑着的，但嘴角肌肉和眼神的细微变化，就是令整个人显得深不可测起来。 森鸥外苦恼道：「首领为了组织的利益，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还希望你谅解。」 第375页 「。」 [啊！] 真田鸠见忽然惊唿一声：[我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让我感到不适了！] 系统有被他这一惊一乍吓到：[……为什么？] 真田鸠见意识一顿比划：[就是……你不觉得他跟羂索颇有相似之处吗！] 不只是披夏油杰皮后发色相同，是那种不把人当人的反派气质—— 系统大概了解了，上周目作为真人按剧情死在那个人手上，宿主走上运动漫男主路线后，一直暗暗谋划着名，要提前把那幕后boss提前做掉。 只是那个人经常换身体，目前锁定头上有缝合线的人，正身处国外满世界流浪。 从行动轨迹推测，对方在寻找一些能克制无下限的咒具，包括狱门疆。 「我要先打个电话，问一下祖父的意思。」 少年毕竟还年少，有被对方突然的气势震慑到，视线短暂飘忽没了聚焦。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然后像是对中年人的说法嗤之以鼻，略带嫌厌地盯了对方一眼，终于还是摸出了手机。 这本来没什么，森鸥外感慨着毕竟是一直以来，被家族保护很好的未成年。 不过—— 眼尖看到对方在手机上按了什么，森首领的表情有些凝固和僵硬。 「可你按的为什么是110……？」 「嗯？」 真田鸠见低头看了眼屏幕，才反应过来删掉了这几个数字：「对不住，条件反射。」 「……」 他苦恼道：「毕竟我家里都是公务员，平时耳濡目染，头一次遇到你们那么多……还希望你谅解。」 森鸥外：「……」 少年一副努力按耐住，想把他们关进局子里欲望的模样，切进联繫人列表，拨通了祖父的号码，简单说明情况后就直接甩手点开了免提。 让大人们去进行拉扯试探，他这个未成年人全凭大人做主。 只在他们谈的差不多了，森鸥外打出让少年自己决定的牌时，才象徵性地犹豫了一下，顺势答应下来。 然后大家长提出要有人陪同保护，以及延长跟武装侦探社的委託时长，让他们跟中原中也一起，之后陪真田鸠见走那么一趟，算是都在意料之内。 而后不受欢迎的校外人士，很自觉地在被彻底讨厌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刚才那个杀手留了下来，被中原中也用重力压制着。 学校附近也有警察的人，真田鸠见又打了个电话叫人把他带走，等人来接手的途中，几人简单聊了几句什么。 主要是太宰治，终于在森鸥外刚才那段欲言又止的催化剂下，终于主动触及那个话题。 他继续用只当他是「真田鸠见」的口吻，略微带刺地直接问：「你在十年后看到了什么？」 真田鸠见才刚结束跟一个不好煳弄的老狐狸对戏，实在没什么应付他的精神，只是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好儿子」一眼。 「或者我问的更直接一点……」 太宰治并不肯善罢甘休，往前迈出一步，旁边中原中也一时也被他的话吸引注意，忘了阻拦。 黑髮少年站到此刻外型与自己平辈的人面前，沉沉眼眸映出对方，「你有看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 真田鸠见微微嘆出口气，感觉到旁边好不容易放下这茬的中原中也，也随着旧事重提再度紧张起来，他闭了下眼正要说什么。 一只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 趁他不注意终于抓到机会的太宰治，眸光闪烁了一下，唿吸勐得变重了。 「不可能…」 「！？」 中原中也瞪大眼，脑中的某根弦断了：「你干什——」 「你在干什么——」 另一个巨大的喊声，仿佛滚滚奔雷盖过了他的声音，有个「生物」伴随着声音袭来—— 「阿～娜～塔～」 「快看我美吗？～」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挡住了照到二人身上的阳光，娇俏地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又锤了下某人的胸口：「你这只偷腥的小馋猫！」 在很想自己和五条悟之间，有一个人原地消失的真田鸠见爆发前，一席红裙经过戏剧社员售后协助修改，好歹是穿上身的「女人」，又扭捏地顾自抹眼泪。 「哦不，我应该相信你，亲爱的，你是不会背叛我的。」 「——那就一定是你勾引我家阿娜塔！！」 「女人」愤怒地将矛头，指向还把手搭在自己「亲爱的」脸上的小白脸，一把将人推开：「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 太宰治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表情空白又扭曲：「——这傢伙又是谁？？？」 真田鸠见：「。」 电子音隔空回答：[傻孩子，他是你妈啊。] 第172章 舞台上其他社团在进行表演, 处理好道具安置之类的琐事后，导演幸村精市跟夏油杰就近在后台看演出，顺便简单聊了几句。 比如他们跟真田鸠见是怎么认识的, 平时怎么也没听人提起过。 五条悟刚才换上裙子后，就娇笑着狂奔了出去，他诡异的造型和精神状态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就算是夏油杰, 在这种时候也是要装作跟他不认识的，十分明智地选择留下来。 此刻刘海怪跟看上去像温柔白百合的少年，看似说的只是很正常的寒暄, 实际不动声色地互秀彼此的八百个心眼子。 第376页 「悟跟他比较熟, 我是经过悟的引荐才认识的鸠见，至于他们……应该是在游戏里认识的吧。」 夏油杰微微笑着：「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幸村精市跟着微微露出笑容, 两人绝口不提当初那晚的异常，和递给他的那张名片。 「是这样啊, 鸠见是有打游戏的爱好。」 这时刚才追着真田鸠见跑出去的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 忽然神色各异地先回来了。 「你们没找到鸠见吗？」幸村精市问。 先前他们不是说, 还没来得及逛一下校园祭，要跟人一起去吗, 这么快就回来……手中拿着摊位上卖的东西，倒像是逛过了的样子。 丸井文太皱着脸摇头，不知该如何描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追上了，不过——」 切原赤也跟他略显沉闷的感觉截然相反, 兴奋的面颊微微泛红：「部长！部长！刚才真是太刺激了——」 海带头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一切。什么超级逼真的炸弹「模型」啊, 什么突然有人举枪要袭击真田前辈, 然后他暗中保护的手下，突然窜出来把人给摁那了！ 「那把枪当时掉落的位置离我可近了, 不到半个网球场的距离！」 「我以我优秀的动态视力发誓，那绝对是真傢伙！」 丸井文太有些崩溃地掐他耳朵：「你以前见过真傢伙吗？就能分辨出来了？」 切原赤也嘶了声，仍要歪着脑袋发表自己的观点：「能一人单挑五百个混混的前辈，果然不是普通人——！！」 丸井文太绝望：「你刚才不还说三百人吗？！」 切原赤也还有他自己的道理：「因为我想了想发现，只是这么点人，不足以凸显前辈的强大。」 「你有本事当着鸠见的面说这些！」 切原赤也秒答：「我不敢！」 「你——」 不常带小孩，一般轮到他也都把任务推给搭档的丸井文太，差点被气出个好歹。 「……」 幸村精市从海带头增添了太多主观修饰，而略显混乱的描述中，拼凑出大概：刚才他们逛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持枪欲行兇，然后被一群疑似黑手党的人阻止了。 切原赤也的话要适当选择听取的部分，不过丸井文太也在旁看到了，大致信息应该相差不大。 加上之前教室里那次，出现在少年头上的瞄准红点。 有人要取少年性命的答案，很浅易地得出了。 幸村精市生的并不锐利的眉眼，此刻有些锋芒逼人的感觉：「所以，鸠见他现在人呢？」 被这样的眼神一扫切原赤也顿时冷静了，站姿也挺拔乖巧不少：「哦，前辈带着自己的人要去跟人碰…啊不，聊一聊，不让我们跟着，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得知真田鸠见现在不是一个人，幸村精市脸色稍霁，也不由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赤也，或许你有听说过，真田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以前不知道。」 切原赤也诚实摇头，又瞭然和嗔怪对方之前瞒得真死地笑说：「现在看来——果然是黑道世家啊！！真田前辈他爷爷就很有某某代目的气势！！！」 幸村精市眼神渐无光：「你……」 「呵…」 夏油杰礼貌轻咳：「抱歉。」 「兄长怎么了？」终于回过神来的真田弦一郎走过来，他刚换下戏服变回日常装扮。 不等这边的人回答他，有个声音从入口处传来：「我好的很。」 真田弦一郎回身看到兄长的模样后，有些尴尬地走路都有点顺拐了，迎上前叫了一声兄长大人，后者也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而后真田鸠见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在弟弟僵直的后背拍了拍。 真田弦一郎跟兄长面面相觑，听到自己心脏快从胸口蹦出来的跳动声，屏住唿吸等待了三秒，没有鼻血没有莫名的脸红。 这反应好歹是正常了，真田鸠见和真田弦一郎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这一幕莫名很有喜感，幸村精市勉强忍住了笑意：「…」 真田鸠见快步来到看到他脸色就察觉不妙，已经开始往丸井文太身后躲的某人旁边，一伸手臂把人给捞出来，用力点了点他的脑门：「你怎么想的啊——？？？」 「什么mafia少主——怎么看那伙人都跟我不是一道的吧？！」 海带头努力捂住自己的脑门：「我我我错了前辈，是我误会了——」 原来那些不是下属而是敌对势力吗！ 见他一副被威逼的可怜巴巴模样，秋后算帐的真田鸠见，也没法再做些什么，只能放放狠话：「你再敢到处乱说影响我考公务员，看我怎么收拾你！」 海带头吸吸鼻子，顶着通红的脑门努力点头，这才从前辈手中脱身。 见真田鸠见胸口起伏还挺大，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他壮着胆子去扯撑在腰间那只手的衣袖：「真田前辈，别生气啦……」 真田鸠见唿出口气垂眸看去，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这倒霉孩子求他保证：「你不会把我套麻袋装水泥的，对吧？」 真田鸠见气不打一处来：「。」 那边又有两个吵作一团的声音闯进来，是他的「好妻子」和「好儿子」，让正是躲这逼动静的他两眼一黑。 「你这个能力真是噁心透顶！快松开老子的头髮！！！」 第377页 「你才是噁心的要命！！去年吃的活力清炖鸡都要吐出来了！！！」 「呕——话说那是什么东西？」 「才不要告诉你——」 两个人互扯着头花就这样走进来了，甚至他们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有对彼此造成真实伤害，至少他们脸上胳膊上指甲的抓伤做不了假。 那边放好道具布景回来的网球部其他人，有被这齣戏码吓到，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胡狼桑原不知道怎么阻拦他们，只能尴尬地换了个话题：「学校里有在传刚才有道上的人，在金鱼摊那边发生了争执，据说险些走火，不知道是真是假……」 丸井文太看了眼那边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年，小声同几人解释发生了什么。 「老公你说句话啊！？」 五条悟率先使用场外援助，朝那边的真田鸠见奔去。 太宰治一副见了鬼的扭曲脸，看到后面的褚发少年也顾不上挑剔：「中也！你跟我联手做掉他！！」 中原中也看傻子似的，选择和真田鸠见一样把他们当空气，只在前者试图扑向真田鸠见时挡在前面阻拦。 虽然那个五条悟也很讨厌，但对比之下果然还是这条青花鱼更惹人厌。 五条悟和太宰治见求助无门，扭头又掐在了一块。 「……」 [好吵啊。] 系统：[……是啊。] 真田鸠见眼神死地，正要再换个地方待着，袖口传来的拉力增强，某人被他的死人脸吓得快哭出来了：「前辈！！你也不能去找铲子把我埋了啊！！」 这边的喧嚣吵闹持续了很久。 幸村精市看看朝海带头愤怒解释，掰碎了告诉他自己真不是的蓝发少年，和那边跟着斥责教导的黑帽少年，「真愉快呢。」 旁边也不参与其中的夏油杰，看看幼稚打骂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和防着五条悟靠近蓝发少年，与试图阻止黑髮少年的红髮青年。 「……是啊。」 傍晚时分，各社团演出投票结果出来了，网球部不出所料拿到了最高热度奖。 由于真田鸠见拒绝登场，上台切大蛋糕的是辛德瑞拉和王子殿下。 或者说王子殿下和他的小继女儿。 到最后的颁奖环节，本来应该有剧照合影留念的，由于网球部有好几个都不想留下黑歷史，便遗憾取消了。 料理社的特殊参与展品，也是活动奖励一环的大蛋糕，是由中原中也重力暗中保护送上台的，真田鸠见也尝了一点，虽然吃不出味道，但中也的手艺他是知道的，单口感上就很不错。 吃的最多的还要属某个不要脸的白毛，他跟太宰治还浪费地往彼此身上涂抹。 虽然五条悟术式很强，但无下限被人间失格无效化后，他们两个勉强算是不分伯仲。 突然后台的庆功宴上灯光骤暗，也给现场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一束灯光打向角落，那有个华丽的身影推着一辆小车走出来，头顶光束如影随形，也将他身前那小推车上堆满的一簇簇紫色，照得仿佛怒放的火焰。 最后大少爷停在一个满眼疲色的人面前，潇洒地一拨刘海，对自己重新准备的贺礼相当自信。 「本大爷特地为你从保加利亚加急空运过来的九百朵玫瑰，这次你该收下了吧？」 真田鸠见彻底麻了：「……我谢谢你。」 五条悟的红裙多少影响了他发挥，为了护住裙子，脸上被煳了一块绿色，此刻他就绿着一张脸愤怒地指责：「你外面究竟还有多少人？！」 忽略一些小瑕疵，本届海原祭也算是圆满落下帷幕。 第173章 由于某人陷入了自闭, 本章主视角由系统暂代。 【18:06】 海原祭刚结束回到网球部，本想提着网球包跑路的宿主，被同伴们堵在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的部活室里, 逼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不会真是来杀你的吧！」 「……」 「还有那一伙人，训练有素满脸横肉，不会真是黑手套吧？」 「……」 「欸、鸠见你说话啊, 难不成你真像赤也说的，是——」 宿主眼角肌肉痉挛，被按坐在椅子上的他, 有些迟钝地抬眼看向对面黑压压堵成人墙的同伴们。 附：肌肉痉挛常见的原因是劳损, 肌肉会处于收缩状态，引起肌肉跳动, 会出现神经痉挛。 宿主此刻的疲惫值，竟堪比连续工作三天没怎么合眼的社畜。 原本在咒术高专二人组, 尤其是其中某个人霍霍完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后, 宿主也像坏了一样如死水一般, 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大脑，此刻终于稍微活动了一下。 [……咋办？] 系统：[……看样子是煳弄不过去了。] 宿主犹有不甘, 仍旧尝试构思了一番寻找有什么合理的说法。 最后在丸井文太愈发怀疑和关切的注视下，他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终于选择隐去部分内容，告知他们前因后果。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 宿主坦白了自己的某项课余爱好：帮警察叔叔破案。 就像在轻井泽合宿的时候, 他所表现出来强大的侧写能力，可不是从刑侦电视节目里学的, 而是亲身锻鍊出来的。 在破案过程中他得罪了一个人, 先前那个人是对方派来的。 第378页 宿主不想让这些少年接触到社会阴暗面，尽量往轻了说, 握了握拳恳切道：「很抱歉，把你们也牵扯进危险里，其实当初绑了赤也的那两个人，原本是冲着我来的。」 【18：10】 听他说完后，立即有人按捺不住：「你居然面临那么多危险！」 丸井文太靠近宿主，关切地拥住了他的手臂，掀起袖子试图检查一番：「怎么样，没有让那些坏傢伙得逞，伤到哪里吧？」 宿主有些不自然，可以发现他后背绷直了0.5度角。 或许这一肢体可以解读为「不好意思」，「羞涩」，或者两种情绪都有，顺带加上那么一点心虚？具体占比如何要画饼状图。 在找伤疤的红髮少年掀他衣摆时，宿主眼角再度痉挛着摁下那只手：「没事，真没事，有中也一直保护我。」 消化了真田前辈的简单说明，切原赤也发表了第一句评价：「所以中原前辈不是小弟，而是保镖吗——？！」 虽然中原中也跟他同岁，但是年级比他高，于是小孩乖乖加上了敬语，此刻像是难以理解极了，他几乎垮着个小脸。 宿主凉凉扫过挤上前的这张，脑门还留着他点出来的红印的脸：「是的。」 切原赤也咽了口唾沫弱弱退开。 有宿主同住真田宅的弟弟作证，他总算洗清了自己是不良，乃至进化成黑帮少主的离谱谣言，证明自己百分百坚定的红方立场和身份。 柳莲二划掉手中笔记本上内容的动作，从刚才起就在不断重复着，到后来索性另起一本，重新记录关于【真田鸠见】的资料。 「……所以鸠见你经常性的突然消失，或者被人叫走，不是去跟人进行一番肢体较量，而是……」 宿主指点军师更正自己的数据：「协助警方破案。」 他道：「那个你们或许有见过，或者听过声音的大叔，就是县警局的一名警部补。」 柳莲二默默记录，又问：「所以赤也说你私下里其实菸酒都沾，也是谣传……？」 宿主：[。] 宿主：[赤也这傢伙！！] 宿主掷地有声：「当然了！！」 切原赤也瞪圆眼不甘心地反驳：「可我上次明明亲眼看到前辈你在部活室后面抽菸，越前龙马那傢伙之前还跟我说过，前辈你去找他爹呜呜呜——」 后话被眼疾手快的宿主，欲盖弥彰地捂回了肚子里。 系统：[……] 的确，宿主这方面的确不太干净。 不只抽过它的电子菸，去越前南次郎那里的时候，某次也半推半就地小酌过一杯，在没尝出来味道后还有点遗憾，问它有没有异世界进口的水果利口酒。 如果是君度酒就更好了，他突然想试试他喝他自己。 原来宿主是没有那么大的瘾，不过得不到的总在蠢蠢欲动，或许是人类根植在基因中的通病吧。 柳莲二看着他们，划掉某段文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宿主顿时有点炸毛道：「你继续划啊！」 柳莲二：「……」 他看了看旁边的真田弦一郎，本想着对方或许能给他判断数据的真伪，提供一定的支持，结果看到对方无条件支持兄长，只会黑着脸斥责切原赤也。 感觉就算鸠见说自己要去拿诺贝尔数学奖，他也会激动地夸扬一番兄长，并问对方几点的飞机，要不要他帮忙提行李。 幸村精市听完后，终于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所以考试那天，鸠见头上的红点也是……」 宿主：「……」 幸村精市有些困难地，说出这个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的发音：「真的狙击手？」 真田弦一郎虽然知道一些，但兄长为了不让他操心，告知他的并不多，此刻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哪次考试，什么时候的事——」 宿主匆忙安抚地轻拍弟弟：「都过去了，你忘了有中也呢，而且他跟我一个班就在我旁边。」 他再次强调了中原中也很强，让众人放心，而且接下来有下午那帮人的合作，很快就能将幕后黑手解决。 从跟人抢地盘的不良，变成协助警方破案的，哪怕身处危险也仍旧顽强地选择打击坏人，很难说哪个更离谱一点。 「你的校园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仁王雅治如是说着，手动活络了一下自己僵化的面部表情。 他旁边的柳生比吕士，眼镜疯狂反光：「所以你，一直兼职协助警察破案的侦探？」 看上去接受良好的对方，是最让宿主松一口气的，微笑了一下说：「准确来说是侧写师。」 侦探更多指的是负责调查的调查员，而他大部分时候只针对现有情报，分析侧写出一个大致的形象，缩小警察排查的范围。 最突出的能力还要数系统给他开的挂，能根据犯人小时候，或者他亲属的脸，画出对方的通缉像。 【18：30】 宿主终于走出部活室，并感慨：[有种脱层皮的感觉。] 它配合着增加一点幽默感，说：[那你可能还要脱一层。] 宿主抬眼看小地图。 宿主看到了那边树下蹲着的光点，视线随之挪过去，对上已经把身上沾到的奶油气味清理干净，像是抽空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小兔崽子。 宿主窒息地想要撤回这个儿子。 [他是伊藤诚的儿子，跟我真田鸠见有什么关系！？] 第379页 太宰治已经走了上来，并且先前跟五条悟插科打诨，并没有让他忘记那件很重要的事。 中原中也像防病菌一样，立刻横手挡住了他。 太宰治暂时顾不上跟这个小矮子计较，他令人厌恶的主场行为，目光牢牢黏在真田鸠见脸上，那张清秀略带少年气的脸庞。 先前碰了这个人的脸后，的确有熟悉的，异能触发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没有消失？ 难道之前伊藤诚不让他碰脸的行为，是在迷惑他？ 「这怎么可能是你的真实面孔！」 「你怎么可能只比我大一岁，这绝对也是你的假身份！绝对！！」 宿主：「……」 宿主比了个请的手势，将太宰治引到部活室后面的隐蔽处。 宿主进行了从仓库中取走【改造人】x1的操作，并将它变成了对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然后开始往头上戴，一番调整之后，他抬头面向已经被打出硬直的少年。 穿着制服的男人，调整声线道：「怎么了，太宰？」 第174章 【18:35】 太宰治狠狠噎了一下后, 拒绝接受这一现实，在与宿主辩论无果后，直接上手去碰那张活灵活现完全贴合, 肉眼难辨真伪的特制头套。 也有些好奇「人间失格」接触「改造人」后会怎么样，宿主没有躲闪。 观测记录到宿主对改造人162号的控制，在三秒内, 从变弱到彻底断联。 这个过程是急转直下的，并且在切断咒物与主人的咒力联繫后，改造人并没有马上「死亡」, 在自身略低于二级的咒力的支持下…… 灵魂被改造成人皮面具的半咒灵, 在宿主脸上扭曲挣扎起来。 这看起来是相当掉san的，从对面太宰治和一旁中原中也的瞳孔中, 它也能看到宿主此刻仿佛从哪个恐怖片场跑出来的模样。 并果断将修復过的画面，同步到光屏上供宿主观赏一二。 [……谢谢你啊。]宿主感激道。 电子音带着绅士的礼貌：[客气。] 此刻站在原地的少年, 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很正常。 由于不久前大家被五条悟他们带头, 闹起来往彼此身上涂奶油, 宿主也不可避免地蹭脏了衣服，此刻换上了干净清爽的校服。 白净少年挺拔地站着, 那个充满违和感像从哪里接过来的，普通成年男子的脑袋，在被无效化异能触碰的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就在太宰治微微松了口气时, 下一秒，那原本朝他微微笑着的脸上, 出现了一小块青紫色的斑。 很突兀的、伴着某种一旦沾染, 就如附骨之疽轻易甩不掉的森冷气息。 这点那原本雀斑大小的印记，瞬间向周遭蔓延, 顷刻间将「男人」整张脸占据。 也占据了站得很近的太宰治，全部的视线。 宿主还以为他会被吓到直接后退一步，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 虽然瞳孔收缩肌肉绷紧，有受到惊吓的反应，但却没有远离，仿佛笃定了自己绝对不会受到伤害，顶多遭受一点精神污染。 太宰治看着手下这颗「头」，死人一样的青紫色皮肤光洁不再，随着他异能力不断消减掉什么东西，「它」像某种活物一样，越来越虚弱干瘪，出现如树皮一样不规则的纹路。 就像人类免疫力低下就容易生病长痘，「它」生出好似毒疮，会从中淌出紫色液体的鼓包，每一根头髮丝都舒展开，扭曲挣扎着想要逃离原地。 「它」的确是活着的，且有求生本能，或许可以称之为生物。 明明眼前正上演着如此诡异恐怖的画面，黑髮少年好像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他又看向那双，画面内充满违和感的眼睛，一直没什么情绪平静直视前方的蓝色眼眸。 眼白很干净。 这是太宰治没说过的，自己发现「伊藤诚」异常的点：它里面是有各种情绪，但仿佛永远不会生出疲累的红血丝。 太宰治觉得单从人间失格给他的反馈来看，比起已经探出咒术师底细的五条悟，真田鸠见跟他头上的东西更像。 只是真田鸠见更强大一些，所以才不会因为这短时间的接触，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这是什么？」 太宰治问在改造人彻底报废前，轻轻拨开他的手，并重新接手这玩意将其改造回手指大小的少年。 宿主刚才也被失控的咒灵挤得脑袋不舒服：「三个月前被处刑的黑帮。」 它纠正：[是两个月前撞你枪口上的一个连环杀人犯。] 观测记录备份。 储藏至｛最近项目｝-人间失格-与改造人接触记录。 【18：37】 「所以那些尸体都变成了……」 太宰治恍然地看着整理了一下头髮的少年，随意夹在指尖的玩意，感慨真是看不出来「它」原本是个人。 中原中也自然地接过话茬，替宿主做解释：「这是鸠见的术式。」 太宰治不爽地斜了眼这矮子，拖长尾音：「啊啊，是这样啊。」 中原中也又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蹦跶。 太宰治故意把他当空气，深深看了眼宿主，仿佛发现了什么，「所以你其实是个咒术师？」 应该是他碰同为「咒术师」的五条悟时，发现了什么不同，现在那傢伙的无下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开着的。 第380页 宿主不动声色道：「嗯，不过术士身上的咒力除非刻意调动不会产生，你平时触碰我时消减的，其实是我被动生效的异能力。」 太宰治又哦了声，好像不再有其他疑问，也不去探究他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没有未来的他被传送过来，是不是他没有未来的事了。 只是捻了下指尖逐渐蒸腾的紫色液体，恹恹地抬眸，看了一眼他。 留意到真田鸠见蹙起的眉心，太宰治反过来用在外人面前装不熟的语气，耸了下肩说：「既然真田君你如此自信，我也没必要瞎操这个心。」 [。] [这个小鬼太精了吧！？] 宿主反而心音一阵混乱，但很快又找出应对方法。 「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在领养合同上籤下那个名字的人也是我。」 宿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黑髮少年内衬口袋，收好领养协议的位置，又看向那边察觉到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但听不出个所以然的褚发少年。 重新看向太宰治时，他意味深长地露出忧虑之情：「太宰，你怎么突然那么生分？」 黑髮少年的表情顿时重新变得有些扭曲。 【18：40】 「别这样，太宰，我是你父亲啊。」 「不！你住口！」 「继续叫我爹地啊？」 「不要！」 「为什么不叫，难道你不认我这个爹了吗？」 「……打扰了。」 最后一声是某个误闯进这片区域的人，在被人察觉到后迟疑发出的。 宿主很没道理地控诉它不早点提醒：「。」 宿主强撑镇定地打着招唿，把指间的东西揣回兜里：「幸村，你还没走啊？」 「原本准备走了，突然听到这边有奇怪的动静……」幸村精市的表情也有些勉强和调侃，他刚到，听到了他们刚才「叫爸爸」的幼稚游戏。 「……一起走吧。」 宿主如此提议，这会恐怕还得再做一下心理建设的太宰治，也不太想面对自己年轻的父亲，没有跟上并出发去往其他地方。 【8:00】 「自动清理内存ing……」 「清理完毕」 【8：01】 登出后台，观察到宿主正瘫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长长地嘆了口气，一副很丧气的模样，手上撸咒灵的动作却没停顿。 他刚洗好澡，面前摆放着这个假期唯一的作业：海原祭游后感。 「哎……」 宿主又嘆了口气。 [……行了，我帮你写。] 宿主挠了下脖子：[咳，我才不是……] [那？] 宿主立马丢开工具彻底放弃挣扎，接收命运如同一只真的宠物一样乖巧的雪貂——它怀疑昨天五条悟自己在宿主房间时，闲得无聊对这只诅咒做了什么。 宿主端正地拿起笔，放空脑子交出这部分身体控制权，意识秒遁入游戏：「拜託了！」 [……] 介入宿主右手的控制。 生成作文模板，总字数800，润色后按照宿主笔迹开始誊抄。 原本是可以照例晚上等宿主睡着后操作的，今天有点特殊，是因为—— 宿主房间的浴室灯还亮着，并传出细微的水流声，有人正在用他的浴室。 在它如复印机般大概写了四百多字后，浴室门打开了，是由于敌人来势汹汹，今晚被拜託留下来跟真田鸠见一块住的中原中也。 褚发少年穿着睡衣走出来，拿毛巾擦着头边压低声音问：「今天晚上……」 「我不出去。」宿主抽空合拢双指落了个帐，让两人说话不必有所顾及。 榻榻米上早纪姐已经铺开给小少年准备的被褥，中原中也走过来见他在写什么，才想起来自己也有这个作业，不过他本子连同书包都落在家里了。 宿主注意到后，让他不必多跑一趟，暂时游戏挂机，能动的左手有点别扭地，伸到旁边的包里摸出本没写名字的空本子，连笔一起递给对方。 「写哪里都一样，你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中原中也愣愣接过，颇为震撼地看着上半身几乎都扭过来，唯有右手还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宿主：「……」 他不明觉厉地在边上坐下，小心地观察着仿佛进入某种冥想状态，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字上的宿主。 [本子有点歪。] 它提醒。 [哦！]宿主正在游戏里放大，抽空调整了一下面前的作业本。 【8：20】 宿主舒舒服服地趟在床上玩游戏。 它遗憾地告知宿主，他年满十四周岁主意很大的儿子，果然没有放弃挖他这个便宜爹的底，试图接触咒术界搞到一只咒灵。 宿主不太舒服地坐起身：「（含妈字的脏话）。」 写作业的中原中也看过来：「……怎么了？」 宿主给自己顺了下气重新躺下：「没事，你继续。」 【8：21】 替宿主给他的便宜儿子发送信息警告：【虽然你做的很干净了，但还有人盯着你，你离开横滨的消息早送到了森鸥外的桌上。】 【你的行为可能将咒术界的注意，移到我的身上，停手，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街边监控摄像头里的少年，注视着屏幕久久没有反应。 它或许多余的，附上自己的话：【无论你已猜到多少。】 第381页 【为了他，最好心有所觉，亦作不解。】 像那个回去后查了很多特级咒灵相关捲轴的六眼神子那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让一切处于没有证据，「不确定」的状态。 世界意志也就无法判定，「真田鸠见」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8：24】 … … 路灯下神色难辨的少年指尖微动：【你是谁？】 就在太宰治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准备收回手机时，与伊藤诚的聊天界面弹出一行字：【他的「异能力」】。 下一秒，这些文字像被藏在机子里的无形巨兽一个个吞吃掉，伊藤诚刚才的警告、明显是另一个人口吻的话、也包括他的那句质问，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聊天界面回到他上一条发给对面的信息。 第175章 周末过去正常上学时, 学校里还有不少节日的余韵。 他们班教室里也还没恢復原样。 今天上午网球部训练，配合学校的大扫除活动取消，真田鸠见跟中原中也进c组教室后, 与正在清理窗上贴纸的班长如常打了个招唿。 「吉冈，来那么早？」 班长反应老大，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真田鸠见眼疾手快託了下他：「这么不小心……」 站稳后的吉冈邦彦眼神闪避：「谢……谢了啊。」 真田鸠见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挑了下眉头：「你怎么了？」 对方算是他在学校里除网球部的大家外，玩的最好的朋友了。 由于比较熟悉, 对方向来是不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甚至坚信中原中也是个需要照顾的贤惠纤弱少年。 今天怎么跟其他人一个反应？ 吉冈邦彦搔了下脸颊，抽了口气干笑说：「其实, 那天……我刚好在，看到你险些面临刺杀, 然后被一堆黑衣人簇拥走。」 真田鸠见：「……」 吉冈邦彦小心打量面前的人：「真田啊, 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 是黑道少爷吗？」 真田鸠见原本有些僵的表情很快化开，笑得如沐春风：「说什么呢, 我家里是做警察的啊？」 「咦！」 不同于不好煳弄的网球部的大家，对同学们是早已准备好的另一种说法：「那是来玩的警察配枪不小心掉了，大家怕引起恐慌着急走……」 「可是——」吉冈邦彦蹙眉，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真田鸠见迅速转移他的注意力, 将这遭含煳带过。 「我来帮你清理吧。」 那边中原中也搬来椅子也要帮忙，被吉冈邦彦匆匆拦住：「诶呀, 中也你坐着就好, 再说上面你够不到。」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语气生硬：「不，我可以。」 真田鸠见忍住了笑声, 却没控制住抖了下肩膀，又听到脑中让他乐极生悲了一下，告诉他经过一天的发酵，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他不是普通校霸的电子音。 他反省流言变成现在的模样，自身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最初教训附近混混时，应该挡一下脸的。] [还有学校里那个经常挡路上说要挑战我的光头，我应该避其锋芒，而不是嫌麻烦把人撂倒。] 他简直像是进龙场悟道，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系统：[……] 谁能想到他那个脑子有坑的后辈，能凭一己之力，让谣言发展到现今不可控地步呢？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比起被误会，他白天在做什么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最近港口和酒厂那样一搞，他在这里已经堪比名侦探工藤新一登报，是用点心就能查到的消息了。 系统提醒：[你最初不是觉得这样危险不良少年的身份，班里班外的女生就不敢轻易靠近，才没有出言纠正吗？] 目前看这方法的确是颇有成效的，男同学也看见他就绕道走。 [。] 真田鸠见狠下决心：[没办法……万一真影响我政审怎么办！] 系统：[……] 整个横滨市不会有人比你更根正苗红了。 在海原祭结束后和大家开诚布公时，真田鸠见就已勒令切原赤也把谣言掰正。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这天傍晚部活时分，那倒霉孩子哭丧着脸期期艾艾凑过来：「他……他们都不信，我很努力在纠正了。」 真田鸠见吐出一口浊气，竖起三根手指说：「这样吧，你每天陪我打三局。早中晚各一局，什么时候这黑道少主我不当了，什么时候结束。」 「哎——」 被拖进球场的海带头四下扒拉求救，结果其他人丝毫不顾及队友情，纷纷侧过脸去看风景。 球场上空响起一道响亮的哀鸣：「等等等前辈，再商量一下啊——」 「没得商量。」 幸村精市含笑看了眼那边，朗声让其他人继续训练。 起初他对真田鸠见的身份有过很多猜测，由于了解幼驯染家的背景，所以从未相信过切原赤也的胡诌，毕竟如果鸠见真的……真田家森严的家教不会不管。 幸村精市最初更在意的，是少年似乎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弦一郎。 能看出黑帽少年对此是毫不知情的，按他们的说法鸠见从小在外面留学，但幼驯染不自觉流露出「颇觉亏欠」的神情，表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幸村精市猜想自己偶然窥见的，是真田家其他人也不曾了解的，少年的另一面。 第382页 其实在本学期初，少年被红点瞄准后，据身处同一间教室几乎整个白天都在一起的他观察，就大概掌握了对方还在做什么。 只是默默当作不知情。 或是在对方赶不及先离开后，代对方向任课老师请假。 现在真田鸠见坦白自己还是个破案小能手后，接电话也不避着他们了。 这会刚跟切原赤也结束练习赛，问过他自己是否能走，得到肯定回答后，蓝发少年接起电话放在耳边，用肩头夹着说话。 「肇事逃逸？」 少年往网球包里收拾毛巾水杯等东西，忽然听到什么蹙眉：「还把伤患绑架了？」 「不，有没有可能他一开始只是想把人送去医院？」 「你们先别刺激他，我部活已经结束了，这就过去一趟。」 蓝发少年说着背起网球包，匆匆跟球场内众人挥手。 「……」 胡狼桑原把瘫在球场上的海带头扶到椅子上，打破球场上的寂静：「鸠见他，还真忙啊……」 之前以为对方赶着去打游戏或者跟人约架时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对方的日程…… 称一声劳模毫不为过。 那边走出网球部的真田鸠见，看到了不打一声招唿就来，小地图上就看到在社团门口等候多时，被褚发少年挡住的几个黑蜥蜴。 为首戴单片眼镜的灰发老绅士，朝他微微欠身行礼：「我们来接您了。」 正努力挽回形象的真田鸠见：「。」 还好从球场那边看不到这里，不然他一天的精心维护岂不是功亏一篑？ 「鸠见……」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唿唤，是部长幸村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走过来，真田鸠见身体微僵回头，见部长惊讶了一下后很快恢復如常。 幸村精市看了眼真田鸠见对面的人，很快把他们对上身份。 应该是鸠见说的，能合作解决幕后黑手的……今天索性都穿职业黑西装，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当地盛产特产黑手党的几个墨镜壮汉。 温和少年随即无视了这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自然地提醒同伴：「明天轮到你做部活日志，要早点到哦。」 「啊，我知道了。」 真田鸠见应下后，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人怎么一个招唿不打就进来，示意他们跟上后快步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至僻静处，他不爽地抱臂看这些除了百人长，几乎脸上都写着「我不是好人」的黑衣男：「你们怎么进来的……算了，跟我过来。」 他刚才接的那通电话，本就是让系统配合他表演打的，内容是之前发生的一起乌龙案件，为了给自己提前完成训练目标早退做藉口。 如果不是跟港口的人约好了这个时间，去见港口地牢里关押的组织俘虏，他也不至于今天的训练那么赶时间。 广津柳浪透过镜片无声打量了一眼少年：「……」 倒是很有胆量，还是该说自幼生活在温室里，某种初生牛犊的不谙世事…… 两分钟后。 立海大附属中学东门，仁王经常乔装成老师餵猫，也是除了正门后门外进出学校最神不知鬼不觉的僻静处。 少年被重力使的红光送上高处，熟练地骑在墙头回头说：「自己翻。」 「。」 底下港口黑蜥蜴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他们此趟本是想先武装侦探社的人一步到，给这个未成年一个下马威，结果对方或许是仗着有重力使在半点紧张情绪都没有。 不，或许是有的。 对方非常谨慎地选择带黑手党翻自己学校的围墙，生怕被同学撞见，跟他们沾上什么关系。 「百人长……怎么办？」眼看那两个少年已经跳下围墙消失，一个墨镜男忍不住请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傢伙是不是太熟练了点！ 广津柳浪镜片反了反光：「……翻。」 — 翻出学校到附近约定地点时，祖父安排接送他的警方的人和车，以及武装侦探社接取保护他任务的人，都已经等在那了。 武装侦探社跟前天一样，来的是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 本来后者由于曾跟港口有联繫，应该避嫌窝着的，但或许是目前他们人手有限，加上这傢伙艺高人胆大，这会远远朝他们招手。 「哟～小矮子和短命鬼来了～」 短命鬼的外号来自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却没有未来的自己出现。 真田鸠见额角青筋刚蹦跶了一下，他旁边的小少年已经理智断联，冲上去揪人领子，咆哮让人收回刚才的话了。 经过一天的消化，太宰治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自己父亲过于年轻的事实，总之在接到警告简讯后，听系统说他是去附近一家叫lupin的酒吧喝了一杯，就回到横滨来了。 至少是暂时放弃了接触咒术界，去搞咒灵和能看到咒灵的眼镜…… 扒他最危险的那层底裤了。 真田鸠见越过打嘴炮的两个少年，心累地坐进车里：「好了，赶紧上路也好早点结束。」 至少他这个便宜儿子，的确是站在他这边的，这点无需怀疑。 并且太宰治很乐意跟他演戏，装作只是关系不太熟的委託人和接委託的人，在车上时隔着一个中原中也，时不时也要刺一下他。 终于车子到了港口五栋大楼底下，几人陆续下车，警方派来的两个人被安排在外面等着，此刻满是忧虑地跟蓝发少年说：「半个小时，时间一过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第383页 要入「虎口」的真田鸠见反过来安慰他们：「别紧张，有中也他们在呢。」 太宰治哼哼着见缝插针：「为什么不是『有太宰他们在呢』？」 真田鸠见：「……走吧。」 广津柳浪看着是真的没有半点紧张怯场，好像是要进去逛商场的少年，率先往自家老巢走去，心里只能感慨一句后生可畏了。 忽然少年脚步顿住，说着：「差点忘了，毕竟是要进mafia总部。」 年近半百的他在翻了学校围墙后，就无端有些心累，此刻总算是因为少年的反应，有了些许安慰：是啊这才对嘛，他们可是黑手党啊。 广津柳浪不由侧眸看向折回车里的少年，想看他取了什么防身的东西。 然后就见少年打开了车后备箱，从中取出因为刚才太宰治非要跟他们挤后座，没地放而暂时离身的那个——网球包。 「……」 广津柳浪看着少年背上它，而后招唿其他人可以走了，全程中原中也都神情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里面大概放着什么防身物品，枪械的话是没关系，但如果是杀伤力更进一步的东西…… 于是在即将进入正门时，他拦住了几人，表示要例行检查一下。 「毕竟是我们重要的内部建筑，还请你们配合。」 广津柳浪道：「枪械是可以携带的，但窃听器等其他物品不可以。」 他话音刚落，织田作之助还没展示自己的双枪，那个黑髮少年先狠狠啧了声，从衣服兜里摸出了三两个微型窃听器：「别乱动我的东西啊！」 「……请放心。」 中原中也无需这些外力，他身上除了一部手机什么也没带。 真田鸠见把背上的包递过去，对面的人拉开拉链，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每颗球都不放过的架势，让他眼角抽了下提醒：「就是普通的网球。」 广津柳浪低咳一声，把东西递还给他：「你们可以进去了。」 什么都没有你特地背它做什么！ 第176章 真田鸠见不是第一次来港口大楼。 不算上周目他还卧底在酒厂时, 和琴酒代表乌丸莲耶来跟森鸥外谈判那次，这周目他也不是没有偷偷潜入进来过。 也是被从眼皮子底下处刑了人，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察觉, 收到自己也能被随时「取代」暗示的森鸥外，才对「守夜人」如此恭敬。 不只是深层目标相似，所以对他敬重, 更多是出于对强大诡谲力量的忌惮。 这次没有坐直通顶层首领办公室的电梯，港口首领今天没有亲自接见他们的意思，他们全程没有遇到几个人, 被广津柳浪带着下到关押叛徒囚犯的地下室。 入口处有两排荷枪实弹的男人, 墨镜后冷酷的眼睛，不善地打量着他们。 真田鸠见用迟早把你们都关进去的眼神回敬。 广津柳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甚至从少年身上看出了某种，对自身的克制。 仿佛在对自己说：这样不行, 对面人多不好动手。 门口一个男人手中的冲锋鎗横下来：「首领命令, 最多只能进去两个人！」 中原中也在对方有动作的一剎那, 就将真田鸠见护至身后，闻言蹙了下眉道：「我陪你进去。」 森鸥外这老狐狸真是就算本人不在, 也想找点存在感。 当务之急是调查黑衣组织的事，对刚坐上这个位置急需功绩立威的对方来说，只把人赶出横滨是不够的，怎么也要还以颜色。 森鸥外的确需要他侧写方面的助力, 里面倒是没搞些其他有的没的算计。 真田鸠见正要点头，太宰治老不乐意地咂了下舌：「你这单细胞的蛞蝓, 恐怕连带着这傢伙一块被卖了都不知道吧？」 中原中也忍他很久了：「哈啊！？你说什么———」 真田鸠见揉揉耳朵：[中也的高音真高, 比他身高高不少。] 系统：[……] 他们两个他都不打算带。 真田鸠见给了织田作之助一个眼神，选择留下两个小的在外面吵吵嚷嚷, 选更成熟可靠的成年人陪自己进去。 织田作之助像是个天然黑，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不像那个绷带精几次照面就给他扒得差不多了。 红髮青年预知类的异能，配合他的战斗力实际非常好用，可以规避绝大部分危险。 二人随广津柳浪继续往下，穿过长长的，仿佛要一直通往地狱的漆黑楼梯，走过一个拐角，总算真的进入了港口地牢。 这边门口也有人把守，对引路的黑蜥蜴百人长行礼后放行，打开了背后布满铁锈的大门。 真田鸠见从门上嗅到了血的味道，或者说是上面那只全身长满手的咒灵，咒力的味道。 三级……至少中上游水平。 做出粗略判断后，他仿佛只是凝视了一下门上的斑驳锈迹，怀疑那究竟是不是血，又不动声色移开目光，看向地下室内环境。 广津柳浪注意到，进入地下室并且身后的门落锁后，少年似乎总算迟钝的意识到了恐惧。 这里是属于黑夜的mafia，也最为阴暗的地方。 曾有无数背叛者、敌对势力的俘虏、乃至无辜之人在这里流尽鲜血。 这里的空气都仿佛比外面潮湿粘稠，吸入肺中后会引起微妙的不适。 第384页 里面符合对黑手党的一切刻板印象，墙上挂满了各类刑具，密密麻麻的让人背后汗毛倒立，处刑架附近地上大滩黑色，是未洗刷干净的血液氧化了。 一个个看不到尽头的牢房深处，还有隐约的哀嚎声传来。 「…」 少年唿吸加重了些，瞳孔微微收缩着，视线有隐秘的、不知该落在何处的慌乱。 广津柳浪没有多少怜惜情绪地想：是啊，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下一秒，他看到压抑紧张情绪的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在这种地方留下指纹，要是被拿去做些什么，到时谁说得明白？」 「。」 然后少年脚步没什么停顿地，径直往牢房深处走，并问他：「人在哪里？」 连旁边那个红髮青年都明显表现出忌惮，广津柳浪是深深体会到了少年的不同寻常，他甚至好奇打量起了墙角的青苔。 「……请跟我来。」 等级不高的咒灵一般没有对视上，是不会主动向人发动攻击的。 但真田鸠见的视线，是真的没有落脚的地方：[……hi，真热闹啊。] 他遗憾地随手把一只敏锐察觉他能看到，欢快冲过来的小伙伴，借闻到什么噁心味道扇风的动作，用术式捏成一摊粉末。 好在低级咒灵智商再低，也是懂趋利避害—— 已经走到牢房门口的真田鸠见，拧了下眉，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往织田作之助身后躲了躲，同时不动声色凭空捏住袭击向自己的爪子。 「无为转变」 [果然它们的智商跟特级咒灵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系统：[你在自夸聪明吗？] […我的机智还需要语言夸耀吗！？] 系统：[……] 没想到这趟最大的困扰是这个，真田鸠见手中虚握着的诅咒，从长满疙瘩的「手臂」往上，不断收缩拧成细线，而后连残秽都没有的消失了。 [我这算是给港口当清洁工了？真是亏了。] 酒厂的人已经从那边的女人手里走过一遭，不过看上去没问出什么东西。 见少年躲在红髮青年身后，广津柳浪正想着要不先把人拖下去沖洗一遍，就见对方迅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迈入了牢房之内。 还皱眉看了眼旁边那个，安静却很有存在感的，穿和服的女人：「都出去，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 尾崎红叶与广津柳浪对视一眼，退出了牢房之中。 说实在的，她并不认为那个刚才看到她，和她手中滴血剪子后流露恐惧的少年，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既然首领说了让他们配合，那就让试试吧，只要不吐在里面就行。 真田鸠见避开地上的血迹往里走，停在四肢被锁在椅子上，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面前：「……」 甚至不需要系统提供情报，曾在酒厂卧底过一段日子，获得酒名的他，知道组织内的事不比带过自己的三把手少，就是要看这傢伙掌握了多少。 他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思索着一会要採用的话术。 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这里的气氛很压抑，渴求得到解脱的人，麻木地抬头看向走过来的新行刑者，认出对方是自己之前的暗杀对象后，愣了一下。 真田鸠见半垂眼睑与他对视：[啊……真惨，腿好像也断了……] 电子音催促：[赶紧问完赶紧出去。] 在这里待久了总有同步率变动的隐患。 真田鸠见也觉得这里不舒服极了，尤其是旁边那些脑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对他虎视眈眈的低级咒灵。 他略倾下身体，此刻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珠子：「什么时候进入的组织……」 目光往下扫了眼对方沾满血污的手，根据上面的薄茧说：「得有十年往上了吧？」 这边的一切被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完整的播放在顶层首领办公室里。 森鸥外喝了口红茶，同旁边玩积木的幼女说：「真是令人羡慕的观察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人性……」这让他不禁有了个想法。 「不知道看清人性险恶后，他是否还能如此坚定地选择光明面呢？」 爱丽丝瞪他一眼：「林太郎，语气好噁心！」 森鸥外不走心地说着抱歉，正要去搂自己的人形异能，忽然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他这个敬职敬责的首领自然不敢怠慢，马上走过去接起。 「什么？」 那边才说几句，森鸥外脸色骤沉：「立刻派人去……」 等撂下电话他也没有心情看监控了，从保险柜里抽出几张纸，开始加班办公。 恍然从忙碌中抬头，那屏幕里的人早就消失离开了，他不禁嘆息：「如果这个时候有中也君，哪怕总喜欢偷懒的太宰君，也能替我分担不少呢。」 「还有鸠见……果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笔尖点在纸上，森鸥外想起什么呢喃道：「十年后火箭筒的事，他似乎还没告诉家长呢？」 监听到这里的系统，发出一声冷哼：[呵。] 它正操作着准备让这傢伙忙到无暇想着拐人，听到宿主伴随着敲击键盘的，一声迟疑保证：[咳，我就再玩一会……十分钟！] 系统：[……你想玩就玩。] 真田鸠见努力分辨了一下老伙计的语气，觉得它在说反话：[我打完这把就下！] 第385页 系统：[……] — 从mafia那存在感十足的地标建筑出来后，作为心情调剂，真田鸠见跟祖父报了平安后，果断选择去中原中也家放松一下。 他刚登上游戏，跟好久没约的沢田纲吉没聊几句，就看到好友列表里有两个人跟约好了似的，名字先后亮起。 随后又是两条组队申请。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老子来了！快快打周本，去世界频道叫个奶！】 殉情～殉情～：【小哥哥求带～】 真田鸠见注视着那两条快到时限消失的邀请，手伸向电源开关，忍了忍想着凭什么他退，于是自己组了个队后，反过来把那两个人拉进来。 果不其然，这两个人仿佛天生犯沖，看到队伍里的另一个人，立马跟前两天线下时一样掐在了一起。 不过由于真田鸠见已经第一时间把他们拉进副本，而且这个本里队伍无法解除，且队友间无法对彼此造成伤害，他们就只能走精神攻击路线。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老公你什么意思？？？】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快把这个小婊子丢出去！！！！！】 殉情～殉情～：【哎呀，姐姐你好兇qwq】 殉情～殉情～：【哎呀有怪过来了，哥哥救我！】 悟酱（物理超度的妻子）：【你！！！我快没血了！奶我啊！！！？？】 殉情～殉情～：【不要，你好兇】 殉情～殉情～专注给牧师队长加血，并且吹耳旁风：【要不哥哥你甩了悟酱，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哥哥好的～】 物理超度你看够了戏，这才慢悠悠打字：【@殉情～殉情～，我是你爸爸。】 殉情～殉情～停顿一秒钟：【不同意就算了，干什么骂人呢！讨厌死了！】 物理超度你换了个称唿：【太宰，我是你的爸爸。】 殉情～殉情～沉默。 殉情～殉情～：【……】 第177章 太宰治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自己游戏里偶然认识的网友，会是自己的好父亲。 原来他们缘分不浅，人生早就有了交集。 五条悟反应过来, 操控的残血角色被boss收割了，尸体上仍要坚强地冒出一个气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哈了好多声，要不是有显示上限, 他的笑声能填满整个屏幕。 也反应过来这个「物理超度的妻子」是谁，太宰治转头又跟对方掐在了一块。 并且更加强烈地要求他俩「离婚」，说他不同意这个人做自己后妈。 这两个人吵的火热, 完全不做正事, 信息不断刷屏队伍频道，真田鸠见只能自己一个人凭藉优秀的操作, 把已经被磨了大半管血的周本boss解决掉。 屏幕弹出已击杀的通关提示，他检查了一下到手材料, 就解散队伍下线了。 刚才系统哼的那声阴恻恻的…… 真田鸠见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 自己今天同步率控制的挺好, 也没偷偷抽它电子菸，好像应该大约大概, 没做什么惹它不高兴的事吧？ 忽然手机收到了信息，他正躺在床上呢，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设备，发现刚才明明震了下此刻屏幕却一片干净。 [咋回事？] 电子音：[没事, 垃圾简讯。] 那个森鸥外看来还是太闲了，有空给「守夜人」发骚扰简讯求助。 真田鸠见奇怪地挠了把头, 既然系统说不重要他也就不管了, 躺了会爬起来先写作业，最近中原中也都住在他房间里, 半夜摸黑写怕吓着人家。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老婆」「儿子」凑一块，会搞些小动作，毕竟五条悟就是咒术界的人，而且他们在游戏里交流，比线下要隐秘多了。 但事实证明他们没有，他们相看两厌，连好友都没加一个。 家庭关系紧张的真田鸠见浑身轻松。 跟行事薛丁格的「低调」，但的确很神秘的黑衣组织的交锋，是比想像中要长线的较量。 不过港口大楼不用他常去，只有他们抓到什么重要线索的时候，会联繫一下他。 真田鸠见倒不在乎自己因为这次跟港口的合作，被组织记恨上，对方本来就要杀他了，而他这周目又不准备走老路当卧底。 以及切原赤也有在好好努力，加上他的经营维护，同学们对他的误会终于有所缓解。 — 转眼到了十一月。 秋季的尾声。 这天上学路上，真田鸠见吃完中原中也给自己准备的饭糰，拿纸巾擦手时，接住一片半边焦黄的落叶，才有了气温变低的实感。 最近班里大家都换上厚一些的校服了，早纪姐前段时间，好像也问过他要不要换衣被。 刚开始因为太宰治一直不肯去办学籍，他还以为这孩子是想以侦探社接下保护他的任务为由，也转学进立海大学校。 真田鸠见还苦恼了一下把他跟褚发少年放一块，自己的日子恐怕会鸡飞狗跳。 不过对两个小孩也不好厚此薄彼，他有天换了伊藤诚的皮去找他，想跟人好好谈一下，如果对方实在想来，要试着跟中原中也和平相处。 结果太宰治听他说完，展示了一下自己正在阅读的书籍。 真田鸠见认出那是大学编程方面的书：[……] 好傢伙，在自学大学课程呢。 第386页 国中校园对你来说太幼稚了是吗？ 这次他提出给小孩办大学学籍，这次被随口答应了，那傢伙还怪里怪气地说：「我可以辅导爸爸写作业哦～」 「伊藤诚」冷着脸：「再说一句你的学费自己负担。」 那天又被缠着掏了几万零花钱的他，颇感孩子大了的心累。 临到校门口，人设已经「洗白」的真田鸠见，现在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唿，但都保持了几米的社交距离。 是的，原本他担忧的女同学过于热情，让他无法承受的问题，很快也找到了解决方法。 那天从港口mafia地下室出来，真田鸠见再小心，鞋底也还是踩到了一些血污渍，次日去学校的时候在鞋柜处换鞋，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嘶……真田，你鞋底沾了什么东西？」 「什么？」 故意没清理的真田鸠见，见不枉自己慢腾腾的动作，终于有人抓到了重点，故作平淡地翻过鞋子看了眼，略一思索想起来：「啊，昨天在案发现场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一滩血。」 他说着不由感慨：「那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还没加什么过于详细引起不适的描述呢，一转眼班长和其他听到谈话的同学，都瞬间退出去十米远。 真田鸠见见刚才那个鬼鬼祟祟跟他一路，好像是要给他递情书的女生，在心理挣扎后默默把手里的东西揣回包里。 努力压下嘴角上扬的幅度，困惑道：「都怎么了？」 班长见那鞋子被锁进储物柜，才敢把颤抖的手搭上他的肩，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是真厉害！」 真田鸠见松开指尖捻玩了一路的落叶，任它随风飞往未知的角落。 他问旁边喝了好多牛奶和补钙产品，虽然要很细緻观察才能发现，但的确是长了点个头的少年：「中也，明天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中原中也摇头：「没有……有什么地方要我陪你去吗？」 「陪我去商场逛逛吧，前两天胡狼生日，文太把家里做蛋糕的材料用完了，约我这周末去採购，我刚好也有些东西要买。」 真田鸠见说着跟他穿过校门，视线朝旁边转了下。 刚才一直在偷看他的人，是那个学期初，曾拦下他跟中原中也的新转校生。 留意到对方抖了一下，真田鸠见友善地朝他微微笑了下，结果对方抖的更厉害了。 「……？」 恍然想起对方好像，撞见过五条悟来学校找他，当时场面可能比较……暴力。 真田鸠见放下这茬打开光屏，边记录边说：「给你准备换季衣服，还有……也要买了。」 知道小少年跟那傢伙犯沖，真田鸠见不常在他面前提那绷带精：[除了面膜，还有太宰治的换季衣服，如果不给他准备，他恐怕会嫌麻烦只在里面多裹一层绷带。] 系统：[……] 好像真在养儿子，幸好是生活能自理的半放养状态，还请了个保姆。 中原中也听出他话里的不同寻常，天气还没怎么变冷，就着急囤物资还安排好一切：「你像要出远门？」 真田鸠见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是啊……」 中原中也神色微变：「是港口那帮人准备收网了吗？」 这是要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先出去躲一下吗？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摸了把他的后脑勺：「你在想什么，是u-17网球合宿要开始了……不过的确，港口那边应该也快有动静了。」 并木裕一在那二人走远后，长舒一口气，背后几乎微微汗湿了。 旁边今天也一起值日的日野，见他这样一副虚脱样不禁失笑：「那么紧张做什么，不都清楚那些都是误会了，真田同学比委员长和善多了啊！」 并木裕一要哭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的、的确。」 虽然表面上看这样—— 并木裕一内心几乎要尖叫起来，关于刚才进去的风云人物，他或许知道一些可能被灭口的隐秘消息。 那还是刚开学不久的事，真田鸠见还是校霸一样横着走的存在，虽然他现在横着走，也没人敢拦他。 经过日野同学的提醒，他本也不想惹麻烦，再去纠正对方违反校规的部分。 也是因为对方传闻中的形象，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加上他曾经无意间真的撞见过那个真田，和一个白毛街熘子交手，怒斥着：「滚出立海大。」 那身手拳脚是他见所未见啊！比电影里拍的更震撼，甚至快得他都没怎么看清。 可惜很快那两个人就察觉到了什么，真田鸠见就把那傢伙拎出学校，从东门那边的围墙上过去的：「……」风纪委员的他很想喊一声站住，但理智和求生欲挽救了他。 并木裕一想，如果是那身手说不定真如传闻中说的，打几十个普通混混至少是不费劲的。 至于后来听说的什么，单挑三百个混混—— 他当时就忍不住吐槽：「这规模说是黑手党也毫不过分了吧！」 然后来到了海原祭，真田鸠见同学有了他的新身份：黑道少主。 但真正让他紧张的，不是以上全部。 并木裕一和一个戏剧社的同学同班。 海原祭当天因为有事去找对方，有在舞台后方撞见一个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的真相——那个惊鸿一瞥连名字都没留下的「继母」，其扮演者其实是——！！！！ 第387页 并木裕一不知道也不在乎真田同学究竟是什么黑道白道，他知道一件事，自己这常年缺乏锻鍊的肢体，从真田同学手下绝对走不过一招！！ 他微微唿气调整唿吸，选择像网球部的那些人一样，闭紧自己的嘴巴。 网球部里。 切原赤也前段时间去北海道修学旅行，回来后真田鸠见就停止了跟他每天三场的约定，今天点开对方数据一看，才发现他的体力和力量都涨了0.5。 【切原赤也】 力量：3.5 速度：4 体力：3.5 精神力：2 技术：3 之前每天都跟他打球，习惯了反而没察觉到这一点点堆砌起来的进步。 他又调开自己的面板： 力量：7（？） 速度：8（？） 体力：%*（？） 精神力：4（？） 技术：5 感谢越前龙马他爹送出的经验。 升精神力5的经验也攒的差不多了，真田鸠见略显苦恼，不知道集训营里的人都是什么水平：[我这样会不会有点超模啊？] 第178章 这天邻居家的阿泷刚好有空, 顺路送他们去了商场，又把他跟中原中也送回家。 这会车子停在真田宅门口，泷川雅贵正体贴地帮忙从后备箱, 取出真田鸠见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两人把东西往院里搬。 真田鸠见含恨看了眼一旁树枝上，那只看到自己后不肯靠近的肥鸟：[有本事你过来啊！] 雪鸮眼睑微垂, 半盖住那双睿智的橙黄色圆瞳：「咕咕。」 它很果断地张开翅膀飞走了。 系统：[确认过眼神，是你得不到的白毛。] 真田鸠见心声不太干净地骂骂咧咧两嘴，面上不动声色, 仿佛只是不带任何邪恶念头和占有欲地, 随意扫了眼邻居家的宠物。 他跟深蓝色头髮的秀气青年说：「进来坐坐吧，今天麻烦你了, 阿泷。」 泷川雅贵无奈重复：「你真的不能叫我哥吗？」 真田鸠见侧头看了眼，完全是自己记忆中小辈模样的青年：「你也该习惯了吧。」 泷川雅贵微微嘆气：「好吧, 阿泷就阿泷吧。」 今天早纪姐跟小姐妹约了下午茶不在家, 大家长倒是难得放松一下, 给自己放了个假，可能是已经知道两个孙子即将离开家一段时间, 所以想好好陪一下他们。 真田鸠见把人引进屋内，给人倒上茶后还有些奇怪弦一郎又去哪了。 他这个看似很独立，实际有点跟屁虫特性的弟弟，应该在听到他回家的动静时就出来迎接啊。 他点开地图看了一眼, 看到后院有三个光点。 祖父稳坐在门廊下，对面有两个光点在玩猫捉老鼠, 绕院子做匀速直线运动。 原来今天被弦一郎呵斥太过活泼的大侄子回来了, 不过现在暴露性格中欢脱部分的他自己，看上去玩得也很开心嘛。 后面那个追人的就是他弟了。 下一秒祖父能掀翻房顶的声音, 震得泷川雅贵手中杯盏也泛起涟漪：「——太松懈了！！！」 泷川雅贵放下茶杯，关切地看过来：「……要去我家躲躲吗？」 真田鸠见低咳一声，撑着桌子站起身：「……没事，我去看一眼。」 他又没上房揭瓦应该骂不到他头上。 真田鸠见端了杯茶去后院，试图让不停说教孙子和曾孙的祖父消消气，顺便润一下嗓子。 他上前打圆场，祖父也很快摸着鬍鬚结束说教，一指对面的空位：「陪我下完这盘棋吧。」 真田鸠见就知道躲不过这遭，尴尬一笑：「那个……前屋还有客人在。」 真田弦右卫门摸鬍鬚的动作加快加重，显出几分气愤来：「哼，如此那就算了吧，老夫还约了昔日警校的同期，马上就要动身了。」 真田鸠见无奈地在对面坐下，哄一下自己曾经的老父亲。 同时给泷川雅贵发去消息，告诉他不用等自己了，下次请他吃饭。 泷川雅贵：【好…】 先行离开的邻家小哥，总感觉这个邻居家的弟弟，好像比自己这个大学毕业不久，刚迈入社会的人在某方面要成熟老练。 是因为以前的经歷，迫不得已早熟吗……他有些心疼地想。 真田弦右卫门走了一步棋，同时忍不住说起自己那个同期：「目前为止我跟那个有着孽缘的傢伙，是九十九胜，九十九败，上次我就是险输在这一招……」 真田弦一郎对此有印象，上次祖父去哪里回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就是那个被您称作仇敌的人吗？」 真田弦右卫门微微颔首，盯着对面做思考状的孙子：「鸠见，你觉得这一步要怎么破解？」 真田鸠见故作高深地沉吟：「这个嘛……」 真田鸠见果断放弃地摆烂：[嘿，系统。] 系统：[不要用喊其他ai的语气叫我。] 真田鸠见：[好的，系统同学，这一题要怎么解？] 祖父看上去已经破解了这一步棋，这是在考验他们这两个小辈。 电子音变得温柔，在光屏上隔空指导：[走这步。] 真田鸠见看了看：[不对吧这个。] 电子音骤沉：[所以你会就自己下。] 真田鸠见：[……好的。] 还是小学生的侄子跟着看了会，很快觉得无聊，自己玩了会又忍不住凑上来。 第388页 妹妹头的真田佐助在旁边某人恼怒地注视下，从后头搂住蓝发少年的脖子：「鸠见哥哥一会陪我打游戏嘛～就玩上次那个格斗游戏！」 真田弦一郎怒道：「要叫兄长叔父！！」 真田佐助不爽撇嘴，胳膊抱的更紧了：「那我刚才叫你大叔，你还气得要打我？大叔大叔！」 真田弦一郎火冒三丈：「那是你的称唿太不庄重了，你也要称唿我叔父！！」 真田佐助一副被威胁的委屈样，脸往面前的蓝发里蹭了下，暗暗递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要～鸠见哥哥又不像你长了张大叔脸～」 真田弦一郎：「sasuke！！！」 真田鸠见被勒得被迫后仰，一手撑在木质地板上固定自己，一手把侄子捞到身前，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好了好了，一会陪你玩。」 他都怕这小子发出「naruto」的声音。 真田弦一郎不贊同地说：「兄长大人，你太宠他了！」 真田佐助朝他吐舌头：「略，大叔你就是嫉妒我能坐哥哥腿上！」 真田弦一郎在兄长看过来时，不知脑补了什么「年幼的自己坐在兄长腿上，听他讲兵法书的美好画面」，像被揭穿了一样脸颊爆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真田鸠见默默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愚蠢的弟弟，专注于破解这个棋局。 他没少陪大家长下棋，也算是能熟练应对对方出的难题了，毕竟他还给自己立了协助警方破案的，高智商国中生人设。 真田弦一郎转移话题：「我今天也跟与我共同进步的那位对手约了比赛，这就要出发了……」 真田鸠见迅速抬头看过来：「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真田弦一郎：「应该是，兄长大人要一同前往吗？」 真田佐助跳起来去晃他腰：「太狡猾了！！大叔！」 小孩子「哥哥说好要陪我的——」的话才说到一半。 这边真田弦一郎和真田弦右卫门的手机，忽然同时收到了简讯，并异口同声叫出那个，真田鸠见也快刻进dna里的名字。 「手冢——！！！」 「手冢——！！！」 真田鸠见心声也跟着追问：[——手冢怎么了？！] 系统：[……放了你祖父和你弟的鸽子，相约钓鱼去了。] [啊？等等等……他们刚才怎么都喊手冢？] 系统：[……]你也在喊。 经过系统的解释，真田鸠见这才知道，他们跟手冢的孽缘还是继承制的？ 真田弦右卫门那个警校同期，就是现在东京警视厅的警视监手冢国一，他跟手冢国光在警局厕所初见时，少年就是去给加班的祖父送早餐。 难得的假期时光。 今天天气很好，温度适宜，微风和煦。 手冢国光和祖父相约去河边钓鱼，不约而同地推了跟某人的约定。 手冢国一坐在矮凳上，已经抛好鱼竿屏息凝神，旁边孙子正在挑选假饵，忽然他们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信息：【手冢！！！！！】 手冢国一看了一眼屏幕，轻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 旁边手冢国光扶了下眼镜，正要收回手机，忽然又有一条信息发进来。 【///警校最最新官方招生宣传片///你想了解的这里都…】 手冢国一留意到孙子有片刻僵硬，奇怪道：「怎么了，国光？」 手冢国光正要回答，对面下一条信息又发来了：【听说你家也有公务员，有继承祖辈意志的意向吗，你准备报哪里的警…】 手冢国光近乎慌乱地迅速摁灭屏幕：「不，什么都没有。」 — 次日。 时隔两个多月，他晋升运动漫男主的主线，终于又更新了。 真田鸠见进网球部的时候，遥遥看到立海大众人围在一起，切原赤也见他来了兴奋招唿：「前辈前辈！我们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唉！」 「来了来了。」 真田鸠见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同时查看在自己踏入球场时，光屏上刷新出来的部分。 【主线任务三：获选进入u-17代表队】 【进度0%】 【第一部分：进入u-17集训营，参加选拔集训（进行中）】 他们刚才已经念过信上内容了，幸村精市将邀请函递给晚到了几分钟的少年，并总结道：「是under-17集训营发出的邀请，邀请我们立海大全部正选参加选拔……」 「记得有几个升上高中的前辈，好像就在里面。」 幸村精市眸中透出凌凌劲力，露出笑容面向众人：「大家，要踏上新征程了。」 第179章 「这里还真是偏僻诶, 终于到了吗？」 邀请函上给的地址是个很偏僻的公交站台，原本还以为会有人接引，没想到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周遭空旷得只能听到鸟叫声。 不过随处乱看的切原赤也，很快发现旁边竖着块引路牌，指向一条不太起眼的, 一直蔓延到山林里的路。 上面只有一个箭头，其他什么标识都没写，很自信地杵在草地上, 也不怕被人无视掉。 于是从校车上下来的一行人, 又沿着路牌所指方向，往山里走了一段距离, 眼前景色总算是有了变化。 一个庞然大物似的铁门，突兀地挡在了去路上, 连同周围的自然山地和围墙, 完全遮住了里面的景色, 显得神秘兮兮的。 第389页 同样是什么某某基地的大名都没写一个，但毫无疑问就是这里了。 丸井文太将手放在眉骨上远眺, 「应该就是这里了，under-17选拔合宿的地方……为什么大门紧闭，连个门卫都没有要怎么进去啊！」 幸村精市看了看一旁栏杆上，适才转向他们这边, 正无声观察着他们的监控。 肩披外套的清隽少年，身上有股宠辱不惊的淡然：「是比想像中更偏远一些, 不过这里的空气还挺新鲜的。」 柳莲二合上笔记本, 抬头看向周围：「是啊。」 监控摄像头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随后在切原赤也跑上去敲门前, 被远程控制打开了。 切原赤也迫不及待撒开腿：「哦哦！可以进去了。」 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两个蹲在前路上，穿印有本次集训标志运动服的男的，看上去比他们普遍要大一些，仿佛遭遇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正满脸郁结地窃窃私语。 「什么鬼啊，前面那几个蓝白校服的，真的是国中生吗！」 「肯定是有哪里搞错了，国中生怎么可能有他们那个水平！」 说着那两个炮灰气质拉满的……男的，也注意到了又走过来的一队人。 之所以叫「男的」，实在是他们光看长相已经无法让人用「少年」代称，但「男人」似乎又与他们的年龄相悖。 「来得正好！」 其中歪戴鸭舌帽有点鬍子拉碴的男的，兴奋地想从这批人身上找回一点优越感和自信心。 另一个亚麻黄色短髮的男的，跟着挡住那些人说：「看你们的打扮，应该就是这批新来的国中生吧？」 歪鸭舌帽接着道：「不过你们还得经过测试才行！」 幸村精市含笑重复：「测试？」 亚麻黄髮一指旁边的空球场，示意上面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好的瓶瓶罐罐：「每人就给你们五球，要把三个罐子打倒才算过关！」 作为网球精英的聚集地、日本网球顶尖网球人才的输送中心，u-17为选手们配备了优质的设施和资源，这训练基地啥都有什么都不缺，最多的就是网球场了。 虽然或多或少都看出这两个人是找茬的，立海大众人还是跟着他们去了球场，并在听到「难题」后，露出诡异的神色。 「五球，三个罐子？」 「啊……五个的是球啊！」 切原赤也刚开始听岔噼了，流露出心虚之色，单纯的小少年当真了，控球力方面有短板的他还担心自个过不了。 那两个男的一见他这反应，顿时感觉十拿九稳了，暗暗嘲讽催促他们别磨蹭。 切原赤也犹豫了一下，选择让出位置给技术比自己还差一点的黑皮滷蛋：「胡狼前辈！还是你先吧！」 胡狼桑原光洁的头皮有点发麻：「喂！」 胡狼前辈还是第一个上了。 他技术方面略差但很稳，一球把位于对面底线处的某个罐子打倒。 那颗飞出球场的网球，甚至撞到铁丝网后将其砸得凹陷。 要求很高的部长提出自己这边的，测试及格标准：「要把铁网打穿，才能称得上是立海大正选呢。」 「……」 部长的恶趣味又冒出来了。 众人纷纷垂汗，不过初来乍到的确需要好好展示一下实力，才不至于被看轻呢。 胡狼桑原调整了一下握拍姿势，这次打出的球跟刚才显然不一样了，迅速将易拉罐撞变形飞出去后，仿佛一枚小型炮弹一样，直接穿透了防护用的铁丝网。 仁王雅治不知何时也掏出了网球拍，往地上弹了下球后，直接抛球挥拍插队：「也别一个一个排队了。」 那边丸井文太和柳生比吕士，也早已跃跃欲试地挥拍，他们坐了不短时间的车过来，连平时的晨练都没做，正有些手痒痒呢。 他们打出的网球穿透铁丝网，简直像戳穿一张纸一样简单！ 红髮少年吐了个泡泡，还催促那边已经看呆了的两个男的：「场上的易拉罐不够了，你们快点再去搬一些过来啊？」 亚麻黄髮和歪鸭舌帽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人生之色，丝毫不敢怠慢地答应着：「是、是！——」 正对这个球场的监控摄像头，中心的黑圈像活物的眼眸一样，不断收缩又放大，生动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也正将场上发生的一切，实时传递到某个昏暗的房间里。 二位数的屏幕规律地嵌满了几乎一整面墙壁，很像什么反派视角，不过这里没开灯当然也不是为了省电费，实际只是方便看清画面内容。 监视器屏幕闪着幽亮的白光，画质受限画面蒙着噪点，不过在屏幕前穿白西装的男人的操作下，摄像头追踪着重点。 另一个穿类似研究员长款白衣，两手插在兜里的男人站在他身后，这个人的黑色头髮更长一点，在脑后扎成一束。 此刻看着屏幕中的画面，正意味深长地念着自己了解到的资料。 「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是今年拿到全国大赛冠军的队伍……也是目前关东十六连霸，全国三连霸的纪录保持者。」 椅子上中长发，发梢微卷的男人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翻开旁边有关立海大正选的档案，一一对应上监控里的人： 「胡狼桑原，三年级，守备范围号称『大到超乎想像』铁壁防守员，他的双打搭档，擅长网前截击的天才，丸井文太，三年级。」 第390页 「仁王雅治，三年级，『球场上最恐怖的诈欺师』，得意技是「幻影」，他和同样三年级的『绅士』柳生比吕士，被称为立海大的另一支黄金双打组合。」 「柳莲二，三年级，擅长数据网球却更远胜于资料的高手，立海大的三巨头，灵魂人物之一。」 「真田弦一郎，三年级。」 镜头给到那个沉默的黑帽少年，对方约摸是有些性格内向，经过同伴提醒才上前打球，但实力是极其亮眼的一球就把三个罐子打倒了。 并且飞出球场的网球，也狠狠地贯穿了铁丝网。 「号称『皇帝』，得意技是「风林火山阴雷」。」 穿无袖背心刚才还在锻鍊身体的另一个教练，拓植龙二看着监控屏幕里，那张略显忧郁与低落的脸：「倒是跟想像中不太一样。」 坐着的那个教练调转镜头，继副部长之后，追踪立海大网球部部长，继续道：「幸村精市，三年级……」 「凭着坚强的信念和惊人的毅力从病中奇蹟康復，得意技是「五感剥夺」。」 只见那个一直微微笑着的少年，担忧地看了眼毫无表示路过的黑帽少年，微微嘆了口气，随后脸上笑意加深了，像百合花一样无暇又无害。 他没有上场没有打球，反而朝他们唯一的二年级队员走去—— 「切原赤也，二年级……」 黑部由纪夫顿了一下，只见那个紫蓝发的柔弱部长，一把扣住了二年级部员的手腕，制止了他一直往后躲的鬼祟行为。 他们说的话听不到，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非常显而易见了。 被抓包的海带头少年抖如筛糠，默默从后腰掏出被自己藏进来的东西，看形状是游戏机无疑了。 镜头里的问题少年缩着脖子挨训。 「嗯……」 黑部由纪夫放下瓷杯，抬眸重新确认了一遍：「少了一个人。」 黑色长髮的斋藤至轻「啊」了声，神情莫名有些复杂：「这个嘛——」 斋藤至甚至扶额思考了一下，却仍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摊了下手：「总之，那个少年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会尽快赶过来……」 他的两个同僚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拓植龙二问：「他哪来你的电话？」 斋藤至虚弱地笑了下：「我也想知道呢。」 — 切原赤也被前辈们团团围住，孤立无援的他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 「你还真是——」 丸井文太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上车前有过检查行李的环节，没发现这傢伙带奇怪的东西，还好好表扬了他一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钻空子把东西藏在了身上！ 怪不得刚才面对挑衅，居然谦让地把第一个上的位置，让给了胡狼桑原，原来是身上藏了东西不好运动啊！ 这小鬼恐怕本来是打了去放行李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放回行李里的主意。 切原赤也哭丧着脸被没收了游戏机，唯一值得他宽慰的是，今天的副部长全程心不在焉，完全没工夫教训他，给他铁拳制裁。 总之立海大众人顺利通关那两个高中生出的难题，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到了这个基地的中心地带，放眼望去都是网球场，一片连着一片，被区分成不同的区域，由各种绿化带和林荫道隔开。 众人这才看清这under-17训练营的规模，是超乎想像的大。 此刻底下一片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各色并不陌生的校队服，显然是被邀请的其他国中网球部的选手。 这个训练营之前招的都是高中生，还是头一次开招国中生的先例。 很快有个华丽的熟人上前打招唿，那犀利的视线先在人群里转了遭，确认没看到某个身影后，迹部景吾抬抬下巴问立海大部长。 「真田呢？」 幸村精市像是奇怪他明知故问什么，示意身侧魂不守舍的某人：「真田不就在这里吗？」 迹部景吾：「……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迹部景吾索性直接问某人了：「真田，你哥呢？」 「……」 真田弦一郎站在这里，但心和灵魂仿佛并不在这具躯体里。 他游神一般并不对外界刺激给出应有的反应，听到有人疑似在叫自己，也只是把眼睛转过来一些。 迹部景吾觉得他的状态诡异极了，又叫一声大名：「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只是平静地看过来，那无光的眼神勉强传递出「做什么」的疑问。 迹部景吾只能又问幸村精市：「……他怎么了？」 幸村精市忧郁地嘆出一口气：「大概是头一次跟兄长分开那么久，应激了呢。」 「……哈嗯？」 第180章 三天前。 也就是立海大网球部收到邀请函当日, 毫无疑问要参加的众人，正讨论着去找学校请假，真田鸠见突然有什么急事早退了, 结果第二天也没来学校。 打电话过去有人接听，不过比较匆忙没说几句就挂了，据说是突然有事去了外地。 真田鸠见此刻正在打出租赶来的路上。 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忍不住抓紧安全带催促：「师傅，能再快点吗？」 「真的快不了了，这油门再踩要超速了！」一路上听他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的计程车司机, 都想把位置让给这位着急的乘客了。 第391页 副驾驶上穿着校队运动服的少年还真敢提：「要不我来吧？」 司机：「。」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 看了眼旁边这位对自己车技很自信的未成年：「你有驾驶证吗？」 面对这个灵魂拷问，那少年遗憾后悔地摆摆手, 勉强放弃了自己开车的打算。 [早知道我应该用有驾照的假身份赶路。] 伊藤诚的脸不方便出现在这里，但当卧底留下的职业习惯, 他随身总是准备了一些护照或身份证件, 还有其他能用的。 系统安慰道：[不必着急, 你已经赶不上了。] 真田鸠见：[……] 托基地里遍布摄像头的福，系统完整掌握着集训营里的动向, 并向宿主解说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在抢空投下来的球，激起初、高中生交手淘汰掉部分高中生后，教练们又在首日洗牌战中，安排青春学园的桃城武与五号球场的鬼十次郎交手。] [最后比分6：0, 桃城武遇上同样使用重心垂直跳打法，但威力比自己强上一倍不止的对手, 毫无还手之力。] [不久前教练又安排所有国中生两两一组……] 不过并不是要大家进行双打比赛, 而是要他们跟自己选出的搭档交手，落败的一方将会遭到淘汰。 话是这么说, 实际只是给予他们压力，落败方教练那边显然另有安排。 此刻这场同室操戈战，也已临近尾声。 [还好我早有准备，提前跟教练请了假。] 期盼着有什么加试环节，付了车钱后真田鸠见提起网球包挎上肩，迈开腿跟着系统指引往集训营方向赶去。 他离开这两天，是港口那边终于查到了鹤冈孝藏身地的情报，进行这场跟酒厂交锋的收尾工作，特地邀请他同往。 由于政府方面也派了军警插手，势力交错复杂，最后耽搁了一日得以返程。 这趟有些许小波折，但到底是结束了这个老头跟他结下的梁子。 鹤冈孝已经死了。 真田鸠见被中原中也护送着，进入关押对方的房间时，那老头就已经气息奄奄，靠在窗户全被报纸煳满的公寓沙发里，出气比进气多。 他人生的最后时刻，显然没少面临组织的磋磨。 黑衣组织发现对方提出的要求一点不好完成，在海原祭那天后，虽然已经投进去不少沉没成本，但乌丸莲耶显然比鹤冈孝格局大一点，不再针对他这个无辜的未成年人。 其实在这之前，真田鸠见根本没跟这个前议员见过面。 但那老头在看清他面孔的一剎那，还是爆发出了不像濒死之人的力气，朝他扑了过来。 中原中也的重力拦住他前，一枚穿窗而过的子弹，最后结束了他的生命。 房间里昏暗一片，也没有人去按墙上的灯开关。 尸体倒在地上，身下涌出浓重如墨的颜色，一直蔓延到脚边 如果真的是一个普通国中生，一个人突然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幕对其造成的冲击肯定是巨大的。 并且紧随其后的，是森鸥外派来的人纷纷被压制、有反抗的被毫不留情杀死，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布满了血腥味，混合着火药味，吸入肺中会带来灼烧的噁心感。 真田鸠见看着倒在地上的，之前坐同一辆车，略显腼腆跟他打招唿，在进屋前还替他拦住了组织成员袭击的港口成员。 那个人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努力发出求救的声音…… 真田鸠见内心发出一声像是听到冷笑话的嗤笑，没有后退，任他抓住了自己的脚脖子。 如果不是事先通过系统知道今天这些人的行动，他或许真的会有些动容，也难为森鸥外从手底下那么多人中，选出一个看上去像邻家哥哥的类型。 或许是参考了他的邻居家的阿泷。 这种算计让他有些反胃，对那变态的忍耐度快要到头了。 系统为他的同步率着想，提议道：[把他变成改造人吧。] 真田鸠见按按眉心：[那我不是还要再打一份港口boss的工？] 横滨政府靠不住又压不住，现在这颗mafia的龙头，还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真田鸠见俯身替面前的人合上眼睛。 可惜这个人并不像阿泷一样无辜，他自己选了这条路，努力想往上爬搭上他或中原中也，到最后知道自己没救了，才泄露眸中恶意，哑声问他为什么刚才不救自己。 随即一直盯着他们动向，不可能让鹤冈又落入港口手中，突然闯入的军警方的人报上身份后，态度强势地逼迫他协助调查，那个人此前是否有透露一些不该说的东西出去。 真田鸠见简直快被气笑了：「那你们直接把人杀了做什么？」 他问一问本人就能得出「结论」。 但显然，军警方的人并不相信他所谓的侧写，只信摆在明面上的证据。 「如果我真查出些什么呢？也要把我灭口吗？」心情不佳导致同步率隐秘波动的真田鸠见说话带刺，根本不怯对面荷枪实弹的军警。 这些军警不放人，还切断了附近的信号不让他联繫家里人，妄图将他控制起来…… 或者说是想藉由此对中原中也做些什么。 这就是夏目漱石三刻构想中，港口mafia存在与制衡关系中的原因了，政府方面包括异能特务科，也不是完全理想的统治层。 他家里有人都尚且如此，无权无势的普通市民在触及某些利益时，只会被更加无情的抛弃、利用，中原中也之前就是政府实验的牺牲品。 第392页 森鸥外那老狐狸把他叫过来，想给他看人性的阴暗面，社会的阴暗面，这个国家的阴暗面。 却不知道他本就是汲取它们为养料，从中诞生的。 军警高层那个叫什么福地樱痴的，临时打了这个主意下达命令要为难他时，想着最后跟人见一面的真田鸠见已经进入长野县地界了。 早知会有这一遭，他肯定不亲自跑这一趟。 当时情况看似紧急，就像那帮穿军装的人看似礼貌，实际根本没给他选择的余地，但要破局也很简单。 他们敢那样要求他，无非是站在「权威」的角度，让他提供帮助。 真田鸠见看上去因一系列变故，而感到烦躁，见对面不肯放人手机还没信号后，闭了闭眼直接一抬手。 「中也，动手。」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随即原本就不悦的神情变得凌厉，仿佛下一秒要为他与全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身上红光骤然扩大，将房间承重墙直接压塌了一块。 知道他不是个好控制的学生，但没想到那么刺头，敢公然与政府为敌。 眼见自己的人被重力使堆成了一摞，军警长官都傻眼了：「你想干什么！？」 「你说你是军警，你就是军警？」 真田鸠见跨过地上的尸体向他走去，欣赏着对方脸上失控的表情：「我怎么看你们，跟黑手党也没有什么区别呢？」 军警拿枪指着靠近的重力使，实际知道开枪也没用：「你看到证件了……」 真田鸠见打断他：「这是可以伪造的。」 「因为你们要胁迫监禁我，让我替你们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其他什么犯罪组织的成员，没毛病吧？」 军警长官：「你！」 真田鸠见随手从餐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拭裤腿上沾染到的血迹，想着这场面要怎么收场，才能不被抓到什么小辫子。 随后他当着那边被中原中也不无个人情绪殴打的军警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110吗，我要报警。」 军警长官岔了口气，没挡住重力使迎面而来的铁拳，失去战力倒地。 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由于他们当时在长野县，真田鸠见也不可避免地经歷了一遭讯问，直到横滨那边派人过来把他们都接回去。 轻井泽在长野县，真田鸠见还偶遇了之前立海大合宿时，来处理案件的警察。 那个警部出警时看到里面的情况吓得不轻，从业那么多年没见过那么惨烈的现场。 好在也因为遇到了这个熟人，虽然他说的话很离谱，但没有被当成什么恐怖分子，反而被塞了杯温牛奶，好好的照顾进警局休息室。 如果当时照顾他的是男警官就更好了。 帮他把那个警部调来的系统腹诽他毛病真多，并操作着把那个女警官，也从浑身僵硬宿主身边支走。 回到横滨后，真田鸠见也没法马上恢復自由，跟上大部队前往东京参加网球集训。 暴怒的大家长在跟妄图对他和中原中也下手的，某些个老东西掰扯，被迫留在警局接受「调查」的他也睡不着，在审讯室里处理了一宿的案件。 并且眼看天都快亮了，暂时也没个结果，只能提出要打个电话。 因为警方不肯把他交出去，只能留下来监视他的军警方某人，看他如鱼得水跟回家似的，眼珠也快熬充血了：「……驳回。」 真田贤人仿佛没听到狗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堂弟。 真田鸠见没有接，略显苦恼地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 于是真田贤人微微颔首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给他自己已经输入号码的手机。 于是真田鸠见就在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的时候，拨通了集训营话事人教练的电话。 掰扯一直持续到下午，真田鸠见赶回家换了个衣服，提上行李和网球拍，麻烦自己的好堂哥把自己送到东京站后就让人回去了，自个打车过来。 — 「这里就是合宿地了吗……」 这里是东京郊区，他赶过来又花了一段时间，现在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了。 真田鸠见收拾了一下心情，让林间的风吹散身上的班味，抬眼去看高处的监控摄像头，下一秒面前的厚实铁门敞开。 因为听说里面设施齐全，很多东西都有准备，真田鸠见行李就草草收拾了一包衣物，此刻怀着些好奇的心情，四处打量着踏入其中。 跟暑假的那场青少年选拔合宿很不一样，首先规模上就夸张了很多。 毕竟是选国家队的正式训练营，里面不少从小接触这项运动的网球精英。 [先去宿舍放下东西，然后睡一觉吧……] 熬了将近两天一夜的真田鸠见，也有偶感疲惫的时候，以及他没有忘了：[还有今天的六十点基础奖励！] 监控着后台的系统，也忽然有摸他头，宽慰两句的冲动，或许是微风把宿主头髮吹乱，让鬓角髮丝不时挡住眼睛的原因。 可惜它寄宿在这具身体里无法做到，只能提醒：[头髮拨一下。] 真田鸠见把可能影响系统，通过自己眼睛看世界的头髮理到耳后：[昂。] 他距离三万经验就差三百多了。 昨天早上出发前和弦一郎打过球，拿了每日首战奖励，基础训练的部分是在审讯室空地上，在军警难以理解的视线下完成的。 第393页 今天两个都还没拿，一会得先找个对手把每日任务的经验拿了。 光屏上系统的引路箭头忽然消失，真田鸠见看到前面有个身影走过来，对方身上的白大褂，让很想教训某个同样喜欢这个穿搭的人的他，拳头硬了一下。 对方在小地图上，是个还没标记的光点。 近了后看，更是有超过两米的夸张个头，跟那人没什么相似之处。 「你好……」 对方显然是沖他来的，刚才在监控里看到他后走过来：「我是u-17训练营的精神教练，斋藤至。」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礼尚往来地跟主动出门来迎接自己的教练报上名字，虽然对方在清早那通电话后，应该详细地翻看过他的资料。 「不知道教练对我是什么安排，如果可以我希望跟人打一场比赛，然后七点前能上床睡觉。」 斋藤至很温和地微微笑着，看着眼底隐有疲态的蓝发少年，视线不动声色地已经把人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 少年虽然反感这种存在感太强的视线，但还是配合地站在原地。 斋藤至回想起之前差人收集到的，有关今年国中生的资料，其中最为出色的几个，大都聚集在本届全国大赛的冠军立海大的队伍中。 「神之子」、「皇帝」、还有这个人。 以及冰帝的迹部景吾，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青学的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和他们的那个一年级台柱，都是值得注意的选手。 【真田鸠见】 国中三年级，接触网球球龄：七个月。 在其他动辄以年为计数单位的选手间，他这点时间貌似不太够看，而半年多的时间就达到其他人望其项背的程度，毫无疑问这是个绝对天赋型选手。 得意技…… 暂时没有掌握，因为可找到对赛录像中，没见他展示过。 以这个人速度力量的基础实力，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旋转，就足以赢下比赛了。 高大的长髮教练，又仔细地盯着少年白皙的脸孔，无戾气的干净眉眼看了一会，直到对方目露疑惑投来询问的目光。 斋藤至挺直自己略向其前倾的身体，摸了摸额头上不久前又不小心撞到门框，留下来的红印。 他又回想起，自己今天早晨04：46时，接到的那通电话内容。 当时他为了今天欢迎国中生们做准备，熬到很晚才休息，然而睡着没多久，他床头的手机就造反地唱起来，他见是个陌生号码，压下被扰清梦的怒意接通。 如果是什么骚扰电话，他绝对要狠骂对面一番。 「请问是哪位？」 「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 对面是一个很温和的男声，听语气和音色很难分辨年纪，对方当时也像刚才这样报上姓名，并说：「我想您应该知道我。」 斋藤至反应了一下，「啊，是你啊。」 对面有条不紊地诉说自己因为临时有事，一会可能无法在约定时间赶到训练营，不是他自愿放弃本次进入u-17的机会。 斋藤至坐起身清醒了一些，也回过味了，不对啊。 「我可以问一下，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呢？」 那边安静了三秒：「我自有我的人脉。」 「……」 斋藤至刚想说什么，又听到那边传来另一个无法压抑愤怒的声音：「你别太过分了，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他未出口的话，只能变成询问：「真田君，这是……？」 少年一时无法顾得上回復他，拿远了些手机与人说话，但那声音那还是传到了这边的他耳中：「大叔，你不困吗，现在都……4点46分了，为什么不省省力回去休息？」 少年又与另一人说话：「中也，你也……」 另一个少年音拒绝：「我不困。」 「……」 总之这就是斋藤至为什么清楚地记得，那通电话打进来时间的原因。 你也知道当时不到五点啊！ 斋藤至后退一步，故作遗憾地嘆息道：「请回吧，真田君，你错过了最初的捡球环节，失去参加本次集训的资格。」 「……那我走了？」 这种话吓唬小孩子还行，真田鸠见眼里明晃晃写着「那你刚才给我开门」，就为当面通知他吗。 「……」 斋藤至噎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摊手说了刚才球场上发生的事，试图让他知道这里的残酷：「就算你参加了之后的一对一淘汰赛，也会像柳莲二一样，选择把留下来的机会让给你的弟弟吧？」 「真田弦一郎已经被淘汰了，不如现在回头去找他，也好早点兄弟团聚，你说呢？」 根据一开始了解到的，今天真田弦一郎在上场和幸村精市比赛前，总是不在状态的反应，以及听到对方担忧兄长的话语。 心脏的成年人进行着这样的心理战。 如果真田鸠见真的走了，说明他对胜利并没有执着，这是某些过于顺利的天赋型选手的弱点。 并且这会道路尽头可没有车辆会送他去往那个地方。 斋藤至期待着看到少年的反应，但只收穫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半点没有紧张惊讶，好像一早就知道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并且看穿了他的话语漏洞。 见教练眯眼笑快绷不住了，真田鸠见摸了下后脖颈，给他分析真实可能发生的事：「不，首先在不知道选队友不是组双打的情况下，弦一郎会怕拖我后腿放弃跟我组队，我更可能和幸村一组。」 第394页 「以及你说弦一郎被淘汰了……」 真田鸠见配合解教练出的题：「介意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 「……」 两人对视了片刻，斋藤至头痛地按按眉心：「……好吧好吧，你还真是超乎我的想像，不用打电话了，他那边没有信号。」 斋藤至正想说什么，对面少年的手机忽然响了。 少年仿佛早知道是谁打来的，眉目间多了丝阴郁，示意他稍等后接起。 不等对面说什么，少年清秀的眉一扬，怒极带一丝笑意的声音噼头盖脸骂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再搞这些小手段噁心我，信不信我让中也把你办公室的屋顶掀了？」 斋藤至未出口的话，只能再度变成询问：「……那个，这是？」 像他今早被吵醒时想发泄的那样，顾不上走远，当他面接了电话的少年冷静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骚扰电话。」 「……」 斋藤至一时语塞，回过神来往前引路：「跟我来吧。」 第181章 本来就天色渐晚, 走了一段路后太阳直接下山了。 夜晚的郊区静悄悄的，仿佛暗处随时要嚎响一两声狼叫。 真田鸠见看着远方高耸在夜色里的山林，怀疑还要继续深入时, 带路的教练终于停下了脚步，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显然还没到目的地呢，只是附近没有地图又不好找路, 所以斋藤至送他到这里。 脑内电子音瞭然道：[看来是想将你交给训练营的总教练。] 斋藤至如他所说是u-17的精神教练，总教练三船入道大部分时候，都隐身在前方那座得有十几层楼高的小山上, 对爬上去的选手进行魔鬼训练。 负责洽谈贊助的都是旁边这一位, 所以真田贤人帮忙联繫到的也是他。 这两天没下雨，但少有人至的泥路上, 留下的痕迹很清楚。 知道自己七点前是无法上床睡觉了，真田鸠见嘆了口气, 鞋跟蹭断地上连贯的粗线条：「很新鲜的车辙印, 从压痕深度和宽度判断, 是一辆载满员的巴士……」 就是送先前在同室操戈战中落败的选手，也就是所谓「败者组」过来的车驶过, 留下的痕迹了。 把人放下后司机就开走了，所以另一组离开的压痕浅了不少。 其实走过来要不了十几分钟，根本没必要坐车。 为了更逼真，增加少年们的挫败感, 出于磨鍊意志的某种目的，教练组做出真的要把他们送出去的样子, 安排他们坐上了巴士。 车子驶出基地后, 又故意绕了一圈让他们迷煳，不知道自己其实还在u-17训练营附近。 听了少意识的分析, 斋藤至神情更加复杂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真田鸠见看上去居然也有些复杂和费解，反问：「你调查我资料的时候，只收集了网球方面的，没其他什么传闻之类的吗？」 斋藤至：「……」 不然呢？ 他是招网球运动员啊！ 「不过说到传闻……」 斋藤至沉吟了一下说：「我有了解到一些有关你的特殊事迹，由于不知真假所以想请教一下。」 真田鸠见在教练看过来时，不由紧张地提起精神，随即听到对方问：「听说你体力很强悍，在青少年选拔合宿阶段，在集训营里能一个人一口气战胜全部其他选手，这件事是真的吗？」 [啊……不是问我有没有暴打过五百个不良啊！] 系统：[……] 真田鸠见松了口气：[不过不用猜，这个经过熟悉艺术加工的传闻，多半也是切原赤也传出去的。] 他顶多一口气打完自己组里的人而已，毕竟是分组训练的。 斋藤至看到少年露出无奈的表情，温和地笑了下，说：「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机器人。」 后来。 斋藤至回想起这一幕时，才发现自己可能是没有读出对方话语中的谦虚。 而这个时候，还不了解事情严重性的他，只是笑着给少年指明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爬上那座山就可以了。」 之前不知道在干嘛显得很累，略带丧气的少年，有理由提出怀疑：「……你是不是报復我早上吵你睡觉了。」 「怎么会呢。」 斋藤至微笑加深，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让迟到的选手加入败者组，已经是破例了。」 「好吧，那我走了。」 真田鸠见敷衍地朝教练摆摆手，还是接受安排，走进通往夜间山林的小路。 目送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层叠的树影后，斋藤至才放松嘴角，泄露些许同样因睡眠不足导致的疲色，他抹了把脸，一时不知道自己招了个什么选手进来。 今早被电话叫起来后，他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当即又翻看了一通那个重点关注的选手资料。 不是他们没打算多了解，而是只收集到了那么几页，真田鸠见进入网坛不久，回国前的资料更是无从获取。 斋藤至动用自己在国外的人脉，才了解到了一些。 真田鸠见是个从小被送去国外留学的少爷，一直在私立学校读书，平时喜欢独来独往，为人很低调，也不对什么运动感兴趣。 是半年前转学到立海大后，因为弟弟弦一郎才接触的网球。 第395页 并且刚开始，似乎对这项运动没多少兴趣。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夕之间热衷起来。 现在想来，其实之前就发生过一件怪事…… 在他们了解国中网球界选手时，上头有人来问过一些问题。 明明之前他们开放招收国中生的申请通过了，还有必要派人来例行询问吗？ 斋藤至手插回白大褂外套里，嘀咕着往回走。 — 真田鸠见惦记着自己今天的每日任务，迫不及待想遇见一个能跟自己打网球的活人。 沿着小路往深处走，很过了这一片小树林。 要不是拨开一个小树丛，就有概率随机刷新一颗网球，他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流落荒野的求生片场。 深夜的丛林对人类来说还是挺危险的，不仅源于其他蛇虫之类的野生动物，更是因为能见度低，容易被枯枝藤草绊倒受伤。 真田鸠见虽然是咒灵，但身体构造跟人类大致相同，所以目力只是比人类好一些，不自带夜视功能。 除了模拟猫等夜行动物，把眼睛改造成可以夜视的，另一种更加方便快捷的解决方法是：使用工具。 真田鸠见把战术手电放回仓库，拍掉头髮上勾到的枯树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这地方也太偏了吧！有没有通水电啊。」 由于人烟稀少，一路上连同类也不见一只！ 而且—— 「这山顶是怎么回事……」 真田鸠见往前走到树林边缘，俨然发现前面是一片断崖，下面黑洞洞一片，不过听流水声下面除了树木还有条小溪。 他止步掏出仓库里的战术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小山：「不像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一刀削去了山顶。」 或者说这突兀杵起来的一截，本身就很像平地长出来的，而不是因地壳运动生成。 系统什么都没说，只是弹出的光屏上放了张东京地图。 真田鸠见拧眉盯着上头，代表自己的光点：「我在这里？」 系统：[是的。] 真田鸠见目光偏移向西南方少许：「可我记得这里是……」 系统：[嗯，再过去就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址所在。] 真田鸠见沉默片刻。 真田鸠见喉咙发紧地向它确认：「五条悟，不知道我在这吧？」 [目前不知道。] 听着宿主头秃的嘆息声，系统也感慨就是这么的巧合，可能因为东京本来就不大吧，城市不断扩张下，郊区也就那么点地。 它导航道：[经过前面这座吊桥，就到山脚下了。] 真田鸠见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并问：「所以，桥呢？」 断崖边还能看到原本绑绳子的木桩，不过桥却不见踪影。 不，也不是完全消失了。 不恐高的真田鸠见在断崖边俯下身，去拿随重力自然下垂的吊桥绳子，它只如风中残烛般晃荡了一下。 系统遗憾道：[被田仁志慧加一只老鹰压塌了。] 虽然这边原本是没有信号的，但实际只是过于薄弱，系统可以增强这边基站的信号，因此监听到了适才发生的全部经过。 听到桥断了的真田鸠见懵了一下：「什么？人没事吧？」 系统：[都没事，就是一块掉下去了。] 真田鸠见：「。」 系统也有被震撼到：[你弟也掉下去了，不过放心，人真没事。] 真田鸠见动了动，脚边有碎石跌落下去，半天都没听到个响。 虽然这个距离看上去真不高，他可以不用咒力缓冲无伤跳下去，但怎么也有个十来米吧？ 吊桥断了后，掉下去—— 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运动番不会死人？ 真田鸠见有些混乱地问：[弦一郎他们现在人呢？]小地图里也不见另一个活人的光点。 系统道：[这边太陡了他们上不去，改绕道走另一边上去了，断崖下面的树叶挡住了看不到，其实有他们留的篝火。] 篝火都点上了？ 真田鸠见整理了一下心态，把重心放到眼前的问题上，那么桥没了他要怎么过去。 他不是很想跳下去，追上弦一郎他们一块绕路走，毕竟跳崖这个动作，看上去很危险，其伴随的强烈自毁情节也更像是太宰治会做的事。 真田鸠见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光污染的夜空上，挂满了干净的星星。 周围没有人，只有一只疑似眼线的老鹰在天上盘旋，也不像基地里到处都是监控器…… 或许那边的山顶平台上，有人能看到这里，不过借着夜色作掩护，肯定是看不清的。 「干脆直接过去吧。」 做出这个决定后，以防万一真田鸠见还从仓库里取出件深色外套披上，盖住下面浅色的运动服。 目测三十多米的距离，他稍微用点咒力增幅就能跳过去。 老鹰盘旋在上空，关注着下面迟到落单的「猎物」。 它看到猎物在进行伪装，正困惑着对方想做什么，下一秒，那猎物就化作黑影直接蹿过断崖，灵巧地落地在另一侧。 原来人类也能飞吗？ 已经很习惯人类这种存在，结果突然看到一个做出超乎想像的事，着实被惊到的老鹰，当时就把盘旋的距离拉高了几十米，不敢凑近了去观察对方。 也是因为在对方落地后，忽然隔着夜色抬头看了它一眼。 第396页 这一眼让它本能的想要逃离，感觉受到了极强的威胁，某种来自食物链的压制。 真田鸠见把外套扔回仓库里，来到了这座很奇怪的，坡度较缓目测有六十几度，顶上很平整的山下。 一眼没看到能上去的什么绳梯或者楼梯，正想绕着找一下。 系统打断他的无用功：[爬。] 上面能看到很多光点，人都在山顶上，真田鸠见重新注意只在脑中对话。 他震撼地微微睁大眼睛，西子捧心颤声问：[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系统：[……让你爬山。] 真田鸠见：[……啊？] 真田鸠见抬头看看面前的山坡，对他而言是能三两步轻松上去，可是：[其他人是怎么上去的？] 系统言简意赅：[手脚并用。] 真田鸠见盯着面前的山，半晌嘬了个牙花：[我不理解。] 上下都靠无安全绳攀岩，那么极限的运动吗？ 系统发出抽菸的声音：[这是运动漫，理解一下，必要的夸张表演形式。] [为什么到现在连球都还没摸到就算了，什么夜间山地穿越、攀登、悬崖跳水，不应该只在特种作战训练菜单里吗！] 真田鸠见忍不住确认道：[……我参加的是网球集训吧？] 系统吐了烟圈：[……还能怎样，爬吧。] 真田鸠见：[……] 第182章 「你们都给我抱着必死的信念打球！」 眼看这会已经八点多了, 真田鸠见不再磨蹭，踩着几个支点就攀了上去，都没怎么弄脏手。 他上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一声嘶吼, 顿了下才翻身跃上平台。 这疑似外力创造的山顶平面，面积倒是比想像中要大一点，除了一座木屋还有不少树林, 以及多出来的一块带山洞的小岩坡。 施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真田鸠见肯定自己脚下踩的土地，应该是某种「超自然力量」造成的。 考虑到附近就是咒术高专所在范围, 甚至这座山都可能是某个能操控岩土的术师堆出来的, 真田鸠见甚至能脑中模拟出当时的战斗场景。 一个咒术师凭空生出小山防御，却被对手的术式, 硬生生削去了一截。 不过看周围这些树木生长年份也不短了，想来已经有些年代了, 至少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 自然不可能留下什么残秽…… 「……嗯？」 观察环境的真田鸠见, 忽然注意到对面有些安静, 那些黑夜中穿黑t恤衫，看过去都是模煳影子的败者组选手们, 纷纷转过头来。 「这人谁啊，好像没见过？」 「看衣服是今天那批国中生……」 「那么快也被淘汰了啊，真是太逊了！」 真田鸠见对这些莫名充满敌意的嘲讽，不做出什么反应, 只是在看清什么后朝那边走去。 路过一个金髮牛粪头面前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问：「你, 今年几岁？」 「……哈！你什么意思？」 金髮牛粪头说话时抬头纹在不停舞动, 牢牢吸引了真田鸠见的目光：[这个人，看上去比冰帝的桦地崇弘还要老一些。] 系统：[……毕竟是年长你们几岁的高中生, 那边坐在木桩子上的，就是败者组、也是整个基地的总教练三船入道了。] 入道教练让自己养的鹰，延迟了国中生们抵达这里的时间后，正要专心对高中生们进行魔鬼训练，崖边却突然撑上来一只手。 随即一个跟以往来这里的人都不同，仿佛没怎么费力，甚至衣服上都没蹭到什么灰的少年，跨上来并拍去手上石子屑。 那少年头髮留挺长，一眼锁定了人群后的他，而后走过来。 「都停下做什么！！！继续！！！」 三船入道吼完这一嗓子，嗤笑着灌了口葫芦里的酒：「来得比想像中要快嘛。」 高中生们显然很怕这个教练，不敢懈怠立即继续对打练习，真田鸠见侧身避开一颗故意朝自己飞来的网球，凝眸回头看了眼，那个挑衅地看着自己的牛粪头。 然后马上嫌辣眼睛地移开视线：[比起网球拍，棒球棍似乎更符合他的气质。] 真田鸠见停到无声打量过自己一遍的教练面前，垂眸也把面前树桩上盘腿坐着的，壮得跟头熊似的的络腮鬍大叔打量了一遍。 他礼貌地打招唿：「斋藤教练让我过来……我叫真田鸠见。」 这个人看上去醉醺醺的，可实际上清醒得很。 三船入道也得出结论：这个人唿吸都没乱，看来爬这座山对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 他满带酒气地唿出一股鼻息，抬起一条胳膊。 真田鸠见视线停留在那汗毛茂盛的手臂上，等待了几秒后，见大叔沉沉地盯着自己，他恍然反应过来似的，微笑着伸手去扶对方：「教练？」 三船入道额头青筋蹦了蹦，勐得挥开了那只手：「滚！！」 他抡开的手臂带出凌厉劲风，跟个铁棍似的，眼看就要招唿到真田鸠见下巴上。 少年不动声色地略一后仰头，只是被擦到了一点鬓角的头髮丝。 反应速度也不错…… 三船入道抬头去看天上盘踞的老鹰，按道理它们应该就飞在上空，不会距离他太远。 不过今晚，他愣是好一顿分辨，才从夜空中找到自己飞老高，快缩小成一个黑点的鹰。 三船入道怀疑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这傢伙究竟对他的鹰做了什么！？ 第397页 难道独他一个人那么快过来，是用他的老鹰通过了断崖？ 少年被挥开后，脸上礼貌的笑容褪去些许，回头看向那边的高中生，没找到落单能跟他打球的，便问教练：「能给我安排一场比赛吗？」 三船入道冷哼一声，一把铲子丢到他面前先让他挖坑。 真田鸠见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嗯……？」 三船入道长相就有些能止小儿夜啼，板起脸来更是兇狠道：「来了这里就要无条件听从老夫的话，不然现在就给我滚蛋，你这丧家之犬！！」 真田鸠见像是被他吓到了，垂下眼睑还是鼓起勇气争取：「我将近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再熬下去有猝死的风险，所以……」 三船入道咆哮打断：「少废话！在我回来前挖完！！」 见真田鸠见摸了把脸，仿佛无奈认命妥协了一般，卸下肩上的网球包放到地上。 然而三船入道刚转过身，就发现对方没有去捡脚边的铲子。 撕拉。 网球包被拉开的声音。 三船入道停下了脚步，瞳孔因兴味放大了一下，在他转回头的一剎那，一颗明黄色的小球仿佛炮弹一样，擦过他不常打理的乱发。 砰—— 砸在粗糙石砾地面上的声音，跟砸在网球场上的声音很不一样，更加清脆且具有力量感。 「你看上去很能打的样子，陪我来一盘吧。」 那少年保持刚挥拍打了颗球的姿势，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球，往地上弹了两下，如是平静地挑衅道。 三船入道笑起来活像个刚宰了头牛的屠夫，「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鬼看上去柔柔弱弱，原来也是个有脾气的啊！ 那边的高中生们在看到新来的国中生的动作后，简直都惊呆了，轻微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跟教练对着干！ 这个人疯了吧！ 不怕被赶出集训营吗？ 三船入道停止笑声，冷下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将身上吓人的磅礴气势朝对方压去：「挑战我？你还没有资格。」 这些选手包括之前那个德川，都是如此从他手下出去的，他有自信能压制住这些小辈。 可很快三船入道神情微变，不只因为对面的少年出乎意料的淡定，更因为他忽然想起什么，说的话。 「越前南次郎……他说我半年内就能超过他。」 他语调不徐不疾，仿佛漫不经心。 却叫兇恶脸的教练眼睛不由睁大些许：「……」 原来越前龙马他爸真挺出名的，或者这个人刚好跟南次郎认识。 总之满意地看到对方的反应，真田鸠见施施然将球拍转了一圈：「怎么样，现在有兴趣跟我打球了吗？」 三船入道抽出腰后的木质球拍，用动作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指小木屋后面让他跟自己比划比划，看看这小子是否真如他所说那样…… 天资不凡。 同时他又呵斥了一声那边偷懒的高中生，让他们在自己回来前完不成目标，今晚就加训别睡了。 木屋后面的树林间还有一片简陋网球场，跟高中生们用的球场不一样，虽然也只是简单划出必要的几条线，但好歹是有网柱和网带。 虽然经过风吹日晒，破破烂烂地挂着也好歹比没有强。 「你先发球吧。」 真田鸠见在教练握上球拍时，就调取了对方的五维。 【三船入道】 力量：—— 速度：—— 体力：—— 精神力：—— 技术：—— 另附一个大大的：数据不足。 跟越前南次郎的测定不能还不一样，不过毫无疑问，这个人能当总教练，显然自身也是具有不俗实力的。 很多运动员在退役后，都会选择从事教练工作。 三船入道站到球场一侧，很想立刻把这小鬼的淡然自若击溃：「真是自大的傢伙，那你就没有机会碰到球了！」 他把喝干净了的酒葫芦扔到一旁，迅勐的动作倒不像头熊，快得一般人大概还没能看清，那颗被挤压变形的球，就已经被如同光束一样打了过来。 真田鸠见横跨出两步，已经来到球的落点。 由于这里的地面不像正常网球场那样平整，遍布小石子和一些坑坑洼洼，网球弹起的角度也必然不太规则。 真田鸠见略一停顿，选择在球弹起后确定了方向，再挥拍击出。 哒——砰！ 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三船入道逼得很紧，瞬间又把球打了回来，并且网前跨了两步上网了：「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要知道他拿出跟越前南次郎对战的状态，刚才可只收了两层力道，本以为能给这个教练一点下马威，没想到就这样被打了回来。 要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单看数值已经是7了。 啊，不过果然—— 真田鸠见不甘示弱地同样挥拍上网：[比起越前南次郎的细胳膊细腿，还是跟这大叔打球更让人有安全感！] 系统：[……] 它替越前南次郎问一句你礼貌吗。 不过的确，为了不让越前龙马年纪轻轻就没有了父亲，真田鸠见在跟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打球时，也一直有意控制着力量，所以目前提升最大的反而是速度。 偶尔周末过去一趟，也打不了几场比赛，所能获得的提升终究有限。 第398页 越前南次郎得知u-17果真邀请他们后，还打来电话，让他跟更多的强者交手，相信他在里面会有一段不错的体验。 至于先前挑衅入道教练，说半年超过越前南次郎的话，当然不是那色大叔本人说的。 忽然留意到对面教练的动作有变，在挥拍的同时，从衣兜里又摸出了好几个球，真田鸠见跑动的步伐顿了一下，本能挥拍击回那颗最初的球后。 他回头看向地面上那些凌乱的凹陷和小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教练你……在干嘛？」 三船入道捞过地上他打回来的那颗球，手里又摸出了五个球，冷声嘲讽道：「只是六颗球而已，你连这也没法回击吗？」 真田鸠见凌乱地看着他：「。」 第183章 真田鸠见凌乱地看着理所当然的醉鬼大叔,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六颗球……请问这是什么特殊球技吗？」数据不足看不到对方的技能，他姑且迟疑地问了一下。 单以为越前龙马的武士截击让球裂开就够离谱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数量上做文章。 或许他在玄幻网球这条路上走的不够远, 还是单纯了。 适才击出六颗球时，对面那个张开手臂时仿佛西伯利亚大仓鼠的壮硕男人，像无师自通了影分身一样, 残影乱飞狠狠创到了他的眼睛。 但…… 更离谱的是，真田鸠见感觉自己能接下来：「。」 不需要什么咒力增幅，就是用自己的浸淫网球这些时间锻鍊出来的, 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获得提升的速度, 做到回击全部球对他来说并不难。 或许是本身下限高的原因，数值刚超过7的时候还不明显, 但速度方面在跨越8的时候，真田鸠见有了很明确的体验。 超越自身极限获得提升, 就像经验足够了升级一样。 虽然不是一瞬间的事, 但在比赛中0.1、0.2的往上增幅, 等反应过来，真田鸠见惊觉自己居然不用咒力, 就能接到原本极限接不到的球了。 让他有了种自己真的跨进那个世界的实感，这感觉就还挺奇妙的。 真田鸠见晃了一下神，只见对面三船入道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再度用留下残影的速度, 砰砰砰把好几个球打了过来。 看着那几颗伴随着「咻咻咻」的声音，迅速飞过来的小球, 真田鸠见很快判断出它们的球路。 看三船入道刚才的反应, 显然不是让他「猜」哪个是最初的球…… 至于什么规则，在全国大赛决赛时, 球裂开裁判不叫停重来的时候，真田鸠见就想把自己了解到的网球规则吃了。 真田鸠见不确定自己回击球的时候，有没有留下残影，总之他在一秒多的时间里，统共挥了三次拍，分别把靠得比较近的三颗、两颗，和最后飞得比较远，落单的一颗球打了回去。 光打回去当然不行，还要控制好球的落点要在界内。 虽然那个他隔这老远都能闻到酒臭味的大叔，站在网前打截击，但对方的网球可不像看上去那么不修边幅。 看出回击的球会失误出界后，不一定会去接。 顺利回击六个球后，真田鸠见看到打过来的球又增加了一颗：「……」 并且这些球之间的距离，更加分散了。 [有……上限吗？] 真田鸠见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他迅速计算角度把球再度送了回去。 系统电子音也有点发涩：[……人类是有极限的。] [这场比赛，真的打得好陌生……] 真田鸠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不像在打网球，更像在表演杂技。 系统不去关注他一副自己脏了的蠢样，提醒对面三船入道又把球都打过来了。 转眼间，球的数量就增加到了九个。 但是他们打了这么久，各种跟放炮似的密密麻麻的击球声不绝于耳，实际上还在第一局里蹦跶，两边都没怎么失分。 又或者，真田鸠见其实很迷惑这分到底要怎么算？ 旁边也没个计分的。 对面那大叔也一副默认这再合理不过的模样……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在被这巨大的荒谬感绊倒前，可能先被地上的网球坑绊倒，并且怀疑对方上网打截击，也是考虑到球落地后会对场地造成破坏。 他调整了一下唿吸，从某种玩真人塔防游戏的状态脱离。 那九颗球再次飞过来时，已经有些眼花缭乱之感的真田鸠见，停在原地没有挪动。 但他也没任由那些球，噼里啪啦的落在后场。 用手和球拍将球都拦了下来，手里拿不下最后全部堆在网球拍的羊肠线上。 那粗鲁的怪脾气老头，此刻收敛了适才的蔑视，目光询问他叫停的用意。 真田鸠见严谨地询问了：「一个球没接到就算失分吗？」 三船入道粗声：「当然了。」 真田鸠见又问：「现在的比分是？」 三船入道皱了皱眉：「30-0。」 真田鸠见有两次失误，总共漏了三个球，他闭了闭眼：「…好的。」 [原来计分还是正常的，不是一球算一分啊。]不然他真的会「疯」的！ 系统：[……] 下限已经那么低了吗？ 真田鸠见沉重地睁开眼：「最后一个问题。」 三船入道稍微抬抬眼皮，认可这个少年有直接进一军实力，就是废话实在是太多了：「说！」 第399页 真田鸠见手动了下，看着自己拍上整齐堆叠的网球们随之晃动。 他瞳孔随之动了动，真情实感地疑惑着——「正式比赛中打那么多颗球不犯规吗？」 「——你说呢！！？」 那坏脾气的老头又咆哮了一声，嗓门比弦一郎还大不少，真田鸠见按按被吵到的耳朵，拧眉看过去：「我不知道才问的啊。」 又推测：「犯规？」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看上去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 教练想直接发球终止话题，结果一摸衣兜是空的，球全在对面那小鬼的球拍上。 于是更暴躁的命令他把球扔过去。 真田鸠见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平稳地把拍子从右手边，挪到了左手边，期间一颗球都没有漏下去，就这样吊着对面。 「那你倒是先跟我好好讲清楚规则啊……总感觉这跟我原本打的网球，画风好像不太一样。」 这时三船入道从衣兜角落又摸出来一颗网球，直接朝这边打了过来。 真田鸠见腹诽着果然这些人身上会不定时长出网球来吧！？？ 他右手的球拍上堆满了网球，左手背到身后摸了一下，临时用奖励点兑换了一把球拍出来，横在胸前挡住了袭来的网球。 三船入道拧眉盯着他：「你哪来的第二副球拍？」 这傢伙……居然还是个双刀流，果然是那个武士南次郎的弟子吗？ 那少年挡下网球后，再次手腕一绕卸去力道后把球扣下，耸肩道：「网球选手身上会不定时长出网球拍来，不是也很正常吗？」 三船入道：「……」 这傢伙都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难不成虽然看上去不像多疲惫，实际真的挺久没休息，脑子都不清楚了？ 真田鸠见视线在他不像能装多少东西的，简陋黑色单衣上巡视一圈，还在饶有兴致地建议说：「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一颗球呢。」 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额角青筋跳动，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喊道：「赶紧把球都丢过来！！！」 真田鸠见感慨着对面这个人的反应糟糕透了，把左边球拍的一颗球，笔直地高高打到了上空，而后收回了这副拍子。 握球拍的右手紧了紧，眸光随之变得专注而通透，也把上面的九枚网球抛往高处。 后发的球到最高点下落时，先发的球刚好下坠到相同的位置，总数十颗球汇聚在一起，并且排列经过有意的控制，刚好可以沾满一整个网球拍面。 真田鸠见右臂后引，上半身随之扭转。 小臂流畅包裹在骨骼上的肌肉，在他低喝一声挥拍击球时，微微鼓动出具有生命力的弧度。 明明不像多么有力量的挥拍，赏心悦目地同时把那十个球打了出去，却给接球的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那些网球飞过来后也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球上没有附加一丝一毫的旋转，从打球一开始三船入道就发现了，这小鬼意外的直性子。 三船入道便也准备把球就这样全部击回，还得给这个刚才像逗狗似的，想要玩弄他的小傢伙一点颜色瞧瞧。 他勐得绷紧快要比脑袋粗的胳膊，上头夸张的肌肉，好似要挣脱束缚爆出来，牵引着手中球拍，撞上那规整排列的十颗球！ ——咔咔咔咔！ 球拍与网球接触的一剎那，三船入道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感受神经还没来得及把信息传递到大脑，再下一秒，他的手空了。 紧随其后的，是几乎炸响在同一时刻的。 砰——x10 三船入道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颤动着，随即才是一股麻意直从指尖窜上整条胳膊，他多久没有接到过这种球了。 这小子—— 三船入道一张凶脸兴奋地看向对面还保持挥拍姿势的少年，喘气声老粗。 的确足够出乎人意料！！！ 更令人在意的是…… 三船入道把那傢伙从始至终一派轻松的作态看在眼里，回头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球拍，并扫了眼地上被砸出来的，比篮球大，约摸拳头深的坑。 岩土周围遍布龟裂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把那些球都「丢」回去，真田鸠见才不徐不疾地退到接球位置：「继续吧，还在你的发球局。」 可惜周围没有观众，他挑眉问系统：[我这逼装的不错吧？] 系统辅以鼓掌音效：[不错不错。] 之后他们就以十颗网球对打。 真田鸠见虽然习惯了一些这种考验反应力和速度的比赛，但还是有些抗拒，所以在自己的发球局时，他并不给对方加球的机会。 通常是直接发挥全力击球，把对面的球拍打飞出去。 三船入道粗壮的胳膊，让他可以放心的，锻鍊自己的力量。 于是三船入道体会到了就不曾有的憋屈，没试出这小子深浅，反被试出极限的感觉。 更令他火大的是，这小子一副只是稍微热了下身的模样！！ 并且在比分达到4：2后，对方突然攻势愈加勐烈了起来。 原本游刃有余的挥拍，也终于有种拼尽全力的感觉，这幅样子是顺眼多了，但几局下来三船入道整条胳膊都像在吐酸水，难不成是他这些年还是缺乏锻鍊了？ 这傢伙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第400页 斋藤至究竟从哪里挖来的这傢伙？ 丝毫不逊色于职业选手，并且看年纪这是，只有十五岁？ 三船入道预感到这傢伙与平等院凤凰，迟早会有一场恶战。 哒！！！ 网球急切地从他斜后方飞出去，又一局结束了。 看到对面那小鬼往场外走去，突然开始收拾东西，三船入道才惊觉比赛结束了。 最后比分6：4，赢的是那傢伙。 退隐这些年他年纪也上来了，状态难免下滑，三船入道走到那小鬼旁边，仔细地把人打量了一通：「……」发现相比自己的手现在还麻得要命，对方像只是简单跳了个操？ 真田鸠见之所以突然加快节奏，是突然听到了系统的提醒：[跟辻彩的约定要刷新了。] 上一次敷面膜是在神奈川县警局的厕所，他趁上厕所的功夫，把盯着自己的人关在隔间外面敷的，险些忘了又到了这个时间。 一场比赛结束，他果断收拍走人：「不打了。」 三船入道哼了声，见那傢伙是往悬崖边走：「你去哪里？」 「找个有讯号的地方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真田鸠见随口找藉口，也是的确要给大家长去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集训地了。 以及他一会回来真得休息了，他不会有事，但世界意志可能让他凉。 真田鸠见拜託打了一场比赛后，看上去好说话不少的教练：「给我准备被褥和换洗衣服，还有……这里可以洗澡吗？」 他滑下山前，有些怀疑地看了眼后面的小木屋。 三船入道嗤之以鼻：「跟个娘们似的。」 「。」 【28%】 系统：[。] 自由落体运动中的真田鸠见：[哈——他什么意思？？？？] 第184章 迎着乍亮的天光, 于同室操戈战中落败的国中生们，终于爬出了地狱，登顶这座小山。 清晨的山林间笼罩着薄雾, 已经快要入冬，气温是较低的，但他们都刚经歷了无安全绳攀岩这样的极限运动, 释放了大量热量，并不会觉得冷。 而山顶上寂寥阴森的场景，还是无端让他们感到背后发凉。 「哇……这里是发生了什么？」远山金太郎不自觉压低声音。 那些七零八落趟倒在地上的「尸体」, 被闯入者惊动后, 像丧尸一样垂着胳膊爬起来的—— 借着破晓的微光，越前龙马认出他们居然是昨天早上没抢到球, 被刷掉那批的高中生。 为首金髮牛粪头像是不知今夕何日，四下看看后, 有些呆滞地看向那批狼狈的国中生, 问的话有些奇怪：「你们怎么来那么晚？」 仿佛早知道他们会过来。 随即那边树桩上的敦实黑影, 也剥开薄雾走来，周围陆续转醒的高中生们非常畏惧, 纷纷向两边退开，给他让路。 高大黑影走近后，国中生们看清了他的模样。 看着这个满脸横肉一身酒气，正往嘴里灌葫芦里的酒水, 鬍子不知道多久没打理的大叔，他们有些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个人也是教练吗……？ 「你是什么人？」 越前龙马拿亮得夺目的金眸盯着他, 直白地问了。 「哼, 太慢了国中生小鬼们，欢迎落败组的你们来到真正的地…」 酒鬼大叔话说到一半, 那边笼罩在清晨水汽里的木屋，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哈……」 那人捂嘴打了个哈欠，随手带上木门走过来，自然地打着招唿：「来了，早上好。」 夹带睡意的声音有些模煳，但却无比让人熟悉，同时叫人有些不敢认。 随着那道身影走近，真田弦一郎第一个惊唿出声：「兄长大人！！」 柳莲二眼睛睁开一瞬也很诧异：「鸠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前几天突然有事离开后，次日也请假没来学校。 然后直到昨天来参加u-17集训营的时间，真田鸠见也没有出现，倒是真田弦一郎一直魂不守舍脸色难看，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真田弦一郎回答兄长一直没有回家，祖父只说兄长现在很安全，其他的他了解的也不多。 此时再次尝试拨打对方的号码，就直接关机打不通了。 中原中也虽然也学校请假找不到人，但电话还是可以打通的。 少年传达被拜託的话：「他现在在警局，被一些事缠住了，不方便接电话。」 「u-17训练营他会去的，让你们安心先上车，他随后就到。」 柳莲二猜测对方是错过了最初捡球的部分，所以被教练安排，和被刷掉的高中生们一起过来了吗？ 真田鸠见看了一圈，发现国中生里都是熟人，全国大赛时或多或少碰到过几面。 他们立海大的除了弦一郎和莲二，还有仁王雅治和胡狼桑原也被分来了这边，此刻正一个诧异一个关心地看着他。 青学、冰帝和四天宝寺的人也不少，越前龙马这个小不点也在。 另外有人惊唿起来，反应比他们立海大的人还要大：「真田鸠见？！！」 高中生里有人问：「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么有名吗？」 昨天他们只听到屋后传来各种恐怖的轰鸣，跟有人在拿炮弹对轰似的，不久后那个挑衅教练的国中生走出来，自觉的往山下滑去。 他们还嘲讽那么不自量力的傢伙，果然输了被赶出基地了吧！ 第401页 然而不过二十分钟，那人又从山下爬了上来，并径直朝立在木屋前的入道教练走去。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交流，少年路过他走进了屋子里。 看样子是一觉睡到现在，直到刚才才出来。 国中生里桃城武嗓音干涩：「这可是能一口气打翻三百个——」 他倒吸一口凉气，在某个移过来的冰冷视线下闭嘴，不知忽然回忆起什么，视线尴尬飘忽了一下。 真田鸠见麻木：[真好，他还停留在300个混混的版本。] 系统：[……] 切原赤也的谣言破解工作，毕竟受活动范围限制只在立海大校园内，也接受了「传教」的其他学校选手们，对他的形象还有很大误解。 明明见到了真田鸠见昨晚没事人似的回来睡觉，却仿佛无法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先前那个爱挑衅人，炮灰感十足的黄毛牛粪头，继续在拉仇恨这项工作上做建设：「哈哈哈！三百个易拉罐吗？！」 跟真田鸠见交过手的国中生们，纷纷向他投去某种，复杂又略带怜悯的视线。 「你你你——」 宍户亮匪夷所思地看着跟他们一样，都还穿着校队运动服，正接受弟弟嘘寒问暖的少年：「谁打败了你？？？」 干贞治扶眼镜：「不，我们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他的人，他应该也没有参加之后的一对一淘汰赛，是直接往这边来了吗。」 真田鸠见检查过弟弟和队友们，还有其他少年也是，除了那个手包扎过的桃城武，虽然大家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顶多是一些小擦碰伤。 他微微皱着眉，拿着弦一郎的下巴，别过他的脸找到他下颌角那边，有一块较宽的擦伤。 【7%】 系统：[……] 是指这个破了点皮，血珠已经干了的两指宽划痕吗？ 被别过头的真田弦一郎很不自然，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僵站着，任由兄长检查。 上头还沾了点灰尘，需要用水处理一下。 真田鸠见问不远处的酒鬼老头：「入道教练，洗漱的地方在哪里？」 他昨晚化身时间管理大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敷面膜，顺便完成基础训练，同时在光屏上处理了一些信息并联繫了一下家里，然后就原路返回准备休息了。 三船入道在木屋门口等他，给他指指里面被褥叠放的位置，就又出去盯着外面的高中生了。 真的没有通水电，里面就只有一盏煤油灯亮着。 真田鸠见忍了忍，选择倒头就睡。 好在他来之前在家里换洗过衣服，虽然活动了一遭还进行了一番运动，但身上没怎么弄脏。 这会按习惯也是需要打理一下自己了，他是一只爱干净的咒灵。 三船入道脸上横肉抖了抖，这群小鬼竟然无视自己自说自话：「老夫是这里的教练，你们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否则就把你们从悬崖上踹下去！！！」 旁边插入一道凉凉的声音：「教练，杀人犯法，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三船入道：「。」 那人还心累地嘆气：「这里真的连个洗脸的地方都没有吗？」 三船入道怒视这矫情小鬼，低吼一声让他滚：「后头有水缸！」 真田鸠见便点了下头，把自己的弟弟也带走的同时，还回头问其他国中生：「有伤口要处理的也过来吧，要是感染髮炎就不好了。」 「哦！」 相比旁边那个像随时要揍人的酒鬼，此刻让「皇帝」乖乖听话的蓝发少年，看上去更像个可靠的成年人。 他们不自觉就听对方的话，检查自己的身体。 国中生们不带护具爬山，手心膝盖什么的地方，难免有些小伤口，一转眼就只剩几个够糙和觉得自己没问题的站在原地了。 三船入道：「……」 这小鬼哪来那么多事！！！ — 不多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国中生们整理好自己，换上跟那边高中生做出区分的白色t恤，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听那个看上去凶的要命的教练说话。 最后教练丢下好几把铲子，告诉他们今天的第一项训练，是挖坑。 真田鸠见拿起脚边的铲子：[这老头属兔子的，还是老鼠？] 系统调出对方的数据，告诉他正确答案：[54年生人，属马的。] 真田鸠见叫住说完就不管满是困惑和怀疑的少年们，要先去安排高中生们训练的教练，少年们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只在掉下吊桥后，燃起篝火修整了一下。 虽然毕竟年轻精力充沛，偶尔熬一夜，现在看上去也都挺有精神的。 他蹙眉不贊同地看着三船入道：「早饭都还没吃呢，低血糖晕倒了怎么办？」 三船入道额头青筋直跳，想吼说能爬上来的人要还那么脆弱，不如趁早滚蛋！ 对上少年平静却格外有定力的视线，他压下了暴躁的言行，总有种对面不是个小鬼的错觉。 是他被对方的实力和天赋震慑住了吗？ 三船入道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个意外的刺头，一指他说：「你，饿了自己找东西吃，吃完也到后头的瀑布来。」 而且这傢伙前面不是想洗澡吗？正好和高中生们一起好好淋淋。 真田鸠见感觉这个老顽固是真难沟通，以及这一系列……或许是颇具运动漫特色的试炼，他不是无法苟同，是根本无法理解。 第402页 「我不饿，只是大家……」 三船入道厉声打断：「你是教练我是教练！」 「还有功夫管别人，跟同伴们关系那么要好吗？！」他一一盯过对面那群小鬼，满意的看到他们仿佛像被猎鹰锁定的兔子，警觉又无处可躲。 连这里最缺根筋的远山金太郎，也有被他恐怖的眼神吓到，只敢小声反驳：「那又怎么样了啦……」 最后目光落到站最右边的真田鸠见身上，三船入道眼皮一跳。 那少年正拿「你是教练？看上去不像啊……连我都打不过」的眼神，略显嘲弄地看着他。 还妄图说服他改变他观念，又或许只是挑衅地，给他科普着不吃早饭的危害。 那边高中生听着这个胆大的少年，平铺直叙像在念稿子的声音，纷纷投以敬畏又钦佩的目光，看真田鸠见很不顺眼的黄毛，也咽了下口水。 「。」 「那你就一个人代替他们挖吧！！！」 真田鸠见从善如流，将铲子竖在地面上：「好哦，要多大的？」 「越深越好！！！」 真田弦一郎和越前龙马也要去捡地上的铲子，被三船入道呵斥住：「谁都不许帮他！让他一个人挖！！」 三船入道盯着那个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甚至像对这安排很满意的小鬼，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压不住他。 斋藤至到底把他送过来干什么！ 这傢伙不应该去跟一号球场的人碰一碰吗？ 难道是因为那些人都去国外打比赛了，所以才先把这傢伙送他这里来？ 既然这傢伙非要这样，三船入道重新安排了其他国中生的任务，让他们自己去厨房做饭，同样一个小时后回来这边。 真田弦一郎和立海大，还有刚才在他帮忙下清理了身上灰尘的少年们，都紧张地看着真田鸠见：「你没必要为了我们——」 越前龙马显得有些生气，不听三船入道的话，已经拿起铲子斜瞪着他：「我挖的坑肯定比你大多了！」 远山金太郎也挥舞着铁铲：「俺才是！肯定比你们都大——」 小孩子的胜负欲连这都要比吗？ 「……」 真田鸠见的思绪飘了一下，设想把这座山移平要多久，只是他的术式对活物无往不利，对死物只靠咒力……会稍微麻烦一点。 系统：[……] 你胜负欲也挺强的。 他一晃神的功夫，忽然见其他少年根本不打算去吃饭，全部拿起铲子，开始哼哧哼哧地挖坑了。 原本他们很怀疑那个酒鬼教练，对这个锻鍊方式很怀疑，因此也没什么干劲。 但此刻不同了。 他们团结在了一起，发挥出要移走这坐山的架势。 一个小时后，三船入道咽下嘴里的酒，小木屋前已经无处落脚。 他一眼居然找不到人，只有挖土的动静，和不停从无数大小不一的坑洞中抛出来，落在周围形成的无数土堆：「…」 第185章 「——超级无敌大车□□风雨！！！」 「谁把土往我坑里刨呢？！」 「餵毒蛇你干嘛！不是我啊你这个蠢货！」 「啊啊啊啊啊burning！！！燃烧起来了！！」 「……」 真田鸠见抬起铲子精准挡住满天乱飞, 误伤往自己头顶飞的土，仰头看了下「井口」：[他们可真有活力。] 系统看着至少距离他两个自己高的天空景色，不发表评论。 这傢伙刚才玩得也挺开心, 时刻关注着小地图上其他人的z轴，眼看自己居然要落后了，直接用咒力附在手臂上作弊。 注意到教练回来了, 真田鸠见跳起来够到坑边翻出来，拍拍手上的灰，还挺奇怪这老头叫他们挖坑是想干嘛。 昨晩他刚来的时候, 三船入道也把铲子丢给他让他挖坑。 败者组这边或许是出于磨砺意志的目的, 但也不至于向荒野求生和特种兵训练靠拢吧…… 真田鸠见现在主要的担忧，是这个教练看上去实在不像会管小孩的样子, 忙活到现在连个早饭都不给吃，他只能帮忙照顾着点这群青少年。 没想到他们这样不离不弃, 还叫人怪感动的。 坑挨在旁边的真田弦一郎, 看到兄长从上方经过, 跟着第二个出来。 在这个各校队都被拆开的集训营败者组里，昨天爬山的时候, 可靠又有实力的他，就隐隐有成为领头人的样子。 听到真田弦一郎看到教练后的「都停下吧」，其他坑里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出人来。 「诶！诶！谁拉我一把啊！」 还有用力过勐挖太深导致自己出不来的。 「……」 真田鸠见看到成品惊讶的同时，也不由噎了一下：那么多坑看上去能埋不少的样子。 而且这里荒郊野岭的罕有人至, 加上徒手攀岩有一定难度，一般人上不来, 便无限减少被发现的风险……实在是一个抛尸的好地方。 真田鸠见回眸眺望这片郁郁葱葱, 地形复杂的山林：[一些有经验的罪犯，尤其偏爱这种地方。] 系统：[……] 上班久了, 人就废了。 真田鸠见捕捉到右眉上方额头有疤的古怪大叔，看到现场后不易觉察的心梗。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让开一步展示自己很满意的杰作：「教练，够深吗？」 第403页 勉强找到能落脚的空地，朝这边走来的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满是大鬍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追究其他人的选择，只说：「还愣着干什么，都去把铲子放好！」 他指明在木屋后面还有个放器械道具的，储物用的小房子，东西就收到那里面。 在那批少年离开后，三船入道绕过一个比他还高大的土堆，往木屋那边少年们换下来校队服的走。 忽然他顿住，因为绕过障碍物才注意到，某人就靠在围栏旁。 三船入道沉声问：「你怎么不走？」 「弦一郎把我的铲子带走了。」 真田鸠见无辜地说，他本想说放个东西要不了那么多人，但这个酒鬼教练疾声厉色地赶人，看样子是故意支走他们。 他抱臂就站在一旁，没有挪步或者迴避的意思。 三船入道：「……」 前后跑一趟顶多一分半钟。 三船入道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忽然伸手把挡了自己路的对方拨开，臂膀一伸把挂在围栏上的衣服，都捞到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箱子里。 然后路过挑了下眉的真田鸠见时，冷着脸的三船入道又看了他一眼。 随后这个酒鬼大叔抱着箱子进了木屋里。 不多时，等他在国中生们回来前走出来时，手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真田鸠见眨了下眼睛，大概知道这个人想干嘛了。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三船入道走向最近的一个坑，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 真田鸠见愣得瞪直了眼：[等一下，他想干嘛——] [……别看，容易引起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系统展开一块全黑的光屏挡住他的视线。 [……你长针眼的形容真科学。]真田鸠见自己抬手挡住眼睛，同时听到系统献上的音乐保护耳朵：[不是，这个大叔他恶不噁心啊！] 「让我们挖坑，不会就是用来给他上厕所的吧！」 「可恶……这个酒鬼老头！」 在其他人感觉自己被耍了，攥紧拳头或震惊或愤怒的注视下，不止糙还邋遢，没半点正经教练样子的老头提上裤腰带，转回身再次下达命令。 「可以了，去拿铲子填平。」 「才刚放回去！」 「这傢伙……绝对在耍我们吧！」 真田鸠见：「。」 这大叔一系列操作，他拳头也要硬了。 不过他攥紧拳头的主要原因是—— 「在公共场所随地大小便，属于轻犯罪法，如果正好被警察给逮住，一般罚款一千日元到一万日元左右，还要记录在案。」 这方面的惩罚力度较大，且对当事人今后可能有影响，一般会做这种事的人，都偷偷摸摸找犄角旮旯…… 真田鸠见还是第一次抓这种现行犯，虽然这里荒郊野岭，但周围那么多人呢！ 还都是未成年人！ 影响多恶劣？！ 真田鸠见目光沉沉地走到这傢伙面前，手习惯性往上抬了一下，想摸衣兜里的警官证，经系统轻咳提醒半路拐道，拉了下自己t恤衫的领口。 他轻吐出一口气，更加深沉地盯着这个酒鬼，还是以警告提醒为主：「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嗯？」 三船入道微垂头盯着面前的小鬼，半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嗯。」 国中生们：「……」 虽然但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还有这个人现在似笑非笑，轻扯嘴角的表情让人压力好大啊！！ 真田鸠见姑且当他承认错误了，见再次支使开国中生们后，三船入道高大的熊影靠近，他按按眉心，审视地瞥了这个满身酒气的鬍子大叔一眼：「干嘛？」 「……」 不等三船入道说什么，这趟摸清路线和储物位置的国中生们回来很快，众人又开始填土。 填补比挖坑省力一些，但没了先前干劲的众人用了更多的时间，才把一地狼藉清理平。 桃城武不爽地去找自己悠闲休息的老头，一抬眼的功夫察觉了什么：「等等，我们刚才挂在那边的队服都去哪了？」 三船入道满不在乎似的说：「不就在你们脚下吗？」 「什么——」 少年们震惊地看向脚下地面，一时无法理解这傢伙什么意思。 「真的假的？」 「难道是刚才我们走开的时候！」败者组众人脸色难看。 这时高中生们在瀑布那边训练回来，为首的黄髮牛粪头嘲笑：「还不明白吗，你们最看重的那些宝贝队服，在这里一文不值！」 柳莲二皱了皱眉，旋即想起什么看向前方面容平静的某人：「……」 他想明白什么舒展眉心。 旁边的干贞治看到他这个反应，顿时也明白了，提醒自己这边已经要跟那些个高中生干起来的桃城武和海堂薰：「真田，我是说真田鸠见，刚才一直在这里守着。」 如果真如三船入道所说，对方反应不会那么平淡才是。 三船入道半阖眼皮看着他们，粗声粗气道：「老子扔个东西，他能拦得住吗？」 言毕瞥了眼，那边一直什么都没说，只是抱臂站在人群里的真田鸠见。 下一秒。 众国中生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就仿佛在说：「你还真不一定能拦住」。 第404页 尤其是对方立海大的那几个队友，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彼此古怪地对视了一眼。 桃城武更是接过了切原赤也的大旗，跟专横的大叔呛声：「鸠见前辈可是能一口气打败三百个混混，我们所有人一起上都拿他没办法呢！」 海堂薰嘶了声，难得认同死对头的话：「前辈很强。」 还有非关东地区学校，对此不甚了解的队伍成员，匪夷所思地接受着这样的情报洗礼，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嘆：「真的假的？」 远山金太郎看过真田鸠见和越前龙马的比赛，还没机会跟人比赛，此刻直接蹦起来：「跟我比赛——吶鸠见前辈，跟我比赛——」 大坂的速度之星，忍足谦也匆匆拉住社团里的后辈：「不，小金，那三百个混混的武器不一定是球拍……」 远山金太郎天真的像只山里灵活的猴：「咦，不打网球那打什么？」 [打报警电话。] 真田鸠见痛苦脸地看着切原赤也二号，现在就挺想报警的。 他注意到酒鬼大叔的表情也有些许扭曲，因为话题俨然已经从队服问题上跑偏了。 刚才三船入道想跟他说的话，无非就是让他别把看到的事说出去，一直有意无意盯着他传递警告，真田鸠见如他所愿一言不发。 毕竟他们中也有脑子好使的，柳莲二他们果然马上就发现华点。 那边高中生里有人把矛头锁定过来，阴阳怪气道：「哦——是吗，那么厉害呢？」 「等等，昨天晚上……」 「你怕什么！」 金髮牛粪头别开小声提醒他的人，把湿掉的上衣甩在肩上，一副想跟那个真田鸠见比划比划的模样：「那么厉害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跟我们这些失败者待在一起？」 听这些国中小鬼们说得多夸张，看他这瘦弱的身板，哪里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这傢伙打网球或许在行，身体素质这块无论怎么看，都是他更占优势吧？ 袒露着自己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牛粪头都怕自己沙包大的拳头，不小心一拳把人给打哭！ 真田鸠见称得上文静地朝他笑了下，看上去是朵棉花，根本不欲与人计较，跟他嘴里正在说的话，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只是输一场球赛而已，就把自己归类成杂鱼了？」 对面一愣：「你说什么！」 真田鸠见微笑：「夸你的自我认识很到位。」 「你！！」 真田鸠见挑起对面的火气后，又没事人一样转开眼，无视已经要跳脚的大叔脸高中生，单看定力对方的确是个未出社会的年轻人。 国中生们暂时无暇跟高中生们闹矛盾，他们正在讨论队服下落，以及三船入道为什么要骗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刚才埋土的时候，虽然有些坑太深了看不仔细，但队服颜色大都鲜明，不至于没有一个人察觉。 那老头低喝打断：「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提水把水缸装满！！」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拍拍手吸引注意，给正在面面相觑的国中生们充当翻译：「『掩埋队服』呢，是让我们抛弃过往，重新开始，砥砺前行。」 受挫的少年们压抑着不满，对昨天比赛输掉的懊恼、不甘心、难过还有怅然若失。 他们渴求获得机会，提升自己。 伊武深司碎碎念：「可是提水和挖坑一样明明有更好的锻鍊我们的方法吧……」 「缸里的水应该是用来做早饭的，我们用掉了正好补上。」 真田鸠见看了眼沉默的三船入道，继续道：「况且教练这是让我们赶紧做饭补充能量。」 真是，想假装埋就埋了，撒那一泡尿做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打压教育那一套……想到这里他目光微顿，失去高光。 哦对，他穿越了。 金色小春恍然大悟，羞涩扭捏道：「原来是个傲娇大叔啊，这样一说人家就明白了啦～」 一氏裕次：「不！我不允许你这样看其他男人！」 金色小春：「你好强势，我好喜欢～」 众人习惯性地把他们当成有些辣眼睛的背景板：「…」 他们是四天宝寺的一对喜剧人活宝，同性恋搭档组合，大坂来的这些人风格都很……独特。 其他少年看着那个喝闷酒的教练大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桃城武摸着后脑勺有些别扭：「那我们现在就去打水？」 跟哥哥比赛淘汰的不二裕太：「啊，那就走吧。」 什么都没说就让他们懂完了，三船入道最后瞥了眼真田鸠见，把完成一项练习的高中生们又带走了，去安排他们的下一项训练。 — 虽然各方面条件比不上隔壁胜者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在。 据系统了解幸村他们每天要在六个小时内，完成繁重的训练菜单，教练给他们适应时间才给了双倍时间，高中生时限是三个小时。 都是身体各肌肉群的练习，包括双膝跳100回、敞开式深蹲100回、30kg槓铃推握15回……写满一整面大屏幕的各种项目。 真田鸠见计算了一下，自己完成这些项目，没一个小时也拿不下来。 而且训练是集体一起做的，晚饭后还有长跑耐力训练。 但基础训练对他的提升基本为零，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也不会因为这些无伤大雅的拉扯，就产生什么变化。 第405页 如果不是有每日任务奖励，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做这个基础练习。 对比之下倒是这里更适合他。 主要是系统了解到这个集训营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黑外套归来组」的比赛挑战不可拒绝】 真田鸠见计划先在这里提升力量，而后度一身黑色皮肤回去。 以及他查看当前经验值：29，831，距离精神力5也只差一点了。 在真田弦一郎的安排下分工配合，一批人提水一批人准备食材，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山上储存的食材是足够的，不过由于山上不通电，没有足够的存放条件，肉类大都是罐头装的。 他们选择最便捷的料理方式，把配菜和洗净的主食一块丢锅里。 由于焖饭的某一道工艺经过了弟弟之手，真田鸠见在弦一郎隐含期待的注视下，含泪吃完了碗里的东西，不多时教练回来。 「都自己把碗给洗了，到山下去集合！」 三船入道又一指真田鸠见把他区分开：「你留下。」 算不清是早饭还是中饭，总之在摄入能量后，他们在u-17败者组的训练正式开始了。 三船入道大抵是在昨天的比赛中，看出了他想要……或者说还能够提升力量，把他叫出来后，将一把球拍抛了过去。 球拍是往真田鸠见怀里抛的，他只要伸手就能接住。 然而少年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迅速地后退了一步，球拍掉在地上发出更近似石块坠地的声响。 地面为之震了震，三船入道眼皮也随之抽动一下，不知道这傢伙又有什么么蛾子。 真田鸠见凝视地上的特殊球拍，发出灵魂拷问：「你洗手了吗。」 三船入道：「什么？」 真田鸠见怀疑地看着他，对方刚才带着高中生们去的方向没有水源。 三船入道反应过来后恶人脸五官乱飞：「自己去仓库拿！！！」 真田鸠见去仓库挑了个顺眼的球拍，特制的球拍框里头灌了铅，他却像握正常球拍一样掂了一下，判断出大概有三十几千克。 有半个多他自己重了。 看到他像握正常球拍一样的姿态，三船入道改了原本让他熟悉这个负重的打算，一指屋后也已经修理平整的球场，说：「用这副拍子，直接来一局比赛。」 真田鸠见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随即跟人来了一场比赛。 这教练认真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手里就拿着刚才掉在地上的拍子，挥舞起来如臂使指。 甚至对方用那么重的球拍，打出的球力道不减，反而还有所增加。 直到对方开始加球前，真田鸠见都是心情愉快的。 六颗球前的感觉，与昨天打球时也没什么不同。 这点重量负担对他的躯体来说并不算什么，拿轻和拿重的东西，只要掌握好使用的度，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在加到第七颗球时，真田鸠见罕见的感受到了一丝阻塞感，球拍上的负重多少还是造成了影响，限制了他的动作和发挥。 他为了回击所有球，速度必须更快，挥拍必须更加用力。 明明是遇到了难题，他眼前却微微一亮，无法触及到自己的上限，往往才是他所困扰的地方。 因为这也意味着他无法去突破它。 如果单纯只是，用灌了铅的超重球拍打球，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他轻松就能把落在场地上任何角落，角度无比刁钻的球回击，然而现在他要把跨越球场袭来的，数颗路线不一的球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击。 还要控制每颗球的落点，规划最佳击球顺序，设法从对手手中得分…… 原来他们同时打多颗球，是想方设法给自己增加难度，追求达到更高层次的结果啊。 不是什么鬼啊！？ 他为什么会觉得合理起来了啊！！！ 系统：[……你该开心自己离那个世界又近了一步。] 就在比赛途中，他的力量面板又增加了0.5。 第186章 一场比赛结束后, 真田鸠见查看了经验收穫：31点。 比平时跟越前南次郎比赛还多三点，或许是他没怎么收敛力量，速度也因为要回击多颗球而得到锻鍊的原因。 之前倒是没见那个传说中的网球选手, 一次性打多颗球。 自觉已经熟练掌握这项技能的他还小雀跃了一下，怀揣着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球技的期待，调出自己的面板, 【力量：7.5（？），速度：8（？），体力：%*（？）, 精神力：4（？）, 技术：5】，重点放在下面的倒三角上。 真田鸠见点开看到一片空白, 不禁问系统：[是不是卡了？] 系统：[……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被遗憾告知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打十颗球」，真田鸠见还是不甘, 还是氐惆, 但投向对面酒鬼大叔的视线热切了几分。 正想提议再来一场, 可惜三船入道要去管着其他人的训练了。 那边国中生们正好完成他适才布置的热身项目，接下来就是包括但不限于倒吊在树上打网球等正餐了。 「。」 很好, 这很运动漫。 三船入道也看出这个少年的身体条件卓越，一般的肌肉锻鍊效果不大，走之前还给真田鸠见安排了负重后的基础练习。 不过很有主见的真田鸠见只挑了跟每日任务重合的部分完成。 第406页 毕竟做肌肉增强训练，对他实际并不会有什么提升, 他更想多打几场比赛，把精神力也再提升一级。 精神力4后, 他终于能看到旋转。 但这几个月的尝试下来, 真田鸠见仍旧没摸到使用出来的诀窍。 正常在击球的时候用拍面倾斜、把球抽出去，这样改变球路的普通旋转球他早已得心应手, 但无论怎样尝试，就是达不到「指节发球」和「外旋发球」的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他打出的球始终严格遵守着物理规律。 飞出去的弧线无比标准，可以轻松画出受力分析图。 牛顿的棺材板，偏偏在他这只超自然生物这里盖得死死的。 连经常给他当陪练，试图帮助他掌握旋转球的幸村精市，也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方式了。 明明按真田鸠见的学习能力，应该最多一个月就能掌握的。 幸村精市自己打了一个角度刁钻的外旋发球出来，随后看着球拍陷入了沉思。 真田鸠见几乎感动落泪，幸村他怀疑自己灭视觉的教学方式，都没有怀疑过他这方面技能树没点亮。 精神力升到5后，他说不定就能掌握旋转了。 不，他一定能！ 完成了今天的每日任务后，还剩78点经验值，这漫长的征途就要结束了！ 攒那么多经验，还能忍住不抽学比赛对手的技能，真田鸠见都挺佩服自己的。 他马上锁定目标往高中生那边走去，正好他们就在山顶上，一群黑t恤的年轻人站在划出网球场的空地上，略显混乱地进行着对打训练。 意外瞥见弦一郎的光点在国中生们中场休息的时候，离队正往山上来，真田鸠见顿了下脚尖一转，往那边走去接应弟弟。 看着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还能攀上陡峭的崖壁，并且动作已经称得上熟练的黑帽少年，真田鸠见真的觉得很离谱。 才半天的功夫，上下山居然已经像上下楼梯一样稀松平常了吗！？ 年轻人不只体力好，适应能力也真是……突出啊。 每次他们上下山的时候，真田鸠见都忍不住捏一把汗，紧张有人脚滑了怎么办。 瞧这好多层楼的高度，也难为这些青少年都不恐高，他吃饭的时候还问他们对这趟特种兵训练体验项目的感想，少年们纷纷表示也就这样。 「。」 能看出来有在嘴硬，但真的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兄长大人。」 真田弦一郎将水桶放在一旁，而后将手递给伸手拉自己一把的真田鸠见，「我给你打了水回来。」 中午他们提上来的水，原本装满了水缸在做完饭后还剩不少，之后洗碗的时候用光了。 他担心兄长会渴，所以特地抽空跑上来给他送水。 真田弦一郎站稳后正要去提旁边的水桶，忽然有人抢先他一步，是注意到这边走过来的，先前有口舌之争的那个高中生。 金髮牛粪头前面吵架输了，这会来找这些个国中生的麻烦：「哈哈哈，我正好渴了呢！」 他说着就要把水桶往嘴边送去，忽然手顿在半道上动弹不得了，倒不是这桶有多重。 长了张潦草老成混混脸的高中生嚣张表情一僵，看向自己的小臂，有一只指节并不多么粗壮有力的手，正像钳子一样牢牢箍住了他。 他尝试挣脱却无法移动分毫，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这……这人…… 表情怎么突然那么可怕，不就是一桶水吗！ 金髮牛粪头在蓝发少年原本想把球拍递给弟弟，想起什么转而夹在臂弯里，这样腾出另一只手，来从他手中接走水桶时，本来舍不下面子还想再僵持一番，结果抓着自己胳膊的力道一紧，他就受惊一样下意识松开了手。 夺回弦一郎辛苦给自己提上来的水，真田鸠见重新露出笑容，不辜负弟弟的好意让他白跑一趟，仰头往嘴里倒了两口后，把桶还给对方。 「我够了，谢谢你弦一郎，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去集合吧。」 为了不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他已经够退让了，没想到倒是被当成了软弱，昨天这傢伙把球往他这打他没计较。 真田鸠见审视一眼对方的身板：记得瞄准的是他左肩胛骨的位置吧。 他愉快决定：那就打三场比赛好了。 系统：[……] 是的，宿主还是很记仇的。 「来打球吧。」真田鸠见对察觉不妙打了个寒颤的高中生笑了笑，看上去温温柔柔地邀请说。 金髮牛粪头：「哈、算了吧，入道教练让我们高中生对打，不说了我走了……」 「都偷懒了，也不差这么一会不是吗？」真田鸠见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按住他的后脖颈，把人往木屋后面拖。 「喂！你想干什么！？」 「放……放开我啊……」 「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救——」 那边高中生们听到他悽厉的喊声看过来，有被那个蓝发少年熟练的姿势震惊到。 霓虹的前后辈文化严重，没想到那傢伙居然真敢动手，而且他们间最高最壮的人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有几个跟牛粪头相熟的看到这一幕，纷纷丢下球拍要来帮忙，然而木屋后面的空地会吃人一样，仿佛一个有进无出的血盆大口。 柳莲二预料到发生这件事的概率是67.5%，他爬上来慢了一步，只看到真田鸠见把人往木屋后的球场拖去。 第407页 「……」 鸠见他应该有分寸吧。 柳莲二见挑事的高中生已经被带走，问不知为何还站在原地，注视着手中木桶的真田弦一郎。 「你没把水给鸠见吗？」 「兄长他喝过了。」 「……所以？」 「……」 真田弦一郎严肃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个水桶，在倒掉和喝掉间几番犹豫，最后他摘下帽子，选择淋头给自己洗了个脸。 柳莲二看着好友把帽子叩回头上，告诉自己可以回去了，觉得他多少有些脑子进水：「。」 木屋后面。 真田鸠见几句挑衅让人站上场打球，但由于一下子又只打一颗球，还要注意控制力量，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空虚席捲。 下一秒他惊悚地把这股感觉挥去，道：[……我居然渴望一次性打多颗球，好险差点就被带偏了。] 系统：[……] 说不定跟着这股感觉走，你就能学会旋转和球技了呢？ 而且就像游戏里等级高了刷低等级的怪，获得的经验会减少，几盘下来真田鸠见发现自己收穫的经验数，也有下滑的迹象。 这些末位球场被刷下来的高中生水平，大都不及这批选拔出来可谓本届最优秀的国中生，单看数值跟立海大网球部二军差不多。 但跟他们比赛收穫的经验，明显没之前跟二军交手多了。 这点真田鸠见某次去越前家刷完经验回来，提升了一点速度后就有所察觉了。 原本能给他提供20点的弦一郎，现在只有19点了。 高中生们虽然经验少，罕见超过一位数的，但好在人数多。 真田鸠见很快收集够了30000经验值。 天上太阳的位置缓慢偏移。 即将入冬，夜间树林里温度较低，但对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来说，体感温度只是正好凉爽而已。 傍晚时分，三船入道带着完成下午训练的国中生们回来，准备进行今天最后的环节——寝位争夺战：山上小屋只能容纳一部分人，剩下一半只能带着睡袋住山洞。 原本被褥和木屋空间是足够的，今年突然开启国中生的招募，让位置一下子变紧张了。 初高中集体对战，被网球打到就算出局，最后胜利方今晚睡屋里，以及真田鸠见不参与其中。 三船入道想好规则正要宣布，结果乍一眼，没在木屋前找着一个高中生们，空地上只有小黄花似的凌乱点缀的网球，彰示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高中生们呢？」 国中生们也很奇怪，有眼尖的指向木屋旁的围栏，那上面好像挂着条衣服，但仔细一看的话：「那好像是个人……？」 众人往那边走去，找到了失踪的高中生们。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球场边上，气若游丝，几近昏厥。 场上已经老实的黄毛牛粪头，双手握拍杵着地，支撑自己半跪的身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背对这边的蓝发少年，语气极尽温和：「你可以的，这局还没结束呢。」 黄毛牛粪头摇摇欲坠的身躯一震，直接晕厥过去。 高中生们已经全部倒下了。 唯一站着的人怅然若失地回头看过来，忽然眼前一亮：「比赛吗？」 众人：「……」 看热闹太着急而站在人群前面的仁王雅治，在被目光锁定时，右手拿起疲软的左边胳膊：「我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旁边的柳莲二也微微摇头。 胡狼桑原面露难色：「我也不行了。」 跟他打球太考验体力，他们恐怕都撑不下来，没法打完完整的一盘。 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在一开始的震惊后，很快反应过来往场上走，要争夺跟真田鸠见比赛的机会，这时又有一道身影路过他们径直走向球场。 「兄长，我还可以。」真田弦一郎站到底线处位置做好准备。 真田鸠见无奈地看着明显也体力殆尽的弟弟，转而叫住人群后的某人：「那个，教练？」 三船入道：「……」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呢，再来一盘？」 三船入道：「……」 总之这天国中生们睡木屋，先去做晚饭，高中生们在缓过来后去收拾场地。 第187章 质朴的木屋里点着油灯, 真田弦一郎抚平被褥上的每一道褶皱，才回头看向兄长：「可以休息了。」 真田鸠见在他期待的注视下，坐下来把被子往身上拉：「嗯……麻烦你了。」 这孩子真是太体贴了, 适才动作自然的他都没来得及拦！ 关于床位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大都是关系近的睡在一块，这次弦一郎也算是弥补了立海大合宿时的遗憾, 终于抢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大家都很累了，在吹了灯后很快陷入安睡。 一群国中生挤在一起，原本应该是很吵闹的, 会有一些什么睡前娱乐环节。 真田鸠见还以为他们要闹腾一会, 没想到静得那么快，马上就只能听到树丛里传来的, 纺织娘「轧织、轧织」的声音。 他手交叠着放在胸前，闭上眼后拉开光屏, 处理今天收到的信息。 首当其冲是五条悟一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正问他：【你人呢？】 系统说那傢伙上门拜访白跑一趟, 又沖真田宅里的监控做鬼脸，好在它一直把人屏蔽着。 第408页 【又参加什么网球集训去了？还是上次那个地方吗, 老子要来找你玩！】 真田鸠见无视了这傢伙，回覆中原中也关切的问候，让他安心在警局坐镇真不用过来，自己这边安全的很。 另外是来自他儿子的问候, 太宰治得知他刚出了那档子事，问他知道了另一伙人的野心又闹得那么难看, 还放心离开, 不怕那些人趁他不在对那小矮子做些什么吗？ 太宰治还有些匪夷所思：【你是真的喜欢打网球啊】 真田鸠见意识输入回覆：【嗯。】 又回復他上一个问题：【所以就拜託你帮我照看着些中也了，太宰。】 太宰治的消息是今早发的, 掌握了他的作息和回復时间，这会正好守着秒回：【yue】 【谁要管那条蛞蝓？！好噁心，噁心得睡不着了，你要怎么赔我？】 真田鸠见：【你啊……】 这两个人的关系说差吧，又好像有些特殊的默契。 当初海原祭时他们一起处理那颗炸弹，就配合的不错，虽然为了抢东西险些打起来。 太宰治已经想出了补偿的东西，又或者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把你的游戏帐号给我玩，爹地。】 真田鸠见：【。】 躺在弟弟铺的被褥间，他在黑暗中挑了下眉：[这傢伙打什么盘算呢？] 明明当初在接到他的警告后消停很久，这是又想要接触咒术界了吗？ 而且太宰治的脸皮日益变厚，只在刚得知他真实身份后别扭了一阵，很快就故态復萌，喊得真情实意。 但是他偶尔代表侦探社协助破案，在警局遇到他们时，又演技极其逼真地只当他是死对头的朋友，恨屋及乌在嘲笑小矮子后，带着阴阳怪气他一句。 如果察觉真田鸠见神色有异，他又会在事后打来电话：「爹地你不会生气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不引人怀疑……」 当时审讯室里就他们和昏迷的罪犯，演给谁看呢！ 太宰治撒泼打滚的纠缠一条接一条，还很会拿捏人心，说出自己的目的：【难道你不想看那个白毛被耍吗？】 真田鸠见想看：[。] 电子音无奈道：[给他吧，有我盯着。] 真田鸠见知道如果太宰治问些不该问的，系统能把他发的信息屏蔽，若是搞些什么哑谜也瞒不过它，便把帐号和密码发了过去。 太宰治心满意足地拍了他好几句马屁，然后说晚安去登录帐号了。 [等等！]真田鸠见突然警觉：[也当心别让他嚯嚯我那套极品装备！] 系统：[……收到。] 他这才放心地调整了一下睡姿，把一只手枕在脑袋底下，又点开提示有更新的漫画。 对他来说断更大半个学期的漫画，在海原祭后直接启动时间大法，本话也已经进入集训营了。 本话封面是一片山野的俯瞰视角，上空盘旋着一只老鹰，标题名：u-17合宿训练场地，像是新区域解锁的场景说明。 一开始就是他队友们进入时的视角，却迟迟不见一个人的身影，就在读者们奇怪那个人难道没来时，视角转换到了城市里，又是一个从上往下的镜头，框入许多街道与车辆。 漫画里的主角不会破案，去警局只有可能是杀手身份暴露被抓了，更没有港口什么的黑手党出现。 真田鸠见有些好奇漫画会怎样补全，将他的迟到合理化成了什么。 他上滑页面继续看下去…… 只见下一格镜头拉近，主角正从一栋建筑内走出来，扫视着手中纸页上的内容。 单从大门和周围往来的行人，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某个公共建筑。 再下一格主角接到电话，答覆对面自己马上赶过去。 旁边出现了主角的心理描写： 他单以为全国大赛后这离谱的网球就能离自己远去，结果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合宿，他还就不信了，再离谱能离谱得过越前龙马的武士截击吗？ 那可是直接让裁判眼瞎，挑战他所知规则的网球啊！ 主角重新看了眼手中的纸张，随后将其撕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才匆匆跑到路边打车。 计程车驶离的时候又给了一个俯瞰位，也是这一格才揭露主角刚才所在的地方，建筑高处写了它的名字。 【横滨市立综合医院】 就是他带太宰治去的医院。 真田鸠见看着这一格镜头，陷入了沉思。 因为漫画里主角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退役杀手，没什么「易容」或者「幻影」的本事。 没有伊藤诚。 更不存在太宰治。 以及之前全国大赛前后两次，他带少年去医院并偶遇部长幸村精市的环节。 漫画里的幸村精市未在医院见过他们，不认识这对不存在的父子，后续也未遇见什么武侦来的保镖。 漫画海原祭的部分真田鸠见没敢看完，据系统概括是很寻常的轻松大团圆环节，这会新话更新，他也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决定克服自我，拿它当睡前读物…… 真田鸠见打开上一话，只一眼又迅速关闭：[算了，看黑歷史只会让人失眠，还是不看了。] 系统：[……] 这人，一阵一阵的。 最新话其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就是入道教练那只老鹰飞老高，不是发现他能「飞」起来抓到自己，所以保持安全距离。 第409页 而是合理化成他抛出藤绳让那动物帮了自己一把，把绳子一侧缠在了对面的树上过断桥。 后续是主角被运动漫夸张的特种训练创到，和发现自己能打好多颗球，疑似遭到同化的惊悚。 系统在这时提供了一个好消息，以他为主角的《你管这叫网球？》动画化，有些世界已经官宣定档，还有些世界快开播了。 之前已经刷新了面膜时间，真田鸠见关了光屏愉快入睡。 u-17集训营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三分钟后。 系统震惊地问他：[你怎么还没睡着？] 通常是秒睡的真田鸠见抿了下嘴：[我想洗澡。] 而且他肚里的内存还没清呢，这没有下水道的地方，他恐怕真得挖坑。 败者组的生活条件属实艰苦，偶尔一次野营似的体验还好，时间长了真田鸠见都想去隔壁蹭一下浴室。 原本是想先睡一觉，等其他人都睡熟了，外面那个年纪上来后觉不多，好像打算在树桩上休息的教练也眯着后，自己再外出顺便展开远程夜间工作。 毕竟出了一身汗，其他人有去瀑布附近沖一下，这里倒是也有洗漱用具。 而他那时候走远了些，在偷摸隐藏缝合线。 真田鸠见再次尝试入睡，再次失败。 他今天睡前还没有洗澡，就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 明明不会有新陈代谢…… 系统：[……去隔壁洗一下吧。] 这里隔壁指的当然不是咒术高专。 真田鸠见因为各种道具看上去是普通人，虽然咒高笼罩在天元结界内，但只要同步率波动不大，不泄露咒力，就不会触动结界。 五条悟的六眼是很得天独厚的罕见玩意。 但鬼晓得会发生什么事，真田鸠见对自己的幸运没有自信，避开基地内的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 这时某人突然发来信息。 五条悟：【你骗人！！】 真田鸠见还以为太宰治得手了，但转念一想没那么快，而且系统说他还没登录游戏呢。 【我骗你什么了？】 五条悟：【你根本不在上次那个集训营！】 真田鸠见嘴角抽动：【……我什么都没回你好吗？】这傢伙自己白跑一趟。 那边一时不回復了，真田鸠见以为他消停了，准备起身离开小木屋。 【知道你在哪了……】 五条悟这条消息发的，莫名叫人感到阴恻恻的。 真田鸠见轻手掀开被子的动作微顿：[他现在在哪？] [发现那边没人后，五条悟就打道回咒术高专了，现在……] 系统忽然没了声音，同时光屏上又刷出某人发来的信息。 【劳资才发现高专附近这基地是打网球的，好小子原来离我那么近！】 五条悟平时夜间偷摸外出，回咒术高专走的不是这条道，今天绕去上次青少年选拔合宿的基地，回来走的另一边，路过基地时好奇摸进去看了看。 【我看到你们立海大的人了……】 【嗯？为什么找不到你？】 为了隐藏「异能力」，真田鸠见没跟人多联繫，只第一晚找到信号给家人报平安后，在群里发消息说自己来了，和其他人在另外的地方训练。 五条悟：【啧，我找个人问问】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定位」，来。】 第188章 真田鸠见知道屋外的教练还没睡着, 能听到给拍柄缠绷带的撕拉声，他布了个帐包裹住小木屋，自己才从里面出来。 绕到屋后进入视线死角, 他解除了帐，迅速地滑下山坡。 期间还要注意不被三船入道养的老鹰察觉到，好在它们不是夜行动物, 晚上没有太好的视力，又都停在附近的树上休息。 本就隔得不远，真田鸠见就很快和某个白毛汇合了。 断掉的吊桥底下, 他看到那傢伙居然先他一步到, 正靠着一棵树干，欠欠地朝他挥墨镜。 「你好慢啊～」 真田鸠见给这傢伙发的地图位置就是这里, 上头有交叠的枝叶遮盖较为隐蔽，旁边还能找到昨天晚上, 弦一郎他们搭的篝火堆。 五条悟因为被他叫停了, 老大不乐意地抱怨说：「你大半夜不在基地里待着, 跑树林里做什么？」 「我们还有一批人跟着总教练在山上特训……」真田鸠见解释了一句，不爽地上下打量五条悟：「你才是, 大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 然后白天上课的时候补觉，还专挑夜蛾正道的课，把人气够呛。 五条悟抓抓头髮，忽然眼前一亮, 伸手来拉他。 「不说了，走走走。」 真田鸠见警惕地侧身避开, 眼神警告他别动手动脚的：「走去哪？」 五条悟兴奋极了, 一拍大腿说：「去咒高啊！！」 真田鸠见：「……」 「这里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玩的，连信号都没有, 我宿舍里有超多游戏机呢！」 不能夜游基地的五条悟一扫遗憾，越想越觉得可行，兴奋的笑容在他脸上越咧越大：「你平时看上去没有咒力，不会对结界的咒力感知手段做出反应，进入结界不会引起警报！」 真田鸠见满头大汗地打断他：「等等你这样随便带外人回学校……」 五条悟施施然把墨镜推回脸上，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噤声听自己发言。 第410页 「我新买了xx的xp2。」 「不就是……」 「带周边的典藏版，要来见证它拆封的时刻吗？」 「。」 徵得系统同意后，真田鸠见跟着五条悟往西南方走，穿过了天元的结界，夜游咒术高专。 系统：[……] 什么徵得同意分明是死缠烂打。 不过这傢伙想玩这游戏很久了，发售前就念叨着，可惜没赶上就先进合宿了，没能第一时间玩到还挺遗憾的。 它提议在光屏上游玩，真田鸠见说着没手柄那味放弃了。 一个咒灵进入敌对阵营的咒术高专，看上去好像自投罗网，这举措看似冒险，但实际上只要小心一些，被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除六眼外任谁看他，都是个没有术式，会不自觉泄露负面情绪产生咒灵的普通人类。 咒术高专和u-17训练营距离真挺近，他们全力赶路走直线，不超过五分钟就能到。 穿过结界时，真田鸠见就像伏黑甚尔一样的天与咒缚，没引起一丝波动，果然他只要不泄露咒力，就不会被结界捕捉到。 咒术高专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还给五条悟代过几节课，看上去跟未来没什么区别。 暑假的时候宿舍楼被损毁过，现在早已经修补完成了。 「这里。」 五条悟踩在空调外机上，示意地上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人也上来，他们翻窗进宿舍房间。 其他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其实直接走正门也可以啊。 真田鸠见摇摇头，还是跟五条悟的路线翻进他位于三楼的宿舍。 五条悟在他进来后，迅速又警觉地往外头张望两眼，然后砰得一声紧紧关上窗户，哗啦一声拉下窗帘，严严实实地隔绝了可能来自外界的窥视。 然后他转回身一副尘埃落定的模样，满意地拍了拍手：「随便坐，想吃什么？」 「……」 这一系列动静，是仗着这边宿舍隔音不错，才没被发现吧。 真田鸠见很谨慎地保持着唿吸，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也是控制自己的同步率，目前为止它看上去都挺消停的，维持在5%。 可能也是察觉到主人的危险行为，有了危机意识。 虽然一般的同步率波动结界也应该是感觉不到，只有这傢伙的六眼能看出来，但以防万一他说：「你先布个帐，要隔绝外界探知的那种。」 「也是。」 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思索了一下自己要的效果，念咒后一层黑色蛋壳缓慢笼罩房间。 真田鸠见确认了帐的效果后，终于放心在敌对势力大本营活动。 「借用下厕所。」 他率先进入卫生间，去清空肚子里的内存。 五条悟答应了一声也没多问什么，上次青少年选拔合宿串门时就看到过，仿佛对他这个老毛病接受良好。 他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往冰箱那里走，埋头在里面翻找起来，不时提高声音问真田鸠见要哪个口味的冰淇淋。 不多时真田鸠见出来，他怀里已经抱满了各类卡路里超标的甜食，正艰难地放在茶几上。 房间里灯已经关了，只剩下对面屏幕散发幽光，伴随着很有节奏的电子音乐忽明忽暗。 「吐完了？」 五条悟盘腿坐在茶几后，拍拍身侧空位招唿他：「快！快来这边！」 真田鸠见无视他的邀请，迳自坐到他斜后方的沙发上，心里冷哼一声：[这傢伙越界了，好像我跟他是多要好的关系一样。] 系统：[……] 你都半夜跟他回宿舍了，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五条悟对他保持距离的动作没什么反应，兴奋得身上的咒力都在扭动，像个即将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把塞给好朋友冰淇淋和游戏手柄：「快开始快开始，老子已经等不及了！！」 真田鸠见四下看看，单人寝室布局都差不多，但各种布置很难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五条悟的房间看似杂乱无章，实际……的确不怎么像有好好整理的样子。 各种游戏卡带、碟片，放得都很随意，床底下还有一角零食袋子露出来，但除此之外这个人似乎没有留下什么鲜明的生活痕迹。 他感觉后腰有被搁到，从枕头后面又摸出来一本高数方面的书。 真田鸠见皱了下眉：「等等，你说的游戏呢？」 五条悟舔掉手上沾到的奶油，一指对面屏幕：「已经装好了啊！」 真田鸠见额角青筋跳了跳，感觉自己被拐骗了：「你不是已经拆了吗！？」 还说什么就等他一起拆呢！ 「我不这样说你会过来吗……」五条悟坏笑着后仰脑袋，以颠倒的角度看他，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睑颳了下眸子，碧蓝的眸子眨动察觉到什么。 「嗯？」 下一秒他打开了一瞬间的帐，放了一个人进来。 真田鸠见通过小地图早就看到了，因此没什么反应。 宿舍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穿着睡衣，仿佛刚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扎丸子头的刘海怪。 原本睡眼惺忪的人，在看到里面的他们后，眼睛都睁大了一瞬：「……」 夏油杰不是被五条悟这傢伙关窗的声音惊扰的，这傢伙半夜翻窗出去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他是被随后的「帐」惊醒的。 五条悟突然在房间里布了个帐，隔壁的他床位正对这边，也就是说贴着他的天灵盖布了个帐。 第411页 奇怪这傢伙又在搞什么么蛾子，难道是又在宿舍实验术式，但是学聪明了怕被发现，所以布了个帐？ 夏油杰起身来到隔壁宿舍门外，叩了叩门，以及与门有部分重叠的黑色蛋壳。 这帐他穿不进去，是拒绝其他人类，或者术师进入？ 很快「门」开了，他推门进去：「悟，你在搞些什么——」 夏油杰的声音，在看到里面不止一个人后戛然而止。 两个人窝在堆满甜食零食的茶几后面，一副准备打通宵的模样，还向他发出罪恶的邀请。 「晚上好？」 「杰，一起来玩吗～」 「……」 夏油杰闭上眼睛，深唿吸走进去并带上了门。 第189章 天还黑得很沉, 偷摸熘去隔壁咒术高专串门的真田鸠见，乘夜色返回集训地。 [果然这种单机游戏，还是要几个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系统：[嗯。] 看来宿主对今晚的整体体验, 感受还不错，也没发生什么突发意外情况。 真田鸠见听出电子音一瞬间的沉吟，想起什么轻咳一声找补：[我没有说你不是人的意思啊, 跟你打游戏太像人机对战了。] [我的确不是人……三秒后左转弯。] 系统提醒他注意光屏上的画面，上面是道路监控录像，一辆改装摩托正从路灯下疾驰而过, 开车的就是也在用双腿赶路的, 远程操控改造人的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根据系统提示的时机，控制改造人拐进对应的街道,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顶多进行两起活动, 就该天亮下线了。 好在他也没光顾着玩游戏, 已经算是睡过觉了。 他们三个人配合着打通关的游戏, 最多只有双人模式，所以採取死了就换人的规则。 真田鸠见送了个人头把手柄扔给五条悟, 在他的宿舍洗了澡，直接睡在那里的沙发上。 换洗衣服他仓库里准备着，戴上夏油杰提供的，现成的眼罩和隔音耳罩, 也不是完全睡不着。 他眯了两个多小时，不到四点的时候自己清醒过来, 发现周围安静得过分了, 摘下头上的东西睁眼看去，只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都已经睡着了。 白髮少年横在地板上, 老长一条人。 睡姿倒是挺安静的，只有衣服下摆上翻露出一截腰。 旁边趴在茶几上的黑髮少年，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睡得有些辛苦。 对面电视屏幕保持在结算画面，原来游戏已经通关了，bgm什么的也都停了，否则以他们的个性不会就此罢休。 真田鸠见起身的动作，让在矮茶几上有些难受的少年惊醒。 夏油杰回头看过来，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带着沙哑睡意轻声问：「……要走了？」 「你们继续睡吧。」 真田鸠见微微点头，跨过地上的人朝门口走去，五条悟布的帐限制入内，里面的人能正常地出去。 他迅速地按照原路返回，避开教职工宿舍和里面的光点，离开了咒术高专范围，在离开天元结界后，他趁着天色还算夜间，顺便让「守夜人」在横滨短暂出现了一下。 他在咒术高专的时候，以防万一没有驱动过术式。 真田鸠见现在穿的是自己方便夜行的衣服，不过他今晚出发前，有把训练营地准备的白t等换洗衣物带上。 在靠近小山后，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给换了。 原本准备像离开时一样，先布个帐再回屋子里。 但—— 真田鸠见侧身借树干遮挡，抬头去看盘踞在上空，寻找着什么的飞禽：「……」 系统：[……] 看来今晚的外出也不是全无意外。 这里生活原始得很，当教练的三船入道身上别说通讯设备了，除了网球和球拍，一样工业文明后的产物都没有。 虽然系统可以通过其他选手「没信号」的设备，掌握这边的动向，但他没有发出声音弄出动静，系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暴露的。 还好他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会分心二用，一边在光屏上操控改造人飙车，一边往山上翻去。 真田鸠见动作身体无比自然，仿佛只是出去方便了一趟。 在他即将进入小木屋时，那边坐在木桩上的熊影叫住了他。 「你去哪了？」 三船入道是一个小时前发现人不见了的。 他原本准备叫人出来特殊加训，结果路过窗口时，就看到那个人的床位空着，旁边他的弟弟睡得无知无觉。 居然连他也完全没注意到，这傢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虽然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三船入道还是立即派出自己饲养的鹰去寻找。 老鹰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找个人再容易不过，可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迟迟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然后没过多久，他又自己回来了。 「我不太习惯和那么多人一起睡。」 真田鸠见顿了下往那边走去，装作苦恼的模样：「可能是有些神经衰弱，有人打唿我睡不着，就去找了根粗壮又安静的树枝。」 「……」 三船入道瞥了他一眼，这小鬼事情真多：「去把其他人也都叫起来，开始训练了！」 真田鸠见答应着往屋里走去，推开门后曲指叩了叩：「起床了——」 他是卡着大概是最早醒的弟弟的生物钟回来的，几乎下一秒，他空床位旁边的少年，就清醒地睁开眼坐起来，本能看向左边：「兄长，早安。」 第412页 他说完才发现位置是空的，抬头寻声找到门口含笑看着自己的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到放在枕边的帽子扣到头上。 「早上好。」 「早上好弦一郎。」 不用真田鸠见拔高声音，叫醒其他还睡得死沉的人，真田弦一郎已经接替了他的工作喊人起床，其他被褥间或快或慢有人爬起来。 越前龙马就睡在靠近门的位置，坐起身就正好看到他，少年还有些睡眼朦胧，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随其他人的动作一起叠被子。 忽然他注意到一直悠闲靠着门扉的人，打了个哈欠问：「你干站着干嘛？」 真田鸠见示意他看身后，那边弦一郎已经利落地帮他把被褥叠好了。 越前龙马撇撇嘴：「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弟弟。」 众人今天第一个训练项目是老生常谈的晨跑，所有国中生一起进行，从山脚去到瀑布两个来回，大概一公里的路程。 期间高中生们各自准备早餐解决，等国中生们回来后轮到他们。 三船入道刚宣布完，就听到真田鸠见棒读科普饭后运动危害，以及运动后马上吃饭，也容易引起胃肠功能紊乱，脸顿时黑了大半。 真田鸠见无奈轻嘆：「不能仗着身体年轻恢復力好就乱来。」 运动漫也要讲究科学。 最后国中和高中生们一起准备早饭，由于意见不和险些打起来，被教练赶去训练回来的真田鸠见往那一站，所有人都瞬间老实了。 这效果简直比那边喝闷酒的入道教练还好。 高中生们想起了昨天的恐惧，顿时变得谦让温和起来，众人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料理。 延续昨天的训练模式，三船入道在给其他人安排好部分训练后，单独指导真田鸠见，也就是朴实无华的练习赛，只是是在用十颗球对打。 真田鸠见打着打着，竟感觉这十颗球有些不够劲，都想倒反天罡提议再多加一颗。 五条悟发现他们现在距离很近后，对他的集训生活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影响。 比如这傢伙不只满足于晚上串门，课间也要抽空过来跑一趟。 下午，大概是第二和第三节课的空档。 三船入道离开去管其他选手后，真田鸠见眼神死地看着到了有几分钟，旁听了一会网球诀窍的白毛，从树上灵活地跳到自己面前。 同时几乎怼到他脸上的，还有一本国语作业。 真田鸠见微笑：「……？」 五条悟理直气壮，他连笔和修正带都带了，从兜里摸出来一併拍过去：「帮老子写！」 真田鸠见微笑的嘴角抽动：「所以你上赶着写我的作业，又非让我帮忙写作业——」 五条悟正叼着根棒棒糖，闻言咬得咔哧咔哧：「嗯哼，我都帮你写多少次作业了，你回馈我一次怎么了？」 他抽走真田鸠见手里的球拍，改把捲起的作业本塞进去。 五条悟仿佛退了很大一步地建议：「这样吧，你帮我写作业我帮你练网球吧，夜蛾也真是的，突然布置一篇作文让我们写，还非要写满800字，今天晚上就要交——」 他看着手里的球拍，有些惊讶地说：「好沉的拍子。」 「里面灌了铅。」 真田鸠见揉揉突突的太阳穴，姑且摊开手里的本子看了眼。 作文题目已经写好了，一个很常见的作文选题：《生命的意义》 「呜哇，那么夸张吗？」 五条悟明明看过他挺多场球赛，却仿佛现在才察觉到异样，做出挥拍动作试手感：「简直跟运动漫画有的一拼啊。」 对啊。 真田鸠见忽然想到，算起来这个人跟他一个片场的。 之前几次看他比赛，包括全国大赛最后他和越前龙马的比赛，这傢伙和中也他们一样都没有提出怀疑，就仿佛看了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网球赛。 真田鸠见缓慢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地挑眉问：「打一局？」 「哎——那我的作业？」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拖长声音，像在沖人撒娇。 「你赢了就帮你写。」 「一言为定！」五条悟顿时跟他拍板，还要定下束缚防止他反悔。 真田鸠见答应下来，并跟他说明规则，一般的网球规则他都知道，他们要强调的是：「不能使用咒力增幅自身、不能使用术式作弊。」 并且运动漫里一般的网球规则……似乎并不重要。 五条悟和他各自拿了球拍，站到小木屋后面的网球场上。 「一局定胜负，轮流发球，先拿到7分的人赢。」 由于这里随时可能有人过来，一切从简，交换场地什么的也省去。 系统充当裁判：[真田鸠见vs五条悟，比赛开始。] 「我先发球？」 五条悟的术式轻松接到对面抛过来的五颗球，让它们都静止在自己身前，又一颗颗摘下来，一只手勉强能全部拿下。 他往身上的高专制服口袋里放，嘴上边吐槽着：「什么异能那么好用，还能凭空取出东西。」 「运动员的裤兜能取出无数球不是很正常吗？」 「……」五条悟辨认了一下对面的脸色，确认在真的不是在讲笑话逗自己开心。 比赛未开始，他用「无下限」停球不算犯规，但对面的真田鸠见打断了他的动作：「所有球一起打过来。」 第413页 五条悟：「啊？」 「五颗球一起打，不行就我先发球，给你演示一下。」 真田鸠见说着又兑换出几颗球。 五条悟看看手里的球，再看看对面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行，当即把它们抛起来并找准时机，挥拍将它们一起打到对面去。 只是五颗球一起打而已，还难不到他！ 对面的真田鸠见动作迅速，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被他打散飞往路线并不相同的网球，在间隔不超过半秒内，用两次挥拍分别回击。 哒哒哒—— 网球像炮弹一样砸在场地上，朝站在底线后的他飞过来。 五条悟瞳孔放大了些，被动的六眼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个能力无法关闭也不算在束缚限制里，他无比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动作，因而更加震惊。 好熟练。 而且虽然是往他面前送的，但看上去并没有放水呢。 送往他面前的只有三颗球，另外两颗飞到很左边的位置。 五条悟的身体素质很不错，还是能赶上的，将三颗球打回去后，立刻左腿一跨去捞已经飞出球场的球。 他把所有球都打了回去，震惊地看到对面的蓝发少年，又从口袋里摸出颗球，在挥拍回击的同时，把这颗球加了进去。 「。」 「……你们都是这样打网球的？」 第190章 「这才哪到哪, 我能同时打十颗球呢。」 「……」 五条悟奋力回击了这一波网球，毕竟接触不多，控球还不够熟练。 他有颗网球没有落在界内, 不过真田鸠见照顾到他这个「新手」，规则还是放宽了一些：只要超过半数的球都有效回击，就不算失分。 加了一颗球后, 对面五条悟打得略显勉强，他眼睛牢牢瞪向对面：「你咋动作那么快的？」 ——真没用咒力增幅吗？？ 不需要疑问也不需要回答，他的「六眼」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对面那傢伙真的只是靠基础能力在打球。 由于对方现在精神状况良好, 五条悟甚至看不到他身上非人的波动, 就像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一样。 但他表现出来超脱常理的速度与力量，令人怀疑他是不是突然觉醒了「天与咒缚」？ 这边真田鸠见倒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还尝试着调出五条悟的五维，毕竟对面不是普通人类, 他做了无法成功的心理准备, 但一道数据很丝滑地弹了出来。 【五条悟】 力量：5（？） 速度：5（？） 体力：5（？） 精神力：1（？） 技术：3 这个数值已经比这个集训营至少败者组这里, 绝大部分人要优秀了。 真田鸠见冷声嘲讽：[人类还是太脆弱了，基础面板都没我高！] 真田鸠见忍不住窃笑：[他精神力1, 你看到了吗系统——他精神力1哎！！] 意识到自己想在对方擅长的领域获胜没那么容易，五条悟有些牙痒痒地开始放垃圾话。 真田鸠见全然没被他挑衅到，正在哈哈大笑：[一个在跳脚的精神力1！！！] [……看到了，尊贵的「精神力5」。] 电子音这样回他, 下一秒宿主偃旗息鼓。 [。] 外号数字+1，但真田鸠见并不觉得开心。 是的, 他已经精神力5了。 在昨天和高中生们打了几场后, 就攒够经验全投了，面板上数据提升后他很激动, 结果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丝毫没有找到变化。 他不信邪叫住想开熘的高中生们，又跟他们打了好几场球。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对手水平不够，都打不出国中生那样花里花哨的球技，让他没法看到自己的提升，索性让其他人一起上。 然后一时没收住，回神后发现居然已经没人站着了。 之后由于天黑了，又没有像样的对手，能力试验的事只能作罢。 今天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想试试，也的确抽空跟国中生们打了几场比赛，但并没有那种什么欲扬先抑的展开，他很寻常地还是打不出「旋转」球。 忙活那么久，结果0提升，真田鸠见心态险些崩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接受自己或许是个完全没点魔法天赋的物理剑士。 又或许…… 5还不够的话，那6呢？ 真田鸠见还就跟这个「旋转」槓上了，他不信自己精神力6了还学不会！ 5升6所需经验再次x3，这次需要整整90000点。 这数字看起来很吓人，但顶多也就是大半年的事。 没这个基础他就开挂堆上去！况且还有奖励不菲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三：获选进入u-17代表队】 【进度36%】 【第一部分：进入u-17集训营，参加选拔集训（进行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部分任务迟迟没有提示完成，或许是败者组比较特殊，不算正式地进入集训营参加选拔集训？ 整体主线任务三的当前进度，倒是不时跳一点进展飞快。 不知道这个评判标准是怎样的，最后选人的是裁判，或许跟选手在集训期间的表现，以及斋藤、三船他们这些教练有关系。 马上五条悟熟悉了节奏，真田鸠见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控球力有了提升，已经能用7颗球跟他打得有来有回了。 第414页 他愉快得又摸了颗球加进去。 五条悟：「……（脏话）。」 在真田鸠见再看他面板时，他的技术数值进步神速的有了增长，当前数值总合跨过了20大关。 真田鸠见根据打那么多场比赛的经验，可以姑且将其划成一条优异线，总和十五以上是及格。 他自己不算根本无法正常显示的体力，也能达到25.5，比社团里当之无愧最强的两个人类，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的23.5，还要多2点。 这两点数值可是连他都要耗费无数经歷时间才能锻鍊出来，因而他常常觉得自己超模。 以及幸村的数值总合原本是23，跟他打了个把月网球后，某天他心血来潮点开对方五维，发现对方体力方面不知何时加了0.5，变成了4。 五条悟也不是吃素的，随即展开了反击。 他的反击方式是拼力量，每次挥拍都使出全力，把网球打得扭曲变形。 哪怕没有咒力增幅，以他的身体素质，也做到徒手敲碎普通三级咒灵的天灵盖，力量是很不容小觑的。 「来得正好。」 真田鸠见笑着迎到网前，与人开始正面对抗打截击。 这个人真田鸠见是真的不用担心自己伤到他，可以完全放心地发挥全部实力。 就算五条悟变拉了，回头找硝子反转术式治疗一下就行，他的良心半点不会痛。 很快一局比赛结束，不是分出了胜负，而是五条悟的球拍被打飞了出去。 沉重的灌铅球拍落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没被接住的网球飞出去，均匀地砸落在底线附近，留下几个深浅一致的深坑。 五条悟拨下墨镜盯着那一连串的坑：「。」 个个顶得上脸盆，快把球场霍霍光了，山岩干燥满地的裂痕。 「你真的是在打网球，而不是蓄意谋杀我吗？」五条悟不去理会真田鸠见催促他捡球拍的话，而是提出了这样真情实意的困惑。 他还找好了作案动机，颤声问：「就因为我没等你一起拆xx的p2？」 真田鸠见：「……」 实不相瞒，他平时打球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种感觉。 「不打了不打了。」 这傢伙肯定是故意折腾他，这世界又不是运动漫画，这傢伙…肯定是有规避束缚的特殊方式，提升身体素质。 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赢面后，五条悟直接耍赖似的抖着麻木的右手要人负责。 「手好痛——拿不动笔——写不了字了——」 「你们真好，在这里参加合宿，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 「不像我，现在就算要动笔也……」 「……」真田鸠见被他假意卖惨念叨得头疼：「行了，拿过来吧。」 以及他补充：[我平时也不自己写作业。] 系统：[……] 下一秒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用悽惨程度不遑多让的语气哭诉：[系统——你看这傢伙——] 光屏邮件板块亮起消息提示，电子音冷酷响起：[行了，作文已经生成了，你自己誊抄上去。] 真田鸠见愉快答应：[好勒！] 他并没有给五条悟写作业的意思，把邮件内容发到自己的手机上，又给对面这个人发过去：「我以前准备的类似题材作文模板，你自己抄抄吧。」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你不还有一只手吗？」 「哼！老子走了！」 五条悟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拿着手机晃悠着往山下去了。 以及据系统后来监听到的，这傢伙并没有把作文写纸上，反而走了趟医务室把手给包扎了起来，虽然他顶多有些软组织挫伤。 夏油杰诧异问起他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能伤到有无下限的他？ 五条悟能当场出道演艺界，下意识想要回答什么，又及时住口，做出一副被伤害却不敢说话的样子：「没……是我自己不小心。」 夏油杰：「……」 家入硝子：「……我给你治疗一下？」 五条悟紧护自己的「伤处」：「不！没关系的……一点也不痛。」 推门进教室的夜蛾正道，奇怪地看了眼坐正中间，欲盖弥彰把手揣桌肚里的人：「听说你去医务室了，怎么弄得？」 五条悟目光在墨镜后游离，很快想出一个合适的藉口：「想烧水煮东西，不小心烫到了！」 夜蛾正道：「……」 但他怎么感觉这傢伙没憋什么好事呢？ 算了，班主任从讲台走下来，让他们把先前布置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一一检查几人的作业。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虽然有些敷衍，但都按要求写满了，其中前者写的答案非常标准，像是那种普世意义上的正能量语录，后者写得很随意中间开始跑题，最后勉强点题找补了一句。 再轮到五条悟。 夜蛾正道叩叩桌面：「你的作文呢？」 五条悟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递给他：「在这里。」 夜蛾正道：「？」 五条悟示意他开机看看，同时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说：「我现在拿不了笔，就写在手机备忘录里了。」 他把真田鸠见发给他的东西，复制到了这里，真是非常省事又方便。 夜蛾正道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真诚的「墨镜」，又低头检查这篇作文，由于他这次看的时间有些长，叫人在长久的安静中无端紧张起来。 第415页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有恃无恐的表情：「……」 夜蛾正道终于放下手机，看不出情绪地问：「这是你写的吗？」 五条悟拍着胸脯：「那当然了，每一个字都是。」 他复制的。 夜蛾正道：「但你不是讨厌正论吗？」 五条悟自然点头：「我现在又喜欢了。」 夜蛾正道指尖点在屏幕上：「……不只喜欢还想要当警察，拯救他人去实现自己生命的意义？」 五条悟端正还有些松散的坐姿，表情坚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 他斩钉截铁道：「没错！」 「。」 夜蛾正道拎着他的耳朵咆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网上随便复制的，给我重写不写完不许睡觉！！！」 第191章 [哈哈哈哈他活该！] 和教室里只能憋笑的另外两个高专学生一样, 真田鸠见在系统这里笑得很大声，但面上还是要板着的，因为他正在打网球。 突然爆发出一串笑声他怕惊扰对手。 昨天之后高中生们都避着他走, 国中生里除了立海大的大家，要在艰苦训练中抽空走上场跟他打球，是要有很大决心的。 立海大的几个人就算已经习惯, 也常常有心无力，像对面这个四天宝寺的小金那么积极的不多了。 远山金太郎什么都好，就是那招名字很长的球技……不只技能名长, 动静也大得像在搞爆破。 初次见识的时候, 真田鸠见承认自己有被他搞出来的动静吓到。 不过好在有烟无伤定理尚存。 在「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引发的烟雾散去后，场地上真田鸠见在跟五条悟结束较量后, 紧急修补的地面没有遭受二次伤害。 只有一个很正常的网球形状凹陷黑印…… 什么鬼啊！？ 他下限已经那么低了吗！？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忘记，正常的网球比赛是什么样子的了, 以及他跟五条悟的一局较量, 也得到了一些经验奖励, 虽然不多只有2.5点。 这从五条悟身上薅到的战利品，他特地让系统区分开存到另外的地方。 [我要每天看一眼愉悦身心, 等攒多了就投到技能学习里面抽卡！]真田鸠见哼笑着这样计划。 系统帮他把这几点经验值隔开一个统计池，虽然不知道五条悟的经验是被开了光，还是用这个升级会晦气，总之。 [……你开心就好。] 很快力竭的远山金太郎被他的队友抬了下去, 越前龙马他们又都被教练带去进行其他训练了。 真田鸠见只能退而求其次，拉几个高中生打球。 小半天下来, 总计也有两三百的收益。 这天不知道教练带其他国中生去干嘛了, 回来的比较晚，真田鸠见一球落在场外试图熘走的某个高中生脚边, 后者欲哭无泪都要求饶时，那一行人终于从山下爬了上来。 三船入道看着山上与昨天别无二致的场面，「……」 不用说进行今天的寝位争夺战了，现在还能站起来的高中生都只有两三个，相较昨天倒是好了一些。 见那边真田鸠见又把目标锁定了身后的国中生们，三船入道看着仿佛乐此不疲的少年问：「这种碾压式比赛有什么意思？」 实力差距摆在这里，无论打多少场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提升，还是他就真那么喜欢给别人餵招？ 看过真田鸠见跟其他人的比赛后，三船入道就发现这小鬼跟别人打球时，会格外体贴地配合对手，更像是在帮别人练习。 「……怎么会呢！」 真田鸠见握球拍的手抬了抬，恍然回忆起什么，嘴角扯开一抹不断扩大的笑意。 「毕竟——」 他模仿越前龙马全国决赛那天的笑容，阳光开朗全无阴霾，清越的声音仿佛要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造成直击灵魂的冲击。 「打网球，很开心嘛！」 宍户亮首当其冲被深深感染了：「你……真的超级喜欢网球哎！」 桃城武鼻尖微红：「我好感动啊，我好感动！」 越前龙马说了一声口头禅，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边。 少年们被这句话鼓动，先前被真田鸠见目光扫过时噤若寒蝉，像没完成作业怕被老师点名一样的几个人，此刻也感觉自己还能再打一场比赛！ 三船入道抱臂而立，不得不给这些过于天真的小鬼泼盆冷水。 「光靠喜欢、觉悟什么的，可走不远。」 真田鸠见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看过来想说什么，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他最后对上入道教练的视线，五味杂陈地说：「不，你不懂。」 三船入道：「。」 「对了教练，你今天白天练习赛又输给我了，不如再来一局证明一下自己吧？」 真田鸠见转移话题，「五十几岁正是闯的年纪啊，教练。」 三船入道有些咬牙切齿：「……你这小鬼，过来！」 教练还是应下了比赛。 两个小时后，临近睡觉时间。 [这就不行了吗……不过收穫也不错了。] 跟人打了几盘比赛，真田鸠见终于体贴地询问对面的人：「要不休息十分钟？」 「……」 三船入道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快失去知觉了，但对面这傢伙却仍跟比赛刚开始一样，浑身写满了游刃有余，连一滴汗都没掉！ 第416页 他逐渐开始感觉离谱了。 如果是把其他高中生都打趴下，只要实力足够，几球就能做到，就算对面人很多也还说得过去。 但对面这小鬼配合对手打满每一盘，运动量可是很大的。 除了看出跟他对战，对其他选手来说是个不错的锻鍊，三船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他们打球，也是起了摸这少年底的心思。 在真田鸠见跟其他人打了一天球后，他又使出全力跟人打了那么久…… 已经打极限的教练，眼角不受控抽搐两下：为什么这傢伙还是那么得心应手，坦然自若？ 三船入道试图从对面少年的脸上身上，找到他在硬撑的痕迹。 对面的少年仿佛留意到了他视线停留的原因，终于不再隐瞒，让唿吸节奏恢復到剧烈运动后的正常水平。 少年做了个擦汗的动作，无奈地嘆了口气，承认自己其实也已经到极限了。 「其实是我不行了，想要休息十分钟。」 真田鸠见表情诚恳地徵求道：「可以吗，入道教练？」 三船入道收了球拍，发麻的手在身后虚握缓解，目光仍旧探究地盯着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才是合理的，但他总感觉这小子是在演他。 他不动声色的端着架子：「今天就到这里。」 他话刚说完，随即看到真田鸠见不是走往山下，跟其他人一起去附近的水源洗漱。 而是往旁边走了几步，找了块勉强称得上干净，没坑也没网球的地方，开始做挥拍练习。 唿唿的破空声规律地响起，格外有力，要知道他还拿着负重球拍呢。 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不是休息吗？」 真田鸠见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做基础训练。」 「……」 三船入道瞪着这傢伙，憋了半分钟没憋出一个字，最后负手离去前说：「既然你那么有精神，一会的夜间训练你也参加吧！」 「夜间训练」 像突然触发了关键词，真田鸠见看到任务面板刷新了，虽然第一部分主线任务还没完成，但旁边有个支线刷新了： 【支线任务三：通关一次u-17合宿败者组的「夜间训练」。】 用的词是「通关」，瞧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 真田鸠见不用通知五条悟自己今晚有活动，那傢伙还在悽惨地补作业，没时间来找他串门。 像昨天晚上一样，结束一天训练的众人回来后都很快睡着了。 真田鸠见也吞掉了自己跟三船入道说的，受不了其他人打鼾的设定，碰着枕头后秒入深度睡眠。 由于今天晚上这边有特殊训练，今晚他不准备进行夜间活动，也是要补个觉。 毕竟五条悟咒高宿舍的沙发对他来说还是太窄了，睡得并不怎么能施展开。 如果还有下次，真田鸠见一定不客气地睡那傢伙的床。 凌晨时分，没睡几个钟头，三船入道的大嗓门就随被他拍开的门一起闯进来。 「夜间训练！！！」 「三分钟内爬起来小鬼们，首先挥拍训练一百次！」 真田鸠见一秒清醒后看了眼光屏右下角的时间：01：31。 「……」 居然那么早就叫醒他们。 真田鸠见坐起来后不只脑子，身体也清醒得像没躺下过。 他还好，深度睡眠恢復机能和精神效果好，其他被突然吵醒的少年都还有些迷煳和迟钝，纷纷打着哈欠忍不住抱怨两句。 真田鸠见被传染着也打了个哈欠，指腹蹭掉眼角挤出来的那点湿润，也忍不住提醒：「教练，睡眠不足影响生长发育。」 不过……放眼望去这些正往木屋外走的少年，都挺早熟的。 目光落到简直跟其他人两个风格的两个低谷上，真田鸠见补充：除了这两个一年级。 来参加集训的还有其他一年级选手，比如跟他打过比赛的藏兔座，还有六角中学的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个头都挺高的。 就他们两个没长开，活像小学生。 越前龙马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勐得扭回头来，发现他在看他顿时炸毛：「才不用你担心这个！」 小学生这么一耽搁，就走在了最后面。 这会屋里除了他们，还有号称大坂的速度之星，但或许是还没睡醒，起床动作意外很慢的忍足谦也，以及被喊了好几声才醒过来的，比嘉国中的大块头田仁志慧。 那边教练腰间罕见的没挂酒葫芦，也没在喝酒。 他叫住了正往外面走的落后几人，道：「你们过来，我有别的任务安排给你们。」 忍足谦也懵懵地指自己：「欸？我也算在内吗？」 三船入道已经在前面带路了，他们几个只能跟上，被带到了原本应该睡高中生的山洞前，本该也在休息的高中生们不知道去哪了。 里面黑洞洞的，说句话能听到回声。 三船入道把手里的火把递给真田鸠见，一指山洞里：「你们进去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会用更加先进的照明用具的高等咒灵，心情复杂地接过这原始的照明工具，和几人一同往洞穴深处走去。 第192章 这山洞比想像中要深, 漆黑的通道深入山体腹地，他们走了好一会没见底。 手中燃烧的火把，偶尔炸响一噼啪的声音, 他们照在潮湿岩壁上的影子，也随着火光的跃动摇晃一下。 第417页 加上这夜黑风高的，恐怖片的氛围就有了。 「到……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马上就到了。」 被少年们挤在中心的主心骨, 看了眼小地图上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尽头已经很近了。 体感上仿佛已经走了有十多分钟了，实际上并没有过去那么久, 是周围能见度低他们又走的慢的原因, 毕竟这山也没有特别大。 果然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东西，是一块石桩子, 上面摆了个红葫芦，就是三船入道经常用来装酒的那个。 旁边还有几个行李袋和一封信, 信上用毛笔写着：特别任务。 真田鸠见猜测这里是三船入道休息的地方, 甚至不由脑补了一下, 这个山洞是怎样被挖掘出来的：刚好山上有个凸起的墙面可供对打，于是网球不断对着一个地方砸。 系统：[……] 别说, 意外挺合理的。 那边田仁智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信纸，展开读了出来：「这个任务非常危险……必须要有觉悟才行……」 他的沖绳方言口音太重，大家都听不太明白。 真田鸠见把火把递给忍足谦也，自己接过信纸扫了两眼, 在说话前忽然挑了下眉，拿着纸的手指捻了下, 没说什么先把信上内容念出来。 总结下来是让他们潜入集训营区, 去取仓库存放的网球100颗、肥皂50个、洗髮水和沐浴露各10瓶。 接着去宿舍区那边，从员工专用酒吧休息室, 给他带最高级的美酒。 三船入道特别标註：相比之下后者更重要。 以及，如果发生什么特别情况，他否认与他们有任何关系。 「什么啊！这老头让我们去偷东西？」忍足谦也难以置信道，出了事还要他们自己承担。 真田鸠见也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气：「是啊，居然教唆未成年犯罪。」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只是这些教练间，心照不宣的y的一环罢了。 [这种「夜间训练」就很运动漫！] 真田鸠见在念完信后，就要将其摺叠放回信封里，越前龙马瞥见后面还有几个字，困惑地念出来：「信会自动销毁……什么意思？」 的确如果有这个物证在，就算他们被发现了，那老头也没法跟他们彻底撇清干系。 「噫！难道是会自爆？」 忍足谦也顿时后退一步，害怕地让手中火源远离，同时朝还拿着纸的人喊：「快丢开它——」 「……」 小孩子想像力挺丰富。 真田鸠见迅速将纸摺叠，塞回信封里的动作不变，而后借将其揣回裤兜里的动作，把它放进了仓库空间。 听到山洞更深处的动静，他示意几人赶紧离开，率先迈步原路返回的同时，嘴里解释着：「放心吧，它炸不了。」 田仁智问：「那介个上面说的，自动销毁是——」 他们几人跟上真田鸠见的背影，听到他说：「魔术领域有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火纸，燃烧速度快，烧完也不会有东西残留……」 越前龙马感兴趣地抢答：「刚才的信纸就是用的这种魔术道具吗？」 果然还是小孩子，会喜欢魔术什么炫酷的东西。 拿回火把时，留意到另外两个少年也拿明亮的眼睛看自己，真田鸠见张了下嘴：「啊，只是突然想起所以提了一下。」 真田鸠见他们感兴趣，便多解释了几句：「涂硝易燃纸有轻微毒性，最好不要直接接触皮肤，况且原始人一样生活的入道教练，也不像会特地找来这种东西。」 忍足谦也奇怪道：「那要怎么自动销——」 他话音未落，后方洞窟内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什么数量庞大的东西，扇动翅膀发出刺耳噪音。 真田鸠见皱了下眉，落在最后催促几个少年：「快跑！」 暗处潜藏的那群生物也很快露出真容，铺天盖地地朝他们追过来。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 几个少年吱哇乱叫着，迅速撒开腿，狂奔往来时的洞口。 不是，畏光的蝙蝠攻击性有那么强吗？ 真田鸠见眉心跳了下，用手中火把驱赶后方追兵，发现它们光逮着目标最大的田仁智，或者说朝他的屁股去：「……」 [他刚才挠屁股了吧？] 系统：[……你关注点是这个吗？] 灵活的大块头也察觉自己被针对了，低吼着努力闪避，场面一时十分滑稽。 他们狂奔着滑下山，又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出好一段路。 断后的真田鸠见原本要出声提醒方向，担心他们跑错了，一会还要折回去一段，结果意外的他们就是往营地所在位置狂奔的。 直到遇到一条小溪挡在前面，他们按下剎车键冷静下来，其实后面老早就没有东西追了。 真田鸠见也跟着停下脚步，看过众人问：「都没事吧？」 「没、没事……」 忍足谦也惊魂未定，拍着胸口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多蝙蝠突然朝他们冲过来。 「你们没注意到那纸有些潮吗，信纸上沾了什么花朵的汁液，带着股草木香气。刚才追我们的是一种山蝠，就是被这玩意吸引了。」 真田鸠见关闭光屏上，系统第一时间调出来的详细资料，简略道：「它们以果蔬蚊虫为食，一般不咬人……」 越前龙马扶正帽子，金眸也有些不稳：「可它们刚才为什么老追着田仁智学长攻击？」 第418页 真田鸠见也碰了信纸，而且东西还在他身上。 真田鸠见淡定耸肩：「我手里有火把。」 蝙蝠有携带狂犬病的可能，其实还挺危险的，但除了不怕高处跌落致死每天上下坡，运动漫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常识。 闯过了第一关，众人看向对面的小溪。 说是小溪水流还挺湍急的，天太黑看不清深浅，上面还有几块不规则的石头。 「我们这是跑到哪了？」 忍足谦也望向周遭，「让我们去集训营地，营地在哪个方向呢？」 他们当时都坐在巴士里，过了一段时间被放在了树林里，只知道他们应该离营地不远。 越前龙马和真田鸠见算是走来的，自然知道二者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不过晚上不好判断方向。 少年回头看看那边隐约可见的山，余光瞥见一道蓝发背影已经跃下去，踩在一块被水沖刷得圆润的石头上，招唿几人跟上。 「这边。」 见他知道位置，忍足谦也感动：「你太可靠了真田！」 越前龙马和田仁智慧，先后跟着不知何时承担起领路角色的真田鸠见，踩着石头顺利过河，最后到了忍足谦也。 这个速度之星对自己的平衡力不是很有自信，咽了口唾沫想着拼了，也跨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然后第二脚就踩空了。 「谦也前辈速度快得能停在水面上！」越前龙马惊唿。 「。」 真田鸠见看着轻功水上漂的某人，缓缓闭上了眼睛，翻下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胳膊，打断他无视重力的超能力行为。 一把将人捞住，扶上岸，真田鸠见见人无事便松开了手。 速度之星站稳后，怔然了一瞬，注视着前方的背影嘀咕道：「好有男子气概……」 那背影霎时僵住了，缓慢回头看过来。 那侧颜隐在夜色里看不清神色，但被一直没说话地长久盯着，忍足谦也压力山大，反应过来尴尬挠头慌乱解释：「不是，我没有想跟你组裕次小春那样的——」 「……真的吗？」 忍足谦也听到这样一声疑问，反应了一下，不确定对方是在问哪个问题。 总之他用力地点头：「嗯嗯！！」 蓝发少年转回头，轻咳一声压低嗓音：「走吧，穿过树林就到了。」 [。] 系统：[你羞涩个什么鬼！？？] 真田鸠见：[他说我有男人味诶！！！] 越前龙马路过他们，并留下一句矜傲的：「两个笨蛋。」 — 真田鸠见心情很好，于是暂时不跟这小鬼计较。 他带着几个少年很快穿过树林，抵达了集训营地，败者组日常训练所在的位置其实就在后面不远处。 继续前进他们发现后山附近不像正门，不需要他们苦恼怎么翻过有感应器的高墙，有条小路可以直接抵达营区内部。 真田鸠见踩过这条小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系统：[这话鲁迅的确说过。] 就是再往前…… 真田鸠见抬手拦下后面的少年，目光在放大的地图上巡睃，数了下光点数量：「前面有人，小心行动。」 矮身借着灌木丛遮挡，继续向前，其他人也看到了前面的人。 忍足谦也嘴角抽搐：「这里之前有那么守备森严吗？」 从他们这里能看到目标仓库的一角，但从这里到那边的路上，几乎十步一人，还都牵着看上去就很兇勐的杜宾犬！ 很少用肌肉结实来形容一条狗，但它们的肌肉的确看上去健硕极了。 离他们最近的一条杜宾，警惕地动了动耳朵，忍足谦也急忙捂嘴缩回灌木后面。 说到底这跟网球根本没有关系吧，他们非要做这种事吗，被发现绝对完蛋了！ 他和田仁智纷纷将目光投向真田鸠见，想看对方的意思。 只见真田鸠见一手扯回有些莽撞地想要绕路过去，没察觉到旁边树上还有颗监控的越前龙马，手指了下那边让他注意。 越前龙马原本还有些不满他拦自己，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不由吸气。 差点就被摄像头抓到了！ 「谦也。」 真田鸠见活动了一下腕关节，这个潜入的环境氛围，叫经常夜间这个点行动的他，觉得手里少了点装备，想从仓库里掏把枪出来增加安全感。 「咦？」突然被叫名字的忍足谦也愣了愣。 「不用担心……」 少年面向他们，但目光似乎没有落点，看着半透明地图上已经规划好的路线：「我带你们潜入。」 这次的「对手」各种眼线的安排，监控的位置，其实处处透露着不专业。 就比如这入口处堆了那么多人，更像是要地毯式搜查什么东西，根本没有必要，而基地内部又没有人手安排。 监控摄像头系统可以黑掉，他平时需要潜入时也常常这样图方便。 虽然他带的人不一定能发现暗处的监控，也没什么隐藏这个能力的必要，但…… 真田鸠见示意几人跟紧，借着灌木树林遮掩前进。 系统点了根烟：[……] 但宿主被忍足谦也夸的心花怒放，心血来潮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 监控室里。 斋藤至拿着刚泡好的咖啡回来，其他同事都已经去休息了，他施施然在巨大的屏幕墙前坐下，之所以这么晚了还在熬夜…… 第419页 是因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斋藤至悠闲地靠在转椅里，喝了口咖啡，目光从监控屏幕上扫过：「不知道来的会是谁呢……」 下一秒他有被呛到，险些把咖啡泼自己身上：「咳咳咳！」 啊？ 斋藤至抹去嘴角不小心溅到的液体，不可思议地放大某个画面，看清屏幕里的几个人。 在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少年们终于看到了终点，正要直奔尽头的酒吧休息室而去，突然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蓝发少年显然很有话语权，几人顿时乖乖停下脚步，下一秒感应到客人来了，走廊里布置的，交错的红外感应装置纷纷亮起—— 「……」 他才离开五分钟吧，什么时候都到这里了？ 第193章 找物资的过程很顺利。 仓库门没有锁, 里面他们需要的东西，甚至像准备好一样就放在一起，只需要把它们放到三船入道给他们准备的行囊里就行。 唯一惊险的是, 有个藏在灌木丛后面，伪装成杜宾犬的雕塑，险些吓到忍足谦也叫出来。 就算这里的监控摄像头不具备同时传送声音的功能, 但叫声可能引来巡逻的安保人员。 真田鸠见竖起跟手指让他噤声，阻止了越前龙马去摸的动作，又拉住就要往那边走的田仁志慧, 低声道：「别过去。」 他们正站在正对着仓库门的这只看门狗身后, 忍足谦也警觉地四周看看，睁着亮晶晶的眸子问：「哪里还有监控？」 他们刚才跟着真田鸠见走, 完美避开了沿途所有的人和狗，尤其是少年指示他们行动时, 观察环境边侧过来的冷峻的神色, 简直帅炸了！ 越前龙马同款两眼放光, 更敏锐一些：「这雕塑有问题吗？」 真田鸠见认可点头：「正对着仓库门，显然不只是为了震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眼珠子其实是个隐藏摄像头……」 就里面那点物资，说是大费周章防他们，更像是监控室里有些个教练带恶趣味的观察。 「嘶……差一点！」 几个少年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崇拜了一些, 田仁志问：「那我们要怎么拿仓库里的东西哩？」 真田鸠见带几人绕到仓库后面，示意高处的小窗：「刚好, 以越前的体型可以翻进去。」 窗户没有关, 越前龙马被田仁志慧扛着翻进去，落地后依照三船入道的要求, 把东西装好先从里面丢出来，然后自己也灵活地翻了出来。 众人背好东西，接下来就是要去取酒了。 又是在真田鸠见的指挥下，完美地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几人步伐不停歇，迅速进入宿舍那边的建筑，少年像看过地图一样，半步路都没有走错。 直到某条走廊时，他停下了脚步，有些苦恼地摇头低笑一声。 看着眼前头顶遍布监控，地上花着各种图案的走廊，真田鸠见嘴角抽动了一下。 忍足谦也崩溃抱头：「这条路要怎么过去，到处是监控没有死角！」 但酒吧休息室没有窗，他们必须通过这条路才能过去。 越前龙马经他提醒发现了华点：「四角……」 少年有种进入游戏状态的感觉，指着地上的正方形图案：「踩着这些四角形走，它们是监控的死角！」 越前龙马又朝真田鸠见抬抬下巴，挑衅地递过去一个的眼神：「对吧？」 真田鸠见哭笑不得地点头：「没错。」 如果没有上方通风口后面的摄像头，那的确不会被人发现。 这条路实际上的确不存在监控盲区……不对，他在第二个摄像头后可以挂上墙壁，就是难度有点太大了，其他人显然復刻不了。 就这样通过了又一道关卡，走廊尽处的铁门上了锁，还是个电子密码锁。 不过答案就在旁边的画里，像验证码一样很简单，不用真田鸠见开口，几个少年就解了出来。 「……」 感觉他们更像在玩真人密室逃脱了。 到最后一段路，系统提醒这上方通风口后也还有一个摄像头，真田鸠见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不留神险些让其他人先冲出去了，急忙出声叫住。 「等等。」 忍足谦也：「怎么了？」 不远处半掩的门后，那酒吧里隐约可见的酒柜，让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越前龙马拧眉看着墙上的光点：「不对劲，那些是——」 「红外无线报警器……」 真田鸠见的声音莫名疲惫，是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玩意，酒吧里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 他上一次看到，还是在之前哪个黑老大的名画储藏室里。 这对少年们的难度有些大了，他从田仁智那接过葫芦道：「我去取酒，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不行。」越前龙马一口否决。 「？」 真田鸠见疑惑回头，只见小少年表情无比认真地提出一个可能。 「你偷喝怎么办？」 「？？」 忍足谦也好笑道：「真……鸠见，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今夜的活动让他们关系拉近，对方先前救了他，还主动改叫他名字，他便也顺着改变了称唿。 田仁智慧跟着应声：「是啊，是啊。」 越前龙马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气，他们都不是东京的学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看他这样，其实经常和我老爹喝……唔！」 第420页 越前龙马掰开突然打断自己的手，控诉地看过去：「你不心虚的话，捂我嘴做什么？」 真田鸠见牙痒痒地点他脑门：「什么经常……不就那么一两次吗，你究竟要记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们能跟上的话就过来吧。」 他撇下几个少年直接进入红外线范围，甚至不需要多犹豫判断下一步要怎么做，就像特技演员一样，身姿异常灵活柔韧，几个跟头就翻越了过去。 全程不超过五秒，落在另一端后头都没回，直接就侧身挤进门内。 由于这集训营是封闭式的，工作人员也不得外出，所以内部的很多配套娱乐设施做的挺齐全，什么图书室影音室也都有。 至于这个酒吧，真田鸠见严重怀疑其实是总教练授意建的。 「这个酒鬼，倒真收藏了不少好酒。」 架子上的东西都很常见，真田鸠见在吧檯后面找到了一些非卖品，他其实不太懂酒，只是偶尔休息日会喝一杯，不过光看年份产地也能判断出价值不菲。 酒吧休息室里有卫生间，他正好借用来清内存。 叫真田鸠见有些意外的是，怕少年们等急他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才刚出来，那两个少年居然也越过陷阱进来了。 明明前面忍足谦也还平衡力差得要命。 据说是切原赤也提醒了他们通过秘诀：「跨步跨步一二一二咕噜噜的转一圈后仰下腰。」 真田鸠见：「……」 赤也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扮演密室npc呢？ 还是系统总结了前因后果，说来也是个巧合。 切原听到休息室有高中生在谈论，这个基地有关落难武士幽灵的传说，本来是不相信的，但回宿舍途中撞见了正尝试通过红外线的几人的投影，误当成鬼影吓了一跳，然后开始念自己听到的辟邪咒语。 现在人还在走廊那头做法呢。 越前龙马奇怪地看着真田鸠见手上脸上的水珠，嗅了嗅没闻到酒精的味道：「你是不是已经做了坏事，然后消除了证据？」 真田鸠见故意用湿手揉乱他的头髮：「我有点困，所以洗了个脸。」 越前龙马护住头顶，不爽地瞪他：「酒灌好了吗？」 「等你们一起呢。」 真田鸠见靠在一旁看两个小孩找往葫芦里灌的东西，同时思考自己这一趟究竟干了点啥，那教练又是什么目的。 系统推测：[锻鍊柔软度？] 真田鸠见眼神放空：[他们真的不是在选拔什么特种兵或者间谍吗？] 那边两个少年忽然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是他们发现疑似干贞治放在这里的东西，因为酿酒的罐子上写了个「干」字。 真田鸠见顿了顿，提醒他们：「这是白酒。」 越前龙马秒抓重点：「你果然很懂啊。」 真田鸠见：「。」 他就多余提这句。 用高度酒让那老头醉过去也不错，他们很快装好了酒，也该撤离了，但忍足谦也又发现柜子里的各种，最近他们过得可是称得上清苦，又活动了一晚上早就饿了。 见这二人席地坐下就要大快朵颐，还问他要不要，真田鸠见嘴角抽了抽：「带点走得了。」 就在这时，因体型太大肯定会触发红外线报警，独自在外面的田仁志慧听到他们的欢唿声等不及了。 监控到他举动的系统告知，真田鸠见立刻拿了根肠到门口，远远给人抛过去，好歹是控制住了他的失控举动，没有触发警报。 等把收穫颇丰的几人，原路送回树林里，真田鸠见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 他晃晃手里的信封：「我去给那老头子找点麻烦。」 真田鸠见独自返回了宿舍区，没往选手那边走，因为他注意到有个把卷得很的，刚结束训练正在用那边的公共浴室。 他过去肯定要撞上人。 教练宿舍倒是有单独的淋浴室，不过教练房间就那么几个，里头都住了人，居然没有给风餐露宿的总教练留个房间。 真田鸠见穿过走廊停在某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晚上好。」 「…」 里面的人毫无防备地打开，看清敲门的是谁，脸上表情顿时精彩极了。 斋藤至下意识低头，然后额头狠狠撞上了门框：「呃！」 第194章 斋藤至物理意义上的头痛, 捂住额头缓了一下。 「……」 他迟疑地看着面前不久前，自己还在监控里关注着的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田君, 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递上手中的信。 「啊……」斋藤至恍然，「是让你来传信吗？」 他从真田鸠见手中接过信展开，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才听到少年慢半拍的回答：「不是。」 「。」 那给他做什么？ 斋藤至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在戏耍自己。这封信就是三船入道骗他们来参加夜间训练的託词，也是顺带从基地往那边搬物资。 「就算不是真的, 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影响也不好, 这个方式最好改一下。」 少年说明来意，就是说这话时看上去莫名有些老气横秋。 斋藤至：「……」 斋藤至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唿吸：「你说得对。」 他挤出笑容表示自己会跟三船教练反映, 将信折好收进衣兜，又关切地看过去问：「还有什么事吗？」 第421页 真田鸠见神色略显复杂, 想要说什么又停下, 摆摆手道：「算了。」 这信不是什么主要的问题, 只是个离队的藉口，况且实际上三船入道才是这个基地的话事人, 他们运动漫的人爱玩这些小游戏就玩吧。 随后他神色锐利了些，直视着斋藤至道：「借用一下浴室。」 「。」 斋藤至：「那个，抱歉，我好像没有听清？」 「你听清了。」 真田鸠见无奈地解释, 自己这样突兀请求的原因：「选手宿舍那边的公共浴室有人，既然是潜入不好被人发现, 只能来麻烦你了。」 斋藤至：「……」 所以你半夜敲响教练的房间来借浴室, 又究竟是怎么想的？ 教练已经顾不上表情管理了，通过宿主的眼睛, 读出他的欲言又止，系统表示刚才它已经这样问过了。 在去附近的河流、五条悟的宿舍、营地选手们的公共浴室洗澡间，为什么真田鸠见最后选择借用教练的浴室。 真田鸠见是这么回答的：[有浴室可以用为什么要洗露天浴。] 然后后三者首先排除五条悟那边。 以及今天过来才发现，公共浴室里有人。 除了迹部景吾还有个不一定好说话的陌生高中生，这会去肯定会跟人撞上，并且还有不知道是刚起床，还是这个点才结束训练的人在往那边走。 综上所述，虽然有些自来熟了，但有两天没好好洗个澡的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系统：……他是有些洁癖在身上的。 斋藤至默默记上这个人可能有洁癖，发现自己拿这个选手根本没有办法。 总教练那边的条件的确不太好，他把人引进房间：「被我发现就没有关系吗，真田君很信任我呢……嗯，我能问一下，基地安保那么严密，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真田鸠见跟进去，闻言挑了下眉。 仿佛在反问他：严密？ 「……」 在关上门时，斋藤至动作有片刻停顿，突然想起自己开门前在做什么。 注意到不速之客也已经停下脚步，他回身果然看到对方已经抓住了重点—— 嗯？ 都有专门的员工酒吧了，这个训练基地显然不差钱。 给选手提供的训练环境是最顶尖的，教练的待遇也很不错，精神教练的宿舍是一室一厅的单人公寓配置，装潢很单调，放眼望去只有黑白两色。 但墙角衣帽架上，装点有格外突出的一抹暖色。 那是一条充满梦幻色彩的蕾丝边蓬蓬裙，上面点满了亮晶晶的粉色碎钻，是十岁以下女孩的尺寸。 真田鸠见的目光正费解地停留在那上面，再回头看白大褂的黑髮男人，不自觉产生幻视：[。] [森……] [他女儿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斋藤至也同时解释道：「给女儿买的小洋裙，还没来得及给她送去。」 教练的工作繁忙他几乎没时间请假，尤其是招募来了一批国中生后。 哦，那没事了。 真田鸠见视线一转，瞥见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斋藤至刚才放下时没有盖上屏幕，只是点了暂停，被定格的画面正对向这一边。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背景的客厅墙壁上还钉满了各种表格，以及选手的照片。 一整面墙都是，乍一眼看到真是好生壮观。 真田鸠见意味深长地扯动嘴角，凝视自己被放大的监控画面。 「一直被人监视着有些不爽。」 「……」 斋藤至合上了电脑，给他指明浴室的位置。 什么一直，他看到的镜头加起来不超过两分钟！ 他还特地拷贝下来，想回房间好好琢磨一下，这个少年的动作实在是太惊人了，简直像在拍摄动作谍战片。 斋藤至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露出温和的浅笑：「我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不用，我自己带了。」 真田鸠见借身上背的装物资的袋子遮挡，取出了一套衣服。 准备还真是充分…… 斋藤至微笑：「好的，请自便。」 他重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回放刚才真田鸠见穿越红外线时的操作。 又一遍播放完毕，听着浴室里随即传出来的水声，斋藤至揉揉额头，感觉头更疼了。 — 很快少年从里面出来，甚至洗了个头并用吹风机吹了头髮，由于被他抢先，房间主人的斋藤至都还没来得及休整一番。 见对方马上就收拾了东西要走，他长舒一口气，同时惊觉自己的下限已经低到对方没打算留宿就谢天谢地了。 正想与人说告别的话，斋藤至看到背上东西的少年又往自己这边走来，顿时有种皮绷紧了的感觉。 斋藤至礼貌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真田鸠见扫过他背后墙上的那些「布置」，不细看实在很像在谋划什么的反派boss，尤其是不爱开灯这一点。 他好笑地看着还在研究自己监控的教练，「基地的布防图呢？」 斋藤至：「……真田君要这个做什么？」 「除了两条走廊上的，应该没有其他地方的监控拍到我们吧，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去自如的吗？」 在他们撤离第二条走廊后，之前去倒咖啡的斋藤至立马将注意力，集中到下一个区域的监控，结果里面迟迟没有出现他们的身影。 第422页 他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番，真的没有另外的画面里出现他们，终于选择先回了职工宿舍休息。 斋藤至沉默了片刻，不是因为这个过分的要求，而是他看出了对方要这个东西是想做什么。 斋藤至将电脑里的布置图切出来，屏幕转给少年。 蓝发少年很迅速地进行了二次创作，跟批改作业似得，用红笔画出了数十个叉。 然后他把画面展示给斋藤至，甚至详细讲述了每一处监控的具体高度和视角：「按我说的都装好，就不存在死角了。」 见听讲的人有些走神，蓝发少年怕他记不住，还贴心地在各个位置做了标记。 斋藤至：「……」 真田鸠见最后把图片保存，电脑递还给教练，想起什么还说：「如果是资金方面有问题的话，重装监控的钱我来出。」 斋藤至：「……」 斋藤至抹了下脸调整彻底僵化的面部肌肉，指尖抖了下，收下这份新的基地监控布置图。 他叫住转身离开的少年，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 那背影静默了一会，说：「真田鸠见，是个侦探。」 那人说完离开了。 感觉自己在做梦的斋藤至，看着手中的监控布置图，才敢确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 真田鸠见浑身轻松地离开集训营地，这趟没有再特地避开监控，只注意躲着点人，监控都让系统隐去自己的身影。 这合宿会比之前的青少年选拔合宿要长。 通往后山路口的安保人员里，有几个是不放心的大家长安排来的，毕竟才刚出了那档子事，基地内部又一般不让选手跟外界联繫，家长总要做些什么好知道他的情况。 真田鸠见也不确定会否有什么仇人寻上门，他帮忙重新布置监控，也好让整个基地都处在系统的掌控下。 他和军警那边闹那么僵，离开横滨一段时间也算是避风头了。 真田鸠见回到山上，把自己背着的物资放下后，光屏抖动提示。 【支线任务三：通关一次u-17合宿败者组的「夜间训练」（已完成）】 【500奖励点】 【200经验值】 【获得成就：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什么奇怪的成就名。」 真田鸠见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收益，从头开始的经验值现在又攒了千八百，而自从开始打多颗球，他才意识到奖励点也不是那么没用。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加起来是700哎。] 系统嗯了声，猜他应该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进行三位数的加减法。 [倒过来是007，我怀疑这个奖励数在阴阳我！] 系统：[……] 它撇清关系：[跟我无关，奖励发放是主系统分配的，如果我能插手，你现在已经精神力9了。] 第195章 真田鸠见幻想了一下自己精神力9的样子, 神情复杂地抖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表示不了不了，他觉得精神力这块, 倒过来6就行。 这次升级要再学不会「旋转」，他就不继续撞这堵南墙了！ 改走学对手技能的路。 他现在一天就算除了睡觉，和处理其他事的八个小时外, 16个小时不间断跟人打网球。 十五分钟一局，一个小时能打4局，取这边选手的平均经验获取数12, 一小时就是48点。 16x48… 6*8…48, 1*8得8，128… 4*6…24, 1*6得6，64… 电子音：[768。] [不用提醒, 我已经算出来了！] 电子音：[……好的。] 真田鸠见看着目前距离九万还遥遥无期的余额, 嘆了口气, 毕竟升精神力7经验需求再x3，就算他一天能刷个648, 270000的经验也得刷到猴年马月。 系统看他又证明了一下自己乘除法的应用也很熟练，最后被算出来的416.666……无限循环小数劝退。 目前他升精神力6所需的九万经验，也至少要三四个月才能达到。 不过如果有主线任务，或者对手提供经验更多的话, 应该能快一点。 那边木桩子上的酒鬼老头，已经喝上越前龙马他们给他顺上来的酒了, 打了个酒嗝粗声问：「你怎么回来那么慢？」 真田鸠见收拢思想停止做数学题, 将包裹拎到他面前，随口回答：「去斋藤教练那坐了会。」 三船入道喝酒的动作停住：「……」 他并不显浑浊, 没有几分醉意的眼睛，死盯着面前这小鬼，想知道他是怎么那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的。 总是没大没小的，刚才他甚至幻视这傢伙是新招的同事，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与其共事的不存在的记忆！ 他估计是真的醉了，小鬼们这次带回来的酒还挺烈。 三船入道确认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挥手让他走人，趁天还没亮还能休息一阵。 天刚大亮，系统就告诉真田鸠见，斋藤至听取了他的建议打电话给相关公司了。 教练找的公司很有效率，马上就派人来谈业务签合同开工，营区内的「修缮」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这边少年们也卯足了劲想要变强。 其他国中生们也主动参与了夜间训练，给教练带回不少酒拜託他认真教他们怎么变强。 随后少年们也拿上了那种特制灌铅球拍。 第423页 这时众人才发现，真田鸠见原来早就拿上特制球拍了，这段时间一直像没事人一样拿重达三十几千克的球拍跟他们打球。 光说数字似乎不够直观，相当于是两个18.9l桶装水的重量。 注意到弟弟在吃惊赞嘆「不愧是兄长」后的沉默，真田鸠见十分关注弟弟的心理健康，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马上跟他展开对话，稳抓少年低落重点，让他不要瞎想什么被自己落下的，不存在的问题。 「可是……」 弦一郎有察觉到兄长近来跟自己比赛，不如之前满意了，他紧了紧拳：「我会尽快追上你。」 「弦一郎。」 真田鸠见嘆息着轻抚他发顶……的帽子。 刚开始换了那么重的球拍，他们肯定是不适应的，发挥不出原来的水平，跟相当于被加了debuff的他们比赛，收穫的经验当然不太能看。 所以真田鸠见跟那边高中生比赛比较多。 他反思了自己一味追逐数值的行为，更多的陪少年打球，并且帮他熟悉多颗球为主。 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少年很快就能同时用六颗球跟人对打了。 这天。 真田鸠见刚起床正在叠被子呢，门扉被敲响，教练老头一指他道：「出来。」 真田鸠见没多想什么跟了上去，走到屋后球场时，还以为三船入道要和他打球，正要去拿球拍，就被一套黑色系队服塞了满怀。 他没反应过来抬眸看去，在认真训练其他国中生后，三船入道也没有多少空闲喝酒了，这几天身上都没什么酒气。 此刻鬍子拉碴的大叔，正赶人似的挥了挥手，让他现在就可以下山去了。 真田鸠见居然有些心虚，在对面狐疑的注视下，握拳低咳一声：「我昨天跟越前龙马说感觉你没有他爸厉害的话，被你听到了？」 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滚！！马上给我滚！！！」 真田鸠见回到木屋后，只来得及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跟同伴们打了声招唿，就要先行下山去了。 他有些触动地抱住真田弦一郎，拍拍少年的后背，松开后看向周围不只立海大的胡狼、仁王、莲二，其他很捨不得他的国中生们。 「我在集训营区等你们。」 他知道这些人很快也能拿到黑色队服。 真田鸠见轻轻吐出口气，迎着朝阳踏出木屋，在平地边缘不看一眼跃了下去。 [他们都能迎着山坡边打球边往上爬了，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呢？] 系统：[……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只是教练要他们在二十秒内，爬上二三十米高的小山坡，并且回击被老鹰扔下来的球。 真田鸠见用咒力做了个缓冲，只略微屈膝泄力，往营区方向走去，神情麻木道：[不，我感觉他们马上就能，如履平地地在超过45°的山坡上奔跑了。] 这里果然是在训练特种部队吧？ 特种兵也不要求二十秒内爬上一座山啊！？ 总之他先结束这离谱的特训了，相比之下隔壁营区的科学简直让他泪目，起码没有什么，被老鹰追不让腰上气球抓破的环节。 真田鸠见觉得这段时间非常漫长，并且充实。 白天边打球，边看其他人颇具观赏性的离谱训练项目，晚上梅开二度带其他少年潜入，偶尔还去五条悟那里打游戏。 但实际上细算下来，他连一周都没待够，集训营区内的监控器也还没装完。 真田鸠见称得上轻车熟路地穿过小树林，后山通往集训营的那条小路尽头，白日里巡逻的人不多，晚上时候那么多人，有不少是裁判之类的工作人员假扮的。 见到一抹穿黑色系队服的身影，径直穿过小道，知道潜规则的工作人员没有阻拦，只是不由侧目。 这些工作人员说来也感到奇怪，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警报被触发的环节，斋藤教练还在找人重新安装监控。 往年他们只要象徵性追一下就好了，今年清闲得他们夜晚的加班工资拿的都不踏实。 一个五六年工龄的老人见今年新招的安保同事，长久地注视着那边已经走远的少年背影，牵着杜宾犬上前：「这就是淘汰归来的革命军队服了。」 认出那人是谁的安保新人不由多看了两眼，闻言回神：「嗯。」 老人古怪道：「他们晚上有按传统过来吗，我们为什么什么都没察觉到。」 连他们牵的狗都没什么反应。 真田鸠见没有再特意躲避监控，也是经过他的重新布置，现在营区内大部分重装好的地方，已经没有监控死角了。 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监控室里。 斋藤至：「……」 监控里看到那道身影时，他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窒息。 这傢伙又有什么事—— 看这审视观察的神态，是跑过来监工吗？ 除了第一次夜间训练那晚，真田鸠见晚上还来过两趟，跟进修改个别地方的监控布置，好像一个有强迫症的甲方，顺路过来借用浴室。 等等，他的衣服…… 啊，原来是已经从「地狱」爬上来了。 「怎么了？」 黑部由纪夫奇怪斋藤吸气捏按揉睛明穴的反应，随即也注意到了一格画面里，出现的特殊黑色制服，跟其他选手主要为红色的队服区别很明显。 第424页 「他下山了？」 黑部由纪夫惊讶道，虽然了解到的资料显示他很强，但这也比预想中要快得多。 在各个监控中路过的少年，或许是因为夜间训练来过的原因，对这里的布局十分熟悉，完全没有在这个庞大基地里迷路。 他闲庭信步目的明确，在穿过各球场时，如果遇见认识的人还会打招唿。 从末位的十六号球场，数字不断减小。 到六号球场时，少年停下了脚步，因为里面熟识的人有点多。 胜者组的国中生们，实力也比绝大部分高中生要厉害，因此大多在教练安排下，主要聚集在五号六号球场。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丸井文太和柳生比吕士，就都在这个球场。 丸井文太一眼注意到从场外经过的人，顾不上接球，惊喜唿喊—— 「鸠见！！」 真田鸠见只在他们来集训营那天，在群里发消息说自己来了，和其他人在另外的地方训练，之后就跟其他人一样断了联繫。 阔别数日的少年正朝他们招手，边下台阶朝他们走过来。 场内背对这边的幸村精市顿了下，也马上回头看过去：「鸠见……」 他们立海大的人以前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打球，突然分开过那么长时间，丸井文太难掩激动地翻过球网抱上来：「我好想你啊！」 真田鸠见也拍拍他的背，冷不丁替某人问：「……胡狼呢？」 丸井文太撒开他：「当然也想了！」 幸村精市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见他们看了过来，浅笑地望向归队的人：「你来了。」 「嗯。」 真田鸠见笑着点头，又忍不住长嘆一口气：「那山上的日子真不是人待的……」 他没深入这个话题，又跟刚才离得有点远，才走过来的柳生比吕士打招唿，「柳生。」 反光眼镜少年后面还跟了其他六号球场的选手，有青学的菊丸英二、不二周助，冰帝的忍足侑士、凤长太郎，还有不动峰的神尾等熟人。 真田鸠见没有就此止步，跟他们打过招唿后，又去了五号球场。 手冢国光就在五号球场。 还有迹部景吾，切原赤也，以及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不动峰的部长橘桔平和比嘉的部长木手永四郎也在这里。 这个球场有不少部长，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球场里认识的只有迹部和赤也，没看到手冢国光和其他国中生。 好像是都去观看比赛了。 迹部景吾哼笑一声，上下看了他两眼，操着那股熟悉的腔调：「来的真是太慢了，啊嗯？」 不同于他的矜持，切原赤也已经跟块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真田鸠见刚用了点力气把人撕开，又立马黏了上来—— 他哭笑不得：「你差不多行了，不就一个星期没见吗？」 切原赤也眼眶湿润，纠正他：「是整整八天啊，真田前辈！」 真田鸠见看着他奇怪道：「你记那么清楚？」 「那当然了！」 切原赤也凑上前小声说：「前辈前辈，我跟你讲，我顺利地把那个东西带进来了……」 他出发前就想找前辈讨论了，结果人又是请假又是迟到，他只好自己谋划怎么把东西带进来，这一天天的揣着个秘密，简直快要憋炸了！ 好在他跟其他立海大的人，尤其是部长不在一个球场，否则肯定瞒不下去！ 虽然身上的东西被没收了，但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在网球包里还藏了一部游戏机！！！ 「。」 真田鸠见吸氧：[……不，肯定不是我带坏的。] 他撇清关系：[要怪就怪五条悟，当初青少年选拔集训的游戏机是他的！] 系统：[哦，所以昨天晚上去隔壁咒术高专，跟人打了好一会游戏的人是谁？] 真田鸠见：[……] 高处护栏外有路过的高中生，奇怪打量着这边混的风生水起的陌生面孔，托腮好奇问：「那个人是谁？」 戴圆框眼镜的少年有一头微卷的短髮，给人温和绵软的感觉。 与他同行的人身材高大，一头暗红色短髮梳成刺猬头，光看外表就是力量型选手，也正关注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黑衣服的……没有见过。」 「不是说黑衣的是——」 眼镜少年勐得拔高声音，捂住嘴咽下后面的话，显得十分吃惊，瞳孔都微微颤抖着。 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现在震惊恐惧到了极点。 「……」 鬼十次郎看了看他，没有发表评价。 入江奏多吐了吐舌头：「骗你的～」 忽然注意到什么，他眨了下眼，这次脸上的惊讶之色沉淀过，不像刚才那样来的突兀又浮夸：「啊，看过来了。」 场地内的蓝发少年对视线很敏感，把过于热情的同伴从身上掰开后，精准地锁定了站在较远位置的他们。 目光首先停留在他脸上。 入江奏多感觉自己被冷冷审视了一眼，一向对这些国中生表现得很友善的他，毫无芥蒂地勾起嘴角，朝对方露出友善的微笑。 那人眯了下眼睛，仿佛确认了什么，眸中审视之色一扫而空，回以礼貌的笑容。 而后新归来的国中生革命军，视线在挪到他旁边的鬼十次郎身上后，勐得僵住了：「。」 鬼：「？」 第425页 那人随即调整了表情，面上展开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礼貌微笑，甚至点了下头致意。 入江奏多一眼看出那是强撑出来的假笑。 他自己脸上的笑容倒是因此真切了不少，感兴趣地问：「你认识他吗？」 鬼十次郎摇头。 因对方的反应他也不太确定，又回忆了一番，的确没从记忆中找到相似的面孔。 黑色制服是通过入道教练试炼的标志，那个人是绝不可能放水的。 看到他跟国中生们打招唿，鬼十次郎才确定他真的是国中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同室操戈战的时候没看到他。 从那里归来的人，都有不输一号球场的实力。 鬼十次郎眸色加深，老成的脸上扯出一抹勉强算是笑的表情：「比之前那两个小鬼更快下山……」这次的国中生里，令人惊讶的傢伙当真不少。 入江奏多愉快道：「去打个招唿吧，看上去真受欢迎啊。」 他没走几步就停下了，「咦，走掉了。」 见少年跟这里的人相处那么好，还以为他会想要留在这个球场，毕竟归来的革命军可以随意挑战别人，选择自己想要的球场。 入江奏多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嗯……是不知道这点所以去找教练了吗？ 或者一般好不容易下山的人，都压着一股气，所以去挑战更高球场的人了？ 真田鸠见匆匆打了个招唿就走，目的地的确是一号球场。 他瞥见那边有个高中生，在看到自己后突然浑身发颤，恐惧到了极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诡异生物——比如咒灵一样。 他懵了一下，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下一秒理智让他冷静，除了五条悟的六眼没人能看穿他。 况且他现在同步率控制的很好。 真田鸠见警觉地审视了一眼那边的人，看清对方灵魂的状态后，发现自己想多了，那个人不是咒术师，并且其实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 简而言之就是戏精，对他身上黑色衣服背后含义做出的反应。 真田鸠见礼貌地朝吓了自己一跳的人笑了下，又被他旁边的人吸引了注意。 他之前还以为不会有比那个黄毛牛粪头更夸张的了，没想到…… [这个，看上去更老。]真田鸠见苦涩道。 如果不是穿着选手队服，在基地里遇上他肯定要喊错教练。 系统：[……虽然目测跟三船入道同辈，但他今年真的只有十七岁。] 如果不是新任务刷新，真田鸠见的确可能选择留在留在五号或者六号球场，毕竟就算跟更高球场的人比赛赢了，他也可以选择不交换位置。 【主线任务三：获选进入u-17代表队】 【进度76%】 【第一部分：进入u-17集训营，参加选拔集训（已完成）】 【200奖励点】 【200经验值】 在真田鸠见白天正大光明踏入集训营地后，任务列表就几番抽搐抖动，更新了好几条通知。 【第二部分：在同室操戈战中获胜（进行中）】 【附言：检测到您已缺席，自动归入败者组，任务已转变。】 【第二部分：通过试炼获取黑色队服返回集训营区（进行中）】 [结算中……] 【第二部分：通过试炼获取黑色队服返回集训营区（已完成）】 【1000奖励点】 【3000经验值】 【获得成就：王者归来】 随着他不断升级，这经验获取也有一定提升。 马上又刷新了新任务。 【第三部分：进入一号球场（进行中）】 第196章 本次集训是以培养未来职业选手为目的进行的。 主线任务三要求他获选进入的「u-17代表队」, 即u-17日本代表队，代表国家参加各类赛事的成员。 真田鸠见觉得有些离谱，他之前印象里的运动漫背景, 不都是什么学校和学校的对抗吗？ 像立海大之前参加每年一次的全国大赛。 就算打通关了，下一部分直接进入国家队是他没想到的。 集训营分1-16号球场，数字越小等级越高。 而实际上各球场都是候补选手, 一号球场之上还有一支队伍，是这个球场里最强的no.1～20号，最近出征国外了见不到人。 不过看系统从教练电脑里找到的表格, 也不是所有人都走了。 并且今年由于允许国中生参赛, 最终选手名额似乎也有变动。 集训营区这边跟隔壁动辄徒手攀岩的败者组不同，至少看上去是很科学的。 除了每天必须完成的体能训练, 还有个人替换赛和整个球场的替换赛。 个人替换赛每天进行，由教练公布名单, 并不以选手的意志决定, 一盘定胜负, 若低位球场的人赢了，可与高位球场的人位置互换。 手冢等五号球场的人, 就是去看这个比赛了，因为有白石藏之介跟七号球场哪个高中生的比赛。 比赛结果不用说，网球圣经完美地赢了下来。 整个球场的替换赛一周进行一次，输者一周不能再参加, 由该团队领队发起，教练不会特地安排, 双方都同意后进行。 规则同团队赛, 三场单打两场双打，各一盘, 若低位球场赢了，可与高位球场的人全员位置互换。 除此之外还有个特殊规则。 第426页 就是绝对不能拒绝，穿黑色制服者提出的比赛要求了。 真田鸠见这个黑色制服意外归来组，不用等教练做什么安排，可以直接去找高位球场的人比赛，只要赢了就能换掉对方进入那个球场。 他从又一个监控下走过，不用猜也知道有不少人正隔着屏幕关注自己。 这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有种绕着走的冲动，可能是晚上潜入多了的后遗症。 集训营区的几号球场，可不只是一个球场那么大，指的是被绿化带和建筑物划分出来的各个区域。 放眼看去景色差不多，除了网球场就是网球场，沿途又没有路牌指示，刚来不熟悉环境的时候，还真挺容易迷路的。 不过对看过地图，还有系统指路的真田鸠见来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的。 监控室里。 听到黑部由纪夫说：「他这是要去一号球场？方向感很好呢……不过球场没有特地标明编号，他怎么知道哪个球场在哪里。」 斋藤至眉头抖了下，压下眼底的疲色。 心说：晚上已经来过好几趟了，监控都是这傢伙布置的，能不熟门熟路吗？ 倒不是他昨晚没休息好，就是夜晚被敲宿舍门的后遗症，让他看到那张脸就有些心累。 斋藤至找到一号球场的监控画面，去确认那里现在都有谁在。 虽然基地内监控有多处施工，但各球场内的都不用改动，毕竟这些地方才是重点，一开始就採用的最先进的设备，确保捕捉到各位选手的表现。 因此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这边的工作，一切赛事安排也都照常进行。 真田鸠见能那么快就下山，的确要尽快了解一下他的实力。 很快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号球场的监控里，跟某个选手交谈后，二人走向一旁的球场。 黑部将画面放大，投到一侧的大屏幕上。 由于真田鸠见之前迟到缺席，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这个，大概是国中生中最强者的少年比赛。 还是通过入道教练魔鬼训练的对方。 穿黑色制服归来的人，都有不输一号球场的能力…… 而随后他们看到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的确足够进入一号球场了。 局势是完全一边倒的，少年一分都没有让对手拿到。 就是和斋藤至看了很多遍的，少年其他比赛的录像一样，他又一次配合对手的水平，这不知道算不算毛病的体贴丝毫没有改变。 「这样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实力呢。」精神教练苦恼地说着，让人把这场比赛拷贝出来。 那个一号球场的高中生擅长打外旋发球，引以为傲发球被破解，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很快结束。 斋藤至倾身点开麦克风，想了想，选择全基地的广播同时打开。 ——「嗡嗡…」 ——「真田鸠见进入一号球场……」 随着这声称得上声势浩大的，宣告他到来的广播声，真田鸠见看到任务提示闪烁。 【第三部分：进入一号球场（已完成）】 【500奖励点】 【2000经验值】 还不错，加上这段时间在山上的收穫，他这就又有将近一万经验值了。 旁边广播里又响起教练的声音，叫了那名选手的名字：「很遗憾，你被淘汰了，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可恶——」 高中生正不甘锤地，一道身影突然挡住光，他警觉后退：「你干嘛？」 那少年却只是走到他身边，很温和地拍拍他的肩，「不用这样沮丧，只是进行一段时间荒野求生而已。」 高中生一懵：「你，你在说些什么？」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回来的，加油。」这个强得过分根本没使出几分力量的国中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了下朝他伸出手。 「哦……谢、谢了。」 被拉起来的高中生下意识道，随即羞恼地反应过来，拿上球拍跑走了。 球场上的少年目送他跑远，有些惆怅地划拉刚才获得的那条17点经验值收益：[虽然是比败者组的高中生强上一些，但一号球场的水平，应该不只是这样吧？] 系统：[嗯，大的来了。] 真田鸠见看了眼小地图，有好几个光点往这边靠近，想来是听到刚才的广播，往这边过来。 由于大部分是不认识的高中生，系统体贴地代为标註好了姓名。 基地里的教练也有一套对选手们的实力判定标准，并且跟他能调出的五维面板大致一样，由于都录在电脑里，系统复制了一份发给了他。 先不看不在基地里的那些远征军。 五号球场的鬼十次郎：【测定不能】 先前那个红头髮的十七岁大叔，也是五号球场的领队。 三号球场的入江奏多，在力量和体力分别只有1和2的情况下，五维总合也能达到22。 以及教练有特殊备註，怀疑他是演的。 另外还有一号球场，系统特别标註的有两个人。 【种岛修二】 力量：5 速度：5 体力：5 精神力：7 技术：6 五维总合来到了惊人的28。 以及—— 德川和也。 真田鸠见抬眸看向已经走进球场的黑髮青少年，根据资料照片对上他的身份。 第427页 那边场外还有几个……高中生也到了，先前他在五号球场外远远见过的两人，就是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 还有旁边跟他们挺熟的那个—— [……种岛修二。] [你盯着看太久了，收神。] 真田鸠见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干咳一声：[种岛修二？真是个好名字，是有深色皮肤做对比的原因吗，他的白髮看上去格外诱人。] 系统：[……] 可能是没把那只白貂带过来的原因，宿主憋太久了，导致把那边的种岛修二看得都不自信了。 种岛修二抓了把头髮，迟疑回答入江奏多「你也认识他吗」的问题：「应该……没见过吧？」 可能是看到过他当模特拍的杂志？ 总之现在整个u-17集训营，高中生里最强的就是这几个了。 「你就是真田鸠见？」 德川和也出声，用着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身材修长挺拔，气质清冷，好似劲松。硬要说的话和手冢国光有相似之处，光是往那一站，有股看上去就很可靠的精英氛围。 真田鸠见收回对场外白毛的在意，对这个少年赞赏地点了下头，传递出想要结识的愿望。 「是我，你不也做下自我介绍吗？」 德川和也一时没有说话，无声打量着对面姿态轻松，好像没有跟人激烈对战的蓝发少年。 真田鸠见。 没有听过的名字。 换球场的书面规则只有个人和团队两种，今天的个人替换赛名单已公布，里面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那就是败者组了……想到这点的德川和也朝一号球场走来。 同时，他恍然想起那天在和越前龙马比赛后，少年躺在球场上感慨的那一句：「不知道你跟他谁更强……」 率先下山的黑色制服国中生，看到场中少年的下一秒，德川和也直觉这个人，就是越前龙马口中的那个「他」了。 于是他走进球场，也想看看这个人的实力。 不知道为什么，留了长发的少年格外在意场外的种岛修二，直勾勾盯着人看，一时都忽略了站定在球场对面，传递出对战信号的他。 却不是那种满是敌意的锐利目光，就像这会他看过来时，也没有多少战意，更多的是略带好奇的打量。 一般被人盯着都会引起不适，但真田鸠见眸光很有分寸。 除了其中过量的善意。 「……我是德川。」 德川和也报上姓氏，那个人见他愿意交流，立马笑着接话：「名字呢？」 看上去清俊开朗的少年，有些不太习惯地说：「德川…前辈？」 「德川和也。」 以及这个人看上去太轻松了，一点都找不到刚从山上下来的狼狈痕迹，外表可以是昨晚就到了，已经在宿舍里修整过了。 但他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未免太过自然惬意了。 听到回答后，德川和也看到那少年满意地站到接发位置后：「你先发球吧，打完后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 由于不太习惯他又是慢半拍才补上敬语：「德川…前辈。」 系统：[……] 为了跟人套近乎努力装嫩也是很拼了。 德川和也顿了一下，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可以。」 到目前为止，这个少年看上去都是温和型的。 他苦恼地感慨「前辈你比手冢好说话多了」，这些小情绪将距离无形又拉近了一些。 少年想起什么提高声音，自来熟地对那边的几人说：「你们可以站近点看，能来个裁判就更好了。」 「这个后辈可真有意思……」 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走上前，站到裁判椅旁边后，跟人打了招唿，才爬上去坐下：「我来吧。」 种岛修二看上去不太有兴趣，挥了下手说自己就先走了，主要是刚才这少年盯他的眼神怪叫他发毛的。 他就要转身离开，适才温和的声音骤沉：「走那么急做什么？」 「……」 几人或略感惊讶，或充满兴味地看向泄露气势的人。 种岛修二也惊讶地转回头，对上一双充满侵略性，牢牢抓住他的蓝眸：「。」 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蓝发少年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刚才的惊鸿一瞥像是他的错觉，少年分明无辜极了，正拜託道：「能看到最后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向前辈你讨教一下。」 种岛修二努力深挖记忆，确信自己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见过他—— 他又有些不确定，目光谨慎地在他五官上瞟扫过：「我应该没见过你吧？」 少年似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好歹是给了他否定答案：「没见过。」 种岛修二松了口气，摆手就要迈步离开，却听到那少年似是轻嘆一声，随后褪去亲切示弱的伪装，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记得基地有『不能拒绝黑色制服者提出的比赛要求』的规则。」 「我要挑战你们。」 少年还很体贴地补充，「如果这位白头髮的前辈是有事要做的话，可以一个小时后回来吗？」 「你好大的口气啊……」 种岛修二回头看过来，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但目光一触及少年那双眼睛，种岛修二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刚才想说的话也断带似的卡在喉咙里：「。」 第428页 这傢伙—— 这种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专注眼神—— 被他注视着，就好像坐在最无法接受的飞机里，还是靠窗位置看到的天空一样—— 原本只是看上去有点凶，听了少年的挑衅，鬼十次郎身上也冒出如恶鬼一般的气势：「跟我们打车轮战？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田鸠见目光飞快地从他满是岁月感的脸上挪开，却不像是被吓到样子，只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 「不用担心这个，我体力挺好的。」 种岛修二还是跑了，脚底抹油似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真田鸠见只得将重心放到对面的对手身上，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德川和也一手五个，总共摸出了十颗球。 他不无麻木地鼓励：「你可以再加一颗，德川…前辈。」 第197章 2005-11-x 星期日 09:02:56 一号球场第二监控位, 真田鸠见vs德川和也，比赛正式开始。 除了不在监控室里的拓植龙二，其他教练和辅助的工作人员, 都不自觉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注意。 原本因为那个一号球场选手不足以试出真田鸠见的水平，斋藤至正思考着明天是否要安排，已经进入一号球场的真田鸠见, 对战五号球场的鬼十次郎。 鬼虽在五号球场，却是曾经的日本no.1。 现在u-17日本代表队的绝对霸主，是正海外远征军中的平等院凤凰。 没想到少年格外让人省心, 马上就又跟德川和也打起来了。 德川和也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去年刚来基地时就表现不俗。 不同于真田鸠见的半路出道，他从5岁开始就在着名的网球俱乐部里训练, 之前一直在国外活动，以成为职业选手为目标。 其实力在所有候补选手中, 处于首屈一指的位置。 尤其在他被平等院凤凰击溃, 又自败者组归来后。 在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的帮助下, 掌握了那个的他，是营区内最有可能战胜平等院凤凰的人。 而这个虽然没来得及正式进集训营, 就因缺席被直接划入败者组，总之同样是从入道教练那归来的真田鸠见，正跟德川和也在场上用十颗球对打，打得有来有回。 能看出来他们不是餵招似的对打, 有把球往刁钻的角度打，试图得分。 但第一分久久没有决出来。 他们速度快得必须要定格画面, 才能勉强捕捉到他们击球的那一桢。 实在是晚上少年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 让斋藤至一时都无法把场上的那个蓝色长髮少年，跟自己知道的人对上身份。 他有些神经质地放大少年挥拍击球的某几桢画面, 不断重复播放。 他脸上兴奋的神情通过电脑摄像头，被系统反向观测到，并给出变态的评价。 监控画面里的真田鸠见动作流畅，找不到吃力和失误的迹象，网球像缝纫机一样不断在球网两侧来回穿梭，只在被击出时乍现几点残影。 「啊……多么完美的集中力！！！」 斋藤至知道这个少年很强，就算没有事先看过对方全国大赛时的比赛录像，琢磨对方夜间潜入时展现的身手，就能预见他极佳的身体素质会在球场上有怎样优秀的表现了。 但亲眼看到对方打球，还是足够出人意料。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包容对方的一些小毛病了，天才总是有与众不同之处的！ 「这个选手的确比想像中更加出色，本届国中生还真是不容小觑。」 担任战术教练的黑部由纪夫，也对这个国中生的表现感到惊讶。 不过…… 黑部由纪夫翻开面前的一份档案，是总结的「真田鸠见」的资料，上面信息记录很详细，包括身高体重血型等等。 虽然由于数据不足，网球能力方面还暂时没有准确的记录。但他们根据对方以前的比赛，还是对少年的能力有了初步认识。 由于有记录的赛事不多，主要根据他全国决赛时和越前龙马的比赛，来估算他的水准。 看过越前龙马和德川和也偶遇后的比赛，他们已经大致掌握了那个一年级的能力，以此为对照，逐渐揭开这个少年神秘的面纱。 那天比赛的录像光碟，黑部由纪夫私下已经看过很多次，此刻仿佛再度播放在眼前，和监控画面中少年的身姿重叠。 【速度：5】 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他有着高水平的动态视力，对球的反应也十分敏捷，腿部爆发力惊人。 【力量：4】 肌肉较为纤薄，这方面还有提升的空间，可以适当增加力量方面的训练。 他似乎有能让打出的网球，一球重过一球的特殊技，配合极快的速度和反应力，迅勐非常的进攻让越前龙马用天衣无缝之极限增幅，才堪堪可以回击。 【体力：4】 按身体发育情况和他的体格，这方面给出的分数还要扣去0.5。 但有个引人在意的点，录像中的少年始终唿吸平稳，甚至不见流汗，因此最后估算数据是这个，等待后续进一步观察验证。 【精神力：5】 他有着坚定的意志力，和对局势的掌控力。 能冷静应对开启无我最后一扇门的对手，几乎没怎么被对方影响自己的节奏。 天衣无缝是网球的至高境界，没有理论上真正破解的方法，据黑部由纪夫所知，天衣无缝开启者从未输给过未开启天衣无缝的选手。 第429页 这个少年是个例外，又或者他开启了，只是没有在比赛中使用。 迄今为止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里，都没看到过他使用特殊球技。 真田鸠见并不是个力量型选手，虽然这场比赛中的他，看上去有所保留，好像还能继续增加自己的挥拍力量，但黑部猜测对方已经到极限了。 大概是知道对手体力支撑不下去，所以显得游刃有余。 完全将节奏控制在自己手里，深藏若虚的王者……或许他也已经迈入那扇门了。 毕竟从了解到的，对方一路顺风顺水的网坛经歷，比起阿修罗神道，他更有可能迈入这相反的另一大境界——心化为无，无我境地。 如果是体力方面存在短板，不轻易使用消耗体力巨大的「无我境界」，也就能说得通了。 【技术：5】 最后控球力这方面，他有卓越的网球技术，正手反手都能灵活驾驭。 已经离发育完备不远了。 现在少年看似不假思索地胡乱把球打到不同方向，实际上每一球都准确落在场地内，也证明了这一点。 【五维总合：23。】 和幸村精市、手冢国光、迹部景吾以及他的弟弟真田弦一郎是相近水平的选手。 几天就能从悬崖上的球场回归，看来在全国大赛结束后的这两个月间，真田鸠见比跟越前龙马比赛时，又有了很大进步。 黑部往后翻了一页，执笔多添了几句。 以及经过入道教练的数日磨鍊，能像现在这样同时打出多球，他的实力发生了不可同日而语的蜕变。 黑部教练翻开手边另一份档案，目光落在另一个选手的资料上，跳过中间大段只看最后：【22.3】 德川和也的五维总数虽略逊于真田鸠见，但比赛胜负不总是看他们估算出来的这些数字的。 黑部由纪夫看了眼旁边笑容越咧越大，完全被真田鸠见抓住眼球的同僚，喝了口红茶后，将杯子轻轻搁回杯托上。 虽然很惊讶少年的实力，但这场比赛他的赢面并不大。 瓷杯发出清脆的触碰声，下一秒黑部由纪夫听到斋藤至一声惊唿：「天吶！」 黑部由纪夫抬眸看去，只瞥见少年从兜里摸出一颗球，抛进朝他袭来的那些明黄色光点里，而后一视同仁地挥拍打飞出去。 真田鸠见也看过这份关于对手的资料。 又一次回击那好些球后，他意念一动，有些不可思议地调出对手的五维。 力量：4.5 速度：4.5 体力：4.5 精神力：4.5 技术：4.5 光看面板，真田鸠见还没见过那么均匀的数字排列。 ——[话说这力量真的只有4.5吗？] 而且虽然真田鸠见有收着点力道，但也差不多是控制在平时与弦一郎打球的力量5，速度也挺快的。 能这样跟他打得有来有回，除三船入道还是第一个人。 对面完全已经长成青年模样，但设定上今年才高二的少年，网球类型是全场型，几乎不存在薄弱处，球打到那里他都能够精准打回来。 看资料里介绍德川和也是：日本u-17合宿地候选球员的no.1，也是u-17合宿地的秩序维持者。 没想到五维那么朴实无华，有种复制粘贴的美感。 就算no.1前还要加个「候选」，但也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真田鸠见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他的网球技能——没有什么开门杀，倒是比越前龙马那一长串简练多了。 [不过……这是什么？] 真田鸠见被一个奇怪的技能名吸引了注意：「异次元领域：黑洞」。 回想一下弦一郎的「雷」，他发挥想像力猜测这玩意会是怎样的一个表现形式。 以及教练那边对他的能力估算，系统也把存储在电脑里的txt版同步给他看过，不能说全对吧，好歹还是蒙对了一个的。 他的五维目前是这样的： 力量：8（？） 速度：8（？） 体力：%*（？） 精神力：5（？） 技术：5.5 经过这段时间跟三船入道的较量，他的力量追平了速度，并且速度因为打多颗球的缘故，他隐隐有种又要「突破」的预感。 真田鸠见得知自己好不容易刷才到5，并且除乱码的体力外，现在最低的精神力，被教练格外看好和夸奖后，简直哭笑不得。 可能是对面身上真的只带了十颗球，刚才德川和也发球时没有再加一颗，真田鸠见此刻现兑了一颗，在球打回来时抛进去一併击出。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响声在球场上清脆弹响，德川和也在短暂的诧异后，动作凌厉地把球都打了回来。 这个人真的是国中生吗？ 德川和也在节奏更快的击球声中，看向对面球场上人的眼眸深了深，没想到对方刚才让他多加一颗球，不是在说反话而是真的这样建议。 十一颗球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数量过于庞大，失误的可能也随之增加。 不知何时站到教练椅旁边的鬼十次郎，专注地看着场上的比赛。 他眼中精光凌厉，悍然盯住那个蓝发的身影：「这傢伙不是只会逞嘴上痛快。」 这小鬼实力很不简单，不逊于先前的远山金太郎和越前龙马。 坐在高处的入江奏多也感慨：「没想到国中生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角色……」 第430页 他话音突然停顿，是注意到场外有人过来了，一行十数人，正是他刚才念到的国中生们。 跑得快的已经走进了绿铁丝网，是五号球场的海带头：「啊！真田前辈在跟人打球！」 落后一步的红髮少年，看清场内情景后一愣：「跟鸠见比赛的那个不是——」 听对话，原来真田鸠见是立海大的人。 海外远征军里有个高中生也是立海大的，所以入江奏多知道这所学校，以及其作为网球名校，在圈内也的确很出名。 还有这个少年可真受欢迎啊，那么多人听到刚才的广播找过来。 场内突然停歇的击球声，拉回入江奏多的注意力，他扶扶镜框报分：「……嗯？」 球场两边各散落了数颗网球，他好像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抱歉地笑了一下：「刚才这是？」 真田鸠见为了防止地上的障碍物碍事，正用球拍将其一个个捞起，「失一球就算失分的话，是德川…前辈先失误漏了颗球。」 他说着捞完最后一颗，把所有球一块抛到对面去。 德川和也沉默点头，稳接住他抛过来的所有球。 入江奏多镜框后的眼睛眨了下，报分道：「0-15。」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也清理自己那边场地的德川和也，不理解地摇头：「这样捡球也是个麻烦，球童捡都捡不过来吧？」 裁判耳尖地听到了他的窃窃私语，忍俊不禁道：「正式比赛中一般不会打多颗球，所以不会有这种困扰～」 然后真田鸠见就愣了一下，一寸寸拧转脖子，看向他，迫切道： ——「前辈，详细展开说说？」 系统：[……] 头一声喊得那么真情实感的「前辈」。 其他人过来观赛时，看到的就是真田鸠见把神情已经不太好看的对手晾在一边，在裁判旁边专注地跟人说话，与人相谈甚欢。 就在旁边的鬼十次郎拧眉，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劲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你是新手吗，还不知道网球规则？」 他声色俱厉的模样能吓哭小孩，但真田鸠见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震慑到，只是略带歉意地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如果你愿意跟我解释的话，我可以是。」 「……」 鬼十次郎额头青筋抽了抽，主要这傢伙态度良好，刚才还拜託了请他们稍微等一下。 迹部景吾走近后见气氛奇怪，道：「怎么了？」 想过一号球场的人，在被真田鸠见踢馆后会剑拔弩张，或者他会在少年的邀请下久违的进行一场比赛。 球场上的那个德川应该是对手，看来暂时轮不到他上场，不过这又不像是在进行比赛的样子。 丸井文太虽然早到了半分钟，但他表示自己也看不懂：「鸠见在问些什么……」 切原赤也抱臂哼笑，却是一副已经懂完了的模样：「前辈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深意，一定是想藉此扰乱对手！」 迹部景吾嘴角抽搐，选择问不出所料也过来了的立海大部长。 幸村精市略一沉吟，笑说：「赤也说的有道理呢。」 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意义不明的这个环节没有持续太久，在大少爷目光又移向旁边的手冢国光时，手冢国光眼镜反了下光，提醒道：「比赛继续了。」 国中生大部分都来了，还有一号球场除了种岛修二的其他人，以及少数高中生，他们都想来见识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直入一号球场的狠人是谁。 「国中生和高中生的最强对决吧？」 不知道有远征军和其他弯弯绕绕，切原赤也这样说着，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旁边听闻此言的高中生是一号球场的，怪异地看了眼场地内的蓝发少年，不屑一顾地撇嘴：「这就是你们的最强？」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讲真田前辈可是很强的！」 一号球场的高中生冷哼一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德川也有黑色制服。」 「啊？」切原赤也像是这才注意到这点：「对哦，为什么前辈的制服是黑的，跟我们不一样？」 高中生：「……你们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边进行着科普环节。 球场上。 德川和也把其他球不知道收哪去了，此刻手里就一颗球，真田鸠见调整了一下怅然若失的心态，有些惊讶：「不打多颗球了吗？」 他刚才问了些什么「破坏球场算犯规吗」、「球嵌进场地不弹起来算发球失误吗」、「网球裂开了要如何算分」之类的问题。 得到的是入江奏多变着花样，但意思不变的：「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德川和也将球抛向天空，「热身结束了。」 哒！—— 德川和也的球技里有个发球特技，真田鸠见看他认真起来的架势，就知道是绝招名称跟本人画风不太一样的那招「幻彩发球」了。 挥拍击球的架势与普通发球似乎没什么两样，至少真田鸠见看不出区别。 但明明德川和也刚才手里只有一颗球，这会却像又打了十一个球过来一样，放眼看去铺天盖地都是明黄色。 这球技灵感可能是从打多颗球里找到的，这和打多球有什么区别，真田鸠见也看不出来。 不过无论你眼睛看到了什么，首先要牢记，网球不会凭空繁殖。 第431页 球，永远只有一颗。 系统：[……] 好像什么规则怪谈。 真田鸠见闭上了眼睛，在视线陷入黑暗的下一秒，他眼皮下的眼珠滚了滚，察觉那球就算屏蔽了写实的虹色幻彩特效，也不要命似得到处交闪现。 光靠听居然捕捉不到它的位置。 「15-15。」 网球已经迅速地蹿出了球场，他睁开眼与拿回一分的德川和也对视。 不过现在好了。 真田鸠见愉快地笑了下，[我已经不用再猜哪颗是真的了，因为我可以迅速打回至少十一颗球了呢！] 系统：[……你是真正的快乐吗？] 他还不至于在这种已经掌握套路的发球上跌倒两次，德川和也的第二次幻彩发球，就被他用打多颗球的方式，完美回击了。 大概由于这特殊球技是发球，再打回来的球就是普通的一颗球了，勉强回归了正常网球比赛的模样。 真田鸠见习惯了一下只打一颗球的手感，随后也不再拖延，展开攻势。 之前在山上和三船入道比赛时，他就有所察觉了，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后，速度似乎只要够用就行了，德川和也的4.5也能及时接到网球。 困难的是回击。 球太重导致拍子飞出去，或者影响回击路线，让球出界、没过网等。 又或者因为「旋转」，像这招幻彩发球一样，让对手摸不着球也是个方向。 真田鸠见不会「旋转」，只能走前者的路线，以消耗对手体力为主要手段。 并且他往往多有顾及，忧心对手万一不慎被自己的球砸出个好歹，毕竟他又不是不二周助能控制网球拐弯，也不是手冢国光能让球剎车倒车。 在某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打多颗球似乎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又或者看谁先失误。 真田鸠见照老样子开始增加击球的力量，试探对手能承受的极限。 接住又一球的德川和也，垂眸看向短暂滞留在羊肠线上的网球，握紧球拍将球打了回去。 不是错觉，又变重了。 而且，与刚才不一样，跟这个人打球多了种异样的胶着感。 比分还僵持在15-15。 能用十一颗球对打，就足以证明这个国中生的实力。 不存在轻敌或放水，德川和也一开始有所保留，但在少年主动加了那颗球后，他就意识到对方是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而无论他打出怎样的球，如何诱使对方上网后打到后场，或是趁着对方在后场放短球，都能被少年及时接住球打回来。 这个人很强。 比想像中强上不少……跟其他国中生简直不是一个水准的。 切原赤也眼睛亮晶晶的：「比赛好激烈！这场势均力敌的比赛，看得人心痒痒的！」 幸村精市也有些触动，目光追逐着场上的少年，浅笑道：「鸠见他……又变强了。」 旁边迹部景吾磨了下牙，也盯紧了场上的人：「是啊。」 他以为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锻鍊，多少能让这傢伙大吃一惊，结果先让这傢伙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场上第一局终于结束，是真田鸠见拿下了这一局。 对面那个一号球场的德川，这不是被前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嘛！ 切原赤也与有荣焉，不存在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柳生前辈你们刚才没有看到，真田前辈他们用几十颗球对打！」 丸井文太嘴角一抽，这不长记性的傢伙又要开始了是吗？ 「不要又夹带私货啊！」 国中生们和高中生们呈现分庭抗礼的姿态，分别站在铁丝网外两侧观赛。 场地内，除了裁判还有一个鬼十次郎，他抱臂看着已经开始出汗的黑髮少年，严厉老成的脸较难分辨感情：「……德川他。」 入江奏多失笑接话：「被压制了呢。」 这个新来后辈的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刚才问的问题也很有意思，虽然他好像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不过相信他们接下来，一定能够好好相处的。 鬼十次郎发现了哪里不对，现在不是站在太阳底下就会被晒出汗的天气了，虽然他们已经进行了一番剧烈运动，德川和也的体力消耗也不正常。 他看向场地内的蓝发少年，发球权轮到他手中。 真田鸠见把从地上弹起的网球，握紧在手中，看向对面的人。 力量差不多控制在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说真的他估摸这是大概数值6的程度，对方这个4.5可延展性很强啊。 跟对方比赛，真田鸠见有种和高玩较量的紧张刺激感，必须集中精力应对，见招拆招诱使对方应对不及失分。 「你应该还有招数没使出来吧？」 他喊了几声后已经变熟练了：「德川前辈。」 德川和也看着对面微笑着的人，虽然穿着革命军的制服，却完全不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那双眼里找不到阴霾。 少话的他缓缓开了口：「我有个死也想要打败的对手……」 不曾经歷过惨败的少年表情空白了一下，虽然很高兴他愿意剖析自己的过往，但还是迟疑地打断了他的回忆杀。 「那个……这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 德川和也顿了顿，继续道：「发球吧，我会向你展示为了打败那个人而苦修的绝技……你值得我全力以赴。」 第432页 真田鸠见抿了抿嘴唇，抛球前又看了眼对面明明看上去很正经可靠的少年。 [他这会跟我讲故事，像在立g。]他挥拍击球，感受着网球被击中的手感，忽然有些不确定：[我们这运动番不死人吧？] 系统：[……不会。] 真田鸠见惊悚：[你刚才为什么沉默了0.2秒！] 系统：[没有，你的错觉。] 真田鸠见：[明明就有！] 系统：[你就当我卡了。] 真田鸠见还想说什么，对面出现的炫酷特效让他忘了词，也忘了去接球，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自觉搭配播音腔科学解释。 【黑洞，是空间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事件视界中逃脱的天体……】 「。」 「。。」 「什么玩意？」 第198章 「黑…洞…？」 他居然足不出地球就看到了……由于本身不发光, 应该无法直接观测的东西。 真田鸠见受创般咳嗽一声，感到周围空气有些稀薄：他刚才还天真的以为，这招是能让球消失的黑色的洞啊！？ 谁能猜到居然是这种字面意义的表现形式！ 那玩意出现的时间只有那么几秒, 转眼就随着网球被回击消弭在原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却在真田鸠见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面积。 系统可以作证这阴影面积不小, 至少有10点同步率那么大。 裁判报分0-15，宿主却无暇分出注意力。 他此刻正难以置信地盯着刚才「黑洞」出现的空气，试图找到哪怕一丝残秽, 或者其他什么的能量残留—— 德川和也刚才在网球飞过来前挥拍, 划出一道黑痕，如黑洞吸纳行星天体一样, 将飞来的网球控制在原地。 然后趁网球的这个停顿空隙，把球打了回去。 之所以它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是黑洞, 因为它十分符合人们对宇宙的幻想, 似有银河流淌, 蕴含无穷奥秘，在挡住球时还隐约有电光闪烁。 真田鸠见没有反应过来, 被这招球技震慑住了，连网球飞过身边都忘了伸出球拍去接。 德川和也已经做好回击下一球的架势，却见对面的少年不知为何，还未回神。 终于, 不自觉连唿吸都屏住的蓝发少年，缓慢将肺部的浊气吐尽。 刘海挡住了眼睛, 一时难以分辨他的神情。 没有。 什么能量波动都感觉不到。 真田鸠见又将整张脸露出来, 仰起脖子看天，此刻正是太阳最明媚舒适的时候, 他感受着阳光打在脸上的暖意，心却麻木地无法被触动分毫。 【16%】 眼见数字又往上加了一点，系统努力劝慰宿主和他的同步率：[控制一下……弦一郎他们的球技，不都是火花带闪电的吗？] [不二周助星花火天空骤暗的效果不比这个震撼？] [不一样……] 真田鸠见闭上被太阳灼痛的眼睛，眼皮如心门一般重重合上，他颤抖着嘴唇试图跟系统说明自己的体会。 他尝试学习旋转那么久，加上能看到旋转的时间也不短了，因此可以确定—— [这玩意绝对不是因为「旋转」！] 刚才那球是他打出来的，上头有没有旋转他还不清楚吗！？况且黑洞是德川和也在球飞过前挥出来的，旋转也能加在空气上吗！让空气旋转挡住球… …不是那也太不科学了。 不二周助的那几招还都能用风啊旋转啊之类的解释。 真田鸠见想到网球类型同样很不科学的部长幸村精市，对外解释是什么yips之类的运动障碍…… 众人只见他仿佛因黑洞深受打击，又是深唿吸，又是抬头望天，最后把僵化的脸埋进掌心揉开。 德川和也也没有催促他发球，只是微微蹙眉看着他，觉得以对方的实力被回击一球，这样的反应有些太大了。 见真田鸠见重新望向自己，他侧耳听对方究竟有何见解。 这边蓝发少年刚张了下嘴，场外就有国中生仿佛他肚里蛔虫，发出一声饱含复杂情绪的：「——啊。」 另一个声音深有同感：「鸠见他…又开始了。」 因为刚才其他人也被德川和也的特殊球技震撼到失声，现场非常安静，风颳过树尖的沙沙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风也将他们的声音送到场内。 裁判椅上的入江奏多投去视线，找到说话的是与真田鸠见同校的立海大选手，但很奇怪的是，铁丝网一侧的那些个国中生都感触颇深，神情复制粘贴一样：欲言又止。 下一秒，真田鸠见礼貌的声音响彻球场：「德川，刚才那球的原理是什么呢？」 他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忘了加上敬语，以及在日语里光是不加敬语就有一种挑衅、蔑视的意味。 隔着一秒的空档，他紧急补上：「前辈。」 德川和也：「……」 听前半部分语气像是在叫学生起来回答问题，这个后辈虽然看上去言行举止合乎礼节，实际上并不是多么乖顺的人。 少年实际有稜有角，刚才打球时球风也很凌厉，充满了攻击性与他死咬着分数。 对于对方的问题，德川和也并不打算多做解释，用网球来交流就可以了。 加上对方适才整理心情的时间，就算不是多么严格的正规比赛，间隔也已经太久了……开启黑洞的时间有限，还是要速战速决。 第433页 「发球吧。」他说着。 「不。」 真田鸠见隔着大半个球场，执着地执拍站在底线后：「你先告诉我好不好？」 德川和也：「…」 他看着与自己隔网站立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选手，欠缺比赛的紧张感向自己的对手提要求，还如此堂而皇之。 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两秒，真田鸠见像是在对面正直清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嘆了口气挥拍发球，只是打出的球不似刚才那样有力，怪不情不愿的。 德川和也没什么情绪的脸，又冷淡两分，拧眉回击了这普普通通的一球。 对面少年接住他这隐含告诫意味的凌厉一球，挥拍的同时又嘆了口气：「前辈你就解释一下呗？」 少年吞咽了下唾沫，滋润自己干涩的嗓子：「你刚才挥出来东西看上去好危险，我有点害怕。」 「…」 德川和也眼角肌肉有不易察觉的一瞬抽动，愈发兇勐地将球反击回去。 网球宛如炮弹一样，擦着真田鸠见的球拍飞出界外，激起地面的尘土，他保持击球姿势迎风而立，严厉地对少年说：「你在对谁任性耍赖？」 真田鸠见抿了下唇，与他对视片刻。 发现这个人真的不吃这一套后，又不想挑衅对方把关系搞砸，他只好去问另外两个与对方熟识的高中生：「你们真的不充当一下场外解说吗？」 刚才就想说今天场外安静过了头，好像缺了点什么。 入江奏多莞尔一笑：「你可真有意思。」 有些令人意外，是教练椅旁边站着的鬼十次郎解释了刚才那一球的原理。 「消减对方的来球空间，使来球被迫停止。」 「无论来球速度力量如何惊人，使用者可在球停住后随意回球，是克制来球的超强球技……」 这真的不是什么超能力吗！ 特效，一定是特效，特——究竟是怎么让球停住的啊！？ 真田鸠见努力让自己声音冷静地提问：「消减空间…是如何做到的呢？」 鬼十次郎看了他一眼：「唯有踏上地狱之路方能领悟。」 【18%】 真田鸠见：「嗯……？」 鬼十次郎以为他对德川和也的「黑洞」心嚮往之，如此执着地追问，是想要尝试学习。 他认可这个少年的天分和实力，预见对方会有无比广阔的未来。 与严厉的外表不符，孤儿院出身、被其他高中生惧怕的鬼先生，其实有颗和蔼的心。 见少年懵懂又茫然地看着自己，鬼十次郎不当谜语人，称得上有耐心地继续说了下去。 「必须经歷过多次严重的败北，将不甘与执着的意念融入网球精神中，加以地狱般严酷的锻鍊，才能达到那种阶段。」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觉得大叔脸还不如当个谜语人呢，勉强把同步率压回去半截，不确定地轻声问：「然后……就能消减空间了？」 鬼十次郎罕见地笑了，他看着微微睁大眼眸仿佛看到全新世界的少年，感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会执着于看到的厉害招式。 不过要让这小鬼失望了。 「每个人能领悟的异次元领域球技各不相同。」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句话后，蓝发少年失落极了，所有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好像直接退回到原画状态，字面意思的大惊失色。 【81%*…】 系统：[嗯……？] 真田鸠见：[……] 【36%】 同步率都被这新设定刺挠到乱码了一下。 真田鸠见从某种大脑短路的异常状态回神，试图理解对方刚才说的话，找回自己的声音，「异次元……领域？」 他迅速地看了眼场外某人：「是手冢领域，利用旋转让球飞回自己身边的那种？」 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鬼十次郎微微摇头：「是要踏上地狱之路，也就是将阿修罗神道修炼至高级阶段。」 【37%】 真田鸠见表情彻底空白：「……阿什么？」 [哈……哈哈……] [陌生的名词出现了。] [不是、他刚才说了「修炼」对吧！？] 系统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头部在痛：[说了，说了，你控制一下……] 「阿修罗神道，是网球生涯的两大境界之一，另一相反的境界为『无我境界』。」 其他人都少见「地狱守护者」一次性说那么多话，鬼十次郎奇怪地看着努力消化新知识的少年，「你就从没听说过吗？」 「……「无我境界」我知道，原来是……这样啊。」真田鸠见摩挲一下下巴，熟悉的名词让他有了种落地的安全感，也终于搞懂了这个新设定。 所以阿修罗……还是叫地狱之路吧，字数也工整。 「地狱之路」是和「无我境界」对应的一种，这些使用的人大概也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属于受「精神力」数值影响的境界。 就像无我境界后面有「千锤百鍊领悟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和天衣无缝之极限」三扇门，地狱之路也有一个叫「异次元领域」的阶段。 德川和也的「黑洞」前面，在网球技能里的确有个这样的前缀。 真田鸠见心累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以及他也奇怪越前他爸不是天花板吗，怎么从来没跟他说过。 面板的网球技能里没有，也没见那大叔用过，或许走的路不一样？ 第434页 他小心地戳了戳系统：[你也不知道吗？] 梳理自己随他脑电波混乱的数据流，系统感觉它们好像稀疏了些，刺啦一声点菸：[教练他们谈及此时都含煳其辞。] 或许它半路转职，这块业务还不够熟练，时常跟宿主一块被创。 真田鸠见惆怅地嘆了口气，终于想起自己还在比赛。他看向对面被冷落多时的挺拔青少年，回想起刚才冲击力不亚于当初越前龙马开「天衣无缝」的那一幕，不由发出一声源自内心的强烈感慨。 「——我们这真的不是超能力战斗番吗？」 等他到现在，有些不耐的德川和也：「？」 真田鸠见目移：「不，我什么都没说。」 随即场外传来切原赤也被戳到笑点，拍绿铁丝网的哐哐声：「哈哈哈哈哈哈，真田前辈是漫画看多了吧！」 真田鸠见斜睨过去，那海带头缩了下脖子，一秒噤声，将众人护至身前。 第199章 警告完那边还腹诽了他一句耳朵真尖的切原赤也, 真田鸠见微笑着，点开商城选中【平平无奇的网球】，意识勐摁后头的加号, 一次性兑换了老多颗。 发球时其实不是很好用那么多颗球开场，一只手要握拍，另一只手能拿和抛的球数有限。 真田鸠见将从兜里摸出的球, 勉强在手上堆成一座小塔，然后抛起挥拍打了过去：「继续吧。」 这场不太正式的比赛，重新回到了打多颗球的对抗。 「好快！」 「天吶, 他们正在用十颗球对打？」 有后到没看到他们之前多球打的人惊唿：「不是吧, 他又摸出了一颗！」 真田鸠见在回击时又往来回运动的球里加料，动态视力较好的菊丸英二仔细一数, 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两颗啊！！他们在用十二颗球对打哎！！！」 场外震惊惊唿声此起彼伏，但是真的没有人怀疑一句他裤兜连通异次元空间吗！？ 正常裤兜就算能装下十几颗球也早该鼓得行动不便了啊！ 真田鸠见有跟入道教练试过打那么多颗球, 但球数增加到十以上后, 就常会有打着打着球变少了的情况发生, 毕竟逼近人脑处理信息的极限了。 虽然能同时打那么多颗球，也不像是普通人类。 要知道身体素质非同寻常的最强咒术师不用咒力, 在有360度视角的六眼加持下，也才勉强可以同时用七颗球打。 五条悟的大脑常年负荷运转，处理信息能力还是锻鍊过的。 一般来说三颗球就该反应不过来了。 但他们硬是有人十颗球也打得如鱼得水，现在也是其中一员的真田鸠见, 怀疑说不准还能有类似大脑处理不过来信息，但单凭回球本能做到打二十颗球的发展。 黑洞都冒出来了, 照这个发展程度, 越前龙马再过两年，不, 几个月，开无我境界做到这种程度绰绰有余。 真田鸠见现在的极限也是十二颗，毕竟没人陪他继续往上加码了。 三船入道年龄上来了，终究是心有余力不足。 而对面的德川和也虽然能做到，却终究有些勉强，第一次顺利回击后，唿吸节奏乱了一下。 而后第二次面对飞过来的无数明黄色光点，他出现失误的概率很大，显然也预料到自己会漏掉球，德川和也在球到来前就做了个挥拍的动作。 「黑洞」 黑色未知的领域，将两枚网球阻拦在原地。 二次出现的全新特效，让真田鸠见压回与当前球数相同百分比的同步率，又垂死惊坐起了一下。 哒哒哒---！！ 哒哒！！ 德川和也灵活运用这种方式，先将占大头的网球回击，而后把剩下被削去空间控制在原地的网球打回。 丝毫没有喘息的时间，随即先被回击的网球已经重新越过球网飞来。 德川和也刚才使出黑洞，是发现对方打来的球越来越重，已经到了他快要单手无法接下的程度，这种力量的网球，他只在鬼先生和那个人身上感受过。 这少年的网球远比看上去有力，已让他肩膀微微发酸，他使出克制来球的「黑洞」，挡下那一击后，对方也转变了思路。 但令德川和也吃惊的是，这个少年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同时打出十二颗网球，对他而言仿佛并不是什么难题。 这个少年给他与年龄无关的，深不可测的感觉。 「……」 毕竟是用十二颗球对打，注意力再集中也难免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除了报分的声音，一时无人说话，由于球实在是太多了，这场比赛让人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这场快节奏的比赛，并未持续太久。 不出小半个钟头，真田鸠见就察觉对面青少年快不行了，他一时不知道该遗憾结束得太快，还是庆幸这漫长的旅行终于要结束了。 此刻比赛也进行到关键阶段。 他忽然顿了一下，侧目去看旁边那两个人对方的高中生同伴。 紧张和关心的情绪在脸上都克制得很好，但肢体语言还是泄漏了一二，鬼十次郎的拳头就不自觉攥紧了。 「5:4」，当前的比分。 真田鸠见再拿下一分，就要结束比赛了。 终于在他沉吟着，改往地上弹球为努力往手上堆球时，裁判椅上的入江奏多忍不住叫了一声：「德川。」 第435页 真田鸠见看向对面经歷了剧烈运动后，专注凝视他的眸子，仿佛被高山积雪融化后的溪流滋润过，愈发明亮夺目的人。 恍然心领神会。 「。」 朋友，你的技能也烧血是吗？ 这个人和手冢相似之处还挺多的。 真田鸠见胸膛微微起伏着，这次倒不是为了显得正常演的，他唿吸节奏确确实实因为高强度运动乱了。 跟当初和越前龙马比赛时不一样，德川和也的水平确实比国中生高上不少，很多球他觉得能得分，却还是被对方挡了下来。 这种几乎用尽全力运动的爽快体验少有，真田鸠见打得很愉快。 他可不希望这体验是一次性的。 将手中网球「揣回兜里」，他看向对面的少年：「最后一球了，德川前辈。」 最后这一球褪去那些堆量和花里胡哨的东西，回归网球最初的样子，真田鸠见挥拍迎上自由下坠的球。 哒！ … 「比分6:4，真田鸠见获胜。」 「他居然战胜了一号球场的德川，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监控室里，斋藤至也说着双手合了一下，十指交叉难掩激动之情，之前选择把人招进来真是太对了！ 他像是这才注意到椅子上的同事太久没动了，去看他握笔正在记录的东西。 黑部由纪夫刚才写了不少，此刻都被他划掉了，笔尖重新在纸上留下墨迹。 斋藤至挑了下眉：「嗯？」 力量：5（比预想中强上一些，能令德川使用黑洞抵挡） 速度：6（比预想中更灵活迅速，能同时打十二颗球） 体力：4（保留原看法） 精神力：6（他果然多半已经踏入无我境界了） 技术：_ 德川和也输了，黑部由纪夫能看出对方在刚才的比赛中没有什么保留，看了这场比赛，也刷新了他对少年能力的认知。 脸晕在屏幕的幽光中，他注视着屏幕中俨然尚存余力的少年，微微拧了下眉。 笔尖卡顿了一下，像在盘山公路上一个急转弯，他将自己新记录的内容再次划掉。 【真田鸠见】 ——数据不足。 — 屏幕另一侧，监控摄像头下有不少人进入球场。 真田鸠见打赢高中生最强，也算是替他们正名了，国中生们心潮澎湃。 切原赤也已经忘了刚才那茬，欢快凑上前：「现在真田前辈是集训营里最强的了吧？」 从裁判椅上下来的入江奏多笑笑，心说还有鬼十次郎在，这可不一定…… 鬼先生可是有着能举起一吨怪石的巨力，虽然真田鸠见看上去也有力量强大的特殊球技，否则不会逼出德川的「黑洞」，但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受限于身体发育情况多半是无法抵挡鬼先生的。 真田鸠见后来不知为何，没有再用那似乎能让打出的球不断变重的球技了，在最后只打一颗球时，也没有再次使用。 真是温柔啊。 入江奏多看着走向德川和也后，掏出手机拜託对方输入号码的人，是因为他那声唿喊吧。 长时间使用「黑洞」，会缩短选手职业寿命。 入江奏多见德川和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所以出声提醒劝阻，没想到被如此敏锐地觉察到了，并且比本人更加重视和克制。 才怪，他是故意的。 就是看出真田鸠见是这样的人，入江奏多才借提醒德川实际告知对方……唉，德川偶尔也会有热血上头乱来的时候，明明还要打败平等院凤凰，怎么能在这里透支自己的身体。 以及这孩子的实力可真是出人意料，居然将德川赢得几乎没有悬念。 这个空降的国中生之后恐怕难免会跟这个集训营区的top对上。 入江奏多不由得敛了下眉，不过有他和鬼先生在，总不会有什么事。 真田鸠见要到号码后非常满意，立即给对面发了条问候简讯，期待跟人能打好关系，而后听到走进球场的迹部景吾已经迫不及待想跟他比赛的邀请。 「……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下。」 真田鸠见罕见地婉拒了，连跟另外两个高中生的比赛，他也需要缓一缓。 他下场才发现同步率压不回去，一直卡在12%。 之前网球疏解心情的功效，在球变成十几颗后完全丢失了原本的功效，不起反作用催化它蹦跶就算好的了，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把这个压下去。 在场关东区的国中生们骤然安静了一瞬。 「来吧！！！跟我们好好较量一场——」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摩拳擦掌，现场气势汹涌得吓人。 真田鸠见：「……」 他是什么反派大boss吗，这组团刷他的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但凑热闹的沖绳大坂等国中生，也纷纷举手加入，况且看了刚才的比赛他们也很想跟人打球。 好在还是有几个人没说话的，真田鸠见收回刚敲了下切原赤也脑门的手，正想跟淡然处之的几人吐槽些什么。 幸村精市清隽的面上笑容逐渐消失，认真地看过来：「我也想加入，可以吗？」 「……」 不二周助蓝眸睁开：「我也想久违地挑战一下鸠见了。」 「……」 [一人t全场呢。]系统无慈悲地替他感慨。 第436页 真田鸠见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没打算参与的，感动极了：[果然还得是手冢！] ……嗯？ 他一直看着德川做什么。 德川和也虽有不甘心，但这场比赛下来，更多的是拼尽全力的畅快，如果不是体力不足以支撑下去，他现在就想跟人进行第二场比赛。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地打球了。 给出号码后，德川和也忽然注意到那边有个茶褐色短髮的少年在看自己，但在他投去视线时，那金丝框眼镜反光隔绝了对视。 两张都没什么表情的脸对望，直到德川和也听到那边声势浩大的动静转头。 见少年被众人拥挤着，他皱了下眉。 入江奏多有被这骤然调转的矛头震惊到，前一秒不是还都在恭喜和称赞吗，他迟疑道：「……真田君才刚结束一场比赛，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行——」 一人惊唿出声，又掩饰地低咳一声：「我是说他汗都没出，不用那么麻烦。」 德川和也作为合宿地的秩序维护者，及时站到了被围堵的少年身前：「回你们各自的球场，现在是自主训练时间。」 被保护的真田鸠见心情有些许复杂，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跟几位前辈道谢后，藉口刚来要去宿舍收拾东西，也先遁走了。 他找了个监控拍不到的角落，颓丧地靠在树上，将后脑抵在粗糙的树皮上：「……」 他麻木地盯着上方被枝叶切割成无数块的天空，「……」 他：「……」 系统看他憋半天，同步率还是不见下降，[。] 仓库里少了什么东西，片刻后伴随着消息提示音又增加了什么。 不打球了同步率也还卡着，真田鸠见又麻又焦虑，扫了眼光屏没看出区别：[什么啊…？] 系统替他选中【电子菸】，道：[给你充满电了。] 真田鸠见：「……」 看得出来系统也没辙了，刚才音乐就从流行到鬼畜循环尝试过一遭了，此刻停止播放后，周围彻底安静下来，风吹动他的额发。 他嘆息着取出这玩意叼在嘴里，刚抽一口，余光瞥见有人靠近。 来人是个生面孔，浑身都是戾气，站到跟前后三白眼从上往下地打量他，最后一脚踹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嗤。」 真田鸠见承认自己有被挑衅到，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干嘛，想打网球…啊不是，想打架？」 第200章 亚久津仁刚才长跑练习跑得有点远, 没留意教练广播广而告之的特殊球场调换，回到五号球场后，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他与空旷的场地对面面相觑, 甩下肩上的毛巾，去外面找自己疑似错过的东西。 这个时间球场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但他记得今天个人替换赛那边,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亚久津仁走出球场不久，与回来的一行人迎面遇上了，听到几个人正讨论着什么。 「不愧是一号球场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田主动要休息。」 「是啊, 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 「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体力耗尽……不，哪怕是流一滴汗吗？」 「咦、什么？」 听到菊丸英二这样握拳感慨, 神尾明难以置信地打断确认，「刚才比赛打的那么激烈, 真田前辈赢得也不轻松的样子, 应该有流汗吧？」 不二周助闭眸摇头, 显出几分神圣庄严：「我看得很清楚，他只是唿吸变快了。」 忍足侑士垮了一下肩, 跟着道：「而且这场比赛也没见他使用什么特殊球技……」 不二周助看向旁边始终没参与话题的立海大部长，还有柳生比吕士：「幸村，你们觉得刚才这场比赛，鸠见他使用了几分能力？」 「……我也不太清楚, 刚才看到他们用那么多颗球对打，也吓了我一跳呢。」因忍足侑士的话沉默了半秒, 幸村精市弯了弯眸子, 滴水不漏地说着。 有没有一种可能，从来没有使用过特殊技的真田鸠见, 是不会呢？ 努力帮对方学习「外旋发球」「指节发球」等球技无果的幸村精市，最清楚如果掌握了什么球技，那个人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展示出来。 旁边眼镜永久性反光的柳生微微颔首。 就算相处时间最长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打球的他们，也始终摸不透那个人的实力。 柳莲二收集的真田鸠见的情报后头，始终要打个问号。 而看刚才的比赛，鸠见比来集训前又强了很多，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 从对话中拼凑出一个有过耳闻的人名，亚久津仁拦住他们问。 原本打算放弃网球的亚久津仁，没有参加上次的青少年选拔合宿，但对那个王者立海大的人也听过一些传闻，包括什么一个人把集训营里其他人都干翻了什么的。 夸张得要命。 还有什么，他其实是能抵挡五百个混混的□□少主的版本，不知道都是谁传出来的。 亚久津仁倒是想亲自见识一下，打败了越前那个小鬼的人，究竟有几分能耐。 可惜并没在集训营区内见到对方，不是第一天就被淘汰了，就是这次压根没来。 从几人口中得知对方今天突然出现了，并且直接进入了一号球场，亚久津仁当即就想要会会对方，朝高位球场的方向走去。 第437页 这集训营区大得很，来了快一周了，也还有人没摸清各球场分布。 亚久津仁按对指路图的记忆，往一号球场走去，路过一个岔路口时，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想找人问路。 往前又走出一段距离，却感觉更僻静了。 就在亚久津仁想原路折回时，他看到前面有人，缩在墙角的枫树下…… 吞云吐雾。 「……」 亚久津仁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集训营区里会有人带这东西，虽然他的死人脸看不出变化。 他以前也抽，不过现在戒了，因此只是顿了顿没其他反应。 红透了的叶子洋洋洒洒铺满地面，有一片随风落在树下的人肩上，被不耐烦地掸去，少年两指夹住烟的姿势很熟练，恹恹地看过来，被发现了也丝毫不见惊慌。 没有亲眼见过，也没看过照片，但亚久津仁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毕竟蓝色长髮、黑外套的外貌能对上，连传闻中的抽菸不良也对上了。 亚久津仁三两步走上前，抬脚抵在对方身后的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枝头落叶又下了一阵红叶雨，真田鸠见打量了两眼这个典型的不良少年，对方正拿目中无人的眼神，仗着身高优势挑衅地投来从上往下的目光。 这表情这架势，若是定力差点的多半已经打起来了。 自动展开的光屏上，是系统提供的对方的身份信息。 真田鸠见潦草地扫了两眼，发现对方是个自己罕见不认识的国中生选手。 目光在照片和对面之人的头顶停留两秒，又很快移开了。 虽然有一头白髮，但跟这个人一样，看起来苍白又锋利，光视觉就传递过来手感不佳的信号，此刻听到他询问来意的话，嘴角咧开笑容，更加显出几分神经质。 「跟我打一场。」 真田鸠见嗯了声，保持一手夹烟的姿势，左腿往前跨去绊对方下盘，在苍白不良本就细小的瞳孔，几乎紧缩成针，下意识伸手过来反击时，一手扣住对方的腕关节。 一推一带，眨眼把人压倒在地上，膝盖抵着后腰。 真田鸠见这才想起把烟收回仓库，沉吟了一下，看着还在挣扎的人：「你输了。」 「。」 亚久津仁被放倒时表情空白了一下，随即兇狠得让人毫不怀疑，被松开的下一秒就要咬人。 他呲着牙奋力扭头去看身上的人，又被按住了后脑勺，那手还侮辱似的晃了晃。 「放开！」 亚久津仁完全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对他动手——身手动作还好到他根本反应不及！ 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身体条件做任何运动都很轻松，在打架这方面更是从没输给过别人，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 虽然也有他没怎么防备的原因，毕竟对方看上去除了在做的事，那明显是老师会喜欢的好学生长相，哪里都跟离经叛道攀不上关系。 亚久津仁不甘挣扎，挑衅道：「你打网球也那么厉害吗？」 真田鸠见看看地上对方爆出来的网球拍，反应过来他的打一场是指网球。 「、」 一副要打架的架势结果还不是用网球解决吗！？ 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松开自己反扣的手后，顾自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又想起什么对刚爬起来正拧眉要叫住他的人：「不许说出去，后果你知道的。」 看资料是个不良，对付不良用这种方式就可以了。 对方起码不像切原赤也那样，是个多话的人。 他好像每次做坏事都能好巧不巧被人撞见，真田鸠见快步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身后如芒在背的注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幽幽嘆息。 [好扎手。] 系统：[……] 嫌弃你还摸？ 不过好在这打了个岔，倒是让同步率降回了个位数。 真田鸠见现在不是很想碰网球拍，黑洞削掉空间导致他缺氧，需要缓一缓。 马上是体能训练时间了，他边散味边往集合地走，这天就跟着国中生大部队，完成之前嫌只会浪费时间的庞大训练菜单。 傍晚时分，结束五千米长跑的他终于回归平静，同步率稳定至最低值。 他尝试性地握上球拍，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不过又到饭点了，真田鸠见跟着来找自己当饭搭子的迹部景吾，和立海大同伴一块往食堂走，决定今天索性就放个假，不刷经验值了。 集训营区的厨房提供照顾各方口味的美食，豪华夸张程度更像是进了五星级酒店，各种泪流满面的料理摆盘精緻，光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开。 运动已经耗尽能量的少年们大快朵颐，真田鸠见戳着盘子里的东西食难下咽。 他这段时间都是用系统提供的，各种肥肥胖胖虫子形状的异世界面包煳弄过去。 吃多了那种造型诡异的东西，可能对他这方面的审美，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些影响，现在看着正常的食物没兴趣，反而容易将那些一眼黑暗料理的东西联想到美味。 他表演完吃人类的食物，又迫不及待找了个人少的厕所一键清空。 洗了把脸走出来，没走多远就在走廊里遇到了教练。 斋藤至瞧见他原本是前所未有的热情，正要和他打招唿。 第438页 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凝滞了一下笑容也勉强起来，最后只点了下头：「真田君，还习惯吗？」 真田鸠见应付寒暄，想起什么问：「对了，我住哪？」 「……」 斋藤至仔细地观察着少年的表情，见对方因为他的停顿投来困惑的目光，微微松了口气。 对方出现在这条一般选手们不会上来的楼道里，一副要去楼上他宿舍的样子，他都怕少年想要跟他抢教练宿舍！好在少年没这个打算。 「201号。」斋藤至微笑重新加深，「要我带你过去吗？」 真田鸠见瞧了态度有所变化的教练两眼，礼貌地跟他道别：「不用了，那我就先走了。」 斋藤至眼含欣慰地目送他离开，却见那背影突然顿住，转回头来。 「差点忘了，我留意到有两处主干道的监控还要调整一下。」 斋藤至：「是……吗。」 真田鸠见仿佛没看出他抽搐眉宇间的勉强，自然地像麻烦老师讲题：「教练现在有空吗？」 斋藤至笑容加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当然了。」 第201章 从教练的职工宿舍出来, 真田鸠见正好和隔壁刚要回屋的人撞上。 两人一个保持开门的动作，一个保持带上门的姿势，手都还搭在门把上, 注意到不远处另一个差不多同样动作的人，互相投去视线。 熟悉隔壁是斋藤至的房间，拓植龙二无比自然地想要说什么, 然后毫无防备地撞见一个还有点陌生的面孔，话顿时卡在嗓子口。 「……？」 这个人为什么从斋藤至的房间里出来？ 不等他大脑转过来，这个刚从入道教练那回来的少年, 礼貌地朝他笑了下, 「教练。」 打完这个招唿后，也没等他回应, 就很平常地走掉了。 拓植龙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终是抵不过好奇, 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内传来斋藤至有点假的愉快声音：「还有什么事吗？」 拓植龙二见门没锁, 直接推门进去后, 满面笑容转身看过来的斋藤至腔调顿时变了，瘫回沙发上好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 周身透出深深的疲惫：「是你啊。」 「我看到真田鸠见从你房间出来。」 拓植龙二有些奇怪，他们这些教练跟这些选手的关系，应该都还没有好到会叫选手进私人空间，连相处时间更长的高中生远征军也一样。 「你找他说什么了？」 难道是直推他进最后的入选名单？ 拓植龙二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在主持个人替换赛, 事后补的比赛录像内容，以那个少年今天对战德川和也的表现, 实力的确是足够了。 听了他的话, 斋藤至久久没有回答，笑容跟焊死在嘴角一样, 就这样睁着发僵的墨色眼珠子，把人看得不由皱起眉。 随后他从茶几上拿过笔记本，示意拓植龙二仔细看看。 「依你的理解，这份监控图还存在漏洞吗？」 拓植龙二对这些毫无兴趣，满脸写着不理解这傢伙突然转移话题做什么？ 「……」 斋藤至痛苦地闭了闭眼，脑海中不自觉出现少年适才听到他「这应该就是最后确定的版本了吧」的疑问时，先抬了下眉梢，视线在图上某处停顿，隔了两秒才微笑点头。 「嗯，不需要再改了。」 虽然已经结束了，但他严重怀疑那少年是还发现了什么，偏偏没有说出来—— 这让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被钓得不上不下，盯着地图试图找到拼图遗漏处。 拓植龙二只是来问一句，见人不打算揭秘便离开了，最近这个同僚总显得有些奇怪，还找相关公司来重新安装升级，在监控这方面简直快魔怔了？ 跟另外两个总喜欢在阴暗监控室里盯着屏幕的教练不同，拓植龙二大概是这个集训营里选手们最熟悉的教练，负责□□强化训练。 一般都是他站在球场上，以自身做训练示范。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格外扎实的肌肉附着在手臂上，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肌肉男类型，更像只矫健的豹子。 真田鸠见前面跟着进行体能训练的时候就想说了——这个人完全看不出来已经44岁了，保养的真好，看上去和他弟差不多。 其实除了入道教练，剩下几个教练看上去都挺显年轻的。 拓植龙二不容许一丝懈怠的性格也很令人欣赏，如果他弟能像这个人一样维持下去就好了。 虽然挺想问一下对方的保养秘诀，但一上来就问这些话题有些奇怪，真田鸠见还是温和礼貌地笑了下就离开了。 他得知自己的宿舍在201，之前带来的行李什么的，都已经由营地里的工作人员先送过去了。 下到二楼，最里侧那个房间就是201。 这边宿舍门口都登记有居住者的名字，都是四人间的，不过各房间都有不少床铺空着，或许是给可能回来的其他人留着的。 真田鸠见到门口时，看到好多人围在那说说笑笑。 「真田，幸村……真田幸村！」 「哇——战国末期的名将居然现身于此！」 「欸，你们有听说这里有武士亡灵的传闻吗，这名字说不定有震慑作用！」 那么多人聚集显然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彩蛋，熟悉的如冰帝和青学中打过不少比赛的凤长太郎，菊丸英二等人，不熟悉的有之前一起参加过烤肉大会的比嘉部长木手永四郎，和他们社团里另外两个叫知念宽、平古场凛部员。 第439页 国中生几乎快来全了，挡在门口根本进不去。 其他人见真田鸠见来了，纷纷投来热切又复杂的视线，想要说什么又没组织好语言，「那个——」 真田鸠见抬手打断，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别围在这里，去宽阔的地方说吧。」 他进屋后看到里面人也不少，舍友们都在，还附带一个切原赤也。 跟他同宿舍的除了幸村精市，还有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和也算有不小缘分的不二周助。 切原赤也坐在左下的床铺，看来这就是他未来少说半个月的床位了，见他进来了海带头立刻活泼邀功：「前辈前辈，床我都帮你铺好了！」 真田鸠见欣慰地笑了下，没想到这孩子主动提供服务：「麻烦你了。」 电子音顿了一下：[他顺带把游戏机藏你床垫下面了。] [。] [——？？？？？] 他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伸向小孩头顶的手放下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直接给人这么来一下制裁，又师出无名。 就在真田鸠见悬空的手微微颤抖时，白石藏之介无意之中拯救了切原赤也的脑袋，被称为「网球圣经」的男人有一头丁子茶色的短髮，发尾微微上翘，端着一盆植物走过。 「之前几次见面都比较匆忙，终于有机会正式认识一下了。」 「我是白石藏之介，叫我白石就可以。」 四天宝寺所在的大坂毕竟距离远，他们学校又没有跟立海打过比赛，因此并不是很熟，不过接下来大家都身处一个集训营，想必很快就能熟悉起来。 「真田鸠见……」 礼尚往来报上名字后，蓝发少年面上笑容微微凝固：「那个，你手里的好像是乌头草？」 白石藏之介惊讶了一下，遇到同好的喜悦让他有些激动：「你知道这种草吗？」 「这是我养的，封闭式的合宿允许带宠物和盆栽进来，那边的两盆是幸村的雏菊和不二的仙人掌。」 真田鸠见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中的盆栽上：「……乌头草有剧毒吧？」 白石藏之介展示盛放的紫蓝色植株，跟着欣赏地注视它：「是啊，于美丽中暗藏兇险的毒草，是造物主创造的，格外危险又有魅力的存在。」 真田鸠见面部肌肉有毫秒的抽搐：「它的块根有剧毒，毒性物质主要是□□，人口服3-5mg就可致死。」 白石藏之介唿吸微颤，深深贊同：「花枝纤细、人畜无害，却又无比危险。」 真田鸠见张了下嘴：「……外敷也可能会被破损皮肤吸收，出现噁心呕吐唿吸困难都是轻的，血压下降如果严重，也是会致命的。」 白石藏之介看他的目光充满赞赏：「你对毒草也很有兴趣吗？」 「只是有些必要的了解。」 真田鸠见关切地看了眼新舍友，尊重他的特殊喜好：「你自己……注意点安全。」 白石藏之介看他的目光热切不少：「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关心。」 「……呜哇！！是那么危险的东西吗！！」切原赤也已经躲到了前辈身后。 旁边围观了全程的两人，不二周助实在忍俊不禁，侧过脸隐藏笑意：「完全不是在说同一件事，却还能顺利聊下去呢。」 幸村精市也弯起了眼：「是啊。」 他轻咳一声，提醒那边还有聊下去趋势的两人：「先去洗漱吧。」 第202章 集训营区的宿舍楼, 每层都有足够二三十人同时使用的浴室，还有可供泡澡的池子，让选手们放松疲惫的身体。 除去远征海外的20名一线队员, 也就是海外远征军……其实这个数字不准确，因为有个人本该跟去的但因为种种原因留了下来。 就是先前被人熘掉了的那个，有着一头如羊羔般微卷白髮的高中生种岛修二。 他其实是一军的一员, 据说因为不敢坐飞机所以留在了集训营。 包括在入道教练那里的选手，当前营区内的候补选手总数也有三百多人。 后来的国中生都被安排在二楼，跟一楼的高中生们一般不会遇到。 真田鸠见脱了衣服围上浴巾, 刚在水龙头前坐下, 还没来得及把身上打湿，就有一只手拿着搓澡巾贴了上后背——「真田前辈！我来帮你搓背！」 「#」 真田前辈知道这热情的傢伙一直想跟他说什么, 刚才一直都跟幸村他们一块行动，海带头没找着机会说悄悄话, 所以这会一见他身边空下来, 就迫不及待蹭过来。 切原赤也蹲在前辈身后, 手上用粉刷墙的动作不走心地胡乱干搓，偷感十足地左右虚瞄一眼, 见暂时没人注意这边正欲开口。 「真田啊！」 见他终于来了，菊丸英二立马叫了一声，于是其他好奇想知道他们「败者组」经歷，和离开的那些伙伴们现状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已经洗好泡在池子里的迹部大爷问：「你们离开集训营之后发生了什么？」 真田鸠见目光放远, 包含复杂情绪地轻轻嘆出一口气：「…说来话长，总之——」 他话音戛然而止, 眼角抽了下, 反手制住由于焦急越来越快，虽不至于搓出火星子, 但有可能给他搓下来一层残秽的手。 他把接好水的盆子举起，盆中水倒了自己满头满身，也给身后因为幸村精市也快过来而焦灼的海带头凉快了一下。 第440页 真田鸠见抹去脸上的水珠回头看向众人，面带欣慰轻快的笑容，继续道：「他们都挺好的，已经完全适应荒野求生和特种兵训练了。」 「什么……？」 菊丸英二表情空白了一下，努力理解他刚才说了个啥，看到对面少年的表情后忽然顿住。 刘海还在往下滴水，对沾在睫毛上的水珠进入眼睛丝毫没有感到不适眨眼，微笑像画出来的人偶假面的一样！敏锐的菊丸英二眸子警觉闪烁，后退一步远离。 「……你、你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危险。」 不，这些人理解不了他，只会跟着努力学会在二十秒内爬上小山坡的绝技。 真田鸠见转回头开始上肥皂，顺带总结性地描述了一下少年们关心的问题，那些离开集训营的同伴们都挺好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说完后他也冲掉了身上的泡沫，正往大浴池那边走，旁边隔断出来的一个洒满玫瑰花瓣的水池里，传来某个精緻大少爷的邀请声：「不来这边吗？」 真田鸠见盯着那满池的瑰红，毫不犹豫：「我拒绝。」 迹部景吾靠坐在浴池里，一手搭在旁边，眯开一只眼看过来，仿佛君临天下的国王邀请也像恩赐：「本大爷允许你跟我共用一个浴池。」 考虑到宿主今天疲纍堆积严重，系统提议道：[顺便把面膜敷了，也不用半夜再跑出去一趟了。] 真田鸠见语气加重两分，同时回復两边：「我拒绝！」 [绝对不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骚包，漫画画进去了怎么办？！] 系统：[……] 真田鸠见果决地跨进大池子里，目的明确地坐到罕见没戴金丝边眼镜，完整露出一双丹凤眼的青少年旁边，笑容真情实意了几分：「手冢啊，最近过得怎么样，集训生活还适应吗？」 手冢国光：「……」 这仿佛长辈关切问候的语气，叫他没在水下的身躯微微僵硬了。 对上旁边少年被水汽柔和过，更显和善的眼眸，他嗓音有不易察觉的阻塞感：「都挺好的。」 「…哈嗯？」 被拒绝的迹部景吾略带谴责地看了那个对手冢嘘寒问暖的傢伙一眼，闭目养神不说话了。 身边传来水流被划开的动静，真田鸠见看过去，见是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涉水走过来，这两个少年看上去都是纤细的类型，实际身上锻鍊痕迹并不少。 尤其是幸村精市，入院那段时间清瘦了不少，不过现在看样子已经完全补回来了，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柔韧肌肉，甚至能看到他腹部明显的腹肌轮廓。 会觉得他纤瘦多是那张姣好面容给人的错觉，实际少年已经一米七五了，并且还有长个子的趋势。 对比之下还是不二周助比较苗条，完全是没长开的少年体型。 他或许是不容易锻鍊出肌肉的体质，整体线条更加柔韧，却不会显得柔弱。 蓝紫发少年在他旁边坐下后故作失落地感慨：「你对手冢可真是关心，今天跟我和赤也说的话加起来，都还没对他说的多吧？」 真田鸠见如芒在背：「……怎么会呢。」 部长就好像那乌头草，看上去纤细无害又漂亮，实际有剧毒。 不二周助也在手冢国光另一边坐下，好奇道：「我也一直想知道，鸠见和手冢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总觉得鸠见你格外在意他呢？」 手冢国光突然站起身：「我先走了。」 真田鸠见也想跟着遁走，胳膊被一只手轻轻压住：「……」 他回眸看去，对上部长疑似跟不二待久了，可能被传染的眯眼笑脸。 幸村精市扬起一抹如新雪般的浅笑：「跟我讲讲在山上的日子吧，嗯？」 真田鸠见起了一半的动作落回去，轻轻嘆了口气：「好。」 等泡了会澡出来，连通休息区的更衣间热闹起来。 凤长太郎用过吹风机后见真田鸠见擦着头髮过来，让出位置：「啊…真田前辈，给。」 「谢谢，凤。」 真田鸠见正要伸手去接吹风机，身后横出一只手抢先一步：「前辈前辈！我来帮你吹头髮吧！」不用猜又是那颗海带头，并且已经摁开开关主动帮忙。 伴着吹风机嗡嗡的运作声，头髮在脸上胡乱地拍，前辈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切原赤也又十分鬼祟地四下去看，确定部长还没出来后，他小心地凑到前辈耳边，想借吹风机的噪音遮挡，告诉前辈自己在他床底下留了惊喜！ 马上要回宿舍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说完后没见前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又通过镜子，对着真田鸠见一阵眉飞色舞，配合着自创手语试图让他知晓自己的意思。 可他总是善解人意的真田前辈，这会却只是投来奇怪的询问目光：干嘛？ 切原赤也那个着急啊，摁停吹风机凑上前：「我是说——」 「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镜子里的幸村精市，含笑看着他。 切原赤也顿时脸色煞白，看见厉鬼也不外乎这个反应了，他直接两腿一软坐倒在地，胡乱爬起来后干笑着挠乱自己的后脑勺：「哈…哈哈哈，什么都没有！」 「我我我就先回去了！哎呀突然好睏哦！！」 这傢伙说着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离开了，留下险些被他受惊时丢开的吹风机砸到脑袋，紧急横出手挡住，保持握住「兇器」姿势的真田鸠见。 第441页 「。」 这傢伙！！非拖他下水做什么——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语气自然地腹诽：「这小鬼突然发什么疯？」 只要他「不知道」，那床垫下的游戏机就跟他无关！就算到时东窗事发，也波及不到他！ 真田鸠见还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又问幸村精市：「他这是怎么了？」 他快臻至化境的演技，果然没让幸村精市对他起疑，紫发少年看看他手里的吹风机：「赤也离开了……需要我来帮你吗？」 「不用了，差不多已经好了。」 真田鸠见想说自己有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弟弦一郎也就算了，这一个两个都喜欢帮他忙，虽然他偶尔偷懒也都不会拒绝。 吹完头髮刷了个牙，真田鸠见就打算回宿舍休息，结束这集训营区的一天生活了，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还打算在休息区待一会，他便自行先回宿舍。 系统及时提醒他遗忘的事：[辻彩。] 真田鸠见：[……] 他走向宿舍的脚尖一转，拐向楼道的方向。 都夜间潜入好几次了，他当然知道哪里有较为隐蔽的空间，不过…… 真田鸠见看了眼地图上身后的小尾巴，原本还以为是不死心的切原赤也，结果显示备註却见是一个新登记的名字：亚久津仁。 这不良画风的少年找他有什么事？不服白天被他撂倒，现在想要报仇吗。 他在进楼梯口后，没有着急上楼，而是靠在了门后等待。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脚步声逼近，来人的影子先投进来，随即是配色有点苍白的本人，这个少年还是十分敏锐的，在踏进楼梯间后随即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侧目看向斜后方站在门后阴影里的人。 真田鸠见有些吃惊地轻咦一声，他刚才气息隐藏得还挺好的，没想到他第一时间就发觉了。 「是因为没听到脚步声吗……算了无所谓。」 真田鸠见两手插兜绕到亚久津仁跟前，面带温和地笑容，直视着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亚久津仁的三白眼戾气很重，「跟我打一场。」 他瞪着这个蓝头髮披散下来时，奇怪地隐约分成三股的傢伙，有些咬牙切齿地补充：「网、球。」 「我现在都洗好澡了，不想出去活动，明天再打行不行？」真田鸠见跟人商量着。 苍白冷厉的少年十分坚持，勾起嘴角的表情稍显狰狞：「就现在。」 「现在真不行……」 「哈，你是害怕了吗？」 然后不出意外地对面进入了放狠话环节。 真田鸠见扶了下额头，想绕过他直接走，被人左跨一步挡住去路。 眼见对方怪笑着又要加码说些挑衅的话，见人实在不肯罢休，他有些头疼地说：「虽然不能陪你打网球，但过两招的时间还是有的。」 亚久津仁表情更难看了些：「这是网球集训，我要用网球跟你一决胜——」 真田鸠见没有听他多说话的意思，这次在路过他时，以他反应不及的速度，只是扣住肩膀一推，就把人反扣胳膊摁在了墙上。 「满意了吧？我走了。」 亚久津仁：「。」 一眨眼就被摁在了墙上，失去了行动能力，他是真的有点情绪失控了，瞪着眼珠子兇狠地回头去看那傢伙，又被像白天那样压着后脑勺控制了动作。 那手，又摸狗似的，侮辱地薅了一把他的头。 「绝对要宰了你——！！！！」 真田鸠见借压制他挣扎的动作，又摸了两把：[好扎手。] 系统：[我看你是已经摸上瘾了。] 正想要反驳系统，就在此时，真田鸠见忽然察觉了因为刚才专注在不伤到手下少年的情况下控制住他，而忽视的楼梯间里靠近的脚步声，已经踩着台阶已经上到这一层了。 种岛修二路过听到这边有奇怪的动静，走上来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令他有点发毛的国中生，正压着一号看上去比他强壮高大不少的刺头…… 把人像按砧板上的鱼一样，按在墙上打？ 「……」 种岛修二瞳孔收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犹豫了大约两秒的时间，还是上来试图拉开他们：「别打架呀，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第203章 不用种岛修二多费功夫, 那个占据优势的蓝色长髮国中生一秒松开人，后退一步展示自己没有太旺盛的攻击意图，嘴角还噙着抹礼貌的浅笑跟他解释。 「你误会了, 我们没在打架，我只是——帮他活动一下筋骨。」 但在看到他刚才动作的此情此景下，只会叫人更觉得他不好惹！ 种岛修二洞察力说实话还蛮强的, 令对手招数化为虚无的特技，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看到对方在看清他的瞬间，那张情绪淡漠、仿佛写着无敌的脸表情微滞, 瞳孔不自觉地缩紧了。 一种强烈的被锁定感, 叫他莫名有点头皮发麻，不由谨慎地退后了两步。 还说什么活动筋骨, 下一秒他亲眼见证了刚才三白眼白毛是如何以那个姿势被牢牢控制住，一个一米八几大个是如何毫无反手之力的。 亚久津仁恢復自由后, 挥着拳头就要莽上去：「你这傢伙！！」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以胸部朝下的姿势, 被掼倒在了地上，甚至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作的, 人就已经被动五体投地了。 第442页 「你又输了。」 上方还传来那人略带郁闷的声音：「还不服气吗？」 种岛修二：「……」 这个白髮不良看上去快要炸了。 还有这傢伙的动作也太熟练了吧，这个身手绝对是有专门练过的！？ 他微微抽了口气，又往后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谨防遭到波及。 真田鸠见只是面对袭击条件反射地简单把人放倒了一下, 随即就这样抓着对方的手，把人从地上带起来, 嘴里还好声好气地承诺着：「今天不早了, 明天再打网球吧，明天第一个陪你怎么样？」 这宛若哄人的语气, 更叫亚久津仁胸口憋着一股气无处宣洩，于是只能喘着粗气瞪他。 意识到挑衅不管用，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也没办法把人拖到球场上——还没碰到对方的衣领，他就能被摁在周围任何一面墙或者地上。 「哼！」 这一个棒槌一个甜枣下去，怒髮冲冠的白髮不良哼一声走了。 察觉到某人也已经不动声色挪远到楼梯上，真田鸠见还没来得及叫住对方，种岛修二又一次迅速地熘走了：[……我是什么洪水勐兽吗？] 电子音伴着点火声：[……怎么不算呢。] 悔恨自己刚才冲动，忧心可能把人给吓到了的宿主，取出仓库里的那支电子菸，碰了碰光屏上的像素风打火机动态图，算作赛博点菸。 这会总算是没人打扰他了。 真田鸠见往楼上空房间走，进被褥之类的杂物储藏室后锁门，找了个地方坐下，跟系统一起进入贤者模式。 标红：吸菸有害健康，未成年人禁止吸菸。 电子菸也是一样，虽不含焦油，但仍有其他多种致癌物质。 虽然他们都不是人，不存在这些担忧，尼古丁也刺激不到他们的10和咒力。 真田鸠见不清楚系统抽的那款有什么效果，总之他的又是系统搞来的异世界产物，能刺激咒力活跃，藉此舒缓心情，做成烟的样子更多是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为了防止世界误会他有菸瘾，真田鸠见只待了一会。 等他敷了面膜回到201宿舍里时，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室内气氛十分融洽，进行了一番简短的睡前聊天活动，具体来说是幸村和不二谈论自己在真田鸠见手下胜率，以及白石藏之介吸气惊嘆。 「从接触网球到现在，从没输过一场比赛——」 不二周助听说幸村精市也没赢过真田鸠见有些吃惊，幸村无奈感慨着：「我这个『神之子』完全不是不是他的对手呢。」 真田鸠见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打断纠正：「部长，你跟我打球的时候根本没使出全力吧？」 平时练习时，总是只灭掉他的视觉，说起来他们其实并没有认真较量过。 靠坐在床上的少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你不也是一样吗？」 幸村精市说着看了下墙上的钟，温和道：「到睡觉时间了，晚安。」 对面下铺距离开关近的白石藏之介，在不二周助也爬上上铺后，帮忙关了灯：「做个好梦，大家。」 不二周助也道：「明天见。」 真田鸠见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床上阖上眼：「好梦。」 山林里的夜晚寂静无声，这边房间的隔音不好也不差，属于中等偏上水平，除非外面噪音太大，一般不会影响选手的睡眠。 也因为房间里很安静，所以一点细小的翻身动作都能被听清。 真田鸠见摸向床垫下的手一顿，转而併拢两指默念口诀：『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 系统：[。] 系统提议道：[为了防止东窗事发，你事后要不再清理一下指纹？] 黑壳包裹住了他所在的床铺，小心地避开了上面的床板和睡他上铺的幸村精市。 在距离部长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米五的地方偷玩切原赤也的游戏机，实在是有些刺激，摁游戏机按键也会有声音，以防万一他直接布了个帐。 隔绝外界后，真田鸠见直接从床上坐起来，闻言握拳叩掌：[对！……不过这样会一併擦掉切原赤也留下的指纹，显得我欲盖弥彰吧？] 系统：[……] 只见他小心地从仓库取出个工具包，从里面掏出无尘布手套戴上，才将手伸到床垫下摸出游戏机摁开。 一开机真田鸠见脸色难看：[已经快被赤也玩没电了啊，这小鬼！] 他严重怀疑对方还想让自己帮忙充电，连充电器也给他了就是最好的证据！ 次日。 由于懒得起床去充电，真田鸠见只退而求其次登录光屏上的游戏了休闲一下，这一觉睡挺足，他居然不是第一个醒的。 对面床铺有人坐起来的动静让他睁开了眼睛，没拉窗帘还一片昏暗的房间里，白石藏之介确认了一下时间后，出声叫醒其他人。 新的一天开始了。 集训营区的早晨，先要进行传统的跑步热身训练，然后去食堂吃饭。 每天早上开始正式练习之前，还要先去公告栏确认今天的洗牌战名单。 真田鸠见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没有与五六号球场的同伴们分开，前往自己的一号球场，而是目的明确地找到在三号球场逗留的某人。 五号球场的领队鬼十次郎和三号球场的领队入江奏多，两人正说着什么，看到那个少年意味清楚地拎着球拍走来，暂时止住了话题。 第443页 — 在第一天打败德川和也后。 次日一早，刚回集训营区的黑衣革命军真田鸠见，就又给他们来了一个大的—— 鬼十次郎，也输了。 曾经u-17最强的男人，以7-5输给了一个国中生。 都已经十一月了，还有些晒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空中几乎看不到云，明明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却让人感觉仿佛酝酿着什么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个集训营好像要变天了。 就在海外远征军归来的时候，船的帆布必将鼓动起来，猎猎作响。 刚开始看到监控里的真田鸠见主动找鬼十次郎要挑战对方时，教练方虽然认真对待，但经过昨天跟德川和也的比赛后，对少年实力有了大致认识的黑部由纪夫，并没有太过吃惊。 对方无论是听说什么，或察觉到了鬼十次郎的强大，向这个男人提出挑战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而鬼十次郎因为「不能拒绝穿黑色制服者提出的比赛要求」的规定，也果不其然接下了战书，跟人就近找了球场准备比赛。 和曾经的no.1比赛，也方便他们进一步掌握真田鸠见的能力，估算他和平等院凤凰的能力相较如何，他们现在格外关注这个天赋卓越的少年。 毕竟在打败了德川和也后，这个天降的少年是最有可能取代平等院成为no.1的人。 第204章 进入球场后, 首先是鬼十次郎让出了发球权。 真田鸠见似乎有让发球权的习惯，因此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应下站到底线后头, 从口袋里先摸出五个球，抛到上空后又摸出好几个，一併抛出去。 这里要定格画面才能看清, 总共是十一颗球。 两批球的下落速度他都控制好了，像是发现这方法比在手上堆起来简单多了，少年微笑着迅速把所有球都打了过去。 鬼十次郎就像他粗犷的外表, 是个绝对的力量型选手, 打出的球能一击将对手的手腕粉碎。 不过跟他打多球并不能很好起到分散其力量的作用，反而会使自己疲于应对, 那由肌肉隆起的胳膊打出的球，每日一颗力量都不容小觑。 因此在看到真田鸠见选择用那么多球开局时, 屏幕后的斋藤至捏住下巴低吟了一声：「嗯……」 这个选择不太明智呢。 不过也不算少年轻敌, 鬼十次郎的力量的确超乎想像。 拓植龙二跟往常一样去管其他选手的训练了, 黑部由纪夫以为少年马上就要因为球过重而球拍脱手，或是勉强回击了几球, 却因为被拖缓了节奏而漏球。 却见屏幕里的少年在下一秒，很顺利地把球都打了回去，两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鬼十次郎留手了吗…？ 黑部由纪夫迟疑地将刚才少年接球的画面回放，场上他们的动作几乎看不清, 必须要慢放才能捕捉到是如何回击每个球的。 发球上网的真田鸠见刚站定，球就已经到眼前了, 他首先选择把打向后场的两颗球回击。 那两颗球他是一併打回去的, 在球与网面接触的一瞬间，他原本追逐向其他球的视线, 有片刻的向下偏移。 察觉到了这球的力量非同寻常，使得球拍网线下凹几乎要绷断，但同时接住两颗球的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将它们掼回去后，立马去回击其他球。 退出慢放切回实时监控。 光看这看似势均力敌的画面，黑部由纪夫一时也无法判断鬼十次郎使用了多少力量。 总之就他昨天的表现，对这个革命军国中生是存了些寄託和期望的，不然也不会特地跟真田鸠见解释那么多。 那些国中生进入五号球场之后，鬼这个地狱守门人有所触动，有顺他们的愿组织与三号球场的团队洗牌战的意思，今天和入江奏多就是在谈这个事。 很快教练们就知道他们在用怎样力道的球比赛了。 咚咚咚——！！ 咚咚——！！ 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网球在场地两侧分别留下了数个坑洞。 黑部由纪夫听到斋藤至吸了口气，这位同僚不由弯下高大的身躯，凑近屏幕去看场上的坑，「这得有脸盆大了吧，怎么打出来的！」 黑部拧眉盯着屏幕里跟其他人说话的蓝发身影，却忽然想到对方一开始发球上网的动作，跟鬼十次郎默契地打起截击。 球越过防守线落地，就意味着失分，也是对球场的一种保护。 总觉得真田鸠见好像，很习惯跟这样的力量型选手打那么多颗球，是之前跟入道教练打过的原因吗？ 场上少年不知说了什么，对面的鬼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后厉声让对面重新发球。 真田鸠见在底线处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地，再次打出了十一颗球。 — 「难不成这些坑一转眼就能消失吗？」 之前在悬崖上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周围空球场那么多，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提议换球场被拒的真田鸠见，忍不住这样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赶紧发球！！」 「好吧，鬼先生。」 发现熟悉对方的人，都是这样称唿对面的大叔脸，真田鸠见便跟着这样叫人了。 虽然对着对面那张脸，他相信自己可以真情实感地喊「前辈」，或者那些有些惧怕他的高中生，也会喊他鬼大哥。 第444页 比赛继续。 没打球前真田鸠见就知道这个人的力量很强，他赛前调出对方的五维，看到教练那没收集到的特殊资料，就知道了这一点。 除了力量外，其他都是测定不能。 但力量后面显示的数字是：10。 真田鸠见很好奇比自己现在还强2点的力量，是怎么样的。 一轮激烈的对打下来，他发麻的手得出结论：至少的确比三船入道给点劲。 鬼十次郎的打球风格和教练安排过洗牌战的桃城武类似，绝招也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垂直重心跳打法。 但各方面都不在一个档次上，是能同时回击十多颗球的高中生精英。 又一次把好几颗球都打回去，真田鸠见感觉自己的手快没知觉的同时，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同时发觉自己还差了一颗，匆忙后撤去捞。 ——这傢伙还是人吗！？ [我感觉我打的每一球都有卡车的重量！！！] 他内心咆哮着竭力把球给打回去，但同时听到什么东西濒临极限的断裂的声音。 真田鸠见懵了一下，不由怀疑声音来源是不是他的手，虽然不含咒力的怪力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就算折了也眨眼就会復原回灵魂最初的样子。 系统盯着同步率叫他[稳住]的声音也微顿。 随即轻了轻的手，让他意识到断的是拍子，半块不堪重负的球拍在完成最后的使命后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跌落，又因惯性飞出去老远，在地面留下一道拖蹭的痕迹。 说实在的，它能坚持到这份上，真田鸠见已经很惊讶了。 卡车撞了那么多下，才穿越去异世界。 但之后鬼十次郎回击的球就不太好接了，第一局以这种方式被鬼拿下。 换好球拍继续比赛，不算网球拍的损耗，真田鸠见还挺适应对面的大叔脸的网球的，没有什么夸张的特效，只是每一球都很扎实地撞过来。 不像其他人，只要把各种黑洞吸尘器遥控器丢过来就好了，而他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跟昨天一样充当裁判的入江奏多表情有些微妙，他心情也挺微妙的，有种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的感觉。 说实话一开始没想到会打得那么激烈，毕竟少年的胳膊完全不像是多么有力量，一开始鬼先生明显收敛了，是那少年主动往上加码。 最近距离观看比赛的他，能看出是真田鸠见不断主动打出更强力量的一波又一波网球，也被激起一较高下欲望的鬼先生，现在使出了怎样恐怖的力量…… 看对周围场地造成的破坏就可想而知了。 入江奏多奇怪的是……他看向场边那个断裂报废的球拍，眸光定了一定。 是拍子先支撑不住，而本人还能将其攥在手上。 他镜片后的目光挪到那个蓝发少年身上，惊觉他看上去尚存余力，好似远没有到极限。 鬼十次郎手也麻麻的，最清楚自己现在打得有多不容易。 还好昨天后来也跟德川和也练习了打十一颗球，对面的国中生小鬼居然能做到这份上，为了跟上他的节奏简直就叫人拼尽了全力，一不留神就会让球飞出防守范围。 真实对战过，他对昨天事后德川对这个人的评价，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完全是世界级的选手！ 可以比肩世界优秀的职业选手，超越平等院凤凰只是时间问题。 他与身躯不符的力量令人心惊，让人不由想要去试探对方的极限。 ck jack knife！！ 鬼十次郎打出威力强劲的双手反拍球，那些球向炮弹一样朝对面弹射而去，这次真田鸠见没能回击所有球，球拍就撑不住先裂开了。 真田鸠见没有回头去看「爆炸」，而是沉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拍柄，[跟他打球是真有些费拍子。] 除了越前龙马那个让网球裂开的武士截击，让球拍裂开也不失为一种进攻方式吗？ 好吧虽然通常在裂开前，球拍就会被打飞出去，或者羊肠线支撑不住被破开个窟窿。 这样算来他手里的网球拍质量还是很过关的，毕竟是花奖励点在商城兑换的。 感慨着这玩意比网球贵啊，他点开商城挑中了一个【坚固耐用的球拍】兑换。 系统遗憾地告诉他真没有熔炼装备的选项，不过他可以去定制特殊的球拍。 至此真田鸠见似乎没有胜算，对面的力量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鬼十次郎在左右移动是略显迟缓，但速度也已经无可挑剔了，技术方面也是无比卓越，另外也不用担心他的耐力，往往哪怕到比赛终盘，也不见他的速度和力量有所减缓。 不过。 监控室里的黑部由纪夫从椅背上直起身，放大真田鸠见的一桢截图，有些困惑地微微蹙起眉。 他为什么，看上去仍是这般游刃有余？ ——连汗都没有出。 对比之下占据上风的鬼十次郎，倒像是更接近体力告罄的模样。 黑部由纪夫回忆昨天的比赛，少年似乎也没怎么出汗，可能是体质原因，估摸着他们至少已经打了二十几分钟，他忽然眨了下眼，问：「现在比分多少？」 「5：4。」 后方有一直跟着计分的工作人员回答。 「拿下现在这一局，鬼就赢了，现在比分30-…」斋藤至双手揣在兜里跟着说，说实在的跟力量型选手比赛，对少年来说并不友好，能打到这份上已经足够出乎意料了。 第445页 随即监控画面里又暂时有了分晓，他话音卡了下，眼睫弯起：「真田鸠见拿下此局，5：5了呢。」 必须要净胜两局才算赢，两边分数你追我赶，是真田鸠见先抢下一局，又先后拿下了三分。 轮到了他的赛末点，他再拿下一分就赢了。 数双眼睛盯着屏幕上最后的较量，场上乱飞的网球叫人必须格外集中精神，才能跟上场上的进展，不得不说打多颗网球是格外具有观赏性的，这成倍激烈的对抗无比直观。 最后，仿佛万籁俱寂一般，屏幕中的较量随两边轰落的网球停下。 「比赛结束！」 不用调出监控去逐帧分析，比赛终止在这里就说明了结果：「真田鸠见vs鬼十次郎，真田鸠见获胜，比数7-5。」 斋藤至说着有些遗憾：「不过他们貌似都没有使出全力呢。」 黑部由纪夫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点了点：两人仿佛心照不宣一样，鬼十次郎没有使用阿修罗道，真田鸠见也没有打出那第十二颗球。 的确。 真田鸠见提心弔胆地防了整场比赛，都没见对面的大叔脸用出技能里的「阿修罗道」，虽然不知道对面出于什么原因，他自己不加一颗球，是因为发现没有必要。 鬼十次郎的速度虽然快，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有种迟钝感。 虽然很神秘不显示，但对面的速度或许没有他高。 德川和也回击十二颗球都要用「黑洞」，他也怕自己再炸出来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刚才这场比赛收穫经验35点，昨天跟德川和也比赛也得了32点，熟练起来花的时间或许不像第一次打要半个多小时…… 赛后真田鸠见走到网前，跟还喘着粗气的大叔友好握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鬼十次郎跟那只手握了握，对面微凉的光滑触感，让他十分怀疑这真的是网球运动员的手吗？ 也留意到了对方没怎么出汗，只是唿吸乱了，并且这么一会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运动过后居然手还那么冰，能看出对方绝不是体虚，而是属于体质好过头了。 以及对面热情的目光让鬼十次郎有点不适应，板着脸「哼」了声当应下了。 真田鸠见也没法让自己拥有正常的体温，跟恆温动物的人类不同，他没有模拟出调节体温的功能，像杯水一样始终是室温的。 大夏天的还好，室温就有二三十度，天逐渐变冷后他自己是没感觉，但昨天切原赤也给他搓背时就有奇怪他是不是冷。 第205章 结束跟鬼十次郎的比赛后, 真田鸠见盘点了一下刚才这场比赛的装备消耗：网球x46，球拍x5…… 哦，还有一个看上去已经报废了的网球场。 场外有工作人员陆续进场, 十分熟练地起修復球场后方那些坑洞，看他们装备齐全的专业性，显然平时没少遇到这样的事。 适才比赛到一半, 就有观众被这边炮弹对射般的动静吸引过来，此刻有国中生自觉入场，想要接替鬼十次郎的位置。 然后几个人就谁先上产生了争执。 真田鸠见见那边的少年们暂时争不出个先来后到, 无奈看向刚从裁判椅上下来的人, 「这里修復还要一段时间，先去旁边的球场吧。」 这默认他会应下比赛邀请的, 自然、又夹带一丝熟稔的语气，叫入江奏多笑容空白了一下, 诚然他也得遵守那个不能拒绝革命军比赛挑战的规则…… 不过这一般都是下位对上位球场成员的挑战吧, 他都已经进入一号球场了？ 还有场外那些国中生们的反应, 跟昨天赛后发生的一切如出一辙，就是昨天这个刚挑战完高中生强者的少年推辞了, 今天却主动邀请他打比赛。 这个人才刚跟鬼先生打了一场那么激烈的比赛诶？ 这时一个格外有存在感的身影逼近，如果不是穿了集训营队服，看造型实在很像是要来讨债的混混，把人堵在街头逼问—— 「不是说第一个跟我比赛吗？」 「……」 昨天随口敷衍了两句, 真田鸠见尴尬地摸上了自己的后颈，不巧是真把这一茬给忘了, 他敲自己兼职日程闹钟的系统：[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你不是在搪塞吗。] 真田鸠见奇怪道：[不是啊。] [那我上次, 提醒你答应了五条悟相约去电玩城，你嫌我多事？] 真田鸠见：[……那是真的搪塞。] 系统：[呵。] 真田鸠见：orz。 真田鸠见目光游移, 轻咳一声嘴硬道：「我正式进集训营以来交手的第一个国中生，怎么不算是第一个呢？」 他说着遗憾地看了眼那边的裁判，看出对方有像种岛修二一样跑路的欲望，犀利的眸光一凝，正想让人再等等先抓了这个壮丁。 入江奏多脸上有些苍白，扶住了旁边的长椅：「我好像有点晒中暑了。」 「……」 都要冬天了你说这话合适吗？ 「开玩笑的～」 入江奏多马上收敛了表演欲，又笑眯眯地大度谦让道：「真田君先跟这一位选手打吧，他看上去很急呢。」 真田鸠见也不是什么爱强迫人的魔鬼，确认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坐在旁边一副打算好好观赛的模样，便先跟亚久津仁进入球场比赛。 教练那边刚准备再回看一下真田鸠见和鬼十次郎的比赛，却见监控里的又一场较量，已经不停歇地拉开了帷幕。 第446页 一场。 两场。 三场。 ……正式比赛一般採用三盘两胜制，或者五盘三胜制，所以连续打个三五场什么的，其实也不代表什么，尽管对方很离谱的真的一点中场休息的空档都没有。 斋藤至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注视着屏幕上像永动机一样的少年，摸出来后没看备註，机械地接通了。 对面是拓植龙二，正沉声问他知不知道有几个国中生集合时间到了不见人影是跑哪里去了。 「说话啊？」 「嗯？信号不好吗……」 斋藤至失声地看着监控角落瘫倒的几个身影，这几个应该就是拓植龙二在找的人了，不过他们短时间内恐怕爬不起来了呢。 他恍然想起之前打听到的传闻：「当初集训营里，那个人能一个人一口气战胜全部其他选手……」 其中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还真是—— 让他们发现了个了不得的明日之星。 黑部由纪夫端起茶杯想压压惊，才发现杯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见斋藤至一句话没说就挂了拓植龙二的电话后，转身朝安全通道走去。 他出声：「你去哪里？」 斋藤至大踏步往前走：「监控总归不如现场清晰，我去现场看。」 见他走得那么坚决果断，黑部由纪夫刚想说什么，就见他额头义无反顾地与门框顶部又一次亲密接触，然后捂住额头痛吟。 「……」 斋藤至顶着又红了一片的脑门，走到聚集了不少人的球场时，留意到角落「休息区」的人数又增加了，像可循环电池一样堆在那充电。 等一下，他眼角轻微抽搐，坐在长椅上低着头那个不是鬼十次郎吗？ 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少年跟他打了第二盘—— 视线移动到场内，不出所料的，待修缮的球场又多了一个，这样下去迟早经费爆炸：「。」 斋藤至又走进铁丝网内，见场内那个蓝发少年暂时没在打网球后，居然有种诡异的松了口气的感觉：果然，人都是会有极限的，再夸张的体力也不至于这都打了一上午还不累。 那少年留意到他，拎着网球拍走过来的剎那，斋藤至有种他也要挑战自己的惊悚感。 但那少年好歹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到连教练都不放过，只是意外他会走出来，所以过来打了个招唿。 不过其实他的这个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看到教练的一瞬间，真田鸠见是起了这个打算，毕竟三船入道就很不错。 可惜斋藤至这身衣服并不适合运动，所以真田鸠见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却又有些心痒痒，于是这会借要调整护腕位置，把手里的球拍递向对面：「帮我拿一下。」 斋藤至觉得哪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哪里怪，「……好。」 虽然大部分相处时间都不是在就跟网球有关的事展开讨论，他跟这个少年也算是相熟了，帮忙拿下东西也没什么。 以及不想随便把东西放地上，也的确很符合他对少年有洁癖的印象。 真田鸠见在斋藤至接过东西的一剎那，调取了他的五维—— 【数据不足】 也算是不出所料吧。 真田鸠见把护腕摘下来揣兜里，取回球拍：「谢了。」 斋藤至见人这动作问：「不继续打球了吗？」 刚才还以为他只是要休息一下就继续，毕竟之前的训练错都错过了，而根据最新的观察，继续那些针对强化训练对他的意义并不大。 他正想提出修改一下对方的训练菜单，却听见少年理所当然的声音。 「下午吧，到饭点了啊。」 「……」 少年适才在球场上无敌的仿佛辟了谷，让他连这个常识都忘掉了。 斋藤至失笑一拍脑门，又听到那边国中生……还有不知为何加进去的几个高中生，正在那边争论的问题：下午谁第一个跟真田鸠见比赛？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一个灰色短髮的冰帝二年级打圆场：「要不像上次集训那样，先排好比赛名单吧？」 一高中生不服：「那谁先谁后呢？」 青学的红髮国中生：「抽籤啦！」 菊丸英二叉着腰分享经验：「轮到靠后的先去做基础训练，没能完成训练就糟糕了，体力分配也要注意！」 本来过来也是想处理拓植龙二反应的问题，斋藤至硬是没插上话：「……」 你们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教练听到有人问出了自己内心的咆哮，看过去见是脖子上挂着毛巾，也一副体力不支模样的入江奏多。 入江奏多在看到真田鸠见又一派轻松地打败了两个选手后，瞬间明白了其他国中生为何前仆后继…… 他在多观察了好几场比赛后，觉得少年的体力再怎么样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在中午吃饭前，终于不再拖延站上球场。 结果实在叫他有些怀疑人生。 这场比赛打得他乏力胸闷心悸，仿佛真的中暑了一般。 入江奏多发现自己的演技根本欺骗不了那个人，他那双蓝眸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虽然他有意藏拙，但最后少年显然看穿了他的一个回眸，比最后6：1的分数更刺眼。 更离谱的是，少年在赛后又和鬼十次郎进球场打了一场比赛！ 这次直接6：4就拿下了！ 第447页 下午怎么也要把德川和种岛拉过来。 有关东的国中生解释着之前一起参加过青选集训营，入江奏多远远看到网球场外有人路过，正是那个主动留下来的一军成员。 种岛修二或许是听说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来找他和鬼先生，但在看清场内什么东西后，他忽然表情别扭起来，眼神中夹带着一丝惊恐。 不等入江奏多叫住他，人已经如遇洪水勐兽般逃了。 用逃这个字毫不过分。 后来入江奏多多次配合真田鸠见，想将人骗去跟人打比赛，也都被对方警觉识破并紧急避险，就好像那个少年因为什么隐秘的原因，成了对方继飞机后，第二个避之不及的存在。 第206章 宿主正式进入集训营区以来, 每天坚持打满至少40场比赛。 这里的选手相比上次青选集训只召集关东地区国中生精英，可是日本网球界顶尖人才的培养地，名副其实的精英集成地。 包括高中生在内, 前几号球场能提供的经验大都超过20点。 他和集训营里的大家一起努努力，一天甚至能收穫一千点！ 而且这里人多，一天打下来都不带重复的, 还兼具了新鲜感。 从宿主再看到黑洞后，同步率只在个位数上下浮动，就能看出他对目前的生活还是十分满意的。 【00：06】 白天跟人比完了赛, 到晚上他的夜生活仍旧很丰富。 除了远程操控改造人在横滨晃悠, 他也经常要跑到隔壁去串一下门，就比如现在, 它不过是问了一句他跑得是不是有些勤了。 就听到宿主义正言辞的声音：[如果我不主动去找那傢伙，他就该跑来这里串门了！] [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消除监控, 我这是在帮你减少工作量, 绝对不是馋五条悟的游戏机。] 系统：[…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宿主咳一声：[嗐, 别客气，生分了。] [。] 就当它信了吧。 【01：26】 如果不是败者组山崖上的老鹰不好避开, 心满意足返程的宿主，少说还要去串门看一眼弟弟，此刻他惆怅地回首望了望悬崖的方向，狠下心走进集训营区。 或许他本人没有注意到, 其实他也是个弟控。 宿主反驳：[我不是！] 还是个嘴硬又傲娇的弟控。 宿主震声：[喂！！] 【01：28】 营区内监控已经布置完毕，现在各条可进入的路线已经没有盲区。 执行：消除「真田鸠见」被拍摄到的画面…… 执行完毕。 [监测到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有活人, 是入江奏多, 你能听到的中音萨克斯乐声就是他在吹，建议更换路线绕道。] 提醒的电子音略一停顿, [以及你后头有人追上来了。] 面对这两面夹击的难题，也已经感觉到后方那没想着隐藏气息的存在极速靠近，宿主眼皮狠狠抖了一下，索性止步在原地等人。 眨眼睛一道残影掠至他跟前，开口就质问：「老子上个厕所的功夫，你偷跑什么？」 宿主倍感头疼地揉太阳穴：「我都说了这里到处是监控，你过来铁定被拍到，而且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可以上课补觉，我明天还得打比赛。」 五条悟叉起手臂鼻孔对人，用力地哼了一声：「过几天有个任务要出差，你想过来还没人给你留门了呢！」 宿主没空关心他又要去哪祓除自己的同类，努力想把人应付走。 然后应付到了某个空球场里，以赌约的形式决定去留。 由于他们两个打比赛，也必然留下些不太好消除的痕迹，如果只是抹掉监控里的五条悟并没法解释，系统索性让宿主也一併在监控里消失，让对准这个球场的监控产生一些技术性故障。 系统看了一天网球乱飞的场面，此刻也有些审美疲劳了。 它退至咒术师内部的线上情报网，定期审查那边是否有什么会影响、或威胁宿主的活动，筛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但关于五条悟说的要出差的任务…… 系统在「窗」那里，并没有找到符合需要五条悟出马的任务。 倒是有另一件对往后影响颇深的事件，其参与方最近的活动有些频繁了。 它插了个眼留意，回到宿主已经快要变成网球形状的脑子里，监控到那边原本在水塔上陶冶情操的某人，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正往这边走来。 宿主听到后漏了一球，让对面得了分，看着那得意的蠢脸低骂道：[应该布个帐的！] 系统：[……] 打网球已经跟打咒灵一个待遇了吗？ 但看坑坑洼洼的现场，单论打网球能造成的破坏，的确已经跟三级咒灵没什么区别了。 眼看人已经进入了小地图，真田鸠见打上了头也不想中断这场比赛，现在布帐也还不晚。 他匆忙落下个帐包住这边的网球场，继续在场地内跟五条悟打比赛，经过这段时间的锻鍊，现在五条悟已经进化到能同时用8颗球跟他打得有来有回了。 大约十分钟后，不出意外赢得胜利的宿主拿了经验就赶人。 截止现在宿主刚好从五条悟身上薅了110点，已经攒够一次抽卡…学习技能的机会了。 集个邮都是报警号码的形状。 被零封的五条悟愤怒地摔下球拍，立下自己下次一定能赢回来的g，他最近空闲时不去探店甜品店了，开始拉着夏油杰打网球，让刘海怪怀疑他被宿主灌了什么迷魂汤。 第448页 五条悟还很鸡贼的怂恿，让夏油杰也一块来找宿主打网球，不过刘海怪表示自己晚上要睡觉，没被成功带出来过。 【01：49】 送走五条悟后，宿主解开帐往回走，然后遇到还在附近晃悠的入江奏多。 宿主迟疑地看着手里还拿着萨克斯的对方：「你这是在干嘛呢？」 这集训营虽然是封闭的，但为了照顾这些年轻的大小伙子，各方面管理还是很宽松的，人能大晚上在集训营区里乱逛就是证明。 除了像他们201宿舍里都养了植物，还有养动物之类的也不少，宿主不止一次后悔没把自己养的诅咒带来了。 入江奏多温柔浅笑：「有些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他看着宿主手中的球拍，猜测刚才听到的动静想必就是他造成的了，「你呢？」 宿主迎着夜风，抬头去看笼着层薄雾的月亮：「也有点失眠。」 入江奏多见他似有心事，便道：「要陪我一起走走吗？」 宿主摇了下头：「不了，我睡意突然就上来了，你也早点休息。」 入江奏多现在想必也觉得宿主一阵一阵的，面上还是温煦前辈的模样，跟人轻声道了晚安。 「晚安。」 宿主跟他道别后往宿舍走，心情显然不如刚才了，不自觉转动着手里的球拍柄，又一次播放了它刚才截取的对话录音。 [那些虫豸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他扯了下嘴角，看完它打包收集的军警高层过往罪状，眼神彻底冷下来，[这傢伙身上居然背了战争罪，没有被清算，居然还升到这个位置？] 系统调出日程询问：[今晚「守夜人」的行程需要把他添进去吗？] 宿主已经握上宿舍门把手，闻言思考了两秒，推门进去的同时说：[不用了，都发给太宰治。] 他这个好儿子跟中原中也最近配合的挺好，时常有要一起破案行动的时候，这次针对「重力使」的阴谋就交给他们自己吧。 宿主轻轻带上宿舍门，坐在床上于昏暗的室内，侧脸看向窗帘拉开的一角。 快要满月了，夜风吹散了盖住月亮光华的纤云，有月光恰在他看过去时降下。 他伸出手，指尖接住了一条绸带似的月光。 [系统，你说……] 它听到宿主近似气音的嘆息，裹挟着浓浓的惆怅。 [为什么人总是记不住教训呢？] 系统跟着嘆了口气，想找点什么换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却见宿主缓缓收紧手指，像是想要圈住那缕无形的光华，却只让它流出指缝。 宿主用力地捶在自己的大腿上：[靠！我又忘记给切原赤也的游戏机充电了！] 系统：[。] 是的，宿主某天夜里耐不住寂寞还是把床垫下的游戏机摸出来玩了，并且彻底玩没电了，这两天都绕着想跟他独处的海带头走。 宿主听到了电子音破音般的刺啦卡顿，奇怪道：[怎么了？] 系统：[什么都没有，睡觉！] 宿主为了不惊动上铺的人，小心地挪到床上盖好被子。 [我睡了。] 【05：23】 众人一早就要爬起来晨跑。 今天最早醒的是不二周助，他看了眼时间发现闹钟快响了，于是先坐起身让自己清醒一下。 忽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奇怪动静，他凝了凝眸子低头看去，却见是隔壁下铺的少年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床边站定了。 不二周助居然没注意到那边刚才的动作，他见那少年就这样站在床边，梦游一般无知无觉。 隐约的，令人有种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的诡异感…… 「鸠见，你起那么早吗？」 听到有声音叫自己，那少年缓慢地抬头看过来，半晌才在昏暗的房间里聚焦上视线。 「早上…好。」 不二周助：「……」一副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嗓音也那么沙哑吗？ 而且可能是周围太暗了给人的错觉，为什么这个人直挺挺杵在床边的样子，那么有种非人的诡异感呢？让他不由幻视什么恐怖片里的情节。 他有些迟疑地爬下来，将窗帘彻底拉开：哗—— 背后有种无法忽视的注视感，麻皮细细密密从脖子翻上去，不二周助顿了一下，再回头看过去，少年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那双光线原因变成暗蓝色的眸子，仿佛压着沉甸甸的浓雾，就这样注视着他。 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喉结细微的滑动了一下，试探性出声道：「大家，可以起床了。」 「哈欠——嗯？！」 白石藏之介刚才就将醒未醒，现在彻底从浅睡中起身，看到对面床边杵着的，毫无存在感但乍一眼看清绝对会被吓一跳的吓了一跳。 他看清后哭笑不得：「真田，你直挺挺地在这罚站做什么？」 「真田鸠见」闻声看过来：「早上好。」 白石藏之介眨眨眼：「早上好？」 对面上铺的幸村精市也醒了，注视着旁边有些异样的少年看了一会，微微笑起来，主动打了个招唿。 「早安，鸠见。」 那原本看向白石藏之介的背影，跟复读机似的转回头：「早安。」 不二周助开了灯后，看着较平常显得有些迟钝的少年，「鸠见，你这是怎么了？」 「真田鸠见」垂下眼皮：「有点困。」 第449页 幸村精市低笑两声，视线夹带一丝新奇地看着头髮扎起来，已经先他们起床的少年：「嗯……他有时候没睡醒确实会这样。」 【05：28】 确定没有人起疑，此次改造人託管尝试可行。 ……主要得益于幸村精市的打圆场，这个人究竟知道了多少至今是迷。 宿主的改造人是可以自主行动的，就像他一直伪造活动的另一个马甲「伊藤诚」，随时控制对方行动未免太麻烦了，提前设定好一个运行程序就简单很多。 虽然不如幕后操控起来那么智能，代替本人跑个操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错。 宿主今天赖床了。 真正的他就睡在床上，被帐包裹着无人察觉。 第207章 【7：30】 宿主在床上翻了个身, 终于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他见自己一觉睡到现在，中途没被叫起来处理突发事件，就知道这个方法可行。 并非常愉快地决定：[以后早上都这样吧, 也不用我自己吃了吐了！] 宿主不只设定了让改造人帮自己的跑操，还把早饭问题也一併解决了，这会喝了杯异世界牛奶, 就换了衣服准备去找改造人换班。 然后不等他开门出去，留意到地图上有个光点靠近，他警觉地原地落了个帐又把自己包住了。 对方才跟「他」在食堂分开, 他又突然先对方一步回宿舍, 实在有点可疑。 系统：[……] 宿主实在是偷感很重的样子。 门被从外面打开，来人不是想趁着其他人不在进来摸回游戏机的切原赤也, 是他们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他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 进来后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 少年从桌上拾起髮带后, 很快转身出去了：「…」 在他拿东西的时候, 帐中的宿主离他就只有一臂的距离，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它也通过宿主的眼睛审视着。 ……没有发现异常。 同样得出这个结论的宿主，在对方离开后微微松了口气，并起两指解了帐，忽然余光瞥见什么晃了一下, 视线迅速扑过去。 桌边的垃圾桶里静静躺着，宿主刚随手丢在里面的牛奶罐：「。」 宿主颤抖着捏住下巴, 反覆回忆适才幸村精市的所有行为和神情, 有些不太确定地询问它：[他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系统：[……嗯。] 至少先一步想到这点，并以此出发观察对方反应的它看上去, 「神之子」也是没有留意到的。 【7：35】 宿主等了几分钟也跟着推门出去，此时宿舍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这集训营里的选手都挺卷的。 他往浴室水池的方向走，身为一只爱干净的咒灵，还是要去洗漱一下的。 以及那边改造人也需要一点时间摆脱其他人的视线，为了不发生同事出现两个他的灵异事件，他全程注意避开人。 忽然前面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也就是之前全国半决赛时，跟他具体解释无我境界的人。 宿主侧身躲到一扇门后，见对方好像是在跟踪手冢国光。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造型颇具艺术性。 系统稍微了解了一下，有些一言难尽：[千岁千里的妹妹暗恋手冢，让他哥哥帮忙拍一张生活照。] 之前千岁千里想偷拍手冢的出浴图，被严厉的拒绝后，看来是又有了新的主意。 宿主忽然不躲了，迅速上前拉近距离。 他从后面搭住反侦查能力薄弱的少年的肩，吓得对方狠狠抖了一下，回头看清是谁后唿出口气：「是你啊，怎么了真田？」 宿主抱臂而立，审视意味地看了看他手里正在录像的手机：「该我问你在做什么吧？」 千岁千里低咳一声，收了手机当做无事发生，被打了岔一转头，发现人已经跟丢了，只得挠挠头遗憾放弃。 宿主目送对方走远后，自己掏出手机切进某个联繫人的聊天界面，他为了目的性不那么明显，也经常跟人发信息聊些其他有的没的。 这会从哪个官方渠道复制了连结，开始编辑信息—— 系统总结他的行为：[……阻止了别人偷拍，但自己给对方发骚扰简讯？] 宿主点击发送：[……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跟他什么关系！] 【7：39】 监控到手冢国光查看了信息，闭了闭眼睛后选择已读不回。 【7：45】 宿主洗漱完下了楼梯，径直穿过走廊到某个厕所门口。 确认里面没有别人后，他操控改造人打开了对方所在反锁的隔间门。 「清理干净了？」 宿主进隔间后轻声问，同时上下打量着另一个自己，这体验还让他挺新鲜的，以这样的视角观察穿黑色队服的自己。 狭小的隔间里一下站进两个人有点拥挤，其实不需要回答和问题，「真田鸠见」往后靠了靠，被面前的人彻底接管了控制权。 防止改造人肚子里还有存货，像当初那个倒霉催的「真人胚胎」一样，被他压缩时一併把肚子里的尸体吐满地，宿主谨慎地先让他把衣服脱了。 而后掀开马桶盖，把已经被缩小成猫体型大小的扭曲灵魂，彻底挤成了人干。 「呵…咿…」 改造人最后还是吐了几滴奇怪的汁水出来，叫宿主有些噁心，想把它洗一洗再放回仓库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又被打断了。 第450页 有两个高中生走进来，而且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跟他有关。 「你听说了没有，一号球场方那个魔王，把前几号球场的人都打了个遍，据说一口气打十个都不带喘气的！」 「健太郎只是跑去一号球场看了一眼，就也被干掉了！」 「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好像是从败者组的地狱爬回来的国中生，不过那些国中生我们不都见过，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系统在光屏上展示两份档案：[是十二号球场的平理惇平和天神耕介。] 这两个就是立海大众人刚进集训营时，想给他们点下马威，让他们打罐子结果被展示给铁丝网打洞技术的高中生选手。 以及他们之所以说国中生「都见过」，是因为他们不只堵了立海大，其他学校的人也都不信邪地上了，是来一波人被教训一遍的喜剧角色。 [可能主要起到一个衬托我们这波国中生不普通的作用。] 宿主推门出去，原本以为那两个人见到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他们好像根本不认识他的脸，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交头接耳。 被无视的宿主耸了下肩，先去洗手池那边借洗手的遮挡，把攥在拳头中间的人干也搓了一遍，而后擦干储存回仓库。 【7：52】 比往常稍微晚了点，宿主赶到一号球场，先跟人打了个球。 今天的一号球场周围人少了些，是被今天的洗牌战吸过去了。 之前就有听到风声的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团队洗牌战，就在这天了，宿主一会也打算去看看。 团队洗牌战的赛制跟他们熟悉的团队赛一致，三场单打，两场双打，共派出7名选手出战，且延续了全国大赛时单双交错的部分。 宿主比赛途中走了下神：[出场名单好像是鬼大叔安排的？] 系统将比赛名单发给他。 最先出场单打三的，是之前跟宿主在正式比赛中交手过的藏兔座，对手是三号球场的一个方框眼镜硬汉，昨天宿主刷他分时还吐槽对方动不动模仿机器人「诡异」。 一场球赛结束，宿主正想关心一下对面的德川和也，场外传鼓掌的声音走进：「真田君的实力又有了显着提升呢。」 最近宿主每天进球场先跟对方来一场比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以及斋藤教练也经常走出监控室，陪着站到太阳底下近距离观察。 教练并不厚此薄彼，也跟德川和也说了两句，指点对方接下来训练要重点增强的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刚跟他打球还不习惯，那些个高中生不只是种岛修二，因为不能拒绝他提出的邀请，就总喜欢躲着他走。 唯二不会这样做的就是德川和也和鬼十次郎了。 不管那些人今天是真想看比赛，还是寻着机会躲他……总之宿主是必须过去一趟的。 那边的洗牌战要开始了，收拾东西目的明确想换到人多地方再继续的宿主，忽然想到什么说：「我也有个黑字辈的技能。」 斋藤至和德川和也同时看过来。 宿主背上网球包，又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饱经沧桑的网球，指尖向其中注入了一股咒力。 「嘭。」网球像纸气球一样瞬间爆开，彻底化为齑粉消失了。 斋藤至唿吸重了重，眸中满是讶异和惊喜，问：「这招是什么？」 「黑闪。」 德川和也眸光闪了闪：「为什么不用？」 始终没放弃过研究技能的宿主，思考了一下只注入一点点咒力，且尽可能让其稳定，是有可能在把球打出去前让它保持原样的。 他握拳捏散手里残留的咒力，有些激动：「嗯……让网球在落地后物理消失能得分吗？」 斋藤至顿了两秒：「……这个，恐怕要算重来呢？」 「。」 真田鸠见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脏话，[这个世界针对我。] 系统：[……] 宿主说脏话的频率在进集训营以来显着增加。 第208章 三号球场vs五号球场的比赛, 在中心区域的球场进行。 出赛对阵名单已经公布，如下： s3：藏兔座vs中河内外道 d2：白石藏之介、切原赤也vs松平亲彦、都忍 s2：手冢国光vs大和佑大 d1：千岁千里、橘桔平vs铃木蠢、鹫尾一茶 s1：迹部景吾vs入江奏多 五号球场的领队，已经敞开那扇大门的地狱守门人鬼十次郎, 自己并不上场。 真田鸠见不是一个人走进来的，刚才练习赛的对手和充当裁判的教练，都同他一起来到洗牌战现场。 现在也算是在集训营闯出名堂的他, 一进场就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力。 一席黑衣空降集训营，第一天就跻身进一号球场，还打败目前集训营里数一数二的德川和也, 第二天更是超出常识地开始把他们当小怪刷了！ 一般来说网球高手应该是被挑战的那一方才对, 但真田鸠见好像真的超级喜欢网球，一刻不打网球就会死掉似的, 疯狂压榨他们的体力。 教练似乎发现跟真田鸠见打球的强化训练不错，是个双赢的选择, 就默许了他不再参加严苛的肉体强化锻鍊, 尽情地在球场上挥洒汗—— 个鬼！ 打一天都不见他大喘气的！！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吃什么长大的, 总之发育到这个地步，的确似乎没有什么再进行体能训练的必要了。 第451页 「是真田和德川——」 「还有教练, 斋藤教练以前都不怎么出现在选手面前的啊！」 「！、他怎么过来了！」 反应最大的要数原本在长椅上坐的好好的种岛修二，原本松散的坐姿立马端正了。 旁边入江奏多看着他好像碰到猫的耗子，下移重心随时准备跑路的架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跟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种岛修二的关西腔发音抖得都不标准了：「我……看到了那天他……」 「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了, 他为什么还老找我？……还用那种眼神警告我！」 黑皮少年满眼写着怕被灭口的惊悚，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趁那少年看向场上还没注意到自己, 猫着腰就这样先开熘了。 入江奏多：「……」 都什么跟什么，这是拿了什么看到案发现场被追杀的剧本吗？ 入江奏多看向那个身处颱风眼中心的人, 不免有些好奇，记得种岛修二第一天并没有那么大反应，次日看少年的眼神就变了…… 嗯～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真田鸠见没顾上抓不知为何对他误会越来越深的某人，只来得及对那背影嘆了口气：明明他之后几次想跟人狡辩清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时，都展现出最友善的一面了。 种岛修二为什么一见他微笑，就瞳孔收缩怕的不行呢？ 都是亚久津仁先挑衅他的，他又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系统：[……] 如果你笑的时候控制住眼神，对方或许反应不至于那么大。 其实可以想像种岛修二的心路歷程：在无意间撞见新来后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后，几次三番被对方堵住，用暗藏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舔舐过发顶与眉梢…… 无怪乎他以为这不是示好，而是腹黑两面派赤裸裸的威胁了。 加之宿主之前为了明确传达善意拉近关系，想请对方吃零食，不巧种岛修二有撞见过偷吃他东西的切原赤也，青着脸痛苦抓脖子—— 它有提议过张弛有度的冷处理，让对方自己发觉他的优点，一切都是误会，应对这种情况更加合适。 可惜宿主非常猴急，并不听取它的建议。 真田鸠见他们到的时候，场上两个人已经都是战损状态了。 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少年体力不支倒地，让三号球场拿下首胜。 真田鸠见看看被搬到长椅上的藏兔座，又看向对面衣服破破烂烂的中河内外道，眉头不自觉打了个结：「……」 跟集训营里的人几乎都交过一遍手，他很快就发现了。 前几个球场的高中生们除了基础比大部分国中生强，要么招数危险得仿佛一球就能送人归西，要么打法普遍比之前他遇到的暴力。 如果是漫画这个表现方式当然足够抓人眼球，但也不至于一个劲打追身球吧。 [这是打网球还是打人！] 系统听到他低骂乱来的超能力网球：统计今天第二声脏话。 很快双打二的比赛开始。 真田鸠见过来主要就是看这场比赛，他回忆起之前刚到败者组时，在悬崖上的小木屋里，睡前和柳莲二有过的一段对话。 「赤也的恶魔化，会对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真田鸠见有些难以理解，披散的头髮都有点打结：「啊，会这样吗？」 柳莲二微微点头，抿了下唇说：「是我想错了，之前只以为赤也的恶魔化，他的变强是为了立海大三连霸必须的……」 「如果我的数据没错，你应该会提前下山。鸠见……我想请你阻止赤也的恶魔化。」 真田鸠见有些宕机地回忆着切原赤也「变身」的场景，听到军师继续说着，因为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到，所以以防万一，他在把机会让给切原赤也离开前，还拜託了一个人。 四天宝寺能控制远山金太郎的部长——白石藏之介。 201的室友，也是切原赤也本场比赛的搭档。 上场前切原赤也还跟场外的前辈挥手，让他就看好自己的表现吧！ 真田鸠见抬抬嘴角回了他个鼓励的笑容，低声呢喃：「……阻止恶魔化吗？」 说实在的他有点没头绪，他连技能都不会，就让他阻止别人使用技能，柳莲二对他的误解实在是很深。 不过如果只是管住这小鬼，他的确是在行的。 这段时间真田鸠见也只能勉强根据切原赤也这个特殊状态的科学解释，进行了一些研究，总之姑且理解成要看住并打断对方「变异」。 其实让赤也红温的情况并不多见，现在这孩子跟他打球时，更是连眼睛都很少红了。 不过比赛开始没多久，在对面那个后脑勺很秃的黄毛有意挑衅下，切原赤也开始变兔子眼了。 接了看顾人家孩子的工作，同在五号球场的白石藏之介，平日里对切原赤也多有照顾，此刻察觉到对方状态不对劲，立即叫醒他。 「不要因他们的挑衅急躁，比赛才刚开始，切原。」 切原赤也眼中红色褪去，不甘瞪视对手：「我当然知道了！」 很快又被戏弄着接连失分，还被说柳前辈弃权也要让他留下来的风凉话，切原赤也表情逐渐扭曲，俨然是压抑不住自己的血压，要进入那个状态了。 「咳嗯。」 场外传来好像只是清嗓子的轻咳声。 第452页 「。」 却叫场内海带头身躯一震，隐约褪色的头髮丝一秒变回原色。 切原赤也慌乱得瞟向场外某人，对上相较黑面神只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吞咽了一口唾沫。 熟悉前辈如他，一眼看出对方这是心情极差了！ 因为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海带头迅速思考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做能让对方生气的事。 除了偷偷把游戏机藏对方床底下拜託他帮忙充电外，好像没有其他事吧，而且他游戏机都让给前辈了！虽然前辈好像一直没发现。 白石藏之介刚松了口气，却见对手再度发功：「你的头髮刚才怎么回事啊，小海带头？」 切原赤也最烦被拿髮型说事了，才被打断的前摇立马续上，整个人宛若入了魔。 眼白彻底被红色占据，浑身皮肤也充血变红，衬的一双猩绿的眸子像属于要吃人的恶鬼。 那叫松平的黄毛还在输出，跟搭档嘲讽拉满地对视一眼：「我前面有说错吗，无论你那个前辈有没有弃权，结果根本不会有改变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柳莲二跟赤也的关系很好，切原赤也根本听不得别人说他前辈的坏话，失控地挥起球拍就要噼向站在网前的那个黄毛。 「切原！冷静！」 千钧一髮之际，白石藏之介只来得及伸出手臂去挡下攻击。 「你又想做什么？」 场外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让切原赤也的动作硬生生止在半道上。 他红着眼有些迟钝地回头，清醒的那部分告诉他自己闯祸了，本慌乱地以为会面临失望和训斥，却望进一双仅有关切与担忧的蓝眸。 那到视线往他旁边转了下，看向虽然没被打中，但缠绕在手上的绷带松了，垮下来几圈的那条白石藏之介的胳膊。 「跟白石道歉。」 切原赤也顿了一下，听到自己听从命令的声音：「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并没有事。」 白石藏之介有些困扰地整理着手臂上的绷带，感慨着管这个冲动的后辈，还是他们立海大自己的人有一套。 发现一时缠绕不上，他只得揭开了这个神秘的「封印」。 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正不是他吓唬小金说的毒手，其实是四天宝寺的渡边教练为他打造的负重护腕，只不过是用黄金打造的。 护腕沉重落在地上，夸张地溅起一阵尘土。 白石藏之介忽然注意到什么，不由吃惊地定睛看过去。 咦，切原赤也现在还是红皮白髮的样子，不过被拴住了似的，一点也不暴躁了。 翠色的眸子没有失控的疯狂，只是夹着丝小心翼翼，专注地看着场外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又跟他对视上了，白石藏之介一时没读懂对方目光的含义，「？」 [……他倒是也说点什么啊！] 系统：[……] 一个没有嘴遁功能的反派，顿了几秒才组织出语言。 切原赤也之前已经能在红眼状态下保持理智，真田鸠见相信他现在也可以：「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赤也。」 「冷静下来看看四周，你正站在球场上，手中拿的是网球拍。」 「你要用它来做什么，你进这个集训营，不是为了打架的吧。」 「真田前辈……！」 切原赤也喃喃，往前那边跨出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抒发胸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表情有多开朗，见他已经不再有暴戾的癫狂之态，栏杆后的少年跟着微笑起来：「发球吧，轮到你的发球局了。」 白髮红皮的切原赤也眨眨眼，用力点头：「好！」 「不愧是他呢……完全控制住了失去理智的切原。」不二周助笑道。 不远处幸村精市也在真田鸠见回来后，听说了柳莲二的推断，此刻眸中也染上一抹松懈的笑意。 却见那场上的白色海带头挥拍前，好像憋到极限的气球终于爆炸，如烟花一样绽开里面包裹的所有五颜六色的彩纸和礼花。 里面的细小碎屑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对了！」 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但或许应该改称为「天使化」的少年，清脆地跟场外的人笑说：「前辈！我把游戏机放你床垫底下了，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 「。」 幸村精市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愈发和蔼可亲。 那边的蓝发少年身影卡顿了一下，抬手搭上栏杆，做出一个要翻越的趋势。 更擅长控制情绪的前辈，好歹是压下冲动又放下了手。 斋藤至发出一声明显憋笑的动静，端着架子说：「没关系的真田君，集训营里允许带跟训练无关的东西，偶尔调剂一下生活的。」 寡言的德川和也只是有些惊讶，很快变回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现场焦灼的气氛被切原赤也这话给打断了，迹部景吾哼笑了一声，忽然留意到什么，问旁边的手冢国光：「手冢，怎么了？」 手冢国光别开眼：「……没什么。」 在或好奇他反应、或看热闹而投递过来的各色视线里，真田鸠见眼神死地盯着场上的小鬼。 半晌：[呵。] 这傢伙根本没学会控制自己，连张嘴都管不住。 系统观察到宿主此刻还不忘做戏做全套，装作毫不知情，吃惊无语想打人：[……] 第453页 后半部分情绪做不了假，完整反应在同步率上。 第209章 双打二的比赛由五号球场6：4获胜。 真田鸠见没有看完, 在切原赤也从「恶魔化」变成「天使化」后，他早早就抓了几个壮丁，拎上球拍跑去邻近的空球场打球了。 而下一场单打二, 手冢国光对上的是他们青学的前任部长大和佑大，想必是一场充满宿命感的对决。 那个叫大和佑大的选手，真田鸠见也跟他打过比赛, 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特技「幻有梦现」，而是对方虚低的五维。 一熘的2，总合只有10。 但真实表现出来, 却没有字面上那么孱弱, 不知道这个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总之对方能进入三号球场靠的不是运气，蒙蔽视线的技能很有用, 让人为了一颗不存在的球疲于奔命。 不管对方解释的是什么：有些优秀的选手习惯从对手的动作唿吸等，来判断球的球路, 可以藉此蒙蔽对手的眼睛…… 真田鸠见：「。」 明明一直更关注网球, 警惕上面「旋转」可能带来的特殊变化的他不想多评价什么, 这种「幻术」他应对起来已经很熟练了，闭上眼就能不受到影响。 而手冢国光……他这段时间也跟人打过几场比赛, 不过不是那种特别认真要一决高下的比赛，对方并没有用上无我境界。 他格外看好的这个年轻人，好像的确有观察对手来判断球路的习惯，或许会因此受到大和大佑特殊技的影响…… 不过真田鸠见跟系统打赌一根棒棒糖, 这场比赛赢的人应该也是手冢国光。 系统：[……] 谢邀，想吃糖可以直接跟它要。 虽然天气预报今日有雪, 但现在挂在天上的大太阳, 完全看不出来能变天。 斋藤至坐在教练椅上看人打球，在蓝发少年下场后把水杯递给对方。 他恍然留意到自己的手, 发现上面的皮肤因为最近经常站在太阳下，都变得不那么苍白了。 这点运动量对真田鸠见来说显然不算什么，象徵性的喝了两口就放下水杯。 他正要回到球场上继续，忽然停下脚步，换了只手握拍，空出来的手伸进裤兜摸出手机。 「…」 近距离观察这个神奇选手这好些天，现在对方一伸胳膊，斋藤至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这个少年每天一觉醒来就开始打网球，每天日程都安排的很满，几乎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球场上。 还十分自律地不落掉每一天的简化版基础训练，一大清早还跟其他人一起跑操，仿佛有个不存在上限和下限的体力槽。 有时被刷过一轮的选手，担心再打一场会完不成基础训练跑路，斋藤至还得在没人接上下一场比赛前，去其他球场喊话，给人叫来一批全新的选手。 这少年倒也不是完全被网球迷住了心神，也有其他的爱好…… 就比如现在，少年接到电话后走到球场边上，完全变了个似的，周身严肃氛围叫人不敢轻易搭话。 刚开始斋藤至有怀疑过，这说不定是少年悄摸给自己补充体力的方式。 不过虽然经常向对手提一些要求，并经常问些有的没的，但对方不是会为私事中断比赛的人。 他问着「什么事情那么紧急？」上前，然后隐约听到了一个中年男性的低沉声音，紧迫却不慌张，在简练地描述对面的现场状况。 伴随着警笛声，和一些喊话放开人质束手就擒的嘈杂背景音。 就好像在放什么警匪动作电影大片。 少年无暇顾及其他，抬手让他噤声稍等。 斋藤至回忆其最初打来的那通电话，只觉得荒诞离谱极了，默默闭上了嘴巴。 少年听完后只是一个敛眸思索的时间，就同样凝练地迅速回答对面，像一个再老练可靠不过的刑警队长，做好最妥帖的任务安排，严密到每一个节点。 「兵分两路一队走正门，尽可能吸引注意，另外一……记得切断电源的第一时间突入，不要给犯人适应黑暗的时间。」 「现在，先让那个该死的谈判专家把他的扩音喇叭给我关了！」 斋藤至听到对面的男声做出回应，立即下达指令并把谈判的人召回。 「……」有种走错片场的诡异感。 随后少年就这样挂了电话，仿佛毫不在意对面之后的发展，对上他不知该作何表情的脸后，勐然回过神，也有些不自在。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个侦探。」 真田鸠见顿了一下，说明自己是有编制的，「偶尔会帮警局处理一些案件，准确来说是特聘的侧写师，不过在侦破案件上略有心得。」 大家长为了防止被拿这个问题说事，早就是给他走过明面上的。 斋藤至汗颜鼓掌：「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见年仅十五岁的这个「天才少年」，就这样回到球场，打完一场球后也没有回拨过去，问一声怎么样了的意思，他忍不住主动提起。 真田鸠见却道没有必要：「那边没有再打过来，就说明事情顺利解决了。」 斋藤至：「。」 真是好自信好淡定，少年说这话装的逼不亚于连续打败整个集训营区的选手。 当晚他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爬起来查了当地的新闻，并没有找到类似的报导，按理说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捂死。 第454页 斋藤至按按太阳穴，随即反应过来应该要查少年老家的新闻。 横滨大多数新闻的头版头条，果然就是：警方又解决了一起银行绑架案，无人质伤亡。 「……」 他们真的好像招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人进来。 怪不得少年刚来那天问他，没有查到些其他什么吗，约莫指的就是这个吧。 除了令人怀疑自己的认知，明明离谱到绝对不可能发生，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无限体力外，少年也有像这天接到电话处理案件的时候。 不过打断比赛还只有那天那一次，毕竟紧急的案情是少数，据斋藤至观察，少年大都在睡前空闲时分处理邮件或打电话。 经常跟人体印表机似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拍照给对面发过去。 平时少年都会把记录有什么东西的纸撕碎，前天晚上他捡到一个遗落的废纸团，摊开对上个极度逼真的陌生人脸还吓了一跳。 刚放下纸，又撞见折回来的少年，昏沉路灯下似笑非笑的脸。 他嗓子一紧艰难打招唿：「真……巧啊，这是你的东西吗？」 少年从他手中抽走纸，有些苦恼地说着有些诸如抓捕计划的内容，是不能透露给普通民众知道的，可惜这里没有能销毁东西的碎纸机…… 斋藤至因为暗中观察的举动而心虚，稀里煳涂就答应他明天就置办。 这会真田鸠见接了电话，走到球场边上问怎么了。 他在集训营里的日常除了打网球，也有帮着处理一些积压的案件。 有中也和太宰他们两个，以及合作日益密切的侦探社帮忙，警局日益优秀的案件侦破率，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受影响。 不过对面横沟警官很少白天联繫他，并且这次不是需要他这个特聘专家做些什么，一接通就听到对方焦急地问他，知不知道中原中也现在人在哪里。 今天是周末，一般情况下中原中也应该在警局帮忙…… 不用对面解释这么着急找人的原因，真田鸠见看了眼系统同步的现场监控，立刻掌握了那边的情况。 有人在一辆车上安装了炸弹，如果车子发动就会引爆，但现在叫拖车也来不及了，只有十分钟炸弹就要爆炸了。 恐怖分子是突然把改装的巴士横停在十字路口的，堵起的车流已经疏散到安全距离，驾车的人似乎是被威胁的，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津津，没反抗任他们抓住了。 如果车子爆炸，虽不至于造成人员伤亡，后续街道修缮也会对居民生活造成影响。 最重要的是会使人产生恐慌。 就在不久之前黑帮还肆无忌惮的时候，都少见有人在市中心制造这种程度的恐怖袭击。 系统：[中原中也被引走了，太宰治跟他在一起。] 真田鸠见嗯了声，太宰治虽然嘴上不情愿，跟中也相处下来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有听他的话帮中也应对觊觎的黑手。 就算不是在逼迫众所周知只在夜晚出现的人，站到太阳底下。 这边的这一手操作，也是一次很意义明确的挑衅。 「他没联繫过我……」 真田鸠见装作不知情，意识到情况紧迫也压低了嗓音：「他电话打不通吗？」 如果重力使在的话，他可以轻易把车挪到空旷的地方去，不过中原中也现在被绊住了，他那边情况虽算不上紧迫，隔着大半个横滨飞来也挺悬赶上。 而且他那边信号被屏蔽了，按理说电话应该是联繫不上的。 太宰治已经察觉信号被屏蔽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仍旧试探性地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能顺利打出去。 横沟金田正焦急时，听到对面少年古井无波般沉静的声音，恍然冷静了下来：「横沟警官，跟我说清发生什么事了。」 他极快地说完后，听到那边依旧冷静的声音：「把照片发给我。」 「好、等等什么——」 「我来试试拆除它，电话不要挂，听我的操作。」 拉起警戒条的绿化带边，横沟金田一口气没上来般哽住，又绽开一抹松懈的笑：「真田老弟你还会这个！」 每每听到对面少年的声音，总觉得格外令人安心，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这坚如磐石的安心感，比真田警视监更厚实温暖啊！ 横沟金田打断对面少年问他是否愿意相信自己的话，毅然决然地从车备工具箱里，找出对方说的需要的剪刀螺丝拿上。 「我已经在车里了，真田老弟，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吧？」 真田鸠见抿了下嘴唇，闭眸失笑，再睁眼时只余沉静。 「横沟警官，先把四角的螺丝拧开，然后拍张□□内部照片发给我。」 …… 三分钟后。 真田鸠见挂掉电话，看向旁边不自觉屏住唿吸的教练。 没听到什么恐怖的爆炸声，斋藤至观察着少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只觉得口干舌燥：「这……是解决了？」 「嗯，不用担心。」 真田鸠见安抚地对非要听墙角，而后知道太多的教练笑了笑。 把手机揣回兜里的他，仿佛一个经歷过无数大场面的老警察，根本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真田鸠见也的确不太紧张，因为一开始系统就监听到了犯罪计划，并在幕后黑手制作炸弹时，通过屏幕进行催眠暗示。 第455页 这其实是一颗哑弹。 否则真田鸠见也不会放心，让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人不带护具做这样危险的事。 他一转眼看向休息区，不愉地挑眉：「人都跑哪去了？」 斋藤至：「……」 在真田鸠见打电话时，那些选手没注意都跑走了。 就在斋藤至想着要不要帮人去隔壁球场叫几个看比赛的，少年忽然原地沉默下来，眉头紧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 真田鸠见听到电子音在脑中响起：[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他苦着脸：[它们一正一副不能消消乐吗？] 系统：[……三个一样的物体放在一起才会瞬间消失。]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田鸠见嘆了口气：[好吧，先坏消息吧。] 系统顿了顿试探道：[坏消息是手冢国光要离开了。] [。] 【*_#82%】 [。] 把乱码的同步率收拾回28%，真田鸠见几近破音地震声：[——什么？！] 第210章 手冢国光在经过和前青学部长的比赛后, 终于卸下支柱的责任，决定往后只为自己打网球。 [但他为什么要离开呢，在哪里打网球不都一样吗！] 真田鸠见难以接受极了, 虽然他也知道一些手冢国光的打算。 手冢当初在德国復健时收到过邀请，决定念完国中之后到德国参加职业联赛，去追求成为职业选手的梦想, 没想到还有一个学期呢，对方就要离开了。 刚才在大和佑大「为自己而打球」的教导下，他顿悟并破解了幻有梦境, 还领悟了无我的最后一扇门——天衣无缝的极致。 很好, 继越前家那一大一小之后，又一位开启炫光特效的人出现了。 系统试图驱散他满脑子的手冢：[你不关心一下好消息吗？] 真田鸠见收神：[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以你为主角的漫画《你管这叫网球？》, 改编的同名番剧，在一些世界正式播放了, 热度会迎来一波暴增。] 不知不觉当前热度值已经3000多万了, 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达成了三分之一。 [哇！] 真田鸠见停顿酝酿了一下惊喜情绪。 系统看着他象徵性往下降了两点的同步率, 觉得有点敷衍：[……] 手冢国光要离开对宿主的打击就那么大吗？ 比赛已经结束有一会了，现在那边双打一的比赛已经打起来了, 它特地攒了个好消息一块说，没想到这个降压药不太好使。 电子音继续：[以及，另外还有一件事——] 斋藤至见少年仿佛遇到了什么无解的难题，有些忧郁, 还有些悲伤。 「这是怎么了，真田君？」 「没什么……」 真田鸠见嘆息一声：「人生路上分离总是难免的。」 斋藤至：「……」为什么突然转到了那么悲伤的话题？ 教练看他眸子垂下的阴翳弧度, 都带着一丝难以排解的小忧伤, 试探道：「我去给你叫几个比赛选手？」 真田鸠见一秒恢復微笑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 斋藤至挤出个笑脸，转身离开去隔壁人多的地方时, 不由露出点头疼和困扰，还没能从刚才听到的那段刺激对话中回神，却听身后少年忽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 他表情抽搐了一下，挂上温和的笑容回头正想问他还有什么要求。 却见少年脸上神情是不同以往的严肃，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除了横滨那边，另有个地方最近动作频繁，并且终于在三分钟前发布了通缉令。] 真田鸠见刚才回答教练的同时，有些意外地猜测：[酒厂那边思来想去气不过，想给我点颜色瞧瞧？不应该啊。] 毕竟那么大的财团，只可能被利益驱动，针对他根本得不到什么收穫。 系统表示他完全猜错了方向。 收集到的资料在光屏上展开，为首是一张暗网的通缉令截图：[你应该有印象，崇拜纯粹「天元」的组织「盘星教」发布了，对「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通缉令，后称……] [——「星浆体事件」。] 真田鸠见隔着半透明屏幕叫住了教练，眼中不会投影出直接在视网膜上呈现的画面，他闭了下眼关掉眼前的一幕幕。 [这在原着里，可是对未来造成无数影响的关键剧情。] 不过这不是五条悟高二暑假髮生的事吗？ 他原本计划那时候出手，没想到这个关键节点会提前大半年。 关于这蝴蝶效应，系统已经理清是如何运作的了：[你还记得当初地区预选赛时，让你们立海大校车抛锚的那个诅咒师吗？] 真田鸠见惊了：[不是……这都能迴旋镖！？] 那对诅咒师父子所制的改造人，是他当前库存中唯二的术师改造人，因为强度比其他的高一点，一直是香饽饽般的存在。 现在有一个就放在横滨充当他夜间的小号，还挺好用的。 被打断的电子音停了停：[那对诅咒师父子的确跟盘星教有关，那个传统守旧的老诅咒师，就是纯粹天元的拥趸之一。] 但关系也没那么近，他们跟盘星教中某个诅咒师关系比较好，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能救下被咒术界追杀的朋友……失去一个重要战力还被咒术界盯上，急需翻盘机会的盘星教才提前动手。 第456页 中间还牵扯着一些弯弯绕绕，但宿主想必没有兴趣看它画的分析图，系统简单提了下便略过了。 [现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接下了天元的这项指名任务。] [另一边，跟有「术师杀手」之称的伏黑甚尔熟悉的中间人，了解到他有復出的打算，也打出电话联繫对方见面。] 跟系统进行着对话的真田鸠见，看上去就只是沉默了半分钟。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捻了一下：「教练，关于刚才那起投放炸弹的案件，我还有些在意的地方，要请个假过去看一眼。」 斋藤至：「……」 为什么一副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诡计的架势啊！ 这个选手的生活，实在是有些过于脱离他们熟知的日常了，只听对方算了一下又说：「你给我开个假条，先开三天，不够之后再补。」 斋藤至嗓子发紧艰难道：「这是在有些太危险了，还是交给警察去做吧？」 他话音在少年给了他一个：如果其他人能顺利解决，他就不会回去了的眼神中，越来越弱。 少年说：「放心，我不是某个姓工藤的高中生，会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擅自行动。」 斋藤至：「……」 真是好自信的语气与神态。 虽然但是，这个姓工藤的高中生又是谁啊！ — 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团体洗牌战，也已经进行到尾声。 单打二由五号球场的手冢国光获胜后，双打一的部分三号球场又扳回一城，双方总比分2：2持平，还剩下最后一决胜负的单打一。 真田鸠见顺利申请到了假期，放下网球包什么东西都不带，也没来得及跟其他人打声招唿，这就来到正门口要走。 可远程操控的铁门一时没开，他朝旁边的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 监控室里。 黑部由纪夫刚开门送走决定离开的手冢国光不久，就看到这个蓝发的，现在集训营里当之无愧的最强也要走，一时有些怔住。 忽然满是疲倦的同僚推门进来，看到监控中的画面，和他询问的视线后说：「开吧，他请了假有……急事要处理。」 黑部由纪夫听出他嗓音有些干涩，仿佛灵魂脱离身体一般，很不在状态。 奇怪地看了眼斋藤至，他还是听从对方的意思，摁下了开门的控制键。 屏幕中的铁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就见少年迅速地闪身挤了出去。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能拍到的道路尽头，再看向其他的监控屏幕—— 中央球场那边迹部景吾对上入江奏多的比赛刚刚开始，处于下风的高年级选手，实际正卖弄着自己的演技；看完刚才比赛的越前龙马，从镜头下走过返回后山；五号空球场，刚才在手冢国光离开前，跟他比赛的不二周助正躺在铺了层落叶的球场上无声流泪…… 这里汇聚了无数形形色色，炽热又年轻的灵魂。 每年都有人怀着满腔热血进来，也都有人抱憾而归，未来他们会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 总有人会坚持下去，继续在网球的道路上探索。 真田鸠见沿着十多天前来时小路返回，走到山下大路上，困扰了一下要怎么去往市区。 他手边没有交通工具，由于这里实在地处偏僻，是根本不会有计程车跑过来的，去隔壁高专的辅助监督也不走这条道，可谓人迹罕至。 只能等好几个小时一趟的公交车了吗？ [公交站台在这边。] 系统指路并往宿主的仓库里投递了一颗棒棒糖：[给，你的手冢赢了。] 终于接受手冢离开的现实，真田鸠见后知后觉看着时不时刷新加个小几千的热度，心情愉悦起来，正跟系统计划着要接下来要怎么做。 看到前方车站旁站着的少年后，他眼睛亮起快步上前：「手冢！」 提着行李的手冢国光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是肉眼可见的惊讶：「你……为什么……」 「我有点事要处理，所以也出来了。」 手冢国光：「……」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只是沉默。 真田鸠见看着少年崩裂的冰山脸一点点收拾好绷回去，也没有什么好奇心不打算问他什么事，忍俊不禁地继续搭话。 「你接下来要去德国了？」 「嗯。」 「我相信很快就能在职业选手的赛场上看到你。」 「嗯……你也是。」 他们就这样在集训营区附近的山下站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是真田鸠见在说话，比如他努力澄清：「赤也把游戏机藏我床底下这事我真不知道！」 然后手冢国光以单音节回应：「……嗯。」 寡言的少年忍不住多补充一句：「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忽然一片细碎的白色从眼前划过，真田鸠见抬头看去才注意到，刚才在他跟斋藤至分开后，布上阴云应景变暗的天空，开始飘落细小的颗粒。 从撒盐转瞬变成轻柔的鹅毛，布满了目光所及的每一块角落。 「下雪了？」 真田鸠见伸手去接，看着停在掌心并不会融化的晶体。 「已经是冬天了。」 手冢国光也抬头去今年的第一场雪。 忽然察觉旁边的少年沉默下来，他侧目看过去。 第457页 虽然让他有些苦于应对，但跟真田鸠见这样相处起来并不会让人讨厌，只是对方忽然安静让人有些不习惯。 只见真田鸠见似乎有感而发，掸去手上的冰晶，总是微笑着的眼眸也跟着静下来。 「为了不让苦夏变成咸冬，我得加把劲呢。」 手冢国光怔了下，不知道理解了什么，微微颔首：「……啊。」 接着他也若有所觉，远远回望向遮挡营区的茂密照叶树林。 「比赛结束！」 中央球场上，单打一比赛结束了，最后获胜的是迹部景吾。 按照规则低位球场赢得比赛胜利，两个球场所有选手位置互换。 切原赤也迫不及待要去告诉真田鸠见这个好消息，绕了一圈没找到人。 这个集训营区实在是太大了，他打电话给对面想问问人在哪，结果不知道前辈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直接挂掉了。 他问到幸村精市那里：「部长！你有没有看到真田前辈啊？」 幸村精市笑容温和：「你还敢找他啊？」 切原赤也还没回过味，在旁边白石藏之介已经有些不忍直视的注视下，满脸天真地问：「为什么不敢啊？」 幸村精市保持微笑：「……」 「……」 「……」 「！！！！！」 第211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我釒了！！】 收到反射弧老长的切原赤也这条消息时, 真田鸠见已经和手冢国光坐上回市区的公交。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真田鸠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像是百无聊赖地看外面的风景。 他正在浏览光屏上系统提供的「盘星教」资料，并盘算着什么。 盘星教的歷史硬算起来还挺长, 可追溯到一千两百多年前的奈良时期，是拥护天元的信徒成立的。 当然背后是否有某颗「脑花」的推动，已经不可考究了。 窗外不断倒退的一片片树林恍然勾出他上周目的回忆, 当时他接了诞生不久的花御, 一起坐巴士返回市区，路过的景色与这有些相似。 忽然一个聊天框又弹出来, 挤开屏幕上盘星教某个话事人的资料。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们被部长发现了！！！前辈你在哪为什么不理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 【刚才大错字了！】 【打】 [……] 真田鸠见意识颤抖着叉掉这个聊天框，眼前一阵发黑, 腹诽着幸村精市就没把他怎么样吗, 还有精神头来他这里蹦跶？ 系统调出集训营区的监控看了眼, 看到切原赤也在勐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天使化」时，不过脑说了什么后, 立刻撒开腿跑了。 此刻正躲在卫生间里，祈求天神降临救自己于水火。 幸村精市笑容和煦得仿佛要立地成佛，跟干笑着的白石藏之介感慨：「能栓住赤也的只有鸠见呢。」 话说回来他也有些奇怪，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比赛都结束了, 也没见那个人来找找他们打球。 很快公交车晃晃悠悠到站了。 天上雪一直没停，树冠和屋檐上已经积了一些白色。 后面几个站陆续上下了一些人, 此刻真田鸠见走下车, 让开一个拥着孩子的男人撑开伞的动作，后者发现自己险些撞到他, 忙说了声抱歉。 收穫一个无碍的善意微笑，男人看着面前少年单薄的穿着，感嘆年轻就是身体好。 「今年的初雪真大呢。」 「是啊。」 原来真的已经到冬天了。 集训营区里火气旺盛的大小伙子，像是都不觉得冷，打比赛时为了不影响活动，往往连外套也脱掉只穿短袖。 现在看到街上往来行人都披上了羽绒服，才叫人有种真的换季了的实感。 只顺路到这里，真田鸠见跟手冢国光在车站道别，问人这么大的雪怎么走。 手冢国光道：「我之前打过电话了，父亲会来接我。」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订机票去德国，无论看上去多老成，他也是个未成年人，当然他家里人都很支持他追逐梦想，只是要回去准备一下。 真田鸠见回答他礼尚往来的「你呢」，「我自个坐电车回去，那么下次见了！」 「啊。」 手冢国光微微颔首，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往来行人之间。 真田鸠见如他所说要回一趟横滨，进了最近的电车站后，人有三急进了卫生间。 他推门进了个隔间，先把身上的雪清理了一下。 身体维持室温的好处就是这个，雪花落到他身上不会融化，他一路走来脑袋上顶着薄薄一层，随手拍掉后开始换衣服。 不多时，他已然变成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形象，只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衬他捏出来这张脸的哀色。 拾掇完了自己，他又从仓库里摸出个改造人，给他套上自己刚才穿的衣服，并把身上的钱包手机一併递给对方。 「真田鸠见」脖子不太灵活地扭动了一下，很快驯服这具身体般，整个人身上的违和感一扫而空，微笑着接过东西一一放回身上。 虽然安全屋那里也留了两个改造人可以用，但还是这样真实的跑一趟比较好。 不到五分钟就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少年，刚好坐上正要发动的电车。 第458页 很快又有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车站。 男人缩着穿常见办公室西装的肩膀，低头编辑信息。 【藤原先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背上！！…喘不过气……是我对天元大人的信仰不够纯粹吗？…、】 【或许！您、您什么时候有空？】 男人沉吟着故意停顿了半分钟，才将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送。 【我这里其实还有一笔钱……虽然只有几百万、希望天元大人不要嫌弃】 很快对面回復了。 备註藤原的盘星教话事人，用通过文字都能看出一丝虚情假意的热切语气，代为宽恕并请男人今晚就过来，给他举行一场驱魔仪式。 通讯全有系统暗中操作，修改了对面接到信息显示的号码和备註。 真田鸠见回復对面敲定具体时间，而后不徐不疾地先去其他地方转一下。 以及他现在这张脸的男人，挪用公司资金给盘星教打钱已经挺久了，这次星浆体通缉令就有很大一部分是他提供的。 对那么大个「金主」，盘星教的人自然要好好供着，也是少有可以这样迅速约见其高层的人。 很快临近约定时间。 真田鸠见从某所高档小区出来，有些嫌厌地拧眉。 下了小半天的雪终于停了，他拐到路边蹲下，捧起绿化带上的薄积雪擦了擦手。 行走于黑暗，难免看到些腌臜的东西，他很快调整过来，顺手抓了只从树上挂下来偷窥自己的诅咒。 正查看光屏上的内容，冷不丁又弹出来一条切原赤也的简讯。 现在天色已晚到了睡觉时间，一直没见到他人的舍友们去问了教练，得到了他有事暂时离开的消息，这会也传到海带头耳中。 【前辈！！！你不会被手冢拐跑了吧？！】 [这傢伙咋想的！] 真田鸠见站在路边等出租，剥了糖纸叼在嘴里，回答系统怎么突然想吃糖了的问题：[戒菸。] [……] 真田鸠见反省自己最近是有些放纵了，提议两个人一块更有动力：[你也一起吧？] [……] [餵？还在我脑子里吗？] [……] 很快有辆车停到近前，真田鸠见立马咬碎糖把糖棍丢了，停止自己ooc的举动，进入自己易容的角色状态，哑着嗓子报上地址。 顺带一提为了不让真正的这个人碍事，系统给他多增加了一些工作，人正在公司加班。 「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下了车后，仍旧得不到回应的真田鸠见忧郁脸，搓了搓胳膊：「真是好冷酷的咸冬。」 系统嘆了口气，不理解他的这个描述：[为什么不是苦冬呢？] 他嘴里这颗糖又不是海盐味的。 真田鸠见沉默了一会：[因为苦冬，豪火球之术？] [。] 谐音梗扣钱。 盘星教总部建的豪华，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歌剧院，门口安排了教徒接应。 对方端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架子，仿佛目下无尘，把这个前来爆金币的男人引进去，一直到了一间会客厅，给人上了茶点后说藤原先生很快到，就先出去了。 男人心神不定地应了声，两手攥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没有去动面前的东西。 等人退出去后，他将手里抓了一路的诅咒放到背上。 很快门再度被推开，男人惊喜地迎上去。 「藤、藤原先生！」 来人是个穿着白色简约的盘星教教服，面容和善的男人，年龄约三十岁上下。 「又见面了…」他悲天悯人地看着在人间苦苦挣扎的人，话音止在这里，显然是没能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他正想再含煳几句收拢人心，好歹是压下噁心呵斥人离自己远点的声音，目光在触及走投无路抓住顾自己手臂的男人时，忽然顿了一下。 嗯……这人背上的诅咒原来是长这样吗？ 嗯…… 头为什么晕乎乎的，眼前画面也扭曲起来—— 他看到对面原本还满面哀凄的人，缓慢地站直了腰。 然后那张脸蠕动着，最后重新定型，变成了他的。 — 一刻钟后，会客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教徒上前躬身说：「驱魔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却见前面还满是疲惫忧郁的男人，此刻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不用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得到进化了！」 「这……」 教徒抬眼瞄了一眼藤原先生的脸色，见其维持着和煦笑容，便低头下去撤掉了安排。 心里盘算着大概是见这人真的拿不出再多钱了，所以帮人把诅咒祓除了？ 盘星教里真正有能力，或者能看到诅咒的人并不多。 藤原裕司算是少有的能看到诅咒的人，如果没进「盘星教」当个神棍，他应该会加入「窗」。 知道内情和咒术界的教徒只占少数，他虽然不具有术式，但偶尔也会用咒具替人「驱魔」。 此刻将另叫人把「男人」送走，藤原裕司挥去肩上还没来得及拿掉的诅咒，温和地问：「园田代表董事现下在教中吗？」 第212章 孔时雨将车停在盘星教本部附近, 这边有一个专门供教徒来参加活动的免费停车场，现在孤零零停进一辆他的私家车。 第459页 「一会进去后你不用说话，我来跟……」 他进去前还有几句话要跟副驾的男人嘱咐, 不过对方没有听他啰嗦的意思，他话刚开了个头，嘴角有疤的男人已经推开了车门。 好吧好吧…… 孔时雨无奈嘆息着, 拔了车钥匙下来。 男人的脸其实长得不错，不然也不会在女人堆里那么吃得开，还能被包养吃软饭, 他是不太关心对方隐退那么久, 为什么突然又要復出。 半年多前倒是有接到对方电话，像是想问他打听什么。 孔时雨除了做中间人还兼职情报贩卖的工作, 看在之前合作，让他也捞了不少的份上, 给肯定不会付情报费的对方查点什么也无所谓。 他还挺稀奇对方想知道什么的。 毕竟在妻子怀孕后, 这人就淡出咒术界了……可惜生产后不久他老婆就不幸患病去世了, 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会不会带孩子？ 那孩子现在应该有两三岁了吧，记得名字是叫「惠」。 结果临到口, 难得主动联繫他的男人卡住了，费解地点着脑门：「一个男的，大概二十几？」 「应该是个诅咒师，嗯？长相？」 「没看到, 脸遮住了。」 「不过听他报了名字……啊，叫什么来着, 夏？」 「啧, 我记不住男人的名字啊。」 然后说了声算了就挂了。 孔时雨这次是看这个委託难度高，那个据说出生就破坏了咒术界平衡的「六眼」, 也会参与护卫星浆体的任务，觉得伏黑甚尔可能会感兴趣，所以打过去约人出来见一面。 也是作为老朋友，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久违地慰问一下。 伏黑甚尔的确对这个委託有感兴趣，应下来后他联繫了委託方，约在今天见一面，商量具体怎么做和定金尾款。 男人留一头没什么特色的黑色短髮，但有种绝对叫人过目难忘的气质，或者说是他的身体，这具被「天与咒缚」的肉体，是肉眼可见的绝对强大。 普通黑色t恤衫被伏黑甚尔穿出紧身的效果，他单手揣在松垮白裤里，看似懒散地望向前方的偌大建筑。 「不愧是有钱的大教派呢，不知道教祖大人愿不愿意多出几百万定金？」 「不是教祖大人……」 孔时雨无奈纠正，「是代表董事。」 连黑道都可以是合法的，在这个国家将宗教註册成公司，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门口有教徒等候多时，将他们引进高层的会客厅。 这里比昨晚接待那个来送钱的信众的会客室装修更好，凸显一个丝毫不低调的奢华，隔音效果也是不用怀疑的。 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园田代表董事，让你久等了。」 孔时雨对背对大门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说，对方邀请他们入座的声音，却与昨天下午在电话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孔时雨顿了一下，绕到对面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是之前与他们约好见面的代表董事园田茂。 男人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把设计疑似参考了牧师服装的盘星教教服，穿出儒雅随和的感觉，发现了他的迟疑后浅笑一下。 「还没来得及告知，园田茂代表董事临时有事，托我接待各位。」 他看上去很年轻，保养得宜，如果不是眼角刻着几条的岁月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 「我是藤原裕司。」 男人报上名字，打消他们最后的疑虑：「现在的「盘星教」，时之器皿会的业务董事。」 盘星教现在是註册成公司进行的各种活动，「时之器皿会」就是他们明面上公司的名字。 孔时雨与男人握手示意，「藤原」与他查到的盘星教背后一大股东姓氏对上了。 寒暄时他对上男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禁感慨不愧是能吃这碗饭的。 引他们进来的教徒默默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昨晚藤原董事找了园田代表谈话后，后者有事要处理离开了，就把今天的日程都交给了藤原先生……教徒回看一眼紧闭的大门，他们两个关系有好到可以把业务给别人的地步吗？ 不过，都是董事会的一员，这倒不显奇怪。 毕竟最近不只资金状况，他们受到打压环境越来越差了，必须尽快拿出点什么稳固教众才行。 刚才他都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藤原董事，主动跟人握手寒暄了。 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人，也朝中间人旁边的那个黑髮男人伸出了手。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术师杀手』了吧……」 黑髮男人站在旁边，两只手都揣在裤兜里，没有伸出来一只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把假笑焊脸上的藤原裕司。 半晌，他扯起有疤痕的那边嘴角：「教祖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伏黑甚尔看着落了面子后，笑容微微凝固的男人，施施然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 孔时雨匆忙打圆场，说起正式话题：「关于「星浆体」的委託……」 「藤原裕司」很快大度地忘记了刚才些微的不愉快，「你们打算怎么执行呢，咒术高专那边派出了『六眼』和『咒灵操使』，说实话我们这边很困扰呢。」 「请放心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这边需要你们进行一些配合。」 「藤原裕司」微微点头，听到他们不能撤销3000w的悬赏后，忍不住出声打断，「说实话教内现在资金运转并不富裕……如果有其他人杀了星浆体，又该怎么算呢？」 第460页 他露出困扰的表情时，这样圣洁的神的传话人展露脆弱的一面，想必大部分教徒都会感到不忍，想替他疏解忧愁。 当了半晌背景板的伏黑甚尔，终于说了进门后的第二句话。 「教祖大人，您也知道担任护卫的是那个五条家的六眼，不是能那么轻易就被得手的吧？」 他明明语气态度都很低，却莫名给人一种被刺了下的感觉。 「藤原裕司」看向这个术师杀手，脸上温和的表情愈发深刻，直至了一种过犹不及的阴森感。 片刻后他收起面对教徒时惯用的伪装，扯了扯衣领，松开了紧紧包裹到脖子最高处的束缚，坐姿也松懈下来，一条胳膊撑到沙发椅上，暴露本性般轻嗤一声。 「那么，我应该可以知道你们的计划吧？」 孔时雨看向伏黑甚尔，他也还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打算的。 只见伏黑甚尔笑容加深了些，继续阿谀奉承地说：「当然了。」 然后他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和必须不能撤掉悬赏委託的原因，他要藉此消耗五条悟，或者如果盘星教实在资金运转不过来，可以把那笔钱算作是给他的定金。 但相对应的，之后给他的尾款也要按这个价位来。 「藤原裕司」哼笑两声：「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又很爽快地应下了，不止如此还要多付他两千万定金。 伏黑甚尔愉悦展眉，不吝啬自己的口水：「教祖大人真是豪爽！」 「藤原裕司」跟他气氛良好地笑了会，「还有前提呢。」 伏黑甚尔：「您说。」 「藤原裕司」：「你的计划一塌煳涂全是漏洞，要改。」 伏黑甚尔后仰脑袋看过来，发出一声：「哦？」 他看在五千万的面子上：「那教祖大人有什么见解吗？」 孔时雨眉心跳了下，有些怀疑对方是因为伏黑甚尔的态度不满，所以这会故意下绊子。 但随即听到「藤原裕司」真的提出了几个合理可採用的建议…… 不，不如说他的计划也太严密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备用方案都准备了两套，虽不至于就这样被其条理清晰的决策力所折服，也是挺叫人吃惊的。 他们商量好最后的版本，并还拿到了现签的支票。 伏黑甚尔满意地掸了下手里的纸，临走路过男人身侧，忽然停步。 「你不像个神棍，倒更像是……」 他上下扫了两眼，不太能找出准确的形容词。 总之这种脑子非常灵光的精英，不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不难有成就，会屈居在这种不太能见光地方，多半自我意志的选择。 男人确信自己演技磨鍊的很好，不动声色地侧眸瞥过去，似是因为他有些冒犯的打量而不满。 把刚才签字的笔拧好盖头的功夫，他迅速过了遍伏黑甚尔未尽的话是否有什么深意，并给自己补全了设定。 伏黑甚尔的眼神话语，似乎勾起了「藤原裕司」的什么回忆。 讲了这么久的话，他也有些累了，将刘海用手指梳到脑后，回逼过去的眸光泄露犀利的癫狂：「我原本是被家族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可惜那个瞎眼的老东西觉得能看见那些的我不祥，把位置传给了我那个弟弟……哈！」 伏黑甚尔眼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对他的表演做出评价。 「藤原裕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从情绪中回神，套回教众推崇的壳子里，像格式化了一样，浅笑安抚有被他突然发疯吓到的孔时雨。 「我随便编的，别放在心上。」 实际这的确是这个男人的生平，只不过他被踢出继承人的位置，不只是因为他能看到。 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上大学时闹出过不小的丑闻，虽然被捞出来了，但不利于企业形象。 伏黑甚尔收回目光，挥挥手里的支票走了。 「拿尾款的时候见，教祖大人。」 那两人离开了这间会客厅，门闭合前还传来孔时雨：「都说了不是教祖」的吐槽。 空旷房间里的人静站一会。 片刻后他卸掉了全部的伪装，扯下脸上的头套透气。 电子音撒花伴，随着完结音效光屏上举出一个牌子：【9.8！！】 [唿……累死了！] 应对挺久之前，他刚开启这周目时遇见过的伏黑甚尔，还真是没法松懈。 [如果按照na直接触碰到伏黑甚尔，也不用浪费后面那么多时间。] 确认地图上光点已经远去，真田鸠见放下裹了一天的头髮，躺回刚才的沙发上，看了眼适才「天与咒缚」坐的位置。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他也知道以伏黑甚尔天与咒缚的咒力抗性，能日常把诅咒吞肚子里带着，只是短暂触碰他的术式无法秒杀对方。 到时候打起来不好收场，而且那人身上的武器不只克制五条悟，他对上也多少不利。 真田鸠见刚才也没打算直接撕破脸，目前一切都按他和系统计划的顺利进行。 他活动了一下肢体，昨晚到白天一直在盘星教总部清洗不确定因素，这会躺倒在沙发上小憩一会。 进入睡眠前他问：[对了，五条悟那边怎么样了？] 系统帮他切断了头顶吊灯的电源，并道：[已经从q组织的第一波袭击中，救下了星浆体天内理子。] [晚安！有事叫醒我！] 第461页 [晚安。] [如果是赤也那傢伙无病呻吟，干脆把他给拉黑了。] [……好的。] 等真田鸠见再睁开眼，又到了方便行动的深夜了。 今天算是护卫星浆体的正式开始，五条悟他们如预想中那样，没有马上把人送回高专，而是尊重她的意志让她再去学校上一天课，好好跟朋友们道别。 他起床后查看自己睡觉期间收到的消息，首先怼脸弹出来的是某人发来的照片。 五条悟：【图片】 五条悟：【图片】 五条悟：【防止你没见过，给你看看活的星浆体！！/wink/～】 第213章 真田鸠见点开照片, 画面里是黑髮水手服女孩奋力挡镜头的活泼怒容，还有一张是两个dk和星浆体的合照，女孩被押在中间, 挤出明显遭到威胁的勉强笑容。 意外入镜的那只愤怒的手，就是照顾星浆体的女僕黑井的了。 他意识回覆：【……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幼不幼稚？】 天内理子幼时父母车祸身亡……之后就一直在高专的保护下, 住在安保设施极佳的高档公寓，念较为封闭的女校。 她的生活虽受到一些限制，但也算不上很拘束。 不过就到明年夏天为止了。 这会还不到天元需要融合的时候, 但星浆体的存在暴露, 外面已经不再安全，就算不马上同化, 天内理子也不能再离开高专结界范围。 她要在结界内距离天元最近的地方，等待自己被同化的那个满月。 虽然小姑娘目前表现得很活泼豁达, 说着什么「妾身就是天元大人, 天元大人就是妾身」, 但谁会想要离开熟悉的朋友家人呢？ 被同化的「她」，还是她吗？ 此刻躺在床上的天内理子虽然一动不动, 但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眼泪浸湿了枕巾，只有她自己知道。 还有一墙之隔的五条悟。 开启六眼戒备的他，后脑勺抵了抵墙壁, 极轻地咂了下舌。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公寓里保护星浆体，他们轮流休息, 一个值上半夜一个值下半夜, 这会轮到他醒着。终于明明应该睡前就回他的那傢伙，这会大概是睡过一轮醒来了。 【谁欺负她了！这种小鬼！】 【……】 【……啊啊, 她为什么还在哭！】 五条悟撇了下嘴，不想被同化的话，拒绝不就好了吗？ 他也知道那小鬼有自己的责任，也做不了太多选择，就是有点烦躁。 【如果不想去，跟老子说一声，老子帮她处理就好了！】白髮高个少年靠在墙边闷闷地打字，什么同化不同化的，咒术界还轮不到她的牺牲来拯救！ 那边看他说了那么多，终于又回了一句：【好孩子，长大了呢。】 【哈！？？！】 真田鸠见膈应完他又打字：【就是你一个人处理不了呢】 五条悟看上去悠闲了不少，换了条腿支撑身体：【怎么，你有什么好方法？】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回见。】 那边发完这一句，就显示离线头像灰了下去。 五条悟打去电话提示关机，他有点抓耳挠腮：【喂！别吊着老子啊！人呢！？】 真田鸠见又远程操控自己放在横滨改造人身上的手机，回復了一些信息。 主要是幸村精市他们关心他突然离开的原因，他缓了一天才忘掉被切原赤也当众拆台的尴尬，以家里有事煳弄过去。 除了中也他们的，也有几个联繫「守夜人」号码的，除了某个变态，织田作因为担心太宰也联繫了「伊藤诚」询问。 本应该在参加集训营的「真田鸠见」，隐蔽地返回了横滨，这两天都低调地待在警局里，没怎么露面也不帮忙破案，线上打辅助支援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本体适才休息时，横滨那边的「真田鸠见」也趟在休息室沙发上睡觉，这会爬起来回了个消息，就又倒头睡下了。 导致真田鸠见颇感疲惫的一大原因，就是他要双线行动了。 系统都要称一声劳模。 清点一下确保盘星教经过一遍清洗，已经在他的控制中了。 真田鸠见远程登上了「守夜人」的号，操控改造人骑上摩托。 自己也套回马甲，先去代表董事园田茂的办公室，看望一下对方。 盘星教圈了不少钱，高层是日常过得非常滋润的，加入其中的股东有投资人也有诅咒师，大部分都不在教里待着，其中推动星浆体事件的人也不少，但都不成气候。 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真田鸠见直接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套房，名贵珠宝就这样敞开放在匣子里，墙上的挂画也是价值连城的拍卖品。 这些东西随便拿几件出去，就能抵上星浆体的悬赏金了，是这个簇拥天元的团体财富汇聚的地方。 流进来的油水很不想吐出去，但从墙上那几块空了的深色壁纸，也能看出最近盘星教确实经营不善，进帐满足不了太多人的胃口，连底下教徒也开始动摇。 原本挂在这里的壁画，应该就是用来周转，用作星浆体的悬赏金了。 真田鸠见走到里面的卧室，开门后直接望见被捆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原本与伏黑甚尔他们约好的代表董事园田茂。 「关于你，我还不太好处理……」 第462页 真田鸠见走上前去，弯腰观察了一下这个盘星教代表董事，脑门上隆起的鼓包。 [你说直接戳破会钻出什么东西？]他手里弹出一把小刀。 [……你试试？] [……不了，感觉会很掉san。] 一被怂恿就收起了跃跃欲试，真田鸠见可以肯定这应该就是羂索操控盘星教的代理人。 据观察的确是人类没有错，可以被无为转变，头上栽种了什么可以影响精神的东西。 [完全看不出咒力，真是厉害。] 但能看到灵魂的他，眼中这人脑部是有个异物的，处于被寄生的状态。 现在也只能这样先把人拘着，等事情结束后，再以意外事故处理掉，以免惊动幕后的某人。 确定傀儡的生命体徵完好，麻醉剂量够他睡上三两天，真田鸠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专心于另一头的事。 天刚大亮，窗外传来几声鸟鸣。 这里环境还是很好的，这片不是开发区没有施工，早上也不会车辆鸣笛吵到。 冬天太阳起来晚，真田鸠见留下两个改造人看着，防止别人进来。 自己走出园田茂的房间，装作刚从相同楼层的休息室出来，路上浅笑着跟与自己打招唿的教徒点头示意。 很快，用完早餐的他，接到孔时雨那边消息，请他们调盘星教的诅咒师过去，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了。 真田鸠见现在穿的这个马甲不一定叫的动人，毕竟代表董事才是傀儡，他便用了园田茂的号码给几个诅咒师打去电话。 — 【第一天】 【13：30】 【绑架星浆体的照顾者黑井美里】 「不愧是教祖大人，如此顺利就把人给弄到了手。」伏黑甚尔把捆住的女僕丢进面包车里，单手撑着车顶，通过车内后视镜朝驾驶座上的男人咧开嘴。 「倒是没想到你这样的大人物，会亲自到现场来呢。」 藤原裕司招牌眯眼笑，盯着这个人看了会。 把恭维的话说的那么刺耳，但偏偏语气里好像没有这个意思，让人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咽下，也算是个本事。 「照你们原先的计划，不能确保夏油杰会赶着支援星浆体那边，而把人落在原地。万一用什么飞行咒灵带着人一块走，不是很麻烦吗？」 「啊。」 伏黑甚尔忽然顿住，有点灵魂出窍的反差感。 「怎么？」藤原裕司拧了下眉。 「夏油杰。」 伏黑甚尔惊喜地睁大眼睛，勐得拍了下车顶险些导致它当场报废。 「就是这个名字啊！」 「藤原裕司」：「……」 那边孔时雨摸出黑井美里的手机，拍了她被绑架的照片，发给联繫人里的天内理子，也被这动静震到耳朵：「这名字怎么了？」 他反应挺快，「啊，就是上次你想让我查的人？」 伏黑甚尔笑得意味深长又诧异：「原来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吗？」 那鬼鬼祟祟的行动可不见多正派…… 不过驱使咒灵的能力，的确能跟那天在隔壁出租屋里，迅速消减诅咒的体现方式匹配上。 孔时雨发完照片，把黑井的手机给了并不是个甩手掌柜的僱主就走了。 伏黑甚尔仍旧不打算关上车门，弯腰把头伸进来，问已经要发动汽车的人：「这车要开去哪里？」 「沖绳。」 僱主言简意赅，隐隐有些不耐。 「那么远？」 「毕竟要最大限度消耗五条悟，增加他们花在路途中的时间，不是很合理吗。」 「也是。」 伏黑甚尔应着关上了后面的车门，却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并在僱主拧眉注视下坐了进去。 他笑得像是虚假不怀好意，又像是带着点阿谀奉承，回答藤原裕司投递过来的疑问目光：「保护僱主大人，那5000万尾款我还没拿到呢。」 儒雅男人笑得更假，并不领情：「就算我死了，钱也会按时打到你帐上。」 虽然是他僱佣的对方，但跟这样的危险分子待在一起，绝不是个理性的选择。 伏黑甚尔比了个钱币的手势。 「那么多加我一个人的机票钱，想必对您来说，也只是个小数目。」 藤原裕司冷冷扯动嘴角，既然这人没有下去的意思，他也赶不走对方。 面包车很快驶上公路，一路开回了盘星教总部。 伏黑甚尔原本还有些奇怪，随即看到男人指挥几个属下把人质搬下车，运到了建筑后面的停机坪附近，那停了架直升飞机。 伏黑甚尔吹了个口哨。 藤原裕司得知驾驶员昨天喝了酒，这会还没清醒过来呢，当即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都是一群废物！！」 他骂完胸膛剧烈起伏两下，没有选择带人去坐飞机，确实带着这么个人不太好办，除非包下一整架飞机。 但直接坐进驾驶位，还很专业地马上戴上耳机准备启动—— 伏黑甚尔保持抱臂站姿，一时忘了跟上去。 直升机螺旋桨旋转起来，那人看了他一眼，声音被卷得破碎：「快点，这飞机只有800公里续航，中途还要去加个油。」 「。」 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就是挺离谱的。 第214章 【20:05】 落地在盘星教位于沖绳的分部后, 藤原裕司迅速安排人手，将人质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第463页 盘星教释出通缉令后，他们这些太容易被查到的据点并不安全。 会开直升飞机的全能富家少爷, 随后又大气地订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安排僱佣的杀手入住，自己也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休整。 【21:00】 藤原裕司从浴室洗了澡出来, 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 他看都不看一眼刚才交代完可以自由活动，有情况随时会联络对方，此刻却还留在自己房间的男人。 嘴角有疤的男人此刻叫了瓶酒上来, 正在落地窗前独自小酌, 还问他要不要。 藤原裕司还记着自己养的直升机驾驶员喝酒误事，拧了拧眉, 想到现在还不到这人派上用场的时候，便也没说什么。 长时间的飞行似乎并没有让他累积多少疲惫, 褪去宗教面板后的他, 就像是家族以继承人为要求培养出来的商业精英。 浅金色头髮被梳成背头, 发尾还在往下滴水。 他刚才在浴室里就想说了，这人跟他游戏里操控的牧师角色还挺神似的。 冰球轻触杯壁的清脆声音不响, 存在感却很强。 正浏览膝上型电脑的暗网悬赏页面，藤原裕司侧目看去，认出他正在喝的酒，旁边那酒瓶上的商标, 是一个专做gin的大牌子。 之所以对此了解不多的他一眼认出来，是某个男人常喝的就是这款。 已经挺久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讯息了, 据系统上一次提起, 加入酒厂并升职飞快的对方正跟朗姆抢夺势力。 心中的微妙感让人有些烦躁：[这傢伙怎么还不走，搞得我刚才洗了个假头。] 系统：[……] 由于天与咒缚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了, 怕被对方听出摘头套的动静，真田鸠见刚才是硬着头皮给脑袋上的改造人上了遍洗髮水。 原本他以为房间主人进了浴室后，对方会自觉离开，结果这傢伙一点不避讳头一次合作的陌生僱主。 都已经打开淋浴喷头的真田鸠见，见地图上的光点没有挪位的打算，又往浴缸里放水。 他耐着性子泡了个澡，见对方叫侍应生送了酒水上来，终于承认自己失策。 可能是因为还没看到他联繫人质家属那边，所以不放心？ 这两天都没功夫好好洗漱一下，真田鸠见才有点心急地进了浴室。 他匆匆套上浴衣出来，卡着临睡的整点，从脱挂在一旁的盘星教服外套口袋里，摸出女僕黑井美里的手机。 伏黑甚尔喝了口酒，靠在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上，看得出来他半点不恐高，或者说就算防护突然消失了，他失去平衡摔下去也不会有事。 霓虹与夜色，将这面玻璃绘制成了镜子。 镜中是另一个极尽奢华的房间，那边任谁也看不出来，里面像是正用手机处理公务的精英男，实际在做着跟他这种人同流合污的不法勾当…… 伏黑甚尔翘了下嘴角，又饮了口酒。 『………吗？』 他一般不对男人感兴趣，但这个由矛盾感组成的人，实在是充满了神秘色彩。 脱下教服后，藤原裕司也摘下了虚伪的慈悲面具，他没什么表情地编辑好信息发送，而后看向窗边的黑髮男子。 「我已经以绑架犯的口吻，将交易地点定在了关押黑井美里的地下仓库。」 时间不是很重要，关于这地址他不是直给的，还设计了一个与经纬度相关的小解密，对面什么时候解出来什么时候过来就行。 他确信自己的出题能力，绝对比斋藤至那些益智小游戏强多了。 五条悟他们脑子还挺灵光的，想必要解开用不了多少时间。 倒是五条悟在收到绑架犯的消息后，异常安静一条信息都没有回覆，如果不是系统说他们已经查看了，真田鸠见都要以为还未读呢。 那傢伙不像当初跟他发垃圾话对线，倒叫人还怪不习惯的。 伏黑甚尔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到他刚才发了什么后，表情再度空白。 「？」 藤原裕司按照计划，通过暗网悬赏者的权限，将这条悬赏令设置成后天上午十一点失效，看了眼对面学歷不高的男人：「这是一道高等数学题。」 伏黑甚尔一脸可以但没必要：「……哦？」 怕他们赶过来的飞机上无聊，发点题目给那两个高专生消磨时间吗？ 用这种方式消耗对面，倒也还挺有新意的。 「可是地址呢？」 伏黑甚尔从各个角度看这道满是字母的数学题，没从字缝中读出其他信息。 藤原裕司按按眉心，勉强挤出点耐心解答道：「最后的答案是三组数字，分别对应着三个坐标，而后用刑侦学里常见的三点定位法……」 根据三个坐标点以及三个坐标点的半径( x1 ， y1 ) ， r1 ， ( x2 ， y2 ) ， r2 ， ( x3 ， y3 ) ， r3，即可求得三个点的交点 ( x0 ， y0 ) 。 伏黑甚尔：「……」 他不太恍然大悟地张了下嘴：「啊。」 刚才好像有知识从他的大脑中经过，挥一挥衣袖，没留下一丝云彩。 五条悟那边还被人盯着，有盘星教的眼线也有被悬赏吸引的民间诅咒师，怕对面演技不佳，真田鸠见没有过早透露自己的计划，但还是埋了小彩蛋。 这题目是他前段时间去高专宿舍串门时，从五条悟正在读的书上摘改的同类型题目，他肯定能做出来。 第464页 见自己雇的人还不走，藤原裕司拧眉展露不耐：「你对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伏黑甚尔像是没听出他逐客的意思，耸耸肩：「没什么啊。」 两人视线无声交锋了一会。 伏黑甚尔反应过来：「哦，你是要找女人？」所以嫌他在这里碍事。 「……」 藤原裕司表情微微扭曲，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耳边响起的电子音。 【/地址推荐/】 [离这最近的宠物店，里头有白色的猫。] 系统理解他的确需要疏解一下了，这两天挺累的。 真田鸠见：。 [不对！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画上等号的啊？？？] 系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宿主在看到它贴出来的地址导航和店面图片后，的确是心动了的，后台监控到的各项参数可以作证。 而且他在集训营的确憋的有点久了，它十分担忧有天宿主会对一号球场的种岛修二下黑手。 真田鸠见：[……] 被这么一说，他去宠物店撸猫好像找小姐！ 察觉到他微妙的抗拒，系统顿了顿：[你要为你没有名分的原配守住贞操吗？] 真田鸠见嘴角出现一个像素点以内的抽搐：[……原配？] 电子音：[被你藏在家里同物种的诅咒。] 真田鸠见深吸气：[……你下个杀毒软体吧。] 他跟系统正进行戒菸比赛，比谁先破戒，或许是戒断反应让系统个别模块有点异常。 好在伏黑甚尔总算是离开了他的房间，自己也出门去附近的赌场找乐子了。 真田鸠见有预感，他的很快会把刚到手的定金输个底朝天。 【第二天】 【00：26】 【五条悟他们解出了最终答案，订了最早一班来沖绳的飞机】 解出答案的第一时间，五条悟还用天内理子的手机，给幕后黑手发来问候祝福。 【？你tm有什么毛病？】 【搞得那么复杂？】 【草】 【不管你是谁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md！！！】 真田鸠见彼时刚从宠物店回来，餍足之下没什么负面情绪，嗤笑一声把手机盖上屏蔽垃圾话。 迎面刚好遇到才输完钱，回到酒店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见了金主奉承：「看来教祖大人玩得还挺开心？」 兜里又没钱了的他目的明确：「去的哪家会所，带我一起去玩第二场怎么样？」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冷冷别开眼，随手丢过去一张这个身份搜出来的银行卡，以及藤原裕司之前来沖绳出差时，在附近娱乐场所办的会员卡。 「我要休息了。」 伏黑甚尔拿了钱就走，还不忘扬了下「黑卡」，为给自己花钱的金主提供情绪价值：「教祖大人出手真是阔绰，我一定好好替您办事报答。」 真田鸠见坐上电梯回自己的房间后锁上门，确定那人已经打车离开后，摘下头套重新进了浴室。 换衣服时他看着教服遮住的裤子膝盖上，那几根没清理干净的白毛，陶醉地回忆起适才抚摸到的感触…… [嘿嘿、嘿。] 系统：[。] 宿主此刻的笑声多少有点变态。 第215章 沖绳县位于亚热带, 全年气温平均23c，冬天也有20c左右。 此时这里仍旧气候温暖，很适合旅游。 伏黑甚尔一直到五点多才回来, 有系统帮忙盯着那边，真田鸠见也不是太关心他在干嘛。 对方不在附近，倒是方便他上守夜人的号活动, 也是几乎早上才睡下，一直到被系统的提示声唤醒。 他趿着拖鞋行至窗边，眺望这座之前没来过的陌生城市。 【9：00】 【五条悟、夏油杰、天内理子抵达沖绳】 趁伏黑甚尔还在补觉, 真田鸠见独自外出行动。 他在房间里留下改造人伪装成「藤原裕司」, 避开监控与可能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关押黑井美里的地址附近。 昨天他之所以自己开飞机, 是因为驾驶员被他清理取代了。 比起操控改造人驾驶直升机，没去夏威夷学过这项技术的真田鸠见, 还是更相信自己的【f】键。 真田鸠见在离开酒店后, 特地走人多的地方, 用往来行人遮掩自己的气息与行踪。 虽然伏黑甚尔的天与咒缚比普通人更纯粹地夺走他咒力，让他是罕见的0咒力的同时, 赋予他的完美肉身，令他的感官变得极其犀利。 但他对自己的反侦察能力，也有不被警犬追踪到的自信。 系统：[……] 堂而皇之的把人比作了狗呢。 【11：00】 【五条悟等人找到并闯入关押黑井美里的地下仓库】 提前半小时抵达交易地点所在的街道，真田鸠见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点了杯咖啡而后拿出自己带的便当，解决了早餐加午餐。 这期间他不忘进行了一番变装, 保证无人能认出自己、或者「藤原裕司」。 绑架犯只说拿星浆体做交换, 那两个dk就带着天内理子直接硬闯，有如神兵天降般用夏油杰的虹龙开路, 撞开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虽然莽撞但很有效率。 看守并不算严密的地下室角落，夏油杰和天内理子找到了被捆在储藏零售货物的房间里，看上去并无大碍的黑井美里。 第465页 「……黑井！」 「理子大人！」 两个女孩子呜咽着拥抱在一起。 【11:20】 五条悟抓了盘星教成员审问，这次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他这个问题学生倒是有好好记得布「帐」。 遭到绑架的黑井美里没有被为难，相反还有个人对她挺照顾的。 此刻五条悟正抓了那个小高层问话，忽然觉察什么不对劲，梗起脖子将自己的脸怼上去，活像个找茬儿的混混。 「哈————？」 五条悟瞪着大小眼：「你是什么玩意？」 叮咚。 五条悟的手机响了，他边掏手机点开收到的信息，边继续歪斜脖子发出「哈嗯」的威胁声。 六眼扫到屏幕上的内容，联繫人是真田鸠见，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符。 【是我。】 五条悟眼珠子跟着移到屏幕上，就在这时面前的「盘星教成员」也发出他熟悉的嗓音：「是我。」 「？？？」 五条悟视线飞快地在屏幕与眼前这人之间移动，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咒力被触动，有人试图进入他设定为「只准进入不准外出」的帐，没什么阻碍地的穿了进来。 不多时一个披着教服的金髮男人，出现在了走廊尽头，从他们暴力拆出来的坑跃下来。 六眼显示对方的脸是假的，是和面前这个诅咒类似的半人污染物。 五条悟认出下面的人是谁，顿时撒开改造人，也要学那边两个女生的样子给他一个熊抱。 「鸠～见～！！！」 「。」 见这傢伙一刻也没迟疑他有问题，无条件信任般只以为他是来帮忙的，来人半点生不出感动的情绪。 真田鸠见冷冷地横起胳膊，眼神警告他正常一点！ 这里的改造人是昨天在伏黑离开之后，保证黑井安全留下的，真田鸠见收回了不断缩水的人干，嘴角扯出当前人设的怜悯浅笑。 「你说——让谁洗干净脖子等着？」 【12：00】 【真田鸠见与五条悟等人汇合】 五条悟看着把手机抛还给黑井的真田鸠见，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他也反应过来那道题目，可能是真田鸠见哪天翻他书时看到过类似的。 「吼，你怎么不早说，故意寻老子开心呢！」 「是你们的演技不太过关。」 五条悟不服气地轻捶一拳真田鸠见，掐起女高口吻证明自己：「亲爱的，你大费周章把我们小姐妹引过来做什么啦？」 夏油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别把我算在里面。」 真田鸠见已经能很好无视这傢伙的低节操举动了，看了眼那边对自己存有警惕的「星浆体」：「现在不着急说这个。」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远程操控那边的「藤原裕司」起床外出，去进行一些宗教相关的自由活动，并询问几人接下来作何打算。 五条悟食指轻点嘴唇，「嗯……」 他也看了眼那边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好像已经对接上了真田鸠见所想。 现在对天内理子问出问题，好像并不能得到她遵从本心的回答。 失去父母的她被咒术界资助并派人照顾，度过了衣食无忧的几年，但也被灌输了要作为「星浆体」，与天元融合的宿命论。 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卸下这一被强加在她身上责任的准备。 五条悟一把扯下身上的高专校服，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件花衬衫披上。 「人家要去海水浴场玩！！」 …… 【13：00】 阳光，海浪，和沙滩。 如果不是现在并非旅游旺季，一整片海滩不用五条悟包场，都没几个人，还真分辨不出现在与夏天的区别。 以及谨慎起见，还担任着护卫星浆体工作的五条大少爷还是包场了。 「呸。」 真田鸠见抹了把扑到自己脸上的海水，闻到独属海洋的腥味，通感之下他好像也吃到了咸味。 「所以，我为什么也要跟你们一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快看我挖到了什么——噗～好噁心啊这个海参！！」 「。」 「嘿咻！你们快接住！」 「。」 真田鸠见眼角抽了抽，侧头避开袭击过来吐肠子的海产，结果后方不远处套着泳圈的天内理子没能倖免，小姑娘迅速朝那边的白毛男发动泼水反击。 他不欲参与这幼稚的纷争，正想抽身离开去遮阳伞下坐会。 噗——哗啦啦。 五条悟手掌挤出的水流，精准命中他的后脑勺。 「——五！条！悟！」 真田鸠见在确定附近没有别人后，现在是不戴头套的状态，他切实感觉到自己头髮湿了！ 「别跑！」他立马回身追击，「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追不上我！！」 系统通过附近路旁的监控，看到这边欢脱热闹的场景。 夏油杰躺在沙滩椅上，含笑看着沿浅水区奔跑，互相泼水的三个人。 旁边黑井美里目光无奈又高兴，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 海边的宿主勉强临时克服了恐女症，和天内理子结成同盟一起对付有无下限的五条悟……它调整了一下视角，挑选最佳构图比例，无声地按下快门，将这一幕精彩回忆保存下来。 第466页 画面中抬手遮挡水花的蓝发少年，脸上带着或许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比折射过空中水珠的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宿主其实也玩得挺开心呢。 真田鸠见刚才被五条悟和夏油杰联手架过来时，眼神死的他，发现自己当初用奖励点打折买的花衬衫，时隔数月终于派上了用场。 好一个迴旋镖又飞了过来。 系统甚至已经应景地播放起了泳装回轻快bgm！ 的确美好的青春时光，让人捨不得就这样结束。 夏油杰提醒时间不早了后，见天内理子露出失落表情，五条悟与真田鸠见对视一眼后，提出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 反正现在「幕后黑手」就在他们这边呢，中场休息时间再多一点也无妨！ 于是他们又一起，在沖绳观光逛玩了一圈。 从在绣球花海中漫步，于林荫下划船，到体会深海悸动的水族馆。 他们一起吃了当地有名的拉面店，据其他人说味道是很一般啦，不像网上评价的那么高，但在椰树下沐浴着海风，气氛好得似乎味道也不是多要紧的。 知道真田鸠见味觉奇特，五条悟在整蛊完天内理子后，果断给他的碗里也多撒了几把辣椒粉。 然后真田鸠见拉低遮脸的兜帽，面不改色地，把汤底完全变红的面给吃完了，收穫天内理子震惊又崇拜的目光。 到了饭后运动环节。 他在沙滩上画了个像量出来的标准网球场，又变魔术似的抽出两把球拍，让五条悟陪自己打网球。 这几天真田鸠见也没有松懈每天的基础训练，虽然没有合格的对手，但他发现用改造人凑一下数，哪怕打了几分就让「对手」投降，也是能煳弄过去拿全每日经验的。 在柔软的沙地上打球，网球几乎无法弹起，真田鸠见便和五条悟隔着不存在的网打截击。 规则也改为球落地就算失分。 跟五条悟打完一场比赛，真田鸠见才刚刚热身，邀请的目光递向那边的夏油杰。 眯眯眼在看到他们不用咒力用五六颗小球乱打后，脸上表情和姿势就石化似的没变过。 「来一局吗，刘海怪？」 「。」 夏油杰脸色微臭，摘下脑袋上的太阳镜活动着身体走上场，从五条悟手中接过接力棒，嘴角笑容却加深了：「好啊。」 一直到夜幕低垂，今天就要结束了。 五条悟掏出手机浏览着什么，就要愉快让某个辅助监督去给自己订酒店，忽然被真田鸠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叫停。 「……你换一家酒店吧。」 「为什么，这是当地最好的酒店啊？」 真田鸠见捏捏眉心：「……『我』和盘星教僱佣的杀手，都住在里面，容易抬头不见低头见。」 五条悟耸耸肩正要拨通电话，让辅助监督随便安排个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被护卫的少女和她的照顾人勐然想起险些遗忘的—— 「那个……请等一下，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沖绳。」 黑井美里抱有一丝迟疑，看着今天游玩全程如果有人，都遮了自己面容的蓝发少年。 今天初遇时他还不是这副模样，把手机丢给她时还是一个仿若传教士的中年男人，之后摘掉了面具一样的头套，这应该也是他术式的一种表现形式。 像收了关照他的那个盘星教众「人偶」一样。 很感激对方冒险潜入盘星教内部，也知晓他是友方，随着他的出现，一切仿佛打开简易模式。 只是黑井美里不确定这位少年，那隐约可以窥见的其他打算究竟是…… 真田鸠见安抚地笑了下，见时机成熟终于开门见山：「当然是因为这里诅咒师少，眼线也少，远离东京也更方便把你们悄无声息地送走。」 「没错！就是这样！」 明明也才刚听到的五条悟做出击掌手势，见真田鸠见不搭理自己，顾自拿起对方的手"give me five"。 黑井美里睁大眼：「你、你们的意思是——」 天内理子微微垂着头，被头巾压下的刘海盖住她眸中情绪，忽然上前一步。 「跟天元大人融合，是妾身的宿命…！」 真田鸠见扫过天内理子攥紧裙摆的拳头，那颤抖并不细微。 什么为了咒术界的存续，背负着每500年一回，与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同化的宿命…… 去他妈的宿命！ 「天内小姐，你还有无数个日出和风景，这世界不需要你的牺牲来拯救。」 天内理子眼眸中已经蓄起水汽，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妾、妾身……」 隔着不会让她感觉被胁迫的三米远安全社交距离，真田鸠见温和地鼓励她，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我想听到你不勉强自己的，真实的回答。」 「我——」 终究还只是个国中生少女，眼泪从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滚落，天内理子不再压抑地一个人偷偷啜泣，她不顾形象地瘪嘴痛哭流涕起来。 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酸与委屈都宣洩出来，被黑井美里抱住的她，胡乱擦蹭着脸上的眼泪。 「我、我果然……」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这种被真心对待的感觉却是多么令人幸福。 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太难看了，天内理子破涕为笑。 「还是想——」 第467页 — … — 白天控制「藤原裕司」离开去进行宗教活动，路上交接个班，晚上回来就是亲自操作了。 不过「藤原裕司」回到酒店时，略显心不在焉。 就在酒店大堂里消磨时间的伏黑甚尔喊了他两声，「教祖大人」，那男人才略显迟钝地寻声看过来。 他真情实感地关心这个大方的金主：「发生什么事了让您心情不佳？」 「如果对方是术师的话，我可以出手替您排忧解难，这个价格也是可以打个九八折的。」 藤原裕司诡异地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劳永逸的可能性。 「……如果是与咒术界无关的普通人呢？」话音落地的下一秒，他自己先不受控制地拧起眉，又马上摆手让他忘了这个。 「与你无关，做好你该做的事。」藤原裕司走到这个危险男人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那个女僕已经被五条悟他们救走了，不知为何现在人还停留在沖绳……」 「我的人查到他们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想必是想让悬赏撤销在飞机行驶途中，我们明天要更早动身返回。」 藤原裕司瞥了他一眼，提醒也是警告：「你今晚别到处鬼混。」 伏黑甚尔冤枉道：「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教祖大人——」 「一切当然是以完成您的委託优先。」 他今天肩膀上缠着只皱脸的丑诅咒，就是用来储藏自己年轻时攒的咒具，平时让其吞食自身，变成硬币大小可吞食藏在胃部。 此刻这只罕见拥有储物能力，身体内部其实是个异空间的咒灵，好奇地朝靠近的陌生「人类」探去。 真田鸠见的胃部构造与其相似，也是一个异空间。 不过同是诅咒，命运却大不相同。 见金主微微后仰，避开了诅咒的贴近，伏黑甚尔抱歉地按住它。 他一看就不太像好人地微笑保证：「我明天早上一定赶回来。」 藤原裕司：「……」 他也管不了这个人，用扣金钱之类的威胁对方，又未免太不知进退，难保对方拿到钱后会做些什么，最后冷哼一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道，他忽然又折回了。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见藤原裕司压抑不住暴露本性地低骂一声，像是突然想起有什么要紧事，就这样又匆匆走了。 「？」 他看了两眼那背影，抽完指缝间这支烟，就也要趁着大好夜色出门去潇洒了。 伏黑甚尔出门时与一穿黑衣留银白长发的，疑似帮派人士擦肩而过，对方身上也有未散尽的烟味，他没有回头走出旋转门。 后方传来那人走向前台办理入住的声音。 第216章 系统感觉宿主和那个男人之间, 就仿佛有那个替身使者相互吸引的定律。 [我想办法把他弄走……] [……不用了，我去五条悟那凑合一晚吧，反正也快离开了。] 真田鸠见已经挺久没见到这个男人了, 上次见面还是上次，跟立海大众人一起参加花火大会。 他刚才熘得迅速，没跟人再打照面, 只是地图上的惊鸿一瞥，现在详细一问系统对方现状，抽搐的嘴角在风中抖啊抖。 身为一个事业狂人, 黑泽阵这次突破系统严密的防守跟他身处同一张地图, 也是来处理工作的，具体业务不是很重要。 问题是—— 短短两三个月没接到对方的消息, 没想到这人居然就已经进化到在组织中的话语权，隐隐压过二把手朗姆一头, 还要跟人撕破脸了！ [不是, 他升职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照这个速度下去, 不出两个月，琴酒就要夺了乌丸莲耶的权自己当老大了。 现在那个原本想要借这个年轻男人一清二楚的野心, 来对付最大隐患的老头，就已经隐约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对方，压不住这管枪了。 他以为自己是握枪的猎物，谁知道这个男人, 是一匹无法被轻易填平欲望的野狼。 而且他虽然年轻，却又无比优秀而谨慎。 至少目前为止黑泽阵隐藏的很好, 无论乌丸莲耶把什么工作交给他, 他都能准时准点的替组织达成目的。 这趟便是临时接到任务，过来处理一个叛变的下线。 真田鸠见敲响了五条悟他们下榻酒店的房间, 来的路上顺便帮忙绑了两个被悬赏吸引来的民间诅咒师，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拿到这笔钱。 他才敲了一下，已经「看」到他的房客立马拉开门—— 「快快！」 五条悟什么都不问热烈欢迎，主动表达了强烈收留他一晚的意愿，一把把人拉进屋里。 真田鸠见跟躺在沙发上休息，摘下眼罩看过来的夏油杰点了下头，又被风风火火地扳着肩膀推往更里面的房间—— 「喂，你干什么——」 五条悟见他抓着门框不配合，一指对门说：「她们都在里面呢，已经睡下了。」 又激动地展示他们面前这个书房：「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熬通宵！！！」 五条悟之后直接找辅助监督给自己安排了一间民宿，里头家具齐全拎包入住，最重要、也是他再三强调的是，必须要有电脑！ 真田鸠见看着房间里经过一番布置，尽显精緻还点了支香薰的桌面：「……」 他闭上眼，抬起的手指尖颤抖：「你赶紧把显示屏上那两个粉色蝴蝶结给我撇开！」 第468页 五条悟不乐意瘪嘴：「欸——不好看吗？」 真田鸠见在他摘了那些个多余的装饰物后，终于走进了这间房。 五条悟充满热情开机上号，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越过眼镜腿看向他带上一丝青色的眼下。 平时都挡在宽大的墨镜下，让人险些忘了他从接到任务那天开始，已经好久没歇息了。 不像真田鸠见有系统在，加上秒睡的能力以及物种优势，他有获得足够的休息。 而五条悟这里虽然有夏油杰在，好歹替他分担了一些，但这傢伙想必是一刻不停地使用着术式，这带给大脑的疲惫感是无比庞大的。 现在五条悟的眼眸，也正泛着轻微的光芒，有墨镜格挡着显然不是照进了屏幕光。 「你也去休息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为了计划不暴露，没有片刻松懈，今夜本来也打算轮流休息度过。 「我没事。」 五条悟说着正要输入密码，飞快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一把抱过键盘用身体挡住再按。 真田鸠见：「……」 他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这人防什么呢！只有这傢伙才能做出盗人号的事来吧？ 「你已经很累了吧，游戏什么时候不能玩？」 五条悟愉快拖过滑鼠，点击确认登入：「可是老子现在就想玩！」 伴着熟悉的登入音乐响起，真田鸠见有些头痛，回忆了一下系统平时是怎么劝自己的：「只能玩一小时，然后你马上就去休息。」 五条悟拖长声音答应着，又帮忙开真田鸠见面前这台机子，他特地让辅助监督给他搞来的。 「你也快上线，我们还没一起这样玩过这款游戏呢老公～」 「闭嘴。」 真田鸠见点开图标时，忽然听到系统的提醒：[……有人在玩你的号。] 正输入帐号密码的他卡住，侧目瞪向正大光明盯住他放在键盘上手指的人：「。」 五条悟手伸到墨镜下面捂住眼睛：「什么嘛，人家又没有要偷看！」 真田鸠见额头青筋跳了跳：「你把六眼关了再说话！」 被揭穿的五条悟反呛：「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他终于停止主动接收周遭庞大的信息，放手连带摘下眼镜，对上真田鸠见「想打架吗」的表情，立马占据道德高地。 「会吵到杰睡觉的啦！」 真田鸠见拳头硬了：「我们刚才究竟是谁嗓门更大一点？」 他嘆了口气脱了外套盖上，他刚才来的路上只在外面披了条宽大的风衣，里头穿的还是藤原裕司的教服。 「你自己玩吧，我帐号借给别人了。」 「谁？」 真田鸠见已读不回：「一小时后换你休息。」 「知道了——」 五条悟不大满意地点开任务列表，还没操作几下呢，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准确地摸到了音响扭低了游戏音量，又从他准备的果盘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团成团堵住耳朵。 而后全程闭着眼睛做完这一切的真田鸠见，把衣服盖过了头顶。 「……」 五条悟看到他在两息之后，身体就彻底放松下来。 真是，这样都能睡着吗？ 五条悟不再看旁边坐着的人，想着他应该准备个躺椅的，边随手点开了有特别关注消息提醒的对话框，游戏官方提醒也是这个提示方式。 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这个，正想看有什么活动…… 是物理超度你甩过来的队伍邀请，附带一个言简意赅的：【周本】 「……」 五条悟侧头去看旁边的人，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收到的消息。 【物理超度你】，点进去能在对方的妻子那栏找到自个，不是在后头加个空格的雷同暱称。 而如果是对方经常託管的那个代练，绝对是不会来主动联繫他的。 那就是借了真田鸠见帐号的人了，是谁呢？ 五条悟感兴趣地点击同意，传送过去后看着跟自己交谈，完全看不出破绽的人，忽然勐得反应过来。 不会前两天说自己用教练的电脑上号的人，也不是真田鸠见本人吧—— 他就说那天真田鸠见为什么吵着吵着，突然要跟他离婚。 他不要那宝贵的1.25倍加成了？怎么可能捨得啊！ 何况解除还会掉大半管经验！ 进本后，五条悟找着机会唠嗑：【今天跟你打球累死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怀疑过，也是对方的操作，某些搓招的小习惯也是一比一復刻真田鸠见的，对面肯定是跟他们一块下过本的人。 物理超度你：【那是你菜】 角色头上弹出的气泡，语气也是找不出破绽。 【哈？】 五条悟继续打字：【你明天给老子在基地里等着！】 那边很快发了一个蔑视的表情。 「……」 五条悟脸上却绽放出诡异又兴奋的光芒，指尖轻快地在键盘上跳跃，不经意地提起：【我们上次差点离婚，你说要是真离了，孩子判给谁？】 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的对象。 那个殉情～殉情～好像有段时间，没到他们面前来跳脚了啊？ 上次旁观了他们在游戏里相认，虽然不知道真田鸠见哪里冒出来那么大个儿子…… 五条悟看了眼旁边这幅打扮，意外与游戏里这个牧师角色有些神似的人。 第469页 就像太宰治想撇清关系一样，他也跃跃欲试地拱火，很快有了个好主意。 【要不然还是过继给杰吧？】 物理超度你：【……】 那头的太宰治跟他打了一会机锋，很快从对方明确的攻势判断出，自己暴露了。 他不再装了，没找到对方察觉的契机：【你是怎么发现的？】 角色头顶开始冒出阴阳怪气的气泡。 【你这个冒牌货也真是的～】 【亲爱的就睡在我旁边呢～】 太宰治：「。」 他恶狠狠地打字：【这不可能！】 他接到消息那个人应该从东京回来了才对——【你们现在在哪里？】 【不告诉你～】 心情很好的五条悟让他加自己的好友，而后飞快地凑到真田鸠见旁边，跟蒙头大睡的对方来了张比耶合照，给对面发过去。 确定太宰治看到之后，他又迅速地把人给拉黑了。 对面气急的太宰治，也几乎是同时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我迟早弄死这傢伙——」 「弄死谁？！」 此刻与他待在一起，惊醒的中原中也立马从隔壁卧室闯进来。 他原本是不太乐意让这傢伙进自己家的，但真田鸠见也说两个人一起会安全一些。 太宰治拔了电脑插座，不理他也倒头就睡。 [……] 系统将他们的聊天记录拷贝下来，准备一会发给宿主观看。 — 醒来后的真田鸠见，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他直接关了乐到现在，不肯下线的五条悟的电脑，勒令人去另一间空卧室休息。 半夜夏油杰醒来一次问他要不要换班，真田鸠见让他们这些脆弱的人类好好休息，自己闭目养神换号上班。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外头天刚乍现一抹紫意，五条悟就醒了过来，虽然吐槽着枕头矮休息的不太好，但状态和精神头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我们一会去哪吃饭？」 五条悟把手伸进衣服里挠肚皮，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夏油杰提议自己出去买早餐，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真田鸠见不跟他们一起吃，又确认了一遍流程后，离开了这间民宿。 他返回自己下榻的酒店，看到隔壁房间的光点已经回来了，又从系统那里了解到，昨晚伏黑甚尔在赌场送了一整晚的钱，只比他早回来了一点：「……」 他又看了眼左侧房间的方向，上面的光点也正在床的位置歇息。 这里隔音好的很，但真田鸠见推门进入房间的动作，还是让惊动了伏黑甚尔。 「教祖大人昨晚过得还不错？」男人是来跟他确定出发时间的。 真田鸠见应了一声，极力控制视线不往地图上瞟：「半小时后出发，赶紧收拾一下去退房。」 「好的。」 伏黑甚尔答应着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瞥向走廊左侧。 那里有房门从里面打开，毕竟昨晚才见过对方加上那身显眼的打扮没变，他认出这个人是自己昨天离开酒店时擦肩而过的那个。 「……」哦？ 他注意到「藤原裕司」像是避讳与他的不法僱佣关系被人看见，看似不动声色地迅速结束了跟自己的对话，关上房门进去了。 那边的银髮冷厉男子，淡淡瞥过来一眼，也很快转身走向电梯。 第217章 伏黑甚尔看了看面前闭合的门板, 他能感知到里头的人在隔绝视线后，原地怔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去收拾东西。 啊。 是熬夜太狠有点撑不住, 还是跟那个人认识呢？ 不深究僱主私事，他很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天】 【6:00】 【距离星浆体悬赏撤销还有5个小时】 藤原裕司和僱佣的杀手赶到当地盘星教据点，飞回东京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僱主没有自己驾驶飞机, 但当找来的驾驶员已经要起飞时，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你说什么？」 他们从飞机螺旋桨的噪音中，勉强听清了对面线人在说什么。 【消息确认】 【看护人带着星浆体逃离】 「怎么回事！」 脱离掌控的发展让藤原裕司脸色铁青, 他立马让驾驶员停下动作, 问清派去监视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人是今天早上，在夏油杰外出去便利店买东西时翻窗逃跑的。 想杀星浆体的人那么多, 离开护卫身边无异于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比起五条悟大意、或是疲惫到看不住两个大活人, 伏黑甚尔更倾向她们是在护卫的默许下逃离的。 他不想去关心这中间有什么缘由, 他的僱主倒是十分擅长分析别人的心理。 「星浆体从降生的那一刻起, 就没有被咒术界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对待。」 藤原裕司和他坐在从停机坪撤回的车上，忽然有感而发：「失去父母的她在咒术高专的保护下长到现在, 看似给予了在同化前最大程度的自由，实际那只是一层脆弱的蛋壳。」 「就好像端上餐桌前的临终关照一样，噁心透顶。」 「天元结界庇佑下的安宁，是虚假的和平, 固化的阶级与家族就好像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沼。」 第470页 「……但现在看来，都说其降生打破了世界平衡, 御三家之一五条家内定的下任继承人, 的确是个『问题儿童』呢。」 伏黑甚尔看了眼情绪稳定下来的男人，他在理清了缘由后, 重新回到了运筹帷幄的状态。 的确，谁能想到那个五条悟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星浆体躲得了这一时，难道六眼能一直护着她吗？ 且不论盘星教的悬赏，那些个老头子首先第一个不会同意。 伏黑甚尔发现自己肩头的无名诅咒特别喜欢往旁边的人身上爬，就这一会又凑了过去，他一只手轻松捏住它蠕动的身体。 「当初派去撞死星浆体父母的，不是你们的人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没加入盘星教。」 藤原裕司又道：「况且三个人一起出车祸，却只有一个小女孩活了下来，不可疑吗？」 有人想借他们的手除掉那孩子的牵挂，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天元的容器。 伏黑甚尔感慨着腌臜事真不少，顺着手里不怎么听话的诅咒，满是褶皱的臭脸探去的方向，看向拧眉传达抗拒的男人。 「我还真是有些意外，听教祖大人你刚才的语气，对天元大人一点也不恭敬。」 藤原裕司见他把自己的饲养的诅咒拖回去，总算抚平了眉间褶皱。 「这不是信仰，而是生意啊，伏黑先生。」 「……」 伏黑甚尔抬抬眉，听到男人又说。 「还有，我不是什么教祖。」 【8：00】 【「找到了」星浆体和其照顾者，民间诅咒师和盘星教的人对其展开新一轮追杀】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护着，看路线是想将他们送去机场的，也买了飞国外的机票，像是没打算把人送回东京。 「来不及了，直接在沖绳动手吧。」 藤原裕司按按眉心，调整了自己的计划。 看不懂他们在干嘛的辅助监督着急上火，想联繫那两个人，却发现自己号码被拉黑了。 这会已经联繫东京那边叫外援了。 「虽然无法达到原计划中，你用无咒力的身体瞒过咒高结界，突袭松懈下来的五条悟的效果。」 「但照你说的，经过这几日的消耗，他也该非常疲惫了。」 藤原裕司和伏黑甚尔此刻在街上，摊开了一份地图，视线从各个景点上划过：「你要战胜他应当不难。」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下结论，伏黑甚尔有些惊讶，表情一瞬间竟有点空。 听这个人前面在车里的话，就能看出他对咒术界非常了解，那么他也不应该不知道五条悟和他的六眼其存在代表了什么。 「教祖大人这样相信我的实力吗？」 「你不是天与咒缚吗？」 注意力不在这里的「藤原裕司」说完，想起对方的遭遇：「这是与六眼一样得天独厚的天赋，你也的确很强不是吗。」 伏黑甚尔原本姓氏是「禅院」，御三家之一，因没有咒力遭家族歧视，有一个格外悲惨的童年。也是因此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 这人除了反社会人格，实际还有些自毁倾向在身上。 捨弃无用的自尊心，无所谓过得怎么样，无所谓自己也无所谓他人。 他原本在与同是禅院家出身，境遇相似的前妻结婚并有了孩子后，是打算就此隐退的，可惜惯爱开玩笑的上天，让伏黑惠的母亲在诞下孩子后很快患病去世。 刚有气色与好转的伏黑甚尔，重新回到了看不清前路的黑暗中。 「当然了，承蒙教主大人关照，我肯定会完成委託，替你杀了……」 伏黑甚尔两手撑在他放地图的户外桌上，注视穿着教服的男人：「星浆体。」 藤原裕司抬头看了他一眼，在地图上点了个位置：「把他们引到人少的地方动手。」 伏黑甚尔坐下来，抬手叫服务员过来点餐：「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好让五条悟施展不开吗？」 「……」 藤原裕司拧了一下眉，正要说什么，那边服务员过来了。 伏黑甚尔点餐时还很体贴地问他要么，藤原裕司只要了杯冰水，等服务员走后，男人又很自然地改了口：「我理解教祖大人的仁慈心，放心，会照你说的做的。」 他真诚笑说：「给钱的人说了算。」 「都说了我不是……」藤原裕司揉揉眉心，算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服务员送上伏黑甚尔点的章鱼烧跟炒饭，他看着面前杯壁上滑落的水滴，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圆润的深色圆圈。 「……」 要让星浆体「当众死亡」。 【9：00】 机场那边被制造了一些混乱，导致暂时无法起飞，五条悟他们被困在了沖绳岛。 他们只能护着天内理子他们且战且退，拖延时间到悬赏截止。 【11:00】 【星浆体悬赏撤销】 …… 【11：01】 【五条悟他们被引到北谷町美国村】 藤原裕司看着笔记本屏幕上，后台提示「已撤销」，端起旁边的冰饮喝了口。 他现在已经不在刚才那家店了，这里是对美军驻日基地遗址和邻接的海岸进行开发，利用美军驻日设施集中的特点建造的美国村。 就好像一座西海岸小城镇，充满浓郁的美利坚风情。 第471页 脑内电子音响起：[……是不是还感觉有些亲切的熟悉？] [可不是嘛。] 这里充满了他「梦中」的回忆，当初宽特罗所在的也就是个小街区，只是不临海。 今天这里虽有游客但不多，就选在这里作为最后的动手场所了。 他先一步抵达附近，找了间餐馆坐在户外，像个普通的观光客。 真田鸠见看到那几个光点进入百米范围，而刚好附近没有什么路人，便捡起放在一旁，跟伏黑甚尔处在通话中的手机：「动手。」 把自己刚好框进去的「帐」，这个大小应该差不多。 他竖起双指正要念词，忽而耳边炸响系统的提醒声：[当心！！！] 真田鸠见也瞥见了地图上那个，眨眼间跨过百米逼近的光点。 「——！？」 那极速逼近他后腰的寒光，被他迅速抽出的匕首挡了一下，很快无往不利地直接削断了他的合金刀。 真田鸠见正面对上了这个「天与暴君」，眼中震撼未消。 这傢伙为什么突然发疯攻击他？ 伏黑甚尔手中的释魂刀能无视一切物体的硬度，直接攻击其魂魄，将其斩裂，在断了他一把刀后继续逼上来。 真田鸠见不得不后退闪避，又掏出一把匕首试图拉开距离。 但身经百战的这傢伙，战斗意识真的强到可怕，配上0咒力的强大躯体，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整体带给他的威胁感，比五条悟更甚。 这傢伙手里的这个咒具，对他是起克制效果的。 好在那边的队友，也马上过来支援他。 伏黑甚尔被夏油杰操控的大号蠕虫吞吃掉，真田鸠见终于与其拉开了距离。 那边五条悟承接真田鸠见的工作立下帐，不允许有术式的人进出，随即也挡到了他的身前。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真田鸠见刚才挡开了「释魂刀」，这傢伙左手又拔出来一把「天逆鉾」，猝不及防之下，他虽然一掌打到对方腰腹上，改造其魂魄让他动作偏移—— 上一秒那能使得接触到的术式强制解除的咒具就在眼前，脸上的凌厉寒意尚存，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有没有被伤到：「草。」 五条悟见他还捂着脸，紧张起来：「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真田鸠见推开他，唿吸略有些急促。 刚才情况紧急加上同步率有些波动，让他无法专注听到系统在说什么，现在听清了，是让他开挂用掉上周目留下来的技能卡。 [还不到那个程度……留给羂索和宿傩。] 真田鸠见推开五条悟紧张「有没有毁容」凑上来的脸，看向对面那破开咒灵肚子爬出来的人，实在是有些搞不清状况。 他把脸上遭到重创的改造人扯下来，一头长髮随之披散开，摸了摸脸上确定没有什么伤处，他皮笑肉不笑。 「伏黑先生，这是做什么？」 伏黑甚尔看了眼上空的「帐，」视线下移挪到对面的人身上。 他用刀柄敲了敲脑门：「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之前其实见过一面。」 「……」 真田鸠见眯起了眼睛。 「夏油杰。」 伏黑甚尔叫出了这个名字，满意地看到少年神情变化，「看来你也还记得。」 夏油杰顿了一下拧眉，奇怪他突然叫自己做什么，有些无法根据对话结合这段上下文。 真田鸠见眼神死拒不承认：「我是夏油杰，那这个刘海怪是谁？」 伏黑甚尔摊手：「看来你那天报了假名。」 夏油杰终于反应过来了，难以理解地回头看向三股辫的蓝发少年：「？」 第218章 原本的计划是要伏黑杀了「星浆体」, 为了防止出意外，真田鸠见打算布个帐好随时支援五条悟他们，之后把尸体带回去交差。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不对上夏油杰的视线, 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真田鸠见对自己现在的演技很有自信，这两天也没从伏黑甚尔的身上发现什么, 自己暴露了的破绽。 这人一直挺正常的，还不时出言捧他这个金主。 伏黑甚尔空挥刚才划开咒灵腹部的释魂刀，上头沾到的紫色液体, 在地上留下一道泼墨般的痕迹。 他看着对面警觉的两人, 和被护在后面，却最显放松与有恃无恐的「教祖大人」, 不动神色调整遭遇强敌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这个人刚才展现出来的身手叫他有了强烈的威胁感。 从刚才只有一个照面的交锋, 他们对彼此的身手有了大致了解。 伏黑甚尔没想到这个相处了两天的人, 居然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他看似占据上风, 划破了对方脸上的伪装，但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伏黑甚尔站立的姿势看不出异样, 实际他现在腰腹部痛的要命，不是刀子划破、巨力碾压那种他不太陌生的痛感，像是灵魂被当成面团攥起揉搓一般。 这应该是种特殊的术式攻击，强势地污染了他的身体。而且他恢復力也很强悍的肉体, 对这次伤害修復缓慢。 如果不是0咒力天与咒缚的强大抗性，他应该已经中招了。 另外五条悟看上去没有被消耗太多, 还有一个不知道吃了多少咒灵的咒灵操使。 第472页 身经百战的伏黑甚尔, 很快判断出现在局势对自己不利。 伏黑甚尔虽然发现这个金主是个冒牌货，但对方人虽然是假的, 可支票钱他是真提出来了，所以在看到「教祖大人」开始布帐前，都还按照他计划行事。 主要是想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那尾款还有没有机会拿到。 随着那个人使出隔绝外界视线的手段……他很果断地第一时间偷袭背刺。 一击不成，伏黑甚尔刚才其实是想跑的，但真田鸠见拖住了他。 这么一耽搁，帐已经落成了。 他是有些托大了，刚才应该第一时间就走的。 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反而将刀送往这个男人的背后呢？ 而且像是还想跟人说些什么，于是没往致命的地方捅。 伏黑甚尔也不太清楚自己动手时的想法，只是恍然想起不久前在车里，他说那番话时的神情，那朴素的正义感，眼里倾泻而下的光，是对方这两天唯一暴露的不该属于藤原裕司的东西。 他当时只觉得天真好笑。 但眼前再闪回那窥见的一丝耀眼灵魂……就被一种莫名的破坏欲支配了。 是离开这两年迟钝了吧，他居然没收集清对方的术式就动手，当然也实在是没有有关这个人这张脸的记录。 他之前就看过咒术高专两个护卫的资料，并不能与之对上。 判断出自己处在不利局面，伏黑甚尔看上去很有谈话的欲望。 「我的五感都很好，能通过气味、声音掌握很多别人无法看见的微小情报。」他在真田鸠见难以理解的注视下说，「前两天初见到你时，我便觉得『教祖大人』的嗓音体型，都给我熟悉的感觉。」 「但一开始，我并没有将您跟那个曾有一面之缘，还给害我被警察追查的人联繫起来，毕竟我实在不太擅长记男人……」 「直到您第一次说出那个名字。」 绑架了天内理子的看护者那天，真田鸠见本来是想先把人弄过去，之后寻个由头把这个人也叫过去，没想到伏黑甚尔直接坐上了车主动要一起走。 伏黑甚尔说着：「教祖大人发音的方式和音色，一下子就串联起我在意的点，让我想起原来是你。」 真田鸠见磨牙：[……这傢伙开挂！] 系统：[……放轻松，深唿吸。] 它心说宿主这马甲也该掉习惯了。 真田鸠见抹了把脸，挤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所以你是通过那个什么绝对乐感，认出我的？」 伏黑甚尔：「也不是。」 「……」 真田鸠见眼角抽搐了一下，同步率往上跳了跳，看到什么的五条悟立马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好了好了，别跟他废话了，我现在就用「赫」把他打个对穿！」 真田鸠见顿了下看过去：「你练成这个术式反转了？」 五条悟开朗脸：「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 「……」 对面有敌人，旁边的夏油杰没有拆他台，照这个算法他也现在就能同时打出十颗网球。 对面伏黑甚尔没被这个小岔影响，继续道：「最主要的的是，教祖大人你是第三、不，第二个在我靠近前，就发现我的人。」 第一次是在他少年时。 因听说了五条家那个六眼的诸多传闻，他好奇去看了一眼，而那个当时还没他腰高的小鬼，居然察觉到了他，转头看了过来。 这就是五条家引以为豪的「六眼」，没有死角的全方位「视觉」。 第二次0咒力的他被察觉到，是在一间廉价出租屋里，那人在踏进楼道时，就显得非常谨慎，或许一开始可以是因为电视声而察觉有人。 但他悄无声息地放下酒罐，行至门外时，他难以置信地发现没有咒力宛如无物一样的自己，居然被里头的人察觉到了。 而后无论他是诅咒师还是高专的相关人士，都本不打算掺和的伏黑甚尔，敲响了门并跟人打了声招唿。 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真田鸠见睁大眼沉默了：「……」 所以小地图至少要背一半的锅？ 伏黑甚尔含笑道：「那天也是一样，教祖大人像提前『看』到了一样，做好准备迎接客人……」 至此所有话都说完了，气氛凝了凝，随时要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这个男人却又半感慨地说着什么：「教祖大人您的真容看上去，倒是比我想像中要年轻。」 伏黑甚尔看着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的少年，满是无可奈何地说：「跟你们一样，我也很困扰这个局面要怎么办呢？」 五千万到手这趟已经够本了，这个帐也可以用他手里的咒具破开，但刚才交手下来他就意识到失策，自己轻易摆脱不了这个还不知真名的「教祖大人」。 「刚才之所以偷袭，实在是您布局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伏黑甚尔找补着，为了展示诚意，还让肩头的诅咒把手里的刀吃了下去。 看似引来的是五条悟和星浆体他们，实际这布局针对的是他。 比起五条悟，这个人更充满不确定性，给他诡异的威胁感。 但意外的是，直至他主动撕破脸前，这个人都没有对他展现什么杀意，直到现在也看上去更多是头疼和难以理解怎么就又出现了计划外的发展。 「如果只是想利用我一下的话，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第473页 看到那边的「星浆体」和「看护人」，伏黑甚尔也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 虽然那两个「女人」都一副紧张的样子，但由于主人没空管它们，多少有些不够逼真。 原本和教祖大人的计划里，还有他以身入局，作为「路人」接近星浆体的一重保险。 而现在两个护卫一早就舍下她们，都跑来跟教祖大人站在一块了。 「只要五千万尾款到帐，我这就利落地完成委託内容，替您杀了「星浆体」。」对他来说背下这口锅并没有什么，只是要看他们放不放心，自己知道真相了。 真田鸠见：「……」 他真没想到这个人可以这么唯金钱论，又听伏黑甚尔理所当然般说。 「跟我签合同的人不就是你吗？」 真田鸠见「……的确。」 所以该夸这人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吗？ 他看着对面的灵魂在说这话时的反应，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能这样还算和平地解决当然好了，打起来他旁边两个要是伤着什么，硝子不一定能赶过来。 「除了尾款的五千万，我再给你一个亿。」 真田鸠见也收了手里的武器，上前朝人伸出手：「与我定下束缚，不能透露我的存在，和今天发生的事。」 「真阔绰！」 一趟活捞两亿多，伏黑甚尔看着面前的掌心朝上的手，已经大概知道对方术式要靠手掌触碰发动，他略一停顿，将手搭了上去。 这个过程被无限放缓一样，旁边的两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啪。 一触即分，束缚已成。 伏黑甚尔真是太喜欢这样正派又大方的委託人了，他当即就抽出腰间防备意外用的游云，要去杀了那边的星浆体。 「等一下。」真田鸠见叫住了他。 「怎么了？」 真田鸠见操控着那两个人走过来，止步在大概三米外，而后看向夏油杰又打消念头，他吃的咒灵都有做过备案，最后问伏黑甚尔：「你还养了其他诅咒吧。」 伏黑甚尔点头，让肩上的诅咒吐几只出来，虽然都是低级的蝇头，原本是准备给五条悟想扰乱他并方便持咒具的自己隐藏的。 毕竟是改造人，还活着的时候和常人看不出区别，但一死跟正常尸体的区别就明显了。 一看就能被发现异常，所以要先沾染一下其他诅咒的咒力，制造出一种先被污染的效果…… 伏黑甚尔听僱主的，放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蝇头，将那「二人」包裹起来。 某种啃食的声音，伴随着蝇头振翅的嗡嗡声，有种让人骨头髮酸的不适感。 等待的功夫，真田鸠见给他开了支票，大概五分钟后数着点，让他挥散了周遭的蝇头，露出下面已经呈现被「诅咒污染」的两个改造人。 伏黑甚尔本想用游云爆头，但僱主不太满意，他还以为对方觉得这方法太粗暴了，想说干净一点用手枪他也可以。 结果僱主让他换上「释魂刀」，并且似乎不信任他的技术，把他的刀抢了过去。 很利落地给那两个备受折磨的「人」，抹了脖子。 她们似乎已经被吸干了血，从颈动脉处稀稀拉拉，只淌出来一些半红半紫的浓稠粘液。 【11：30】 【星浆体天内理子，及其看护人黑井美里死亡】 伏黑甚尔抹去刀上的残秽，问起要怎么收场，毕竟现在帐外面肯定有不少人。 「不着急。」 真田鸠见看看研究改造人尸体，拨弄「天内」胳膊跟他打招唿的五条悟：「……一张赌场的会员卡，劳烦伏黑先生跟他比划一下。」 伏黑甚尔挑眉，顺从地抽出刚让咒灵吃进去一半的刀：「好啊。」 五条悟：「？？？」 五条悟：「鸠见？！」 真田鸠见退远了些让开位置：[这宝贵的进化机会不能错过。] 夏油杰走到他旁边，眯眼笑问困扰已久的问题：「刚才那个人喊你夏油杰，又说你报了假名，是什么意思呢？」 真田鸠见一指他：「……还有这个人。」 被万里锁栓着一头的天逆鉾飞过来，夏油杰紧急招出诅咒抵挡：「！」 虽然平时总说要给人点颜色瞧瞧，但真要动真格的，真田鸠见还真不一定能下的去手，让五条悟遭受濒死的重伤。 用刀枪什么的冷兵器，破不了无下限，而触碰对方的灵魂万一不可逆就遭了。 他这样在旁边盯着，点到即止叫停打断比较安全。 【11：45】 【「帐」开启，确认星浆体及其看护人死亡】 【护卫夏油杰轻伤，五条悟重伤，后学会反转术式自愈】 在帐解除之前，以为自己「杀」了五条悟的杀手伏黑甚尔，就带着星浆体的遗体离开。 其手中某个咒具，有中断术式的效果，提前几分钟扒开帐逃走了。 — 一併离开的还有真田鸠见，他是经过系统确认没人注意，才让伏黑甚尔划破刚好在餐馆内部的帐，和让一起从穿过建筑从后门离开。 他在离开前还做了一番清理，收拾了自己遗落的断刀，并重新戴上头套变回「藤原裕司」。 伏黑甚尔抱着「星浆体」，看着他熟练的操作都怀疑他本职是个给杀手处理后勤的清道夫。 虽然用外套挡了一下脖子，但由于抱着个失去意识的人太过可疑，真田鸠见还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个行李箱。 第474页 「……」 他这个术师杀手都要贊一声业务熟练。 他们穿过北谷町美国村，去往停车的地方。 「真的呢？」 伏黑甚尔看着男人掏出车钥匙，拖着行李的他靠在一边，不知道僱主介不介意给他答疑解疑。 「这你就不用关心了……」 真田鸠见打开后车门示意他把东西放进来，这么大个行李箱还装了个人该挺沉的，但伏黑甚尔一只手就能轻松提放。 他关了车门刚站直身体，某人进入地图的提示音叫他顿了一下，察觉到什么的伏黑甚尔抬抬眼皮疑问，随后也注意到了那边靠近的银髮风衣男。 「……」果然是认识的。 伏黑甚尔看着真田鸠见眼神骂娘地催促他一声，而后坐进了驾驶位置，跟着打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真正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昨天晚上在得到回答后，就已经被他秘密送走了。 「我、我果然……」 天内理子破涕为笑：「还是想——和黑井，继续像这样生活在一起！」 「好。」 真田鸠见温和又鼓励地笑了一下。 天内理子见他好像尽在掌握，有些困惑：「可是要怎么做？」 真田鸠见沉吟了一下：「很简单，我会帮助你们死遁。」 系统学着琴酒的语气，冷不丁在他脑中阴恻恻道：[死遁，真熟练啊。]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真田鸠见随后给了她们两个改造人面具戴在头上，替她们做了伪装，他准备的非常全面，换的衣服和护照生活费一应俱全。 收拾好后他当即就开车，把二人送去了机场。五条悟那边丢两个穿上她们换下来衣服的改造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顶替。 昨晚在酒店，真田鸠见之所以一瞥见对方靠近，就跑得飞快，是因为他其实在机场就跟人见过一次。 他当时伪装成天内和黑井的哥哥，送她们登机去美利坚。 在远远看到刚下飞机的黑泽阵时，不只真田鸠见，系统也是一整个震惊住了。 它完全没有掌握这个信息，据它了解人应该飞去了国外才对—— 一细查才搞清楚怎么回事，原来男人本来是要按计划去德国的，临时改了主意先来了这边，谁能想到他的手机刚好在机场丢了，导致之后系统监控到的上飞往德国的信息一直是错误的。 「。」 真田鸠见当时就有点麻了。 他叫二人找地方休息一下，不动声色地去给两个「妹妹」买饮料，他背对黑泽阵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本想藉此避开眼神接触。 结果那人像是也口渴了，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就停在身后，像是在排队。 但隔壁还有一台自贩机空着无人使用呢！ 真田鸠见有点头皮发紧，好在刚才迫于要跟天内理子他们靠得比较近（系统：一米内），他打开了面瘫模式，现在一切情绪都藏在格式化的面具之下。 「cointreau………」 但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还是叫他瞳孔极轻地颤抖了一下。 他仿佛要透过面前的玻璃门，看清身后之人眼中汹涌的复杂情绪。 [。] 真田鸠见原本按向波子汽水的指尖，不由悬停了一下，才在理智的强行驱使下，继续按照原路完成购买。 哐当一声。 他弯腰去取掉下来的饮料，站起身时那个男人还在身后看着他，真田鸠见装作没有注意到，就要这样侧身离开。 「你。」 黑泽阵出声叫住了他，很有针对性叫人想无视都难。 再装没注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很异常，于是真田鸠见回头看了过去，好在面瘫模式让他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个情绪比较淡的年轻男人。 黑泽阵透出森冷碧意的眸子，正无声地审视着他，五官没有任何与那个人相似的地方，但偏偏叫他觉得熟悉。 大概是这有些神似的气质作祟吧，他刚才竟然有些失态了。 大概是来度假的年轻男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事吗？」 黑泽阵眸光深深地望着，一时没有说话。 真田鸠见有种他在透过面具看自己的诡异感：「。」 站了一会见这人还是不说叫他做什么，他直接无视地走开了，系统还吐槽他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被奇怪的人搭讪，走快点很正常吧！] 真田鸠见说着把水递给二人，也在关注着那边的琴酒，见对方没再过来后松了口气，之后顺利的把二人送上了飞机。 美利坚那边他已经在一座偏远小镇，给她们安排好了一切，可以无忧无虑地继续生活上学。 时间回到现在。 黑泽阵之后一直没买手机，加上喜欢绕着监控走，实在很难掌控行踪，没想到真就那么巧，不止住一间酒店连停车场也英雄所见略同。 真田鸠见进入驾驶模式，迅速踩了油门打方向盘出车位，旁边有辆后来的车停的不是很好，给他增加了一点难度。 旁边伏黑甚尔见他都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大方提议：「我虽然只杀术师，但看在您是大客户的份上，偶尔替你破一次例也是可以的。」 真田鸠见通过车内后视镜瞥他一眼，让他不要多事。 伏黑甚尔撑着下巴：「欸——」 第475页 很快车已经驶出车位，路过两个正在开车门的银髮男人。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男人坐进车里：「您还挺在意他，看来不是仇人啊。」 「你瞎吗……」 光点淡出地图，真田鸠见抿了一下嘴唇，专心于路况：「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伏黑甚尔晃了下手里的支票：「您再给我点小费，让我开开眼？」 真田鸠见看过去一眼，想起他前两晚的战绩，就算不是自己的钱他也难免肉疼，加上从系统那里看到的伏黑惠近况…… 「别全捐赌场了，给你儿子寄点。」 「这是威胁吗？」 伏黑甚尔像是反应了一下，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半点不在意般，还夸道：「查的很详细，不像我对教祖大人一无所知。」 「不是。」真田鸠见闭了闭眼睛，「是我多操心了。」 伏黑甚尔大方道：「你想要的话可以卖给你。」 「。」 吱嘎—— 突然踩剎车停车，伏黑甚尔身体前倾了一下，看向开车的人：「？」 「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跟我说要拐卖儿童——」 「你不要的话，过两年那小鬼术式觉醒，也会被卖给禅院家。」 「……」 真田鸠见咽下赶人下车的话，重新发动汽车往前开去，「你就不能自己养吗？」 就算给五条悟，那傢伙也不是个会带孩子的。 第219章 【15:00】 【星浆体尸体被带回星之子之家】 早在此等候的孔时雨, 见那二人下了飞机之后，由伏黑甚尔拖着个行李箱去往代表董事的房间交差。 前几天没见到的代表董事园田茂，今日终于露面了, 他摊开一块巨大的白布铺在茶几上，示意伏黑甚尔把「东西」放上来。 伏黑甚尔拎起手里的行李箱，开口朝下向打开。 ——啪嗒。 一具肤色略显怪异, 呈现青紫色，侧脸上还有异变般溃烂增生的水手服少女尸体，掉在了白布上。 尸僵已经形成, 从狭小空间出来后的她仍旧呈蜷缩状。 「拿去吧……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遗体, 四肢俱全。」 「为什么尸体是这个颜色和样子？」 「啊。」 伏黑甚尔眼睛往上翻了一下，回忆着说出被嘱咐好的理由：「我被五条悟他们拖住的时候, 用养的低级咒灵攻击她们，后来看人还有气, 就给了个痛快。」 「……」 园田茂捡起白布的一角, 勾起下巴检查了一下直接划破气道与动脉的豁口, 有些不太满意这处理方式，但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了。 他用白布用力地将尸体裹起来, 嘴里边碎碎念说些什么教派设定：「这是教典所记载的禁忌！天元大人怎能和这样的污秽融合！」 同化之日不断靠近，如果就这样让教徒看着那一切发生，他们时之器皿会必将分崩离析。 「可如果天元失控了，崩溃的会是人类社会吧？」 虽然已经接下任务并这样做了, 中间人孔时雨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园田茂原本抱着已经被裹成茧的星浆体要走了，闻言停在原地, 背对这边一时没有说话。 [……下句词什么来着？] 系统：[……] 真正的园田茂还睡在他自己的卧室里, 这个是真田鸠见操控的改造人伪装的。 不等系统在光屏上贴出来，他已经摆烂了：[算了。] 藤原裕司看上去已经很累了, 又像是嫌脑子不正常的代表董事说的话吵耳朵，在对方开口前打断了他，示意自己也要回去休整一下，再参加之后对教众的陨落星浆体展示。 「啊，这次辛苦你了，我会跟董事会着重说明你的功劳。」 听了园田茂这话，藤原裕司笑容真切了几分，告辞出门。 叫孔时雨有些意外的，是伏黑甚尔无视代表董事，也先一步跟了出去。 ……他们去沖绳那两天，看起来相处的意外不错？ 孔时雨嘀咕了一声，给伏黑甚尔简讯留言后就先走了，盘星教的气氛叫人不太舒服。 【17：00】 恢復的五条悟独自赶往盘星教本部，夺回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遗体。 并斩杀包括代表董事园田茂、业务董事藤原裕司在内，五名策划此事件的主谋。 除说服总监部展开对盘星教的清洗，打击他们欺骗吸引普通人入教的行动外…… 经历本次事件，除反转术式还领悟了「赫」的五条家下任家主，还于暗网发布对术士杀手「伏黑甚尔」的通缉令——赏金一亿円。 直至有人完成，永不撤销。 …… 至此星浆体事件落下帷幕。 被夺回遗体的天内理子，在经过高层确认后，和她的看护人黑井美里一起埋在高专附近的墓地。 — 盘星教剩下的杂鱼已不成气候，这颗大树汲取了不知多少罪恶的养分，之后还要想办法把被骗家庭的血汗钱，分别归还给他们。 解决这起事件的真田鸠见，终于得以微微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担心五条悟演技不过关，被老橘子们看出端倪，想用改造人帮他做个弊，结果这傢伙现场给他表演了一个哭长城，演得很不错。 他在离开房间后，解决了几个人，让五条悟给自己顶个包。 第476页 其实除被某人控制的园田茂，另外几个为了不让他们碍事，两天前就已经被改造人顶替了。 此刻藉由五条悟的手，正好让他们集体下线。 夏油杰原本也是要跟去盘星教的，可真田鸠见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要不你先回去治伤，五条悟一个人过来就够了。」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学会反转术式的夏油杰的确挺需要硝子的，便先回了高专去接受治疗。 之后关于这起事件，他们当然要写报告，还要就辅助监督称他们消极任务做出回应，对此二人拒不承认，坚称这傢伙懂什么他们做的都是最对的选择，是敌人不讲武德。 最后处理结果，虽然没有什么惩罚，但还是受到了批评。 以上是后话。 从盘星教离开后，真田鸠见稍作伪装返回横滨，去与那里的自己交接。 本体在为星浆体操心的同时，这边也没有忘了中也他们，好在有足智多谋的太宰治在，他只需要提供一些情报，就能让这傢伙把对面耍得团团转。 这会横滨针对中原中也的风波，也告一段落。 太宰治拿捏住了军警那边的把柄，令其收手无法轻举妄动。 为了避免自己被绑架用来威胁中也的局面，这几天都住警局的真田鸠见，也终于从休息室里出来，说要去看看朋友们，而后就返回集训营去继续训练了。 真田贤人开车送他去中原中也家，还问他要不要顺路回家一趟，真田鸠见想了想同意了。 他回房间修整了一下，换回已经洗好的黑色制服，还拎了个装了些要带去东西的袋子。 根据东西摆放的变动，很轻易就能得出结论：这两天有人潜入过他的房间，来人是军警那边得到消息他就在横滨，想暗中绑了他的。 布了帐之后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会下意识无视其包裹的空间，早纪姐之前就奇怪过，自己想帮他晒被子总忘。 真田鸠见委婉说不喜欢有人进自己房间后，这个家里就不会有人产生进来的想法，并因奇怪的遗忘而察觉异常了。 这次合宿，算是他离开家最久的一次。 有人能进来，是真田鸠见离开那天布的帐，已经随咒力耗尽消失了。 他是卡着有读取物品残存记忆异能的坂口安吾，堕落论的记忆提取上限的时间，注入的咒力。 如果他离开期间，军警那边动用权限，把他调过来又要查些什么，不会被发现异样。 好在他养的小玩意还好好栓在椅背上，就是小半个月不见，摸上去好像都饿瘦了。 诅咒吃负面情绪长大，真田鸠见偶尔也会抓些蝇头餵它。 到了中原中也家楼下，真田鸠见就让堂哥不用再送了，他跟中原中也聚一下就会回东京。 寡言的真田贤人想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化作拍在他肩上的手：「到了打个电话。」 真田鸠见称得上乖顺的点头：「好，知道了。」 他刚上楼还没敲门，已经在窗口看到他来的中原中也离开打开了门：「鸠见，你来了！」 「虽然昨天晚上才打过电话，但总感觉很久没见了。」真田鸠见跟着他进屋，忽然警觉地后撤半步，避开躲在门后想给他个惊喜的人。 「你做什么？」 扑了个空的太宰治犹有不甘，欲要来拉他的手：「想你了嘛。」 真田鸠见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很迅速地躲开了：「别碰。」 从他那张脸上读出一丝微妙的非人感，确定了眼前这个是假货，太宰治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本人现在还跟那傢伙在一起？」 「……」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看向那边从厨房端了东西出来的中原中也，「麻烦帮我打包，中也。」 中原中也应着，把提前收到消息准备的料理放进保温盒，有些不爽地呛那边赖在他家，刚才还帮倒忙的少年：「别碍事，混蛋太宰。」 又缓和了火药味关心：「沖绳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嗯？？」 太宰治勐然看过去：「你怎么知道他在沖绳？」 中原中也奇怪他反应那么大做什么：「鸠见发了我风景照，还问我要什么伴手礼。」 太宰治：「。」 他什么消息也没收到，还是从五条悟那边知道警局那个不是本人。 「真田鸠见」对上他阴郁控诉的鸢色眸子：「。」 太宰治走向窗口，拉开玻璃就踩上窗沿：「我要离家出走。」 「真田鸠见」：「。」 「回来！给你也准备了，放心。」 太宰治看到他终于靠近自己，到轻易就能被「人间失格」的距离，才跳下来恨恨道：「我的要比这傢伙的好！」 「……」 幼不幼稚。 可惜他一视同仁地买了一样的，还都是他送走天内理子她们时，顺手在沖绳机场买的纪念品，两个巴掌大的海参公仔。 很快几人避开可能的视线，坐上车去了真田鸠见现下本体所在。 他回横滨后，径直先回了自己的安全屋，去清点收拾东西。 他折在伏黑甚尔手里好几把刀，要补一下货。 另外子弹什么的虽然没有消耗，但他进集训营那么久，也需要保养一下擦擦油了。 这会真田鸠见就把一些废弃物品，包括藤原裕司的衣服手机之类的，都丢到墙角那个自燃垃圾桶里销毁，除此之外这几个盘星教高层，都被真田鸠见舔了一波包。 第477页 他们兜里无主的脏钱，经过系统操作已经汇到他手头，除了给伏黑甚尔的钱还剩下大半，正好填补了琴酒提供的初始资金快耗尽的问题。 横滨治安渐好后，他买装备也贵了不少，最近都是从港口的军火库明拿。 森鸥外得知后，很殷勤地主动给他提供物资。 真田鸠见坐在沙发上擦枪油，操控的改造人近了，他余光瞥了眼小地图，正要移开忽然凝住：「。」 系统：[。] 看来这人也偷感很重的，掌握了绕监控走的技巧。 很快，正是下午天还亮着而稍微伪装了一下的几人，坐了电梯上来，「真田鸠见」带着几人停到一扇门前，一时无人从里面开门。 「在洗澡吗？」太宰治估摸着问杵在门口的「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十多秒，太宰治的表情微微凝固了：「……」 有异常。 他朝两侧走廊看去，视线才往后转出一点，闯进余光中的一角令他瞳孔骤然缩紧：「！」 有人就在他们身后，是什么时候？ 中原中也也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周身席捲上凌厉的红光—— 然而不等这两边交手，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 屋主早已经站到门口，但就是以迟迟不开门为信号，告知某人他已经被发现了，「僱佣关系已经结束了，还那么自来熟的跟着我做什么？」 伏黑甚尔越过摆出架势挡在门前的褚发少年，看向里面换上便服的人：「因为教祖大人你的命令，我被通缉了啊。」 片刻后，真田鸠见位置已然暴露的安全屋内。 伏黑甚尔大概是一路跟着他回的横滨，而后十分谨慎的一直在他能发现的百米极限外，在看到另一个「他」和两个人一起回来，才跟着上的楼。 他的手机如果被丑宝吞吃了，相当于在异空间内，系统是监控不到的。 此刻坐在茶几对面，接住它吐出来的设备展示暗网悬赏截图。 这人一副要他负责的无赖样，真田鸠见颇为头痛。 「我不让你揍他，他也会通缉你的。」 「至少金额不会那么诱人？」 伏黑甚尔把屏幕对向自己，数了一遍后面的零：「我自己都想接了。」 真田鸠见眼神死：「那我绑了你去交差，赏金五五分？」 伏黑甚尔总无精打采耷拉着的眼皮，勐然睁大了些：「这主意也不错呢！」 「……」 「这个人到底谁啊？」 太宰治打断他们，对这个刚才自己居然完全没察觉其靠近的人，居然跟真田鸠见这样和平地面对面坐着感到难以理解。 这人光这样坐着，就给人极强的威胁感，来源不是他嘴角的刀疤，而像是这具肉体本身。 看刚才取出东西手段……是咒术师那边的人吧。 这傢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伏黑甚尔看了眼真田鸠见旁边很排斥他的少年，又看了眼那边餐桌旁，在真田鸠见示意下把餐盒打开的褚发少年，感慨着这个人追随者还挺多。 这个通缉令就算对他来说，也有点麻烦。 这间高档公寓装修的挺不错，伏黑甚尔想这人应该不差钱养他一个，问：「或许教祖大人还需要我吗，我也不多要，本次委託的一半，每个月五千万就能包下我。」 像这样大方又不多事的甲方不多了。 却见教祖大人旁边的少年又炸了：「爹地都没给过我那么多零花钱！」 「啊…」 伏黑甚尔视线从太宰治身上，移到捂了捂耳朵的教祖大人身上，恍然明白什么后问：「必须这么叫吗？」 就算早就决定抛弃尊严地活着，但这个称唿也实在是有点掉节操了。 他皱了皱眉，张了下嘴：「…」 「……你清醒一点！！」 真田鸠见一掌拍在茶几上，险些让实木的家具当场裂开。 他深唿吸认下：「他真是我儿子！」 第220章 伏黑甚尔跟着「藤原裕司」离开后, 旁观他进行了一系列操作。 像杀掉假星浆体和其看护人一样，利落地解决掉了早已被取代的几个高层，为了方便之后接力的人销毁, 还把尸体摆到了一个会议室。 其中只有一个死之前还是人类。 伏黑甚尔在「藤原裕司」离开后，进入了那间房间，确认那个人是真的代表董事。 死法是被捅穿了脑门, 一同被摧毁的还有他额前鼓包中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看来盘星教背后有人控制，中间人的孔时雨会找到隐退多时的他, 或许不是偶然。 伏黑甚尔直起身, 随手在尸体衣服上蹭掉刚才检查时沾到的血水和脑浆，想那个人可真是奇怪, 这么费心劳神究竟有何目的？ 盘星教这么好的敛财工具，两亿円说给就给, 现在又就这样把自己的爪牙都捨弃了。 连「藤原裕司」也没有留下。 如果被操控的园田茂死了, 这不是接手盘星教最适合的人选吗？ 后来从旁处得知盘星教分崩离析, 经过五条家从中协调，归还了被骗家庭很多钱财的消息, 伏黑甚尔更加奇怪了。 那傢伙明显不是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啊。 看他白刀子进红白刀子出的时候，像是做惯了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像完成工作, 或者做了某一个动作一样，和拿起一个杯子没什么区别。 第478页 刚见面时他就想说, 对方不像是个神棍, 更像是杀手同行。 伏黑甚尔有从这个人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 虽然跟人定了束缚, 但难保对方不会因为他知道了什么而下黑手，伏黑甚尔这次保持一定距离跟上对方。 一探究竟的同时，方便先下手为强。 因为收到了孔时雨发来自己的悬赏通缉令，防止之后被人查到行踪，他特地避开了监控。 没想到这一跟就跨市区了，对方的据点在隔壁神奈川县。 伏黑甚尔在公寓楼下等了一会，都想先去国外躲下风头时，他看到了另一个「僱主」，在两个少年的簇拥下走进了公寓。 「……」 他嘴角微微扯起，想了想动身跟上。 对方能觉察到他的距离果然是有限制的，靠近百米后他就被发现了，不过被跟踪了居然还给他开门让他进去，脾气可真好。 公寓里安静了几秒，那边褚发少年放盘子的声音微顿，继续布置餐具。 伏黑甚尔惊讶地啊了声，仔细地看了两眼对面年轻人的脸：「……原来你比看上去老一些，儿子都这么大了。」 前僱主补充：「……领养的。」 伏黑甚尔看了圈周遭环境，像是在确定自己的骨血未来不会缺衣少食后挺满意。 「那再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可以把儿子过继给你，他还小记不了什么事，让他直接跟你姓就行。」 真田鸠见：「……」 伏黑甚尔二十出头就结婚生娃了，伏黑惠是02年出生的，现在三岁多。 他压下飙升的血压，发现自己算上上周目的话，能比这人大个一两岁，忍不住用过来人的语气劝说：「你刻意无视那孩子，是因为睹物思人吗？」 伏黑惠的名字有恩惠的意思，是上天给他们的礼物。 伏黑甚尔会选择隐退和改变，可见他的第一任妻子对他是很特殊的存在。 可惜那改变他的人早逝，随后伏黑甚尔过得更加颓废和无所谓。 真田鸠见看到在他隐晦提起那个人时，对面表情总是提不起干劲的男人，眼神瞬间危险地凝了过来，他平静而坦然地回望。 「既然是她留给你的礼物，还是自己好好珍惜吧。」 「那孩子应该一直在等你回家……」 真田鸠见企图将这个站在悬崖边上的男人，往回推一点，语气深沉道：「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系统：[……] 它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好像是在公益gg里？ 伏黑甚尔与人对视着，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下来，直到布置好碗筷的中原中也叫这个诡异的话题：「吃饭了。」 把筷子递给走过来的真田鸠见，看他坐下说着「我开动了」，中原中也在围裙上擦了下手上水渍，复杂心情无从吐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鸠见应该只有十五岁没错吧？』 那边的不速之客见他们就这样无视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也不着急走就这样待着，直到真田鸠见吃完了收拾好东西要走了，他才跟着起身。 真田鸠见：「……」 太宰和中也稍晚会自己回去。 他刚才把伴手礼给了他们，事多的绷带精硬说中也的比较圆润跟人抢。 太宰治当然是打不过中原中也的，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父亲」又要走了，还摆出温柔大度脸，像是要以此挽回印象。 「如果带其他孩子回来的话，我会好好对待那个弟弟的。」 如果这不是在说反话，真田鸠见就把五条悟的游戏帐号吃下去。 伏黑甚尔闻言，好像非常单纯的相信了：「你儿子都同意了，我现在带你去接？」 「……滚。」 结果伏黑甚尔不但没滚，还跟着坐进了真田鸠见的车里。 驾驶座上正系安全带的人愣住了，难以置信对方真缠上了自己。 「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去哪里？」 「东京。」 「刚巧顺路。」 伏黑甚尔把手节抵在眉骨处，唇边好像溢出一声闷闷的笑声：「听你的去看眼我那个儿子，所以麻烦载我一程。」 所以这傢伙刚才不知道他要去哪就上来了？ 真田鸠见移开目光，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主意，总之先按f把车驶出停车场：「……」 一下高速，他又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对方刚一发新掌握的「赫」，按他说的连骨灰一起给那间会议室里的东西扬了，从盘星教取了「星浆体遗体」出来。 「你到哪了？」 真田鸠见把手机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报了个刚才路过的地标。 五条悟：「刚好顺路过来接我一起回去。」 真田鸠见瞥向副驾：「……我车上有人了。」 五条悟的「谁」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一个令他牙牙痒的声音：「你也是咒术高专的人？」 伏黑甚尔听到五条悟说跟这个人顺路，故有此疑问。 真田鸠见只来得及说个「不是」，那边五条悟机关枪似的，怒斥他的恶劣行径。 「让他对老子动手就不计较了，但你怎么还跟那傢伙在一块？赶紧过来接我，否则老子就这样抱着天内走回去！反正这样也更符合悲痛的情绪不是吗？」 「你——」 他有种被吵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把手机拿远些：「知道了这就到。」 第479页 副驾上的乘客摆了下手，并无异议。 真田鸠见便先开去星之子之家，接上了五条悟，准备先把人送去咒术高专附近。 之后索性让改造人开一趟，把这个人送去见他儿子，也省的他继续打让他接盘的主意。 五条悟抱着个白布裹着的东西，站在副驾门口，对里面的人翻了个白眼。 「起开，到后面去。」 「五条大少爷带着东西，坐后面不是更方便吗？」 伏黑甚尔巍然不动，似笑非笑：「还有，被你悬赏通缉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你面前，你居然不想报中午的仇吗？」 「你找死。」 「别在这打架。」 见五条悟有驱动咒力的前摇，真田鸠见凉嗖嗖地飞过去一个眼神：「坐后面去。」 五条悟：「。」 五条悟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停在不起眼路边的车重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车上有些安静的过分了，五条悟单方面冷战加上有立场不明的外人在场，伏黑甚尔又不是个喜欢闲聊的，真田鸠见只能跟系统唠两句。 他问了下集训营区内的情况，得知败者组今天刚回来，弦一郎发现兄长居然不在，因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丢哪了，还用其他的人社交帐号关心了他的情况。 真田鸠见回復那边后，又在光屏上操作给教练发去消息。 之前找对方续了两天假，这会发信息告诉对面今天就能回。 很快到了目的地附近。 真田鸠见停下车后，看向副驾上的男人说：「我真没空帮你带小孩，你还是找后头髮你通缉令的人吧。」 五条悟：「哈——！？」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踹前面的椅背：「来来来，你先跟我下去打一架。」 这推背感让真田鸠见前倾一下，他通过车内后视镜，对上五条悟趋近完全体后意气风发的眉眼，轻笑一声：「你觉得现在就能打过我了？」 「比划比划？」 五条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跟人碰一碰，尤其是这个特意支使那把「刀」刺激他突破瓶颈的人。 脖子被划开的时候，他对上了那双一直旁观的眼睛，那里面有一丝不忍心，但没有别开眼。 五条悟在放弃抵抗，全力运转反转术式的同时，缺血灰暗下去的视线里，还看到那人手里凭空多了什么像卡片的东西。 在看到他领悟反转术式后，又收了回去。 搞得这傢伙在保驾护航培养他一样。 真田鸠见也有此意，朝他放在旁边的「人」抬抬下巴：「这件事结束后。」 五条悟抱了尸体调整了一下情绪，下车准备就这样走去东京咒术高专所在的筵山麓。 真田鸠见看向听到他刚才提议后，露出嫌弃表情的伏黑甚尔。 看情况这人似乎可以对话，本着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原则，他尝试发动嘴遁。 「或许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改革这个腐朽的咒术界？」 伏黑甚尔眨眨眼，没反应过来：「啊？」 他听见这个术式诡谲，有实力不容小觑的追随者，还不知怎么让六眼也站在他那边的男人，就这样说出自己的目的与理想。 「先是咒术界，而后是这个国家……」 男人述说的同时，仿佛也拨开迷雾确定了内心想法：「我要从体制入手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共和国。」 伏黑甚尔：「。」 等一下。 建立什么？ 五条悟原本都下车了，听了这话被激起热血一样，把头探进来，两眼放光地贊同：「对啊！就要这样！」 伏黑甚尔：「。」 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脑子都不太正常，不过能做大事的就没有几个普通人吧。 嘴角有刀疤的男人，晃了下头说：「不管想拉我做什么，每个月五千万就干。」 虽然这样说着，他其实没有太多想法，也是旁边这傢伙的想法实在有点超纲了，这会伏黑甚尔想的就是先站到一条线上，让五条悟把他的通缉令撤销了。 却见驾驶座上的人忽然冷淡地转开脸。 「你走吧，我还是个学生，没那么多钱。」 「……」 前面动辄两个亿的是谁？ 真田鸠见也要下车，去同样在附近的集训营区了。 可他要起身的时候，发现伏黑甚尔养的那只他没起名字，简称丑宝的咒灵，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腿上。 真田鸠见捏着它的后脖颈，把这只想在自己腿上安家的诅咒拿开，丢回它主人那里。 却见这咒灵一被丢开，就跟死了妈似的发出尖细的嚎哭声，都不见他自己养的大半年的白鼬咒灵有那么黏他。 伏黑甚尔也有些奇怪，把诅咒提到眼前：「没见到你真容前，我以为你是咒灵操使夏油杰，就是因为这个……它对你太亲近了。」 他饲养并认主的咒灵，居然主动缠到别人身上。 「……」 真田鸠见看过去的眸色深了深，想起这个人之前跟「真人」胚胎，就在隔壁房间近距离待过一段时间。 他养的诅咒想必也是一样。 那个吞吃了无名尸体的胚胎，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祓除了。 他从伏黑甚尔手中要过丑宝，细细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其他「真人」胚胎，悄无声息的寄生在其中，接连被他bug掉两只，这个世界就算再能生，想来也后继无力。 第480页 真田鸠见还是发现了它亲近自己的原因，这玩意大约是当初吃过「真人」的咒力，三级咒灵被特级咒胎的力量浸透了，所以觉得他熟悉亲切。 但还是有些奇怪…… 如果他同步率不起伏，五条悟都看不到他的异常。 最近和伏黑甚尔相处时他都情绪稳定，是绝对不可能漏咒力，被这只三级咒灵闻到的啊？ 【69%】 真田鸠见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不会在他没察觉的时候世界已经搞事了吧？ [！] 系统：[你别自己吓自己。] [你、你帮我查下我现在是谁……]真田鸠见与手中丑脸对视着，感觉头有点晕。 比系统反应更大的，是丢下尸体按住车前盖五条悟。 他眼神冷的透骨，悍然逼视着副驾驶上的人，由于对方现在距离真田鸠见很近，「赫」还不够熟练的他担心误伤，不敢轻举妄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 伏黑甚尔：「……」 他看看随时要暴起的五条悟，再看看状态有些不对劲的真田鸠见：「？」 他武器库还在人手里，他能做什么？ 真田鸠见因为同步率发红的警告，耳朵边嗡嗡的，但好在这让他清醒了些，努力把不太像因为情绪波动勐增的同步率压下。 他感觉自己刚才的那点心理波动，不至于超过五十。 这同步率压的也有点困难，这让他心下又沉了沉。 为了自己的车，他抬手呵止五条悟：「你撒手，我没事。」 五条悟眼中透出幽远蓝光，咬牙让伏黑甚尔先下车，这傢伙养的咒灵绝对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六眼没收集到相关情报。 真田鸠见为了防止他俩真就在这里又打起来，把这一会就缠住自己整条胳膊，的确看上去非常可疑的咒灵扯下来丢开。 顿时觉得脑子清明了不少，系统还没回来，他打开车门，被警觉的五条悟搀扶下来。 旁边有辆车子路过，开出去十多米后，突然一个急剎倒回来。 空气因这闯入者一时间有些凝固。 那辆黑色私家车摇下车窗，露出驾驶员的脸：「……真田君？」 真田鸠见看向小地图：「。」 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五条悟冷笑着更怀疑这是个阴谋陷阱：「这里很少有人来啊，大叔你也是请来的杀手吗？」 「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没有术……」 「闭嘴。」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瞬间神清气爽了，他怀疑世界就在这等他呢，对上车内黑髮男人有些迟疑的表情：「这是我们的网球教练。」 他嘆了口气：「斋藤教练，你藏在方向盘下的手，可以别按报警电话了吗？」 「……」 斋藤至勉强一笑：「哈哈，我只是见真田君你脸色不太好，想着你可能需要帮助。」 他视线瞟到真田鸠见身后时，勐得瞳孔收缩。 伏黑甚尔抽出天逆鉾袭击向五条悟的后背，却被真田鸠见先一步扣住手腕，他反拧挣脱后后退两步。 「你又想干嘛？」 真田鸠见没想到这傢伙会让情况更加复杂。 「啊，我想着或许可以趁乱除掉你们中的一个。」 伏黑甚尔没事人一样，好像刚才只是给他们递了瓶水，「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你原来并没有变虚弱，挺可惜的。」 斋藤至：「……」 真田鸠见：「别按。」 他绞尽脑汁想编个合理的说法，却发现自己脑汁不太够用，只能一脸麻木地说出那个标准答案：「其实我们在排演话剧。」 斋藤至：「……」你看我信吗？ 他注意到被五条悟遗弃在车前的白布，中间包裹的东西，露出一角水手服裙褶，笑容愈发勉强了些：「请问……那是什么？」 恕他直言这位置实在是有些像肇事逃逸，就是路上和车上没有事故痕迹，可那人形的东西还是非常可疑啊！ 真田鸠见给了五条悟一个眼神，后者上前将东西拿起来，配合道：「是表演用的道具人偶啦～」 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看上去好像很轻。 斋藤至心下稍安，刚要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忽然留意到白布上有一片沾染了奇怪的深色液体：「。」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索性从白布中抽出一只胳膊，朝那边的斋藤至晃了晃：「正常尸体怎么可能这个颜色，而且你看——」 他一把扯下蒙住发青紫尸体脑袋的部分，展示那长小鬼脸似的海绵空洞，死不瞑目的改造人，开朗道：「是道具啦！」 斋藤至：「。」 这恐怖片似的的视觉冲击，险些让他两眼一抹黑。 而且看这个白髮年轻人之后的反应，居然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啧，没吓晕。」 他把东西重新裹起来丢到一旁，而后很疯的眼神看向伏黑甚尔，还分配好了工作：「你把这个碍事的教练弄走，我来解决他。」 斋藤至：「……」 那个，他有听见哦？ 五条悟满脸写着他现在强大的可怕，伏黑甚尔也起了要动手的架势。 真田鸠见窒息到想吸氧，终于听到脑中响起系统上线的声音。 [都挺正常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咒灵就是亲近你——] 电子音卡了一下：[……这是？] 第481页 它离开应该不到三分钟吧？ 真田鸠见哈哈干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第221章 斋藤至今早请假回家去看了妻女, 顺便把自己宿舍里那条小裙子带给他的宝贝女儿。 虽然很捨不得家人，但集训营里的工作离不开人，他没有留宿尽快赶回了。 车开到半道上, 斋藤至忽然注意到自己胳膊上被贴了星星贴纸，他这个女儿奴的心顿时化了，把贴纸转移到车内后视镜盖子上后, 才发现自己开错道了。 他没有折回去，继续往前行驶，记得从这条路也能绕到营区大门。 由于对这条路不是很熟悉, 斋藤至比较关注周遭环境, 怕自己开过头迷路了。 因而看到路上有另一辆车停着时，他观察的比较仔细, 远远看过去一个白髮黑衣的高个子挡在车前。 是车子抛锚了吗？ 想着他们或许需要帮助，斋藤至还犹豫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停车问一句, 随即看到那白髮高个, 从车上扶下来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不是真田鸠见还能是谁, 还穿着革命军的黑色制服。 「。」 等一下，那好像是驾驶座吧？ 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看多了少年的资料眼花了, 斋藤至忘了踩剎车，路过时反覆确认了两眼，不得不折回来。 四五天前因为人民需要他而请假离开的少年，被一个陌生的白髮年轻人搀着胳膊, 瞧上去有些身体不适，但很快松开了那只手自己站稳。 现场气氛格外紧张, 有一种针尖即将刺破皮肤的锐利幻痛, 刺激着人的神经。 之后甚至是直接动手了没错吧？ 副驾驶上的人一眨眼钻出来，手里握着把造型怪异的刀就往那两人刺去, 斋藤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还有那个白布包裹的，说是道具的「人偶」…… 好诡异啊！ 无论是哪里都好诡异啊！！ 能看出来真田鸠见在很努力挽回这不受控的局面，先是拉开了马上要打起来的两人，分别嘱咐了两句。 对正重新把「道具」包起来的那个白头髮：「你先带……回去。」 又对黑髮嘴角有刀疤，掂了下手中武器的男人说：「我就不跟去了，车你开走吧。」 最后转向已经快笑不出来的，路过的倒霉教练。 真田鸠见露出完美的礼貌笑容：「麻烦斋藤教练您捎带我回集训营区了。」 斋藤至整个人是麻的，还看到少年说完后没有马上上他车。 而是先从刚才的车上取了东西，监督似得目送身材强健的黑髮刀疤男把车开走，那个不太甘心的白髮年轻人，也抱着「道具」走远了些。 真田鸠见才打开副驾门坐进来，疲惫又头疼地按了下眉心，见车还没动：「可以开了。」 斋藤至：「……」 他重新发动汽车后，怕惊动什么似得，把车开得很稳很慢。 就像那个白髮年轻人说的，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至，再加上他们带着的那具过于逼真好像都还存留弹性的「女鬼道具」，实在很像是要去埋尸啊！ 「真田君，那两个人究竟是？」 终于他按耐不住想问什么，起了个开头，旁边少年就仿佛预判到了他的想法：「说起来很复杂……」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益处。」 斋藤至：「。」 斋藤至：「好的。」 少年看向窗外爽朗一笑，他们已经回到了营区大门口，有工作人员通过监控确认了车辆与人员身份，将门远程打开。 「哈哈骗你的，附近其实有间宗教学院，那个白毛是里头的学生，刚才司机送我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跟人产生了一些小纠纷。」 「……」 还能怎么样，说什么他信什么喽。 斋藤至跟着露出原来如此的爽快笑容：「是这样啊！」 如果没看错最开始开车的是真田鸠见吧喂，这个人有驾照吗，不对，他居然已经会开车了吗？ 而且他和白髮年轻人的关系明显更近一些，那个所谓的司机，看动手时的架势和气势，简直就像是什么在逃通缉犯！ 这个选手请假外出这几天，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啊？ — 伏黑甚尔许久没踏足这片街道了，或者说他统共没在这待多久。 他不确定自己入赘的那个姓伏黑的女人，这段时间有没有搬家，总之先过来看一眼。 停下车后他刚困惑了一下，这车难道也送自己了？手机就接到了教祖大人的信息。 【钥匙留车上，停路边就行。】 伏黑甚尔照做了，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察觉到什么敏锐的回头看去，见证了对方是怎么回收载具的。 一个原本藏在储物盒里的，那某微小存在感的咒力不断变大，直至长成成年人的模样，而后熟练地把车给开走了。 中途意识到油快没了，还调转车头去加油站加油。 感慨着真是方便的能力，伏黑甚尔穿过普通居民楼道，回忆着门牌号最终停在一扇门前。 他的钥匙早不知道丢哪去了，正要抬手敲门，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是谁？」 伏黑甚尔低头看去，身后一个头髮有点炸的黑髮幼童，睁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看年纪能对上，应该是他儿子？ 第482页 — 在同室操戈中离开的同伴们回来了，u-17集训营的气氛空前热闹。 但热闹之余，又隐约叫人觉得缺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将目光汇聚到整体来说还是很在状态，只是偶尔在休息时会走神的某两个立海大选手身上，答案便非常明显了。 「我这是怎么了，感觉没跟那个人打球，就好像缺了些什么？」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哎，那个人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有人这样感慨着，给球拍缠绕防滑带的真田弦一郎动作一顿。 他回来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去寻了兄长，结果被兄长同宿舍的人告知对方请假暂离。 切原赤也先是合理怀疑青学的手冢把前辈给拐跑了，后来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又惊恐难不成前辈是被自己气跑的。 见副部长回来了，藏在前辈床垫下的游戏机被没收的他，还自行过来负荆请罪，惨遭铁拳制裁。 海带顶的包刚消下去。 这天傍晚时分，真田鸠见终于坐教练的车回来了。 切原赤也从消息灵通的柳前辈那收到消息后，直奔201宿舍，眼泪汪汪地抱住在往床头放什么东西人的大腿。 「哇！前辈你不能不理我——」 真田鸠见把已经放弃挣扎摆烂的白鼬，栓在床头的栏杆上，被他撞了一下，险些给它打个死结。 「你哭丧呢？」 真田鸠见头痛地推开要把鼻涕蹭自己身上的海带头，「行了，我不计较你犯蠢的事了。」 切原赤也这才破涕为笑，摸出手机试探性发了个表情过去，确定自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才直起腰，并且立马故态復萌。 他见房间里没其他人，鬼鬼祟祟凑上来小声说话：「前辈，你难得出去一趟，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进来？」 真田鸠见秒懂：「没有。」 真田鸠见冷漠脸：「你要没事干，先跟我出去打一场吧？」 切原赤也看上去也想很久了：「好啊好啊！」 他们找了个空球场打球，不多时接到他归来消息，场外就聚拢了不少人。 首先是真田弦一郎和德川和也，后者是第二天迟迟没见对方出现，才知道人请假离开了。 场上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真田鸠见拿下最后一分，查看了一下比赛收益：「赤也，你这几天没有松懈啊，做的不错！」 切原赤也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嘿嘿。」 真田鸠见用鞋底踩了踩自己刚才不小心砸出来的凹陷，将其弄平整些，确保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使用，铁丝网外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还都在沖他挥手打招唿，让他有种自己是熊猫，被拍照围观的微妙感。 [他们今天好自觉啊，我可也想死他们了！] 系统：[……] 看得出来宿主这几日因为没有正经对手，也是憋得慌。 真田鸠见含笑看向场外最先到的两人。 「下一个……」 德川和也和真田弦一郎几乎同时向那边迈出步伐，并且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对方。 刚才真田鸠见朝这边说话，他们都理所当然认为对方是在喊自己。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顿住，场外排队的众人里，有人幸灾乐祸地窃笑：「puri。」 德川和也与真田鸠见同属一号球场，是对方此前每天交手的头号选择，通常看人有空或者体力恢復好了，就会跟上约上一场比赛。 有他在的前提下，真田鸠见当然更想跟他打比赛。 其他选手挑战名额自动延后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这个败者归来组的选手，德川和也记得他也姓真田，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无声审视着这个，显然并不打算退让的黑帽少年。 「……你是真田的兄长？」 「不…」 「……我看上去不像哥哥吗，德川前辈你这样说我有点伤心。」 刚才在看向这边后，整个人忽然僵硬住的蓝发少年，嗓音发紧的说着，此刻有些踉跄地跑过来，连拍子都顾不上要了。 他两手抱住黑帽少年的脑袋，指尖甚至在颤抖着，把少年的头贴近向自己，眼里居然蓄起水汽，连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弦……一郎啊……」 德川和也见他跑来时，还愣了一下。 而后就见蓝发黑衣的少年紧张地抓住旁边的人，总是游刃有余的对方头一次那么无措。 「你这是怎么了！？」 「老鹰啄瞎了吗？」 「你怎么变成独眼龙了？！」 真田鸠见轻触上单眼医用眼罩，不敢剥开确认，周身咒力涌动带着衣袂无风自动，他这就甩袖要往后山去：「我要去找那个酒鬼老头算帐！！！」 系统：[冷静！冷静！] 它放出营地医生的检查单，试图让宿主压下他的同步率。 「不、兄长…！」 真田弦一郎在兄长抱住他头检查时，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他僵硬地压低帽檐解释：「是我自己急于求成，不慎被球打到了……」 真田鸠见快速扫过诊断结果，见只是要修养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见光后，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你啊！」 他重重嘆了口气，拿住鸭舌帽沿把他的头往下带了带：「你自己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我之前怎么说的，全国大赛对上手冢时你好像有答应过我吧？」 第483页 真田弦一郎站直了挨批评，他当然记得。 『下次要是还敢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兄长当时是这么说的，应该一字不差。 他鞠躬将头送到真田鸠见面前，想到刚才自己居然害兄长担心到湿了眼眶，羞愧自责地攥紧了拳头：「对不起兄长大人！！你揍我吧！！！」 让出位置到球场外的切原赤也，发出一声难说是不是看热闹的：「出现了！副部长的『揍我』！」 「？」 真田鸠见眼神麻木地看着弟弟的后脑勺：「我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请不用留情地揍我！只要能让您消气！」 「你知道我不是在生气……」 真田鸠见一口气哽住，拍了拍讨打弟弟的后脑勺，「你给我站直了！」 「是！」 真田弦一郎紧张绷直后背，重新对上兄长看上去更气得不轻的脸，喉头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你是活在上世纪的武士吗，谁要对你棍棒教育？」兄长平復一下心情，挑开他眼罩确认了一下，终于缓和了些脸色。 真田鸠见思索着需不需要找隔壁的奶妈硝子，横滨地图的那个奶，有些过于容易留下心理阴影了，见伤的不重能够自愈，才舒了口气。 「你记住教训，好好照顾着自己的身体。」 真田弦一郎点头：「是，兄长大人！」 「被哥哥教训了，还真是难看呢。」 迹部景吾身后跟着桦地崇弘姗姗来迟，说着又朝他矜傲挑眉，「你也是，回来的未免太慢了。」 入江奏多走到黑髮少年身边，看着那边的两个真田，忽而低落地感慨一句。 「是别人家的兄弟呢。」 德川和也撇开眼，示意自己并没有很在意：「……」 那边忽然把真田弦一郎赶去一边反省，真田鸠见叫到了他的名字，他看过去时见那个已经恢復状态的少年在朝自己微笑。 「德川前辈久等了，来比赛吧？」 当天球场一直用到很晚，几乎是教练广播催促他们回去休息，众人才散场。 实在无法不在意真田鸠见回来时发生的事，斋藤至尝试联繫了对方家里人，少年们进集训营参加训练，当然提供了监护人的号码。 拨通后对面是自称真田的祖父，一个很威严的老者声音。 斋藤至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真田鸠见都在做什么，是否有遇到什么麻烦？ 他没敢明提那个嘴角有疤痕的男人，和自己看到的事。 真田弦右卫门回復对方少年回来这几天很安全，并且十分犀利地反套话，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叫他险些将经过全盘托出。 好在身为精神教练的他，在抗压能力这方面还是不错的，在监听的系统插手前煳弄过去挂了电话。 斋藤至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没从网上搜到相关的案件，放下这茬正准备睡下，忽然门被敲响了：「。」 他不是很想开门，因为已经预料到会是谁。 外面的人也知道他人在里面，因为他没来得及关灯，有灯光从门缝透出去：「开门！」 先开门的是隔壁的拓植龙二，看到是真田鸠见后蹙了下眉：「你找斋藤教练有什么事？」 真田鸠见礼貌地唤：「拓植教练。」 而后却并不解释来意，只是又拍了下面前紧闭谢客的门扉，面上看上去有怒意。 斋藤至刚挂电话没多久，真田鸠见就接到了来自祖父的慰问。 他煳弄过去后，直奔楼上教练宿舍。 系统：[……] 真田鸠见骂骂咧咧：[他居然还告我家长？！] 斋藤至终于开了门，不过只开了一道门缝，还用高大的身体把入口挡得结结实实，朝来访的人说今天不太方便就不请人进屋时，闪躲的眼神竟有一丝心虚之色？ 拓植龙二见他就跟蜗牛似的，缩在安全的壳里，好像有点…… 说不上来是怕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是躲着这个真田鸠见。 今天对方回来后，也不见斋藤至往外面跑去看现场比赛了。 斋藤至和真田鸠见之间不知道打什么哑谜，后者上来仿佛就只是为了道谢他送自己，说了两句就走了，叫人看不明白。 少年走后，拓植龙二抱臂问斋藤至：「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了？」 斋藤至丧气忧郁地垮下脸：「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苍白一笑：「知道太多对你没有益处。」 拓植龙二：「？」 真田鸠见皮笑肉不笑，旁敲侧击地警告他嘴严一点，而后告辞离开。 回到宿舍时其他人都睡下，房间灯已经关了。 真田鸠见轻手轻脚地进屋，还是惊动了自己上铺的人，幸村精市翻身朝向外侧，于昏暗中找到移动的阴影，轻声问：「回来了？」 「嗯。」 真田鸠见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听到上方的人道晚安：「快休息吧，鸠见。」 「嗯，你也晚安。」 真田鸠见躺到床上阖眼，等了几息后併拢手指，迅速地甩了个帐。 他马上又翻身坐起来，从栏杆上扯下自己豢养的咒灵，稍微从指尖挤出点咒力，硬塞它嘴里给它补充这段时间自然损耗的咒力。 这种低级咒灵属于是无法改变环境，而会被环境改变的类型，周遭负面情绪太稀薄，会让其变得虚弱。 第484页 适当餵了点，真田鸠见又一把将其压在枕下，从格子仓库里摸出一部游戏机摁亮。 系统：[。] 是的，不只白鼬，宿主这一趟回家还带了个游戏机。 — 次日早晨。 幸村精市悠悠转醒时，一眼看到窗边站着的背影：「……早上好。」 已经穿戴整齐的蓝发少年回眸：「早。」 那边不二周助和白石藏之介也陆续起身，见那人有点迟钝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是昨天睡太晚了吗，看起来鸠见今天也没睡醒？」 第222章 回到集训营继续运动漫男主的生涯, 真田鸠见停滞了几天的经验值，终于再度迎来喜人的涨幅。 败者组的其他国中生也通过试炼回来后，他可选择的优质对手又多了不少, 经验值提升效率也稳步提升。 当前经验值：30000，有零有整的，已然达到了目标的三分之一！ 专心于体育运动后, 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在他进入一号球场后挺久没消息的主线任务，终于再度刷新了。 【主线任务三：获选进入u-17代表队】 【进度99%】 【第四部分：入选强化选拔成员名单（进行中）】 从只差百分之一的数值就可以看出教练们对他的实力十分认可, 几乎就差临门一脚的通知到他了。 毕竟他都打遍集训营无敌手了, 不入选也说不过去。 现在前几个球场里，唯一真田鸠见没打过的就是种岛修二, 那傢伙跟只脚滑的狐狸似的躲着他，每次都只能看到尾巴尖从草丛里一闪而过。 虽然同属一号球场, 但对方几乎不在一号球场里待着, 教练对此也没什么强制要求, 只要训练保质保量完成，状态不下滑就行。 毕竟他其实是u-17代表队的一员, 还是no.2，堪称日本第二的高中生。 真田鸠见从家里带了抚慰品过来后，倒也不是多迫切想跟人比赛。 至于这个强化选拔成员名单，就相当于是筛选出来的二军了。 不知不觉这场合宿已经进行到中后期了。 听系统说, 海外远征军也已经结束为期一个月在韩国的比赛，不日就要返程。 真田鸠见调整了一下球拍线, 估摸着离天黑还有一阵, 正想叫下一个人上场，一旁柱子上的广播响起黑部教练的声音。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 他让被通知到的, 靠前几个球场的选手到主球场集合，教练组有事情要宣布。 德川和也猜测也就在这几天了，收起球拍看向这边不见惊讶之色，大概也知道这天要来了的真田鸠见：「走吧。」 「就不能直接在广播里通知吗？」 真田鸠见嘆了口气不大乐意浪费时间跑一趟，他提着球拍过去，打算到地方再找人打几场。 还没走出多远，他们球场的广播里又传来监控室的声音，是斋藤至轻咳一声：「……麻烦真田君将你刚才的对手也带上。」 什么？ 真田鸠见回头看去，才发现站在原地的迹部景吾原来又失去了意识：「……」 很快一行人都汇聚在中心的主球场，黑部由纪夫握着个扩音喇叭说话。 「明早将会从在场147名选手中，公布选出的20名强化选拔成员名单。被选中的人从明天开始，在各个专用球场进行练习。」 他要说的也就是这些，而后就让众人原地解散了。 「吶吶前辈，你说这个名单是不是最后的u-17代表选手？」切原赤也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真田鸠见耸了下肩：「明天你就知道了，反正我肯定会入选的。」 他目光在人群里物色着，见跟入江奏多他们在一起说话的鬼十次郎，现在好像体力还是满格的状态，正要往那边去。 远山金太郎激动地插入对话：「俺也肯定会入选的！」 鬼十次郎沉下声，警告这边还挺乐观的国中生们：「做好心理准备，前方会比地狱更残酷。」 充满干劲的国中生们只觉更加热血沸腾。 真田鸠见缄默了一会，忽然棒读：「哈哈，是吗我还挺期待的。」 他视线在远山金太郎和鬼十次郎之间徘徊一下，咽下涌到嘴边的疑问：[他们真的没有亲戚关系吗，这两个人站一起真的一眼父与子啊！] 系统：[……需要他们出具一个亲子鑑定吗？] 真田鸠见表示不用了，虽然看上去至少三四十，但今年的确是个十七岁高中生的鬼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 将伦理的问题放在一边，他点了这两个红髮…少年陪自己打球。 赛后，几个高中生跟他说起这个集训营，目前正带队远征军在外的no.1。 ——平等院凤凰。 「这一次……」 「那个男人，我绝对要打败他。」 德川和也说的很深沉，垂在裤缝边的指尖无意识抖了下。 如果不看脸光听声音，真田鸠见还要以为他跟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是要上去跟人拼刺刀。 他收拾球场的功夫，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挺拔的青少年眼中没有杀气。 而后放下心继续填自己刚才砸出来的坑。 他们这些破坏力太强的选手打一场比赛，就犹如蝗虫过境，能一口气嚯嚯掉好几个球场，为了给工作人员减轻一点负担，这会空着帮忙修补一下。 第485页 德川和也看向结束又一场比赛后，较鬼十次郎只是像热了个身，还在帮着修復场地的少年。 这个后辈的实力与未来不可估量，他们清晰的看到了对方惊人的成长。 像深扎地底的树根一样，无数的根须汲取着水分迅速蔓延，少年比刚进集训营时的实力，哪怕是刚从悬崖上回来时，都堪称不在同一个层次了。 又宛如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海面上的那一隅。 这个少年是註定要走向世界，令世人为之震惊、鼓舞、吶喊的。 其建树会比那个武士南次郎只多不少。 这段时间跟对方一起打球，德川和也也感觉自己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突破。 的确，真田鸠见和教练那里关于他的五维，都从4.5变成了一熘5。 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五边形战士了，这个均匀的数值一秒治好强迫症。 注意到德川和也突然注视着自己不说话了，真田鸠见停下手里用推车给端线补色的动作，看向对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过球场周围有灯，将这里照得宛如白昼。 灯下偶尔有两只飞虫被吸引，固执地一次又一次撞到灯罩上。 只见典型东方面孔的俊美青年，用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隔着半个球场望向他，语气认真道：「希望你能把与他交手的机会让给我。」 关于那个平等院凤凰的资料，真田鸠见已经通过系统看过了教练那边的。 十分尊贵的测定不能。 他把推车放回靠墙角的位置，闻言陷入了难解的困惑：「……那个平等院凤凰，应该不是一次性的吧？」 德川和也：「……」 或许是还年轻，这个少年除了球场上常见的任性，偶尔也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问题。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闭了下眼睛：「不是。」 入江奏多实在忍不住：「噗嗤！」 居然正经地回答了吗！ 捲曲短髮的圆眼镜少年，在那两个看过来时坚强地控制住了表情，展现了能以假乱真的精湛演技。 「嗯？」他困惑地微微歪头，好像刚才发出那动静的不是自己。 旁边鬼十次郎没有发现笑点的眼睛，明明是个泪点挺低的人，笑点倒是挺高的，好像并没觉得刚才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真田鸠见也不是那种执着拿对手一血的人，「那就前辈你先上吧。」 德川和也：「嗯。」 鬼十次郎忽然有感而发：「如果对手是真田，苦手的一定是平等院凤凰吧。」 少年现在赢他俨然十分轻松，对那个人实力有大致了解的他们一对比，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有时候鬼十次郎甚至会产一种错觉，乐此不疲不断跟人打一场又一场网球的少年，好像在拿他们刷分…… 托在场各位的福，参加集训以来真田鸠见的五维提升还挺显着的，他感觉自己也到了现今手段能达到的极限。 同时打多颗球，和鬼的巨力带给他的提升都不多了。 他的五维于一周前定格在： 力量：9（？） 速度：9（？） 体力：：%*（？） 精神力：5（？） 技术：6 他感觉这部分自个挺困难再增进了。 系统也挺擅长抓重点和找规律的：[你的数值里有个996。] 真田鸠见嘴角微抽：[我努力一下争取007。] 随即那边迟迟不见他到食堂，真田弦一郎来接沉迷打球忘记吃饭的兄长。 「德川前辈一起走吗？」真田鸠见自然发出邀请，又目光询问了另外两个人。 德川和也看了眼真田弦一郎，移开目光：「不了。」 入江奏多肩膀耸动了一下，绷住了表情笑道：「我们也不了。」 刚要答应就被抢答的鬼十次郎：「……」 — 到了休息时间，饭后真田鸠见去泡了个澡，回宿舍时路过一个楼梯拐角时，撞见青学又来当志愿者的一年级，和越前龙马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叫堀尾的一年级原本在说着什么，勐然察觉到有人来了，迅速地把手里东西往对面少年的怀里塞。 真田鸠见装作没注意，与他们正常地打了招唿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在走出几步后，极其迅速又隐秘地侧回眸确认了一眼。 越前龙马正拿起那玩意细看，好像是个笔记本。 他失去了兴趣，返回自己的201宿舍。 刚推门进去先听到少年们轻松的说笑声，只见几个舍友围着各自养的盆栽，正进行着愉快的交流。 幸村精市的小雏菊长势喜人，明明过了花期居然不休眠，让真田鸠见不得不怀疑或许不是少年们不怕冷，所以平时才只穿简单的制服外套保暖。 而是这附近地理环境等原因，天然就降温比较慢，这花约莫以为现在还是秋天。 白石藏之介的乌头花期也在9-10月。 而不二周助的仙人掌，也不甘示弱地冒出好几个花骨朵来，明明这玩意花期应该集中在春天，不知道是不是品种特殊。 现在睡下时间还早，真田鸠见靠在床上摸出本书来看。 隔一会往后翻一页，看得尤为认真。 幸村精市不记得他是这样喜欢学习和看书的人，平时上学也更像是为了应付考试，只要及格了就行，他都怀疑每天的作业不是对方自己写的。 第486页 但看字迹和知识掌握程度，又的确像是出自他的手下。 真田鸠见以前生活中以英文为母语的国家，能看懂英文书籍并不叫人觉得奇怪，不过—— 看封面上的文字不是英文，好像是德文吧…… 可能是切原前段时间念叨多了：前辈被手冢拐走的言论。 幸村精市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难不成他想自学德语，而后去德国找手冢国光吗？ 不二周助也注意到了，好奇问：「鸠见在看什么书？」 「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 「原来是马克思的……」不二周助温和眯眼笑，在惯性接了一段话后卡住。 毕竟是国中生，这对他似乎有点超纲了，少年保持浅笑的表情大脑处理了一下，才想出要接的话。 「没想到你会关注这方面的书籍……叫人有些意外呢。」 幸村精市从他手中接过书翻了几页，确定里面不是漫画或者。 「…我也挺意外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对方，结果还有惊喜…… 真田鸠见抓了下放下头髮的后脑勺，沉吟道：「我看到了现今体制的弊端，一味的填补漏洞无用，因为它从源头上就是被污染的，我决定从根本上进行改革。」 「或许——」 他目的明确，递出邀请的橄榄枝，「你们也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白石藏之介也翻看了一下，投来的目光多了些敬畏：「原来鸠见你还懂德文吗？」 「……略知一二。」 真田鸠见也没想到自己让斋藤至带书，他会弄来个德文版的。 实际并不知道多少德文的他，是看着系统的实时翻译阅读，虽然也可以直接看电子书，但还是实体书更有书香气。 这间宿舍内就此展开话题，从窗外望进来，仿佛灯光都隐隐透着红。 不多时外面不知为何吵闹起来，热血上头的少年们住一块，是容易起冲突的。 骚乱越闹越大，绝对隔着十几个网球场都能听到他们楼层最吵。 看地图现在走廊里挤满了人，伴随着什么碰撞声，好像还打起来了。 不二裕太紧急敲开了他们的房门，喊他哥去避难，并带来前线第一手情报：「不好了，枕头大战又开始了！」 败者组归来不久时，他们就在餐厅那边闹起来过，据说战况持续了一晚上，人山堆的不比烤肉大会那晚矮，因此他十分有先见之明地过来通知哥哥。 不二裕太虽然没有参加那次活动，但把其他人引去青学吃烤肉的地方，促成那场球场外较量的观月前辈消息灵通。 可惜不二裕太话音刚落，一个荞麦壳乱飞的枕头勐击其后脑，让他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不二周助的眼睛顿时就睁开了，从弟弟的「尸体」旁捡起「兇器」，和煦的嗓音变得凉飕飕。 「我去活动一下。」 幸村精市和白石藏之介拿了枕头出去帮忙了，果然还都是国中生。 真田鸠见没有掺合这个休闲娱乐项目，他忽然收到更新提醒，点开漫画看了眼。 动画播出后，热度不断攀升，转眼已经达成目标一半的热度给了他安全感。 系统说没事就没事吧，他相信它说的。 就算是安抚他的也没关系，有热度值和最后的愿望达成作保险，他早晚可以变回人类。 漫画这边在他进入一号球场后，由于日常是重复的跟人打球，又有一段时间不见更新了。 前段时间他离开合宿的时候也没有更新章节，他还以为这段现实由于太过脱离漫画主线，以及故事逻辑和人设，所以整个屏蔽掉了。 结果没想到一开始是切原赤也闯进201宿舍，哭嚎前辈是不是跟着手冢走了，而幸村部长微笑着让他注意看鸠见床上的东西还在。 而后漫画倒叙了一下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比赛，以及手冢国光放下背负多时的，支柱的责任离开。 漫画里的主角也离开了集训营，不过离队的时间没有那么长。 他也没有去沖绳，或什么盘星教当什么僱佣杀手的教祖大人。 看镜头画的挺熟悉的场景，主角是回到了横滨，和其他人以为的「真田鸠见」那段时间回了横滨一样。 不过主角没有去「蹲大牢」，而是去了一趟医院，就是之前带太宰去过两趟的市立医院。 之前漫画里也有出现过，主角去过医院的镜头语言，当时真田鸠见就因为这略显神秘的奇怪展开而在意。 这次算是更加详细的描绘了一部分，给到医院内部的镜头。 主角对面的那个医生，如果没看错就是给太宰看诊的那个吧？ [「我」有病？] 真田鸠见不是故意的骂了自己一句，感觉很像是定期进医院复诊。 旁边没有对话气泡，这样闪了两三格，从医院出来的主角又一次撕掉的纸张，这次知道是什么了，应该是医生递给他的诊断单子。 好像讳疾忌医的主角，马上回到了集训营。 他点进评论区翻看，发现讨论这部分的虽然有，但更多的是对之后德川和也光上半身一指禅的舔屏：「。」 系统撇清关系，表示自己只是按比例抓取的其他世界读者评论。 真田鸠见：[……咱以后这种别抓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无法直视德川和也了。 第487页 [好的。] 系统心说自己还漏了很多关于「主角」的，筛了遍评论后，剩下的就都是对他身体情况的猜测和关心了。 [嗯，这就奇怪了。] [什么？] 真田鸠见又把这几格和上一次医院的镜头反覆对比，他一只咒灵不会生人类得的病，这个世界补全的他的过去，宽特罗的身体情况恢復力都极佳，甚至到了有点夸张的程度。 漫画里的「主角」也应该像他一样健康才对，去医院比起需要接受治疗，更可能是受了伤需要缝针。 [之前宽特罗倒是因为情感缺失，有被黑泽阵送去接受过精神方面的治疗。] 只是他那天看到的过去，就只有刚认识那个男人时候的短短半个月，不确定之后宽特罗是否一直定期接受治疗，可能性是挺大的。 这部分是有很大可能，被漫画採用为设定的。 虽然真田鸠见回来后，就没有也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他是绝对不会分不清物种的。 而漫画里的这个杀手，和他一样看上去心理挺健康的，一直在玄幻网球吐槽都没停过，去医院是复查或治疗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漫画里关于「他」过去的描绘很少。 关于评论区主流的双胞胎猜想，也并不一定保真。 跟工藤新一撞脸的除了堂兄弟的怪盗基德，还有不老少呢。 琴酒拔了「他」头髮去验，说明组织内部应该有他的基因备份，而主角有恃无恐…… 并且之后也真的没再被找上门。 主角原型才在沖绳偶遇过黑泽阵，结果这次偶遇没有被画进去，并进行一系列艺术加工。 是主角有什么改变dna的不科学手段吗？ 他泡改造人「宽特罗」尸体的池子，倒是用了酒厂的某项研究药剂，导致其无法进行dna对比，漫画里应该也相似，所以多疑的琴酒特地来取他的dna去比照备份品。 而现实中其实看脸和发现过程，就不会让自己得出结论的黑泽阵起疑了。 真田鸠见关了光屏躺下，[不猜了，费脑子。] 系统：[……] 撤销一份分析主角剧情的ppt。 那边参与完枕头大战的几个舍友回来，也到熄灯睡觉的时候，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不止平等院凤凰，其他远征军的数据真田鸠见也都了解过了，一军全员都有超越一号球场的实力，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他们的准备，尤其是心理准备。 无论是什么无我境界还是阿修罗神道，都放马过来吧！ — 次日一早。 强化选拔成员名单公布了。 这天早晨真田鸠见没有不在状态，看来昨天晚上休息的还不错。 今天因为有特殊的安排，取消了例行晨跑并在天亮后，教练很快就在主球场贴出了入选名单。 真田鸠见看到自己的名字，俨然排在第一个。 【第四部分：入选强化选拔成员名单（已完成）】 【500奖励点】 【5000经验值】 黑部由纪夫贴在布告栏的名单后面，还贴心标註了对应的各选手「专用球场」的位置。 真田鸠见笑了笑没着急动身，和旁边同样入选的德川和也鬼十次郎他们一样。 所谓的专用球场，看安排分明原本是马上要回来的一军各选手的，这是直接打算安排远征军，跟他们备选二军的尖子们对上。 校验双方的实力，也是有能力的二军如果能守住球场，就能从他们手中夺走under-17代表队徽章，跻身一军队列。 第223章 入选强化选拔成员名单后, 下一部分就是这条主线任务的最后一环，进入u-17代表队了。 德川他们为什么不走真田鸠见不太清楚，也没见教练通知集合, 总之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聚集在中心球场，好似等待着什么。 他自个不着急去球场，是消息灵通知道由于航班延误, 慢一步归来的前no.1到no.10，才刚下飞机呢。 而在教练的暗中操作下，先回来的远征军后十人已经跟抵达球场的二军对上, 甚至大部分赛场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并且有不少黑衣革命军, 已经本着先下手为强赶去接替被打败的高中生，向归来的远征军发起挑战。 有系统对画面进行修復, 真田鸠见比监控室里教练们看得更清晰，无数小电视屏幕贴满整面光屏, 以至于他都有点眼花缭乱了。 柳莲二和干贞治两个人一起行动, 遇上了序号第17位的u-17日本代表队正式成员：三津谷亚玖斗。 柳莲二跟对方是旧识, 还喊人亚玖斗哥哥。 可见他们曾经关系非常不错了，据系统收集到的情报, 莲二的数据网球都是亚玖斗所传授的。 而干贞治的网球又是柳莲二教的，这三人站一块徒子徒孙就齐全了。 三津谷亚玖斗的数据网球，也的确在实力上远超柳莲二和干贞治二人。 身为数据网球的「鼻祖」，他的数据居然不只能输入—— 还能够输出？ 看着球场上被数据冲击到放弃挣扎似的, 呆立于原地的柳莲二，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出于队友情真田鸠见还是给他点了根电子蜡烛。 并被系统提醒白蜡烛通常是祭奠死者, 更推荐他使用另一款喜庆的红蜡烛emogi。 很快，不知道柳莲二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活动, 又一次奔跑起来追球回击。 第488页 教练那边的监控是没有声音的，毕竟那么多台机子摆一块吵得慌，而且技术受限就算能收声也不清晰。 而系统有特殊手段，跟就对着麦克风录音似的给画面添加声音。 捨弃数据网球的少年打得很狼狈，但那双罕见睁开的眼眸透出清亮坚毅的光，薄唇轻启：「我们答应了鸠见，要一起进入u-17代表队。」 [……他突然cue我干嘛。] 窥屏中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真田鸠见摸了摸后脖颈，他还以为柳莲二会对应一下前文，是回忆起自己之前主动弃权，让切原赤也留下来的事呢。 这话之前他们立海大的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确有说过。 是被幸村推出来说两句，于是挤出两句鼓舞士气的场面话。 最终柳莲二还是不敌对面，脱力昏迷前，他将比赛託付给干贞治。 刚才他看似自暴自弃了，实际一直在将数据传递给那边的干。 …… 不是，这是可以继承的吗！ [也没个人计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算的？] 真田鸠见退出去看下一个监控画面，是桃城武和忍足谦也，对上了四天宝寺的前辈。 四天宝寺前部长的两个高中生，分别是no.18和no.19。 很符合外界对他们学校的刻板印象，这两个高中生也像搞笑艺人，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其中那个戴尼彩鸭舌帽的少年，打出的球仿佛狙击枪一样能轻易穿透球拍。 关于这个球拍破裂的规律，真田鸠见其实一直找不太准，好像有一种气氛到了的既视感。 就像这会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武器，桃城武却能用ck jack knife将其回击了。 在发现鬼十次郎的球拍，有两根线经过特殊改造植入了钢丝后，他找教练也定制了几副添加了科技与狠活的。 国际网球联合会（itf）对网球拍的尺寸、网线面积和重量有明确的规定。 任何材质的球拍均可用于比赛，无论是木质、铝合金、钢质或者尼龙碳素之类的复合物。 拍框和拍柄的总长不超过73.66厘米，拍框的总宽度不超过31.75厘米。拍头的面积通常在68-110平方英寸之间，拍线的材质多为羊肠线或合成材料。 （来自网络） 天根光的长柄球拍严格算并不符合职业比赛的规定，但运动漫似乎不会计较这个。 拍线材质倒是不见什么特殊要求…… 毕竟他们制定规则的时候，也肯定没想到球拍要经过动辄燃烧能量波的冲击，会出现抗打击能力这方面的需求。 真田鸠见发誓自己以前偶尔在体育频道看到的网球比赛，是绝对不会出现把球拍打穿的局面的。 在用上经过教练符合规定的附魔的网球拍后，他跟鬼十次郎打球时的球拍战损率倒是有了明显减少。 桃城武和忍足谦也渐渐扳回局势，下一个画面中，仁王雅治和大石秀一郎一同出现了。 他们挑战的是海外远征军的陆奥悠步和陆奥悠马，一对长相肉眼很难看出差异，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强化选拔成员的鹜尾一茶和铃木惷被打败，他们初中时在狮子乐中学，是九州双雄千岁千里和橘桔平的前辈，之前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替换赛中交手过。 综上可知，比赛对手安排就都挺有宿命感的。 海外远征军的确都有超越一号球场选手的实力。 那对擅长同步的双胞胎也是真挺行的，居然能把人给打休克了，随后大石秀一郎一通心肺復甦把人给弄醒了。 「。」 真田鸠见都想叫救护车了，结果附近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那人没有大碍，居然见怪不怪一样，只是非常淡定把担架抬了出来。 被打败的那几个高中生，瞧上去也都挺惨的，倒也不是被网球恶意攻击，就是自己没反应过来撞上球了。 以及这些远征军的网球也大都透着股残酷的凌厉。 随后仁王雅治就这样幻影成菊丸英二，水灵灵地和大石秀一郎同步了。 真田鸠见看着监控里清楚地大变活人的画面：[这个「同步共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我也想体会一下。] 由于很少打双打，也没有遇到过能够同步共鸣的对手，他其实一直挺好奇的。 之前还就这个，问过队伍里最擅长这个的仁王雅治。 少年绕着小辫子，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的同调，理论上是能做到和任何人达成同调，不过……」 「……」 话不用说的太清楚，虽然他的确不是，但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很像骂人。 宿主至今为止单打双打的参赛比例，是惊人的99:1。 这还是四捨五入省略小数点后的结果，系统推断以他平时练习赛为了提升效率，都选择单打的习惯，与人实现「同步共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嘴上还是安慰着：[会有的。] 随后只见落入下风的仁王雅治，十分机灵地选择打不过就加入，幻影对手的同时加入对面的同步共鸣，给大石提供情报。 ……6。 之前比赛时问他原理，还说好了是收集对面的情报，并提前做一些准备。 现在已经进化到打几个球，就能够模仿得真假难分了吗？ 真田鸠见沉痛地闭了闭眸子，切进下一个画面：幸村那边对上了no.11，一个眼睛上盖着条白布的脏辫头。 第489页 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对面不是幸村精市的对手，那个不破铁人的能力对上其他人或许十分有效，但对精神力与技术高自己一筹的幸村精市使用精神攻击…… 最后陷入虚假的镜像，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结果。 以及幸村部长是真田鸠见至今没有认真交过手，并且不太想尝试其完整球技灭五感的人。 真较量起来的话，他不太想用系统的监控作弊，又没有从那个状态中挣脱的自信。 他的精神力5，给不了他半点应对精神攻击的安全感！ — 被选中的绝大部分是高中生，仅有两个例外，而且都来自立海大附中。 将幸村精市放入首发阵容，也说明了教练对他实力的认可。 推荐他的人是战略教练黑部由纪夫。 而另一个短短时间又有了可怖的进化，完全达到了职业选手的水准，只待在世界赛场上大展拳脚的少年……斋藤至也提了个小建议：将他排到首号的位置。 「真少见啊，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球场找人打球？」 斋藤至扶额说着，「我还以为他在那些人来之前，要把其他人都先嚯嚯一遍呢。」 略显沉稳寡言的黑部由纪夫，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说起来也该到了，去接一下吧。」 斋藤至应声，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是啊。」 见证这个集训营最强霸主之席位的又一次更迭，或许就在今日了！ 叫上了拓植龙二一起，现今集训营里的三个教练，一道去迎接了剩下几名归来的远征军。 对面那个绝对霸主的礼仪还是那么粗鲁，半点不见对教练的敬意，对比之下斋藤至感到另一个孩子的些许诡异之处，也不是那么无法忽视了。 「咦，还有个新面孔？」 斋藤至无声打量了一眼人群中佩戴no.4徽章的少年，戴着外套兜帽看不清脸，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抛着橘子玩。 虽然之前已经通过随行远征的人有了了解，他姑且还是问了一下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平等院凤凰抬了抬有一层胡茬的下巴，说是从海外捡的。 「还挺能干的，貌似也算有日本国籍。」 捡的……行吧。 「对了。」 斋藤至故意等他们进入集训营区大门，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集训营里出现了能夺走你位置的人哦。」 平等院凤凰很有压迫感地回眸，不以为意道：「难不成你是指德川？」 斋藤至似笑非笑，「见到他时你就知道了。」 — 大部分成功获取徽章的都是初中生，除了一个入江奏多，他对上了叫做秋庭红叶的no.20，看教练评价对方虽然居于下位，实力却很高。 看上去是在压着入江奏多打，实际上这傢伙显然又是演的吧？ 过了戏瘾之后就很快翻盘了。 以及偶尔跟他比赛时，真田鸠见也没见其使出过全力，导致给他提供的收益一直不太理想，所以他并不什么热衷于找对方打球。 再看桦地崇弘和河村的组合，以及远山金太郎那边……真田鸠见嗓子有点痒，感觉自己吐不动了。 那小鬼的肺活量能吹散场上的灰尘就离谱，他都不深究那灰尘又是怎么搞出来的了。 场上蹦跶的小鬼像头鼓风机，又像山里灵活的猴子。 见他反常地不见缝插针找人打球，原地走着神还不时拧眉，旁边都有人不自信了，问他要不要先跟谁打一场。 「……不用了。」 真田鸠见倒也不是半天不打球就浑身难受跟蚂蚁爬过一样，他回神看向高处——教练们总算出现了，并且像在等待什么人来齐。 很快那些偷跑去先下手为强的人们回来了，放眼望去都是革命军的黑色，而且大家都获得了一军的徽章。 小小一枚并不起眼，点缀在领口就像一枚纽扣，但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璀璨金色。 一如这些少年们永不放弃的精神，与黄金般的青春。 远山金太郎有些吃力地搀着比自己高老多的对手，走进中央球场，刚才这场比赛下来，这个总是仿佛有无限充沛精力的小孩也已经显露疲态了。 他抹了把汗把人放在地上，「老兄，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地上的高中生有一头干净的白色寸头，脑门连到上方，剃出了一条闪电状露出青皮的个性图案。 他叫住少年，并将印有14的徽章交给他，嘱託他一定要保管好—— 就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时。 一颗网球勐得跨越整个球场袭来，这球速度之快，几乎要在他们看清之前就将人打飞出去，它的攻击目标是刚交出徽章的原一军。 然而仿佛残影掠过般，有道身影直接徒手抓球，挡下袭击过来的网球。 第224章 被掌心挡住原本运动路线的球, 硬是擦着掌纹疯狂旋转起来，直到被五指勐地扣紧—— 嘭！ 它仿佛气球一样被捏爆了，不, 与其说是被捏破。 动态视力优秀的人可以清楚看到，这颗蕴含强力旋转的网球，像是真的被注入了超过承受极限的气体, 毛毡包裹下的空心橡胶内胎不堪重负，从内部撑爆了。 大概是球体难以承受被施予的过强旋转，所以直接自爆了…… 那仿佛只是捏碎一颗鸡蛋的手, 手指舒展时还扬了一下, 把手里的碎布片撒出去。 第490页 真田鸠见原本习惯性点开更新的漫画，看到没有系统的主角, 透支往后数辈子闪现般在各个球场穿梭。 他刚吐槽赶片场赶挺忙的，余光扫到小地图上那些人也来了。 出于职业习惯, 他第一时间将那些人扫了一遍, 没有发现异常。 一行人穿着队服, 站在高处方便教练们看清所有选手而堆高的道路上，众人注意力都被那边的小金和no.14交接吸引了, 没留意到他们。 真田鸠见眉心微蹙，看向台阶高处，为首那个还保持完成挥拍动作的男人。 金髮头戴白吸汗带，稜角分明的脸是能称得上英俊的, 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加上一头纯正的亮金髮, 组合起来应该给人太阳晒出来的感觉。 但这个人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阳光的温暖, 实在有些锋芒逼人，不好接近。 加上留了一圈薄薄的络腮鬍茬平添沧桑与坚毅, 视线一对上就仿佛被什么肉食动物盯上，铺面而来的兇悍和不好惹。 如果真田鸠见不是之前看过资料，加上有鬼等人提供了一定的心理预期，否则真的很容易将对方认成带队教练。 话说这批人出去远征，居然一个教练都没带。 随即他注意到那个名为平等院凤凰的男人，在冷扫向不远处后随即接上的动作。 判断出球路的他瞳孔微缩，迅速跨越大半个球场，在原一军之前已经被远山金太郎头槌撞破的脑袋再遭重创前，来不及掏球拍直接上手。 [是吗。] 脑内响起系统漫不经心的旁白：[我还以为是从原no.14进球场开始，宿主的眼睛就黏在那个人的脑袋上，所以才能那么迅速地注意到飞向对方的攻击。] 宿主：[。] 宿主：[……我听到了哦！] 以及……这球实在是好大的旋转力。 他刚用手抓到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了，比起用咒力增幅自身，索性直接注入咒力捏碎了。 「好快的反应！」 那边有人发出一小声惊唿，吹了个口哨。 这边的人也从一瞬的震撼中回过神，切原赤也眼睛亮晶晶的：「真田前辈！你刚才超酷的这招是什么？！」 原本用警觉又饱含战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边的金髮男人的德川和也，闻言神色有细微变化。 他见识过真田鸠见的这招绝技，只是对方的这个特殊技似乎还在实验中，无法在比赛中发挥作用。 德川和也望过来：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是否已经掌握了呢？ 真田鸠见：「……」 他有接收到德川和也眸光微闪背后的含义，因而更加沉默。 只听旁边忽然插入一道声音抢答：「是黑闪吧。」 这拽拽的小调，在大部分选手都已经经过了变声期的少年音里，十分具有辨识度想不认出来都难。 真田鸠见：「这傢伙记那么久的吗！？」 就是当初全国大赛后，被创的不轻的他只是想反过来逗一下这小孩。 越前龙马露出总有一天要打败你的那种眼神，真田鸠见回以礼貌浅笑，聊表鼓励。 这段时间他倒是也跟越前龙马打过两场，这个小孩并不热衷于跟他打球，努力提升自己，隔段时间来拿他试个手。 他也算见证这个小不点惊人的进步速度，居然已经能同时回击十球了。 以及想打败他还madamadadane。 真田鸠见拍掉掌心沾上的毛毡纤维，竟然感觉掌心还有点微妙的麻痒…… 按他对人类身体结构的理解，刚才这球是可以把人头给打颅内出血的吧？ 就算运动漫里的人类，普遍看上去要更糙一些…… 像之前桃城武明明两只手断了似得，他也委婉地提出想带对方去接受治疗，这段时间就别硬撑了，万一骨头长歪了怎么办。 结果桃城武表示自己没事，已经拍过片子了，只是筋肉挫伤而已。 「。」 真田鸠见眯起眼，与那个收了打出网球姿势，改将球拍架在肩上的金髮……高中生对视，看到对方表情更像反派角色了一些，很兇又带点蔑视地抬抬下巴。 虽然现在气氛应该是很严肃，一触即发的，但他的思绪还是忍不住歪了一下：荷尔蒙那么旺盛，这就长鬍子了？ 系统猜平等院凤凰绝对想不到，宿主在关心他的内分泌系统：[……男生进入高中也的确到这个时候了。] 回归正题。 真田鸠见瞥了眼旁边心有余悸，向他投来一个谢意眼神，又很快在基地首领的霸气下垂头的闪电青皮白髮头，又重新看向那个也在打量自己的人。 明明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他的声音却清晰又沉稳地传入众人耳中。 「你，刚才为什么攻击他？」 「一个丢掉自尊的蠢货，你想替他鸣不平吗？」 平等院凤凰理所当然道，隔着大老远就对这个生面孔，应该是国中生的小子如海啸般捲去压迫感，却见刚才居然能接下他猝不及防的一球的蓝头髮少年，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点。 那双眼眸沉静如常，这精神力比旁边那个不自觉护过去的德川，反而强上不少。 加上他刚才不但完美地挡住了，还是徒手做到的…… 平等院凤凰不动声色朝那边的教练投去一眼，应该指的就是这傢伙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91页 而且看其他人那种隐隐以其为首的架势，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营地的首领是要易主了吗！？ 但不只是这个体格看上去比德川这小子更弱不禁风的傢伙，看其他人虽然有被他们一军与世界鏖战过的气魄冲击到，却并没有后退一步。 平等院凤凰嘴角咧开一个笑：还算有点骨气。 下一秒。 那个蓝头髮的见他笑，眉心褶皱加深：「……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丝毫不怯高中的前辈，这话反而带点指教意味。 平等院凤凰撤回了一个笑容，微微抬了一下眉梢，优秀视力辨认清对方眼神后，只觉得好笑，这傢伙是什么教导主任吗？ 没有战意，没有厌嫌，只有一丝警告与不贊同。 真是好没有杀伤力的眼神，但偏偏那双只是带点冷意的眸子，却叫人有种身体被定在原地的诡异牵掣感。眼神不怎么样，气势却是不错的。 还有那招——「黑闪」？ 能取代他的人吗，那个教练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或许是他都没觉察到的自信。 平等院凤凰起了几分兴趣，说：「真是好大的口气，你小子，报上名字。」 对方称得上温和地笑了下：「在问对方姓名前，你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金髮男子立了一下领子，让他看清上面别的徽章：「这个集训营地的no.1，平等院凤凰。」 「想战胜我夺取最强的宝座，就尽管来试试吧，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 却见那一贯以温和面貌示人的少年，忍不住揉了下耳朵打断：「我其实知道你叫什么，甚至还收集过有关你的情报，只是想看看你能有什么新鲜的自我介绍。」 他对上平等院凤凰骤然冷冽的表情，抿唇笑了下，故作遗憾道：「真是毫无新意。」 从刚才开始，原本站的离真田鸠见很近的切原赤也，就开始小心翼翼往旁边挪，这会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人：「抱歉！」 「怎么了？」 入江奏多是故意挡他路的，这会不露破绽地轻声问。 「前辈，你……你们不知道……」 切原赤也喉头微动：「真田前辈他可是——」 那边狠话放到一半的真田鸠见，跟背后多长了眼睛耳朵一样，头也不回地呵斥一声—— 「切、原、赤、也！」 「！！！！？到！！」海带头顿时原地立定。 真田鸠见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微笑回眸：「管好你的嘴巴。」 海带头在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重重点头：「en！」 「……」 斋藤至实在是有些好奇，但他也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问话的。 啊～刚才真田君的表情可真是骇人啊，难怪之前三号和五号球场比赛时，对方只是在场外说了几句，就让容易冲动上头的少年控制住自己。 他们几个教练就这样在一边，看着两拨算是带头的人冒火星子。 斋藤至面上表情有些困扰，实际上别提多想拱火，好尽快看到这两个人的较量。 虽然总是在跟人打球，实际或许因为打网球以来一路顺风顺水，真田鸠见实际没有多少追逐跟强者交手的欲望，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排斥？ 倒不是怕输之类的精神方面薄弱，对方的这点抗拒，身为精神教练的他也还没摸透。 像是对未知球技所代表的不确定性的「恐惧」「排斥」，跟德川和也他们多打了几次后，真田鸠见就像对「黑洞」免疫了一样。 但据斋藤至的观察，这个少年也不是多么强迫症到要事事都在掌控内…… 他原本有真田鸠见不与平等院凤凰正面对上，或者像跟鬼十次郎一样，并不执着于让对方使出全力比赛，只是双方都有保留的，打一场虽然激烈但不痛不痒的练习赛。 而在看到平等院凤凰把网球击打向那边的袴田伊藏时，他就知道稳了。 德川和也想用「义」夺取世界。 而这个前途无量的少年更甚。 他的想法在斋藤至看来，甚至有些过于天真与和平了，在残酷的世界赛上，一不留神就可能丢掉性命，但偏偏这人有实力把集训营里管的人都服服帖帖的。 甚至像是取代了德川和也，成了这个集训营地的秩序维持者。 集训营里之前也有不少喜欢动不动打追身球，甚至就是故意拿球攻击对手的人，在世界对决上，受伤是常有发生的事。 在比赛中受伤导致失利，甚至就此一蹶不振失去自己的网球，都是被认为是个人无能的表现。 而这个少年实在是太温柔了，连这种程度的伤痛都见不得。 而他又有着能够改变他人的能力与实力，经过跟他的比赛，那些选手也立竿见影的正派起来。 比赛时与那双眸子对上，努力回击一个又一个越来越重的网球，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仿佛氧气被一点点剥夺般，叫人想要哭出来都没有声音。 不知不觉间就被掰正了，每当想要恶意攻击对手身体时，眼前都会浮现那个人的形象，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诫他们：「你打一个试试？」 明明他们要比这个人大几岁！ 斋藤至还偶然撞见过，跟真田鸠见交手过的选手，在赛后哑着嗓子给妈妈打去电话。 「……」 都被打得找妈妈了，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对精神的攻击却是如此恐怖！ 第492页 黑部计算的没错，这个人的精神力其实远超他展现出来的强大身体素质！ 这种大家好好相处的氛围很美好，但世界是残酷的。 斋藤至轻轻嘆了口气，必须要让真田鸠见认识一下世界，在他入选代表队成员之前—— 又或者，这个人能给他见证一些不同的可能性，也说不定呢？ 只见下面的中央球场上，切原赤也的小插曲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分毫，那两个人已经随时要打起来了，他是指网球。 但让斋藤至有点困扰的，就是德川和也伸出胳膊，将少年拦至身后。 他们两个约定好了将先与平等院凤凰交手的机会，让给德川和也这件事，也在教练们的掌握中。 德川和也先上场的话，与平等院凤凰交手起来难免见血，如果真田鸠见中途忍不住插手比赛的话，碍于基地有闯入场地影响比赛者被逐出集训的规定。 实在是会比较麻烦啊…… 好在真田鸠见看上去已经被激起来了，越过面露诧异的德川和也往前走去。 最后站到台阶下方，很直白地发出了挑战：「来一场？」 他跟平等院凤凰就仿佛一簇燃烧自己直至变为灰烬的烈焰，与一汪看似清流细小却永不枯竭的泉水。 不相容的他们註定将有一场对决，这或许会是堵上网球生涯的较量。 不过，如果是真田鸠见的话，对打法过于危险，连斋藤至也不禁对去执着与信念生出敬意的浴火凤凰来说，或许是个较为安全的选择。 真田鸠见在这个集训营里遇到不少这样，好像活在热血战斗番的人。 他们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做好准备赌上自己的一切，不择手段地想要变得更强。 或许是运动漫的壁垒始终存在，就连他的动画上映了也还杵着。 又大概是实际过了那个热血上头年纪的原因，他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总不能眼看着网球把人砸的遍体鳞伤吧，那种炮弹似的网球往身上砸，真不怕闹出人命。 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现实，无法轻易重头来过，只此一次的人生。 所以就算是强加于人，他至少也得让这部分的认知「正常」。 [啊……感觉放任德川和也就这样和这个人交手，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还是我先吧。] 真田鸠见知道德川和也想自己打头阵，除了想打败那个男人，也是想让他亲眼看一下对方的网球，好提前做准备。 「抱歉，我想要食言了，德川前辈。」 蓝发少年对挡在前方的前辈说，另一边又把同样上前的弟弟拉下去，他对回头微微摇头的德川和也继续道：「不行吗？」 德川和也还想说什么，鬼十次郎按住了他的肩膀：「别说了，你看真田的眼神，没有人能阻止他……」 德川和也张了下嘴唇，虽然自己甚至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却忍不住为这个后辈担心。 他看向真田鸠见，还想最后嘱咐一句—— 「不行也没关系。」 真田鸠见径直越过他朝那边走去，「反正我现在跟他打定了。」 德川和也：「…」 后来十分合得来的愉快相处事件，沖淡了最初这个人刚来集训营时的记忆，他差点忘了这个少年也有格外任性的时候。 平等院凤凰睥睨台阶下孤身一人，却不见任何侷促的少年。 下一秒，那边一群黑衣国中生革命军，忽然站到了他的身旁，紧接着又是另一批红白配色的国中生。 众人朝genius10的他们无畏地发出挑战：「也教一下我们网球如何？」 少年们灼热漂亮的眼神，叫平等院凤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十次郎、入江奏多，看来你们选择留在集训营，倒还真培养出不错的后辈！ 金髮男人很快敛了笑意，那么接下来就让他给这些个小鬼，一点来自世界的震撼吧！ 他道：「给你们一天时间做准备。」 平等院凤凰最后着重看了眼那个，妄想夺走自己no.1位置的国中生：「我在单打一，祈祷你的队友能支撑到你出战。」 一个戴白框眼镜的三七分，上前一步交涉。 是no.7的君岛育斗，他扶了下镜框：「包括中学生在内，这次的order就由我们自己来制作，堵上日本代表权，进行shuffle match。」 平等院凤凰扯高嗓子，嘲讽那边看了半天戏的三个人：「软脚教练们，没意见吧？」 黑部由纪夫闭眸平静道：「如果诸君没有意见的话……」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提出抗议。 ——「我有意见啊。」 斋藤至笑容有些虚弱地看过去：「……真田君，有什么意见？」 真田鸠见用理直气壮的语气：「我等不了一天了，现在就想跟远征军打球。」 他顿了下，一级一级台阶拾级而上的同时，视线轻轻扫过上面的每一个陌生面孔：「我的意思是，你们，一个都别跑。」 其中戴兜帽的no.4，不剥皮生咬了口手里抛半天的橘子，问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他的话：「你……要单挑我们全部？」 他撩高了点帽檐，目光把人上下打量一遍，颇觉匪夷所思。 真田鸠见默认了，并且在平等院凤凰越来越凶神恶煞的注视下，抬手示意国中生们堵死他们的退路，别让人跑了。 第493页 「……」 国中生们一时也愣住了，倒不是没看懂他的手势，而是—— 这样真的好吗？也有不嫌事大的蠢蠢欲动，开始朝后方包抄。 很快被包围的海外远征军前十人，一时没看懂这猝不及防的发展，那边的教练也不出声制止，那个精神教练绝对是在看好戏吧？ 这傢伙究竟哪来的勇气，想要单挑他们…… 君岛育斗听到那边那个先前被呵斥的，叫切原赤也的海带头，正跟旁边的人掰手指：「远征军应该很强吧，不知道前辈今天能不能刷完一轮？」 「……？」 什么刷完一轮？ 越前龙马发现少了个人头：「缺了一个。」 「种岛呢？」 真田鸠见早有预料般，问那边不参合，也有点绷不住表情的三个高中生。 「对德川他们都是敬语，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平辈的称唿啊……」一声无奈的关西腔感慨传来，「还有，原来你知道啊，是鬼跟你说的吗？」 真田鸠见给过去一个眼神：「很简单就能看出来吧。」 种岛修二唉声嘆气：「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话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乖乖披上别有no.2徽章的队服。 平等院凤凰拧眉看向那边的鬼，只见那边几人眉宇间虽有担忧，但一点也不紧张，不仅是具有迷惑性的入江奏多一个人。 就好像这个小鬼真能做到一样：「？」 「就先从你开始吧。」这小鬼已经站到他面前。 「对了。」 少年想起自己还没报名字，笑容和煦了些：「我叫真田鸠见。」 第225章 「真田鸠见vs平等院凤凰！」 「一盘定胜负, 比赛开始！」 这场集训营地no.1的争夺赛前，留下来没跟去海外远征的种岛修二被问起时，摸着脑袋纠结要如何形容, 只憋出一句—— 「这人，真的很夸张。」 「怎么个夸张法？」君岛育斗看向那边抽了球拍，往赛场两边走的人。 「他日常拿鬼和德川, 还有基地里好多人当陪练，一号球场除了我，现在于他手下的败绩, 至少一百起步。」 「……」 远征军是基地里最拔尖的选手, 实力不是一号球场的选手能比的，但鬼十次郎可是曾经的no.1, 意思是鬼也完全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吗？ 他们不在这段时间，基地里还真是来了不得了的傢伙, 也难怪他有挑战众人的底气。 听到场上传来裁判的声音, 种岛修二找了个地坐下, 想起什么提醒：「这个人体力也很夸张，别想着打持久战, 或许能拖死他。」 笑话，基地里每个趁晚间最后挑战真田鸠见的人，或许都有这样的想法。 但持久战这种情况就没发生过。 少年跟刷卷子似的，会控制每场比赛的时间, 平均下来一场比赛不超过十五分钟。 真田鸠见不介意那边白毛关于自己的情报泄露，都差不多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他握着球拍在手里转了圈, 问球网另一侧比自己高一节的金髮男人：「which se？」 平等院凤凰随意道：「正面。」 真田鸠见便将球拍朝下立在地上, 轻轻转了下拍柄，听到场外解说他的这一行为：「虽然看上去跟平时一样, 但鸠见很重视这场比赛呢。」 幸村精市感慨着，旁边柳莲二接话：「是啊，他以往都会习惯性让出选择权。」 [……] 真田鸠见发誓他只是一时兴起。 又或者，他注视着陀螺般旋转的球拍，也有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期待这场对决。 基地的no.1吗？ 曾经的最强鬼十次郎跟他打过的比赛，已经不下百次了，能感觉到对方的实力所带来的压力，已经被自己挖掘干净了。 不知道这个平等院凤凰，能否带给他更多的提升？ 虽然转得也挺不符合物理学定律的，但好歹停下来挺快，不出意外是对面先选。 平等院凤凰选择先发球，真田鸠见便就选择自己现在站的半边，退至发球线后。 那个金髮男人没有片刻与网球熟悉的前摇，从口袋里摸出网球后，对这场外那三人说：「就让你们亲眼见证自己信赖的后辈，堕入地狱吧！！」 他没有选择抛发的姿势，而是像削髮球一样，从他手中脱落的球下坠速度仿佛无限减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原因，真田鸠见看到这颗球格外显眼，就好像亮了起来……在发光一样？ 不。 它妈的就是在发光啊！ 白金色的仿佛探照灯一样夺目的光！ 平等院凤凰用力挥拍击球，那网球上溢散的光都随之变形，仿若一团有实体的等离子，被有弹性的羊肠线掼到对面球场。 「我会彻底击溃你的网球！！！」 真田鸠见瞳孔微微动了下，那越过球网好像要让它被劲风捲动着就此点燃烧尽的网球，眨眼行至他前方时，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他迅速往斜右方跃开两步。 就这样那网球落地时，带出的更为夸张的效果，还是让他险些受到波及。 ——砰！！！！ 网球在球场上砸出一个半径至少两米五的大坑，球场表面的绿色丙烯酸被破坏，露出下面的泥土地。 这冲击力之惊人，不亚于小陨石撞击地面。 第494页 捲起的浓烟散去后，真田鸠见站在险而又险的龟裂边缘，看着自己被擦破一角的裤腿，坚强地说出自己刚才想说的话。 「知道吗，你刚才这话挺中二的。」 「……」 平等院凤凰不为所动，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可见其坚韧不拔的精神力。 他嘲讽真田鸠见刚才躲避的行为，满是不屑：「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又没有索敌，我凭什么不能躲？」 真田鸠见指向被破坏的地面中央，那颗已经再战不能甚至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小球，有些无语地说：「况且刚才这一球看球路就知道，会出界啊。」 众人闻言一愣，连裁判椅上被这球震撼到忘了报分的工作人员，也反应了一下，才一併定睛看去。 不用特地调监控，延长旁边还完好的白色涂料线，可以清楚看到被嵌在地里的网球，在有效发球区的后面。 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真田鸠见走下坑抠出网球检查了一下，徒手掰开确定里头没装什么发光物品。 他丢开手里的网球，看向对面整个人陷入诡异沉静，眼神愈发犀利的对手，给过去一个「让你光顾着打人」的无奈表情，遗憾道：「明明是no.1，却犯发球失误这种低级错误。」 「……」 平等院凤凰看上去丝毫没有被挑衅到，半晌露出一抹略显吓人，充满敌意的笑。 场外众人：虽然……但是……是这个道理没错。 「的确是平等院大意了……重发吧。」 黑部教练如是发话了，比赛继续。 刚开场就报废了一个球场，照这样下去这边的中心球场的十来个网球场，可能不够他们用。 他们在换到新球场的一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双方都有考虑到这一点，一开始的较量居然挺正常的。 二人实力皆是不俗，除了刚开始平等院的那个发球失误，场上二人都没有再出现那种乌龙，至少从系统视角的监控看，场上场上画风意外正常起来。 就是看他们挥拍时羊肠线都震颤着，好像随时要崩断的力量，还有那仿佛能追到任何球，绝不放过它的速度…… 意外有种要把网球往死里虐的美感。 平等院凤凰承认自己最初有点上头了，重发的时候很正常地打出一个能把铁丝网砸穿的球。 对面这次也正常地引臂回击，这种球对能打败鬼十次郎的人来说，显然是不痛不痒的。 只是简单几个来回，他们就对彼此的球风有了大致了解。 这小子，不是那种喜欢正面交锋一决胜负的，纯粹的人啊。 反而有些喜欢耍小聪明，爱把人引诱到网前，然后放高吊球偷后场。 球风颇有些刁钻与变化诡谲，但又不失力量感—— 平等院凤凰又回击一球时，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人打回来的球力道又重了几分，好像不断往秤盘上加砝码，到了他无法不在意的地步。 这个力量感，他只在少数几人身上见过。 明明看上去身板纤薄，却能打出这样让他也只能全力应对的网球吗？ 有来有回的短暂场面，很快被平等院凤凰又一次率先使出的球技打破：「美国海盗！！」 第226章 随着对手喊出技能名, 真田鸠见瞬间紧了身上的皮，感谢这些人在对手面前第一次使用技能前，大都会进行「术式公开」, 让他可以提前做准备。 有点像橘桔平的爆球乱舞，极速飞来的网球在落地后，刷得学会了影分身, 一下子如水花般溅开令人眼花缭乱的十好几颗。 「。」 已经习惯十几球打的真田鸠见，很迅速地将其全数回击。 以及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挥空了好几次拍, 只有一球是真实的。 果然场上只有一颗网球的规则不倒。 但随即, 平等院凤凰又使出了一招「印度耍蛇人」。 只见金髮男人两手多了些怪异的动作，回击了刚才被他打回的这一球, 这次网球是他打出时就变成了十颗，真田鸠见凭藉极快的速度将球全数回击。 并且这次他惊觉, 那网球又都变成真实的了：「。」 [这傢伙什么时候加的球, 我为什么完全没注意到？] 系统按帧回放监控画面：[……在他左手做挥舞动作的时候。] 平等院凤凰又接连使出了多项绝技, 比如什么「中国火鸟舞」、「西班牙斗牛」、「埃及凤凰」、「非洲狮子的咆哮」……很有不二周助那个热爱小动物的味道。 提前看过对手资料，已经做过心理建设的真田鸠见, 打网球那么久终于有了成长，没有因为这些乱飞的特效而受影响。 因为他很有先见之明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隔绝干扰。 场外顿时传来切原赤也的一声惊唿：「前辈终于做出应对了，他使出了「心眼」！」 这小鬼缺心眼还想担任解说呢？ 真田鸠见屏息凝神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没有小鸟小牛小凤凰小狮子什么的…… 只是跃起于空中反手打出的强力网球, 他的反应力很简单就能反扣回去。 还有不二飞燕还巢一样正手高速削球，白鲸一样因反手强力削球向上飞的球, 用球拍前端顶出的球…… 第二个破解方法很简单, 而且他应对起来已经很熟练了，因为球触地后弹起高度很低, 几乎贴地飞出场外，只要在球落地前回击就行，不然捞起来很废球拍。 第495页 这招「斗牛」的力量比轻飘飘的燕子惊人多了，当真如蛮牛一样横冲直撞，把接球的他掌心硌得慌。 第三个「凤凰」像是速度很快的高吊球，但球在落地后，会因为强力「旋转」反过来朝着打球的人飞过去。 对真田鸠见来说，这一招可能轻松在它飞到最高点时，把球给叩回去。 但由于不确定平等院凤凰接下来又会使出什么绝技，滞留在半空中的时间，都可能让他应对不及失分，所以他在球下落到一定角度时，抓住时机用截击的方式把球给打回去。 赶在球飞出底线前捞回一球，他侧耳听到那高球下落后，变幻……或者说分散为从天而降无数个球的声音，超强的反应速度让他迅速将其全数回击。 这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球了。 平等院凤凰的好几个招式，像真田鸠见曾经打过比赛的选手技能的翻版，因而他虽然两眼一抹黑，但应对起来并非很陌生。 还有些不熟悉的，诸如刚才这招「利比亚大冰雹」，「俄罗斯套娃」什么的，也不用对手与场外特地解说原理，他已经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了。 较量看似进行了很久，也确实已经僵持五分多钟了，但连第一局都还没结束。 真田鸠见难得有这种，集中注意力到无暇关注比分的时候。 对面已经用了许多绝招，都被他破解，久攻不下的些许烦躁之余，声音也难言战意躁动起来的兴奋，「那这一招呢——」 挥拍的声音，网球与球网接触的嘎吱声，网球唿啸着飞跃球网的声音。 待战区有人低唿：「是「中国红龙爪」！」 红龙…… 什么龙？ 闭眸浸在黑暗中的真田鸠见，判断网球袭来的位置就在自己这后，站在原地没有动，做出引拍的姿势。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他左眼谨慎地眯开一条缝，赫然窥到一条赤色火焰组成的巨龙，朝自己挥舞利爪游来。 那火焰组成的触鬚，眼看就要撩到他的额发，真田鸠见百分百肯定这他妈绝对不是特效，凭藉本能蹲下抱头护住天灵盖上的头髮。 身后传来一声轰响，甚至能闻到什么烤焦的味道。 真田鸠见带着终于还是没稳住，随着小心脏跳了一下的同步率回头，看到清晰落在底线内的那团焦黑印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随即明明做了不少准备，还是眼看着宿主的同步率又开始蹦迪，系统发出一声嘆息。 真田鸠见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你现在抽，可就算我赢了。] 他们两个的戒菸比赛，从星浆体事件前僵持到现在。 系统数据卡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胜负欲占据了上风，它掐了烟，[专心比赛吧，输了就太难看了。] [当然了，我还没开始发力呢。] 他们刚才分咬得很死，虽然先让对面拿下一局，但真田鸠见依旧看上去云淡风轻。 这个平等院凤凰无愧于no.1的名号，的确，网球技术是让他都吃惊的好。 他承认自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压力，跟越前龙马一样有五花八门的球技是一部分，另一种身经百战的老练所带来的比赛意识，跟越前龙马所带给他的完全不同。 有好几次真田鸠见都是冲着得分去打的，却被对方防住了。 场子已然炒热起来，四周都是为真田鸠见吶喊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他丢失刚才那分而影响士气。 「前辈上啊！！！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要大意地上吧！」 「沖nya！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手冢部长的声音？」菊丸英二难以置信地四下转头。 不二周助轻笑：「说话的是仁王君。」 仁王雅治继续用远在德国的手冢国光的声音，说出并不贴脸的话：「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用这个声音真田会更有干劲一些。」 不二周助思考状：「的确，真田家的人好像都格外在意手冢呢？」 一军那边或许因为大都是比较安静的个性，只有种岛修二撺掇着旁边的no.3，一个欧美人长相的光头壮汉，跟着喊了两嗓子。 虽迟但到。 两边交换场地时，真田鸠见还是问了：「你刚才那招红龙，原理是什么？」 平等院凤凰嗤笑一声，答非所问：「你就只会躲吗？」 真田鸠见抬眼看了看天：「啊……」 他重新看向金髮男人，恍然般：「确实。」 平等院凤凰：「？」 场外，德川和也目光追随着那个蓝发身影，旁边入江奏多道：「不用这样紧张，真田的优势还没有发挥，而平等院……」 或许也有人注意到了，对方虽然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但赢的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险胜。 平等院凤凰都是靠特殊技赢下分数。 刚才也是一样，真田对对方的特殊技不熟悉，有点被吓到了…… 话说他遇到没见过的球技，真的第一反应不是尝试接球，而是条件反射般躲开啊？ 以及这样的特殊技，平等院凤凰也该要用尽了。 而真田鸠见还什么能力都没展现。包括他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肌肉，但鬼有天比赛后跟他说过：「刚才最后那一球，我用尽了所能做到的全部力量。」 当时鬼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声音也跟着带上丝哑意，不用看都知道故意别开脸的对方，肯定又忍不住红眼睛了。 第496页 入江奏多当时也被几乎压塌球场一侧的凹陷，所震惊的瞳孔微缩…… 「这还真是，了不得……」 真田鸠见有一招能够不断增加击球的力量，而后将其调整到对手所能承受的极限，入江奏多刚开始还以为，这招是遇强则强，借力打力。 结果之后多看了几场比赛才确定，这好像是他限制力量怕伤到对手。 如果用出当晚回击鬼那一球的力量，饶是平等院凤凰也无法轻易抵挡吧。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白净单薄的少年，最擅长的是跟鬼十次郎一样的，能一击将对方选手的手腕粉碎的超绝力量型选手呢？ 僵持不下十分钟，平等院凤凰终于拿下他的发球局，轮到真田鸠见发球。 因为他的「黑闪」不能算得分，而且落地后火焰灼烧痕迹明显，但中间的焦黑痕迹最清晰，可知虽然那是一条火龙，但网球还在其中。 在又一次面对「火龙」时，他谨慎起见，还是用咒力防护了一下自己。 将他捲入其中的火浪，带着肆虐的灼烧感将人吞噬，找到裹挟在其中网球，并攥紧球拍将其回击的真田鸠见，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睫毛都被燎卷了一些。 并且很快回復成灵魂本身的模样。 [好强的精神攻击——] 他用了点劲，把拍子前与交错的特制拍线角力，还不时发出一声嘶吼的红龙抡回去。 这一球被他打回时，甚至依旧保持着loong的形状。 马上它消耗了一些的火焰，又在被平等院凤凰打回来时补齐：「你就只有这点水平吗？！」 真田鸠见怕吃进网球拍被灼烧的冒起的烟，没有张口，径直把球打回去。 那边平等院凤凰好像进入了边喊边输出的状态，越打越兇狠——「你这种一味防御的软弱网球，只会在世界上丢掉性命！！！」 「……？」 严重怀疑对面故意嘴遁扰乱他，球拍前的火龙差点咬到他，真田鸠见打回去了却有被焦烟味呛到：「咳咳咳咳……！」 他缓了下颤抖的唿吸：「……我实在是不知道先吐槽哪个。」 丢……丢掉什么？ 性命吗？ 网球在什么他不知道的时候，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忽然真田鸠见注意到网球好像有点久没飞过来了，总之超过了正常被打一个来回的时间，还以为自己得分了，结果定睛看去。 而好像极限闪避后的极限视域，在网球行至平等院凤凰拍前时，时间倏得减缓了，让他可以从容地将那个网球变成高强度的电灯泡。 「。」 平等院凤凰将那一仿佛压缩了无尽能量，恐怕也的确如此的网球，勐得挥拍打了出去——「就让我用这一球，送你上路吧。」 在网球被打出的那一刻，时间流速骤然回归正常。 真田鸠见面对瞬间跨越球场，直奔自己而来的飞弹，脑中空白了一下。 他发誓自己接下来的举动，都是出于战斗本能。 咒力增强身体强度，后撤右腿带动身体转了半圈，两手攥紧球拍，拦截已经飞至眼前的能量团。 他甚至做好了实在情况不妙，动用上周目剩下的唯一一张防御卡。 网球迅速砸在拍子中央，在虚晃一枪的相安无事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冲击力！ 在真田鸠见还没反应过来，顺原计划动作，继续挥出球拍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崩断声。 「咔嚓。」 他看到手里只剩一个柄的球拍，才意识到刚才的断裂声是怎么回事。 并且紧随其后的，是身后快把他耳朵炸聋的声响。 ————砰———— —————— ——— - 紧随其后，是强烈的反作用力劲风肆虐。 伴随着一些小碎水泥屑溅落在脚边，有越来越多的头髮被刮到面前，猎猎作响般打了一下他的脸，真田鸠见意识到自己头髮散了。 不确定头绳是被接球时风刃一样四处削割的「旋转」气流弄断的，还是光打到后面墙壁的反作用力弄断的。 刚才这一球。 真田鸠见已经体会到其所造成的破坏力之大，如果没有用咒力防护，他多少会被割伤几个小口子。 但在他回眸看去时，还是有被这视觉冲击震撼到。 比刚才那块球场上的还要大，做高观众席下面的水泥地，被压塌了一整块。 [……] [控制，控制！] [……哦，我在想刚才不用球拍接的话，就又算他出界了。] [……] — 裁判：「……game！平等院凤凰，2：0！」 场外众人都震撼地发出吸气声，真田鸠见居然被连拿两局，而且刚才还断了球拍！ 而且这个破坏力，饶是他们自己也不禁感慨，这真的是网球能做到的吗？ 场地内。 真田鸠见垂眸注视手里断掉的拍柄，半晌眼睫轻轻抖了下，看向那边的笑得挺兇横的金髮男人，内心显然不似看起来这般平静。 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吗？」 如果被这一球正面击中，他都怀疑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反应不及的普通人，不被冲击力碾碎都是好的，不死也得残废。 「没有赌上生命这种觉悟的你，像刚才的球拍一样折断，不是迟早的事吗？」平等院凤凰不以为意地冷笑道。 第497页 「……」 真田鸠见嘴角的笑落下去，与人对视了一会。 在看到对方开始准备新一轮的发球时，他豁然开朗般轻笑一声：「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 「……」 摸出另一枚网球的平等院凤凰拧了下眉，正要回以不屑一顾的嘲讽，却见对面那个少年的表情，愈发温柔和善起来。 就是嘴里说出的话，已经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了：「但是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把你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那少年站至接发球位置，眼神平静地放完了狠话，又道：「还有，你哪里看出我对获胜无所谓？我打球至今还一场比赛都没输过，今天也不会输。」 真田鸠见打开了对面的面板： 【平等院凤凰】 力量：7 速度：5 体力：5.5 精神力：？ 技术：7 不同于教练那里清一色测定不能，系统只对对方的精神力抱有疑问。 毫无疑问的，这个人的精神力很强。 黑部由纪夫教练对此的评语是：「经过悬崖上的特训之后，他拥有了异次元的强力和精神上的韧性。已经没有死角。」 技术力不用多说，据说在高一就已经发展完备。 往上体力也是颇为优秀，真田鸠见觉得他至少能撑两盘。 肌肉大约比看上去要健壮，力量是基地里少有的优秀，他一直在用接近8的力量跟平等院凤凰打球，而刚才对方打出的发光球的威力，显然已经超过9的水准。 速度也比高中生的速度要快，脚力几乎能追到他打到任何地方网球。 而真田鸠见自己的速度也已经进化到了极致，其实他是这样练出来的：其他人同时打多颗球，更像是学会一种技能，而他确是靠数值硬同时打那么对球。 而且这个不是只在球场内有用的buff，是他自己锻鍊出来的，要不是他适应能力好，恐怕还会有控制力量与速度的烦恼。 力量和速度同样9的他，觉得更进一步自己就能打穿大楼了，并计划着有机会去拿港口大楼试一下，说不定真能做到。 看下面一熘的技能，也都快见了个遍，其中世界级招式皆已被他破解，这些据说都是他早年为了提升网球技术，在世界各地流浪特训的成果。 每到一个地方，学习那个地方强者的网球，所以才像世界地图一样，全是地名。 对对手实力有了大概掌握，他有自信赢下接下来的比赛。 刚才那个光击球原本他应该能回击的，那个力量的球比鬼十次郎力量的破坏力还强，但以他的身体强度不是无法回击。 但是出于某种……刚出场的炫酷招式总得顺风一次的不成文规定，这种时候他的球拍往往会脆一点。 他隐约已经掌握规律了！ 只是需要警惕对方的剩下几个，充满了无我境界等阶威胁感的技能。 「光击球·毁灭」就是刚才这招破坏力惊人的了，而—— 「阿修罗神道」 「异次元领域：海盗」 「阿赖耶识」 「凤凰涅槃」 [……看这技能名，谁能想到是在打网球？] 真田鸠见意识到这一仗不好打，决定在对方以上技能前，先追回几局。 随即平等院凤凰就顺他前面的话试了试，看着「如」数把尖刀刺来，攻击性极强的「世界海盗」，他回击后脸色难看了些。 但他并不回击追身球，不是因为他善，而是他怕把人给打死啊！ 他现在的网球已经进化到无法忽视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这些人的网球，或许还遵循着一定的运动番规律，不一定真能杀人，但不同片场的他的网球可不一定啊！ 他加快了攻势，用比手速打拼反应力的游戏的感觉，让人一个不注意没跟上就会被得分。 真田鸠见之前对速度这项数值的判断还是保守了，用极快的速度，他不仅可以接到任何刁钻的球，还可以轻松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 之前不曾遇到过这样强力的对手，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打这种自己几乎拼尽全力，对面也能与他势均力敌的比赛了。 对面平等院凤凰也很快做出应对，但能拖慢节奏的光击球大概还是消耗蓝的，对面并不能一直用，否则很难说是这里的球场还是球拍储备先撑不住。 很快用得分反击后，他对这个对手喜欢放技能攻击自己毛病，有点忍无可忍了。 「我要生气了。」 真田鸠见能感觉这人攻势看上去兇狠想杀人，但实际上没有那种杀意，只是想要摧毁他的内心，或者说网球。实在是叫人很难评。 「你的技能能不能注意点，不要朝我脸上打？」 「小鬼，你在对谁撒娇讨饶？」 「。」 场外顿时传来一声抽吸。 众人看着场上打散了长发的少年，从方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当真是看得眼花缭乱，一个不留神就要错过刚才那一分的比赛中回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激怒了，要动真格使出什么球技，比如之前那招「黑闪」。 而系统知道他不会球技，也看到他被激怒到又一次乱码的同步率，正紧张播放电音往生咒时。 只见这个意外挺疯还有点暴躁的少年，原地深唿吸一口。 压住了。 第498页 「我不会用网球攻击你，它不是用来打人的东西。」他抬头逼视过来的眼神，令平等院凤凰都为之一惊：「但我今晚九点会在一号球场后面的小树林等你。」 斋藤至：「……」这么明目张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约架吗？！ 想到那天对方比练家子还熟练的身手，他不得不出声：「那个，真田君，营地规定选手之间不能动手打架。」 「他那么多追身球不见你们提醒一句，就别这个时候说话了。」 真田鸠见冷声说完补充，「放心，我不是什么有暴力倾向的人。」 有个声音隐隐约约跟周围人透露自己的猜想：「前辈肯定直接优雅地挖个坑把人给埋了啊！」 「。」 系统嘆了口气，宿主只是想跟人好好谈谈，做做思想工作。 但切原赤也今晚会怎么样，就看他的造化了。 场上战况没有因为后面越来越多的大坑受影响，又一次胶着起来。 平等院凤凰乘胜追击打出的又一枚光击球，被真田鸠见回击了。 金髮男人注视着对面又换了副球拍的人，刚才被他打断了一个球拍，对方还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并棒读般无感情地说：「好牛逼啊你这球。」 他承认这个傢伙，不愧是那边专注看着场上的鬼他们寄予厚望的人，拥有世界级选手的实力。 甚至是超一流世界级选手的实力…… 「不过你的网球，实在是太软弱了！想要继承德川那傢伙的意志，靠「义」这种东西来夺取世界吗！！」 在真田鸠见虽然没用什么特殊技，单纯靠自己用无数场比赛锤鍊出来，绝佳的球感和技巧扳回几局后，听到对面突然像被他刚才熘的那球搞破防似的这样说。 他无语地看了眼对面：「你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平等院凤凰气势微变，脸色愈发严峻，却又糅杂了一些属于这个年纪的恣意，更加锋利而充满压迫感。 这个国中生小鬼没有想要破坏别人网球的欲望，只是单纯的打网球，像在问他一起打网球一起进步不好吗？ 那双眸子始终平静地看着他……不，甚至像在看任性的小孩。 但是啊。 拘泥于义，这种善意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认可这个人的球技卓越，实乃当今顶尖，那跳脱而富有攻击性网球，的确让他也感受到了极强的压力。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不要妄想踏足世界了—— 平等院凤凰身后出现一个虚影，剎那间，真田鸠见唿吸一滞。 平等院凤凰开启了自己的「异次元领域：海盗」：「亲眼见识一下另外次元的网球吧，这里将会是你所行之路的终…！」 「别动！」 对面那小鬼忽然气势紧跟着发现变化，不由往他这边迈出两步。 忽然意识到什么，死盯他身后两眼，想要做什么又生生按下了。 小鬼扭头跟场外的人说上了话：「德川，他身后那个你们也能看到吧？」 德川和也：「……」 突如其来漏加的敬语，让他顿了一下思考对方在说什么，好像是指精神力提升到极致后，对对手造成精神压迫，导致其幻视的虚影？ 得出这个结论的德川和也微微点头，平等院凤凰比去远征前更强了，场外的他们都被其气场所震慑。 确认那凶神恶煞绿眼睛跟咒灵似的海盗骷髅鬼不是咒灵，真田鸠见眼神怀疑地继续盯着它，想如果他一会像替身使者一样袭击过来，自己要如何应对。 但是就在下一秒，翻涌的海水席捲天地，一道狰狞的闪电噼亮半边阴云堆砌的天空。 海风湿咸的腥味充斥鼻腔，这是所住城市临海的他，最熟悉的味道。 真田鸠见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这是…… 突然给他干哪来了？ 第227章 骤然从网球场来到海面上, 浓厚的阴云挡住了整片天空，很难判断这里是白天还是晚上，能见度不超过两百米。 海天交接处与更近一些的海面, 也都是抹不开的墨色。 汹涌的巨浪不断翻滚冲击着船身，有海水被拍进船舱，一道又一道闪电在乌云中乍现, 轰鸣声也敲打着耳膜。 这是个让人能深刻意识到自身渺小，与自然浩瀚无垠的场面。 海面上的一艘孤船摇摇欲坠，天不遂人愿, 天上又开始下雨, 铅珠般的雨滴打在脸上，瞬间就能把人浸泡成落汤鸡。 真田鸠见抹了把脸, 蒸腾起咒力护在体表，在雨水落下时将其弹开。 他还记得自己在网球场上最后看到的画面, 平等院凤凰打来的网球骤然变大, 变得跟个热气球似得——下一秒天地骤变。 难不成他这是又被网球砸穿越了？ 由于世界壁对他来说薄得好像一层一戳就破的米纸, 真田鸠见条件反射地打开光屏——还好这玩意的功能都能正常使用。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卡了，地图还保持先前在网球场上的样子, 能看到其他人的光点，包括正与他交手的平等院凤凰。 也不知道他突然在网球场上消失的行为，说成是特殊球技有没有人信？ 总之真田鸠见先通过邮件，给系统发去言简意赅的：【救】 然后很熟练地站在原地等待系统定位。 系统清楚听到宿主适才的心理活动, 这会直接在他脑中发声：[……你没穿。] 第499页 [不，我穿了！]真田鸠见顿了一下啊, 低头确认。 [。] [好吧, 不开玩笑。] 真田鸠见盯着小地图尝试分析：[所以我不是穿越了，而这艘看船帆上图案应该是海盗船的……啊。] [平等院凤凰刚才说要让我见识另外次元的网球, 他这个「另外次元」，指的不是自己使用，而是把我送过来吗——？？？？] 真田鸠见感觉脑袋有点晕，可能是有点晕船了。 「哈……哈哈……」 他扶了下脑袋，[我还以为德川的「黑洞」就够离谱的了，没想到异次元领域，还真能领域展开啊！？] 他们的网球已经进化到，都能领域展开了吗？！ 可惜摸出手机发现黑屏了，不然他高低给五条悟拍一照发过去。 当然从他记忆里截图也是一样的效果。 系统：[……] 这的确是它现在作为运动漫系统也感到离谱的展开。 它在这部分资歷尚浅，不知道其他运动是否也这么离谱，还是就只有宿主进行的运动这样。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系统将现场的监控放到光屏上，让他像玩vr一样接球试试。 [阿修罗神道把你的意识拖进了异次元领域，场上你的身体没有消失，比赛也还在继续。] [或者说你一直在赛场上，这里只是对面精神力制造的幻境。] 以及…… 宿主作出的动作，其实刚才都同步在身体上。 怕宿主尴尬的已经不太稳定的同步率又窜起来，它谨慎起见没有提，或者该庆幸他大多时候出于谨慎，不会直接跟它说话吗？ 一号球场这场关于no.1的争夺与守卫战，已经差不多进行到后半场了。 刚开始平等院凤凰用各种世界级球技，占据了一定的优势，真田鸠见一一将其破解后，转守为攻开始发挥实力。 从没看过这样激烈的比赛，对比之下真田鸠见以前打的网球，仿佛都是在陪他们玩过家家！简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比赛。 明黄色小球不断在球场两侧来去，面临球拍狂风骤雨般的抽打，很快就要战损报废一颗。 这就是世界上选手的实力吗？ 高反应速度高技巧和策略性，叫人不由屏住唿吸，神经跟着绷紧。 场上真田鸠见动作灵活得像风，那变幻莫测的进攻手段，实在是叫人惊嘆，平等院凤凰依靠各种世界技能和光击球，才勉强将比分再度拉平。 两边打得难分难捨，刺激得连观赛的人也掌心冒汗，并且就在大比分转眼来到4：4，真田鸠见的game point时，球场外观赛的众人发现，真田鸠见在平等院凤凰使出阿修罗神道后…… 嗯…… 变得……有些奇怪。 刚才面对开启阿修罗神道后，气势浩大宛如浪涛压来的「巨大化」网球，场上少年忽然停止了动作，任由实际上还是原本大小的网球掠出场外。 本应披散下来的蓝发不知为何变成三股样的少年，甚至站直了身体，不屈膝放低重心了。 他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异样。 抬头看了眼天，又拧眉观察四周。 …… 就好像突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样？ 真田鸠见聚焦在奇怪地方的视线，从这边观众席扫过时，切原赤也问旁边的前辈们：「真田前辈这是在看什么啊？」 幸村精市跟真田弦一郎对视过后，微微摇头，又看向那边的几个高中生，德川和也他们显然也不知道场上这是发生了什么。 连看台上的教练也都是一头雾水。 虽然知道平等院凤凰不会轻易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但他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技能吗？ 再看场上对又一招发球也不做回应，任其飞出场外的蓝发少年。 他听到比分被追平的40：40也无动于衷，仿佛隔绝了外界，身处汪洋上一叶孤舟。 ……也不是完全不为所动。 「哈……」 看蓝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仿佛觉得荒诞极了，无语地抬抬眼皮，抹了一把脸。 垂下的手还做出甩的动作，但他脸上应该没有出汗—— 是的！跟平等院凤凰这样激烈的对战半个多小时，他居然还是一滴汗都没有流，还是清爽得仿佛随时可以代言控油洁面奶gg。 「你在发什么呆！！」 平等院凤凰见他这战意全无的样子，脸色难看极了，虽然是他的异次元领域，但对面这傢伙的反应为什么怪怪的？ 他将手中网球打向少年跟前，试图用这枚避无可避的发球，让人重新正视这场比赛。 然而就在这枚中规中矩的网球，即将碰到接发球区后的少年时，场外响起的几声「真田！」「兄长」，后半截发音都在看到那球接下来的诡异的运动路线后卡在嗓子里。 它像是撞击到了什么气流屏障上，先是滞空了两秒。 而后像是消耗完了动能，呈现一个疑似短球的抛物线，就这样水灵灵地过网飞回对面半场。 [……] 系统肯定宿主这辈子都少见这么好运的时候。 裁判看着滚落在平等院凤凰这半场的网球，震撼道：「……真田鸠见拿下此局，比分6：5！」 随着裁判声音落下，场外也才从震惊中回神般爆发一阵惊唿。 「什……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500页 「网球在碰到真田前，突然弹飞出了场外…！」 「是手冢魅影吗！！」 「不对，刚才是平等院凤凰发的球，而且那枚球上没有被赋予那么强烈的旋转。」 「………」 幸村精市看着场上僵立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那边斋藤至激动地撑住对他来说，有点矮的看台围栏，让摄影录像的工作人员千万不要漏掉一帧画面。 终于开始展示你隐藏的真正实力了吗，真田君！！ 奇数局结束后要交换场地，但这会没有人记得这件事，几乎全场都在欢唿真田鸠见刚才几乎看不见他挥拍，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回球！ 轮到真田鸠见的发球局，只见少年没有着急回到发球点位。 反而小动作很多的，先低头撩了一下衣服，而后半是嘲讽半是无奈地扶额低笑几声，最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像是觉得对面平等院凤凰的表情很有趣，他摁开照相对着前方比划了一下。 「。」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他又像是觉得对方不上镜，没按拍摄就无聊地把手机揣了回兜。 而后原地放空两秒，真田鸠见的表情骤然又生动了些，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抽动，迟疑了一下才挪到后半场去准备发球。 「……真田他，意外的有些恶趣味啊哈哈！」 不知道谁这样说了一声打破平静。 场上比赛继续。 经常操控改造人的真田鸠见，分心二用已经很熟练了。 他在「领域」内通过系统的监控画面，挥拍回击网球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突破领域。 第三视角下操控自己，对他来说不是难题，甚至更有那个玩vr的味道。 但平等院凤凰的生得领域，啊不是，「异次元领域：海盗」内部，海盗船上还配备了一个海盗。 在他挥拍集中网球的一瞬间，球拍却与什么坚硬的金属物件碰上了。 锵！ 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刀把握在之前在平等院凤凰身后见过的那个骷髅海盗手中。 真田鸠见本以为这就是网球的化身，但在现实中的他回击网球之后，他眼前的这玩意，却像是替身一样顾自发动攻击。 这玩意居然是精神攻击的一种，所以可以脱离网球独立存在。 他只要保住自己这个发球局就能赢了，但多了这个干扰因素，很快就会被平等院凤凰追平比分，真田鸠见皱了下眉，用咒力护住手掌后，直接攥住了横噼过来的刀刃。 风雨飘摇的海盗船甲板上，雨水没有沾染他分毫的少年，左手顺着刀行进的路线一拉，一个扫堂腿破了对面的平衡后，夺走「它」的武器。 几乎是除了这个骷髅海盗武器的一剎那，真田鸠见看到现实中的平等院凤凰，顿时就被他刚才打回去的网球，给轰飞了出去—— 「……？」 不是。 刚才又不是打光击球，他寻思自己也没使那么大劲啊！ 通过光屏看着现场的实时转播，真田鸠见先揪心了一下对面的生命安全。 看到小地图上对面的光点还在，并且浓烟散去后，金髮男人坐在地上，看上去并无大碍。 眼前的海盗骷髅被夺了刀后，依旧不依不饶地朝他扑过来。 由于「它」实在有些碍眼，真田鸠见试探性地把人给按那了。 他看到屏幕中的自己，随之做出制服什么东西的动作，但对面的平等院凤凰像刚才一样，依旧跟精神体不同步的自由运动，只是仿佛受到了一定精神压制。 「。」 [凭什么我跟个傻子似的跟空气斗智斗勇，他就没事人一样坐在地上摆pose？] [我果然无论怎样都跟这群打网球的不是一个片场的！！！] 系统：[……] 为什么这对你的冲击，比刚才被拉进异次元领域时还要大？ 场外解说关于现在的战况的科学解释是这样的。 「兄长绝对看到了什么，在干扰他的东西。」真田弦一郎看着场上的兄长，又为他高兴又五味杂陈，无比想要追上前方耀目的身影！ 虽然他演默剧似的把什么东西按在地上的动作，看上去有点…奇怪。 鬼十次郎道：「是平等院凤凰的「海盗」，进化出了使对手看到幻觉的能力吗？」 入江奏多调整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镜，语气不太确定：「……是吧？」 但看平等院凤凰的神情，好像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德川和也没有说话，那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牢牢注视着场上二人。 看了这场比赛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要先一步与平等院凤凰交手，恐怕是在潜意识里存了——如果先看了他们比赛就会知道自己跟那个男人之间的差距——这样的想法。 但是哪怕意识到以现在的他，不是平等院凤凰的对手，他也不会在明天的shuffle match上退让。 那边教练虽然还没有宣布，但可以预见到，先前君岛育斗的交涉结果依然成立。 那些看似一直在装傻的教练，正是要通过洗牌战来确定之后出战u-17世界盃的选手名单吧？ 真田鸠见猜测自己的精神力，现在一直处于跟平等院凤凰「异次元领域」的交锋中，所以才会看到、听到、闻到、触碰到这里的一切。 在他没有觉察的时候，将他的意识拖进来，也算是自带必中效果的结界了。 第501页 咒术方面应对领域的最好方式，就是己方也同样展开领域。 [……要不我也领域展开试试？] [……说不定可行。] 至少领域展开后，不需要把其他人框进去，理论上只包住自己就能屏蔽掉网球部分的精神力影响。 话说这种程度的网球，已然跟战斗番无异了啊！ [但……有点掉san啊，我的领域。] 真田鸠见也没法一直压着骷髅海盗，而如果尝试摧毁「它」，应当也意味着杀死这个人的网球。 也不知道对本体是否有影响，会不会导致人变傻？ 抵抗领域的有效办法，最具代表性的是「简易领域」，这个对有领域的他来说不是很熟悉，另外还有「领域展延」。 领域展延可以将领域缩小并包裹在自身周围，形成一种类似防护服的效果，真田鸠见试了一下并没有效果，看来必须得彻底展开才行。 忽然真田鸠见手下的东西挣扎的愈发拒绝，呈现一种殊死反抗的姿态，有深色的，分不清是血还是雨水的东西，从「它」骨缝中渗出。 被真田鸠见反压在身后的臂骨也出现裂隙，越来越多的骨头断裂，「它」也绝不妥协。 真田鸠见眉心跳了一下，迫不得已松开它，也是因为那边的平等院凤凰把球又打回来了。 这一次，对面的人进攻模式发生了微妙变化。 像依靠着潜意识在行动，真田鸠见还听到系统同步的场外解说，黑部教练惊讶地说：「为了守住no.1的位置，他居然使用了阿赖耶识。」 像是担心观众不懂，也是那边有国中生不清楚，拓植龙二解释道：「也被称为第八意识，由潜意识引导着各种超脱限制的攻略模式，最终通向绝对攻略，副作用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真田鸠见抓到重点：「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又是一个烧血技能。 真田鸠见能感觉到对面开始拼命了，打法招式瞬间更进一层，叫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加上还有海盗的干扰，虽然已经是自残后缺胳膊断腿的战损版，仍让他有种挑战极限，很不得多长出两只手的欲望。 「咳！」 平等院凤凰终是搬回了一局，看着对面场上手忙脚乱的对手，笑容里多了酣战的兴奋：「真是不可思议，集训营区里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对手！」 球场上的真田鸠见没什么表情，盯着光屏上金髮男人潇洒擦嘴角的动作：「。」 这个人。 刚才。 是不是咳血了？ [不是，这个世界有病吧！？就没有其他人觉得这很不对劲吗！？] 之前还好歹符合逻辑伤个胳膊腿，现在直接上强度，进化到内伤了吗！！ 系统：[……冷静。] 真田鸠见想要叫停比赛，让对方去检查一下身体，以及脑子，那边轮到发球局的男人又一次挥拍发球了！ 抢七决胜局。 他不记得之前有多久没迎来这个比分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上面这句是，真田鸠见从平等院凤凰脸上读出的想法：「。」 一般使用阿頼耶识副作用似乎不会那么快，但平等院凤凰的「海盗」，也是相当于精神体的东西，现在是残破不堪的状态。 并且每跟真田鸠见碰一下，骨头架子都要多上一道裂隙。 两边同时操作，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打网球，还是祓除咒灵。 转眼又僵持了六七球，平等院凤凰的皮肤开始迸裂出飙血的小口后，真田鸠见彻底绷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帽子都掉了光头骷髅，立在风雨飘摇的船头。 平等院凤凰顶着不断崩坏的身体，还在输出：「我会赌上性命，守住首领的位置——」 光击球自他手中绽放，疯狂的旋转之力，其气劲跟刀一样能割伤人。 「我一点也不想背负你的性命。」 那仿佛要燃尽生命的最后一击，也捲动了球场这侧真田鸠见的额发。 他动了动有些干的嘴唇：「你管这叫网球——？」 「不。」 「这已经不是网球了。」 真田鸠见不聚焦在对手身上的眼睛，彻底失去了高光，他停止了接发姿势，甚至将球拍夹到腋下，仿佛就要这样直面那威力骇人，能把观众席砸穿的网球。 在场外众人的震惊和唿喊声中，他两手缓慢地上下交错贴合在一起。 轻柔的，指甲修剪整齐的指尖先相触，而后一点点推至掌心，最后到手腕…… 他看的资料里显示，两年前，平等院凤凰为救duke·渡边的妹妹，背部受伤输了与法国队的比赛，那是日本队最有可能从小组赛出线进入淘汰赛的一届。 之后这愧疚变了味。 这个人在讽刺德川和也的「义」的同时，也在一遍遍否定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刚才的比赛也是，这个人想要摧毁他的「网球」，不带恶意，只是想要这样做，想要否定他。 同时一遍遍何尝不是提醒自己不要软弱……一种很日漫的思维方式。 前半程还没发现，这个平等院凤凰的网球那么疯，毫无顾忌地摧毁自己。 这个人已经飈了不少血，气息也不稳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真的会出人命！ 但这种热血上头的傢伙，肯定不会允许他叫停或弃权的情况发生，只能尽快结束比赛了。 第502页 两手掌心贴合，指尖分别接触到了手腕的脉搏，噗通、噗通，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虽然有段时间没使用了，但真田鸠见好像一点也不感到陌生—— 「领域展开」 「自·闭·圆·顿·里」 「————」 无数漆黑的手掌从真田鸠见身后的虚空中钻出，剎那将他整个包裹在其中，在原地形成了一枚漆黑的圆球体，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的黑玉。 的确，领域内是能够屏蔽对面的阿修罗神道，所制造的异次元领域的影响。 但出去的一剎那，重新看到现实的他就察觉到了异样，虽然或许是领域本质的结界术残留，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被拖进异次元空间。 但很快也还是回到海面的船上，这样下去不行，饶是他也没法一直无限启动「领域展开」。 如果能再快一点就好了，还要减少消耗…… 比如只在击球的时候，制造短暂的领域隔绝？ 系统：[……] 上周目由于计划变动，宿主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给羂索送了经验，导致他没有掌握少数能力，但现在居然补回来了…… 宿主在咒术上的学习能力，一向是极其优秀的。 观测着宿主对术式的驱动与调节，它不得不赞嘆，居然只在两秒内就学会了0.2秒内的领域展开。 只见最后的抢七决胜局，真田鸠见又一次使出特殊技能后，终于摆脱了平等院凤凰「海盗」的异常影响，接连拿下三分。 抢七局比分7-3。 「比赛结束……」 这场比赛看得裁判声音都有点哑了：「7：6，强化选拔组真田鸠见获胜！」 第228章 随着这场比赛结束, 集训营地的最强又一次易主。 真田鸠见取代平等院凤凰，成为新的no.1！ 「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战局在一瞬间被蓝发少年彻底拨向自己那侧，随后很迅速的几球就终结了这场比赛。 柳莲二和干贞治还有那边的三津谷亚玖斗, 这三个玩数据网球的人，虽然没有动笔记录，但从比赛开始就没停止过情报收集。 柳莲二微微睁开眼睛, 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鸠见的身体，有一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他应该没有看错，最开始真田鸠见两手交叠后, 身影从原地消失了约1.6秒, 而后才再度出现在原地，迎接上飞过来的光击球。 身影再度出现后, 真田鸠见就从平等院凤凰的阿修罗神道精神压迫中解脱，并且之后每次接球前, 都似乎会消失肉眼无法捕捉的一剎那？ 菊丸英二的情绪也是随这场比赛久久无法平静, 他比划着名形容自己看到的。 「是有好多黑影, 像是无数的手掌一样，交叠着冒出来, 把真田包裹在了里面，之后他的行动就不再受影响了！」 迹部景吾表情振奋，唿吸粗重了一下，那双目力极佳的眼眸牢牢注视着场上的胜者。 「他……居然已经迈进那个层次了吗？」 「是啊！」 切原赤也兴奋到原地蹦了一下：「前辈什么时候迈入的阿修罗神道！！？」 刚才那个一定是真田前辈的异次元领域吧！！ 有少数几个人看清了, 不过大都没有看到那个什么真田鸠见被黑蛋包裹的画面。 可能是精神力没有压迫向他们的原因，他们大都只看到真田鸠见因为移动速度太快, 身体甚至有片刻从场上「消失」。 描述有一点长, 但据鬼十次郎的场外解说，所谓阿修罗神道是： 「经歷过多数严重的败北后重新拾起被胜利者打垮的自尊心并带着那些不甘与执着的意念将之融入网球精神中打磨后在经过地狱式洗礼后重新开启的网球復仇之路。」 （来自bau百科） 不是只有经歷失败后重拾被打垮的自尊心什么的, 才能迈入阿修罗神道吗？ 而异次元领域，更是只有「死」过一次，仍旧要抱着必死信念将地狱之路走至尽头，才能领悟到的。 但据他们的了解，真田鸠见从打网球至今一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败北。 这样的他，什么时候迈入的这个境界？ 他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底牌！ 幸村精市沉吟片刻，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鸠见也的确是……经歷了无数次的败北与尝试。」 虽然从无败绩，但真田鸠见在学习球技和「旋转」的道路上，从未一帆风顺过。 他刚才也隐约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过消失得太快没有看清。 应该是他的「异次元领域」吧，对方的其他能力，应该也无法在网球比赛中起到作用。 「喂，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字？」 场外有个很拽的少年音问。 真田鸠见调整了一下唿吸，死鱼眼地应和着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将他逼到不得不使用咒力自保，以及开启领域的程度。 说实在的，他几辈子加起来，都没经歷过几场比这更惊心动魄的「咒术」对决。 他转头看向那边，眼也不眨张口就来：「没错，是我的领域「自闭圆顿裹」。」 系统：[……] 宿主说的完全是实话，就是此「领域」非彼「领域」罢了。 海带头星星眼，无脑夸：「好酷的名字！！！」 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听过，还有将它记入暑假日志里！ 第503页 「原来全国大赛结束不久的时候，前辈将裂开的网球重新合上，说的自闭什么的，不是在开玩笑啊！！」 越前龙马的眼眸更加亮得骇人了：「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抵达了与无我境界对应的另一个境界，阿修罗神道的尽头了吗？」 「……」 不，他连「旋转」都还没学会。 真田鸠见在场外众人「此人恐怖如斯」的注视下，又与那边的高中生三人组对视一眼，传递过去「自已赢了没让他们失望，现在no.1是我了」的信号。 他现在无心庆功，先走向对面的平等院凤凰，招唿场外候着的医务人员，「快把人送去医务室……」 他话音未落，球网对面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因又一次败绩而陷入长久的静默的金髮男人，忽然笔直地后仰倒了下去。 啪嗒。 很沉闷的重物倒地声，说明这个人锻鍊很扎实是实心的。 「？？？」 真田鸠见第一反应是他体力透支了，跨过球网跟其他医务人员一起，想检查一下他的状况。 但随即他发现这人不对劲。 心跳和唿吸好像都停止…… 等等。 不是好像。 这他妈的就是停止了啊！！！！！ 真田鸠见眼中对方的「灵魂」，也在霎时间变得暗淡无光，失去了被他「无为转变」的可能，变成没有生命力的死物。 连代表对方的，地图上的点都突然消失了？！ 其他医护人员也注意到了，当即就要对其进行心肺復甦，现场顿时变得有些兵慌马乱。 「平等院凤凰怎么了？」 「没有唿吸了！！」 「快！叫救护车！！！」 「基地距离医院都太远了，过来至少要个把钟头……！」 好在基地是有自己的医生，和医疗设备齐全的医务室的，这就去把医生喊过来，并且判断「病人」生命体徵危险，比起抬去医务室不如原地先做心肺復甦。 「喂！！？不要死啊！」 真田鸠见瞳孔地震，从一众还是缺乏应对这种急救经验的工作人员间抬头：「——快拿除颤仪！」 …… 经过半个小时的抢救，无生命体徵恢復。 可以宣布临床死亡。 …… 经过不信邪的长达两个小时的抢救，仍没有生命体徵恢復。 …… 平等院凤凰，当场死亡，推测死因心源性猝死。 — 「。」 [我不理解。] [……我也。] — 少年颓废地坐在比赛场地上，目送工作人员给尸体盖上白布，并将其搬运到室内空房间。 黑帽少年尝试将其搀扶起来，不知这时该说些什么：「兄长大人……」 毕竟实在是太突然了。 对他们所有人都是。 真田鸠见顺着真田弦一郎的力道起身，神色落寞又寂寥，仿佛一棵将枯的老树，他麻木地说：「先叫救护车送去医院停尸房，联繫死者家属，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道：「联繫一下警方，最好做一下尸检确认死因，当然要徵询家属的意见。」 幸村精市上前扶住他另一边肩，将支撑的力量传递给他，语气也有落寞与不忍。 「不是你的错，鸠见。」 真田鸠见像找到救命稻草，勐得抬头看向部长：「他只是网球死了，不是人死了，对吧！」 「……」幸村精市哀伤地避开他的眼睛，叫人将他扶进室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好的挑战genius10全员自然无法进行下去了。 不只警局这里医院的工作效率也实在叫人无语，说是距离太远了，要明天才能来派车来接，警局那边的回覆也是一样。 至于家属，没联繫上死者的父母，只有年迈的祖母和曾祖母，以及一个年幼的妹妹在家。 这样的状况，实在是不好就这样将死讯传递给他们，就只有老人小孩在的家里难免发生什么意外。 就算这些人都说不是他的错，但真田鸠见也无法原谅自己，他应该直接叫停比赛的，输赢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是他被玄幻网球影响了判断，这个人的死亡他要负绝大部分责任。 明明他是个成年人，却放任这个虽然看上去比他老，实际今年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拿自己的身体乱来！ 真田鸠见攥紧拳头，抵住额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系统大概是想安慰他，用运动漫一般真的不会出现死亡，说不定人一会就活了的童话哄骗他。 还说这个人曾经就被雷噼死过，于停尸房中復活，还上了当地的报纸。 [你看，虽然比赛结束了，但他还有个「凤凰涅槃」的技能没用呢！] 真田鸠见轻轻摇头，同时回復系统和其他尝试安慰自己的人：「你们不用说了……」 亲眼看着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消失，他无比确定这个人已经死亡了，医务室的拉心电图也毫无生命体徵。 完全没有自主的唿吸、心跳以及脉搏，这就是一具尸体。 真田鸠见将手插进头髮里，颤抖地唿出一口气：「让我一个人静静。」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退出了这个房间，留他一人坚持守在平等院凤凰的尸身旁，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 窗帘外的天渐渐黑了，切原赤也被前辈们推来叫真田鸠见去餐厅，他一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不行，而海带头这个时候说话或许是最能喊动他的。 第504页 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看着躺在长桌上的尸体，倒说不上害怕。 或许是跟对面不太熟的原因，他只是感到些许心情复杂与沉重。 「我没有胃口。」 真田鸠见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海带头少年正踌躇着，门又被推开。 进来的是教练黑部、斋藤，以及no.3的杜克渡边。 斋藤至看着少年枯坐的背影也很无奈，他上前站到少年身后，将手分别按在少年此刻倍显单薄的肩上。 毕竟还是阅歷稀少的未成年人，他安慰道：「平等院他以前死过一次，说不定还能再醒过来呢？」 「。」 「你在说什……」胡话。 真田鸠见的眼睫毛有些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忽然他好像从平等院凤凰的尸身上看到了什么，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他前倾身体去更加仔细地「看」，不注意的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平等院凤凰尸身上再度出现了灵魂的波动，虽然很微弱！ 真田鸠见难以置信地勐回头，艰难的向几人确认：「这傢伙，难不成真有过死而復生的先例……？」 说话的是杜克渡边，他一直在为平等院凤凰默默祈祷，包括其他人也是，并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样就窝囊地倒下！ 「平等院跟瑞士的选手亚歷山大·阿玛迪斯比赛时，被雷噼到过，当时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但十三个小时后，他就从太平间走了出来。」 「、」 系统终究是输了他们之间的赌局，先点燃了一支烟，此刻吧嗒了一声：[我都说了，你不信。] [……] 眼看着平等院凤凰身上的灵魂，以惊人的速度死灰復燃着，真田鸠见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心情什么了，陷入了极度的茫然中。 ？？？？？？？ 死而復生—— 不是，你们比咒术界还牛逼你们知道吗？ 黑部教练有些不是很会看气氛的，在这个时候就提起了新话题：「就算悲痛，明天的洗牌战也还要继续。」 「想必平等院也是这样希望的。」 ……不要用有些习以为常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很有那个连一刻都没有为xxx的死亡而哀悼，下一个赶到战场的是xx的即视感。 黑部由纪夫教练说明理由，他深深地望了眼「尸体」，希望真田鸠见能代替平等院，担任代表队的no.1上场，如果平等院凤凰醒不过来的话。 真田鸠见跟着看向双眸紧闭的平等院凤凰，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这傢伙是死了，不是睡着了！」 这一个个的，都默认他穿了復活甲是吗？！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迟来的真的有点晕船了：「我现在很想去警局冷静一下……」 ——有问题的一定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啊！！！ 像是怕刺激到他，几人很快就都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已经不那么凉的尸体，真田鸠见死盯着一点点死灰復燃的残魂发呆。 当天晚上九点整，先前约定好的时间，白布上的男人准时醒来了。 甚至跟从復活点刷新了一样，当场回復到充满生机力量的状态，甚至因为「睡了一觉」而精神饱满。 6。 復活的平等院似乎记忆还停留在比赛结束的时候，他反应了一下自己在哪，对上旁边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时，犹有战意升腾。 「再来一场吧。」 平等院凤凰说着坐起来，他好像真的凤凰涅槃了一样，能力又获得了提升。 他身上原本有点崩裂似得小伤口，将先前裹他的白床单，还染得挺吓人的，现在从皮肤上找不到半点破损痕迹：「。」 真田鸠见看着这傢伙生龙活虎的样子，终于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翻了个白眼。 「不要，要是每次都死一下，也太考验我的心脏了。」 真应验了那句话，他现在感觉在运动漫里寻求现实的自己就像个小丑！ 这个网球界真就颠到，连人被杀就会死的定律也抛弃了吗！ 平等院凤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以这种被当成摆件的姿态，放在一张长桌上。 「我又死了一次？」 「……」 这个人只是略显惊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语气更叫人绷不住，真田鸠见深唿吸：「想想你的家人，父母妻子和孩子！……忘了你后两个还没有，总之能别那么乱来吗？」 你们打玄幻网球打就打吧，注意点安全会死啊？ 自己和对手的都是！ 平等院凤凰从桌子上下来，说：「你应该知道，不赌上性命，是无法变强的。」 「。」 他不知道。 真田鸠见：「如果赛制规定犯规，你也要『拼命』吗？」 平等院凤凰用存在明显壁垒，压根没说通的犀利眼神看了他一眼。 忽然脱下沾染了些许血污的衣服，展示自己身上锤鍊至极限的肌肉，以及背后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几乎占据整个背部的疤痕。 「……」 真田鸠见艰难道：「我猜，难不成这个好像能量弹砸出来的疤痕，其实是网球造成的……？」 平等院凤凰一双浓眉夸张扬起，那眼神中的觉悟，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普通十五岁少年，搭配着背后恐怖的疤痕，多半会被唬住。 第505页 但真田鸠见只是半耷拉眼皮，麻麻地看着他沉声诉说自己的想法。 「仁义无法取得世界，世界上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一个人的天真会葬送一整个队伍！」 大概是在指因为自己，导致那年队伍丢失晋升淘汰赛的事。 「。」 啊，世界是那么危险的存在吗？ 平等院凤凰侧眸看向身后的少年：「你的善良，也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展示过后重新披上外套，「我要把日本网球引向顶峰，为此我的这一想法不会改变！」 真田鸠见缓慢地眨了眨眼，决定用对方能理解的运动漫的方式，来进行交流。 以及对对方适才的发言做出反应：[爹味真重，不愧是三船入道教出来的。] 系统：[……] 「那是你实力不足，我会做到用「义」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 听他这样说，对面眼神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轻扯起嘴角。 「打赢我一次，就想取代我的位置吗？」 平等院凤凰哼笑一声，他似乎在半「死」半醒间，有听到前面黑部教练的话，说道：「明天的洗牌战，我会自己出场。」 真田鸠见抱臂站着，挡住他的去路：「不是想要，是已经取代了，别忘了现在这个这个基地，我才是首领，top1。」 平等院凤凰想起什么，从外套领口取下徽章朝他丢来。 「拿去。」 真田鸠见接住摊开掌心，看了眼这枚「1」号徽章，随手将东西丢回去：「我不需要这种外物证明自己的实力。」他看了眼手机。 「的确，因为你的「凤凰涅槃」耽搁了一下，今天还有事没完成呢。」 平等院拧眉看着手里的徽章，问转身要离开「停尸房」的少年：「你去哪？」 「……睡不着，找人打网球！」 这傢伙復活了哎！ 復活！ 多少人没打赢復活赛，他说復活就復活！？ 一只手握着门把的少年深吸气回头说：「之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以后无论是否是正规赛事都将不允许恶意攻击伤害对手，违者黄牌警告，再犯取消比赛资格，甚至面临终生禁赛。」 「我也会托人研制特殊的高防御力球场。」 「以防你们是觉得技能破坏力太大，打场地的话赛场不够你们嚯嚯的，所以才往人身上丢的。」 平等院凤凰听着他的构想，只觉得合理又奇怪：「问题是你要怎么影响网协的裁判？」 「……我上头有人！」 少年甩上门离开。 「……」 看到真田鸠见终于走出房间，众人惊讶了一下，随后让他们更惊讶的是平等院凤凰他又活了！ 而后平等院凤凰去洗漱换衣服，死而復生损耗巨大的他，需要尽快补充能量。 而先前心肺復甦出了很大力气的真田鸠见，在人活过来后，找了同样并没心情睡觉的一军去完成白天没打完的比赛。 就算他战胜了平等院凤凰，在前后辈观念严重的日本，那一批高中生不可能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接受「改朝换代」听他的。 好在其他人里，只有no.3的杜克渡边稍微夸张点，是个破坏力惊人的力量型选手。 但平等院凤凰的光击球，其威力丝毫不亚于杜克渡边的「杜克本垒打」。 一军实力的确都跟一号球场的人，拉开明显差距。 很快，除了种岛修二这个又不知道跑哪里去的二号选手，和no.4的那个刚被捡回来的，真田鸠见赶在零点前，把其他人都刷了一遍。 从球场出来的真田鸠见，感觉自己终于从莫大的惶恐中挣脱—— 眼角有湿润的感觉。 看到对面幸村、弦一郎、德川他们微怔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落泪了。 他指尖蹭到那滴泪珠：「……我的泪腺居然能分泌眼泪吗？」 「兄、兄长……」 「鸠见…」 「…真田。」 真田鸠见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还以为自己的网球打死人了啊！！」 「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要是因为平等院的事故，我以后过不了政审怎么办！！！」他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 平等院凤凰睡到刚才，这会显然是睡不着的，于是下来看一眼。 一回头看到罪魁祸首，真田鸠见瞥他一眼恢復平常的姿态，用对路过的狗都要指点两句的语气：「打网球就好好打网球，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平等院凤凰并不理会他，与那边破破烂烂的一军众人确定明日出赛顺序。 国中生组这边的出赛顺序也已经确定。 这晚註定是个不眠夜。 原本有些人为了备战明日的洗牌战都要睡了，结果又传来某人不可思议地活了过来的消息，高低得去看一眼新鲜。 去食堂吃了东西晃出来，好不容易独处的真田鸠见路过某个球场时，看到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两兄弟。后者就是白天抛橘子的no.4。 第229章 越前龙雅摘了帽子露出真容, 试图给小矮子解释什么，有些崩溃地比划着名：「我是你哥啊！」 「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越前龙马隐隐有些嫌弃，又后退了一步, 瞥到这边路过的蓝发少年，顿时跟见到家人似的躲过去，甚至还跟人告状。 第506页 「这个奇怪的一军突然纠缠我。」 越前龙雅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跟着走过来，同时指着自己的脸，让它更好地展示在路灯下：「你仔细看看, 就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越前龙马仔细地盯着凑近的这张脸看了两眼, 还是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兄弟，我家是独生子来的。」 虽然越前南次郎看上去很不靠谱, 但也不至于在外面给他妈搞出来一个比他还大的私生子！ 越前龙雅没辙了，看着半躲到其他人身后的弟弟, 有些不爽地瞥了眼这个白天才经歷过一场恶战, 让基地产生不小震盪的傢伙。 他嘀咕着难不成是自己离开的时候, 小不点还太小了，不记事？ 越前龙马对这个现今的no.1, 和他比明显亲近很多。 三股辫的蓝发年轻人伸手往后一捞，把小少年捞出来，让两人面对面站着。 先问高个的：「你叫什么？」 「越前龙雅。」 又问矮个的：「你叫什么？」 「越前龙马。」 青天大老爷拍下惊堂木：「是兄弟。」 越前龙雅忙不迭点头：「对对，我是小不点的大哥。」 「我根本不认识这傢伙！我家真的是独生子！」越前龙马有点炸毛, 看着越前龙雅像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刚才这人突然跑过来把什么东西丢向他，他以为是网球就条件反射地要挥拍打回去。 结果那是个橘子！ 顿时汁水四溅, 他还没怪对方弄脏了他的拍子, 那人先一脸震惊受伤地质问起他为什么糟蹋自己送他的橘子。 真田鸠见有点神经衰弱，在他们要给彼此的同一个父亲打电话时, 忍不住叫停他们的争执：「你们看啊，你们两个都姓越前，又都是龙字辈的……」 「而且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真的一看就是兄弟。」 越前龙马急声否定：「不可能！」 他不知想到什么家庭破碎的画面，脸色有点苍白，二次否定：「绝对不可能！」 真田鸠见爱莫能助地看向越前龙雅，后者难受得嘴都歪了：「……」 他看过越前龙雅的资料，里面少年儿时家里出了变故，被寄养到越前家过一段时间，后来抚养权被抢走，但还是有保持联繫的。 很喜欢到处乱跑的少年，有给家里寄信的习惯。 按理说，越前龙马不至于后来都没听家里人提起过对方。 真田鸠见恍然想起什么：「小鬼，你之前全国大赛的时候不是失忆过，难不成是那时候的后遗症……」 越前龙马：「已经好全了！」 真田鸠见怜悯地拍拍他脑袋：「人脑是很精密的东西，你再仔细想想吧。」 他甩了甩被恼怒「挠」了下的手，离开前说：「我会看点骨相，虽然不是亲兄弟那么近，但你们两个的确有血缘关系，父辈那边的堂兄弟吧。」 越前龙雅挑起一边眉：「怎么看出来的，这么神？」 真田鸠见看时间不早了，催促二人也早点回去休息，离开前冷不丁回头：「平等院凤凰活过来了。」 越前龙马眨了下自己线条圆润的眼睛：「哦。」 真田鸠见表情有点扭曲：「你们就……一点都不惊讶吗？」 这个人先前硬守在「尸体」旁边的样子，还真挺让人担心的。 越前龙马见他看上去已经没事了，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前面有人喊好大声，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了。」 越前龙雅跟着摊手说：「因为已经惊讶过了啊。」 「话说打着打着比赛，对手突然倒地这种事，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心理阴影。」比起越前龙马那张略有婴儿肥的脸，越前龙雅那张已经完全长开的脸上，眼尾也是微微上挑的。 真田鸠见刚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气，又听到小矮子的猜测。 「应该是误诊，只是昏迷假死吧？」 「……你在怀疑我验尸的专业性？」 「……」 越前龙马奇怪地看眼他，像在困惑他：你哪有什么专业性？ 真田鸠见拒绝再跟这个超能力网球的集大成者待在一起，转身回了宿舍楼。 这会已经是深夜了，他本着不能自己一个人承受的原则，给五条悟一五一十地描述了自己今天遭遇了什么。 五条悟阅后感想：【哇哦，酷！！！】 显然没当真。 这傢伙虽然跟他打过几次球，但显然跟玄幻网球间也存在壁垒，和中也一样的第三视角下的稍微夸张一点的体育运动。 至少是没有特效的。 【……有机会安排你跟平等院德川他们打球。】 感觉自己此生无望打出特效的真田鸠见发完，先去一楼的高中生宿舍串了个门，德川入江和鬼住一间宿舍，102号房间。 入江奏多他知道不在，因为回来路上有撞见对方，又搁供水塔上吹萨克斯陶冶情操。 德川和也也不在，听系统说人还在训练室，原本他还想去找人说两句话的。 系统顿了顿提醒他，对方现在没怎么穿衣服，正光着膀子练一指禅倒立。 注意到漫画正同步更新的真田鸠见，瞥见对方的一格福利镜头，默默在和鬼十次郎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出场顺序后，直接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那么正经一人，他不忍心蹭对方的热度啊！ 第507页 以及今天他跟平等院凤凰比赛的漫画，也已更新完毕。 他在跟平等院凤凰打球前，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那种程度。 看对面丢过来的夸张特效，这哪里还是在打网球？！ 最后进异次元领域的部分，由于主角只是个普通的杀手，没有什么领域展开，在进入另一个空间后，遇到海盗袭击的主角与之缠斗。 并且很快徒手将其制服，下一秒，他就回到了现实。 仿佛被剪掉了一段记忆，比赛就直接结束了。 黑闪什么的也是不存在的，只有徒手捏爆网球的强大握力。 毕竟他只要领域展开就好了，而漫画改编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之后平等院凤凰也还是死了，主角尝试抢救无效，瞳孔地震之余，担心自己因此龙场悟道，甚至起了跑路的打算。 但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度过无悔青春的美好愿景，虽然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天的究竟在打什么？ 可能是一个不信邪的执念吧？ 然后被他这个前杀手确认死亡的平等院凤凰，就这样水灵灵地復活了。 主角知道这个世界可能是个虚假的热血夸张运动漫，但没想到它能那么离谱：。 真田鸠见看着这一话结束在自己返回宿舍，有个奇怪的地方叫他无法忽视：[你发现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主角从来没有过回忆「真田鸠见」的情节。] 系统迅速地过了一遍：[确实是这样。] 可以确定漫画设定里，杀手宽特罗和真田鸠见是两个人。 回看之前立海大合宿时，主角跟降谷零的那段剧情。 降谷零问组织里那具「宽特罗的尸体」是「真的真田鸠见」吗时，主角只有一格忧伤垂眸的画面，像是缅怀又像是……无奈。 「真田鸠见」之前也一直在国外生活，所以主角才可以这样轻易扮演代替对方。 降谷零也说主角跟他现在变化很大，说是因为那具尸体时，主角没有反驳。 但都那么久了，真的一次关于他回忆或者怀念对方的描写都没有。 好像并不是很想对方……与什么代替我好好活下去的评论区脑补并不符。 现实里他知道，是因为实际上两个人都是他。 并没有那个真正的「真田鸠见」的原因。 — 经过一夜休息，真田鸠见感觉自个好多了。 虽然死而復生这种程度的创伤余韵还在，导致他在随众人一块到中央球场时，选择性无视了想跟他有眼神交流戏的平等院凤凰。 今天一大清早，有飞机从基地上空飞过，还丢下来个空投箱。 里头装的是，之前败者组众人的队服。 于是现在进场的国中生少年们，大都换上了他们各自学校的队服。 真田鸠见觉得这身黑衣比较有「不被拒绝比赛邀请」的安全感，加上那队服大约被老头和酒藏在一起，染上了些酒精味就先扔洗衣机了。 他到后没有在国中生这边的备战休息止步，直接走向球场，像要往那边的高中生人群里去。 正在有几个国中生震惊嘀咕「不会吧……」时。 只见他停在了球场边两个教练椅的中间，并且爬上了旁边的裁判椅。 「under-17日本代表队vs2军选拔的shuffle match，正式开始！」 第230章 under-17日本代表队vs2军选拔的shuffle match正式开始。 这场洗牌战, 不是常见的三场单打，两场双打的形式。 而是双打单打轮流上场，一共有六轮, 并且也不是一盘定胜负，採用三盘两胜制。 第一轮。 由no.10的毛利寿三郎，no.9的越知月光, 这两人组成的双打组合。 对上国中生这边的首发是——迹部景吾和仁王雅治……或者说：手冢国光。 上场后立海大的欺诈师，直接现场变了个活人，让他们看到了离开集训已经有段时间的, 那个令不少人心心念念的男人。 场上的「手冢国光」, 如果不细看灵魂，当真真假难辨。 那语气神态动作甚至是球风, 都与真的青学部长如出一辙。 裁判席上的真田鸠见顿时唿吸一滞：[啊！] 仁王还可以这样用的吗？ 系统：[……] 前面真田鸠见看到最后确定的出赛名单还有点奇怪，这两个人怎么组到一块去了, 结果上场后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真田鸠见端坐在裁判椅上, 看下面的人确定好顺序和球场, 宣布比赛开始。 [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其他裁判和教练视角下的比赛, 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真田鸠见担心再有人打出什么好歹，今早去找教练申请了充当今日比赛的裁判，可能因为他自己打网球的原因，看到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眼见「手冢国光」不出意外的使用出「手冢领域」, 他眼前黑了一下：[我感觉不太好，这傢伙肯定又要烧血了。] 手冢国光的网球, 是他见过最早的烧血流。 比赛中途见仁王雅治体力和手肘都到极限, 裁判几次询问是否能够继续，都得到了肯定回答。 明明少年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双眼睛却不服输地看着他。 而后仁王雅治在地上趴了一盘，还真恢復了一些力气，与迹部景吾拿下最后的决胜盘。 第508页 结果仁王雅治还好，倒是对面的那个姓氏令人熟悉的毛利寿三郎，为了接局点的关键球，居然直接把自个关节给卸了？！ 裁判顾不上宣布最后的结果，先跃下球场，来到伤患身边确认情况。 在确定这傢伙只是脱臼后，冷笑地看着他说：「忍一下，会……有点痛。」 毛利寿三郎莫名背后一凉，额头痛出来的汗珠都不敢往下滑了：「好、好的。」 明明他也算是立海大的前辈，虽然在这个少年转学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国中部毕业——了。 「啊啊啊啊痛！」 毛利寿三郎哀嚎一声，随着一声嘎嘣声，他感觉自己刚才动弹不得的部分好多了，虽然活动起肩膀还有一些阻塞感，但一併随着减退的镇痛消失。 这个人接脱臼的手艺居然那么好！ 很快他就可以正常抬动胳膊了，不由眼睛发亮得看向蓝发少年，想说什么，又在对方平静且不贊同的目光下噤声。 [……一般不说个把月，两三个星期都会受影响吧？] 这傢伙居然接好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系统：[……他们是普遍糙一些，恢復能力也很强。] 为防止少年因今天的脱臼留下什么后遗症，真田鸠见还是叮嘱他这一周注意点，好好养着少给这条胳膊增加负担，别习惯性脱臼就不好了。 他又去确认了仁王雅治的情况，对方大概是还想继续打网球下去，有注意不过分勉强自己，只是手肘红肿和体力透支。 见人没有什么大碍，真田鸠见托迹部景吾将其搀去场外，用上医护人员准备的冰袋冷敷。 不只毛利寿三郎是立海大的前辈，那个个子很高一头白毛，但不知是挑染还是天生有两撮蓝毛的越知月光，也是从冰帝毕业的前辈。 清理完赛场的裁判重回自己的位置，并默默记下：+2。 [哈哈……] [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伤几个。] 系统：[……] 它将刚才比赛的比分放在光屏上，自己现做的一个小号比分牌上，真田鸠见看了一眼想起还没报分。 「7：6，0：6，7：6！」 「二军获胜，比分2：1。」 不愧是有迹部景吾参与的比赛。 第二轮比赛很快继续，上场的是no.3的duke·渡边，一个当之无愧的力量型选手，对上国中生这边的力量型选手石田银。 这场比赛结束得很快，甚至一个照面就被裁判叫停了。 「一军胜利。」 突然从裁判椅上闪身至石田银面前，替他接下「杜克全垒打」的少年如是说。 球网两边的人很像，髮型都是如出一辙的光，石田银很有种和尚的既视感，有些惊魂未定与不解他的阻止。 「如果我不拦着，你就该被这球砸si…晕了。」 石田银两手合十，朝他微微欠身后下场。 他其实在交锋的一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对面那个人的对手，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目送壮硕的跟座小山似的少年，自己走下去而不是被抬下去，很忙的裁判再度返回自己的位置。 第三轮原本是no.8远野笃京，no.7君岛育斗的双打组合，对上木手永四郎和丸井文太。 但由于远野笃京在昨晚和真田鸠见比赛后再起不能，没了搭档的君岛育斗只能选择弃权。 昨晚比赛时，又一个长得不像好人的远野笃京想用自己的网球处刑真田鸠见，一个追身球被黑闪捏爆在手里，那个蓝发少年只是站在夜色里，却叫人感到微妙的毛骨悚然。 「这个营地的首领换人了，你最好改变一下自己的球风，否则永远不会得到出场的机会。」 远野笃京质问凭什么，真田鸠见回头看过去，说凭他现在是最强的。 然后那人就闭嘴了，果然要用热血漫画的方式来说话才有用。 看着不甘捶地的远野笃京，真田鸠见看了眼场外曾在赛前说要与他交涉的君岛育斗，继续道：「你左膝盖的旧伤是因为「处刑」使用过度吧，这段时间就好好復健。」 这场比赛判为二军不战而胜，目前总比分二军2：1领先。 第四轮取回自己no.5徽章的鬼十次郎，对上了他「儿子」远山金太郎。 这场比赛他们打得很开心，裁判椅上真田鸠见笑得也开心：[他们两个都在放光，哈哈哈，天衣无缝哈哈……] 系统：[……你还好吗？] 比赛很快被鬼十次郎两盘拿下，裁判宣布：「一军胜利，6：3，6：1。」 第五轮由no.6大曲龙次，no.2种岛修二，对上真田弦一郎和亚久津仁。 今天国中组这边的双打组合，都还挺新鲜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弦一郎好像多了什么，总是会发出什么怪叫的坏习惯。 这场比赛中真田弦一郎使出了「黑龙斩」，这是他在与幸村交战时，被灭五感后不断挥拍而习得的绝技…… 据说原理是通过强力挥拍产生的气流，强行改变网球的运动轨迹，可令球实现多重转折—— 真田鸠见有陪弟弟练习过，知道对方现在虽然能做到double clutch，但并没有完全掌握，会有失手的时候，而他的目标是triple clutch。 由于国中生这边毕竟是现组的双打，配合不够默契，一开始在种岛修二故意的捉弄下失了不少分，一军胜利将优势扳向自己这边。 第509页 真田鸠见在教练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跑得火急火燎的种岛修二。 [这个no.2，好像没有用出多少实力啊，至少看他的技能，还藏了不少。] 忽然发现自己被下场的亚久津仁瞪了一眼，裁判微笑地传达着不解：「？」 [我最近没惹他吧？] 系统：[除了正常约赛，你们私下没有任何交流。] 真田鸠见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还在记那天我把他撂倒两次的仇？] 现在二军vs一军，比分来到了2：3。 如果二军能赢下接下来的第六轮，就要进行备选的比赛，no.4的越前龙雅和二军越前龙马，这对兄弟将会对上。 反之则算一军直接取胜，拿下这场洗牌战。 这一轮由no.1平等院凤凰vs德川和也，场上比赛非常激烈，平等院凤凰还是一开始就使出了光击球，被德川和也的黑洞挡下。 两边一开始就魔法对轰，能看出来德川和也的网球对光击球有克制作用，但显然无法在半小时内结束比赛，而一超时就会扣血…… 场外有人问，平等院凤凰不知道是不是跟真田鸠见比赛死了一次还没恢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如昨天。 真田鸠见也看出平等院大概只使出了60%的力量，并想起昨天离开「停尸房」前，他们其实还有过一段对话。 「德川和也和你一样，都太过温柔了。」 「但他不如你实力强悍，继续走下去，也只会迈向自我牺牲的悲惨结局。」 平等院凤凰对背对这边的少年说：「我要送他下一次地狱……」 那少年鼻息重了重，「你能说人话吗？别动不动就下地狱。」 平等院凤凰与他对视几秒，确定这人是真没对上自己的意思，终于有效输入：「我要试一试他，你别插手。」 当时真田鸠见是怎么回他来着？ ——「你让我别插手我就干坐着？」 在德川和也看过昨天的比赛，知道这人有所保留后，喊着让人使出全力。 而平等院凤凰看似也打上了头，更像是想尽早结束比赛，因为真田鸠见在这句话后提醒了一句「黑洞使用超过三十分钟，会影响职业寿命」，所以想尽快结束。 见不肯服输的德川和也，脱力靠球拍支撑身体，不肯认输。 平等院凤凰又酝酿起一枚光击球。 真田鸠见已做好下场的准备动作，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有人动作比他还快。 一个不高的身影挡在了德川和也身前，居然就这样将那枚势不可挡，能打破坦克装甲的网球回击了过去—— 轰飞出去的网球，在落地后泛起滚滚烟尘，随后是一个凹陷的大坑。 真田鸠见震撼极了，不知道这小鬼什么时候那厉害了，随即就看到一段简短的监控，终结在网球不断靠近，最后雪花屏的慢镜头。 之前那两个兄弟好像在练习什么，系统又放了一段二人先前的对话，越前龙马让越前龙雅教自己那个发光的球，据越前龙雅的科学解释，学名甜区击球。 然后越前龙马练习了这小半天，居然就学会了？！ 系统：[虽然那个球场的监控坏了，但从附近监控捕捉到的动静，那个球场也是凶多吉少……] 真田鸠见噎了一下，忽然场外响起教练的广播声。 「由于插手比赛，二号球场的越前龙马被逐出基地。」 现场一片譁然—— 「等一下教练！」 「不能这样……」 「小不点！」 真田鸠见也懵了一下，看向站在高处，手里还拿着喇叭的教练。 他站起来高声道：「我也下场了几次，为什么——」 黑部由纪夫沉稳打断：「因为你是裁判。」 「。」 回击了光击球的小少年，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压低帽檐朝场外走去，就这样接受了安排。 真田鸠见翻身下来拦住他，「你就这样走了？」 越前龙马这才看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必要下场，这个人肯定会阻止那一球，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 真田鸠见要带他去找教练，他拒绝了：「是我先破坏的基地规则，被赶出去也没办法，不需要……」小少年稍微调整了一下措辞，「不用你做那些。」 这傢伙这个时候居然一根筋起来了！ 真田鸠见恍然想起什么，在光屏上打开越前龙马的资料，目光落在国籍那一栏。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他有些恍然，猜测道：[越前龙马是美国国籍，而他们在挑选最后的入选名额时，发现了这一点，正好找机会把人弄出去？] 「怪不得……」 真田鸠见表情复杂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抿了下嘴挤出句话：「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你问问你爸看怎么办能改一下。」 记得他父母都是日本国籍，这傢伙美国国籍是因为在美国出生的原因。 越前龙马顿了一下，虽然看上去非常镇定冷静，但实际上他心里并不好受，因此一时间不确定是自己没太听清，还是真的没懂这个人什么意思。 他最后点了点头，而真田鸠见也便回到场上，继续自己裁判的职责，宣布这场洗牌战收场。 — 比赛结束了。 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一军整体实力强于二军，最后获胜的是一军。 第510页 按这个集训营地的洗牌战规则，双方保持原位不替换。 不但输了比赛，还有个选手离开了营地，现场国中生气氛略显压抑，教练宣布明天将要宣布重要的事，让他们一早晨跑完直接到中央球场集合，也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 真田鸠见把失去意识的德川和也抱下场，回头叫醒众人：「闲着没事就来陪我打网球吧。」 不少人憋得慌，立马涌上来。 「我先！」 当天晚上，众人聚集在浴室外面的休息区，迷茫于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也有没拿到勋章的人，想要去单独挑战一军的，这些少年还不知道接下来的under-17 world cup，不只有有徽章的一军会被选入。 真田鸠见还是选择保留一定的惊喜感，他洗完澡正要从旁边路过，看到平等院凤凰居然出现在二楼，跑上来激励这些后辈。 让他们打起精神，要有与世界对抗的觉悟。 就是他脱衣服露出男人伤疤的行为，好像已经做出一次而非常熟练。 那边的氛围与他格格不入，真田鸠见没眼看地移开眼，先回来房间去休息。 这一天天的提心弔胆，担心他们闹出人命，可真是比执勤心累多了。 这边他早早入睡了，那边德川和也刚充满电爬起来。 德川和也第一时间去找了平等院凤凰，并说出自己新的觉悟——对抗世界的觉悟。 「我想错了，你不是我即便是死也想打倒的人。」 「我即便是死，也要超越你，打倒世界！」 [如果让宿主知道德川和也说出这样的话，绝对又要心梗几秒。] 「终于稍微有点死了后成长了点的表情了啊。」平等院凤凰似是对这个敢于三度挑战自己的男人非常满意，将no.4的徽章给了他。 是的。 在越前龙马离开集训营地后，仿佛就是冲着跟越前龙马认亲来的越前龙雅，也离开了这个集训营地。就像是来走个过场的，只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众人晨跑完后准时在中央球场集合，见现场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准备什么表格之类的东西，呈现一种莫名紧张的氛围。 黑部由纪夫示意众人看那边，布告栏上新贴的表格。 「接下来宣布under-17 world cup，日本代表队的高中生14人。」 「高中生代表队长，平等院凤凰。」 「种岛修二、杜克渡边、德川和也、鬼十次郎、大曲龙次、君岛育斗、远野笃京、越知月光、毛利寿三郎……」至此都与徽章排名相同。 而后是：「入江奏多、伊达男儿、袴田伊藏、中河内外道。」 「咦——」 切原赤也反覆确认了几遍：「等一下，为什么没有前辈的名字！？」 其他国中生也都有点难以置信，毕竟真田鸠见现在是基地当之无愧的no.1。 真田鸠见有些无奈地示意他们看标题，说：「因为我还是国中生啊。」 紧接着天空传来一声由远到近的发动机轰鸣，是昨天曾从上空飞过，丢下众人队服的塞斯纳飞机。 这次飞机直接在空旷的球场上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鬍子拉碴的大叔，革命军众人都不陌生。 「我是这个集训营地的监督！」 三船入道难得没带一身酒气，两手叉腰宣布道：「作为国际网球协会培育新人的目的，本次的under-17 world cup，破例允许各国初中生队参赛。」 「接下来宣布初中生代表名单的十四人！」 「初中生代表队长，迹部景吾。」 「真田鸠见、幸村精市、白石藏之介、真田弦一郎、亚久津仁、远山金太郎、丸井文太、不二周助、仁王雅治、大石秀一郎、石田银、木手永四郎、切原赤也。」 三船入道顿了一下道：「还有现在不在基地的第十五人，越前龙马。」 主动提议将队长位置给更爱管事的人，真田鸠见正思索着，那小傢伙出发前能不能搞好国籍问题，就听到系统欲言又止的电子音。 [他已经决定和越前龙雅一起加入美国队了。] [……啥？] 虽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但那傢伙不是运动漫主角吗！ 不等他多纠结震惊两秒，又听到那边的教练说出让他们不吃早饭直接过来的原因：「以上，所有选手到医务室外集合。」 真田鸠见茫然地抬头看过去，听到斋藤至继续说：「接下来要进行一系列体检。」 第231章 【主线任务三：获选进入u-17代表队】 【进度100%】 【1000奖励点】 【10000经验值】 虽然有任务完成与丰盛奖励发放提示, 但同时收到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体检登记表格的真田鸠见，半点也笑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个危机，并且一时想不到去哪借血。 这里的医疗设施再齐全, 也不可能备有血库啊！ 系统当然提前掌握了这个情报，并且此刻响起它可靠的电子音：[我现在有三个解决方案……你看看自己想用哪个？] 方案一，拖延进行此次体检的抽血时间, 用改造人从附近的医院运来血液救急。 由于集训营地距离市区极远，中途有无监控区，行动起来难度有点大, 所以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让隔壁刚好跟他同血型的五条悟贡献一下。 或方案二，顺走注射器, 并随机敲晕一个和「人类真田鸠见」同血型的选手，抽走部分血液注入自己的身体。 第511页 按照上周目的经验, 系统可以代为操控他的血液, 裹挟着它们在抽血时进入注射液。 方案三, 如果宿主不配合，也没人能把他按在桌子前强迫。 真田鸠见果断选择让五条悟牺牲一下, 给对面发去消息，虽然很冒昧但他不太方便所以想借血，并放出改造人那边走。 他自己则藉口早上吃过了东西，测出来可能不会准, 主动先去排其他项目的体检。 毕竟不是一般的血常规检查，还查血糖血脂什么的, 可能受饮水影响的项目, 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他先做了体格检查，量了身高、体重、血压。 内外科体格检查和五官科体格检查, 都显示很正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挑食的原因，体格甚至是偏瘦的，很难相信他能打出那种富有力量感的网球。 真田鸠见今天一量，才发现自己穿越后缩水的身高，长了一厘米多一点，来到了176。 体重倒是没有变化，血压也是正常的。 做骨密度等一系列需要经过设备的检查时，都不用系统特地帮他隐藏，因为他跟其他人外元素颇多的诅咒不一样，从人类恶意中诞生的「真人」，看上去的确挺像人的。 身体构造与人类如出一辙，就算有什么异常也有系统给他兜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斋藤至就一直跟在他旁边。 查完视力两边都2.0，这还是视力表能测出来的极限。 真田鸠见用自己雪亮的眼眸看向斋藤教练：「你有什么事吗？」 斋藤至：「没有啊。」 这个老狐狸无比自然地说，仿佛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真田鸠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走向其他项目，对网球运动员最重要的手臂的检查。 斋藤至眼眸弯了弯迅速跟上，这就是他想要观察的重点了，之前就嘱咐过，体检的时候尤其要检查一下真田鸠见的手臂。 其他关于少年的数据他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因此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少年才十五岁就能打出那种破坏力的网球，完全不输于鬼那样的力量型选手。 但这个人身体上的肌肉，看起来并不足以支持他打出那么重的网球…… 斋藤至计算过对方平均每天的训练强度后，颇有些无奈： 拿出超过年龄和身体负担的球，长此以往，加上他的训练强度如此之高，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劳损。 甚至影响职业寿命，让他提前退役。 运动员不可避免会有些职业造成的伤病，与它们作斗争也是运动生涯的一环，斋藤至见人乐此不疲刷完一波又一波人时，也总担心对方这样对自身负担太大的隐忧。 医护人员给蓝发少年做过细緻的检查，勾掉对方递来表格上的对应选项。 又朝投来询问目光的斋藤教练微微摇头：「真的一点事没有」。 斋藤至沉吟着看向那边，说要去上个厕所的少年。 还有那近乎无穷的体力，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某种能迅速恢復体力的瑜伽手段，但之后发现对方并不像某个西班牙选手一样，会有回覆体力特有的动作。 总共二三十个青少年，很快就抽完一轮。 那个负责抽血的医生，要把东西都端下去做检验时一清点，确定少了一个人。 他找过来问斋藤至对方怎么还没来，斋藤至想起对方去卫生间的确有点久了，正想找人问一下。 少年先前网球部的部长，过来解释少年先前吃了东西不算空腹，可以之后再做这项检查。 幸村精市今天比其他人多抽一管血，虽不至于缺少血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让人感觉他整个人看上去稍微寡淡了些。 因为那天君岛育斗来找真田鸠见交涉，拜託他让远野笃京去养好自己的腿时，用做「交易」的，就是帮忙联繫美国的高端实验室送去样本，以检查对方的恢復情况。 虽然真田鸠见之前就弄到过幸村的病例与样本，暗中送去科研实力突出的组织实验室，去检查少年的病情恢復情况。 这样能有个告诉他那真的已经是过去式，让幸村彻底放心下来，走出病魔阴霾的机会也不错。 真田鸠见焦急地在约好的后山小树林里站了会，催了几遍没把人催出来，确定对面是真没时间看手机，正因为熟悉新技能时又不小心拆了学校建筑而惨遭夜蛾正道教训。 这傢伙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医院离的又远。 虽然抽的血不多，真田鸠见也不太想从其他选手身上薅，说不定有什么败露的风险，难免会留下破绽和隐患。 最后返回医务室附近的少年，找到等候多时的斋藤至后，义正言辞又开门见山地，选择直接拒绝进行这项检查—— 「我不能留下dna。」 斋藤至：「……什、什么？」 「我仇人还挺多的。」 蓝发少年意味深长地嘆了口气，露出你懂的表情，「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抓到可乘之机，所以跟dna採集有关的项目我不能做。」 斋藤至笑容僵了僵：「……不做就，不做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人选定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很赶时间地要坐上飞机去往本届under-17 world cup的举办地，澳大利亚的第一大城市，南部濒临海湾的墨尔本。 第512页 临行前一天晚上，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已换上了统一的红白黑色队服。 除了高中生被国中生的队友选手，带队的三个教练，还有担任u-17日本代表队的大参谋，三津谷亚玖斗。 柳莲二和干贞治担任第二参谋，也一同坐上去墨尔本的飞机。 怕飞机的种岛修二自个坐船过去，会比他们晚到一段时间，他们其实是提前赶过去几天，目的是让他们熟悉环境和气候。 落地在墨尔本后，他们没有入住酒店，而是被教练们安排进带网球场的新集训营地，继续网球训练。 大家都对新环境适应的很快，准备好迎接快要来临的under-17 world cup。 看主办方已经发下来的赛制安排，首先他们要先跟其他队伍进行一场表演赛，而后是小组赛和不断决胜的淘汰赛。 这一天。 大嗓门的三船入道忽然把他们都叫到海滩边上，宣布要进行一场特殊的较量。 第232章 澳大利亚位于南半球, 四季划分与北半球相反。 12月的墨尔本正值夏季，是旅游的好时节，海滩边上有不少观光客。 真田鸠见还以为三船入道又有什么颇具运动漫画风的特殊训练, 比如让他们在沙滩上打球什么的，结果听到这老头大手一挥——「要是在金髮女郎面前露怯，怎么可能赢得世界！」 「因此, 国中生和高中生的搭讪大会战，现在开始！！」 「。」 什么大会？ 真田鸠见刚冒出一个问号，其他人反应也都挺大的。 「搞错没有————？！」 「搭什么————？！」 三船入道喝了口酒, 有那么些不怀好意地说着规则：「只有一次机会, 和这片沙滩上的女人搭讪，成功带到我这里来, 就算作过关。」 他一指人群中某人：「最先完成的人，可以得到真田鸠见今天剩下的时间, 尽情地跟他打比赛！」 种岛修二今天刚坐船赶到, 嘴角微微抽动：「很难说是奖励还是惩罚啊。」 他跟着朝那边拿着手机正输入什么, 此刻不由顿住的真田鸠见抬抬下巴，「战利品只能跟胜出者比赛, 也会没法尽兴吧？」 三船入道轻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太能让人提起劲来吧。」 他朝一个方向勾了下手指，示意那边遮阳伞下的人可以出来了：「所以还有失败惩罚。」 「败者必须吃下我特制的饭糰。」 三津谷亚玖斗笑咪咪地说，手里端着的盘子上, 堆了足够量的饭糰。 原本看他们出来的时候带着便当盒什么的，还以为是给他们准备的午餐, 可这五颜六色的玩意, 显然不像是普通口味的。 更像是干研发的惩罚性料理。 但不是所有人都见识过干贞治饮料的威力，尤其是高中生们, 这会就有一个天真的少年勇于尝试，把这五彩斑斓看上去很新鲜的玩意往嘴里送。 「等一下啊！」 大曲龙次阻止毛利寿三郎的声音，都没赶上他送自己弃权的速度。 「呜呕哇哇哇咿呀啊啊啊啊啊——」 暗红髮微卷的少年脸色瞬间跟饭糰一样缤纷，吱哇乱叫地翻滚扭曲起来，这少年可能是有点惯性脱臼的毛病，这会更是跟个人偶似的，把自己提熘在空中乱甩。 一道身影眨眼来到他身后，随后毛利寿三郎突然断电似的两眼一翻，软倒在沙滩上。 他背后露出身形的真田鸠见，沉默地注视了地上的少年一眼，俯身替他把不小心摔脱臼的腿正位。 [这个毛利的关节涂了润滑油吗？] 捏了一下确定已经復原，真田鸠见拍拍手站直腰，[还像沉睡的小五郎的脖子一样顽强。] 系统：[……] 江户川柯南觉得很贊。 真田鸠见刚才正跟人发消息，此刻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看到降谷零的回覆。 话题展开是很久没碰到的未来同事，问他集训什么时候结束，是否有时间约出来聚一下。 真田鸠见遗憾回復他还要过段时间，自己这会正在国外打比赛。 降谷零：【想约你还真不容易哈哈，得空了联繫我，稍微从网球上分点时间给我吧？】 真田鸠见：【一定……对了】 【你或许有兴趣来看我比赛吗？机票和门票我出，你人到就好】 降谷零那边去确认行程暂时没有答覆，真田鸠见切到另一个人的聊天界面，映入眼帘一条：【得到的瞬间就註定会失去……】 「……」 是太宰治又朝他吐了些形而上的酸水，不知道这傢伙为什么觉得能跟他，就「意义」、「死亡」、「真理」之类的虚无主义话题聊得起来。 真田鸠见也早知道他的尿性，因而问：【怎么了？】 太宰治：【我今天路过一家可丽饼的店，突然想吃就点了一份，结果发现钱包被水沖走了】 【……你又跳河？】 太宰治装作没看见，继续展开下文：【不过国木田有帮忙付了钱】 隔了几秒，真田鸠见不出意外看到了转折：【但吃到后才发现，跟想像中的味道相去甚远，跟那个五条一样噁心】 【yue】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断绝关系？】 系统：[……] 自从登陆真田鸠见的帐号骗离失败，就变着法的明催呢。 第513页 真田鸠见给织田作发去信息，麻烦他记得让太宰治把身上的绷带也给换了，大冬天的别把自己捂感冒。 对比之下与太宰看似不太对付的另一个少年，就是当之无愧的乖巧可靠。 中也发给他了今天课上的笔记。 因为他在参加集训没法去学校，这贴心的少年总是替他把每天课上的内容总结好。 [话说回来，这趟墨尔本之旅至少要持续十多天……] 而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距离这学期末也不远了，叫人不由操心这些少年们的学业问题，有不少高中生都是最关键的高三呢。 不过他们大部分的学习成绩好像都不错，还有不少兼任学生会的职务，比如德川和也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入江奏多也是他所在学校的学生会副会长。 之后给切原赤也补习，让他不至于被留级倒是一场硬仗。 就这一会的功夫，真田鸠见再抬头，看到鬼十次郎已经很爷们地先英勇就义了。 而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远山金太郎，也不出意外的淌着哈喇子倒地不起，旁边还有人沉重吐槽这料理的杀伤性。 「简直是在杀人……」 [你们的网球也是啊！！！]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把倒在临海处，不时被泛着白沫的海水抚摸的两人，搬到沙滩椅上安置，目前这边的泉水已有三个人阵亡。 那边紧随其后登场的，是德川和也和真田弦一郎。他们很有气势互不相让地对视一眼，都想赢下今天与真田鸠见打球的专属权利。 这两人光看脸，都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很能吸引异性缘的类型。 不过对比德川和也凸显肌肉的紧身黑衣，正常的内敛帅气，真田鸠见不知道自个弟弟是从哪里搞来的兜裆布，还是前面写着「风林火山」的迎风飘扬的黑布。 [很怪啊喂！] 只见真田弦一郎率先锁定了那边一个红色泳衣的……蓝色长髮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 他眸光坚毅，率先使用了其疾如林，像风一样迅速逼近那个女人！ 又在靠近到直剩几米时，使用了其徐如林减速！ 真田弦一郎好似耳畔私语般，对那个背影说：「o……」 女人有些惊讶地回头看过来，对上这张陌生的脸孔，他的话语突然卡住：「美、美丽的……」 真田弦一郎似乎有些害羞，拜託对方转过去后才继续说话，并且看着这个背影迅速进入状态，展开侵略如火。 切原赤也尖叫着：「啊啊啊副部长突然要献出初吻！！」 黑帽少年并没能得逞，下一秒，他就进入了不动如山的状态，倒地不起。 「……唿…唿……」 不知何时几乎瞬移过去的真田鸠见，在一记手刀噼晕他后，颇有些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看着地上的小老弟，不忍心他就泡在海水里，又有些不知要如何上手搬他，最后招唿那边的切原赤也过来把人弄下去。 这傢伙找跟他那么像的人是什么意思啊！？ 海原祭的事影响那么深远吗！ 这傢伙的中意类型还真的是叫人细思极恐啊！ 另一边行动不如真田弦一郎快，但德川和也很稳地顺利请到某个女生陪自己过来一下，此刻看了眼狼狈的手下败将，就此拿下今天跟真田鸠见打网球的专属权利。 高中生率先拿下一分。 不二周助看了眼不知道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因为有些无法控制笑容，而索性背过身去的幸村精市：「……」 这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有趣的事？ 这个栗色头髮的清秀少年上前，「下一个，可以让我来吗。」 于是国中生这边，接下来也派出了看上去很正常的温和精緻型帅哥。 看上去是稳扳回一局了，但……直接走向摆放饭糰的桌子，不二周助居然对暗黑料理更感兴趣！ 他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给出自己品尝后的感想：「这个也挺好吃的呢。」 由于没有搭讪严格的三船入道直接判其出局，并且下一秒这个明明也被饭糰硬控的少年也断片倒地，被真田鸠见捡起来收集到一旁。 目前已经有五人躺尸，接下来战况愈加激烈。 身材超过两米二的越知月光，有个得意技叫做精神暗杀，只是与人对视一眼，其产生的精神压力就叫对方不由跟过来…… 都什么跟什么啊！？ 来自沖绳的木手永四郎似乎有向金髮美女搭讪的经验，他走向一个正晒日光浴的女子，然后帅不过三秒地飙着鼻血被反「杀」。 这原来是个天体海滩。 可以合法自由地不穿衣服的沙滩。 真田鸠见非礼勿视地移开眼，没去搬那边死亡地点离女人过近的「杀手」。 「话说，带我们这些未成年人来这种地方，真的好吗？」他不贊同地逼视那边的三船入道。 三船入道给了他一个你们迟早要迈出这一步的那种眼神。 而后有点僵硬的大曲龙次像总带着两个球拍一样，也被两个妹子簇拥着走回来。 高中生居然眨眼就领先三分了，而他们还是零！ 虽然年龄差距摆在这里，就算表面上真田鸠见是看不太出来差别，但对被搭讪对象来说，怎么也是男高比国中「小屁孩」更吸引人一些。 「快上啊！真田前辈！」 第514页 被切原赤也用看救世主的目光期待着，只想充当救生员的真田鸠见顿了一下，说着「真无聊」。 同时默默把这边乌龙搭讪了个女装大佬，惨遭亚玖斗饭糰迫害的幸村搬到沙滩椅上。 这里再起不能的少年，已经躺了挺有冲击力的一排了。 似乎是担心他们光吃饭糰会口渴，三津谷亚玖斗很贴心地叫出自己早已安排好的饮料，只见侍应生装扮的柳莲二和干贞治，端着调配好的干汁走来。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看着柳莲二特地递给自己，说是「按收集到的数据调配的，96%可能符合你口味」的饮料，将信将疑地喝了口总体橘黄色，在阳光下反出来一丝绿的诡异液体。 下一秒他眼前一亮：「别说，还真挺好喝的！」 德川和也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杯子。 平等院凤凰也看过来一眼，没想到他的口味如此奇特，还像刚才的不二周助一样，伸手去拿旁边的饭糰：「你是要直接弃权吗？」 本来有这个打算的真田鸠见，忽然就下不去嘴了，回以挑衅的目光：「怎么会呢，看看而已。」 加上系统鼓励他多尝试一下脱敏，早日治好他的恐女症，于是真田鸠见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并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几个参谋。 「亚玖斗饭糰、干汁，同为数据网球选手，莲二你好像没什么料理方面的爱好？」 柳莲二：「……」 他沉吟片刻，眼眸睁开一瞬：「的确，我或许也应该尝试开发兼具能量补充的特殊料理。」 「……」 真田鸠见：[我是不是不应该提这茬？] 系统：[……安心，至少遭殃的不会是你。] 而后国中生这边也还是挽回了一下局面，靠的是天才的丸井文太和恶魔/天使化的切原赤也……这熟悉的调节气氛用娱乐剧情走向，和烤肉大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网球机器人中河内外道诡异的动作，吓跑了自己的目标。 种岛修二使用赛格威电动车搭讪，虽然成功了但使用交通工具犯规，还是遭到惩罚茶和饭糰伺候。 无人问津的石田银挑战失败，杜克渡边倒是很受欢迎。 还有被星探找到拍过饮料gg的君岛育斗，和幻影了对方的仁王雅治，也都顺利通关。 华丽的迹部大少爷，只是随意坐下的一个pose，就让沙滩上的所有女生为他尖叫！ 而那边与其延续三号球场五号球场洗牌战时前缘，就此展开对决的入江奏多…… 三船入道这个没有幽默感的男人，显然看不懂他不合时宜的演技玩笑，听他难以置信地哀声自己搭讪失败，便叫人把饭糰和饮料送过去。 入江奏多，出局。 还有那边的远野笃京和亚久津仁，这两个根本不像是来搭讪的，被当场淘汰出局。 眼见就剩几个人还没行动了，真田鸠见终于不再犹豫下去，物色起成功率较高的对象。 由于现场女生仿佛已经被同化甚至开始喊冰帝应援词，导致可选择对象大大减少，而且吸引过来太高密度的异性，让真田鸠见已经不由开启了面瘫模式。 那边被众星拱月的大少爷，还优雅地坦然享受着美女的照顾，并调侃着笑说：「你还是那么喜欢在女人面前装冷淡啊？」 真田鸠见：「……」 面瘫模式下的他，嘴角只是轻微扯动了一下，便往那边的一个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穿着较为保守的欧美长相休闲装女子走去。 「hi.」 他语气称得上冷淡，跟人打了个招唿。 那微卷长发的女子眉眼含笑，说上话的第一步非常顺利，没有因为他此刻看上去不易接近而退避，显得对他也挺感兴趣的。 「hello， pretty boy～」 真田鸠见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开门见山地邀请她随自己一块去那边坐坐。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接入对方手机查到这个人身份的系统，忍不住提醒：[……这个是男的。] [……？] 真田鸠见话音戛然而止，随后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下瞥了两眼面前的人。 被打量的人有些意外的挑眉笑说：「你认出来了？」他声音是很中性的，刚才还特地掐起来一些，这会放平后便能听出来是男性了。 系统欲言又止：[你看不到他灵魂带不带把吗？] [……谁会特地盯着下半身看啊！？] 真田鸠见有点难受，他这算是挑战失败了吧？ 虽然无所谓吃不吃那个饭糰，胜负欲还是让他有些不甘，而且—— 靠近异性后他的面瘫模式按钮，会跟抽了一样不受控制取消，需要一直拼手速勐按才能保持。 真田鸠见此刻看着面前有女装癖的年轻人，有些崩溃地不停让回弹的按钮撅回去：[这个人明明让我报警雷达狂响啊！？] 系统无慈悲：[你还连自己的女装都恐呢。] 真田鸠见：[。] 面前的异装癖似乎看出他的难处，提议有他继续扮演女性，跟他回去交差也好帮他免除惩罚。 这个让人不会怀疑其性别的人，的确比刚才幸村精市疑似故意挑选的那个，毛髮浓厚的一眼假可靠许多，连他的雷达都能骗过去。 众所周知玩游戏出老千，只要不被抓到就不算作弊，真田鸠见微微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与人交换了名字，得知对方叫马尔斯。 第515页 与此同时，光屏上出现系统展开的个人资料。 真田鸠见微微挑眉，还以为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定睛一看。 【马尔斯·迪·考隆】 【u-17世界盃西班牙代表队成员，高中三年级，擅长狙击与定位击球…】 「……」 世界真是好小。 真田鸠见刚犹豫了一下，对方已经自来熟地挽上他的胳膊，主动把身体变得有些僵硬的少年往热闹的地方带。 他们很快回到三船入道教练那边，果然没人发现他带来的是赝品，他也顺利通过了这个挑战。 并且脑门有叉子形状伤痕的，no.12号伊达男儿失败，而那边白石藏之介明明很有外表优势，却因为意外的羞涩犹豫也被淘汰。 当前比分5：5，还剩下最后的大石秀一郎和平等院凤凰。 真田鸠见阻止了毫不知情去拿干汁的马尔斯，将旁边正常的饮料递……放在桌子上推给他：「那个你应该喝不惯。」 马尔斯微微笑着道谢，正想再调笑两句明显有点紧张的人，忽然只见青年忽然察觉到什么，眸光顿时变得犀利，并且马上起身看向那边瞄准了同一个目标，正进行最后搭讪对决的平等院他们。 「居然敢对老子的女人出手！」 沙滩椅上的花衬衫男人，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热武器—— 只见平等院凤凰丝毫不惧，他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那样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网球拍和网球，使出一招——「俄罗斯套娃」！ 迅速挡到中间的真田鸠见，发现自己面临两面夹击的囧境：。 他面不改色地在平等院凤凰一层层蜕壳到子弹大小的网球，飞到近前时，就已经完成了一系列如夺枪、放倒，用衣服把人手负在身后的动作。 尘埃落定的下一秒，那颗原本冲着枪口的迷你网球，才从压着真是黑老大的暴躁老哥的他头顶飞过。 真田鸠见抬头看敢于硬刚持械兇徒，甚至气势上反压的高中生。 「你挺牛逼啊？」 平等院凤凰低头看一秒把人摁沙滩上，正进行搜身的国中生。 「……彼此彼此。」 第233章 本是带着小情人来度假的黑老大, 在沙滩上蛄蛹成了一条虫。 也算是很有经验的他刚想做点小动作，忽然被翻回刚才那面，眼睁睁看着自己藏在裤衩里, 本想用来割开捆住手的衣服的匕首也被搜走。 他兇狠地梗起脖子，刚张开嘴—— 下一秒，预判他动作的亚洲人小鬼, 就把刚到手的摺叠刀送到他嘴边。 那双无机质的眼睛注视着他，传递过来一个微凉的眼神。 如果他敢出声，这个人绝对会下一秒就摁开保险让刀刃弹出来！ 黑老大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催, 怎么会碰到这种刺头, 这傢伙光看身手和冷峻表情就是个硬茬，绝对能做出这种事！ 看这一伙人虽然年轻, 但难不成是其他地方来抢地盘的势力？ 黑老大眼珠飞快瞟了一遍周遭围过来的人，越看越觉得没错。 亚久津仁和远野笃京还没来得及吃饭糰, 此刻前者瞪着三白眼一脸兇恶。 还有旁边一个黑色长髮刻薄长相的正嘀咕着, 要怎么处刑他！ 甚至阴冷怪笑着, 举例要他自己做选择：「切腹、枪决、活埋、电椅、铁梨花……」 「啊，哥伦比亚领带也不错, 或者法奥拉里斯的公牛？当然，我觉得比起异教徒审判，还是五马分尸更适合你。还是说你更喜欢圣安德烈的十字架？你的女人就用铁处女来陪你吧！」 「！……咕呜。」 黑老大背后涌起一股刺骨寒意，意识到自己今天, 大概就要栽倒在这了！ 还有一个红皮肤绿眼睛白头髮，简直就像是传说中恶魔的少年, 兴奋催促着让刚才战力值爆表的, 一个照面就撂倒他的傢伙快把他也染红！ 这里，就是他的终点了吧？ 黑老大眼前开始出现过往的回马灯。 他想起小时候偷喝老爹的葡萄酒被骂, 想起少年辍学去混帮派，结果被人坑的很惨，想起自己逐渐有了追随的兄弟们，把场子做大做强…… 然而最后他想到的，居然是自己这个本是玩玩的新女朋友—— 黑老大连自己都有点意外的，给这个有点被吓到的，大概也只是贪图他钱财的女人一个眼神。 不要管我，自己快跑！ 却见金髮女人拧眉纠结，紧了紧拳头，突然趁人不备扯起嗓子尖叫起来：「啊——」 黑老大不是来过二人世界，而是带小弟们来团建的，她这样一开嗓，是为了把那边他们带人都吸引过来！ 却见这几个马仔好像不知道这个消息，包括刚才借搭讪故意挑衅，还掏出疑似网球的特殊暗器袭击他，疑似头目的金髮男人，都直到那边他的小弟们乌泱泱跑过来才脸色不妙。 见刚才掏出手机，想给谁打电话又被这动静打断的蓝头髮，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女人，黑老大顾不上嘴边的威胁大喊。 「有什么沖我来！别对女人动手！」 「……」 真田鸠见看了眼这个戏挺多的黑道分子，数了下逼近的光点，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行吧，也不用我之后一个个找了，不过当地警方似乎也不怎么作为，这些人进去顶多关几天吧？] 第516页 这片土地不仅有土生土长的黑恶势力，还备受众多国际组织青睐，有些政客与之勾结获利的癥结。 周围几个少年毕竟年轻，见那边黑压压不少光膀子壮汉跑过来，多少有些犯憷，原本至少不输阵势是不怕的，他们也那么多人呢。 但因为亚玖斗的饭糰，现在还站着的就只有几个人了！ 「世界盃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出事啊！」 大石秀一郎提议暂且避让，走为上策。 切原赤也却是一脸不屑，往真田鸠见身后躲了躲，让大家就瞧好吧！ 「区区二三十个人而已，前辈再打十倍也不在话下……」海带头试图把自己的脑袋，从真田前辈的手下救出来，「别别，再揉乱了！」 大石秀一郎表情勉强，再怎么说就算真田鸠见身手再好，也没法对付那么多人吧！ 「真田，还是先撤吧！」 真田见海带头一点点褪色回黑，还有点意犹未尽，虽然这傢伙老喜欢涂髮蜡导致手感实在欠佳，但限时的东西有种飢饿营销的感觉，让他看到后还是忍不住上手。 澳大利亚的相关号码非常简单好记，报警救护车火警都是000。 真田鸠见边打电话，边认可大石的话让其他人先走：「我来断后。」 大石秀一郎觉得这一刻真是悲怆极了，这个人的身影此刻是如此高大，他哑声道：「要走一起走！」 真田鸠见顿了下，让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转报警服务后，拿远手机想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再一块走也行。 可手上残留的髮蜡触感让他一秒清醒，为了不给这傢伙的谣言传播提供土壤，他点了下头。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那些人有不少掏出了枪，想就在这客流量巨大的沙滩上展开一场激烈角逐，丝毫不把墨尔本警方放在眼里。 而平等院凤凰直接掏出好几颗网球，要用出美国海盗与印度耍蛇人，予以反击。 真田鸠见一瞬间担心的居然不是这个手无寸铁，只有一副球拍的高中生，而是被网球袭击的歹徒，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虽然被一波网球砸了个猝不及防，但对面也很快调整好阵型，扣动扳机攻势—— 一时间沙滩上网球与子弹乱飞，场面令人震撼极了。 「……」 [这场交锋战力平衡，竟没有一丝违和感。] 甚至明黄色的小球们，还稳稳占据了上风。 真田鸠见闭了闭眼睛，越过枪林弹雨选择往那边近身攻击，有点怀疑自己是在梦里，不然为什么这种用网球偏离子弹轨道的画面会出现在他眼前啊！？ 他侧头躲开一颗子弹和网球，甚至听到它们在身后交错时，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 「。」 他发誓自己平时形容这玩意像子弹，仅仅是对其速度的写实描述。 还有人在解说这场战斗：「是旋转！他球上的旋转居然抵消了子弹能达到每分钟两千五百转的旋转！！！」 ……。 [每分钟两千五百转？] 真田鸠见突然就对「旋转」释怀了，他哈哈一笑：[给我十米长的拍子我也做不到。] 优先解决了几个手里有枪的，甚至在察觉到他意图时，那边的几个正用网球炮轰的少年都无师自通了如何用攻击掩护他的行动。 三分钟后，一切尘埃落定，沙滩上密密麻麻躺着不少mafia，除了子弹就是一地的网球，还有几把被网球砸歪枪管的枪。 在有人掏枪射击后，大部分游客就都逃跑了，包括刚才真田鸠见带回来的那个「美女」，有几个挑战成功的人刚才被人流冲散了。 而入道教练在这之前，就喝完酒和几个也要进货的参谋去买了，人并不在这。 看这一地狼藉的混乱现场，可以遇见到时候警察来时，会是怎样的一个难以理解。 弹道轨迹分析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江户川柯南来了都得调监控吧？！ 少年们在放倒一伙持械黑手党后，不留姓名地迅速离开了。 以为自己在看到「死而復生」后，不会再对超能力网球惊讶的真田鸠见，还是被这场用网球与黑帮火併的戏幕惊掉了一下下巴。 很快接上自个下巴的他，收到降谷零会在下周末来看他比赛的回覆。 三船入道原本搞这个什么搭讪大会，大概是想让他们放松一下，毕竟明天就是under-17 world cup的开幕式了。 虽然很难说有没有达到这个效果……总之总算是结束了。 真田鸠见惆怅的嘆了口气，正跟几个跑出沙滩的少年一块站在路边。 原本他今天的计划就是要请假下午的训练，这会正好给德川和也发去消息，告知他自己有些事晚点回来陪他打球。 之前他了解到「狱门疆」就在这附近，最近除了打网球，也有出去调查寻找，无论如何要在那个羂索前面拿到那样东西。 刚才从系统那，得到它有可能在海里的新情报，真田鸠见打算过去捞一下。 他们后面有家便利店，真田鸠见叮嘱几人之后如果有警察找上门，可採用的应对话术时，一辆摩托车从后方街道驶来。 车后座的人大概原本是想下来买东西的，看清他们这些人后，忽然互相有些诧异地停住了。 真田鸠见看着这小鬼身上的美国队服，还挺新鲜的。 第517页 那边大石没注意他身上的衣服，尽管那星条旗的设计非常明显，但重逢的喜悦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点，并告诉他，他也被选入代表队的好消息。 可惜越前龙马的反应有些冷淡，他深深看了眼蓝发的少年，道：「我已经加入美国队了。」 大石秀一郎大脑空白：「——什么？」 越前龙马看着真田鸠见发誓，自己绝对要在正式比赛中，再一次挑战对方并光明正大地打败这个男人！ 真田鸠见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下来，「你要进便利店？」 越前龙马这才从摩托车后座灵活地跳下来，见这几人这样的大都袒露胸膛，像刚游泳回来的样子，随口问一句：「你们刚才去干嘛了？」 「刚经歷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真田鸠见扶了下额头，无意间从袖口褶皱里掉出一颗子弹。 这衣服是他后捞的，居然不知怎么夹了颗子弹进去。 那玩意滚落到少年脚边，越前龙马低头盯着它：「……」 第234章 看地上这不起眼, 但辨识度极高的小玩意，实在叫人一时无法想像，他们刚才到底经歷了什么。 美国队骑摩托的黑人队友见杜杜·欧邦度, 越前龙马好像跟这些人认识，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见男孩忽然又翻身坐上了后座，他操着浓重的西海岸口音奇怪道：「oh, 不去买东西了吗，bro？」 「突然不渴了……」 越前龙马目视前方道：「走吧。」 「这些是你认识的人吗？」 杜杜·欧邦度打量了一下刚才跟越前龙马说话的年轻人，弯腰去捡那个刚才落地的金属物件, 递还过去：「嘿, 你东西掉了。」 在这个蓝发青少年笑容有些勉强地捡走他掌心的玩意时，黑人才看清这好像不是个装饰物, 还带着不知是太阳还是枪膛走带出来的热度，与清晰的火药味！ damn—— 杜杜嗅了嗅自己掌心沾到的味道, 诧异地看着这个穿着简单, 模样很乖的亚洲男孩。 为什么这人身上会有这东西, 那边禁这个不是挺严重的吗，未成年人一般更是拿不到吧！ 蓝发少年把子弹随手揣回兜里, 像放个钥匙那样自然，跟他道谢的语气也是一样，让人一时间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杜杜·欧邦度反应过来他说了啥，惊讶了一下这人发音标准的像老乡。 想来越前龙马突然翻身上车, 是不想跟这个危险分子多相处，他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就要拧下油门开出去。 对方突然叫住了他, 一只手稳稳按在他的车把上，目光在他吸汗带箍起的一头捲毛上停留了一下, 「最好戴个头盔。」 又不贊同地看向压低鸭舌帽的小少年：「你也是，能有效降低发生交通事故后的伤亡率，前面两百米的街角就店有卖。」 越前龙马忍不住道：「你是老妈子吗？」 越前龙马催促地拉拉驾驶员的衣摆，让杜杜·欧邦度赶紧开走。 杜杜·欧邦度有些欲哭无泪地说：「我拧不下去，兄弟你好大的握力。」 目送那二人推着摩托走远了些，真田鸠见收回目光，这边几人说笑了几句那二人背影乖巧，又想起越前龙马身上的美国队服不由沉默。 越前龙马在离开集训营后，居然加入了美国队？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会是在球场上遇到的敌人了…… 明明之前还是朝夕相处的队友，实在是让少年们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同在青学的大石秀一郎，心情最为难受，真田鸠见拍拍他的肩聊表安慰，又与众人打了个招唿，坐上路过的出租先行离开了。 原本切原赤也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无情落在原地，他鼓起半边腮帮子闷闷不乐。 旁边被拜託了帮忙看小孩的白石藏之介，有些纳闷地看了眼已经开出老远的车尾灯：「奇怪，我们的海外训练营地不是这个方向吧？」 提到这个，迹部景吾也有话要说，「那傢伙自从来了墨尔本，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经常拒绝本大爷的比赛邀请，往营地外面跑。」 他撩了下额前的刘海，就算此刻还是只穿了条泳裤，也难掩身上的贵气优雅。 「是啊！」 切原赤也不自觉往前面走了两步，「来了澳大利亚后，前辈打球都不如之前积极了……」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住，他奇怪地回头，发现是拉住自己的四天宝寺部长。 白石藏之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真田他说，如果要确保你不走丢的话，必须时刻牵住比较保险。」 「我是小狗吗！！」 切原赤也不爽地挣扎了两下，只能接受前辈没工夫照料，自己被寄养的事实。 当晚真田鸠见回来的很晚，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人没丢，露了一下面。 次日要出发去参加开幕式时，又找不见人了，教练打去电话，才知道他一大清早又跑出去了。 「话说今天只是开幕式，没必要全员到场去走流程吧…哗哗……」 「什么声音？哦，我现在在海边，浪有点大。」 「具体在哪？」 「啊……不用过来接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说话，我总之会尽快赶过去的。」 斋藤至勉强微笑着，拿回按了免提放在桌上，此刻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就是这样，总之真田君他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们先出发吧…？」 第518页 三船入道嗤鼻：「那个臭小子！」 这边主办方安排的，印有国旗与英文名的巴士，载着各国的选手们陆续抵达开幕式场地。 体育场馆后方的停车场入口只放相关人员入内，周围围了不少媒体，伸长了脖子想拍到一手照片。 闪光灯交错，这火热程度让之前不怎么关注体育赛事的真田鸠见震惊。 还有那边举牌应援的大批粉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大明星要开演唱会。 他到的应该算晚了，其他国家的选手们都已经进去了，还有一大帮人不甘心地蹲在外面。 真田鸠见跟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对方确认他的身份后放他入内。 他正按照系统指引，往那边的选手区走去，意外又遇到了一个离开集训营的人—— 「手冢！」 有人先他一步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大石秀一郎，他是被教练派来，给刚才说自己已经到门口的真田鸠见带路的。 在这里看到青学部长的惊喜，让他一时间又忽略了对方前襟的国旗标志，跟人说上话。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对了！你知道吗，越前那小子他——」 手冢国光现在看上去没有时间与他寒暄，闭了下眼道：「我还有事要做，之后再聊吧。」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大石秀一郎旁边勐然多出一个眼眸微微发亮的蓝发少年。 「手冢，营地一别许久，终于又见面了啊！」 今天大家都很隆重地穿了正装，真田鸠见昨晚其实没本人回到住宿地，一早改造人把昨晚发的衣服带给他，他在赶过来的路上也换了。 手冢国光总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人的热情，礼貌地点了下头：「……的确过去半个多月了。」 「那也挺久了。」 真田鸠见无比自然地跟人叙起旧来，问他在德国队过得怎么样，应该快要达成职业选手的目标了吧。 「等、等一下——手冢居然也？」 反应过来的大石秀一郎，实在没法从青学有两人都加入其他国家的队伍的打击中回神。 真田鸠见关切地看了眼他，又想起什么问手冢国光：「对了，你怎么进入的德国队，国籍没问题吗？」 金丝框眼镜少年扶了一下镜框，找到空隙正要与二人告辞。 后方有第三个人，用还算标准的发音叫他的名字：「国光。」 真田鸠见微微敛去面上笑意，抬眸看过去，那是一个气势很强大的光头男子，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看胸前的国旗也是德国队的。 听系统解释，这人是德国队的主将，当初曾来日本找过手冢国光。 [名字是尤尔根·博格，一名职业选手……] 真田鸠见不关心这些，他叫住就要这样跟上那个光头离开的人：「手冢，他直接叫你名字。」 手冢国光镜片微微反光：「……」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也是时候改变一下称唿了！」 「我先走了。」 手冢国光点头示意后，离开的步伐似乎快了些，而后面的声音还是追上了他。 「就这样说好了，手……国光！」 「。」 尤尔根·博格侧眸看向罕见露出破绽的人，问道：「是你在日本时的队友？」 手冢国光很快调整好崩裂了一瞬间的冰山脸，短暂思考了一下：「不是队友。」集训营区里也只是一起训练的关系。 「是个很好的对手。」 尤尔根·博格走向德国选手区落座，「你这么说，想来是个值得关注的选手。」 — 这边真田鸠见和大石秀一郎也落座选手区，在脑中又过了几遍刚才那个称唿，熟悉一下，终于在系统吐他脑子烟圈时闭嘴。 周围灯光很昏暗，舞台上请来的歌手热场节目后，主持人拿着话筒上台，说了些感谢各方来宾、展望未来、期待表现的话。 而后迈入今天的正题：「接下来进行u-17世界盃前，热身表演赛的抽籤！！」 明天一整天都是热身赛的展示时间，各国选手都将亮相，由高中生和初中生组成双打，派出三个队进行比赛，向贊助商和媒体展现各自的风采。 是隐藏实力还是全力应对，就见仁见智了。 很快叫到日本队，旁边平等院凤凰忽然cue他：「你去。」 真田鸠见本人虽然到场了，还放了不少改造人在海里，此刻正远程操控它们搜寻「狱门疆」，他昨天又排除了个别地方，感觉剩下的可能位置不多了。 而比他早到的羂索，进度未必不如他，正是拼手速的时候。 接下来要潜入深海，他自己在海边站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容易被人误会要跳海。 昨晚就有个牵狗的盲人，一边稳住他，一边暗搓搓想报警。 「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要去你自己去。」 真田鸠见说着，有些新奇地看了眼，今天因为穿正装还把半长的头髮，扎了起来的平等院凤凰：「你怎么不把鬍子也刮一下？」 这样兴许看上去能再年轻几岁。 平等院凤凰高一刚来集训营时，还是有好好打理自己的。 之后被鬼送去败者组，在一次爬悬崖的途中他丢失了刮鬍刀，那之后虽然从渡边那得了新的，但似乎是那段土着人一样的生活造成的影响，他不再每天清理新长出来的青皮。 第519页 他抱臂坐着：「又扎不到你。」 真田鸠见见他没有动的意思，就朝另一边的大石投去拜託你了的目光。 大石秀一郎欲哭无泪地上了台，在主持人指引下，按下按钮后摇出来写着七号的球。 前一个同样摇到七号的队伍是—— 众人看向已经得出结果的对战名单，七号那边已经有一面对应的国旗：德国。 很快日本队的旗子也出现在后面。 与此同时，真田鸠见看到光屏上任务再次刷新了。 第235章 【主线任务四：获得u-17世界盃公开赛胜利】 【（进行中……）】 这条任务没有附带什么具体说明, 系统解释如果他不上场，但是他所在队伍获胜也算完成，只是相对应获得的经验会少很多。 这轮经验攒到现在, 他和给经验很多的一军高中们打球，加上任务三完成的10000点，现在满打满算也有5万了。 距离升级精神力6所需的9万经验值, 已然跨过了大半。 接下来这场世界盃给的任务经验应该都不少，真田鸠见又觉得自己，离接触那个世界不远了！ 待领悟「旋转」之日, 管他什么上旋下旋外旋里旋球, 必手到擒来！ 然后他就可以自己提着网球拍，去砸碎五条悟他们的世界观了！ 系统仅对宿主的乐观心态予以肯定。 没说的是要开悟早开悟了, 都精神力5也能看到旋转了，还学不会玄幻网球, 可见宿主这方面应该没点什么天赋点。 他之前还没忍住, 把跟五条悟打网球攒的那部分经验值用掉了。 投了两次到与迹部景吾交手后, 获得的可学习「迈向破灭的圆舞曲」里……结果当然是一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他现在个人资料里的技能还是空的。 能多得点经验当然是多点好, 虽然教练那边的意思，是想将真田鸠见当做出其不意的「王牌」，先藏一段时间。 真田鸠见前倾身子，跟前座的人招唿了一声：「明天的表演赛我要出场。」 坐在他们前排的教练里, 一个黑色辫子的脑壳转过来：「可是真田君你……几乎没怎么打过双打，没问题吗？」 真田鸠见抱起手臂, 微微抬起下巴：「你在怀疑我的全面性？」 斋藤至：「……没有。」 谁敢啊！ 你全面到能远程指挥别人拆炸弹、轻松侦破大案要案、还有能阻挡来自身后偷袭的高超身手, 谁敢怀疑你的全面性！？ 在抽籤结果出来后，周围响起不少各国语言的讨论和嘘声, 也有幸灾乐祸的。 总结一下都是在说他们真惨的，居然抽到了德国队的签。 真田鸠见挑了下眉，他还没怎么关注过其他队伍的情况，这段时间光顾着搜寻关键道具了，[手…国光所在的德国队怎么了？] 系统：……这就开始改口了吗。 [德国世界排名第一，并且已经蝉联九届under-17 world cup冠军，是当前公认的最强。] 电子音说着在光屏上抛出最新世界排名，四巨头分别是：德国、瑞士、法国、西班牙。 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加入的美国队，位列第五名，其队长莱因哈特集结强力选手，要冲击本届的冠军。 [……哇哦，看来大石的签运也不怎么样。] 真田鸠见划拉了一下表格，一时间没找到小日子的国旗：[我们的排名呢？] 系统表示要从后往前数：[23。] 不过以这届他们开了挂的程度，挤进前四强不是问题。 很快开幕式结束了，媒体採访环节轮不到他们这支边缘的队伍，其他人要返回住宿的地方，去看参谋们收集的德国队情报。 真田鸠见很忙碌地请假离开了，这天他要争取排除大半可能的海域。 明天之后开始比赛，就不好走开了。 他把大部分改造人都放了出去，制定了简单的小程序让它们帮自己捞东西，如果找到了就带回来，或是如果东西被封印着，也会回来告诉他具体位置。 他自己也操控着几个拟态成鱼的，有目的性地在海里巡游。 期间，真田鸠见脸上有轻微的凝重，因为他操控的改造人，在深海中遇到了一只咒灵。 不是陀艮的咒胎。 从改造人携带的防水抗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可以隐约看到同样八爪鱼造型，有多条触手的它身上，裹有写满密文的符咒。 [羂索也找到这里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真田鸠见想着与其跟人竞速，不如先去把这个boss解决掉。 系统却阻止了他的动作：[没必要。] 真田鸠见：[欸？] 系统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用你亲自跑一趟，我把那傢伙引过来。] 其实它在得知羂索的目的与所在后，就一直在暗中给人使绊子。 真田鸠见却又托住自己的下巴，沉吟着摇头：[不，还是先把他引开吧。] [嗯……好。] 系统大概知道他想干嘛了。 果不其然他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所图：[我先拿到狱门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让这狗贼上辈子拿我人头！] 宿主真挺记仇的。 虽然真田鸠见显然也察觉到某人靠近，而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与姿态，系统还是提醒出声：[那个人又来了……] 第520页 顺带了解过对方身份的它，不由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很小。 诺亚·高尔吉亚。 u-17世界盃澳大利亚队的军师，跟宿主一样是初三学生。 真田鸠见回头看向已然走近的人，一个蓝色短髮的精緻美少年，白天阳光照耀下，他的头髮更像海妖刚出水时的透净颜色了。 只可惜那双无法聚焦的眼睛，眸色是蒙了层雾的灰蓝。 诺亚·高尔吉亚感觉到牵着的绳子松了，是带他走路的导盲犬停下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跟昨天晚上同样的位置。 感觉到考拉与昨晚一样，异常的躁动，他意识到自己又遇到了同一个人。 昨天夜里，因为就要举行本届u-17世界盃的开幕式了，他有些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他沿着算是秘密基地的沙滩往前走，考拉突然对着海的方向叫起来，好像那里有着什么，此刻目不可视的他不敢冒动。 「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潮水一波波卷上来的声音，海水的咸腥味湿度很大，晚风吹得人竟有些冷了。 诺亚·高尔吉亚轻轻带了带牵引绳，想要离开这里了，但狗还在固执地冲着一个方向狂吠。 「……」 诺亚虽然看不见，但此刻也生出来强烈的，前面有谁的直觉。 可是，浪推上来的白沫在沙滩上消融的声音就在脚边，再过去就是浅水区了吧？ 大晚上的，有谁在海里游泳……不太可能吧。 诺亚·高尔吉亚想了想，摸出手机对准了前方按下拍摄，因为事故失去视力后，面临诸多的不方便，他经常用这样的方式，让哥哥做自己的眼睛。 此刻与他血脉相连的那个人，想必也还没有入睡。 他把照片发送了过去，很快哥哥j·j·高尔吉亚打来电话，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考拉冲着这边叫的厉害，哥哥没在照片上看到什么吗？」 j·j·高尔吉亚道：「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夜幕中的海。」 他又劝弟弟早些回来，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了比较危险……随即想起现在白天晚上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声音低了些。 诺亚·高尔吉亚应下后，原本也打算返程了。 可是突然，他牵着仍旧狂吠不止的狗，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可能…… 如果那里真的有人，并且刚才在他拍下照片前，就已经没入水面之下了呢？ 「！」 诺亚·高尔吉亚松开了手里的牵引绳，拍了拍考拉的背，接收到指令的大型犬立刻蹿了出去，会游泳的它刨着爪子往那边游。 那边随即传来了些奇怪的动静，有什么碰撞倾倒、浪花四溅的混乱感。 诺亚·高尔吉亚不知道这边的海滩，是否什么时候建了能发出这种声响的东西。 下一秒，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够了，把你的狗牵回去。」 听声音是很年轻的男声，大概与他同龄。 诺亚抱歉地召回考拉，喊了两声才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的狗喊回来，它的毛髮全打湿了，在离主人稍远的地方乱甩一气，才跑过去。 跟它一块回到岸边的真田鸠见，闪身避开溅过来的水珠：「。」 他瞪了一眼这条不知道是波尔多犬杂交了斑点狗，还是特地做的宠物美容的大型犬，目送其屁颠屁颠地跑向自己的主人。 一般动物什么的，会比人稍微敏感一些。 真田鸠见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胆子那么大的，把改造人当成玩伴或者猎物，要跟他抢。 仗着那边那人看不见，真田鸠见把手里为了减少水流阻力，改造成扁平状的「鱼」丢回海里，那边结实魁梧的大型犬又是激动地要扑过去。 可能是把它当成飞盘了。 入水之后，真田鸠见控制改造人变形，捞起浅水区堆的都于水面露头的「垃圾」们，送回深一点的地方去。 他刚才初步尝试用改造人捞东西时，设定的程序有些疏漏，结果捞上来不少贝壳石头之类的。 还有一条被无辜波及的箱鲀鱼，暴躁地吐他一脸水。 「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真田鸠见回答有些困惑跟迟疑路人：「没做什么，你不用在意，当什么都没遇到就好。」 诺亚·高尔吉亚：「……这样吗。」 在这个少年提出想麻烦他送自己回去，被拒绝后又想要留下来，说等家里人来接自己时，真田鸠见终于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 不回应唿唤，加上没有听到拍打水面的求救声，的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走入深海的画面…… 真田鸠见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十分自然地说自己这便也就回去了，而后走出一段距离重新下水。 他就站在刚好海水到腰边的位置，方便从水里捞抽风带回来垃圾的改造人。 结果没过多久，那人牵着条狗，闻着味又跟过来了。 真田鸠见释放出一些咒力压迫过去，让那条狗感知到自己不好惹，夹紧了尾巴。 那少年感觉到考拉突然的情绪变化，蹲下来安抚的同时，「看着」前方海面的方向，唤了两声：「是你吗？」 跟刚才一样没有回应。 诺亚·高尔吉亚顿一下，如刚才一样拍摄了照片问哥哥，得到同样的回覆。 经过系统ps的照片，没有留下就站在海中的真田鸠见，撸起袖子的形象。 第521页 随后就在真田鸠见以为对方要折回时，他思考片刻忽然拨通了报警电话，说怀疑有人想不开，麻烦对方过来看一眼。 这个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有一定的自信，结束通话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很焦急地等着。 刚好对方哥哥不放心过来找人，此刻当面告诉对方海面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以及下海捞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尸体。 那二人离开后，为了防止发生同样的事，真田鸠见全程没有解开帐。 改造人探索的程序修改的差不多了，今天真田鸠见没下海，自己就站在海边的沙滩上，主动出声与人打招唿：「又见面了。」 诺亚·高尔吉亚眨了下空洞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想多了：「你好，如此有缘分不如交换一下名字，你可以叫我诺亚。」 「真田鸠见。」 「我还以为……因为你的发音更像是美国人。」 真田鸠见笑笑，目光落在他牵着的狗身上，道：「晚上熘了白天又熘，它不累吗？」 「……它精力比较旺盛。」 诺亚·高尔吉亚当然没法说自己的推测，与过来时还担心会遇到警方拦出的警戒线，安抚地拍拍不知为何，像昨晚一样焦躁的考拉。 两人萍水相逢简单聊了两句，而后盲人少年告辞，沿着沙滩走远了。 真田鸠见走到海边，把一只又抽风给他捉了条斑点鱼的改造人丢回去。 「哎。」 见宿主费解地与探出海面半个脑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大小眼改造人干瞪眼，系统给他点了杯异世界卡布奇诺。 [起码不空军，能让不少钓鱼佬眼红了。] [……你说得对。] 真田鸠见掂了下手里很快因为不适应压强嗝屁的鱼，思索着让它死在这被谁捞到了，就是一个未解之谜，于是向系统要了一份它的烹饪菜单。 虽然无法消化，还是能让它美味的死去。 系统确信他就是吃多了异世界料理，看到模样稀奇的东西突然馋了。 这天真田鸠见大致锁定了狱门疆的所在，很快就能把东西拿到手。 改造人突破不了将其封印在此之人留下的封印，需要他亲自跑一趟。 不巧天已经大亮，他只能先返回营地，与昨晚派回去的改造人交接。 跟位于东京郊区的集训营地不同，墨尔本安排给他们的房间更像是两张单人床的酒店，他被分到和之前睡他上铺的幸村精市一个房间。 真田鸠见很顺利地在部长眼皮底下换了个人，跟众人一道乘上巴士，前往就是昨天举办开幕式的场地。 广播中响起主持人宣布的under-17 world cup公开赛开始的声音，今天一整天都是各国选手展示的时间。 第236章 表演赛的规则昨天已经讲过了, 这会大概是为了照顾观众，主持人又重复了一次：「由高中生和初中生组成双打，双方各派出三个组合比赛, 一盘定胜负。」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 「日本vs德国的比赛！」 有九连冠德国队出场的比赛，支持者自然是不少，除了蜂拥而至的媒体, 人满为患的观众席间，有不少其他队伍来做侦查的人。 在进场的一瞬间，真田鸠见就习惯性凭藉自己超高的警惕性, 将偌大的场馆观察了一遍。 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收回与高处媒体的摄像头对上的视线, 在休息区坐下，脑中响起电子音的二次确认：[筛查完毕, 放心吧没有异常。] 真田鸠见幽幽嘆息：[……可能是柯学片场的后遗症，总叫人产生这人声鼎沸的大场面, 很适合炸一炸的既视感。] 系统：[……] 虽然接下来这些人打起球来的动静, 想必也不小就是了。 真田鸠见忧心地环视四周看台, 上面观众大都是支持德国队的粉丝，举着旗帜或选手的应援牌, 看台做高了得有三四米，约一层楼的高度。 他目测了一下光击球的伤害范围，如果抛物线高的话，飞到观众席上能砸死一片：「。」 不知道运动番里的观众, 有没有点物抗？ 这还是自全国大赛之后，他第一次参与这种正式的比赛, 此刻网球的杀伤力已经彻底进化到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了。 「炮弹一样的网球」不再是形容, 而是写实！ [感觉还是有点危险啊，怎么也不装个防护网？] 系统：[我通过各大赞助商向举办方的提案里有, 但他们最后考虑到影响观众视野，无论这边怎么施压，都没有採用。] 真田鸠见憋了憋，憋出一句：[……实在是太乱来了！看网球的安全措施半点不到位！] 他这话如果放在正常语境下，想必十分匪夷所思。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玄幻网球世界里的裁判，哪怕是这场大型赛事的举办方，也大都是连「旋转」都看不到的正常人。 讲真的，赛后看着寄到办公桌上的场地维修的费用帐单，他们就没有感觉到一丝奇怪吗？ 还有那惊人的战损伤退率，比打拳赛的还厉害。 系统监听到他们是震撼的，但也只是诧异了那么一下，而后无论是以为底下有人报假帐贪钱，还是自己也想藉此洗钱就不得而知了。 又或者只是钱多不在意，老年痴呆不记事也有可能。 这边真田鸠见凳子都还没坐热呢，听到那边德国队第一个组合入场的欢唿声，而后己方有两个人也默契拎起拍就往前走。 第522页 是杜克渡边和不二周助。 表演赛不用事先上报举办方出赛名额，可以临时更改阵容。 这二人走得坚定不移，真田鸠见奇怪自己怎么没收到消息：「出赛名额事先没定好吧？」 他大概又没跟上这些运动漫少年的节奏：「下一个我上？」 「你得先找到自己的搭档，这是双打比赛啊，真田君。」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说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组队成功的迹部景吾「啊」了一声，带着点挑衅地看向他。 真田鸠见越过想要自荐，但是想起必须要一个国中生一个高中生又退下的弟弟，视线在剩下的高中生间转了圈。 最后停在比较熟的德川和也身上：「就当补偿我前天的缺席，陪我一块上去？」 德川和也没有异议。 观众几乎都在整齐划一的喊着德国队，客场的赛场气氛对他们不太友好，不过这些少年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并未受什么影响。 第一场德国队派出的是m·俾斯麦、e·塞弗里德。 对面显然不怎么重视他们这支排名靠后的队伍，裁判都宣布比赛开始了，两个人还在自说自话。 然后他们就不出意外地吃了瘪，被自己轻视的对手给了点颜色看看，杜克渡边超重的网球从那二人中间飞出去，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飞出场地的网球狠狠撞在墙壁上，再度弹开的网球还因为残留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要不是特地添加了能防护缓冲的材料，这球虽然被防住了，还得跟弹珠子似的飞出去。 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毕竟是系统提供的方案，自然靠谱。 而刚才被网球砸过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的球场，因为本次大赛所使用的场地，更是用了制造坦克的材料来重修的。 什么合金陶瓷特种钢，堆了不少料，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轰坏的。 对面的高中生虽然不是什么主力，但实力还是挺能看的，马上就想出了破解超重球的方式。 据说挪一下完美发球点，就能打出无旋转的变化球，封印杜克全垒打。 之所以是据说，因为真田鸠见有点麻木地看到这个m·俾斯麦，打出了不带旋转但跟卡了一样乱跳的网球。 就在m·俾斯麦势在必得地想要扣杀面前这个，被自己刚才这球打出硬直的大块头时，那个栗色头髮分的国中生沖了上来。 向来是稳守突击型选手的不二周助，罕见的正面迎上了网球，跃起勐地扣下弹起的网球。 他那双蓝眸不知何时睁开了，清晰照进球飞出球场的模样。 「我不再只打防守的网球了。」 众人听到他这样说。 手冢国光离开集训营地那天，不二周助要对方跟他进行一场比赛，本来是想藉此彻底放弃网球。 与真田鸠见的差距不断拉大，不二周助看到对方进步之神速，是他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打败的，他甚至看不到对方的极限很久了。 而曾被他视为路标的手冢，也要离开了。 他像是迷失在了深林里，被浓雾与落花遮蔽了眼睛，看不到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手冢国光，像是看穿了他的目的，停止了那场才是正真无意义的比赛。 真田鸠见是不知道他那个下午自己一个人在球场上跟空气对打时，究竟脑补经歷了什么，总之在连球都没有的「比赛」后，他疑似被不存在的手冢国光打哭了。 漫画里有主角请假离开基地时，偶然路过看到这一幕的画面。 还给了个失意少年倒在撒了些枫叶的球场，无声啜泣的唯美画面。 而此刻，球场上经歷新生蜕变的少年，意气风发一扫彷徨。 不二周助道：「这是，「风之攻击技之一·葵吹雪」。」 不二周助… 真田鸠见唿吸重了下，反覆把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两遍：[果真无愧天才之名，不只开发了新技能，还开发了新赛道。] 这招他之前就见过，还当过对方的陪练——[但是凭什么他用扣球回击扣球就算技能，自带粉色花瓣特效，还有个好听的名字葵吹雪！] 系统：[酸的哟。] 真田鸠见：[不，这是我突然想吃饺子了。] 系统：[……] 谁能有你嘴硬？ 这边毕竟是没怎么事先磨合过的正经双打组合，对面实力也不错，两边各有得失。 比分来到5:4的时候，杜克渡边知会了一下这边的平等院凤凰，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比赛。 虽然真田鸠见现在才是真正的no.1，但他平时不管事，玄幻网球的事还是他们比较懂。 平时只利用这个身份代替换掉的革命军制服，拜、托他们陪自己打球。 平等院凤凰威信还在，而且杜克渡边本就是追随救了自己妹妹的平等院，所以这会还是喊人老大，并且大吼一声当场爆衣。 他胳膊胸腹后背瞬间隆起的夸张肌肉，当场像撑破纸一样，把衣服变成了一地烂布。 「……」 有伤风化。 而且既然要爆的话，一开始何苦穿它呢？ 真田鸠见想起之前数了一下杜克渡边打着打着爆了几次衣，就很好奇询问他替换的衣服还有吗，他很自信地说自己背包里还有两套备用的。 「喝啊！！————」 「杜克全垒打！！！」 最后一球虽然这样吼着，杜克渡边却使出了一招轻球，恰恰好将球送过网。 第523页 被称为「破坏王」的他，不只是个侵略型底线型球员，也兼具轻柔型的球风，是个可硬可软的汉子。 第一场比赛日本队获胜，开始有原本冲着德国队来的人给他们加油吶喊了。 不过很快，在看清接下来德国队出场的是谁后，现场欢唿声拔高一个层次，几乎要掀翻球场。 「q·p！！！」 「q·p！！！」 「q·p！！！」 … 人气顶的不要不要的那个，是个有着三七分上等品质服帖白髮的少年。 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已然挪不开眼：[他好白啊。] 系统：[……] 看得出来很中意了，连对方的搭档是谁都没注意。 随即注意到另一个人是谁，真田鸠见正要迫不及待招唿着德川和也上场，迹部景吾目视那边的手冢，眼中满是战意道。 「这一轮让我们上吧。」 五号球场与三号球场那一战后，接替对方成为支柱带领众人前进，迹部景吾体会到了这个他认定的强敌一直以来，究竟背负着什么前行。 也想亲自见识一下，对方去德国后的实力进展，比之留在营地的自己如何。 他话音落下许久，才听到一声不太情愿的：「啊……好吧。」 迹部景吾好笑地看了看掩饰不住失落的某人，与入江奏多走进球场：「这回本大爷就先上了。」 这只矜傲的孔雀上场前意气风发，然而不消二十分钟，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体力未耗尽的迹部景吾，那胸膛起伏剧烈的喘息，更多是因为情绪的震盪。 「比赛结束！」 「德国队q·p、手冢国光获胜，比分6:0！」 居然被剃了光头，完全是场一边倒的比赛，对面的主要战力q·p甚至在双打搭档的配合下，保留了绝大部分的实力。 真田鸠见看着走下场回来的二人，看向入江奏多对上视线后，确信刚才这个人绝对有在演。 方才说是双打比赛，可有个人的存在是逼近隐形的，或许有场外观众都在疯狂喊q·p的原因，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与那积极打球的二人身上。 不像是简单留出空间给那二人较量的机会，好像是有什么深意，不过他没看出来…… 不是什么鬼。 真田鸠见按按眉心，感觉自己不注意被这演出效果带进去了。 这人一直有意隐藏实力，表演赛出于考量放弃一场并无大碍，接下来他会赢回来。 并且很残酷的事实是，目前这两人就算使出全力，也不会是那两个的对手。 手冢国光实力不必多说，那个q·p，quality of perfect，以完美品质为代称的男人，结合数值和表现来看，实力大概与鬼十次郎在伯仲之间，甚至更胜一筹。 「迹部……」 真田鸠见唤了一声回来后，就沉默收拾好网球包，背到肩上要走的人。 他已经脱下海贼单眼罩，眼伤完全恢復的弟弟真田弦一郎也出声叫住对方：「你要去哪里，比赛还没有结束！」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背对着他们所有人，迹部景吾的声音很冷静，全然没有被完败的不甘与沮丧。 真田鸠见看到入江奏多闻言，脸上的焦急之色骤消，转而露出一抹欣慰与计划通的浅笑。 「……」 不是，发生什么了，这就又要突破了——？ 来不及弄清此间原由，最后一轮比赛开始了。 当前比分一胜一负，接下来的比赛关系到主线任务奖励，真田鸠见不得不认真对待。 他确认了一下球拍状态，回头朝众人道：「我们上了。」 幸村精市微微颔首，笑道：「今天的鸠见很有干劲呢。」 切原赤也跟着助阵的话还没说两句，忽然周遭气氛微变，是因为对面走上球场的人。 平等院凤凰和鬼十次郎几个高中生，看到对面上场的是谁后，那种剑拔弩张的犀利架势更盛。 「居然亲自上场了吗……」 平等院凤凰脸上的笑瞧上去挺疯：「不过我们这边上场的，一样是重量级呢。」 主持人话筒有片刻滋滋噪音，他高声宣布——「接下来进行德国队vs日本队的表演赛第三轮，由尤尔根·帕里萨乌奇·博格、a·弗兰肯斯坦纳，对阵德川和也、真田鸠见！」 第237章 美国队跟抽到队伍的表演赛已经结束, 选手都退场出来了。 之前载龙马去便利店的杜杜·欧邦度，正刷手机上的相关论坛，看其他国家那边的比赛情况, 忽然惊讶出声：「哇哦，德国队居然派出了博格！」 「是为了洗刷第一轮的失败吗？」 旁边美国队长是个浅金髮的俊美青年，名字叫拉尔夫·莱因哈特：「我们去看德国队的比赛。」 之前在日本队的越前龙马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背上网球包就要回去练球。 他哥哥越前龙雅在旁边乐出了声，真是不坦诚的小鬼，明明在意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莱因哈特叫住了这个少年, 走上前将手按在他肩上, 认真道：「你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世界之战，去亲眼看一下日本队在世界上的姿态吧。」 越前龙马抬头看向高自己不少的美国队长, 忽而听到那边杜杜又吃惊地叫了一声：「龙马！这不是那天那个人吗？」 杜杜表情有些异样，奇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了？」 第524页 由于那枚子弹的缘故, 杜杜·欧邦度实在是印象深刻, 之后还跟越前龙马打听来着, 只得到「早晚有一天会打倒他」的回答。 看来是个很有实力的选手，不过对上博格恐怕要吃苦头了。 「你那天不是还问我, 为什么突然买了头盔吗，就是因为这个少年……话说他居然是国中生吗？」 黑人少年摸了把他的捲毛，说着把手机递给奇柯。 奇柯·巴连廷是个金髮蓝眸的活泼少年，较长的头髮扎了起来, 个子在美国选手间略显矮小，不过今年只是高一的他还有发展空间。 他正想接过, 被越前龙雅抢了先。 「日本队上场的是德川和也, 还有——这个面孔不是那个谁吗？」 越前龙雅故意拖长了声音，在小不点忍不住看过来时才继续说：「一天之内把集训营里正选全打遍的那个新no.1？」 越前龙马琥珀金眸顿时一亮, 有神地注视向自己的老哥。 奇柯·巴连廷抢回了手机，有点蹩脚地念出上面的名字：「sa…nada ha…tomi？这个叫什么鸠见的，是日本队新出的黑马？」 拉尔夫·莱因哈特视线在拍摄的现场照片上短暂停留：「走吧，一起去看看。」 德日表演赛安排了一个大场馆，毕竟德国是九连冠的热门队伍。 现场为新上场德国选手的应援声，也丝毫不比方才给那个白头髮的q·p少，都在欢唿一个名字：「volk——volk——volk！！」 上场前，真田鸠见注意到临时搭档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些。 他看了眼对面一袭黑色队服的光头，问：「这个叫博格的很有名吗？」 德川和也看过来，发现他是真的没听过这个名字：「尤尔根·帕里萨乌奇·博格，被称为通往胜利的哲学家，去年转变为职业选手，迄今为止无败绩。」 真田鸠见轻松地笑了笑，说：「我打网球至今也没有败绩啊？」 德川和也正要说业余选手与职业选手不一样，随即注意到他是察觉到自己的压力，想让自己放松。 而且以这个人的实力……或许能创造对面那个人的首败。 他与这个可靠的少年深深对视，道：「我会配合好你。」 「嗯！」 搭档确认了辅助的位置，挺久没双打的真田鸠见思索了一下等会怎么进攻，以及赛前必要的心理准备，他们也上场完成了比赛前置，确认发球站位等。 转拍子的是德川和也，看来是没被他的运气影响，转到了先选择权。 而后德川和也询问地侧眸与他对视一眼，真田鸠见朝他微微点头，一直半被迫让出发球权的他，终于有一次先发优势了。 没高兴半秒，听到德川和也淡定道：「我选这半球场。」 「……」 糟糕，和临时双打搭档好像不是很有默契。 系统用烟上的火星子，替他点了根仙女棒：[加油。] 真田鸠见无暇与它计较在自己脑中玩火的行为，对面选择先发的那个光头博格，已经挥拍发球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适才重点观察了他一眼，而不是注意站在有效发球区后的德川和也。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很敏锐啊。 博格的确是注意到了赛前这二人间的互动，看出他们之间，占据主导位置的居然是那个初中生，他还记得昨天开幕式前，有在手冢国光身边遇到过对方。 看来这个被手冢国光所认可的少年，实力或许要比他以为的更厉害一些。 职业选手一发球，就让人看到了他跟其他选手的差距，那看似朴素的发球竟叫人反应不及。 德川和也听到看到球落在发球区后，那球就已经飞到了他身后。 但他也不是全无应对手段，只见几道仿佛能吞噬星空的黑色痕迹凭空出现，拦住了网球去路，将它牢牢吸附在原位。 ——「异次元领域·黑洞」 后到位救场的真田鸠见，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样神秘又危险的东西，「。」 他看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微缩天体，一时间挥拍也不是，不挥拍也不是。 一上来就开大吗？！ 真田鸠见还是相信搭档的，迟疑半秒挥拍去击球，注意到他动作的德川和也，在他球拍接触黑洞的剎那将其解除，网球被顺利打了回去。 他瞄准的是那个弗兰肯斯坦纳的脚边，且是靠近边线那边，这样就算博格想要救场，碍于中间挡着个人也不好施展。 咚——！ 「…0-15！」 他们顺利在开局首先拿下一分。 真田鸠见趁着对面准备第二球的空当，忍不住跟自己的搭档通下气：「这是双打比赛，你忘了还有我？」 「……」 德川和也也意识到，刚才那球真田鸠见完全有能力接下，自己黑洞放得有些多余。 蓝发少年按了下他的肩：「省着点用，我怕你一会蓝用完了又烧血，德川。」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又忘了，他迟半拍接上：「前辈。」 德川和也默了下答应：……这个后辈的比喻有些奇怪，但是在关心他呢。 只次一球，又刷新了博格对那个蓝发少年的认识，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进军职业选手了。 虽然看上去是德川和也黑洞停下了那枚网球，他才能接下，不过他看得很清楚，那人几乎是与黑洞同一时间到位的。 第525页 甚至黑洞还险些误伤友方把人也吸在原地，还是真田鸠见反应迅速地剎了车。 用「黑洞」消减来球空间，能接下无论速度力量有多惊人的网球的德川和也。 和被手冢国光所看好，也的确实力不俗的少年。 这两个人目前展现的短板也十分清晰明了，他们根本没有经歷过磨合，是现凑出来的双打队伍。 这二人不知道是如何选出来的，总之这会是个不小的突破口。 真田鸠见也意识到这边的薄弱处，不过对面博格跟他的搭档，也不见得是多么配合默契的双打，只要他们不会同调，己方就不算落于下风。 能看出之后对面的战术，是想针对他们是临时双打这一点，打出两人都能伸手接到的球。 不过真田鸠见和德川和也又不是不会双打，而且两人又不是不熟。 相反在集训营里经常一起打球的他们，是挺熟悉对方的。 只是刚开始突然从球场两侧站到了一边，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需过多言语，那些网球都由真田鸠见接下，一时出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前半场跑，德川和也在后面站着没怎么动的场面。 眨眼他们这边就抢先拿下了一局。 德国队的反击也来的很快，那个尤尔根·博格不愧是职业选手，力量速度在真田鸠见交手过的选手中，能跟平等院凤凰他们坐一桌。 有几个球他都来不及反应，还好这是双打比赛，有另一个选手在场上。 德川和也使出黑洞阻拦—— 令人吃惊的是，对面居然已经想出了破解方法，是瞄准缠绕的黑洞空隙击球。 对面扳回一局。 很快真田鸠见发力，再赢回一局。 网球比赛中单数局结束交换场地时，除第一局外有短暂的休息时间，真田鸠见将毛巾递给搭档，又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 他看一眼对面的两名对手，想吐槽很久了：[嘶，德国那个初中生的眼睛一直在冒红光，好诡异啊。] 忽然，真田鸠见的动作停住了。 水杯中的水，明显少了一些而轻了许多，但他记得自己早上出发前，弦一郎给他灌满了水啊。 「……」 不对劲。 强烈的违和感让真田鸠见拧眉，他看向刚擦了汗，正在喝水的德川和也。 搭档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体力消耗看上去不算太异常。 因为真田鸠见自己没有体力消耗，所以察觉到异样的他二度看向对面，那个博格还好看不出什么，但明明比赛才开始没多久。 那个眼冒红光的……流那么多汗？ [……等等。] 真田鸠见注意到最显着的异常，顿时表情有些崩裂：[为什么比分牌上已经5：4了？！] [听我说。] 脑内响起安抚的电子音：[你陷入了循环。] [。] 真田鸠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啥玩意？] 电子音几乎与他一起说：[……啥玩意？] [欸？] [欸？] [……] [……] [可以了，别学我说话了。] [可以了，别学我说话了。好的。] 真田鸠见深唿吸，放下被力量9的自己不慎捏出五枚清晰指印的水杯：[……难不成，这一幕已经发生过一遍了？] [是两遍。] 系统打开光屏，具体发生什么请他看vcr。 [。] 真田鸠见找到自己记忆中刚才结束的第三局，继续往下看，看到主角在第四局报分的时候，原来就清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再度陷入了「循环」。 他刚确认了一眼比分牌，就又被对面的特殊能力给影响。 不过接下来网球比赛继续，所以对方能力到底是什么，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展现。 只是出现了对手面色越发凝重，而主角几乎每局结束都要瞪大眼一抬头，去看分数牌。 场外观众虽然知道博格不好对付，但目前为止还没见对方使用什么绝招，或许是表演赛的原因，要为之后的比赛藏技能。 只感觉比赛打得胶着，和中场休息时的主角有点奇怪，又是捏坏水杯又是反覆确认分数。 [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真田鸠见费解地又看了眼比分：[……啊，怎么循环了还是我们领先？] [他大概是循环的己方得分的那局，不过你大都能及时反应接下球，所以这招对你不起什么作用。]系统想那边的博格大约也是怀疑人生的。 他让人不断重复同一段经歷的特殊技，一次次被真田鸠见打破。 又到了上场时间，真田鸠见有那么点踌躇与警惕，死盯着对面不知道怎么影响自己的博格。 对方的五维显示测定不能，旁边的搭档也挺不错的，不过真田鸠见见多了正选25往上的数值，就显得他也不是很厉害。 看漫画中简单的几个画面描绘，真田鸠见也知道「自己」在循环中，採取了针对对方的战术。 也因此这个疲于应对的弗兰肯斯坦纳，才会显得如此疲惫。 就是挥拍是要用多少力量，由于是双打不太好掌控，且没有之前循环记忆的他又得摸索一下。 轮到真田鸠见的发球局，他往地上弹了两下球，忽然朝对面看去。 「不用你那个奇怪的精神力招数了？」 「意识到了吗。」 第526页 博格不太意外地站在接发区后，看着这个远超预估，竟让他也感觉到压力的对手，「没必要继续使用了，对你的影响微乎其微。」 他本想藉此掌握情报方面的优势，但这人的实力让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高看他也不为过。 这个后起之秀所展现的，仿佛能接到任何球的速度与力量，会是德国十连冠最大的威胁。 真田鸠见看了眼他的技能又问：「这招叫什么？」 博格回答：「「螺旋的洗礼」。」 「……？」 状况外的德川和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就听到少年又开始跟对面唠嗑。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原理是什么吗，纯粹的精神攻击，又或者你开闢了什么除了无我境界和阿修罗道的其他赛道……？」 「…」 稜角分明的严肃脸光头，与眨了下眼满是求知慾的少年对视，选择用发球中断对话。 第238章 站在观众的视角, 大都也有些没搞懂这二人打的哑谜，切原赤也见部长和其他几个人闻言，多了些许瞭然的神情, 更感觉自个的脑子不够用。 「什么什么的洗礼，前辈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幸村精市答疑解惑：「刚才那几局，开始时网球的落点和几人站位, 都是一样的。」 切原赤也也有发现这点，「不过他们不是故意的吗？」 「显然不是。」 入江奏多笑了声，注视场上继续道：「之前就听说, 博格有通过强劲的实力让对手陷入巨大的精神压力中, 不断重复同一段经歷并失分的能力。」 鬼十次郎略显自豪地接话：「不过每一次循环，都被真田破解了。」 博格之所以在发现「螺旋的洗礼」对真田鸠见无效后, 还继续使用这个覆盖记忆的能力，是想依靠循环提前得知对方的行动。 平等院凤凰微微前倾身体, 看比赛看得专注, 不由笑了起来：「可真田鸠见是预测不了的, 他能应对博格预判后，无论角度多么刁钻的球……！」 真田弦一郎目光一直追随着场上的兄长, 不知说什么重重点头。 此刻球场上与兄长大人对战的，是世界顶级的网球选手！ 他将获得的的不仅是己方的荣誉和认可，尽管不是正式比赛，这种夺取世界的感觉也叫人热血飞扬。 现场来做侦查的人有不少, 此刻大都提起了又一分精神。 目前为止日本队的表现实在是出人意料，第一轮可以算德国队大意, 那对双打组合实力也的确突出, 其中那个国中生的进攻技和几种回球、高中生的力量型网球都很有看头。 第二轮德国队立马展现九连冠强队的威严，q·p和手冢国光碾压式获胜。 第三轮德国队更是派上了职业选手, 可以说站在当今球坛顶峰的主将，捍卫他们的荣誉。 而日本队这边的选手……着实叫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个大比分一胜一负的局面下，博格没有什么理由隐藏实力，虽然双方好像都还没有使用球技，场上的交锋已足够精彩！ 几乎一球的失误，就能影响整个比赛的走向。 能跟拥有超出常规的身体能力与网球技术，实力强劲的博格打得有来有回，那个初中生必是网球界的明日之星！ 比赛开始没多久，就和美国队几人一块过来做侦查的越前龙马的等人也到了。 小少年灿烂的琥珀金眸子，盯紧了场上的交锋，感觉下面那个人，比他离开集训营时又强上了一些。 「博格这个能力的恐怖之处，在于能让人意识不到自己失分，可真田鸠见每次都能回击，反而让博格自己陷入了另一种『循环』。」 不断尝试，不断失败。 莱因哈特说着也不由感到诧异，日本队除了平等院凤凰，又多了这样一个强劲的世界级实力的选手。 这人目前展现出来的，将博格都压过一头的实力…… 如果进入积分榜的话，在世界上的排名不会低。 不过，九连冠的德国队如果在表演赛上输给日本，场面会很难看。 博格肯定不会让这种场面发生，他的能力当然也不只是这样。 果不其然，马上博格开始了反扑般的勐烈进攻，欲要追平比分。 这边真田鸠见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循环了三次，比赛也来到了后半场，经过「死而復生」的淬鍊后，这种程度的犀利只够他同步率跳脚十来点的。 也是由于先前循环的记忆被覆盖，他反而没有什么实感。 真田鸠见很快整理好复杂心情，顽强地开始刨根问底，结果对手并不理会他。 博格见少年轻松回击了他的发球，顺带给了他一个略带失望的目光，因为自己对手是个闷葫芦。 光头男丝毫不为所动，展开了新的攻势，挥拍时带出的气流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空气的旋涡——不，不是几乎。 这特效特么是实体的！ 看来这招就是对面技能列表里「旋涡的洗礼」了，还挺形象的。 接到裹挟在旋涡气流中的网球时，感受到它强烈的「旋转」，真田鸠见立刻攥紧了球拍防止它脱手，同时祈祷着拍子别断。 他虚了下眼防止气流迷眼睛，手上的力量跟光击球差不多，甚至更加强悍一些，他瞄到自个特质的球拍线都被捲成旋涡状了！ 第527页 但是，也不是无法回击—— 真田鸠见深谙要想破解玄幻网球的初对波必断拍定律，有时候打不过就得加入。 这是一个气势上的问题！ 单论力量和握力，回击是绝对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需要一种信念感附魔。 其关键就在于，演也要骗过自己，反过来打击对手的气势让其动摇！ 或许这就是精神力比拼？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隐约好像摸到了边，他勾起嘴角，微微一哂似是在说「就这」，看上去有恃无恐极了。 手中网球还携带着要绞杀全世界的架势，与他可怜的网球拍僵持着。 少年五指扣紧了拍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只以单手握拍的姿势勐得挥臂，将这滴熘熘转的气流炮弹，连带着中央的小球一块抽出。 「——呵！」 砰！！！———— 网球重重砸在地面上时，真田鸠见感觉站在这边的自己脚下都在震，不过经过特殊加工的地面好歹是撑下来了，没被这波旋转力打垮。 由于真田鸠见老样子是朝弗兰肯斯坦纳的脚边打的，靠近边线，博格碍于中间挡着个人不好救场，跑出去几步已然来不及了。 网球砸在观众席看台的墙壁上，残留的旋转力仍旧是对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出现了明显的凹陷痕迹。 [这玩意，是坦克外壳材质的啊……]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看自己手里虽然没断，但拍线还是得换了的拍子，无奈地走向休息椅去换—— 他脚步忽然停住了。 因为那边已经摞了一堆废拍子，目测二十把往上了。 「。」 好傢伙，又来。 因为这次覆盖的是到他发现循环后的记忆，所以他还记得对方这贼特么诡异的能力，[说真的这能力用在打球上是不是有点屈才？] 系统缓缓吐烟：[……其实你已经是第六次说这句话了。] 真田鸠见：[。] 所以看起来，他对刚才那招的回击，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由于记忆被覆盖不记得打到哪了，只知道自己刚才得分的他，询问系统比分边抬头第n次去看分数牌，结果脖子还没抬起来呢，先听到主持人的大分贝话筒音。 「game！7：5！」 「比赛结束……德川和也、真田鸠见获胜！」 真田鸠见：「……啊？」 德川和也刚才似乎没有被拖进循环，此刻行至他身前，眸中若有光：「我们赢了。」 真田鸠见看看也显示他们胜出的大比分，麻木地挤出一个笑容。 「……嗯，赢了呢。」 这场球赛真是——他只记得开头和最后收尾的一球，赢得都没什么体验感。 系统顿了顿，想到他们刚才究竟打的是有多么昏天黑地，龙捲风四起占据球场，导致两边双打搭档都不得不避让到场外，还是差点被波及只能用黑洞防御—— 以及宿主吱哇乱叫的咆哮心声，它还是按下适才比赛的录像，没有播放刺激同步率。 对于这支持队伍爆冷的结果，无论现场观众是不买帐，还是被胜者的魅力折服，总之首先都要先进行赛后握手环节。 真田鸠见跟博格握了下手，还没来得及继续刨根问底，先听到对方主动跟他打招唿。 「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 「……谢谢，你也是，所以你的这个能力原理是？」 「你是指我吸收手冢国光的能力，而引发的单人能力共鸣技吗。」博格思索了两秒问，这场比赛他不惜暴露这张底牌，还是没能赢过这个人。 真田鸠见面上的礼貌微笑微微凝固：「嗯，关手…国光什么事？」 博格与他对视两秒，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还在洗礼的循环中，比赛结束都还没有脱离，「……」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比赛最后看这个人的反应，他还以为对方已经破解了他的能力，从循环中脱离。 抢先拿下最后一分，将比赛终止在抢七前。 因为发现对对方百试百灵，博格没有停止使用自己的这个能力，继续制造着螺旋，让他不断倒退重复之前的经歷，加上超强力的旋转球，的确有效将比分拉到5：5平。 并且继续展开攻势，使出自己吸收手冢国光的能力而引发的单人能力共鸣，在整个球场上颳起无数巨大的龙捲风。 之后这场比赛就几乎变成单打了，不过那个德川和也还是能隔空给真田鸠见上buff。 在少年周遭布置黑洞，帮他抵御龙捲风的侵袭。 但这能力也限制了真田鸠见的行动，所以少年反应很快地，想到了让黑洞吸住龙捲风从而给他制造进攻路线，自己则大胆地暴露在了风暴中。 用黑洞与满天风卷中制造进攻路线，是个很好的方法，但同时，也暴露了球路。 不过这个少年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只选择这条路线，与风暴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身手灵活矫健到了极点，往往能出其不意地抓到龙捲风空隙进攻。 之后为了照顾队友，他还让搭档把做干扰项的黑洞都撤了。 博格认可并钦佩这个少年的胆识与球技，并期待与他在单打比赛中，再一次一较高下。 真田鸠见看看场外仍旧板着冰山脸，看不出什么的手冢国光，「喂，你的说那个共鸣是什么东西，还有，要怎么跟国光共鸣？」 第528页 「这是能力共鸣的一种……」博格看向那边已经进场的其他人，与平等院凤凰对视一眼，「剩下的你的队友会告诉你。」 接下来双方队长和出赛成员互相致意，这场表演赛就结束了。 【主线任务四：获得u-17世界盃公开赛胜利（已完成）】 【500奖励点】 【5000经验值】 下一个任务随即刷新。 【主线任务五：获得u-17世界盃小组赛胜利（进行中）】 真田鸠见总算从己方的数据军师那，了解到刚才博格循环能力的官方解释：「通过强劲的实力让对手陷入巨大的精神压力中，不断重复同一段经歷并失分。」 博格一直使用循环，以及对他被循环效果之完美感到讶异的一大原因，就是基于对他造成了「精神压力」。 明明对方实力之强大，尤其是最后那一球，都让他产生了片刻动容…… 所以这个人是真的一边产生精神压力而陷入循环，又一边从他手里得分赢下比赛…… 是对自身实力不自信的原因吗？ 博格沉吟一秒，正要跟德国队众人一起离开，忽而又问那个少年：「你会通过这场u-17世界盃，迈入职业选手的行列吧？」 真田鸠见正在听「共鸣技」这个好像是新设定的能力讲解，闻言抬头看过去，有些惊讶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早吧，我是个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 适才单打对上不二他们的国中生，叫e·塞弗里德少年反应很大：「你都打败——」 他不大服气：「不趁着这个打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名头，去打职业比赛？」 真田鸠见闻言反应更大，连看光头男人好几眼：「——等等，你是世界第一的网球选手？」 博格：「…」 e·塞弗里德：「哈！你在阴阳怪气吗？」 手冢国光扶了下镜框，旁边q·p一样冷冷清清的，冷静地回答他：「博格的确是现役最强职业选手。」 真田鸠见抿了一下唇：「我没这个意思，平时不太关注这些……」 他继续略带诧异地观察博格，好像在看什么新鲜的外星生物。 e·塞弗里德难以置信他好像是真的不了解：「你都来打世界赛了，之前真没听过——」 切原赤也挤上前插话，挺着胸脯说：「前辈平时可是很忙的！」 真田鸠见伸手一拦：「你下去。」 系统说它开幕式那天介绍对方身份时，被他打断了，他一门心思全在手冢国光身上，之前又忙于「赶海」，没参与众人对德国队的情报讨论会。 所以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色的光头，居然是公认的「最强」。 真田鸠见还以为对方是个至少能抓出一把的高手，由于前面循环的记忆被盖过，他只能从球拍报废程度判断，对方约摸和平等院凤凰一个水平。 什么世界排名第一—— 现在高中生都那么厉害了吗？ 真田鸠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实力已经超模了的原因，还是覆盖循环的原因，跟据说越前南次郎也认可的当今世界最强交手，居然没什么感觉？ 吓得他当即打开漫画看了眼，从旁人口中看到龙捲风席捲网球场剪影的他，带着六翻了的同步率，关掉光屏看满离。 系统：[……] 是不被震撼一下不舒坦吗？ 博格离开前道：「你这样的选手，不应该继续埋没，期待你早日进军职业比赛。」 真田鸠见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手冢国光，后者认可地朝他微微颔首：「……」 — 这场毕竟不是单打比赛，队友配置方面显然是真田鸠见这边占上风。 并且也不是正式比赛，博格有隐藏实力可能，但未尝败绩的他输掉比赛，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世界第一易主」想必是个很不错的话题，媒体蜂拥而至。 比赛结束后，他们走选手通道离开，谁知两边居然堵满了人。 远远看到这边的获胜选手们，涌上来的记者同时瞄准了其中刚才打败了那个，被称为「改变了世界网坛的男人」的少年。 真田鸠见：[这个称号总叫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系统：[你是否想搜另一个，出生改变了世界平衡的男人？] 真田鸠见：[……] 他退至众人身后，表示自己先行一步出去躲躲。 仁王雅治很有队友情的，原地进行了一个大变活人，变成了另一个「真田鸠见」，替他吸引摄像头长枪短炮的火力，本人则顺利潜入人群不见了。 依靠强大的反跟踪技术，确定自己摆脱了一个眼尖记者的真田鸠见，带上个鸭舌帽遮脸，混入退场的观众群中。 他也终于有空，摸出手机接通刚才说曹操曹操到的跨国来电。 五条悟问他：「你人呢？」 东京跟墨尔本有一小时时差，那边本该是他们午休的时间，五条悟带了甜品过来找他分享，结果没在集训营区找着人。 「还有，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由于之前的星浆体事件，六眼神子做的不够漂亮，收到了总监会的责骂，虽然那些老头子们再怎么恼怒，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就是了。 但前段时间毕竟正在风头上，为了不把注意力引到他这边，五条悟都没往隔壁集训营区跑。 这会好不容易找到空档来找人玩，结果发现营区里少了不少人，真田鸠见也是其中之一。 第529页 真田鸠见用手拢起遮挡噪音：「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国外参加比赛……」 五条悟不大高兴：「那不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吗，也该回来了吧？」 「你想什么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呢。」 真田鸠见找了个略安静的角落，正想多说两句，忽然改造人那边传递迴来的某个信号，叫他唿吸微屏的同时拿远电话，「等等，有事先挂了。」 迅速说了句撂下电话，来不及关五条悟有多炸毛，他迅速打了车往海滩去。 他在确定狱门疆位置后，丢了不少改造人过去谨防被偷桃，刚才就有改造人被触发了。 那个羂索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本体被系统的假情报钓去隔壁城市，放出的咒灵还能找过来。 那个探索用的咒灵要突破封印也不够格，甚至没防住他改造人的第一波攻击，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到一处悬崖边后，真田鸠见迅速地掏出自己准备好的潜水道具氧气罐什么的，利索地装备上后，来了个信仰之跃。 很快，在氧气耗尽前，他的脑袋从水面探出。 东西已然到手，水里不方便用手机的他，第一时间截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给五条悟发过去，收到一串问号回復——【你这是搁哪呢？】 那封印应该是想永久封存狱门疆的人布置的，对他来说破解起来不算太难，以他的咒力量硬磨破只用了半分钟。 真田鸠见看着仓库里的狱门疆，叫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羂索居然在察觉被人抢先后，并没有过来跟他抢。 反而苟了起来，怀疑自己暴露的他迅速隐藏进人群，还换了个事先腌制好的壳。 真田鸠见往海边游去，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怕是不太好诱，他决定这就过去一趟主动出击。 远远瞧见海边有个熟人，他动作一顿，对方也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了他。 「真田？」 「迹部？」 「你搁这干嘛呢？」 迹部景吾欲言又止地上下扫视他一身专业的打扮：「……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真田鸠见摘下头上的护目镜，淡定地站到浅水区：「如你所见，我刚才去潜水了。」 第239章 真田鸠见和又在奇怪的时间地点偶遇的迹部景吾往回走, 路上问起他刚才在干嘛。 迹部景吾先前在惨败给手冢国光后，突然说「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然后就独自离开了, 没想到他是来到海边。 真田鸠见刚才远远瞧见他脱了上衣，半截身子泡在海水里，不停地挥拍—— 视线往下, 落在少年正放回网球包里的拍子上，这是在做基础训练？ 莫非是用海水的阻力做辅助之类的？ 也算浸淫此间许久，但真田鸠见仍旧不是很看得懂, 可能这就是运动漫角色独特的升级方式吧。 调出这个大少爷面板的他看到, 明明才过去几个小时，这傢伙居然就又多了一个技能！ 迹部景吾据说能将对手的关节、骨骼全部透视清楚, 针对关节和骨骼所无法应对的绝对死角进行回击的技能：「迹部王国」后面，水灵灵地多出来一个—— 「冰之帝王」 好生霸气的技能名, 不知道比之虽然对他没有用, 但每次这人使用都让他感觉自个像被x光照了的前者如何？ 迹部景吾用衬衫简单擦拭身上的水珠, 而后直接披上外套，袒露出紧緻的腹肌线条。 他将网球包甩到肩上, 脖颈线条因仰头而绷紧，缓缓吐吸一口气，也有很多话想同人说。 「跟手冢比赛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缺少了什么 。」 真田鸠见不明觉厉, 「什么？」 「我缺少了觉悟。」 「。」 真田鸠见把脚蹼脱下来，靠坐在一旁的礁石上, 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水渍：「……啊……嗯…挺好……」 可以, 这很符合少年漫套路。 他对上华丽少年那双已经充满「觉悟」的眼眸，实在想不出怎么接这茬, 故而转移话题，「啊对了，我们2：1赢了德国队你还不知道吧？」 迹部景吾得知最后一场是他和德川和也上场后，并不感到意外，「所以你是比赛结束后才来……潜水的？」 「一点个人爱好。」 「……」 迹部景吾给了他一个「真是我行我素的行动派」的那种感慨眼神。 由于有迹部景吾在旁边，真田鸠见还不好凭空取出除网球拍和网球之外的东西，于是借了条他备用的运动短裤套上，就穿着湿衣往回走。 二人体型身高差不多，并不存在不合身的问题。 根据最新收到的消息，羂索新换的壳子是某个药业公司的职员，很快订了机票去了外地。 如果追去一天内恐怕赶不回来，真田鸠见决定按系统说的，还是留下线索等人自己送上门来。 羂索不可能轻易放任未来能左右战局的关键道具，就这样与自己失之交臂，只是谨慎地想先搞清楚，是何人抢了他的先手。 他这就已经动用自己在总监部的暗线，调查同在澳大利亚的咒术师或诅咒师。 真田鸠见和迹部景吾一块回海外集训营区，决定先把手里提着的这些脚蹼之类的潜水装备收拾一下，中途还遇到了英国队的成员。 其中有一个叫雷欧·韦克菲尔德的，跟迹部景吾曾是幼时玩伴。 第530页 从他们那里得知真田鸠见是打败了博格赢下比赛，迹部景吾看上去愈发充满了觉悟。 真田鸠见实在是费解：「那个博格那么有名，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 迹部景吾反过来惊讶地看他，「你之前真的从未听说过吗？」 「……」 他们此刻正经过一条不太宽阔，但也足够容纳三五人并行的木板桥。 迎面遇到个遛狗的男人，看身上的衣服是澳大利亚代表队的。 「英国队和日本队的人，什么时候混在了一起？」 对方做了个莫西干髮型，两鬓青皮剃了对称的五角星图案，抬抬眉稍给他们一个「快给老子让路」的眼神，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那种街头混混的类型。 真田鸠见根据他手里牵着的狗，一眼认出这人就是先前那偶遇盲人少年的哥哥了。 并且这只叫考拉的大型犬，显然也认出了他的味道，此刻很不给主人面子地让他一秒破功，四只脚焊在地上不肯往前一步，尾巴都夹起来了。 「汪呜！」 [这狗真的一天到晚都在被熘……] 真田鸠见被波尔多犬虚张声势地吠了声，忍不住吐槽了这么一句。 这个j·j·高尔吉亚和他弟弟真的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 也算与他弟弟相识，真田鸠见并不理会这小年轻适才挑衅的目光，与众人继续往前走，任由发挥到一半的他被自己的狗带着后退。 波尔多犬是察觉到这个蓝色长髮人类的危险后，保护主人想带他远离。 「你做什么，考拉！」 因为j·j·高尔吉亚此刻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路过他时雷欧忍不住弯起嘴角。 结果下一秒这人就好像触发了什么，对上眼神就进入战斗的buff，突然就0帧起手，朝毫无防备的英国少年踹去—— 真田鸠见眼角抽了一下，迅速挡至少年前方。 几乎在他戴着黑色潜水手套的手，牢牢扣住了那条腿的下一秒，迹部景吾身旁才传来脚蹼落地的声音。 这人背着氧气瓶动作还能如此迅速！ j·j·高尔吉亚这才认出这个，换上一身衣服的亚洲人是谁，没办法，其他种族的面孔总是比本种族的面孔难辨认。 「是你啊，打败了世界第一的那个初中生。」 诺亚·高尔吉亚明明挺温和一人，这傢伙怎么跟只未开化的野狼似的，嚣张霸道极了，还一言不合就动手。 真田鸠见顺着他收腿的力道松手，面色微沉：「你也不想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被禁赛吧，我可是听说今年赛组委在这方面管的很严？」 「呵，你才是会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 j·j·高尔吉亚再度抬起一条腿，想像清理路上遇到的垃圾一样—— 他话音未落，忽然眼前景色天旋地转，再定格时视角已经矮到比考拉还低了。 「！」 j·j·高尔吉亚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跟条待宰的鱼似的，两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反扣在身后。 「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我会直接举报到大赛举办方，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压制着他的人如此说着。 雷欧和同行的两个英国初中生，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护至后方。 从少年身上传递过来的安全感，实在叫人心脏错拍：「thanks……」 护主的考拉正上来想扯开「捕食」主人的捕食者，真田鸠见正欲起身，突然两辆面包车，分别驶停在木桥两侧，堵住了两边的去路。 车门刷得一下敞开，涌下来不老少携枪带棍的黑射会。 他们一眼锁定了穿红黑队服的紫灰发少年——「就是这傢伙！」 真田鸠见看向被绑架专业户的大少爷：「是沖你来的？」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伙看上去有预谋的人，是沖迹部大少爷来的，少爷这趟跟着大部队来澳大利亚没有带保镖，这会还算落单正方便动手。 结果又听闻那伙人反覆看了自己两眼后确认：「那、那个人也在！！」 真田鸠见发现他们在指自己：「？」 迹部景吾挑起半边眉毛：「看来也是沖你来的。」 「……」 雷欧不懂这大阵仗是想怎么样：「迹部……这是怎么一回事？」 真田鸠见和迹部景吾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此刻都认出其中有几个前两天见过的熟面孔，原来是之前跟他们在沙滩上用网球打枪战的那伙人。 系统默了一默，解释那天警察来后象徵性关回去的那伙人，很快就保释出狱。 今天有个马仔远远撞见迹部景吾一个人在海边，后叫了帮手想绑了这个人，用作威胁他们这伙外来「黑手党」退出地盘的人质。 真田鸠见叫停：[等等，什么……外来黑手党？] 系统：[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眼神。] 真田鸠见推开波尔多犬威胁唿噜的狗头，轻啧一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们究竟是——」 「喂！」 见蓝发少年忽然起身朝围向他们的那伙人走去，迹部景吾也想拦他，可没拉住人，发泡橡胶材质的贴身潜水服迅速从他指尖擦过。 再怎么说一个人也没办法对付那么多—— 迹部景吾掏出网球拍正欲帮忙，才刚摸出一个球，看清前方场景的他顿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第531页 另一侧保卫过来的黑帮，有个人想开冷枪偷袭，迹部景吾眸光一厉，调转方向将网球砸向那人手里的武器。 真田鸠见回看一眼竟与自己配合默契的少年，利落解决掉这半边人后，看出迹部景吾身上没「弹药」了，他迅速地也怼出一把丢过去。 砰！砰！砰！ 有点超出他预料的是，迹部景吾使用了新领悟的技能…… 咔嚓。 真田鸠见听到自己护目镜碎裂的哀鸣，伴随着迹部「冰之帝王」强大威力被震碎，下了一场稀碎的小雪。 那边更是有不少黑帮哀嚎着直接被震飞出去。 「。」 刚用手刀噼晕一个人的真田鸠见，忽然觉得自己这边的效率有点不够看。 … 短短十几秒后，战斗已然结束。 全程跟两个同伴在状况外的雷欧，哑着嗓子试探性发声：「那……个……」 「还有一个。」 只见身影刚清晰一秒的蓝发少年，又动如雷霆地迅速朝一侧车辆跑去，经过他们身边时，还能听到了一句「别想跑」。 少年拉开车门后，果不其然看到另一侧也是敞开的，便立即穿过车厢顺着落荒而逃的背影追去。 与不久前气势汹汹的围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和满地偶尔发出呻吟的黑帮面面相觑，雷欧·韦克菲尔德太震撼了不知摆出怎样的表情，这个清俊的英国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要……怎么处理？」 迹部景吾收了打球动作，看看一片混乱的现场，思考了一下：「报警吧。」 雷欧咽下你是否太淡定熟练的话语，把打电话的任务交给同伴。 那边澳大利亚队的j·j·高尔吉亚，这才想起从地上爬起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放出的嚣张气焰了，看了几人一眼后，默默牵着狗走了。 — 这边由于逃跑那人抢了路人的自行车，而且已经开出一段路了，还挤进了拥挤人流，人群一定程度影响了追击的速度。 真田鸠见又担心打出的网球误伤路人，只能小追一路，待人进入稍宽阔的街道。 看时机差不多了，他瞄准车轮打出一颗控制过力道的网球。 「哎哟！」 顺利让那人自车上跌落停了下来，结果下一秒，他好像闯进了另一个片场。 越前龙马和经常有看到出现在对方身边的青学女生，还有几个貌似也在遛狗的混混，在巷尾对质，好像产生了什么矛盾。 那混黑的马仔刚要爬起来，忽然阵急促的鼓点，伴随着马的嘶鸣传来，他只感觉头顶上一凉，接着有什么巨大的阴影从头顶飞过去。 真田鸠见眼看着一个红髮少年，骑马驱赶走了那几个牵烈性犬的混混。 「。」 不对为什么这里会有马啊！好抽象啊！ [穿着潜水服的我出现在这里，也好特么的抽象啊！！！] 系统：[……你意识到了就好。] 第240章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在表演赛中打败博格后, 至少在这些网球选手间，是彻底出了名。 就在他以为这个骑在白马上闪亮登场的红髮少年，跟他一样只是因为一些突发的小意外, 不慎以这种突兀造型亮相时—— 这个牵着缰绳，让躁动地白马原地踏步的少年，看衣服是法国队的选手, 据说继承了祖上王室血统，所以真是他们国家王子的普朗斯，邀请他打什么…… 马上网球？ 「马上网球是指现在就跟你打网球的意思吗？」 真田鸠见面带礼貌的微笑, 问这个全名普朗斯·卢多维克·夏鲁达鲁, 和越前龙马同龄的红髮少年。 他有留意到这个人，刚才看到自己时眼神的微妙变化。 原本这个名字很像france的少年, 目光原本是集中在那个龙崎教练孙女身上的，突然在注意到他后, 眸光瞬间就挪不开了。 但跟真田鸠见已经习惯了的那种, 充满战意与挑衅的目光不同, 略带惊鸿一瞥的惊艷，和轻沙自指缝熘走的遗憾。 ……少年目光反覆游离在他刚才因为潜水弄湿了, 正解开辫子披散下来自然晾干，而因为灵魂形状固定成三股的蓝色长髮上。 真田鸠见被看得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缠海带在头上了，[这人怎么回事？] 系统很快掌握了原因：[据调查, 这个人曾公开承认，自己喜欢的类型是适合扎三股辫的女生。] [。] 所以就像他看到白毛控制不住自己想上手一样, 普朗斯也正努力控制自己, 想要靠近帮他编辫子的欲望——？ 真田鸠见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马首，喉头微动。 系统：[……] 是的, 宿主的目光也正反覆游离在，感觉自己被不妙东西盯上而打了个响鼻的白马，光滑饱满的皮毛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知道宿主是否有因此次被觊觎头髮的经歷，而跟被他觊觎的一二三四五个人感同身受，总之，听到少年解释他说的就是骑在马上打网球。 并且如果人落地就算输等，仿佛已成体系的规则后，同步率还是表达了自己的1点震撼。 草，什么玩意啊！ 更抽象了啊喂——！ 真田鸠见一点也不想参与，他在和越前龙马打了个招唿后，控制住那个想趁他不备逃跑的马仔，表示自己需要先送这个人去警局。 第532页 为了防止这伙本地黑帮，再来找他们这伙「海外势力」的麻烦，稍微耽搁了一下。 真田鸠见回到海外集训营区的住宿地时，天色已经晚了。 这里的住宿空间，布局有点像青年公寓，有一块供休闲娱乐交流的区域，平时教练讲战术要点什么的，也都会用到这里。 他回房间沖了个澡，换上休闲的运动服，出来正好见众人聚在大厅里，正好要说比赛分组的事。 真田鸠见朝那边正在看自己的迹部景吾微微点头，于弦一郎给自己留好的位置上坐下。 世界盃正式比赛，将分成小组赛进行。 三十二个国家分成八组，各四支队伍进行循环赛，每场比赛会进行三场单打和两场双打……初赛仍旧是先进行两场双打，再进行三场单打。 之所以用「仍旧」——说真的，有种全国大赛再现的诡异既视感。 初赛仍旧是一盘定胜负的赛制，但之后到了淘汰赛，会随着舞台变成世界而加码，变成三盘两胜制。 以及这样一场比赛，除去可能的附加赛，最多也只需要七名选手。 而他们可洋洋洒洒来了不少人。 随即听到黑部由纪夫教练继续道：「裁判组规定，三场初赛的上场人员不能重复，且每场对局，至少要有三名国中生上场。」 所以至少要21人的队伍…… 打个网球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真田鸠见嘴角微抽：[……感觉这规则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露个脸。] 系统：[……是的。] 他们分到和第二种子的瑞士同组，另外两个队伍是希腊和澳大利亚，也都是实力不弱的队伍，抽籤是表演赛全部结束后进行的，抽籤的还是大石秀一郎…… 可以确定他签运也不怎么样了。 不过如果博格是世界第一的话，真田鸠见重新衡量了一下。 他是有自信不输给别人，但这场世界盃是团体比赛，不过他们队里选手的水平，要拿下本届冠军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后续疑似「主角」所在的美国队，会是一个比较难缠的问题。 但就算为了赢得冠军的经验奖励—— 真田鸠见起身鼓舞气势：「拿下本届u-17世界盃冠军！」 只听平等院凤凰也跟着道：「——去夺取世界吧！」 少年们跟着唿喊起来：「夺取世界！！」 拿下冠军、夺取世界。 要不说人家是运动漫呢，说法都更文艺些，真田鸠见失笑跟着喊了声「夺取世界」。 听系统说当前小组赛的主线任务，是按获胜场次发放奖励，最多能得到三次，并且他参加的那一场，奖励会多一些。 或许是闯的背景大了，获得的奖励也有提升，经验值比他想像中给的更大方些，按当前进度很快就能攒够剩下不到三万五千点。 但跟其他人比赛的获得，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真田鸠见正要招唿人去陪自己活动活动，忽然斋藤至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了，并对大家介绍了他的身份，一名裁判组的工作人员。 「裁判组的人过来做什么？」 众选手有些奇怪。 接下来这个裁判对着纸张念出的内容，更是叫他们感到诧异。 往后比赛新增规则，保护网球选手的基本人权，为确保选手生命安全不受侵犯，恶意的追身球若对人造成伤害致伤致残，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平等院凤凰恍然想起，某人之前说自己上面有人的话，朝那个人看过去：「……」 那蓝发少年坐在沙发上，由于没擦干头髮就出来了，脖子上还挂着毛巾。 察觉到这边的视线后，朝他回了个淡淡的眼神。 平等院凤凰意识到这傢伙居然真有那么大能量，做到了他说的——改变「世界」。 直接让裁判方下场，增加规则与限制。 这傢伙，究竟是什么人？ 他说的上头那个人又是…… [终于来了。] 真田鸠见跟自己头上的人说话，规则的改变当然是系统的功劳，他的人脉还没广到网坛里去。 系统通过贊助方那边的关系，间接促成了这些确保选手生命安全的规则出现，是跟场地改造一併推进的。 真田鸠见等人念完后，和显然有什么话想说的平等院凤凰，一起去了个空球场打球，此刻再跟这个人打球，莫名多了丝不再那么容易出人命的安全感。 那边裁判组的工作人员被送走后，还要赶去下一个地方继续念这页纸。 男人坐进同行同事的车里，看着手里的纸张，痛苦地捂住了嘴—— 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哪来的信念感，一丝停顿犹疑都没有，一字不差地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 什么「恶意攻击对手身体，危及对方选手的安全，一次黄牌警告，两次红牌，三次取消本场比赛资格」。 网球是对抗性那么强的运动吗？ 还有最后什么：「场地经过特殊改造，可以承受超过穿甲弹的威力，所以请尽情把网球朝场地上打，不用担心破坏——」 法克！ 这还是网球吗？！ 协会上头究竟是怎么通过的这些离谱规则！ 男人忽然回味过来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刚才那些少年认真地听着，没有起来提出疑问，就好像他们真能做到把网球当炸弹打似的！ 第533页 同事见他这么失态，奇怪地问他怎么回事。 听到一通忍无可忍的吐槽后，开车的同事不知想起什么，迟疑道：「说不定挺有必要的呢？」 男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同事摇摇头，停下车等红路灯：「不是经常有选手下场后被送进医院吗。」 男人：「……」 咦？ 他有些怀疑不正常的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 — 次日正式比赛开始，初赛第一场，被分到b组的他们对上的是希腊队。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清一色的石膏头造型，「……」 他感到有种荒诞感扑面而来，一时不知该不该吐槽绘画者刻板印象。 首先他们这边派出的是「松小队」。 d2：越知月光，大石秀一郎 d1：远野笃京，切原赤也 s3：种岛修二 s2：德川和也 s1：白石藏之介 三场小组赛只要胜两场，就能进入之后的淘汰赛。 确认出场名单的是总教练，得知自己有被排进某一场比赛后，真田鸠见便没多关注这个，专注于跟人打球提升经验。 这天不用他出场，便也只是过来露个脸，给将要上场的海带头助阵，很快就跟今天不用出场的选手回去练球了。 叫他有些意外的，是看到了不少原本要来给越前龙马加油，结果得知少年去了其他队伍的青学学生，包括昨天有遇到的龙崎樱乃…… [这些国中生都不用上课的吗？] 降谷零倒是很正常地跟他约在周末见。 真田鸠见之前在集训营里看到又是以志愿者身份入场的几个一年级时，就腹诽许久了：都不用上课的样子。 明明还没到放寒假的时候啊！ 真田鸠见不在现场，但玄幻网球却没放过他，看了最新漫画更新的他掌握着赛场动向。 第一场比赛，身高超过两米二的越知月光，利用得天独厚的身高外加跳跃，打出的好似扣杀的马赫发球不同凡响。 但对面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个大鬍子石膏头使出了「奥林匹克白银之光」！ 单纯的发光特效真田鸠见已经免疫了，啊……毕竟进行到现在，已经彻底是魔法对垒了。 他反而有种，无所谓了的安逸，与用咒术对决的熟悉感…… 这场比赛越知月光几乎掌控全场，带领大石以7：5取胜。 第二场双打，是切原和远野对决两位双胞胎，对手原本也是喜欢打人不打球的类型，但碍于本届比赛新增规则，吃了一次黄牌后停手。 最后远野笃京用出自己处刑的最后一招，13.斩首，或者说「点穴」，使人麻痹无法动弹取胜。 他高举球拍告诉众人这将是自己的新网球！ 真田鸠见：[……挺好的。] 第三场单打，种岛修二对战宙斯，光看名字他不由恍惚了一下。 这个叫宙斯的石膏头少年，能力是看穿对手所有的行为，但种岛修二能够回击所有必杀，包括宙斯的看穿。 这个迟迟还没跟他交过手的no.2还真是深藏不露，不愧是u-17集训营里，他唯一未击败过的男人。 最后种岛修二以7：5赢下比赛。 第一天的比赛，他们以3：0获胜，后面的德川和白石都没出场。 第二天的比赛，他们对上了还挺有缘分的澳大利亚队。 第241章 昨天晚上众人回去后, 进行了一波对白天比赛的復盘。 平等院凤凰作为队长点出几人比赛中的失误与意气用事，有很多次如果不是规则限制，他们会陷入不利的危险境地！ 跟没能出场的德川和也与白石藏之介打完比赛回来, 路过的真田鸠见去自贩机买了瓶水，满意地看了眼那边除了大石颧骨处贴了块ok绷，都全须全尾的少年们。 他正要拧开瓶盖, 就听到平等院凤凰说完种岛修二擅自行动，又训到了远野笃京头上。 「你旧伤未愈又因「处刑·斩首」加重，决赛时上不了场了！」 咔啦… 这边扭曲的声响引来众人注视, 只见蓝发少年手里的塑料瓶完全变形, 正表情空白地看过来。 由于他是「不易出汗体质」，所以此刻脸上的水迹, 应该是沖开瓶盖的水柱造成的。 他抬手蹭掉下颌角边要掉不掉的水珠，扯起嘴角：「不小心使太大劲了, 你们继续。」 [……再说一次, 我讨厌烧血技能。] 系统娴熟点菸：[来一根？] [……不, 都坚持那么久了，我不能这样轻易破戒！] 众人目送那身影消失在走廊, 面面相觑，几息后有人出声：「……谁招惹他了？」 「不知道，他今天不是一直在跟不出场的人打球吗？」 真田鸠见有理由怀疑出赛队伍那么大，是选手容易伤退, 跟韭菜似的割一茬、补一茬，就算他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还是遭不住人自己想不开。 首日比赛战损了一员。 次日, 对阵澳大利亚他们派出的是「竹小队」，三船入道给初赛三支队伍都起了名。 d2：幸村精市, 真田弦一郎 d1：仁王雅治，不二周助 s3：远山金太郎 s2：迹部景吾 s1：鬼十次郎 对面的澳大利亚队，昨天居然让二号种子的瑞士爆冷输了比赛。 据参谋们收集到的情报，是依靠他们队里j·j·高尔吉亚的弟弟，那少年虽因事故眼盲，却是个天才军师。 第534页 就是真田鸠见偶然认识的那个叫诺亚的盲人少年，讲真的系统说对方不上场，或者说压根没在澳大利亚队里时，他还奇怪了一下。 好像在他的印象里，盲人打球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惊讶的事…… 毕竟不少人都能做到闭眼打球，所以听说对方不能时，真田鸠见反而因为这正常而感到些许异样：「。」 他可能在自己未察觉的时候，认知已经被这个玄幻网球界改造了。 今天众人一进场，就感受了气氛不同所带来的压力，也就是所谓的客场劣势了。 几乎场上所有观众都唿喊着澳大利亚的名字，甚至合唱起他们的国歌。 有弦一郎和幸村上场，真田鸠见没着急约了人去打网球，好歹先看完第一场比赛。 两个少年的实力他都是了解的，虽然诺亚计算到了很多方面，派出的双打被称为拥有铁壁般的防守，但也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开始时真田弦一郎因为客场劣势，状态难免受到影响，但在看了场外的兄长一眼后，忽然就获得了力量，立马找回主心骨。 兄长大人特地过来看他比赛，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中途虽有些小波折，但双打二对面还是以6：4，输给「灭五感」和很有干劲的「黑龙二重斩」。 「做的不错。」 真田鸠见并不厚此薄彼，笑着把水杯分别递给两个走回休息区的少年。 幸村精市不由含笑感慨，「好像有两年没像这样跟弦一郎组双打了，还真有些怀念呢。」 「是啊。」 旁边真田弦一郎也装作非常淡定地接过，朝兄长道谢，不过发红的耳根很好的暴露了他的小羞涩。 那边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咬耳朵根，窃笑他被夸奖后的害羞表现传入耳中，黑帽少年的脸色一僵：「你们两个！」 真田鸠见忍俊不禁，想着也该挑几个幸运选手，陪自己一块去打网球了，余光瞥见那边第二场比赛的选手也入场了。 是不二，和仁王……？ 「……？」 真田鸠见原本转过一半的脚尖停住，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场上己方这两人，又回头看了眼旁边的「迹部」，「迹部」朝他回了个疑问的眼神：「啊嗯，怎么了？」 还问他怎么了。 真田鸠见抬头去看分数牌，那上面也有显示场上选手的名字，此刻上面清晰地呈现着不二周助和仁王雅治的罗马音。 刚才「仁王」或许是要上场了，在做准备运动，所以没有掺和进难得可以逗弄副部长的机会。 但在看清那个人的灵魂后，真田鸠见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为什么场上这人的灵魂在他眼里是—— 这一看比赛就进行到了后半场，见「仁王雅治」不知道为什么，不「幻影」成德川和也等实力强劲的网球选手，反而一路打到了自己并不擅长的抢七局。 要知道体力可以算是他的短板！ 听到周围几人在真情实感地问仁王想做什么，真田鸠见狐疑地反覆确认几眼，发现他们是真的没有在演：「你们仔细看看，场上的是谁……」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去打球了吗？」反而有人被突然说话的他吓了一跳。 真田鸠见朝后仰身子的种岛修二笑笑：「你陪我去打一场？」 种岛修二十动然拒，忽然瞳孔缩小。 只见场上那个也听到这边说话声的「仁王雅治」，说着「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真田」，一把掀掉了自己的头髮！ 原来场上一直在打球的，不是仁王雅治而是——迹部景吾！ 【6%】 什么鬼！为什么比分牌上的名字也变了啊！！ 真田鸠见两眼一抹黑：[系统，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头绪吗？] [网球的事别问我。] [你不是运动漫系统吗……] [……] 系统忽然打开光屏，让他看自己前两天发给他的已经申报上去的，今天比赛的出场名单——只见这上头真田鸠见原本记得是「仁王雅治」的名字，和「迹部景吾」不知何时完成了对调。 [……] 真田鸠见抹了把脸，宁愿相信是昨晚捏爆水瓶，不小心让脑子进水故障了。 他看看旁边也恢復原型的真仁王雅治，「你不只自己幻影，还能帮别人幻影？」 仁王雅治垮了垮肩膀，并不正面回答：「你究竟是靠什么认人的，我还以为自己今天的伪装足够圆满了。」结果还是一眼被看穿了。 真田鸠见：「靠真心。」 仁王雅治：「……」 可以看得出来，迹部景吾他真的很喜欢抢七了。 场上变回本人的大少爷，还用出了那天跟他一起打黑帮时的那招，「冰之帝王」，或者简称超声波发球。 伴随着冰之帝王的降临，高处探照灯碎了，而且是稀碎成了雪花的模样，下了场好歹是没什么伤害性的玻璃细屑，连场外干贞治的眼镜也被震碎了。 真田鸠见迅速地转头看了眼，总算是头一次看清这个人的全部五官：[眼睛是漂亮的墨绿色啊。] 他目光又落在旁边的柳莲二面上，对上转过来的眯眯眼后，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 柳莲二：「……」 柳莲二妥协般回答他那个在意很久的问题：「我的瞳色和发色一致。」 他原本是想让真田鸠见，不用总是盯着他的眼睛看，结果少年给他个「你不懂」的无奈神色，先抓了几个壮丁找空球场打球。 第535页 [算来认识那么久，我真的没跟他正经对上视线过啊……] 这场比赛打到百分开外，终于分出胜负，他们这边赢下比赛。 真田鸠见从安全通道离开时，又一次偶遇了诺亚。或许是导盲犬牵不进来，他今天只拄了根拐杖，似乎是在他哥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来这边看比赛。 见少年在路口犹豫，不知道要拐往哪边，真田鸠见上前帮他指路：「左手侧。」 诺亚·高尔吉亚认出了他的声音，「是你，又见面了。」 对在这里遇到他，气质空灵的少年并不显得太吃惊，显然是表演赛后把他报上的名字，和那个「打败博格的少年」对上了号。 「嗯，需要我把你带进去吗？」 诺亚摇了下头，从真田鸠见和他旁边问他是谁的同伴，所行方向判断：「你们要离场了吗？」 「闲着没事去打打球。」 见少年表示自己可以，真田鸠见尊重他并提醒尽头有两阶台阶要小心，侧头回答切原赤也是偶然认识的人，便和几人先行离开了。 之后根据漫画看到第三场比赛，远山金太郎vsj·j·高尔吉亚。 这个天才程度不亚于越前龙马的红髮少年，开启天衣无缝后几乎是碾压局。 后面j·j·高尔吉亚虽然仿佛与来看比赛的弟弟，觉醒了兄弟羁绊小宇宙，但仍旧是不敌败下阵来。 真田鸠见搭配漫画观看现场录像，只能机械感慨好特么热血。 于是他们又一次3：0获胜，已经达成了两连胜。 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赢得不算轻松，但也称不上千钧一髮的那种艰难。 很快到了初赛的最后一轮。 他们的对手是二号种子的瑞士，对面先前爆冷输给澳大利亚，这场想必是来势汹汹，加上出了一个「打败世界第一」的新锐，更是一开始就派出了强力选手应敌。 这边派出的是「梅小队」。 d2：大曲龙次，木手永四郎 d1：石田银，杜克渡边 s3：真田鸠见 s2：亚久津仁 s1：平等院凤凰 真田鸠见随几人一同穿过选手通道入场，欲言又止地站在无意识对「不存在的镜头」摆pose的队友间，默默扶了下额头。 对面不愧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队伍，一个照面过来，直接赢下了两局双打。 原本教练也考虑到了他们双打薄弱……或者说没有足够强力的国中生和高中生搭档，所以分进对战瑞士的双打组合里的高中生，都是有足够双打经验，并且本身实力不俗的选手。 谁知道no.6的大曲龙次，搭配比嘉部长的沖绳武术缩地法，这对足够灵活，机动性十足的双打。 以及no.3的杜克渡边，搭配石田银这对力量感十足的搭档，竟一局都没有赢下。 再丢一场就会输掉这场比赛！ 虽然已经赢下两场小组赛的他们肯定会出线，但就这样输给瑞士队，还是叫人感到不甘，但好在他们接下来出场的选手是—— 真田鸠见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抽出柄拍子试试手感，发现防滑胶布有点磨损，索性抽掉重新缠。 他手上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不停，抬眸看向对面。 瑞士队的单打三号，一个肤色健康的英俊男人，已经脱离少年的青涩感，无限接近青年的模样。 他黑色长髮像会割伤皮肤的藤草，被头巾包裹住，也正朝这边投来注视。 记得名字是叫——亚歷山大·阿玛迪斯。 [好耳熟啊？] 真田鸠见确信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并且很快想了起来：。 等等，平等院凤凰不就是在和他打球时，第一次被闪电噼死的吗？ 第242章 亚歷山大·阿玛迪斯绑紧脑后头巾的结, 随着这个动作，他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沉淀出克制又清楚的战意。 他会带领瑞士队赢下今天的胜利, 守住属于他们的荣耀！ 表演赛那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中生使博格落败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场馆。 虽然不是正式比赛, 还是多了不确定因素的双打比赛，但只要看过他们交手的人，都不会怀疑这场较量的含金量。 无论媒体如何渲染炒作、以此牟利, 无论崇拜拥护者如何诋毁、否认, 那个现今世界第一的男人，都确确实实的败给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初中生。 当日, 阿玛迪斯和平等院凤凰曾有过一段对话，几天下来他更是记忆犹新。 原本阿玛迪斯不在现场, 听闻消息后赶过来后, 也想见一见那个新秀。 他找到那个正在接受採访的少年时, 媒体正问些夹枪带棒的尖锐问题，比如：如果没有队友辅助是否还有自信取胜之类的。 少年似乎并不精通英文, 两手揣兜杵在原地，但是非常有耐心。 半晌等记者们都不由放轻声音，期待他至少能讲一两句话时，蓝发少年终于牵起嘴角, 缓慢开口—— 「赢的当然会是老子了。」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引起记者们又一波狂热。 见少年被围死根本走不开，而他的队友又都不知道去哪了, 阿玛迪斯上前替他解围。 被他带出包围圈后, 阿玛迪斯做了自我介绍，并传达了一系列听说了他的表现, 希望有机会与他对决的想法。 蓝发少年微微颔首：「他一定很乐意。」 第536页 阿玛迪斯一愣：「…他？」 这时少年的队友终于找过来，喊他去集合，要抽小组赛的签了。 不过称唿少年的名字是——「仁王雅治」？ 「pupina～」 蓝发少年突然摘掉了自己的头套，原来这个根本就不是真田鸠见，正主大概是嫌麻烦在比赛后就熘走了。 阿玛迪斯：「……」 替身跟一个日本队的黑帽少年离开后，那边平等院凤凰走了过来，经过他身边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对上过视线。 但曾与他有用网球激烈交流过的阿玛迪斯，理解了他的意思。 二人行至僻静处后。 平等院凤凰转回身，叙了些可有可无的旧后，他率先开口了：「那虽然是个心地善良到会为对手落泪的人，但他必定会以犀利手段改变如今的网球界。」 尽管面上似乎并不能读出什么情绪，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对那个人的重视，与因其拿下那场胜利而骄傲。 阿玛迪斯是真的对那个选手愈发好奇了，之后就抽到了同样的b组。 可惜虽然在同一组，他之前作为队长要坐镇每一场比赛，并没有机会提前见到对方。 直到今天日本对上瑞士。 「单打三号比赛开始！」 「真田鸠见vs亚歷山大·阿玛迪斯！」 赛前握手环节，阿玛迪斯发现少年伸出来的右手非常光滑，指腹上并不存在常年握拍形成的茧子，而他之前比赛中用的又的确是右手……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各种数据收集个估量就已经开始，阿玛迪斯思索起少年的惯用手，莫非其实是左手的可能性—— 若是这样，就说明他在跟博格的较量中，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不留下茧子的。 从小接触网球的阿玛迪斯，所能想到的就是他并不经常打网球了。 加上他之前并没有在世界舞台上亮相过，可以确定他是个绝对的天赋型选手。 在阿玛迪斯思索审视自己的对手时，这边的真田鸠见也面露沉吟，抽回短暂接触过的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深肤色的青年。 又抬起下巴去看天，略有些忧心忡忡。 「天气预报说是大晴天……应该不会突然转阴下雨吧？」 阿玛迪斯不知道他从何而来的担忧，跟着抬头看去，比赛场地上方的天空湛蓝如洗，只挂着几片残云，如何也不像能掉下雨星子。 「今天不会下雨。」 他接了这个话茬，却见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莫名深了一下，却好像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那一瞬的聚焦落空，好像是阿玛迪斯的错觉，真田鸠见旋即朝他友善地点了下头，主动让出了先选择权。 通常先发球会有一定的优势，或许是对手想多观察一下，先选了场地。 真田鸠见难得先发球，站在底线后朝地上弹了两下球，适应一下它的手感。 他目光中正呈现对手的面板，五维显示【测定不能】。 这属于超模选手的常规表现了，这个二号种子瑞士的主将，显然跟平等院博格他们一个等级，「世界级」选手范畴。 亚歷山大·阿玛迪斯也已经进军职业选手的行列，刚刚参加完网球职业巡迴比赛赶回来。 打过博格这个世界第一，真田鸠见大约对世界上顶端选手的实力有了大概认识，因此还挺有底的。 他跟平等院凤凰他们打球也越发得心应手了，能顶着夸张特效回击那些个世界级球技，还有造成真实伤害，破坏力惊人的「光击球」。 对比平等院凤凰他们那一长串技能，阿玛迪斯和博格一样，技能还挺简短的，统共就两个。 「暗」、「鲸」。 没了。 只不过…… 真田鸠见目光游走在这两个字符上：[那么问题来了，那天把平等院凤凰噼进停尸房的闪电，是这个人的技能，还是平等院凤凰在渡劫呢？] 系统：[……] 神特么渡劫。 真田鸠见是不太能理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顶着雷雨天气在户外运动。 总之，应该是后者吧？ 他发球前最后瞄一眼天色，警惕可能来自上面的袭击，而后盯紧了对手的动作。 [啊，又一个惯用手左手的。] 按理说在网球比赛中，左撇子选手因其不寻常的击球角度和旋转，往往能给对手带来意想不到的挑战。 但在这个左撇子遍地跑的网球界，真田鸠见应对他们与右撇子不同的球路，已然是很平常心了。 打球时利用反手位优势，是很常见又实用的。 真田鸠见很少有靠打出的发球得分的情况，因为他的发球是绝对不会贴地飞行、突然消失、角度诡异地，给对手来个突脸杀的。 面对迅疾有力，却很普通没有旋转的发球，阿玛迪斯抽拍回击这枚打到反手位的球。 网球像陀螺一样，唰一下就被抽了回来。 真田鸠见赞嘆一声它的力量与速度，伸出球拍捞回去。 同时老样子增加了几分力道，因为掌握对面的数据不足，他刚才只用了六七成。 两方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试探了几个来回，场上蓝发少年率先展开攻势，跨步上网、跳起来用反手把一枚高吊球砸到后场。 砰——！！ 第537页 球落地时的声音，与寻常网球场似乎有细微差异。 「15-0！」 阿玛迪斯回看飞出场地的小球，短暂交手已然认识到，这个人的确很强。 并且攻势其实从对方打出的第一球就开始了，力量强的惊人，并且一球重过一球。 刚才这一记扣杀，更是让整个球场为之震动，想必经过今天的比赛后，不会再有人怀疑他的实力。 阿玛迪斯紧接着也开始予以反击，他原本不想那么快实用特殊技，但简单的交锋让他知道不能托大，每一分都可能影响后续局面。 只见阿玛迪斯打出的网球，在与球拍接触时还是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变成了一团暗影！ 「！！！」 不知道是这团不像是特效的诡异巨大黑影，将网球吞噬，还是网球裹上了这样一层面衣…… 不对，地面上有球的影子！ 严阵以待的真田鸠见，很有经验地靠阴影锁定网球位置，并且在挥出这未知一拍时考了系统一个问题：[请画出具体的光影关系图。] 系统表示这节课不上美术上英语：[abandon，abandon.] 第243章 原本挥出这一拍的真田鸠见, 还有阴影可能是障眼法的不确定性担忧，但他的拍子没有挥空。 这一招好像只是特效浮夸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效果。 但紧接着, 下一击打回来的阴影变大了，几乎要填满大半个网球场，跟块乌云似的铺天盖地压下来…… 不对。 余光瞥见观众席上也暗了八度, 真田鸠见匪夷所思地抬头看去，只见天空像突然蒙住了一块黑布，正想说：「说好的不下雨呢」。 顷刻间, 周遭最后稀薄的光线也被吞噬了, 他看到天空彻底归于黑暗，包括脚下踩的网球场。 看来这就是阿玛迪斯的「暗」了, 刚才那球只是不完全体。 但这招对他实际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真田鸠见破解或防御带特效的网球时, 大都是直接闭上眼不看了事。 这会他闭上眼睛, 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 随即回击下一球的真田鸠见发现了不同。 整个球场陷入了黑暗, 在这片浓郁的极夜中，虽然他还能靠听觉, 准确无误地捕捉网球的位置，但却隐约有种迟滞感在拖延他。 像没入沼泽一样行动不便，让真田鸠见联想到了天衣无缝之光的效果，看来对方这个技能也有类似精神力造成的debuff影响…… 他在想些什么好像游戏技能介绍的东西。 总之多亏他平日里也没少和会「无我境界」几三门的人打球, 因此也算生成一定的免疫力了。 阿玛迪斯的「暗」虽然跟「无我境界」有不同之处，但显然也有启用时对己增益的效果。 能感觉到对面进攻的节奏变快了, 好像能抓到他弱点一样。 并且这球也不单是隐藏进了黑暗中, 而是更像平等院凤凰的「光击球」，破坏力有了显着提升, 没点砸穿钢筋水泥的力量还真无法回击。 不只真田鸠见这边球场变暗，此刻整个球场现在都好似被裹进了一片漆黑领域，看不到球也寻不见人。 很写实的：打得天昏地暗。 又一局结束后，真田鸠见谨慎地眯开一只眼，看到自己仍旧像是处在黑洞中心，光无法传达到的地方，听着场外报分的声音，他费解地调整了一下拍子网线。 [……裁判是怎么计分的，看球从哪边漏出去的吗？] 系统：[……他视角里应该是偏向正常的比赛。] 当前比分3：3。 这场比赛拖的比想像中长，至此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足够两三盘比赛的时间了，但他们的鏖战还在继续。 或许是这场比赛叫人忍不住屏住唿吸，时间久了有点缺氧，观众发觉眼前画面都暗了下来。 有一点凉意落在切原赤也鼻尖，「嗯？」 他摸摸鼻头，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天上云动的越来越快。 风云变幻间，滚滚黑云不知何时取代了晴朗无云的蓝天。 像是被这场激烈的比赛调动，不知何时，天色应景的暗了下来。 系统看着气象台突然发布的暴雨预警，陷入了沉默：[。] 它监控到原本风平浪静的墨尔本，突然受到一股强对流天气影响——原本只是几点豆大的雨珠掉落，但须臾之间，雨盆子又急又密地倾倒了下来，把观赛的人和场上选手浇了个透心凉。 真田鸠见先听到场外一声「下雨了」的惊唿，才感受到雨点砸在身上，刚才骤起的狂风他还能安慰是球的「旋转太强烈」…… 轰隆隆—— 不远不近处，乍响一声惊雷。 虽然周遭一片黑暗看不到闪电，但想必适才噼开黑色蛋壳的天光十分震撼，艺术表现效果满分。 「下雨了。」 真田鸠见抹去脸上的雨水，跟对手说。 阿玛迪斯的发球局，他感慨着回答：「让我想到了之前跟某人的那一场，未完成的比赛……」 青年手上仿佛丝毫不受恶劣天气影响，迎着滂沱大雨将球打了过来。 [不是，一般这情况该暂停比赛换室内场馆吗？] 系统：[可能下雨天打球更有氛围感。] [……] 也不见裁判喊停，真田鸠见只能吐槽着继续，并警惕着可能来自上空的偷袭。 ——谁能想到「打得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有朝一日能用在形容网球比赛上呢？ 第538页 雨水等场地因素，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谁也无法阻止他们分出胜负。 但总是有些不可控因素，妄图影响他们，比如那直接以撕裂开球场上空黑暗的万钧雷霆。 真田鸠见居然不是很意外，「。」 甚至隐约受那什么墨菲定律的影响，早防范着此番突袭的他 ，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唯一在预想外的是，这雷不是朝他噼来的。 他原本下意识要闪避的动作硬生生剎住。 或许有他这个超自然生物磁场不同，不如对面导电的原因，那雷电的目标赫然是朝对面的阿玛迪斯去的！ 真田鸠见被噼一下不会有丁点事，早已用咒力护住全身的他连根头髮都不会焦，但对面这个人不像平等院凤凰会「凤凰涅槃」，极有可能当场狗带！ 紧急情况下，真田鸠见在千钧一髮之际，几乎不经思考使出的解决方法是—— 他改变了原本挥拍的角度，奋力挥拍把它送上了高空！！！ 用网球引开当头噼下的雷电！ 只见那抹亮眼的明黄色，献祭般直冲云霄，直面那雷霆的威光！ 剎那间点亮的，是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 真田鸠见也在最后时刻，看到了那颗原本被「暗」隐藏、仅他不可见的网球最后一眼，它毛糙的表皮瞬间因高温变得焦黑，残骸伴随着迟到的「丧钟」声，轻轻落在地上。 闪电在被它偏离轨道后，落在地上的位置留下一块散发焦味的黑，离阿玛迪斯隔了大半个球场，且在底线之外。 但那颗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坠地小球的落点，但赫然在底线之内。 它此刻也正稳稳躺在底线上。 虽然看不到特技击球，但噼下来的闪电不是球技，是实打实的自然现象，裁判已然被震撼的说不出话了。 他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小球，声音抖得发哑：「game…真田鸠见……4:3！！」 它已然身死，换意念永存！ 。 什么鬼啊！！！ 好诡异啊！！！ 场外涌起观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唿声，齐声念唱他的名字，「sanada hatomi！——sanada hatomi！——sanada hatomi！」 无论是他刚才灵活应变拯救对手的正义感，还是他哪怕面临天灾，仍旧沉着冷静的头脑，以及对网球精湛的掌控力，都令人折服！ 又或者其实关键时刻来不及想那么多，网球最后落在界内，是运气使然…… 这对大部分信仰god的澳大利亚人来说，正代表他是被上帝祝福的！ 更让人颅内高潮了。 此刻「暗」的效果在被雷电噼开后，已经逐渐消失了。 浓重的乌云死死扣住这片天空、滂沱的雨幕、欢唿的狂热民众，真田鸠见感觉自己恍若置身梦中，荒诞不经。 就没有一个人觉得那里不对劲的吗？！ 他刚才用网球把原本噼向对手的闪电引走了啊！！平均速度可达每秒44万米的闪电啊！ 而且这么特殊的案例，真的不用去开会研究一下刚才这分的判定吗，他们正好躲下雨。 如果比赛进行中的球，在落地后碰到了除了网、网柱、网绳等以外的固定设备，击球者将获得得分。 但如果球在落地前碰到这些设备，则对方球员得分。 这个永久固定物的规定很宽泛，包括场地的挡板、看台座位、观众、场地周围和上方的所有其他东西，乃至在他们位置上的主裁判、司线员和球童。 那么刚才的闪电算不算永久固定物呢？ 真田鸠见呸出刚才太过震撼，不小心吃进嘴里的雨水问了这个问题。 裁判长是这样回答的，他仿佛崇拜地无以復加，回话时都要跑下来给他一个熊抱：「无论怎样，刚才这一球都是属于你的胜利！」 「况且，你的对手也没有意见！」 真田鸠见看向阿玛迪斯，后者朝他这个救命恩人深深点头，有雨水顺着他沾在鬓角的长髮滑落，头巾已然也湿透了。 「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他承认技不如人，「但接下来的比赛我会全力以赴。」 真田鸠见想说先别全力以赴了，切换下场景真的就那么费劲，半点经费都拿不出来了吗。 系统说还真不太容易，最近的室内大场馆正在修缮，就是先前表演赛对阵德国时使用的，那天博格的龙捲风们还是对场地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有些坑坑洼洼要修復。 初变天时就有负责人在打电话了，但他们的工作效率也是能想像的…… 这会也总算有工作人员见雨不停，不像是阵雨还有一直下下去的样子，加上刚才的闪电多少有点吓人，所以过来问了两名选手的意见。 真田鸠见果断选择换场地，阿玛迪斯也同意了。 由于观众们也还要安置，不过没几个要退票、或者回家换衣服的，大都是想跟到新地方继续看完比赛，好在南半球现在是夏天温度高。 由于还要折腾一段时间，是个回復体力的好机会，队友也轮番上来加油打气。 「前辈你刚才简直帅炸了！！！！」 「是吗？」 真田鸠见用毛巾擦着头髮，抬头看向目光传达诸多情绪的平等院、德川、弦一郎等人，拍了下凑上来的海带头。 「我去换身衣服。」 双方换好干燥的新队服，大约也到裁判说的一小时中场休息时间了，双方球员入场，比赛从刚才的4：3开始继续。 第539页 他们换了个略小些的场馆，没了风雨的影响，比赛好歹是顺利进行下去，并且很快决出了胜负。 第244章 「真田鸠见获胜！」 「比分6：4！」 真田鸠见无意外的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瑞士队没能直接拿下本场小组赛的胜利。 比赛都结束了，场外观众的热情还没消减，唿喊着胜者的名字。 「——sanada hatomi——！」 「真田前辈！！」 「兄长——大人！」 「好样的！！」 还有来自队友们祝贺的欢唿。 对战瑞士的大比分变成了2：1, 接下来还有两场单打比赛，但由于对面的主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这场比赛的攻守已然易形。 赛后握手环节, 真田鸠见听着场馆外又敲响一声的雷鸣，眼神死地回应阿玛迪斯的夸奖：「你的「鲸」，居然能改变天气吗？」 降下雷霆应该是不受他控制的, 不然就算场上只剩一个靶子, 也不会朝他自己噼。 亚歷山大·阿玛迪斯：「？」 亚歷山大·阿玛迪斯反应了一下，有些不知作何表情, 「很有趣的玩笑。」 他也想起赛前，真田鸠见关于天气的话题, 也有些奇怪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天气预报里今天应该是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 所以比赛一开始才安排在室外场馆的。 阿玛迪斯将手伸过球网, 垂眸道：「总之刚才多谢你救了我，不过, 你怎么知道今天会由晴转雨？」 「这不是你的球技场景特效吗……」 真田鸠见回握的同时还奇怪了一下，比赛都结束了，怎么外头这雨还不停歇。 他看到对面青年的神情，愈发复杂了些。 并且脑内响起系统的电子音：[我查清楚这场雨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这个人的技能，应该是羂索的手笔, 他刚才回到了墨尔本, 去了一趟发现「狱门疆」的海滩附近。] 真田鸠见眸色转深，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这雷雨的范围实在是太夸张了, 覆盖了周遭几座城市。 可是这场雨不是球技的话—— 真田鸠见看向藏了东西的对手，挑了下眉：「那个「鲸」，你为什么不用？」 阿玛迪斯眼角微抽：「我打过很多次。」 真田鸠见回忆不出来：「有吗？」 阿玛迪斯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上旋高吊球。」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恍然反应过来，搭配「暗」使出的上旋高吊球，的确比普通的球难接一些，[可那不就是旋转多一些的普通高吊球吗！] 系统：[……你要喜欢，也可以给每个球都起名字。] 真田鸠见刚起说不定可以反向操作，试试这样给自己的面板添加球技，刚设想了一下就放弃：[……算了，有点中二。] 下一场单打二的亚久津仁交替上场，真田鸠见拍拍他的肩膀，让这个疑似想走平等院凤凰那个「无没识」烧血流的少年悠着点。 与众人打了个招唿，他就藉口要去沖个澡，先行离开了。 走出场馆的真田鸠见，遇到了穿着美国队服的越前龙马他哥，这个很有神秘感，仿若浪子的少年刚才去了商店买伞。 见真田鸠见站在走廊下，伸出一只手去接滴落的雨水，一副在沉思什么的模样，越前龙雅似乎以为他在苦恼没带雨具，走过来并分了他一把伞。 「谢了。」 真田鸠见回神接过，他适才细细感应了一会，才确定这场雨是个大型咒阵。 雨水中附着的咒力太微弱了，几乎感觉不到，而且刚才在高人群密度的公共场合，这样天然诅咒气息浓郁又驳杂的地方，因而他前面没有发觉。 以为这场雨是球技的他，刚才注意力全在比赛上。 越前龙雅跟得了雨伞神情也不见缓和，明显有心事的蓝发少年并排站在雨幕前，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枚橘子，连皮带肉咬下一口。 「我向老头子打听过你，评价很高呢，有兴趣跟我也来一场比赛吗？」 真田鸠见看过来一眼，对这个「主角」的哥哥保持应有的警惕，按他对此类漫画套路的理解，这种「兄长」、「父亲」的角色，实力是类似于boss的存在。 夸张程度绝对比「无我境界」什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不过顿了一秒，越前龙雅就好像很受打击：「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还要犹豫吗？平时别人都是被你拉去打球……」 真田鸠见刚要解释现在不行他有事，又听到越前龙雅声音骤低：「还是说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 「我会吞噬别人的网球。」 「吞噬……」 真田鸠见看看墨绿髮青少年手里咬了一口的橘子，腹诽着像他吃橘子这样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撑开伞走进雨幕中。 附近地势低洼，排水系统做的又不是很好，地面上已经积了一片水潭。 好在踩在地面上不会超过鞋底，不太需要担心鞋子进水的问题，地上映出的建筑倒影，被迈开的步伐拉扯碎。 蓝发少年走出两步，站在雨中提高伞沿，侧回眸：「回头还你。」 「好哦。」越前龙雅摆了下手，叫住他：「对了。」 「什么事？」 「龙马他每一场日本队的比赛都有关注，尤其是你的，虽然一直在练球，看上去很拼命的样子，但分明是静不下心来。」 第540页 真田鸠见并不意外，他就知道这个统共没见过几面的年轻人，突然过来搭话并传达友好信息，是有事要他帮忙。 「你的意思是……」 「有时间的话，找他谈谈吧。」 越前龙雅这样说完，就转身往安全通道深处走去了，留下一个不知道要谈什么的真田鸠见，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还有要事在身，他把这件事往后稍稍，先往系统锁定的羂索方位走去。 羂索布置的这个大型咒阵，是用来搜寻「狱门疆」踪迹的。 原本真田鸠见还以为，那老东西也锁定了「封印」的位置，现在看来没有。 他那天先去打比赛，留在东西附近看守的改造人，很好的防住了羂索操控的咒灵。 被系统引到隔壁城市的羂索，发现错误消息地点没有东西，并且派出在海里的咒灵被祓除后，确认自己是被调走了。 他之所以没有立马过来抢，还换了个壳子，是为了甩掉暗处的敌人，布这场大局。 这么庞大的咒术阵法，单靠帐可无法支撑，就像封住涩谷的那个「帐」，需要咒具做支撑。 羂索前两天发现自己派出的咒灵被祓除后，活动范围很大，就是立刻在几点方位上进行布置，反过来想抓住居然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竞争者」。 显然是没想到「竞争者」能那么快，先他一步找到，甚至解开封印，并得到那样东西——毕竟那封印的确很强悍，非特级咒术师的咒力强度厚度，破解起来至少十天半个月。 发现自己慢了一步后，从海中上来的羂索，安静了一会，突兀地笑出了声。 民间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特级咒术师吗！ 根据海底现场的咒力残留，能看出东西被拿有两天了，几乎是咒灵被祓除前后脚的事，对方还游刃有余似的，消除了自己残留下来的咒力…… 原本那咒阵，只是用来让羂索找到人群中的咒术师的。 就在刚才，天空中云层隐秘的变动了。 算是不藏了，羂索增强了咒阵功率，并提取了封印的咒力，反向寻找与其相似的气息，就算那个人记得抹除自己身上的，也有可能会遗忘、无法彻底抹除「狱门疆」上面的。 狱门疆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年月，上面的咒力残余，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但他仍旧一条尾巴都没有抓到。 的确，两天时间足够那个人功成身退，离开这个国家了。 又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术式，或隔绝外界的储存空间。 如果是有「中断、消减术式」的能力，就能说得通了，但是总监会那边并没有收录到，诞生了类似能力的咒术师或者诅咒师。 咒具倒是有一两件，但看前段时间「星浆体事件」的情况，应都还在伏黑甚尔的手上。 羂索现在这个壳子是医药公司员工，常年在外谈生意，厚重的刘海被雨水彻底打湿，他已经敛去脸上的笑容，忽然兜里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接起，也难为它进了水还能正常使用，就是话筒显然受到了一定的损害，音质变得嘶哑卡顿。 打来电话的，是这个身体的部门领导，但是跟他说话的语气却放的很低。 因为这个身份有背景，他所就职的公司，算是家里的产业，对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私生子，给个位置每年分些股份分红，也称得上仁至义尽。 但换人了大半年都无人察觉，连他只说要去休假，就消失了好几个月才再度出现，也没人提出异议，着实是有些好笑的。 记得刚开始是有与他熟悉的人，发来信息电话联络感情，很快随着他不常出入公司，变得无人问津。 羂索回忆了一下，自己捡到这具壳子的由来。 当时对方喝的烂醉，倒在巷子里，听到对方嘀咕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不全死了才好呢，他感兴趣地上前扶起对方。 他们有了简短的对话，听到颓废男人说出活着真没意思的话后，他满足了他的愿望。 「看来走了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那个，你说什么？」 「没什么——」 暂时不准备在暗网上发布相关的信息，羂索调整到这个男人的语气说话：「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 并非是被雨淋到，才会处在「监视」中。 整座城市的空气密度都有上升，只要你在这片天空下面，就被锁定了。 这带着咒力的雨，淋在身上还是叫人有些不舒服，越前龙雅的伞算是帮了大忙。 原本真田鸠见是往海边去的，临时接到系统的情报，说对方回了公司，他改道打了车往那边去。 在距离目的地百米远的商店门口下车，真田鸠见重新撑开伞，有些犹豫就这样不做伪装上去，如果没得手，会被看见脸，失去暗处的优势。 但使用改造人的话，又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离远一些，使用咒力或者掏出「狱门疆」，引来本体的可能性是多少？ 光屏上正显示着，头上没有缝合线的目标照片，真田鸠见遥遥望了眼不远处的公司大楼。 他抬步正要往那边去，忽然后方传来一个有些意外的声音：「真田？」 真田鸠见更意外的回头：「手冢，啊不是国光？」 德国队的小组赛看来是早就结束了，不像他跟阿玛迪斯至少打了两个小时。 第541页 他看到手冢国光和博格，两人分别撑着伞，考虑到德国队的营区在附近，可能是出来买东西的。 他们还没叙几声旧，忽然那边高楼上有黑影一晃而过，紧接着是沉重的坠地声：「嘭。」 「啊啊啊啊啊——」 「快叫救护车——」 「。」 真田鸠见懵了一下，得知跟羂索无关并且对方现在也很懵逼后，目光落在大楼的企业名上：[好熟悉的尖叫声，这家医药公司——和酒厂有关系吗？] [有，也没有。] 系统道：[因为一些发明专利，酒厂对他们挺感兴趣的。] 真田鸠见丢下一句有空再聊，有了进入那栋大楼理由的他，迅速往那边跑去。 百米距离眨眼而已，他手在地上扶了下剎车，收起伞挤进人群。 坠落点正在大楼正门前方，雨水混杂着腥红的血水，不断蔓延开去，人群隔了老远围着，无人敢上前。 「我看到，是科尔克拉夫把人推下去的！！」有个金髮女人颤抖捂嘴尖叫。 「……」 对面那个没什么表情，厚重刘海几乎盖住眼睛，气质阴郁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见慌乱也不做辩解。 真田鸠见心无芥蒂地踩进泛红的血水里，甚至直接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去检查地上那人的气息，收回搭了下颈动脉的手：「当场死亡。」 有人在打报警电话，有人因这突然的变故，在联繫工作安排。 叫救护车的人似乎跟死者关系很近，大概是秘书之类的角色，这才注意到这边突兀出现的大胆背影，当即上来拉开他。 「你，你是谁啊！」 真田鸠见将伞留在原地，遮住打在死者脸上的雨，反问对方是谁，确定对方是个有话语权的人后，立即沉声组织道：「让人群都散开，撑起遮雨蓬，不要再让雨水破坏现场了。」 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人，语气实在是太笃定了，秘书吩咐下去后，发懵的回头：「等等，你是警察吗？」 「我？」 真田鸠见抬手遮在眉骨处，望了眼上方那扇还开着的窗，道：「是一个路过的侧写师。」 他察觉到什么一回头，忽然愣住了：「……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 手冢国光张了下嘴，还未说什么，又见蓝发少年挡住了后方地上的人影，驱赶似的摆摆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赶紧离开。」 博格还是通过身高优势，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很快挪开眼，示意后方的大门：「我们是受西格蒙德药业会长邀请，来谈贊助国光职业网球活动的事宜。」 不过看来发生这样的事，今天是无法顺利进行了。 「……该说巧还是不巧呢？」 真田鸠见示意他们先进去，别在这边站着。 药企里的员工很快找出能挡住尸体的东西，一大块塑料布，用修理东西的脚手架撑起来，两边的脚手架上，再绑上一根长棍子。 其下空间不但能挡住尸体，还足够进行简单的尸检。 「死者是克罗夫特，今年31岁。」 「西格蒙德药业的部门经理……」 真田鸠见戴上了药业实验室提供的专业医用手套，防止留下自己的生物痕迹，小心抬起死者粉碎性骨折的头颅，对照了他的脸，和胸前挂的身份证明上的照片一致。 「拍照。」 「啊、这样吗？」 真田鸠见看了眼秘书递过来的照片，「可以。」 他让秘书继续配合自己拍照取证，捲起死者袖口，同时低声念着自己的发现，「两手指甲干净，左臂外侧有两道抓伤，拍照。」 他过于专业的言行举止，让刚才还有些嘀咕想等警察来的众人，不由按他说的做。 人群此刻大都聚在企业大厅里，有人闻言，把手往身后收了收，紧张地剃弄指甲里可能残留的污垢。 很快那个年轻人站起身，背对这边脱下手套丢在一旁，并用手帕擦了下手，最后将这一块白布轻飘飘盖在尸体脸上。 他往回走跨过中间那段无遮挡的路，走上企业台阶并道：「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重度撞击导致的器官碎裂，胸内大出血、大脑内出血死亡。」 先前指认兇手是谁的金髮女人，颤抖地站起来，要去撕打那边的沉默男人。 「我亲眼看到，是这个混蛋把克罗夫特推了下去！！」 真田鸠见见她把沉默男人扯得摇晃，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一般这种时候，就能排除这个错误选项了。] 「你跟死者的关系是？」 金髮女人顿时跟按了暂停键，忽然就从歇斯底里中回过神来，她理了理头髮：「是同事关系，也是很好的朋友……」 她又将矛头指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你说自己是什么侧写师，就有资格检查尸体吗，还在这里问东问西！」 真田鸠见并不理会她的心虚，光看灵魂的状态，已经能确定她不是兇手了。 他目光转向略显颓丧的厚刘海男人：「你呢？」 「科尔克拉夫……」 男人报上了名字，仍旧不为自己做辩解，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那双被微捲髮丝挡住大半的眼睛，透出似有若无的光，无声关注着这边瞩目的真田鸠见。 此时，药业的会长终于晃晃悠悠地走出电梯，他前面听到巨响，探出窗户看了一眼，缓了缓还是吓的不轻。 第542页 但在看到真田鸠见的那一刻，这个典型商人打扮的小老头，忽然就激动起来，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头也不晕了！ 「天吶，真田先生！」 药业会长普普盖拄着跟装饰用的拐走飞快，热情握住真田鸠见手的样子，都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认识对方。 「我正想邀请你，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 注意到那边某人的目光深了一下，多了一丝审视，真田鸠见面上挑不出破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我和国光偶遇在附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普普盖愈发感嘆自己决策的英明，得知手冢国光和新的最强认识后，就想通过这条线结识对方。 他跟见到明星的狂热粉丝似的，无意识摸自己抓住的手：「天吶，你就是用这只手，打出引开雷霆的那威武一球的吗！！」 周围人群顿时响起惊唿：「什么，引开雷电？」 「网球？真的假的！」 「……什么网球，那是超能力吧！」 「。」 真田鸠见余光看到某人的表情也多了丝变化，的确正常来说这是几乎无法做到的—— 他用了点力抽回手，不好意思地笑说：「只是偶然而已，我们先……」 普普盖会长强烈抗议他的过分自谦：「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个小鬍子矮个胖先生，拐杖重重敲了下地板：「——你救了对手引开雷电的网球，甚至精准的落在界内啊！」 「…」 [md。] 站在门口挡住了后面尸体的真田鸠见，让开位置请他冷静：「现在先来讲讲后面这位先生的事吧，请问他平时在公司里有与人结仇吗？」 普普盖一看到外面的暗色阴影，顿时两腿一软要倒，加上突然应景划开天幕掠下的闪电，让周遭绿化树影也显得诡异阴森，地上的尸体更像马上就能变成丧尸爬起来！ 他匆匆找到助理的胳膊站稳，哭丧着脸：「警察怎么还不来！」 警察来之前，真田鸠见又问了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得出三个嫌疑人。 分别是据说被目击把人推下窗的科尔克拉夫、与死者有绯闻并且最近在闹矛盾的目击者、以及……今天来找过死者的某个友人。 真田鸠见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的确因为死者平时过于谨慎了，让真正的兇手得以隐藏起来。 他沉吟了两秒，忽然道：「所有人伸出双手，我要检查你们的指甲。」 第245章 真田鸠见之前专业的表现令人信服 , 加上普普盖会长的强烈支持，现场所有人都伸出了双手。 他缓慢地穿过人群，最后停在一双有些颤抖的手前。 视线在发红的指尖停了两秒, 肩头衣服还有雨痕的年轻人，抬眸看向并不敢对上自己视线的，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 有不少从实验室里出来看热闹的, 她站在其中并不算突兀。 警察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见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还挺惊讶是怎么回事。 「医药研发公司啊, 是有懂行的人吗？」为首的探长扶起帽沿, 看清正朝这边走来的人是谁，原地愣了一下, 顾不上打伞忙不迭迎上去—— 「这不是——异国来的侧写师先生！」 「什么！侧写师先生！」 「我的上帝！！还有这身衣服，我就说我在网球新闻上看到的选手真的是他本人！」 警察们对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热情, 丝毫不亚于那边那个直到一行人进了警局, 还在对其嘘寒问暖的药业会长。 「科尔克拉夫」作为嫌疑人之一, 死者办公室外的走廊有不少人目击确定，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 并与其共处一室的人，可以说是最大的嫌疑对象。 也多亏了另一个开门撞见他「作案」的嫌疑人，不遗余力地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科尔克拉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歷这些，又是为什么坐在这里, 接受警察的讯问。 他看了眼居然有协同破案资格，还被恭敬地安排了正中间位置的少年, 想到诸如「网球引雷」的夸张传闻, 决定再观察一下。 这个颇出风头的年轻人，应该有什么特殊能力。 整个墨尔本所有能有天赋的人, 加起来不超过十个，那么巧碰到的故土来人，足够引人注意。 不只羂索坐在这里，警局听这个少年的安排，把几个嫌疑人一併安置在一间会议室里，说是这样方便一些。 此刻真田鸠见就在询问另一个嫌疑人问题。 他像变了个人一样，进入了工作状态似的，显得冷峻又不近人情。 这个看指甲抓出来的嫌疑人，还试图狡辩些什么，的确她的指甲此刻肉眼看上去很干净，但鲁米诺反应仍旧能轻易测出血迹残留。 约摸就是犯人的女研究员，还在狡辩着鲁米诺试剂并不仅针对人血，也会和含有血红素的动物血发生反应，而她昨天买了新鲜牛肉做饭。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和克罗夫特也并不相熟。」 女研究员这样说着，并提起那个现在还没联繫上的，死者的「友人」，来转移矛盾。 的确，那个案发前一段时间曾来看过死者，但现在电话打不通也摸不着行踪的朋友非常可疑，十分像是畏罪潜逃。 但真田鸠见可以肯定，这件事跟对方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在价格上不是很谈得拢，但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希望突然不明不白的对方死掉的。 第543页 毕竟这样的话，那个朋友就无法完成组织的命令了。 没错，那个死者所谓从事医疗器械行业的友人，是酒厂的人，接触死者的目的是从他手中购买药品研发情报。 并且这个药品在本次案件中，也参与了不可或缺的一环。 真田鸠见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手中，刚才找普普盖会长要的公司近期研发药品目录，指尖轻轻点在某行字上，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有心之人更捏一把冷汗。 「贵公司近期有安眠药方面的研发，不知道具体研发进度如何了？」 [低剂量效果是沉睡，高剂量对心脏负担过重，会导致出现类似突发性心肌梗塞的效果，而且这个药物……会在死前反应完，变成其他人体常见元素。] [也就是说，尸检无法检出药品残留。] [这不会是之后工藤吃的，aptx某个牌子毒药的前身吧？] 听着系统的讲解，勉强还是听懂了一些，真田鸠见吐槽着并得到了肯定回答。 系统：[你猜对了。] [……] 女研究员无意识攥了下手，又很快松开：「这跟案件无关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这次的嫌疑人心理素质很高，如果不堵死全部退路，她是不会认罪的。 于是真田鸠见转过头，直接问特地留下来的药业老闆，跟他较为专业的讨论了，药物能否检测出残留的问题。 普普盖会长原本就是个网球迷，闻言崇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等反应过来他假设的可能性，是指向他们当前研发的产品。 小老头摘下脑袋上的礼帽，摸了把头髮又盖上，看了眼面熟的研究员。 「这……的确是有可能的。」 他有点汗流浃背了，忽然想起这个研究员，之前好像来找过他，不过他急着去看比赛没听她说什么。 性格内向的科尔克拉夫也不由惊嘆：「你平时还有研究这个吗？」 「略有涉猎。」 蓝发少年合上了资料页，显得知性又谦逊。 「……」 「天才，当之无愧的天才！！」普普盖会长和几个警官，像专业捧哏那样齐声道。 这起案件还挺清晰的，在真田鸠见的循循善诱下，科尔克拉夫也终于说了自己视角下的案发经过。 当时他结束了几个月的年假，回到公司先去找上司，也就是说在他接到那通电话前，克罗夫特都是活着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抵达公司，换了湿掉的外套上楼。 部门经理的办公室在十六层，门没有锁，他还跟热情欢迎他回来的同事打了招唿，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了，看到死者站在窗前。 男人微微前倾探出外面，似是在关窗，但久未有下一个动作。 窗户大敞着，风卷着雨水不断往里灌。 羂索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目光从已经湿了的地板上扫过，不动声色地把整个房间观察一遍，最后怀着看戏的心态，一时没有动。 而后门又打开了，是来找死者的女职员，见克罗夫特站在窗口淋雨，当时就小跑上前。 在他的口述中，是金髮女人脚滑把那个人推下去的。 金髮女人近乎癫狂：「是你！明明是你！」 至此他俩各执一词，互相指认。 旁边是沉默的真兇。 拍摄的现场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真田鸠见一张张往后翻。 他重点看了看办公室的那几张，挑出一张拍到了窗口与地板的，又将高处拍的框出人形的照片，和死者正脸照放在一旁。 「这种悽惨的死相与死法，足见杀人者是怀抱着巨大仇怨的，不是简单的一场意外。」 真田鸠见说这话时，是正对着幕后真兇的，系统透过他的眼眸还清晰的看到，真兇和他对上了视线后剎那的慌乱动摇，但旋即先开了面瘫模式更想逃避的宿主错开目光。 真田鸠见轻轻的闭了下眼睛，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死者在打完电话叫科尔克拉夫来之后，到人进入办公室的半个小时内，房间里还发生了什么，导致死者站在敞开的窗前。 「科尔克拉夫」回忆里的电话那头，是没有风雨声的。 可知窗户原本是关上的，但这样的大雨天，他没有理由去开窗。 开窗的另有其人，并且—— 「死者当时服用了研发阶段的促眠药，其实是失去意识的状态。」 做笔录的警察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失去意识……那他是怎么站住的呢？」 现场痕迹都吻合一个去开窗的动作，并且对窗户的检查也发现了，那窗户的螺丝故障卡住了，是否是人为损坏不好说，但站和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 听两个目击者的描述里，死者「站在窗前」的这部分是没有异议的。 如果身体是疲软的，要把人弄出去光用「推」这个动作就行不通了，得连拉带拽的靠「搬」。 真田鸠见沉着道：「是鱼线。」 [……这熟悉的柯南剧场万能道具。] 几乎在他吐槽完的下一秒，前面他吩咐去找犯人没来得及回收的作案道具的警员，就有些莽撞地闯了进来：「找到了！！」 他手里沾水的证物袋里，那团起来的一圈圈细线，显然是坚韧的足够支撑一个成年男性重量的半透明鱼线。 真田鸠见在惊唿声中淡定继续：「你是在天台发现的吧，先用鱼线栓在天台栏杆上，而后进入死者的办公室，将其迷晕后，搬到窗口，打开窗……」 第544页 「线的另一头栓在死者的后颈衣服标籤上，让他看上去像是站立的，他办公室的窗沿较矮，这也方便他被推一把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我其实看的不是指甲，而是可能的刮伤和压痕，毕竟兇手很大可能洗了手……」 「可惜ta带了耐磨棉纱手套。」 另一个警员有带着好几个证物袋闯进来，其中就有刚才提到的棉手套，他震惊地说：「这是在……死者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探长捏住自己的下巴：「这究竟是——」 「兇手一直在房间里。」 真田鸠见看向对面的三人：「其实你们三人，当时都在现场吧？」 反应最大的是金髮女人：「什么？！」 她反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怒指那个还没脱掉白大褂的研究员：「所以是你陷害我，我就知道总是出入克罗夫特办公室的你目的不纯！？」 真田鸠见让笃信这是一起爱而不得的谋杀案的嫌疑人二号消停点，看向半张脸隐如暗处的嫌疑人三号，这其实是场职场仇杀案。 这会dna技术还不是很发达，不然现有生物证据足够定罪了。 死者腕部的抓伤，是被察觉什么起了警惕心的死者反过来控制，挣脱时造成的。 而之所以死者会发现，导致她第一次下药没有得手，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突然变成风雨交加的坏天气，鱼线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地挂在原地，所以为了让它准确地落在摺扇窗外，幕后黑手在它下面绑了足够重量的东西。 死者看到了它，正在困惑时，房间门被敲开了。 「你在说什么呢，今天根本没有人看到我进去过经理的房间！」 「走廊里没有监控，你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并不成立，总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 真田鸠见说着，看向那边恍然般捂嘴的金髮女人，这人也是很脸谱化的角色了。 金髮女人指着「科尔克拉夫」，激动地提供情报：「这傢伙给我们买了夏威夷特产，他以前分明从来不爱搭理我们的，当时我们都在拆东西——」 「这两个碧池绝对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陷害我！！…哈哈哈……没错！！」 「科尔克拉夫」浅笑着，想起这个表现不符合人设和当前境遇，并且那个侧写师盯了过来，只好放平嘴角。 他无奈地说：「怪不得你们那样欢迎我，不过就像你说的，我的同事关系并不好，又怎么会特地给你们带伴手礼呢？」 「有东西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你要不被注意的进入房间，就不难了。」 真田鸠见说着，检查过警察新带回来的诸多证物，没有找到符合「重物」特徵的。 对方一直留在房间里，或许是想亲眼看到拿捏自己晋升资格，压迫自己多时的人，也品尝坠落的滋味，警察在储物柜里发现了文件被沾湿的痕迹，就是有人躲藏的证明。 根据系统播放的现场录音，可以还原事发经过。 死者挂了科尔克拉夫的电话不久，就看到窗外的奇怪东西，够到发现是被一根细线拴着，平时没少得罪人的他顿时就察觉不对劲了。 就在他尝试去解开的时候，兇手进来了，两人经过短暂的争执，手里有东西的研究员放倒了对方。 兇手很快布置好现场，由于死者此前还曾调戏过她，原本是计划让对方的情人亲手结果他的，出了点小意外，那个很久没露面的会长家亲戚先进来了。 那个人虽然没有闯进来破坏她的计划，但这么个人挡着，她也不好出去了。 是的，在兇手原本的计划里，要杀的还有那个金髮女人。 因为对方曾在她因为名额被顶替，找经理要说法时对她冷嘲热讽。 地面瓷砖沾了水很滑，她曾被泼了一脸咖啡险些摔倒所以知道。 研究员原本应该在金髮女人走向克罗夫特时，从旁边的柜子里撞出来，让那个蠢货撞开弔着克罗夫特小命的稻草…… 之后她会迷晕那个女人，然后给她吃下过量的新药，伪造成因为受到惊吓心脏骤停而亡。 但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像旁观者似的站在门口的男人…… 杀一个杀两个，和杀三个似乎没有差别？ 就在她产生这个想法时，余光忽然透光柜门缝隙，看到了那个女人忽然往前扑过去，把吊着的撞了下去。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兇手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听到落地动静，那个女人已经崩溃的尖叫起来。 她在那两个人离开后，趁着这里暂时没有人来，迅速离开去天台收起鱼线，草草找个地方先藏着，而后混入人群装作无事发生。 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在出来前，身上衣服就几乎已经湿透了。 真田鸠见重新看向兇手，锁定了关键性证物：「进行一下搜身检查吧，看来东西还在你身上。」 是手机。 来不及准备其他东西，兇手用了自己的翻盖手机作为鱼线的固定物。 警察上去从她身上也只搜出了一部手机，由于进水已经无法开机，真田鸠见让拿下去做指纹鑑定，上面应该能发现死者的指纹。 至此已经只差临门一脚，让人认罪。 真田鸠见后仰靠上椅背，注视有些难缠，进行过严密犯罪计划的犯人：「你要辩解什么，死者帮你捡过手机的话吗？」 第545页 「不用了。」 研究员把凌乱的头髮拨到而后，表情有些神经质，真田鸠见看着她毫无悔意，甚至有些崩坏的扭曲魂魄，缓慢垂下了眼睑。 「你的确没有继续狡辩下去的余地，你在柜子里留下的鞋印、他『购买』你成果的转帐记录、鱼线和以科尔克拉夫名义购买商品的记录，等等这些都证据。」 「搜集取证或许要一段时间，但不要以为警察都是傻子，会以意外潦草结案。」 旁边两个警察摸着鼻尖，低咳一声有点直不起腰。 犯人认罪了，她述说着自己遭受打压的遭遇时语气平静。 那边普普盖会长脸上也挂不住，不知道手底下竟还有这种事，当即说自己之后会整顿职场不良风气。 就在这件事看上去要终结时，一个警员进来说：「那个死者的朋友找到了！」 探长：「不是打不通电话吗？」 警员：「是突然自己找过来的，说是前面手机没电了。」 探长：「这样啊……」 系统：[来了。] 刚才坐上去警局的车时，就接到系统信息同步的真田鸠见顿了顿，抬眼看过去，打开小地图看到那个「友人」已经到门口了。 警察请示的目光正递过来，问他犯人都抓到了，还要让对方进来吗？ 而对面原本认罪的犯人，忽然就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原本不断往外冒负面情绪的灵魂，陷入隐秘的狂喜。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研究员几乎隐藏不了情绪的活络样，无声地嘆了口气。 是的，组织不只牵了死者的线，还找到了组织真正稀缺的人才。 杀掉压迫自己几年的人，就是她进入组织的投名状，而现在接收到她的信号，组织来接人了。 只是没想到琴酒居然亲自来做人事，看来最近是多少有点闲。 真田鸠见略感头疼：[他什么时候来的澳洲？] [上午刚到，他做掉了rum，原本是过来避风头的。] [等等等等。] 真田鸠见紧急叫停：[……朗姆，死了？] 系统幽幽吐了口烟圈：[在监控下杀的，还很有仪式感的绑到「你」尸体面前，才开的枪，子弹穿过头颅一击毙命……] 它说着在光屏上播放了录像，让宿主亲眼见证某个小boss的覆灭。 真田鸠见：[……] 真是有够突然的，琴酒比他想的动作还快。 并且来了这边避风头，却还是闲不下来给自己找事做。 就在真田鸠见要开口避开见面，让人去其他地方做笔录时，对面的犯人突然暴起了。 由于前面是询问阶段，这会又还没来得及给她上铐子，导致她掏出一个喷雾往大家脸上一通输出的时候，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她刚才被搜了身，应该没有危险性和反抗能力。 真田鸠见看清了是怎么回事，羂索就坐在犯人旁边，适才有个给她递东西的小动作，但这两个傢伙是何时混到一起去的！ 他匆忙捂住口鼻，想到在证物中也没有找到被藏起来的药剂，所以是这傢伙把东西拿走了—— 与此同时门口的男人，也放倒了引路的警察，打开门走进来。 由于瓶中药剂有限，加上众人隔着桌子都比较远，只有一个警员吸入过多晕了过去，其他人都只是有些昏昏沉沉，抬不起眼皮和胳膊。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有着如瀑布般银髮的男人走进来，确认了目标身份后就要带走她。 「嗯…？」 男人忽然停下了，走向这边勉强撑着桌面的某个少年。 他用手中的枪尖挑起少年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鲜活的脸，居高临下的眸子似在挑选今晚下厨的肉。 一席宽大黑风衣，脸上竟是未做什么伪装，如此大胆直接闯入警局劫狱的银髮男子收拢幽远开去的目光，问那边的新成员：「你的药物，还有致幻的效果吗？」 研究员原本正在门口，出神回望倒在桌上的「科尔克拉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帮自己。 闻言顿了下回答这个气势惊人的男人：「目前没有发现这样的先例。」 「是吗。」 银髮男子收起手里的枪，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拨开遮挡了视线的鬓髮，最后深深看了眼这个，勉强看着自己，努力保持清醒的少年。 而后他执行力极强地随冒出来的念头行动。 首要目标是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没趁机跑路的羂索，跟着装作中招的真田鸠见，正静候与人独处的时机，一会其他人都晕了，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规则性的卡片都快掐手里了，结果忽然身体有股腾空感。 这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偶遇的故人，却跟头一次正眼瞧见他似的，长臂一捞把他夹到了臂弯里。 「？？？」 [？？？] 第246章 雨一直下, 气氛不算太融洽。 真田鸠见此刻头朝下，一个大男人被像货物一样夹着，多少有点尴尬。 他无法理解琴酒是在发什么疯, 为什么突然要把他给带走，刚才还像看到死人復活似的，非常新鲜地摆弄他的这张脸。 虽然的确是百分百一比一復刻没错, 但在名柯片场遇到撞脸也不稀奇，况且之前也偶遇了不老少次了。 不算冷酷杀手被偷手机的上一次机场偶遇，那时他没用本人的脸。 第546页 他们上一次见还是在轻井泽的夏天, 明明那时候这男人爽快地直接路过, 见他面临麻烦，也是一个无视到底的反应。 那时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冷冷的，令人安心。 为什么突然—— 像漫画里薅他头髮一样, ooc成了伏特加都不敢认的样子！ 虽然现在鱼冢三郎都还没有加入组织。 真田鸠见原本是留出空间让他跟羂索1v1, 所以特地让系统帮忙转移了外面警员们的注意。 犯人被琴酒带走了, 还能再抓回来，首要是让这大雨停下。 这会整座城市都在无形视线的监视下, 他也不方便使用术式，虽然平时看上去是普通人类，但使用无为转变或操控改造人时，难免会有异常的咒力泄漏被捕捉。 若是惊扰到自以为是的猎手, 让其有了防备，就不好下手了。 这种程度的大型术式, 就算有咒具做阵眼支撑, 也很依靠施术者的咒力维繫，不知道以这千年诅咒师的咒力储存, 能够维持多久。 掣肘的感觉令人不适，还是要尽快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从源头切断维繫术式的纽带。 谁能想到黑色组织成员直接硬闯警局劫人，连吃带拿的，一个不够还要带一个！ 系统眼瞅着一言不合，宿主僵着身子就要被抗走，这就要通知到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的警察过来解救。 真田鸠见眼见自己眨眼就出了会议室的门，也有点崩溃，嘱咐着让他们带好防爆盾什么的，顺便评估了一下两方战力…… 虽然黑泽阵只有一个人，但以这一局子人的身手和业务水平—— 显然够呛救走他。 真田鸠见决定还是进行一下自救。 偶遇在此地的少年刚才大概是屏住了唿吸，而且及时用手臂挡住口鼻，没有吸入多少催眠物质，强撑着从短暂的晕眩中回神，奋力挣扎起来。 黑泽阵也是没想到，那边几个人都已经晕厥的情况下，这个小鬼还能保持清醒。 他抬手欲用枪托给这傢伙来一下，然而下一秒，他手下一轻，居然被挣脱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体重不轻，挣扎起来的确不好控制。 那小鬼的反抗并没什么章法，胜在力量强大，曲肘先给他腹部来了那么一下。 「咳。」 黑泽阵很久没在近身情况下，吃到这样的亏了，虽然很大原因是他大意了，没有提前确认人质失去行动力。 因为这个少年实在像极了那个人，强烈的「就是他」的直觉，麻痹了他的一部分警惕心。 大概是吸入了房间里残留药剂的原因，黑泽阵感觉自己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刚才居然产生这傢伙是「无害的」的错觉。 少年刚才推开他的这份力量…… 大概找到了当初被宽特罗怪力支配的感觉，他的眼神更深了。 真田鸠见：「……」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眸中跃动着不服输的光：「不要小看我能打出800m/s发球的体格啊…！」 系统：[……] 为了撇清关系，宿主也是拼了。 黑泽阵冷着个死人脸换算了一下，记得这不是普通手枪能达到的，甚至要是步枪才能达到的子弹速度。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呵」，俨然是不信的。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能只凭藉□□达到这种程度时，也是难以置信的，但轻松打穿水泥板留下的洞，证明系统的测算无误。 并且他感觉自己再打一段时间，就要突破到力速双10了。 他也想起因为距离女嫌疑人太近，刚才一直开着面瘫模式，面无表情的气质这块，确实会比较像宽特罗。 这会关了，对面高大的银髮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似是疑心前面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研究员隐瞒了药物副作用。 因为刚结束比赛出来，真田鸠见是背了网球包的，此刻他趁机迅速返回房间，从靠在墙角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拍子。 他警惕地回身，举拍面对跟回来的危险分子。 前面的药剂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蓝发少年晃了下发晕的头，再抬眼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恣意：「我前不久才打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职业选手……」 危险分子嘲讽地看着这柄「玩具」，往前逼近的步伐不紧不慢。 「这一球下去你至少要去医院躺两天，最好别乱动！」 真田鸠见从兜里掏出一颗忘取出来的网球，思考自己是先打掉对方手里的武器，还是直接把人给放倒。 黑泽阵身上肯定不只手里这一把枪，但他感觉的网球力道已经无限逼近炮弹，可能把握不住直接送人归西。 或许是这个威胁方式对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来说，有点太小众了，黑泽阵扯起嘴角，就在真田鸠见以为他不信时，听到男人说：「别露出这种表情，不像他了。」 「。」 [。] [不是，他有病吧？？！] 这是要把他当替身吗！ 系统：[……我上一次看到拿死遁的正主当替身，还是在狗血网文小说里。] 真田鸠见看着停在三步外的银髮男子，脸上表情是不伪装的关切。 「你没事吧？」 距离他进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分钟，有警员路过发现门口倒着人的可能性不断增大，黑泽阵显然也意识到时间紧迫，这里不是适合纠缠掰扯的场合。 第547页 的确此刻地图上正小二十枚光点逼近，他们俨然被包围了。 黑泽阵最后看了鲜活的蓝发少年一眼，权衡利弊之下决定带那个研究员先走。 就在他转身的几乎下一秒，感受到后脑袭来的凉意，男人本能地侧头。 一枚明黄色的，快速旋转的小球，几乎擦着他的帽沿飞过。 黑泽阵甚至有看到它路过眼前时，上面均匀覆盖的毛质纤维。 网球沉闷地砸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主要目的大概是为了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 网球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滚回到他们中间。黑泽阵看了眼墙上清晰的裂痕球印，不怀疑这傢伙刚才自信要用网球送他进医院的话了。 许是他上飞机前，才去看了那个人，加上太久没有休息，有些恍惚之下看错了。 这个人分明除了一张脸，跟宽特罗全无相似之处。 这小鬼稜角分明，是会扎伤他手的。 但刚才好像那个人重生的错觉，竟意外的叫他有些上瘾。 如果这个人能继承宽特罗的位置，站到他旁边……似乎也不错？ 按理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的刀尖舔血，只是重回一个人的状态。 给宽特罗的仇早就报了，原本只到清洗完可能沾过宽特罗血液的实验室为止，就可以了，他可以掩埋了宽特罗的尸体并退出组织。 那只是个一时兴起带到身边的小鬼，做到这份上，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但大概是尝到了权势的滋味，他不想就此结束。 他并不常去看那无用的遗体，也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然而一次次幻视在人群中偶遇那个人，是潜意识在告诉他原来还没有。 像身体上多了一个漏风的小孔，平时没什么感觉，有风吹过时其存在感也无法忽视。 既然空缺始终存在，不如想办法填补他。 黑泽阵记得这小鬼有些背景，但现在乌丸莲耶已经成了摆设，待清理干净rum的残党，组织便是他的一言堂，要得到一个国中生并不难。 他目光落回保持挥拍姿势的少年身上，忽而也举起武器相向，不过枪口是偏向下的。 「你这双手，不应该握什么拍子。」 黑泽阵几乎已经想好了后续安排，他会更仔细一些，把他教养成一名不逊色宽特罗的杀手。 像当初指点那孩子时一样，亲手教他枪法、格斗术、反侦查手段。 唯一麻烦的是，这个人不像宽特罗那张白纸，是个人特色极其鲜明的，不会随便他人雕琢上色，为此一些犀利手段或许不可避免…… 黑泽阵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过后，子弹未如他所想穿透球拍后嵌入地板。 他开枪本意是想打坏这想当什么网球选手的少年的球拍，这极危险且富有冲击力的画面，必将对青少年的内心造成极大震撼与打击。 结果拍子线崩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子弹像是从网格里穿过去了一样，嵌入地面的角度偏偏又有些奇怪，像是被弹开了一样。 不是好像，就是被弹开了。 「？」 黑泽阵的枪法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极其优秀的动态视力，也是没有问题。 真田鸠见耸了一下肩，的确有问题的是他的拍子：「哦，我的球拍线用了特殊材质的金属，能承受单位面积超1t的重量。」 他想说就这样还曾经被对手打穿呢！ 黑泽阵：「……」 那边趴在桌上的「科尔克拉夫」，似乎因为实在是槽多无口，身躯微微动了一下。 银髮男人忽然调转枪口，再度扣下了扳机，不是因为察觉到这里有人装睡，而是干脆利落地杀了注意到走廊尽头有动静，过来提醒他们好像被包围了的组织新人。 在她提议：「要不要用这个少年当人质」时。 琴酒杀组织中人是真的，手不带软的。 真田鸠见唿吸骤沉了，他冷冷注视着银髮男人，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这个人从兇手返回房间，走到他旁边，到一枪毙命对方，连倒地声响起时都在用那双苍碧的眸子，将他无形地禁锢于原地。 就是想用直面杀戮与死亡的剧烈冲击力，将他打碎重组。 如果是普通的十几岁少年，或许真的会被这场面影响，噩梦缠身乃至变得扭曲。 真田鸠见握拍的手不由有些颤抖，因为幻视了「梦境」里在对方的引导下，第一次杀人时的场景。 原本已然看惯生死的他，还以为自己会把控不好这段情绪的演绎。 从兇手踏回房间的一剎那，真田鸠见几乎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对方想做什么。 由于跟他拖延了一下，加上接连的枪响动静，当下情况要想顺利带人离开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黑泽阵一个人撤离，是不成问题的。 而这个才加入组织没几个小时的新人，不但知道了他的脸，还知晓组织的存在。 与其将人留下，被问出些不该问的，银髮男人冷酷地选择直接将人就地处理掉。 在黑泽阵推门进来时，其他人就已经都意识模煳了，真田鸠见是此刻唯一看过他脸，还清醒地站着的人。 「我还会来找你。」 男人留下这句话后离开。 博格和手冢国光原本都要走了，警局忽然内部一片混乱。 他们之所以跟来，是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多少有些不放心真田鸠见一个人，结果看到他到警局后像回家一样，之前出勤警员的热情不是个例。 第548页 打听后才得知，侧写师前段时间送了一伙对观光客开枪的本地mafia过来，之后还帮忙破了不少沉积的大小案件。 大家都说「侧写师」来了之后，他们简直如有神助，业绩蹭蹭往上涨。 突然有警察收到了一条简讯，看完内容后难以置信，顿时站起来想要去确认。 但又因为下一条仿佛预料到他反应的镇定下来，组织起应对什么大事情的动静，紧接着真田鸠见进去的方向传来一声挺大的声响。 那声音很熟悉，是网球与墙壁撞击会发出的声音。 手冢国光和博格对视一眼，想往那边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警员以太危险拦住了。 随即房间里又响起一声巨响，是他们较为陌生的，却见警员们都紧张起来。 消音器实际能起到的效果有限，还可能影响准头，里头的人直接没用。 没隔几秒又是一声巨响：——嘭——！ 发生什么事了？ 手冢国光有远远看到一个银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很快被蜂拥的当地警察挡住视线，不少人涌进那个房间。 根据现场警员的议论，也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犯人被杀了。 现场一时有些混乱，真田鸠见倒是很快走了出来，抬了下手拒绝了警员的照顾。 罕见沉着脸，面上还带两滴血的少年出现时，是怪吓人的，好像刚用网球砸死人似的。 他走过来时，也很快收拾好表情，解释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你，没事吗？」 手冢国光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就是家里有人也是从事相关行业，但他接触的并不多。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实在是有点超纲了，尤其是刚才—— 「没事，倒是你们还跟过来做什么，你还年轻不是接触这些的时候。」那边警务人员抬了担架要搬走尸体，真田鸠见匆忙把两人引至不会看到的地方。 注意到镜框后的丹凤眼，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真田鸠见才想起刚才脸上凉了一下，好像是被溅到了什么。 可惜身上的手帕前面盖死者脸上了，显然也想起了这点，手冢国光其实是个挺细緻的人，摸出自己的递给他。 「谢了。」 真田鸠见擦掉未干的血滴，看看手帕上的痕迹：「洗干净还你……果然还是还你块新的吧。」 手冢国光目光在他如常的脸上微顿：「不用。」 「要的，你们德国队的地址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不…」 真田鸠见选择性无视，并做侧耳聆听状：「嗯？」 手冢国光：「……」 博格递过来一张名片，也因为少年过于娴熟与镇定的姿态，产生了不小的震撼，难道这就是对方后辈说的「很忙」的事吗？ 他不禁向少年确认：「你不打职业网球是因为……」 真田鸠见将名牌揣兜里，沖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警局里的工作，倒也不是每天都那么惊险刺激，还是以给市民们解决生活中遇到的矛盾纠纷、物品遗失之类的较多。」 他介绍起来仿佛如数家珍。 系统：[……] 恕它直言，生硬的要命。 送走这二人后。 紧张情况下乱喷一气，大家吸入的都不多，药效很快褪去，大概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探长模煳记得最后好像有人要绑架真田鸠见，挣扎着清醒：「！！」 他正趴在桌子上，这会仍旧在会议室里的，看到对面真田鸠见全须全尾，他松了口气：「我的老天爷，小兄弟你没事就好。」 真田鸠见放下手里读着的案件档案，示意他看地上的血迹和人形白框：「可惜犯人死了。」 「这墙上的洞是怎么回事……嘶，死了！？」 简单了解了一下自己下断网重连时的事，探长又一次感慨还好他没事，以及让他不用困扰这个坑洞的修復问题：「话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网球。」 「……」探长勐回头，难以置信地再三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探长勐然想起：「对了那个来去自如的混蛋究竟是谁？」 「不认识，以前好像有来看过我比赛。」 真田鸠见抽了张白纸动笔写画，顷刻复制粘贴了一个琴酒上去，他把纸业推过去，表示就是这个人。 探长去发布通缉令了，普普盖会长和另一个警员，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目前还睡的老沉。 另外两个案件相关者，则被搬到外面长椅上，此刻也都转醒了。 真田鸠见走到「科尔克拉夫」面前，「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科尔克拉夫目露困惑，刘海有些睡歪了的他，调整了一下额发，却还是让眼尖的人注意到了。 「脑门上的是什么，纹身？」 科尔克拉夫撒谎不打草稿：「其实我此次休假，就是去做手术了，查出头上长了点东西。」 「是吗。」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长了个脑子？] 系统：[……] 第247章 这个完全把警署当主场的少年,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拉开话题，接下来进入主题，周身气势也随之强了许多, 牢牢盯住他每一个微表情变化。 「先前搜过犯人的身，可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之后却突然掏出一个催眠喷雾, 坐在她惯用手边的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第549页 「不太清楚呢。」 科尔克拉夫无害地猜测着：「是不是藏在椅子下面了？」 「……」 少年眼睛微眯起，嘴唇刚张开一点要说什么, 可惜这个话题只能暂时结束, 因为他的临时监护人来了。 真田鸠见就算表现得再成熟可靠，也无法掩盖他还是个未成年的事实。 他刚才在警局差点被绑架, 虽然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未说明事情经过，但那个危险分子尚逃在法网外, 怎么着也得通知一下家里人来接。 那个糟糕的傢伙不知道为什么, 有对真田鸠见不利的意图！ 看入境签证, 少年是来打比赛的，联繫到的就是他领队的教练。 接电话的是个大老粗的日本男人, 英文够呛能到正常交流的水准，警员讲了半天才跟人说清楚。 「真田鸠见现在人在警局，情况不太乐观，要去一个人保释。」 于是斋藤至听到监督灌了口酒, 如是把活丢给了他。 「。」 斋藤至前面接到消息可是吓的不轻，慌慌张张开车过来：「真田君——！」 作为为数不多知晓其不为人知另一面的人, 他来的路上想了很多, 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包括但不限于少年跟人打架斗殴、把人给打了、把一帮人给打了。 最最最坏的情况，是像从参谋们那了解到的情报, 对方和当地黑帮又发生了冲突，场面闹太大警察到场一锅端，被一块关进了局子！ 结果推门进去，看到的是少年被当成座上宾的模样。 他没被关起来也没戴上铐子，正站在走廊里跟一个外国男人说些什么，见他来了还警惕地问：「没给我家里人打电话吧？」 斋藤至哭笑不得：「没有……你这是？」 「遇到了一起案件，现在已经解决了。」 真田鸠见自然地走到办公区，占据了不知道谁的工位，整理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对面职位挺高的中年白男。 他拍拍探长的肩，这就要道别了：「破案过程回头髮你，你们可以自己试着推导一下。」 「你放心，bro！」 探长直点头，像收到家庭作业的小学生，认真地收好这沓东西。 斋藤至：「……」 看来没什么事，只是破案瘾犯了来警局一日游？ 真田鸠见结束在墨尔本警局的交流活动，拎上网球包跟教练离开。 刚走出门口，余光扫到做完笔录也要离开的某人，他脚步微顿让教练先回去，自己迈开腿追上去。 斋藤至说着剩下两场比赛的结果，正要撑开伞，怀里就被塞了个网球包：「哎…！」 眨眼少年的身影已经穿过雨幕，拐进街道的一条岔路。 斋藤至嘀咕着「伞也不撑」，看看天上丝毫没有减缓趋势的雷雨，抹了把刮到脸上雨水，怀疑自己跑这一趟是来干嘛的。 见证这天才推理少年在警局有多受欢迎吗？ 科尔克拉夫完成最后的表格，登记上自己的联繫方式与住址，他朝确认他填写内容的警员露出微笑，警员看了他一眼，点头把纸张夹进档案里。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了，电话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近期可能还有工作需要你配合。」 「好的。」 科尔克拉夫点头离开，撑开一把鲜艷的红伞，走进雨里。 真兇已死，不像有间接推人的金髮女人，这边的确没他这个排除嫌疑的人什么事了。 就算那个小年轻有什么疑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留下人。 正值日落时分，雨小了一些，虽未停歇但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 毕竟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天气，雨云染上绚丽的梦幻色彩，淅淅沥沥的雨线连接天地，漫步在这座城市里，仿佛身处不真实的梦核世界。 积水倒映出被楼房遮挡一角的天空，撑着红伞的路人不紧不慢。 追逐的身影踩碎这片镜面世界，在看到前方的人止步后，也停下了脚步。 科尔克拉夫背对这边，悠闲撑起的伞架在肩头，挡住了小半个身子。 他肩上这抹红色，连接起这条巷子，与尽头滚滚乌红的天空。 「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身上衣服已经半湿了，沉着睿智地看着前方的人，脚下刚平静一些的积水，随他脚步往前又漾成一团杂乱的色块。 「你走的也太快了，我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呢。」 科尔克拉夫依旧背对这边，看不见脸，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那么，你想说什么？」 少年不在乎被打湿的头髮沾在脸上，他单手插兜，边说边继续往前走：「前面搜身没从兇手身上找到，搜遍公司也没有找到的药剂，是被你提前拿走了吧。」 「也是你在兇手认罪后，把东西重新给到其手里。」 他声音与步伐都很笃定，冷声说出自己的猜测，经过科尔克拉夫身边，走到他的对面。 少年勐得转回身，目光犀利射向男人面带微笑的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早就知道研究员的计划，所以借刀杀人吗？」 「你跟克罗夫特也有仇？」 「不，如果是这样，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没理由多此一举……」 绝对还有缺少导致无法串联的线索。 少年声音骤沉，蓝眸中精光闪烁：「你休假的这几个月间，绝对发生了什么。」 第550页 「科尔克拉夫」保持微笑久了，表情像嵌在他脸上一样。 独角戏唱了许久，都不见嫌疑人说一句话，少年毕竟年轻气盛，总是没什么耐心的。 此刻他眉心微蹙，揣在兜里的手顿了顿，直视向男人的眼睛，故意恶意推测刺激这个绝对有问题的人。 「难不成你才是此次案件的隐藏推手，和兇手与灭口了兇手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因此你才那么巧，在那个死者的『朋友』过来时，把药剂给兇手让她放倒我们，是为了方便反过来灭口知晓什么内情的兇手……」 「那瓶东西里剩余的药剂，已经送去实验室检查其成分，对克罗夫特更为细緻的尸检结果也很快就能出来，届时就能知晓其死亡背后是否别有隐情了。」 「你最好现在就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晓的内情和那个男人的身份交代清楚，否则……」 科尔克拉夫始终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 没兴趣继续听推理秀，他打断道：「空口无凭，还请拿出证据来吧？」 他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无端惹人恼怒。 少年牵起一侧嘴角，对上男人厚重刘海下的眼睛：「谁说我没有证据了。」 「哦？」 科尔克拉夫属实有些惊讶了，他挑眉垂眸，看到少年从兜里掏出了什么——「证据就是这个。」 他知道这小鬼之所以警局里不留他，这会追上来就是为了套话，一直藏在裤兜里的手，大概正握着录音设备。 他还挺好奇，这个自称能徒手打出步枪子弹速度、用特殊材质防弹球拍、打出的网球还能引开闪电的少年，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视线聚焦的一剎那，他的唿吸屏住了。 术式反馈的信息如汪洋涌向他的大脑，全都指向他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寻找多时的东西，此刻正静静躺在少年手里。 也不算太静，魔方般的立方体上，六个面上的不是各种色彩与图案，而是点缀了无数眼珠子。 似乎是雨水刺激到了它们，布满红血丝的「人类」眼睛，不安地抽搐眨动着。 那聚焦时瞬间收缩成针尖的瞳孔，要将人吸纳进去一般！ 「哈……」 「科尔克拉夫」重新抬眼，看向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的少年，原本白开水一样表情寡淡的脸上，瞬间扭曲成更符合驾驶员个性的颜艺。 「……」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他再三确认这个少年应该是个普通人，不不，倒是他看走眼了！！ 「你是谁？」 对面的少年并没有回答他，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是自己没有说出口。 这又是什么特殊能力——？ 他去接触少年手里的东西，却凭空穿了过去。 羂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意识是脱离的，身体还停留在原地，而思想或者说灵魂，像自由了一样，可以随意行动。 他谋划布局多年，在总监部随处是他势力的现在，自以为尽在掌控可谁知—— 他原来只是捕蝉的螳螂，黄雀另有其人吗！ 一次性技能卡「意志剥离」，已使用。 【持续效果五分钟，中招者意识被暂时剥离躯体，保持清醒却无法使用能力、控制其行动，像被囚禁入玩偶之中，所以改版前原名叫木偶噩梦。 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打击或致命威胁，会惊醒挣脱。 ps.一次性道具，对视后即可使用。】 真田鸠见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找准时机使用了兜里的技能卡。 他来了墨尔本后，就将在系统那暂存的技能卡兑了出来，方便随时取用。 兜里的确有支录音笔，刚才也做戏做全套的正在录音，除此之外就是技能卡，和刚才博格给他的名片了。 也多亏了他这个先见之明，下雨后再从仓库里取，难保会被察觉到剎那的空间波动。 真田鸠见先使用了「意志剥离」把人控住，接着也不拖沓，这就直接注入咒力启动了手中仿佛活物，这人之前找了老久被他抢先的特殊道具。 「狱门疆」，特级咒具。 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化成，被誉为活着的结界，也是最强的结界。 他欣赏着羂索在看到他其实有咒力后，瞳孔剧烈的颤动。 和「狱门疆」上大大小小的眼珠子一起。 「——开门。」 真田鸠见退后一步，手上的咒具随之分裂成数块，有上周目的经验，让他很自然熟练地驱动这积灰已久的咒具，之前为了确保这玩意没泡坏，他还特地试过。 开门后让目标在半径四米有效范围内停留一分钟，即可将其封印。 「意志剥离」持续效果5分钟，cd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琴酒等可能折过来跟他偶遇的人，都已经被系统远远引开，但真田鸠见在驱动咒具后，以防万一还是布了个帐。 这附近有居民区，有路人看到也不好。 帐的效果隔绝了掺杂咒力的雨水，这条巷子里像撑起了一把大蘑菇伞。 真田鸠见看着像木偶似的，静止在原地的「科尔克拉夫」，实在是有些子强烈的情绪无处宣洩：「啊……我总算知道反派为什么话多了！」 「我现在好想用更多的台词来丰富自己的人物性格和背景故事！」 第551页 系统：[……] 宿主罕见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跟它说话，不知道羂索现在是何感想？ 真田鸠见注视着这具壳子的眼睛，知道对方现在拥有意识，索性边说边侮辱性地，像玩过家家似的摆弄起他的身体。 先抽走他手里起到一个造型上作用的伞，又拨开他的头髮，近距离观察他头上的缝合线。 「好久不见啊。」他们曾各怀心思地友好地相处过一段时间呢，虽最后闹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肯定不知道吧，我也不告诉你。」 「但我知道你是谁，来自千年前的老东西，布下了数百年大局只为享受乐趣的特级诅咒师……」 真田鸠见像敲门那样，屈指敲了敲他的脑壳：「我送给你的这个乐子，还喜欢吗？」 他侧耳等了一会，笑得欢愉极了：「哎呀，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那瞳孔颤抖得更厉害了。 很快一分钟的时限已经到了，狱门疆长出的像筋肉的东西，已经交缠着把中间的躯壳锁定，在施术者的影响下，重点捆住了脑袋的部分。 羂索看出他的目的，但此刻仍旧是不太惊慌的，因为他以为如果对方想做什么，自己很有利用价值，迟早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我不会再开门，你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那天了。」 听到少年这样说，他仍旧是没什么反应的，眼眸的波动随之也平静下来。 就在真田鸠见以为他接受了现实时，下一秒，因为意识与躯壳本就不匹配的特殊性，身体虽仍旧被控制在原地，但脑子里的东西重获自由。 羂索切断了和这具躯壳的联繫，真不愧是经验丰富又狡猾的千年诅咒师。 他的选择和反应的确准确又迅速，可惜还是晚了。 他反应过来这个「术式」的效果，并成功断联，足足花了两分钟，狱门疆已经将锁定在原地。 并且他相对脆弱的脑花本体，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撞开处在被狱门疆锁定状态黏住的天灵盖的。 这幅躯壳就是埋葬这傢伙的棺材了。 脑壳里发出扭曲的咔咔挤压声，又像是牙齿啃食的声音，意识到这傢伙上嘴，想靠那两排牙啃出条路，真田鸠见眼角抽动了一下。 它还真啃开了缝合线附近的脑壳，紧接着将其识别为一个个体的挣扎，生长进去控住住它的狱门疆黏连部分，让这令人牙酸的声音停下。 透过脑门上的坑坑洼洼，能看到里面居住的脑子，它像愣住了一样，拟人地有一个嗅闻的动作。 这脑子先是难以置信，又是恍然大悟般，开口说话了：「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真田鸠见直接上前，用伞尖挑开他的天灵盖。 他倒想看看这傢伙还有什么手段，是想如何嘴遁他：「原来如此什么？」 脑子咔咔咔的磨牙声挤压空气，在真田鸠见快没耐心时，吐着噁心的舌头口出狂言—— 「你不是人类……」 「我孕育过诅咒，最了解你们的味道了！」 「你是诅……」 真田鸠见脸色难看，一把将伞尖用力捅进它嘴里。 脑子咬断了它，继续发出狂笑：「我说对了，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难不成你的自我认知是人类，多可笑啊！一个妄想变成人类的诅咒！」 真田鸠见压下暴涨六十的同步率，调整唿吸把伞丢开：「丑死了。」 同步率很快降回十几，他此次自我调节的速度和效率，叫系统都感到惊讶。 像是不想再听这傢伙胡说八道，宿主想着这就关上门，运转术式前想起什么：「差点忘了。」 他掏出手机，先从各个角度给狱门疆和将要和它锁死的东西拍了个照，又走到脑花身边比了个剪刀手，举起手机狂按拍摄。 明明没有眼睛的脑花，像是有被闪光灯晃到，上头的沟沟壑壑都皱起来避光。 真田鸠见捡起被咬掉一截的伞，拍拍它的「脸」，笑着说：「开心点啊，让你提前那么早杀青。」 羂索这会的表情，大概是在笑的。 它露出两排牙齿，两侧的大脑表层也是往斜上方拉的。 真田鸠见单手结印回以微笑。 「那么，羂索。永别了。」 嗡————！ 嘶啦——————！ 狱门疆瞬间从分裂组合，并变回原本的大小。 最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相比五条悟被封印时，能在地上压个大坑一时带不走的场景，这个幕后boss的处决画面，称得上是风平浪静，毕竟他没有无下限那种类型的术式。 他当前那个壳子，甚至原本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 简单死掉太便宜他了，就在没有时间概念的虚无里，送他一场永无止境的无期徒刑吧。 真田鸠见将所有眼睛都闭合起来，像被缝钉住的「狱门疆」拾起，在手中垫了下重量。 「这便得手了……」 [宿主……] 「哎呀，好了。」 真田鸠见把东西收回仓库里，摸摸脑袋失笑道：「我早就猜到星浆体事件回来那天，你是哄我的了。」 系统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误会：[……不是。] 真田鸠见指着同步率，展示自己超绝的心态：「你放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况且现在热度值增长速度惊人，很快就能攒够了，我就知道以我的幸运e，早晚会有这样一天的。」 第552页 系统有点崩溃：[……不，那天我的检测结果真没有问题，世界线上的你还是人类啊！] 「……欸？」 [真的。] 「……」 真田鸠见捏住下巴嘶声，「那刚才羂索他？」 驱动狱门疆需要庞大的咒力，近距离接触到他咒力的羂索，发现了个中异样。 的确人类的咒力和诅咒的不一样，诅咒由于是无数普通人泄出的「咒力」组成，比咒术师较为干净的单一来源，更驳杂邪恶。 诅咒的咒力会对抵抗性差的普通人造成污染，而咒术师的就不会。 羂索说他的咒力，是诅咒的咒力。 真田鸠见看着自己的手，是感觉不出和之前有什么差异，他甚至没感觉到自己上周目变人前后的咒力有何不同。 总之虽然他说了已经平常心，也的确大体上接受了忙活这么久白干的倒霉催现实，但系统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和证明自己专业性，留下几个坐标又离开去进行检查了。 头顶被帐隔开的雨，又小了许多，已经变成毛毛细雨了。 真田鸠见原本要派出改造人去那几个坐标，回收羂索布置这场大雨的咒具，低头看到什么，决定先处理一下战场。 这比起网球比赛破坏性小多了，都没在地面留下什么痕迹，主要是他有点失策，刚才还是激动了，把整个天灵盖掀下来了，导致它没被一併封印。 真田鸠见用伞尖挑起半个脑壳，从上面看它像假髮一样，但是这玩意实在不兴放进仓库，而销毁物品方便的垃圾桶又不在手边。 他把羂索爆的材料用伞包着，清理了一下地面上的可疑痕迹，往外走寻找丢弃的地方。 边把刚才的照片发给五条悟，顺便放出改造人去回收羂索的咒具。 五条悟正在哪家热门店里吃甜品，看到后回了张白眼吐舌自拍。 【什么东西好噁心！】 【都没有食慾了，你赔！】 真田鸠见：【图片】x10 五条悟：【你这是拍了多少？】 真田鸠见：【遗照这方面的服务得到位】 五条悟打来电话，接通后听那边一勺接一勺的动静，可不像是没胃口的样子。 他用照片下饭，咬着勺子含煳问：「是寄生……夺舍？话说这人谁啊？」 真田鸠见侧身避开一个路人，低声回了五条悟一句：「总之是个老东西。」 他走出几米忽然止步，回头看过去。 那路人戴着有被打湿的毡毛帽，裹着带毛领子的黑披风，整个人的气质与普通人很不一样。 或者说，更多的是画风上的差异。 因为太过自然真田鸠见险些没反应过来，对方的今日穿搭在北半球是毫无疑问的正常，但南半球现在正值盛夏，穿成这样就有些发瘟了。 真田鸠见敏锐地察觉到这人不简单，但对方确确实实普通地路过了。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回復电话那头才一句话没接到，就开始嚷嚷「你人呢」的五条悟。 第248章 真田鸠见去了趟之前的海滩, 把羂索掉落的圣遗物丢进海里，操控拟态成鱼的改造人将其拖进海底。 不多时，这场无根之雨也彻底歇了菜。 黄昏时分, 骤然放晴的天空，甚至挂上了一圈朦胧的彩虹。 真田鸠见回到海外集训营区前，把那几根分布位置还挺远的天气转变器也回收了, 是他曾在涩谷事变中见过的熟悉钉子外型，裹着厚厚的符纸，只是上头隽刻的符文不太一样。 粗略估计都是一级咒具。 但胜在组合起来搭配使用, 能达到的探测范围, 毫无疑问达到了特级咒具的范畴。 想到羂索身上可能还有些其他好东西，真田鸠见哀嘆着还是关早了, 含泪舔包将它们收起来。 还好它们七个兄弟只占一格，不然只能找个地方暂存了。 系统这次查的可仔细了, 真田鸠见都洗完澡出来, 还不见它回来。 老伙计虽然不在, 但是给他留了一定的权限，刚才他沖凉时就通过光屏接通了来自横滨的一通电话。 中原中也说要订机票过来, 被他安抚住了，询问怎么回事才知道，是太宰治不知接到什么消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让他很不放心。 中原中也愤怒控诉：而后那讨厌的傢伙又一副什么事没有的样子，反过来嘲讽他自乱阵脚, 真田鸠见什么事情摆平不了, 在这边瞎着急。 真田鸠见没听系统说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远在海外出差的他远程劝和家里的两只：「那傢伙你还不了解吗，就是自己担心我，不好意思说，反而这样撺掇你打来电话提醒我注意。」 中原中也有点不爽，转念一想的确是这样，就更加不爽了。 可是能让太宰治觉得危险难缠，想要提醒到真田鸠见，就说明其不好对付。 见少年还没打消念头，真田鸠见只能麻烦他做点什么：「对了，回去就该准备这学期末的考试了，赤也那傢伙的成绩实在是堪忧，你帮我问他们学生借点笔记拍来发给我吧。」 中原中也这会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留在大家长身边，真田鸠见会更放心。 「好…你注意安全。」 真田鸠见这边勐得屏息静音，深以为然：「……世界级的网球比赛，我的确需要注意安全。」 「……」 第553页 中原中也约摸有些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又关切了几句比赛的事。 他从很早之前就想说，对方真的很喜欢网球了，描述比赛从来不怯用各种华丽词藻去堆砌，辅以各种五花八门的修辞手法，尤其喜欢各种夸张化的形容…… 比如什么「在球场上生出无数龙捲风，现场观众的帽子都被卷飞不少」，还很幽默地向他徵求意见，「之后为了避免类似状况发生，减少事后清洁人员的工作量，要不要对穿搭做出限制？」 中原中也好不容易找到时机：「…我先挂了，洗澡水放好了。」 这边已经洗完澡的真田鸠见擦着头髮出来，正寻思晚上吃泡面还是亲自下厨，在休息区的自贩机买水时，走过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停在旁边机子前。 「这里也没有ponta啊……」 真田鸠见心里想着事，转眼看过去，随口打招唿：「越前，吃过晚饭了？」 越前龙马目光在一排排饮料上移过，拽拽地回：「嗯。」 真田鸠见通常都喝纯净水，拧开瓶盖仰头倒了两口，挺神奇的一点就是，他喝下去的水倒是大都会如同放在太阳底下自行蒸发晒干。 余光撇见少年尝新鲜，选中一款花里胡哨字体的罐装饮料，他抬抬下巴：「欸，这个含酒精的。」 越前龙马看过来：「你喝过？」 「上面这样写着……」 以前没少喝这个牌子的小麦果汁，真田鸠见撕了张标籤贴上这格，摸出支笔写上「含酒精尽快替换」的备註：「话说是谁放进来的，你们误喝了耽误事怎么办。」 之后有教练看到，或者提醒到教练或厨师方便换掉。 「你们」，所以你自己不包括在内吗？ 越前龙马有那么些恶趣味地如此看了他一眼，买了瓶其他葡萄味的汽水，弯腰去捡时，旁边的人忽然被呛到：「噗——！！」 「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真田鸠见难以理解地捂住嘴，这傢伙的出场太自然了，导致他以为自己还在东京郊区，对方没离开的时候！ 这小鬼不是去美国队了吗？看他这日常的自然打扮，和换回来的黑红队服—— 越前龙马：「……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真田鸠见脑内响起熟悉的载入声音，紧接着是系统的电子音：[咔……系统重连中，连接成功………] [对前路感到迷茫的他，经过手冢国光和美国队长莱因哈特的开导，选择回到自己一直以来挂念的日本队。] 真田鸠见擦去下巴上的水珠：「……原来是可以中途换阵营的吗？」 先前还寻思越前龙雅让他劝什么呢，不过看来另外有人已经完成这个任务了。 「我不是入选最后的名单了吗？」越前龙马说着，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裁判组当初看到他们提交其他队伍选手的名字，估计也怪纳闷的，真田鸠见拍拍少年的脑袋，重重点头认可：「挺好的，真实践行了体育无国界。」 他才离开了多久啊，这就丝滑切换回来了！ 真田鸠见提前离场后，虽然忙着把羂索这个未来会搞事的千年诅咒师关进狱门疆，也有第一时间了解到今天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果，因为他有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与奖励。 【主线任务五：获得u-17世界盃小组赛胜利（已完成）】 【1500奖励点】 【18000经验值】 主线任务给的奖励向来大方，算下来小组赛总共三场，一场比赛五千，他上场的这把有额外加成，多了三千。 当前总经验来到了六万五以上。 热度更是来到了七千多万，现在大部分世界动画还没播多少，就已经有极为可观的收益了，可以预见达到许愿界限是绰绰有余。 真田鸠见先去看了单打二的亚久津仁，对方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 为了替队伍赢下荣誉他过度使用了无没识，好在不是平等院凤凰那种不要命程度的烧血，主要伤在脚上，看鞋子都被血浸透的样子，还以为人怎么了呢，结果居然能自己下床走路。 只是恢復期至少要半个月，他只能先退赛修养了，听系统说，平等院凤凰有教训过他无谓的牺牲，真田鸠见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嘆息着叫他好好养着。 被瞪了一眼后，真田鸠见最后说了一句，就要迅速退出他的宿舍。 「没事，先回去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亚久津仁：「…。」 「……你为什么用不提醒你都要忘了这遭的眼神看我？」 单打一的平等院凤凰那里没什么事，真田鸠见就没去敲他宿舍的门。 他没用出全力，瑞士队的主力前面用尽了，对手还达不到让他烧血的水准。 至此他们全胜出线淘汰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优秀战绩了。 一般来说胜两场就能进入淘汰赛，一组选拔出两支队伍，b组的其他几支队伍都只赢了一场，明天正好其他队伍休整准备时，他们会进行一场加赛，选出另一支晋级队伍。 不限制出赛成员，评估综合战力，他们今天的对手瑞士队是板上钉钉的晋级方。 真田鸠见回到房间里，闭眼告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返回他脑海的系统，自己准备好了。 [你说吧！] 系统连接回来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卡住的电子音，他听得很清楚！ 第554页 他已经做好面对那个答案的准备了。 系统也很无语，为什么自己每次离开，这傢伙都能遇到点什么事，甚至它好像已经习惯了，返回的第一反应是统合断连时的数据。 不出所料发现了些什么，说大不大，说小好像也不是很小，但眼下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加上它能替宿主处理好，便索性就跳过了这茬。 [我完完整整抽调了200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3000次，你目前的确还是人类。] [那就怪了……] 真田鸠见沉吟着：[你查的是「我」还是「真田鸠见」？] 系统知道他什么意思，怀疑自己已经被世界发现是咒灵「真人」，[「你」，权限受限我也只能调取你相关的世界线状态。] 就像顺着树干枝丫里的脉络，锁定并摘下一片叶子，读取到个人当前时间线上的状态，宿主就是独属于它们的那页书籤。 [说起来五条悟偶尔紧张我同步率的反应也挺奇怪……] 系统也正纳闷呢，忽而听到宿主说只能去梦里一探究竟了，还以为他放弃纠结要先睡觉了，却见宿主从仓库里掏出了尘封许久的小海螺。 ……的确，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可以亲眼看到世界线结果以外的过程，就是十几年的工作量太大，有点费时费力。 — 倒也不是非要搞清楚，反正他热度都快攒够了，主要是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实在叫人无法不去在意，关于羂索说他咒力是「诅咒的咒力」的话。 加上估算之后的几场主线比赛经验，应该足够他升精神力6了，经验的获取倒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了。 真田鸠见倒是有心想问问万能的六眼，一直以来是如何看待他的，但最后还是决定先搞清楚世界是不是给他添了什么奇怪的设定。 因此，原本真田鸠见比赛间隔这天的日程安排，就是完成每日任务和睡觉。 如果可以他还想免掉进食的麻烦，毕竟现在他都不一定是人了，继续坚持隐瞒世界，也没什么意义。 但在系统的督促下，他还是一大早被叫醒赶去吃异世界拉面。 食堂里原本做好准备听他点名的队友们，却见他不那么情愿地进厨房，像被妈妈叫去洗碗，取出自备的食材开始做料理，而后吃了又自己洗干净碗筷。 随后他清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跟众人自然地打了招唿，并且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再出来。 「……」 这傢伙今天是怎么了，一反常态，叫他们怪不适应的！ 斋藤至教练干笑着解释：「他昨天淋了雨，有点感冒，所以请假休息。」 「……但问题是前辈刚才看上去明明很健康啊！」 切原赤也见旁边一个黑帽迅速起身，「诶，副部长你去哪？」 「给兄长买感冒药！！」 一看就是偷懒藉口也只有他会当真了吧，斋藤至幽幽摇头，却见那边德川和也也动身了，「他发烧了吗，是否有量过体温？」 鬼十次郎：「没办法呢，这种时候人总是脆弱一些，得好好关照才行。」 孤儿院出生的他很有照顾小朋友的经验，旁边总是一起出场的入江奏多也跟着应声。 连海带头也有点不确定了：「说起来前辈之前也病过一次，果然我还是要去探望一下！」 刚才就一直在打电话的迹部景吾，这会挂了电话，打了个响指让纵容冷静保持秩序：「本大爷的私人医生还有十分钟到。」 平等院凤凰抱臂凝眉，忽然站起身：「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用义夺取世界？」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走的方向却是通往真田鸠见宿舍的走廊，其他人不约而同地跟上。 斋藤至：「……」 恕他直言，你们这样会叫那人很难做。那傢伙生龙活虎的，刚才威胁他批假的眼神可没有半点病气。 他们一窝蜂挤满走廊，切原赤也扯起嗓子刚要叫人，门从里面推开了，是对方室友的幸村精市，少年轻轻带上门，竖起一根手指嘘了声。 他不贊同地看向他们：「不要吵到鸠见，他已经睡着了。」 而且明天比赛要是被传染就不好了，他就是为了不影响到他们才独自一人回房间，切原赤也感动落泪：「部长你没事吗？」 幸村精市说他会吃感冒药预防，而且昨晚也同处一室，要传染早传染了。 照顾「病患」的工作就落到他手上。 下午时分，真田鸠见被系统叫醒，[是琴酒吗？] [不是。] [那是什么事？] [降谷零的飞机要落地了。] [他已经到了啊……]真田鸠见想起对方上午上的飞机，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 系统冷不丁在他放松后说话：[顺带一提，想潜入营区的黑泽阵刚被我紧急送走。] [……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他那么重要。]真田鸠见都快要感动哭了。 系统也不知道，并把避开巡警再度折返的某人一个电话叫走，它尝试过用各种紧急事件把对方调离澳大利亚，但他都不为所动地留了下来。 实在是惊人的专注力和决心。 它都加码到乌丸莲耶迴光返照能下地走路，要跟他算这段时间被蒙蔽的总帐了，仍旧不为所动！ 真田鸠见起身后被旁边堆了满满一床头柜的，鲜花果篮什么的吓了一跳，上面还有一张便签，是幸村精市的字迹，告诉他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并让他记得吃药。 第555页 [我用的生病当藉口……？] 系统：[……] 自己说的转眼就忘吗……不过梦境时间流速快信息量大，对宿主来说应该至少过去两三个月了。 真田鸠见去机场接了大老远来看他比赛的降谷零，这会各组的晋级队伍都出来了，淘汰赛的抽籤也已经组织完毕。 明天的首场淘汰赛，他们的对手是一个真田鸠见之前从没听过名字，严重怀疑是虚构的宗教国家，阿拉梅侬玛。 看小组赛的表现实力一般，能出线多亏同组衬托，真田鸠见安排在必会出场的双打二。 这比赛没悬念也没看头，降谷零之所以不下周末的决赛再来，是他下周要准备考试。 ——瞧这多正常？ ——不像那几个来澳洲像去神奈川一样的应援国中生。 真田鸠见给降谷零安排好了一切，从入住酒店、到赛后带他去哪里逛逛，比赛当日早上去酒店接人，还给他抢了前排座位，兴沖冲进入场馆—— 结果白跑一趟。 裁判员告诉他们不用比了，对面已经弃权回家了。 真田鸠见一脸懵逼地问旁边的军师是怎么回事，柳莲二摊开笔记本，念出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是刚回来很激动去打球的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遇到了奇奇怪怪像做法的的一帮人，把对面都给打败了。 「……」 对面真的不再挣扎一下吗？ 刚到地方，就要坐上回去的大巴车。 真田鸠见跟降谷零遗憾地说明了情况，感慨他真的像被什么屏蔽了，每次都灵活避开了看到玄幻网球的机会。 他正要上车，那边有两个当地便衣警察朝他走过来。 目的明确径直走往这边，毫无疑问是来找他的，不过没接到系统有什么案件提醒。 探长看上去这两天是没怎么合眼，唉声嘆气地说明来意：「那药查出来果然有问题，当时科尔克拉夫坐在兇手旁边……那案子很可能另有隐情。」 「而且，我们昨天想联繫那个科尔克拉夫时，对方却人间蒸发了。」 「由于调附近的监控了解到，你有可能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你。」 探长原本非常信任他，突然公事公办的态度有点奇怪，真田鸠见微愣不可思议：「你们居然能自己推理到这份上！」 两个当地警察：「……」 他们倒也没有那么菜吧？ 三船入道和裁判员交谈完，走过来插话：「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已经上车的平等院凤凰等人也走下来，为首气势很足的「海盗」，冷峻逼视拦住自己人的陌生人，给他撑场子：「想做什么？」 真田鸠见刚要解释，就听见自己对面原本操着一口墨尔本口音英语的澳洲白男，忽然丝滑滑轨变声成刻意装外国语调的日语：「。」 「降……降谷！」 忽然被真田鸠见惊恐抓住手臂，降谷零投来困惑目光的同时，迅速警惕起来顺着他的注意力审视周遭可能存在的异变。 「怎么了？」 「你听他的声音……！！」 「怎么了吗？」降谷零凝眸没有听出异样。 下一秒寻求他支撑的手，迅速像触碰什么病毒似的甩开了：「……」 第249章 更让真田鸠见惊恐的是…… 现在回忆起来, 博格他们说的都是日语！ 前天跟他比赛的阿玛迪斯也是一样，操着一口流利的日文，还有那天来念稿子的工作人员,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系统有被他错乱的心声吵到：[……你冷静一点。] 真田鸠见冷静不下来。 他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同化，自然地跟其他人用日语对话, 并且完全没察觉到在离开网球片场后，跟其他人的对话又流畅的切换成了英文！ 他颤声问：[系统，你有印象吗？] [……] 系统的沉默震耳欲聋, 它也是刚回顾过去几天的内存, 才发现这个不同片场来回切换的bug。 大概是从海滩约会大赛那天开始的。 [……] 他们两个隔空面面相觑，颇有难兄难弟的滋味。 平等院凤凰听了警察的自我介绍与来意, 投来询问的目光，清醒过来的真田鸠见一时不知道该载入什么语言, 谨慎地微微颔首表认同, 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转向两个警察, 示意他们借一步详谈：「你们的车停在哪？」 只见两名澳洲警员忽闪着不大不小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又滑轨变成一口纯正英语：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 凭什么他的日文就听不懂？ 观旁边切原赤也还在问到底怎么了的傻样，是完全没听懂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看来平等院凤凰能正常交流，是他为了学世界级球技满世界晃悠，所以外语很不错的设定, 才能自动翻译？ 真田鸠见这一步借去了附近的餐厅，降谷零对这起案件很感兴趣与他同行, 路上真田鸠见略去羂索有关的部分与他讲了经过。 真田鸠见回答警察前面, 关于自己出了警局后追上科尔克拉夫的原因，「没错, 我也想到了那一点，想找他再问点事情，但并没有找到人。」 探长端起咖啡，借杯子遮挡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呢，你是直接回去了吗？」 第556页 怀疑并调查推理案情能力卓越的少年，他们压力其实也挺大的。 当前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传唤他到警局接受调查，但碍于情面加上他私心不相信少年会做出那种事，所以才特地换上便装跑这一趟。 真田鸠见蓝色的低饱和度眼睛，不易察觉地微微动了下，已经从对方的反应看出这个问题很关键，而且似乎有坑。 原本他是想点头的，系统在光屏上出现了一串文字，他便照着念出来：「去海边转了圈。」 却见探长并没有因他的实话松懈，反而咖啡杯落下的声音分外沉重。 探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嘆了口气，索性开门见山了：「mate，有人拍到你拿着断掉红伞的照片，这应该是科尔克拉夫的东西吧，你真的没有见到他吗？」 「证物已经在打捞了，还请你说实话。」 「……」 真田鸠见看着桌上的照片，画面里的他被拍到了一个海滩边的侧影，手里握着的鼓起一块的伞尖断了，中间凸起的部分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这相纸的材质和大小—— [我讨厌拍立得。] 系统：[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带着这玩意招摇过市。] 真田鸠见弱声：[我寻思你后期能给我p掉……] 系统：[…] [谁做的？] 真田鸠见可不相信那么凑巧被拍到照片，他路上因为系统不在，有避开人烟走小路，而且以他的反侦察能力，居然能在不被他注意的情况下拍下他的照片。 系统报上名字：[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好长的名字，俄罗斯人？] 系统：[异能力者，能力有些特殊，你不用管他。] 真田鸠见之前让警察去查兇手使用的药剂，是当时在局里做戏给羂索看，居然真的查出来不对，看来是被事后动过手脚…… 看来这个人有些手段的人，大概就是太宰治想提醒他注意的棘手角色了。 对方在把事情复杂化，想把罪名坐实到他头上。 虽不知背后目的是什么，系统让他别管，真田鸠见就不在这里耗费心神。 在真田鸠见看着照片沉默的空档，降谷零在帮他说话，他无条件信任的样子让人有些心虚。 毕竟人虽然不是他杀的，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惨遭毒手，但真的是他让其消失彻底的。 照片整体色调被阴郁的天气压暗了，让画面中的人，也显得阴暗了不少。 天空与海面的留白处理，像是出自专业摄影师之手的艺术品，据不愿透露姓名的举报人说法，他也正是一名旅游的摄影师，看当时的画面很有氛围感就偶然拍下了这张照片。 之后又偶然遇到在附近找人的警察，见监控照片里的人，手中的红伞有点眼熟，便提供了这个情报。 「我的确去过海边，但这个人不是我。」 虽然隔的有点远，但衣服和侧脸都能辨认出是他，探长还想说什么，真田鸠见已经找到了解法。 「而且你们会找上我，那个人失踪的位置附近，还发现了什么吗？」 真田鸠见猜测总之那现场，会是让警方以为他已经遭遇意外的样子：「是血迹，又或者其他搏斗过的痕迹？」 探长嘆息着果然瞒不过他：「……是的。」 「做过dna检测了吗？」 「科尔克拉夫已经很久没回他的公寓了，在里面我们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又找不到人能做dna对比。」 「也就是说无法确定那血液是谁的了……」 真田鸠见垂下了眼眸，「看来现在唯一的线索指向了我。」 探长擦了下额头冒出的虚汗，「是。」 身材不算高大的少年忽然站起身，他却迫于压迫感后仰进椅背，只听少年说自己能证明何谓「眼见不一定为实」。 真田鸠见目光锁定离这边较远的一桌客人，他们也刚来不久正在点单，正对这边的那个，都竖起菜单几乎挡住大半张脸，有点子鬼鬼祟祟。 背对这边的那个，看背影是个普通本地人。 「过来。」 却见拿菜单的那人听真田鸠见这样说，保持原动作似乎没听见，只不过身体骤然僵硬了，并把冒出一个尖尖的头髮缩了下去。 而背对这边的男人像接收到信号站起来，走到他们这桌边上。 探长旁边的警察把人上下打量：「这个人怎么了吗？」 真田鸠见做展示手势：「看。」 深眼窝高鼻樑的白人男子配合默契，依言摘下头套，「puri。」 随着这个动作，他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服没变，但是人种和那张脸骤然切换成了蓝白髮少年的样子。 探长 ：「……？」 降谷零有些惊讶：「易容术吗？」 真田鸠见看向跟过来的仁王雅治，不甚满意地摇头 ：「慢了，你平时都是零帧起手的。」 仁王雅治挑挑眉：「这样？」 他原地幻影成对面少年的模样，察觉到对方意图的他，很有配合完成这齣恶作剧的小心思，想了想又原地把他们社团里的人都幻影了一遍。 话音未落的降谷零有被狠狠呛到：「！咳！——？？？」 他唿吸骤然沉重了，像前些时候的真田鸠见一样，略带惊恐地握住少年的手臂，询问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第557页 光靠这当然无法简单排除真田鸠见跟科尔克拉夫「失踪」的关联。 虽然因为真田鸠见避开居民区之类人多的地方走，也没有多被监控拍到，但也还是有个别扫到他的。 真田鸠见提示警察去查查那几个监控，而后便准备把白来一趟的降谷零送去机场，好歹是用仁王雅治的幻影震惊到了对方，也算是不虚此行。 正要告别，忽然他面色微沉，抓住过来收钱的「服务员」，藏在托盘下面的手：「你在拍什么？」 [就是他？] [啊不，这是狗仔。] [……] 系统意味悠长：[你也是出名了。] 「……」 他还没什么反应呢，被抓包的人先跳起脚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怕别人知道了！快放开我，或者你可以代替媒体买下这份爆料！」 这人是个专门拍花边新闻卖给报社换钱的，这两天真田鸠见其他事情缠身没有关注，其实他不只在网球圈里声名鹊起，因为之前网球引雷电过于离奇炫酷，还上了当地奇闻异事板块的报纸。 他算是小火了一把，也因此被一些鱼龙混杂的人盯上了。 真田鸠见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事，只能给出[这人坏的好脸谱化]的感嘆。 却见那边的切原赤也按下挡脸的菜单，忍不住先跳起来，气愤地去扯男人的衣领子，虽然他听不懂但也能看出这傢伙欠揍的很！ 「你小子，怎么跟前辈说话呢？！」 「当心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 真田鸠见眼角抽了一下，确认那边的两个警察听不懂后，无奈地把切原赤也拉回到身后，而后看着警察以涉及案件相关，把这个狗仔身上的东西清理了。 他示意觉得已经删完照片的探长：「应该还有个录音设备。」 这人刚才大概是想激怒他，然后录下他失态的黑料，不过失策了，但里面还有刚才切原赤也的声音。 狗仔满是不甘地走了，还要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切原赤也红着眼怒视他，表情阴暗地捏网球：「咯吱！」 真田鸠见无奈地摇头，忽然听到旁边一声有点陌生的嘎吱，他撇回头难以置信—— 「啊啊啊啊啊啊——」 切原赤也激动地勐晃他胳膊：「前辈！前辈！我学会「黑闪」了！！！」 [。] [我一个他们的技能都还没学会呢？]吓得真田鸠见当场掏出球拍送到他手里，点开个人面板，好在没看到新增的技能，不然他的心态真的会爆炸！ 旁边正在研究仁王雅治的降谷零，默默捡起网球的尸体。 「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仁王雅治吹了个口哨，也对切原赤也的天赋感到惊嘆：「以指节发球的方式，施加过量的旋转，达到网球无法承受的上限而爆开。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他居然那么快就掌握了吗？」 虽然这招目前在比赛中，还没有找到其用途。 降谷零反覆检查像气球被吹爆的网球：「……你好像在说什么我连起来就听不懂的东西。」 却见对面的真田鸠见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地又掏出一颗网球：「很简单，只要不考虑网球之后的飞行路线，尽可能施加相反的旋转……」 他收力挤压手里的网球，说着注入些微的「旋转」，让它轻微变形。 「然后让一方突然打破平衡。」 「啪」。 网球在他手里顷刻间碎裂成了更多片。 降谷零：「。」 他考虑到刚才观察仁王雅治，有看出对方有这方面的喜好，勉强笑问：「你们是在用科学教学的语气，变魔术吗？」 真田鸠见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啊，就是上旋球下旋球之类的旋转。」 他话音未落，随着旁边切原赤也手中一声爆裂声，他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哇真的！按前辈说的果然能更简单地做到！」 [……我刚才，随口瞎说的。] 系统发了个抱抱表情在屏幕上。 [……靠，他咋学会的啊！] 系统又发了个抱抱表情在屏幕上。 — 警察之后查找监控发现了其中路过的真田鸠见，手里的确是没有拿东西的，众所周知视频是没法p的，探长为此还特地过来给他赔礼道歉。 骂自己是真没水平，被什么不怀好意的傢伙耍的团团转，还主动要求派出警员来保护他。 考虑到一直在附近转悠的某人，真田鸠见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总之，至此那起案件与消失的「科尔克拉夫」，便暂时与真田鸠见无关了。 他把降谷零送去机场，目送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虽然没看成比赛，但也算变相分享了一些自己被创到的感受，他心满意足地返回集训营区。 淘汰赛第一轮阿拉梅侬玛弃权退赛，他们就这样通过了。 【主线任务六：获得u-17世界盃淘汰赛第一轮胜利（已完成）】 【500奖励点】 【8000经验值】 【主线任务七：获得u-17世界盃1/4决赛胜利（进行中）】 本场比赛的对手都没露脸，他们就打道回府各自训练了，这会其他队伍的比赛结果还没全出来，还不确定他们下一场的对手是谁。 加上接下来这场，还剩半决赛和决赛总数三场比赛。 第558页 而他距离精神力6还差一万七，照这个趋势在决赛前能攒够。 真田鸠见便又躺上床闭上眼，掏出怕报废还特地餵壮实了一些的诅咒入梦。 为了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他选择从过去入手，像之前看黑泽阵跟自己的相遇，和幼时同伴特利的过往那样。 睡睡醒醒多了，他多少有找到一些规律，方便他更加快速高效地了解这个世界自己的「过去」。 因为没有另一个一起做梦的人，帮忙定位具体的时间线，他每次睡着都不确定会是什么时候。 名字保险还是很有用的，加上就算再小的时候，给他餵奶的修女也会叫他的名字，因此倒不用担心在一段记忆里浸泡太久，很快就能恢復意识做清醒梦。 幼年的部分没什么营养，枯燥地困在婴儿床上，大都草草跳过。 而后他进一步见证了「自己」悽苦的童年。 小时候因为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不合群被排挤，都在真田鸠见的预料中，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宽特罗原来更早时候就一个人住阁楼了。 是老修女安排的，因为他晚上被其他孩子抢被子，被欺负根本不会还手。 老修女找他说过很多次，但宽特罗像是完全听不懂，脸上皱纹已经很多的她嘆了口气，怕这样下去其他人变本加厉，只能做此安排。 原本是权宜之计。 她教导其他人要好好相处，也深知小孩子们也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逐渐上了年纪的她心力不足，反应过来宽特罗已经在阁楼住了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也算是相安无事，便延续了下去。 虽然不知是否是听进去了，老修女没再看到其他孩子欺负那个过于沉默的孩子，但也都无视了他一般，不再跟他说话。 老修女是有心疼和愧疚的，花费不小心力照顾他，帮他把原本简陋的阁楼布置一新。 但时间长了，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总有比他更可怜，更年幼无助的孩童进来。 老修女也想尽早给他找到合适的领养家庭，总是年纪小的更受欢迎，也更容易融入新家庭。 但每次总是那么凑巧，领养家庭看上其他小朋友，或是因为宽特罗过于安静的性子遗憾摇头。 渐渐的，有时候她忙起来都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忘了那个总是一个人安静待在角落的小孩。 宽特罗不是喜欢一个人安静待在角落，那是他小时候认知不全，还以为自己跟总是待在他床边、墙角、天花板上不爱动弹的咒灵是同个生物。 一种选错对象的模仿行为。 明明那边那群不时发出尖锐爆鸣音的小孩，看上去跟他更像是同类吧？ 世界眼中的他真的不太聪明，真田鸠见嘆了口气结束这段清醒梦。 第250章 之后那个女人来了, 刚开始是挺好的，变糟糕是她被抛弃流产后的事。 再到结识特利·葛利斐，到八岁对方离开去打网球, 对方送他的网球被随手放进了抽屉里，而后宽特罗就像把这个人生过客忘记了。 但放在这种每次取用其他东西就能看到的地方，不能说是完全不在意的。 倒是很符合在「真田鸠见」人生中留下了印记, 所以他现在那么热衷网球的前后逻辑。 就是不知道那枚网球现在去哪了，过去的东西，除了当初在出租屋找到的手机、组织情报, 和黑泽阵的银行卡, 宽特罗一样都没带过来。 之后的时间他看似按部就班的生活，几乎都是重复的枯燥日常, 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与世界无害并脱节的生活不好不坏地继续着，不过比起这样说, 从第三视角看, 真田鸠见觉得「他」更像是单纯的活着。 像一株植物一样, 墙角不起眼，也不会开出艷丽花朵的杂草。 看上去只是因为动物有求生的本能, 才让患有严重精神问题和认知障碍的宽特罗活下去。 他很小就被怀疑有自闭症，而被带去看过医生，但是社区里的心理医生水平显然不足以治癒他。 虽然真田鸠见知道「自己」有个悲惨的过去，但宽特罗所面对的恶意还是比他想像要中大。 好在宽特罗的钝感力够足, 不理解也并不会在意，那些大都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内核是无比稳定和强大的。 除了那个更像是他恐惧类型具像化的女人。 黑泽阵的到来是一个很大的变数，将宽特罗的人生推往完全不同的方向。 虽然也有点难想像没有对方会怎样, 是继续此前的生活，直到真正的家人找到他吗？ 还是中途就被领养走，就此与血亲错过，又或者独自摸索着逐渐学会如何「正常」的生活，度过抓不出大错，也不出彩平淡一生？ 总之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宽特罗的生命里，为野蛮生长的他修剪枝桠，将他重塑成不好说是更好或者更坏的形状。 虽然没有给予如何正面的引导，但也的确帮助到了他不少，这点是无法否定的。 尽管是扭曲的照料与培养，但是「黑先生」有切实地为他考虑，想让他能在这个世界上凭藉自己活下去。 那个男人会这样为一个人计算考虑，还挺叫人意外的。 或许是沉没成本让他放不下吧？ 真田鸠见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我也放不下自己投入三年时间精力金钱养起来的游戏帐号。] 第559页 系统：[……] 见宿主「醒来」后格外沉默，还想说些什么的它就白瞎操这个心，这傢伙破坏氛围一把手。 这不，宿主又控诉起那傢伙想找替身的举动已经影响到他了！ 黑泽阵又买了他比赛的票来看，昨天淘汰初赛就来了，对面弃权没比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球迷呢！ 「你也是来看真田鸠见比赛的吗？」 「我原本是瑞士队的粉丝，他那招引开雷电的网球实在是太酷了！我彻底被他俘获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观众席上已经座无虚席。 一个特地飞来看比赛的年轻男人，跟旁边低调的男人搭话，因为对方看上去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黑泽阵：「……」 他的脸被那少年看到并画下来，墨尔本警方有发他的通缉令，但他居然不戴口罩只是竖起领子挡脸，门口的安保人员也就真跟眼瞎了似的，完美地漏掉了他。 反侦察能力炉火纯青的黑泽阵，也真就艺高人胆大，甚至还穿着他那套半永久的黑风衣。 年轻男观众大概是有些话痨属性在身上的，他觉得邻座的白髮男子很cool，就算对方没有表现出太高的对话欲望，他也忍不住分享自己对真田鸠见选手的拳拳欣赏崇拜之情。 「你是支持哪个队伍的，但愿没有冒犯到你，oh～真田的网球实在是厉害极了，你知道吗，他今年甚至只有十五岁！」 「虽然关于他在双打比赛中战胜当今职业网球第一的博格，是否算取代对方成为第一，还有争议，但他在小组赛里打败了瑞士队的主将阿玛迪斯，已经足够证明其实力了！」 「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场，真令人期待……」 邻座也终于看过来，似乎是个容易慢半拍的人：「引开闪电？」 「是啊！」男观众有些难以置信，马上从抱在膝上的包里掏出一沓报纸，「不少媒体都报导了这起难以復刻的奇蹟，天吶，你不知道吗？」 「还有和世界第一博格的比赛，面对世界顶尖选手的勐烈攻势，他简直像在龙捲风中穿行无碍！那场比赛也精彩极了，你有机会一定要去看回放！」 「……」 黑泽阵眼角肌肉抽动一下：「闭嘴。」 「嗯？欸、哦……好的！」 邻座的男观众没消停两秒，又悄悄压低声音偏头过来说：「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真田鸠见的事，可以找我……」 他迎着帽檐下森寒的目光，缩着脖子做投降状：「我闭嘴、闭嘴。」 虽然警方有提供保护，但在琴酒面前似乎只能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虽然真田鸠见也不指望，警察对闯警局跟回自己家似的的琴酒能有什么威慑力，他跟队友一块进入选手休息区，卸下肩上背包，挑了个不容易被左侧观众席看到的位置坐。 今天1/4决赛，对手是三号种子的法国队。 漫画剧情在同步更新到u-17世界赛后，没有主角去赶海捞「狱门疆」相关的部分。 原本因为漫画主角也没有「破案」的设定，他去封印羂索和之后的破案、进警局都是没被记录进去的，因此自然也没有遇到琴酒。 之前那个男人都没出镜，真田鸠见都快以为对方在薅过他头髮后就彻底下线了，结果新话封面页就间隔许久，终于给了那天他头髮下落一个交代。 漆黑的背景中央，是一张被檯灯照亮的办公桌，上面没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只有一页单薄的a4纸。 漫画截取了最下方的部分，结论那栏记录着：【基因匹配度较低】 这页的信息量就震惊了读者，这完全否定了主流的双胞胎说法，「真田鸠见」和「宽特罗」并没有亲缘关系。 有人挣扎着不愿相信：【不不不，还不确定另一个做匹配的是谁吧！】 【而且前面，波本不是说了会帮主角吗。一定是他动了手脚！】 【但主角那么有持无恐，本身就很奇怪哎！】 紧接着，降谷零居然也在漫画里限时返场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是过来给主角通风报信的。 虽然果然没查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boss想要对他做什么似的，正在对他进行更细緻的调查。 「知道了。」 主角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可见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波本是在主角要准备去参加和法国队的比赛，也就是今天早上，在他要坐上举办方安排的车时，忽然给他发送暗号，把他引到隐秘处说话。 深肤色的少年面色沉沉，见他还要回到队伍里，拉住他劝道：「你在想什么，这种时候不跑还去打什么网球！」 「这时候离开，不正是证明有鬼吗，还可能牵连到你……波本，你不该来的。」 「况且。」 「你知道吗，我现在强的可怕，什么组织……」 他似笑非笑，明明表情嚣张至极，但眼神是无光的：「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波本见「真田鸠见」这样，更是觉得他抽动嘴角是在强颜欢笑，「我没有关系，这趟来找你，本就不打算再回到组织里了。」 他注视着少年的双眼，握住手臂的手也收紧：「我们一起走。」 主角微微摇头：「你来看一场比赛，就会明白我现在的选择了。」 「宽特罗……！」 第560页 波本还想说什么，但主角心意已决，他直接抽离了手臂往停在门口的巴士走去。 打网球到现在不知不觉就强大到能没什么感觉地战胜世界第一，什么黑衣组织，不如满场乱飞的特效。 就算那个男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带给他的冲击力，也不如「凤凰涅槃」的十分之一。 甚至都没法原地復活，一点boss的逼格都没有！ 漫画算是补全了现实里降谷零没看到他比赛的遗憾，此刻漫画里坐在黑泽阵位置上的，正是黑皮英俊青年。 vs法国队的比赛，相比之前几场难度有明显上升。 不像小组赛时对上的瑞士，由于赛制要求那三场出场人员不能重复，大家主要战力都被分散了。 真田鸠见也算是见识到了，全盛阵容的世界顶尖强队的实力，的确比想像中难对付一些，对面还是很有实力的，看下来跟他们队里选手水平似乎也都差不多。 两场先进行的双打，一胜一负。 关于出场顺序，他们这边算是只微调了出装，大部分沿用了昨天原本给阿拉梅侬玛的阵容，教练那边似乎对这场比赛还是挺有自信的。 出场前，真田鸠见语重心长地进行赛前动员：「安全第一。」 双打二的白石藏之介和君岛育斗，最后一盘抢七惜败，真田鸠见又安慰下场的队友：「没事，人没事就好。」 白石藏之介哭笑不得：「鸠见啊……」 他作为201宿舍的一员也算相熟了，另外两个人都这样称唿的情况下，他很顺利地跟着改了称唿。 「……」君岛育斗搭档不扶就服他，不是，他扶了下镜框，也无法就此进行交涉。 他们这对组合还挺新鲜的，感觉本届世界赛的双打就是在展示多种多样的双打组合。 双打一的两名选手，都来自他们立海大，毛利寿三郎和柳莲二，军师是作为顶替伤退的替补登场的。 真田鸠见是真没想到来了那么多人，还能不够换替补的。 另外就是忍足侑士和千石清纯，他们两个也被紧急叫过来，替换手臂有些吃不消的石田银和先前受了点轻伤的大石秀一郎。 高中组那边也有替补接替处刑人的位置。 [这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有个露脸的机会吧。]真田鸠见合理推测，[漫画里他们人气也挺高的。] 当然不每场都让最强完美阵容登场，多半还有培养人才的目的。 系统：[还有防止最高战力在前面被消耗。] 真田鸠见：[……] 居然感觉这最有可能是主要原因。 双打一扳回一城后。 单打三是刚从美国队回归的越前龙马的初赛，他的对手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普朗斯。 刚才双方比赛开始前的两方队员致意时，真田鸠见就想吐槽了：[他没看到我披髮还挺遗憾的？] 这场比赛无愧是重头戏，场面之宏大激烈，看场边不断消耗的球拍就可以得见一二。 不过真田鸠见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全场了，还能偶尔点评一两句，完美融入场外解说组。 除了最后那个红髮的小王子往场外跑，捞了个球拍又跑回去，用两个球拍回击越前龙马的光击球……虽然真田鸠见是看不太出来，他的「希望」和平等院凤凰与其他人的「毁灭」有啥不一样的。 听到旁边有人冒出一句「没用的，就算接下也算犯规失分，他……！」，真田鸠见终于绷不住了。 「原来同时用两个拍子算犯规啊……」真是好灵活的规定，他看向队里擅长双刀流的大曲龙次。 no.6的大曲龙次是个留小鬍子的长髮男子，持久力排名第一，经常跟真田鸠见打完比赛后，休息一场就能接第二场。 他反应了下，缓慢目移过来，发现对方真的在看自己：「……」 明明蓝发少年此刻什么都没说，他却能看出是什么意思，嘴唇上方没修理干净的胡茬动了动，道：「他把拍子叠起来了。」 真田鸠见认可点头：「嗯。」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这场比赛越前龙马虽然拿下了胜利，但也昏倒进了医院，真田鸠见第一时间下场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只是脱力后松了口气。 果然「主人公」福大命大，不是那么容易嗝屁的。 刚才比赛进行到半途，少年就被球意外击中昏倒过一次。 场上两人正打得惺惺相惜，普朗斯也没预料到越前龙马接球不及会被击倒，那力道不逊色于车撞的力量让真田鸠见顿时屏住唿吸，「医疗人员呢！！」 在他翻下场前，普朗斯已经翻过球场把越前龙马扶靠起来，喊得嗓音微哑：「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你给我睁开眼睛！」 越前龙马在场边长椅上躺了二十分钟，真田鸠见反覆检查确认，他硬接那球的胸口真的一根肋骨都没断。 不知道是不是又陷入了什么回忆充能，总之少年很快醒了过来，在能给他休整接受治疗的时限结束前。 越前龙马回到球场上后，比赛更加白热化了，他们身后分别出现了骑士和武士的虚影，真田鸠见已经对这个新设定逐渐习以为常了，跟平等院凤凰打球总能见到，他已经逐渐脱敏了。 不知道黑泽阵有没有看到，总之看漫画里的安室透是还有壁，只是他也不由惊讶，网球居然能把人打出去那么远吗？ 第561页 目送医护人员把躺着昏迷少年的担架抬下去，真田鸠见也是终于有点自己出名了的实感，因为他一上场就有大批观众唿喊起他的名字，伴随着让他嵴背发凉的女声尖叫。 「……」 系统播放鼓掌音效：[稳住了，没开面瘫模式，挺好的。] 真田鸠见：[……]虽然被夸了，但不是很开心。 他刚才是辅助医护人员救治队友，没有拿球拍，正要转身折回去取，他敏锐察觉背后有风声。 是一把拍子抛了过来，他抬手接住，侧回头看到是平等院凤凰。 的确到他出场了，原本如果按昨天的出场表，他应该和平等院凤凰一起打双打二的，是想彻底从阵势与实力上压倒对手。 本场他的位置换到了单打二，平等院凤凰单打一。 当前两方大比分2:1，如果他获胜这场比赛就能结束在这里了…… 真田鸠见牵起嘴角，朝众人抬了下手里的拍子，示意全都交给他，这就把胜利的桂冠赢下来，随后看向对面的对手——他面上表情不由僵住了。 什么玩意？ 他面对两排忍者打扮的蒙脸影分身，刚才的气势顿时破功：「？」 [不是，我走错片场了吗？] 系统：[……没有，他打的是忍术网球。] 第251章 「单打二的比赛正式开始！」 「由备受瞩目的超强新星真田鸠见vs法国代表队选手奥修瓦鲁·多隆！」 场外传来主持人激动的声音, 场内真田鸠见微麻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什么忍术网球……闹呢！ 不过考虑到已经有「海盗」、「天体」、「龙捲风摧毁网球场」，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元素, 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甚至没有感到太意外，只是比较奇怪对面一个外国人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是看了○影忍者吗？话说现在连载到哪了。 以及他很想知道, 网球和忍者这两个完全不搭噶的东西，又要怎么结合！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那两排忍者，尽管都逼真的像下一秒就能表演一个豪火球之术, 但没有一个是本尊, 它们都是没有灵魂的死物。 而真正的对手其实也已经入场了。 真田鸠见回眸看向身后的空地，那里的墙上没贴贊助商的gg, 看似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实际上细看还是能分辨出细微色差的。 并且……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一下, 提醒道：「手指, 漏出来了。」 「咳！」 一块与观众席下墙壁颜色相近的布被放下来, 对手尴尬笑着露出本体，真是好朴实无华的土法隐身术。 「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你好敏锐啊！」 真田鸠见瞥过场上那满满当当的「影分身」，「赶紧收起来吧，比赛要开始了。」 就在他还以为这些玩意能更加效率地原地消失，就像他们来时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时——虽然他们刚才注意力都在越前龙马身上, 但这边那么基数庞大的布置，怎么着也不至于完全没被察觉到吧！ 只见对面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的忍者, 陪笑着边一手搂一个「自己」, 往台下搬去。 「……」 真田鸠见也是这时才打破滤镜，辨认出对面的所有分身, 原来都是仿造出来的人偶。 [……我一时不知道吐槽什么。] 系统默默放上对手的资料：[……是挺抽象。] 这个叫多隆的选手资料不多，几个军师收集到的情报里，只知道也是初三生，并且是个特别有个性的选手。 看他头上抹额的图案都是网球拍的形状，的确非常有个性，好像四天宝寺那些个活跃气氛的喜剧角色，但是能作为三号种子法国队的正选，出场重要的单打二，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真田鸠见很有耐心地看着对面像勤劳的蜜蜂，把场地清空。 奥修瓦鲁·多隆的日文不太好，插几个法语单词加比划，谦让地主动把先选的机会让给了他，作为让他等待的道歉。 看出对方似乎格外中意先前摆影分身的场地，真田鸠见顺着他的意思选先发，多隆果然选了那半边，不知道有什么小算盘。 没感觉风向和太阳有什么影响，真田鸠见嘀咕着往地上弹了下球，调出对手的五维。 整体数值不算突出，总数刚过二十及格线，是国中生的优秀水平了。 力量方面略显薄弱，相对突出的是精神力，居然有达到6。 真田鸠见并没有小看对手，谨慎地瞥了眼下方技能栏，可是着实有不少，都能跟越前龙马他们一较高下了。 他用大约数值5的力量开球，确认对方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可以接下来后，就保持这个力道提升进攻速度，眨眼拿下发球局。 后面两球连球都没看清，多隆有被震撼到，咽了口唾沫略显紧张。 他也很快调整好状态，没有被对手的强大所挫败，马上展开了攻势。 真田鸠见回击发球后，看向多隆不由顿了一下，刚才那么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 他还以为是像开赛前那样，「忍者」又用块布把自己挡住了，但下一秒寻找对方藏身地的目光一凝，看到地面上的阴影。 真田鸠见勐抬头看到对方飞的好高、好高！ 「忍法·蜻蜓反击之术」——！ 对方这样喊着，勐得把这球叩下来。 第562页 远山金太郎也喜欢跳高高，打球时经常跟猴子一样满球场乱窜，动作比对面还要灵活一些，真田鸠见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面对这种下落后会增速的扣球，在球落地弹起后正常回击，由于球自带强烈旋转，容易不过网，或者是出界。 真田鸠见睁着死鱼眼，保险选择跟着起跳，在网球过网后不久，直接用扣杀的方式回击。 ——砰！ 网球落地后，多隆才落到地上，来不及保持平衡去追，球已经飞出场外了。 抱着黑头巾和口罩的小伙子不服输，「那这招呢！」 「忍法·增网之术」——！ 「让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球网的高度上，就会漏掉球了！」 真田鸠见见对方发完球后，突然改变了架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根绳子网后场拉，与此同时球场中央的白网凭空长出一大截！ 「…？」 真田鸠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刚挥出去的拍子微倾，让这球变成正常的上旋球，弧度并不夸张的擦着快有人高的白网飞过去。 无论面对什么球技都不露破绽的完美控球力，让网球精准落在底线上，而拉起球网的网球忍者根本没空接球！ 裁判宣布：「2：0！」 多隆不甘捶地：「……岂可修！你真的好厉害啊！」 「……？？？」 真田鸠见勐得咳嗽一声，视线惊魂未定地从长高的球网，移到高处的裁判身上。 ——不是，你真的不管管吗？ 他没听到裁判的任何质疑，好像这是龙捲风一样，再正常不过的网球比赛展开。 倒是先听到场外的弟弟先担忧出声：「兄长大人的感冒果然还没好全吗？」 「。」 真田鸠见唿吸不稳，颤抖的手按住胸口：[都睁开眼看看啊！我不信你们真的两眼空空！] 真的，每次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惊讶的时候，这什么网球都能冷不丁给他来这么一下，不搞什么赌上性命和生死，开始玩起抽象来了是吧？ 这是什么道具赛吗！？ 系统隔空顺气：[深唿吸、唿……吸……唿……] 真田鸠见按下飙升的血压，和中场休息时弦一郎伸过来摸他额头温度的手。 虽然对手很抽象，但这种程度的网球比赛，对他而言强度其实并不够看。 很快就以6：0拿下首盘胜利。 真田鸠见拨了下刘海，看向使出浑身解数的各种「忍术」，却一分都没有拿下，已经快要黔驴技穷的对手：「快点结束吧。」 这天杀的忍术网球他已经受够了！得亏没有什么水遁火遁手里剑。 对方的各种忍术网球都使出来了，还是无法从他手中得分。 马上第二盘的比分，也来到了5:0，只差最后一局，多隆就要被以被剃光头的模样结束本场比赛了，法国队也将遗憾止步于此。 一想到这，抹额下的眼睛不由红了，多隆跪倒在地泪洒球场。 「哈哈哈……我真的好没用……」 「……这十二年来，我每一天都没有松懈，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忍术的修炼中！」 「但是难道果然像在下这样的外国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一名忍者的吗？」 他自嘲又挫败的样子令人唏嘘，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真田鸠见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脸，「。」 他欲言又止，按按眉心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你是不是努力错了方向，你还记得自己现在所站立的，是网球比赛的舞台吗……？」 要忍术比拼去参加中忍考试啊！！ 而且真田鸠见能看出来他虽然表现得好像备受挫败，实际并没有忧伤的情绪，就还挺奇怪的，可能是想藉此博同情？ 听蓝发少年无比冷静，甚至有在吐槽他的声音，多隆还以为失败了。 他感慨着果然是能打败博格的男人，对方强大的精神力，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实力跟他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对方甚至很绅士地留手了，如果使出全力的话，他早就毫无胜算了！ 多隆抹抹眼泪正要爬起来，结果下一秒，却看到蓝发少年无奈地嘆了口气，换场地的功夫走到这边半场，朝他伸出了手。 「掉什么眼泪，站起来，比赛还没结束呢。」 真田鸠见命令的口吻搭配沉着的表情，让人不由照他说的做，多隆刚把手放到那只手上，就被他甚至没怎么用力似的动作带了起来。 多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阿里嘎多……youre so manly.」 「哼。」 真田鸠见看似不甚在意地走向发球位置。 系统：[……] 真田鸠见跟脑内系统争辩着自己真没有多高兴，从兜里摸出一个球，抛球挥拍，打向已经准备好的对手那边，却在完成的剎那动作停顿。 因为他手慢了半拍，所以和预想中网球与球拍接触的位置有些不同。 网球擦到了网，没有过去。 这会对方并没有用什么增网之术，算他发球失误。 真田鸠见前面为了搞懂那什么增网之术违不违规，还特地打中了一球，发现算对面故意影响比赛不计入，才算心理平衡了一些。 发球失误的真田鸠见，费解地看着手里的拍子，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刚才虽然的确跟系统说着话，注意力不算集中，但长久以来形成的肌肉记忆，是绝对不会让他出现这种低级失误的。 第563页 正式比赛都配备了球童，在对方捡掉场上的网球后，真田鸠见往地上弹球熟悉手感，才试探着打出第二球。 啪！ 哒…哒哒…… 网球又一次被球网挡住了。 听迟疑的声音裁判也有点惊讶：「……双发失误！……fifteen-love！」 场外切原赤也按住扶手：「怎么会，前辈的控球力应该不会犯这种失误啊！」 的确，又不像他能连续发球打到他后脑勺。 记仇的真田鸠见又念叨了一遍，活动了一下胳膊，倒不是他对自己有多自信，主要是这不正常的感觉真的多半是对手造成的。 双发失误丢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极罕见的情况。 真田鸠见看着不知道做了什么的对手，再度尝试发球，这次选用削球的方式，可球虽然过网了，却没有落在有效发球区内。 德川和也眉心皱了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田鸠见就好像突然变成了，还无法熟练掌握髮球技术的新手。 第四次，只见他干脆换了条胳膊，在众人惊嘆他居然用左手也可以吗时，那姿势标准的发球动作结束后，网球依然水灵灵地落在有效区外。 「……双发失误，thirty-love！」 「双发失误……forty-love！」 「双发失误！……奥修瓦鲁·多隆拿下此局，比分1：5！」 最后裁判好像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挥失常了，一定是为了不过分打击对手，让对方失去自信心放弃网球，这样让比分不要太难看！ 真田鸠见：「……」 对上裁判目光的他移开眼，确信自己应该是没有想要放水的。 但这球就是怎么打也不能得分，手感别扭的要命，哪怕他提升力量想用物理破局，也除了让球场凹陷小坑外，无法有效发球。 对手多隆也有些意料之外，因为真田鸠见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动摇，被他影响的样子，于是他也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给他让了一分。 果然是个像传闻中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啊，多隆感动地想着。 关于在完全一边倒的比赛中，真田鸠见突然丢掉了自己的发球局，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观众席上也是起了议论声。 大家也是认为对方演技出色，努力不太突兀地让分给对手，只是这项运动不同于桌球，一小分还好……「让一局果然还是有点太明显了啦！」 黑泽阵听到旁边的人有条理地分析起来，「……」 他目光定在忍者打扮的法国队选手身上，判断这应该并不是正式的网球项目。 轮到多隆的发球局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真田鸠见刚才好像不是放水。 他的回球居然也出现了失误！ 「奥修瓦鲁·多隆拿下此局，比分2：5！」 裁判宣布中场休息。 多隆还有点没实感，看着那边明明看上去心态不曾动摇的真田鸠见，震惊过后试探性从网球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摆在了长椅上。 真田鸠见确信自己中了debuff，这个对手比想像中难搞，他正想着一会闭上眼试试如何破解，就像天衣无缝之光一样，不看到对手就能缓解大部分负面效果。 他走向自己放网球包的地方，想换一副拍子转换一下状态，余光瞥到对面的多隆旁边，放着什么突兀的东西。 定睛看去，那赫然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游戏光碟！为什么会像陷阱一样，摆着这样一个东西啊！ 切原赤也已经被勾的完全移不开眼了：「是我进u-17合宿前就超期待的xxxp2！！」 [对啊！还是联名典藏款的xxxp2！！] 真田鸠见已经双腿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走了！ 电子音为他过于激动的反应略显茫然，玩过未来那么多游戏的宿主，不至于跟饿了三天的狼闻到肉味似的啊：[况且你不是在五条悟那已经玩过了吗？] [……是啊，可是好诱人，而且这个好像是限定款的哎！] 真田鸠见走到多隆面前搭话：「全球限量200个，你怎么抢到的？」 多隆不好意思挠头，这进展实在是顺利的叫他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对了！」 他把这个送到真田鸠见面前：「谢谢你刚才鼓励我，我抢到了两部，送你一个当礼物。」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世上哪来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对劲，别接……！] [你想要我给你买十个！] [喂！] 真田鸠见已经接过道谢，来回打量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见他完全被蛊住了，系统感觉宿主现在非常不对劲，完全在对手的节奏里。 就像同步率过高接触不良一样，完全听不进它的声音。 队友们也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如果这会有手柄主机显示器，说不定就要开拆玩起来，还跟对手相处融洽的样子！ 「鸠见他平时，倒也没有那么沉迷游戏吧……」幸村精市有些担忧地看着蓝发少年，又看向对面的选手休息区。 法国队那边的选手们，显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有人沉吟着：「终于开始了吗？」 一路平推到第二盘的5：0，就算相信队友，他们原本也都不抱希望了，毕竟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接连战胜顶尖职业选手的强者，还不是现在的多隆可以战胜的。 结果本可以用实力直接结束比赛的真田鸠见，一脚踩进了陷阱里。 第564页 那边大曲龙次好像对多隆的手段有所了解，面色有些不好，念出一个陌生的词彙：「……是五车之术，麻烦了。」 场外解说虽迟但到。 虽然有个相近的汉语成语，叫「五车之书」，其释义是形容博览群书，学识渊博。 但球技的「五车之术」好像跟它关系不大，被描述为：「一种巧妙操纵对手喜怒哀乐和内心情感的心理战术」。 别看解说多么深奥，实际简单把它当成精神攻击的一种就可以了，放下游戏，感觉自己勉强清醒一些的真田鸠见换拍上场。 没想到对面看上去搞笑又无害，居然那么危险！ 多隆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成功的，他一度以为不会起什么效果，或者被直接看穿。 五车之术的每一车，效果是可以叠加的，看对手现在的状态……像是前四车都中招了。 先前接不住的球，多隆发现他都能接住了，真田鸠见居然像是非常动摇的样子！ 喜车，通过给予对手褒奖和夸赞，创造可乘之机。 怒车，激怒对手，使其失去冷静。 哀车，让对手哀伤，诱寻同情。 乐车，勾起对手的兴趣，给他送礼。 说真的，在真田鸠见轻易被一部游戏勾走前，多隆都没发现自己有控住对方。 因为这个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外显的感情，他前面夸他网球，对方作为打败过博格和阿玛迪斯的天才，当然听多了褒奖，喜车应该不起效果。 他想用那些夸张的忍术网球，试图激怒对方，让喜欢打直球的对方不喜。 似乎是有影响到对方情绪，怒车虽然中了，但对方极其迅速的控制住了情绪。 哀车，多隆原本以为也失败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心软拉他起来。 虽然不知道「喜」何时上的车，总之现在喜怒哀乐已经齐了，多方叠加下真田鸠见被影响了状态，无法发挥出原本的水平。 种岛修二摸下巴：「喜怒哀乐……还差一车吧？」 大曲龙次看着场上意外容易被影响的真田鸠见，他记得教练们关于对方精神力的强度，评价都很高。 难道说，是故意中招，想从正面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方吗？ 倒是很符合他们真田兄弟正直的个性。 「还有最后那一车……」 大曲龙次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地坐着，知晓真田鸠见实力的他还是很乐观的：「我不认为多隆有机会使用出来。」 毕竟—— 不行，实力差距太大了！！ 多隆奋力回击打过来的网球，看到对面闭上眼睛的蓝发少年，极快的速度适应调整，屏息凝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网球上！ 刚才的乐车似乎完全不起效，回过味来发现自己中招的少年，打的更凶了！ 这一球打的他手臂发麻，要回击网球就拼尽全力了，根本没有再多余力和机会，使出忍术网球！ 而且—— 多隆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来，要如何让最后一车生效，对方看上去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最后一车：「恐车」。 勾起恐惧的回忆，挫败对手的意志。 「。」 闭眼打球，竖起耳朵努力只辨别网球位置的真田鸠见，也听到了场外队友的解说词，并且同样非常崩溃：[话不要说一半啊！] 倒是讲出来好让他有个防备啊！ 主动遮蔽视觉后，听觉总是容易格外敏锐，放大周遭的每一次细微的风动。 他先听到了对面双手握拍，把球抽回来的对手，欲哭无泪的声音。 「居然还能打出这样的网球！！——你还是人吗！！？」 ——你还是人吗—— ——还是人吗—— ——是人吗—— ——人吗—— ——人—— 却见正欲去接球的少年身形一顿。 【66.6%】 好傢伙，小数点都给干出来了！ [666。] 系统看着瞬间飈红的同步率，确信这傢伙现在已经失控，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网球落在地上，飞出场外又弹了一会才停下。 多隆喘息着正要应对下一波勐烈的攻势，却发现网球没有被打回来，剧烈运动叫他有点缺氧，他恍惚地看向忽然静止在原地的真田鸠见。 裁判宣布比分：「fifteen-l…」 「呵…」 场上忽然响起一声轻笑，明明不是多响的声音，却带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叫人不由卡了声看去。 像有无数根触手，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去直视那不可名状之存在。 有第六感敏锐的，脑内神经疯狂预警着危险，但他们的感官与操控身体的部分被切割了一般，无法做出响应。 只见声音来源是场上的真田鸠见，他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啊、看你干的好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的蓝发少年，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缓慢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对手，面上笑容愈深：「我一般不那么容易被影响情绪的。」 像是嵌在他脸上的，过于深刻到了像要割开他整张脸的笑容，是携带着多么真实又剧烈的，如滔天巨浪要将人拍入海底的情绪！ 太过极端的，往往也意味着失常、失控，无论是什么都容易让人感到不适和惧意。 第565页 「额……」 多隆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像只被天敌缠住的田鼠，而真田鸠见正在沖他吐蛇信子！ 啊啊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好吓人！！！ 只见对面那个刚才还很正常的少年，忽然像变成了愉悦犯，情绪大开大合，又瞬间收敛自己刚才有「一」点神经质的一面。 取而代之的，是他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表情，由于这表情实在是太柔和了，仿佛自带神性的怜悯，与上一秒的他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使人感到错乱。 看啊，他就在不远处的对方，仍在浅笑地望着这边。 所以大脑背叛了主人，自己怀疑起视神经，刚才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蓝发少年极尽温柔地浅笑着，那厚度正好的嘴唇，唇角弯起的弧度，仿若舀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让自他口齿脱出的话，也自带清冽甜味。 「好想把你这张遮遮掩掩的脸，连着面罩一块撕下来看看。」 日语不太好的多隆，一时间有些错乱，以为自己幻听了，被冷汗浸透衣服的他要哭不笑地回答：「谢、谢谢……？」 法国队那边刚才还无障碍沟通，这会又听不懂觉醒的真田鸠见的话了，和场外观众一起没什么反应，只是奇怪真田鸠见突然怎么了。 而日本队这边，众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已经可以凑一块调色盘了。 「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入江奏多倒吸一口凉气，旁边德川和也和鬼十次郎，亦是瞳孔微颤。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真田鸠见，好像不是放狠话，而是真的要把对手怎么样！ 那种疑似杀气的微妙氛围，叫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平等院凤凰：「……」 真田弦一郎喉结滑动了一下：「兄长大人他……」 切原赤也勉强控制住抖出残影的腿，让它们焊在原地，顽强地进行着解说的工作：「遭了，前辈被激怒了……上一个让前辈如此失态的人……」 种岛修二垂下冷汗，艰难接话：「…坟头草两米高了？」 看那天真田鸠见放倒亚久津仁的身手，的确像是能做那种事。 「哦，那倒没有。」 切原赤也抖着声音，意味深长地回忆道：「那是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前辈对上了觉醒天衣无缝的越前龙马，不过你们放心，前辈一般不会把杀戮带到球场上。」 「他一般有仇都是线下报的，像什么挑事的混混，欲除他而后快的杀手，前辈都没放进眼里过，连他的小弟的那关都过不了的杂碎罢了！」 场上传来弹网球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节奏声，像极了在磨刀。 背对这边的少年，清越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好可惜，规则里不能在这里除掉你。」 切原赤也卡壳一下，看着场上气势可怕到不太敢认的蓝发少年，也有些不确定：「但是前辈那么生气，这样失控，我、我也是头一次见……」 真田鸠见用爽朗如常，甚至更加温柔的语气，说着完全不相符的话。 「那就陪我玩玩吧，再从我手中输掉一球，我就折断你一根骨头。」 立海大众人都有些垂汗，丸井文太口香糖忘了咀嚼，还差点咽下去。 「鸠、鸠见啊……」 真田鸠见停止了抛球，几乎随着他动作的停止，所有人的唿吸都不由屏住了。 他宽容地说：「哪几根骨头，你可以自己选。」 仁王雅治和柳莲二一个捂眼一个捂嘴，沉重又缓慢地唿出一口气。 「……」 真田鸠见朝对手微微笑了笑，「别害怕。」 迹部景吾抹了把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喂，真田，你哥他这是……」 真田弦一郎眼神是发直的，条件反射似的给出回答：「……兄长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迹部景吾：「……餵。」 真田鸠见甚至体贴地给对手提出建议：「正常人体共有206块骨头，只要选不那么重要的骨头就可以了，比如，躯干骨中的某几根，摘掉也可以存活的肋骨。」 「你甚至依然可以继续你所热爱的……忍术网球运动。」他循循善诱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甜味。 他们都能看出来，真田鸠见现在状态不对劲，就像切原赤也的恶魔化一样，失控起来居然那么可怕。 平等院凤凰注视着场上平静而疯狂的人，道：「难道说，他制定规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对手？」 「当然，相对应的，如果你拿下这局比赛，我也让你打断几根骨头……」 「很公平，对吧？」蓝发少年弯眼笑起来。 远处观众席上。 通过同步的大屏幕，读出少年唇语的黑衣男子：「……」 场上少年忽然停止发球的准备，朝网前走去，示意对手也走过来，伸出手与自己相触。 「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缔结「束缚」，违反的人将会受到天惩哦。」 教练位置上的三船入道，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地喝着酒，此刻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刚才说话的海带头：「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切原赤也：「虽然表面上的身份，是协助警方破案的——」 「。」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打断：「鸠见他……只是普通的中二病。」 切原赤也惊讶地反驳：「什么啊，前辈上次不是亲口——」 第566页 「是中二病。」 「可、」 幸村精市含笑看过来：「赤也入戏也很深呢？」 切原赤也缩回脖子，恨不得找个缝躲进去，多想刚才顶嘴的不是自己：「……欸、啊……啊哈哈哈，对！我刚才开玩笑的！！！前辈和我都是中二病！！」 三船入道：「……」 对面的奥修瓦鲁·多隆，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说什么也不肯上前握手，脑袋甩得比陀螺还快：「不、不了！求你了快发、发球吧！！」 裁判也提醒面色微沉的真田鸠见：「请尽快发球。」 「啧。」 真田鸠见无聊地走回后场，抛球挥拍。 系统吧嗒抽菸：[……] 它已经可以预见到，宿主清醒后会有多么社死了。 第252章 「forty-fifteen！」 真田鸠见像是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 不再配合对手，多隆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攻势，甚至连球都没摸到, 眨眼就丢了三分。 砰——！ 轰飞出去的网球将地面砸出凹陷，像炮弹一样带起滚滚浓烟。 只要再丢一分，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奥修瓦鲁·多隆看向休息区的队友们, 实在是不想就这样输掉，辜负他们的信赖！ 今年还是国三生的他，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 又怎么能让单打一的队内主将加缪都没能没出场就结束！ 他攥紧了球拍, 听到心脏在剧烈跳动，虽然远在家乡的婆婆禁止他使用, 但是如果唤醒封印在他体内的力量，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忍者打扮的多隆一咬牙, 忽然把球拍夹到臂弯里, 腾出双手开始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法国队那边的几人脸色微变：「！」 「。」 比赛就要结束了, 对面却似乎还藏有什么后手，嘀咕着「只能使用那个了……」, 而后突然开始结印。 这场比赛的画风愈发抽象了起来，这做法的架势和周身升腾起的黑色……「能量」，看得性情大变的蓝发少年乐出了声。 似是觉得新鲜极了，他跟着把球拍夹在臂弯里, 腾出了双手。 「是你先起的头哦。」 真田鸠见嘴角不断扩大的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扭曲, 他也把两只手缓慢交叠在一起, 辨认出他这一动作是什么招式的前摇，这边队友们也纷纷神色异样。 「……」 「呜哇！前辈完全被同化成忍者了——」 「什么鬼啦, 这是——」 「是真田鸠见的异次元领域——「自闭圆顿裹」！！」 [。] 在场唯一正面领教过这一招的平等院凤凰，瞳孔勐得颤动了一下，立即从位子上站起来：「快住手，你要杀了他吗！」 「。」 被触动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真田鸠见运转中的咒力卡顿，回首瞥过去一眼。 下一秒，只见动作更快的是法国队那边的人。利奥波德·加缪在察觉队员想做什么的第一时间，就果断闯入赛场，讳莫如深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到现在才勉强赢下两局，就算奥修瓦鲁·多隆使用那个，也并没有多少胜算。 加缪朝对面的蓝发少年微微颔首的礼貌动作，看来他刚才也没听懂真田鸠见在说什么。 「裁判，我们弃权。」 这场一触即发的，仿佛要射线对喷的危险较量被紧急叫停了。 高处的裁判回过神来，恍惚举手宣布：「比…比赛结束……」 「由于法国队主动放弃这一场比赛，最后获胜的是真田鸠见！」 当前大比分3：1，他们战胜了法国队，本场四强比赛全部结束，按理说也该脱离战斗状态了——但真田鸠见中的负面状态影响还在，同步率依然在百分之六七十左右徘徊。 听到裁判报分的他有片刻清醒，勉强压下同步率。 [……给五条悟打电话！] 只见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真田鸠见，忽然到达极限般，吃力地用球拍支撑住自己，单膝跪倒在地上。 他指节发白的手用力抓住胸口衣服，喘息声异常艰难，像和什么东西抢夺着空气。 场外有不少人惊唿着跑过来，为首一人就要扶住他的肩膀：「兄长！！！」 「离我远点！！」 忍受着什么的蓝发少年，背对这边低埋着头，厉声呵止。 从没被兄长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听从止步，惊魂未定地停在几步外不知所措：「可是……兄长大人你现在……」 看上去很痛苦啊！ 真田鸠见头埋地更低了，意志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另一部分在侵蚀掌控他认知行为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留给众人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又一次出声叫停的气息声也弱下去。 「都……离我远点……」 [他赶过来至少要十多个小时，而且并不能帮到你什么。]系统表示有它在身边不用担心。 虽然电子音像信号不良一样断断续续，但真田鸠见还是听清了，于是他放松下来的同时不禁失笑：[终于突破底层代码了？]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 宿主没有了回应，像海上泡沫被晒破，发出咕噜噜的细微爆破声，系统能抓取到的心音再度变得驳杂混乱，并且很快重新清晰。 第567页 只不过说的话吗—— [呵…你可真爱多管闲事，把这烦人的音乐停下。] 它停止播放「never gonna give you up↑never gonna let you down↓……」，无奈地嘆了口气，取代了宿主身体的控制权。 裁判也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人，忽然就好像犯了什么重疾，匆忙从裁判椅上下来并且惊唿：「医疗队呢！真田选手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还飘在空气中，下一秒，痛苦跪倒的人丝滑地站了起来：「我很好。」 裁判剩下的半截声音卡在嗓子里：「……」 只见「真田鸠见」突然没事人一样起身，没有丝毫情绪外显，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自然朝另一侧球场走去。 幸村精市也正走向球场，留意到此刻的他有一丝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明明外型没有丝毫区别，但就是不太一样。 尤其那神情，过分冷淡到多了一丝…… 非人感？ 蓝发少年轻轻拂开欲要搀扶自己的真田弦一郎，走向还停在场地上的茫然对手，多隆不确定他刚才是怎么了，加上比赛后期的恐怖发言，叫他还有些心慌慌。 「给我解除「五车之术」。」只听到「真田鸠见」如是说。 多隆：「欸？」 他的迷茫不似作伪，隔着头套困惑挠头，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加缪，怀疑自己没听懂刚才这句日语。 不用明显设定上更加没掌握这门语言的法国青年困扰，只听蓝发少年用无比标准的法语重复上文。 加缪对他的全才感到惊讶，眨了下浅色的睫毛，思索听他话语的熟练程度，应该是没有用错词：「多隆的五车之术，并非是什么特殊球技，只是一种单纯的心理战术……」 「真田鸠见」平静直视过来，听到宿主迴光返照的骂骂咧咧：[屁！那技能列表里的是什么——] [……] 宿主的精神力目前虽然来到了5，但经验硬堆上去的数值，底子终究是薄弱的，因此他在网球精神攻击这方面抗性很差。 这多隆的能力真是好生危险，暂时没法压低同步率復原，系统只能先操控宿主离开，像突然又切换了冷酷的新人设，拒绝其他人的跟随。 把宿主开进一个空休息室停下，单靠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復，系统只能尝试外力介入治疗。 它迅速编程，像清理软体内存一样刷新了一下宿主，帮他模煳了那段记忆。 效果是挺不错的，宿主的同步率果然迅速降低，让他恢復到平时正常的一个精神状态，但下一秒…… 真田鸠见爽朗的表情刚重新出现在脸上，又立马凝固住了，才退回到10%以下的数字，随着他又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变成99.9%乱码。 系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 它堵住不存在的耳朵再度刷新。 下一秒全世界都清静了，可惜没安静几秒：[救命！！！我都说了些什么——] 恶役的一面如此全方位展示，这不是坐实切原赤也那傢伙的谣言了吗！ [。] 再度刷新。 如此循环往復十数次，同步率终于维持在一个不那么危险，不会影响真田鸠见行为逻辑的区间。 感觉系统又要惯性涮自己一次，他捂住眩晕的脑袋，重新接管自己的躯体：[……够了，够了，我清醒了！] 他现在大概还记得自己刚才同步率失控，做了很多ooc的事，但由于记忆太模煳，不确定自己到底干了啥，所以整体更多的是惆怅。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这会很需要借酒消愁，只想要去酒吧一个人大醉一场，系统无情提醒他现在是未成年进不去，「。」 他又不禁好奇刚才究竟干了什么，让系统能破格做这种事——恍惚回忆起刚才的一个片段，他按住自己一个仰卧起坐的小心脏：[！！直接给我删了多好…！] 系统目视他就这样不时刺挠自己一下：[坚强。] 真田鸠见拐去隔壁卫生间洗了把脸，想去可抽菸区域来一根，刚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他现在没有心情跟对方虚与委蛇，想要直接从那人身边路过。 黑衣银髮的男人，在少年即将与他擦肩错过时，笃定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宽特罗。」 「…」 真田鸠见麻木地回头，对上跟自己拉拉扯扯的男人的眼睛，发现他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太像而口误叫错了。 黑泽阵对网球和下面进行的这场，娱乐性质更重的比赛，丝毫不感兴趣，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少年，那个跟宽特罗相像到好似共用一张脸的人。 他和宽特罗除了外貌，也几乎找不出其他相似的地方。 尝试奔跑挥拍的少年，有支持在意他的同伴和教练，还有周围的很多人，也都在唿喊他的名字。 球场上的他是那样的瞩目，自信的恣意笑容，尽显独属少年的不羁。 和若是不去管他，总是沉默地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存在感近乎于零的宽特罗截然相反，他们虽然长得很像，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黑泽阵知道要想将这样一个自小在光明面长大的少年，拘在自己身边，让他心甘情愿地接替宽特罗不会容易，而之后突然的转折，足够令他也感到意外。 第568页 真田鸠见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不只是发言内容危险，他就像是什么恶意集合体，哪怕矛头不对向这边，也有杀手的第六感在提醒他，再往前就是危险的境地。 谁能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他笑着用调侃天气的语气，说着要人自己选择用哪把刀子捅自己的话，到这个时候，黑泽阵也只是考虑要如何更变手段以达成目的…… 这可能比单纯的将无害的小白花拖下泥潭困难，因为场上的少年，叫他也觉得棘手。 然后这场稀奇古怪的比赛结束了。 那少年跟着痛苦地倒了下去，黑泽阵隔着大半个观众席，凝望他像是在忍耐什么的背影，很多人跑了过去，被他呵退。 而后那个重新站起来的…… 不。 他绝对不会认错。 黑泽阵立刻起身，瞳孔缩成一点，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于是在那人避开视线离场时，他无视旁边还想搭话的观众，迅速地追了上去。 再到现在，他一把拉住仍旧开着面瘫模式，才控制住不哭出来的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斜睨他过去一眼，一个「滚」字，刚在舌尖滚了一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跟着呆滞在原地。 也算是被琴酒给吓醒了，他终于从debuff中彻底清醒过来，刚刚回归初始值的同步率，却不由往上又跳了一点。 真相只有一个！ 现在想来以前很多次，不是一次两次……真田鸠见默默回忆清点起这周目与这个男人，两只手能数过来的几次相遇： 首先他主动找去对方的酒店，借用对方入梦的那次，由于对方全程睡着没睁眼不算。 第一次，游轮上他们统共见了三面。 他伪装成侍应生，被来接触组织高层的黑泽阵拉住。 里世界的晚宴上，无事发生。 黑泽阵怅然若失地问「守夜人」：「你是谁？」 第二次，对美国西海岸的比赛，对方接了来暗杀某个贊助商的活，赛后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接触的离开了。 第三次，轻井泽烟花大会，路过偶遇被不法分子针对的他，无事发生。 第四次，在沖绳有几回见面。 在送走天内理子他们的机场里，黑泽阵冲动地拉住了，易容成普通市民的他。 之后酒店里回去收拾东西的「盘星教董事」，偶遇出门的对待，无事发生。 第五次，前两天在墨尔本的警局，原本不在意他这张脸的男人，忽然改变了主意。那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脸，开启面瘫模式被他看到。 …… 真田鸠见发现了华点。 每一次琴酒ooc，都是他开启面瘫模式的时候。 他决定尝试一下，当前控制了其他变量，他小心地将意识，悬停在上方「面瘫模式」的关开上，按下去的下一秒，男人松开了他的手腕。 「。」 系统：[。] 真田鸠见骂骂咧咧：[……让他和面瘫模式锁死吧！！！] 第253章 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原来癥结在这里！！！ 真田鸠见之前还嘀咕呢, 以自己精湛的演技，怎么可能被接二连三的认出来。 他都快以为是这个男人对「宽特罗」，有像酒厂雷达之类的玩意了, 结果感情这傢伙是靠「面瘫模式」认的人啊！ 真田鸠见睁着死鱼眼，默默遵循着控制变量的科学实验标准，在保持面部肌肉不活动的前提下, 再次打开了面瘫模式。 于是非常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不消一息时间里，冷峻的银髮男人神情短暂的卡顿中，似乎进行了不少心理挣扎, 他松开的手还没下落到最低点, 就又往前伸了过来，强硬地扣住了对面少年的手腕。 「。」 真田鸠见与拧眉深深望着自己的黑泽阵对视, 又把面瘫模式给关了。 银髮男人迟疑了一下，收紧的指节缓缓松开。 真田鸠见又打开了面瘫模式。 银髮男人皱了下眉, 手上施加力道。 真田鸠见又…… 系统：[……好玩吗？] 真田鸠见关掉面瘫模式, 淡定颔首：[还可以。] 他这一会关一会开的, 银髮杀手眼神随之一会清澈一会重新竖起冷酷的冰墙，最后忽然按住太阳穴, 用力晃了下头。 似乎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想要清醒一些。 黑泽阵再度垂眸看清对面的人时，那张相似的脸上，是能常在宽特罗脸上找到的面无表情, 但细看这个人分明是真田鸠见，跟那个人并没有神似之处。 他刚才为什么会笃信这个人就是宽特罗？ 这不是他第一次幻视见到那个人, 黑泽阵按在穴位上的指腹画圈揉压, 想要理顺交错纠缠的什么脉络，刚才那种错乱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 生的实在是太像了。 盯着真田鸠见的脸又看了一会，他忽然后退一步，转身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连灯光投下的影子也一併消失，真田鸠见这会也懒得探究这个男人的行为逻辑，继续往前走去。 另一边医院里。 被紧急送进去的越前龙马没躺多久，就从病床上转醒过来。 他扯开胸前贴着的各种监测生命体徵的东西，又从血氧饱和度仪中解救出自己的手指，滚圆的猫眼吃惊地看着这些东西。 第569页 「……太夸张了吧？」 医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进来，责怪他擅作主张的行为，检查一遍后确认他身体无碍了，这才肯放人。 见被他摆弄完的少年一脸古怪，他也不由感慨两句：「主办方今年真是格外关注选手们的身体健康，现场医疗队都扩充了十倍，都是专业经验丰富的医生！」 「欸…这样吗。」 越前龙马刚推开病房门，就看到靠在长廊里刚才比赛的对手。 他和弗朗斯进行了传统的回顾比赛，展望未来的环节，而后就返回赛场去了。 刚背着网球包归队，他就发现众人有些奇怪。 德川和也关心道：「已经没事了吗？」 「嗯，那个人呢？」 越前龙马收收下巴问，看大屏幕上的比分他们不是赢了吗，怎么反应都怪里怪气的，没什么获胜的喜悦，也都没在庆祝？ 尤其在他问到单打二的选手去哪了时，一个个的都息了声，目光有些飘忽。 真田弦一郎疑似在转移话题，瞧上去最是神不守舍：「到回去的时候了。」 越前龙马困惑地眨了一下漂亮的琥珀金色眼睛，发现队伍里还少了一两个人，那边平等院凤凰起身领队离开：「不用继续等他们了，斋藤教练会把人带回来。」 越前龙马感觉自己这一晕，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见他实在好奇的紧，迹部景吾罕见不太华丽地咳嗽一声：「你之后……看了比赛录像就知道了……」 中二病…… 真的只是中二病吗，那傢伙被激怒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不太放心找过来的斋藤和幸村他们两个，终于在一个安全通道后面的楼梯里，找到了阴暗种蘑菇的某人。 那人坐在台阶尽头，正对着锁链封住的地下室外，指尖亮起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 察觉到脚步声的靠近，他背对这边缓缓吐出一口气。 「让我一个人静静，别在这唿吸我的二手菸。」 「……」 「……」 系统：[……] 虽然琴酒刚才吓这么一跳起到转移注意力的效果，让同步率已经趋于稳定，但可以看出宿主被打击的不轻，连被队友撞见抽华子都无所谓了。 第254章 由于宿主又一次陷入了自闭, 本章主视角由系统暂代。 【3：45】 提醒找了个角落种蘑菇的宿主查看漫画。 最新一话内容量巨大，其最令人震撼的点就在于——它居然是与几乎现实一比一復刻的。 漫画中的主角在与法国队多隆的比赛中，也中招了「五车之术」, 并瞬间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连说出的话都一般无二，断句都不带改的。 宿主此前只在一场比赛中同步率失控, 那就是之前全国大赛时，跟越前龙马的决赛。 那次比赛中，面对裂开的网球和「天衣无缝之极限」, 漫画主角也有类似的崩溃反应, 但是不太突兀，因为没有那么多话, 只是像单纯被气笑了。 但今天的比赛里…… 【哈哈哈……啊、看你干的好事】 【连着面罩一块撕下来】 【再从我手中输掉一球，我就折断你一根骨头】 ……这显然不只是被打击重了能解释的。 漫画里的宽特罗之前有过过去的剧情展示, 是像补全的过去里一样, 那个男人所钟爱的面瘫模式！而这里的语气和神态, 分明更像是「真人」！ [不是……我人设也ooc了吧？] 像精分了一样！ 而且幸村这是在说什么啊！！ 好像发现了他是「杀手」，有意帮他隐瞒一样！ [现实里……] 幸村好像也说了什么, 宿主有些记不清这被模煳的部分。 系统遗憾道：[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改。] [。] 【4：03】 提醒宿主有人靠近，最好换个墙角窝着，或者布一个帐。 【4：04】 宿主不在服务区。 他的同步率虽然稳定住了，仅在个位数来回浮动, 但精神上遭受到的冲击显然余波未平。 很快有两对脚步声进入安全通道靠近，是幸村精市和斋藤至。 听到他拒绝交流赶人的话, 两人都没有离开, 反而走上前来。 幸村精市蹲到宿主的面前，对上他略显疲惫的表情, 不贊同地看着他，在他又把菸嘴往唇边送时，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 「你也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 幸村取走他指缝间的烟，想要掐灭时才发现，这是做成普通香菸外形的电子菸，不过电子菸虽不含焦油，也仍有其他多种致癌物质。 「别抽了，好吗。」 幸村精市抬眼看过来时，日头正巧偏移到，能让光芒穿过高处窗口的角度，于是一束温和璀璨的映入他蓝紫色的瞳孔，与他眼中忧虑的情绪融化在一起，呈现一种通透的脆弱感。 鸢紫发的少年注视坐在台阶上少年的眼睛，将手轻轻搭在他膝盖上，温声劝说着：「有什么无法排解的，都可以跟我说，鸠见。」 被这样一双略显忧郁的眸子凝望，是个人都狠不下心来拒绝，宿主喉间微有阻塞感。 「我……」 他似有什么压在心底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又被咽了下去。 「是啊，确保选手的心理健康，也精神教练工作的一部分。」 第570页 斋藤至跟着微笑说，鼓励他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承担，说着身材高大的他矮身也把手，放在宿主肩上拍了拍。 宿主愣愣看过去，对上他的眯眯眼瞬间清醒，「我能有什么心事。」 他起身从幸村指尖抽回电子菸，迅速揣回兜里，甚至自暴自弃般说：「我只是个普通的中二病。」 斋藤至有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幸村精市微微拧了下眉，又有些惊讶他听到了，最后无奈嘆气：「……」 系统贴心提示：[一般中二病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中二病的。] [。] 宿主迅速地进行了一个，把电子菸藏进仓库的小动作…… 宝贝什么呢，没人跟他抢。 【4：45】 宿主随二人返回海外集训营区。 当晚宿主早早睡下，躲进了过去的梦境中，拒绝面对队友们。 …… 次日。 海外营地的日常生活，和东京郊区略有不同，省去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而将重点放在维持选手们的水平和状态上。 当然这是对一般的运动员而言，他们打玄幻网球的会自己摸索升级。 比如迹部景吾就掌握一项场面贼炫酷的大威力发球。 【9：00】 大厅休息区有人在谈话。 「真田，你哥昨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也就没再出来出来过……」 「……」 「喂喂，茶溢出来了！」 「！！我实在是太松懈了！」 「早，你哥哥还没起床吗？」 越前龙马路过又问了一遍，于是刚回神的真田弦一郎又一次把茶倒在了桌面上，而后手忙脚乱地收拾。 旁边的丸井文太嘴角抽搐：「我说副部长，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去看一眼怎么样？」 虽然幸村那样打圆场了，但是相处下来谁都能看出来，那个人实际很符合真田家的刻板印象，甚至略显老成，还有点大男子主义。 当时明显是有点不对劲！ 越前龙马仰头喝牛奶，由于营地里没有他喜欢的那款饮料，这段时间只能将就一下了，他奇怪地看着围在一起讨论要去看真田鸠见的几个人。 他看了柳莲二他们备份来的比赛录像，由于没录到声音，因此也没看出什么。 真田鸠见只是最后几球打的凶了些，而且在最后一球的紧要关头，要开大的两边被紧急叫停了。 迹部景吾问他要不要一块，傲娇少年放下空杯，说要去看美国和瑞士队的比赛。 【9：30】 在那些人上来前唤醒宿主。 睡到日上三竿才从梦境中退出，宿主看上去已经靠至少几年的时间差，消化了昨天事故的阴影，将其变成了黑歷史。 他没事人一样和众人打招唿，游刃有余地应对众人的疑问，那自然的语气不知道在梦中已经模拟过几次了，「嗐，那是在开玩笑啦。」 「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活动一下筋骨，晚点网球场见。」 宿主说着摆手离开，去完成每日基础训练，而后和几个人打完比赛，正好到饭点了。 今天是美国和瑞士队的比赛，瑞士队不出所料出线了，两个队长打得难捨难分。 不只越前龙马，不少人都跑去看他们的比赛了。 不过宿主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他今天余下的日程安排如下：去还手冢国光手帕。 出门前担心有人堵门，他问起那个昨天突然走掉的男人：[黑泽阵呢？] 系统：[他去看心理医生了。] [……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幻觉状况越来越严重，所以预约了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接受治疗。] [。] 第255章 【2：00】 宿主去到德国队的营地找手冢, 偶遇了来帮不二周助还光碟的迹部。 德国队也胜出了昨天的比赛，按赛程安排表，接下来会跟他们在半决赛上遇到。 那边美国队和瑞士队的比赛结果, 也已经出来了，获胜的是美国队，接下来他们会对上西班牙队。 【2：30】 提醒宿主查收昨天比赛的收益。 【主线任务七：获得u-17世界盃1/4决赛胜利（已完成）】 【1000奖励点】 【10000经验值】 当前总经验四捨五入能有八万五, 距离目标只差一步之遥了。 新任务也已经刷新出来：【主线任务八：获得u-17世界盃半决赛胜利（进行中）】 【2：36】 德国队的集训营区内，宿主正沉迷搭讪手冢国光，但它不得不打扰他的雅兴, 因为有两件迫在眉睫的要紧事需要他知道。 [一好一坏吗？] 手冢国光先和迹部景吾打起了比赛, 宿主在场外与听说他来了，立马找过来的普普盖会长说话。 系统遗憾道：[两个都称不上是好消息。] 宿主声音顿时变得勉为其难, 挑挑拣拣两秒：[……那就先说不严重的那个吧！] 系统：[有两个沖你来的杀手，刚出墨尔本机场。] 宿主深吸气紧张起来：[那另一个更坏的消息呢？] [切原赤也迷路到了附近, 偶然远远撞见你和迹部跟手冢一块进来, 认为手冢国光之所以加入德国队, 是为了做内应……] 因宿主要求略过过程，总之：[他被当成入侵来做侦查的可疑分子, 被保安扣押了。] 第571页 [……] 他真牛。 的确是情况危急的严重事件，真不晓得那傢伙是怎么正正好迷路到这里的，宿主即刻与疑似自己狂热球迷的普普盖会长道别，张口异常土豪。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实际不差钱，不需要资助。」 热情的普普盖会长强烈请求他考虑一下, 他出市场价的十倍, 请他给他们家产品代言。 有伟大理想的宿主抵住了诱惑，拒绝抛头露面。 【2：40】 宿主匆忙赶到时, 正听到海带头扯着脖子在那嚷嚷：「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 挺久没看到他这张祖传恶人脸了。 宿主止步沉思，感觉自己的伟大理想早晚有一天要夭折在这傢伙手里，他有些自我怀疑地颤声：[难不成……是我把人给带坏了吗？] [有没有可能，你们是臭味相投，互相成就？] [……] 而后曾在表演赛中和杜克渡边不二周助遇上的m·俾斯麦，德国代表队的副队长，正巧路过替切原赤也解了围。 宿主打开光屏，查看它适才提前发给他的出赛名单，发现对方会和赤也，在接下来与德国队的半决赛双打一遇上：[跟比赛对手提前在球场外的地方偶遇，似乎也是一项不成文的传统。] [确实。] 【3：00】 通过网络接入xxx型号自行改装过的设备，屏蔽防火墙。 帮宿主隐藏昨天比赛结尾的那段异常表现。 【3：07】 宿主把切原赤也託付给迹部景吾送回去，自己赶去处理那两个杀手的问题，他们是横滨来的，和真田家有利益冲突的势力，撺掇已经归西的那个鹤冈议员的旧部。 当然，虽然藏的很隐秘，实际上幕后还有一些其他的推手。 重力使的保险丝孤身在外，他们手虽然不便伸那么长，但相对应的，真田家也顾不过来。 [我是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觉得除掉了我，就能任意拿捏中也了。] 宿主说着拐进一条小巷，本来是想抄近路的，不过没走几步，他原本赶路的急促步伐就不动声色地放缓了，小地图上显示40m外的二、三楼高处，有个人。 这么点距离和高度，说是狙击手不太像，但莫名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并且在他投去目光的一瞬间，那人很敏锐地侧身藏了起来，显得愈发可疑了。 [……杀手？] 但他是临时改道，没道理有人埋伏。 系统：[不是。] [那……] 系统淡定道：[是网球。] [。] 宿主非常不理解地再三确认：[不是，这附近都是楼房，哪来的网球场！] 系统说明前因后果：那人是号称能在40m距离内击毙敌人的u17世界盃西班牙代表队选手，罗德里格·罗卡·洛迪高，在附近约了新加入的越前龙雅，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实在是槽多无口，宿主顿了一下才道：[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成绩吗……？] 要他说随便拉一个出来，打出的球都能砸出这样的效果，而且他说了击毙敌人对吧……！ [还有越前龙雅又是什么时候加入的西班牙队！] 而你，我的朋友，真正将体育无国界践行到底！ 【3：10】 宿主上楼说教了想私下动手的选手。 【3：12】 宿主敏锐察觉到了二百米开外的，另一道疑似狙击手的目光。 好巧不巧就是之前海滩约会大赛上遇到的那个，西班牙队穿女装能让他开启面瘫模式的选手。 与人简单叙了一下旧，他们一块站在楼顶，注视下面越前龙雅状似无所察觉地悠闲离开了。 就像越前龙马离开集训营时那样，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又一次立马跟着退出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到日本队，而是加入了西班牙。 关于这个系统有话要说：[……西班牙的教练是越前南次郎。] [……你说谁？] 不怪宿主怀疑自己幻听，它也是突然监听到这一消息，西班牙那边的教练原来是代理的，昨天晚上联繫了越前南次郎，问人什么时候回来。 宿主跟马尔斯道别，对方此刻穿着西班牙的队服，虽然下身仍旧是很有个性的短裙，但整体好歹是不那么令他感到紧张了。 他有理有据地推理着：[照这个发展，大boss会是西班牙啊。] 不过这也难怪，自有国际关系在此，美军基地还有不老少呢。 【3：30】 引导宿主去料理杀手，不动声色地让他路过某个地方。 【3：32】 [左拐。] [前面一百米处右转，进居民楼。] 【3：36】 十一楼十一号房间，敲门。 宿主不做他想，非常信任与默契地曲起手指，叩响了面前的公寓门。 【3：37】 不多时，脚步声近了。 由于这间公寓的门上没有猫眼，对方无法在不开门的情况下，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但里面的人只是奇怪了一下，会是谁找自己，而后就很没有安全意识地直接打开了门，不过还是有保持内侧的防盗链挂着，只开了一道缝。 门内的人通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是个身材不算高大的年轻人。 虽然戴了兜帽，但脖颈处漏出来的一缕蓝发，还是让他瞬间联想到来人的身份。 第572页 瞬间。 那双好似醉过头的葡萄红眼眸，泛起令人眩晕的汹涌旋涡。 【3：38】 [使用「无为转变」。] 几乎在它发声的一瞬间，宿主一手绕进屋里，扣住了里面那人握着门把的手腕。 【3：40】 宿主用发卡开锁进屋，看清屋内布景后重重「嚯」了一声。 虽然没有东京郊区的集训营里夸张，但这显示器堆叠交错，好似重峦叠嶂地堆在桌上，也是足够令人惊嘆的程度了。 但这可不得单纯的电脑发烧友，宿主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几乎每一个屏幕里，都装了他的身影。 有赛场上的录像，与同伴路过街头的监控，甚至有海外集训营区里面的画面…… 比斋藤至令人感到不适多了！宿主抖掉鸡皮疙瘩，回忆适才只惊鸿一瞥的半张脸，只觉得眼熟，他从地上捡起没被改造时的咒力摧毁的，唯一遗留下来的衣服。 「这人谁啊，之前好像见过？」 他把玩着手上的白色毛帽子，系统有理由怀疑他是有意留下这玩意的。 由于这几天在梦境中，度过的时间以年为单位，真田鸠见是真没什么印象了，经系统提醒，才勉强从记忆角落挖出那样一幕。 当时他刚把羂索关进狱门疆，边跟五条悟打电话，边往海边走…… 有跟一个反季节穿搭的路人擦肩而过。 [这个就是太宰治让你小心的人。] [那个名字很长的俄罗斯人？] 真田鸠见操控还停留在玄关处，已经被他改造成半咒灵的生物近前来，仔细打量：[刚才你的引导有些过于详细了，这傢伙的能力到底有什么古怪？] 为了让宿主不带杀意地、好似不经意地把魔人变成改造人，它的确没少费心。 系统这才解释，这个人的能力有些变态，能取代杀他的人，是一种类似夺舍的异能力。 虽然宿主的能力并不能算完全的死亡，但关于咒灵是否会因为杀意，和对方的异能力产生什么化学反应还犹未可知。 因此它特地营造了一个不让宿主带有杀意的环境，事先也没有告诉他要做什么，他驱动无为转变时，完全是前面听它指令听多了的惯性。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很特殊的改造人，跟其他异能者变的不一样，灵魂混沌的很，状态也较为活跃。 并且哪怕外型捏的完全一样了，也跟其他改造人放不进一格里。 宿主索性把他放到羂索的棺材边上那格，有点占位置，不过放这异空间里是最为安全的。 【4：00】 宿主清空这里跟自己有关的东西，边听它说这个已经被露头秒的boss，究竟有什么计划，原来之前警察突然带着证据照片找上来，就是他设计让其他人怀疑他。 虽然宿主过来这一关，但之后还有数个连环招等着他。 什么在比赛会场安置炸弹，而后在倒计时十分钟时才通知，让他寻找并破解，来试探他是否有情报方面的能力。 让之前那个狗仔把黑料放出去，把那个人的死，或者说失踪坐实在他身上……虽然的确是他「做」的。 宿主惊嘆这一套连环计，仍还有一事不解：[所以他这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鬼知道他想干嘛，目的成迷的欢愉信徒？] 今天那波杀手倒是与费佳无关，对方似乎不想置宿主于死地，只是想玩弄人心。 系统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他的人生目标是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 [哈哈哈哈！] 宿主乐出了声：[让他和夏油杰先打一架吧！] 【5：30】 宿主处理完暗处的危机回去后，在休息区躺下入梦。 过了大概几天的梦中世界，他忽然被身上的触感惊醒，瞬间睁开眼时，眼眸清醒的甚至不像是在闭目养神，发现是德川和也拿着毯子一角，想给他盖毛毯来着。 这两天总是睡觉，在他们看来宿主的确看上去精神头不是很好的样子。 德川和也还有些老妈子地嘱咐他：「小心感冒反覆，突然转凉了。」 常温的宿主感觉不到温度有什么变化，这会开始陆续有人训练完回来，他谢过回房间去睡。 远还没到休息时间，舍友幸村精市还没回来。 真田鸠见躺上床决定先小睡一会，就做一两个小时的清醒梦，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恢復精力，毕竟明天还有和德国队的半决赛呢，那肯定是一场硬仗。 他的确原本没打算多睡的，只是不巧，他终于梦到了自己寻找的关键部分。 第256章 那是他跟了黑泽阵一年多以后发生的事。 宽特罗大部分时间都仍旧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老修女大概是真的老了，近来越发的健忘，老忘了还有他, 所以几天不去露面都不会有事。 八九十年代开始，这边的教育水平就走下坡路了。 他所在街区不富裕，就读的也不会是很好的公立学校, 那边更是不会过问。 他越来越透明了，最长一次跟那个男人去其他城市，来去一趟共花了五天, 原本黑泽阵还帮他找好了的藉口, 都压根没用上。 这天，他例行光顾了心理医生的诊所。 真田鸠见就是在医生跟「他」道别的时候, 被叫到名字醒来的。 「宽特罗，记得下周来复诊……还有药不要忘记吃。」 第573页 「好。」 他听到自己正常地回应了。 近来宽特罗不知道是治疗初见成效, 真的好了一些, 还是学会怎么模仿「正常人」了, 随着逐渐抽条的个子，原本混乱扭曲的认知有得到修缮。 如果将每一个人精神世界比作一栋房子, 其他人的都是符合规制的，外型与材质各有不同，而他原本的房子，就好像一堆胡乱拼凑的积木, 现在才勉强有了门窗雏形。 以及……真田鸠见随身体的目光转移，看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张取药的单子。 这很像是他之前有在漫画里看到的, 主角去医院拿到, 又两次撕了的东西。 不过宽特罗没有这样做，他很乖顺地去取了药, 而后乘坐公交车返回孤儿院。 路过门口时，总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他意外被人注意到，察觉那边突然安静下来，他顿了下，转头看过去，朝正围着新来小朋友的众人点头示意。 他视线尤其多在新来的小孩身上，停留了一眼。 老修女招唿他过去，慈善地抚摸他的脑袋，像之前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并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东西：「好孩子，快回去洗个手来吃饭吧。」 宽特罗返回房间展开掌心，才看到是一袋手工饼干，今天有爱心人士来，分发了不少东西，老修女特地给他留了一份。 当晚餐桌上，宽特罗安静地进食着，较往日更丰盛的餐食，在他吃来似乎没有区别。 平时黑泽阵也没在这方面亏待他，不过他对食物没有特别的喜好，无论好坏之后都是要吐的。 只是有个小细节，宽特罗在起身放盘子时，又与那个新来的十岁左右男孩对视了一眼。 真田鸠见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听其他人的描述，这个棕发白人雀斑男孩是两天前来的，他没有梦到那部分，不知道有什么前情。 总之他的感觉不太好，对方的眼神是带有恶意，与些微紧张抵抗的。 次日，宽特罗正常去了学校，这边的街区就是比较乱，不少少年少女书读到一半就去吸du、混帮派了，教学楼走廊墙上画满了涂鸦。 教育资源也别指望能有多好，如果真的严格要求，有大批人是要留级的。 毕竟还是在低年级，勉强能管的住的年纪，所以看上去还好，到了躁动的青春期，带全是混子的班级那会是一个灾难。 学校生活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宽特罗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坐在角落，偶尔会在本子上涂记一些黑先生让他学习的东西。 傍晚放学一回来他就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了，桌上昨天老修女给他的饼干不见了，并且这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宽特罗很熟练地率先检查了自己摆放在高处的，放黑先生给自己的武器装备的箱子，确保里面的东西没被动过，才放回原位。 而后他思考了一下，决定明天出去后搬东西把门堵起来。 饶是门窗紧闭，下面小孩子们玩耍的尖锐声音仍旧往屋内钻。 「把球丢过来！」 「好样的！」 「哈哈哈哈哈！」 宽特罗忽然福至心灵，走到抽屉前打开：「……」 网球，不见了。 他轻松跃起来，凭藉体型优势挤出高处的天窗，爬上屋顶往下看去。 像他回来时路过看到的那样，一群小朋友在下面和附近的流浪狗玩耍，那颗已经灰扑扑的小球，原本应该是明亮的黄色。 很快太阳一点点爬下山，孩子们被修女赶回去洗手吃饭，他也在天色大暗时才下去，从角落草堆里捡回被遗弃的网球。 真田鸠见感官实在是有些复杂，想宽慰「自己」，又接触不到。 虽然这只是世界补全的过往，并不是真的曾发生在他身上，但看久了还是不自觉代入进去感情。 那个小男孩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怀揣着强烈的恶意，在看到迟到进入餐厅的宽特罗时，裂开嘴笑了。 小孩子的恶意格外纯粹，他肯定知道这样的事是错的，但没有道德法律的约束，肆意宣洩自己的不满情绪，是觉得修女偏爱他，也想一个人住阁楼吗？ 看这小鬼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的确有恃宠而骄的可能性。 不过，想到他总是率先移开，隐约害怕什么闪躲眼神，事情又不像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宽特罗正在尝试清洗復原网球，忽然收到黑先生的消息，给个地址让他去接应。 他放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小球，擦净手去装备上可能用上的东西，而后像黑先生之前做过的那样，从二楼窗口翻身跃下。 宽特罗虽然跟着黑先生做事，但大部分时间是充当一个学徒的角色，帮他料理后勤之类的工作。 但这天他动手了。 因为黑先生说了不能让其他人进入那位富豪的房间，而他被植入的房屋地基之一，就是那个男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所以宽特罗抹开了服务员的脖子，他的手法还不太熟练，有血迹溅到了自己脸上。 他长久望着地上的尸体，与逐渐蔓延开的那滩红色，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 直到黑泽阵处理完目标出来，没等宽特罗说什么，他只是习以为常地淡淡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抬腿迈过了一直淌到墙角的血线。 「下次做的干净些。」 第574页 真田鸠见发出无声的嘆息，实在是糟糕的一天。 这大概是宽特罗第一次夺走无辜之人的生命，在他的认知逐渐被完善后。 一大清早才赶回去，他都来不及收拾自己，远远见到门口守着一个伛偻的身影，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那人也隔着朦胧的夜色，看到了他，并如平时一样朝他招手，唤他过去。 老修女不知是不是一夜没睡，面上有些疲惫之色，见他这副风尘僕僕的模样，竟是什么也不问，只用有点发颤的手摸出手帕，想要给他擦脸。 但已经干硬的血迹，像烙铁留下的红痕一样，死死扒在他脸上。 老修女哀愁地摇头嘆息，多半是以为他力气大去混帮派了，不少领养不出去的孤儿会走上这样一条路，而他一直以来成绩分明不错。 「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重新给你做了点，还在锅里保着温……」 「还有这个……」 「天太晚了，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老修女把一枚崭新的网球，放到他手里，「小宽特罗，以后做个网球选手怎么样？」 「你很擅长运动，一定能做好这件事。」 统共几句话，她掺杂着愧疚，断断续续说了许久。 原来她有看到自己，宽特罗碰了下刚才被摸到的头，跟着她返回屋里去。 那小孩显然是被告诫教育了，往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直到那一天，因为领养家庭不满意他，带走了另一个女孩子，那雀斑脸小鬼显得又急又气，直接找上了他，笃定是他告密导致的。 听着小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勉强总结出原因，真田鸠见总算是知晓缘由了，原来这小鬼也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之前就因为这个被送回去过，辗转来到这边的孤儿院。 而宽特罗顺手抓取「怪物」肢解的画面，被他看到了，认定其他人眼里只是活动指关节的他，才是真正的怪物恶魔，于是带头针对平时都是透明人的宽特罗。 急于离开这里失败的男孩，自尊心受挫，忽然爆发动手推骂宽特罗。 宽特罗刚从诊所回来，看了看不小心飞出去的装药的袋子，身形都没怎么乱。 这会他已经经过心理医生的讲解，知道如何分辨恶意，搭配药物治疗，有了些进展。 虽然在琴酒的教导下，他更多明白的是何为杀意，当然也不能指望那个男人教出什么正常三观的人。 总之宽特罗没有任由他发泄，动手反抗了，只不过就像先前阻止服务员，站在真田鸠见更经验丰富的角度来看，是可以做的更好的。 就算当时条件不支持易容或者隐藏外貌，也可以藏在角落里，一个手刀把人放倒。 对比之下，宽特罗显得太笨拙又莽撞了。 他单手掐住脖子，把人拎起来差点重开，还是路过听到挣扎声的修女，尖叫着及时救下雀斑男孩一条命。 这是那个女人死后，宽特罗时隔多日头一次回到狭窄黑暗的小房间。 他被关禁闭了。 并且很不幸的是，其他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还是黑泽阵正巧过来他的房间寻他，没有见到人，电话也没电打不通，根据安装在设备里的定位找到并放他出来时，他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进水。 男人逆光站着，拧眉看向蹲在角落的少年：「什么时候那么蠢了？」 这扇小小的铁门还不至于能困住他。 少年头髮又长长了一些，随他抬头的动作自肩头滑落，喊人的声音微哑：「黑先生……」 真田鸠见陪了宽特罗一天一夜，也实在是有些疲惫了，下潜意识决定偷会懒，进入深层的睡眠。 他通过宽特罗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随黑泽阵离开的画面。 总感觉……有点困…… 宽特罗随男人离开了，直到次日傍晚才返回。 老修女正在找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笑容有点尴尬，她实在是老了，不知怎么就忘了他还被关在里面。 不过对方以前也经常自己跑出来，想来没有被关在里头太久。 宽特罗显得并不在意，他安静地吃了对方特意留的晚餐，回到房间就吐了一干二净，撑着洗手池边，看着镜中那张不断往下滑落水珠的脸。 医生诊断说他患有厌食症，治疗不见成效，但有在好好长身体。 他比十二岁的自己，长开了不少。 也知道了黑先生不是猫，人和猫不一样，本名黑泽阵的黑先生是人类，和他一样，他的名字叫宽特罗，也是一个人类。 而关于他看到的其他东西，他有一次抓了一只带去给医生看，对方诊断说是幻觉。 他现在在吃的药，主要就是为了治疗这个毛病。 后方传来门锁触动的声音，宽特罗眨动一下眼睛，抖掉了睫毛上的一点水珠。 有人进来了，听声音是那个雀斑男孩，关于对方的名字他并没有记住。 他正耀武扬威般说着什么，朝传出流水声的浴室走来：「禁闭室里的滋味还好受吗？」 潺潺的流水打在洗手池底部，又顺着管道流下去，宽特罗侧头去看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孩子，他脖子上还留有几个清晰的指印，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吃到教训。 不过几乎就在对视上的一剎那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慌不择路地跑走了，远远还能听到他险些在楼梯上跌跤的声音。 第575页 很奇怪。 宽特罗回看镜子里的自己，没瞧出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能让他露出那副吓破胆的表情反应过来了—— 啊……他都快都忘了。 「宽特罗」微微笑起来，随后镜中的人像愣了一下，看到自己还是那副常被说死人脸的表情。 他凝望着镜中流露出一抹困惑的蓝发少年，霎时仿佛脱离了这具躯壳，又好似视角转换，自己去到了镜中一般，隔着一个世界与他对望。 在少年转身离开镜前时，他如破茧般舒展手臂，从他身上脱离。 只不过因为待太久，有点粘连了，扯不出来。 他费老大劲，才探出半个脑袋与一条手臂，有些累赘地挂在宽特罗身后。 附身观察这个少年，大抵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他还很小，刚学会走路的样子，认为世上的人和咒灵一样，蹲到他旁边模仿。 以及当时他也很弱小，几乎相当于无法留下清楚记忆的婴儿。 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他也记不清了，从有意识起，他就在这个少年的身体中了。 虽然无法影响和改变宽特罗的行为，但可以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通过他的手掌接触世界，甚至舌头、鼻子、耳朵，他们的一切感官都是相通的。 他新奇地看着自己能自由灵活使用的手掌，又摸了摸自己从宽特罗后背长出来的半张脸，只依稀记得，自己最初不是这副样子的。 或许是待太久，导致灵魂融合同化了，他似乎反过来模仿着长成了他的样子。 他在他的身体里一起长大，咒力也已经逐渐强大，不再懵懂混沌，能灵活地自由活动了。 他只探出来观察了一眼世界，发现宽特罗并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动作，在人更衣躺下时，不太愉快地把脑袋和手收了回去。 他的嘴还没有拔出来，无法开口说话。 等人睡着后，他进行了一个仿佛自我生产的过程，从床上少年的身体里分离开来。 凭藉着惯性最后一口气拔出两条腿，他赤条条地跌倒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床上少年似乎还是被惊动了，睡姿有细微变动。 他立即凑上前去。 半边身子趴在床上还不够，他直接爬到对方的身上，两臂撑在他身侧，期待那微扇的眼睫睁开的一剎那，就能够看到自己！ 这或许是雏鸟情节的一种？他记得有在宽特罗看的书离见到过：生物体对初次见到的活物产生的深刻印象和依赖行为。 只是很遗憾，他似乎很累了，又或许是太熟悉他的气息了。 没有察觉到危险，宽特罗很快陷入了更深的沉睡，甚至这种他将他包裹的感觉，或许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像回到羊水里一样，获得了一次美妙的睡梦体验。 他不太满意，坐倒下来想要叫醒他，目光下移落在自己干净的身上，意识到自己此刻或许需要一件衣服。 而他又不是很满意宽特罗衣柜里那些。 他翻身下床，随手捡起宽特罗架在床脚的体恤和短裤，穿上出门去了。 第257章 其他人看不到衣服飘在空中, 与他接触的东西，存在感似乎会随之缩减。 以前他的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甚至不太有作为一个个体的自我认知和自由。 他现在更多的开始思考，发现相比路上遇到的同类，和以前于宽特罗手中分裂消失的, 同为「诅咒」的生物，自己是特殊的。 他独自穿过宽特罗曾经走过的街道，脚步轻快欲飞, 像踩在巨大的钢琴键上, 口中哼唱着配乐。 没有天敌、不需要进食、由人类负面情绪和死亡中诞生，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从何而来，要往何去, 目的, 为了什么而存在。 很可惜, 宽特罗的教科书里没有教这些，他只能自己探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由, 一个不留神玩疯了，回过神天已经亮了好几遍了。 他还抓了一个能看到他的人类，对方跟踪了他好一会，确认他是落单的想动手, 反被他伸长的手臂给了个大大的拥抱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极了！ 他问出了不少东西, 像块渴极了的海绵, 不断吸纳知识。 原来他们并非是没有天敌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名为咒术师的存在。 拥有术式的人类可以成为咒术师。 还有诅咒师, 这个男人说自己就是诅咒师，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再伤害普通人……看来是把他当成来捉他的咒术师了。 「谢谢你告诉我……原来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和事！」 要去告诉宽特罗才行！ 啊……宽特罗呢？ 他歪头看着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有点不知道如何处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听说还有名为特级咒术师的存在，如果被发现很可能面临围剿。 只是苦恼着让它再小些就好了，没想到真的可以做到！他对自己的能力，还处在摸索阶段。 他把缩小成拇指大小的……就叫它改造人吧，他把改造人吞入腹中储存，浑身轻松地去往附近的地铁站。 期间他数了数自己离开后，天暗了几次又亮了几次，发现大概过去五六天了。 是走的有点远了，不过收穫也不少呢。 他迫不及待回去见到宽特罗了！ 第576页 可是兴沖沖回到孤儿院阁楼的他，没有找见人，是去那个男人那里了吗？ 他又搭了顺风车过去，也没有在安全屋见到对方。 今天是休息日，宽特罗还能去哪呢？ 一种将要弄丢对方的强烈恐惧，让他焦虑地蹲在马路边上做不了其他事，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直到吃到一丝微妙的咸味。 他舔了下嘴唇，看向自己指尖淌出的暗紫色液体：「血？」 后知后觉感受到指尖的丝丝痛楚，他站起身来往回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得找到宽特罗才行。 好在宽特罗会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在走了个把小时后，找到了坐在公园长椅上晒太阳的少年。 见到那个背影的剎那，明明并不熟悉从这个视角看对方，他还是瞬间获得了安定感。 以前送宽特罗网球的那个人，记得就是在这个公园的这个位置与他道别的，他一定是还在困扰那颗网球的事，所以才过来的吧？ 他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到那边的草坪上有一家人和宠物狗正在露营。 当然不是嚮往那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他最了解宽特罗了，他只是喜欢白色的毛绒绒的，他也喜欢。 宽特罗很快察觉到了他略显灼热的视线，缓慢回过头来，隔着绚烂的午后阳光，在对视上的一剎那，他心中一阵悸动。 忽然不想告诉他那些，再回到他身体里了。 他现在可以站在他的旁边，以另一种方式跟他在一起。 宽特罗没有发现他不是人类，甚至在看清他模样后，顿时眼神微微发直的愣住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呢，任那个不是双胞胎的人，突然遇到一个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都会是差不多的反应。 以及跟那些低级诅咒相比，他看上去完全是人类的样子。 他迎着困惑的目光，走过去笑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宽特罗愣愣摇头。 他总是格外诚实的，是个不存在谎言的好孩子。 于是他弯弯嘴角，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今天天气真不错呢……」 宽特罗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说虽然没有人但也并没有同意他坐下，但在触及他笑颜的一瞬，又什么都没说，只光顾着失礼地盯着他的脸看。 他装作无所察觉，舒展了一下四肢，懒洋洋地把自己摊在太阳底下，还故意把膝盖靠过去，贴上对方的膝盖。 在宽特罗不习惯与人亲近，默默往旁边移去时，他又得寸进尺地凑上前，期待地回看他：「对吧？」 宽特罗后倾身体，一手撑在下面的椅子上保持平衡，与他保持鼻尖再靠近一毫米，就要贴在一起的距离，对视了一阵。 他们先后眨了眨眼，而他也听到了想要的回应。 「……嗯。」 这个以天气为开头的搭讪，在他看来丝毫不突兀，还富有生活气息。 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开始频繁在公园里相遇。 他总是喜欢看着他，专注地看着他，面对他的没话找话，偶尔才回答一句。 他一手贴上他的侧脸，在他迟疑自己居然不怎么抗拒这种触碰时，也拿起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捧上自己的面颊。 他把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挑起眼尾去看他。 「是的，我们长得很像，我也很意外，说不定我们是双胞胎呢？」 「……」 「时间不早了，要回家了。」 他率先收回手，在触及对方眼中剎那的失落后，将窃喜与愉快压在眼底，「你也要回去了吧？」 宽特罗抬头看了下天色，起身还挺早，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在宽特罗要起身离开时，先提出分开的人，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像是鼓足勇气邀请：「要来我家玩一会吗……我爸爸妈妈今天都不在家，如果赶不及回去的话，你也可以住下来。」 宽特罗顿了下，这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邀请，甚至交朋友也是近年来的头一个。 医生说这个朋友对他的恢復，帮助很大，让他多和对方说话相处。 而正好黑先生离开了，今晚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见到宽特罗点头，特地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的他，笑着激动地挽起对方的胳膊，带少年去自己「家里」。 他徵用了之前那个诅咒师的房子。 虽然他清理掉原住户生活的痕迹，丢掉了那些照片，不合自己身的衣服，又记住了各个房间和家具的摆放位置，但还是在不熟悉的细微处出了点差错。 当时他们准备洗洗睡了，他特地换上了全新的床上用品，想要和宽特罗一起休息。 宽特罗看着只有一副洗漱用具的洗手台，思考着什么，他也反应过来解释：「我出差的家人把洗漱用具也都带走了。」 又取出一份全新的递给他：「你用这个就好。」 宽特罗也没有多想，或许是也没有太多相关经验，他没有因为这房子里的种种可疑之处而起疑。 那段时间他们过的很开心。 直到那一天。 他们又一次约在公园里见面，经常来这边露营的那家人，这天也来了。 小朋友完飞盘不小心飞到这边，来捡东西的时候，天真地跟宽特罗搭话，被他父母注意到了，匆匆赶过来一把把自家孩子抱开。 「别跟他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这张长椅上自言自语，不知道有什么精神疾病！」 第577页 还恶言让他别来了，一个精神状况不明的人在外面乱跑真吓人。 那对夫妻很快走远了。 「一个人。」 宽特罗重复了这个词彙。 他有些迟缓地侧头看过来他，他回以无辜的微笑，暴露了呢。 虽然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他还是为这场过快结束的游戏感到些许小遗憾，同时不由期待起少年的反应。 宽特罗思考了很久，勉强给出一个猜测：「你是我的幻觉吗？」 少年大概在苦恼，医生明明说他状态越来越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程度的幻觉。 他不由笑起来，说：「我是你啊。」 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起长大，的确可以这样算。 「……」 因为他们两个人太像了，宽特罗之前又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从未问过对方的名字，对方也是一样。 他们彼此从来不需要什么称唿，因为相处间只有「你」和「我」。 「怎么，你不想再理我了吗？」他装作受伤地捧住胸口，「是想要我消失吗？」 宽特罗神使鬼差地问：「你的名字是？」 他就知道他不会因此排斥他，瞬间恢復往常的模样，微笑着托腮看他：「你给我起一个吧。」 宽特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我不会给人起名字，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名字分给你。」 他笑着背过手，踩着被树叶切割成一地碎片的光影，走开几步。 「我才不要你的名字呢！」 — … 下一次复诊时，宽特罗坐在心理医生对面，正要照常如实告诉了对方，自己发现之前说的那个，最近认识的朋友，原来是…… 他的话，第一次没有说下去。 最后这个蓝发已经长到扎起来的少年，只是移开落在窗口的目光，告诉医生自己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宽特罗此刻是有些迟疑的，要加大药量吗，「他」的出现是好事吗？ 如果按正常人的标准，「他」是需要被纠正的，树屋上不该出现的畸形四肢。 他就在一旁看着他，看到了他的彷徨，含笑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他的旁边，只像阵吹过的风，带起白纱窗帘的摆动。 他轻轻从身后抱住蓝发少年，又一点点缠紧手臂，将胸膛完全贴上他的后背，说话时带起的胸腔震动，通过骨头和皮肉的共振，叩击着彼此跳动的心脏。 他将头搭在他肩头，嘴唇贴近他耳边，唿出的气息打在耳廓上。 「告诉他，于你而言，我是真实的吗？」 宽特罗垂眸不再提起，他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他」告诉他，畸形的肢体也可以带着你的小房子奔跑，你没必要像其他人一样循规蹈矩。 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医生记录病情的笔尖微顿，在纸上留下几个困扰的墨点。 这少年来看病时间也不短了，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相较最开始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是…… 他之前就说自己能看到其他东西，这部分病症一直没有好转，甚至好像是严重了。 少年今天从踏入病房开始，目光落点就一直没在他这个医生身上。 此刻微微侧头看向身侧，仿佛那里站着个什么人一样…… 医生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好像直觉里那里的确有什么，但很快科学和职业素养让他回神，只觉得今天空调是否开的温度有点太低了。 他决定给少年加大一些药量，开好药后将单子递过去，让他记得按时用药。 诊所走廊里，他从宽特罗手中抽走那页纸，看了一遍后，半真半假地瘪嘴诉苦：「他想『杀』了我呢。」 「不会让你『消失』的。」 宽特罗这样说着，因为不想要让他消失，主动把药停了。 第258章 关于之前那个雀斑脸的小孩, 很快被人领养走了，逃也似的收拾东西离开。 他好几次想把那天自己看到的，从宽特罗身上钻出来怪物的事告诉修女们, 但想到自己以前被认为是胡说八道，被送回孤儿院的经歷，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你也该庆幸自己嘴严, 不然这一天会来的更早一些。」 他随手摆弄桌上珍惜对待的礼物，翻到后面发现写有暖心寄语，挑起一边眉念出来：「希望你喜欢这个新家, 爸爸妈妈会好好对待你……」 他脚跟一转, 面向床铺的位置，缓慢移开挡住视线的玩偶, 看向被蠕虫般的改造人缠住的雀斑男孩，露出温和又带着一丝甜味的笑容。 被注视的人却像被带蜜的剧毒蜂刺蜇到, 原本剧烈颤抖的瞳孔收缩成针。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吗？」 嘴巴也被缠住的雀斑脸肯定说不出话, 他也不想听到哀嚎哭泣声, 自顾自地说着：「因为我要在你放松下来，以为自己已经摆脱过去的时候, 给你一个惊喜啊～」 让这个伤害过宽特罗的坏孩子，在最幸福的时候，坠崖式带着无尽不甘失去一切。 他操控改造人，将这孩子移到窗口的位置, 自己随手推开了窗。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好似也无奈极了：「谁让你看到我了呢, 被看到可不行。」 这是他在宽特罗身体里时, 从那个男人那学习到的。 实力还不够强大的他，要好好隐藏起自己才行。 第578页 操控改造人松开力道, 前一秒还被挤压得发不出声音的雀斑脸，在失重状态下，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从肺部挤出。 他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可惜了这户领养家庭，又要去找新孩子了。 随着听到巨响探头看到发生了什么的邻居的尖叫声，布娃娃迟一步坠落在蔓延开的血浆里。 它滚动了半圈，沾了血的半边脸，回望向自己坠落的高楼窗户。 那里有个人斜倚在窗口，朝他挥手打着招唿。 但蜂拥而至的人群里，不乏抬头张望怎么回事的，却无一人看到杀人兇手。 关于这件事，宽特罗也只在孤儿院晚餐后，帮忙洗碗时偶然听老修女跟同事提起。 好不容易过上幸福生活的那个孩子，失足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摔了下去，实在是令人唏嘘。 他见宽特罗投来目光，把玩弄泡沫的手背到身后，歪了一下头：「怎么了？」 宽特罗摇了下头，忽然朝他伸出手。 他笑了笑把手轻轻拍在他敞开的掌心，宽特罗便牵着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仔细地沖洗了一遍。 泡沫没入盥洗池与水管的接口，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宽特罗上课时，他在窗外的树枝上摆弄从店里顺的游戏机，或者大摇大摆地走到讲台上，坐在老师的教案上伸懒腰。 又或者，他更喜欢课间跨坐在宽特罗前桌的椅子上，抢走他在纸上涂写的笔。 场景从走廊传来欢笑吵闹的学校，来到阴暗的地下靶场。 训练时，他和他并肩而立，握同一把枪。 子弹精准没入靶心，留下一点黑洞。 镜头不断拉近那点黑色，直到墨色铺满整个屏幕，又冒出点点星光，云层后的月亮露出半边脸。 夜深时分，他们也睡在一张床上，偶尔因为太挤，他也会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你就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吗？」 这天他躺在宽特罗身边，摇晃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朝自己打了个招唿，「就这样一直跟着黑泽阵吗？」 「跟我走吧，一起去看更广袤的世界。」 他侧身靠得更近，那双明明完全一样的蓝眸，那圈状的虹膜却像是能蛊惑人的漩涡。 宽特罗转过头来，记得他白天也摆弄尸体手臂，并这样说起过。 「外面的……世界？」 宽特罗思考了一会，朝他微微摇了下头，不觉得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明天还要去学校，睡吧。」 「…好。」 他弯了下眼睫，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晚安。」 在宽特罗很快阖眼入睡，唿吸平稳后，他缓慢睁开眼睛，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期间宽特罗完全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 他半敛着眼眸，伸出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虚虚描摹他与自己完全一致的脸。 这段时间他又长高了不少。 他也一样。 这还是宽特罗第一次拒绝他的提议。 啊，为什么他还有其他的牵挂呢，真是叫人嫉妒……嗯？ 他手指无意识绕卷垂落的头髮，有些出神地想着，是这样吗？ 他嫉妒！ 原来如此，那些影响宽特罗的人与事，让他深深地，感到碍眼。 宽特罗停药的事没能瞒多久，之前很快在那个男人问起他治疗状况时，就因为不擅长撒谎而沉默被发现了。 黑泽阵面色微有不善，勒令他好好治疗，虽然现在认知方面的已经纠正大半，但偶尔还是会做出蠢事，就像之前傻了似的任由自己被关起来。 宽特罗经常被监督着吃药。 虽然他之后会吐出来，但多半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与他几乎无时不在一起的他，有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与接受治疗前截然不同了。 他不讨厌这样的宽特罗，可是啊……他轻轻将手落在旁边睡梦中少年的发顶，他开始在意他之外的人了。 原本无论是黑先生还是修女，对宽特罗来说都与桌椅花草并无不同，只是经常出现在他身边的存在。 如果这里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的话，面对他的提议为什么要犹豫呢。 果然是因为这里有他们吗？ 他挑了个时机，和他说了自己了解到的诅咒和咒灵的事，又一次说了自己想去诅咒更多的地方。 宽特罗终于点头了，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浮现几秒，又听到少年计划起来：「要等下周，结束这学期的课程。」 他说可是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宽特罗又妥协地说，自己一会去安全屋时就问黑先生。 「……」 他含笑点头，天窗垂直打下的光源，将他的脸切割成明暗两部分：「好。」 宽特罗不想断了联络，是让他做出接下来这些事的主要原因…… 既然他不想放手，就由他来帮他放手。 回国前两个月。 老修女上楼打扫卫生时，意外撞见了他的工具箱，下楼时跌倒，重伤进医院。 作祟的诅咒皱了下眉，居高临下看着下方被人围起的人类，看到其灵魂还有温度：「好可惜。」 不过这也没什么，倒让他有了一个更好的念头。 医院里，不少小朋友哭着围在病房外，又被其他修女领回去。 旁边主治医师跟剩下来照顾的大孩子交代着注意事项，最后拍拍他的肩：「年纪大了难免骨质疏松，虽然只是摔断了骨头，没有伤到脏器，但长期卧床很有可能引发各种病症，辛苦你了。」 第579页 已经完全是少年模样的宽特罗，较往日更加沉默了。 他来之前已经知道修女是从阁楼楼梯跌落的，并且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敞开在床上的装备箱，以及里面的任务资料。 夜深时分，银髮男人踏着冰冷的月色，穿过走廊停在病房外。 一门之隔的声音清晰传来。 「宽……特罗……」 老修女麻药过了刚醒，想要将手放在宽特罗头顶，像以前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在发现那段距离怎么也无法再缩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对方真的长大了，已经初见大人模样，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但既然还留在孤儿院，没有一走了之，想必是还有余地的吧？ 宽特罗看着老修女颤抖的手，知道她想做什么后，将头低下来，把她的干枯的手掌轻轻盖上去。 老修女长嘆一声，声音又哑又微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吗，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她精神头很差，最后只絮絮叨叨说完，让他至少不要走上前两年去世的修女的老路，就又睡了过去。 宽特罗在她身边枯坐了一会，走出病房看向等在走廊里的男人，他并不意外，刚才就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 「她看到了，为什么不动手？」 银髮男人冷酷地下达了命令，让他杀了里面的人灭口。 宽特罗还想要说什么比如老修女不会说出去，他可以马上从孤儿院离开的话，但男人冷笑一声，已经越过他走进了病房。 「让你自己对相对于母亲身份的人动手，的确是残酷了些。」 滴滴滴—— 尖锐的声音穿透走廊上空，不消片刻，接收到生命状况检测仪的警报声，医护人员朝这边的病房涌来。 宽特罗站在走廊的这一头，白炽灯给他打上苍白的光，他有些迟钝地想着自己刚才是否应该阻止。 但看着已经离开的男人背影，后知后觉般理解这刺耳声音的含义，他意识到现在想这个已经晚了。 银髮男人和医生在走廊中擦肩而过，丝毫不见犯案后的心虚，宽特罗看到是他主动给医生让的路时，忽然瞳孔动了一下。 不。 刚才的那个人不是黑泽阵，黑泽阵从来不给人让路。 那个人还能是谁…… 宽特罗恍然想起，这两天，「他」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次日，在老修女就草草举办的葬礼上，他装作刚知道赶回来，想要安慰宽特罗时。 感受到拥住对方时，手臂下身体剎那的僵硬，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只是顿了一下，仍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粉饰太平。 他紧张又带一丝哀伤地看着他，仿佛也难过极了：「你还好吗？」 宽特罗垂眸，越过与自己交缠的蓝发，看到墓碑上的照片。 半晌，墓园里也显凄凉的风，吹来他的声音：「我不知道。」 这天之后，断药许久的宽特罗又开始吃药。 果然是发现了都是他做的了吗，他咬紧了后槽牙，看着想要以这种方式跟自己撇清关系的少年，忍耐住了歇斯底里的质问。 他半耷拉着眼皮，有些恹恹地说：「没用的。」 但宽特罗并不听他说话，只是继续往嘴里塞药，而后喝水咽下去。 哪怕在听他说了诅咒相关的事，多少意识到他其实不是他精神分裂出来的，也要继续做这样无意义的事吗？ 他看着很快因为习惯性反胃，而捂住嘴努力不吐出来，呛到自己咳嗽起来的少年。 刘海遮挡下，他看不清他的脸，于是蹲到他的面前。 他抬手摸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湿润，是一滴生理性眼泪，还是……真的感到悲伤。 他看着不住抖动肩膀的宽特罗，将手贴上他的脸，感受他分泌的越来越多的湿意。 为什么不是为我流泪呢？ — … 决定去东京前，偶然一次机会让他留意到了，真田家委託来孤儿院找人的人。 由于要找的人年龄相仿，他也取了宽特罗的头髮去试，原本是打算就这样顶替了身份回去，结果意外匹配上了。 宽特罗却对这件事并不关心，恢復用药的他，状况恢復的越来越好了。 他像一具疯狂长出血肉的枯骨，在老修女死之后，他那出生起便单薄的七情六慾，忽然开始变得茁壮起来，或许是长期的治疗成效集中体现了。 虽然看上去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总是一个待在角落，如果没事的话，能一坐就是一天。 他们的关系有些僵化，但宽特罗原本答应他的事没有食言，只是推迟了，并且这边的事都是他在推进。 发现改造人能被看见后，他便用将改造人捏成他们的样子，操控对方去见真田家来接触的人。 真田家做了dna对比，确定宽特罗就是多年前已逝儿子流落在外的血脉，并表达了想要接他回去的愿望，他操控「宽特罗」，一个正常的温和少年，给出了同意的回答。 定下时间当日，他愉快地回去把这件事跟宽特罗说了。 他并不理他。 「你是讨厌我了吗？」 他忽然生气起来，从宽特罗手里抢过药瓶丢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才重新得到他的注视。 他尽可能压下涌动的怒气，让自己不要那么歇斯底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该接纳我，世界上不会有比我们更亲密的关系了！」 第580页 宽特罗看了他一会，起身去捡起地上散落的药片，剥开胶囊外衣，直接倒进嘴里。 而被遗弃在旁边的他，最后也没有被落下。 虽然依旧没什么对话交流，但宽特罗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像把药瓶摆回床头柜上那样，把他妥帖地放到了床上，让他坐在这里。 他看着蓝发少年又取了扫帚，收拾地上的药壳，视线始终黏在他的身上。 实在是太有趣了，这样闹别扭的宽特罗，这场人类观察永远不要停下才好。 可是。 他有些悲伤地垂下眼，宽特罗因药物和修女最后的话，开始有点归于俗套了，就好像他看过的很多人类影片里那样。 他开始长出同理心了，他开始握不住枪了，虽然表面上还是那样冷漠，但他最了解他了，从最近一次动手时看到血迹的反应，那无意识怔神就能知道。 虽然这样的宽特罗也很新鲜，却总有种要走到结尾的感觉。 他亲昵地上去帮忙收拾，好似他们还是那般亲密无间，他知道少年最近想要做什么。 宽特罗可以从那个男人身边逃走，他帮他，但是他是离不开他的。 — … 四月，初春。 他们一起乘坐飞机，从纽约去到东京。 坐的不是跟来接真田鸠见的真田贤人一班飞机，被接回真田家的是之前的改造人。 宽特罗和他直接在东京落地，没有换乘去往神奈川。 宽特罗也根本不打算去找自己血脉相连的，真正的家人，所以把房子租在东京，接下来是要断了与那个男人的联繫。 这边的公寓环境虽然不太好，但他们都不挑剔，况且这里用来隐藏行踪很不错。 「我出去一趟哦。」 想起宽特罗在飞机上就没吃东西，他主动要去给他买食物，也是迫不及待要探索这边咒灵遍地的城市，却被叫住了。 「等等。」 紧接着热源贴近，宽特罗从身后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那久违的亲密感受，让他灵魂每一处都在颤抖：「进来。」 「你……」 自从修女死后，他就没再回到他身体里过，他欣喜回头，却看见他沉默的眼底，那里面是他头一次住不进去的靛蓝。 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呢。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表情逐渐失控扭曲的脸，像其他咒灵一样抽象又疯狂。 宽特罗依旧用那副百年不变的表情看着他，缓缓松开了手臂的桎梏，他转身与他面对面，哪怕知道他想做什么，仍旧跟着心无芥蒂地张开双臂。 他投入了他的怀抱，像密度相近的液体，在触碰的一瞬间，丝滑融合进面前的躯体。 太有趣了，实在是太有趣了！！ 仿佛回到了以前一样，他通过宽特罗的眼睛看到他所看到的，体会着他的动作所带来触感上的变化，感受他所感受到的一切。 宽特罗把枪装上消音器，又用布包住，最后指向了他……自己。 隔了许久重回到这具躯体，他更加直观与清楚地，感受到宽特罗的变化。 他快乐那部分还没被治好，疯长的同理心、负罪感，叫他承载太多负面情绪，被愧疚压倒了。 又或者是他接受了普世价值观，认为自己是该被消除的恶，毕竟从宽特罗的身上，他其实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只是靛青色的压抑。 而此刻，他的狂喜又弥补了这一部分，就好像他们天生该是一体的！ 他们灵魂契合的就仿佛天生一体！ 枪响那一刻，他眼前除了随他倒下看到的发霉的天花板，还有那样一个场景。 初生尚且混沌的它，看到了一个幼童，蹲到白花花一小团的它旁边，它顺势爬到他腿上，而他似乎饿了，拿起来辨认了一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说是宽特罗孕育了胚胎的他也不为过。 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进行这种程度的灵魂改造，在子弹穿过宽特罗眉心，带走他们生命的一剎那，他触碰到了自己的本真。 原来他是从人对人的恶念中诞生的诅咒。 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真人」… 有点不太熟练，总之他趁着宽特罗的魂魄还在，把他们的灵魂彻底缝合在了一起，而后诞生的全新的生命，从还有温度的尸体上钻出来，就像从母亲腹中分娩出来一样。 布满缝合线的诡异肉球，扭曲抽长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该长啥样。 面部被两道缝合线贯穿，被缝合线穿过的那只眼，变成了更加无机质的灰色，好似那个寡淡少年住了进去。 他浑身还有些血红和粘液，跪倒在五脏六腑都被挤出来的尸体旁，实在是不忍心他那么残破，努力将它们捡回开了大洞的腹腔。 他嘴上不住细声问疼不疼：「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不过不用担心，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他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缝合线道。 为了存储这具宽特罗原本的躯体，他抬手分了一个小分魂，用于储存尸体。 并且为了让这场研究游戏继续下去，继续观察宽特罗，他摸索出来了一个术式，他要变成完全不会产生恶咒力的人类，去观察他真正的「母亲们」。 第581页 他成功了，他总是很有天赋的。 而作为代价或者说束缚，他暂时性忘记了自己是谁，像最初那样藏了起来。 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后，他将作为宽特罗，或者说真田鸠见生活。 时间过得很快，从出租屋里出来后，按全新的「融合人格」与记忆，他接替改造人和弟弟真田弦一郎去了神奈川，学家里人的正义感去做了不少事情。 又学着弦一郎打网球，尝试融入人类社会。 网球很神奇，他想搞懂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太入戏到现在才想起来…… 也多亏了这个入梦咒灵，为了搞懂过去发生了什么，他进入梦境。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復这部分记忆，可能要受到致命攻击才能想起自己是咒灵吧？ 等一下。 他忽然捕捉到被忽略多时的异样之处，他为什么要搞懂自己的过去……他又是在寻找什么……？ [……] 谁在喊他？ [……真…田……] [……鸠见……] 是谁？ [——] ——万籁俱寂之时，清晰的电子音乍响。 [宿主。] [该起床了。] 第259章 海外集训营地的作战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 毕竟明天他们就要对上世界排名第一的德国队了，而比赛阵容尚没有定下。 斋藤至两手插兜走进来，跟里面的三个同事打了个招唿：「还没决定好吗？」 拓植龙二抱臂端坐, 问走到自己旁边位置坐下的对方：「你刚才去哪了？」 身高突出的斋藤至坐下来，也比在座各位高出一截。 他伸长胳膊捞过黑部由纪夫面前的茶具，给自己倒了杯：「给幸村精市送实验室刚发回的检测报告了。」 黑部由纪夫整个人总是略显寡淡, 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回刚才的话题：「除了比较有名的q·p和尤尔根·帕里萨乌奇·博格，德国队里还有一队由两个职业选手组成的双打组合。」 「坦库玛鲁·施奈德跟贝尔蒂b布尔库。」 「要想打败他们, 我们这边能拿出的手牌只有那么两三张。」 指的就是平等院凤凰和杜克渡边, 以及国中生的真田鸠见，这三名选手间公认的战力巅峰了。 几个教练间纵向最大只的斋藤至, 却是最显活泼的，他竖起一根手指：「欸, 我有个想法, 让平等院和杜克, 或者杜克和真田组双打迎战怎么样？」 「哼，有资格与博格对战的, 除了平等院就是真田。」 三船入道不理会他的蠢话，灌了口酒，加上有收到消息手冢国光也会出场单打，他一语双关：「目前这些国中生里, 唯一能战胜那傢伙的就是真田了！」 「世界王者的德国代表队，选阵容环节就这样艰难啊……」 斋藤至讪笑一下, 半真半假地感慨着, 他小心地吹了下面前的杯子，正要小饮一口解解渴—— 「兄长大人怎么了——！！？」 一声尾音变调的惊唿穿透门板, 让他险些打翻热饮泼自己一身。 「刚才这是真田弦一郎的声音吧？」 拓植龙二奇怪这是又发生什么事大惊小怪，微微皱眉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的动静更大，不少人在往宿舍方向聚集。 — 无数过往破碎成微闪的画面退回，好似有一股坚定的力量从身后拽住了他，将他自「过去」拖往「现在」。 他勐得撑开眼皮，像一条缺氧的鱼重回水里，超越肺部承受极限地剧烈喘息起来。 能听到空气被他的气管挤压出如破风箱般的声音，眼前画面还不太清晰，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纠缠在一起，快把他也拧成一团麻花了。 那个忽远忽近的合成机械音，还在一遍遍叫着[宿主]，但他记得自己应该是—— 「真……」 人……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的视线勐得一凝：「——」 眼前画面有些晃动，他终于看清现实里的自己身处的环境，这熟悉又陌生的酒店天花板，叫人有种强烈的恍若隔世的感觉。 晃动仍旧在继续，聚焦失误的视线终于停在更近的人脸上，真田鸠见才发现自己不是头晕，而是真的在被摇晃肩膀。 他辨认出面前焦急蓝紫发少年的身份：「……幸……村。」 幸村…… 幸村？？？ 紧急打开光屏的操作不太熟练，因为他意识还有点混乱，毕竟从体感时间上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个动作了。 他看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7：02】。 依稀记得他入梦前也看了一眼光屏，当时的时间是六点出头，所以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吗？真田鸠见反覆确认了两眼日期，确定自己没有直接睡到第二天后松了口气。 可是。 他看向停止唤醒动作的部长，对方神情间的紧张丝毫未减，一点不像只是发现他叫不醒，疑似被魇住了的样子。 真田鸠见看了看自己显示乱码的同步率，又看了看面前的幸村精市，最后视线汇聚到他的眼睛，灰蓝色瞳仁像一面镜子，印照出他此刻的样子。 一张被切割过的脸。 「……」 真田鸠见视线缓慢下移，落在自己的手上，腕部有更清晰直观的缝合线。 略微凸起的瘢痕增生，还有固定用的几道交错在直线上的短竖线，都是又亲切又陌生。 第582页 「……」 真田鸠见重新抬头看向幸村精市，他眼中的自己还是那副被切割又重组的样子，只不过表情更多了一丝怔愣，显得不那么聪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系统！系统！] [在，叫魂呢？]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幸村他……快！我改变记忆的卡放哪了！] [……] 有没有可能你的马甲在这个少年面前，其实早就掉的差不多了？ 系统检查梳理着宿主此刻的状态，朝混乱成一团的同步率幽幽吐了口烟圈。 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掺杂着「真田鸠见怎么了」的询问，叫情况愈发混乱。 看小地图至少有五六个人在往这边走过来，并且很快有人第一个敲门，真田弦一郎几乎是把自己拍到了门上，最后的理智让他没有破门而入。 「兄长！——兄长大人怎么了？」 真田鸠见维持着有点紧张的状态，和幸村精市继续对视着，有些不敢打破此刻的平衡，可是外面巨大的动静叫他更加发懵。 他眼尾飘忽向那边，又迅速移回来。 咋回事啊！ 他还没从「过去」回神，没来得及消化釐清两部分记忆，就被迫面临迫在眉睫的修罗场！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睛，率先平復了适才略显慌张的唿吸：「……」 他迅速地清了嗓子，使得声音语气听不出异样，朝门口走去并拔高声音：「没什么。」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门把手上，回头看向目光始终有些痴愣地注视着自己的蓝发少年，示意他自己要打开了，下一秒，接受到信号的少年做出反应。 只见因为休息蓝发披散在肩头，不知为何披髮总是自动归于三股的对方，几乎凭藉本能反应，捞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 像什么掩耳盗铃把头塞进沙堆里的野生动物。 看出真田鸠见此刻状态仍旧不对劲，虽然唤醒了对方，但他刚才的声音也引来了其他人，现在对方无法自如应对，他必须帮他隐瞒过去。 幸村精市回首压下门把时，面上已经挂上自然的浅笑。 就算要开诚布公，也不是这种糟糕的时间。 让其他人看到现在的鸠见，不只是不好解释，还可能让情况失去控制。 幸村精市有些诧异地看着走廊里那么多的人，找不出错漏地回答他们，关于他刚才那么紧张，甚至略显悽厉地喊真田鸠见名字的原因。 蓝发少年略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刚才房间里进了只虫子，我有些害怕……所以。」 真田弦一郎想要越过友人进屋去，这才意识到对方虽然打开了门，但这个不动声色挡住入口的站位，显然不是欢迎他们入内的样子。 而且他捕捉到另一个异样之处，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真田弦一郎不记得幸村怕节肢动物，毕竟他照料花卉植物时常会接触，应该不至于苦手这个。 越过幸村精市的肩膀，能看到的房间内情景有限。 布局给其他房间没什么两样的双人房，靠门的床上较为整洁，靠里侧的那张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大坨。 真田弦一郎迟疑地唤了声：「兄长」。 那缩在被子里的「东西」动了动，缓慢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丸井文太咬破嘴边挂了半晌的泡泡，看看部长又看看那个有点缩着肩膀，好像还很害怕的背影，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毕竟刚才部长喊的那几声，夸张一点都像在泣血，不过人没事就好。 红髮少年惊讶又新奇地抬抬眉梢，部长说的不用当真，但是：「鸠见你那么怕昆虫的吗？」 之前不还去抓蝉来着，几乎把学校附近的都给抓光了。 切原赤也跟着想钻进房间一探究竟，他头脑简单倒是没想太多。 「什么虫啊，不会是小强吧，那确实很恐怖唉！」 真田鸠见微微垂着头，披散的三股辫垂在肩头，也挡住了他脖颈后的全部肌肤，他背对这边坐在床的里侧。 「……嗯。」 少年此刻周身的氛围有些奇怪，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听到他声音还是打破了空气里像被蛛丝网住的紧张，真田弦一郎撸起袖子示意幸村让一下：「在哪里，我来帮忙清理。」 他们这一帮人原本在旁边的大厅休息区，离这个房间挺近，所以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过来。 种岛修二是来凑热闹的，看着不肯露正脸的少年，关西腔带一丝不怀好意：「不会是被吓哭了吧？」 下一秒，一熘窸窸窣窣的黑影自床底蹿出。 初略估计体长至少超过二十厘米，由于移动速度太快，难以看清其具体样貌，只能看到它疯狂蠕动的无数对足在地上爬过。 它像受了惊吓满屋乱撞了一会墙，又很快找到了出口，从门边飞出去，直蹦刚才说风凉话的种岛修二。 种岛修二的鞋面与它撞了个结实，它似乎磕晕了，翻过身露出专属于节肢动物的生理结构，它的腹部甚至疑似出于恐吓天敌的目的，长了张干瘪扭曲的鬼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种岛修二几乎蹿起来躲到天花板上，旁边几人跟着吱哇乱叫。 「啊啊啊啊啊啊！！」 怪不得幸村刚才喊那么大声，这谁能保持镇定：「救命！救命！」 「打电话叫消防队！无论是谁快来收了它啊啊啊啊啊！！」 第583页 幸村精市回眸看向依旧背对这边，像不在一个图层的少年：「……」 还得是真田弦一郎懂事，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居然是关上兄长房间的门，把危险与自己的哥哥阻隔开！ 「照顾好兄长大人！」 门缝闭合将黑帽少年英勇就义的脸阻隔开，屋外的吵闹与骚动很快远离，幸村精市从内部锁上了门，走向依旧背对这边的真田鸠见。 他很快走到了床尾的位置，并停在了两米多外，不会让人感受到压迫的安全社交距离。 真田鸠见却有点不敢抬头，他的理智大概回拢了，虽然同步率还是一堆无意义的标点符号。 刚才他醒来时，发现幸村精市在旁边吓了一跳，又听系统同步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系统在监控到幸村精市要提早回房间时，就尝试唤醒他了，可是之前都没有异常的连接，却忽然被屏蔽了一样，声音怎么也无法传达到他的耳边。 更别说接管他的身体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幸村精市进来，喊了一声发现他没动静，却像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分享，往这边走过来。 宿主的手边抱着入梦的咒灵，依旧睡的很沉，但幸村精市来自外界的唿唤，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挣扎着有了甦醒的迹象，但紧接着，是同步率直接炸了。 一切发生在顷刻间，系统也是两眼一抹黑的。 随着同步率直接无法显示，真田鸠见身体里一些起到伪装作用的道具，也跟着与他连接紊乱，像灯泡接触不良似的。 首先失效的是「与辻彩的约定」，他体表瞬间长出了数道缝合线，像要将他就此切割成七零八落的好几块一样。 幸村精市确定躺在这里的就是本人，原本只以为他赖床，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凭直觉动手摇晃想要叫醒他。 跟之前所经歷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真田鸠见刚才恍惚间重新经歷了几年的过去，但现实中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是因为大概从宽特罗在照镜子，视角转换的时候开始，就是他「真人」的「记忆」被激活了。 在出租屋里发现的尸体，他取的那缕蓝发还在格子仓库里，是较短的头髮。 宽特罗跟「他」说要告别过去，去理头髮，「他」自告奋勇帮他剪短头髮的那段画面还歷歷在目，包括指缝间滑落的触感。 所以「他」完全没想到宽特罗，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彻底告别。 真田鸠见把那段增加的不存在的记忆摇出脑瓜，缓过来一些以应对当前的状况。 他缓慢地将脸埋进掌心，声音嗡嗡地：「……你究竟知道多少？」 为什么刚才替他掩护的行为那么熟练？！ 幸村精市轻轻嘆了口气，有条理地说出自己的推测：「如果我猜的没错，鸠见你一直都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类似诅咒、怨灵、妖怪之类的存在。」 「它们某些是对人类有害的……你不只协助警方破案，也会在能力范围内解决这些灵异的危机。」 ……这不是几乎全中吗！？ 「其实，我当时在病房里就有发现那个人是你……」 上面这句话，在幸村精市看到少年头埋的更低后，终于还是不说出来刺激他了。 幸村精市朝咕哝什么的蓝发少年走近，关切地轻轻拥住他的肩膀，从肢体到心理地拉近二人距离。 「你看上去不太好，没事吧？」如雏菊般清澈无瑕的少年，丝毫没有因为他脸上身上狰狞的痕迹，而较往日态度有任和不同。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吗，我很担心你，鸠见。」 真田鸠见慢慢把挡脸的手拿开，有些迟疑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翼翼，看向努力照顾自己的幸村精市，感动地几乎快要掉下眼泪。 「我……」他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实在是说来话长，而且有很多事情是不好跟他人说的。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这是我『特殊能力』的副作用，很快就能好。」 这是由同步率异常导致的，倒也不算对这个少年撒谎。 幸村精市听到这个回答，也明了这是他能给到自己最好的回答，朝他温和地挽起嘴角：「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真田鸠见点头：「好。」 多亏少年有意引导，他也不那么因为当前状况尴尬了，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感激道：「其实你刚才就帮大忙了。」 刚才他做梦到一半触及真相迷失了，系统被排斥屏蔽做不了什么，多亏了幸村精市打断他。 忽然想起不知道少年是因为什么早回来，真田鸠见视线落到地上教为醒目的几页纸上。 应该是幸村精市带来的，刚才情况混乱遗落在了地上，真田鸠见弯腰替他一一捡起来，看到是一份专业实验室提供的病例检测报告。 幸村精市眉眼柔软几分，好似融进新雪一样的清新暖意：「我就是想第一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的病根除了。」 「其实那场病症的阴霾始终笼罩在我身上，一刻也没有褪去过，偶尔午夜梦回，被困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日子还记忆犹新，哪怕治癒出院，也在不自觉地恐惧着『復发』的可能。」 「现在我终于摆脱它了，我的人生可以不用再分神给这阻碍我的迷惘，这也是你一直想让我知道的吧？」 第584页 「……是……」真田鸠见的笑容有点勉强，视线飘忽不定，「但为什么要第一个告诉我？」 最应该通知的不是一起长大约好一起打网球的弦一郎吗！ 才加入社团不到一年的他这个天降，没道理比竹马优先啊。 「因为我们的关系最好啊。」 幸村精市失落垂眸，手指微微蜷紧：「你不这样想吗？」 「……当然不是了！」 真田鸠见欲哭无泪地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的关系最好了！」 幸村精市一秒扫去眼中的忧伤，眉宇间颇有些小狡黠：「我可以跟弦一郎炫耀吗？」 [……这个腹黑！] 「……他会哭的。」 「你不想看弦一郎掉眼泪吗？」幸村精市一脸单纯地说着恶魔低语。 真田鸠见可耻地沉默了：「……」 「哈哈哈哈……」 幸村精市忍俊不禁，视线落到他脸上，试探性碰了下他腕部的缝合线，又担忧起来：「会痛吗？」 「不会的，像纹身一样没有感觉……」真田鸠见耸了下肩起身，「我进趟卫生间。」 这里的房间都是独立卫浴，不用像在基地要去公共浴池，他拐进去后关上门，取出一片面膜拆开敷上，同时思绪不断飘远。 比起完全模仿人类的「特级咒灵」，其实他现在更像是「咒胎」，主动成茧子把自己包装成现今的状态。 系统和它提供的道具外挂，由于是世界外的存在，就像不会被记录进世界树的降临者，一些造成的影响也会被自动合理化。 所以世界意志合理化的时候，没有提起随身空间什么的。 但直接作用在他身上的面瘫模式等又被合理成他的设定。 组成现在的他的宽特罗，面瘫、身手、开锁、恐女、厌食等…… 组成现在的他的真人，游戏、术式、咒灵等…… 真田鸠见不禁感嘆：[哇，我身上标籤好多。] 系统跟着感嘆：[哇，你身上标籤好多。] 但是世界又合理化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真人的「我」从那之前就经常臭美敷面膜了啊！] 怪不得之前怎么查，出来结果都是人类，因为「他」都忘了自己是咒灵，在束缚的效果下他也的确还是人类，在没恢復记忆前一直都是。 只不过现在嘛。 系统问：[要我再去查一下吗？] 真田鸠见死鱼眼：[不用了，就让它保持一个薛丁格的状态吧。] 他不希望自己这周目以来装人的努力，到最后又是一场寂寞，那会显得他很呆。 他掀开面膜一角，看到镜子里脸上的痕迹还是忽隐忽现，又给盖回去。 真田鸠见现在就挺想知道，自己在五条悟眼中究竟是何样的，他摸出手机点进联繫人，给那边发去信息。 【我是谁？】 五条悟：【！！！】 对面立马打来电话，但是真田鸠见现在不是很有那个精力接听，他听到系统提醒他看一眼漫画，点进提示更新的漫画图标。 前面都是这个休息日的日常，和美国与瑞士队的赛况。 直到主角返回集训营地，他也在休息区躺下睡着了，并且没过多久，就被来给自己盖毯子的德川和也惊醒回房间。 真田鸠见最近忙于探寻过往，有挺久没关注漫画内容了，之前也只看了降谷零返场的部分，现在往回翻，能找到零星与现实对应的，主角「嗜睡」的细节。 或许世界意志无意识利用了人的好奇心，如果他继续探索，就只会更快接近「真相」，变成真人的咒胎。 已经被他搞掉两个真人胚胎，这世界为了让反派到位，也是算得上身残志坚了。 漫画里主角犯困早早睡下，不多时幸村精市也进来了，并且发现他像是昏迷了一样唤不醒，就在他要出去叫人时，主角终于幽幽睁开眼。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而后是一幕梦境的剪影，虚化的周遭线条，彰示它是梦幻泡影。 背景的长椅上斑驳的痕迹，是真田鸠见极为熟悉的，「他」曾很多次和宽特罗坐在上面。 此刻宽特罗就像跨越时间，重新回到那心照不宣的地方等他，他微微仰着头，此刻正隔着镜头，像打破第三面墙一样看过来。 画面另一边，是一个只看线条轮廓与面瘫脸少年一般无二的少年。 他正熟练地叼着烟，单手插兜，一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样子，说：「往那边稍稍！」 看年龄和背景的树木的季节，应该是「他」刚脱离出来，装成人类与宽特罗结识时候的事，算是他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初遇。 但真田鸠见反覆看了许久，没能从字缝间解读懂，他指着这个穿花衬衫的混混问：[……这人谁？] 系统鼓掌音效：[太好了，你打折买的花衬衫出镜了！] 第260章 这花衬衫是刚踏上成为漫画男主旅途时打折兑的, 由于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保持队服装扮，没什么换上的机会。 倒是在星浆体事件的时候穿过一次，上头的花色他熟悉的很, 甚至连五条悟手贱把冰淇淋擦到他身上的痕迹，也能在左侧衣角找到…… 真田鸠见反覆看了两眼，自己这个简单黑线勾勒出的二次元形象, 「……」 不确定，再看一眼：「……」 第585页 这还是漫画里第一次出现真正的「真田鸠见」，也是主角少有的对过去的回忆。 看样子也是主角和他现在的名字主人相遇时的场景, 现实里前后性格差异的原因真田鸠见是知道了, 但咒术相关的漫画显然无法照搬设定，不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真田鸠见」身上快要溢出屏幕的痞里痞气, 漫画这又是给他改编了个什么玩意？ 漫画虽然跟现实有一些差异之处，但归根到底都是有迹可循, 互相映照的。 比如现实里的黑泽阵真的快要取代成为「那位先生」了。 现实里宽特罗以前吃药, 现在不吃了, 是因为他现在甚至都不是人了。 在世界补全的故事里，「真人」把自己变成人类后忘记了过去, 也不记得「自己」有过精神疾病。 只是就漫画这个谜语人的性子，还无法根据有限线索推断出，漫画主角的讳疾忌医，和他前后性格的巨大变化又有什么关系。 真田鸠见忿忿不平：[这个叫xfg的作者对我有什么误解？] 系统表示虽然这口锅的大头, 还是要叩在世界身上，但只要能让宿主心情愉悦的话—— 叮咚一声提示音, 光屏上弹出【系统向您发送了一份txt】的邮件通知。 [嗯？这是什么……] 真田鸠见顺手打开看到内容： 《律师函》 致：xfg先生/女士 自：时管局律师事务所 日期：2005年12月x日 关于：《你管这叫网球？》漫画最新话内容的名誉侵权事宜 尊敬的xfg先生/女士, 我代表真田鸠见先生，就您近期在周刊少年jump、ins、line漫画等平台上发布的不实言论及侵权行为致函如下…… 由于您对真田鸠见先生的不实描绘, 严重损害了其声誉及社会形象，我方郑重要求您停止行为，立即删除，公开道歉消除不良影响。 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特此函告！ [。] 系统：[已为你准备好律师函警告。]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太有效率了。] 系统检测着他依旧乱码的同步率，表示还能更有效率：[已经发送过去了。] 虽然大概率会被当成漫画粉的整活…… [……话说他什么反应？] 真田鸠见对这个虽然与自己没有什么直接联繫，甚至不知道对方为避嫌除首字母缩写外的真实姓名的作者，还挺好奇的。 系统道：[在忙于搞音乐专辑，还没有看到。] [……] 就还挺全面的。 真田鸠见在卫生间里又待了十分钟，直到不放心的幸村精市来敲门，他终于放弃地把面膜撕下来丢掉，看着镜中脸上依旧清晰的缝合线。 「问题不大。」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无法顺利让非人的特质隐藏起来，不过他还有其他解决方式。 真田鸠见取出改造人套到脸上，将它捏成自己正常的脸。 还好他现在对咒力的掌控力还是在的。 而关于要如何尽快度过这种不安定状态，系统道：[去打网球吧。] 现在虽然已经被徵用成这个世界的「咒灵首领」了，但因为他还是咒胎的状态，加上暂时还用不上他，所以同步率不会马上爆表。 他还能保持清醒，思维方面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就只是刚拿到新剧本还有点混乱。 新晋运动漫男主颔首：[好！] 他推门出去让幸村精市安心，并顺势邀请了面前的人：「陪我去打场比赛？」 幸村精市见他脸上的瘢痕已经消失，浅笑着应下：「好，我也想和你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只是在真田鸠见去拿网球包时，目光触及他弯腰伸手时，袖口露出来的一圈痕迹，清丽的少年眉眼间还是多了丝无奈。 他完全无法帮少年分担什么，既然对方不想让他担忧，那他便装作不知情吧。 系统帮忙充当裁判：[真田鸠见vs幸村精市，比赛开始！] 二人到了一处被灯光照亮的空球场，约定好要「全力以赴」。 「我们还没有真正打过比赛，话虽这样说，你也不会使出真正的实力吧？」 幸村精市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无法打败对面的少年，高压钠灯的灯光在他眸中晕开一丝弧光，「不过会尽可能让你尽兴的。」 真田鸠见：[……瞧这话说的，让我感觉自己像宿傩。] 他刚腹诽了一句，又听到幸村问：「还是老样子吗？」 他们已经打过很多次球了，但现在的感觉跟平时很不一样，或许是刚才发生的那些事，阴差阳错之下让他们坦诚交心了迴避已久的话题。 真田鸠见啊了声，到接发位置站好：「你先吧。」 幸村精市没有多余动作，很爽利地直接开球了，「砰！」 圆滚滚的明黄色小球被羊肠线挤压，迅速地朝这边半场飞来。 以前为了帮真田鸠见掌握「旋转」，他们曾经高强度对练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彼此的一些小习惯，都掌握的门清。 真田鸠见几乎可以预见网球落地后弹起的高度，角度，搭配风力湿度等等需要考量的因素，再加上最重要的「旋转」部分审题…… 不知道其他人是真脑内速算还是怎么的，总之他是完全靠体感和经验。 熟能生巧后，只一眼就大概知道网球会怎样运动。 第586页 就算是在以上勉强还是基于现实的物理题之上，又加了精神力的变幻球，他的反应力和爆发力，还是给他留出了足够宽阔的补救时间。 [15：0。] 真田鸠见很快拿下第一分。 幸村精市意识到自己的球路被熟悉自己的少年看破，于是使出了「蜃景之镜」，通过左右手打出毫无偏差的精准球，使对手无法预测来球的旋转。 第261章 哒… [30：0。] 哒！ [30：15。] 砰！ [40：15。] 咔！哒、哒哒…… 小球飞出界外打在铁丝网上, 撞出了一个明显的凹痕，卸去一部分动能后落在地上。 要知道这不是一般市面上常见的防护装置，而是由更常应用在工业上的高硬度合金材料制造的, 比在座各位对象的嘴都硬。 [game，真田鸠见拿下此局，比数1：0。] 真田鸠见活动了一下手腕, 为防止不小心把缝合线漏出来了，他罕见的戴上了护腕。 脖子上的那圈断头线不用担心，为防止色差什么的, 他平时易容头套也是包裹整个脖颈的。 他看向地面上不太明显的凹痕, 反省自个刚才有点用力过勐了，主要是多少还有点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像强迫症看到蛛网沾到了光洁的玻璃上。 好在这里的球场也改造成了坦克材质的，不用刚开始就换场地。 真田鸠见走到底线后, 轮到他发球了。 圆滚滚的明黄色小球被升级加强可调节特殊防弹不锈专业合金线挤压, 迅速地朝对面半场飞去。 真田鸠见的注意力随之移到对手身上, 观察对方的动作与回击方式。 察觉到幸村精市忽然气场上的变化，交手过的数量上去了, 已经很熟悉的他一眼认出是什么能力：「「无我境界」？」 虽然一直知道幸村和弦一郎掌握了，但因为急剧消耗体力，从没有见他们使用过。 幸村精市应该是很早就掌握了，但因为消耗体力过大, 一直没有使用并深入探索，所以没有迈进那三扇门中的任意一扇。 不然以他的天赋和能力, 应该像手冢他们一样, 早就掌握千锤百鍊之类的，将力量汇聚在身体某个地方的能力了。 但现在用出就只是「靠身体的经验, 无意识地进行反击，可使用所见识过的其他运动员的绝招」的基础款，没有进阶款的绝对预告或矜持之光，是较为吃亏的。 如果是想用各种五花八门的球技来取胜……以真田鸠见平时跟其他人打球的训练量巨大，就没有他陌生的招数。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立海大的部长。 幸村精市先用出了真田弦一郎的招数，网球拖行出黑色的轨迹，像噼开了空间一样，但不具有德川和也「黑洞」的特性。 是「黑龙x重斩」…… 真田鸠见迅速到位引拍，在即将触拍的一剎那，网球瞬间改变了轨迹，像率先接触了一层看不到的屏障呈角度地弹开。 这些「旋转」在他眼里就只是类似咒力的东西，并不能光靠看就知晓它之后要往哪去，所以先交拍试探一下。 又或者就在一边站着，等球拐好了弯再行动，也不失为一种应对办法。 说起来他一直严重怀疑，弦一郎偷偷背着自己也学会了遥控网球。 不然为什么每次那网球都跟自己长了腿似的，能从他拍子底下钻出去…… 二次拐弯了！ 真田鸠见刚再次到位的球拍，又被网球躲着走了。 真田弦一郎目前也就掌握了二重斩，没想到幸村精市就这样毫不费力地使用出来了！ 不过只是二重而已，对能一口气回击十几颗球的他还构不成威胁。 当然，其他能十球打或往上的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走的流派不一样，那些个都是玩分身的，他专攻的是白板速度。 不花里胡哨但确实好用。 真田鸠见迅速再度挥拍，将网球打了回去。由于一切实际上只发生在豪秒之间，自带聚焦慢镜头等等的场外解说不算，在不大玄幻网球的观众眼里应该就只是蓝发的身影晃了一下。 砰！ 网球落地弹起时，残留的黑色拖尾彻底消失，又迎上另一面拍网。 好快。 真田鸠见不禁感慨一下，他还以为自己这球能得分，他是特地冲着角落打的，要接后场的球多了一个转身的功夫，以幸村精市的速度应该来不及才对。 是「动如雷霆」。 球场上总是显得凌厉与深不可测的少年，挥出的球拍携带耀目电光，这一球像真的闪电一样速度极快，威力超强。 真田鸠见迅速上网将球叩回，下一秒，又是一招化解旋转的强力强力削球。 刚才还势如破竹的网球，顿时就偃旗息鼓一般，轻飘飘地从球网那侧翻过来。 一个完美的短球。 [15：0。] 是「徐如林」。 他弟弟的「风林火山」已经进化成了「暴森炎峰」，威力随黑色气场的特效更加强大了，变成了「其疾如暴风」、「其徐如森林」、「侵略如火炎」，和「不动如山峰」。 而幸村精市虽未復刻成功，所使出的也绝不是普通的「风林火山」。 神之子的身姿在球场上熠熠生辉！ 往后分数交替增长，这场比赛他们应对的格外认真，全身心投入到了赛场上。 第587页 「哒、砰——哒、砰——」 击打网球的声音，与鞋底跟地面摩擦的声音交错，组成和谐又激昂的交响乐。 他们的影子也在球场上跃动。 这场比赛他们打得十分尽兴，甚至都不想让中场休息影响他们的节奏。 关于幸村精市会才开始不久就使出「无我境界」，还挺让人惊讶的，虽然跟巨力体力怪打比赛想保留体力是一个伪命题，但体力分配还是很重要的。 他从开启无我境界后，就一直没有关闭过。 除了身体状态恢復到那好几个月的空窗期之前，和与真田鸠见打球也很锻鍊体能，幸村的体力是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但也多半不足以支撑他这样到比赛结束。 就算只打一盘，在比分来到3：3的时候，幸村精市脸上的汗已经明显多了。 真田鸠见意念一动调出他的五维： 【幸村精市】 力量：4 速度：4 体力：4 精神力：6 技术：6 不只之前就加了0.5的体力，不知什么时候力量也增加了，记得之前看是3.5。 终于，在又一局比赛开始的时候，幸村精市解除了无我境界。 并且又使用了一个技能：「零感网球」，通过剥夺自身的五感，将打网球必要的感觉提升到极致，也消除了疲劳感。 在真田鸠见以为对方终于要剥夺五感的时候，他选择了剥夺自己的五感。 并且很快，刚打回发球的真田鸠见，眼前视野内的光源像逐渐离他远去一样，带走了他的视觉。 紧接着像突然按下静音键，声音也全部听不见了，握拍的触感也越来越薄弱，直到全部消失，但凡平衡感差一点，可能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站着。 味觉和嗅觉在网球场上用不到，除非鼻子灵的像狗，还能通过气味辨认网球的位置。 这是饶是真田鸠见也做不到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领教全套的「五感剥夺」，这就是所谓的yips吗？ 真的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了，被剥夺视觉和听觉后，最后的触觉也消失的一剎那，遁入虚无一样无知无觉是真的十分叫人不习惯。 不过真田鸠见只是身形停顿了一下，他迅速在大脑中构建出球场的边边线线，和自己与对手刚才的位置。 没有触感反馈会比较麻烦，毕竟你都无法知晓自己是否踩实了，但这对对自己掌控力极佳的他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而后—— 「……」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球在哪。 他可以正常行动没有问题，这才是灭五感给他出的最大的难题。 幸村精市究竟是怎么在这种连球在哪都不知道的状况下打球的啊！ [15：0……] 系统报分的同时，给对精神攻击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宿主，在光屏上展示当前网球位置的实时3d动画模型。 它还能正常通过宿主的眼睛，看到球场上的情形。 于是两个五感全无的人在场上打的火热：「。」 — 此番又瞎又聋又神经系统损伤的对打没有继续太久。 比赛进行到现在，该用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了，幸村精市放弃了那些球技，和真田鸠见回归最朴素的网球较量，通过网球进行对话。 真田鸠见注意到他的球技那栏，还有个挺新鲜的技能，记得是在远征军归来时和一个蒙眼高中生打球后掌握的。 他把球打到对角，问：「为什么不用「梦境」？」 幸村精市跑过去回击，隔了两秒才回答：「……鸠见啊，你确定吗？」 他说不上有百分百把握，但至少也有90%，在自己使用这个球技后，这场比赛瞬间就会没有悬念地落下帷幕。 他的「梦境」可以让对手看到虚幻的事物，进而产生幻觉，就像做梦一样，分不清现实与虚假。 就像在对上不破铁人时，他让对方看到了虚假的，他被镜像之瞳反射灭五感击溃的画面，实际上比赛的局势截然相反。 而据幸村精市的观察，鸠见他对这方面的抵抗力是很薄弱的。 他刚才去斋藤教练那边取体检报告的时候，有看到桌上摊着的，关于真田鸠见的情报表，上面对少年实力的五维的评价是【测定不能】。 但旁边有斋藤教练自己写的记录。 力量：10 速度：？ 体力：…… 精神力：10（划掉）9（划掉）10（划掉）5（划掉）8（划掉）1（重笔停顿）3（重复划掉）5… 技术：7 看得出来很纠结了。 真田鸠见也沉默了：「……」 虽然看名字就能猜到是个精神力手段，并且和他刚才醒来的地方挺有缘的，也是个能让人做梦的幻术攻击，但他的0.2秒领域展开也不是吃素的。 原本没什么，幸村这反应叫他必须为自己的精神力5正名，哪怕是餵经验强堆出来的！ 他挑衅地勾起嘴角，拍子架在肩上敲了敲：「不是说好全力以赴吗？」 「你不也有所保留？」 幸村精市包容又温和地看着他，只不过略微上挑的眼尾，还是暴露了些许少年心性。 原本鸠见不用全部力量打球，他也不用可能迅速结束比赛的「梦境」，在他看来很公平。 「来吧！」 蓝发少年屈膝放低重心，已然摆好了应对架势，明亮的双眼似能穿透黑夜。 第588页 虽然夜间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右眼是较浅的灰色，适才对方从卫生间出来后，一直有意避开对视，总是微垂下眼睑盖住眸子。 但现在这并不是重点，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比赛。 幸村精市眸光幽远了一些，战意无声沸腾在其中：「好。」 真田鸠见严阵以待地等了一会，见对面少年停留在原地。 他有些奇怪地直起身：「还没开始……」吗？ 话音未落电子音响起：[game，幸村精市拿下此局，比分4：5。] 「……」 幸村精市让他产生幻觉，以为自己还在原地。 「察觉到了吗？」 幸村精市勾起嘴角，他的「梦境」主要是视觉上的干扰，只是大脑容易根据看到的，脑补出相对应的声音。 真田鸠见的听觉果然十分敏锐，瞬间就察觉到眼前画面是假的了。 只不过…… 已经走到网前的幸村精市关注了一下对面少年视线的落点，心情复杂地确认他虽然发现是假的了，但果然没能挣脱虚假的感官。 明明都知道是假的，应该能抓到支点，撬动梦境的画面了啊？ 幸村精市无声嘆息，忽然听到对面轮到发球的人，有些激动地问。 「你能让我看到奥o曼大战哥斯拉吗？」 「。」 「啊不对，能帮我圆梦北极一日游吗，我其实想看北极熊很久了！」 「。」 第262章 幸村精市满足了部分真田鸠见的好奇心, 并在对方请求「觉得自己很强想跟它们碰一碰时」，微笑着礼貌打断他：「你还记得这是在打网球吗？」 真田鸠见指着面前的巍峨冰川：「你不说谁能猜到这是在打网球……？」 他忍不住问：「你这个能力是怎么操作的，靠意念吗？幻想出什么就会成真？」 幸村精市继续微笑：「……差不多。」 一直维持这个表情, 他的面部肌肉都有点僵化了。 明明他只是用网球球路的变化，拟造出那里有什么假象，为什么鸠见一副真的看到了什么的兴奋样？ 总之在真田鸠见使出「领域」后, 不该存在在球场上的东西纷纷消失。 这是他第二次进行这种程度的咒术战斗，0.2秒的领域展开，对隔绝精神力方面的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效。 真田鸠见就一边用领域展开消除精神力影响, 一遍用网球回击。 很快又到了他的赛末点, 幸村精市体力也即将耗尽，这场比赛就要结束了。 他们好像回到了曾经练习「旋转」到天黑的时候, 跟以前在学校网球部时比，除了双方实力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真田鸠见还切实体会到了幸村精市的蜕变, 少年在尽情享受比赛和网球, 看他那阳光的表情就能知道。 大约就是越前龙马那个——「打网球好开心的状态」。 神之子的压迫感，他也切实体会到了。 作为他刚才不专心的惩罚, 真田鸠见感到自己接球的触感无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按照已养成的肌肉记忆把球打回去。 像高玩的他打游戏搓招一样行云流水：「这球还没结束呢！」 「喝！」 幸村精市及时用拍柄将球回击，「当然了！」 跟以前凌厉又稍显内敛的球风不太一样，这场比赛幸村精市完全放开了手脚, 不被什么常胜、强者尊严所束缚，与他争夺每一分的输赢。 真田鸠见在网球来回的跃动中, 也沉浸进这场较量里。 不久前填鸭似的灌入他脑海的「不存在的记忆」, 此刻才像一杯水中混入的泥沙，彻底沉淀下来, 让他分清哪部分是世界意志合理化出来的，哪部分是自己所经歷过的真实。 应该是在宽特罗被黑泽阵放出来后，他「自我」的意识就被一股强大的睏倦旋涡吸入，沉入了虚假的「本我」，变成另一个自己了。 在照镜子看到「自己」的一剎那，重新打捞出来变得清晰的，就不是他自己了。 第一视角做梦观看过去，与一直附身在宽特罗身上的咒灵记忆交错。 进入另一个视角，凭空多出那么多记忆，叫他做梦到一半逐渐迷失了，网球打到现在终于彻底回归现实。 最后一球打的很长，他们都有些捨不得就这样让比赛结束。 「这个力度怎么样？」 「在给我按摩吗？」 幸村精市感觉到对方为了照顾他告罄的体力，适当放轻了挥拍力量，失笑的同时神情微变，迅速后撤：「你就那么喜欢偷后场吗？」 真田鸠见又用短球回击这个被捞起的高吊球，轻佻地勾了下唇。 「兵不厌诈，你不也玩得很开心？」 「嗯！…跟你打球很开心。」 「我也是！」 「哇场上氛围真不错，我也想来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 场上二人奔跑着接球，场外有一群人被吸引过来，是先前追着不知名巨型昆虫离开的勇士们，为首小金挥舞着胳膊。 他们是从营地后方的绿化区走过来的，那只有说是外星生物，也有说是史前文明，还有可能是保护动物的生物，还是被他们抓到了。 只能说少年们的想像力实在是很丰富，总之最后已经结识并通过交锋建立了革命友谊的他们，挥泪把它放生了。 [比赛结束。] 第589页 [6：4。] [真田鸠见获胜。] 滚出球场的网球触及特殊合金丝网停下，少年们的球鞋路过它，迫不及待推开门进去，富有活力的声音商量着下一个轮到谁。 有双大人的大码皮鞋也走近停下，白大褂的衣摆随弯腰的动作入镜，又有一只手从地上捡起网球。 斋藤至听到这群好像有使不完劲的少年们，刚才能把楼掀翻的动静，于是跟出来看了眼，感慨着果然还都是未成年，他拍拍手吸引注意。 「你们，都几点了，该上床休息了！别忘了明天还有和德国队的比赛！」 「欸——就再打一局嘛！」 「都十点多了啊，小金你明早能爬起来吗？」 远山金太郎还想讨价还价，被看了眼时间的白石藏之介哄回去，那边真田鸠见就不用那么麻烦，给过去切原赤也一个眼神，海带头顿时表示自己突然很想念自己的床。 一群少年吵吵嚷嚷着穿过绿网门离开，斋藤至无奈地走进去，姑且帮忙收拾一下场地。 斋藤至把地上凌乱散落的网球，挑出已经发黑破损报废的，把尚且完好的收进一旁的球箱里，边收拾边又泛起嘀咕。 先前比赛时真田鸠见怪怪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还有刚才他们闹的鸡飞狗跳在抓的什么东西，好像也是从那个神秘主义的少年房间里出来的吧？ 还有之前的很多次…… 所以当他看到对方躲在楼梯间里点菸时，竟不是很意外，反而比较在意其背后的含义。 赛后恢復平常并宣洩，说明球场上说那些话、那异样的状态并非出自他的意愿。 是「失控」的吧？ 斋藤至弯腰捡起又一颗网球，高大的背影略显颓丧：总之他是不想再去警局捞人了。 他走向场边的筐子，一旁照明灯上有蛾子极快地撞击了一下灯罩，厥过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男人低头看去，同时看到了后方凭空出现的影子：「！！」 他是不信鬼神的，但突然来这么一下是个人都能被吓到蹦出三米，还保持原来的站姿不是斋藤至心态强大，是因为他太紧张失去对双腿的控制权了！！！ 有影子，按理说就不是鬼。 但这影子他妈的就不是踩在地上的啊！ 救命！ 救命！ 营地居然闹鬼啊，有飘在空中的幽灵！之前不觉得什么，现在风颳过树梢的唦唦声都显得那么诡异！！ 不行，不能慌。 斋藤至控制住了唿吸节奏，强撑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想要就这样继续正常地放了球，然后走出球场！ 哒。 细微的踩地声，让才迈开腿的斋藤至打了个激灵，恨不得这就撒开腿逃跑，但却被拿捏住了肩膀。 「啊啊啊！！！！——a、……啊？」 惊恐回头的他嗓音顿时噼叉，由于印象太过深刻，他几乎一眼就认出这个衣服都还是那套黑色制服的白髮少年是谁。 五条悟落地后胸膛有明显起伏，神情也是略显慌张的，他六眼扫过周遭信息，低声说着什么：「咒力还是新鲜的，他才在这里开过领域……」 他逼问现在站在这里的男人，有点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勉强维持冷静：「真田鸠见在哪里？」 「。」 「真田鸠见呢！！」 「。」 「我问你他人呢？！」 「。」 「可恶……」 这人木头桩子的反应让五条悟狠狠皱眉，直接别开对方往前方寻找。 再次只余一人的球场上空，又有一阵大风颳过，带动树叶捲起一场白噪音。 斋藤至风中凌乱：「。」 — 彼时真田鸠见刚从浴室出来，听说了这一消息，跟着略微凌乱：「。」 他率先一步在这傢伙找更多人问路前，把人堵在了楼顶天台。 这地方似乎尤其适合接头，一般不会有人上来，而在这里这一定律并不适用，难防有喜欢吹萨克斯的人跑上来，所以他迅速上了锁。 真田鸠见还没回过身面对五条悟，就见被拿住肩膀手动转过身去。 「你——」 五条悟的瞳仁在月色下泛起幽幽萤光，比天空上那轮月亮更夺目，能看出他跑这一趟消耗巨大，额头有虚汗淌下。 他紧张地用六眼「看」着真田鸠见，脸上表情越来越僵硬，也能看出他想做出一副跟平常一样的无所谓姿态，可惜失败了。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对你动了手？」 前段时间星浆体事件后，他为了避嫌一直没有过来找他……联繫到前几天对方发的「狱门疆」，这是不小心被那些老不死的注意到了吗？ 五条悟扳住他肩膀的手指，传递过来细微的颤抖：「能将你逼到开领域，究竟是谁？总监部有这样的人吗？」 他视角下现在真田鸠见的状态非常混乱，但能有意识遮挡身上非人的部分，说明他还是清醒的。 这使得五条悟好歹是放心一些。 真田鸠见拍拍他有点抓痛自己的手，索性撕下头上的改造人，让自己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髮披散开，再抬眼看向五条悟的异色瞳，目光颇有些复杂。 没想到这傢伙能那么快掌握这项远程移动的术式，赶过来见自己。 真田鸠见无奈嘆息，走到栏杆处倚着，任高处的风吹动自己的刘海。 第590页 他回忆了当初和五条悟在东京塔上的对话，当时的高楼风也是这样喧嚣。 「虽然以前对你有过解释……」真田鸠见侧眸看向跟过来，用手肘撑住栏杆的人，「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你果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五条悟五指插进髮根，把自己的白髮挠乱了，「前面接到你发来的信息，我还以为你被咒胎彻底吞噬了。」 「咒胎？」 真田鸠见记得自己第一次跟五条悟「见面」，是在警局通过六眼远远一瞥，当时对方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在他眼里他就是普通人类。 之后就是关东决赛，同步率异样的他被五条悟发现是「咒灵」，且可以来回切换。 他对此解释是术式的副作用，五条悟也没提出异议，就这样心大地继续相处。 此刻五条悟终于说出他视角里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经常吐吗？」 「……嗯，跟这个有关系吗？」 「孕吐啊。」 五条悟欲上前抚他肚子：「因为你怀了个咒胎。」 「……你不要逼我在这种时候打你。」 一个玩笑小插曲。 总之，最后得出的结果和真田鸠见看到的过去，没有什么出入。 他的灵魂是咒灵和人类缝合而成的，平时五条悟也看不出来这一点，同步率异常时才能「看」到。 五条悟之前频繁在这个时候紧张，也是由被世界合理化成某个连「六眼」也能瞒过的特殊束缚，实际是道具效果的「人类」，到「咒灵」的变化，可能侵蚀影响他。 他实在忍不住担心这个状态若是逆不回来怎么办。 至于物种什么的原则问题……在五条悟眼中，他是被诅咒的受害者。 他认识的人是他真田鸠见。 说着说着气氛放松下来，五条悟支起一条腿晃了晃：「话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因为术式副作用啊，你感觉到异样的时候，都没用术式吧？反而是因为情绪这个直接影响咒力的关键。」 真田鸠见感觉他有点飘了，面无表情着缝合脸并不解释，忽然想起重要的事：「话说你被人看到了？」 现在系统正通过各种屏幕暗示，让倒霉催的教练淡忘掉这段心理阴影。 「想找人问，毕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五条悟理直气壮，反过来控诉。 「……我只挂了一通，你倒是继续打啊！」 「凭什么，你都挂老子电话了！」 五条悟也想起重要的事：「还有，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刚才遇上了谁，那球场上全是你咒力的残秽，却找不到第二个的！」 真田鸠见：「……能找到就有鬼了。」 五条悟刚重新戴上的墨镜，又被他拨下鼻樑：「哈？」 真田鸠见经过他身边时，淡定地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肘子，正对他的胳膊帮他把眼镜又扶上去：「我只是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没有遇到谁。」 「至于球场上那些领域的残秽，都是打网球留下的。」 「……」 「来来来，打网球开领域是吧，多稀罕啊！让我也见识一下！」 五条悟跟他隔着墨镜对视两秒，不爽地皱起鼻子，又气又好笑的，笃信他想瞒着自己也不找个好藉口，这就要招唿他去网球场表演一下。 真田鸠见嘲讽地勾起嘴角，凭空抽出一柄拍子递到他手里，而后调出面板，看着那个水灵灵的「精神力1」。 「哼，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使出异次元领域。」 五条悟额头蹦出井字，垮起个逼脸，把脑袋斜怼上来从墨镜上方看人，「打一架，有种打一架。」 第263章 真田鸠见以明天还要进行比赛, 婉拒了这傢伙的无理取闹。 谈话完毕该各自睡觉去了，他拧开了天台门走出几步，发现后面的人就这样自然地跟了上来, 并在他疑惑回眸的时候，反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五条悟表示自己没有返程票了，他极限压榨出这个快速移动的能力, 成功率很低，已经快没咒力了。 「老子大老远过来找你，你居然不包吃住吗！」 「基地里没有你的床位, 自己去外面住酒店吧……」 真田鸠见无奈地抽出张卡递过去, 话说一半自己先顿住了。 他现在同步率不乱码了，但是一直跳来跳去的, 冷不丁蹦高的话，要用极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言行, 让「超我」, 道德良心和自我理想的部分, 压制住「本我」，唯乐原则的冲动欲望。 是世界判定他：才发现自己是「咒灵」, 状态还不稳定。 这种情况下跟手无缚特级之力的幸村精市共处一室，他难免忧心对方的安全。 正好他还有一件事要做，晚上还要出去，也省的来去的功夫了。 于是真田鸠见递出去的卡, 在五条悟不爽地伸出两根手指要抽过时，又水灵灵地收回了。 六眼看到他在进行什么术式操作, 自己则折回天台带客人不走寻常路。 「去开酒店吧, 一起，你看着我点。」 五条悟顿时满意了, 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趁他不备从他手里抢走卡，嘚瑟地翻了个花样：「给老子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真田鸠见操控被少年们放生的改造人，变成自己的样子返回，本体则无奈地看了眼他，率先翻下阳台围栏，五六层的高度他落地时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第591页 [给他单笔消费限额，别想刷我的卡买些有的没的！] 系统：[……已设置。] 他们离开了集训营地后，先去搞来了一些材料，甲基丙烯酸羟乙酯、甲基丙烯酸甘油脂、以及色素之类的，用于制作隐形眼镜。 真田鸠见不知道自己体表这些咒灵特徵，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好在「黑子的头髮」让他能被普通人看到的效果，依旧维持的很坚挺。 体表的缝合线可以用长裤和长袖护腕挡住，头上也有改造人易容面具，但瞳色只能依靠外物隐藏了。 担心买不到合适色号的隐形眼镜，加上这个点真没什么店开着了，真田鸠见果断选择买材料来自己现做。 啊不是。 是拜託万能的系统帮忙制作！ 没想到五条悟跑那么急，手机都不知道落哪了，说是可能在他停在海面上空的时候，不小心掉哪片公海了。 这会他悠闲地靠在酒店的床上，正借真田鸠见的手机联繫找他不见的夏油杰，边往嘴里塞甜食补充能量，腮帮子不时鼓动，声音非常含煳。 「对了，我要怎么解释自己突然跑到澳洲的事？」 「嗯……」 「研究新能力迷路了，不小心把自己弄丢在这里了吗？」 现在真田鸠见的状态若是被总监部的了解到，肯定是不太妙的。 而这个藉口虽然也不太秒，却的确可能是这傢伙能做出来的事。 在床头柜上捣鼓化学试剂的某人，似乎因为格外专注，而没有什么表情，却有更好的安排，他音色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这不用你担心，会给你安排临时来墨尔本祓除咒灵任务。」 「说的好像「窗」是你家似…」的。 「……」 五条悟翘起小指努力擓杯子底部奶油的动作一顿，勐得翻身起来：「我们以前动不动出差，不会也是你搞得鬼吧？」 真田鸠见接替回身体控制权，试戴了一下新出炉的隐形眼镜，抬眸看过来：「你真聪明。」 五条悟再次要拉他去干一架。 真田鸠见再次驳回，并嫌弃地看着他弄到手上的各种颜色，「赶紧去洗澡，二十分钟后关灯。」 「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五条悟卷过换洗的浴袍，愤怒地踩着酒店拖鞋进浴室，而后重重地摔上了门。 — 一夜无梦。 — 次日天朗气清。 瓦蓝瓦蓝的天空上挂着大朵白云，更重要的是日头没前几天那么晒了，微风拂过甚至送来一丝凉爽。 under-17 world cup半决赛，在当地知名能容纳万人的体育馆火热举行，首先进行的是日本代表队vs德国代表队的比赛。 等观众席上人都坐的差不多了，双方选手入场前十分钟，有主持人说明赛制。 和全国大赛的时候一样，进了决赛圈比赛规则又从先双再单，变成了单双交叉。 「接下来宣布出场名单——！！」 这边已经带着队员们，进入选手候场区的三船入道，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单打三号：鬼十次郎！」 「双打二号：仁王雅治、杜克渡边！」 「单打二号：真田鸠见！」 「双打一号：种岛修二、切原赤也！」 「单打一号：平等院凤凰！」 因为不确定对面的职业双打组合，会在双打二还是双打一出场，这边安排了no.2和no.3的种岛修二和杜克渡边，分别带一个实力突出的国中生应对。 算是不出错的选择，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本轮比赛终究还是没採用让平等院凤凰和真田鸠见双打的，这个称得上奢侈的出场安排。 这二人分别占了单打一二的关键位置，仍旧打他们最能发挥各自实力的单打。 单打三号的鬼十次郎，也是队内战力顶尖的第一梯队，由他来开场非常合适，还能提振气势。 很快裁判宣布让双方选手入场致意。 三船入道坐到教练席上，声音浑厚地吼了一嗓子：「都打起精神上吧！！！从德国队手中夺过王者的桂冠！！」 众人围成一个圈，互相鼓劲打气，由于国中生和高中生全员加起来人数重多，这个圈是有点大过头了，不过平等院凤凰同款大嗓门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他作为领队也说了几句。 「难道我们很弱吗？…不，如果我们弱，就不会打败希腊、澳大利亚还有法国队。虽然德国队有三名职业选手，但是也不必惧怕他们，他们也不过是与你我一样，手执网球拍的人罢了。」 （漫画台词） 而后平等院凤凰看向左侧的人，「你不说点什么吗？」 真田鸠见：「……」 突然被cue的他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只有：「挑战自我，超越极限！团结拼搏，共创佳绩！」在无限循环。 他略微正色念了出来。 迹部景吾嘴角抽动，听到他憋出这个竟丝毫不意外：「……不愧是你。」 难为平等院凤凰还能一本正经地找补回来：「没错，不论出场者还是应援者都要齐心合力！用大家的力量战胜他们！」 平等院凤凰大喊道：「出发吧，小子们！！」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嗡……嗡……」 简单调试话筒的噪音后，主持人的声音同样激昂：「首先出场的，是去年的大赛优胜队伍，蝉联九届under-17 world cup冠军的德国队！」 第592页 由于对面是知名队伍，选手入场还分别介绍了姓名与成就。 作为挑战者，虽然一路打到现在，但除了队内一个天才般的第一有力竞争者，整体貌似还都是籍籍无名状态的己方，就只是介绍了名字。 双方选手是按出场顺序站的，已经和改造人换回来的真田鸠见，看到自己对面的居然是手冢国光，眼睛刚亮起一点星光想打招唿…… 想到自己一觉睡醒还是不时抽搐的同步率，他又有那么一丝苦恼的忧虑。 五条悟也在较近的观众席上，抱了一堆甜品爆米花，无比夺人眼球的那个人就是他，香甜的气息快把隔壁小孩馋哭了，还护食地不肯分给人家。 「去去，这可是亲爱的给人家买的！」 真田鸠见实在是没眼看过去，就盯着面前的手冢国光，寻思自己之前也见识过挺多次手冢的吸尘器和鼓风机了，应该不至于再有太大反应吧。 若是像对多隆一样，也在手冢面前表演精神变态，他事后真的会谢！ 手冢国光也正在看向他，察觉到他跟昨天来找自己时，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变化，主要是情绪上的。 以为是这个总是对自己过分热情，似乎还有些不知名期待的少年，是犹豫赛场上的对手是自己，手冢国光在离场前主动说话了。 「期待跟你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真田鸠见挤出一个笑容：「……嗯！我也很期待。」 单打开场。 「第一场比赛，由q·pvs鬼十次郎！」 对面先上场的是q·p，在德国队里，他的实力仅次于主将尤尔根·博格，曾在表演赛中和手冢国光组队双打的知名选手。 当时他显然隐藏了实力，而这个直接把「完美的作品」当名字，仿佛白璧无瑕的人，曾经也被成为「无所谓的人偶」。 这所谓的玄幻网球比赛啊，当然不能只讲比赛，还得描绘这个人的过往，他的精神和追求，要讲属于他自己的「网球」的故事。 q·p年幼时期就被网球学校收留，开始接受网球英才教育，是精英中的精英，被誉为德国网球幼年教育的最高杰作。 将人物化成「作品」，听上去是有些悲伤，但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来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出路了。 在他小时候疑似因为自闭症的原因，要被开除送回去时，又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 现在坐在德国队教练位置上的男人，曾为了q·p冲撞培训中心的董事，被解僱后就算以清扫工的身份，也要留下来帮助他。 得知此事后，q·p第一次留下眼泪，他终于不再是什么「无所谓的人偶」，而是完美品质的青鸟，将要展翅翱翔。 雷特鲁教练没有看错，也真的将他培养成了如今的模样。 真田鸠见看着漫画里对方过往的回忆描绘，那面无表情的小脸，同是孤儿出身，幼时q·p那个自闭的模样，和宽特罗实在是有些像。 他很幸运一早进入网球学校，之后又遇到了雷特鲁教练。 对面的三个单打选手安排的也是最佳阵容，q·p、手冢国光、尤尔根·博格，真田鸠见原本还以为自己会遇上有相似过往的q·p。 不过赛场上的鬼也是一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少年老成的他更多承担一个兄长的形象，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们。 三盘两胜制，第一盘比赛就拖的很长。 众所周知回忆杀的威力很大，他们这边丢掉了首盘抢七。 体力已然消耗不少，陷入不利局势的鬼十次郎，悍然使出了「天衣无缝之极限」。 真田鸠见立即给那边的五条悟发去信息：【红头髮的大叔脸，有看出什么吗？】 马上收到回覆：【这比赛不是u-17？？他看上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啊，那边那个红头髮的矮子就是他儿子吧？】 虽然吐槽的很好，但并没有找到重点。 [他在发光哎！！！头髮都竖起来了！！！这么明显真的看不到吗！！] 电子音：[冷静，冷静。] 己方倒是马上有人报出技能名，对面的人也都有被惊讶到，不过国外对这套体系似乎有不同的解释，讨论的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矜持之光」 原来「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也是最强的一扇门，还能细分成三类。 分别是「体会到了强大的原点，明白其极限的短暂之人」的「寂寞之光辉」。 「由衷地体会到网球快乐之人」的「爱知光辉」，越前龙马应该就是这个？ 以及—— 场上鬼十次郎所领悟的，是「因为某人而变得强大之人」的「刚毅之光辉」。 以上，据说均来自古代文献记录。 [。] [。] 真田鸠见：[……你怎么突然也不说话了？] 系统：[……被震撼到了。] [我记得网球最早起源于12-13世纪的法国……]真田鸠见嘴角抽搐，极其勉强地试图接受这个设定：[说古代……倒也没错。] 系统微卡：[……你说得对。] 场上第二盘比赛，被鬼十次郎以6：3，称得上无悬念地赢了回来。 不过要想就这样一鼓作气，拿下最后的胜利，可能性显然是不大，对面的教练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仍旧是一起都在按计划走的样子。 由于两队休息区隔的比较远，真田鸠见也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系统播放了通过教练手机监听到的声音。 第593页 q·p通过和强大的对手交战极速成长，在这之前，他已经完成了拥有「爱知光辉」和「落寞之光辉」的选手的对战，而在欧洲还没有「刚毅之光辉」的选手…… [……我们之中有间谍吧，对面怎么知道他一定能和鬼遇上，是不是提前看了剧本！？] 只见被「矜持之光」压制的q·p，忽然打出让鬼十次郎完全反应不及的一球。 网球重重砸在地面上，像一声激昂又高亢的钢琴音，宣告局势再度反转。 q·p身上亮起的光束，似乎要冲破网球场上空，送他原地飞升。 就像以前和平等院那时一样，当时平等院凤凰觉醒了阿修罗神道，而此刻，鬼十次郎又使自己的对手变强大了。 对此真田鸠见也有话要说，的确跟鬼训练他的力量增益迅速，比跟三船入道打球快多了。 亲身接触三种矜持之光并将其吸收，此刻的q·p强大的可怕。 他的气场似乎让空气都为之震动扭曲：「我要成为网球之神。」 入江奏多顿时完全不是演的的神色大变，旁边真田鸠见也无法淡定。 「他究竟是怎么一脸严肃地说出这种话的，不会觉得羞耻吗！？」 「……」 入江奏多只感觉自己刚起来的情绪，没来得及扩大，就被一盆水浇灭了。 真田鸠见是这样的，偶有关注点完全错误的时候。 场上的q·p满脸写着无敌，他终于达到了他和教练一直追求的「终极网球」，力量、速度、网球技术都获得了提升。 鬼十次郎被接连□□穿球得分，面色沉了下来，同时也迅速适应了一些，这速度快了许多的发球，迎上了再度攻来的网球。 然而在网球与拍面接触的一剎那，那沉重的力量是他始料未及的。 「额啊——！」 鬼十次郎跌倒出去，拍子也掉落在一边。 就在他感慨着果然不容小觑，看来这个完美品质刚才也不算完全在放大话，去捡球拍时。 他表情痛苦地握住了手腕，刚拿起的拍子，也再度跌落在地上。 「——医疗队！！」 真田鸠见立即叫停比赛，神情凝重地进场检查他的伤势。 「还好骨头没事，筋和肌肉有点问题……」刚才看鬼被球的冲劲打出去的架势，还以为他手断了，的确那一球也不至于把鬼打骨折。 只是鬼刚才是有些轻敌了，低估了对面网球的力量，导致他接球的力量不够反受伤害。 他的力量一直是顶级的，平时像真田鸠见一样配合对手，大都控制在一个不至于伤人的合适区间，原本力量球也是他的优势，只是现在恐怕使不出来了。 「得去医院做更全面的检查……」真田鸠见看向已经站起身的鬼十次郎，眉头狠狠拧起来。 「抱歉，真田。」 鬼十次郎背对着他，麻烦医疗队把他的手和拍子，用绷带绑在一起。 真田鸠见把手里的冰袋扔回箱子里，「一个两个的，谁能犟得过你们！！」 「我见过一个两只手都断了，还坚持不放弃的男人，又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他说完就这样缠握着网球拍上场了。 真田鸠见在原地气够呛，刚才鬼十次郎的受伤属于意外，双方都要负一部分责任，那边裁判提醒q·p注意后，比赛继续。 鬼十次郎这个接球都费劲的状态，输掉最后一盘只是快慢的问题，他身残志坚地在场上顽强奔跑的身姿，格外具有感染力，场外观众都不由为他们队加油助威。 真田鸠见忽然感觉肩头重了一下，是种岛修二走过来，把手放在了他肩上。 白髮黑皮的俊俏少年，跟着看向场上的鬼：「是啊，他究竟背负着什么呢？」 真田鸠见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还能是什么呢，你们热血漫的「友情和羁绊」呗。 平等院凤凰看着场上跌倒又爬起的红髮男人，忽然高声道：「都好好看着吧，烙印进心里，这个男人难堪的「死相」！！」 他绝对不能输掉这场比赛—— 鬼十次郎怒吼着，奋力两手握拍回击：「啊啊啊啊啊——」 网球迅速将线崩裂，他就这样散落着羊肠线一边挥拍，直到最后只剩下十字交错的两条。 这两条是植入了钢丝的特制品，稳稳地托住了高速旋转的网球，在他打回网球的一瞬间，似乎有赤红色恶鬼的虚影相随，那是他精神力与意志的化身！ 「喝啊！！」 网球被顺利地打了回去，当前比分还是德国队占优，5：2，本局40-0，但这是足以改变赛场气氛与走向的关键一球。 原本q·p奋力跑向后场的脚步，却渐渐停下了，就好像放弃了这一球一样。 不过真田鸠见在看到网球落点时，也清楚它出界了，随后裁判误判，q·p提出查看录像推翻裁定，「本场比赛结束，7：6、3：6、6：2。」 「单打三总比分2：1，最后获胜的是德国队！」 他们也算是一雪表演赛时的前耻了。 获胜的德国队气氛轻松，他们这边居然也都完全没有败者的失落样，这大概就是体育竞技的有趣之处吧，真田鸠见跟着被点燃热情的众人走向归来者。 并且在他们说完话后，立即指挥医疗队把人弄走。 「网球之神吗，明年他或许会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平等院凤凰如是对真田鸠见说。 第594页 真田鸠见看了眼对面的服帖白毛，有被提醒到：「幸村，他想当你爹哎。」 「神之子」继续保持微笑：「……」 旁边真田弦一郎表情深刻了一阵，忽然很假但是能看出来他努力在装的笑起来：「哈！哈哈哈！」 连兄长的冷笑话都不遗余力地捧场吗？旁边越前龙马被戳到笑点，险些笑出声。 随后进行双打二的比赛。 仁王雅治和杜克渡边对上了德国队的两个职业选手，坦库玛鲁·施奈德跟贝尔蒂·巴里萨维奇·波尔克。 一个髮型略显飘逸，吨位巨大的大块头，和后脑勺不知是特地剃的，还是就是那么秃的少年。 后者是尤尔根·帕里萨乌奇·博格的弟弟，今年十五岁，是个iq300、13岁就从德国名校毕业的天才，类比他哥哥的强者髮型，他的髮际线估计也挺危险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头髮是从后面开始秃的。 第264章 仁王雅治上场一开始, 就身形微晃变幻了样貌，俨然成了那边好端端坐着的平等院凤凰。 真田鸠见迅速再度给场上某个观众发去信息：【我们这边场上的选手，国中生的那个, 现在是金髮还是银髮？】 五条悟表示自己知道这个寓言故事：【选c！】 【。】 五条悟：【老子答对了快满足我一个愿望！东西吃完了再去给我买点！】 真田鸠见难以置信：【你刚才买了一大框——这么吃你真的不会得糖尿病吗？】 【而且我现在走不开，要去自己去】 【不要，你不是有改造人吗？】 五条悟表示自己现在挺上头, 正看得津津有味呢：【这网球比赛还挺精彩，不是正规比赛吧？这起承转合的设计跟热血漫画似的，怪不得那么叫座！】 【……所以仁王雅治现在到底是金髮还是银髮？】 见真田鸠见这样执着, 五条悟删掉打了一段的观后感, 【他刚才换装的动作还挺快的】。 真田鸠见看看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再看向球场上一开始就使出「异次元领域」的激烈比拼, 骷髅海贼单挑灵活胖子，让人感觉自己像座在电影院里看动作电影。 甚至还有场景互动的部分, 甲板上的木桶在二人的交锋中遭殃碎裂。 他抹了把飘到自己脸上的海腥味雨水, 好傢伙, 还是身临其境的4d电影。 还是他该先惊讶，仁王雅治居然能幻影到这种程度, 连平等院凤凰的异次元领域都能復刻出来，简直就像是真的首领站到了赛场上。 一时间他和杜克渡边与对面的职业选手，打得竟不分上下。 打。 真田鸠见看着场上持续进行的战斗，眼角神经有些失控：[——不, 这已经跟网球没有关系了啊！！？] 博格他弟手里抡的拍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流星锤, 在化身海盗的仁王雅治即将斩杀胖子时, 猝不及防将他的骨头脑袋噼了下来。 而杜克渡边又换上奇怪的装扮，戴着部落人牛角头盔, 挥舞着折断的船杆直接将那二人一起撞飞出去，掩护海盗把头捡起来装回去。 「。」 眨眼画面切回赛场，但真田鸠见寻思自己也没眨眼，还奇怪怎么回事呢，听到裁判报分才知道是第一盘结束了。 这一盘比赛他们以6：3取胜。 但真田鸠见现在只想要一双没被玄幻网球污染过的眼睛，求一个裁判视角的比赛过程，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分是咋算的。 随后第二盘德国队先发，他们第一场看似处于劣势，但显然还有能力没用出来，更像是在观察对手。 真田鸠见调出这二人的面板，五维数值都是顶尖的，格外让人在意的是他们较为简洁的技能拦，施奈德只有一个「巨像」的技能，贝尔蒂更是和他一样干净得像张白纸。 但旁边还有个之前没出现过的小分支：「能力共鸣·卫星视点」。 像全国大赛时的「无我境界」，u-17合宿时的阿修罗神道、异次元领域什么的，真田鸠见已经很熟悉了。 「能力共鸣」这个设定，是在世界盃上才出现的。 他也曾与之交手过，虽然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那就是表演赛时博格的「龙捲风」。 这博格自身「旋涡的洗礼」，在吸收手冢国光能力后共鸣的产物。 马上真田鸠见就知道德国队这对双打隐藏的能力，是什么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效果了。 施奈德原本就十分挤占眼球的体格，突然扩大了数倍，彻底违背了近大远小的一般规律，平地拔起得有五六层楼的高度！ 真田鸠见迟疑了两秒，原本想揉眼睛的，想起自己还戴着隐形眼镜又放下了手。 他故作淡定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幸村精市：「是因为庞大的精神力和压迫感，让人产生了他身体骤然巨大化的错觉，对吧？」 幸村精市：「……是这样的。」 片刻后真田鸠见眼神死的，指着刚被杜克全垒打飞出去，又被队友用肚子做缓冲接住的贝尔蒂：「……说好的幻觉呢！」 幸村精市投来困惑又无辜的目光，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真田鸠见深唿吸继续看比赛，这一盘德国顺利扳回一城，当前一胜一负，又进入了决胜局。 意识到首领派不上用场，仁王雅治往后捋了把汗湿的额发，余光扫过场外的观众席，找到了没有入选代表队的两个同伴的身影。 第595页 ……胡狼赛前还唿喊助威来着，不知道现在人去哪了，只有眼镜反光的柳生帮他守着空位。 本届u-17代表队名单确定后，今年的合宿便算是结束了，营地里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回到各自的学校继续生活与打球。 也有不少人来看他们的比赛，柳生比吕士和胡狼桑原也是一样，前两天就到了。 仁王雅治有跟自己的搭档透露内心感受，一直以来「幻影」其他人，他像经歷了不同的人的人生，了解他们思想与坚持的同时，也在不断体会那些人的痛苦挫折…… 这些都让他很郁闷。 仁王雅治告诉柳生说，这场比赛会是他「最后的幻影」。 此刻他紧了紧手里的拍子，目光随之愈发坚定，他会在这场比赛上，拼尽他幻影的极限！ 接下来，这个球场上最狡诈的欺诈师，幻影了世界盃比赛中他们遇到过的大部分对手，有希腊队的队长宙斯，也有澳大利亚队那个因眼伤近两年不活跃，数据不足的诺亚…… 两方比分交替升上，最后场上的人摇身一变，忽然成了真田鸠见的样子。 贝尔蒂没有技能，但是年纪轻轻就从高等学府毕业的他，有近似ai的超强脑力，用脑过度可能也是他英年早秃的原因。 他居然是个玩数据网球的，能根据交战对手的比赛录像，推断出其擅长的招式、战略方法、习惯以及性格等等，使自己在比赛中占据有利位置。 即使是从未见过的招式，他也能凭优秀的大脑与判断力很快将其破解。 算是克制了仁王雅治总是出人意料的「幻影」。 而真田鸠见—— 德国队自然重点调查收集过，这个连博格也说「没能让他使出全力」的人，他是他们拿下今年这届冠军的最大劲敌。 贝尔蒂重点研究过这个打败哥哥的人，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惊讶于他的深不可测，顿时严阵以待起来。 可是接下来「真田鸠见」所打出的网球，并不预想中那样无法抵挡。 仁王雅治变回原样苦恼挠头：「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看向场外面带微笑的某人，「我唯一无论怎么尝试都幻影不出精髓的人。」 真田鸠见：「……」 看似到了穷途末路，但接下来仁王雅治摇身一变，幻影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法国队的队长加缪。 由于之前和法国队的比赛终止在单打二，他们队内主将加缪并没有上场，没有看到他的能力和表现。 杜克渡边以前是法国队的成员，妹妹被平等院凤凰捨命救下后才追随他去的日本队，法国队的队长加缪原本和他关系很好，尊重并原谅了他的选择。 原来昨天加缪还应杜克渡边的请求，和仁王雅治打过比赛，因此仁王现在才能如此逼真地幻影出对方…… 输给了他们还给他们送经验，能看出来真的是个大度的好人了。 加缪的网球非常优雅，动作好像在跳舞，十分具有观赏性。 总之场外的观众们包括五条悟，都看得津津有味，以及后者嘴里的味，是他刚才认出不远处坐着的是真田鸠见网球部的同伴，而后支使对方去帮自己买东西了。 胡狼桑原气喘吁吁地坐回位置上，真田鸠见一时不知道先吐槽他好骗，还是自己的名字好使：「。」 场上比赛打得热火朝天，欺诈师进行着自己「幻影」的终幕绝唱。 双方还接连使出了能力共鸣，杜克渡边的「破坏」和加缪的「爱」，诞生的「创造」。 以及贝尔蒂的「ai」和施奈德的「巨像」，诞生的「卫星视点」。 眨眼比分又追到了6：6，抢七决胜局。 仁王雅治最后摘掉了所有的面具，这场比赛中，他还有一副面孔没有用过，那就是一直以来藏在无数面具后头的，身为扮演者的他自己！ 他挥臂把网球朝上空抽了出去，网球像流星一样飞出地表！ 网球飞的好高好高，把对面选手的视线引往高处，便破解了他们的「卫星视点」。 网球在越过中间的球网后，开始极速下坠！ 这是真田鸠见早就在他的面板上看到过，却从未见他使用的能力，不是幻影自他人，而是他自己创造的球技。 ——「流星锤抽击」！ 虽然这一球还是被专业的职业选手贝尔蒂接住了，但杜克渡边也迅速回防，再次把球打了回去，此刻两边体力条都已见底，面对再次被打回来的网球，仁王忽然大喊一声：「前辈！」 了解到仁王雅治意思的杜克渡边，立即朝他使出了杜克全垒打，把队友打出去接球—— 「比赛结束！」 「6：3、2：6、7：6！」 「双打二总比分2：1，最后获胜的是仁王雅治和杜克渡边！」 场外涌起激动的欢唿，真田鸠见被裹挟在这浪潮中，只觉得荒谬与格格不入。 并向那边的队友发出亲切的慰问：[仁王，他的屁股，还好吗？] 系统：[……应该，没有大碍，还能走。] 真田鸠见又麻木地给挥舞应援棒的五条悟发去信息：【比赛好看吗？】 【好看哦！】五条悟秒回，【哇不是我说，那个胖子真的好大只哦！】 【……仅仅是好大只？】 【超大只？】 【……】 五条悟又问他什么时候上场，真田鸠见敲完字放下手机。 第596页 【马上了…】 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为了照顾观众们的胃和膀胱，有半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真田鸠见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干贞治，这个参谋怀里抱着一堆长出茂密书籤的笔记本，是送来手冢国光的资料的。 真田鸠见道谢后随意翻开几本，有些兴致缺缺：「都是网球比赛的资料啊？」 干贞治：「……」 干贞治根据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也已经做好这部分准备，他从本子底下抽出一本：「这个是我三年来跟踪收集的手冢个人喜好和信息。」 「三年。」 真田鸠见噎了一下，随后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本子往自己网球包里塞，一边一脸正经地说着：「跟踪窥探别人隐私的事，以后还是少做……」 干贞治扶了一下镜框：「顺带一提，手冢今天胖次的颜色是——」 真田鸠见掀过一本书及时堵住他的嘴巴：「这个我不想知道！」 他愤怒控告：[这傢伙把我当什么狂热变态了吗！？] 系统的电子音顿了一下：[你不是吗？] 时不时给人发骚扰简讯，偶尔还问它那个人在干嘛，要看那边的监控。 真田鸠见：[……] 话说回正题，面对他们要和手冢国光交手这件事，迹部景吾也来提供帮助，他说出自己跟那个男人几次交手总结出来的经验。 「要想封印手冢领域，就要在他不察觉的时候，对网球施加反向的迴转。」 「……」 真田鸠见一时没有说话，迹部景吾啊嗯了声：「你有没有在听。」 幸村精市含笑打圆场：「这对鸠见来说恐怕有点困难。」 迹部景吾：「啊？」 应对今天这场比赛，真田鸠见看上去的确是很重视的，他甚至破天荒地提上网球拍去做热身运动了。 说是热身，但他其实是去洗了把脸，想让自己不断乱闪的同步率消停一下。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他深唿吸，赶在宣布选手入场前返回。 第265章 「不愧是许多人都想与之交手的手冢国光, 真田前辈也很重视这场比赛哎，他穿的都跟平时不一样！」 听到切原赤也的感慨声，众人更仔细地看向走上球场的少年。 的确。 他往日总是习惯穿更方便运动的白色短裤, 今天却穿了红色的队服长裤，比赛已经要开始了，不过他似乎也不打算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今天虽然没有前两天晒, 但外套拉链都拉到最上面，裹的也算比较严实了。 不过那边也有几个不嫌热的，比如坐在领队位置上的平等院凤凰。 除此之外, 由于没有擦汗与力量方面的训练需要, 真田鸠见总是非常清爽的两只手腕上，还破天荒地戴上了护腕。 幸村精市认出那是他们立海大统一的黑色重量训练腕套, 又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从洗完澡出去了一趟的鸠见，回来显然就不是本人了。 今天早上大约是上车来比赛会场前, 那个假人才和真人调换回来。 见到真田鸠见的眼睛颜色没有了差异, 他还以为对方已经恢復了, 但留意到他还遮挡着身上有些狰狞的痕迹，幸村精市只能请他珍重自己。 「单打二号比赛开始！」 「由真田鸠见vs手冢国光！」 选场地与先后手阶段, 前两场比赛他们都投到了先手，到了真田鸠见转拍子，他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把先选权让给了手冢。 手冢国光没有多做推辞，二人很快在球场两边各自站定。 真田鸠见瞳仁映出对面那颗上下跃动的亮黄色, 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和手冢，啊不是国光以对手的身份站在球网两侧。 他意念一动调出面板： 【手冢国光】 力量：4 速度：4.5 体力：4 精神力：5 技术：6 和以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国中生内称得上顶尖的数值。 他们早在青少年选拔集训时, 就曾有过网球上的交流，在u-17合宿集训营时, 也打过几次比赛。 但那都不是认真的较量。 让他亲身体验一下吧。 真田鸠见瞄准了迅速掠到有效发球区，带有明显「旋转」的网球，调整姿势引拍—— 现在这个卸下肩上重任，只为自己而打网球的手冢国光，比之曾经有何不同！ 「砰！」 一声细听有些微怪异的响声过后，真田鸠见挥出手里的特殊合金线拍子，用力把球打了回去！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非常激烈，手冢国光的力量基础数值，在这动辄7的力量型选手面前不太够看，但他高超球技所附加的旋转又弥补了这一点。 他打回来的球都又快又准，还带着巍峨冰川般凌厉的气势。 手冢国光是主攻「旋转」，把「旋转」玩出花的典范。 真田鸠见并不会因以前的练习比赛，对方从未赢过自己就大意，而是更加谨慎地对待。 因为离开集训营去往德国的他，绝对是独自升级了！ 这些选手诸如先前被手冢刺激到，意识到自己缺少觉悟的迹部景吾，他领悟那什么灯泡玻璃消失术也就花了短短几个小时。 真田鸠见点开技能一数，果然多了一个眼生的：「至高的领域」。 先前表演赛中，为了配合搭档的q·p让其能隐藏实力，手冢国光展现出来几乎碾压迹部和入江的水平，也足见其不同往日的进步。 第597页 但国中生和高中生还是有差距的，中间差了三年能训练获得的经验呢，加上虽然看上去都是一群差不多的大小伙，实际上他们只有十四五岁的身体，还远没有发育完全。 真田鸠见还是能细微察觉到，手冢国光和平等院凤凰、博格之类的世界顶尖选手，尚存有一线差距。 系统默默听了他半晌深沉分析，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才是网坛的天花板？] 真田鸠见：[……不，旋转都打不出来的我，哪配他们坐一桌。] 眨眼网球就飞了二十几个来回，每次都被打了回去，好像在餵球对练一般，但门内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每一球都是冲着得分去的。 甚至手冢国光一开始就使出了技能。 他的发球是「ace发球」，速度超快使对手无法反应就得分。 但在真田鸠见眼里，这个版本有点老没特效的球技，就只能算是个稍微快点的发球了。 随后手冢国光使出「近角击球」，这招是将球精确击至场角，令其他人难以回击。 但对真田鸠见丝毫无用，他反将球挑衅地回击至对面相同位置。 只是可惜了他明明打出来的球几乎轨迹都相同，技能栏却还是空的。 可恶！就因为少了那一捏捏旋转吗！ 【…】 […] 感受到同步率又动了下，不用系统提醒真田鸠见迅速屏息凝神。 他还不时抽风的同步率，实在是让人有点神经痛，需要时刻警惕起来，压住那忽然就蛄蛹一下的「恶意」，组成咒灵的最原始也是最纯粹的东西。 好在手冢国光除了「天衣无缝之极限」，并没有什么影响对手的精神力技能，应该不至于出现之前和那个网球忍者比赛时的糟糕场面…… 系统：[……咳嗯。] [。] 真田鸠见：[……我的，我的。] 他及时止住念头，预防墨菲定律。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他余光扫过观众席。 有五条悟在场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有股淡淡的安心。 第一球在足足五分钟后才彻底落地。 裁判：「0：15！」 真田鸠见回击了「零式高吊球」，拿下了第一分。 手冢国光的这个球技，是「零式」招数里的一种，他带这个前缀的技能，都能让球落地后不再弹起，并向着球网的方向滚动。 零式高吊球会使球高高抛起贯穿全场直至底线。 虽然仍旧使不出来，但见多了猪跑他也算经验十足了，真田鸠见辨认出球上旋转多的不对劲，直接跃起在球落地前扣回去。 他现在已经很少会发生反应不及的情况，除非遇到没见过的新招式，再快再兇勐的球，在能靠速度同时回击十几球的他眼里，也都仿佛是固定靶一样简单。 真田鸠见刚才没看干贞治的笔记，是因为他之前已经看过了，在前两场比赛还在进行的时候，通过光屏和系统更为详细的资料。 半决赛了，知道对手是谁怎么也该做些准备，虽比不上贝尔蒂iq超群，但他脑子里是真的有个ai。 手冢国光的球技大都没有太炫酷的效果，是个全方位型选手。 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几种技能，随时做出相应的回击。 削球、发球、高吊球。 手冢国光都可以打出「零式」，需要时刻注意网球「旋转」的变化。 除了零式三件套、跟越前龙马一样开启所有门的「无我境界」，他还有特殊的领域两件套需要小心。 那就是吸尘器「手冢领域」和它的逆向使用，鼓风机「手冢魅影」。 国中生里除他之外，这个人大概是最强的。 随后手冢国光就使出了「手冢魅影」，能像股无形的气墙将球推至场外。 「15：15！」 真田鸠见丢了一分，但也记住了这个魅影旋转的方式，比「手冢领域」高出六成的迴旋，对身体负担较大，也就是说这是所谓的烧血技能。 他凝视着对面的手冢国光，眸中仿佛有淡淡地忧郁，声音微哑：「……答应我，别勉强自己。」 手冢国光：「……好。」 真田鸠见又给五条悟发去信息：【像不像你的无下限？】 五条悟：【啊？】 真田鸠见：【刚才那球自己飞出去了。】 五条悟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要拿我的术式顶包你的失误，球都能打歪！菜菜！】 真田鸠见：【。】 系统对着同步率敲电子木鱼，伴随着赛博佛经吟诵：[你要不还是先不跟他聊了吧？] 知道手冢魅影和领域的「旋转」方式后，他们的比赛真正开始。 当然还要进入一个调试阶段：「我们青少年选拔合宿的时候试过，力道足够是可以破解你的手冢领域的，手冢魅影我还没试过，不过原理差不多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真是失策，我昨天应该跟你先练练手的，搞得现在我完全把握不好那个度。」 真田鸠见突然说了这样一段话，而后摆出接球姿势并道：「我一会会使出不亚于「杜克全垒打」的力量击球，你记得……」 手冢国光冰山脸上的表情，少见的流露些许复杂，打断提醒：「……现在正在比赛。」 「我知道。」 真田鸠见满脸写着肃穆，示意他这很重要先听完：「你相信我吗？」 第598页 手冢国光二次尝试：「我……」 不需要他回答，真田鸠见浅浅一笑仿佛与他早已心照不宣，马上又说：「我会把球回击向界外，你可以不用去碰，给我至多三球的时间。」 手冢国光：「…」 见他不说话，真田鸠见及时补充：「没有轻视你刻意放水的意思，只是我需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 「……」 手冢国光彻底没了声音，他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体贴的对手。 对方似乎比他自己还关心、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他们仗着裁判听不懂，在场上大声密谋，日本队这边表情虽都有些复杂，但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倒不如说这不愧是真田鸠见能做出来的事。 他能提出这个是自己实力绝对的自信，而他们也都信赖着他。 ……这个能一天内单刷他们所有人的人。 第266章 真田鸠见如他自己所说的, 在三球内试出了克制手冢领域与手冢魅影的合适力道。 不会伤到手冢国光的手臂，又能让他疲于应对力量超群的网球，而无暇再给球施加「旋转」…… 第一局也随着真田鸠见的试错结束：「1：0！」 紧接着第二局他迅速扳了回来, 是手冢国光也主动让了三球，让他发球得分的原因。 真田鸠见欣赏地看着对面的挺拔少年，手上不客气地用刚试出的力道, 让网球像一辆正在勐打方向盘拐弯的小车，被他手里的大货车创飞出去，笔直的砸在底线上。 裁判：「1：1！」 场外传来队友和观众的吶喊：「好球！！」 又轮到手冢国光的发球局。 手冢国光看向对面举高球拍回应, 意气风发的蓝发少年, 冷静地在底线后面掏出网球。 这个人很强，是博格都承认不如的选手。 他跟真田鸠见最早认识应该是在……他和迷路的切原赤也闯入青学, 那时对方就对他表达了过分强烈的热情，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由于他关东大赛刚开始不久, 便在与冰帝的迹部景吾比赛后前往德国进行治疗, 因此没有参加青春学园和立海大附中的决赛。 只在和社员的通话中, 了解到他在单打二和不二周助的比赛。 能6：2轻松赢下青学的天才，对方的实力绝对不逊色于他们的部长幸村。 第一次在青少年选拔集训中交手时, 手冢国光就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 当时龙崎教练积劳成疾住院，临时将他从德国叫回来充当教练，因他的手伤还未好全，仍在復健阶段, 真田鸠见称得上非常照顾他。 后来到了u-17集训营，练习赛中他们正式的交上了手。 伤势已然恢復, 实力与全国大赛和对方的弟弟交手时, 也有了不小的进步，然而只消几球, 手冢国光就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并未缩小。 这个人提前从革命军回来，实力获得了突飞勐进的变化。 营区里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对方也还是像上次照顾伤患一样，精心照顾着他的手臂，尽管明明能打出更强劲的网球，迅速结束比赛。 那些日常练习赛中，他们都没有使出什么球技，只是单纯的拉扯与对打。 随着计分裁判报分6：3，手冢国光第一次输给对方，并察觉对方疑似为了跟他多打一会网球，隐藏了实力时，不二周助还笑眯眯地过来安慰他。 「手冢，没事。」 「输给真田鸠见，不丢人。」 「……」 他们这些习惯了网球的人对地弹球时，总有种球像是自己撞回手心的美感。 网球落地又弹起回到手中，手冢国光通过刚才的交手，意识到自己跟对方的差距仍在，没有随着他在德国队的歷练缩减多少，还会让对方不自觉地把他放到一个需要照顾的位置。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真田鸠见在集训营里也获得了不小的进步。 大概所有与他交手过的人，都会将他当成一个「目标」，一个追逐的「象徵」，手冢国光也是一样。 他期待这场比赛很久了，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手冢国光抛出网球，拉开手臂，身体像一道柔韧的弓弦，后仰绷出富有力量感的弧度，在网球下落至合适位置时，勐得挥出手臂。 「砰！」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使出零式发球，但他没有，这仍旧是「ace发球」。 因为他看出真田鸠见能通过观察「旋转」提前预判，并破解他的零式，便直接放弃了用零式发球得分的尝试。 球鞋与地面磨蹭的声音、网球落地的声音，还有球拍与羊肠线和特制合金线触碰的声音交错，这场激烈的比赛还在继续。 「game！真田鸠见拿下此局，比分5：3！」 真田鸠见虽能用蛮力封印、限制他使用领域和魅影，但手冢国光不时掺杂其中的「零式」，见过还是能从他手中得分，或者是用领域吸起真田鸠见放的短球。 真田鸠见还挺喜欢做这种把人调到后场，然后放短球，或是偷网前的人的后场这样的事的。 没法放短球还让他挺难受。 再赢下一局，他就要拿下这盘了，往后再想翻盘更难，手冢国光果然开始使出新招式了。 这场比赛主要的进攻者与挑战者，一直是手冢国光，真田鸠见算是处在一个守擂的位置上，破解招式并予以反击。 第599页 手冢国光的领域和魅影被克制，零式也被破解，这个情况下很难就这样追回分数。 而无我境界过于消耗体力，至今没有人能坚持三盘比赛，和真田鸠见比赛的体力消耗更大，不能随意使用。 手冢国光使出了他面板里九成九新的技能，让真田鸠见无法再看到「旋转」，做出预判。 对面手冢国光像被盘旋的气流包裹着，身处颱风风眼一样，看着应该是开了大的架势，但飞回来的网球瞧上去却很正常。 真田鸠见刚开始还困惑了一下，对面打过来的球怎么忽然看不到旋转了，定睛一看，应该是这个「旋转」乱的他有点看不懂。 有两股劲互相抵消，使得它呈现相对平静的状态。 下一秒，被他试探性正手击出的球不自然地飞出场外。 「out！15：0！」 不用还没看懂的真田鸠见问，场外已经响起学霸的解说。 ——「至高的领域」。 通过将「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融合，制造出的表里如一的复合旋转球。 如果按照迹部景吾的方法，可以用左右手交换击球的方式抵消球上旋转，破解手冢领域和魅影。 而「至高的领域」，又能套娃破解这个手段的封印。 对手若是正常将球反击回去，就会被「手冢魅影」将球弹出球场外，如果为了防住「手冢魅影」而反手回击的话，则会触发「手冢领域」。 好复杂，像数学课一样听了跟没听差不多。 虽然真田鸠见不知道它是怎么一个具体的预输入模式，总之他已经记住这个技能了，看到它再次出现的时候，用前面对付领域和魅影一样的力气就行。 手冢国光也不太惊讶，只是对真田鸠见的目力和适应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拿下一球的他乘胜追击，随即终于开启了「天衣无缝之极限」。 真田鸠见正想着见对方来回切换使用，还能揉想一起使用的样子，看起来那个魅影对他手臂上的负担是已经消失了，身体素质也强了不少。 随即看到对面的人开始发光：「。」 挺好的。 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真田鸠见迅速稳住心态和同步率。 「天衣无缝之极限」也称「矜持之光」，刚才鬼十次郎和q·p的比赛，已经进行过拓展解释。 这光分为三类：爱知，落寞，刚毅。 手冢国光应该属于「体会到了强大的原点，明白其极限的短暂之人」的「寂寞之光辉」。 不过从表现来看，三种光辉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方面会吞噬对手，让对方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实力，给对手上debuff，另一方面就是把无我的力量积蓄在体内，以某种形式毫无浪费地释放到身体需要的部位并扩大爆发，给自己上buff了。 真田鸠见早在全国大赛时，就在越前龙马身上领教过了。 他之前还找会这个的龙马和鬼他们进行过脱敏训练，此刻非常迅速地闭上眼，并恨不得给自己的眼皮上把锁。 天衣无缝算是手冢国光身上，唯一沾精神力的一张牌，要全身心专注于网球，就能尽可能削弱矜持之光的影响。 至于对手加的那点增幅，对真田鸠见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很好地控制住了注意力，并在发现就算吃满矜持之光的负面效果，以自己现在的数值和能力，也完全可以发挥九成实力后…… 他索性睁开双眼直面光，也更好判断球路和「旋转」。 就是这个精神力攻击，对他的同步率有点不友好，原本只是在10~50、60的区间，不时闪烁变化，这会上升至20~70了。 墨镜后六眼蓝光流转的五条悟发来信息：【逮救不？】 【88%】 [。] 系统继续对着同步率敲电子木鱼，伴随着赛博佛经吟诵：[要不你还是把他删了吧，把他删了吧……] 分心压同步率边打球，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快先一步被超度了，他无声抽泣：[咱们bgm能停一停吗……] 那边观众席上有个位置，不知何时只剩下一地一椅的甜食垃圾包装，邻座的小孩比划着名是「嗖一下」不见的，被专注看比赛的家长捂住嘴。 而代表队这边则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停至众人身后，不过大家注意力都在球场上，所以无人发现。 切原赤也看比赛焦灼起来，到了40-40，手冢国光还又拿下一分，ad占先，再拿一分就赢下这局了，不由替前辈捏一把汗。 「他为什么不用「自闭圆顿裹」啊？」 「什么「自闭圆顿裹」？」 切原赤也目光追着网球，无意识回答：「真田前辈的领域啊……」 「哇哦，你们打网球真的开领域啊？」 「当然了，真田前辈的异次元领域应该是免疫其他领域的精神力攻击，可厉害了！」 见蓝发少年赶在球二次落地前将其捞起，海带头惊唿「好险！」，「话说前辈他的「黑闪」还没研发成功，无法在比赛中顺利得分吗……」 「……哇，你们还会打「黑闪」啊？」 切原赤也终于反应过来不对，转回头对上一张近距离观察自己，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的大脸：「！等等你谁啊怎么跑这里来的！」 第267章 众人跟着纷纷回头, 看到一个开朗沖这边比「耶」的精緻美少年，国中生的众人大都还对其留有印象，这个真田鸠见的朋友来看过他挺多场比赛。 第600页 切原赤也脑子里那根筋搭起来了：「啊——是你！！」 这傢伙全国大赛结束他们聚餐的时候, 也一块跟去了，算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 还有海原祭的时候也有来凑热闹，当时对方穿真田前辈的红裙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导致他一时没把这个穿着正常的池面男，跟那个一直喊前辈「阿娜塔」的变态对上号。 高中生们自然是不认识这个白髮墨镜男的，并且也很诧异对方是何时出现在他们后方的。 要知道想来这里, 只能走尽头有工作人员看守的选手通道, 否则就只能从看台上跳翻下来。 不。 u-17集训营中，还有一个人见过这张脸。 教练斋藤至宛如被一道惊雷噼中, 雷的外焦里嫩，他昨天晚上回去后睡了一觉, 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又好像做了个噩梦, 此刻梦中情景仿佛再现在眼前—— 不，那不是梦—— 可能是受到冲击太大, 他选择性忘记了没办法记忆，毕竟人应该是不会飞的—— 钢丝，他昨晚一定是吊钢丝出场的！ 这边精神教练在为了维护自己的三观疯狂做心理建设。 「哈喽啊～」 五条悟也注意到这个昨晚自己问过路的人，摘下墨镜露出完整的, 正常表情下唯美到好似开了十层滤镜的神颜，额外朝他招了招手。 斋藤至：「。」 场上。 真田鸠见不出意外地夺回一球, 回到平分状态。 他看了眼场外拉近他们距离的某个白毛, 对方显然「看」到了他状况不太妙，站近些方便随时做些什么。 为了避免这傢伙下场可能带来的负面效果, 他水泥封心般摁死了蛄蛹的同步率。 每局比赛中，如果40-40平分了，要比对手多2分球才能结束该局比赛。 如果轮流得分的话，一局能拉挺长。 真田鸠见怕夜长梦多，自己会对手冢国光不利，屏息凝视想着如何速战速决。 顶着「矜持之光」和异常状态的同步率，真田鸠见也已经逐渐习惯无我增幅状态下的手冢魅影和手冢领域，就像背熟了怪物的攻击模式，他也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力道弹反震刀了。 他攥紧球拍到柄上缠绕的防滑胶带也发出吱嘎声，瞄准手冢国光的反手脚侧，把飞过来的网球砸回去。 果然这个角度和位置的话，用这种力道的网球他反应不及。 由于真田鸠见不会什么「旋转」，他要想增加网球的速度，只能根据物理学的动量定理，物体的动量是质量和速度的乘积，即 p=mv。 在网球质量不变的情况下，要想提升v，就只能尽赋予网球一个更大的「力」。 短暂的物理课结束，回到紧张刺激的网球比赛中。 这些体育竞技就是要在防守的同时，观察对手的出招发现薄弱处并予以反击。 裁判：「真田鸠见领先！」 手冢国光发出的下一球，没打几个来回，就被迅速适应的真田鸠见又得一分。 砰！！ 网球迅速飞跃了大半个场地，将底线砸出一个略微的凹陷小坑。 裁判：「真田鸠见拿下本场比赛，比数6:3！」 和他们第一次打练习赛时的比分一样，裁判宣布中场休息，几分钟后进行下一盘比赛，两人各自走向彼此的教练身边。 德国队那边的雷特鲁将水递给手冢国光，神情略严肃地说着什么，手冢要想在先丢一盘的情况下翻盘，目前看起来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首先体力的消耗上差距就很大。 看日本队那边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跟教练三船入道没有半句交流的真田鸠见，果然和掌握的资料一样，他的体力和看似其貌不扬的身体素质同等优秀！ 注意到这边的视线，真田鸠见还看过来沖他友谊第一地一笑。 雷特鲁回以点头微笑，心中感慨不愧是打败过博格的后起之秀。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第二盘比赛开始。 手冢国光能使用的能力都已经用尽了，但从刚才最后一球的表现看，他的能力都已经被真田鸠见熟悉破解。 两边的场外解说都不由惊嘆，他竟然迎着矜持之光的负面影响，还能发挥出那样的实力！ 果然之前的许多比赛中，这个人都还隐藏了一部分实力。 或者说他不使出全力也能赢得比赛，因此并没有那个全力以赴的必要。 而真田鸠见现在使用的，就是他所能够做到的全部了吗……不一定。 队友这边就知道，他还有异次元领域没有使用。 尽管清楚认识到二人的差距，但手冢国光不是那种轻易放弃认输的人，他凭藉无我的力量和矜持之光，偶尔学着对方喜欢的球风，猝不及防地加一颗零式球进去，仍旧能从真田鸠见手中得分。 不过随着比分来到4:2，比赛进入下半场，体力的问题逐渐暴露。 手冢国光开启无我境界本身消耗很大，还要应对真田鸠见力量超乎寻常的网球，尽可能增加「旋转」以对抗施加在网球上的蛮力。 「game，真田鸠见拿下此局，比数5:2！」 真田鸠见打到现在，已经快适应自己像随网球跳动来回蹦迪的同步率了，他唿出口气随意看向光屏。 刚才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烁变动了一下。 他定睛看去原来是自己的面板数值发生了变化： 第601页 力量：10（？） 速度：10（？） 体力：%*（？） 精神力：5（？） 技术：7 [。] 好傢伙，他达成零零七了。 应该是今天戴了护腕加debuff，在还算高压的环境作用下，他不断精进的数值终于突破瓶颈了。 在来墨尔本打世界大赛后，由于接二连三的事情挺多，他都没怎么跟选手们打网球所以进展不如集训营明显，此刻他的力量速度和技术，终于又上一层楼。 真田鸠见活动着手腕，感受自己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不过因为本身基础身体能力就很夸张，体验不是太明显。 接下来轮到对面发球了。 真田鸠见走到接发区后面站定回身，忽然看到对面的人在站定回身后，一下子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手冢国光的面瘫脸上，见到这样生动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 手冢国光没有回答，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视线开始在场上搜寻，从左侧网柱一直移动到右侧的教练椅上，甚至迟疑地回忆了一番刚才交换场地后，对方的方向和走位。 ……应该是没有离开球场范围的，对方也没有换球拍或擦汗的需要。 但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一旁裁判椅上的工作人员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等一下，真田选手人呢！？」 紧接着是两边选手们有注意到的：「真田鸠见就是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场外观众也爆发出一串omg的惊唿：「天吶这是发生了什么，变魔术吗！有谁看到那个人他刚才去哪里了？」 真田鸠见举了下手，又默默放下：「。」 系统：[。] — 五条悟勾过海带头的脖子，正跟他打听更多关于网球领域和网球黑闪的事，他听得津津有味，并认为这一定是他们中二大爆发想出来的设定。 一个是什么意念融入网球精神中并通过严酷的锻鍊才能领悟的万里无一的绝技。 「那另一个「黑闪」呢？」 海带头咳嗽一声故作矜持：「其实我也有幸从前辈那里，学会了黑闪。」 五条悟：「。」 五条悟新鲜地反覆确认几遍，眼前这个人是没有咒术天赋的普通人，「哇，你很棒棒哦，快给我表演一下！」 切原赤也嘴上说着真没办法，身体诚实地摸出来一颗网球，「你看好了！」 他用指节发球的姿势挤压网球，「前辈教过我，只要给网球施加相反的旋转，然后让一方突然打破平衡……就像这样！」 「嘭——！」 网球像碰到针尖的气球，瞬间在他手里碎裂开来。 五条悟忽扇着他浓密的白色睫毛，机械鼓掌：「你居然能徒手捏碎网球，真是好大的手劲！」 切原赤也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鼻尖：「看上去很难，但只要勤加练习，相信你总有一天也能做到！」 五条悟摸出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一颗网球，轻轻拖着展示到他面前，而后对其使用了自己的术式，把它当场拧碎成了残破橡胶芯外漏的残样。 「！！！」 切原赤也震惊：「你居然只是看了一遍就领悟了吗！？没想到你也是很厉害的网球选手！」 五条悟：「一般般啦。」 切原赤也：「我们来比赛吧！一分钟内谁打出的「黑闪」多！」 这个词从这个看不到咒灵的小鬼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诡异，五条悟还是欣然答应：「好啊！那你输定了哦！」 于是他们开始嚯嚯角落里球童收集起来的那两框网球，切原赤也几乎是一手一个，速度很快地眨眼就消灭了五六颗，一转眼发现五条悟还抱臂站着没动。 「没关系的，刚开始尝试成功率会低一些，但是不用灰心！」 五条悟嘴角勾起的笑有那么一丝坏心的意味，他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指向面前的那框网球—— 咔、咔！！…… 噗嘭嘭嘭嘭嘭哗啦啦啦…… 瞬间整个铁丝制成的筐子，连带里面网球一起被挤压变形破裂，散落一地，输赢一目了然了。 五条悟挑衅地抬抬眉，等待着切原赤也震惊的反应。 但海带头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惊吓或输掉比赛的不甘，反而兴奋地捡起一块碎片兴奋道：「天吶，你居然先前辈一步，已经做到延长「黑闪」的生效时间了吗！」 五条悟：「…？」 虽然还有那么点错乱，但比真田鸠见强的事他自然一口承认：「那当然了，他什么水平，老子什么水平。」 切原赤也两眼亮晶晶：「请前辈你一定要教教我们！」 五条悟：「这个你们没法学啊，是直接刻在身体里的……」 切原赤也：「嗯嗯，勤加练习让施展的习惯刻进身体里！然后呢！」 五条悟：「。」 这帮打网球的人都是什么脑子？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 旁边的斋藤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唯一比自己高的越知月光身后，他家里有大有小的，真担心自己知道太多被怎么样。 越知月光：「……？」 斋藤至小声：「没事。」 第602页 其他人都无暇关注这个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无关人士，注意力都在赛场上，还得是真田弦一郎怒斥了切原赤也他们浪费网球的行为。 「赤也！下一场就是你上场了，还不省着点力气！」 「是！、副部长！」 五条悟正看着球场上蓝发少年打球，有些游神。 这场比赛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很正式，世界上有这种跟学校社团比赛似的u-17赛事吗？ 旁边切原赤也被勒令收拾地上的残局，听到场上逐渐高涨的议论声跟着看过去，真的没找到真田鸠见的身影：「前辈人呢？」 「——人不就在哪里吗？」 五条悟随意说着指向场上，忽然他声音骤停，凝眸「看」向明明就还好好站在那里的真田鸠见。 明明跟刚才没什么不一样，还是人类与咒灵两部分互相挤占，身残志坚地在场上打球，也还有一部分是人类的模样，但其他人就是忽然都看不到他了。 真田鸠见崩溃地原地抱头蹲下：「……」 不知道黑子的头髮是不是要整顿职场抵抗007，总之他撸起袖子，看到身上的缝合线已经都消褪了，但是这个让其他人能看到他效果的道具又歇菜了！ 敢情还是回合制的吗！ 为了让场面不那么失控，真田鸠见与场外摊手表示这个自己爱莫能助的五条悟，现在也没法搞来那么多能让其他人都能看到咒灵的眼镜。 五条悟一指通道方向，自己也往那边去，要到没人的地方帮他好好看看。 他此刻表情罕见挺严肃的，因为普通人都看不到真田鸠见，这件事还是很严重的。 说明对方的咒灵化达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程度，从昨天起他状态就一直很不稳定，如若这是一个不可逆的信号话…… 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五条悟忿忿他的不当一回事，他知道他身上的缝合线消了，外表恢復成普通人类的样子，但其他人看不到他是一件更为严重的事！ 「你难不成要以这种状态打球吗——那个四眼仔都看不到你在哪！」 五条悟压低声音说，他知道他能听到。 随即就看到场上的真田鸠见，凭空摸出一根手指造型的东西，把它丢到地上并瞬间变成自己的样子。 当然有穿衣服，只是改造人要模拟出一些衣物自然的垂感和褶皱还是挺难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模拟出一个形先。 「我在这里。」 又凭空出现引起一阵喧譁，「真田鸠见」捡起地上不知何时掉落的拍子，略显生硬地直接让手冢国光发球，试图跳过自己刚才突然「消失」的话题。 五条悟：「……」 居然是用这种方式解决吗？ 但是不是太把人当傻子了！ 虽然这比赛看上去不太正式，疑似有剧本打得你方唱罢我登场，但这演出事故显然不在导演的剧本里吧！ 下一秒，手冢国光默了一下后点头，开始准备发球。 五条悟：「。」 五条悟：「不是，他刚才突然消失了哎！」 那个海带头看上去中二又不太聪明，恐怕跟他说圣诞老人是真的他都信，不能做数，但这些人对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又出现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点！ 「突然消失……」 戴头巾的长髮小鬍子呢喃：「难道说……」 领队位置的黄毛胡茬俊大叔，看着场上的真田鸠见流露一抹恍然与惊讶之色：「他什么时候学会的那个。」 五条悟简直震撼地无以復加了：「……那个？哪个？？！」 只见一个黑皮白毛，不好好穿外套只套一边袖子的高中生，认领下了这个：「我也很惊讶啊，我都没在他面前使用过这一招。」 五条悟：「？？？」 ——你也会突然消失？ 种岛修二看向这个表情颜艺「啊」的满头问号的人，顺带给国中生们解释：「除了「已灭无」将对手的招式化为无，我的「不会无」，能将自己化为无进而消失，使得对手无法掌握我的位置。」 其实他还有一招「更互无」，可以把不会无的能力互换到队友身上。 场上真田鸠见不被人看到的本体正站在后方超控改造人，因为改造人的身体素质不如他，必须要使用咒力增幅，才能做到他刚才的水平。 一般的改造人等级在三级至略低于二级之间，他特地挑了个比较强悍的，二级中上游的强度，用上咒力增幅后，还是能够做到把这个特制球场打出坑的。 听到场外解说的他：「。」 有这么好的技能不早说！ 说起来真田鸠见到现在都没有跟种岛修二交过手，他可以说是至今代表队里他唯一没有战胜过的对象了，果然不简单，身上居然藏着这么不科学的能力。 前面看他对希腊队的宙斯时，还以为他只是擅长破解招式。 但现在真田鸠见也无暇探究其背后原理了，他迅速敲定：「没错，我刚才用了「不会无」。」 手冢国光也听到了场外解说：「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真田鸠见操控改造人一本正经：「刚领悟还不太熟练。」 五条悟：「。」 你们怪怪的你们知道吗？ 第268章 五条悟二次催促真田鸠见跟他走, 留改造人在场上打比赛就好了。 除了帮真田鸠见变回去，五条悟现在是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他们这都是在打什么魔幻网球！ 第603页 比赛即将结束, 真田鸠见也担心再出什么意外想自己先退场，本体离开「矜持之光」的影响范围后，他的同步率也会好一些。 还没迈出几步呢, 只听场外传来一声抽气：「——快看，有两个真田！！」 [。] [。] 好巧不巧，黑子的头髮断网重连成功了。 此刻刚好是一球分出胜负后重新发球的准备时间, 忽然现身的真田鸠见僵硬地呆立原地疯狂转动大脑, 让其中住户快想想办法。 那边五条悟也是愣了一下子，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 扒在栏杆上指着下面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突然多出来一个真田鸠见这样不科学的事，你们总该没话说了吧！」 众人的确也非常震撼。 「这究竟是……为什么会有两个鸠见？」 「难道是仁王的幻影, 可这是单打比赛啊！」 「不！应该是行动速度太快留下的残影！」 五条悟：「。」 这帮人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下一秒。 突然闪现的那个真田鸠见, 忽然向一旁的另一个「自己」走去, 并且就这样水灵灵地把僵站原地待机的对方，就这样拦腰抱了起来, 往赛场外走去。 「其实是充气人偶，我看法国队的忍术爱好者多隆做了不少挺好玩，就也做了一个。」 真田鸠见这样故作淡定地解释着，把逐渐改造成不那么逼真模样的替身人偶, 搬到了三船入道旁边让他帮忙看着。 三船入道实在是有点没看懂这傢伙又在搞些什么，哼了一声：「赶快拿下这局！」 拿下这局就总比分2：0赢了, 不用打满三盘。 真田鸠见颔首正要往回走, 留意到三船入道的动作勐回头提醒。 「别摸。」 「……」 三船入道收回了自己的手，摸到腰间的葫芦瞪着他喝了一口。 这小鬼, 搞得他有多好奇似的！ 接下来的两三球好歹是顺利度过，听到裁判报出比赛结束，他简直长舒一口气卸下重担。 并且他心神一松没控住，同步率也突破瓶颈了。 系统：[。] 它刚想放朵小红花给宿主庆祝一下，忽然注意到同步率飙红直逼一百，[至于那么激动吗……宿主？……喂！] 等了三秒没见数字降回，它意识到情况不妙：。 真田鸠见在心神失守的一瞬间，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比赛结束了，手冢国光看到对面分明胜得还算轻松的人，一副卸下什么沉重压抑的负担的模样，一直绷着的某条神经放松下来。 天上太阳正是最耀眼的时刻，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季节与天气，他却忽然想起自己离开集训营的那一天。 他们一起在山下的车站看了一场雪。 细雪轻轻落在他掌心，这个少年展露出跟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 被这个人和他以前一样，肩上背负着什么并不轻松的东西，但却总是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 手冢国光调整了一下唿吸，走到网前递出一只手，正要和他说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对面赢了比赛后却忽然沉默下来的真田鸠见，抬头露出笑容。 那是一个灿烂过头，反而显得虚伪的笑容。 他新鲜地打量着四周看台上那些欢唿鼓掌的观众—— 「好多人啊。」 「就像垃圾一样。」 「唉，要跟我握手吗？」 真田鸠见的视线转向站在同一平台的人，心情貌似很不错地往那边走去。 手冢国光看出真田鸠见跟刚才有些不一样，却无法说出具体的变化，首先刚才那句话绝对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真田……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微笑不答的蓝发少年即将走到网前，也要伸出手去跟对手表示友好时——斜刺里突然长出一只手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还热情地上下晃了晃。 「跟我握手吧～」 真田鸠见看看跟着挡至身前的白髮欠抽笑脸，又垂眸看向与自己紧密贴合的这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皙的手。 没有无下限的术式格挡在其中，他们的掌心紧密贴合，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鼓动的脉搏。 咚、咚、咚… 真田鸠见最后抬眼对上了五条悟浓密雪色睫羽下，那双仿佛能任飞鸟振翅翱翔的广袤天空的眼睛，里面也正像天空尽头那边无念无想，寻不到一丝沉闷或轻松的情绪。 他皮笑肉不笑：「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怎么，你要跟我在这里动手？」 五条悟扬了下自己线条分明的下巴。 他的灵魂看上去也是平和的，对面前危险的特级咒胎，不设任何戒备。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居然抽不走手，于是反过来同样收紧了虎口，回以和平常时候相似又不同的挑衅笑容：「如果你想选这里作为你的葬身之地——」 他说着，就在这随时会发生的紧张时刻。 五条悟毫不避让，神情专注地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另一只手抓住了真田鸠见的肩头，错身至他耳畔。 「醒过来，鸠见。」 「——」 真田鸠见唿吸骤然急促了，还是按住他肩的手，替他稳住了身形。 【88%】 【5%】 【41%】 第604页 【…】 同步率一阵错乱后，稳定在五十以下。 好歹是夺回了正常的意识，真田鸠见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住五条悟衣服，此刻随着逐渐平息的唿吸缓慢松开被他捏皱的前襟，拨开自己肩上的手，顺带瞪了眼不要命的手的主人。 没想到这傢伙会走嘴遁唤醒的路线，还好他被这傢伙刚才他们好像多亲密的挚友情意噁心了一个激灵，顺利清醒了过来。 否则无为转变就算一记无法彻底将这个特级咒术师改造，灵魂被扭曲的感觉也不好受。 那边裁判和观众，都以为从日本队休息区突然闯至球场上的这个白头髮，虽然没穿队服，但也应该是关系密切的朋友。 都以为对方这是等不及要给真田鸠见庆祝。 除了因为就站在不远处，听到他们完全不是在庆祝的对话全程的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迟疑地看着真田鸠见，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他的错觉，少年随即换上往日的笑脸，和他握手后就和那个……曾和他抢床位的高中生离开了。 『醒过来……』 手冢国光目送他们在和日本队打过招唿后，匆忙消失的背影没入选手通道。 『真田刚才究竟是……』 「你们注意到了吗！前辈刚才好像又变了个人一样！」日本队这边也在说这件事，上次对他们大部分人是第一次，因此只来得及诧异。 但第二次看到真田鸠见的奇怪状态，就不由思考起来了。 切原赤也无奈摇头：「真田前辈果然是中二病又犯了！」 「……个鬼啦！」 丸井文太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部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切原赤也委屈捂头：「可这是前辈亲口跟我承认过的……」他还写进自己的暑假日记里了，可惜后来被前辈致意销毁了…… 德川和也问应当是最了解那个人的弟弟：「你或许知道些什么？」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幸村精市，沉默摇头，他也察觉到了兄长身上的不对劲，果然不是像幸村上次说的那样，他可靠的兄长大人并没有中二病！ 只是幸村究竟知道什么，又替兄长隐瞒了什么…… 而且…… 兄长大人……有什么事，居然不是第一个跟他说吗？ 切原赤也一转眼惊唿出声：「哇！副部长怎么突然开始掉色了！」 幸村精市保持微笑：「……」这种情况他也没法帮忙遮掩过去。 「莫非……是双重人格？」 旁边突然插入一道声音，说话的是入江奏多。 众人又惊又恍然地看向提出这个猜测的人，入江奏多捏着下巴眼镜反光，进行着推理：「刚才真田鸠见分明没受什么刺激，却又一次像和法国队比赛时那样不太对劲……」 「你们说，真田他前后变化巨大，像不像人格忽然切换？」 众人沉吟着这个猜测，都感到诧异又合理：「……确实，但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平时他都很正常，除了集训营时期早上如果没睡醒，会怪怪的很迟钝……」 平等院凤凰收回投像漆黑通道的视线，打断他们的讨论：「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还不赶紧去做热身！」 广播里也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单打二比赛结束，6：3，6：2！」 「总比分2：0，最后获胜的是真田鸠见！」 「即将开始双打一的比赛，请双方选手入场——」 — 选手通道里，只有安全通道指示灯的幽微光线。 [我是你爸爸。] 冷不丁听到系统这一句，真田鸠见一噎：[……？] [嘴不可以脏脏哦，对我。] 刚才有惊无险地让同步率降回安全状态后，监测到数值在刚才的爆发后，逐渐归于平缓，系统也跟着放下心并沧桑地点了跟事后烟。 它吧嗒一口：[是你的同步率不干净，刚才疑似打了串骂人黑话，用的也是倒装。] 真田鸠见：[……] 五条悟正跟他疯狂吐槽刚才队友们的奇怪脑迴路，「你们打的是什么超能力网球吗！」 真田鸠见跟着从仓库里抽出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嘬了一口，才拿眼尾扫向突然噤声的人。 「你在说什么呢，牛顿晚年都信上帝，我们打点违反物理学定律的网球怎么了？」 「。」 五条悟凝视他指尖熟练夹着的东西，一言不合就上手：「你在吃什么好东西——」 真田鸠见早有预判地抬手躲过，朝通道尽头走去：「是寂寞。」 他以前也是不抽的，直到开始打这个网球。 「刚才谢了。」真田鸠见看向跟上的五条悟：「走，去来一盘？」 「你说什么？」 「……别想让我重复第二遍。」 「瞧瞧，不好意思了～」 「……你想打架吗？」 「不要，老子要跟你打网球！」 — 从系统那得知自己的队友们在讨论什么，真田鸠见完全不想回去，和五条悟就近找了个僻静的球场开始打球，顺便看了最新的漫画。 像和多隆比赛时那样，也没有什么改动地照般了上去，场外解说们的猜测也是一样。 别说…… 他还真像是精神有点问题的样子。 那边双打一的比赛也很快开始，由切原赤也和种岛修二出场，切原赤也虽然时常因为自己无法练成天衣无缝而郁闷……但真田鸠见也不会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第605页 他决定追随前辈的脚步，成为未来第二个能单刷所有队友的男人！ 一开始就是轮到他发球，这倒霉孩子一上来就搞出了乌龙。 手里刚掏出来的网球，被他自己捏成了碎片。 切原赤也还意味深长地顶着他那张反派脸怪笑：「桀桀桀，我太过勤加练习，好像让「黑闪」施展的习惯已经刻进身体里了……」 与他搭档的种岛修二哭笑不得：「……快发球吧。」 切原赤也还是比较听前辈话的，马上应声新掏出一颗，然而没等他把球抛出去，它就也开裂成了无法使用的模样：「！」 他手忙脚乱地又掏出一颗，让自己冷静下来本打算打指节发球的—— 「嘭！」 切原赤也又惊又喜：「施展的习惯真的刻进身体里了！」 种岛修二：「……」 德国队派出的对手是二把手m·俾斯麦和e·塞弗里德，前者昨天好巧不巧帮切原赤也解过围，「你这傢伙在搞些什么……」 裁判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一脸兇残地捏碎一个又一个：「那个……可以开始发球了吗？」 「知道了！」 切原赤也摸摸口袋，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本场比赛的监护人：「种岛前辈给我个网球，我身上没了。」 不好好穿外套的种岛前辈被迫接过带孩子的大旗，这场比赛这个黑皮白毛总是显得有点不着调的少年，发挥了他可靠的一面。 no.2的实力果然不只是像他先前和宙斯比赛时展现出来的那样。 略去中途很难绷的e·塞弗里德和切原赤也双双临时下线，场上剩下两个人单打。 切原赤也在本场比赛中获得了进化，他天使和恶魔合二为一，种岛修二也展示了自己让「无」转移到队友身上的能力。 6。 最后一球落下裁判报分：「双打一比赛结束，5：7、7：6、7：5！」 「2：1！最后获胜的是种岛修二和切原赤也！」 当前总比分已然三胜一负，比赛结束在这里，烧血流的平等院凤凰遗憾没能与博格交手，可喜可贺！他们战胜了曾连胜多年的德国队，挺进了决赛！ 【主线任务八：获得u-17世界盃半决赛胜利（已完成）】 【1200奖励点】 【12000经验值】 真田鸠见接到任务通知的时候，跟五条悟的一场比赛也刚好结束。 当前总经验值：97000+ 他的经验值够了。 [……终于！到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系统不得不提前泼他冷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真田鸠见深唿吸把攒了好久的经验值投进了精神力里—— 力量：10（？） 速度：10（？） 体力：%*（？） 精神力：6（？）↑ 技术：7 他激动地看着自己崭新的面板，他现在也是精神力6的人了！ 真田鸠见将目光投向骂骂咧咧的五条悟，果断选择抛下他去找个会「旋转」的试试手，「你先回酒店吧。」 他此刻同步率已经稳定在10%出头，缝合线和可见效果都还算稳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摘掉脸上的伪装，只是抽空换了个隐形眼镜防干涩。 五条悟见他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了，在后头怒斥：「你这个用完就丢的渣男！」 真田鸠见不为所动，知道他又去附近探店美食街了。 原本回去面对队友们的真田鸠见还有点尴尬，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二度抽风，上次是躲进梦境靠时间遗忘的。 但出乎意料的事，那些人都不约而同地当做无事发生，好像已经忘了那一茬。 他们决赛的对手也已经出来了。 加入西班牙队的越前龙雅，和美国队长莱因哈特在半决赛上遇上，虽然不久前后者才和瑞士的阿玛迪斯有过激战，状态还没恢復，但越前龙雅所展现的能力也足够恐怖。 他是真的能「夺取」别人的网球。 由于场馆问题，决赛将会在两天后进行。 像全国大赛时那样，紧张刺激的战斗过后，是喜闻乐见的娱乐放松环节。 真田鸠见还没来得及抓壮丁呢，那边迹部景吾接了个电话，潇洒地打个响指让大傢伙去外面坐车，他给大家准备了绝对鲜美的烤肉庆祝今天的胜利！ 真田鸠见：[我觉得这展开有点似曾相识……] 系统：[可不是嘛……] 于是，当天晚上。 墨尔本某海滩边的特设会场，绚丽的灯光将夜空染的五颜六色，沙滩上支起了许多烤肉架，来自各国的大胃王陆续集结—— 第269章 半决赛当晚, 随着战斗的结束，八国代表齐聚一堂，夜宴宣告开始。 「这里是实况转播席……」 「今夜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特设会场上, 来自各国自诩大胃王的人们陆续聚集了起来, 即将来一场赌上8个国家威信的战斗！」 「……」 「哇哦。」 真田鸠见踩上沙滩的时候还有些不知今昔何时的恍惚, 这片场切换也太快了！ 虽然结束比赛从场馆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坐了不到一个钟头的车下来, 就是繁星点点的沙滩露营还是略感荒谬。 各个国家选出一名代表，组成了庞大的解说席, 比全国大赛的时候只有青学的菊丸和冰帝的忍足豪华许多。 第606页 真田鸠见看到那排长桌后坐着自己队的入江奏多, 旁边就是法国队和他交手的那个忍者多隆，对视上的一瞬间，多隆就激动地朝他金毛甩尾似得疯狂招手。 这小伙子白天也来看他比赛了，貌似全然已经忘了之前比赛被他吓唬的事, 还因为他也在比赛中展示了一个充气替身而颇感心心相惜。 刚才真田鸠见才走进露营区时，这个还是那副令人槽多无口的网球忍者打扮的少年就凑上来，向他请教如何使出他不久前比赛中展现的那种毫无违和感的分身术。 顺带一提那个改造人在他匆忙下场的时候, 有记得从教练椅旁边搬走。 除了希腊队的刻板印象石膏头，解说席里还有个戴面具一身白的怪人也格外醒目。 就是来自一早被龙马和小金打退赛, 不知为何又限时返场的阿拉梅侬玛。 他们队清一色穿的全是那套像要作法的装扮，国旗也是眼睛简笔画的样子, 是个不知道信仰什么的诡异的宗教国家。 人渐渐来齐了, 参赛选手比上一回多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这个，介绍参赛队伍时简化了成员的个人介绍环节。 「首先是曾获得多届冠军的德国队, 以博格为首, 拥有3名职业选手的王者之队！」解说很有情商地没提他们刚在半决赛中输掉的事, 以及这三名职业选手中的确有个特别能看的大块头。 「接下来是瑞士，以主将阿玛迪斯为中心，聚集了众多人才……」 他们原本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队伍，小组赛先输给日本，后復活进入淘汰赛，又输给了美国队，都看上去很有气势要洗清屈辱展开一场復仇大战…… 法国队的几个选手，看上去都很有艺术气息，或者说都是架个摄像机就能拍模特大片的造型。 真田鸠见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其中画风很不一样，非常有个性的多隆，还要数他们队里的一对打数据网球和艺术网球的双打，居然能靠给队友脸上画涂鸦增加心理暗示什么的。 除了这个聚集各色美食家的个性派集团…… 还有在主将莱因哈特的带领下，团结一致其乐融融的美利坚合众国，与人名和众神撞了的好似天神下凡，全员非常崇拜队长宙斯的希腊…… 顺带一提知道那个比越前龙马高不了多少的宙斯，今年居然已经上高一了时，真田鸠见有被惊讶到。 在全员个头都挺高的网球片场实属罕见。 以及还有东道主的澳大利亚队。 诺亚·高尔吉亚问了哥哥一句什么，而后顺着j·j·高尔吉亚所说的方向，朝日本队真田鸠见所站的位置浅笑了下。 真田鸠见下意识回以微笑，而后想起人家眼睛还看不见，便出声道：「又见面了。」 诺亚不是因为意外导致永久性失明，正处在经过手术治疗后暂时失明的阶段 ，应该离康復不远了。 随后登场的是阿拉梅侬玛这个谜团众多的宗教国家，可不神秘吗，没上场就全员再起无能离开了，都没什么存在感。 真田鸠见有被他们解说席那个队员自豪的介绍噎到：[至于什么可以用未知力量让牛成为失去血液和内脏的状态，也太扯了吧！] 系统：[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来自印度教和佛教。] 真田鸠见直唿严谨：[……合理的。] 最后轮到他们，向世界展示武士之魂的日本代表队。 真田鸠见走在平等院凤凰旁边入场入座，忽然心情复杂酸涩又激动地无以復加，他吸了口气缓缓唿出：[我好感动……] 如果是过了「刚发现自己的身份」的不稳定期，同步率趋于平缓，和道具效果不再时灵时不灵的话，不是早该开心过了？ 系统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风：[感动什么？] [果然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 真田鸠见震声：[在座除了美利坚都是与我们在比赛中遇到过的队伍哎！我还是第一体会到主角队的待遇！] 系统：[……] 这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突突声，这动静还挺罕见的，而且代表着周遭都是平地的沙滩有了制高点，真田鸠见警觉地抬头看了眼。 那飞机低空掠过飞进了小地图显示范围，他看到上头坐了两个标过名字的光点：迹部景吾、手冢国光。 真田鸠见还想问迹部景吾把他们送上车后自己跑哪去了，没在会场看到人，原来是学聪明了这次不自己下场了吗。 [……他们俩这是干嘛呢？] 而且上面就两个活人，谁在开飞机？ 系统表示安全方面不用操心：[驾驶位上是迹部，他有考过直升飞机驾驶证。]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不愧是那个大少爷，有什么东西递过来，便习惯性接过弟弟贴心替自己擦拭过的筷子，又接过他贴心替自己调好味的蘸碟，见旁边的真田弦一郎随后起身，还以为他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抖开什么布料的声音，紧接着有只手带着餐巾绕至他身前，要帮他掖到衣领里。 ——突然有什么从后方靠近还直逼他的颈动脉窦，还好真田鸠见认出这只手是谁的，任由他靠近没一个擒拿摁住。 被细緻服务到这个份上的他简直哭笑不得：「……可以了！弦一郎你快坐下吧！」 「是！」 真田弦一郎确保替兄长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这才点头坐回他旁边。 他一本正经的服务实在是非常引人注目，隔壁旁观了全程的德国队几人看得有些震撼。 第607页 那个刚才和切原赤也他们打过比赛，把刘海扎到后面的微捲髮黄毛初中生，争强好胜的e·塞弗里德哼声：「他们日本人等级观念都那么强的吗？」 博格道：「他们名字里都有『sanada』这个姓氏，应该是兄弟。」 他先前为了寻找手冢国光，和教练去过日本，对此稍微了解一些。 刚才的双打一比赛中，那个切原赤也简直两句话不离什么萨那大前辈，e·塞弗里德的耳朵都快听出茧了，对那个实力强大能战胜博格的同龄人好奇也达到顶峰。 不过他还没多问什么，很快服务员端上餐盘。 解说席传来本届烤肉大会round two正式开始的声音。 「第一回合——俄罗斯方块烧肉大对决！」 烤肉被切割成了俄罗斯方块的样子，规则也一如它的名字，像玩这个小游戏一样把烤肉从下往上排放，排成一行的话就可以消除，啊不是，可以吃了。 「按完成行数可额外获得烤肉，追加盘数随行数递增！」 「限时十五分钟，盘数多的将会是最后赢家！」 真田鸠见对吃烤人食兴趣不大，但偶尔陪着玩闹一次也挺好的，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他也没有临时退场的道理不是？ 因此他也被调动起了热情，跟着众人振臂吶喊。 系统简评：[top癌又发作了。] 真田鸠见率先在烤肉网上下笔，眼疾手快地从盘子里挑出合适的方块，补到空缺的地方。 切原赤也捧场高唿：「不愧是真田前辈！不只是会使用蛮力，控制力是多么的精准，每一块肉下落的位置都不偏不倚！」 隔壁e·塞弗里德闻言不甘示弱，跟着加快了下夹子的动作，但很快会变大的坦库玛鲁等不及了，闻着烤肉滋滋的香味忍不住偷吃。 塞弗里德训斥完这头，另一边完全不懂俄罗斯方块的博格也架起一块肉往上放，「啊啊啊不要打乱我的布局！」 德国队这边遭遇了重大危机，急需iq300的贝尔蒂的帮助，但那一直坐在人群后躲的远远的少年面露难色：「我，是素食主义者。」 看来德国队在这方面并不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 分心关注最有可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对手无法上场，真田鸠见自信勾唇一笑，觉得他们这把赢定了！ 系统：[……] 所以宿主是认为自己的iq不逊色于对方？ 这么说吧，要知道爱因斯坦的智商也只有160，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名叫贝尔蒂，13岁就从德国名校毕业的选手也是真的很夸张了。 这边刚才还幸灾乐祸竞争对手的猪队友，正专心于摆俄罗斯方块的宿主旋即也遭遇了来自队友的暴击，他看向不知道在往网上排什么的人。 「白石，你在做什么……？」 白石藏之介从自己「痛快绝顶」的自我欣赏中回神，看到面前的烤肉五角星：「！」 他在和法国对的比赛中，已经从「网球圣经」进化成了「星星的圣书」。 第一回合的倒计时很快结束，澳大利亚队在军师诺亚的指挥下，不吭声地拿下了第一。 各国按排名计分，第一名能获得10分，第二名7分，第三名5分，第四名3分 ，第五名1分。 当前计分与排名： 澳大利亚：10 日本：7 法国：5 希腊：3 美国：1 第一局真田鸠见甚至求助系统很努力地补救了，虽然没能拿下第一，好在分数落后不多，之后还有机会。 饶是这个放松身心的娱乐环节，刻进骨子里的对环境变化的关注，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有人靠近。 「果然又来了啊……」 在发现餐桌上没有那几个军师时就预料到这一刻，真田鸠见一点也不意外，和上一次一样不是单纯的烤肉大胃王比拼，还有惩罚的机制在： 本轮计分五名开外的队伍将接受惩罚，要派出一人饮下…… 干贞治和柳莲二一席黑色侍应生礼服登场，之前在海滩约会大赛中领教过他们惩罚料理恐怖的众人迅速二度确认了一眼比分牌，不由长舒一口气。 ——等等！ 沙滩上为什么会这么突兀地立着个led显示屏啊！？ 「不，我们队里有好几个味蕾强大的，并不需要担心这个啊！」 丸井文太稳住深知惩罚恐怖的众人，指向放下烤肉夹深藏功与名的真田鸠见，和那边正在往烤肉上挤过量的芥末，眯眯眼的不二周助。 再不济还有幸村部长可以剥夺他们的味觉！ 外国队的选手们还没领教过干汁的威力，他们也是单纯的可以，干说是「健康饮料」，他们就真的无视那液体像从什么昆虫体内挤出来的墨绿的诡异颜色，笑呵呵地互敬后一口闷了。 阿拉梅侬玛和德国瑞士的三个倒霉选手豪爽完，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样，原地断片了几秒，突然开始慌不择路地狂奔！ 而后像上次奔下楼堆成人堆堆场面没有再发生。 因为真田鸠见见到他们倒在海水中，担心这些少年昏迷中被呛到或窒息，已经非常熟练地朝他们走去，一摁颈动脉确认生命体徵，二掀眼皮确认瞳孔扩散情况，三把人往安全的地方拖。 睡在这里别一会被海水沖走了。 真田鸠见默默将他们从水中提起来，尤其是面朝下的瑞士队的拉库拉卡，轮到阿拉梅侬玛的伊普西罗时，惊觉对方竟然没有了生命体徵。 第608页 「！」 定睛一看确定他的灵魂还在，真田鸠见才小心地把他运到安全的地方。 他甩掉手上沾到的沙子，忽然注意到一侧传来诡异的能量波动，又是狂风又是皮卡皮卡的亮光，还伴随着衣服碎片被吹过来。 「……？」 真田鸠见侧身避开被刮过来的眼熟暗器布料，迟疑地看过去，只见那边所有队伍的选手在看到三个先行者的惨样，突然意念合一，坚定了同一个目标—— 博格周身包裹在龙捲风之中，会矜持之光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自发变成了夜空中最亮的星，连他的弟弟也开启了那黑色的气场。 至于衣服碎片是杜克渡边他又爆衣了。 「难喝程度已经危及到生命安全了……」平等院凤凰身后浮现海盗的虚影：「必须堵上生命和荣耀赢下比赛！！！」 真田鸠见：「。」 「不要动不动就赌上生命和荣耀啊！！！」 — 「第二回合——碗子烤肉！」 比起上一场智力与配合的比拼，这场比赛就简单粗暴多了，单纯是看谁吃的多，最后计算碗的数量。 第一轮一直光顾着往网上放肉，真田鸠见这会也终于坐下来开吃了。 一般情况下他对这些无法消化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柳莲二刚才除了和干贞治一起送上干汁，还给他送来了一个惊喜。 对方听取了他的建议，在继「干贞治的饮料」和「亚玖斗的饭糰」后，也研发制作了一项特殊料理，就是他面前摆的这杯冒着热气的茶，或者说是为他特调的蘸料了。 柳莲二融合了自己网球之外的另一样拿手好戏：茶道，添入多种浓缩香料，调制出了符合真田鸠见口味的茶汤。 柳莲二本身吃东西偏好清淡的口味，制作这个的确可能有点为难他，或者说要帮他做尝试的干贞治了。 他制作的这个「柳汁」，对比干贞治手下那些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饮料，要干净清爽的多，只是泛着茶叶泡过后正常的淡绿色。 前段时间柳有找他要他平时吃的那款泡面做实验，真田鸠见对「军师」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夹起一块肉沾了下，送入嘴中。 旁边切原赤也激动地问他味道怎么样，海带头本来吃渴了见有水要喝，被真田鸠见紧急拦住防止这孩子再次提早出局。 真田鸠见也很惊讶，眼睛微微亮起：「还可以唉！」 第一版就做到这种程度，[几乎和我平时吃的那个味道差不多，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茶香！]就是麻辣龙虾泡面味的茶听上去就有点残念。 不过这玩意用作蘸料是刚刚好的。 对面幸村精市略显无奈地看向他，让他慢点吃不要勉强自己。 真田鸠见想起对方上次烤肉大会的最后听到了什么，虽然当时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迅速转移了话题，但参考近期对方像拿了剧本的表现…… 实在是很让人怀疑他只是不说，其实什么都知道。 真田鸠见莫名有点尴尬，煳弄地应了声，正要敞开肚子给他们队增加一些成绩，余光注意到弦一郎一直关注着自己面前，被推到一旁的他刚才调的蘸料。 每次他筷子夹了肉回来，弦一郎的眼睛就会亮起，又在他伸向柳的茶杯时，眼里的光尽数熄灭：「。」 真田鸠见默默端起他的碟子，把里面的东西盖到了茶里。 问题顺利解决又照顾了弟弟的情绪，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系统：[……] 这红红绿绿的亏你能接受良好。 德国队那边，e·塞弗里德一直在关注那个男人的动向，他边咀嚼边盯着疑似用来涮肉的杯子：「那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吃的热火朝天。 法国队的那个埃德加，给他波波头的娇小搭档换了据说能吃下更多肉的妆容和造型，真田鸠见嘴角抽动了一下，已经能选择性无视这些抽象艺术的槽点。 有三分钟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的技能，切原赤也面前很快堆满了大小碗，不过他也很快就吃撑动不了了，摊在椅子上晒肚皮。 他掀开眼皮一时数不清旁边那惊人的一摞有多少个：「前辈你的食量也好强！」 明明平时一到饭点就是挑食又磨叽的性格！ 这轮比赛进行到决赛圈，众人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种岛修二说着「你们的胃就交由我来守护」，给众人分发完发胃药，就像突然扣掉他所在的图层，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种岛前辈不要这个时候消失啊！」 切原赤也一个仰倒，下一秒只听桌前的真田鸠见一声：「在这里。」 他伸了下腿绊了想要熘走的种岛修二一个踉跄，「不会无」效果随之解除。 身形重新出现的种岛修二摸头干笑：「不愧是同样领悟了「无」的你，居然这么轻易就找到了我。」 虽然这个人的这个能力看上去很神奇像消失了一样，连他也察觉不到什么气息，但对方的位置还好好在小地图上显示着。 真田鸠见把这个又想开熘的傢伙按回位置上，塞过去一副碗筷：「吃。」 [都别想偷懒……现在其他队伍的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跟他同步各个国家当前碗数。 真田鸠见回到自己的位置，刚重新拾起筷子就愣了一下：「我蘸料呢？」 第609页 德国队那边传来一声哀嚎：「塞弗里德你怎么了——！！」 — 「第三回合——烤羊肉大赛！」 第二回合他们的表现很不错，扳回一城现在和澳大利亚十七分同排第一。 要想和第二名拉开差距就看这一局了，换了柳莲二递上的第二杯蘸料，真田鸠见在弦一郎期待的目光下，把他递过来的正常蘸料扣进去，凝眸严肃地看向新端上来的肉。 仍旧是比谁先吃的多吃的快的比赛，不过肉类换成了羊。 毛利寿三郎正在网前负责烤肉，他进入专注状态后，会像沉睡的小五郎一样三秒睡着，但还能在球场上打网球，他在和柳莲二的双打比赛中展示过这个能力…… 但是这傢伙闭着眼睛在梦游烤肉啊！ 要是困就先去睡觉怎么样……啊！焦了，要焦了！ 真田鸠见迅速上前接替了毛利寿三郎的位置，注意到幸村精市忽然站起身：「你去哪？」 此刻他们队里的人大都吃不下了，而其他队伍看上去隐有赶超上来的架势。 幸村精市似乎也被激起了斗志，势必要拿下本场烤肉大赛的胜利，他用立海大四连霸没有死角的那种语气道：「我去夺取其他国家选手的食慾……」 真田鸠见茫然地目送他沉着离去：「这要怎么夺取……」 很快他就知道了，幸村精市没离开多久很快返回，他去店主那借了些东西。 他披上可爱的毛茸茸小羊披风，牵着白色的羊羔回来了，往其他队伍面前走，小羊脖子上的铃铛一步一晃，搭配它天真无邪的歪头表情，瞬间融化了他们的心。 「小羊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能吃它的家人——」 叮噹。 筷子掉落在桌面的声音。 这边战斗力突出的真田鸠见忽然也停了动作：「。」 系统：[……] 真田鸠见眼神发直地凝视那发出咩叫的小羊羔：「它好白。」 系统：[……] 真田鸠见，暂时out！ 幸村精市使出了同情心影响对手，宿主反而被夺取了注意力，无心再战。 — 「第四回合——百肉一首！」 众人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这一回是类似百人一首的手速比拼，各队派出一名选手应战。 他们对派出的是拥有马赫发球，个头高手长占优势的越知月光。 这局德国队的q·p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如果要问能同时靠身体素质打多球，比起来应该更占优势的真田鸠见在哪里——镜头需得移至瑞士队角落中其乐融融的画面。 宿主正和瑞士队员们一起，在给小羊羔梳毛餵草，尝试与它拉近关系。 旁边幸村精市几度唿唤，也换不回他的回眸：「……鸠见啊……」 — 「第五回合——十字烤肉！」 可靠的鬼十次郎也偶有掉链子的时候，他在本应该最擅长的十字铁丝上堆的烤肉太高倒塌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想起他原来也还是个有莽撞一面的未成年。 搭肉失败的他将要面临干汁惩罚，但君岛育斗说不用担心，他已经和干交涉过了，将一杯饮料分成了很多分十人组一人一口。 真田鸠见刚被幸村精市剥夺五感回神，恋恋不捨地送走羊羔回来，闻言深感震撼正欲阻止：「……我劝你们最好不要——」 他话音刚落，那批高中生们已经饮下「致命饮料」，狂奔向大海而后被海水捲走了。 「——快捞一下啊！」 — 「第六回合——夏多布里昂牛排对决！」 干还是忘不掉他的夏多布里昂，二次解说了这牛排名字的由来，其珍贵和高档昂贵之处，可惜那个料理人的子孙就在法国队王子的家里当主厨。 真田鸠见好不容易捞完自己队里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高中生，返回露营区觉得可以松口气了，一转头看到显示屏上的分数： 希腊：32 日本：30 法国：28 澳大利亚：24 德国：20 瑞士：11 阿拉梅侬玛：7 美国：5 希腊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超的他们！ 而美国队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不占优势，不过很快他们队来了几个能吃的选手，说起来日本队也还有两个人迟到了。 越前龙马和德川和也前面不知道去干嘛了，从上车起就不见影子。 这边远山金太郎吃太多导致断片了，肉在他叉子上停留的时间太长，干贞治给他递上本回合的惩罚饮料姜汁汽水。 远山金太郎苦着脸不想喝，真田鸠见正要接过替他喝了，有只手快他一步—— 平等院凤凰身上还在滴海水，他翻着白眼几乎是一个殭尸的状态，一把从金太郎手中夺走饮料一饮而尽：「即便是死了……无论多少次我都能重新復甦！」 真田鸠见匆忙拉住又往海边跑，好像復活池刷新在那边的这傢伙：「你倒是死近一点啊！」 往后比赛进入白热化，场面也变得愈发混乱。 他忙着满海滩捡人，并发现前面阿拉梅侬玛的那个无生命体徵的选手不是个例，他们队里的人似乎都有这个「死」的很逼真的特点。 把最后一个漂在海里的少年搬回沙滩上的安全区域，真田鸠见一转头发现天上开始下牛肉，还没打出几个问号，只听到解说席有人高声宣布： 第610页 「接下来是最终回合——坠落烤肉！！」 巨大的月亮极有压迫感地横在天上，真田鸠见有些茫然地站在人群中间，左右上下看看，发现牛肉都是从直升飞机上掉下来的已经涂酱汁烤好的。 总之到了最后的决胜时刻，[拼……拼一把？] 系统：[……加油。] 只见决赛圈众人都开始展示神通，完全忘记自己前面已经消灭了多少，仿佛中了博格的时间跳跃的远山金太郎高高跃起，叼住一块肉疾奔而过。 阿拉梅侬玛的白袍面具人们纷纷会飞似的蹿上天去抢夺烤肉。 希腊的大鬍子选手开始发光。 多隆完全忘了自己是解说，双手结印念念有词：「舌·颊·脚·肝·肩·腰·心·核·核……」 美国队长额头上浮现「肉」字，又被队里鸟人扔回的烤肉煳了满脸封印。 德国队的q·p身上光柱亮起，斜眼看人：「我要成为烤肉之神！」 「……」 真田鸠见一时间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他前后左右都是嘶吼着抢夺天上坠落牛肉的青少年，伴随着激昂悠扬的萨克斯，这一幕显得滑稽又有别样的浪漫。 那些肉并没有完全落地，就被拴着它们的绳子随直升机拉高海拔远离地面。 下一秒一个硕大的身影拔地而起，是巨大化了的坦库玛鲁，他扯着线把直升机都给扯了下来，其中的两个飞行员赶在飞机坠海前，打开降落伞逃生。 黝黑的夜幕中，两朵蘑菇缓慢往下飘，旁边是张牙舞爪比楼房还高的巨人。 真田鸠见默默松开又一次失去意识并被自己打捞上来的平等院凤凰的腿，把人丢在沙滩上后转身就走：「。」 三分钟后。 隔壁酒馆的某间包厢里，正在和其他队伍的教练聚餐的三船入道，看着突然推开门闯入让寒暄暂停的蓝发少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怎么了？」 想让这些教练能不能管管外面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真田鸠见最终深吸气咽下这句话：「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 他自觉地在三船入道旁边坐下。 「应该不介意给我加个位置？」 众教练：「……」 坐都坐下了他们还能赶人不成！ 第270章 这场烤肉大会最后的赢家不知道是谁, 因为计分显示器被巨大化的坦库玛鲁·施奈德踩碎了。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的心脏还是不够强大，逃离了这个抽象又热闹夜晚。 系统表示这不怪他，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荒诞不经的现实。 最难受的是, 真田鸠见回顾全程哽咽地发现, 一直在海里捡人的自己也抽象的可以。 他深感自己果然还是和年轻人有代沟, 最后果断遁去了成年人的聚会场所, 给自己过热的脑子清醒降温, 把那些发癫的名场面踢出脑海。 在和众教练们相聚甚欢，终于找回脚踩地面的实感后, 真田鸠见离席出门准备就这样熘达回去, 偶尔享受一次夜晚漫步的感觉很不错。 他在烤肉店附近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德川和也和越前龙马，他们和一个人遇上了，气氛有些僵硬。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看过资料，真田鸠见认出对方是西班牙的主将梅达诺雷。 一个及肩长发的年轻人, 穿着弗拉门戈舞服样式的队服。 对方也是在世界上颇有名声的职业网球选手，有着「天才异端儿」之称，一年前经歷过一次大手术后, 重返赛场不久因此实力成谜。 之前西班牙队的几场比赛中没见对方施展过实力，作为大boss的神秘感保持的很好。 西班牙队在世界上的排名no.4, 虽然他们已经打败了排名更靠前的德国、瑞士、法国，但接下来的这场决赛肯定不好对付。 毕竟是最后的对手了, 他们的领队还是那个「武士南次郎」。 而德川和也似乎跟梅达诺雷认识, 还神色有异地问对方：「安东尼奥在哪里……」 真田鸠见走过去的脚步一顿, 点开资料确认一眼自己没记错：[西班牙的队长全名是叫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啊？] 当着你的面问你在哪？ 系统也顿了一下：[这件事说来话长……] 这时那边德川他们也注意到了真田鸠见，梅达诺雷未多言什么, 只是说期待和德川和也在比赛中相遇, 而后就很普通地路过走远了。 越前龙马嘀咕着真是个怪人, 见真田鸠见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样子：「你这么快就走了？」 「嗯…」 真田鸠见看了眼似乎还在愧疚什么，略显沉默的德川和也，讳莫如深地提醒往里面去的两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了，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越前龙马睁大琥珀金的猫瞳，露出一个费解的表情：「……？」 他们两个到沙滩上的时候，烤肉大会虽因意外被迫中断，但夜宴还在继续，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落地从降落伞里爬出来后，众人其乐融融地继续烤起了肉。 如果无视那边排列整齐、甚至还分了类方便事后领取的八列躺尸的选手，和沙滩上仿佛远古巨兽留下的足印——一切看上去都还是很正常和谐的。 真田鸠见迎着夜风在街上走了走，享受难得的清净时间。 当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放了个改造人躺营地打卡，自己回的酒店和五条悟同住。 第611页 房卡留给了这傢伙，真田鸠见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六眼的观察范围还是挺远的。 五条悟刚才玩的应该不错，换上一身白t裤衩的日常装，趿着不知道哪淘来的人字拖往里走，凑近他又迅速撇开头，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你去哪里鬼混了，怎么一身酒肉臭？」 真田鸠见带上门进屋，脱了外套扔到浴室的洗衣机里，提醒对方自己先洗个澡。 「……好可惜你没看到刚才那精彩纷呈的一幕。」 电视打开播放着某部经典电影当背景音，浴室外五条悟已经掏出新买的游戏机，盘腿在床上百无聊赖摁起来，「什么精彩的一幕？」 浴室里真田鸠见摘下头套，对着镜子取出眼睛里的隐形镜片，让系统提取自己刚才的记忆发给五条悟，让他也获得一下自己刚才第一视角的奇妙体验。 于是五条悟手里设备的格斗游戏画面突然黑屏，并且前方电视雪花屏了一秒后画面切换，变成了夜晚的墨尔本沙滩。 五条悟一挑眉，背靠上枕头把自己换成更舒适的姿势。 由于外面待着个约等于能透视的六眼，真田鸠见脱衣服前都会布帐，他洗漱前先把胃里的存货清了一下。 虽然帐隔绝了外界，但沖水的动静还是会被听到。 五条悟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笑得直拍枕头，啧啧称奇他挺有艺术加工的细胞，听到沖水声持续了二十分钟还没停，仰起脖子问：「你究竟吃了多少？」 电视上出现一段字：【没数】 接着又是一串沖水声：「哗啦啦——」 帐内真田鸠见忽然收到系统有酒店工作人员上门的提醒，他扯过条毛巾擦脸。 [五条悟点了什么夜宵？] 如果再把东西沾他被单上，他绝对要把人丢出去。 系统：[……] 真田鸠见：[怎么了？] 系统：[突然耗水量异常，酒店怀疑有住客杀人分尸冲下水道的可能，所以上来查看。] 真田鸠见：[……] 听到五条悟因为影片中断才不爽起身去开门，并越描越脏的动静，系统沉痛道：[你现在最好出去一下，他们再见不到人要报警了。] 真田鸠见骂骂咧咧地併拢双指解除帐，套上头套迅速给自己捏了个伊藤诚的脸，推门出去救场。 他们住的是安保和服务都很好的高级酒店，出于某些不成文的原因，特地选了跟某个还在看心理医生的男人直线距离较远的。 五条悟抱臂挡在门口，正不耐烦地用英语跟带着保安上来查房的经理说话，「所以，我都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经理也跟着重复自己的诉求：「……登记入住的时候是两个人，请问另一个人……」 五条悟：「鬼知道他去哪鬼混了，你到底想干嘛？」 经理：「你刚才还说他在厕所里……」 五条悟：「有吗？」 五条悟一脸随便，马上又不善地垮下脸，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所以你是来挑我刺找茬吗？」 经理：「……」 咔嚓。 终于厕所门从里面拧开了，也破开了这层逐渐紧张的冰，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穿浴袍的成年黑髮亚洲面孔男人，对方就比开门的年轻人礼貌多了，很配合地回答了问题。 经过解释才知道是乌龙，原来就是喝多了，刚才吐了一遭。 男人身上的确还带着点酒气，经理和同行的前台确认对方就是昨天一同登记入住的人后松了口气。 经理打圆场说他们上来其实是因为有住客打电话到前台，说下水道一直有动静，还有点堵，而楼上的他们这个房间耗水量突然巨大。 「哈哈…我们担心是不是有水管坏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事，希望没给楼下的客人造成太大困扰。」 经理带着人走了，黑髮男人关上门后面上礼节性的笑容一敛，他扯下头套无语地看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五条悟。 这傢伙分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来，刚才还故意装傻充愣。 [冲掉一个成年体型人类的碎尸体，至少需要2吨水……] 真田鸠见重新走进厕所，出于职业习惯地思考起来。 他没有实感地摸了摸肚皮，[我刚才有吃了个人那么夸张？] 系统：[生吃个人，我很抱歉。] 真田鸠见有被它不合时宜的冷笑话冻到：[……] 那「梦境」，或者说想要生出「真人」的世界想让他知道的「过去」，所造成的影响逐渐褪去。 毕竟「他」现在还是个咒胎。 虽然目前组成他灵魂的是『人类之恶』比较多，但经过上周目的歷练他意志力坚韧强大，还是能够控制住咒胎的『恶念』的，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同步率爆表。 道具效果恢復正常，他的状态在下午和五条悟放开手打了一场后逐渐恢復。 那场比赛中五条悟可以随意使用能力，除了不能放「苍」「赫」之类的术式，防御与输出手段都可以用，包括打开无下限，用咒力护体或增幅力量，而真田鸠见只用自己的基础能力。 有一说一这种不用顾及打死人的网球对决是真的挺爽。 只不过目前看这个已经平静的状态，他的同步率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基础最低值从5%，增加了一点，变成了6%。 和他的网球精神力一致。 第612页 — 距离本届u-17世界盃决赛有两天休整时间，这两天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自己内部成员先打一轮比赛，升个级。 教练们很纠结决赛的出场名单要如何安排，像有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精力条一样，高中生里鬼十次郎、杜克渡边和种岛修二在昨天和德国队的半决赛中，都有不小的损耗，两天时间不一定能恢復到全盛状态。 尤其是伤到了手腕的鬼十次郎，伤愈至少要等到小半个月后，这段时间他还是要控制对手臂的使用。 值得庆幸的是上场比赛终止在单打二，单打一的平等院凤凰还是全盛的姿态。 虽然没能和博格交手对他来说或许有些遗憾，但对整支队伍来说，他们很好的保存了实力以应对最后的对手。 而他们手里从不让人失望，最强的王牌真田鸠见，就像他无尽的体力，是不受这根精力条限制的。 尽管已经连续参加多场比赛，但这对他来说显然不算什么，昨天和本届国中生里数一数二的手冢国光的比赛未能消耗他半分。 剩下的选手里，突出的高中生和国中生有不少，具体要如何分配阵容…… 教练们将大家聚集起来，宣布要举办一场内部比赛，以供制定出场名单做参考。 比赛以分组淘汰的方式举行，给大家提供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选手们自由报名，可选择参加单打还是双打。 当然最终是否入选，跟具体是什么位置还是由教练说了算。 真田鸠见没有凑这个热闹，打扰他们的这套自主升级，他直接出发去了距离较近的其它国家的选手集训营踢馆。 刚走出集训营地，就看到林荫路旁一抹靓影。一身皮衣夹克的五条悟在一辆摩托旁摆pose，见他来了拨下推到脑门上的墨镜，把一个头盔抛给他。 真田鸠见抬手捞住了，费解地看着这辆有点眼熟的车：「你哪来的车？」 他没接到关于这比消费的通知。 五条悟把头自己的脑袋压进另一个头盔，跨上去点着火，招唿他赶紧上来：「跟一个美国人借的。」 系统：[杜杜·欧邦度。] [……] 就是本届大赛开始前，载越前龙马去便利店的那个跳跃力惊人的脏辫头黑人。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了一下，戴上头盔正要跨上车，忽然动作顿住：「等等……」 五条悟兴奋极了迫不及待去兜风，反手扒拉他：「磨蹭什么呢，赶紧上来啊！」 「凭什么你坐前面，你有驾驶证吗？」 「喂，搞错没有，你比我还小好吧！」 「我……哈，反正比你这幼稚鬼成熟多了！」 「那现在跟我这个幼稚鬼拌嘴的人不是更幼稚？」 要不是真田鸠见的车留在了横滨给改造人用，这会早骑着飙走了。 「下一趟我开。」 他忍辱负重地坐上后座，报上地址。 「坐稳扶好，要出发喽～」 五条悟欢快地叫了一声，迎着明媚的朝阳勐拧油门前冲出去，摩托车轰鸣着穿过墨尔本的城市街道，两侧楼房的窗户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刺的人有点睁不开眼。 险些被甩出去的真田鸠见匆忙稳定身形，腾不出手的他拿头盔锤了下前面的人，「有限速！」 五条悟翻后仰头回击，头盔碰出脆响，「又没有监控！」 真田鸠见眼角抽动，回撞：「没监控也要遵守交通规则 ！」 五条悟再次回击，并且到了这个时候，争论的话题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就这样互给了几个头槌，把车有些危险地歪歪扭扭开出半条街后，见附近车流多了起来，真田鸠见紧急叫停。 「看路！你看路啊！！！」 五条悟笑得见牙不见眼，迎风张开双臂：「啊——」 真田鸠见崩溃：「你有病啊——」 他只能伸手去接替这傢伙的位置，隔着个五条悟够到车把稳定车头，勉强维持这样诡异的姿态继续往前驶去。 【上/下一曲】 【显示歌词】 系统音乐播放中：[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第271章 「接下来打一球你的成名技……」 「你究竟是来打练习赛, 还是来找茬的！！」 「你打一球就行。」 「不比了！你绝对是来耍我们的吧，哪来的赶紧回哪去！！！」 e·塞弗里德愤怒地瞪圆眼睛看向对面的蓝发少年，以拍头指向门口送客, 三分钟前这个人突然跑到他们德国选手的营地, 提出要跟他们比赛。 这本来没什么, 他们也都很想和这个强者交手, 但问题是他就不是来好好打比赛的！ 这傢伙更像是来点菜的！ 一进餐厅举手示意服务员先来一份坦库玛鲁·施奈德的「巨大化」, 把对方的网球轻松回击后，像是觉得不对胃口, 拧了下眉忽然提出换人。 施奈德茫然地走下了场, 他本身更擅长打双打，而真田鸠见虽然还带了一个人来，就是半决赛那天赛后率先上场与真田鸠见拥抱庆祝的人。 但据那人自己说他从来没打过双打，也不是参赛的选手。 随后施奈德的搭档贝尔蒂, iq300的十五岁天才少年正要上场会会这个打败过自己哥哥博格的人，虽然他也是主攻双打，但交手便意味着更详细的情报收集。 第613页 可是对方凝眸看了他一眼, 连尝都不尝，就摆摆手让换道菜。 忍无可忍确信这傢伙就是来找事的e·塞弗里德上前一步, 真田鸠见看向下一个挑战者，让他耍两球看看。 贝尔蒂是以iq见长, 技能栏跟真田鸠见一样干净, 他来的不巧, 博格q·p他们都还在做自主练习。 而新上台的这个少年，虽然也没有什么技能, 却掌握了天衣无缝…… 有效回击的网球招数, 会获得一次学习该技能的机会, 每条触发的领悟可以持续一个月，消耗经验值100，成功机率受双方基础数值的影响较大。 并且领悟成功概率跟记忆的遗忘曲线一致，前两天成功率最高，如果接到相同的球，二度触发会刷新时限。 昨天他和手冢国光比赛刷新出来的可学习技能，早已经投经验试过了…… 看他此刻依旧空空荡荡的技能栏…… 无需多说什么。 人艰不拆。 这是个有些年头的网络流行语，意为「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但系统还是要请他直面现实，不要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精神力就这样孤芳自赏的「6」着。 升级到精神力6的真田鸠见作了一番心理准备，才开始尝试感受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虽然未如预想中那样「噼咔」一下，就领悟了什么绝世球技，但他还是有机会的！ 真田鸠见打球试了一试，倾斜着拍面挥出手臂——看着飞出去的正常的旋转球，飞出一道迅疾如风、且完美遵守物理定律的弧线。 「。」 真田鸠见怒指自己精神力后的小尾巴：[它就是个摆设！] 系统：[挺好的……起码这个数字它吉利。] 真田鸠见：[……]并没有被安慰到。 系统让他往好处想，他走的说不定就是「物理输出」的路子。 [力速惊人却永远跨不过世界壁，学不会「旋转」这点很喜剧人…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真田鸠见几番哽咽：[逆流成河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悲伤！] 好消息也是有的，热度值随着动画播出持续走高，现在已经9000多万了。 仍旧不肯就此放弃的真田鸠见，看着自己升级完还剩六七千的经验值，决定不在当屯屯鼠。 世界顶尖选手汇聚一堂的好机会，他要尽可能好好利用！ 为了最高限度提高成功率，真田鸠见决定还是要把经验投到新鲜的球技里，最好是一接到球就投，于是今天一早出发来找其他队的人交流感情。 早已预料到其他队的人不一定好说话，他提前做了些准备。 此刻被送客的他镇定自如，「这可不行……」 见塞弗里德就像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为了维持各队间的友善关系，真田鸠见把球拍暂时夹到了臂弯里，掏出手机操作着播放一段录音。 短暂的嘈杂噪音后，响起在室内网球场上空的，是一个在场德国队选手都不会陌生的男人嗓音。 「可以啊！……真田兄弟你，尽管放心！……咕咚、叮——」 什么玻璃碰撞的声响后，接着男人打的嗝，他放下豪言—— 「别说明天了，从今往后我们德国队的选手们，无论是一队二队，你想什么时候跟他们打球，就什么时候跟他们打球！」 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录进去，总之不久后男人拍着胸脯打包票：「哈哈，你的担心都不是问题，放心！我让他们都听你的！」 e·塞弗里德脸色顿时像块打翻了的颜料盘非常好看，刚才去通知喊人的副将m·俾斯麦，走近点脚步都变得迟缓和不确定。 俾斯麦看向应当是最熟悉这个声音的男人，号称要成为「网球之神」的男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想必是坚信教练这样说定有他的用意。 「肯定是伪造的！」 e·塞弗里德冲上前欲要与真田鸠见争夺，被一个后撤步轻松避开，由于动作太过丝滑流畅，预判了对方的全部行动，以至于有那么点像在逗狗玩。 真田鸠见按着他的黄毛头把他推开，道：「还不明白吗，雷特鲁把你们卖给我了。」 e·塞弗里德震声：「教练怎么会做这种事——」 「哦，清醒状态下是不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e·塞弗里德喊剩下的半截声音卡的不上不下，瞪大眼难以置信他就这么承认了，联想到今天到现在教练都没有露脸，欲要交出一个扯他领口的标准动作。 「你都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我只是酒桌上灌他酒了。」 真田鸠见淡定地扣住伸过来的手腕子，轻轻撇到一边，看似没用什么力道，但巧劲还是带着呆滞的e·塞弗里德踉跄出两步。 「。」 众人不由想要掏耳朵，都感觉自己有些错乱。 什么？——什么酒桌？ 博格也颇为意外地看着拿着手机，拖动进度条重点播放了「都听你的」的真田鸠见，一时没有看懂对方的行为和目的。 但据他了解这绝不会是个坏人，索性直接提问：「……所以你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们配合我打几个球。」 真田鸠见把手机揣回兜里，对话事人露出笑容：「博格你来的刚好，可以再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那招『时间跳跃』吗？」 第614页 印象里他还没有听到回答…… 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站到了球场上：「。」 【检测到您未学习的技能，是否进行领悟？】 一查看可学习的技能列表，多出来了一条「螺旋的洗礼」，很显然已经交过手了。 这一招还是那么的突然和出人意料，无论来几次都很震撼。 他转头问场外的摩的司机：「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 五条悟食指转着车钥匙，嫌弃地翻白眼吐舌头「你们好中二啊，都给自己的网球起名字的吗？」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指向场外的这傢伙对博格道：「接下来麻烦你跟他打，就用你那个「无限龙捲风」，不要客气往他身上轰！」 「……」 博格看出那边的少年大概不是圈内人，他甚至没有携带网球包，看相处模式应该是真田鸠见的损友，他觉得真田鸠见刚才应该是气头上的玩笑话，但真田鸠见催促着那个白头髮的少年真的站上了球场。 「……对没有什么经验的人使用那招。」 「没关系的，放心打，你还打不死他。」真田鸠见把自己的拍子递给五条悟。 「网球还能打死人？」 五条悟嘲讽的话刚出口，挑眉看向真田鸠见，如果是这傢伙那个打法和强度的确有可能。 但这是真田鸠见他体质特殊，堪比天与咒缚的原因，其他人总不至于…… 五条悟出于诡异的谨慎，在比赛开启了无下限。 一球的较量很快结束。 五条悟替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好笑，撩撩额发，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样：「结果也就这样啊，球风是挺凶的，没想到普通人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对面博格看着自己底线后的球，有些意外于自己刚才看走眼：「你很强。」 真田鸠见：「。」 [凭什么他就不受技能影响。] 刚才博格和五条悟的对打就像不在一个图层上进行的，博格的「无限龙捲风」全部变成了单纯的特效，有时候甚至和五条悟穿模了。 系统：[可能他魔抗天生点的高……] 真田鸠见：[还有这傢伙最后绝对是用咒力增幅了吧！] 明明跟他打了挺多球，怎么就是开不了窍呢！ 真田鸠见记得自己最开始，系统转职之前乃至上周目就察觉到了他们网球的不正常。 ……可能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之外的事的原因，开了上帝视角？ 从德国队出来后。 真田鸠见：[……] 系统：[……] 真田鸠见看着自己一片空白的技能栏：——果然还是不行！ 真田鸠见套上头盔勐拧把手：「我还就不信了——」 险些被落下的五条悟收紧双臂，将头盔面罩有些黏煳地贴上他覆盖着一层紧緻纤薄肌肉的后背：「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要去私奔——」 真田鸠见有被膈应到，瞬间从后背腰间窜起一层鸡皮疙瘩：「你别搂我，恶不噁心！」 「老子又没抓你痒痒肉！」 「我让你撒手！」 「撒手我就掉下去了！」 「这点风能吹的动你！？」 「快像前面老子做的那样，张开手臂——」 「卧槽你干嘛，别乱动！」 由于争夺方向盘啊不是摩托车把导致的超速…… …… 他们在下个路口被交警查了。 这段实在是太残念了真田鸠见不想回忆。 — 最后去到美国队打完一轮，正好把能全须全尾回来很不容易的摩托车还给它的主人杜杜，作为赔礼真田鸠见还礼貌地帮他加满了油。 日本队海外集训营这边，今天过的也是相当精彩。 总共有28人报名参加了队内比赛。 他们这么些人的小比赛，没想到也搞的一模一样，什么分组和淘汰赛制弃权。 并且这个分组也是十分符合一贯的作风，充满了宿命感，让人怀疑这签究竟是抽的还是教练特地安排的。 首轮德川和也遇到了真田弦一郎，真田鸠见也隐约察觉到了弟弟在跟前者较劲，不知道为什么弦一郎从山上回来后，对德川一直比较有敌意。 可能是气场不和，或者出于一些青少年难言的小心思吧，每次他在休息室偶遇德川多说几句，弦一郎的身影就会紧跟着很快出现。 见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矛盾，真田鸠见便也没有过问。 他们的比赛最后以德川6：3结束。 德川的实力在昨天半决赛后和平等院说了什么，好像是求教「阿修罗神道」尽头之类的话题，并离开迟到许久烤肉大会后，又获得了显着提升。 仁王雅治遇到了才搭档过的杜克渡边，不再「幻影」的少年2：6惨败，但将从此踏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越前龙马6：1打败跟真田鸠见运气截然相反，超lucky的千石清纯。 不二周助6：4切原赤也。 迹部景吾6：3忍足侑士。 高中生选单打的只有一对，原no.5加治风多和入江奏多，两个多。 一直表演成人畜无害模样，留在集训营区培养后辈的好前辈入江，终于展露自己隐藏的真实实力。 最终比分是惊人的6：1。 双打这边鬼十次郎和平等院凤凰凑了个热闹，对上中河内外道、袴田伊藏，虽然鬼的手腕还伤着，但也毫无意外的6：0取胜。 第615页 毛利寿三郎和越知月光这队原本就是对内很好双打组合的选手，遇上了队内另一对完整体的双打组合，君岛育斗和远野笃京。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不，比赛，最后比分7：6由前一对拿下胜利。 种岛修二和白石藏之介这对同样带过海带头的可靠前辈会组到一起，也是让人有些吃惊，他们遇上了丸井文太和比嘉的木手永四郎。 最后比分7：5。 另一边柳莲二和幸村精市也组成了双打，对上了大曲龙次和远山金太郎。 执双拍的大曲平时看上去不太起眼，甚至有那么点丧，但他实际是排名仅次于鬼的拥有日本代表队最高水平的体力和防守能力。 再加上开挂程度直逼越前龙马的金太郎，饶是立海大二巨头的组合，最后也以6：7惜败。 虽然幸村大概出于培养后辈的原因没有动真格，但真田鸠见一数还是有点心里不平衡，他们立海大的人今天都挺点背，除了高中生的毛利寿三郎都没有进入决赛圈。他早知道就也报个名，给他们拉一拉胜率。 随后获胜的选手晋级，比赛还在继续…… 今天不在集训营区的某人，把其他国家的选手都给打了个遍消息，已然通过参谋亚玖斗传回来。 「你说鸠见他一大早跑出去，是去德国队……好吧不只，还有澳大利亚美国瑞士希腊……这不是全跑遍了吗？！什么，他连阿拉梅侬玛都不放过吗！」 丸井文太惊为天人，深吸气继续问：「所以……他去找那些人是干什么？」 「据说是要求对方使出技能然后将其破解。」 三津谷亚玖斗扶了下细框眼镜，沉吟着：「通常一两球就会结束，换下一个人……」他始终没有掌握那个人的完整情报，不知道对方此举究竟有何意义。 「我就说，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天刷完那么多人，毕竟赶路也需要时间……」 丸井文太给自己顺了顺气，又忽然哽住：「这样看上去很像在挑事，会被赶出去吧？」 三津谷亚玖斗：「关于这个……」 切原赤也不知道从哪旮沓蹦出来打断，完全没了刚才输掉比赛的郁闷：「区区几个大楼保安，前辈他可是能干翻600个混混的人！」 丸井文太感觉自己快要化身吐槽役：「一段时间不提又涨了吗？！」 「要是让鸠见知道你又在背后编排他，你就完了。」 切原赤也满眼都是委屈：「我这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斋藤至：「……」 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那个人在外面被揍。 教练示意三津谷亚玖斗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得知真田鸠见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各国教练的口谕，让其他选手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记得昨天晚上三船入道总监督和其他国家的教练聚餐完回来，好像嘀咕过「真田那傢伙在搞什么么蛾子」…… 幸村精市看向忽然唿吸一重的真田弦一郎：「怎么了？」 「兄长大人……」 真田弦一郎仿佛发现了什么并无比笃定，他眼中有光，声音铿锵：「他是在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实力！」 也是…… 左右想想，这到别人地盘上硬要人家使用球技并且破解，一次不够还让人家再来一遍，非常拉仇恨的举动背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最大了。 等晚些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也向他们提出类似的要求时，众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我们很清楚你的实力！」 真田鸠见搔了下脸颊，迎着众人诡异的目光低咳一声：「……所以谁先来？」 不过这会真田鸠见还没有返回集训营区。 他跟五条悟在打卡其他集训营地完毕后，跑去机场接来支援「无下限」的「咒灵操使」了，并意外先遇到了乘坐前一趟航班的越前南次郎，此刻人正在医院。 是的，这段话信息量有些大。 关于他们是怎么突然又跑到医院里去的，这也在真田鸠见的意料之外，他只知道越前龙雅会来接西班牙的教练越前南次郎，所以尽早特地带上了上次对方借他的伞。 前段时间一直没有功夫，他都快忘了羂索入棺那天越前龙雅还借了他一把伞，好在有万能的系统帮他做备忘录。 真田鸠见跟人寒暄还伞的功夫，越前龙雅要接的人先到了。 越前南次郎一身度假休闲装配木屐，还戴着墨镜和花圈，衣品莫名和五条悟有共通之处。 这个鬍子拉碴的的大叔拖着行李箱随人群走出来，先是看到蓝发少年并与他热情打招唿：「哈哈真田老弟，你也来接我啊，可真是荣幸！我有听说你最近在世界上的精彩表现哦！」 随后才看向穿西班牙队服的越前龙雅，拍拍前不久才拿回抚养权的儿子的肩膀，较为含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他也没有正经几秒，马上又抱怨起在飞机上睡的不安稳。 越前龙雅吐槽着他老爹的打扮，真田鸠见也在跟系统吐槽前者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自然地把他们夸张的队服穿出来的。 气氛一时挺轻松，忽然越前南次郎扶了下额头：「嘶……有点头疼。」 「你在飞机上喝酒了？」 真田鸠见察觉他状态有些不对，不动声色移过去目光，正要仔细观察，便听到旁边有六眼很方便的五条悟掷地有声—— 「现在赶去医院还来得及。」 第616页 这个展开饶是真田鸠见也愣了一下，没有拐过弯来。 越前龙雅看向自己跟上次那么好像没什么不同的父亲，发现这个白毛年轻人好似是认真提出这个建议：「这位小哥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偏头痛宿醉或饮酒后很常见，越前南次郎揉揉额角没当回事：「我能有什么事，上飞机前是喝过点……」 他话还没说完呢，放在额角的手忽然被真田鸠见压下了。 只见这个年轻人先是回首与那个之前全国大赛决赛时见到过的白毛少年，打哑谜似的有了短暂的眼神交流。 穿的很潮流的白毛少年一身色差很大的纯黑皮夹克，上面缀着些亮闪闪的柳钉和链子，此刻链子晃动发出脆响，他指了指越前南次郎，又做了个五指收拢和张开的动作。 「让我检查一下……」 他察觉不到咒力，不是什么咒灵作祟，不然他们就能帮忙解决。 了解到五条悟意思的真田鸠见用眼神把不乐意的男人定在原地，而后伸手扒拉开他的眼皮，越前南次郎感慨着他气势惊人，一头雾水也不敢动。 「瞳孔没有散大……除了头疼，你其他还有什么感觉？比如眼球运动障碍，颈部僵硬、腰背酸痛、畏光、乏力、嗜睡什么的？」 越前南次郎活动着肩背感觉了一下：「最近好像是有些累的慌，还有点睡不够。」 真田鸠见收回手：[应该是动脉瘤漏血。] 系统提供了详细的相应病症资料，铺开在光屏上供他比对。 这个越前南次郎居然生那么科学的病，叫人一时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 动脉瘤是动脉血管壁出现局部薄弱，扩展形成瘤状结构，出现微小破碎导致血液渗漏，就是动脉瘤漏血，起初漏血量少不明显，但随着时间推移动脉瘤可能进一步扩大，甚至导致破裂。 破裂就极其危险了，会危及生命。 情况危急真田鸠见迅速严肃道：「叫救护车吧，擅自移动太危险了。」 「……欸？等等……」 越前南次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下飞机就面临这么严峻的情况的。 总之他在半个小时后被送进了病房，越前龙雅去通知他老婆，经过检查确诊并给出越快手术越好的治疗方案，他整个都是懵的。 把他送进医院的少年还板着脸在床头教训他：「以后都别想碰菸酒了，必须好好控制血压！」 越前南次郎哭笑不得地摸了把脑袋，终于消化了现状：「谢谢你们了……亏你们能发现，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之前也没查出有这个病。」 「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 得知这个少年居然一早就知道他是西班牙队的教练，越前南次郎呲着个大牙调节气氛：「真田老弟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在决赛开始前，把对手的教练送进了医院？」 真田鸠见看看旁边仪器上的血压数值：「你别乱动。」 系统点菸：[我平时也是看着同步率这么说的。] [……] 第272章 真田鸠见走出病房, 有越前南次郎的前车之鑑，他也想戒菸了。 虽然他现在更多是仗着身体是咒灵，加上抽的是系统提供的异世界特制香菸, 这方面平时才不怎么克制。 五条悟架着二郎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见他出来了, 放下原本架在椅背上的胳膊, 拍拍身边的空位招唿他坐, 同时凭空冒出来一句： 「那人跟我们一天了吧？」 真田鸠见知道他指的是拐角处的人影，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影被玻璃完整的照了出来, 鬼鬼祟祟地样子引得路过的医护人员频频回眸。 他在五条悟身边坐下, 没往那边瞟：「不用管，是狗仔。」 五条悟吹了个口哨：「大名人～」 说来也是稀奇，这个人就是之前降谷零来看他们淘汰赛初场对阿拉梅侬玛，没比成打道回府前被警探约谈时, 扮成服务员的那个狗仔。 其实系统给他使了不少绊子，但这个人真的很倔强，哪怕自个的车因为违章停车被拖走了, 打车也要跟上他们。 他们今天到处踢馆，把市区内绕了个遍, 这笔开销可不便宜。 「那个呢？」 五条悟又沖斜对角走廊里戴墨镜看报纸的披风男抬抬下巴，对方在报纸上挖了两个洞, 像是生怕自己不够引人注意。 不要求有多高超的反侦查能力, 视力正常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对劲吧！ 那人察觉到自己在被观察对象注视, 欲盖弥彰地压低了脑袋，只留一个眼熟的发质略硬的发旋, 看地图上显示姓名：【干贞治】。 真田鸠见收回目光, 异常淡定地从仓库里进行了一个拾取的动作：「不用管, 是打情报网球的，在收集我的资料。」 五条悟噎了一下，摊开自己的四肢：「那个扮成医生在走廊里站半天的人呢？」 耳朵尖听到这句话，那个外国人面孔的「医生」骇的一惊，他还以为自己的伪装非常完美！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手里还是空的，以为自己刚才分神意识没有选中，二次进行操作：「不用管，是其他学校啊不国家队伍的人，在收集我的情报。」 五条悟一指墙角：「……旁边这盆绿植呢？」 「也是。」 真田鸠见困惑地看着自己依旧空空荡荡的指尖，他刚才完全是觉得这个气氛和场景很搭，下意识进行的动作。 第617页 这会才定睛去看自己刚才想要拾取的东西，确信电子菸被焊死在了格子里，旁边还形象的挂了把小锁。 [。] 脑内响起系统寡淡的电子音：[你知道吗，距离你下定决心要戒菸，和取烟的这个行为间隔只有不到半分钟。] 真田鸠见：[……你也不是刚知道我一阵一阵的了。] 他轻咳一声义正严辞，[况且这里是医院，我不抽我就看看。] 墙角以为自己伪装万无一失的盆景叶尖轻颤，听闻自己被拆穿后，开始朝远处进行缓慢的匀速直线运动。 五条悟恶劣地伸长腿，挡在它的必经之路上玩，而后目送「它」突然长出手脚撒丫子夺命狂奔。 「哈哈哈你们真的很怪怪！」 「……」 真田鸠见眼神复杂地瞪着他：[奇怪的是这傢伙吧！] 今天这一趟下来，他不止自己跟人打球，偶尔遇到有趣的球技也会和好朋友分享。 经过实验「无我境界」的无我之光对这个精神力1居然起不到丝毫作用，所有特效他都看不到，直接穿模。 五条悟体验下来还轻松愉快地评价说，觉得他像活在超能力网球片场，超酷的。 看着这傢伙玩的很开心的样子，真田鸠见更加努力地拼手速投经验学习技能，欲要给五条悟点好看的！ 另外，不知道幸村的灭五感对他有没有用，幸村的网球相对特殊，走的显然不是主流的无我境界和阿修罗神道，他们集训营区里也还有不少人的球技没试过。 五条悟贴近露出墨镜后眯起的眼睛：「你在计划什么坏事？」 「能有什么坏事……」 真田鸠见推开他起身，那边越前龙雅和医生谈话完回来了，他问：「单子出来了吧，检查结果怎么样？」 越前龙雅抓了抓自己深墨绿色的头髮，这个总是自信嚣张好像越前龙马放大版的年轻人，此刻也颇有些后怕的情绪：「还好发现的早，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听到他这样说真田鸠见也颇有些感慨，他已经从系统那了解到检查结果的不容乐观，南次郎动脉瘤随时都有可能会破裂。 [我还以为运动漫里不会死人……平等院凤凰他都会復活！] 系统：[可能是已经过了新手保护期，成年了。] 真田鸠见：[……] 越前龙雅真诚地感谢了他们，同时也很惊奇，打量着椅子上没坐相的白髮男子：「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真田鸠见默了下，想不出藉口直接脱口而出：「他算命的。」 五条悟配合扶正快滑到鼻尖的墨镜：「没错。」 「……」 越前龙雅无奈失笑也没有多纠结这个，再次对他们表达了感谢。 很快越前龙马接到妈妈的电话，也根本顾不上还在和不二周助的比赛赶来，喊着「混蛋老爹」跑进了病房。 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几个，真田鸠见和五条悟听着一门之隔隐约漏出来的声音，都不由有些感慨和触动。 生命有时是很脆弱，当前以为再寻常不过的一次点头，数年后回首才惊觉，那竟是此生的最后一次交集。 所以他们更应该珍惜并着眼当下…… 「嗡嗡…」 忽然兜里手机微弱的震动打破了走廊里的宁静，真田鸠见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备註【刘海怪】陷入了沉默。 他接通了夏油杰打来的电话，并打开了免提，展示在探头看清名字后，同样陷入沉默的五条悟面前。 显示通话中的那边安静了一阵，一时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夏油杰打破平静：「……不是说来接我吗，你们人呢？」 五条悟这才一拍大腿嗐了声：「你看这……把你给忘了！」 真田鸠见故作淡定掩饰尴尬：「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我这就让五条悟去接你。」 五条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老子一个人去？」 他扒过真田鸠见的手，凑近话筒防止他突然挂断：「杰，你知道他给你备註是什么吗，刘——海——怪——是刘海怪哦！！」 夏油杰：「……」 隔着屏幕都能想像出他那副眯眼板着笑，眉宇间怒气抽动的模样。 真田鸠见好险跟他争抢着挂了电话，五条悟却还是不肯收手，还要切换到联繫人列表去：「你给我备註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satoru和gojo都搜不到！」 「你置顶的这个genichirou又是谁！！！」 五条悟愤怒地现在就要打电话质问对面，真田鸠见奋力从他手中抢救着自己的手机和弦一郎的电话号码。 「是我弟！都说了是我弟！」 为了防止吵到其他病房的人，这场争吵被真田鸠见紧急叫停，他给五条悟展示了自己备註的那个【鸡掰猫】，并任由对方改成了【悟酱】并置顶。 「正好到了医院，我还有点事要办，就在这里分开吧。」 五条悟对现状很满意，勉为其难道：「好吧～」 真田鸠见把人哄去接被遗弃在机场的夏油杰，确认对方离开足够远的距离，他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把备註改了回去。 忽然他似有所觉，勐一转头对上贴在走廊外窗上阴测测的脸：「抓——到——你——咯——」 真田鸠见勐地拉开窗按住他的脸把人掼进楼下花坛。 第618页 「！！！！你有病吧！！！！！！」 — 夏油杰是以支援五条悟的名义来的，伪造的报告里，那咒灵非常隐蔽且棘手，光靠「六眼」神子一个人堵不住他。 虽然总监部大概已经猜到，多半是五条悟在偷懒威胁辅助监督这样写的，却没法拿人怎么样。 五条悟在「星浆体事件」后，已经从诞生影响平衡，变成了一人就能颠覆整个咒术界的可怖存在，再加上一个无限咒灵的「咒灵操使」，有些感觉到威胁的烂橘子已经蠢蠢欲动。 他们想要离间夏油杰和五条悟，以二人实力都已足够，不再安排他们一起执行祓除任务。 真田鸠见直接把几个老头子会议的录音发给了刘海怪，让他最近小心一点。 烂橘子们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动作太显眼，不可能直接隔离他们，而是暗搓搓试图让他们产生隔阂与嫌隙。 这还是夏油杰在星浆体事件后，第一次和五条悟执行任务，或者说是度假。 他在机场等到五条悟，把对方要的帮忙补好卡的新手机递给对方，正要问一下任务详情，而后就被拉去了机场外面的网球场。 「为什么这里会有网球场……」 夏油杰困惑了一下，接住五条悟抛过来的从原本在这打球的少年们手里借来的球拍，见对方摆出迫不及待要跟他来一局的样子。 「……你被真田附身了吗？」 五条悟严肃注视着手里的网球，眼神幽远地嘀咕着：「你陪我试试……他们究竟是怎么打出那种力量和角度的网球的？」 — 日本队的海外集训营区里。 除了越前龙马因家里有急事，他和不二周助的那场没能进行下去，其余内部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但最终比赛的名单，三船入道还在犹豫没确定下来。 斋藤至作为队内的精神教练，需要时刻关注并了解选手们的情绪和精神状况变化。他很敏锐地注意到了选手们今天傍晚，在真田鸠见回来后有些异常的行为，以及最后聚起来讨论什么的小动作。 这个基地没有安装太多监控，和位于东京的大本营没法比。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总之他听墙角了解到他们在调查什么，是关于真田鸠见近两场比赛中反差巨大的奇怪反应。 他们怀疑对方有「双重人格」，并在调查取证的阶段。 斋藤至无奈摇头，暗道怎么可能。 人往往是很多面的，这些少年大概都没有见过对方私下里的一面，那少年进警局跟回家似的。 据说能单挑6……不，700多个混混，家里从事的也是相关暴力工作，私下里菸酒都沾，是个妥妥的不良少年！ ……提供以上情报的同校后辈，再三恳求斋藤至绝对不能告诉真田鸠见是他说的，虽然不一定全都真实，但应该也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那富有正义感的少年才选择协助警方破案。 真田鸠见自然也知道队内选手们今天轮番往自己跟前凑的怪异行为，是在搞些什么。 而很凑巧的是，西班牙队也在探究他们主将的秘密，怀疑性格变化大、写日记记录每天发生的事的对方，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第273章 [上次你只起了个头……所以那个梅达诺雷他有吗？] [没有。] 真田鸠见托腮嘶了声：[那是为什么……] [是双胞胎。] 电子音淡定的回答叫发散思维的真田鸠见嘴角抽动。 有一说一对面队长的角色设定跟漫画里的他颇有共通之处, 读者一开始都猜测漫画里那个回忆中的「不良」，是真正的「真田鸠见」，宽特罗是他流落在外的兄弟。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死了, 另一个人代替他继续活下去。 但随着剧情发展, 主角几次情绪和处事风格变化很大, 像是突然变了个一样, 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又大了起来。 至于dna对比不同…… 原本主流猜测是同卵双胞胎, dna只随生长环境有细微差异, 但这个完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的报告，令人搞不懂究竟是组织那边的失误，还是站在场上的根本就不是宽特罗。 加上之前波本说宽特罗变化很大—— 可他的一些习惯和小动作，又毫无疑问是符合一个杀手人设的。 现在讨论漫画剧情的网站开了很多相关热帖, 加上动画播放的引流，热度值就像田里的庄稼一样长势喜人。 梅达诺雷…… 姑且称唿昨天他遇到和德川说话的那个，性格口气较为狂妄, 喜欢操着一口歌德名言的男人为梅达诺雷。 另一个德川和也问起的人为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是那个曾在欧洲有「天才异端」的名号，据说不受伤能凌驾博格的人, 动了手术后尚未恢復实力。 于是梅达诺雷顶替了他兄弟的身份活动，二人一般每日交替着出现, 会把每日发生的事情记录在日记上。 西班牙队里有个很擅长读微表情感知他人情绪想法的选手浮里奥, 发现了主将身上的异常, 并想要搞懂「梅达诺雷」偶尔的愧疚之色是因为什么。 此刻真田鸠见这边的队友们，也正集体怀疑、试图验证他有双重人格这件事。 系统道：[三船入道刚定下并提交了决赛的出场名单, 西班牙队原本也是打算今晚敲定最后的阵容, 因为教练生病入院的事还没来得及提交, 不过已经确定下来。] 第619页 真田鸠见查看了系统发到邮件里的表格，有些意外这个剧情走向。 他看着自己和梅达诺雷错开的名字，还以为铺垫了这老些，自己会很有缘的和安东尼奥或者梅达诺雷比一场。 [我不跟他打吗？] 系统：[关于这个……如果这是本同人小说的话，可能写下这一部分的时候，原作还没更新到展开这对双胞胎的故事？] 真田鸠见：[你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响起。 真田鸠见说了声进，看着轮到进来探究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的人：[……德川他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德川和也相比前几个破绽百出，一眼就能看出在隐瞒什么的国中生不同，他稳住了表情演的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就是进屋时有片刻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的僵硬，他很快调整好状态，状似无意地提起：「真田说他落了东西在你这，拜託我过来取。」 真田鸠见怎么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他配合着递出一卷防滑胶带，「我还想问他特地来我房间转悠一圈，在床底下藏这个是想干嘛？」 德川和也：「……」 他勉强绷住了，接过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下一个进来的是「切原赤也」。 他一口咬定自己刚才来请教作业，丢在这里的是橡皮不是笔，试图以理直气壮让可能有精神问题，对记忆有误差的人怀疑自己并认可他的话，以此反向验证他的人格发生过切换。 真田鸠见忍无可忍地掏出了录音笔，播放刚才切原赤也破天荒主动学习的录音，「你拿的是原子笔，橡皮擦不掉。」 「切原赤也」瘪着嘴还想说什么：「可是……」 「别可是了，仁王，好玩吗？」 「切原赤也」扯下头套，露出银白髮的欺诈师：「puri，还不错呦。」 他虽然不再在球场上幻影别人，但私下里用这个恶作剧不会给他太沉重的负担。 仁王雅治摆摆手退出了这个房间，返回众人开会放映厅，把这件事告诉了众人。 真的切原赤也闻言顿时举手高唿自己发现了真相：「前辈经常随身携带录音笔，果然就是靠这个记录事情，跟另一个人格同步刚才发生的事！！」 在这里凑热闹并同步众人进展的幸村精市，捏着下巴做沉思状，他这个狼人在村民间卧底的很好。 「说不定真是这样……」 旁边柳莲二欲言又止，看看深入参与的幸村精市，再看看一旁沉痛愧疚自己居然从未注意到的真田弦一郎：「。」 这时越前龙马从医院回来了，他一集训营地就发现今天气氛怪怪的，往日里随机刷新在各个训练室或休息区的人，今天都不见了人影。 连平时肯定会有人坐着的大厅休息区，今天居然也只有个三船入道在那里抱臂坐着，见他回来消息灵通地问了他老爹的事，得知人没事手术安排在三天后，话题就结束了。 越前龙马奇怪地问了其他人都在干嘛，路过的黑部教练给他指了个方向，于是他一头雾水地走进了放映厅。 推门进去看到昏暗室内，大屏幕上唯一的光源中正在展示着真田鸠见的大头照：「？」 得知众人在研究什么，越前龙马对他们夸张的想像力深感震撼：「幸村前辈之前不也说了，那傢伙就只是普通的中二病吗？」 就像切原赤也受到刺激后也会性情大变一样，这不是很常见吗？ 入江奏多半张脸隐蔽在黑暗中：「不，绝没有那么简单。」 越前龙马恍然想起什么：「……啊，对了。」 他又出去了一趟，大约两分钟后返回这里，手中多了一本写作业很常见的笔记本。 「堀尾之前给过我这个，里面好像记录了一些有关真田鸠见的……不为人知的事。」 这房间里有投影仪，角落里凹造型的迹部大少爷一扬手，代替了桦地位置的忍足侑士扶了下镜框，上台先是接过本子看了眼。 「。」 入目的众多集训选手们的秘密，叫他眼镜疯狂反光。 这可不兴看啊，不少是当事人如果知道被被人知道了会想要灭口的吧！？ 更别提被当众展示了…… 天啊，为什么也有他的情报！ 青学那个叫堀尾的一年级看上去其貌不扬，私下里情报收集的能力居然恐怖如斯—— 忍足侑士一时感到手中纸张们重达千斤，好在随即他留意到本子某页有明显摺痕，翻过去一看是「真田鸠见」的专题页。 身为营地里的大魔王，堀尾聪史单独把这个人的情报归纳到了一起。 忍足侑士翻到那一页重重的按压，确保本子不会自己翻页后，才郑重地把它放到了投影仪下，为了以防万一还取了东西把它压实。 本子里的内容在经过聚焦调试后，完整投影到了屏幕上。 【真田鸠见的秘密】 【1.他睡前必做的事情是——】 「！！！！！！！！！」 一道身影勐地扑向前方，兇勐地按住了本子，「怎么可以窥探兄长大人的隐私！！！！！」 「你为什么流鼻血了啊！！！！还有你自己也很想看吧！！！！」 有刚才瞄到什么的人上前把他拉开，众人一齐看向有些被扑歪了的画面。 【——敷面膜，否则绝对睡不踏实】 第620页 【2.他味觉非常奇特，或者说口味非常重】 【3.非常擅长开锁，只需要一根发卡】 【4.害怕跟女人相处，哪怕是女装后女人味很浓的男人也不行，ps：应该包括对他自己】 【5.他只吃自己带的食物，否则事后会偷偷吐掉】 【6.除了网球他还很擅长破案和素描，日常协助警方侦破案件，在外头树敌无数，常面临杀手追杀，营地里有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对方的保镖】 【7.斋藤教练知道一些他不为人知的事，遭到过他的恐吓威胁，营地里的监控摄像头都是他重新布置的】 【8.他偷喝过营地酒吧里的老白干】 【9.他带了枪，会在无人的储物间边叼着菸头边擦枪油】 【10.他偶尔会走神，像是在和脑海中的谁对话……】 「碰——————！」 放映厅的大门被勐地拍开，重重撞在墙壁上，走廊里的光斜照进来，像一柄犀利森冷的剑。 众人僵硬地移动目光，看向逆光站着的男子，背后无端爬上出一股寒意。 真田鸠见脑袋微微低垂着，他带着满身的水汽，头髮上还沾着些泡沫，不断有水滴下来沾湿匆忙套上的体恤衫。 「呵……呵……」 孩子静悄悄，指定在作妖。 他还说为什么突然没人敲门了，以为能好好洗个澡先休息了…… 真田鸠见抬起的眉眼有种疯了的美感，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跨步上前一把将笔记本翻到前页：「要社死就一起社死吧——！！！」 — 一阵兵荒马乱的混乱过后，众人都稍稍冷静些了。 暴露了吃饭前喜欢干的事，迹部景吾捂嘴低咳一声，依旧是那副自恋和华丽的花孔雀架子，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他看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头顶一个泡泡啵的一下爆开的蓝发少年，有转移话题的嫌疑：「真田，你还是赶紧去继续洗漱吧，小心别着凉了……」 迹部景吾视线往他脸上瞟一眼，疑似辨认了一下他的脸色，就是说出的话证明他半点不擅长这件事。 「你不如来本大爷的房间，我珍藏了不少沐浴精油，加在浴池里敷上面膜好好休息一下。」 他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还多话推荐起来：「香气最馥郁的当属红玫瑰，你应该会喜欢。」 「。」 「谁敷面膜了……」 真田鸠见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试图维护自己可能并不存在的真田家硬汉形象：「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禁枪吗，我从哪搞来那种东西，一看就是假的！」 系统幽幽点菸，替他此刻欲盖弥彰的说辞点菸。 [你刚才太冲动了，完全拦不住，已经相当于坐实了才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真田鸠见：[。] 他刚才头髮冲到一半，听到消息同步率一个不稳一上头，就考虑不了太多了。 那个叫堀尾的青学一年级简直是比越前龙马还恐怖的存在，连繫统和他都没察觉到，对方是怎样又是什么时候收集到的情报！ 「兄长大人……」 一个声音弱弱响起：「你每次饭后去卫生间，难道都是……」 真田鸠见搓了下胳膊还感觉有点发冷，他迅速转移矛盾：「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睡前必做的事是对着我的照片道晚安啊！！」 真田弦一郎：「……」 有人想起他们最初聚在这里的目的，想看枪的切原赤也在被瞪了一眼后改口：「所以真田前辈，你是真的有双重人格吗？」 「——没有！！」 「你们就是太闲了，都跟我去球场上集合！」 — 这混乱程度不亚于昨晚的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三船入道宣布了最终比赛的名单，出场选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决赛前夜，真田鸠见收到不少人发来的信息。 中也给他写了挺长的一段，最后道：【预祝顺利！！】 太宰治：【】 不是漏写了，就是给他发了个空格。 真田弦右卫门携全家，给他写了一幅大字，拍下来发给他：【常胜！！！】 降谷零：【虽然没法到现场，但我会看你比赛的直播，祝旗开得胜！】 一夜好梦。 次日早。 他们到现场后，果然与预料的一样，因为前两天真田鸠见到处踢馆的举动，来观赛的其他队伍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第274章 决赛场所不是半决赛用的那个体育馆, 是当地一个规模更豪华的多功能场馆，搭上特制的网球场，再经过那么一番布置后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了。 一般来说这种比赛的观众席由于受赛场的大小限制, 不像足球的体育场动辄五万往上, 世界上最大的美国网球公开赛：阿瑟·阿什球场, 也仅能容纳二万三千多人。 毕竟隔得远了视力正常的都会看不清场上的小球, 哪怕它已经被做成格外显眼的颜色了。 而看看这周遭数目夸张乌泱泱的人群—— 网球场只占中心的一小部分, 更有种大型演唱会舞台的感觉，少说能有十万人了吧？ 他们代表队下了车后, 是在场馆外遇到的其他队伍选手, 他们应举办方的邀来观看今年最终的决赛，不然真田鸠见猜测他们恐怕不是很想见到自己。 系统：[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621页 真田鸠见：[……] 众人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走选手通道入场，在送他们到地方后，戴帽子和臂章的工作人员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迟疑地看着面前这些年轻的亚洲面孔, 以及混进去的一个法国人杜克渡边，虽然看过提交名单的选手资料，但仍旧有些不确定。 「请问一会要上场参加比赛的选手和替补都是哪几位？」 工作人员操着一口标准的日式英语说：「请跟我们到这边先做个尿检。」 队内英语好的选手翻译了这段话, 切原赤也等几个小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颇有跃跃欲试的架势：「尿检是什么样的, 我还从来没做过唉！！」 「我也是我也是！」 「大叔我也要做尿检，听上去很好玩——」 工作人员略带困扰地看着这几个活跃的小年轻, 果然还是十岁出头的初中生啊。 旁边一个蓝发少年把蹦的最欢的海带头拉了下去, 这个人工作人员是认识的, 因为他虽然今年也只有十五岁，却是未来不可限量的明日之星！ 而且他虽然也是其他人种的人不太好辨认的亚洲面孔, 髮型和头髮颜色的辨识度却很高。 「你们做过就有鬼了, 知道这一般是查什么的吗？」 真田鸠见感觉自己像只管着叽叽喳喳蹦跳的鸡仔子们的大鹅, 脑门有点突突的，又按下另一边好奇问「是查什么」的金太郎。 「跟医院里的泌尿科检查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好玩的……」 作为一项职业化极高的运动，网球运动员在比赛期间和非比赛期间都可能面临兴奋剂检测，但那都是成为职业选手后才会面临的事。 他们参加的under-17 world cup，之前都没有进行过相关检验。 不过今年这次跟往年不太一样，多了不少规则限制，突然出现这一遭倒也不叫人意外。 三船入道大手一挥让要出场的选手都出列，跟上工作人员去进行检验。 那边几个工作人员一一对比了选手们的脸和照片，忽然有人迟疑地出声：「……这位也是吗？」 众人勐得寻声看向队伍末尾，只见越知月光后面还站在一个人，穿着他们队的黑红队服，由于越知月光个头很高加上发色相近，让人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怎么又是你什么时候混入我们之中的！！？」 「……！」 一本正经的白髮墨镜男勐得做出慌张模样，悲痛地握住了走过来的真田鸠见的手：「遭了，被发现了！怎么办鸠见，我帮不了你了——」 「。」 真田鸠见的死鱼眼传递过去这样的含义：你如果真想帮我，就应该先过来找我要个改造人头套。 以及这傢伙不知道吃什么的，个子蹿那么快，他们身高差的有点明显，就算要借五条悟其实不是最优选项。 人群里和他身高相近且关系也足够亲近，能让他开的了那个口的人……就只有幸村精市了，而且他感觉如果自己提出来，这个仿佛开了上帝视角的少年多半会不问缘由的帮助他。 不过真田鸠见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其他人借排泄物。 多少有点太尴尬了！ 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尿检为了确保东西是从这个选手身体里出来的，一般都会派人跟进卫生间，里面操作空间不大，而且容易留下把柄。 尿液一般是能查出脱氧核糖核酸的，容易发现那东西不是他的，还可能拖其他人下水。 把硬要来转悠一圈的五条悟赶回观众席上，跟上队友们即将离开的真田鸠见，在路过几个教练时忽然开口了：「斋藤教练，麻烦过来一下。」 斋藤至身躯一抖：「。」 旁边的拓植龙二奇怪看过去：「怎么了？」 斋藤至深唿吸，挤出一个要哭不笑的表情：「没什么，我过去一下。」 在行至无人处的真田鸠见，掏出了一份密封袋给他时，斋藤至已经有不妙的预感了。 他指尖微抖有些不敢拆开，之前体检的时候对方就以不能留下dna拒绝了抽血，但要参加比赛这一环是避不开的，对方不是认不清楚状况的人。 所以…… 斋藤至凝视着手中的「潘多拉魔盒」，生怕里面是什么自己的家庭详细情报，用来威胁他在这件事上帮忙做假，又或者是什么不得了的「豁免令」，他颤声问：「这里面是什么？」 真田鸠见挠了下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斋藤至被迫害妄想地发散思维，在抽出其中纸张看清内容后，勐得收拢平安降落。 他松了口气露出轻快的笑容，边看边往下翻。 「喔，是精神状态鑑定……」 「喔，你有精神疾病啊……」 斋藤至维持着轻松愉快的微笑脸，声音陡然又夹上一丝哭腔，整个人看上去快要破碎了：「真田君，你实话跟我说，这是你找人伪造的吗？」 「。」 真田鸠见表情一时间也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精神教练眼中的形象，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惨不忍睹的状态。 整体回忆下来，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除了一开始打电话吵了对方睡觉，之后又半夜去对方房间协调关于监控布置的问题…… 只是对方运气不佳，经常撞见些有的没的，加上对方有段时间专注于搜集他的数据，经常暗戳戳或光明正大地跟着，听到了一些案情相关的事…… 第622页 之后就是那次星浆体事件返程途中，这个倒霉教练又遇到了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搭他的顺风车，险些打起来。 「不是。」 真田鸠见回忆起「梦境」里宽特罗吃空的那些瓶瓶罐罐，世界认知里「他」的确是有的，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说：「我患有认知障碍和精神分裂症。」 系统哀嘆他debuff挂满：[还有恐惧症和厌食症。] 真田鸠见：[……] 斋藤至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真的吗？我不信。 「其他人研究你是否有双重人格时，真田君你不是否认了吗，况且你平时看上去状态很稳定，实在不像是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斋藤至对这方面的自信还是有的，他一直认为对方前两场比赛只是暴露了自己不常展现的，较为负面和野性的一部分。 ——所以果然还是那个什么不能留下dna的离谱原因吧！ 真田鸠见淡定地从他手中抽走档案袋：「我在美利坚长大，得点精神疾病获得药物免检怎么了？」 斋藤至：「……」 可以，合情合理。 真田鸠见说明自己叫他出来的原因，他需要一个教练替自己同裁判组交流，在对方无奈答应下来后又道：「这件事除了工作人员不能告诉其他人，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斋藤至感慨这个年轻人现在支使他起来，是连敬语都不带了，随即又察觉到异样：希望他对内保密的举动，好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有什么东西才会想着隐瞒，如果只是为了避免检验的藉口，没必要在意被谁知道。 他一直眯笑着的眼睛微微睁大，「真田君，难道你……」 真田鸠见警告地看过去：「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如果弦一郎知道了而后传到我祖父那边……绝对是你嘴巴不够严。」 「…」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对方的监护人会不知道他有病这件事，斋藤至闭紧嘴表示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沉默寡言的人了。 末了他忍不住道：「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家里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吗？」 「切原赤也都跟你说什么了？」真田鸠见示意他注意那边已经走过来的工作人员，「别听他胡说，是警察。」 「……」 日本警察的未来要掌握在这种人手里吗……斋藤至有些哽咽地上去与工作人员交涉，好在之后的过程都很顺利，工作人员在确认过真伪后，甚至没有多怀疑真田鸠见藉此逃避检验。 请工作人员代为保密不要声张，药检机构那边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错，加上有系统在不用担心。 真田鸠见很顺利地混入其他检完的队友间，见斋藤至还在嘀咕究竟是真是假，用让人有些发毛的迟疑与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无奈地多解释了一句：「以前比较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 对面西班牙队的选手虽没有教练带队，但气势也是不减，很快也完成了药检与他们坐在对立的休息区两侧。 说起来之所以突然有这个检验，一方面是那个前天跟了他和五条悟一路的狗仔感觉自己被遛了气不过，加上他好像无限体力跟人打球，对方怀疑他使用了兴奋剂跟赛事方举报了。 另一方面也是今年这边改造赛场什么的拨款巨大，举办方想着其他方面的专业度也要跟上，一早就安排了。 真田鸠见送越前南次郎去医院，留下来做的就是这件事，他给自己开了个患病和用药的证明。 越前南次郎此刻还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他前两天也有给来到他病房的西班牙队成员，提供一些指导和战术安排。 比赛即将开始…… 这就是本场under-17 world cup的最终局了。 真田鸠见胸中也有激动的情绪涌动，他看向观众席五条悟他们坐的方向，而后忽然顿住了，那里总共坐了四个极其醒目的人。 从左往右依次是：夏油杰、五条悟、黑泽阵、太宰治。 本身就在墨尔本的黑泽阵就算了，对方前几天接受完心理医生的第一个疗程的治疗，又处理完手头堆积的一些事物，约摸是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但太宰治这傢伙是什么时候跑来的—— 他看上去快和五条悟掐起来了！ 中间夹着的「路人」面色阴沉，好心的眯眯眼似乎正礼貌地问他要不要和自己换座位。 第275章 [太宰治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才他和五条悟遇见吵起来, 才发现他人到了现场。] 电子音略微艰涩，猜测那傢伙知道真田鸠见的「异能」在监视自己，所以特地什么电子设备都没带, 避开了监控做了易容。 太宰治昨晚发的那个空格, 更有可能是布置了什么机关, 自动定时发布的。 当时他人其实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大概是从窗户翻出去的, 从空调外机一直往下，跳到楼下花坛的监控死角离开。 现在想来那傢伙当初对宿主说, 毒蘑菇是公寓楼下花坛里找到的, 很有可能也是一句试探。 [这个不让人省心傢伙……] 那公寓楼层可不低，亏他能平安无事地完成「越狱」，看来这段时间跟着织田作在武装侦探社里没少锻鍊。 真田鸠见用伊藤诚的号码给织田作之助发去信息，麻烦他进赖床不起的太宰治的房间看一眼, 今天他们两个都轮到休假，织田作很自律地一早出门锻鍊，还带了夏目老师的书籍去附近公园里阅读。 第623页 他回到家发现锅里给太宰准备的早餐一点没动, 正有些困惑，刚好就收到了真实身份居然是「守夜人」的房东发来的消息。 织田作之助轻轻一推太宰治的房门才发现压根没锁, 他睡的是原主人偶尔小憩的主卧，房间的装潢大体维持原本的样子。 唯一最直观的对比是杂乱的书桌, 太宰治的手机就摆在一个不时发出哒哒声的永动装饰物边上。 织田作之助按伊藤先生说的, 把现场的照片发了过去, 对面很快回復，有点像自言自语比往日话更多些。 伊藤诚：【呵, 把沙漏一端靠外平放在永动小球架上, 每次触碰的震动都会使少量沙子挪到另一端, 这个过程可以持续至少三四个小时……看来他是天刚暗就行动了啊。】 【沙漏失去平衡掉落下来，触碰到手机摁下发送键？】 【他是如何让手机屏幕亮起的，不可能一直亮着，是用那边的尺子吗，地上应该还有个小球？】 织田作之助：【是有一个小球，是橡胶材质的。伊藤先生你知道太宰去哪里了吗？】 伊藤诚：【知道，织田作你不用管他，好好享受假期。】 织田作之助想着不知何时，伊藤先生也跟着用太宰治叫他的方式称唿他了，既然太宰治不是离家出走，他就安心地回房间继续自己的作家事业。 太宰治他们坐的位置距离这里超过百米，不知道其他人是出于怎样的缘分买到的连号，总之这傢伙肯定是故意选的这个他不易察觉的距离。 如果不是被六眼一眼看穿，他这会还戴着伪装的帽子口罩。 「居然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晦气死了！！」 「。」 「还特地跑来看鸠见的比赛，不要搞得跟他关系很好一样，半点没有自知之明～」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吧，在这里狗叫些什么，这会不叫他爹地了？」 「。」 「谁让某人死皮赖脸不肯撇清关系，我可不想被占便宜。」 「需要和我换一下位置吗？」 「我警告你，少仗着无下限对你不管用扒拉我！」 「。」 「谁扒拉你了，不要乱说——怪不得鸠见讨厌你！」 「那个……」 「哈！老子跟他大前天还睡在一个房间里，会被你这种醋味快要溢出来的挑衅影响到？」 「。」 「大前天，那为什么他这两晚不跟你呆一块了？」 夏油杰再次尝试跨过五条悟和中间的观众搭话：「……你能听懂日文吧，需要和我换一下位置吗？」 「……」 黑泽阵来看的这场比赛的几个邻座，比上一场的少年粉丝还要吵，他忍无可忍地阴沉道：「闭嘴。」 下一秒火星子直冒帽好像一点就炸随时要打起来的两人，突然统一战线。 五条悟：「你很拽哦？」 太宰治：「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黑泽阵：「。」 虽然场上响起主持人的声音，这边好歹是没能打起来，气氛虽然还是很紧张，但那两个傢伙好歹是收敛了一些，没太影响周围的其他观众。 只是夹在中间的黑泽就就没工夫再阴暗地看着他然后低唤「宽特罗」把他当替身了。 「本届u-17 world cup决赛即将开始——」 「请双方选手入场——」 「……」 「接下来进行的是单打三的比赛，由日本队的迹部景吾，对阵西班牙队的罗密欧·费尔南德斯！」 真田鸠见尽可能无视那边观众席上的闹剧，将注意力集中到赛场上。 见证过平等院凤凰的「復活」，和阿玛迪斯比赛时的网球引闪电，多隆的「忍术网球」，博格的「时间循环」……他已经满级了，这玄幻网球再离谱还能离谱到哪里去？ 他再次发誓已经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了。 系统：[……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立g吗？] 真田鸠见掷地有声：[……这次肯定！] 他们开作战会议时看过参谋们收集的，西班牙队员的资料，虽然可以预料到对面肯定隐藏了什么实力，也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场上这个罗密欧·费尔南德斯和迹部景吾一样，是家里很有钱的少爷，非常特立独行，有很抽象的喜好比如把自己关进古堡监狱。 他不久前收到梅达诺雷归队的消息，才越狱搭乘私人航班由西班牙赶往澳大利亚来参加比赛。 这个留波浪长发的少年也是初三生，并且大约是很适合作为迹部景吾的对手的，比起擅长持久战喜欢抢七的迹部，他甚至号称拥有「无限体力恢復」的能力。 他打一会球就在场上做出奇怪的姿势，是常年研究瑜伽探索出来的，能快速恢復体能方式。 罗密欧运用的这方法，显然比迹部景吾大约是天生就掌握的iap唿吸法，恢復效率要高上不少。 就在真田鸠见以为这会是一场没什么大场面，只是让人提心弔胆的持久战时…… 迹部景吾用「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得分，并挑衅地对对面说：「你这根本不是无限体能，我认识一个人，他才是永远不会倒下。」 场外被cue的某个人：「……」 罗密欧并未受到挑衅，他事先收集了迹部景吾的资料，当然也收集了那个被誉为「目前真正的世界第一」的人的资料，知道迹部景吾是在说谁。 第624页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能连续跟队内选手打多轮比赛，就好像体力没有上限一样，甚至都不见他出什么汗。 但罗密欧猜测对方定然也是掌握着什么，外人不知道的恢復体能方式。 并且可能比他目前掌握的更加有效率！ 他原本选择出场的是单打二，因为真田鸠见前两场比赛都是以单打二出场，这个位置与之对上的可能性最大。 罗密欧返回队伍参加决赛就是冲着那个人来的，以为自己有机会与之交手，尝试领悟学习对方恢復体能方式，之所以他的位置会换到单打三…… 他刚归队那晚，遇到了从医院看望教练父亲回来的越前龙雅，对方想要跟他交换位置，于是他们有了一球的较量。 尽管那一球还没打完就被梅达诺雷叫停了，但罗密欧认可了对方的实力。 他让出了单打二的位置，只是个不确定是否能交上手的位置而已，以及听说那个人到处踢馆，想必是不会介意跟他私下比赛的类型。 罗密欧不动声色地反过来用语言，一步步拖对面球场上的迹部景吾落入自己的节奏。 他还有个——「高级心理术者」的名号。 能够将他人内心的恐惧「具象化」。 看到五个黑色剪影取代罗密欧·费尔南德斯，站到球场上后，真田鸠见就知道一定是对面发动了精神攻击！但这个技能跟阿修罗神道的「替身」啊不是，精神力所化的虚影显然不太一样。 首先亮明真身的是戴鸭舌帽的黑影，他是领悟了「黑龙七重斩」的真田弦一郎！ 现实中的弦一郎应该才在昨天和德川和也的比赛中，领悟第三重斩才对。 「……迹部景吾被七重斩的黑龙完全压制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周围几人见迹部景吾忽然气势不復刚才，正有些奇怪他是看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东西，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这样一声呢喃。 「真田前辈！你也能看到吗！」切原赤也惊嘆不愧是前辈。 「我并不是很想看到……」 真田鸠见看着场上剩下的几个黑影，刚才西班牙队用弦一郎的黑影扳回一局，当前比分4：3，如果剩下这些个一个人算一分的话…… 情况对迹部景吾很不利啊。 这剪影就还挺好认人的，从左往右依次是：木手永四郎、真田弦一郎、越前龙马、白石藏之介、幸村精市。 虽然没有看到自己让人有些意外，不过挺好的，看来迹部并不恐惧他。 把目光从能让球如游蛇乱拐的「木手」身上收回，左右确认了一遍队友们真的都看不到，真田鸠见嘴角抽动一下，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精神力加点是加在这方面了。 以及没想到这个罗密欧玩的是精神力：[还好我没跟他对上……] 系统：[是啊万幸……] 不然球场上的黑影可能多的站不下。 真田鸠见：[……你刚才是不是嘀咕了什么超失礼的话？] 系统：[skr。] 迹部景吾在第一盘以6：4落败后，想明白了自己实际并不是恐惧对面的人，他是看到了对手身上无限的可能性。 首盘落败的他迅速扳回一局，这场变相的车轮战进行到现在，此刻场上还剩下两个黑影。 真田鸠见还以为要逐个攻破打完，迹部景吾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对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罗密欧·费尔南德斯。 随着意识到这点的迹部景吾又赢下一球，对面也更进一步开大了…… 「咚——」 网球狠狠砸在地上，留下像轮胎压过的深色擦痕。 真田鸠见忽然被天上的太阳晃到了眼，不由抬手遮了一下，然而等他视线再次聚焦后，瞳孔剧烈收缩，视线在球场上晃过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迅速观察向周围场地。 他现在身处的场馆显然不是刚才那个了，观众席上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包括那边的四人组也不见了。 「……」 他这是又穿了？ 不不不…… 看场上那个迹部景吾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就像是从刚才的场馆复制粘贴过来的一样，这一定是虚假的，和平等院凤凰的那艘海盗船类似的精神领域！！ 第276章 真田鸠见稳住了, 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坐在原位搁脑内唿叫系统，得到[嘀]的一声回应后, 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放下心的同时打量起周遭, 看到场馆的显示屏上呈现：【第2008届under-17 world cup……】等字样, 下面的日期也变成了三年后。 场上正在和「过去的」, 或者对他来说其实是现在进行时的迹部景吾打比赛的, 是一个髮型略显杀马特的泪痣少年。 依据那颗泪痣勉强能把人对上「未来的迹部景吾」的号，但真田鸠见是不知道他会喜欢二八分, 可能审美降级就是时代趋势吧？ 以及迹部景吾看到未来的自己, 居然一句都不吐槽，仿佛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接受良好！ 他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专注见证自己未来的可能性。 无辜被波及的真田鸠见在场下强忍槽点，忽然有杯水送到面前, 随着一声非常熟悉，但低哑磁性许多的：「兄长大人。」 真田鸠见愣了一下，迟疑地转眼看过去, 对上弟弟面容却没有大致变化甚至好似还年轻了一些的脸，髮型打扮与他看惯了的模样不太一样, 头顶那个半永久黑帽也不见了。 第625页 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未来」的真田弦一郎。 考虑到这有可能是现实里的弦一郎，正好在给他递水, 他迟疑接过握在手中。 触感什么的都是很真实的, 脸阳光晒在身上的温度也是一样, 和刚才那个场馆有了明显不同。 空气里没了沿海城市特有的味道，湿度要干燥上许多, 可能是考虑到三年后举办城市不同, 精神力具象化出来的场景也模拟了这部分。 不知道罗密欧的这个「具象化」未来的能力, 是否能够预言未来。 真田鸠见四下扫视，三年后的举办城市目前应该是还没定的，光看这个精神力构建的体育馆内部，也无法辨认它坐落在哪。 左侧有人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说：「鸠见你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对劲？」 真田鸠见毫无防备地转头看过去，对上一张留锅盖刘海的俊颜，吃了一惊后才认出，这是长开了些的未来的幸村精市。 他为了防止这也是现实里的幸村精市正在和自己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算作回应，随后从未来幸村的后面又挤出一颗脑袋。 这一颗捲毛更炸也长长了不少的海带头，身上还有些少年未褪的青涩感，但五官轮廓已经完全是青年人的模样了。 只是性子似乎完全没随个头长大，还是咋咋唿唿的：「前辈不舒服吗？」 真田鸠见微微摇头以示无碍。 旁边又有个声音：「果然竞选首相途中来参加比赛，还是太辛苦了。」 「。」 真田鸠见余光瞥到海拔巨高的这栋黑影，勐得抬头看过去，对上一个逆光的中分妹妹头男人关切的脸：「……！！！」 你谁啊！？？ 还有你刚刚说了什么信息量超大的话！？ 这次和平等院凤凰海盗船的「异次元领域」，是有些不太一样，不只小地图，整个光屏现在都是失灵的状态，无法顺利打开调出来。 系统应该是和他还保持着连接的，只不过除了在他尝试唿唤时有回应，无法与他正常对话。 真田鸠见从身高直逼越知月光的男人的眯眯眼，还是认出这是他们立海大最后一巨头：「……啊，是柳啊……」 未来的柳莲二「看」了他一会，摸出笔记本不知道开始记些什么。 真田鸠见观察向自己所在的观赛区，还看到留了小鬍子的比嘉部长木手，把留长的头髮扎起来的忍足侑士，还有他们冰帝把头髮修短了些，看上去很精神的慈郎…… 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都长高了一些，龙马看上去还是拽拽的，金太郎把蓄长的头髮扎了起来，有点像南次郎年轻时的造型。 不二周助、白石藏之介和仁王雅治，对比之下是变化最小的。 三年后的丸井文太看上去也变化不大，只是成熟了一些，但爱吃泡泡糖这点还是没变。 红髮青少年吹破了泡泡，察觉到什么看过来，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一会比赛结束，我们去哪里玩比较好？」 真田鸠见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这是哪里？」 周围有人报上了城市地名，都有些诧异和担忧：「你最近忙于竞选首相的事，是不是有些太勉强自己了，第二名票数落后你一半呢，放宽心肯定能成！」 「。」 [统啊……我现在就是挺无助的。] 真田鸠见又高兴又难受，高兴如果这里真是未来，三年后还是高中生的自己就达成了竞选首相的目标，难受这未来多少有点抽象和夸张。 看着面前的一张张脸，他试图证实这些人包括他们说的话是虚假还是真实。 真田鸠见指向球场上还在与未来自己拿网球对轰的紫灰发少年：「他是谁？」 「过去的迹部景吾啊。」 有人理所应当道，旁边的人都认可这个回答。 真田鸠见指尖微移，又指向场上另一个高中生的泪痣少年：「他呢？」 「还能是谁，那个猴子山大王啊？」 越前龙马走上前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看上去怪怪的。」 真田鸠见：「……」 奇怪的不是我，奇怪的是觉得场上过去和未来自己打的火热没有问题的你们啊！？ 虽然这里大概率是虚假的「幻觉」—— 原本真田鸠见想着还是不开领域了，就这样等这个状态过去……毕竟脱离也只可能是一瞬，场上那个罗密欧的「具象化」并未停止。 但现在他有些坐不住了，正欲使用0.2秒的领域展开。 「抱歉，我来迟……了……」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靠近，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停至真田鸠见跟前。 一双球鞋和裤腿先进入视线，真田鸠见顺着这扑面而来的浓浓既视感抬头，跨过正欲放下网球包的手，衣领因匆忙没翻好的脖颈，知道对上自己的脸。 像照镜子一样，一瞬间他们都愣住了，神情是如出一辙的惊讶微愣。 他们看到了彼此的灵魂，确定这不是谁人套个易容就能做到的伪装。 真田鸠见愣住也是因为，他居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是有与自己相同的「灵魂」的。 旁边有人激动地摇晃他的身体：「哇，原来你是过去的鸠见吗！」 「还是国中生的真田前辈！看上去跟现在居然没什么差别！」 「不愧是天生童颜的你，你们有没有发现，弦一郎近来看上去也年轻多了！」 第626页 「我……假的……都是假的……」 真田鸠见有些错乱地晃了下头，可再睁眼面前的人影并没有消失。 如果这里真的是「未来」的话—— 吵吵嚷嚷的声音被耳朵自动隔绝在外，真田鸠见深吸气按住切原赤也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臂，专注与面前「未来的自己」对视。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未来的真田鸠见微微摇头，也有些头疼与无语地嘆了口气，招唿未来的几个同伴别欺负过去的自己，合照也不行。 「弦一郎，你拔『我』一根头髮试试？」 真田鸠见回头看到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未来弦一郎，时空错乱的原因，他对环境的感知不如之前敏锐，加上对弦一郎亲近并没有防备。 未来弦一郎一脸僵硬，几乎要土下座地恳求：「真的不能给我一根您的头髮吗兄长大人！！！」 未来真田鸠见也很崩溃地按按眉心：「都说了现在还不行！」 他深吸气回头看了眼场下，而后朝面前过去的自己微笑道：「好了，你该回去了。」 「！」 真田鸠见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与他同时间轴的迹部景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球场上只剩下在看着这边的未来迹部。 而本以为自己会跟迹部景吾一块自动回归现实，他却还在这里。 来不及做什么道别，他最后看了未来自己一眼驱动术式。 —— — _ 真田鸠见还担心自己回不来，紧急用0.2秒的「自闭圆顿裹」试了一下。 那略显晃眼与失真的阳光褪去，好在回归现实的还算顺利，场上罗密欧也因一场比赛结束，没有继续施展那个能力。 真田鸠见匆忙确认了一眼led屏，当前比分大1：1，中场休息后进行第三盘决胜盘。 以及日期变回了2005.12.x，正在进行的是第2005届under-17 world cup，日本队vs西班牙队的决赛。 接触不良的系统终于能跟他正常对话，试用一下光屏也能正常展开了。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真田鸠见语言错乱地勉强用三两句话说明自己身上刚才发生的事，系统听后默了一下，刚才宿主状况突然不对劲，像意识被从身体里隔开，但和同步率异常又不太一样。 没想到真是网球技能造成的。 [。] 真田鸠见还有些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只十年后火箭筒，网球片场居然也有能够跨越时间的能力吗！ 系统松了口气之余心情看上去不错，给他放了朵小烟花庆祝：[挺好的，至少比起半年前在游轮上所见，你看到的未来已经改变了。] 真田鸠见嗯了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拧开手中的水杯喝了口压压惊。 三年后的自己不给弦一郎头髮，好像还没有变回人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和系统也是计划在达成目标后，再使用兑换自主系统的愿望变回人类，毕竟对比脆皮的人类还是咒灵的血条厚一点。 如果面临偷袭与刺杀，容错度也高一些。 毕竟日本首相多少算是个高危职业，加上他想要做的事，肯定会面临很大的阻碍。 以及攒着不兑换的话，系统也相当于还绑定着他，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协助他。 真田鸠见拧好瓶盖把水杯放到一边，终于无法再无视周围人担忧的目光：[。我刚才虽然意识脱离身体，投影去了未来，但身体还是留在原地并同步行动对吗？] 系统：[你真聪明。] 真田鸠见：[啊啊啊啊——] 系统：[你坐实自己的有精神疾病了。] 真田鸠见停止对脑内住户的鸣叫骚扰，深吸气对众人解释：「其实，我刚才被拖进了「具象化」的世界里。」 「怎么可能呢，你都没在球场上啊！！」丸井文太担忧地捧起他的脑袋。 「。」 谁能想到他好好在场外坐着，这些人打个球还能把他也给带穿越啊？！ 场外刚才真田鸠见忽然有些神色恍惚，四下看了好几眼，弦一郎贴心给兄长大人递上水杯与关心，但兄长只是接过并没有回话。 幸村精市察觉到什么与他说话，真田鸠见看过来的目光非常陌生，随后才像认出了他。 但依旧没有回话，只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浅笑煳弄过去。 众人对视一眼，好像证实了什么猜测。 切原赤也不明所以挤上前：「前辈你怎么了？」 真田鸠见打量了他两眼，微微摇头。 随后搭话的柳莲二，看着对方被自己吓到又强行淡定的表现微微嘆息，对方当前突然病发的状况已经无法隐瞒和煳弄过去了。 「鸠见……你果然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吧？」 或许不是简单的双重人格，因为适才异样过后，真田鸠见的性格不像之前那样有太大变化，只是好像突然不认识他们了。 真田鸠见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始观察周围的队友们。 最后他问：「这是哪里？」 众人心情沉重又悲伤，幸村精市看着似乎囿于什么幻境中的蓝发少年，轻声回答似是怕惊扰他：「是本届u-17决赛，位于墨尔本的体育馆。」 他又指着球场上的紫灰发少年，问：「他是谁？」 「迹部景吾。」 第627页 「冰帝的部长，跟你关系挺好的经常和你一起打球，你都忘了吗？」 回答的是越前龙马，他看着疑似这回轮到「失忆」的真田鸠见，试图唤醒他的回忆。 真田鸠见没有说话，只是指尖移动：「他呢？」 德川和也从惊愕中回神，忍住了关心则乱的失态：「西班牙队的罗密欧·费尔南德斯。」 真田鸠见沉默下来不说话了，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平等院凤凰与那边微微摇头同样难掩诧异的斋藤至对视一眼，后者本想说明赛前的那段小插曲，但考虑到自己的安全还是没说。 对方自己暴露的，和他主动说明可不一样。 没想到真田鸠见真的患有精神方面的病症，看上去还挺严重。 或许如他自己所说，原本是好很多了和正常人无异，但最近不知为何病症有些反弹。 平等院凤凰注视着嵴背有些紧绷，显然对环境不太习惯的蓝发少年：「……」 谁能想到往日总是意气风发、仿佛无所不能的他，会有这种难言之隐。 现在说这个会显得残酷和不近人情，但身为队内主将，他必须考虑全局，他们一行人走到这里并不容易，而真田鸠见这个状态，一会还能正常上场比赛，并发挥应有的实力吗？ 「真田。」 平等院凤凰刚唤了一声，那少年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慢抬头看向面前并不存在什么的东西的空气，在触及大约是一个站立的人面部的位置时…… 他靛蓝色的瞳孔无意识地微微扩大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得很出神，仿佛已经被魇住了。 切原赤也慌乱地按住他的肩膀，试图把前辈唤醒过来，吓的竟是眼睛都微微湿润了。 「前辈你清醒一点啊！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鸠见！」 「你没事吧！快醒一醒！」 真田鸠见推开切原赤也的手，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摇晃着头试图洗清自己错乱的思绪，他按住自己上半张脸冷静了一下。 靠近能听到他的低声呢喃：「我……假的……都是假的……」 众人关切悲伤又不忍地看着发病的他，真田弦一郎已经手足无措地指尖不停颤抖了。 真田鸠见冷静了下来，他好像隔绝了周遭的嘈杂，恍惚抬眸重新看向面前那个不存在的「人」，神情是复杂又夹着一丝难言的无奈。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不知道他看到的是谁，又给与了他怎样的回答。 总之真田鸠见似乎对自己听到的感到有些诧异，缓慢地眨眨眼又瞭然于心。 真田弦一郎抬手想要触碰兄长，又担心自己笨拙又粗糙的指尖，会刮伤兄长脆弱如海水泡沫的背影：「兄长大人……」 究竟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要降临在这样完美的兄长大人身上！ 发现他靠近的真田鸠见，回眸看了他一眼。 听到场上裁判的报分，真田鸠见匆忙看向球场，又看了眼面前不存在的人。 而后他的身影晃了一下，目力极佳的人可以看清是他的身体有剎那的原地消失，由于发生的很快，好像只是跳了一帧，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他们只看到真田鸠见忽然再次确认了周围环境，而后就这么沉默着，再次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压惊，试图无视周遭把自己围堵起来的人墙。 而后他终于想出一个合理的藉口，说自己是被拖进了网球技能的领域里！ 真田鸠见看着连幸村精市也是一脸不相信，颇有些崩溃：「你们信我啊！是真的！」 他匆忙跟中场休息的大少爷说话：「你刚才在「未来」有看到我对不对！？」 迹部景吾也是这才看到己方休息区气氛和站位都怪怪的，他完全状况外，边恢復体力边问：「我是有看到未来的你，不过或许是无法想像你还能进化到什么地步，我没有与你交手。」 「不是。」 「你看到的那个是我，不是未来的我！」 真田鸠见连说带比划：「未来的我赶到的时候，你人已经从球场上消失了！」 「鸠见……」 真田鸠见眼睛亮起看向安抚地把手放到自己膝盖上的部长，却见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一样，看了一眼那边的斋藤至，而后轻声嘆息。 「不用说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 真田鸠见逼视向那边的精神教练，后者疯狂摆手以示无辜。 场外观众席上，适才真田鸠见看过来时，五条悟他们就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于是开启了一场对嘴型配音的小游戏。 随后五条悟见证了真田鸠见好像进入幻觉，以及那天晚上球场上的海量咒力是如何残留下来的，他嘀咕：「突然开领域做什么？」 「果然刚才是中了什么异能力吧？」 「。」 「你的眼睛不是很厉害，看不出来吗？」 五条悟哼哼两声，继续掐着嗓子给真田鸠见配音：「打网球会穿越无论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问题啊！我没病！」 他话音刚落就锤了下椅子把手：「我就说，他们打的网球绝对有问题！」 第277章 「……」 太宰治确信一定是五条悟的配音有问题, 他摸出手机给对面发去信息，用新办的陌生号码，他有背下真田鸠见的手机号。 第628页 【你刚才怎么了？】 对面很快用异能力回覆：【被场上的网球比赛波及精神穿越到了未来。】 【……爹地真幽默】 太宰治正色说起自己前来所为的正事：【魔人失踪了, 是你做的吗？】 真田鸠见：【1】 太宰治不太意外, 就算是那个魔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无法逃脱对方异能力的监控吧, 他顿了顿又发来一句：【所以现场有炸弹, 你也知道吧？】 真田鸠见：【知道, 不用管】 【。】 可是，他掌握到的情报里, 吨量惊人的炸药就埋在整个场馆最关键的位置, 并且还未停下倒计时。 太宰治眸光沉沉不理解地遥遥与真田鸠见对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这堵危墙据他了解，可不是电子远程超控的。 真田鸠见的异能力无法将其停下, 炸弹会在定好的时间点引爆。 难道说魔人的失踪不是他造成的，对方现在不在真田鸠见的掌控中，想要利用这点来钓鱼吗？ 太宰治目光又阴郁几分, 总是说教他不拿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这个人自己不也正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吗？ 又或者, 他其实不是会把其他人牵扯进来的人……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真田鸠见会对此有恃无恐，明明对这个人来说, 要拆掉那颗炸弹应该很简单, 之前安装时就可以提前解决, 偏偏留到了现在。 场上单打三的比赛结束了，迹部景吾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一个不错的开局。 迹部景吾见识到未来自己的技巧和攻击模式, 得到进一步进化, 还掌握了一个新技能，「绝对零度的世界」，应该是个发球得分型的绝技。 另一边，罗密欧·费尔南德斯可以分泌脑内荷尔蒙等物质，来提升人体极限力量。 太离谱了，这些傢伙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在精神攻击之后，又卯足了劲开始研究起肉体了是吧？ 迹部景吾虽然提前透支了自己未来的力量，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即使他能够施展未来自己的技巧和力量，以现在这副躯体，也是匹配不上的。 于是在最终盘比分来到6：6的时候，这场比赛不出意外地又打成了辛苦的拉锯战。 现状对迹部景吾很不利，他想必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不过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肯定没有问题。 毕竟他很擅长打持久战不是吗？ 真田鸠见注视着球场上稳住踉跄脚步的身影，有感而发般说：「我看到的三年后的未来，是迹部景吾率领的日本队，与手冢国光率领的德国队再战的比赛。」 也是在再次尝试证明自己真的是穿越了，而不是有精神疾病。 原本未来正在应该进行的，是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比赛，只是中途球场上的人变成了过去与未来的迹部景吾自己打自己。 「是吗……真想看看你所看到的世界。」幸村精市很有在哄他的嫌疑。 真田鸠见更怀疑他在玩双关，忽然场上迎来了一记关键球。 抢七採用一球一分制，先赢得7分，并且至少净胜对手两分者获胜。 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完全是意志力的比拼了，迹部景吾当前领先一分，他奋力奔向网前欲要守住优势，赢下比赛。 但是这个角度想把这个球回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弹起的角度太低了，非常不好回击，很考验选手的控球力。 像真田鸠见如果遇上这种球，大概率会选择在它落地前截击打回去。 「啪！」 迹部景吾虽然接到了，但球也不出意外地触网了。 就在众人都不由替他感到可惜时，下一秒，真田鸠见眯起眼，等等这个球上的「旋转」还没有消失，而且——它刚才触网后滞空的时间有点长了！ 只见这颗不是在上方带了一下的普通触网球，而是几乎是打在白网中上方位置的网球，居然自己长了腿似的，就这样爬了上去！！ 它跨过山和大海，在人山人海的欢唿声中，跨过球网落在了地上。 哒、哒… 「比赛结束！！！」 「最后获胜的是迹部景吾！！！」 ——「喔！！！」 ——「atobe！！atobe！！胜者是atobe！！」 场外响起来看比赛的冰帝队员们的应援声，周围有观众被带着跟喊起来。 场上迹部景吾享受着鲜花与掌声，与惺惺相惜的对手拥抱，约定好明年在英国再见。 迹部景吾要去英国留学，这是今天早上真田鸠见忽然察觉到有人潜入，心神一凛上前查看，欲要阻止并问清楚那个女人想做什么。 就在开启面瘫模式的真田鸠见与其对峙时，迹部景吾闯进茶水间有被惊讶到，原来这位身手不一般的女人，是迹部景吾的母亲迹部瑛子，是来找儿子问他拒绝明年去英国留学的事的。 迹部瑛子从手下手中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的迹部的网球拍，让他选择。 一边是他所热爱的网球，一边是他的家庭。 迹部景吾攥紧拳头站在原地。 真田鸠见知道他大约是捨不得冰帝的同伴们，余光扫了眼藏了不少人的角落，道：「你想去就去，在哪不能打网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的集训营地，冰帝众人纷纷跑出来支持他去英国建立新的王国。 迹部景吾最后握住了网球拍，告诉自己的母亲两个他都要。 第629页 迹部瑛子很满意儿子的回答，替他感到自豪与骄傲，随后看向儿子身边的那个蓝发少年，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景吾的照顾。」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地站着，没有回答。 迹部景吾母亲的离场方式也很符合他们一家的风格，居然是走天台，踩上等候多时的直升飞机垂落的绳子走的。 迹部景吾目送母亲的身影消失，听到旁边的人问：「你妈做什么工作的？」 「以前是间谍……」 迹部景吾回首看到真田鸠见依旧板着，恍然明了了什么：「你对女人都这样的反应，果然是害怕女——」他在真田鸠见逐渐阴冷下来的目光中及时改口：「我什么都没说。」 时间回到现在，结束比赛的迹部景吾走下赛场，注意到蓝发少年表情僵硬。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什么。」 真田鸠见目光从已经被球童捡走的球上收回，看向面前获胜归来的「国王」：「不错，是自己走下来的呢。」 「……」 「迹部？」 「……」 「……」刚夸完就失去了意识呢。 场上又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进行双打二的比赛，请双方选手入场——」 真田鸠见深吸气站起身，坐久了的他原地舒展活动了一下肢体，末了从自己的网球包里捡起一副球拍，架到肩上招唿队首的某人。 「走吧，临时搭档。」 平等院凤凰跟着站起身：「走吧。」 这二人的出场引得所有观赛队伍轰动：「不是吧！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队里数一数二的强者组成的双打……他们是想要速战速决，不给西班牙一点喘息的机会吗？」 真田鸠见已经知道自己很有人气，但他一踏上球场，那快要掀翻整个场馆的应援声，也还是有点吓到被喊名字的本人。 「未来竞选时我也是这个人气就好了。」 平等院凤凰与对手转拍子确认先后与球场回来，听到他这句话：「……你在说什么？」 真田鸠见耸肩：「没什么。」 随着裁判一声「双方选手致意」，他走向对面球场的那二人，同时不由跟系统感慨西班牙队是有点抽象和奇形怪状在身上的。 西班牙派出出战的这两人，都是个性鲜明很难不让人留下印象的。 「你好，又见面了。」 波浪长发穿短裙露出修长双腿，靓丽的平胸女人朝真田鸠见巧笑嫣然。 场外己方比真田鸠见反应更大：「哎——为什么会有个女人？」 场外有人认出「她」：「——等等，这不是海滩约会大赛那天，真田前辈搭讪的那个人吗！？」 马尔斯·迪·考隆。 参谋解释了对方的身份，让众人把这个人和赛前会议中的名字对上号，同时亚玖斗扶了下镜框道：「看来真田很重视这场比赛，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可真吓人。」 刚清醒过来的迹部景吾：「……不，他只是……」 真田鸠见扫去场外一眼，叫某人不要多嘴。 现在已经临近年末，这应该就是他今年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了，而今年的第一场正式比赛…… 说起来他参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就是和切原赤也组成的双打。 可以说以本场比赛作为结尾，也是很有缘分了。 真田鸠见只是冷淡地朝马尔斯点了点头，而后在网前站定时，他面对对面伸过来的，做了精緻美甲雌雄莫辨的手，忽然伸手往旁边一捞。 「？」 被他推过去交换了位置的平等院凤凰看过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马尔斯有些失落和惊讶，真田鸠见完全不看他，淡定地朝面前戴奇怪黑色皮革口罩的少年伸手。 后者顿了一下，默默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观众席上。 五条悟愤愤咀嚼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泡泡糖，对那个长发女装癖指指点点，怒斥对方是勾引人的碧池，一人之隔的太宰治翻了翻眼睛。 忽然旁边唿吸加重传来的一声嘆喟，将他们同时一愣循声看去。 「。」 「啊……宽特罗……」 「。」 「。」 「真是太像了……」 「。」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贱人！！！」 「。」 「你谁啊跟他什么关系说清楚！！！」 夏油杰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他默默起身无人在意地说了声去透透气。 第278章 「双打二的比赛正式开始, 由西班牙队的马尔斯、塞达，对阵日本队的平等院凤凰、真田鸠见！」 双方各自交流确认了接发球的先后顺序，于球场两侧做好了准备工作。 一个是打败过德国队博格, 被承认拥有世界顶尖实力的高手, 他们住院中的教练称自己还在东京时, 有指教过对方一段时间, 那少年像一块永远不会饱和的海绵, 迅速吸纳水分，每场比赛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进化。 在进入u-17集训营训练的这段时间, 他实力有了让越前南次郎都惊讶的进步。 「我跟他总共打过29场完整的练习赛。」 越前南次郎在电话里这样说,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总之那小伙子大部分时间看上去不争不抢平静和善，可一但打起网球来，还挺好胜的。」 第630页 「他的网球风格狡猾的很。」 「打完回头一算我才发现……一场比赛都没有赢过。」 「……什么意思？」 「我跟他的比赛, 虽然是练习赛，但我一场都没有赢过。」 「现在恐怕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了……啊，早知道就该趁他还好欺负时, 好好戏弄一下那傢伙的！」越前南次郎摸着自己脑袋后悔咕哝，对方的成长速度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真田鸠见之前跟三船入道吹嘘自己半年就能超过「武士南次郎」, 然而实际他不到一个月就做到了。 虽然外界因为真田鸠见不是在正式比赛和单打中打败博格，对他的实力仍有争议, 但能得到教练这样的评价, 就足以证明其实力了。 西班牙队众人也因此确认, 他们最大的对手是这个此前籍籍无名，来自东方的国中生。 越前龙雅也很想与之交手, 前两天听说对方到处去其他的队伍踢馆来着, 可惜没踢到西班牙队这里。 他会找罗密欧交换位置有一部分原因, 就是从老爹那询问变强方法无果，想要与对方承认的当今最强者直接交手，或许能夺取对方的能力获得进化。 越前龙雅询问了要从病房回宿舍的弟弟，对方和那个少年会以什么位置出场，越前龙马并不正面回答。 于是越前龙雅试探地竖起手指：「一、二，还是三？」 越前龙马对「二」的反应要稍微大一些。 不确定那是真田鸠见还是他自己的位置，总之与这两个人无论谁交手，对越前龙雅来说都一样。 只是没想到出场单打二的是小不点，而真田鸠见最后会以双打二出场。 对面这个堪称最强的双打组合的阵容，十分明显是要迅速结束比赛，但是这样也意味着他们之后的单打阵容会较为薄弱。 是一个十分冒险的安排，需要对其他选手有足够的信任。 与真田鸠见搭档的另一个人是平等院凤凰，日本队本届比赛尚未展示过实力的主将，越前南次郎对其的评价也非常高，称其是有挑战甚至战胜博格实力的选手。 面对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的这对组合，西班牙队这边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加上西班牙队前面刚输了一场比赛，一切都对他们很不利，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队的气势却丝毫不见低迷。 反而众人都吶喊着给队友提振士气，西班牙的队长梅达诺雷暂时离开，大概是去切换成双胞胎里的另一个人了。 西班牙队先发，发球的人是马尔斯，真田鸠见先接球。 系统需要事先提醒，这对他来说是一场硬仗：[塞达从前面那个罗密欧那学了精神力方面的攻击。] 淘汰赛开始前夜，就是这个戴着奇怪黑色皮革拘束面具的国一生少年，对阿拉梅侬玛的成员发动了集体催眠，阿拉梅侬玛众人失去理智和越前龙马远山金太郎他们对上，被打败后次日直接退赛。 开启面瘫模式，忍受着某道炽热视线的真田鸠见深以为然：[嗯，我会小心的！] 对面面对他们这副王牌，看上去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反而被激起了斗志。 这样也好，要是太轻易结束就没有意思了。 马尔斯一开始就使出了特殊技发球，低喝一声将球送出。 真田鸠见接球的瞬间，看到自己身侧出现了一个瞄准的准心，「。」 正好是他球拍将会与网球接触的位置，他极佳的目力一眼看出来。 这很像被什么子弹大炮锁定的感觉，让人有种一脚踏入陷阱的感觉，真田鸠见的第一反应是暂时后退撤开，先观察一下这球的效果和威力再说。 但己方半边球场上的另一个人，叫他止住了动作，毕竟这是双打比赛，有人可以支援他。 双打的虽然宽敞了一点，但这么点空间突然多站进来一个人，只擅长单打的人多半会感到拥挤。 和打惯了的单打球场相比，真田鸠见也有点觉得挤，不过会双打的他调整适应起来很快，加上昨天已经和平等院凤凰做了一天的默契训练。 他要先给自己的搭档试一下这球的效果才行。 真田鸠见向前迈出一步，踏入这被瞄准的陷阱，引臂挥出的手增加了些许力量，用力将球击出。 「啪——！」 网球与球网接触，像小型飞弹一样，轻微变形后迅速飞回。 网球落点非常刁钻，针对的是被他暗暗跟系统吐槽了半晌：[为什么打比赛也要穿超短裙啊]的发球者马尔斯。 虽然有点悬，但马尔斯反应过来接住了，这边真田鸠见在挥拍后就蹙了下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功夫。 「0-15！」 那边马尔斯才打回的球，又被平等院凤凰迅速接到回击，他直接使用了一招自己的世界级球技，像橘「爆球乱舞」一样，落地后会弹起多个的「美国海盗」，迅速就决出了第一球的胜负。 一直以来因为真田鸠见总是在他前面，以单打二出场终结比赛，而导致他这个主将没什么出场机会。 看来平等院凤凰也是压抑很久，想要好好的与人大战啊不打一场了……好吧其实没什么区别。 真田鸠见提醒察觉到他异常动作投来视线的搭档：「他的发球有点不对劲，刚才带准心特效的那个，要注意。」 第631页 双打轮流接发球，下个发球是平等院来接，因为不确定这个微麻的感觉，在人类身上是否会有其他更加强烈的效果。 平等院凤凰一如既往的不太能get他的一些描述：「？」 「……」 真田鸠见看这个能称得上一声英俊，却鬍子拉碴的金髮男人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就知道又没跟人对上脑迴路。 他调出对面两人的面板，又确认了一眼技能，直接问本场比赛的对手了。 「是「定位击球」还是「狙击」？」 「看来你对我们也有一些研究呢～」马尔斯歪头拨弄了一下肩头的捲曲长发，也大大方方地直接说了：「是「定位击球」。」 他表面上很轻松，实际心中沉了一沉。 只是一个照面就能看出双方的差距，真田鸠见在接球前的那片刻迟疑，显然是发现了这球的异样。 以及马尔斯也有有留意对方接球后的反应，一般来说他的「定位击球」能对对手的手臂造成五秒麻痹，而真田鸠见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便无碍了。 「……姐姐。」 塞达走过来叫了一声，声音在面具后有点闷闷的。 马尔斯回神走向底线后面，「对面是两座高山呢，小塞达。」 塞达看向对面，低低应了一声。 西班牙队，不愧是那个越前南次郎培养出来的队伍，面对巨大的实力差距，心态居然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平等院凤凰同样接下了「定点击球」，虽然有了警惕不过对面这个技能，大概是击球后必中的负面buff，他的胳膊无法动弹了三秒左右的样子。 真田鸠见确认了效果很快会消退，且不带有其他影响后，也大致掌握了马尔斯的网球风格。 大概是马尔斯负责控制对手上负面状态，而后塞达突袭的一个打法思路。 今年高三的马尔斯，其五维水平是优秀的25往上，在高中生里是很优秀的。 但今天他的对手们，是扣除一项打问号的精神力，其他数值总合四捨五入也是25的平等院凤凰，和力量速度技巧三项相加也能超过及格线的真田鸠见。 那个塞达不出所料，精神力是他的长板，并且数值总合和远山金太郎差不多。 西班牙队的教练虽然没有到场，却在医院里观看现场直播。 马尔斯的发球和回球都很强劲，能将全身力量灌注到网球里，打出让对手手臂麻痹的「定点击球」，不过他的这招对真田鸠见起不到什么牵制作用。 那少年凭藉着优异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前一球才中了招，下一球还是能迅速补位接球。 而平等院凤凰又接连使出了他的诸多世界级球技，什么小蛇小牛小凤凰，各种特效不要钱似得往对面砸去。 那个塞达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平等院凤凰今年是第一次在这场比赛中展示自己的世界级球技们，但面对首次遇到的球技，这个少年居然能瞬间找到应对方法。 虽然碍于实力差距，有成功有失败，但此子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很快，裁判便宣布了第一盘结束。 「game，真田鸠见、平等院凤凰，6:0，首盘日本队获胜！」 西班牙队的两人虽然顽强抵抗了，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第一场比赛输的并不好看。 面对这一边倒的局势，病床上的越前南次郎翘起一条腿，神色却不见凝重。 他笑眯眯地接受着赶过来照顾自己的老婆投餵苹果，边口齿不清道：「经过这场比赛，他们将获得完全的蜕变。」 被伦子责怪地看了一眼后，越前南次郎咳嗽一声调整成一个更符合病号的躺姿。 首盘6:0漂亮拿下，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碰了下胳膊肘。 虽然目前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对面完全是压着对面打，但是真田鸠见丝毫没有大意的意思，反而在新一盘开始前提醒队友小心。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反转就该出现了。」 平等院凤凰：「……」 他顿了下说：「的确，他们也该开始殊死反扑了。」 真田鸠见谴责地看了眼他：「怎么还是这样张口闭口生生死死的？」 平等院凤凰错开目光，主动了结束这段搭档间的对话，此刻二人相顾无言毫无共同语言的样子，好像适才默契碰肘的人不是他们。 新一盘比赛轮到真田鸠见先发球了。 在打球前，他先往地上弹了两下跟它熟悉了一下，看向调反位置接球的马尔斯，全程开启面瘫模式以防止自己的恐女症碍事的他，确信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去打混双。 [死也不要！] 系统用他刚才的话回敬他：[怎么张口闭口生生死死的？] [……不要打扰我发球的专注度！] 系统呵了声：[无理取闹。] [井！] 真田鸠见的发球没有什么特殊的，他很普通地开了个球，并对对面两个显然气势较刚才不一样了的选手说：「对我们两个还有隐藏手段的心思，看你们俩还挺有自信的？」 「虽然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不过我不会说什么让你们趁早认输的话……」 啪！ 网球被特殊材质的白色网格抽飞出去：「速战速决吧。」 马尔斯笑的锋芒毕露，显然有被真田鸠见刚才这段话挑衅到，被逼至再输下去比赛很快就会结束的绝境，他周身浮现白色的火焰。 第632页 这白炎模样的特效不具有特殊的名字。 总之大约是一个「他已经被增幅」了的证明，马尔斯能回击刚才真田鸠见打过来他无法顺利回击的球了。 这个人就这样水灵灵地在比赛中升级了，虽然就像刚才迹部景吾升级成未来plus版，这是很常见的玄幻网球比赛进展就是了。 大部分时间为了避免马尔斯那五秒的麻痹，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不需要交流，还算默契地自动分配由像是有免疫或者抗性的真田鸠见来尽可能接马尔斯的球。 很快平等院凤凰也看出了要如何封印对面这招，接球时多用削球的方式，打出低空球，就能让对方无法轻易打出让手臂麻痹的球。 这招麻痹他的时间虽短，但那个塞达之后会针对他打球，让真田鸠见为了防止伤到他施展不开，总是边跑过来边让他让位，就还挺烦人的。 第一盘他们主要是以很有攻击性的平等院凤凰为中心，以他那些特技击球正面得分，真田鸠见主打一个掩护，帮他抵挡来自马尔斯的定点击球。 对面塞达努力破解抵御那些从动物园跑出来的傢伙，掩护马尔斯的进攻。 他们最后一局有成功造成控住平等院凤凰在左半场，而真田鸠见在很右边的底线处的局面，马尔斯超平等院凤凰的左手侧打出机会球。 按理说必然得分的一球，别说扭转局势了，没能起到赢下这局争取片刻喘息时间的效果。 真田鸠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跨越的整个球场，几乎眼睛一晃，人就出现在了球的落点，还抽空把队友往后面稍了稍。 「当心别擦着。」 平等院凤凰感觉自己是被迅速跑过来的真田鸠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搬积木一样往后半场拦了一下腰，顿时表情有点扭曲。 「。」 他体重有74，千克。 这人搬他却简单地像捡起一根木棍，这个臂力简直比鬼和杜克还要惊人！ 回击赢下关键一分，真田鸠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队友复杂的神色，看向满脸震惊的对手，理所应当道：「我能同时回击十个球，这点时间到球场上任何地方都很合理吧？」 场外传来解说组无脑吹的吶喊。 「ohhhhh——」 「前辈太厉害了！！」 「双打边线所增加的这段距离，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盘马尔斯使出了自己的另一项绝技「狙击」。 比起他的「定点击球」，这一球的效果更加厉害，能让人有十秒的时间身体僵住无法行动。 真田鸠见回击这球力量速度都很突出的网球后，感受到身体霎时的无法动弹，愕然的同时对面那个塞达居然挥舞出一只红色火鸟朝他这边扑来！ 他居然使出了平等院凤凰学来的世界级球技「中国火鸟舞」！ 真田鸠见警铃大作，迅速调动起咒力护住身体，虽然对面因为规则要求不能恶意打追身球，目标是他面前的地板，但那火焰也会燎到他！ 「……」 场外看到他严阵以待飞来的网球，甚至用咒力护体的五条悟托着半边腮帮子，嚼嚼嚼，吐出来一个绿泡泡。 看颜色是丸井文太常吃的绿苹果口味泡泡糖。 破案了，一定是前面混入他们队伍中时，从红髮少年那顺的。 调动了咒力的真田鸠见，随即发现自己又能顺利行动了，或许是体内咒力的变动影响了封印他行动的不知名力量。 不过不用他去挥拍接球，这是双打比赛。 一道金髮背影外套衣摆被鼓动着猎猎翻飞，稳稳地迎着火光挡在了他面前，还叫人怪有安全感的。 真田鸠见看到网球在即将触即平等院凤凰的球拍时，那炽烈的火光逐渐收拢浓缩，汇聚成紧实细密地发着白光，并且愈发耀眼的一颗光球—— 轰——————！！！ 网球在球拍上短暂相对静止后，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飞向对面半场，落在中线附近时发出的动静，简直像个硕大无比的铅球会造成的。 但冲劲惊人的它还保留着橡胶制品应有的弹性，随即飞了出去重重打在做高的观众席下方，挂了贊助商gg的「水泥」上。 「碰！！！——————」 坐在那半边的观众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唿，他们刚才都有感觉到像地震了一样，座位在颤动！！ 「1、15-0！」 裁判也吃了一惊，勉强找回声音继续工作。 真田鸠见确认了一眼场地和后头墙壁都是完好的，微微松了口气，太好了不用换球场了。 以及听刚才的动静，平等院凤凰的「光击球·毁灭」威力又增强了。 这招所谓通过球拍甜区的sss点击出的球，破坏一般混凝土都是轻轻松松，而且据研究如果被击，不仅会吃掉球的伤害，还会在一段时间后膨胀为对内脏的破坏。 如果能适应不同片场的话，无论是用在异能力者抢地盘，或者祓除特级咒灵上，都是非常实用的招数呢。 开朗。 平等院凤凰救下真田鸠见后，回头确认了一下人已经没事可以自由行动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错开了看他的视线，又瞟了眼那边的观众席。 那边究竟坐着谁，这么吸引他的注意？ 平等院凤凰定定眸子勉强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很显眼的白毛，对方周围坐着的几个都是亚洲面孔，不过都没见过。 第633页 ……而且气氛貌似挺剑拔弩张的，看起来随时要动起手脚来。 五条悟拉着刚才透气回来的夏油杰，为刚才这球海豹鼓掌：「哇塞，好像一级往上的咒灵在作祟一样哎！」 忽然兜里手机发出滴滴声，他摸出来一看，发现是聊天软体发来了信息。 周围两个把手机开静音的，也有同样查看手机的操作。 是真田鸠见为图方便拉了个群，并在四人小群里问：【评价一下刚才这球（不少于三百字）】 五条悟确认了一下群内人数，见右手边没有查看信息动作的人拧了下眉，嘴角顿时翘到了耳根子，故意显摆地拿着手机往白色长髮的男人面前晃。 「呦～瞧瞧～是谁没在群里？」 「。」 「是你啊，白毛变态～」 「。」 「。」 「^_^」 「你刚才在说谁，给老子说清楚！」 「……都闭嘴。」 「你自己对号入座怪谁？」 【作者有话说】 生日开心捏！浅抽一个！亲亲宝子们333333—— 第279章 这个塞达学习能力也是像越前龙马一样优秀, 随即又復刻了好几招平等院凤凰的世界级球技，但是对面两人面对「光击球」，显然还是毫无办法的。 这招什么都好, 就是有点费场地, 要不是这个场馆经过特殊改造, 真田鸠见都不敢想光修理重建这方面的支出能亏掉举办方多少条底裤。 这一盘接下来的战局依旧是平等院凤凰输出, 不过手段主要变成了「光击球」, 真田鸠见替他做掩护，顺便抵御来自马尔斯的「狙击」。 马尔斯的这招就算顺利回击了, 也能将人定在原地, 判定的标准大概是接到球。 不过真田鸠见可以运转咒力，顷刻消化掉这股让他无法动弹的无名力量。 马尔斯震惊于自己的「狙击」对他居然丝毫不起作用，往往造成的麻痹都不消一息就会被破解。 他不禁询问：「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真田鸠见也不禁反问：「你又是怎么做到打个球就让人原地麻痹？」 看表情大概马尔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真田鸠见也不为难他, 在回击一球「狙击」刷新学习时间后，趁热乎投了一百点经验进去。 [……无事发生。]系统提醒。 真田鸠见：[……] 「狙击？」 他遗憾了一秒运用体内流动的咒力，使得自己能够自由行动, 而后嘆了口气道：「一名优秀的狙击手除了需要超凡的耐心、精准的射击技巧和坚不可摧的意志，更重要的是对作战环境的侦查和潜伏, 占据制高点，一击致命。」 他抬起手拍头指向马尔斯, 示意对方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野里：「你这根本不是狙击。」 马尔斯瞳孔勐地收缩了一下, 似乎因这句话深受触动。 「所以, 你根据我的行动，轻易就能判断出我的球路, 规避我的狙杀吗？」 「……你说的对。」 随后真田鸠见警惕的反转出现了。 轮到发球的塞达一边往地上拍球, 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起：「阿拉梅侬玛……阿拉梅侬玛……」 「阿拉梅……侬……玛……」 「阿拉……梅侬玛……」 「阿拉梅侬玛……」 球场附近听到他声音的日本队观战选手, 还有离的近的几排观众席上，人们像被蛊住了一样，眼神空洞地无意识跟念起来。 一时球场上方都响起同样的吟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第一轮就弃权的这支队伍闯入决赛了。 夏油杰顿时警惕起来进入战斗状态，五条悟加快了咀嚼的动作，死盯着下方拨下墨镜。 黑泽阵眉心微蹙。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这可以确定是完全超出「正常」范畴的，哪怕再强大的催眠师也做不到。 太宰治面色微凝，目光注视着场上走向也中了招的搭档，尝试唤醒对方的蓝发少年，在手机盲上扣字。 他忘记切聊天框了，于是直接在群里发言。 太宰治：【异能力者？群体催眠？】 真田鸠见：【没事，网球比赛中常见的精神力攻击。】 太宰治：【？？？】 五条悟：【？？？】 夏油杰：【……？】 黑泽阵侧目看向旁边又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的几人：「？」 场上真田鸠见把球拍夹到臂弯里，在失去高光跟着念「阿拉梅侬玛」的平等院凤凰面前，用力地拍了下手掌，气体挤压出一声脆响。 「啪——」 平等院凤凰唿吸勐地加重了一下，而后视线重新聚焦。 「刚才那是？」 「你被催眠了。」 真田鸠见示意了一下那边的黑皮革面具少年，对方催眠媒介是听到声音，他听系统说某人身上应该有，于是转头跟那边的教练要来一副耳塞。 为防止接下来的比赛中那个塞达出这招阴的，平等院凤凰戴上了。 看着场上蓝发少年可靠的表现，场外的斋藤至有些意外。 原以为对方会需要觉醒阿修罗应该能很快挣脱的平等院凤凰唤醒，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中招。 连他这个精神教练，刚才也是恍惚了一会，随着塞达声音停下才清醒。 一时不知道对方的精神力究竟是高是低。 第634页 斋藤至猜测可能平时都是挺高的，但精神疾病发作的时候，面对压力对这方面的抗性会低一些。 场上看上去游刃有余的真田鸠见之所以不受影响，是他的听觉被系统播放的炸裂重金属朋克音乐堵死了，正充斥着wryyyyyyyyyy—— 系统出于掩护他的目的自学催眠成才，迅速发现了塞达的催眠是通过声音做到的，于是及时帮他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你那么喜欢阿拉梅侬玛，怎么不转队呢？」真田鸠见看了眼场外某队来去自如的兄弟，「反正比赛方也不管这些。」 塞达并不说话，他还有后招没用出来呢。 ——「奥林匹斯彩虹之光」 他背后出现了充满神性的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散发莹莹的光。 这彩虹之光能看穿对手进而支配比赛，是希腊队那个名字贼牛逼的队长宙斯的招数，没想打到这个少年就这样自然地使用了出来。 而且听那边宙斯队友们的惊嘆，看样子这光环还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队长。 塞达之前应该并不能顺利使用出来，但第二盘比分来到3:0，他们还是一分都没有拿下。 被逼至绝境的他在马尔斯之后，也突破了极限。 越前南次郎带出来的这支队伍，每个人都像越前龙马一样，越是逆境越是勇勐。 简称挂壁。 系统：[嘴不可以脏脏哦？] 真田鸠见淡定：[我只是突然想喝奶茶了。] 系统：[……] 宙斯的这个光环除了能看穿对手，还能增幅自身，对面两人一个身上飘着圈白色火焰，一个人背后顶着好大一个光环，实力都获得了增强，终于能跟这边打的有来有回了。 塞达虽然能够看穿，但面对两个超规格的对手，想要支配还是做不到的。 不过马尔斯在队友的辅助下，能接到平等院凤凰为了防止威力过大把人轰飞出去，特地往地上边线附近打出的光击球了，还尝试进行回击。 在球拍脱手失败了一次后，他成功地做到了！ 然而马尔斯的脸上还来不及出现笑意，下一秒塞达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他违背约定和比赛规则，居然直接攻击全身麻痹的人—— 平等院凤凰回击了自己被打回的光击球，认可对手实力的同时，诧异于对方打回来的球还能做到精准「狙击」。 他前面被狙击过，对他会造成不到十秒的全身麻痹，期间无法动弹。 就在这毫无防备的时刻，面对迅速掠过球网，直自己沖胸膛被打回来的「光击球」，平等院凤凰眼睛睁大了。 对方模仿成功了，虽然威力显然比不上他所能做到的，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毁灭」。 硬吃下这一球，很难说是否还能站着。 一道身影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闪现至他跟前，随动作甩起的发尾弧度，就在眼前清晰可见。 平等院凤凰的瞳孔霎时收缩了一下，眸中映出这道清澈的背影。 挡在他面前的人，手里并没握着拍子，他就这样徒手挡在发光物的前进道路上—— 光球在触碰到他右手的一瞬间，其蕴含的强大力量，让它扭曲旋转起来，逐渐随着力量的消耗变回了它原本的模样。 最后真田鸠见扣紧五指，握住了那颗球，一声细微的爆破音响起在他指尖：「噗」。 居然徒手接下了！！！！ 全场譁然。 能打穿水泥墙，打塌供水塔，其冲击力无异于全速大卡车的光击球，居然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地徒手，还是单手接下了！！ 平等院凤凰第一时间回神，并在麻痹结束后马上攥住他刚才徒手去接球的那只手手腕，「你疯了！」 「我能怎么办，挥拍子会抡到你啊！！」 真田鸠见欲要挣开，去抢救刚才被自己紧急松手落在地上的球拍，又被人加重力量拉回去。 平等院凤凰检查他手掌的情况：「那你也不能——」 而且居然用自己的惯用手硬抗光击球，实在是太冒险了！ 「是「黑闪」！！！！」 「前辈使用了「黑闪」！！！！！」就数切原赤也扯着嗓子喊最响。 「「黑闪」！！「黑闪」！！」 平等院凤凰也想起他还有这一招，松开手略显尴尬，道：「抱歉，还有刚才谢了。」 真田鸠见捡起球拍抛了几下，展示自己真的没事让他放心：「刚才他用出来的那球，威力还不足你的二分之一。」 在马尔斯得知对面都没事松了口气，板起脸斥责队友的时候，裁判也反应过来，严肃地举yellow card警告西班牙队伍。 和足球比赛差不多，黄牌警告，红牌下场。 当接受第二次警告时便会被逐离场，对应选手取消本场比赛资格，如果是双打可以换替补上场。 塞达大概也是计算好了，想着吃一次黄牌，能损耗对面的一大战力不亏。 切原赤也远野笃京木手永四郎几个喜欢打追身球的都喊着「卑鄙」，可以看出他做的真的很过分了。 观众席。 那边齐声高唿的声音传了过来，夏油杰看向挚友，声音不确定道：「「黑……闪」？」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也是顺来的网球，用咒力把它碾碎：「哝，我也会。」 某人：「。」 太宰治不出声做了个口型：「sabi。」 第635页 「哈——啊？你想跟老子打架吗？」 夏油杰刚才被噎了一下，还没顺过气来，又看到了什么。 他按下暴起的五条悟，指着裁判手里的东西笑容勉强：「等一下，那个是……黄牌警告？」 他可能不太了解这项体育运动，一般不都是出现在足球里面的吗？被网球砸到，也不会怎么样……吧？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场外人没出场技能有刷一波存在感的宙斯，忽然认出了塞达以前跟自己在一个集训营里生活过，并说起对方的往事。 听了一耳朵的真田鸠见，就知道到了解开心结的时候了。 对面这个用天生敏锐的嗅觉，毫不犹豫痛击对手痛点的少年，小时候不喜欢跟人相处很不合群，只喜欢看小动物，而后他养的松鼠被网球集训营里恶劣的其他人用碎石子砸死了。 宙斯赶到的时候，阻止了正在用网球反过来替松鼠报仇的塞达，告诉他网球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可惜来不及进一步接触，对方就离开了那个集训营。 真田鸠见觉得自己是个反派专业户，不会嘴遁，看向也听到了那边宙斯的话的搭档，一指对面被马尔斯按头道歉的塞达。 「你，教教他如何走正道。」 「……」 平等院凤凰正有此意，他也不是吃素的，刚才对面的动作有激怒他。 系统需要破坏一下气氛，宿主这里非要吐槽一句虽然他烤肉大会的时候光顾着帮喝惩罚茶，不断「死而復生」了。 他们队的主将终于使出些真本事了，他要用阿修罗神道来给对面那两个傢伙点颜色看看，骷髅海盗出现在他身后的剎那，只见瞬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oi。」 突然身后传来搭档不爽的声音，平等院凤凰回头看去。 「你为什么要把我也拉进来？」 真田鸠见抹了把脸，呸掉飘进嘴里的雨：「能让这雨别下了吗？」 平等院凤凰：「……」 这傢伙究竟在说什么，是精神疾病又发作了吗？ 真田鸠见额头冒出个井字：「你再用这种问候我有病的眼神看我试试。」 【作者有话说】 啾咪啾咪——晚安（比心）（弹舌） 第280章 海天连接成的黑色幕布之间, 摇曳的一叶孤独的海盗船上，正在进行着无比激烈的交锋。 真田鸠见没想到平等院凤凰的阿修罗神道是范围攻击，站在球场上就会被无差别拉进去。 他后撤避开一颗子弹的狙击, 条件反射想要挥拍打回去什么, 手中空落落的感觉让前一分钟还在打球的他非常不适应。 以及…… 目光顺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往上, 先是同样没有装饰物, 只缀着一圈痕迹的手腕, 而他本场比赛前分明是戴着护腕的。 虽然同步率已经稳定，但对自己运气有准确认识的真田鸠见为了不出岔子, 还是上场比赛的稳妥配置。 单眼美瞳使双眸同样保持蓝色, 穿长款的运动裤，披着长袖的队服外套，手腕上缝合线的部位也用护腕挡住。 另外他的脑袋上，此刻其实也不是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而是套了层一样的壳子。 和搭档平等院凤凰一样，真田鸠见是以在夏天有点热得慌的长袖出场的，但是此刻他的装扮变了, 就像几天前和德国队的半决赛双打二上看到的一样。 仁王幻影成平等院凤凰施展阿修罗神道，在风雨飘摇的海盗船上, 几人的造型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进入这片领域进行对抗的，是他们的精神力化身。 真田鸠见之前上这艘贼船, 虽然也不是以自己的身体, 然而这一次很不一样…… 他低头将自己此刻完整的打扮映入眼中：上半身是神似袈裟绘有网格图案的黑色衣服, 下半身穿黑色长裤，脚上黑白相间的鞋子看不出牌子, 正踩在被水浸泡的湿软的老旧甲板上。 蓝色中长发梳成三股, 右边的那股头髮搭在肩膀前。 右眼为灰色, 左眼为蓝色。 不用照镜子真田鸠见也知道，此刻自己身上、脸上布满了缝合线。 他现在完全是特级咒灵「真人」的造型。 「。」 真田鸠见警惕地看了眼场外观赛席，见众人表情没有异常才唿出口气。 这「异次元领域」内进行的较量，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升级的附带效果，以前明明都是精神力被拖进这个空间，同时现实的身体还受他控制，「异次元领域」内的他也是在外界的模样。 看着系统放出来的，正常监控视角下的比赛场景，他刚才躲避狙击子弹的后撤步是没有的，取而代之是一个回击球后被麻痹，而后调动咒力解除这个debuff。 真田鸠见嘴角缓慢地抽动了两下：[我的90000经验值原来花在了这里吗……] 精神力6后，他在「异次元领域」内的行动不会一比一同步到外面了。 真可喜可贺，他终于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边打架边打球的了呢！！ 系统有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虽然昨天他和平等院凤凰没有开异次元领域，导致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但他以前练习赛时有跟对方摸索过用怎样的手段合适。 或许是他灵魂，或者说面板中精神力后头那个问号的真实数值高其他人太多，最初他遇到平等院凤凰的骷髅海盗，几下就差点把人给碰碎。 第636页 对面那两个人精神力没有平等院高，还没有復活技能，可得小心着点。 于是虽然战斗方式突然变了，但战术还是不变的。 真田鸠见以辅助骷髅海盗，帮他应对偷袭的狙击子弹为主，到了「异次元领域」里，马尔斯到像是个真正的狙击手一样潜伏在高处船舱，只从窗口亮出一管黑洞洞抢口。 还会打一枪换个地方，防止自己位置被锁定。 虽然真田鸠见一眼就锁定了对方的所在，却没有贸然往那边去，直接解决这只小老鼠，而是继续守在骷髅海盗附近打掩护。 这战斗或许是主打观赏性，为了好看本身含水量很低，这导致他还有分心研究代号的时间。 [塞达（sedah）的名字倒过来是hades……] [好傢伙，冥王·哈迪斯哎！] 希腊神话里哈迪斯是众神之王·宙斯和海王·波塞冬的兄弟。 系统：[……] 能看出来真的很悠闲了，它和处在领域内完全不知道这场比赛进行到哪里的宿主，同步了一下比分牌上的数字：【5:0】 对面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一分都没能拿下来。 场外也有人注意到了，解说组总结道：「真田鸠见虽然一直都好像不是得分的主力，只是偶尔偷几个后场球，实际上有他铁壁般的防御，平等院才能肆无忌惮的展开进攻，不受桎梏。」 「真田鸠见挡下了全部的「狙击」，将输出的机会让给了搭档……」 「前辈那么擅长打双打吗！」 「不……」 二人默契是有的，又都是会打双打的人，但离真正亲密无间的双打搭档还是有一定差距，毕竟他们原本都是习惯单打的选手。 「只是因为他很强，打什么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倒不如说，完美辅助平等院凤凰，这是只有他能够做到的事。」 平等院凤凰也无法反过来，做到他所做的。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的角逐，行至穷途末路的对手终于又突破极限了。 那个塞达居然还能用催眠，和马尔斯达成同步共鸣。 真田鸠见还是第一次和「同步共鸣」的人打双打，对面的默契值骤增，好像突然一个王者异地登陆了登铂金号。 对面的战斗意识陡然增加，搭配塞达一直施展着的「奥林匹斯彩虹之光」，欲要就此支配整场比赛，一举扭转局势！ 其实真田鸠见一开始还以为对面会觉醒的是「能力共鸣」，然后搓出一个大招来。 就像博格的弟弟和那个大块头的「卫星视点」，毕竟比起附带新招数的「共鸣」，这个「同步共鸣」有点落后版本了。 同步共鸣又名「同调」，被称为「双打的奇蹟」的终极绝技。 只有超级默契到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需要对话暗号，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彼此意思的双打搭档才能进入的一个特殊「状态」。 进入这个状态有很直观的外在表现，那就是眼睛变金，同时身上浮现飘渺的白气，连接场上同调的两人。 在此状态下，连接的双方不仅能够根据搭档的动作、思考甚至微小的唿吸变化，来判断如何进行最完美的补防，不需要任何手势与暗号，甚至不需要对视，就能默契的自动还击。 最重要的是，这也是个加buff的技能，能提升同调二人的力量与速度，让他们突破极限。 这能力是全国大赛时见的比较多，到了u-17后，大部分时候最会使用的青学那对搭档，在同室操戈后就被分开了。 对面的马尔斯和塞达，一个开了自我增幅的白焰，一个开了自我增幅的光环，还同时给彼此上了一层「同调」。 就很有魔法师战斗前，给自己挂上好几层带特效的buff的即视感。 基础数值摆在这里，他们能获得的力量与速度的增幅是有限的，目前也仅仅是能做到两个人都可以接下并回击光击球。 而再来两三球，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这边就能结束比赛了。 叫人觉得有些麻烦的，是同调的人仿佛开了加密交流，动作与移动很难看穿战术与阵型。 对面超乎寻常的默契，让掩护平等院凤凰的真田鸠见，罕见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侧身避开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的拳头，真田鸠见垂眸瞥了眼塞达的精神力化身，他手里也没有球拍或其他武器，是想拖住他让马尔斯狙击麻痹平等院凤凰。 搭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带，把人拨开脱身，真田鸠见迅速闪至用长刀噼出气刃，攻击高处狙击手的海盗面前。 在子弹即将命中它嵴椎骨的千钧一髮之际，把这具骸骨带到一旁。 他回首看了眼莫名僵硬和沉默了一下的平等院，给他个眼神：「怎么了？」 他确认了一下现实里的自己，在搬开平等院凤凰后，是有顺利挥拍把球打回去的。 系统：[……] 也没怎么，就是被你搬来搬去有点伤到自尊了。 蒸腾起咒力用于隔开雨水，真田鸠见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护体的咒力，而后耳朵在唿啸的风雨与海浪声中，捕捉到了一丝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叮噹…。 刚才他打回去的网球，居然没有得分……吗？ 真田鸠见眼眶微微睁大，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不只是网球，刚才还有什么东西撞上了他隔开精神力大雨的咒力。 第637页 这细微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像是叩击在玻璃上一样清晰。 下一秒他脚下的所站立的玻璃，完好的映出天空与他倒影的玻璃，随着这一粒小物件落地，被触动成顷刻漾开无数波纹的水面。 碧蓝如洗的天空，霎时被阴霾密布的昏暗海面所取代，一眨眼他还是站在摇晃的甲板上，一道刺目的闪电伴随着惊雷，噼开整片天空，也照亮了周遭湿冷的空气。 四个人站在这艘船上，印有海盗标志的船帆有些破损，随风猎猎作响。 排水系统不堪重负，脚边的甲板上积了一层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被卷进来的海水，被天上飘落的雨点子，不断砸出点点痕迹。 「……」 真田鸠见垂眸，注视着滚落到脚边的一颗子弹，同时敏锐地捕捉到雨幕的另一端，有人在投来饱含杀意的视线。 画面一转。 蓝发少年还站在球场上，也正垂眸凝视着滚落至面前的网球…… 和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目光明的，与「异次元领域」内所见完全重叠的出膛子弹。 「你怎么样？」 平等院凤凰的异次元领域解除了，在真田鸠见被狙击击中胸口的时候，他走上前询问刚才避之不及，多半被麻痹了的搭档。 适才异次元领域里刚才的表现，是对面利用地形，将子弹击中真田鸠见身后的铁桶，反过来偷袭了他的后方成功。 而现实里则是催眠了马尔斯的赛达，和对方配合着，用澳大利亚阵形攻击了他。 不过马尔斯虽然被催眠了，底层逻辑还是他的，原本的球路也不应该是正中他身上，而是冲着他的反手斜后方而去才对，中途突然球路拐了一点弯。 「什么东西？」 平等院凤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网球边上还有什么金属材质的东西。 「哈……」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应该都除尽了才对，没想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系统听他声音多了丝甜腻，顿时心头一梗：[冷静、冷静！] 真田鸠见深吸气在面瘫模式的基础上，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 他借捡网球的动作，同时把那枚带着火药余温的子弹拾起，随手揣进去了兜里：「没事，不小心掉了点东西。」 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凤凰想说他的视力非常好，右眼是2.0，左眼也是2.0。 第281章 观众席上, 适才那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什么东西瞬间贯穿球场上空直冲场上蓝发少年而去。 夏油杰拧起眉正要说什么：「刚才那是……」 右手侧三个人影瞬间拔地而起，神色间有如出一辙的凝重和愠怒。 而后在他反应过来前, 罕见安静而默契地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莫名有种流水线上的高效感。 夏油杰：「……」 他看看场上无虞的蓝发少年, 再看看一转眼就快走没影的几人, 明白什么表情也冷淡下去起身跟上。 选手休息区有动态视力优秀的, 刚才看到了场外有飞来什么东西，正自己也一脸震惊地跟人说刚才看到的：「好像是子弹！」 「什么……？」 刚才说话的是有超强动态视力的仁王雅治, 那边青学来观赛的菊丸座位很近, 跟着说：「真的！就跟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黄褐色的圆头金属！」 「等等……如果是真的的话……」 众人愕然看向场上仿佛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的蓝发少年：「刚才是沖真田去的吧？」 「快叫停比赛，他很危险！！」 「。」 真田鸠见脚步一顿，只想给自己的好队友鼓个掌, 刚才这颗子弹的型号是12.7x99 nato的大口径弹药，粗略判断对方採用的武器是m82a1半自动狙击步枪，也就是俗称的巴雷特。 狙击步枪的子弹速度大都超过了一千米每秒, 亏他能看的那么仔细。 根据系统通过他眼睛看到的画面慢放分析，子弹和网球恰好触碰在一起, 导致两个原本都打不到他的东西，先后撞在了他有咒力保护的身上。 对面是计算好了吗…… ……一个能力卓越的狙击手。 真田鸠见看向让他有阻隔雨幕这个动作的搭档, 平等院凤凰还盯着他刚才藏东西的裤兜, 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避免了出现「网球比赛途中运动员遭遇枪杀」，「但本人毫髮无伤」的大轰动。 「你救了我一命啊。」 平等院凤凰回神：「什么？」 真田鸠见耸了下肩膀, 留下句让他更加迷惑的谢了, 而后走到底线后准备发球。 如果没有那颗子弹, 在球按照原来的轨迹落地后，平等院凤凰应该能反应过来接下。 而表现到异次元领域里，大概就是刚才被他救下的骷髅海盗横刀替他挡下偷袭的子弹，二人默契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还好刚才出手的是马尔斯，如果是塞达吃两次黄牌就要变红牌退场了，真田鸠见在裁判举黄牌前表示自己不予追究，试图煳弄过去。 可马尔斯暂时从催眠同调中回神，也发现了刚才有东西影响了他打出的网球球路。 风速风向、气压、湿度温度、乃至地球自转和磁场等等都会影响子弹的轨迹，他像个真正的狙击手那样分析了两句，而后看向裁判申请调出刚才那一球的录像…… 第638页 同时己方队友，也想向裁判组叫停比赛。 「。」 真田鸠见看看一脸专业的女装大佬，颇有点一个头两个大，示意裁判稍等一下，自己先去与队友们交涉。 「如果真的是子弹，打在我身上我就该倒下了，怎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是撞到了网球吧？」 「你之后换了颗球……」 的确，那颗网球被子弹擦了一下，有道露出橡胶内胆的痕迹，已经没法用了，被真田鸠见随手用「黑闪」啊不是咒力碾碎销毁了。 幸村精市想起这学期刚开始不久，对方就曾在教室里被红色光点瞄准，不确定那个暗杀者会不会再开枪，他想让真田鸠见到有掩体的地方来。 海原祭后听过他坦白局的立海大众人，也都警惕着那可能潜藏在观众席上的杀手，如果真有杀手，与他站在一起不是很危险吗？ 真田鸠见感动之余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那边仁王雅治对着指尖的金属「puri」了一声。 「！」 真田鸠见瞳孔动了下，一摸口袋就发现自己被骗了，他兜里有东西。 仁王雅治诈出他刚才从球场上捡起的另一样东西真的就是子弹，空气顿时紧张地沉默下来。 高中生和其他学校的中学生们都有些愕然，因为这好像谍战电影里的小玩意距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斋藤至：「……」 他在人群后面深藏功与名，怀疑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掌握少年全部相关情报的人，他可是见识过少年远程指导别人拆炸弹呢。 之前对方说不能留下dna，说自己外面有不少仇人，他都是将信将疑…… 没想到是有可信度的，真的有人要除掉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开抢暗杀的方式……？ 真的好像在拍电影啊！！！ 三船入道拧了下眉，他也大致听明白并搞懂怎么回事了，虽然也很难以置信，但面上还是端着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深深看了眼正背对着自己的蓝发少年，道：「跟裁判说明，叫停比赛，先报警确认……」 「不用。」 真田鸠见按按眉心有些心累，再抬眼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中短暂掠过的精光莫名叫人背后升起一股寒气。 他大约是嗤笑了一声：「我的人已经去解决了……那只老鼠逃不掉的。」 「……」 众人：你、你的人？ 真田鸠见似是沉浸进了自己的世界里，面上略带了一丝阴沉，眼神也更冷了些：「事先清场，应该已经处理干净了才对，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逃过……」 「……那、那个……」 众人：处、处理干净？ 真田鸠见眨了眨眼回神，变成往日他们熟悉的神态：「啊，我继续去比赛了。」 「……」 众人目送他的背影走去裁判和马尔斯那继续交涉，久久没人说话，不知道是谁先咽了下口水。 「真田前辈……看上去好生气……」切原赤也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自己。 入江奏多声音艰难：「真田君他，究竟是什么人？」 切原赤也顿时找回状态，精神抖擞地还没说什么，就被斜刺里伸出手的丸井前辈捂嘴阻止了，「你疯了，这个时候撞到鸠见枪口上有你好看的！」 切原赤也呜呜地挣扎起来，丸井文太想从口袋里摸出泡泡糖堵住他的嘴，却发现自己兜里空空如也。 奇怪，他今早出门前带了不少啊？ 真田弦一郎身为与兄长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是现场最有资格发言的，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眼那边刚才用眼神安抚并按下他的哥哥，说了自己所知道的。 因为哥哥做的一些事，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经常遭遇刺杀。 为了兄长的安全和正常的生活，甚至在学校里也需要有人贴身保护。 真田弦一郎无法想像如果刚才兄长真的被子弹命中倒下的画面，攥紧双拳：「兄长大人该让中原跟过来的——」 祖父曾跟他说过，兄长大人执意让那个强大的异能力者少年留在横滨，说是防止真田家被偷。 德川和也等人深受震撼，没想到那个看似总是轻松惬意、无所不能的少年，居然面临着如此水深火热的现实，半晌无法回神。 平等院凤凰微微蹙拢眉心：「……」 他想起少年总是不贊同地看着他，跟他说「不要动不动就生生死死的」，原来是真的时常遇见死亡吗？ 那边真田鸠见费了点口舌，让马尔斯放弃了调监控抓紧时间继续比赛，朝这边招手让搭档赶紧过去。 平等院凤凰拎起球拍走过去，留意到少年又在看观众席的那个方向，再度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四个较为醒目的位置上，此刻坐了五个人。 跪坐在地上被夹在中间，抖成筛子涕泗横流的那个人，他优秀的视力看过去能看个大概，那张脸他没有见过。 就是那个白髮少年手里抛玩的黑色不明球形物体，似乎还能依稀辨认出其原本的枪管和弹匣位置：「……」 真田鸠见认出了这个想要他命的人是谁。 可是他想不明白，自己跟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做到这种地步。 以及他又是如何单靠自己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避开系统的视线，潜入看台高处的隐蔽位置对他发动偷袭的？ 第639页 看到四个年轻男人称得上整齐划一地离开，不消片刻后，又带着一个浑身僵硬的男人回来，周围观众下意识都离他们远了些。 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原来如此啊～」 五条悟完美无视周遭其他观众诡异的目光，抛着手里被自己的术式拧成麻花的巴雷特，踹了一脚被夏油杰咒灵捆住的杀手。 他瞧上去比离开这趟前轻松多了，之前还奇怪呢，真田鸠见一直展开着护体的咒力是在做什么，原来是防着这一手啊！ 场上比赛继续。 六眼看到场上的少年在打了两球后，又用咒力把自己保护了起来：「……没抓干净吗？」 五条悟一脸兇恶的好像刚从牢里出来，又踹了踹地上的杀手：「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杀手眼泪狂飙：「呜！呜呜……！」 真田鸠见呸掉又飘进嘴里的雨，麻木地在甲板上继续与人决斗。 这场比赛很快决出胜负，可喜可贺他总算没再打着打着同步率失控，在球场上上演精神分裂。 经歷刚才的小插曲后，平等院凤凰不知道是悟了什么东西，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了，指教了那个名字倒过来是哈迪斯的黑色皮革面罩少年，让他知道力量应该正确地使用在网球上。 赛后，那少年脱掉了脸上的面罩，露出常年包裹在下面捂的异常白净的小脸。 比赛结束。 「game，6：0！」 「双打二比赛结束！6：0，6：0，总比分2：0，最后获胜的是平等院凤凰、真田鸠见！！」 「ohhhhhhhhhhhh——」 在全场观众的欢唿声中，双方选手握手致意。 西班牙队这边看比分实在是输的很惨，但他们这场比赛其实打的很不错，是对手太强的原因，毕竟没有在决赛里放水的说法，真田鸠见有在很卖力地支援平等院凤凰。 挡下「狙击」的同时，尽可能的从对手手里得分，往往对面好不容易在一局里拿了一两球，他就会从防御辅助的位置切换成刺客，哪怕平等院凤凰被麻痹在原地也不回头看一眼，迅速地结束这一局得分。 马尔斯看着依旧走向塞达的蓝发少年：「……为什么不肯跟我握手？」 「高中生跟高中生，初中生跟初中生。」面无表情的真田鸠见言简意赅。 「……真的只是因为遵守这样的规则吗？」 马尔斯嘀咕着好像没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吧？ 主持人发表了一段激昂的讲话，为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的胜利送上祝福：「他们是本届大赛最强的双打组合！！！」 五条悟：「这个解说在说些什么啊，明明老子和他才是最强！」 「。」 「。」 五条悟看了眼右手边补充：「还有杰，我们仨才是最强！」 夏油杰：「……」 谢谢你们这回没忘了带上他呢…… 又被踹了一脚的杀手不敢吱声。 第282章 双打二也被日本队获胜后, 西班牙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了，再输掉一场比赛就预示着本届u-17世界盃的冠军出炉了。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单打二的比赛，对阵双方先后上场, 是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两兄弟。 真田鸠见在下场后, 掏出手机看了眼, 而后说自己要先离开一下：「我审问完那个人就回来。」 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的众人只能目送他走远：「……」 不是……他刚才说了审问对吧！！？ 真田鸠见穿过选手通道离开, 很快停在一间空置的休息室前, 侧首看了眼不远处走廊里抱臂而立的白色长髮男子，推门的手没有停顿。 刚才就发消息约定好了聚头地点, 此刻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他了。 他一眼就对上了正被押解着跪在地上, 被诅咒束缚着的男人，男人嘴被堵住了，但眼睛没有被蒙住，看到真田鸠见的第一时间爆发出犀利的憎恶与恨意。 五条悟岔开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把手里的金属铁球丢向正在关锁门的来人：「不是说是狗仔吗？」 真田鸠见背后长眼睛了似得，随手接住转身走过来，停到挣扎起来的男人面前, 略微倾身观察他鼻涕眼泪都没干的狼狈面孔：「我记得你。」 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开口说话，就像被控制了一样, 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 「仇人」就在眼前让他红了眼，完全失去对现状的冷静, 又或者他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了, 所以肆无忌惮地想要从面前的人身上撕扯下块肉来。 真田鸠见看向五条悟对面沙发上的阔腿裤少年, 后者接收到他的示意，竖起两指驱动着咒灵松开缠住男人嘴巴的部分。 于是真田鸠见能够看清他的整张脸, 那没由来的憎恶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你……我明明应该打中你了！！！」 「那个人说的没错, 你果然不是——」 压抑怒气的五条悟一伸腿把人踹翻：「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呃啊……别！别！」 那人又回到被恐惧支配的状态, 不知道这傢伙之前做了什么，能让人怕成这副样子。 真田鸠见再问他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就得不到回应了。 他无语地看着变回高专校服装扮的白毛墨镜少年，这傢伙看不出来他在套话吗？ 五条悟垮起批脸：「老子没打断他的手，只是踹两脚已经很克制了好吧！」 第640页 这方面还是太宰治比较靠谱一些，少年非常冷静地走上前，垂眸看向地上的蜷缩的人影提议先搜身，真田鸠见也正有此意，见问不出来什么了，便先检查欲杀他的这人身上携带的物品。 犯人会说谎，会有意无意地把局势往利于自己的方向上引导，嘴里说出来的往往并不可全信。 搜身还真有不小的发现，男人的携带物品除了已经变成一团废铁的巴雷特，还有一柄匕首和毒药两三粒，准备可以说是很周全了。 不过这人之前的工作是狗仔，对隐蔽潜入什么的虽然略有心得，但显然在这之前是没杀过人的，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如果要用后两者採取行动，必须靠近他到足够的距离，而他们直接从选手专用通道出入，对方就算搞到现场工作人员的牌子也进不来。 最后他选择了在远处开枪。 真田鸠见勉强辨认了一下手里沉甸甸铁球的型号，是巴雷特m82a1，最大有效射程为1800米，最大射程为3000米。 这个人选择的狙击地点，远在网球场馆外的其他高楼建筑。 真田鸠见检查了一下他的双手，上面没有练枪的痕迹，根据系统收集的此人债务情况，就算他有门路，也显然不够支持他这比开销。 「枪不是他的。」 「看来他很有天赋，是经常拿摄像机，按快门手很稳的原因吗？……嗯？」 太宰治说着从男人后腰摸出了什么东西。 「笔记本？」真田鸠见敛眉，觉得没带手机却贴身带的这玩意很关键。 果然男人立马又挣扎起来，夏油杰收紧了诅咒限制他的行动，让人只能在地上蛄蛹，五条悟气不过又踢了踢他：「老实点。」 太宰治翻开笔记，粗略看了两眼就明了了。 「他见过魔人。」 真田鸠见跟着恍然：「被洗脑了啊。」 另外两人一头雾水，五条悟不满没有前情提要：「什么魔人？」 真田鸠见：「一个异能力者……」 五条悟从他手中抽走书并採用了量子速度，迅速翻了一遍，「不过是一本歪曲事实的假日记，没有什么特殊的啊，为什么看了本书就要对你动手？」 太宰治从跟他互看不顺眼的咒术师手中抽回书，放回到真田鸠见手里。 「这就是那只老鼠的可怕之处了。」 这本日记是以一名旅行至墨尔本的自由摄影师，「费佳」，的视角所展开，从半个月前开始记录的。 半月前他途径墨尔本于纪念品店购入了这本笔记，很喜欢它携带的书籍加工过后的淡淡木质香，和封皮皮革细腻的触感，决定在上面记录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前几天都是很正常的旅行拍照，有他在咖啡店拍摄的路人，黄昏时刻的彩虹，有树叶勾勒出的风的形状，也有广袤无际的大海和碎成千万片的浪尖。 海水被推到沙滩上，变成细密的白沫。 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个风雅有品味的男人。他像一位深沉的诗人，更像个低调的智者，安静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他正是受生活所迫，不得已拍摄起明星名人丑闻八卦卖钱的男人，所倾慕嚮往想要成为的人！ 男人原本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像费佳这样的摄影师，在世界各地旅行，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世界的精彩。 记录在12.x日傍晚，「费佳」拍下某张照片后变得不一样了。 那张照片已经不见了 ，只在纸页上留下了粘贴过的痕迹。 但男人一眼就对照上了，那张消失的照片，应该就是他那天假扮成服务员看到的那张，正在警察的手里。 因为那个警察在调查的失踪男子的消失日期，也是因为同日期的几张照片，都是拍摄在海滩附近的。 往后「费佳」不再拍摄了，他似乎面临着什么恐怖的威胁，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他仍旧维持着令人惊嘆的理智和冷静，有条不紊地记录下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 【星期一： 我见到了那个少年，在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里，少年坐到了我的对面，像是一次随性的搭讪。 他只点了一杯冰水，说不喜欢咖啡的苦味。 … 虽然只远远见过一面，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个将断裂红伞丢入海中的人，我提供了情报，警察前两天来找我问过话。 【星期二： 我又在咖啡店里偶遇了那个少年，他还是捧着一杯冰水，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上去在等人。 见我靠近，他示意我坐到对面，并叫来服务员请了我一杯cappino，有点甜过头了。 看来他等的人是我，似乎对我的工作和生活很感兴趣。 我没有提起自己曾拍下过他的事，警察应当不会透露举报人的信息，他看上去也没有面临调查和怀疑，应当只是个误会。 … 但我隐隐有些不安。 【星期三： 今天出门採风很晚才回家，路过街角时，没在咖啡店里遇到他，店员说他今天也没有来过。 【星期四： 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和他这次偶遇在公园里，因为不知道今天会下雨，我没有带伞，等与他一起餵完鸽子，才苦恼起要怎么回去。 他提出送我回住处…… 但看着他手里的红伞，我拒绝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次试探。 第641页 【星期五： （开头笔迹又快又乱）我去了趟警局，询问了他们之前调查的失踪男人的案件，他们说还没有找到人，具体情况不便透露—— 我是不是不应该去，有人尾随我，回家途中我听到了脚步声。 但我回头后，却并没有看到人…… 是我太紧张了吗？ 【星期六： （笔迹略显疲惫）一夜没睡，天亮了我才敢合眼。 今天没有下雨…… 我不知道家里这把正在往下淋水的红伞，是怎么靠在玄关处的…… 我不敢出门，或许我应该报警，（笔尖一抖） … 乍响的门铃吓了我一跳，通过猫眼看到他时，我整个人僵硬的都不像是自己了…… 他在和房东阿姨搭讪询问我的事，我只能开门。 他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性，但我却不敢移开按在报警键上的手指，他刚才那个眼神，是在嘲笑我吗？ 但一转眼又好像是我看错了，他笑的还是那样富有亲和力，他来找我并给我带了退烧药…… 我才发现自己在发烧，或许我是烧煳涂，做了噩梦，真的忘了昨天其实是他送我回来的吧？ 这样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处的地址，也就说的通了……】 第283章 【星期日： 烧退了。 头脑没那么昏沉, 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昨天吃下他送来的药后，我就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里面可能掺了什么东西, 在饮下前我就猜到了。 但我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配合着将胶囊咽下, 不然他马上会对我出手。 我有这样强烈的直觉…… 而此刻身体虚弱的我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在眼皮沉重到无法抬起来前,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了,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救了我一命。 这个少年盯上了我，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万幸的是他应该不确定我看到、又知道了多少。 如果我这个提供关键情报的目击证人也突然失踪了, 警方对他的怀疑会进一步增加，因此这个少年不会轻易对我出手。 … 衣柜门没合拢，花瓶离开了它足下那圈疏于打扫留下的灰尘印记，书架上的画册乱了位置……房间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大概是他在我昏迷期间做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留下这些破绽，但他增加我内心恐惧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值得庆幸的是, 这本日记在我给他开门前，于慌乱中随手藏到了书桌的夹缝里, 应该没有被发现。 我不能慌不择路地跑去警局求救…… 这里的警察显然保护不了我，我不知道那少年做了什么, 警探们都很信任他, 我提供的照片甚至没能让他被带进警局接受调查…… … 我得自救。 【星期一： 我购置了一些防身的物品, 上个月投稿的摄影比赛结束了，举办方联繫我转入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星期二： 我计划好了一切, 如果他上门要怎样应对, 收集证据并报警。 我将录像机摆在柜子上, 能将房间的大致情形拍摄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然而他今天也没有出现在门外。 是我毫无防备的反应顺利骗过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我知晓什么的证据，所以放弃……（笔尖长久停留的浓重墨迹） … 我在花瓶里的涤纶花束间找到了一个小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监视器。 就在我摆放录像机的柜子旁。 【星期三： 想到前两天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下，我无法再踏回到出租屋里，我该订一张机票，离开墨尔本，越快越好。 可是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简讯…… 我换过手机了，不知道他是如何掌握这个新号码的。】 下面是间隔十日后，「费佳」拍下的第一张照片。 一个未备註的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的地址，另外一句话都没说，但费佳知道对面是谁。 因为那个地址就是他拍下少年遗弃红伞的海边。 【我无法容忍自己被他如老鼠般观察戏弄，而后落荒而逃的行为。】 【他该替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我决定前去赴约……】 再翻至下一页，记录者已然换了个人。 男人模仿着「费佳」的笔迹落笔，像是继承了对方的遗志。 【星期四： …… 他没有回来取走日记。 我会替他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 …… — 所以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契而不舍地尾随他，不只是想拍什么网坛新锐的一手照片？ 「先不管时间日期什么的，能否完美契合上我的行程。」 「首先。」 真田鸠见阅读完最后一个字，深吸气，合拢魔人的日记本。 他垂眸看向地上仿佛被染指极珍贵物品而吼叫，又被夏油杰的咒灵堵住嘴的男人，怜悯又无比真诚地告诉他：「你知道吗，我们这些运动员每天都要训练和比赛，大部分时间都在集训营地里打球，没有那么多功夫搞什么咖啡厅搭讪和跟踪尾随的。」 「呜呜呜！！」 男人睁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兇恶地瞪着他，显然听不进他这个「连环变态杀人犯」的话。 第642页 仿佛在他看来，「他」杀的不是那个仅一面之缘的男人，更像是他自己，是他的某种——可能性？ 不知道魔人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虽然都写了日期，但系统调查对比后发现，全都是费奥多尔在拍摄下他丢弃羂索掉落物品那天，顺手拍下的。 这日记完全是伪造的，不过就连他这个被编排的人看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做的真逼真，好有代入感。 这男人身上戾气重的很，源源不断释放着负面情绪，联繫系统掌握的对方近期堪忧的生活状况，大概是在费奥多尔的有意引导下，将最近工作生活上的不顺全数发泄到了他身上。 认定他是个披着羔羊外表隐藏在人群中，堂而皇之接受鲜花与掌声的……十恶不赦的兇残杀人犯。 之前某个药业公司职员，和那个名叫费佳的摄影师的失踪都与他有关。 不过无论费佳是因为拍下证据或发现什么，而被他这个「兇手」灭口或绑架了，这个男人的首选都应该是报警，而非自己举枪来除害…… 真田鸠见居高临下地睨着男人，感觉背后还有隐情。比如有利可图…… 「他在我手上这点，倒的确是没错。」 真田鸠见看了眼仓库中储存特殊改造人的那格，指尖在日记的皮革封面上点了两下，代入「费佳」笔下那个底色是恶劣与肆无忌惮的「兇手」，嘴角牵起一抹暗含深意的微笑。 「他还没死。」 蓝发少年露出男人曾看到过的，在网球场上泄露过的真实面孔：「还想见他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有在日记里记录下自己调查到的，那少年在和法国队与德国队的比赛中，都撕开伪装展现了邪恶的一面。 他虽然听不懂日语，但对照着翻译出那些语句的含义后，更加证实了对方是兇手的推测。 「！……唿！」 真田鸠见无声将男人无法掩饰的情绪收入眼中，看到了他剎那的迟疑，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惊讶，好似不那么想要那个人或者回归社会。 联想到费佳在日记中特地提到的那笔巨额稿费…… 「你跟他见面那天发生了什么？」 男人突然冷静了一般，唿吸稳定下来。 真田鸠见让夏油杰再次松开了捂他嘴的咒灵触手，咒灵操使调出来的这只咒灵生的非常抽象，大概三级，捆住一个普通人很简单。 男人不久前被最先赶到的五条悟抓包时，看到一个人悬空站在高楼天台外，着实有被吓到，随后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突然被打碎世界观，情绪很难不崩溃。 加上五条悟兇残地直接把他的武器扭曲成球，而后拿幽遂恐怖的目光注视着他，好像这就是他接下来的下场。 到此刻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好，最原始的求生欲也好，总之肾上腺素极速分泌的男人勉强镇定下来，努力替自己寻求一条出路。 他吞了口唾沫，还算配合地回答了真田鸠见的问题。 他是在日记里费佳之前和「真田鸠见」一起去过的公园里，遇到的对方。 在他的视角里，那是个略显苍白的年轻人，黑色髮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衣着打扮和真田鸠见之后见到的不一样，头上没戴白色毡帽，也没穿那反季节的严实衣服和披风，只是简单的黑衬衫与白色长裤。 面容清俊，眼底略带一丝青灰色的疲惫，俨然是个文艺青年。 是他见对方手里有个价值不菲的摄像机，主动上去跟费佳搭话，而后这个听说得过某国际大奖年少有为的摄影师，託孤般拜託了他一件事。 由于大部分故事和想要植入对方脑海的信息，早已将记录在书中，费佳并不多费口舌，只意味不明地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被掩盖在平静水面下的「异常」，他怀疑那个人也是其中之一。 「我虽然做了诸多准备，但如果那个人不是普通人类，也很难顺利脱身……」 言下之意是怀疑真田鸠见也是异能力者。 ——「如果我傍晚五点还没回来，请你帮我报警。」 「……费佳就说了这些，真的没有其他了！」男人紧张道。 看灵魂的状态男人没有什么隐瞒，甚至有些急切，恨不得剖开自己的给「兇手」看，展示自己的真诚以求能够活下来。 真田鸠见看出他有从自己这个「杀人犯」手中拖延存活时间的意思，猜到他大概也像费佳做的那样，做了两手准备，也找人替自己报警。 他故作怀疑状，皮笑肉不笑：「他没有回来，那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带着笔记本去警局呢？」 男人顿时梗住了：「我……」 真田鸠见笑了笑，精准地翻开至某页，视线从「一笔不菲的奖金」几个字上扫过。 「就这样将自己的性命安全交到萍水相逢的路人手中……他应该留下了什么东西当作报酬，交换你在公园等他到傍晚吧？」 男人有种被完全看穿的惊悚感，他笑的极尽谄媚讨好，又像要哭出来一样：「钱，钱我没动多少，都还在我住处……如果你、不，如果您需要的话——」 真田鸠见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通过这个提线木偶，窥到被自己速通的某个boss诡谲手段的一角。 费奥多尔留下那笔钱数目应当很大，而且不只是给对方的报酬，还是想要拜託对方一起交给警察，之后好给到什么人。 第643页 显然就是算到了他会想要侵吞而不报警这一步，并利用了这一点埋下这颗棋子…… 这个男人在看过日记本勾勒出的顶尖摄影师的形象后，嚮往是真的，原本就结下的梁子变成仇恨与杀意是真的，想替对方报仇是真的，他的贪财也是真的，都是组成复杂人性的一部分。 「费奥多尔……」 真田鸠见眼睫微眯，念出那个人的名字，如果不是系统协助，真的会是个棘手的对手。 人都被关起来了居然还能对他构成威胁！ 真田鸠见怀疑费奥多尔在试探自己和「守夜人」的关系，这步暗棋多半是来探究他是否有异能力的。 几天前来的那批杀手都很好料理，他处理掉后输入基础程序，让「他们」继续按原计划行动，伺机刺杀自己，同上边联络。 由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安保挺好的集训营的，要么就是人太多不好动手的比赛场地，中间用举办方提供的巴士两点一线，刺杀对象很难找到下手机会，一直没有进展也正常，只是想下黑手的人得着急上火。 日记中暗示了「他」有一定的黑客手段这点，是真的惊到了真田鸠见。 费奥多尔选中了很擅长躲监控潜入住宅的狗仔男人做目标，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还有两个携带电子设备的杀手做对照组呢。 男人很有自知之明，觉得就算有武器也不是真田鸠见的对手，这个打网球的少年身体素质太好了，所以他最后选择了远程刺杀的方式。 真田鸠见又问了他枪哪来的，男人说了是他在计划阶段，偶然遇到了「黑市」上的人，这个偶然大概就是费奥多尔的另一步打配合的棋了。 黑市的人都很警惕，身上没带什么电子设备，是以系统没有监听到。 男人的计划全程进行的异常顺利，按「费佳」的指引，一步步将枪口对准了真田鸠见。 如果他挡下来了，说明他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是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 如果他没有，血溅当场，也是除掉了这个很多人看不惯的，把「重力使」拴在一个不属于他位置的人。 世人都觉得重力使应当加入某个异能力组织，而不是跟人在警局玩过家家，届时横滨的水将被再次搅浑。 好在系统有先见之明，让他在料理横滨来的杀手们当日，把魔人一起处理掉了，不然以对方的敏锐程度，很难说会不会发现什么。 真田鸠见当着男人的面，用咒力把这本笔记碾成了齑粉。 男人表情抽搐扭曲，阴鸷又神经质地看着他，却不敢再出言不逊了，他还是惧怕他们表现出来的异常手段的。 随即他看到墙上显示器同步播放的比赛场景，那右下角的时间让他神色有剎那庆幸与松懈，他这个狗仔演技还有待进步呢。 系统：[已拦截信号伪造警员接下警情。] 真田鸠见：[good job！] 真田鸠见拍拍手上的粉末，退出角色扮演状态，「如果你想等警察赶来的话，在比赛结束前恐怕是等不到了。」 男人慌乱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真田鸠见随手一记手刀给人安稳的睡眠，而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太宰治刚才安静看他表演，听说费奥多尔还没死且在他手上，问他做何打算。 真田鸠见挑眉发现他原来还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简单解释后让他放心：「他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五条悟嚯了声：「好邪门的能力！」 是的。 费奥多尔现在改造人的状态，灵魂还是「活」的，他那被携带杀意的人杀死后夺舍的异能被动没有触发。 真田鸠见决定以防万一人突然嗝屁，永远也不把他从异空间的仓库里放出来。 夏油杰放了两个咒灵在门口附近放风，忽然道：「你的两个队友过来了。」 真田鸠见也从小地图上看到了，并且休息室里的电视屏幕上，正在进行的单打二比赛也不知为何叫停了。 他给喊着他名字找过来的切原赤也和真田弦一郎开门，「这里。」 真田弦一郎回首看向站在走廊里，十分醒目的银髮披肩的黑风衣男人：「……那个人是？」 「……」 真田鸠见把他们引进房间，对上黑泽阵古井无波的碧眸，后者眸中闪过一丝寻物不见的失落。 「……不重要。」 他知道了，真知道了！关了面瘫模式就不像了是吧！ 太宰治阴阳怪气地拖长尾音「欸」了声，一副不揭穿他的样子，分明是认识彼此的吧？ 切原赤也一眼看到地上躺着失去意识到人，立马屏住了唿吸：「——前、前辈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尸体？」 「还没死呢！」 真田鸠见拍了下这颗海带头，试图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嘆了口气看向弟弟：「我刚才没有注意，现场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弦一郎言简意赅地迅速说明情况：场上双打二的双方选手的父亲，正在医院的越前南次郎原本是不贊同自己两个儿子交手的，越前龙雅私下调换了位置，和小不点遇上了。 越前龙马是知道自己哥哥会吞噬对手的网球，或者说球技的。但他大概是出于想摆脱父亲教出来的那个过去的自己，任由越前龙雅吞噬自己的技能。 这个吞噬的判定标准和真田鸠见可领悟球技的限制差不多，都是要回击那个球，不过如果技能被「吞噬」的话，原选手就再也使用不出来了。 第644页 兄弟俩根本不听劝，非要现在就反目成仇，来一场水深火热的较量。 看电视直播的越前南次郎趟在医院里，什么也做不了，就有些着急上头，竹内伦子匆忙按铃叫医生，医生诊断他状况糟糕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人这就要推进手术室。 原本手术是明天进行的，好在术前检查什么都做好了。 场上的越前两兄弟接到妈妈电话，也没法继续比赛了，相继坐上迹部景吾喊来的专车送去医院。 西班牙的领队梅达诺雷之一说教练对自己有恩，也跟去了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 现在他们面临一个问题，赛场上单打二的比赛是由替补上场继续…… 还是按裁判组给出的另一个选择，保留本场比赛的比分，先顺延进行双打一的比赛，等那二人赶回来。 但是如果双打二日本队获胜，也算直接获得了本届比赛的胜利。 「平等院凤凰让我来问兄长大人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见，听平等院和教练的。」 真田鸠见示意弦一郎先回去，一转头看到切原赤也和五条悟一黑一白两颗脑袋，正围着地上的「尸体」交头接耳，讨论处理方式。 切原赤也反派脸邪笑：「要活埋吗，还是扔海里？」 五条悟忙不迭：「都试一下，都试一下！」 切原赤也眼睛一亮：「好！！」 「好你个大头鬼！」 「连人命只有一条的常识都不具备了吗？这个人先管着，赛后再交给警察处理。」真田鸠见一人脑袋给了一下，此间事了，让人都跟上自己回去看比赛了。 第284章 最后经过双方领队同意, 进行到一半的单打二比赛暂停，先进行双打一的比赛。 由日本队的毛利寿三郎、越知月光，对上西班牙队的弗里奥和边博利。 弗里奥目前是西班牙的副队长, 在梅达诺雷进入队伍前担任队长, 角色定位类似于青学的大石秀一郎, 是队内关系的润滑剂。 拥有优秀的情感认知能力, 通过对方微妙的表情就能掌握其想法。 而他的搭档边博利擅长跑酷网球, 能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那炫技似的网球风格, 也还挺像菊丸英二的。 就好像是青学那队黄金双打的加强版, 不过外型性格并不会让人产生这方面的联想，尤其是话少酷哥的边博利。 而毛利寿三郎和越知月光这对他们队内的顶尖双打，让真田鸠见联想到了冰帝学园凤和宍户那队组合。 越知月光最擅长的「马赫」，也像是凤长太郎的加强版。 西班牙队先发。 比赛一开始就十分激烈, 对战双方一个球打了十分钟都还没结束，没有网球落地的声音，只有网球与拍面接触的声音。 是他们没让球怎么落地过, 一直在打节奏紧张的截击。 跟前面真田鸠见和平等院凤凰他们的那场双打很不一样，能看出搭档的人的默契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那对个人实力突出的组合, 也有过于强烈鲜明的个人特色。 只是一天的默契练习，并不能达到场上这些专业双打的默契程度, 需要从可以尽情自由发挥的单打状态, 变成有意识的收敛和配合。 他们搭档起来, 就像是两个强攻系的角色组队下本，一个不得不转职成辅助。 这个人是真田鸠见。 并且他转变的也不是很彻底, 会冷不丁地把队友抛到脑后, 或者说是照顾不过来了, 任由对方被「狙击」麻痹在原地，硬要从对面两个人手里拿下一球再说。 而且看他们的比赛……怎么说呢。 就总让人有种真田鸠见一个人上也行的诡异感觉。 生出这种想法的队友们，不禁反省了自己是否有神化对方的嫌疑。 结果发现好像并没有。 「。」 因为真田鸠见是真的能一个人硬刚对面两个，把分数夺下来。 不算无法用常理估计的真田鸠见，总之真正厉害的双打，应该是1+1>2的效果。 让搭档的两个人，都能发挥出超越各自所能做到的极限的实力。 此刻场上西班牙队的弗里奥和边博利就做的很好，他们甚至不需要进入同调，就能一个眼神了解对方的想法。 边博利施展出自己的跑酷网球，踩着队友适时递上的脚，借力一个跃起扣下毛利打过来的高吊球。 「。」 真田鸠见保持微笑，赞美二人好像杂技表演的默契配合。 挺好，选手们都很有个人特色。 己方也都很有特色，观赛区也有人在给他整活。 自他消失了一会回来，就有人想询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狙击他的杀手抓到了没有，又问出来了什么。 但是真田鸠见仿佛不会读空气，完全屏蔽了众人的眼神暗示，刚才同样非常好奇的毛利寿三郎只能压下好奇心，和冰帝的越知前辈上场。 此刻几个脑袋围在一起，压低声音正窃窃私语。 丸井文太：「我说啊……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当然了！」 海带头飞快瞟过来一眼，压低声音：「…咳，抓到了，是那天的那个偷拍的服务员！」 「什么服务员？」德川和也居然也加入了对话。 海带头：「就是阿拉梅侬玛退赛那天，赛没比成，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不是有两个便衣警察把前辈拦住了吗？之后前辈在餐饮店里和警察谈事情，有个扮成服务员的男人找茬！」 第645页 高中生参谋三津谷亚玖斗诧异：「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吗？」 「嗯嗯！」 入江奏多沉吟，他比较关心：「那个杀手现在在哪里？」 海带头面色骤沉似有不爽：「呵，留了他一口气……」 远野笃京面色阴郁：「居然还活着吗？」 木手永四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苦瓜：「如果要堵嘴的话，可以用这个。」 入江奏多：「……」 他时常感觉自己和队友们格格不入……开玩笑的～他当做没有发现听切原赤也说了具体房间后，几人往那边去的动作。 平等院凤凰也并未阻止，是该给那混蛋点颜色看看，他看向真田鸠见：「报警了吗，之后怎么处理？」 「赛后再说。」 真田鸠见解释如果这会就报警，警方为了调查和排除其他危险，会叫停赛事，延后一两个星期什么都有可能，这样他们就赶不上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了。 平等院凤凰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而后移开了目光。 真田鸠见敏锐挑眉：「是不是比赛打的忘乎所以，我不提醒你都要忘记这茬了？」 平等院凤凰：「……」 话说回来那个被洗脑引导，勾出对「兇手」的恶意，又想免受不太多的良心谴责而架起狙的男人，枪法倒也不是特别好。 毕竟之前没有怎么尝试过，买到后只做了简单的学习和练习。 况且那个距离打移动靶，对新手来说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男人再有天赋，其实也还是失手了的，只是好巧不巧和网球擦到改变路线，才打到了他身上。 不过如果他打的是固定靶，比如在他在观赛区的时候扣动扳机，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不过真田鸠见因为职业习惯，习惯性站到狙击手不好瞄准的地方，导致对方只能选择在他在球场上的时候动手。 哒！ 场上又一球落地。 真田鸠见忽然感觉周围有点空，一转头：「……」 身后空空如也。 己方观赛区只有自己和一直站在他边上的前搭档。 中间的人都没了，因此直接就能跟不远处的几个教练直接对上视线。 拓植龙二正用有些古怪的目光看他，旁边黑部由纪夫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三船入道背对这边专注赛场，还没发现人都走光了的异样。 「……斋藤。」 真田鸠见叫住往通道里走的斋藤至：「你又凑什么热闹？」 斋藤至：「咳，我去看着点他们。」 「……」 其他观赛队伍包括对面的西班牙，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有派出选手来一探究竟。 系统同步过来的休息室里，全是各种技能轮番上演的怪叫。 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场面混乱程度不输烤肉大会第二弹。 真田鸠见头疼地挤按睛明穴，[算了，留在休息室的夏油杰应该有分寸。] 他又奇怪地看向平等院凤凰：「你不去吗……」不等金髮男人回答，他自己先恍然道：「啊，对了，你的技能只能「復活」自己。」 平等院凤凰只是觉得那些人去就够了：「……？」 还有这个人又在说些什么，精神错乱了吗？ 真田鸠见额头又冒出个井字：「我之前说过吧，你再用这种问候我有病的眼神看我试试。」 平等院凤凰移开了目光。 真田鸠见也跟着看向场上，脑内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我发现你对越知月光的头毛不太感兴趣？] 它发现宿主目光都没怎么在冰帝这个高中生的脑袋上停留，就算有也显得较为克制。 [因为……] [因为他长太高够不着吗？] [。] 真田鸠见：[因为那蓝色的挑染有点碍眼！！还有我够得到！！！] 系统：[哦。] 真田鸠见：[真的！！！] 场上越知月光身材修长的就像根竹竿，他腿长手也长，凭藉身体优势，他不断磨鍊升级直至今日的「马赫发球」，大概是本场大赛最快的发球了，能从对手手里连续ace得分。 不过对面不知从什么渠道提前知道对手是谁，昨天有做针对性的训练。 由马尔斯站在箱子上，用速度同样很快的「狙击」发球，模拟「马赫」，短短一天就训练出了不错的效果。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弗里奥迅速跑动过去，横出球拍接下了越知月光的马赫！ 越知月光的「马赫」是一把双刃剑，速度很快，但发球后他会有几秒的无法行动时间，若是发球被反击，他没法立马摆正架势去接球。 但这是双打比赛，不用考虑被反击的风险，有全场型的优秀选手毛利做搭档，他马赫的后摇不再是致命弱点。 双方几乎同时进入了「同调」，比分交替增加，互不相让。 场上打的火热，场下实在好奇他们在搞什么，德国队那边e·塞弗里德已经拖着跟他不太对付，但和日本队那些人很熟的手冢国光去一探究竟。 远远只听到房间里传来「hiyaaa——」的奇怪动静，搭配日本队选手们的各自报上的技能名：「是什么特训吗？」e·塞弗里德嘀咕着。 房间里站不下，走廊里也站了不少人。 不断有人进去，而后响起那个人打球报绝招的动静，紧接着是一声受击闷哼。 第646页 而后那个人出来，若无其事的离开返回去看球赛。 被e·塞弗里德拉来凑热闹的手冢国光眼镜反光，他正要说什么，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站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银髮成年男子。 那气质冷峻的男人原本也是想要进入那个房间做什么，此刻他看一眼前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看上去很无语的样子。 此刻休息室里，夏油杰也快绷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他留下来是为了看管，也是真田鸠见猜到黑泽阵可能要做什么，防止这傢伙在被移交到警察手上前又被杀了，拜託他帮忙护着点。 夏油杰没想到先进来的是真田鸠见的那伙队友，并且接下来的展开也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他们好好地教训了这个袭击同伴的人，替对方出了口恶气。 夏油杰不是完全的乖乖学生，没有阻止掏出网球逼嚯嚯近地上男人的真田弦一郎等人，他后方笑的温和的幸村精市，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多大力气的样子。 而后第一球砸上去他就麻，他操控的捆住男人的咒灵痛叫出声：「吱吱吱——」 「……欸？」 夏油杰懵了一下，由于不带有咒力的伤害很快就能復原，瞬间恢復的咒灵让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然而下一击紧随其后—— 「「灭五感」。」 「——」 腹部受击被打醒的男人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好像失去了视力。 夏油杰也接收到咒灵传输回来的，自己「失明」了的信息：「？」 失去视力的恐惧把其他感觉无限放大，「「黑龙三重斩」！！！」 男人连带咒灵直接被打飞出去—— 夏油杰瞪大了他的眼睛，一时没控制住，咒灵挣扎着要跑。 男人落地后重获自由，瞎着眼慌不择路要逃。 一个清秀的黑髮青年挥出几拍：「「黑洞」！」 男人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弹不得，对面面相成熟的红髮男人和疑似他儿子的少年一同：「「十球打」！！」「吃我超级千斤无敌泰山压顶扣杀啦！坏蛋！」 「呃啊——」 男人重重被拍飞在墙上。 「……」 夏油杰看着边求饶边把自己从人形凹陷中抠出来的男人，一时间不知该惊讶他们球力惊人，还是这个人吃了那么多球，居然还好好活着。 「……」 他看看躲到自己身后，惊魂未定的诅咒，再看看门外排着队等进来的运动员们，第一次感觉自己也挺无助。 夏油杰正想摸出手机，询问一下真田鸠见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幸村精市不知何时走过来，面上无害的清浅笑容，与背景中残暴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不用担心，大家有分寸的。」 「……啊，嗯。」 不是。 好诡异啊！！！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打网球的吗！？ 第285章 真田鸠见狐疑地看着陆续走回来装作无事发生的队友们, 听系统说雷声大雨点小，犯人生命体徵平稳，便将注意力移回赛场上。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锋, 场上激烈的双打巅峰对决有了结果。 最后之前从未挤进过四强的日本队, 破天荒的直接三连胜赢了。 挺戏剧性的。 真田鸠见还以为疑似很有故事的梅达诺雷和德川和也会有出场机会。 系统：[所以说……原着还没展开到这部分。]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你这好像打破了次元壁的话, 说的我怪毛毛的……] 赛场上最后的网球落地时, 众人都还有些没实感, 随着裁判确认网球落在界内宣布比分，也安静了好几秒才响起欢唿声。 「双打一比赛结束。」 「获胜的是日本队的毛利寿三郎和越知月光！！比分2：1！」 ——「总比分3：0, 日本队获胜！」 日本队这边众人看向彼此, 不知道是谁最先唿喊出声。 「……赢、赢了！」 「……我们是冠军！！！」 「——拿下世界，我们做到了！！！」 「呜呜呜呜呜前辈我好感动——」 「喂，赤也你不要把鼻涕蹭到我身上！」 「太松懈了！！」 「副部长你想抱前辈就抱，张开手试探半天, 最后打我头上干嘛！……对不起！我不该顶嘴！」 「哈哈哈哈……」 平等院凤凰看向众人，嘴角微抿克制了一下情绪，但还是很少见他露出那么开心激动的阳间表情。 队内首领深吸气平復情绪后, 高声道—— 「我们，拿下世界了！！！！」 [他还是那么喜欢这个中二的说法啊……] 电子音轻笑：[不是挺好的吗？] [嗯, 说的也是～] 午后明媚的太阳将球场照的很亮，像铺了层绚烂的滤镜。观众们的欢唿声几乎要掀翻场馆, 彩带抛洒下来庆贺冠军的诞生。 真田鸠见与席间跟着起闹的某人遥远对上视线, 摸了下后脑勺, 也总算有了点实感。 是真的结束了啊。 他刚才担心突然来个剧情杀什么的，刚才那球比分作废, 继续单打一的比赛。 大家此刻激动庆祝的样子, 总算让人有了在场都是少年人的感觉, 有强忍泪水的，也有放肆喜极而泣的，还有跳抱成一团的，教练们在旁边看着他们吵闹。 第647页 真田鸠见不由被这气氛所感染，嘴角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挽起，忽然被拍了下后背，他有点那么不爽地瞥向突然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前搭档。 「怎么了？」 平等院凤凰莫名感觉他在用眼神指责自己：「没大没小」。 「走吧，他们在等着你。」 真田鸠见看向前方回望自己的人群，少年们的灵魂真比太阳还耀目，他无奈地嘆了口气，抬步上前，走进人群中陪他们闹。 「——来了！」 大家跑向赛场上精疲力尽的队友，把他们高高抛起。 刚从无意识回击网球的「睡眠」状态醒过来，毛利寿三郎看到自己在飞还吓了一跳，而后看向也飞在空中的越知月光：「前辈！！我们做到了！！」 刘海下长相挺严肃的越知月光，感觉刚才有人恶意摸自己的头，顿了下微微颔首：「嗯……」 落回人群中的下一秒，那感觉又来了。 越知月光凭藉手长优势，抓住了收回的那只黑手，犀利地投去仿佛携带「精神暗杀」的目光。 「。」 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一脸淡定地又摸了两下：「做的很好。」 越知月光：「。」 不远处种岛修二笑出了声，下一秒敏锐地察觉到不妙，又迅速地在自己变成靶子前原地消失。 真田鸠见锁定了他在小地图上的位置，迅速穿过人群朝他逼近—— 却先撞上另一个张开双臂极速逼近的黑影。 五条悟看起来比他还兴奋：「太好了～赢了！我们赢了耶！！！」 「什么我们，你也想加入集训营打网球吗？」 太宰治也避开工作人员下到了赛场上，他看上去比五条悟成熟多了，只是不咸不淡地剜了这傢伙一眼，而后含笑说：「恭喜。」 真田鸠见推开给了他好大一个熊抱的五条悟，先接到了中原中也的电话，知道对方一直在看电视转播：「你看到了吧，我们赢了。」 「嗯！恭喜取胜——」 中原中也声音听上去有点扭曲，「还有，我好像有看到太宰出现在直播画面里……」 太宰治靠近发出嘲讽的动静：「chuya，祝贺的话，是我比你先说哦～」 中原中也那边传来夹杂什么东西被他掀翻的怒吼：「混蛋青花鱼——」 听动静是桌子，桌腿恐怕断了，回去后给他带张新的吧…… 真田鸠见抢救回自己的手机，按按刺痛的耳朵，又听到那边讨论一会去哪庆祝的几人问到自己。 「我都行。」 这一打岔的功夫，种岛修二的身影已经完全寻不见了，不愧是整个u-17合宿中，他唯一没战胜过的男人。 太滑手了根本抓不到！ 医院里。 越前南次郎的手术还算顺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在亮着「手术中」的房间外，差不多同时接到了手术成功和比赛已经结束的消息。 两兄兄弟在头上缠着绷带的老父亲被推回病房后，越前龙雅提议去医院结束他们刚才未尽的比赛，越前龙马正有此意跟了上去。 [……医院天台为什么会有个网球场啊！！！！] 真田鸠见表情扭曲一瞬，发出吐槽。 系统：[你也该习惯了……] [习惯不了一点！！] 那场比赛的结局真田鸠见不知道，因为天台上没有监控摄像头。 本届under-17 world cup的比赛结果已然出炉，比分牌上的数字定格在3:0，他们以完美姿态收官。 闭幕式和颁奖典礼进行的时间是固定的，就在天黑后不久的决赛场地上，请了不少贊助商和达官显贵参加，还有当红偶像团体表演热场。 在等待时间到来的间隙，工作人员对现场进行了一翻布置，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还做过相应的彩排。 这个场馆的天花板是可以闭合的，在天色暗下来后开启照明，就是这几根满场乱转、高纯度对比色的光柱叫人幻视迪厅。 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在比赛后赶回来参加了。 西班牙队长和副队也来做了简单的交流，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期待明年可以交手，并且下一次他们会洗清此次败绩的耻辱之类的话。 梅达诺雷没有责怪越前龙雅，尽管如果他没有中途离开的话，比赛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越前南次郎对他有恩，而且那种情况下越前两兄弟也是无法将心思放在球场上的。 比赛结束后，真田鸠见他们去附近的商场购物了，买了不少纪念品。 德川和也没有来，他和梅达诺雷在赛后也去私下交手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西班牙的这对双胞胎此刻站在一起出场了。 众人都换上了开幕式时较为正式的西装，前襟还别着花。 什么举办方发言之类的都略过，很快进行到颁奖环节。 真田鸠见随众人一道起身上台领奖。 「thanks.」 他低头接受奖牌，又从很看好他的举办方领导人手里接过捧花。 前方是快要怼到他脸上，给他特写镜头的摄像头，背后的大屏幕上同步出现他的大脸。 举办方热情地又说了几句，走向下一个人颁奖。 [这摄像师还拍我做什么，我也没有那么上镜吧！]真田鸠见拿起脖子上的金牌看了看，又瞥了眼光屏上正在跳动的时间：【7：29：03】。 第648页 系统颇有些欣慰，也确认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真田鸠见正寻思着一会同时提前引燃庆贺的烟花，应该能把那个动静掩盖过去，忽然现场骚动起来，是有工作人员上前匆忙要叫停颁奖—— 另一边有警察和消防队的人进来，在各个安全通道进行疏散—— 「……？」 他皱了下眉，听到系统给他同步发生了什么。 被费佳日记蛊惑，仍旧坚信那书中所写的男人早已被警察带走。 他从给他枪的黑市的人那里，知道了现场埋有炸弹的事，不久前跟警方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警局的审讯室里，无数对面警探难看的脸色，两眼发直地看着电视屏幕上同步播放的颁奖典礼，有些鼻青脸肿的男人笑的癫狂：「准备好了吗？向世界直播你的死亡——」 直播你妈。 「不过是区区一颗炸弹。」 真田鸠见抬眼直视向面前的摄像镜头，目光纷纷穿透空间的距离限制，与对面的人对上视线。 他的脸在聚光灯下显出一种平静的疯狂，轻轻牵起嘴角：「知道这个球场是什么材质的吗？哈哈哈……能承受网球宛如卡车不下千次全力撞击的地板——」 嘀嘀嘀—— 在昏暗角落中，某个不断随时间流逝而缩小着的数字归零。 「轰！！！！——————————」 原本是网球场，在除去网柱和网后布置成的舞台上，接受颁奖的冠军们正奇怪发生了什么。 忽然。 脚下传来剧烈的一下震动！ 但也只是震了一下，而后无事发生—— 「不是那么好掀翻的。」 真田鸠见淡淡补上后半句。 观众席上，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原来藏在了这里……」 同样没有缺席颁奖典礼的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才用这种材质做地板啊！」 他一早就「看」到了球场的异样，和下面藏着的东西，知道构不成威胁因此没当回事。 太宰治脑袋罕见的卡了下壳，慢半拍捕捉到真田鸠见刚才话语中的奇怪之处：「。」 「……能承受网球宛如卡车不下千次全力撞击的地板」？如果早就知道要安置炸弹，为什么不提早解除危机，反而在上头盖这么个能防炸弹的东西？ 就好像…… 重点在防网球，防炸弹只是顺带。 夏油杰：「……」 五条悟奇怪道：「杰你怎么了，从刚才回来就怪怪的？」 「……」 夏油杰费解地捏住了自己的下颌。 「嘭——」 「啪——」 一簇烟花飞上夜空绽开，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无人在意刚才的些微震颤。 台上蓝发少年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警方确认危险已排除后，本届大赛的闭幕式继续。 警局里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把手铐挣的咔咔作响。 男人原本在「费佳的日记」的影响下，想把自己过去所经歷的困难糟糕和白眼，都变成可以让自己免于受不太多的良心谴责，以「除害」的名义发泄到那个少年身上，而后带着钱远走高飞。 此刻他看着面前警察给出的，根本没有那么一个摄影师的证据，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闭幕式结束后，参赛队伍陆续退场。 当晚三船入道总监督请客，众人去高档餐厅吃了顿好的。 觥筹交错啊不是，真田鸠见抿了一口柳汁，听黑部由纪夫他们找自己说的事：「有不少人邀请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很多人开出的条件，尤其是贊助德国队的药业会长普普盖，是他们看了都忍不住心动的。 「不了，我要先回去备考。」 斋藤至替他感到惋惜，嘆气说：「你那么热爱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真田鸠见：「……嗯。」 系统发出一声「呵」。 真田鸠见干咳：[及格……怎么不算呢？]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漫画更新到431，双打一还在比（摊手） u-17结束了，收拾收拾也快到结尾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mua 结果加更根本补不完，就多写点番外吧，截止目前营养液118301，还差2.8w，三周目会补至少3k字的加更十个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姨新开个置顶统计下点赞高的～ 目前确定会写的：1.十年后if线 2.后日谈 3.一些正文没地写的日常片段 4.众人吃世界的假刀 5.一周目悟观影福利 第286章 结束了此次under-17 world cup之旅, 众人搭飞机返回了东京，种岛修二还是照他来时那样，自己一个人乘船走海路。 下飞机后转坐巴士回位于郊区的集训营, 六米长的大巴一辆还坐不下, 有一说一他们这支队伍是真的人数庞大。 真田鸠见跟国中生坐一辆, 上车后支着胳膊处理这两天积压的, 老家神奈川明暗两面的工作。 回去后先料理派出杀手的那几个不太安分的, 还有警局也有几起情况比较复杂的案件，得亲自跑一趟审讯室。 他做着规划, 背景音是都获得了不小的收穫的大家, 这会还有些激动地吵吵嚷嚷着，讨论这段时间的经歷与见闻。 第649页 「啊——」 「到了到了！集训营区的大门！」 车停下后选手们拎着行李下车，三船入道在下面说接下来的安排：「都各自回宿舍去收拾东西，接送你们的车明天上午到, 本次集训结束了！」 其实在选出他们去墨尔本打比赛后就结束了，原本以为集训营区里该没什么人了，结果路过好几号球场时, 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挥拍声。 [真是热血啊……] 真田鸠见正嘀咕年轻人火气就是旺，都不冷吗？ 「好冷啊……」 旁边就幽幽响起这样的声音, 切原赤也看上去不太能适应骤然从南半球到北半球的变化，搓着胳膊牙直打颤。 真田鸠见催促着人进开了空调的室内, 和201的室友们先去餐厅吃了晚饭, 才一道回宿舍收拾行李。 昨天晚上庆功宴大家玩的有点疯, 上午六点的航班有好些人差点没爬起来，坐了十个多小时的飞机, 这会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 明天就要离开了, 飞机上大半时候又都是补觉睡过去, 少年们此刻都疑似有些亢奋过头，到了以往熄灯的时候，走廊里还有奔跑吵闹的动静。 忽然门一把被拍开，闯进来的是惊魂未定的切原赤也：「不好了真田前辈，幸村部长，枕头大战又打起来了！！——呃啊！」 他话音未落，一枚唿啸的炮弹正中其涂了髮胶的脑壳。 真田鸠见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上次不二周助的弟弟就是以相似的姿势倒地，他放下手里的红色书籍，与同样到床边抽走枕头的幸村精市对视一眼。 幸村精市笑靥如花：「去活动一下？」 「正有此意。」 真田鸠见把翻着白眼失去意识的切原赤也「安葬」在自己的床上，确认了一下小地图上逃跑的光点：「刚才动手的是大曲龙次？」 高中生怎么都跑到这层上来了？ 眯眼笑的不二周助和白石藏之介都是集训营里较为成熟可靠的，此刻也加入战局，跟着出来帮忙。 这边的吵闹持续了大半夜，他们活像能把营地屋顶给掀了。 最后还是教练被吵到无法安稳睡觉，出来吼了一嗓子，才把大家赶回各自的房间去。 是夜。 真田鸠见醒来操控改造人活动，他在打u-17比赛的时候也有继续，由于距离隔的远，容易「信号」不佳，还给它们改造了更加利于远程操控的器官。 远远听到萨克斯的声音，他起身套上外套，也忽然兴起出去走了走。 从一号球场到最末尾偏僻的球场，最后穿过树林和小河，来到败者组做训练的区域，几下翻跃上了那座被削平的山头。 真田鸠见在树桩上见到了独自喝闷酒的总监督：「带出世界冠军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赖。」 小老头这样别扭地说着，抛给蓝发少年一瓶珍藏的好酒：「陪我喝一杯。」 真田鸠见看看手里还沾着点土，看上去是刚挖出来的酒罈，「……你对我究竟有什么误解？」 「你那天不是没少喝吗？」 「……」 真田鸠见解释自己加入教练聚会那天，都是以水代的酒，但三船入道就不说话迷迷瞪瞪地坐着，反应过来：「你喝醉了啊。」 数了下对方脚边的各种瓶子的酒，他怀疑这傢伙是把酒吧搬空了。 「天太冷了，别自己一个人待着了。」真田鸠见说。 醉倒了冻失温就不好了，看看条件简陋的小木屋，他无奈地直接把人一道拎回了集训营区。 拓植龙二晨起做锻鍊，一推门就看到真田鸠见拖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影，穿过走廊停在总监督的宿舍门口。 「……」 见接手的人出现了，真田鸠见收回掏到一半的开锁神器，把人交给拓植龙二照料。 拓植龙二搀扶着满身酒气的三船入道，茫然地注视着他走远，回忆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幕，真田鸠见的动作好像是要撬锁……？ 真田鸠见又在集训营区的各个建筑内部里走了走，和家里安排来保护自己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唿，还遇到了德川和也和自己早起的弟弟。 很快天色大亮，众人陆续起床要各回各家了。 真田鸠见在离开本次集训前，最后做的事是要到了众人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加了聊天软体后拉了个群，方便之后有空约。 关于学习技能这件事，他还没放弃呢！ 他也加了其他国家队的选手们的号码，毕竟跟其他队的教练们都混熟了，要个选手的号码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是地理位置比较远不太方便碰头。 【主线任务九：获得u-17世界盃决赛胜利（已完成）】 【1500奖励点】 【15000经验值】 刚好任务奖励也发放了，又有了150抽的真田鸠见，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搞个大保底出来了！ 趁着巴士还没到，他在宿舍门口优先招唿会「无我境界」的：「来来来！」 「无我境界」能无意识使出自己曾经看过、比赛过，甚至调查过的选手的绝招，学会一个就相当于学会几百个啊！ 至于什么消耗体力过大的副作用？ 他打球至今还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 真田鸠见确认了自己没在宿舍里遗留东西，而后把自己还拴在床头栏杆的白毛貂带上，走向等在门口的幸村。 第650页 他微微嘆了口气，感慨地说：「还真有些捨不得……」 幸村精市轻笑着安慰他：「等过了年开春，集训营就会重启了。」 「……」 真田鸠见提上行李不再回头看一眼：「走吧。」 来的时候没一起，回去时他和立海大众人坐一辆车。 弦一郎帮他把行李搬上车，真田鸠见跟那边坐另一辆车的迹部景吾等人道别，他们这些距离近的直接由集训营安排的车送回去，另外几个家在关西的也会送到车站包车票。 巴士要发动了，丸井他们趴在车窗上招唿他，「鸠见——」 真田鸠见目光抓到路旁含笑送他们到白大褂教练：「监控的维护工作就交给你了。」 斋藤至：「……」 最后非要点他一下吗！ 巴士自山脚驶出，穿过树木繁密的郊区公路，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车上切原赤也像时差还没倒过来，犯困的直点头。 真田鸠见在丸井文太崇拜的注视下又解决了一起案件，挂了电话看向走道对面，不时把脑袋歪到旁边黑着脸的真田弦一郎身上的海带头。 他想了想恶趣味突起：「话说，几号考试来着……」 「什么考试啊？」切原赤也被他貌似不经意的话吓了个机灵。 前面柳莲二沉静的声线响起：「23号期末考。」 切原赤也一脸天真：「……下个月吗？」 仁王雅治道：「下个月的话，新学期都开始了。」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泫然欲泣：「我这一个月都没去过学校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淡定的前辈们。 「等等，你，你们不紧张吗？」 幸村精市怜悯地看着他：「虽然同样身处集训营，但我们在训练之余有抽空补落下的课程。」 切原赤也吸吸鼻子，看向除自己之外社团里成绩最差，一直在及格线徘徊的真田鸠见：「真田前辈你呢……」 真田鸠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有没有可能，我经常卡着及格线，是因为只用及格就够了。」 不及格的话要参加补考和假期辅导班什么的，会很占时间。 「。」 接下来一路深感他背叛了组织的切原赤也都焦虑的睡意全无，含泪听柳莲二说自己接下来繁重的学习安排。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今天是周五学校正常上课，校领导特地来欢迎携荣誉归来的几人，遗憾没入选的胡狼桑原和柳生比吕士也在校门外等他们。 简单的合照留影后，大家迅速回归到学校生活，进行紧张的期末复习。 真田鸠见正和也刚汇合的中原中也说着事情，一进教室，褚发少年想起重要的事，把厚厚的一打学习资料递到他手上。 「……辛……苦你了。」 他为了不辜负少年的体贴，含泪临时抱佛脚学了一天，勉强记了个七七八八。 临近期末社团活动暂时取消了，放学后一行人拿上暂放在部活室的行李回家，顺路了一段距离。 到了车站，柳莲二先送切原赤也回去顺带帮他补习，丸井文太和他的好搭档胡狼有不少话想说，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也去附近的网球俱乐部方向不同。 考试具体安排在下周三，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 虽然抽空看了一些，但他们之前也并没有太多功夫兼顾功课。 因此众人约好周末进行一场学习小组合宿，地点就安排在真田宅。 幸村宅离的比较近，他在前一站下车回家。 真田鸠见把网球包什么的都託付给弟弟，自己要先去趟中原中也那里，进屋迫不及待从仓库里掏出一个大件货：「对了，我从澳洲给你带了礼物。」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笃」地一声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北欧风格实木桌，哭笑不得地替换了前两天不小心被他搞坏的那个。 「……谢谢，我很喜欢。」 而后一转头，就见蓝发少年直奔书房开机，「。」 真田鸠见搓了搓手，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回头看他一眼，也觉得自己目的性太明确。 中原中也无奈地取过围裙套上：「今晚想吃什么？」 「煎鱼！」 真田鸠见凭空摸出一条递过去，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咳，拜託了。」 中原中也撸起袖子，拎过食材进厨房料理：「稍等。」 — 次日一早。 切原赤也被柳莲二从床上叫起来，收拾好书包和简单的换洗衣物，昨天晚上下了场雪路有点滑，柳莲二落后半步在后面防止人跌倒，好歹是一路把人从家领到真田宅。 进门后切原赤也清醒些了，要去真田鸠见的房间找人，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被窝不是凉的，被子摺叠整齐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睡过！ 切原赤也问正骂他擅闯前辈房间，把他往外拎的真田弦一郎：「真田前辈人呢？」 真田弦一郎抿了下唇线，顿了下才回答：「昨天晚上突然发生了一起案件……兄长大人宿在了警局。」 「打扰了……」 幸村精市送上自己带的伴手礼，正和早纪说话寒暄，闻言也顿了一下：「他还真是辛苦啊。」 当天晚上真田鸠见才坐下班的祖父的车一块回家，车上他还在翻阅着案件相关的资料，让前排副驾的警视监都略感惭愧。 第651页 忽然听到一声嘲讽的浅笑，真田弦右卫门看向后视镜，里面的少年手指轻点在鼻樑上，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半垂的眼睫勾勒出善睐的弧线。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真田鸠见咳了声放下材料收回档案袋，「没什么，只是有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人和人的脑迴路差距能那么大。」 真田弦右卫门摸鬍子发出沉吟：「。」 有时他也会觉得孩子太早熟了不好，就像这会根本接不上话！ 那份档案他也看过，没看出来什么啊！ 是啊……那几页纸有什么问题吗！ 开车的是真田弦一郎的哥哥真田贤人，同样绷着严肃脸把车停进车库。 几人一起进的房间，等候多时的真田弦一郎走上前：「祖父、兄长、兄长大人，你们回来了。」 「嗯。」 真田鸠见应了声，也放弃纠结他的称唿了，把档案袋递给祖父嘱咐了两句。 骤然进入开了暖气的室内有点闷，他脱下因为贤人哥怕他冷，要他穿上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松开最上面的那颗衬衫纽扣，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嵴椎。 一转头看到走廊里整整齐齐的一群人，有被这诡异的安静吓到。 真田鸠见：「……怎么了？」 「……」 丸井文太率先回神：「啊，也没什么，就是鸠见你这副刚下班的模样叫人有些错乱……」 第287章 「晚饭吃了吗？」 「在警局食堂吃过了。」 「……时间也不早了, 你快去休息吧。」 「……」 真田鸠见原本打算加入大家的学习小组挑灯夜读，而后就这样被送进了自己的房间，听到早纪姐要去帮他放洗澡水, 切原赤也还凑合着要给他暖床。 真田鸠见抽搐着嘴角, 目送他被面容扭曲的弦一郎拎走。 时间紧任务重, 少年们不像他, 还是比较重视成绩的, 就像幸村精市病重住院那段时间也不曾落下学业。 他们忙碌到很晚才睡下，一群人挤在客房打地铺, 真田鸠见睡了一觉起来给自己泡了杯异世界米稀路过, 还听到房间里传来讲题的声音。 他看了眼时间：2:00。 都这个点了，真田鸠见无奈地敲开门：「早点休息吧，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 睡眼惺忪的切原赤也立刻像看到了救星，「是啊是啊, 明天再背吧！」 他被按头灌知识点，要求他必须今晚把柳生他们押的数学题背出来。 幸村精市也略感疲惫地按按眉心，「时间的确不早了……休息吧。」 少年们这才收拾收拾满地的卷子书本和笔, 去卫生间洗漱收拾，真田鸠见则帮着柳莲二取来早纪准备好的被褥和枕头依次铺开。 等他忙活完回到自己的房间, 发现熘进来几只小老鼠，正在翻自己的垃圾桶：「。」 真田鸠见无语地靠在门框上, 也不出声, 就这样抱臂看着他们围着自己的垃圾桶研究。 「用过的纸巾、零食包装袋、坏掉的网球碎片！看来前辈的「黑闪」又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这是什么……」 「好像是拆掉什么东西的透明塑料包装纸吧？」 「这里有电池若干节，看样子是包装电池的东西。」 「哇好干净的一页作文, 为什么要丢掉, 前辈都不会写错字吗？」 「puri, 这个应该是断掉的发绳？」 「还有用空了的水笔笔芯，好几支，鸠见他写什么消耗量如此巨大？」 「补参加集训落下的作业啊。」 回答声幽幽响起在后方。 「！！！」切原赤也。 「！！！」仁王雅治。 「！！！」丸井文太。 「前前前前辈——你还没睡啊？」 切原赤也惊悚回头吓到掉色，匆忙把手里的作业纸往身后藏。 真田鸠见乐出了声：「你这傢伙在我的房间说些什么胡话？」 他猜到今晚会有人想熘进自己的房间，所以东西没有乱丢，这会故作不解：「所以你们半夜偷熘进来，是想要做什么？」 丸井文太目光游移：「就是……那个……咳，我们来借浴室。」 真田鸠见上前从切原赤也手中取回系统误誊的一页纸抽回，重重地把手按在海带头髮顶，面上隐带威胁的笑意加深：「都说了堀尾的笔记里面写的都不是真的，别说面膜了，我手上怎么可能会有枪？」 旁边仁王雅治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暗示他当初正选合宿时就曾对热武器表现出不寻常的兴趣。 真田鸠见眼角抽了抽：「赶紧洗漱完睡觉去！」 当晚送几人都离开了房间，真田鸠见多放了一个改造人在自己床上以防万一，而后自己换了身行头出了门。 警局积压的案件是处理完了，安全屋那里也需要收拾一下，他要去把改造人回收，另外弹药储备也不足了，该去港口的仓库补个货。 他行至山脚就发现有两个身影蹲在路边，压低了声音吵架。 「青花鱼！」 「蛞蝓！」 「死青花鱼！」 「死蛞蝓！」 依次叠加字和前缀不断循环。 「……」 真田鸠见走上前，费解地看着因为很冷多裹了层绷带，把脖子缩到竖起的衣领里的太宰治：「你怎么过来了？」 太宰治恹恹地抬头看他：「我回去想了很久，还是搞不明白幕后主使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为什么不提前把炸弹拆除，而是费力改造场地。」 第652页 事后他多留一天在墨尔本调查，发现不只决赛场馆，所有u-17世界盃比赛用的球场地面都是相似的特殊合金。 真田鸠见低头看着他：「一会跟我去打一场比赛，你就知道了。」 太宰治一脸不情愿：「这种天气？不要，冷死了。」 真田鸠见：「你半夜蹲林子里就不冷？」 太宰治拒绝运动，中原中也抬腿扫过去时却被他轻松躲过。 真田鸠见戴上头套换了张脸，路过他俩时留下一句：「别打了。」自己先坐上改造人开来的车，打开了空调，很快两个少年跟上钻进后座。 车辆尾灯闪烁了一下，自山脚的公路平稳驶向远方。 — 经过一个周末的刻苦补习，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期末考试好歹是平安落地。 真田鸠见在系统的辅助下，和大家一样全科及格通过了，让他惊讶的是最危险的切原赤也也小宇宙爆发了，居然一科都没有挂，他擅长的国语还拿了优秀。 期末考试之后，马上迎来了寒假。 「下雪了——」 「前辈，我们去堆雪人吧！！」 立海大网球部里，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户外球场都被积雪给掩埋了，如果要使用的话必须把雪铲干净，不然容易滑倒受伤。 虽然今天值日的社员们已经很努力了，但天气太冷，清理起来并不容易。 切原赤也在刚空出来的场地上打了一球，脚下一滑险些跌倒，抬头看向对面后吓了自己一跳，拳头大一个凹陷的深坑！ 「欸？我有用那么大劲吗？」 「……」 真田鸠见给海带头刚才胡乱团的雪人点上眼睛嘴巴，看向场地后嘴角也是微微抽动：[打u-17比赛场馆特制的球场打习惯了是吗？] 系统：[……把学校的网球场也改造一下吧。] 真田鸠见深以为然，不然照这样下去修理费用都能把这次大家比赛得的奖金用光。 刚到的幸村精市唿出一口热气，略微松开脖子上的围巾，部长在确认了一下场地的情况后，有些无奈地宣布取消了这几日的对打训练：「正好去好好的放松一下吧。」 接下来直到过完年，学校网球部的社团活动都不进行，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场地给修理更换了。 真田鸠见上前找他说明情况，施工队那方面由他来联繫，幸村欣然将相关事宜交给他处理。 骤然从夏天回到冬天，切原赤也似乎总是处理不过来这部分信息，好像自己不知道冷暖似的，几天了还没调整回来，出门时穿少了衣服。 刚才还往雪堆里扑，这会少年原地直跺脚：「好冷啊啊啊啊啊……」 切原赤也见真田鸠见在场地上步行丈量，闲庭信步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怕冷，悄摸上前把手往前辈揣手的口袋里伸，而后被冻了个激灵。 「真田前辈你的手更冰！」 真田弦一郎敏锐接收到信号，立马递上自己准备的暖宝宝：「兄长大人。」 「谢了，我不冷。」 「……」 「真不冷……好吧。」 真田弦一郎看上去很受打击，又倔强不收手，真田鸠见拗不过只能敷上。 又听到那边幸村和柳讨论什么事情完毕，过来宣布立海大网球部正选的团建事宜，之前各种紧张的u-17集训比赛和期末考，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去哪里玩又成了一个问题，不过眯眯眼参谋看上去已经计划好了，让几人直接跟自己上电车就行。 电车的目的地在东京。 一群人一起出去玩，虽然体验未知很有意思，但提前做好攻略也会轻松很多。 他们先去了游乐园，体验了紧张刺激的过山车，胡狼保护没有头髮的脑袋的帽子被吹走了，险些冻出鼻涕，丸井文太把自己的半边围巾借给了他。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保持着一个人围脖子，一个人裹脑袋的诡异连体婴姿势前行。 仁王雅治扔飞镖全中，赢了两三个一等奖才作罢，老闆脸色难看地想要送客。 柳生比吕士被父母牵着的小孩当成了奥特曼，要看他发射雷射。 鬼屋里他更是直接失去了意识，真田鸠见之前都不知道他能那么怕鬼，默默把站成雕塑的队友竖着搬出去。 而后他们去了电玩城，切原赤也最喜欢的环节，之前没跟这小子比过真田鸠见之前都不知道他格斗游戏打的那么好。 他玩的有些忘乎所以了，连赢弦一郎三局还口出狂言，把后者激出了黑色气场要和他在游戏里决一死战。 晚餐他们去了拉面店，柳莲二推荐的店大家都很喜欢，以及他新做的柳汁的确很合真田鸠见的口味。 最后大家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 影片是幸村选的，一部文艺小众的片子，之前玩累了的几人直接睡了过去。 真田鸠见看完了全程，感觉心灵都平静了不少。 跟着散场的人群从电影院出来，真田鸠见抬头看看已经暗下去的天空，对前面吵吵嚷嚷要去站台坐车回家的同伴们说：「你们先回去吧。」 幸村精市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是有案件吗？」 众人跟着略显惊悚地回头看过来。 真田鸠见：「……」 除了和大家合影留下了不少美好回忆，一天下来他还抓了三个小偷，破获了一起诈骗案，提前阻止了一起诱拐事件。 第653页 他哭笑不得，清清嗓子道：「不是，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把少年们送上电车，真田鸠见深吸一口气，刚才在影院里喝了杯热奶茶，让他的体内温度还是高于外面的室温，唿出的是一股清浅的白雾。 他隐入人群往一个方向走去。 或许是这个楼层本身用途，让人心理上感到阴森和不适，进到负二层的停尸房后，明显感觉空气压抑冰冷了许多，混着一种特殊的气味。 脚步声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真田鸠见推门入内，望向前方整齐排列的停尸柜。 他视线定在系统告知他的编号上，心情略微有点复杂，顿了下才上前。 拉开抽屉看到被做了一部分修復的尸体，它静静地躺在里面。 「结果最后……是我自己来领走的这具无名尸体啊？」 不对，「他」现在有名字了。 真田鸠见展开自己携带的裹尸袋，将它抱出冰冷的临时棺椁。 「回家吧，宽特罗。」 第288章 真田鸠见拾起最后一块碎屑, 小心地放进裹尸袋里，而后拉上拉链。 尝试发现因体积太大无法收进仓库，他的手穿过裹尸袋下方约腰部位置, 直接将它横抱起来。 「好轻啊……」 真田鸠见感受了一下手上的分量。 模拟成人类的他, 也在适应生长规律无意识调整自己的身体数据。 他自己的体重是稳定在62kg, 倒是没怎么随增长的身高变化, 对他的身高来说偏轻了, 不确定是否跟他没怎么好好吃饭有关。 系统道：[正常人的□□总量占体重的60%~70%，这具尸体已经流失掉大部分□□, 难免的。] 停尸间的线路因老化而闪烁了一下, 很有恐怖电影那股阴森味。 真田鸠见平稳地抱着深黑色的裹尸袋，缓步朝那扇略微生锈的铁门外走去。 这里是用来储存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的地方，像是一个被遗弃的角落，大冷天的更是没什么人乐意过来。 支开往日值守的工作人员后, 方圆百米内应该找不到一个活人…… 真田鸠见看着小地图上主动现身，站在必经之路旁，等待自己意味明显的光点, 往停车场走的步伐不停。 转过一个拐角，他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站在路灯下，穿的居然还是前段时间那套衣服, 上身黑色紧身体恤衫, 下身是阔腿长裤, 脖子上挂着一只诅咒。 单薄的令人诧异，在这寒冷的隆冬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 当然冷暖自知, 看嘴角有刀疤的男人肌肉舒展的模样, 想来这点温度对「天与暴君」来说不算什么。 男人认识他的车, 就不近不远地在附近守着，真田鸠见也不确定他是主动跟过来，还是恰好路过发现他的车才停下想叙旧。 男人远远也看到了他，称得上热情地朝他招手。 真田鸠见走上前去，拧眉看了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前段时间看了你的比赛直播，忽然想着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男人说的好像他们之前很熟一样，明明统共就几天的交际。 当然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足够深刻就是了。 伏黑甚尔沖他怀里的袋子努了努嘴：「所以，这是谁？」 「……」 真田鸠见沉默了，他心说：不是谁，是我全部的「过去」。 系统默了一下接话：[你的仙蜕？] 真田鸠见差点没绷住表情：[咳咳咳……我难得感慨一下不要破坏气氛！] 伏黑甚尔辨认了一下他复杂又泄露一丝惆怅的神色，这个人现在的状态和之前不太一样。 或许是怀里的尸体让他有些悲伤，怀抱着什么而略微下沉的肩膀，也显出几分落拓来。 他把烟掐了，问：「要帮忙吗？」 「我感觉反而是你有事求我……」真田鸠见摇了下头。 伏黑甚尔一副略显夸张的「让你猜对了」的表情，脸皮足够厚，无奈地摊手说着：「是这样的教祖大人，钱花光了，你知道的，养孩子很费钱的。」 感情是来找他要钱了啊，他是什么提款机吗？ 真田鸠见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之前总共给了他多少钱来着，两个亿？ 不到一个月吧，那么快就霍霍完了？ 「……你少去一次赌马场，就足够你们一年的开销了。」 虽然这样说着，真田鸠见最后还是给了他三千万，并让人打了借条。 谢绝了伏黑甚尔提出帮忙搬尸体的服务，真田鸠见俯身将裹尸袋放入后座，小心地用安全带固定好。 他有些郁结地回头看着那人晃了下手里的支票潇洒离去的背影，想着自己应该开个场子，专门挣这种冤大头的钞票。 系统心说，借钱给这种赌徒的他也挺冤大头的。 以及刚才伏黑甚尔肩上的诅咒，还是和之前一样亲人。 现在想来对他的亲近，大约是之前和他的一部分分魂同处过一段时间的原因。 把这个世界「自己」的壳子回收，真田鸠见关上车门，正要绕到驾驶位去开车，一直起腰，留意到远远猫在道路另一侧树后的身影。 「。」 虽然对方躲藏的已经很努力了，但优越的身高和体型，导致他并不能把自己完全藏在树干后面。 那人换了真田鸠见往常看习惯的装扮，穿着日常的牛角扣大衣，但真田鸠见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第654页 [！！！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你刚才在和伏黑甚尔说话，而且我寻思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撞见这种场面了。] [……] 真田鸠见深吸气，挂上温和的笑容靠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斋藤教练。」 斋藤至快哭出来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集训营区在前两天正式关闭放寒假，教练们也纷纷离开深山，回归家庭。 斋藤至的家离这不远，手里还抱着两个竹子做的装饰品，看样子是去附近的专卖店购置过年要摆放的门松，抄近道走这边人迹罕至的小路。 一走过拐角，看到那边两个身影后他就后悔了，迅速绕步至树后，想不动声色等人离开了再动。 他发誓自己躲的位置已经很隐蔽了，但还是被敏锐的真田鸠见发现了！ 「……」 这教练到底是倒霉还是跟他有缘？ 「刚才那个袋子里……」 真田鸠见还想再给自己的可以行径做辩解，而后在斋藤至期待他的台阶，无论他说什么都能无脑应和的殷切注视下，自己先卡壳在了嘴里。 开始戒菸的他感觉指尖有点空，摸了下下巴，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斋藤至欲哭无泪用力点头，「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上次还说那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男人，是开车送他们的司机，什么司机付钱用支票！！ 他脑子冒出「杀人越货」的念头，又被他努力摁下。 还有真田鸠见刚才签名付款的样子真的好熟练又潇洒啊！ 少年今日也是一身日常打扮，白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卫衣，他勾上卫衣帽子盖住头顶，下拉遮了遮脸说：「我不想威胁你，总之，你今天没在这里遇见我。」 「……」 你平时威胁的还少吗！！！ 斋藤至把手里的两盆东西塞给少年，「就当是提前的新年祝福了，真田君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今天没见过你！」 真田鸠见看看手里的东西，目送教练疾走消失，无奈地把它们放进了后备箱。 一路开车返回自己位于横滨的安全屋，看小地图某人就窝在里面，他腹诽着对方不跟织田作住一起，老往他这跑的黏人行径，想着避不开便索性把人叫下来帮忙搬东西。 太宰治磨蹭了两分钟才走出开了空调的温暖室内，出现在地下车库。 见少年坏抱一个漆黑的裹尸袋杵着，他脚步一顿：「这是谁？」 又一个问出这个问题的。 真田鸠见示意他拿上后备箱的东西，自己面无表情往前走：「我的仙蜕。」 「……」 太宰治被他突如其来的幽默感噎到半晌没说出话来。 — 尸体大都是呈现一种令人不适的苍白，不是单纯的惨白色，但凡见过很容易就能分别出来，电视里活人演的尸体并不逼真，化妆是无法完美做到那种血液沉淀后的肌肤效果的。 真田鸠见取出自己回来后就准备好的工具，将宽大的塑料布展平在客厅地板上，而后缓缓拉开了裹尸袋，露出里面支离破碎的「人」。 太宰治摆好两盆门松，过来围观他专业的操作。 他的尸体并没有被福马林处理过，但或许是诅咒侵蚀污染过，又或者是长期的共生改造了这具的肉体，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内脏都已经寻不完整，却没有怎么腐烂。 明明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却还是像真田鸠见刚来不久时，在出租屋里祓除诅咒后得到的样子。 真田鸠见没有着急把尸体搬出来缝合，而是又凭空取出来不少瓶瓶罐罐，按比例兑水后，混合着灌入裹尸袋内腌制。 他需要抹除「宽特罗」身上，所有可能被提取的dna。 以及这些药是他用改造人从酒厂实验室搞到的，质量有保障。 按世界的逻辑，他是「真人」把自己和「宽特罗」缝合起来的产物，所以这个人也是组成现在的他的一部分。 真田鸠见静数时间过去的时候，将自己准备的缝合用具排列准备好，而后戴上了医用白色手套，活像是一名正要进行尸检的法医。 半小时后，他重新拉开裹尸袋，开始给自己入殓。 他拆开其他法医缝合的，有些粗糙的线，重新把「自己的过去」一点点缝合起来，细密的针脚连接断面，直到它能被算作一个整体。 太宰治站在一旁看着他处理，知道他更想自己做这些事，并不提出帮忙。 总是吵吵嚷嚷的少年，罕见沉默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他落完最后一针。 「这是你的尸体？」 太宰治看着面容就算缝好后也辨不出原样，少年身形尸体头顶的几缕蓝色短髮，突兀地开口。 「……」 「所以你已经死了啊。」太宰治观察着真田鸠见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刚回国？」 真田鸠见嘆息着看向他：「……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正好好站在你的面前吗？」 太宰治轻轻哼了一声。 忙活到这会已经深夜了，他早就打电话给家里，说自己今晚住中也那不回去，蹲久了起身，就算是特级咒灵也会有点腿麻。 真田鸠见扶了下旁边的沙发，看着躺在塑料布中间，被他缝合修理完毕遗体。 内脏能找到的都復位了，好在看「记忆」里他爬出来时，动作还算小心，所以骨骼方面需要修復的倒是不多，皮肉的修复比较困难。 第655页 在分魂肚子里走过一遭，有些地方像缩水一样变形了。 真田鸠见尽可能把所有破裂的地方修復好，让他呈现一个安详的姿态。 最后他细细擦拭了一遍尸身，给他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死装束」。 先给亡者穿上被称为「経帷子」，写有象徵着佛陀或是菩萨的梵字的白色和服。 而后给他穿上白足袋和草鞋，把放有六文钱的头陀袋挂上他的脖子…… 处理完这一切后，真田鸠见腾出放摩托的储存空间较大的那格，将收拾完毕的尸体放了进去。 太宰治看了眼客厅里醒目的改装摩托，说：「所以你前几天买的墓地，就是用来放他的？」 真田鸠见头疼地扶住额头：「你怎么这都知道？」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沉沉注视着他，客厅灯光在眼睑下打出一小瓶阴影，少年终于说出自己这段时间的担忧：「我还以为你要给自己用。」 「……你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真田鸠见搔搔脸颊，倒也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这个误会，因为他买了真田拓也隔壁的墓地。 夜晚走在城市里，节日氛围愈发浓重，真田鸠见看着随处可见的圣诞树和小情侣，才想起来今天还是圣诞节，也算给自己找个好日子下葬了。 他和太宰治一起去了墓地，这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海风的声音。 坑和棺材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单手开棺将尸体放了进去。 最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留了一个庇护驱邪的「帐」，他一点点落棺，不轻不重的一声闭合的闷响后，再也看不到尸体的模样。 真田鸠见还在沉默，却见少年已经拿起铲子开始埋土。 他摸了摸后脑勺，就靠在旁边看着他干活。 天上月亮大的很，好像抬手就能触碰到，旁边挂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 真田鸠见闭眸，嘴角含着些许淡淡的笑：「晚安，宽特罗。」 第289章 不止尸体上的dna均已无法勘验, 储放尸身的抽屉进行过清理，裹尸袋等接触过可能留下生物痕迹的东西，也都已经丢入燃烧的垃圾桶进行销毁。 还有案发现场的出租屋, 真田鸠见也抽空去清理了, 因为死了人至今没再租出去过。 除了当初他从尸体上薅的那一缕头髮, 还放在仓库里没有销毁, 此刻弹出的物品说明也已经从「无名死者的一缕头髮」变成了「真田鸠见的一缕头髮」。 系统说这除了留个纪念, 还可以在以后变成人时，起到提供想要捏造的身体dna样本的作用, 如果他之前没拿, 收拾尸体前也是要自己留下备份的。 以及真田鸠见在期末考试前，就有取几根仓库里的蓝发，和悄摸从弟弟身上收集的dna去做了对比。 之后物品说明就变了。 有很近的相似度，尸体就是「宽特罗」, 或者说他的。 不知道他如果是更早之前验是什么效果，总之现在看来世界已经补全了这部分。 很快土埋完了，太宰治这活做的还挺细緻, 没有叫苦喊累的主动包揽了，甚至还考虑到了土坡之后长草的美观性, 修整了一下坡度边缘，让它的过度更加顺滑。 真田鸠见睁着死鱼眼喝止了太宰治还想踩上小土坡压实的动作, 这傢伙是想在他坟头蹦迪吗？ 太宰治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遗憾, 放下铲子从口袋里摸了摸, 勉强摸出来一个和果子当做贡品，直接递到真田鸠见面前。 真田鸠见无奈摇头, 他腾不出手来, 正轻松搬起两个壮年男人合力都不一定能挪动的青石墓碑, 亲自用这玩意把坟压实。 太宰治好像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自己咬了一口，他蹲到被摆好位置的墓前，问：「上面不刻些什么吗？」 真田鸠见走远两步观赏了一下，也觉得没有照片名字生卒年月日，连何人立的墓都没有，就这样空白的一整块是有些素净了。 「刻个中指吧。」他道，沖喜欢编排些有的没的的这个世界。 太宰治比划着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 「……住手我开玩笑的！」 最后真田鸠见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什么有深度的，索性就像之前让他弟写「无为转变」一样，把自己的领域「自闭圆顿裹」刻上头了。 安置好「宽特罗」后，真田鸠见以特殊外聘侧写师的身份，一股脑投身县警局的工作中，当然他的寒假生活也并非完全是枯燥的工作。 比如年前有两个人意外到访。 博格和手冢国光出现在警局里时，真田鸠见狠狠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那么快就能重新见到手冢——和博格。 他按耐下想邀请清冷少年体验警局工作的冲动，询问了他们来意。 手冢国光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少年，手里还拿着一份档案，背后墙壁上用工字钉钉了一整面形形色色的人物素描画像。 这个房间像是县警局专门划给他使用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进。」 给他们带路的警员是这样称唿少年的：「真田先生。」 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姓氏，而产生他走后门之类的猜想，警局内也不会有人因他的年龄对他产生轻视的心理，他早已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原本是去学校网球部，被告知对方所在地后过来的二人发现，真田鸠见在老家警局的地位，比他们之前在墨尔本见到的还要夸张。 第656页 「……」 博格顿了一下，上前说明是自己想要来见他，所以手冢国光才才带他过来拜访。 他没说的是，之所以要和手冢国光一起，也是感觉对方和手冢关系好，和他一起劝说的成功率会增大不少。 博格很真诚地再次邀请他一起去打职业，像是一点也没往多了这个竞争对手，自己的世界第一真有可能不保这方面想。虽说有贊助商方面的期盼，他也是真的替少年掩埋这方面的才华而感到可惜。 手冢国光微微颔首，也对他发出邀请。 真田鸠见莫名有种和他位置互换的感觉，最后应下了明年和手冢一起打职业的邀请。 他是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两人去附近转一下，但不凑巧马上横沟金田警官火急火燎进来，真田鸠见只能歉意地看了看他们，让人说明案件情况。 先前引路的警员注意到少年暂时顾不了他们，适时过来将二人引出房间。 「他是我们日本警察的救星！」 警员被问起少年的事时，含泪铿锵有力道。 真田鸠见有从手冢那听说越前龙马和他父亲那边的事，龙马没跟他们一块回来，和他哥多留了几天陪他爹，预后良好应该就快出院了。 因为越前南次郎做了颅脑手术暂时不好坐飞机，他们今年大概要在墨尔本过年了。 年末了，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 置办年货、大扫除、布置年饰什么的，都有家里人操持。 真田鸠见参加完警局组织的忘年会，与同事朋友聚餐，忘掉一年的辛苦，而后除了等待新年的到来，还有一件事不能忘记。 手写给亲朋好友的年贺状，这个需要亲手完成，而且工作量还不小。 又比如此刻…… 他就站在港口mafia的顶层首领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面那个脖子上搭着条红围巾，将手交叠着拢在膝盖上的男人说话。 「真田君，你也不希望自己在墨尔本的事被发现吧？」 真田鸠见看着对面在自己今晚从警局下班后，忽然派人来请他的森鸥外。 中原中也恰巧不在身边，他也想知道这傢伙又想做什么，就跟了过来，而后听到了这样的威胁。 保镖不在身边，真田鸠见一个年轻人孤身站在港口五栋建筑的高处办公室里，居然丝毫不见惧意，还略带嘲讽的冷声反问：「你是指什么事？」 「你差点在赛场上被暗杀，实在是叫人唏嘘。」 「但患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怎么能完全瞒着家里人呢？」 森鸥外说的真情实感，但满嘴的阴阳怪气。 「。」 系统：[……] 这人怎么上赶着撞枪口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做尿检而已。」真田鸠见冷冷注视着他，「你手伸的可真宽啊。」 「别紧张，别紧张。」 森鸥外含笑托住自己的下颌，显得悠闲又尽在掌握，「这只是我个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关心，以及我很好奇，真田君你是如何提前知晓炸弹的布置，想出用改造球场的方式应对的。」 真田鸠见心说紧张的不该是自己，他从肩上卸下网球包，「想知道是吗？」 森鸥外含笑看着他，越看越欣赏他处变不惊的心态。 「去附近球场，陪我打一场吧。」 真田鸠见抛了一副球拍过去，不容拒绝道。 一刻钟后。 原本以为少年是想藉此离开室内，远离五栋建筑，等待其他人发现并过来解救自己。 森鸥外手臂微微颤抖，震撼地看向对面收回发球姿势，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少年，唿吸顿时沉重了：「没想到，你还是一名力量增幅型的异能力者，有兴趣到我们这边……说笑的。」 真田鸠见抬眸看过去，从口袋里掏球的动作，让对方及时改口。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气势强大，打出好像毁天灭地的一球而已。」 森鸥外笑他真爱谦虚说笑。 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转头见自己带来的手下，丝毫不紧张自己的安全。 按理说他的直系下属护卫队，面对刚才如果命中能让人命绝当场的一球，应该都举枪指向少年了才对。 而看其他人像是默认少年说法，某个人被少年点到提问，顿了下还说出：「……对。」 森鸥外：「……」 这很不对劲。 但真田鸠见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往地上弹了一下网球，含笑看向对面的男人：「别光站着啊，准备好，下一球要来了。」 森鸥外感觉不妙正欲叫停比赛，一颗明黄色的小球又破空而来，直冲他面门，充满叫人无奈的年少轻狂的报復心理，只能被迫举起拍子格挡。 只是这玩意应该挡不住，森鸥外都做好了使用异能力的准备，出乎他意料的是白线没破。 但他也被这股力量打的半条手臂都没了知觉，网球在白网上撞了下后，受反作用力高高弹起，居然算是顺利过网回击了。 只是下一秒，少年如凌空飞鸟一跃而起，勐得往下把球扣了回去。 网球咚的打在他所握的拍柄上，经常握手术刀，手很稳的森鸥外这次终于握不住，使球拍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网球也再度受反作用里弹起，并被二次扣杀，重重擦着森鸥外的鬓髮打在地上。 第657页 咚—— 落地的蓝发少年将球拍架在肩上，说：「「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森鸥外喉结微动，感觉耳畔火辣辣的，如果这球刚才偏一点，他可能就没命了：「……」 而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属下们都还在外面安静地看着比赛。 真田鸠见也是才发现不久，自己的精神力达到6后，这九万经验值不只在异次元领域内起效，似乎还象徵着他完全踏入了这个片场。 虽然他本人还是偶尔会忍不住感到诡异并吐槽，但他确实是完美的融入进去了，至少在场外观众看上去是这样的。 「真田鸠见vs森鸥外，比赛结束，6：0。」 「菜鸡。」 少年自己报完分，嘲讽地嗤了下鼻。 森鸥外：「……」 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召唤出自己的人形异能把自己搀扶起来。 说实话他现在被打的有点懵，期间他有想要使用异能力反击，都被以恐怖的反应速度提前打断了。 森鸥外是不知道球场上可以出现多颗球，总之他刚才的确是被网球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对面这个人的战斗意识强到恐怖的程度，根本不像是普通异能力者能拥有的。 最让他背后微凉，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的，是场外其他人像被屏蔽了认知一样的反应。 「……」 还有精神力异能吗？ 这个人，真的是真田家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天才贵公子？ 有这个实力，他根本不需要重力使的保护！ 真田鸠见、真田鸠见、真田鸠见……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少年收了球拍，看起来是不打算进行第二盘了，他身上始终没有杀意，只是像在普通地打网球，是森鸥外也跟着还维持只是在打球的平和表像的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根本无法反击，这个人总是能在他有所行动前预判，而后挥拍打断，让他迫不得已放弃转而防御。 森鸥外原本是想用自己发现的小猫腻，尝试一下要挟少年，让他把最近警方抓的某个他们的重要线人放了，说不定能一点点将人拖上贼船。 届时几乎与他绑定的重力使，想必也无法拒绝少年的请求，偶尔替他们做一些事情。 但从踏上球场的这一刻起，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掌控。 最让森鸥外忌惮的，却实际是此人的分寸感。 少年看似打的很兇，其实球大都没有直接往他身上打，这个人始终保持着冷静与克制，与以往接触时他所表现出来的，和他以为的年少恣意大相迳庭。 森鸥外有种被教训指点了的既视感，他注视着对面球场上的年轻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少年回看过来，说出鲜有人知的一件事，算是认可了他心中的猜测。 ——「你是夏目漱石的弟子，我姑且认为我们有相同的理想。」 他们返回了港口顶层的办公室，因为球场上实在不是个时候说话的地方。 森鸥外屏退左右，看着对面自然落座的年轻面孔，尤有些不可思议。 「我认可你的手段和能力，」真田鸠见平静地说，音色神态都和「伊藤诚」没有相似之处，「但这个位置你如果不想坐了，随时可以换人。」 森鸥外笑的勉强，揉着自己正在冰敷的手腕，做出委屈的姿态哀嘆。 「怪不得，最近太宰君和中也君走的有些近呢。」 森鸥外丝毫没有发现不得了真相的雀跃，反而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对方是自爆的身份，并且通过刚才的交手他确定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真不愧是让整个里世界闻风丧胆的「守夜人」啊，他这个mafia首领都要瑟瑟发抖了。 森鸥外少有这样压力巨大的时刻，关键这个人还是他自己请过来的，声音弱了两分：「让我知道没关系吗？」 跟真田警视监交好的老师，恐怕都还不知道吧？ 真田鸠见冷冷地用有被烦到的眼神注视着他。 森鸥外：「……」 「守夜人」想来也本不打算用这个身份与他面对面，只是真田鸠见的能力和他身边的好牌实在是叫人眼馋，港口首领立即诚恳表示自己日后一定安分做事，维持横滨帮派间的和平稳定。 最后他轻咳一声：「所以您用这个身份，原本的真田君呢？」 识时务者的森鸥外态度上的变化很迅速也很明显，但真田鸠见并不放心他，这个人身上的不稳定因子有些多。 他并不回答私人问题，转而摸出手机，切换声线叫来对方的老师跟着再敲打敲打。 以及近来横滨治安日益变好，真田鸠见也的确需要跟还算盟友的他们，讨论一下后续事宜了。 等待夏目漱石到来的功夫，森鸥外还在没话找话：「看来魔人也已经被您料理掉了。」 「如果是您的话，提前预判并阻止爆炸当然是轻轻松松，之所以不提前拆除，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顺便让比赛不受到影响吧，是您特有的温柔呢。」 「不做尿检，果然也是不想留下dna吧……」 「说起来，刚才球场上您使用的那个是什么特殊能力？」 开启面瘫模式的真田鸠见，额头已经好几个「#」号了，他手伸向旁边的网球包：「你那么怀念，我们再去打一盘？」 森鸥外乖巧闭嘴：「……不用了。」 第290章 第658页 夏目漱石很快赶到, 他的异能「我是猫」总能找到便捷小路穿行在城市间，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跟他前后脚赶到的是气势汹汹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这二人罕见来了场默契无间的合作, 穿过港口大楼的无数道防线, 最后汇合在首领办公室门口。 「喝啊——」 中原中也浑身红光暴涨, 瞬间掀翻走廊里所有的拦路之人, 那些枪械和它们射出的子弹，在触碰到重力的一瞬间被嗡的勐压在地。 走廊里舖了吸音的柔软红毯, 他们连人带枪的混乱坠落声还是充斥了整片空间。 重力使所行之处墙壁都被挤压的出现了纹路, 却有个好像不受影响的黑髮少年，跨过一个被压制无法动弹的护卫队成员，面色沉沉地停在尽头的雕花红木门前。 中原中也行至他身后，「就是这里？」 太宰治仿佛在穿过这层阻隔看什么, 道：「打开它。」 夏目漱石终于坐不住了，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做出这种不好收场的事，几个跳跃在两人进一步宣战前灵活蹿到首领办公室门前。 突然蹿出一只拦路的三花猫,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虽然不认识它也觉得诡异有诈, 但善良的本能还是让他包裹在红光下就要踹出去的腿险停在半空。 下一秒三花猫的身影就拉成变形成了人，果然不是普通误闯此地的邻家猫咪。 这人显然也是个异能力者, 三花猫配色头髮的侦探装老绅士, 中原中也记得自己曾在夜晚的游轮上见过对方, 只是对方此刻是没戴面具的，露出留着两撇小鬍子的真容。 面色有些苦恼的夏目漱石, 在褚发少年略带惊讶的注视下反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房间里的森某人「邀请」真田鸠见过来一聚的事, 是瞒着他这个老师的。 不确定他立场的中原中也仍旧保持着戒备, 听着这人熟稔的语气，用目光询问太宰治。 太宰治见到夏目漱石后就仿佛明白了什么，两手往裤兜里闲闲地一插，下巴微抬仍是说：「把门拆了。」 「等…」 中原中也不等夏目漱石多说什么，直接就是一个包裹着恐怖吨量重力的拳头抡了过去。 起初落在门板上没什么动静，像是受击目标还没反应过来，随即重力倾泻往拳头挥出的方向，将特殊材质加固过的防弹门轰出了个窟窿。 好在正对门口的地方没人，那碎片径直飞砸到里面房间的墙壁上，将爱丽丝的挂画给震了下来。 门板在被砸出一个大坑后，不堪重负地轰然倒地，那两个少年先后跨进去。 「……」 夏目漱石略感头疼，微微嘆息着跟着入内，这场面实在不好收场，不过森鸥外得卖他这个老师的面子，至少不好现场计较什么，还得尽快将事情压下去。 毕竟那个喊他来的人应该也在里面呢。 整个首领办公室里并没有什么阻碍视线的东西，几乎跨步进去就是一览无余，正对面还有扇门通向休息室，前代就是死在那张里面的床上。 干部们过来开会时时常使用的长桌在右手边，夏目漱石看到那个坐在森鸥外对面的少年，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把少年带了回来，惹出来的众怒吗。 真田鸠见不在横滨的这段时间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走的挺近，应该是中也知道真田鸠见被港口的人带走，找了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帮忙。 夏目漱石找到了这个合理的说法，虽然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他收起手里拿着的拐杖，走向那边笑的有些勉强，正在太宰治的嘲讽声里，看着中原中也关切蓝发少年有没有受伤的弟子。 发信息叫他过来，「那个人呢？」 难不成在里面的休息室？ 森鸥外笑而不答，却听到对面的蓝发少年发声：「我在这里。」 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反覆确认了刚才发出「守夜人」声音的，是面无表情神态的确也与那个人类似的真田鸠见。 「………」 真田鸠见等他消化的功夫，看向遭到破坏的大门，虽然也不指望这玩意用来隔音，隔墙有耳什么的他并不放心，但这…… 「父亲刚才没有阻止，就是可以这样做吧？」黑髮少年喊的心无芥蒂。 真田鸠见无奈地看了眼忽然变成更加正式的称唿的太宰治，看向疑似发现太宰治居然又先自己一步知道，而面色略微扭曲的房间主人，没什么诚意地替自己人的鲁莽道了个歉，并吩咐说：「让你的人都别上来。」 他注意到有些追着中也太宰的人想乘坐电梯上来，好在他们在上来后就断了后路，防止港口支援更多人上来。 森鸥外就好像被剥夺了政治权利那样卑微，半点没有说不的权利，还得陪笑着给下面的黑蜥蜴发去命令。 而后真田鸠见看了看周遭环境，让几人站到近处，并竖起了两根手指，轻念一段咒文。 黑茧将几人包裹。 半个多小时后茧子消失，宣告这场会晤结束。 森鸥外还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眯起眼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模样，感兴趣地打探道：「「守夜人」先生刚才使用的那个能力，可真是方便啊，不知道……」 他后话在少年去拿靠在椅边的网球包时戛然而止。 第659页 后者将包背上肩，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带着后面跟着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离开。 森鸥外有些后怕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有戚戚：「真是可怕啊……「魔人」竟也已经葬身不知名的空间，与他为敌毫无疑问是个错误选择。」 他还想跟老师说几句呢，一抬眼却见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人。 夏目漱石追上那几个人走了，门还倒塌了留一个大窟窿，森鸥外莫名感觉有不存在的穿堂风颳过，人心异常的寂寞空虚与寒冷。 中原中也和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合作，救出被困港口mafia的真田鸠见这场戏正上演至高潮部分。 通往顶楼的唯一通道就是电梯，因为被破坏了开不上来，他们这会直接跳下深井就能抵达一楼。 由于太宰治的无效化会使中原中也的重力控制失效，带他跳楼的是真田鸠见。 真田鸠见直接就这样毫无准备地一跃而下，手里还揽了一个人。 被他拦腰夹在臂弯里的太宰治因这失重感肾上腺素飙升，笑的活像个精神变态，他的能力正在被触发，不断消融什么。 求生本能让他搂紧唯一能够到的东西，「我这样一直抱着你，你会消失而后我坠楼摔死吗？」 真田鸠见在电梯井的构造凸起处短暂落脚，卸了一下力。 「你再偷抠我痒痒肉，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下去。」 「我错了～」 地球引力对真田鸠见来说，似乎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他可以直接一步到底，还是顾及携带的人才多停了几次，而后二人都平稳落地。 完成无伤带人跳下百米高楼电梯间这一高难动作，真田鸠见全程甚至没用咒力保护自身，他的身体素质在打网球以来，获得了进一步的质的飞跃。 太宰治落地后都想再来一次，那边看他不爽的中原中也一脚踹开面前的电梯门，「跟上！」 太宰治还故意惹他：「火气这么大呢，你是嫉妒我有爹地抱吗？」 「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看了眼真田鸠见压下怒火，注意到外面拦路的无数枪口，迅速展开红光替几人防御：「出去再跟你算帐！」 真田鸠见与后一步到的三花猫对视一眼，猫滚圆的眸子光影流转，它后腿一蹬灵活跃出电梯，隐入角落率先离开。 几人出来没跑多远，下一个路口处有辆车等着，是也知道孙子被「绑架」的真田老爷子派来接应的，他们拉开车门坐进去。 — 当晚，真田鸠见照常换了行头准备出门。 行至庭院抬头看到了骑在院墙上的猫，他并不意外，用了点咒力增幅腿部，直接平地跃出院落，身后的猫叫了声跟上。 一人一猫穿行在山林间，冬夜的林子里静的只能听到脚步声。 真田鸠见止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身后的猫再度大变活人 ，原本夏目漱石他们由于知道面前少年回国时间和「守夜人」开始活动时间撞上，是产生过那样的怀疑的。 「打消我们猜想的「十年后火箭筒」……」 当时真田鸠见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未来的他没有出现，并且现场的「守夜人」仍旧能自由行动，让他们排除了这二者之间的联繫，并认为他是个没有未来的可怜少年。 「方法很多。」 真田鸠见没有具体解释自己的能力，夏目漱石又与他详细展开讨论了，白天进行过的一些话题。 「最后的问题……」 老绅士摸着自己的小鬍子，有些惆怅地看着「守夜人」的这张脸，真田警视监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吗：「我该怎么称唿你，真正的真田鸠见又是否已经不在了？」 回来的只是一个顶替了身份的革命者。 少年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撩下头上的兜帽，让自己的整张脸孔照在雪与月色之间，关闭面瘫模式平静地说：「我就是『真田鸠见』。」 夏目漱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晓就算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弦右卫门牺牲的二儿子真田拓也从未在外留下子嗣，他也会以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如此便好。」 真田鸠见：「……不是，我真的是。」 夏目漱石再次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会替他保密与隐瞒。 真田鸠见：「……真的，我就是！」 夏目漱石想起自己观察到的对方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露出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装嫩的表情。 又对牛弹琴半晌，真田鸠见解释不通有点红温，一把扯过他的领子，「老……夏目先生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就是『真田鸠见』，之前在国外的孤儿院长大，贤人来找我做的dna对比确认了身份接我回来！」 夏目漱石有被他吓到：「明白了……明白了……」 小老头变猫离开前，犹狐疑地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显然还是不信他今年真的刚满十五岁。 看他在警局办公的熟练程度，工龄至少三年打底啊。 一眨眼到了大晦日，也就是每年的最后一天，相当于对岸的除夕。 这一天晚上寺庙会敲108下钟，希望能消除108种烦恼。 真田鸠见和家里人相聚一起吃荞麦面，要在今年结束前吃完年越荞麦，寓意把一年的劳苦、不幸、厄运等统统斩断，迎接崭新的一年。 电视里播放着红白歌会战，弦一郎和佐助还是不太对付的样子，在桌上吵吵嚷嚷的倒是热闹的很。 第660页 真田鸠见看着电视节目，有一搭没一搭听脑内的电子音爆料台上演员的八卦。 忽然手机响了，接通后是幸村约他们明天一起去神社初诣。 第291章 确认聚头时间和地点到一半, 真田鸠见听到那头和屋外几乎同时炸响烟花——砰——啪！ 转头看向屋外，绚烂的烟火点亮一整片夜空。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鸠见。」 真田鸠见几乎同时听到电子音和电话那头的声音, 以及马上对面的弟弟也一本正经地开口了：「新年快乐, 兄长大人！」 真田鸠见偏头看着窗外越来越多不断升空的各色花火, 眉梢微挑扬起一抹笑, 那颜色也跃动在他眸中：「啊, 新年快乐。」 桌上真田家的硬汉们互相道了祝福，真田鸠见、弦一郎和佐助几个小辈, 还收到了来自长辈们的压岁钱。 真田鸠见挂了电话没多久, 手机就再度震动起来，接通后是一个愤怒的好像要钻出来咬人的声音：——「你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一直占线！！」 真田鸠见早有预料地挪远了些，因此没被震到耳膜, 他淡定地说了声：「新年快乐。」 五条悟哼哼了两声：「早知道就去找你了，老头子们尽会扯些无聊的话题。」 这个日子，身为下任家主的他显然要在御三家之一的五条本家露面。 披着羽织的他提前离席, 在自己之前居住的庭院里给人打去的这通电话，明明是自己穿的少, 还搓了下手抱怨着真冷。 「新年快乐，挂了。」 而后真田鸠见看着自己再度接到电话的手机, 根本来不及回復简讯和聊天软体上的祝福, 再次按下接通。 「新年快乐, 降谷。」 「新年快乐，真田。你的电话可真难打通, 想来还有人要联繫你, 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好, 见笑了。」 真田鸠见无奈地摸了下脑门，这边电话还没挂呢，又传出其他号码打进来的提示。 以及大门那边响起门铃声，有人赶着新年初始上门拜访。早纪姐欣慰笑着他人缘真不错，看来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起身去给客人开门。 来者不是警局的同事或下属，是提了礼物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这一对对其他人来说很意想不到的组合。 后者一改往日满不在乎的姿态，谦逊又礼貌地和早纪以及屋内的一众严肃男人们问好。 只要他想，可以让任何人对他产生好感。 真田弦右卫门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这个黑髮少年，认出对方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但性格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和上次随福泽社长来访时那让他拳头硬了的样子截然不同。 「新年快乐～鸠见君。」 太宰治友善地跟正在忙于根据未接电话回拨，打新年贺电的蓝发少年说道。 中原中也不爽地挤走他，递上自己给少年准备的御节料理：「新年快乐，鸠见。」 真田鸠见放下电话，看向面前的两个少年，浅笑着说：「新年快乐，中也、太宰。」 「好冷啊，今晚我可以留宿吗？」 「混蛋太宰你想的美！」 他们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 真田鸠见目移忽略他们，继续给好友列表里的人去电送上新年祝福。 系统：[这是你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呢。] [是啊……]真田鸠见又一次含笑说，[新年快乐，系统。] [新年快乐，还有手冢你刚才打过电话了，可以不用打第二次。] [……] 他也就这点兴趣了，就让让他嘛！ — 「初诣」是一年中第一次去神社或寺院之类的场所参拜，替自己和亲人朋友祈求平安、健康。 立海大众人约在当地没什么名气的小神社，因为那些知名的神社庙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人满为患的。 他们选定了就离真田宅不远的「夜多神社」参拜，特地天还没亮就出了门，还是险些被人群冲散，没想到往日人迹罕至的山道也有这样排满了人的时候。 「是最近治安好了不少的原因吧？」 真田鸠见拉住差点跟错人的海带头，听到柳莲二这样说后，认可地点了下头。 以及经过系统计算布置的警力分配，很好的维持了各主要路段的交通和人群秩序。 好在虽然人多，但队伍挪动速度还是挺快的，不知不觉穿过几道鸟居，进入了神社大门。 因为真田宅离夜多之森弓道场更近，前头的神社真田鸠见也没怎么来过，远远看到泷川雅贵担任教练的弓道部里的少年们在里头帮忙。 虽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现在进行的运动也格外玄幻，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田鸠见是个当之无愧的唯物主义者。 他不太信什么鬼神之说，尽管自己上周目还当过，总之他祈愿时没什么诚意地闭了下眼，很快就睁开了。 旁边弦一郎才刚郑重地把代表「有缘」的5円硬币投到箱子里，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兄长，才拍手阖眼：「！」 真田鸠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他在许愿什么啊！？] 系统：[我也不会读心。] 真田鸠见和少年们又去写了绘马买了御守，那边切原赤也一连抽出好几个坏签，一脸如遭雷噼，非要真田鸠见也来抽一个看是不是签的问题，往常还算包容他的真田前辈对此异常强硬，坚决不伸这个手。 第661页 神社的宫司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吵嚷声过来，少见他做神官的打扮，就还挺让人新奇的。 没想到这个性格略显轻飘的青年，换上职业装后还挺像这么回事的。 「鸠见，和朋友们来参拜吗？」 「嗯，阿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对了。」泷川雅贵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信封，递过去的同时看到对面也递过来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真田鸠见：「我给你的压岁钱。」 「……你回国不久还没弄明白这部分习俗，压岁钱是长辈给小辈的……」在真田鸠见令人很有压力的注视下，泷川雅贵只能哭笑不得的收下，「好吧，谢谢你。」 于是两人交换了给彼此的压岁钱。 在切原赤也终于抽到一张好签后，众人离开了神社，还没想好之后要去哪里玩，真田鸠见叫住众人又掏出一叠压岁钱。 刚才人挤人的容易弄丢，所以这会才分给众人，「给，大家新的一年都步步高升，学业有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 「谢谢！……但是我们也有吗？」 丸井文太惊喜接过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可能是同龄人给压岁钱这种事之前从没发生过的原因吧。 「收下吧，是鸠见的一份心意。」 听幸村精市如此含笑说，众人也便都收下了。 丸井文太迫不及待拆开，掏出一张万元大钞，「！！！」 看去其他人收到的金额也一样，仁王雅治确认了一下纸币是真的，奇怪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八个人或许还要加上刚才的神社宫司，总计九万日元，要知道现在平均月工资也不过二三十万。 真田鸠见让他们不用顾虑，随意使用这笔钱去买些想要的东西：「我在警局当外聘侧写师是签了劳务合同的，不是白干活。」 柳生比吕士扶镜框：「冒昧问一下时薪是……」 「5000円吧。」 众人深吸气：「——」 切原赤也跟着吸完开始掰手指：「也就是能买多少游戏来着……」他很快放弃思考，拿崇拜的亮晶晶眸子注视真田鸠见，「前辈你也太厉害了！！」 胡狼桑原捧着信封也不由感慨：「是啊，总感觉鸠见能干的跟我们不像同龄人。」 真田鸠见也不是毫无自知之明，目移轻咳：「哪里不像了……」 为了不让少年们有负担，他把压岁钱的金额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区间，给中学生大概都是五千到一万，他昨晚已经给中也和太宰那个包要厚的多。 当天他把终于写好的贺年状都寄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到了某个又跑来自己这里躲清闲的人。 五条悟：「哟～」 真田鸠见眼神死：「从我的床上滚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五条悟无视他的话，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茧，只剩一颗脑袋扬起直叭叭：「杰和硝子都回家过年去了，高专里都没几个活人了，话说你的房间为什么不开地暖，寒气森森的！」 真田鸠见给他开了地暖，上去还扯不动他：「你今晚不会是想在我这过夜吧？」 五条悟使劲把自己往被窝里埋：「不行吗？」 真田鸠见让他认清自己的体型：「我这是单人床，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睡？」 五条悟毫无自知之明，往里面滚了半圈，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拍拍旁边：「挤挤不就好了。」 真田鸠见额角青筋突突的，考虑到这傢伙应付完家族里的顽固派，心情不好多半是来寻求安慰的，他没有强硬地赶人。 系统想说比起这傢伙，心情更糟糕的应该是被尊崇是神子折腾了一遭的烂橘子们。 真田鸠见掏出一小包信纸，想把人诱出被窝：「压岁钱。」 「你，给我，压岁钱？」五条悟新鲜地瞪大自个水灵灵的六眼。 「嗯。」 「——？？？」 五条悟一脸可以但没必要的怪异，虽然发懵还是收下了，不要白不要。 真田鸠见就趁他这松懈的功夫，一把抢救回自己的被子。 他不容置疑地指着还想暴起跟自己抢的这傢伙的额头说：「你想留宿可以，但是要打地铺。」 「切，睡地上就睡地上。」 五条悟一副惨遭虐待的样子，忍辱负重地翻滚到地上，余光瞥到旁边的黑暗空洞，他又起了好奇心，开始往里面钻，真田鸠见只来得及扯住他的裤腿。 「喂！你搞什么快出来，脏死了都是灰尘！」 五条悟挣扎着把自己的腿缩进去，像是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还兴奋地跟他要被子：「老子决定了，今晚就睡这里——」 真田鸠见额头青筋直蹦跶，趴跪到地上去捞他：「你他妈——」 忽然他面色微变，注意到有人在朝自己的房间走来，并且停在了屋外。 早纪姐叩了下门扉：「鸠见，我做了伊达卷和河豚，你要吃一些吗？」 真田鸠见清清嗓子：「来了。」 他过去开门前，回头警告了一眼这会又开始往外爬的五条悟，「你继续躲着！」 五条悟像个女鬼似的露出半张幽怨脸看他，不甘地默默缩回了黑暗里。 过了一会真田鸠见端了料理放到桌上，倒是不用再捞，人自己闻着味就钻出来了，被真田鸠见嫌弃地塞了换洗衣物后先推进浴室：「洗干净再吃！」 第662页 好在床底下前两天才大扫除过，否则真田鸠见都不知道这人现在还能不能要！ 五条悟晃了下白髮，没觉得自己有多埋汰，迈着好似街熘子的步伐钻进卫生间：「知道了，你是老妈子吗？」 第292章 伊达卷和河豚都是过年会吃有良好寓意的食物, 五条家似乎没有给神子准备这些的习惯，听他问起真田鸠见解释了几句。 白毛少年盘腿坐他对面，「你在念稿子吧？」 「吃你的。」 真田鸠见用食物堵死他这张嘴。 当晚熄灯比较早, 经歷了短暂的抢床风波, 两人好歹是安稳的睡下了, 三个小时后获得足够深层睡眠补充的真田鸠见睁眼, 他起床外出的动静唤醒了五条悟。 真田鸠见让跟着他爬起来的五条悟继续睡, 却见对方无比自来熟地从他衣柜里翻出能穿的，一眨眼把自己给捯饬好了。 「……」 从系统那了解到, 这个「最强」平时也就睡这几个钟, 真田鸠见只能默许这条尾巴跟上自己，并让他动静小点。 年前加班搞掉了所有系统了解到想搞事的，真田鸠见今天没有夜间活动的安排，只是有些枪械武器要保养, 以及他那辆摩托车轮胎也得换一下了。 五条悟跟他到了安全屋，万幸今天太宰没睡在这里，不然这两个人准能掐起来。 五条悟看到摩托车想起不久前在墨尔本街上飙车的感受, 就想和他再骑去兜风，托腮看着他修车的专业操作。 「今年开春, 你来我们咒高怎么样？」 「不要。」 「唉——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去给你当学弟？」 「好呀好呀！」 真田鸠见瞅了眼他煳弄：「还有一个学期呢, 再说吧。」 他不打算把自己暴露在咒术界, 五条悟也就是随口一提, 还颇为遗憾地直嘆气，真田鸠见摘掉沾满机油的手套, 抛过去一个头盔打断施法。 「转转可以, 但要去别处。」 五条悟像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举臂欢唿, 他那个瞬移的术式已经完全掌握了，也能够带人。 真田鸠见把车又收回仓库里，他们眨眼来到神奈川郊区。 五条悟把脑袋往头盔里一塞：「老子要坐前面！」 「随你。」 真田鸠见把摩托重新放出来，见他把车又变出来，五条悟长腿一抬往上跨，很快发动机轰鸣拉响在夜幕下，伴随着某人的欢唿怪叫。 — 过年总是少不了拜访亲朋好友和被拜访的环节，这天家里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送走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和这个时候也不放假，辛苦陪同上司过来的坂口安吾不久，家里又来了客人。 异能特务科和警方同属政府部门，虽然不是一个机构，但日常也常有往来，他们会来并不奇怪。 但是夏目漱石的到来就让老爷子有点惊讶了，因为对方半隐退，已经很久不曾露脸了。 而且他后头跟着的那个…… 有两人与夏目漱石同行，一个人真田弦右卫门并不陌生，是也曾上门的武装侦探社社长，而另一个人…… 老爷子狐疑地看了好几眼那个披白大卦的中年男人，对方眯眼笑着问好，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 「早，祖父。」 前一对客人来的时候真田鸠见还在睡觉，这会日上三竿终于爬起来。 果然到了冬天咒灵也会有起床困难。 真田鸠见路过客厅和真田弦右卫门问好，注意到还有外人后，只是对几个客人潦草地点头致意，并不轻不重地也朝那个白大卦投去一眼，而后好像就失去了兴趣，继续走进餐厅去吃早纪给自己留的早饭。 夏目漱石继续刚才被路过的少年打断的话，同大家长介绍了身后二人的身份，都是自己的弟子。 这天下午真田宅闭门谢客，因为家里人都外出了。 两辆车先后停在墓园门口，几人先后走下来，有携带一些鲜花和供品。 冬天里墓园这种地方，总是倍显萧瑟。 寒风卷着几片枯树叶刮过，真田拓也的墓前，老头子静静站着。 众人先后说过了话留下东西便先后离开，将空间留给对方。 真田弦一郎也要走开，忽然目光被旁边那个看上去还很新的墓碑上的文字所吸引。 「「自闭圆顿裹」……等一下，这不是兄长大人的异次元领域吗？」 摘掉黑帽的少年恍然有些紧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匆忙看向还站在早逝叔叔墓前的兄长确认：「这里面的人是？」 「一个……朋友。」 真田鸠见摸了下后脑勺，将自己带的一束花放到拓也墓前，另一束放到「自己」墓前。 他余光有些不爽地瞥过一只安静路过的三花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的「黑龙斩」修炼到第几重了？」 真田弦一郎意识到这墓碑背后，或许是兄长大人的一件伤心事，有些不知道如何追问下去，闻言答：「已经第四重了。」 三花猫耳朵尖抖了下：「？」 「一会陪我再实验一下「无我境界」，我想知道它和「阿修罗神道」究竟有何不同。」 「是！兄长大人一定很快就能掌握无我和他背后的三扇门！」 三花猫：「……？？」 真田鸠见蹲下来，摸了把猫步迟疑似有疑问的三花猫，最后轻轻拍了下其后背，它就像是会看空气似的灵巧一跃离开了。 第663页 还站在墓前的只剩下祖孙俩，真田鸠见听老爷子在长嘆一声后，罕见的有感而发说一些自己这个世界的「父亲」以前的事。 — 以他为主角的漫画主线，在u-17世界盃圆满落幕后也告一段落。 据说作者之后会出番外篇，但是那个预告非常之离谱所以反响很大出了圈，无形给他增长了一波热度。 系统说看样子下学期开始前，他就能攒够目标的一亿热度值。 漫画对战西班牙的决赛中，他和平等院凤凰担任双打，也有他因为精神问题所以避开尿检的部分。 不过漫画里的主角显然不是物种导致的新陈代谢问题，他是真的因为服药，所以尿检会过不了关。 主角在比赛前两天也去了医院，他在梦到过去的画面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讳疾忌医开始接受治疗了。 漫画中最后来看他比赛的人没那么多，只有一个银色长髮披散在身后的黑衣男子。 漫画里的安室透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又盯上他，但真田鸠见无比清楚对方想干嘛，因为这天这个男人又来找他了。 并且在看清他的「真面目」，知晓他不是什么单纯好摆布的少年后，称得上欣赏地直接向他递出了橄榄枝。 「组织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 当时真田鸠见正站在墓前，老爷子在说完话后多半是怕止不住眼泪，所以自己先走了，他酝酿了一下刚和拓也还没掰扯清称唿问题，就接到系统某人正在逼近的提醒。 他看了眼隔壁的坟墓，心说这是这个男人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可惜他不会知道自己真正寻找的，就在脚下不远处的地下长眠。 「你真的希望我加入组织吗？」 深冬，树梢上压满的积雪，忽然不堪重负地落下一团。 给墓碑压上一顶薄薄的雪帽子。 银髮男人瞳孔缓慢地收缩了一下，看到蓝发少年上前，替自己父亲右手边的无名墓碑，轻轻抚去尘埃的身影。 听到这句话，他诡异的有种这个少年知道什么，在质问他真的想要将「宽特罗」拖入另一个泥潭，一个曾埋骨他的吃人漩涡吗？ 少年直起身，抬眸安静地回看向他。 「下一次见面，我会逮捕你。」 言毕，他转身沿着石板路离开。 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黑泽阵想要阻拦，只是这一次没有拉住对方，他伸出的手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注视了一会少年刚才抚摸过的墓碑，视线在那意味不明的文字上停留，片刻后风衣下摆扫过，跟着转身离去。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很快已经是组织boss的黑泽阵接到美国重要据点的负责人电话，坐上飞机离开。 墓碑前压着一束娇艷的鲜花，海崖边的墓园重新变得空旷又安静，只能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哗哗声。 … — 寄出数量夸张的年贺状的同时，家门口的邮箱里也陆续收到了快要装不下的年贺状。 真田鸠见收集起来统一在一个夜晚查看。 【前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打游戏啊？】 嗯？首先拿起来第一张是切原赤也的吗，没有错别字还挺不容易的。 真田弦一郎：【兄长大人，非常感谢去年您对我的指导！！…请保重身体！！！】 丸井文太：【突然有点想念你那个糖了哎，假期还有几天结束啊——】 胡狼桑原：【祝幸福安康……只写这个会不会太正经了】 柳生比吕士：【今年也请多加指教……有什么能分享给我的案件吗？】 仁王雅治：【嗯……贺年卡要冖万什么呢，总之先祝贺前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对了，我可以去前辈家刘宿打游戏嘛？啊啊写不下了，总之拜託了！！！】 等等这才是切原赤也吧！？ 欺诈师恐怖如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柳莲二：【我研发了新的料理，等待你来尝试…】 降谷零：【最近都没有机会见面，过得还好吗？希望下次能不再错过你的比赛。】 夏油杰：【……今年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 五条悟：【老子第一次写这个，就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吧！不管你想做什么……（还有杰那回来之后怪怪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手冢国光：【今年也承蒙你的关照，不要大意地上吧。】 越前龙马：【还差得远呢！！】 他们除了口头禅还会说什么…… 德川和也：【最近都没有机会见面，过得还好吗？】 平等院凤凰：【……我姑且认可你和德川的「义」】 入江奏多：【听说你要正式进军职业赛道了，恭喜～】 鬼十次郎：【最近过的怎么样？】 德川和鬼都是会採用标准格式的性格啊，还有平等院他还挺傲娇？ 不二周助：【严寒的日子还在持续，要保重身体】 白石藏之介：【原本想一同寄给你乌头草，想想似乎不太好……恭贺新春，期待再和你打球】 幸村精市：【很期待能在假期之后和你见面，鸠见】 …… 一月中旬。 短暂的寒假结束后，迎来他们国三的最后一个学期。 「兄长大人，您醒了吗？」 第664页 「马上——」 真田鸠见吐掉漱口的水，把牙刷插水杯里，匆忙又洗了把脸。 他把网球包挎上肩，拎上通勤包，出门前迅速由动转静止步确认，[我还有落什么没？] 脑内电子音：[没有，寒假作业也带了。] 真田鸠见点头迅速落了个帐，最后摸了把已经彻底放弃挣扎的白貂，出了自己的房间穿过走廊，匆匆跟餐桌旁看报纸的老爷子和早纪姐道别。 玄关处，真田弦一郎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兄长大人，日安。」 「早上好，弦一郎。」 真田鸠见换鞋后和他一起出门去上学。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合十）（安详）对应开头和弟弟去学校——嗯接下来先写十年后if线（摸下巴）应该会有刀，比较刀 第293章 十年后if线（1） 早上九点整, 虽然昨晚疑似发生了什么事故，导致高层船舱被炸穿了一个窟窿，但游轮还是准时驶回了十一号码头。 船上乘客陆续上岸。 在和夏目漱石与森鸥外交谈后切换回自己的身份, 真田鸠见在人群间跟着往外走, 忽然转身回望了一眼。 早上的太阳耀的人有点睁不开眼。一群海鸥恍然也像被什么惊到了, 振翅飞向碧蓝如洗的天空, 翩飞的一片片, 像极了记忆里被风捲走的无数页白纸。 身侧的褚发少年敏锐地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 蓝发少年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纹付羽织的领口，察觉有几缕头髮钻到脖子里了, 顺手给勾出来。 他也为自己刚才的怔神感到奇怪, 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但是细想起来应该是错觉。 这时恰好身后有个少年粗心地绊了自己一跤，往真田鸠见的方向跌过来，他挑了下眉梢顺手把人给搀住了：「当心点。」 「谢、谢谢……」沢田纲吉认出这两人是不久前还在一起参加另一场拍卖会的, 毕竟他们连衣服都没换，只是摘掉了面具。 刚才里世界的宴会厅里，由于「守夜人」的到来发生了不小的轰动, 那个人实在是强大的可怕，轻松利用爆炸摧毁天花板, 就这样施施然地离开了！ 之后他们这些宾客，也都逐渐被疏散分开。 看上去根本不像义大利黑手党首领的少年站稳后, 还礼貌地鞠了下躬：「不好意思差点撞到你……」 「没关系。」 沢田纲吉收穫了一枚温和的浅笑, 目送他们离去, 心中不免有些哽咽，比起今晚遇到的其他奇形怪状的mafia们, 这一对组合简直不要太让人有安全感！ 而且看上去真年轻啊——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沢田纲吉忽然顿住, 因为想起对方在被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砸中后, 没有未来的对方被传送回来…… 这个人在未来，应该看到或者发现了什么吧？ 但是仍旧錶现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的指了下路过的一个被爸爸牵着的红领结小男孩，和旁边的褚发少年说悄悄话。 [飞翔的海鸥，金色的沙滩，白色的浪花，构成了迷人的海滨景观……] 真田鸠见走向来接他们的车，只想赶紧回去换一身行头：[奇怪，我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系统：[……四下小学语文。] 真田鸠见：[……] 系统：[你记性不错，这句挺冷门。] 真田鸠见：[……谢谢夸奖哈。] — 结束这边的事情后，真田鸠见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卡点去网球部打卡训练，协助警局处理一些案件。 他寻思着自己最好给自己整个名分，可惜年龄不允许他现在就考公，侧写师之类的职业又没有证书能获取。 但他也已经协助处理不少大大小小的案件了，回头跟老头子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省的被抓着不合规定这方面说事。 另外五条悟老给他发些有的没的，好像他们是关系很要好的网友一样。 真田鸠见潦草回復，这傢伙还有脸指责他找代练，上周目他这个大忙人最强可也没少找。 诅咒师：【哦】 老子天下第一：【哼，就只会敷衍人家】 老子天下第一：【快上线陪我把周常做一下，老子明天之后要出差】 被他@了好几下的诅咒师放下手头的文件：【来了来了，催什么】 而后延期的关东决赛很快进行，他们立海大毫无意外的获胜了。 幸村的手术也很顺利，不久就能进行康復训练。 暑假到来之后，不用在教室里坐班的真田鸠见顺利搞到了和警局的劳务合同，而后风风光光地跑去上班了。 他跟网球部的大家说明了自己日常在忙碌什么，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需要他后，获得了众人的理解，因此虽然整个暑假立海大网球部都有训练安排，他也不用每日都到，通常是周末过来放松身心。 随即青少年选拔集训开始了，真田鸠见以惊人的体力震撼了所有人，并且也被少年们五花八门的奇妙网球深深地震撼着。 和美国西海岸代表队的比赛后，又迎来了立海大自己的合宿，再然后是全国大赛拿下三连霸…… 这期间他救了新搬来的邻居太宰治。 很快假期结束，迎来新学期。 真田鸠见度过了有一些部分不太想回忆的愉快校园生活，原以为那让他比偶像剧女主看到美景还震撼的玄幻网球，以及暂时落下帷幕的他，收到了u-17世界盃的邀请函。 第665页 他特地查过了没有什么冬季赛的，结果新的风暴还是出现了。 虽然真田弦一郎和网球部的大家，都很希望和他一起征战世界，觉得他就这样掩埋自己在网球上的天赋，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少年志不在此，只能怀揣着些许遗憾，目送他走向与他们鲜有交集的未来。 … — 2006年，春。 真田鸠见惯例擦线通过升学考试，就读立海大附属高中，并且还是加入了高中的网球部。 说来还挺好笑的，那个高三的部长老早就做好了给幸村精市退位让贤的准备，只是象徵性的打了一场比赛，就把部长的位置交出去了。 「神之子」，恐怖如斯。 唯一让他无比迷惑和怎么吐槽都不够的，就是众人越发夸张的头衔了。 什么「世界排名三十以内」他们立海大就占了多少多少，还有什么听名字就很厉害的赛事冠军谁谁谁…… 真田鸠见都不敢想像，今年他们高中生的全国大赛会是怎样一个情形：接下来要进行的比赛是世界排名第九、对世界排名第十的选手？ 槽点太多他都无从吐起！！ 没错，在去打完那什么u-17世界盃后，众人就都陆续走上了职业网球选手的道路。 少年们去往墨尔本打比赛后，真田鸠见还抽空去看了几场比赛。 他是德日半决赛开始前到的，弦一郎请假来机场接的他。 这里安保工作做的还可以，毕竟是世界级的赛事，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他做了登记后进了他们位于海外的集训营区。 真田鸠见实地考察了一下，环境还是不错的，也有数量夸张的网球场。 虽然人不在集训营里，但他偶尔有通过系统看到u-17训练营地的夸张比赛。 他们有个疑似有点偷窥癖好的精神教练，在营地里装了好多监控摄像头，来掌握选手们的实力变化…… 系统：[大大方便了他偷窥弟弟的行为。] 真田鸠见：[……喂！] 总之知晓网球危险的他，已经给比赛制定了严格的红黄牌规则，来保护选手们的生命安全。 他昨天看了弟弟和一个忍者网球选手的比赛，实在是坐不住了连夜打飞的过来。 真田弦一郎肉眼可见的想他想的紧，眼珠子恨不得粘他身上，一路给他介绍营区内的布置，最后发现时间不早了，问他要不要住下。 「我已经订好酒店了，就算明天没有比赛，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真田鸠见和他分开去等电梯，这里是宿舍的楼层，通过小地图能看到电梯里有人，应该是深夜训练完回来睡觉了。 电梯门缓缓敞开，里面的金髮男人露出全貌，光看骨相还是很立体有型的，就是板着脸显得苦大仇深。 听系统说是日本队的领队平等院凤凰，真田鸠见之前也有从监控里看到过他的超绝水平，对方却是没见过他的，这个点有陌生面孔出现在营地里，他审视来人几眼后问：「你是谁？」 「真田鸠见，来看望弟弟弦一郎。」 集训营是允许亲友来探视啊不是探望的，真田鸠见礼貌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田鸠见看了看手里的球拍，再看向对面的做出发球动作的男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好像是刚才跟男人没说几句话，就有点三观不合剑拔弩张，对方说知道他的名字，有听教练提起过，很遗憾他没有来集训营，不然实力与天赋都不在那个武士南次郎的儿子之下。 而后平等院凤凰放着狠话，一副要跟他约架的样子，原本真田鸠见考虑到他一早还有出场比赛，不想跟人计较的。 他越过对方要走进电梯，结果这人直接沖他的背影打出了「光击球」。 真田鸠见有见证过这球打倒供水塔的离谱画面，进入u-17后网球的破坏力呈指数上升，感受到强烈的劲风他不敢大意，当即使用了咒力防护。 他抬手挡住了那颗网球，感觉自己像停住了一辆卡车，被反作用力推后好几步，脚跟一直卡在电梯门口才停住。 他一开始还没发现注入咒力能直接摧毁这个承载大量「旋转」的载体，从仓库里紧急抽出一把匕首，将其给噼裂的。 裂成两半的网球，还携带着乱七八糟的强力旋转，飞往两边砸在墙壁上。 「。」 真田鸠见愕然地看着自己手里打卷报废的匕首，看画面和真实体验感觉完全没法比，他怒视向对面的男人：「你疯了？如果我没接住呢？」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毁灭」都无法承受，你根本配不上软脚教练和你同伴们的信任。」 平等院凤凰一副都在自己预料内，果然逼出了他真实实力的表情，另带三分兴奋与两分疯狂战意：「现在可以跟我打比赛了吗？」 「行，你厉害。」 真田鸠见有被气笑，和他一起走进电梯，摁了楼层后发现电梯门关不上了。 真田鸠见眼神死：「被你刚才那球给打故障了吧？」 平等院凤凰：「……」 点电话叫人来维修，他们只能走楼梯去找个有灯光的球场，赛前稍微冷静下来的真田鸠见还说了，「我不只今天待一晚，可以等你们和德国队的比赛后再跟你算帐。」 平等院凤凰也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比赛，说那便只与他打一球。 第666页 而后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骷髅海盗的虚影，真田鸠见一时间居然认不出这究竟是不是咒灵，面对打过来的网球，他一时不知道是先打球，还是先打随球一起横刀斩过来的海盗。 或者他应该先落帐？毕竟他不是五条悟他们那样的问题儿童。 有不断被打回来的网球做阻碍，真田鸠见匆忙应对间，一把把「咒灵」给摁在了地上。 他发誓自己没用多少力气，只是比可以压制住这个体型的成年男人的力量要大一些，毕竟是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鬼东西。 而后他只听到咯嘣一声—— 手下力量一空，真田鸠见发现这玩意直接被自己给打散架了。 真田鸠见皱了下没怀疑有诈，而后发现确实有诈，好大的一个诱他深入的陷阱啊！！！ 「咳、咳咳……」 对面的平等院凤凰身形勐的一顿，网球飞落到他脚边，也没被接到，又迅速弹了出去。 有什么液体正稀稀拉拉地从他身体里涌出来，汇聚着蜿蜒在地上，他吐出了好大一口血，而后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前倾了一下，踉跄着跪倒在地。 最后他整个身体倒下时，拍在地上甚至溅起一点水花。 「？」 真田鸠见看看手下一点残秽都没留下，眨眼消失不见的骷髅碎片们，再看看对面已经失去灵魂，温度也在逐渐流失的男人——「不是？」 人是能流出那么多血的吗？ 真的不是在碰瓷吗？ 真田鸠见迟疑地走向地上的尸体，不可避免踩到了地上的血水。 他蹲下身，伸手小心地把人翻了个面，看到对方的皮肤上有不少皲裂，血水都是从其中涌出的，此刻双眼紧闭，已然没了脉搏与心跳。 这失血量血都泵完了，心脏哪还能输送些什么呢…… 真田鸠见手指停留在对方鼻尖下面，保持了三分钟，确认他没有在憋气。 「……」 「……」 「……」 [啊……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骷髅是什么，总之我好像把人给打死了……？] 系统的奔溃丝毫不亚于他：[让你的同步率先别乱动了！是啊……怎么会呢？] 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真田鸠见，对外界环境变化有些迟钝，一转头看到有人走过来。 不修边幅的总监督深深地看着他，道：「是你。」 「……」 真田鸠见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沫，视线在尸体和来人之间来回移动。 他也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 之前因为发现败者组不知道被送到了什么没监控的地方，他实在不放心去看了眼，结果发现自己的弟弟疑似在进行特种兵训练，气不过去找了负责人，说不通后干脆把那个教练给收拾了一顿。 那老头招式诡异，同时打出十颗球，他没有防备被打掉了头上的兜帽被看到了脸。 时间回到现在。 扑通。 真田鸠见看着脚边被自己噼晕的目击证人，眼角有泪滴滑落。 「……」 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