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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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 《奇怪的杂货铺》作者:楚娘子【完结】
文案1:
唐榭继承了一家杂货铺,这间杂货铺开在闹市。
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这家店。
你可以从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青春、美貌、寿命、爱情……
——只要你付出应付的代价。
文案2:
原本唐榭「意外」继承这家店后,生活已经足够刺激了,但是她没想到还能更刺激。
床上一番温存过后,她去洗了个澡。
回来时,床上那么大一只男朋友不见了,只有一只懒洋洋的淡金色蜘蛛舒服的趴在枕头上。
「……」
讨厌所有多腿虫子的唐榭面无表情的去拿了杀虫剂。
回来一喷上去,懒洋洋打盹的蜘蛛瞬间变成了一脸委屈的金髮少年。
「姐姐你干什么?」他委屈的说。
唐榭:「……」这什么鬼东西。
●避雷,这是恐怖故事合集。
●整个故事的主题是杂货铺。
●本文是奇幻类恐怖,主奇幻背景设定。
内容标籤:灵异神怪 惊悚 悬疑推理 正剧
主角:唐榭,蒲椒 ┃ 配角:主角团和各种炮灰反派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想好要买点什么了吗?
立意:万物有序,众生平等
第1章
这个季节天还有点热。
傍晚时,空气尽数褪去燥热,变的宁静舒适。
天边飘着几朵被夕阳映衬成血红色的云,像是绽开的红色花朵,漂亮又浪漫。柏油路边,金色花田迎风摇晃,像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
唐榭刚下车,走在柏油路上。
这地方有点偏僻,路上一直没有车辆路过,可四周环境不错,天空澄澈,树叶和泥土的气息清新宜人。
唐榭是个心理谘询师。
她平时接的业务很广,不管是心理鑑定、心理治疗、催眠治疗、解压等她都接,甚至也接公安那边的犯罪分析。
事业嘛,算得上风生水起,顺风顺水。
不过之所以这么顺利,和她导师的名气人脉不无关系。
唐榭前两年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跟着老师跑犯罪现场,查案子,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做警察,继续跑犯罪现场,为了抓兇手而奋斗。
只是毕业后,唐榭并没有从事犯罪心理方面的工作,而是单独开了工作室,接心理谘询,诊疗。
收益倒是还不错,也没有之前忙碌。按理说这很不错,但唐榭有时候总觉得生活不够刺激。
她自己是想继续跑现场的,但是家里那边坚决反对,唐榭一个人拗不过一家人,最根本原因是不想听爱哭的母亲哭哭啼啼在家天天担心她可能被兇手报復,年纪轻轻就挂了。
「有点偏远了,看来回去要提前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不过这家人应该也有车接送,」
唐榭低头看手机导航,她今天到这荒郊野岭里来,是有一个家访要去上门。
如果是平常的话,不是需要长久谘询的客户,她是不会跑外勤的。但是这次的客人身份贵重了点,给的钱又多,几乎超过工作室半个月的收入了,所以她才不介意大老远的跑到这偏远的郊区来。
来之前她查了地图,再走三四公里,就到了乡下了,所以是真的偏远。
虽然这里偏远了点,可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视野宽阔,空气很好,带着枝桠枫叶的新鲜气息。
「嗡——」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唐榭还没拿起手机看,就已经烦躁的皱眉。
她有预料。
可能又是那些骚扰简讯。
这段时间,她经常收到。
她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简讯扫一眼。
果然如此。
两条未读简讯。
「今夜,是个有趣的夜晚,我给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准备了一个惊喜,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个惊喜呢。」
「前所未有的前方,就在你今天的目的地,我们的好朋友。」
「超乎你想像的惊喜,从……一只小小的可爱的恶鬼开始送达。」
唐榭看着这无厘头的骚扰简讯,气笑了。
编造这种惊悚笑话,不如直接威胁要她的命,她还更害怕一些。
至少威胁她要来杀她,她还会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一下,但发这种惊悚的简讯算什么?
唐榭并不怕鬼,她压根不相信世上有鬼。
她虽然喜欢看恐怖电影、玩恐怖游戏,但只是为了寻求刺激,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胆子更大,更不相信鬼怪的存在。
她不是那种爱看爱玩,还会被吓得尖叫的人,她心脏好着呢。
「还有完没完了,阴沟里的老鼠都知道出来偷点东西,而不是只躲着人当耗子。」
别说露面,连要对她动手的狠话,都不放一句。
也不是说没放吧,至少放鬼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消息,唐榭从几天前就开始收到了。
原本,她实在没有兴趣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内容,直接拉黑就完事了。
但这个骚扰的人,似乎很孜孜不倦,不管她拉黑几个帐号,下一条消息,还会在几分钟后发出。
一连几天,没有间断。
单说起最近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收到这种骚扰简讯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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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唐榭倒是非常清楚。
前几天,她24岁生日,简单的庆祝了一下。
说是庆祝,可也没搞什么生日宴会,舞会之类的活动,她懒得搞那个仪式,就简单约了几个朋友,出门喝酒吃饭玩一玩。
唐榭不喜欢没必要的仪式感,她不太在乎过不过生日,但朋友们一番好意,那她也不能非不过生日。
结果,
生日当天很戏剧性。
聚会上,唐榭被敬酒敬的喝到兴头,就在朋友的怂恿下多喝了几杯,然后就……
断片了。
醒来的时候在市公安局的椅子上,经过治安大队的警察小姐亲切的叙述,她才知道朋友酒驾撞死了人。
开的还是她的车。
就很离谱。
当时刚听完警察的话,她还没什么撞死人的真实感。
毕竟她喝醉了,在后座上睡觉,唐榭酒品特别好,睡得死死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醒来的时,只听人说酒驾,说是人死了,但又没看到尸体。
等见了车,那撞凹进去的地方,她才稍微有点真实感。
哦,她的车撞死了人啊。
然后就是,
安息吧,
她不忌讳这个,车修一修就行了。
讲真,这件事虽然特别的操蛋,但对于唐榭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她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仅此而已。
其他的感觉就没了。
如果非说一下别的,愧疚感这种东西,唐榭可以保证,她是一点也没有的。
虽然是她的车,但是酒驾的人不是她,人也不是她撞死的。
唐榭很自律,她本人是不可能做出酒驾这种涉及自身安危的事情的,除非情况紧急到没办法,不然她但凡开车绝不沾酒。
而且她记得自己喝酒前叫了代驾的,结果却是朋友开的车,她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些什么剧情。
但是非要和她道理的话,她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去愧疚别人。
不过,她不仅没有愧疚感,还给酒驾的那个朋友请了不错的律师。
当然,她对那个朋友也没什么好感。
酒驾差点连累她,一个不好可能一起进火葬场扬骨灰。
然后说不定还得上个短视频头条,被网友不看真相的骂一顿女司机果然是马路杀手。
可谁让人家家世好,她不意思一下请律师,那人家里也能摆平的,她还不如摆出个好态度来。
如果要求她非要为了正义做个好人,和人家资本唱反调……唐榭又不是得了癌症晚期,快死了啥都不怕。
难道让她为了个面都没见过的死人,自毁前途?
那不好意思,她还是觉得做个坏人比较省事。
唐榭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的摸了摸嘴唇,真是有够烦的。
当然,这都是事情发生前的事了。
真正值得在意的事,是那天出了警局之后发生的事情。
比撞死人这件事,本身更出乎唐榭的意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事。
那天晚上,她收到了第一条,既像威胁、又像在记录她的「所作所为」的简讯。
起初唐榭并不在意,最开始的内容,无非是批判她冷血自私。
虽然她并不这么觉得。
要是她去帮理不帮亲,才是感情意义上的冷血,不是吗?
虽然她对那个朋友也没什么所谓的感情。
那天她看笑话似的看了那些消息,无所谓的睡下了。
但之后的内容,就好像有人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一样,精准而充满恐吓。
比如,她上厕所的时候,发来一条: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在上厕所。
她泡澡的时候,发来一句她会不会忽然淹死在浴缸里。下一条又接着说,这是开个朋友之间的小玩笑而已,让她不要介意。
她早上出门时,发消息打赌,她今天会不会被人撞死。
她整天都没有出事,又发消息表达可惜。
晚上她要睡觉,发消息说,她一定会一睡不醒,说睡眠时和死亡没有区别……
等等等等……
……
唐榭为此检查整个家里,也没发现任何偷拍设备。
连着几天,她都在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的简讯的阴影下度过。
哪怕关机,信息依旧会弹出来。
手机没电,电脑、平板也会收到。而且,唐榭的工作不能离开手机,作为一个心理谘询师,她有很多客户需要时刻联繫。
忍耐几天,前两天都没出门。唐榭都快忍习惯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也就放松下来了。
主动约了一个推迟不了的客户。
简单来说,这个客户本来就没她拒绝的份,她不管想不想来,都必须得走一趟。
天色有点晚,像蒙上一层染血的红色纱布,绚烂又壮观。
唐榭照着地图路线走,二十几分钟后,她站在了别墅门口。
看了看外表有些陈旧的别墅,她深吸了口气,按了门铃。
预约她的,是这家的女主人,想要心理谘询的对象,是她16岁的儿子。
他们亲子矛盾很大,根据女主人的描述,他们的矛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具体怎么水火不容,女主人没有太过详细透露。
「叮咚。」
简讯的声音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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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正巧打开,唐榭没去看简讯。
她顺着院落,直接走进了别墅。
院子里种着大片大片的红色玫瑰花,花的颜色都很鲜艷,在夕阳余晖中,度了层金红色的边,仿佛经过一层层深浅不一的渲染,渐渐由淡色叠加成深色。
这么多漂亮的花,唐榭却一点也不觉得浪漫。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简讯的内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很快又放松下来。
骚扰简讯而已,她不要太疑神疑鬼了。
不管是什么人在捣鬼,她早晚把人揪出来。
第2章
连正面找她麻烦都不敢的小人,只会暗搓搓的发一些似是而非的简讯,能有什么能耐呢。
「是唐榭小姐吗?」
「是的。」
唐榭进了别墅,没走几步,来接的佣人过来了。她点点,打了招唿,直接跟着佣人去了二楼。
佣人说:「夫人今天回来的晚点,说让您先到家里坐坐。不过少爷正好在家,我带您先去见见少爷吧。」
「可以。」
唐榭再次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她四下打量一下,电影欧美式建筑,有点像美国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房子。
在这种地方建一栋别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还好,也不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顶多有点偏远。
很快,唐榭和佣人从楼梯到了二楼。
二楼是一整层客卧,装修风格和楼下有点差别,显然是某个人单独的地盘。
唐榭打量了一下二层客卧,心说布置不错。
屋内开着灯,厚实的黑色窗帘密不透风的遮挡着阳光,整个客卧除了一张单人床之外,只有一架钢琴和地毯,和一个黑色的小桌子。
钢琴键雪白明净,地毯是纯黑的,有个男孩在地毯中央盘腿坐着。
他身边有画布和颜料,他正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胡乱涂抹,不知道在画些什么,还是单纯乱涂乱画。
反正唐榭看不出来画的是个什么。
男孩看起来很瘦,听到动静后回头,桀傲的脸冷冷的瞅着她,脸上没有半丝笑容。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沉冷漠,又有点死气沉沉。
唐榭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番。
她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顾客,大多是富家的公子哥儿,不论是冷漠的、叛逆的、过于张狂任性的,或者吃饱了撑的觉得全世界跟自己有仇的,她都见过。
但这种既掩盖不了桀骜,又同时死气沉沉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种没什么特殊情况的,唐榭一般也不会隐藏职业,直接去打招唿就行了。
有时候有的客户容易受到刺激,甚至对心理医生和顾问很抗拒,他们才会隐瞒职业。
「你好,李晚。」
唐榭走过去叫了他的名字,从容坐到地毯的另一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榭,年龄应该比你大几岁,主业是心理谘询师。」
坐下时,她想起那个女佣人还在,回头一看,身后没人了,或者说是已经下楼去了。
只是走路都没什么声音。
唐榭自己住习惯了,家里没有服务人员,连家政都没请过,不太清楚这个职业的习性。
她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男孩没理会她,继续转过头去作画。
过了大概几分钟,唐榭也看他胡乱涂抹了几分钟,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李晚?」
男孩抬起眼皮儿,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
「我是你妈妈的客人,她应该告诉过你我今天会来做客,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吗?」
唐榭主动找了个话题切入。
就算是明知故问也无所谓,能搭上话就可以。
「我妈妈的客人?」他终于有所反应,把画笔放下。
他的声音很好听,少年特有的清澈又沙哑的嗓子。
男孩看了她几秒钟,唐榭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拿起一旁的颜料盒,眼神更冷地看着她。
「怎么了?」唐榭观察到他细微的变化,有点不解。
下一秒,男孩儿把颜料盒兜头泼到了她脸上。
一下子,她脸颊、头髮、衣服,都是斑斓湿润的水粉颜料,湿乎乎粘腻极了。
「……」
唐榭闭着眼睛,混合起来的,类似红色和许多彩色的颜料,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颜料滴进了领口里,唐榭从口袋里抽出一次性湿巾,先把脸上的颜料擦了擦。
这傻逼不该找心理谘询,也许直接去精神科检查,比较符合情况。
这哪是跟他妈水火不容,谁能和他容的起来?
死熊孩子。
唐榭在心里骂他,对这种熊孩子的操作极其厌烦。
让她想起,自己书房里被亲戚孩子撕碎的绝版书。
「呵」
唐榭突然听见了一声很细微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只是转瞬即逝。
她还没因此皱起眉,就忽然有只手从她手里抽过了湿巾。
随即,唐榭感觉一只冰冷到过分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脸,湿巾在她眉眼处擦拭。
动作很用力,她吃痛的皱了皱眉。
唐榭抓住那只擦拭的手,睁开眼睛,声音倒不紧不慢,「什么意思啊这是?你泼我脸上,再给我擦干净,就想当没事发生吗?你是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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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里警报作响,面上还是维持平静,尽量不做出任何僵硬的表情,甚至能泰然自若的和眼前让她感觉危险的男孩儿继续说话。
男孩儿的面孔近在咫尺,他收回了手,静静的盯着唐榭的脸看。
他的眼神黑漆漆的,看起来很诡异,让唐榭不由自主想起来了那些简讯的内容。
那块湿巾都被红色的染料染红了,由于抓过湿巾的缘故,他的手也是红色的,像是染了血一样。
什么惊喜的夜晚。
什么在她的目的地准备了惊喜。
什么小小的可爱的恶鬼。
眼前的熊孩子可一点也不可爱。
不过唐榭一向相信自己对危险的判断。
她现在就感觉眼前的男孩儿很危险。
唐榭咬了一下后槽牙,手一撑,从地毯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蹲在地上的李晚。
犹豫了几秒钟后,她鬼使神差的弯腰拿起颜料盒,一把扣在男孩儿头上,动作一气呵成。
「礼尚往来。」她淡淡的说。
男孩儿头髮被染红了,整个黑色地毯也泼上了许多颜料,颜料也顺着他的脸落下,看起来竟点狼狈。
不过搭配少年人的容貌,白色灯光下,却意外地好看。
「小朋友,我就不多叨扰了,替我跟你母亲说声抱歉。」唐榭一点也没多做停留,立马转身下楼,准备走人。
走到楼梯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
唐榭没看,低头走楼梯,等下了楼,才拿出手机。
手机里,一共有三条未读的简讯,她一一看过去。
「浴室里有很多漂亮的头髮。」
「屋外路上停留着唯一一辆车,车主在等待着有缘人。」
「屋内主人家准备了烧烤晚宴,招待我们可爱的唐小姐。你闻到厨房里烤肉的味道了吗?」
看了这三条消息,唐榭面无表情,有一瞬间很想把手机摔了。
这时,
咚,
咚,
咚。
好像有人正在走下楼梯,声音寂静而清晰。
唐榭缓缓回头。
半身被颜料染成血红色的男孩儿下楼来了。
他衣服湿漉漉的,脸也没擦干净。
不过唐榭没看他身上怎么样了,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把雪白的刀,泛着冰冷的光,看起来很锋利。
他踩在木质楼梯上,走下最后一节,目光看向了唐榭。
「……」
这算想什么来什么吗?
刚刚觉得很危险,危险就真的来了。
这种心想事成的突发情况,唐榭有点没反应过来。
男孩拿着刀,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过来,态度似乎还有点随意。
在紧张地氛围中,唐榭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味,顿时情绪更加阴霾沉重。
他是想杀人吗?
还是想吓唬她?
唐榭不确定。但这个时候,往最坏的情况想是最好的选择,命可只有一条。
无尽的寂静蔓延,安静的唐榭能听清窗外风唿啸的声音。
外面天色也已经黑了,黑夜的颜色浓重而压抑。
李晚越走越近了,手中的刀子近看看起来更加锋利。
「站住。」
她刻意冷声说。
李晚毫无反应,继续朝她走过来。
唐榭感觉一阵冰冷的凉意,危险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强忍住恐惧,咬了一下舌头。
然后,瞬间转头往外跑。
她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推开门一口气跑到外面,连续跑了几百米,才回头看一眼。
后面没有人。
她却并没有松一口气。
「太荒谬了……」
唐榭大口喘气,克服这脑海里的恐惧感和眩晕感,让自己保持镇静。
半分钟后,她急促的唿吸才逐渐平稳。
这么多年来,唐榭身边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奇怪的事件,虽然和各式各样奇怪的人接触是她的日常生活了,但是那感觉对她来说稀松平常,不足为奇。
但是这次有点惊险了,她一时分辨不出对方是想杀她还是做做样子……毕竟以前她也没遇到过任何想杀她的人。
说起来,从哪天的车祸过后,她就处处感觉到怪异了,但也一直在说服自己没事,她只觉得那个发简讯的人就算有什么神通也得正面出手才能对付她,什么威胁都是虚的。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拿刀威胁!这个人还是她的客户。
她敢把颜料盒重新扣在李晚头上,但不代表她敢和一个精神不稳定的,持刀的人硬碰硬。
精神病比正常歹徒恐怖多了。
唐榭心里有点责怪李晚一家,孩子病成这样了直接精神病院安排一下,为什么欺负他们无辜的心理谘询师,实在不行保镖多安排几个也行啊。
缓过剧烈跑步的劲儿后,唐榭才发现她跑到了公路上。
唐榭这个人,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大的苦头大约就是高考的时候挑灯苦读,玩滑板的时候摔到了腿,轻微骨折,其它的烦恼作为一个善于调节的人,她还真没多少,顶多是不敢吃多了,怕自己长肉。
但这次,无法否认的是,她是有生命危险。
她抬眸看向四周,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吓人。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她转身回头看,能看到别墅的轮廓和灯光。风有点阴冷,公路两边的树影,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越看也越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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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一直往前走,边擦着脸上的颜料。她也不知道李晚有没有追出来。
擦完脸上的颜料,她才想起来打电话叫人。
「您好,您所在的区域不在服务区……」
「您好,您……」
唐榭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显示信号不在服务区。
第3章
很好,越来越古怪了。
唐榭面上平静的想。
走了差不多几分钟,她又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了简讯里的内容。
屋外面,有人在等待有缘人?
有缘人?
……按照这个简讯的风格,她可不觉得这个有缘人是个好事,肯定是对她不好的事。
是歹徒?还是路过的劫匪?或者就是那个发简讯的做好的安排?
电话打不通,这里又偏远,要是路过车……她也不敢搭啊。
该怎么办?唐榭一时想不出来。
走回市区不太现实。
唐榭不是个遇到事情只会惊慌失措的人,一般突发事件她都能处理的很好,但前提是突发事件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电话都打不通就很离谱了。
而且这事情还很诡异,也很巧合。
比如要是她的车修好了,她就开车过来了,也不会在这里走不了,警惕这个警惕那个的。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唐榭觉得按照那个简讯的尿性,她要是开着车来的,发的简讯那可能屋外就不是有有缘人了,而是她可能半夜出事故。
半夜?
唐榭迅速抬头看天空,然后看手錶时间。
时间不动了?
怎么会?!
她记得进别墅的时候,才傍晚,虽然夕阳往下落了,但是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黑不了天。
而她进去了多久?最多十几分钟,还是二十几分钟?怎么就黑成半夜了?
她又看向手机时间,也是静止的。
唐榭心又往下一沉。
很好,事情终于诡异的超出她的底线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有人能这么神通广大吗?
难道是给她下了心理暗示或者催眠?
「砰」
正走着想问题,突然听到了一声响声,唐榭吓了一跳,僵硬的转头寻找声源。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习惯了平淡似水的生活中的人,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恐怖刺激的。
唐榭心里忽上忽下,静站了几分钟,什么事也没有,她才略微松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也做好了遇到危险的准备。
实在是情况太怪异,她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需要冷静,找点思路出来,想想办法。
就在这时,唐榭刚放松下来,就感觉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股冰冷的凉意,同时。
她立刻勐的退后了一步,但是她反应还不够快!
她本能闪躲了一下后,没来得及想什么,就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后一仰,身体腾空的剎那,唐榭脑海空白,紧接着就轰然一下重重倒地。
她疼的浑身痉挛,忍不住骂了一声。后背剧烈疼痛,她又感到有什么东西沉重的压着她的腰,刚要抬头看过去,就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呵呵」那人喉咙里发出声音,好像在笑。
唐榭一下子脑袋嗡嗡的,有点当时喝醉断片的感觉了。但这并不是在喝酒聚会。她强撑着抬头看,因为头晕的缘故,只模煳的看见是个男人。
他的脑袋上,有个血淋淋的洞口,而是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出乌黑腥臭的血液。
男人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膝盖抵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挣脱。
唐榭浑身都在发抖,是鬼吗?
事情彻底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内。
这代年轻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怕鬼,正面刚,可能就是人故意吓人,但是真遇到了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她此刻顾不上是鬼还是人了。
她感觉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唿吸变的越来越困难,肺部有种的灼烧感,好像要炸开一样。但是,她其他的感官却没有模煳,反而越发清晰,她感觉到有只冰冷粘腻的手在暴力的撕扯她的衣服,随后抚摸她身上皮肤。
在这种情形下,情况越来越紧急之下。唐榭的脑海里居然不是恐惧和慌乱占据主导,而是越来越冷静,还有一点兴奋。
甚至有种虚幻的亢奋感觉。唐榭清楚,面对危险或者刺激的时候兴奋很正常,有的人会觉得刺激亢奋,有的人会脑海空白肢体僵硬,也有人会控制不住的浑身抖动。
「呵呵」
男人嘴唇不停的动,看嘴型唐榭能判断出是几句骂人的话。
他又低下头啃咬她的肩膀,光滑白皙的皮肤立刻被涌出的血蔓延覆盖,露出鲜红的血肉。
他边啃咬,边咽下血肉,又去摸她的皮肤。
「嘶…」
唐榭看不见,只感觉肩膀上巨痛了一阵,很快又变的麻木,她疼的直吸气,但这疼痛在应激情况下,感觉勉强还能忍耐。
她刚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点懵,恢復了点立刻抬腿踹向男人。
这一下子她几乎用了全力。
她以为这个「人」力气应该特别大才对,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被她踹开了。
只是因为惯性,她也在公路上滚了几圈,身边擦破了不少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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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能够唿吸了,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下意识捂住肩膀,又疼的立刻松开手。
她身体还在亢奋的抖动,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肩膀的伤势,但她也没急着跑,而是看向被她踹出去的男人。
那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长相很平凡,身材不高不矮,非要说的话,和唐榭差不多高,甚至可能没有她高。
他脑袋上的洞口最为显眼,黑红色的,往外漏血。
唐榭这下看清楚了,他脑袋上的洞是真的,化妆的话做不出这种效果。
「你是鬼?」她惊疑不定的问。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回答,但觉得问一声也没什么的唐榭直接问了。
「呵呵」
男人嘴里不停发出模煳不清的声音。
不得不说唐榭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或者是被今天晚上接二连三的恐怖事件锻鍊出来的,哪怕这种时候她还能想一想这个男人的身份。
至于是怎么死的,压根不用想,一看就是被一枪爆头。
男人显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的,反而把手插进口袋里不停摸索。
唐榭皱了皱,看着下一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
「……」操了。
她是真不想看到刀子这东西。唐榭唿出口气,马上朝着公路的一侧开始奔跑。
「呵呵——」男人喉咙里不停发出声音,在后面开始追了过来,他跑动时鞋子和地面的摩擦声音非常清晰,在寂静的夜晚里很抓耳。
唐榭跑动时肩膀的血还在流,疼的麻木,她连看都顾不上看,在身边道路两侧环境变化中,她才发现自己在往回跑了,别墅白色的灯光一眼就能看见。
她正想着要不要跑进去,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真的让她做不出选择。
结果跑着跑着,唐榭腿忽然一抽,身体往前滚了出去,一下子摔出了公路。
摔落的地方有很多碎石块和玻璃,在大腿上划了几道口子,她嘶嘶吸气,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边忽然传来破风声,尖锐的刀子刺进了她的肩膀。
「呃」
刺痛的感觉让唐榭失声了一瞬,紧接着身后的重量又压过来。
刀子很快拔了出来,这种强烈刺激之下唐榭其实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身体因为刺激自动分泌的肾上腺素,疼痛感会迅速下降,同时反应和速度都会更快,是身体自发的自救。
「噗嗤」
又一刀刺进肉里。
唐榭闪躲了一下,只刺到了胳膊的肉。她忍受着疼痛,直接伸手抓住了刀子,用力一踢公路边的石敦,和压在身上的男人一起滚下了坡。
不远处就是独栋别墅,这个地方地势比较高,别墅周围一大片草地。
滚下去时唐榭趁机挣脱开了,迅速爬起身,刀子还被她抓在手里,手上血混着泥土猩红一片,她看了一眼周围,没发现有石块之类的,然后当机立断一刀刺向男人的后背。
刀子噗嗤没入。
唐榭迅速抽出刀子,补了两刀。
手感很奇怪,刀子插进去的感觉,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
但不管她捅了几刀,
这具尸体还是一直在动弹,让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一股未知的恐惧。
一具蛆一样翻动扭曲,散发腐烂气味的尸体,在晚上正常人忽然看见都得吓去半条命,能连滚带爬的逃走就算不错了。
男人还是撑着手臂就要起来,身体摆动。
唐榭咬了下牙齿,一刀刺向他的脖颈。
尽管唐榭是个常年坚持锻鍊的人,力气不小,但她也没想到这个「人」的骨骼这么脆弱,她很轻易的把刀子刺进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不动了。
唐榭终于松了口气,不管之后怎么处理,至少暂时安全了。
然而,就在她这口气刚松的时候,男人的脑袋直接顺着刀子的缝隙掉了下来……
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停下了。
一张倒过来的人头,脑袋上有个窟窿,脖子红白相间,眼睛死死瞪着,正盯着唐榭。
这画面冲击实在是大,唐榭剎那间身体冰凉,如坠冰窟,短暂的僵硬后,浑身冷汗直冒。
「不会吧……这么脆的吗?」
就算她心态再稳,胆子再大,这诡异一幕的惊吓,也足够让她感到极端的恐怖了。
但很快,她连缓解恐惧的时间都没了,因为那具无头尸体又晃悠悠的站起来了。
但是因为前面人头掉下去的惊吓,这次反而没让她的情绪起更大的反应。
「……」
不过尽管知道这个「尸体」就是个绣花枕头,唐榭也有点心有余悸,然后她直接一脚踹过去,动作比脑子想的还快。
无头尸体倒下了。
只是,
尸体刚倒下,
很快,又慢悠悠站起来了。
「……」
唐榭直接又是一脚。
无头尸又倒下了。
当然了,
他又起来了。
鬼都这么顽强吗?脑袋都掉了就不能安静的死了吗?
一时间,唐榭都不知道是说他是脆皮,还是说他生命里顽强了。
不过她想试试这没有头的尸体,是四处乱窜,还是会追着她走。
可能没脑袋了就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事实证明,她天真了。
几分钟后,唐榭看着慢悠悠朝着自己这边走的无头尸,皱眉沉思,怎么样才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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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估计刺穿心脏也没什么用,脑袋不比心脏重要?脑袋都掉了还可以追着她动。
她脸色变化莫测,很快想到了办法。
肢解吗?
这办法想想就有点噁心。
第4章
短短半分钟,唐榭想了很多可能性。
因为肢解一个尸体这种事,实在有点噁心,更别说还是个会动的尸体,这完全就是一种生理上的不适。
但是她想来想去,也没有其他办法。
本来事情就已经很诡异了,算是诡异的突发事件,不能指望她应对自如。
「……而且这要是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她怎么也算是半个警察,没少看案发现场,但是她从来没有自己制造过案发现场。
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件事,不用尸检来研究这个尸体死了多久了谁杀的,直接判她个侮辱尸体的罪名足够了。
「可是这不能算尸体吧?」
唐榭强压着不适感,梳理自己紊乱的情绪,很快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因为她怕迟则生变。
她是个很冷静的人,可能因为职业的缘故,见惯了可怜的、可恨的人,危机场景,会攻击人的疯子也不少见,渐渐麻木了,很难对什么人抱有同情心。
而且那种危险人物本身虽然危险,但都是在有绝对防护前提下见面的,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受到伤害。
现在她担忧自己的安危,让她对这种玩意儿有哪怕一丝的同情心,都不可能。
本来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存在,他突然再变异一下,唐榭都不会觉得奇怪。
她再次踢倒无头尸,紧接着蹲下来,抓住刀子刺过去。
「大哥,别怪我手黑,是你先攻击我的,我搞死你也是正当防卫是不是?」
第一刀刺在了肩膀上,一股恶臭的水流出来。
「光看外表应该是才死了七八天,但是骨头像是死了十几年了,用点力就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怕这事算到我头上,我都想带回去一点找人研究研究了。」
「嘶」唐榭说着话,唿出口气,噁心的胃里翻江倒海,只能不断专注注意力。
她抽出刀子,又刺向无头尸的另一边胳膊。
估计回去后她看到肉就会噁心了,一定先吃三个月素食,还是植物们可爱又清新。
唐榭一点一点的解除尸体的行动力,但是割下来的很小的尸块竟然还能动!
只是唐榭也真不是好惹的,既然打算做了,那就尽善尽美,只要割下来的躯体还会动,她就补一刀,直到不能动为止。
刚开始时,她还是抱着噁心抗拒的心态做这事的,到了后面,甚至感觉有点得心应手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往哪跑?」
一根手指掉下来,还能动,往唐榭这次爬,还是让她止不住有点噁心,又很是诡异。
别剩下一堆骨头和肉,这个尸体还能蠕动着追着她跑……想想就噁心。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快门声忽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澈的嗓音。
「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家的客人吗?」
男孩儿的嗓音清澈又低沉,声音带着种恶意。
他盯着唐榭,语气玩味儿说:「她这是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唐榭瞬间回头看过去,被闪光灯刺了下眼睛。
「咔嚓」
「咔嚓」
「咔嚓」
接二连三的快门声响起。
李晚手里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又是几连拍,还专门凑近她拿刀的手拍了一张特写。
他表情隐隐有些得意和……恶意。
唐榭看到手机后面他那张清秀俊美的脸,黑色短髮还染着两三种颜色没洗去,水粉干在头髮上面了。
她眼睛一眯,扫了眼他身上。他还是那身休闲的黑色衣服,没有口袋,看着也没什么能藏刀子的地方。
意识到这点后,唐榭也有点没想到,自己头一个观察的地方竟然是这里……对方有没有带刀。
看来她还真是有点心理阴影了。
反正不管他带没带,能安稳离开这个地方后,唐榭以后出门绝对带刀,防人防鬼。
「你看我干什么?」
李晚目光还是冷冰冰的,但口气却和神色相反,有点活泼,「哇,姐姐,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唔,我好害怕。」
他嘴里说着害怕,眼睛却死死盯着唐榭。
唐榭镇静的收起刀子,起身后退了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嘴上一声没坑。
她其实在强压住内心的杀意。
不管她刚刚拿刀子杀的是个什么东西,但那个东西是「人形」的,就不能被拍下。
她盯着李晚不眨眼。
越是这种情况,她越应该冷静,仔细想想解决办法。
刚刚算是前有狼后有虎,既然后面的虎这么脆,那么前面的狼的实力是怎么样的?也是虚张声势?
不行……
不能太想当然。
她很快又阻止了这种惯性思维。
「你想杀我?」
不过就算她不说话,对别人情绪极其敏锐的李晚也一下子捕捉到她瞬息之间的想法。
过了几秒钟,
李晚又说:「你又不想了吗?」
他侧着眸看了眼她手里的刀。
他能感觉到她的想法。
现在外面的女人,怎么随随便便就抱着灭口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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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跪地求饶不更省事吗?
虽然这样只会让他更想使坏。
「……李晚,你究竟想做什么?」
唐榭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
这个男孩也太敏锐了,她短暂的杀意都能感觉出来,他真的是活人吗?
不是鬼?
「唔。」
李晚沉吟,忽然笑了起来,「姐姐,我说我那会儿拿刀子,是想给你削个苹果吃你信吗?」
他试图强行解释自己拿着刀下楼的原因。
唐榭看着他,用眼神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这种话要是有人会相信,她得称唿对方一声佛祖,真慈悲过头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个女主人在电话里,和她说过的一些话。
「别这么看着我,姐姐。我都承认你是我家的客人了,肯定不会欺负你。」
李晚见她盯着他不说话,双手抱臂好暇以整的看着她。
深夜的风涌过来。
略带一丝冰冷,荒芜。
他有一双锐利冰冷的眼睛,深黑色的,目光似有穿透性。
「再说了,我真没想做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下?我说给你削苹果吃,又不是骗你的,骗你我有好处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声音显得非常刻意的轻柔温和。
真是一点水平都没有的花言巧语?
唐榭甚至感觉他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她眼底泛起冷笑:「你拍了我的照片还说不想做什么?」
两人间,横着一具散发着腐烂腐烂味道、无头无臂的尸体,能若无其事的对话,完全能够说明两人的心理素质都好到离谱。
不过唐榭清楚,论起心理素质这一方面,正常人还是不要去和这种不符合常理,而且还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比比较好。
「这尸体一看就死了挺久的了,我就算交给警察你顶多也就是个侮辱尸体罪,不能证明人一定是你杀的啊。疑罪从无,就算到了法庭,也就个两三年吧,争取一下缓刑,都不用蹲大牢的。」
李晚翻看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明明是极其恐怖的场景,却是被他拍出了一种唯美的艺术感。
他点点头,对自己的摄像技术非常满意。
「前提是你敢和我一起去见警察啊。」
唐榭听见他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挑了挑眉。
她倒是想这傢伙现在立刻和她去一趟警察局。
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
「嗡——」
「嗡——」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唐榭一惊,这个时候来简讯了!
她犹豫要不要立刻打开看,不到三秒钟,果断后退,和他拉开距离,低头扫一眼手机。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个简讯的重要性了。
李晚却没有趁机做什么,沉默着站定在原地,看着她。
「靖州连环杀人案兇手落网,于四环路城中村劫持人质被警方击毙,案情公布引发轩然大波,经警方搜出杨某的杀人笔记,笔记记录了杨某多起犯案过程,其中多数受害女性被分尸掩埋。」
「——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还在犹豫吗?这个有缘人,你喜欢吗?」
这意思是,
这一具活尸,
是个杀人狂魔?
想让她拆了这具尸体,替受害者泄愤吗?
还问她喜欢吗?
唐榭皱了皱眉,她可不喜欢这个有缘人。
再说了,折磨一具尸体,这有什么意义?
但很快,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下一句简讯给了她答案。
「——纯粹的死人是不会动的。如果他能动,那么说明,他还会痛苦。」
好吧。
理由不错。
唐榭看了眼尸体,又抬眸看向李晚。
对方见她看过来,挑眉,说:「姐姐,能不能别总是看我,我会害羞的。」
「……李晚,你不是说我是客人吗?那帮客人一个忙好吗?」
唐榭没理他的话,反而话峰一转,请求道。
「帮完了,我再去你家吃苹果。」
李晚有点意外,喉咙里发出疑问的声音,「嗯?」
唐榭脸色平静,指着尸体,说:「帮我把这个东西拆一拆,拆的零碎一点,别说去吃苹果了,姐姐给你买一屋子苹果也行。」
和李晚这类人,交流的方式之一,也是最容易的一条,比他更奇怪。
他愿意帮忙,那她赚了。他不帮,她也没亏。
就算翻脸,那也算尝试过了沟通。
在对方没武器的情况下,如果他是正常的人类,唐榭不怕他直接翻脸。
虽然大多数男性,都嚷嚷着自己对上女人是绝对力量,但这个「绝对力量」的折扣有多少,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过……还真是好笑,她现在遇上危险人物,头一个要判断的,竟然是对方究竟是不是「人类」!
不过,目前来看,他还是在人类的范畴内,不像鬼。
至少没地上这个还在蠕动的傢伙更像鬼。
「啊?」李晚低头,看一眼地上还在动的尸体。
几秒钟后,他说:「可以啊,要我帮你压着点?」
他答应了?
这么顺利的吗?
唐榭警惕不减,嘴上却放轻声音:「好啊,谢谢。」
夜色黑漆漆的,唐榭蹲下身,抓住无头尸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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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李晚也蹲在了她对面,抓住了另一边的肩膀,还顺便按住了尸体的腿。
昏暗中,他的动作很干净利落。
他看着唐榭:「这样可以吗姐姐?」
「……可以。」
唐榭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就和李晚没想到她会开口让他帮忙一样。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唐榭用刀子碎尸,而李晚就好像真的来帮忙一样,也不闲着,他不光帮忙按着尸体,还直接上手撕。
腥臭的腐肉被他撕的到处都是,恶臭沖天。
唐榭试图和他闲聊几句,顺便搜集一下这诡异地方的情报。
她起了几次话头,李晚都爱答不理,好像沉迷于撕扯尸体腐肉的快乐。
「要不要把内脏挖出来?」李晚兴致勃勃。
「你等等我,我回家拿个储存罐,先冻冰箱里……我可是头一次看见都这样了还能动的,真有活力,不知道等泡到甲醛里,它还能不能继续蹦跶。」
说完,他没等唐榭回应,站起身,小跑着回别墅里去拿东西。
唐榭还蹲着,她顿了几秒钟,她是趁机跑呢还是跑呢?
犹豫了半分钟之后,唐榭没动,继续把尸体的整条手臂分解。
看他回来带不带武器……经过这十多分钟的时间,唐榭思路清晰了不少。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很简单。
因为没别的办法啊。
别说现在时间就和暂停了一样,就算正常时间,现在立马天亮了,她自己也离不开这个偏僻的地方,想跑也只能往更偏僻的地方跑。
况且,谁知道中间的路上,还有没有别的有缘人了。
下一个不一定也这么脆,和死了十多年似的骨头都软化了。
而且,看简讯的内容,还有一辆车子。
不知道和这个有缘人是不是同一个?
「嗡——」
她低头继续分解尸体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唐榭拿出手机看。
「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你现在相信我的存在了吗?想不想活着离开?」
唐榭一字不落的看完,直接打字回了一句「废话少说」。
她已经受够这里了。
对面脾气显得很好:「亲爱的唐榭小姐,因为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
唐榭小姐冷笑一声,手指飞快的打字:「求你告诉我怎么离开!」
「感谢您这么识相。」
简讯秒回两条分开发的简讯。
「首先,回别墅里吃个苹果。」
第5章
回别墅吃个苹果?
这是在忽悠谁呢?
唐榭皱着眉看着这句话。
她侧头,看向别墅方向。
李晚还没出来。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她总感觉,这简讯又想坑她。
「嗡——」
手机一震,简讯又来了。
「有时候学着相信一下朋友,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不对?我们的好朋友?」
黑暗的公路边,远处灯火摇曳着,周围的世界安静极了。
夜幕中唐榭的脸越发苍白。她默默的站着一会儿,半分钟后,她又默默蹲下,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
坑就坑吧。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她识时务,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
等李晚拿着罐子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把活都做完了,就剩下那颗心脏还在孤独的跳动。
唐榭皱着鼻子远离,沖他抬了抬下巴。
「……哦。」他有点无聊的「哦」了一声,唇角微微抿起。
李晚的侧脸映着远处灯光,愈发白皙,轮廓也愈发分明,下颌骨的弧线干净利落。他的眼睛很安静,没什么灵动的光,不过看着很漂亮。
唐榭看着他,忽然有点感慨,这个男孩儿长的是没话说,可惜不是一般人有福消受的。
把心脏装到罐子里后,李晚忽然眼眸一抬,感应到了她的目光。
他蹲地上,抬头看唐榭,清瘦的手抓着罐子,置于身侧。
他眼眸有点幽深:「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去我家吃苹果。」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烤苹果怎么样?」
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就好像他们之间是朋友请客一样,完全当之前的他的挑衅、和他拿刀子追她的事没发生过。
烤苹果?
其实唐榭有点担心他是想烤她。
这也不怪她满脑子恐怖故事,换个人差不多也一样。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反悔吧?」李晚忽然眯起眼睛,神色有点危险。
「……不会。」唐榭低头,看着他:「现在?」
李晚沖她笑:「嗯。正好烤肉快弄好了,就一起吃吧。」
「……」
唐榭想起简讯的内容,毫无笑意地牵动嘴角,「……好的。」
李晚见她点头,就把装着心脏的罐子抱在怀里,从地上站起来,抬腿,往别墅那边走。
独栋别墅的院子很大,除了玫瑰外,也有其他花草。
李晚走了几步,回头,话锋一转说,「我妈那个人,就喜欢种些花之类的,不过她总是把花都养死,养宠物也一样,总是养着养着就死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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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养着养着就死了,怎么没把他也养死呢?
「你是她邀请过来的客人,不过我有点好奇,她是怎么找到你的?」李晚转回头去,继续走。
唐榭低头在擦手的血迹,声音毫无起伏,「她直接自报家门联繫我的。」
李晚顿了顿,再一次耐心的说:「我的意思是,她怎么会找你。」
「我名气挺大的。」唐榭抬头看他一眼,陈述道。
「……」李晚装着心脏的罐子抱的更紧了,以此缓解他想捅人的冲动。
「你们见过面?」他又问。
唐榭淡淡的说:「没有。」
李晚不禁挑眉,「那你也敢过来?」
唐榭闻言,沉默几秒钟,说:「……因为你妈给的实在太多了,但是事实证明,贪财不是个好习惯。」
李晚:「……」
·
进别墅的时候,李晚走在前面,还故作绅士的让唐榭先进门,反常的举动越来越像是不怀好意。
唐榭抿抿唇,默默的走进去,什么话也没说。
几分钟后,唐榭坐在了李晚家的餐桌前。
唐榭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
虽然布置没有变化,但唐榭总觉得,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明明才隔了不到一个小时。
佣人送上水果。
李晚还真拿了个苹果削皮,削皮削到一半,他抬头,看向对面。
桌子对面,女人冷淡的目光注视着桌面,淡色的唇角微微抿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实际上唐榭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奇怪,主要是她主观上觉得别墅里的环境有变化,但具体观察一下,她又找不出变化在哪里,因为她之前进来的时候看的也没多仔细。
「你的苹果。」李晚把皮削好了,用刀子插着递给她。
「……」
唐榭接过来,盯着看。
此刻在唐榭眼里,这个苹果就像是皇后递给白雪公主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过李晚也没催她吃。
过了会儿,烤肉端上来了。唐榭闻到味道抬头看的时候,李晚已经开吃了。
「不等你妈妈回来?」她直接问。
李晚咬了口烤肉,它侧脸在灯光下,显出一种细腻的质地。
听见她的疑问,李晚抬眸挑眉,说:「谁说她会回来的?变成鬼爬回来吗?」
唐榭一愣,随即皱眉:「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
李晚表情没什么变化,「那你猜猜让你过来『做客』的是人是鬼?这个总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
「不说这个倒胃口的事了……你真的不吃一点吗?」李晚问。
「……」唐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她但凡吃一口,她就是傻子。
没得到回答,李晚也不管她,自己一个人吃的起劲。
唐榭则盯着客厅里的烛火看。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的遮挡着,房间里倒是很亮堂。
盯着盯着,她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有些痛,低头一看,看着被撕扯开大半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几道血红色的伤口非常瞩目,猩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里,血倒是已经止住了,但衣服也被血液染红导致黏黏腻腻的了。
之前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她都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伤了,现在安静了一会儿,就觉得伤口疼的不行。
她看了眼对面风捲残云的李晚,默默的把衣服拉了拉,遮住伤口,疼就疼吧,好在她这个人一向是挺扛得住疼痛的。
半个多小时后,李晚吃完了,只是见她什么也没动一口,又觉得挺无趣的。
他挽起袖子,起身去洗手。
他一离开,空旷的客厅里,顿时寂静无声。
唐榭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窗外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能够听到风声很嘈杂,听声音,像卷着落叶在跑,越发显得屋子里面空寂冷清。
唐榭盯着黑暗看了几分钟,试图找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期间手机她打开看了几次,也一直没动静,还非得她真的吃一口苹果?
这不可能。
唐榭站在窗前不动,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风声,似有似无。
或者是环境太安静了,加上情况也不是那么紧急,让她没什么时间思考,她头一次打心底里有点害怕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种感觉。
直到李晚洗完手回来,她才拉起窗帘,回餐桌上坐着。
「来别人家做客,一口东西都不吃,像样吗?」李晚冷淡中带着桀骜的声音传过来。
唐榭侧头,看着他,说:「可是你不是都吃光了吗?」
「你刚才要是说吃的话,我不可能不给你留几口啊。」李晚眉角上扬。他眼梢修长,眼窝深邃幽亮,眼部轮廓异常清晰,但是看着就像是要找茬的样子。
「那还是算了,我怕你吃不饱。」唐榭矜持道。
说完她多看了一眼他的脸,她现在才发现,李晚长了一张他只要看着别人,就好像要挑事的脸,他不看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才稍微收敛,显得安静极了……或许也和他的表情有关。
她收回视线时,手机刚好震动了一下,她干脆坐着看简讯。
「虽然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可能还想和帅哥同处一室交流感情,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女孩子留宿男生家里是不好的,老师和家长们都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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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废话连篇。
唐榭根本不想看到「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这句虚伪的话。
而是李晚算什么帅哥?长的帅的不一定是帅哥,还可能是鬼。
这样的情况谁会欣赏他的脸?
牡丹花下死这种蠢事可不是女人擅长的。
「作为唐榭小姐的好朋友,我们也不同意,所以恭喜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还想问一下,你对这次的短暂游戏喜欢吗?是不是让你感到精神饱满了呢?并且你也觉得很有趣吧……」
这个破简讯后背的人,很擅长自说自话。
她低头打字:「所以,怎么离开?」
简讯回復很快:「直接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啊,走大门啊,你还想在人家家里观光一下吗?这个我知道哪里比较好玩,你去浴室里洗个澡再走也行,毕竟我们猜你现在身上肯定很臭。」
走大门?
这么简单的吗?
唐榭看了眼对面的李晚,他正在摆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副牌。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玄关,唐榭回头看了眼,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她以为他不会管的时候,他忽然说话了。
「站住。」
唐榭脚步一顿。
在她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李晚却淡淡的说了句:「把苹果带走。」
「……」
静止了十几秒钟,李晚看她站着不动弹,拧起了眉:「是要我给你送过去吗?」
唐榭退后了一步,思考直接跑出门的可能性。
「啧,麻烦。」
李晚忽然站起身来,吓了唐榭一跳,正当她以为他要过来的时候,他却走向桌子的另一端,把桌子上的削好皮儿的苹果拿在手里,直接冲着她扔了过来。
唐榭下意识接住了苹果,她拿在手里看了眼李晚,二话没说,就往后退了几步,打开门出去了。
李晚坐回了位置,依旧没追过去。
第6章
出了门的那一剎那,
唐榭有点懵。
因为,她一下子闯入了一个亮堂堂的地方,不是别墅外面漆黑的夜晚。
她观察了下四周。
这里像是……一家店铺。
她眼睛扫向另一头。
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有各种各样的杂货之类的东西。
皮球、梳子、镜子、头绳、鞋刷、发卡、本子纸笔等等,看起来非常杂乱。
唐榭皱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听那个简讯的话出了门,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之前那个鬼地方危险,只是显得非常奇异。
当然了,这只是看起来而已。
「欢迎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
熟悉的话很快响起,只是这次换成语音的了。
唐榭还没反应过来是哪里来的声音,一只乌鸦扇着翅膀扑簌簌的落到一旁的架子上去了。
它还优雅的伸了伸脚脚。
光听那一句「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唐榭就知道这是谁了。
那个发简讯威胁她的傢伙。
是个鸟?
「你是?」唐榭不太淡定了。
乌鸦说人话?
那接下来是不是,还得有什么修成人形的动物吧?
鬼魂?丧尸?吸血鬼?
「我们的好朋友,你想多了……」
乌鸦顿了顿,又飞起来落到旁边的收银台上。
「我们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哪来的孤魂野鬼。至于丧尸和吸血鬼,什么东西啊?魂魄都没有的死物,怎么可能来这!」
唐榭听它道出她的心声,勐地抬眸看过去。
这鸟还有读心术吗?
不过,她直接问读心术的事,问了也白问,而是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有什么目的?」
乌鸦好像在同一个地方闲不住一样,又从这边飞到另一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待会你就知道了,还有,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做目的?这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唐榭想着这鸟可能能读心,忍住在心里也不骂它。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想互帮互助什么事?」
「等我和你慢慢说。」
乌鸦见她识相,满意的点头。
之前试探的时候,这女人一直就特别不识相,像个刺儿头,什么话都不相信,还扬言让它有胆就正面动手。
后来满足她心愿,吓唬了一下,果然变的识相起来。
看来人类这种东西,就是要动点真格的,才知道好歹。
不过还是算了,毕竟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不能再吓唬了。
这个再死了,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
乌鸦操着一口分辨不清男女的尖锐乌鸦嗓说:「之前你撞死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唐榭闻言,立刻皱了眉,说:「澄清一下,不是我撞死的,是我朋友。」
那个简讯,确实是这个鸟搞的没错了。
明明不是她撞死的,非要不讲道理扭曲事实扣黑锅。
风格一模一样。
「扭曲事实?你要是不开车,不喝酒,你朋友能酒驾开你的车撞死人吗?要是没你的车,他能死吗?」
乌鸦冷哼了一声,和她辩论道。
唐榭提起这个酒驾的问题就有点头疼,咬了咬后槽牙,「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刑法?这件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或许有我的原因,但是我没有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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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乌鸦哼哼唧唧:「又没说用你们凡人的方式算,我简单说吧,你撞死的那个男人是我们的店主,刚上任没两天,就在你的车轮下去见侧佛祖了,可怜他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人就没了。你把他撞死了,你说说这笔帐怎么算?」
「不是我撞的。」
唐榭又冷着脸澄清了一遍,「谁撞的你找谁不行吗?」
果然是这破事惹出来的麻烦。
但是,怎么不找罪魁祸首反而找她这个车主啊?
窦娥都没有她这么冤,背锅也不是这么背的吧?
乌鸦嘎嘎笑了几声。它说:「你以为,我们没找过?」
唐榭微笑起来:「我前两天见过她,她还好好的,但我很不好。」
虽然在看守所,但是人精神还不错,毕竟以她的家庭条件,就是去坐牢,那也不是去受苦受难的。
而她,这么惨。
她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没皮的白色苹果。
被那个据说是专门强迫杀害女人的杀人魔咬了好几口,到现在她都没去医院看看呢,要不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错,不是特别难受,她一出来就打120叫救护车了。
而且不提这个她还想不起来,她还在人家家里顶着满身的血坐了半天,如果李晚真的是现实里的人,她丢死人了。
「……」
听到她心声的乌鸦沉默了一下,「没人说李晚不是现实里的人啊,他只是有些特殊而已。」
「……」
唐榭闭上眼睛,深唿吸了一下。
再一次睁开眼,她声音几乎平静无波的问:「所以,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为了什么目的才一直找她麻烦的,唐榭很想问清楚。
「是该好好算算帐的,转移话题不好。」
乌鸦想起正事,黑黝黝的眼睛好像也严肃了起来:「你把我们新上任的店主搞死了,是不是应该承担一下责任?」
「……什么责任?」唐榭忍住气,提到她撞死的人她就来气,这完全是在胡搅蛮缠!
「本来这个新店主,是我们上上任店主找来接收烂摊子的,结果你把他撞死了。」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撞死的。」
唐榭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申辩的话,「还有,什么烂摊子?是要我接手的意思吗?」
可千万别告诉她欠了一笔巨款,想道德绑架她买帐!
「就是我们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把店铺打坏了,不少东西跑出去了,你得负责找回来。」
乌鸦理直气壮,「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不是你把新店主撞死了,我们也不会待在这里出不去,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把过来负责的人给撞死了呢,要不是你把他也不会死,你知道你那一撞,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
「停!」唐榭直接打断了它的话:「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个烂摊子,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虽然这里的经歷也算是奇幻的主角待遇了,但是她直觉好事不会轮到她身上。
唐榭一直明白,以她的运气只可能是恐怖片女主角或者刑侦片女主角。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们不是欠了巨款需要人填。
「……这个。」
喋喋不休的乌鸦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毕竟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坑你呢,但是有些事情它也是不能避免的,不过你也别害怕,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危险,但是我们总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你吧?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是吧?所以你放心和我签个合同,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你有危险,我肯定不会在旁边看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唐榭绝对想像不出来,一只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还拿生产队的驴和她做对比。
是的,它不会在旁边看着,可能直接就自己先跑了。
直觉告诉她,这只喋喋不休的黑鸟干得出来这种事。
唐榭也对它怎么保护她不感兴趣,直接抓住重点问:「有没有危险我心里有数了,那么你具体说一下什么好处吧。」
「……」
乌鸦很遗憾她不吃这套忽悠,但想想这几天的接触,它也挺了解这个女人了,干脆直白点也好。
反正下马威也给的差不多了。
以后不怕她不听话。
「永葆青春算不算好处?」
它直接开出条件。
唐榭听见这个,直接挑了挑眉,「这是长生不老的意思吗?还是光脸不变,到了年龄还是得死呢。」
乌鸦惊讶于她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样子,「光脸不变还不够吗?」
这是多少人族梦寐以求的事啊。
早个千八百年,为了永葆青春,不论男女,都有人愿意付出灵魂作为代价呢,以前店里最多的交易就是这个了。
唐榭却没回答它的问题,反而继续说:「也对,说不定还没到年纪就死了呢,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永葆青春吧。但是如果我不死的话,也可能会因为永葆青春而进实验室切片吧……」
乌鸦:「……」
又感到了当时和她网络对线的痛苦。
也许下马威还是不太够。
但是找个不能搞死她,还吓人的地儿,这纯粹是在为难它。
要不再送她回去吃苹果?
它看了眼唐榭还拿在手里的苹果,外皮白色的果肉都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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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能不能有机缘了,你要是能收服店里的道具,那么它有什么能力你都可以用,这个越多多好,没有限制?但是如果你能力不够,那也只能做到书面上对你的保障。」
说到这个,乌鸦又顿了顿,「如果你觉得永葆青春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也可以保证,你以后死了,可以重新投个好胎,我在地下有人,给你担保,绝对不会投成畜生。」
「……」
这店绝了。
一听就是满满的坑,连投胎转世都拿出来说事了。
虽然这里的东西都超出常人理解的范畴,尤其是这只说人话的鸟。
但是那种到处是坑的气息,还是和现代社会某些专坑员工的小企业的味道几乎一脉相承,让唐榭感觉到了很强烈的熟悉感。
两人的谈话停顿了一会,唐榭忽然道:「问个问题。」
「问吧。」
唐榭试图礼貌一问:「我要是不答应会怎么样。」
如果可以不答应的话,作为本来就是人生赢家的唐榭,是真的不想答应一些奇怪的事。
追求刺激可以有别的办法,没必要非当恐怖片女主角。
「我们会继续找你麻烦啊。」
可惜这个鸟又嘎嘎笑了起来,意外的坦诚:「这个你倒是放心,我们跟你因果不大,碍于规则肯定不能像你撞死我们新店长一样搞死你,但是三天两头让你受个伤,瘸个腿还是能办到的。」
「……人不会是我撞死的,能别再用这个碰瓷了吗,这点儿你我心知肚明吧?」
对这一点,唐榭内心是有点抓狂的。
但是看来拒绝的可能性不太大。
乌鸦点点头:「哦,我知道,但是你朋友开了你的车,你人也在车上,四捨五入跟是你撞死的也差不多,所以就等于是你撞死的吧。」
唐榭:「……」
所以就是想有个藉口碰瓷吧。
「听你的意思,我没有拒绝的选项啊。」
不管是三天两头受伤还是瘸了腿,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麻烦。
对于习惯一刀斩乱麻的唐榭来说,这是种折磨。
乌鸦说:「是的,我们的好朋友。」
唐榭听了乌鸦的回答,继续面露微笑,只是这个微笑的意思,乌鸦还是相当清楚的。
这只乌鸦喋喋不休半天,说的她好像能自己选择一样,到头来结果没有选择的机会。
不管这是家什么店,它在唐榭眼里已经是一家黑店了。
乌鸦听到她心声的时候,赶紧飞过去把协议从抽屉里拿出来,正要让她赶紧签字。
就在这时,一颗皮球忽然迅速的往这边砸过来。
「砰!」
皮球直直的砸在唐榭头上,力道不轻,唐榭直接往后一摔,好在后面有个椅子,她直接摔坐到椅子上了。
但是显然被她砸的东西不太欢迎她。
「给我起来!你身上臭死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说话的声音,与此同时椅子开始蹦哒,几下就把唐榭颠了下去。
唐榭:「……」
刚才说话的是个啥东西?
她回头一看,
一只椅子在原地蹦跶,看样子,好像挺嫌弃她的。
「……」
她又抬头,看了眼那只砸过来皮球,皮球安安静静,滚回了角落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唐榭难得默念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抬头一看,椅子不动了,球也不知道滚去哪里了。
至少表面上,看着正常一点了,就是乌鸦还在那里嘎嘎的叫唤。
第7章
乌鸦呵斥了捣乱的「道具」们,给唐榭介绍了一下他们。
唐榭也知道了,那一货架的东西都是活的。
她看了一眼货架上密密麻麻的东西,有点头皮发麻,总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乌鸦说:「别管他们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交朋友……我们先谈我们的。」
「友好」的交流之后,合同直接签完就行了。
合同内容一点都不复杂,就一句话,怎么看怎么坑的一句话。
「xx自愿暂代临时店主。」
那自愿两个字,让唐榭咬着牙,有点无奈。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唐榭就拿笔签了个名,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签名究竟有什么效力,反正她只知道法律上是不承认这种合同的。
但是签完之后,她脑海里立刻多出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关于这个……
杂货铺子的运营规矩。
确实,这里的所有东西,除了桌子和货架外,基本都是「道具」,大多数里面可能都有一个人的灵魂,也可能不是人。
简单了解了一下店铺究竟怎么运营之后,唐榭都怀疑上个店主是自己找死的。
因为这个店主实在是个很坑的位置。
吃力不讨好,拉仇恨第一名。
死亡率不说很高吧,反正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知道了杂货铺的一些消息之后,她狐疑的走到门口,直接打开门,门外……
是她家的客厅。
黑白色调,奶白色沙发和宽大的电视机。
唐榭在心里大唿神奇。
这也是杂货铺的特点之一,它通向很多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能直接从李晚家里,来到杂货铺里。
杂货铺开在世界各地,包括但不限于人间地区,而且它开张的时间线也非常混乱,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段能连接进入杂货铺里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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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之多,还有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客人,感觉能让店主几天换一个。
唐榭抬头,看向客厅里的挂钟的时间。
时间是她原来刚出门的时间。她只看了一眼,转身走进客厅里,把苹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了架子上毛巾和睡衣,到浴室里打开水头,把身上沖洗了一遍。
家里真实的触感让她稍微有点安心了,然后身上粘腻的不舒服也更加明显。
「伤口怎么不见了。」
洗到肩膀的时候,唐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但是衣服上的血迹没有消失。
不过她也没心思细想这个问题了,等明天再探究也不迟的。
今天的事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她需要消化一下。
唐榭洗完澡后,地上已经一片红色的血水。下水道是通的,血水很快就流入了下水道。
洗完澡,唐榭换上一件连体睡衣。
把头髮吹干后,她回了卧室,在床上了坐会儿。
午后的阳光绚烂,金色光线照进卧室里,家具上仿佛都是跳跃的光芒。此处採光极妙,是当初唐榭花了大心思挑的地方。
坐了一会,唐榭起身去拿了手机,顺便把窗帘拉上了。
卧室一下子昏暗起来,唐榭躺回床上,翻看了一下手机,却发现原来那些简讯都消失不见了。
手机上的时间也恢復正常。
房间暗了很多,但隐约可见边缘炽热的光线,四处静悄悄的,卧室布置安逸清新,好像之前的恐怖经歷都是一场梦一样。
和这件事儿比起来,其他的所有事情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太烦了,所以我前几天为什么要过生日?这个日子是克我的吗?」
反正每次生日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次尤甚。
之前唐榭一直因为车祸的时候烦恼,因为还没开庭的缘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跟进一下,但是现在别说跟进了,和那个还在看守所免费吃公家饭的朋友比起来,她都不知道谁比较惨了。
也许她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好歹她没被捕?
看完最近的消息后,唐榭抖开被子盖上,想睡一会儿。
因为她的精神一直很亢奋,按理说亢奋过后她会很疲惫,也确实如此,但唐榭却入睡不了。
她睡眠质量一直不错,只要感到疲惫,基本躺下就能睡着,但现在显然完全不行。
在躺了半个多小时后,唐榭放弃睡觉了。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去了书房打开电脑。
唐榭的书房有两台电脑,都是组装的,一台配置顶级,平时她会用来玩玩steam的3d游戏,看电影,另一台是办公用的,记录了各种资料。
她打开办公用的电脑,调出了李晚的资料,索幸和简讯不一样,李晚的资料都还在,但是提供资料的「李晚的妈妈」她不确定还能不能联繫上。
她找出李晚妈妈的号码,试着给李晚妈妈发了几条简讯过去,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
唐榭也没非要联繫上人,只是尝试一下而已,等了一会儿也就不再等了,转头翻起其他几个预约的顾客。
除了李晚之外,还有三个人。
一个人是要做心理评测的,如果不严重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另外两个之前唐榭已经见过了。
一个产后抑郁症,情况比一般抑郁症严重,刚开始还有自杀倾向,经常需要她过去开导。另一个是个偶像明星,男性,属于黑料满天飞那种,很多黑料还都是真的,他算是每天生活在网络暴力中,压力很大。
最近他好像要上一个恋爱综艺,唐榭觉得这次谘询,可能就是关于这个恋爱综艺的事情。
这个人算是唐榭的常客,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心理谘询,调节压力等,然后很多为人处事上面的问题都谘询起她来,甚至连的事情,他都拿出来找她分析。
因为签过保密协议的缘故,他也不怕唐榭泄露,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泄露顾客的隐私,平时哪怕在朋友面前,唐榭对工作上的事也很少提起。
那些黑料虽然是真的,但大多数,在现实生活里,都是小事,只是到了网络上,加上他是公众人物,才会被无限放大。
「嗡......」
手机震动响起,这次伴着铃声。
唐榭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提醒,是元停,那个明星。
「喂,有什么事?」唐榭接通了电话。
元停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正在想着该怎么说,过了十几秒钟后,他开口说:「唐顾问,我过两天参加节目的计划改了,公司这边让我组个cp,对方你应该也认识,艺名叫徐萌,和我不是一家公司。」
唐榭言简意赅:「不认识。」
除非经常挂在热搜上的明星,刷网页就能刷到的那种,否则唐榭还真有可能不认识。
不过,大火过的明星,她大多还是知道名字的。
「……好吧。」
那边又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她私底下名声比我还差,背后还有金主,我不知道这个cp是她公司那边想出来的,还是她背后金主也同意了的。而且她在网络上的名声太好了,就算刚组cp时我能跟着火一把,但之后一旦分手,脏水肯定都在我这边……」
唐榭挑眉,「你经纪人不考虑这个?」
元停说到这个就愤愤不平:「骂的又不是他,他觉得我演技好,被骂几句也影响不了我接戏,只要能赚人气,赚流量,不管是黑粉还是粉丝,他觉得都行。一想到节目里我得做孙子,节目结束了还得被骂渣男,我心里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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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黑锅和真黑料,虽然都是被骂,但是心态真的也不一样。
而是网友的嘴真的脏,多恶毒的都有,平时他都不敢看后台评论。
刚开始他还忍不住不看,每次看完都会越看越气,有次他都直接气病了,被经纪人没收了手机,更生不如死。
后来经纪人请了唐榭,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他才循环递进的戒了看微博评论的瘾,基本能不看就不看,不小心刷到了就催眠自己,网友骂的不是他。
公众要求明星必须心理强大,遭得住全世界的骂,吃这口饭赚这个钱,就得承受得住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的评论。
恰好元停不是个心理强大的人,刚开始会被气到哭,后来不会看哭了,但是会越看越火,还做过开小号和键盘侠对骂的事。
「那后天见面聊聊。」唐榭声音颇为温和。
「没问题,唐顾问。」
那边元停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还有一件事,你最近小心一点,你那个酒驾的朋友最近和家里那边接触挺多的,我们公司的律师和她家那个律师认识,跟我提了一嘴,你当心点儿别被他们推出来顶罪。」
「我知道了。」唐榭心头微震,说话时嗓音淡了一点。
「那就好,没事我挂了,改天见。」
可能前面的话是顺便说的,后面提的事,才是元停想通知她的。
挂了电话后,唐榭嘆了口气,酒驾害人不浅啊。
不过她倒也不是很怕。
她那朋友家里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更何况她这段时间也算尽心尽力了,对方阴她只会失人心罢了。
而且就算对方不要脸到不管不顾,唐榭也不是软柿子。
她现在尸体都不怕了,还怕活人不成?
想了想车祸的事,唐榭也没性质继续看客户的档案了,有点烦躁,干脆关了手里回卧室看书,一直看到晚上,唐榭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睡的并不怎么安稳,临睡前看书也看得心不在焉,睡着后更是各种梦境来回切换,李晚的脸,那个殭尸被分尸的样子,还有血淋淋的跳动的心脏……
第二天早上,上午十点钟左右,日光将卧室内照射的明净敞亮。唐榭自然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她看了眼床头钟錶的时间,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挺长的。
唐榭有点头痛,起身洗了把脸,也懒得涂涂抹抹护理皮肤了,稍微洗了洗就拿毛巾擦脸。
之后换了件简单的长裤衬衫,戴好手錶,把头髮绑起来,就打算出门了。
唐榭出了门,也没带手机。
她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目前她还不想处理现实的事,先把那边的事做完再说。
当然,她也没立刻去那个「杂货铺」里,而是先出门散会步,打算先醒醒脑子。
适当的出门运动,能让人思维更清晰。
她刚出门没走了几步就忽然感觉饿了,就在路边早餐店吃了顿简单的豆浆油条。
「今年祸事真多,不是这里闹疫情,就是那里发大水,好在咱们这小城市地势好,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每次说地震啊,颱风啊,到了咱们这里,也就稍微震动一下,连盆花都不一定倒,或者刮个大风之类的。」
早餐店两个穿着工装的中年人在边吃边聊。
「咱们这里是挺好的。x市那边发大水好像死了挺多人的,我听那边的朋友说的,不过他们乡下的倒是没什么事。」另一个男人咬了口油条,边咀嚼边说。
「哎,今年可真多灾多难。」
这个点早餐店没什么人,剩下的东西也不太多,再过一会,吃午饭的时候可能人就多了。
唐榭吃完了饭,付了钱就往外走。
她本来想直接走回家,路过一家麻辣烫店面的时候,看到个熟人,正在门口和一个女人交谈什么,看两人的表情和动作,不像是很友好的样子。
唐榭没想过去打招唿,结果人家提前看见了她。
「这不是唐顾问吗?」男人叫住了她。
这男人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岁左右,身材壮硕,皮肤黝黑,轮廓很硬朗,一双眼睛看起来挺精神的。
「你好,周队长。」唐榭只能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周队长挺热情的,和那个女人说了声让她先忙,就拉着她到阴凉处说话。
「你最近出的那个事怎么样了?解决了没?」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唐榭点点头:「这事儿和我关系不大,应该牵扯不到我身上,周队不用替我担心。」
怎么谁都知道这个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回她家里那边去了,那她可能必定挨训。
传回去丢死人了。
说完了她的事,唐榭又问他刚才是在干什么。
周建安无奈笑了笑,「还能干什么,办案呗,都是些小案子,没什么难度,就是得来回折腾。」
周建安给她说了说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一家店铺恶意竞争搞出来的事,找人趁机往对家底汤里放蟑螂苍蝇,还找了人专门碰瓷。
好在另一家店里的老闆把监控中的特别齐全,该拍到的都拍到了,直接报了警。
不过这种事嘛,最噁心的还是顾客,不管是什么原因出的事,那些知道这个事的顾客可能也会对那家店心存膈应。
听完了这个故事。
刚刚去早餐店里吃了早饭的唐榭,有点犯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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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第一卷~恐怖游戏机
第8章
回了家后,唐榭一打开门,门内就是那一间杂货铺。
签那个合同后,脑海里出现的的信息,让唐榭清楚的知道,不管她走到哪里,想回到店铺之内,都很简单。
随便打开一扇门就可以,想到店铺立刻就能到,只要注意不引人注目那就没问题。
而且,如果她想把杂货铺开在什么地方,盘下一个门店,把门连接过去就行了。
她可以把店开到世界各地。
不过唐榭没那个兴趣。
没工资她折腾什么。
把事随便做做就行了。
只要那只鸟别再找她麻烦,别拿车祸的事当理由找事。
唐榭是打算下午就去挑门店。
至于店主的职责,那还是挺多的,但只是比较麻烦,她不想做还不太行,因为出了差错会记在她头上。
与此同时,接受店铺信息的时候,她还知道了从她开始,以前十位店主的身份和战绩。
这十个人,不是说店铺曾经的店主一共只有这十个。
而是说,从她开始数,再往上的十个人,十个人之前的事,唐榭一点有关的信息都没收到。
加上她一共的11个人,只有她和前一位被她撞死的……不是,是被她朋友撞死的店主是人。
其他的九个人,都不是人族。
有妖有鬼,大部分是妖,要么就是修炼之人。
唐榭默默的又背了一次核心价值观。
说好的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但是这个杂货铺一屋子都是精怪了。
她回头看过去,
一排排在她眼前货架舒展开来。
没有尽头。
……真头疼,唐榭揉了揉额头。
那只鸟说是烂摊子倒是没说错。
确实是烂摊子,因为店主的工作是一个到死都完成不了的业务。
店铺里有数不清的东西。
每一件东西里面都有灵魂,可能是人类的,也可能是妖类的,甚至一些其他奇怪种族的魂魄。
他们被接收进店铺里,有的是欠了别人的债,为了逃债才进店铺。
也有可能是别人欠了他们的债,为了追债进了店铺。
也有很多其他原因,被收服的,或者自愿进来的,这些人也都跟店铺签了不同的协议。
那只鸟给给了唐榭一个册子,册子是让她用来记业绩的。
不管是回收了什么道具,或者卖出去什么道具,新签了什么道具,都算是业绩。
整个店铺,都是需要不停流动来维持运转的。
但是这业绩能做什么事,那只鸟没说。
唐榭了解,可能就算能有什么作用,也不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那这个业绩有没有,有区别吗?
上个店主是店铺自动选择的,是上上任店主作死自己之后,店铺自己自动找的新店主。
根据那只鸟所说,那小伙子以为自己有了金手指,特别开心。
……结果没钱盘店面。
从接手店铺,到他死,一直在找便宜的他能租下的店面。
然后,
就在大半夜奔波打工的时候,
……被撞死了。
作为死的最快的一任店主,那鸟及店里的所有道具们,都对他印象很深刻。
当然,经过鸟的刻意宣扬,他们现在对她,这个撞死上一任店主的人,印象更深刻。
不管她怎么解释。
这群「人」就认定是她把上一任店主给撞死了,才把店铺抢过来的。
对此,唐榭只能微笑了。
唐榭倒没有像上个店主一样,把这个地方当成什么金手指,因为规定了里面的道具她不能随意使用,也不能卖钱。
因为这里的交易,
不是用钱。
「早点找个店面,不然客人不多啊。以前的店面倒是挺多的,但是店主死了之后,大多数都被收回去了,现在也不能用。」黑色乌鸦飞到桌子边上,用翅膀上的羽毛扫了扫毛脸。
唐榭其实并不乐衷于开店的,这件事还不能假于人手,得她自己偷偷摸摸找地方。
不然还真不好解释她为什么要突然开个杂货铺子。
她自己本来就有个工作室,要是开个别的店,别人也能理解,但偏偏是杂货,杂货……
这和小卖铺有区别吗?
唐榭丢不起这个人。
倒不是说开小卖铺丢人,而是她的工作和她整个人,都离开小卖铺这个行为差个十万八千米。
到时候一个个打电话追问起她来,她怎么解释?
再传回她家里那边……想想这个画面唐榭就有点头皮发麻。
……
下午的时候,唐榭出去找店面了。
天空湛蓝如洗,绵延的阳光穿透树木,稀碎的照在公路侧的人行道上。
来往的车辆密集,有闹市的烟火气。
那只鸟站在唐榭肩膀上,压低声音说:「你应该挺有钱的吧?记得租个好点的地段,也别大半夜的出去跑了,不吉利,也被撞死就不好了。」
「……」唐榭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感觉带着你,比大半夜出去跑更不吉利。」
见过有人养乌鸦吗?至少唐榭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养。
她只希望今天出门别碰到熟人。
唐榭住的小区,就是在市中心附近了,如果租个好地段的话,直接去市中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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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
不过市中心的地段,也不是那么好租的。
唐榭带着乌鸦找了一下午,在闹市中心的边边角角,找到了一家小书店正在出售。
她打了电话,把书店老闆约了出来。
书店老闆或许真的是急着转让店面,直接就开车过来了。
两人握了握手,唐榭说,「老闆,我这边有点急,麻烦你接着出来一趟了。」
「不麻烦,你别压价太狠就行了。」
书店老闆态度和蔼。
唐榭笑了笑,价格比起附近的房价来,本来就很低了,根本没有压价的必要。
看门店,签合同的过程很顺利。
「怎么这么急着出手?」参观完店铺,签完了合同之后,唐榭问了一句。
「得回老家了,干这个不挣钱,开了一年多的书店,我没亏就已经算不错了。」
书店老闆感嘆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想开一家书店,想想就岁月静好不是?结果开了才知道,这书店不赔钱就谢天谢地了,实在干不下去,我当初还不如去开网吧呢。」
老闆感嘆完,摇摇头。
唐榭便宜租了人家的店铺,附和的点点头。
两人又东南西北的聊了几句,直到书店老闆说有事要回家,开着车走了。
送走了书店老闆,唐榭在门口蹲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咔嚓点燃打火机,把烟叼到嘴里点菸。
乌鸦刚从她包里钻出来,就被呛到了。
正好,就在这时,路过一个大妈看了眼在书店门前抽菸的唐榭,忍不住稍微走近一点。
「姑娘。」大妈轻声叫了一声。
唐榭抬头,把烟从嘴里抽出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好像就是在叫她。
「叫我?」
那大妈点点头,指了指唐榭附近,「别蹲这儿抽菸,以前这里有个人蹲这里抽菸,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是楼上一户人家的小孩干的。」
唐榭:「……」
「现在那家人还住在楼上呢……姑娘,快起来,别蹲在这儿了,不吉利。」
大妈语重心长地劝她。
唐榭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包里的乌鸦:「……」
那可真是,怪不得,这么便宜。
本来看着便宜的时候……
唐榭以为,可能店里头有什么问题……比如水管问题,採光啊,墙体老旧,返潮啊,或者哪里的地方不好,这些东西第一遍看大多都看不出来。
但她实在没想到。
竟然是店外头的问题。
唐榭默默的站起来,挪了个地方继续抽菸。
那鸟说:「有点倒霉啊。」
自从那天之后,唐榭打算戒酒来着,但是她现在又特别想喝酒了。
因为她真的,感觉自己,走到哪里倒霉跟到哪里。
需要解解愁。
唐榭蹲着吐烟圈,直到抽完了一根烟,才站起来。
「这能有什么办法,将就着吧。」唐榭说道,她不想继续找了,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地方那老闆转租给她三年多呢。
不用浪费。
乌鸦不太乐意,这地方比它都不吉利好吧。
那边唐榭又感嘆道:「这地方加上你在,有客人上门就不错了,清闲!」
乌鸦也嘆了口气,感嘆道:「对对对,我也想开点,反正客人也不都是人,不迷信这个。」
这次换成唐榭「……」了。
就,很离谱。
勉强找好了门店,唐榭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从超市买了菜,打算自己回去做饭。
反正今天早上听了周建安的说的那个事,她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到任何餐馆吃饭了。
另一方面,她也对店铺的事算是接受良好了。
反正也不用她时时刻刻守着,来去还都很方便。
而且除了拒绝会被找麻烦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她感觉挺刺激的。
比玩什么过山车,蹦极,海盗船刺激多了。
平静的生活偶尔刺激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有没有危险,这也是没办法吧。
正是因为没办法,唐榭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唐榭回家的时候,刚过中午,她自己做了午饭吃,清一色的青菜,连一块肉都找不到。
乌鸦看得兴致缺缺。
「吃这些有意思吗?」它忍不住说,以为还能蹭个饭呢,谁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是个素食主义。
「我为什么吃这些你不清楚?」
唐榭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菜,脑子里疯狂骂它。
店铺规定,店里的道具不说要听店主的话吧,也没有要求一定要帮店主,但是绝对是不能伤害店主的。
有些道具虽然看似一个个能力神通广大的,但是是店里的「道具」,就得遵守店铺本身的规则。
一旦违规,轻则反噬,重则直接被店铺抹杀。
所以不管是对店主,还是道具来说,这店铺都挺坑的。
鸟:「……你再骂我,别怪你有危险的时候我站着给你加油。」
不光不帮忙,还显得更晦气。
唐榭挺硬气的扒了口饭:「随意,你别投敌对付我就行了。」
本来感觉也指望不了它。
你能指望一只鸟什么呢?
乌鸦停顿了一秒,突然开始大骂垃圾店铺垃圾规则。
这女人现在硬气起来不就是它打不了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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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榭被它吵的饭都吃不下了。
吃完了午饭,唐榭看那只鸟还在对店铺的规则愤愤不平,她想睡一觉来着,就不顾它的抗议把它挪回了店铺里,才躺床上睡下。
但是她睡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唐榭睡意未消,摸到手机点开通话扩音,那边传来了一声带着恐惧的女人的声音。
「唐、唐榭,不好了!于子悦死了!」
「什么啊?谁死了?」
唐榭打了个哈欠,还没太明白。
「你在哪?!于子悦被律师暂时保释出去了,争取了到了取保候审,结果她回家的路上被人撞死了!犯事的司机到现在还没抓到,警察那边说是个□□……」
唐榭听到「撞死了」时,浑身一激灵,清醒了。
她现在对「撞」这个字快有应激反应了。
唐榭皱眉,捏紧手机。
不过……于子悦死了?!
谁干的?意外还是谋杀?
唐榭急忙问:「我在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出来见一面说吧,那天聚会的人都会来,商量一下对策,警方那边说可能是私下报復。」
对面的女人声音中掩盖不住惊慌。
「有空,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后,唐榭神色凝重,她直接换了身衣服,打开门回了杂货铺。
她问了问在窝里睡觉的黑鸟是不是他们杀的于子悦。
乌鸦翻了个白眼,其他凑的近的道具也默默的远离了,但都盯着这边看热闹。
「还以为你突然过来是想说什么呢,没有,她跟我们又没什么因果,按照规则,我们也不能动手杀她,也就是威胁吓唬了她一下而已。你不会觉得我会给那个认识两天的穷比前任店主报仇吧?」
唐榭:「……」
先前还不是因为她「撞死了」那个前任店主,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吗?
现在怎么又变成穷比前任店主了?
第9章
店铺里的规则还是挺严格的。
所以想想也知道,它们不会为了那个前任店主去杀人,那么这件事情很可能跟之前的车祸没有关系。
不过乌鸦下一句话让她又提起了心:「我们虽然受到规则的约束,但当时趁乱跑的了那些可不受约束,就算他们杀了人,只要没引起太大的乱子,再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受到多重的惩罚。难免有好事的多管闲事,据我了解,有那么几个就爱管这种闲事。」
「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据我找你麻烦开始,才过去了几天而已,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店主换了两岔了。」
「我先去看看再说。」
唐榭皱眉,如果和店铺无关那就最好了。毕竟现在她是店主,有事都算在她头上。
……
淡青色的天空,风有点大。空气很清爽。
男人在大路旁下了公交车,一直在盯着手机看,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手机一分一秒。
旁边等车的人都看了他好几眼,他也好像没感觉来一样,继续对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
很快有公交车来了,他直接往上走,结果被穿过的一辆电动车差点撞到。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伸手拍一拍撞到的地方,眼睛还是继续盯着屏幕。
「现在的孩子真是……」
旁边的老人摇摇头,又是个被游戏祸害了的孩子。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离不开手机,但玩游戏像这么严重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男人上了公交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继续摆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间极为精緻的古代女子的闺房。
雕花大床,雪白绫帐。
漂亮精緻梳妆檯,绘着莲花的屏风,白玉珠帘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房间里有一个女子。
女子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着只有男人能听见的话。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会是穿越了吧?」
女子嘀嘀咕咕了。
穿越小说谁没看过啊,只要是喜欢看小说的年轻人,谁不知道什么叫做穿越、重生、这些词啊?
男人手机屏幕旁边,有一栏写着角色介绍:
姓名:于子悦(可纳妾)★★★
来歷:穿越女/现于家庶女
身高:155
体重:89
容貌:62
智商:78
技能:调酒4级,骑马1级
男人看了看介绍,念叨说:「容貌才62分啊。」
但是这个于子悦已经很漂亮了,不知道分数再高一点的美女是什么样子,女明星那样吗?
一个月前,男人,也就是林非凡意外捡到了一部游戏机。
游戏机的外形,和手机差不多,一打开就是一款游戏。
本来他就觉得这东西值点钱,所以带回来了,没想到意外拿出来玩了一会,发现里面的女角色都特别真实,对话也特别人性化。
然后他就查看了介绍,发现这个游戏是角色扮演游戏,主角的起点是侯府的世子,算得上是个二代了。
林非凡玩这款游戏的时候,主角就有了三个妾。
只是他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两个。
但他看了看规则,他发现是能够一直添加女性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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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是杀掉现实中的女人。
然后,点击屏幕上吸取灵魂,就可以把对方的灵魂吸取进游戏里面,变成新的可以互动的女角色。
特别提示的是,男人也可以被吸取灵魂进游戏。
根据系统规划,也会给男人分配角色,会标明可纳男宠或者可拉拢的。
林非凡刚开始,是把这个规则当笑话看的。
谁会为了一个游戏去杀人啊?
不知道哪个丧心病狂的游戏制作人,搞出这么个反社会的游戏规则,也不怕被请去局子里喝茶。
不过,这个游戏确实挺好玩。
林非凡是现实里非常想找个女朋友的。
但他外形比较邋遢,也不愿意收拾,路上拦着女生要微信被拒绝了几次后,更不愿意主动去追女生了。
平时林非凡也就在网上对网红挑挑刺,边打赏讨好他的网红,边到处骂现在女人都拜金,都喜欢小白脸,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唯一有接触女的的,也就是他大方打赏,所以愿意跟他说话的小网红们。
这个游戏算是满足了他的愿望。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
但是之后,林非凡发现这款游戏有一个「沉浸模式」。
他一时好奇点了一下。
结果,
就进入了游戏里的世界。
刚开始他很惊慌,之后弄清楚了什么情况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小妾去做了造人运动。
角色介绍上,这个小妾也是个现实里的女人,但是被抹除了现实里的记忆,所以只记得游戏里安排的角色的记忆。
安排的角色是青楼花魁,她是被前一个玩家买下来的。
知道能进入这个游戏里面深入体验后,刚破了处子之身的林非凡悔不当初。
因为之前还有两个不太好看的「小妾」被他养死了!
只剩下一个「小妾」的林非凡自然是不甘心的。
好不容易能享受个齐人之福,结果被他自己给造作没了。
然后就越想越后悔,将近半个来月后,他就产生了杀人,然后把灵魂吸入游戏里的想法。
于子悦是他早就盯上的人,他规划了很久。
可惜她中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放在她车里的定位器才开始移动,林非凡就迫不及待的执行了计划。
吸取完灵魂后,他就离开了现场,把从乡下租的车还了回去,自己又徒步回家。
「小宝贝,还好游戏没给你安排一个很难纳的身份,不然要拖好几天了。」
林非凡激动的看着画面里一会儿惊慌一会儿安静的于子悦,吸熘了一下口水。
之前那个玩家真的不会玩,为什么要抹除记忆呢?
古代温婉的女人随便试试就行了,都太平淡了,穿越女不好吗?
他想到很快就可以睡到这个以前的无论如何都高攀不上的女人,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不停的看着于子悦的角色页面,一直偷窥她的闺房。
哪怕游戏里时间流速更快,天黑了,于子悦要洗澡,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好白的皮肤啊,比琴琴皮肤还要白,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啧啧,好大。」
「大腿好白,哎,怎么还有马赛克?」
就是没有沉浸模式好。
不过他记得已经成了他小妾的琴琴,身上没有马赛克的。
公交车上的人自觉远离他,都以为他在看某种不健康的电影,还有人拿着手机偷偷在拍摄。
林非凡完全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躁动,沉迷游戏上的画面不能自拔,他吸了吸口水,有点迫不及待了。
车子一到站,他就立马急匆匆的跑下了车,完全察觉不到其他乘客嫌弃的神色。
……
另一边,到了晚上。唐榭简单收拾了一下,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又披了件黑外套,就如约出门去找朋友聚会了。
她的车维修店还没送过来,只能打车去。
那只鸟待在店铺里,没跟上来,说是怕有从其他地方进店铺的客人,总要有人守着。
唐榭不太清楚那只鸟的身份,它和那些道具好像不太一样,似乎有点管理的身份,但好像又不管事。
不过之前和她联络,一口一个好朋友的她倒是确定是那只鸟了。
就是不知道那只鸟里是不是也是一个人的灵魂。
到了目的地后,唐榭付钱下车。
白色的鞋踩在林荫小道上,有点儿凉的晚风徐徐吹来,惬意又有点阴冷。
唐榭也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的,她知道今天很大的可能商量不出来什么。
如果于子悦被害的原因,和那次车祸没关系的话,那估计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约好的地方,一家户外的餐厅,唐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唐唐来了,快过来。」
一个短髮女孩招唿她过去坐下,旁边坐着另一个女人,是给她打电话通知她过来的。
短髮女孩叫孙梦,家里开着公司,是做人力资源行业的,专门给附近的工厂拉员工拿提成。
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是忽悠人进厂打螺丝。
不过这个行业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但确实是个暴利的行业。
说人力资源,就是挂个好听的名字,说白了,她家里就是干中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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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给他们开价,他们再给员工开价,其中他们自己偷偷抽多少钱,就看那个员工懂不懂行情了,一般不懂行情的,很容易被坑。
孙梦也在自己家里的公司做事,她算是朋友之中人缘关系比较广的了,毕竟占了一点行业优势。
另一个女人叫左葵,是个高级秘书。她在市里排名第三的企业里做秘书,平时她是最忙的,他们公司总裁的行程规划都得她跟进,一年到头没多少假期。
「其他三个人不想过来,我劝不动。」左葵语气歉意的和唐榭说明为什么这里等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很正常。」
唐榭放下包,坐到一边,「这件事确实跟她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不想躺浑水也正常。」
「那就先不管他们了。」孙梦看她早有预料的样子,直接和她说:「不过,于家那边挺恼怒这件事的,可能最近会找你,你注意一点。他们现在逮着谁咬谁,别被他们误伤。」
提起于家,唐榭皱了皱眉,于子悦无法无天的性格,确实和于家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于家过分纵容,她也不敢趁着酒意跑去开车。
记得那天其他喝的不是很醉的人都拦过她,但是后来应该是没有拦住。
「你们觉得是谁撞的她?真的是意外吗?还是报復?」孙梦提起这个就有点心惊胆战。
毕竟身边很熟悉的人死了,换做谁都会感觉到不好,哪怕是普通同学突然去世,都会吓到同班的人,更别说是她们的经常接触的人。
「于家虽然在找关系了,但是现在判决还没下来,报復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没必要了,毕竟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报復搭上自己。」
左葵把自己查到的资料都递给她们看。
「那个被撞死的男的就是个普通失业游民,挺久之前就丢了工作,待业在家,父母还都在农村老家。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谁会为了他报復子悦?我更倾向于是其他原因,和车祸的事没有关系。」
「子悦的仇家是挺多的,但是没有哪一个想要她的命吧?这简直不是在拔老虎的毛了,是在拔老虎的牙啊。」孙梦说到最后打了个哆嗦。
「唐唐怎么看?」她转头看向唐榭。
唐榭正在看从左葵那里拿过来的关于上一任店主的资料,根据她的调查,这个上一任店主确实就像那只鸟嘴里说的那么穷。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穷,可以说是非常贫穷了。
如果不是遇到杂货铺,然后又被车撞死了,现在可能人都已经进电子厂打工了。
毕竟再不进厂包吃住,他可能就连饭都吃不起了。
不过……
杂货铺不仅坑,它也不管一日三餐,顶多算是包住,工资还是看业绩,业绩上不去,一点工资都没有,业绩上去了,工资可能也得死了再发。
所以不管有没有那个铺子,上任店主进厂的结局都差不多。
听到孙梦的话之后,她抬头说:「我也觉得应该和车祸没什么关系,但是事情没有绝对,尽量还是小心点吧,不过就算真的是有人因为车祸的事在报復,于子悦先出事了,下一个肯定是我,毕竟是我的车。也有可能他就只找于子悦一个人……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有人是因为车祸的事在报復上来的,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那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嘛。」听她们两个的意见,都是在说她们不会有事儿,孙梦松了口气。
左葵垂眸:「已经很糟糕了。」
「……」孙梦也想起了已经死掉的于子悦,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得沮丧起来。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很多。
有个朋友去世了。
这确实是一件再糟糕不过的事情。
唐榭不这么觉得,不过那是因为她知道还有更糟糕的事,只是她们没经歷过罢了。
很快孙梦又主动扯开话题,说:「最近被警察盯着,大家都不敢出来聚会,我这几天请了假没去上班,一直待在家里,无聊死我了。」
「还是暂时别聚会了,最近公司在争取一个项目,我时间上比较紧,能出来一会儿就不错了,可不敢彻夜的玩。」左葵摇摇头。
「我最近也有几个顾客要去看看,也没时间聚会。」
唐榭也不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我就是感觉自从那次之后,大家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
孙梦摸了摸被风吹的冰凉的脸,语气有点惆怅。
「早知道就不催你搞什么生日聚餐了,大家一起窝在家里玩玩游戏多好啊,当时为什么非要出去喝酒……」
说到这个,其他两个人也沉默了。
这件事导致他们那几天被警察盯着,接二连三的传唤,搞得周围的熟人都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事了,事情还上了新闻,她们怎么可能不后悔。
左葵不喜欢这样凝固的气氛,想扯开话题又不知道说什么,除了这些事之外,她们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最近不管是事业上还是身边的生活,都被当时那件事影响的太大了。
三人干坐了十几分钟,期间偶尔聊几句衣服首饰,或者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其他家族的八卦,只是都显得兴致缺缺。以前她们感兴趣的话题,现在都提不起劲来。
又过了几分钟,左葵看了看时间,就起身告辞了,她还有公司的项目需要去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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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孙梦和唐榭两个人。
「那个,唐唐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孙梦不太想自己回家,本来她是不太害怕家里空空荡荡的,但是自从那天她们撞死人后,反而有点怕了,尤其是现在她的朋友也出事了。
她怕回去后会做噩梦。
这个跟有没有做亏心事儿没关系。
唐榭把接下来的计划说了一下:「在外面逛一逛,然后回家睡觉。」
「……你不害怕吗?」孙梦把短髮撩到耳朵后面,有点迟疑的问了问她。
「我最近挺害怕一个人呆着的,怎么会梦到那天晚上的事。」
「我没梦到过。」唐榭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一觉醒来就在警察局里,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确实也算个好事了,不幸中的万幸,醒来就在最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没什么好怕的,没有人能冲到家里对咱们怎么样吧?而且你遇到危险报个警,咱们这儿离公安局又不远,只要报了警,警察到场也就几分钟的事儿。」唐榭试图安抚她一下:「实在不行你让你哥花点钱找找关系,让你去公安局里打几天工,绝对有安全感。」
孙梦:「……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她堂堂中介界一枝花,不知道把多少小哥哥忽悠进了厂里打螺丝,她怎么可能去打工呢?
「那就回家好好睡觉。」唐榭淡淡的说道。
晚上灯光非常多,对面的一家大酒店的灯光非常强烈,每次照过来时都有点刺眼。
唐榭又陪孙梦待了一会儿,也打算告辞了。
「嗡——」
孙梦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先接电话吧。」唐榭说。
孙梦看了眼电话,就要接来着,结果下一秒,直接直接被摔到了地上。
唐榭被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皱着眉看过去,发现孙梦整只手臂都在发抖。
「怎么了你?」
她皱了皱眉,弯下腰替她捡起手机。
孙梦脸色苍白,一双黑色的眼睛颤动着看向她,里面充斥着害怕和恐惧:「电话是……电话是于子悦打过来的,是不是有人拿她的手机恶作剧啊?」
「接一下试试。」
唐榭拧起眉头,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
她比孙梦胆子大多了,看到屏幕上于子悦的备註之后,直接把电话接通了。
一般来说,死人打过来的电话,不管是不是恶作剧,都会让人感觉到未知的恐惧震慑。
哪怕知道这是假的,也难免会害怕,因为那个名字代表着已经死去的人,尤其是这个人你还认识。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过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女人的声音。
「孙梦?是你吗?」
是于子悦的声音。
孙梦吓得浑身剧烈一抖,手边的水被她直接打翻了。
竟然真的是于子悦的声音。
第10章
「你、你、你是人是鬼?!」
哪怕于子悦的声音也小心翼翼的,孙梦也快吓哭了。
刚去世不久的朋友忽然给她打电话怎么办!
在线等!!!特别急!
就怕是鬼!!
「我……」
于子悦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唐榭把手机拿到耳边:「你出车祸的事你还记得吗?你现在大体在什么地方能知道吗?周围什么样子说一下。」
她说话声音还算沉稳冷静。
毕竟是杀过……尸体的人。
于子悦听见她的声音,语气变化了一瞬:「唐榭?你怎么也在?」
唐榭淡淡的说:「回答我的问题。」
于子悦对于她的态度,有点不爽。
但她出了车祸之后,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好在身边找到了手机,白天她不敢打电话,现在晚上了她才敢偷偷打。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和唐榭硬槓,哪怕现在挺讨厌她的,也暂时压着:「我当然还记得出车祸的事,我不知道现在在哪……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特别古朴的房间里,有点像电视剧的小姐闺房,我分辨不出是哪个朝代的,有个小丫鬟来给我送过水,她叫我三小姐。」
「然后我发现我的手机还在,就给孙梦打了电话,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敢打我爸妈的,他们身体不好,我怕吓到他们。」
孙梦:……所以我就不会吓到了吗?
「特别古朴的房间?」唐榭觉得这情况其实和她有点相似,只是不一样的是,于子悦的尸体已经被于家收尸了,根本没有可能再回来。
唐榭声音淡淡的:「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别激动。」
不说透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虽然唐榭和于子悦也没仇,以前关系还不错,不过到底是塑料友情,大事面前说翻就翻。
现在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比起顾及于子悦的心理感受,唐榭更好奇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而是就算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导致了恐怖片一样的发展,于子悦的鬼魂追杀过来,她也可以找个地方跑回店铺里嘛。
就不信店铺里密密麻麻的东西,连一个鬼都镇不住。
「你车祸之后被送去医院,没有抢……」
唐榭忽然被人捂住嘴,她回头一看,是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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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梦捂着她的嘴,满脸惊恐。
「唐唐,你别乱说话呀。」
唐榭知道她害怕什么,伸手拿下她的手,说:「没事,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回家,不过手机我就先拿着了,我和她说就行。」
「不是,唐唐,她真的是于子悦吗?」
孙梦不太敢相信,但也不太敢冒险说穿于子悦已经死了的事。
多少鬼故事里,就是一说穿鬼已经死了这件事,鬼就翻脸啊。
虽然孙梦不相信鬼的存在,但是她也敬畏鬼神。
「可能是吧。」
唐榭看了眼手机上的「悦悦」两个字。
「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正在问吗?」
孙梦眨了下眼,她怎么感觉唐榭很淡定。
她略一思索,也能理解,唐唐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不管事情多诡异,她都坚定的认为要么是自然现象,要么是人为现象。
坚定的唯物主义唐榭心想,于子悦死后究竟是去了那里了?类似电视剧里的闺房?
她还穿越了不成?
于子悦在那边听两个人说话,有点抓狂:「我去医院之后怎么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是谁把我弄来这个地方的?」
「你自己没有印象吗?你已经死了。」唐榭面无表情的说实话。
孙梦捂住嘴无声尖叫,蹭蹭蹭跑远了,躲到边边角角,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打电话。
「……」于子悦沉默了。
她当然也有印象的。
但就是不太敢相信。
那她真的是穿越了吗?
唐榭继续说道:「尸体被于家收走了。」
于子悦继续沉默,良久,她开口:「我没死,我就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
「你先别怕。」
唐榭沉吟一会儿,「你能出去吗?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
那边于子悦应了一声,刚要起身下床,忽然有人掀开珍珠帘子走进来。
「小姐,三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于子悦吓得赶紧关了通话,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嘟嘟嘟——」
这一边,唐榭听见手机的「嘟嘟」声,于子悦挂电话了。
不过她也听到那句「三小姐」了。
所以于子悦究竟在哪?
唐榭不解。
「怎么样了,唐唐?」孙梦蹲在角落不敢过来。
唐榭淡淡的说:「她挂了,应该是恶作剧吧。」
她把手机递迴给孙梦。
「可是……」孙梦惴惴不安的拿回手机,不太像是恶作剧啊?
唐榭瞥她一眼:「那难不成还是她的鬼魂找回来,打算给我们提供线索抓兇手?」
孙梦讪讪道:「那还是恶作剧比较合理一点。」
比起于子悦的鬼魂给她打电话,她还是更相信是有人恶作剧。
「你没事就别理这个号码了,省得惹事。」唐榭说完,去拿自己的手机,也打算离开了。
孙梦看见她的动作,「你要回家了?」
唐榭面不改色的说:「有点事要处理。」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正好也要回家了。」
孙梦知道她工作时忙时不忙,忙起来的时候天天飞来飞去也正常,能理解。
唐榭点了点头,走之前又再和她交代了--下别理会那个电话,出事就先报警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唐榭放下手机,没有立刻去杂货铺。
于子悦的事她自己肯定解决不了。
她甚至不知道于子悦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打算明天在杂货铺里查阅一下资料,或者问一问那只鸟,再考虑要不要插手这个事。
如果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唐榭都不想沾手这件事,免得再惹祸上身。
至于为什么不是今天。
唐榭觉得拖一拖也没什么,拖延症患者不需要理由。
而且这两天她总是有种很疲惫的感觉,可能和那天的经歷有关系。
正常人遇到那种情况肯定会很了崩溃,所以唐榭觉得自己现在的疲惫是很正常的。
她甚至想推迟几天工作,然后好好的休一个星期的假,调节下心态。
唐榭做了晚饭吃,吃完正好下楼遛弯。
本来唐榭想过养宠物来着,后来因为到处跑,这件事也搁置了。
唐榭住的小区还算热闹,晚上小公园里的有不少孩子在玩耍。
不过,虽然住在这个小区,唐榭比较熟的人,也就只有驿站收快递的大姐和楼下超市水果店的人了。
她虽然经常下楼散步,但不太喜欢组团。
今晚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唐榭吃完晚饭,下楼熘达一下。
城市里的天空也看不到几颗星星,今天的空气倒是不错,有点湿漉漉的泥土气息。
唐榭打卡出了小区,忽然被吸引住了目光。
她看见一个身材格外高挑的男人站在小区门口,他穿着身黑色的风衣,容貌清秀俊美,有一双修长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小区门口路灯晕染的缘故,显得他皮肤分外白皙细腻,瞳仁漆黑如墨。
他察觉到唐榭的视线,看向她,眼神疏淡无比。
唐榭从他身边走过,稍微有一点不自在。
她分析了一下,不自在可能因为他恰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过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她没有在小区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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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来的吗?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来看望新交的女朋友。
唐榭下意识有点希望是前者。
转眼间,唐榭已经走出了小区。
她这个人,虽然交际上也算八面玲珑,但身边的人大多都是朋友关系,或者客户,合作方。
男人,不是没有,但全是他们主动结交唐榭的。
可惜的是,唐榭恰好不喜欢上赶着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喜欢她的人。
她喜欢的人,她也遇到过,但让她自己去追求,唐榭觉得有点可笑,太浪费时间。
而是最可能的就是,一旦对方回应她了,对她热情了,唐榭反而又不喜欢他了。
这点唐榭深有体会。
不管是对顾客的心理,还是她自己的心理,唐榭都能够很好的把控,然后作出选择。
夜色清冷,高楼灯火璀璨。
路上行人不少,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一家四口出来逛街的;有男女牵着手散步;有出来遛狗的中年男人:有聚会归来的一群又一群的人……
唐榭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与世界极其强烈的割裂感和孤独感。
她茫然的伸手捂住胸口,细细体会这股并不好受的情绪。
她一向是能够享受孤独的。
但从来没觉得像此刻这样和世界格格不入。
唐榭埋头继续走。就算这样,她也了解自己,短暂的孤独比长久的吵闹更容易忍受。
她不喜欢有人深入的打扰自己的生活。
如果有个人,无孔不入的进入她的生活,随时都会发出声音,吃饭的、说话的、喝水的、唿吸的……甚至唿噜声,还有他带进来的味道,不论是香水味还是脚臭味,唐榭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忍耐多久。
这会让她失控的。
忍受一下一个人走在街头,还是可能存在的唿噜声,就是选择清冷还是烦躁的问题。
这对唐榭来说根本不需要选择。
小区外面有条林间小径,穿插在竹林里,静谧幽深。路上散布着许多树叶,唐榭弯腰捡起一片,触感湿漉漉的。
她走在其中,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变好了。
转了半个小时后,唐榭才往回走。
走了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她就回到小区了。
当时站在门口的人,不出意料的已经不在了。
虽然一眼看上去,唐榭挺喜欢刚才那个男人的外貌,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很快到了家,钻进书房里处理工作。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是第二周了。
这个夏季雨水多,尤其费城紧挨着泉城,连带着降雨量增加。
这一周天气预报都显示有雨。
唐榭虽然没有出门,也通过孙梦找了人去装修那家书店。
当然,她没有直接说是开杂货铺子,而是让他们改装成普通布置的办公室。
理由是有朋友拜託她的。
听说是唐榭的朋友需要,孙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而且这只是小事,孙梦也没有多问什么。
找了人装修后,唐榭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了,先处理自己手上的本职工作。
至于装修的模样好不好,唐榭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做做样子,到时候进去买东西的还得是有缘的人。
而因为是简单装修的缘故,材料也都是比较方便使用的,加上面积也小,还有孙梦的名头在,几个工人忙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装修完毕了。
这周第三天,雨还没停。
唐榭拿着伞出门去取了修好的车。
取到车之后,唐榭开的车,路上乌鸦从白色的包里钻出来,说:「这就是撞死了我们上一任店主的车吗?」
唐榭:「……」
第11章
对于这只鸟嘴里的撞死他们店主的事,唐榭基本已经能够免疫了。
刚开始,她竟然还傻乎乎的真的认为,这只鸟是在为那个店主打抱不平,结果后来那个店主就成了它嘴里的「上一任穷比店主」。
它就是打着那个店主的死的旗帜,另有筹谋而已。
唐榭也不禁有点心里发寒,这人血馒头吃的,可真不客气。
这群店里的东西,包括带头的这只鸟,显然没有一个人在意那个前任店主的死。
唐榭也不在意。
于子悦只会恨那个店主大晚上乱跑。
孙梦、左葵等人也只在意会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
可能除了收尸的警察和法医,没有人会为了这条年轻逝去的生命感到可惜了。
开车去店面的路上,唐榭忽然想起了那具「殭尸」一样的尸体。
「当初那个尸体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让我砍了他。」她问副驾驶上的乌鸦。
乌鸦瘫在皮制的副驾上,翻了个身,「什么叫做我让你砍的,明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害怕人家追着你跑,才残忍的分尸了他。」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
唐榭不吃它这套:「说实话,他真的是什么杀人魔的尸体?」
「不然呢,骗你我有好处吗?那是很久之前的一具尸体了,我只是把抓回的灵魂塞了进去,强制启动了一下。你不会觉得我特别坏吧?会让好人有那么惨的下场?」
乌鸦抬头望着她的侧脸。
从外边上看,唐榭是个十分斯文冷淡的女人。她微卷的头髮绑在脑后,身材苗条匀称,肤色白皙,五官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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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双深黑的眼睛,总是平静无波,看着冷冷清清的,添了几分文静冷淡。
她的穿着打扮非常简洁,通常是衬衫长裤,加上一件外套,都是日常风格,绝不繁琐。
乌鸦还在她家里见了很多玩具和乐器,滑板、长板、吉他、小提琴、画板画布都有,她的电脑里还有很多3d游戏,大多是恐怖惊悚的……
这是个爱好比较广泛的女人。
它不用想都知道,这样看起来分外热爱生活的人,一看就很招人喜欢。
但这样的人却不容易喜欢别人,或者说,从某种角度说,她很自私,她只热爱自己的生活,没什么东西能够越过她自己去。
但这样的店主才是最合适的。
如果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对别人同理心太多,太容易代入进去,太容易发善心,或者冲动做别的,反而不是适合的店主。
就像前一个店主。
乌鸦不止一次听他念叨,他要走上人生巅峰开后宫。
唐榭只淡淡的说:「我也没办法求证,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然后,一路上,她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了。
好像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到店面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唐榭在附近的地下车库停下车,才走路去店面。
这一条街都挺热闹的,是依靠着附近的一个大商场建起来的,旁边还有动物园和游乐场,电影城之类的娱乐休闲场所。
不远处就是商业中心,有很多企业公司的员工都要在这边吃饭,点外卖的话也是大多是附近的店里送过去。由此,这里还算热闹。
只是到了唐榭租的店面那里,人却门可罗雀般消失不见。
旁边有一家麻辣烫店,也是差不多的门景。除此之外就是对面的几家服装店和理髮店了,那边还经常会进去店里几个人,但对面的这边却行人寥寥,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看来那个高空抛物的事影响还不小,附近的人应该都知道。」乌鸦在她包里发出闷闷的说话声。
唐榭没说话,她径直走进了隔壁的麻辣烫店里,店里只有两个年轻女孩儿在吃饭。
门店确实清冷,不过唐榭也知道,这类门店一般还会做外卖生意,只要味道可以,门店的客人多不多,反而不重要。
唐榭花了几分钟,选好了想吃的菜。她把放到柜檯上,老闆看了一眼,放下手机,起身给她称重结帐。
「23元。」老闆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皮肤有些黝黑,一双黑色的眼睛打量着唐榭。
唐榭用手机扫码付帐,很快那边提示了「微信」到帐的消息。
唐榭回去坐着等上餐。
老闆则是拿着菜去了后厨。
唐榭刚把手放到桌子上,就感觉一股油腻,她低头看了眼,神色冷淡的拿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桌子上的油污。
「干嘛到这里吃。」乌鸦在唐榭放到对面椅子的包里对面小声说。
「以后就是邻居了,总要过来看看的。」唐榭声音淡淡的。
店里的另外两个女孩坐在里面,而唐榭是选择的门口的位置,隔得有点远。
所以唐榭才会直接回话,而不是让乌鸦闭嘴,这个距离说话声音小了,是听不见什么的。而且现在人常用手机对话,唐榭这样回话也不会引人注目。
乌鸦说:「随你开心吧,吃完赶紧干活。」
把店门连接过去也不麻烦,这个是每一任店主的基本操作了,只要把店面外表弄好了就行,进去了就是他们杂货店的样子。
不过虽然这样看着是杂货铺出现在现实世界了,但实际上,杂货铺和现实的连结是很脆弱的,店主轻易就能斩断,这也是为了不让店里的「道具」乱跑。
那些「道具」可不都是安稳的,有很多忍不住店里的寂寞想要回到人世间的。也有很多急着报仇,再也忍耐不了的。还有些是唯恐天下不乱,纯粹想找麻烦的。
「麻辣烫好了。」店主稳稳端着一大碗麻辣烫送过来了,他走到唐榭面前把碗放下,同时看了她一眼说:「前几天我好像看见过你,你是买下了旁边那家书店吧?」
唐榭看了眼麻辣烫,看着还不错。
她听了老闆的话,点头:「是,打算做点小生意。」
老闆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不太像是做生意的。」
唐榭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体验生活。」
老闆没话说了,再看了看唐榭,就转头回了柜檯前继续玩手机。
唐榭继续吃麻辣烫,发现味道还不错,门店人这么少,着实有点冤枉。
可能也是因为那个高空抛物的事情吧。
吃了顿麻辣烫,唐榭才回到隔壁,门店确实装修的不错,店前的牌子也挂上了,是唐榭直接加钱让人加工赶出来的,就只有三个字「杂货铺」,其他的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不过搭配上现代工艺,还是把这个牌子做得挺漂亮的,昨天到了之后,来装修的人就一起给她装上了。
光这一家店面,唐榭投了差不多三四万了,这还不是多好的店面。
也难怪乌鸦有点看不惯之前的那个前任店主,那个店主自己都快没钱吃饭了,哪还有钱盘店面,就算是最差的店面也得花不少钱,做生意哪能没有投入。
对那个前任店主来说,不如去大街上摆摊更加现实。
乌鸦听见了她的心声,插嘴道:「摆摊不行啊,去公共厕所摆摊吗?还是直接把店铺整个放到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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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我的意思是说,他可以把『道具』拿到店铺外面去摆摊卖。」唐榭打开店门的瞬间就回了店铺,刚说完这一句话,店里的气压就变得很低。
这样确实有点不尊重店铺里的「道具」们,本来他们签了约定,在这里做所谓的「道具」已经很憋屈了,难道还要沦落到在外面摆摊卖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店铺的「道具」,都不太愿意以这种方式离开。
乌鸦:「……你知道我们这里卖东西不收钱的,都是收取买主身上对我们来说有价值的东西,或者遇到了特别有缘的人,直接送出去让他们自己直接报仇报恩都行,你摆摊的话不会很奇怪吗?」
唐榭拉了椅子坐下,温文尔雅道:「这只是个比喻而已,我店都弄好了,不可能去摆摊的。你们也不用害怕自己被摆在摊上,我是根据上一个店主的情况想的这个法子而已。」
唐榭这次没有被椅子颠下去,可能是因为她今天身上比较香的缘故。
在店铺里待了一会,唐榭直接开门回了自己家里。
不用开车回家,只需要从店门里出去,外面就变成了唐榭自己家里的客厅。
「方不方便?」那只鸟也从门里跳出来。
唐榭实话实话:「确实很方便。」
「这算不算是店主的福利?」乌鸦问。
「勉强算是吧。」唐榭说:「你们当时那个前任店主怎么不用这种方法赶路。」
乌鸦飞起来看着她,声音毫无起伏的说:「因为他是租的房子,客厅里面有监控啊,就算直接回卧室也不行,他那边住的人多,比较乱,不小心被发现了可不好。」
「不过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面对,以前没有过这么穷的店主,哦,也不对,是以前房子没这么贵,店面还是比较好盘的。」乌鸦得出了结论。
确实现在的房子比很多年前贵了很多,加上上一任店主又是一个跟身无分文也差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所以才导致了他们开不了张的情况。
乌鸦心里庆幸,好在上一任店主死得快。
「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生意上门吧,以后你卖出去或者收进来了都是业绩,店铺肯定记你一笔的,等你死了以后有的是好处。」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有兴致努力经营了。」唐榭从根本就觉得这个保障不靠谱,完全是在给人画大饼充飢。
她开这个店,最多当个兴趣爱好玩玩,不可能把心力放在这边的,除非以后能找出其他获利的地方,否则唐榭这样精明的是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
唐榭从柜子里拿出零食来吃,然后处理手头的工作,这两天没有需要她去接待的顾客,所以她只需要研究之前顾客的病歷就够了,争取能有更好的治疗和回復。
虽然这勉强算是病例吧,不过唐榭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客人称为「病人」。
心理出现状况的人,也不可能喜欢被称为病人,很多人对精神和心理疾病都很抗拒的,尤其是年纪越大的人,越对精神病三个字抗拒更深。
唐榭之前接待过一个老年病人,是家里人送过来做心理检测的,那是完完全全的不配合,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后来唐榭有次受邀去费城的精神病院给病人做简单的检查,再次看到了那个老人,他瘦骨嶙峋,神态疯癫,比之前的样子更加可怕,而且攻击人的倾向更明显了。
……
下午的时候,唐榭将店铺里最前边的物品整理了一番,稍微分了分类别。
东西是真的多,货架一眼望不到尽头。
当然,这只是在唐榭眼中的。如果有顾客进来,店铺内自成一体的法则会让客人察觉不到这一点,它看起来就像一间普通的杂货铺。
唐榭头一次认真的观察店铺内的东西。
每层货架上都有不同的东西,每件东西似乎只有一样,并不像普通杂货店似的,每件东西都有重复的许多个。
花瓶、唐刀、枕头、烟枪……
雪花膏、口红、胭脂、帕子、绣花鞋、刺绣画、钢笔……
越往深处走,东西越来越古老。
走到第17排时,货架上的东西已经几乎没有现代的物品了。
等走到第19排,唐榭看见了一把旧式白朗宁,她把手/枪拿起来看了看。
要是有人买到这个,感觉她要进趟局子啊。
唐榭把玩了会枪,然后放下,继续往前看,隔了一层货架,又看见一把王八盒子。
「……」
这杂货铺子倒是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
稍微整理了下前面几排货架,唐榭定制的两把椅子也送到了,她自己安装起来,放在了柜檯后面。
店铺里静悄悄的。
没有声音。
唐榭也就假装这里就是个普通的杂货铺,坐在台前玩手机。
玩了一会手机,唐榭有点饿了,她拿手机点了个外卖。
点完外卖后,唐榭回了趟自己家,拿了本书,又回来坐下,看书。
乌鸦窝在一旁唐榭顺便网购的猫窝里,露出一颗黑脑袋:「小心吃出蟑螂。」
「蟑螂无毒。」唐榭佛系道。
前几天的事她已经抛到了脑后。
不就是蟑螂吗?反正也吃不死人,到时候投诉要赔偿就行了。
「……」女人果然善变。
杂货铺门开着,唐榭能看见外面的街景,就是没几个人过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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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你其实可以在店里摆点别的东西卖,只要不是店铺里的东西,都能卖钱。」乌鸦翻了个身说。
「我差那几块钱吗?」唐榭翻了页书。
乌鸦躺平:「之前那个店主就喜欢你这样的富婆,唐榭小姐。」
唐榭没有说话。
店里更加寂静,只有她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店里忽然来了人。
外卖小哥对了对地址,直接走进来,把外卖给她放在柜檯上了。
「谢谢。」唐榭道了声谢。
外卖小哥看到她抬头,明显一愣,连忙摆摆手说:「应该的应该的,您慢用。」
然后快步跑走了。
唐榭在人走了后,拆开外卖,撕开一次性餐具包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一边整只鸟都钻进猫窝里的乌鸦:「如果和店里的东西没有恩怨的人买走了东西会怎么样?」
「这叫缘分。」乌鸦缩在里面说:「东西买回去,拿什么东西买,买了后是好事还是坏事,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毕竟店里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卖出去就是走正规流程出去的,不出大事我们也管不到。」
唐榭有点好奇:「那卖出去了还能收回来吗?」
乌鸦直白道:「等买的人死了就能收回来了,有命长的,可能就成了下一个店主的业务了。」
「……」
唐榭发现,这个鸟,和这家店的规则,总是在提醒她,她会死这件事。
不论早死还是晚死,
总有一天会死。
这虽然是个悲伤的事实,但以前唐榭从来不会去想这个,活的好好的就想到死了后怎么样,没什么意思,你又不能给自己提前烧一车冥币下去。
乌鸦听到她的心声,无语极了。
「你不会真的相信什么香火,什么冥币吧?冥币是有,但活人烧下去的你真觉得能到死鬼手里?」
鬼界凭什么倚靠着活人来存活呢?
「这话怎么说?」唐榭以前当然不信香火传承这回事,但这不是忽然撞鬼了嘛。
黑色的鸟眼睛盯着他,「也就你们人族搞这一套自我安慰的事,明明就是自己怕死,怕死了后的事,结果为了自我安慰硬生生弄出一套继承香火的流程,还必须是儿子传承香火才不至于孤魂野鬼。搞的好像你们女人没法打燃打火机烧纸一样。」
唐榭:「……谢邀,点个烟还是行的。」
「我没说错吧?还是你真的信香火那一套?那就是统治者为了让你们多生儿子的,农耕时代就缺打仗的男人。那时候男人生下来,和女人一样,就是为了成为基建工程的一部分,分工不同而已,偏偏还以为自己多珍贵。基建游戏你玩过吗?」
唐榭:「玩过。」
乌鸦语气有点嘲讽:「你们就是基建游戏里的小兵数字,不会觉得自己是玩游戏的那个吧?」
唐榭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最起码可以选择当哪种小兵。
「回归正题,你给神仙上香都不一定有用,何况是给人,你若是管理死人的世界,愿意让这个世界的经济纯粹倚靠着另一个世界的『供奉』活着吗?那么那些无儿无女孤家寡人的,子女不孝的,都直接饿死魂飞魄散吗?你们凡人这一套,违背了最起码的公平原则。」
乌鸦说道这里顿了顿:「若是把人间当成冥府来看,你什么都不做,能躺着接收别人烧过来的钱,这合理吗?」
「……不合理。」唐榭说。
这样的话,若是一个富豪,死之前花钱定个服务,每天都让人烧大量的冥币下去,是不是能烧成……鬼界首富?
所以不用想都是不合理的。
乌鸦满意了,劝她:「所以好好努力拼业绩才是正途,旁的都是虚的。」
唐榭:「……」
怎么感觉它前面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唐榭吃完饭后,收拾了下饭盒,就回柜檯前继续坐着。
虽然说是业绩,但是等了一个下午也没个人过来。
晚上,唐榭回家做的饭,吃完了就在家也处理工作,远程给工作室那边开了个小会,让助理少给她接工作。
唐榭没给什么理由,那边也有点不解。
因为唐榭一直是个公务员作息表,除了工作就是交际,本来这么久不去工作室就很奇怪了,这下连来钱的业务都不接了,更奇怪。
助理有点疑惑,唐榭不说他也没好开口问。
前段时间的车祸他倒是知道,不过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
晚上十点多。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路边,这一整条街都有点空旷。
昏黄色路灯的光影幽幽摇晃,没有风,也没有任何杂音,显得有点安静的过分。
其他的路还能看到几个行人,这里的行人却寥寥无几。
车门从里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细高跟、黑色紧身裙,脸庞画着精緻的妆容,头髮微卷的女人。
她像是刚参加完晚会。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眼睛红红的,虽然面上平静,但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下了车后,她四处看了看,很快找到了目标。
其实也不是找到了目标,而是这附近就这家店还凉着灯,别的超市,便利店之类的都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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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铺的门没关,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很旧的味道,女人还闻到了一点香水味。
女人在附近货架看了看,没找到要买的东西,也没看见有人在。
「有人吗?老闆在不在?」她稍微抬高声音,喊了一声。
有些小店铺的老闆不会时时刻刻在柜檯前待着,但肯定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唐榭被通知有客人来了时,就从杂货铺的另一个门回来了。
「有人。要买什么?」
唐榭是真没卖过东西,虽然来着工作室,但对接业务的也不是她本人,只能照本宣科的说话。
女人看到的就是她从货架那边绕过来了,她也没觉得奇怪,又看老闆是个女的,就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有卫生巾吗?」
「……有。」
唐榭以为她会要店里的东西,因为她很明显的看见女人身上有条红线,连着店铺的另一头的一样物品。
至于卫生巾,店里是没有的。不过唐榭有,她虽然能喜欢用卫生棉条,但是卫生巾也存着几包。
「稍等一下。」
她去拿了包卫生巾出来,回来的时候顺便顺着红线拿到了和女人相连的东西,是个看起来就很廉价的青色葫芦吊坠。
乌鸦落在一旁的架子上,和她说:「你看看是什么颜色的线。」
「红的。」唐榭压低声音。
「红色有两种,一是情债,二是血债。有债的不用和她索要东西,你把东西找个藉口让她收下就行。」
唐榭看了眼手里一看就很廉价的吊坠,有点黑线,无语道:「你让我怎么找藉口?」
对比一下那女人的一身几十万的礼服,这玩意儿太寒碜了。
要是个大妈大婶来她还张的开口,但送这么漂亮精緻一个女人一个廉价的、绳子还有点脏的玉葫芦……
只能说,唐榭没有社交牛逼症。
「这是你的事。」
唐榭抬头,那只鸟已经飞走了。
「……」
等她回到柜檯前,女人还在等着。
唐榭才注意到她眼睛红红的,有血丝,像是哭过了一样。
「心情不好?」她把东西递给女人时问。
女人勉强笑笑,没说话。她看了眼卫生巾包装,没看出什么牌子,但包装挺精緻漂亮的,不像杂牌,就拿出钱包准备付帐。
「多少钱?」她问。刚问完,发现卫生巾精緻的袋子底下有个青玉色的葫芦。
「这是?」
唐榭尽量面不改色:「赠品。」
「哦。」女人情绪低落,也没说什么,或者说没兴致问为什么买卫生巾还有赠品。
「多少钱?」她又问了句。
「10块。」
东西都是囤的,保质期久,放了也快半年了,唐榭自己也忘了多少钱,随口说了个超市都有的价格。
「不用找了。」
女人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放在柜檯上,然后拿着卫生巾就出了杂货铺的门。
唐榭将那一百块收在柜檯里,心说这必须在店里弄点真的杂货啊,不是每次客人来买的东西她都恰好有的。
还有那些「道具」还得她想办法送出去,她以为有缘的客人会自己直接开口要买呢。
忽然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她抬头看,那只鸟又飞过来了。
「那是有缘的客人,不是有债的。」它说:「不过这两者相差也不大,有债,不管是谁欠谁的,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缘分。」
唐榭坐回柜檯,看着它:「我不觉得血债是缘分。」
「也可能是情债,以后你业务熟练下就分的出来了。」
店铺外,
黑色轿车开离了市区,驶进了夜色深处。
第12章
晚上,
差不多两点左右,唐榭又接到了于子悦的电话,一听那个声音她就清醒了。
打完招唿后,于子悦声音有点焦急:「我这边的父母要把我许配给别人做妾!」
唐榭:「……」
「什么玩意儿!我还听说那个什么世子房里死了好几个小妾了,重男轻女也不至于送卖女求荣到这个地步吧!」于子悦气愤极了,毕竟事关己身。而且她一个在家里千娇百宠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向来是被家里人疼爱的,忽然变成了爹不疼娘不爱还得嫁出去给家里兄长涨势的庶女。
「这个……」唐榭觉得有点业务不对口,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琢磨了一下:「要不你逃个婚?」
于子悦愤怒道:「他们还让我绣嫁衣!」
唐榭有点无语,于子悦四体不勤,从小有保姆伺候着,碗都不会洗,还绣嫁衣呢,得绣几年才能绣好?
气愤完了,于子悦又说:「逃不了,我稍微打听了一下,这个地方有皇帝,还有户籍,宗族,我要是逃了被抓回来,家族里这边能直接把我浸猪笼。最傻逼的是这地方他妈的缠足啊!走路没问题,但稍微多走点就站不起来!我就能在屋里转悠转悠!」
唐榭:「……」好吧她承认于子悦现在比她惨多了。
看吧,穿越未必是好事,变成残疾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于子悦没听见她吭声,急着说:「唐榭你给我想想法子啊,找个大师道长什么的给我看看,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着。」
「但是你都死了,能回来你也没身体用啊。」唐榭压根没有安慰于子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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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
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卧室了,跳到她床头看着她。
于子悦:「……」
她沉默了。
好像是这样啊。
「总之你先给我把大师找来再说,我总得知道我怎么来这个地方的。」过了一会儿,于子悦说:「我知道你不缺钱,别为了省钱给我乱找人。」
「……」唐榭很无语:「你怎么不找你爸呢?你家接触的能人异士怎么也比我多,我能给你找来什么人啊,刑侦大队我倒是能给你请来压场子。」
于子悦:「……你太讨厌了唐榭!」
找她爸可能吗?她爸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怕是直接被当骗子处理了。
唐榭:「嗯嗯。没事我挂了,睡觉呢,改天去寺庙里给你找个大师行吧?」
于子悦:「……」
挂了电话,唐榭坐起来,问一边的乌鸦:「小乌鸦,你能看出她这是什么情况吗?真穿越了?」
穿越这个事,
比世上有鬼还要离谱。
虽然穿越剧大行其道已久,但谁不知道就是个幻想类题材而已。
「穿越?别说笑话,这世上能打乱时间线的人物不说没有,也不超过五指之数,那些人怎么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段帮人穿越到古代啊。」乌鸦落在床头柜上,有点嘲讽的说。
「这种事情一旦出点差错,那可是天大的因果。」
刚刚的电话它听见了。
「行了行了,我就问问。」唐榭可没打算和它探讨因果。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不是穿越的话,她的灵魂肯定还在吧?」
乌鸦想了想,说:「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拘了魂魄,有许多法器都有这样的效果,不过搞的里面这么精緻的,还是比较少见。」
人有阳间,
鬼有地狱。
不代表中间没有地方给人和鬼停留落脚。
唐榭打了个哈欠,下床穿拖鞋,睡意基本一干二净了。
「你干什么去?」乌鸦飞起来。
唐榭拿了件外套披上:「看看店铺里有什么资料,我去翻一翻。不过我也不抱希望,明天我就去请大师。」
乌鸦忍不住心疼的说:「请大师也太贵了吧。」
「……」
好抠啊这鸟。
可能是前任穷比店主给它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吧。
「不是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唐榭打开门进了杂货铺,一屋子的满满当当的东西让她稍微有点安全感了:「她现在是个鬼吧,我要是拒绝的太绝了,缠上我怎么办,还不如直接找人解决了这个事,解决不了也把她送到别人手里,也省得她去祸害其他朋友了。」
她不管于子悦肯定还会找别的朋友的。
不到没法解决了,她不会去找自己爹妈。
于子悦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别看于家宠她,她却是越宠越叛逆的那类人,不撞南墙绝不会给家里低头。
「怎么还有帐本啊。」
桌子抽屉里一堆的书,唐榭翻了翻还翻到了帐本。
「能不能有点实际的,带我入个门也行啊,要是学得好,我把工作室的业务换一换,改成捉鬼。」她嘟囔两句。
乌鸦:「……」
谁之前打算应付了事来着?
「主要是我看捉鬼驱邪的业务挺赚的。」唐榭边嘆气边说。
她以前觉得这是骗术高超,其实和心理学上的事差不多,是抓住人的心理行骗。
不过,现在唐榭能理解那些高价了。
唐榭能接受这个店铺存在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是这个任意门太神奇了。
明明她在家里,可只要她进个门再出个门,就能到五六公里外的市中心街道。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唐榭什么办法也没找到。
倒是恶补了很多店铺的情报。
得知店里的东西如无意外都有名字,她还问了问乌鸦的名字。
「我?」乌鸦听她问,抬头看过去。
「不然呢,别的东西我也不熟啊。」唐榭看看那些货架上的,安静的安静,四处滚的也悄无声息的滚来滚去。
也就前排的东西还活泼点,越往后面走,那些东西都越安静,看起来和普通的货物没什么不同。
「你随便拿几件东西玩几天就熟了。」乌鸦随口说:「像那些剑啊刀啊,你拿去杀人杀鬼都行,他们一般不会介意,你多杀几个感情就到位了。」
唐榭说:「我介意。」
「不过我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不清楚了。」乌鸦想了想没想出来,「之前那个店主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过他更关心我是公的还是母的。」
唐榭奇了:「为什么?」
乌鸦声音冷极了:「他大概觉得老子是母的话,能变成美女倒贴他。」
「……」
这前任穷比店主,
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龙傲天男主角了吧。
那怪不得店铺里一堆东西都没救他一救。
按理说那种被撞死的可能性不会出现在店主身上的,但凡有一个有点本事的道具愿意出出手,都能救下他。
吃了早饭,唐榭把家里打扫了一下,转头就出门前去附近的寺庙了。
她对寺庙当然没有了解过,所以现查的高德地图,看了看附近的寺庙道观之类的哪个评价好。
最后她没挑中寺庙,反而看上了一家比较近的道观。
唐榭以前也去过道观,和朋友一起去喝茶嗑瓜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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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道观还都是景点呢。
唐榭开车过来的,到了地方,一眼看过去,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停车都找不到地方。
「假期啊。」她低头看了看日期,原来是国庆假期,景点人也不少,唐榭这几天忙着了解店铺和鬼神之事,都没注意到这个。
正常来说,有这种大节日,她都会庆祝一下的。但怎么说呢,今年犯太岁,命还在就是运气好了,不求太多。
唐榭转了半天,才找到地方停车。
乌鸦没跟过来,它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加上唐榭也觉得带乌鸦这种鸟进道观不太尊重。
它要是个鹦鹉都比乌鸦好带出门。
唐榭跟着道观门口拿的导航先去烧了烧香,磕头是不太可能了,敬个香还可以。
敬上香后,唐榭看旅游攻略里也没提到捉鬼业务之类的事,打算找个小道士问问。
「这位小道长,有点事想打听打听。」她拦住了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
那发传单的「道长」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哈哈哈小姐,我不是道士啊,我就是放假打个工……你得往山上走才能遇到有证的道士,下面的都是兼职的。」
「……」
怪不得看着像个学生。
「你这头髮?」她看了眼男生头顶的长髮:「假髮?」
「这倒不是,我自己留的。不过别的兼职的都是假的,你仔细看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一般国庆中秋之类的节日,道观都忙不过来。」男生拽了拽头髮表示这不是假髮。
「我留长髮不代表我想出家啊。」
「谢谢。」唐榭不在意他们的头髮是真是假,道了谢后继续拿手机导航。
这里发的浏览图还没手机里的导航能看得懂呢。
照着导航走,唐榭一路上了山,果然看见一个中年道士正往下走。
「道长留步。」唐榭看了看他头髮不像是假髮,就把人叫住了。
中年道士停了一下:「什么事?来烧香的?烧香去三清殿。」
「不是,我找人捉鬼的。」唐榭说。
中年道士看她一会儿,说:「哦哦,你下山去侧殿报个名吧。」
唐榭:「???」
「最近要做法事的人有点多,都排到半个月后了,我还有事忙,你自己路上找人问问报名的偏殿在哪边。」中年道士说完急匆匆往下走。
唐榭把手机放回口袋,坐在宽长的台阶上了,长腿往下伸了三阶,休息了一会儿。
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吧。
于子悦都出嫁了。
不知道她介不介意在那边多睡个结婚对象,反正她小情人挺多的,多睡一个也没什么。
第13章
唐榭下山去办了个名,被通知先回去等着排队,看着发下来的号码牌,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话。
真是什么危险的鬼,排上半个月队她早就挂了。
唐榭决定还是努力一把,把情况简单和报名处的道士一说。
道士脱口而出:「您这事得找派出所吧?报过警了吗?」
「没有。你们这不是道观吗?」和她谈报警?报警说有鬼……唐榭没有那个脸往脚下丢。
道士说:「是道观没错,但是我们不管骚扰电话啊,鬼来电看多了吧……」
「……」
唐榭决定还是去寺庙里看看吧,道观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别是什么披着道观皮的传统文化宣传中心……以前唐榭真这么觉得的。
号码牌唐榭还是带走了,赶不上于子悦的婚事她就请人来家里做做法事,虽然很大程度上这种法事就是个心理。
安慰,正好唐榭也是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安慰而已。
报不报警的问题唐榭不需要考虑了,没人能模仿于子悦到那个地步,而且编出一个对他没好处的谎言。
总不可能,是哪个道观寺庙的,为了提高业务专门装成于子悦骗她吧。
「这位姑娘留步。」
唐榭已经不抱希望要走了,刚走到门口,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她回头看,一个绑着高马尾,面容俊秀的,喉结特别显眼的男人抓着她。
男人追问:「姑娘,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奇特的事?」
男人叫住唐榭后就已经松开了手,唐榭看了眼他的脸,「是遇到了非常奇特的事,大师能看出来?」
这脸,就算是骗子,也让人想和他多说几句的。
男人反问:「你最近是不是新养了什么动物?」
唐榭也不回答,也反问:「大师你是临南观的?」
「……」
男人沉默了一下:「不是,我是抱墨山的。」
果然。唐榭心想,临中观这么大一个道观,据说还有有关部门扶持,出来骗人实在没必要啊。
不过他就在临南观门口诈骗是不是太狂妄了点?
男人见她避而不答,忽然就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急忙说:「那个,我不是骗子!」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新养的动物是妖怪还是鬼?然后你收钱把宠物抱回去就算是降妖除魔了?」唐榭冷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宠物摊子:「一旁就是领宠物的,养了得回来还愿,你编瞎话就不能高明一点吗?要不是看在你脸的份上我就要报警了。」
这边道观救治的一些流浪猫狗,没有攻击性的会开设领养,不少信道的大爷大妈从这里领养猫狗回去,年轻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愿意养普通田园猫狗也乐意过来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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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开个直播当个网红也比骗人强啊,指不定哪天就进局子了。」
唐榭说完就转身走了,男人半天没想出怎么反驳她来,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这个时候人最多,他一眼看过去都不见人影了。
过了会,路过的小道士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好像在盯着一个方向看,好奇问了一嘴:「道友在看什么?」
「刚看到一个女人,她身上有妖气,我和她说了她不相信。」男人看到穿着道服的同行了,赶紧说。
小道士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兄弟,封建迷信要不得。」
「长得那么帅怎么这么中二,还有妖气呢,香水味算不算妖气啊……」小道士匆匆走了,边走边嘀咕了一句。
「……」
耳力特别好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从临南观回去店里后,乌鸦猫窝里窝着,看她进来就问:「怎么样,你找到大师了吗?」
唐榭有点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一杯子,才摇了摇头说:「临南观的法事要排半个月队,而且我还没看见有抓鬼之类的项目,更别说于子悦那种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该选招魂项目?」
但临南观也没有这么项目啊,而且也不好拉着人详细问问,谁让正好过节呢,人比较多,哪里都忙。
唐榭坐回椅子上,看着店铺外面的喧嚣。
今天人多了一些,比较放假了,多点人很正常。
但是这个热闹,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看了看,隔壁麻辣烫店的生意都好了起来,就她这个门口几乎就没什么人。
唐榭点了根烟,咔嚓点燃打火机:「过两天再去寺庙里看看,说不定佛门更靠谱一点。」
乌鸦:「……」
唐榭边抽菸边刷了刷微博,忽然看到新的热搜推送。
【解决农村新青年择偶难】
【提案委员:单身男年纪大生病了没人服侍】
内容:「目前农村大龄男青年择偶难问题比较普遍和突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婚姻问题正在逐步由个人问题转化为社会问题」
「呦,一人一颗枪子就没问题了,直接说是社会治安不稳定问题呗。」唐榭吐出口烟圈,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的是官方的消息。
2021年了,怎么还越来越觉得人民群众智商低下了呢,自己搞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当没落实吗?
这委员穿越来的吗?还服侍?
乌鸦也凑过来看了看,说:「好朋友,你好好努力赚钱,不然被分配去农村伺候光棍怎么办?」
「不存在这个问题。」唐榭眼底冰冷,她扣了一下菸灰说:「首先我家乡不是h南省,其次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人类男性是没伴侣就不能活吗?之前那个穷逼店主也是,我听他嚷嚷了半天以后怎么收集后宫……」乌鸦露出一个相当人性化的鄙视表情。
「还好吧,大多都是传统观念,当了几千年的小宝贝儿,哪能这么快独立行走。」
唐榭抽着烟,把这条新闻又刷过去了,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要找也不会找农村光棍。
她倒是也有点好奇另一件事了,用菸嘴戳了一下乌鸦的翅膀,问:「所以你究竟是公是母?」
乌鸦:「……好朋友之间分什么公母,是公是母都不影响我们的友情。」
「哈哈」唐榭忽然笑起来:「别紧张,你放心,我不像那个前任店主,虽然我公母都可以,但我也不至于对一只乌鸦起什么心思啊,这也太变态了。」
「……」
乌鸦任她怎么忽悠,就是不说自己是公是母。
唐榭也就是有点好奇罢了,见它真的很抗拒这个,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之前那个店主干了什么了,让人家一只小小的鸟都不敢说自己是公是母了。
不过之前的新闻也在唐榭心里留下了一点痕迹,现在结婚确实对女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嫁不嫁都一样,只是当谁家的保姆问题而已。
大多数男性根本不会去学怎么照顾自己,和打理家务,就唐榭认识的层次的人,要么有保姆,要么有老娘,就还差个接手的新娘。
男人这东西,长的再漂亮,也只能远观。除非他不是人,不需要有人伺候,给一口吃的就能养活。
不然唐榭这样精明又有些冷血的人,绝不会去做亏了自己的事。
唐榭抽完了一支烟,正好有客人进来,看起来像个高中女孩,还穿着校服。
她去货架上看了看,皱了皱眉,可能是觉得有点乱,但也没有开口叫唐榭。
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支钢笔出来,「老闆,还有没有这样的笔啊?我想买两支。」
「没有了。」唐榭一看那只钢笔,嘴角抽了一下,是只的笔,价值可不低。
女孩儿忽然开始说起心里话:「我想凑两支笔送给喜欢的人,他在找这种笔送给女朋友,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老闆你帮帮忙,我就是想让他喜欢我一点,稍微一点点就可以了,我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
唐榭面无表情的说:「……想买爱情吗?来,台前说,放下笔,爱情可不是笔能换来的,我们做点别的交易。」
乌鸦在它身后抓着她外套说:「你和蔼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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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交易?」女孩儿茫然看着她。
「过来,许个愿,姐姐给你实现所有的愿望。」唐榭蛊惑道。
虽然唐榭作为店主实在长得很不亲切,说话再亲切也显得脸庞冷淡极了,但是店铺里天然的规则却让女孩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她。
「你想要什么呢?」
「我,我想要杜维爱我,不要喜欢那个女人了,他以前说过更喜欢我的,那个女人就是勾引他……」
女孩儿断断续续说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只要能让他爱我,让我死都行!我愿意为了他去死,那个女人算什么!」
唐榭:「……」
啊这。
要不是这该死的店铺该死的规则,唐榭都想给自己拉个客户了,这姑娘不需要店铺,需要的是她的心理谘询。
乌鸦在她身后幽幽的说:「你在心里骂店铺,小心被扣工资……」
「好,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唐榭没理它。死后的工资会不会扣,谁会在意这种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女孩扑上来就要抓住她,唐榭眼疾手快躲开了。
「呜呜呜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吗?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真的可以吗?你是天使吗?」
「……」唐榭吸了口气,她是吃人的鬼还差不多。
女孩许下愿望的时候,店铺规则就在唐榭脑海里说明了她需要付出的代价。
——50年的寿命换取杜维的爱。
好狠!
乌鸦说:「这是正常的,一般有用寿命换东西的人,他们本身没有什么财运和气运,除了时间外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唐榭走出柜檯,女孩亦步亦趋跟着她,那副模样叫个深信不疑。
取出了店铺指引唐榭拿的物品,唐榭看了一眼,是一朵血红色的桃花。
又把店铺自动形成的协议给了女孩。
协议是漂浮在空中的。
女孩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奇怪,直接迫不及待的按了手印。
「把正桃花放到他手心里,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唐榭店铺让她知道的使用方法告诉她。
送走了女孩,唐榭靠在柜檯前又点了一根烟。
乌鸦飞到桌子上落下:「她50年时间有一半算到你工资里,怎么你看起来不高兴?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不像是会同情别人的人啊。」
唐榭冷笑:「……死了才结的工资谁会高兴?」
而且这店铺需要她吗?她像个搬运工。
「什么搬运工啊,这都是方便你进入工作的规则,以后怎么用都是你的事,在这里工作久了的店主,基本能把大半个店铺的东西认全呢。」乌鸦说。
「工作久了是多久?」唐榭敏锐的问。
乌鸦想了想说:「几百年几千年吧。」
唐榭揉了揉眉心:「谢谢提携,不出意料活不过百年。」
——
在杂货铺待到了晚上,唐榭回家吃完饭,又接到了于子悦的电话。
这次她没有说话,直接呜呜哭了起来,悲苍的哭声在夜晚很是瘆人。
第14章
等哭够了,也没听见唐榭安慰她,于子悦哽咽说:「那个未婚夫昨天找我来了,他还摸我手,好噁心,什么鬼东西!听说他还逛妓院,他有个小妾就是从妓院里赎回去的……我不要嫁给这种人,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大师找了吗?呜呜呜我想投胎了……那个该死的撞我的男的抓到没有?让我爸搞死他。」
于子悦断断续续哭诉:「我现在看到男的就噁心,除了我爸,其他的都是、都是群危害社会的垃圾。」
可给大小姐委屈坏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那么猥琐的男人!
还各种肢体骚扰。
会所的小情人懂得怎么讨她关心,从来不会为什么猥琐下流的举动,那个男的给她的感觉就是猥琐猴急的噁心感,像她妈平时看的抗日剧里面的日本鬼子。
她都气的开起地图炮来了。唐榭挑眉,看来那个男的果然有问题。
你就算穿越了,也不可能这么倒霉遇到个未婚夫一定是个五毒俱全吃喝嫖赌的垃圾吧。
而且这个未婚夫还是在于子悦去了之后才订下的,当时唐榭就感觉有点不对。
太巧合了。
除非于子悦拿的女主剧本,能逃得了婚或者有男主相救。
但是按照于子悦的说法,她去的那个地方对女子非常残酷,都缠足了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有几个女主一穿越就残疾的?
在没找到有真材实料的大师之前,唐榭只能祈祷于子悦别和女主一样,又流产又挖心挖肝之类的……
于子悦虽然脾气差,但生活优越了大半辈子,玩不过别人也受不了那个委屈的。
唐榭耐心等她说完,才说:「行了,别哭了,改天我去寺庙里看看,别抱太大希望。」
「……」
于子悦又哭了。
……
林非凡从床上醒来,狭窄的出租房布满灰尘和异味,让他皱了皱眉。
当过世子的他越来越忍受不了这种环境了,他更愿意天天待在游戏里,也不愿意面对贫穷普通的人生。
但是沉浸模式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低头看了眼游戏机……
但是给游戏增添角色可以延长时间。
他透过窄小的窗外看向窗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能听到小区里孩子的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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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凡只忍耐了不到10分钟,就下床换上运动鞋,披上外套出门去了。
·
夜晚起了风,天空有点阴,也没几颗星子还亮着。
一时冲动跑出来的林非凡脑袋还发热着,他用一种侵略的眼神偷偷看着来往的女子。
来往的女人孩子都对他敬而远之。
当然不是因为发现他的眼神不对,而是他身上有种很明显的臭味。
沉迷于游戏世界的林非凡早就不愿意处理悲惨的现实中的事情了。
他在游戏里碰过了漂亮的美女,就算以后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这个胸真大。
这个屁股真翘……
林非凡剎那间感觉自己在选妃,优越感油然而生。
以前连手指头都碰不到的女人,现在他只要杀了,就是他的了。
只要想想,林非凡就热血沸腾。
一群贱/人!以前不都看不起他吗??现在还不是要任他磋磨!
不过还好,他林非凡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要她们和谐相处,那都是他的女人,他会好好对她们的!
其实林非凡认识的女人不多,最觊觎的也就是大小姐于子悦和他们学校之前的女神。
但是这次林非凡决定要去找他最讨厌的女人,他之前工作单位的女上司。
仗着自己傍上了总经理才晋升的主管罢了,就敢看不起他,每次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这个女人,他林非凡也不会丢了工作!
林非凡一路往女上司家里走。
路不是很远,以前他起歹心的时候就跟踪过那个女人,但是不敢付诸实践。
现在林非凡终于有了仰仗。
可能,他就是天命之子吧?
林非凡得意的想。
不然他怎么会得到一个这么神奇的游戏机呢!
就像夜神月,不也是得到了天降的笔记本才做了男主吗?
他也一样,都是被选中的人!
夜晚的雾气,静悄悄笼罩整座城市。
天色很阴沉,空气中的湿度很重,一股浓重的雾气味道充斥着人的鼻腔,深唿吸一口,会感觉非常清爽。
天空黑漆漆的。吕菲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身体非常疲惫。
恰好今天电梯还停止运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维修,她一路爬上9楼,高跟鞋踩在楼梯上,走的腿都有点绵软无力。
正当她走到9楼楼梯的时候,眼看就要到终点了,吕菲急切的往前大步跨越了几层楼梯,却硬生生停在了拐角处。
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林非凡?你怎么在这?」她冷声问,她说话时林非凡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凑的近了,她闻到了林非凡身上太久没有洗澡洗头形成的的臭味,顿时脸色有点难看。
「吕主管,好久不见。」林非凡意气风发道。
吕菲惊疑的盯着他:「你搬这里了?」
「我是来找你的。」林非凡也不在意她警惕不警惕,这种旧小区是没有监控的,就算他做了什么一时半会也没事。
等他杀了足够多的人,就能得到永久的沉浸模式,那么他愿意一直住在游戏机里,警察也抓不到他!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吕菲不喜欢这个不怎么讲卫生的下属。
林非凡这个男人,不说名字就很,他自身也没多大能力,反正完全对不起他自己的名字,加上他之前追求公司里的姑娘惹得人辞职,害的吕菲花了好大力气找新的后期补上,导致了她林非凡极度不顺眼。
她避开林非凡,往楼上走去。
林非凡被无视了,恼怒起来,冷笑一声,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他这次带。
吕菲被他抓住,用力一扯,人不由自主的往后一倒。林非凡趁机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
林非凡仗着体力优势,制服住了吕菲后就从口袋里掏出刀子捅了她两刀,看着她身体软软倒下,血泊流出来,就急切的脱起她的衣服来,也不忘用力捂着吕菲的嘴巴。
「唔——」
吕菲痛苦的缩着身子,又被拽不开她的林非凡补了一刀。
她想不通,林非凡怎么会忽然攻击她。
单独和男人独处警惕是本能,但是所处的安逸环境还是让人没有应变能力,谁也想不到一个熟悉的人,或者陌生人会忽然拔刀相向。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就已经晚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但凡对方有心杀人,警察过去的时候,绝对是在看死亡现场,而不是在从兇手手中救人。
有救援时间的案件,很少是杀人案。
几分钟后,吕菲彻底没了声息,而林非凡也结束了自己亢奋的举动,满意的穿上了裤子。之后用游戏机操作了一番之后,他匆匆整理好衣服,收好兇器,戴上了口罩,转身往楼下跑。
下了楼后,林非凡不停回味那不到两分钟的刺激。
趁着黑夜鬼鬼祟祟的找了个地方看游戏机,果然,游戏里很快就出来了新的角色。
姓名:吕菲(不可纳)★★★★
来歷:高管穿越/现丞相府嫡女
身高:171
体重:99
容貌:51
智商:120
技能:管理3级、建设4级
「艹!」
林非凡怒了。
不可纳是个什么意思?
是能娶吗?
让他娶吕菲那个女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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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游戏随机分配角色身份这点也太噁心了吧?
垃圾游戏。
林非凡也不敢摔游戏机,只能气的胸口疼,刚刚不到两分钟爽度瞬间到了负。
胡乱骂人发泄了几分钟后,林非凡认命的把游戏机收回口袋里,往夜色的小路上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游戏机忽然闪起了血红色的光,一下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如此不详。
第15章
唐榭听于子悦嚷嚷了一晚上,睡下的时候都凌晨三点多了,早上到了八九点才醒。
随意留着水吃了点面包,顺便餵了餵家里的鸟,唐榭才换衣服开车出门。
「去寺庙吗?」乌鸦问。
「不是,去一趟超市买点存货,我不像你一样不吃饭也饿不死。」唐榭面无表情的开车。
「……」
乌鸦忍下她内涵它饭桶的含义,「你什么时候去寺庙里看看?」
「有空再说吧。」唐榭就是那种,经常有空,但是喜欢说有空再说的人。
「再说了,道观都是旅游景点了,估计寺庙也差不多。」
「那去店里?」
「不想去。」唐榭注视着前方:「卖出去东西有违我的良心,我需要缓缓再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你怎么不干脆不干了?还缓缓……你这话听上去就不像是有良心的人。」乌鸦作为设计唐榭这个好朋友的人,还是清楚她的性格的。
良心?
只有不涉及她利益的时候她才有良心。
从观念上来说,唐榭是个非常公平公正的人,知道对错是非,逻辑思维通顺。
但是就和明知道不对还是做恶的人一样,唐榭知道是什么公平,但是她不打算去推崇这种公平,肯定是涉及她自身的利益。
再说,那个店铺里愿意买东西的人,也是出于内心最渴求的事情。
只是店铺的规则,让他们丧失了「不买」这个东西的自控力而已。
唐榭开车到了超市採购。
乌鸦差点没给她列一张菜谱,但是被唐榭无视了。
买完水果蔬菜,逛到速冻食品区的时候,唐榭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皱了皱眉。
她抬眸扫了一圈,看到了冰柜对面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
唐榭几乎立刻确定了,臭味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对面的男人也在看唐榭,眼神上下打量,看着她那张清秀又冰冷的脸,口水差点没下来。
昨天,林非凡回家后,碍于吕菲不能成为他的妾室,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物色接下来的女人。
他林非凡对自己的后宫成员,怎么能够敷衍,必须要选择各种类型的女人,而且要质量好的,太丑的可不行。
但是林非凡的人生里,美女实在有限,大多数被他告白过就彻底远离他了,从来没有女人多看他一眼。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女人有资格进他的后宫,干脆就出来买点吃的了。
这不,让他遇到了对的人。
林非凡挑剔的打量着唐榭,这女人他认识,以前和于子悦在一起玩过,不知道是什么家世,据说是做什么心理谘询的,还能□□。
林非凡觉得这种行业,肯定不是正经人,指不定是哪种□□呢!
有的女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骚的很。
乌鸦缩在唐榭头髮底下小声说:「他想太阳你。他还觉得你表面冷冰冰,其实很骚。」
「……」唐榭默默地掏出手机,开始按键。
乌鸦不解:「现在报警没用吧?」
唐榭淡淡的说:「我找人打他。」
乌鸦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顿住了,过了十几秒钟后,它一言难尽的说:「他现在在想,待会你出去的时候跟踪你,你肯定是有车的,所以他想跟踪你到地下停车场,趁机劫持你,然后在车里搞你。」
这人牛逼啊,脑补能力不输于他们的穷逼死鬼前任店主了。
脑补的还是唐榭,唐榭可不是善茬,善茬可不会毫不犹豫的为了自身安危拆解一具尸体。
唐榭也沉默了,噁心的。
本来别人想什么她也不知道,意/淫又不犯法,但是在乌鸦这种读心能力下,无所遁形,乌鸦还分享给了她。
如果刚刚是有点恼怒的话,现在唐榭已经感觉很噁心了。
但是还有一点就是,意/淫是人的通病,尤其是男性,生理结构决定了自制力差的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意/淫状态中。
但是这种意/淫,大多数人还真的只是想想而已,能做出实际行动的真的少之又少。
半分钟后,唐榭拿了要买的速冻食品转身就走。
她很快发觉,那个人还真在有意无意的跟着她。
「我觉得他不像是想想的。」
乌鸦幸灾乐祸:「好朋友你加油,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洁……」
唐榭有点头痛,脑门突突的,想点根烟冷静下,她冷淡的说:「早没那东西了,我还是保护好我的生命要紧,我怕他真跟踪我,我会弄死他。」
女人杀人可不好判决激情杀人,柔弱的躯体註定了不可能激情杀人,法官也更乐忠于女人是谋杀。
在大街上带刀,是在潜在的谋杀强/奸犯。
乌鸦噎了一下:「你打的过人家吗你。」
「配合他点,趁机修眉刀或者刮鬍刀一抹脖子,直接能喝好大一口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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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路过饮料区,拿了一大瓶山楂汁。
「可太棒了。」
乌鸦:「……」
它有点怀疑唐榭被她整变态了。
以前这傢伙还是很正常的,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也没觉得搞死个人是太棒了。
唐榭看了眼躲得很低级,但是一直在躲着的林非凡,眯了眯眼睛:「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过,唐榭想不起来。
难道是在路边乞讨的地方见过吗?
以唐榭的生活环境,很少见到这种邋遢又浑身臭味的男人。
这沖鼻的味儿是奔着和巨人观比的吧?
这猥琐又有点蠢的样子……
唐榭想了十多分钟也没想出是谁。
结帐走的时候,她刻意观察着那个人,果然看他跟了过来。
唐榭脸色冷了下来。
今天还多亏了带这只鸟出门。
不然被攻击也措手不及,不然不至于完全应对不了,但估计比较吃亏。
「他脑补起,小电影来了……我不行了。」
乌鸦已经晕在她兜帽里面了。
这男的,是个行走的黄网啊。
乌鸦就没从他脑子里听到任何不涉黄的想法。
比起当初那个穷逼前任店主幻想它能变成美女还壮观。
第16章
唐榭放下手机,显然找人打他,不足以缓解她的噁心了。
买完东西,林非凡果然跟在唐榭身后离开了超市,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里偶尔会有人开车离开。
很巧,现在停车场没有人。
唐榭提着东西找自己的车。
「好朋友,你想干什么?」乌鸦在她兜帽里探头。
「嘘——」
唐榭轻声道。
「别说话。」
唐榭注意到那人果然尾随,眯了眯眼睛。
胆子很刑嘛。
这种忽然起意的歹心其实非常恐怖,一个人出门在外,什么的都好好的,也是有概率突然有个人出来捅你几刀的。
唐榭还记得今年初有个新闻,一个男人投资失败,开着宝马在街上冲撞,在绿灯人群集中过马路的时候,撞了过去,造成了5人死亡,一审判的死刑。
世上存在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而脱离自然竞争几千年的人类也不会时刻保持警惕,每年都有几百万死于类似意外事件的人。
虽然都是小概率的,但其实不能失去警惕心。
再小概率的ssr都是有可能中奖的。
比如现在。
当然了,这个人所想的是什么,也不一定真的会那么行动,人的人理是极其复杂的。唐榭很懂人的心理,男人精虫上脑时,脑子里装得物质往往不是脑浆,而是他们下半身的「金贵」东西。
林非凡一直盯着唐榭,见她转弯,也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了过去,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腿。
好细。
他舔了舔嘴唇,如果说于子悦是丰满类型,这个女人就是纤细冷淡的类型。
虽然他喜欢于子悦那类长相明媚前凹后翘的女神,但是其他类型的他也喜欢啊。
男人嘛,只要长的漂亮,什么类型的都喜欢。
尤其是他这种贵族世子,高贵的男人,后宫里本来就该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她们一定会和谐相处,到时候他们就是一个大家庭,要让她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继承他的地位和财富。
林非凡越想越兴奋,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我yue了。」乌鸦缩在唐榭脑子里也颤抖起来。
所以它理解不了人,为什么能把生物自然交/配本能,变换成如此噁心下流的思想,真是噁心死妖了。
「你抖什么抖?」唐榭皱眉。
「他想进拿刀威胁你进车里伺候他。」
乌鸦立刻止住颤抖,实时汇报:「完事再杀了你。你快弄死他吧,把人拉进店铺里毁尸灭迹就好了,总会不忌口的东西会想吃他的。」
它说的是店铺里的那些道具,那么多东西,总有些不讲究的喜欢吃人,或者不介意吃人,是时候到了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唐榭:「哦。」
她远程解锁车门,装作不知道林非凡在跟踪她,自然而然的打开后备箱,把採购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很细微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朝她靠近。
唐榭听到了。
对方以为她听不见。
然后唐榭放完东西起身时,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竟然真的上钩了。
唐榭嘆了口气,看来这个人不是在心里随便想想的,她真幸运,出来逛个超市都能遇到这种事。
「别动,把车门打开。你老实一点,不然我就先杀了你再……」
在他说话的这瞬间,唐榭反手一刀刺向他的肚子。
「噗嗤」一声,极其锋利的刀刃,自动吸入的肉中,破开肚子。
抽出刀的瞬间血喷了唐榭一身,另一只手她直接抓住了林非凡手里的刀,最大程度的隔开了自己的脖子,同时往后踢过去。
林非凡还没反应过来,被踢中了肚子,往后退了两步,刀子差点脱手而出,肚子里肠子混合着血液就流出来了。
他眼里闪过瞬间不可置信,又直接变成惊恐。
「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杀人案和灭门案都会得手吗?」
唐榭回身看着林非凡,晃了下沾血的刀子,她另一只手也被划了几刀,但是伤势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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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活在现代社会,大多数人都没有危机感,他们不会想到有人要杀他们,所以措手不及之下,命就已经没了。他们不是不想反抗,是没有时间反抗。恭喜,你被捕了。」
「啊」
林非凡看着自己腹部的血,惊恐的大叫起来,根本就没注意听唐榭在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他被捕了。
这种没有在他预想中的情况,让他瞬间慌乱起来。
对自身伤势的恐惧,和对警察的畏惧让他转头就跑。
他不能现在被抓!被抓的话肯定集不起人了!没法兑换到永久沉浸模式!
游戏机!游戏机一定能救他!他要进游戏里面去!
这个女人,他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跑什么?」
唐榭还准备他会被激怒,然后再次爆起伤人,都做好了会受伤的准备。
结果这个人怎么直接跑了?
乌鸦:「……他在想下次不会放过你。还有什么游戏还是什么游戏机之类的,隔太远了我听不太清。」
「他还想有下次?」唐榭拿起手机打电话,没直接报警,而是联繫了公安局的熟人。
不到十分钟,公安分局的人就到了现场。
「唐顾问。」警员远远看见她就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不先打120?」
他以为是唐榭流的血。
「被袭击了。」唐榭神色淡淡的,显得有些冷漠:「不是我的血。人刚刚跑了,待会查一下监控吧,青年男子,短髮,看起来很脏,可能很久没有洗过头,长得比较丑。不过我预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跑不远。」
「袭击?」警员脸色变得古怪,谁想不开袭击她啊。
这位连公安局的男青年都敬而远之的。
他们干公安的都知道,男人袭击女人大部分不就是那回事吗,但是用得着挑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吗?脑子呢?
唐榭的熟人,刑侦大队的队长邵通很快也过来了,直接就问:「唐榭,你是怎么打伤对方的?」
这生龙活虎的,120都没加,一看就没受伤,那么现场的血是谁的,不言而喻了。
「袖刀。」唐榭手一翻,露出藏在手腕里小刀,刀子不长,达不到管制刀具的标准。
邵通神色微妙:「你出门带这东西干什么?」
违不违法先不说,正常人十一出门袖子里揣把刀?
「前段时间遇到点危险,而且你也知道,于子悦出事了,兇手肇事逃逸还没抓到,于家那边一直在追查,很怀疑这件事和前段时间的车祸有关,作为车祸当事人之一,我不得不做点措施。」
唐榭简单交代了一下。
邵通皱了皱眉:「你前段时间遇到危险了?」
「嗯,不过没什么事,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报警估计也抓不到人,我就没报警。」唐榭解释了一句,这点警务常识她还是有的,在郊区之类的地方出现案例,除非是特别恶性的案件,或者产生死伤,否则投入的精力根本不足以抓到人,一般受害人没事,接下来也不会再收到消息。
「唐顾问,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是不信任我们的警力。」一遍做笔录的小警员说。
唐榭摇头笑了笑:「就算我报警了,也不是你们负责,估计是那一片派出所的同志负责。」
小警员:「……」那倒也是。
「话说唐顾问,就这两天,袭击案例挺多啊,就昨天市公安局那边接到了杀人案报案,一个女高管死在楼道里,被人先杀后奸,现场吓死个人,咱这二线小城市,寻常不出这种案子,现在那整栋楼都成凶楼了。」最先过来打招唿的那个警员看完现场又过来了。
邵通呵斥了一声:「小刘,胡说八道什么!不是说别到处乱说吗?」
「唐顾问又不是外人。」小刘辩解说:「再说了,这两个案子说不定有关联呢,那个女高管也是一看就不好惹的女人,和唐顾问差不多一个类型,也许兇手就偏好这一口呢?」
唐榭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小刘噤声。
「我说错了,唐顾问你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他违心夸赞了一句。
学心理学的女人果然给人压力大。
她不是主业心理医生吗?为什么没有医生平易近人的气场呢?
小刘唿出口气,继续说:「不过这事确实该关联一下,毕竟也是个思路,市局那边推测那个人还有可能作案,那个兇手下手太干净利落,显然有备而去,很可能还会袭击别人。唐顾问正好又遇到了袭击……」
第17章
唐榭停顿了些许时间,才说:「先调一下监控再说吧,把人抓了慢慢审,是与不是,审完了就知道了。我和他打的这个照面,能确定这不是个骨头硬的人。」
邵通点了点后,随后就吩咐人去调监控了。
晚上,邵通坐在市公安分局的办公室里,反覆看着视频,又对此之前兇杀案的视频。
兇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不,具有一些反侦察手段,监控没有一个拍到脸的,想要查出这个人,只能一个监控一个监控的调查。
再就是通过唐榭那边的心理画像来调查。
不过短短时间的一个照面,能获得的信息也并不是很多。
目前他们在朝着无业人员方向查询。
这个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他们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需要打卡上班的人,能是那副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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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副局长推门而入,坐在他面前,放下手中的一叠文件。
「查到些什么了吗?」
邵通皱眉摇摇头:「没什么进展,挨个调监控太麻烦了,附近的大医院我也打过招唿,都没有收到受过刀伤的病人,哪怕是小诊所我都让人通知了一遍,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那你看这个袭击唐顾问的人,和那个昨天那个兇杀案是同一个人吗?」副局长对他的回答也不出所料。
「有可能。」邵通皱眉道:「距离太近了,这种距离作案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听市局的兄弟说,吕菲那边的人际关系还在排查,已经锁定了一些人,再等监控排查结果出来对一对,就知道答案了。」
现在这刑侦手段,杀个人想跑,但凡用心查,用心抓,不出多久就会落网。
大多数悬案都是随机杀人,那样才难查呢,但凡牵扯上自身的人际关系,早晚能排查出来。
副局长点点头:「唐榭那边的人际关系查了吗?」
「嗯,唐顾问早就提交给我了,她那边人际关系比吕菲简单多了,除了朋友就是病人。」邵通嗯了一声,把视线从监控视频上移开。
副局长说:「行,赶紧让人挨个监控查,这两个案子要是合併在一起,可是个大案子了,到时候抓到人,论功行赏起来……」
邵通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继续打起精神来看监控。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邵通还在睡梦中,就忽然接到了小刘的电话,声音很急促:「邵队,又出事了,刚刚接到一个食堂大妈的报案,她早上起来赶去食堂做饭的路上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刀捅死的,市局的兄弟已经赶过去了,我也在路上。」
「又死了一个?不会又是同一个兇手吧?」邵通顿时惊醒起来,睡意一干二净:「我马上赶去,对了,你通知一下唐顾问,让她也过去,八成是同一个兇手,她是目前还活着的唯一目击者,让她很紧队伍,别自己乱跑。」
邵通立刻从床上爬起,心急火燎的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家里父母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了,每次有什么要案的时候才这么急,这次又是什么事?
其实邵通急的原因只有一个,如果确定袭击唐榭的人也是那个兇手,那么那个人这是第3次对女性动手了。
到了这种程度,显然还会继续杀人。
这根本就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唐榭也很快被吵醒了。
听小刘说了新的兇杀案,她挑了下眉,同意马上过去。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要是没有我,你就惨了。」乌鸦也从窝里飞出来了,它和店铺里的东西一样,根本就不需要睡觉的,只是窝在一个地方躺着而已。
「对对对,多亏了你。」唐榭也没硬着来,确实多亏了它,不然被对方偷袭,唐榭都不一定有动手的机会。
虽然唐榭说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危机感,她自己也是没危机感的大多数人之一,好好的谁知道有人要偷袭她。
唐榭快速穿好衣服,开车去了小刘给她的地址。
这个时间路况好,没多久唐榭就到了案发现场。
天还未亮,周围昏暗。一具女尸横躺在公路中间的绿化带里,衣衫不整,裤子不见了,腿上有鲜明的浊黄色物质。
警方已经扯了警戒线,法医在记录现场。
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都在警戒线内。
现在没唐榭什么事,她也没想进去看。
乌鸦在她帽子里藏着,见状说:「又死了一个,差点你就成了公安案卷里的故事角色了。」
「闭嘴。」唐榭轻声呵斥。
「我说的不对吗?」
唐榭抿抿嘴,说:「你对,但是闭嘴。我没空和你扯皮,赶紧抓到人比较重要……按理说不该没抓到啊,他出了那么多血,应该是跑不远的,怎么还有机会作案?」
她决定待会问问邵通,这都能放跑?业务能力不行啊。
·
天空昏暗,路灯还亮着。昏黄色的灯光显得非常,石砖铺就的小路毫无人迹,只有小径旁边的公椅上躺着一个男人。
地上的草还有血迹,正从他腰腹上低落下去。
林非凡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瞪着游戏机,看着进度条再进了一步,唿吸越来越重,浑身都在激动的颤抖。
快了,就快了,很快他就可以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了。在那个时代,他有高贵的身份和花不完的钱,还会有很多女人,马上他就要到达人生巅峰了。
林非凡抱着游戏机浑身激动颤抖着。
一辈子都是平平常常的林非凡,极度幻想富二代的生活,他憎恨那些拿着钱就有女人扑上去的富二代,那都是些拜金女罢了。但他又幻想着那些女人都喜欢他,幻想自己有钱有势,也能够成为那些富二代。
他激动的差点哭出声。
手里的游戏机屏幕闪着诡异的红光,似乎和他一样激动兴奋。
「还差几个人啊。」林非凡看着进度条,已经决定了随机杀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能凑进度条就可以了。
躺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脚步声。
林非凡警觉的抬起头,远远看到有个年老的清洁工在收垃圾,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
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接住游戏机的能力,他可是跑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他也喜欢看推理小说,一直在附近踩点,能避开的摄像头他都避开了,就算警察能抓到他,也不可能太快,排查监控就够他们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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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反正林非凡现在是不可能回自己的出租屋了,回去的话很大可能是自投罗网。
他现在需要赶紧让进度条满级,然后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他已经受够了这个世界了。
当然了,如果离开之前能报仇就好了。
想起那个捅伤他的女人,林非凡眼里闪过恶毒的光。
当初为了讨好于子悦,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对于子悦的一些朋友都有印象,那个女人,好像是开心理谘询工作室的?工作室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林非凡努力回想,嘴角勾着,露出一个阴毒的笑。
六点半,市公安局。虽然天亮起,但是公安局已经人满为患,分局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都聚集了起来。
法医的报告也已经出来了,兇器确实与之前杀死吕菲的兇器相吻合。
唐榭被录了一遍又一遍的口供,翻来覆去的问,等她从接待室问完话出去,时间已经将近七点多了。
唐榭长长吐了口气,到门口就点了根烟:「这事有够麻烦的,昨天出门前该看看黄历才对,以后可不能不看黄历就出门。」
这话她是和帽子里的鸟说的。
「看黄历?太迷信了。这位姐姐,听说你是罗教授的学生,怎么会有这种迷信的想法?」
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清澈的少年嗓音很动听。
唐榭皱了皱眉,回头看过去,一个金髮少年抱着一个大纸袋子站在她身后,见她回头,少年咧嘴笑了笑,很是灿烂。
少年笑嘻嘻道:「看什么黄历啊,改天我给姐姐查查星座。」
「……」唐榭略微一顿,这和看黄历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封建迷信。
而且她就随口一说,她不迷信。就算有杂货铺这种超出正常范围的东西出现,她也不太信那些鬼鬼神神的,除非眼见为实。
唐榭抬眸问:「你是?」
眼前少年穿着深黑色休闲装,金髮黑眸,容貌精緻,但他的面孔又不是纯粹的西方人面孔,光看外表的话,唐榭判断不了他是哪里人。
「姐姐叫我蒲椒就好了,我来送东西的。」少年说完,从大纸袋子里拿出一份早餐递给她。
「诺,这是姐姐的。邵队让我出去买的,一人一份,我可没落下你,一定要吃完,不要浪费。」
「谢谢。」唐榭面无表情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
蒲椒嘻嘻笑道:「想喝水自己去办公室倒,估计短时间内邵队也不会让你走,就在这里吃吧。」
他说完,伸手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又去给别人送早餐去了。
虽然自我介绍了,但好像又没有介绍。
唐榭把包子放在一边,继续抽菸。
第18章
「好朋友。」乌鸦忽然叫了她一声。
唐榭微微侧头,看着外面金黄色的落叶,问:「怎么了?」
「刚刚那个人……有点奇怪。」乌鸦说,它说到中间的时候顿了一顿。
「是吗?」唐榭不怎么在意,长得是挺漂亮的,不过她没有心思看。
最近事太多了,欣赏美色?还是算了。
乌鸦无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谁让你看他好看不好看了?我是说他不像人。」
唐榭拿烟的时候微微一顿:「……那是鬼吗?」
乌鸦缩在帽子里不冒头:「不知道,我听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唐榭扣了下菸灰,原来是这个奇怪,这鸟一直能听到各种东西的心声,比如她,比如之前那个妄想杀她的男人,一些猫猫狗狗浅层面的情绪乌鸦也能听见,目前为止,唐榭还没发现它这个能力有不能用的时候。
其实,身边有个能读心的东西不是种好感受,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唐榭也不例外。
刚开始唐榭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也能够忍受了。
当然了,这多亏了乌鸦嘴里的那个上一任店主,那傢伙心里一直盼着乌鸦能变成大美女进入他的后宫,以他打底,唐榭再卑劣的心思也显得无比纯粹可爱,不至于尴尬了。
唐榭打了个哈欠,说:「听不到就听不到吧,反正他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今天起的有点早,她又被录了这么久的口供,忽然有点困。
「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乌鸦不满道。
「要有什么危机感?如果他是鬼,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有危机感了也没什么用。」唐榭把烟叼在嘴里说。
「如果他就是个普通人,也不会给我造成危险。」
唐榭的逻辑一向让乌鸦有点无力,其实她就是懒得想没必要的事吧……
能不能有点做人的好奇心?
不过想想上一任店主,好奇心强烈到差点把整个店铺的道具意/淫一遍,乌鸦又瞬间觉得唐榭这样其实不错了。
公安这边上上下下忙了起来,各种专家纷纷赶到。针对关于兇手的画像,唐榭又一次被叫去询问。因为是当事人的人,唐榭并不参与此次调查,只能协助。
将近一上午时间过去,监控那边刚翻出了眉目,很快就又收到了群众报警。
由于这个案子的轰动性,短时间内但凡是袭击或者兇杀案,一律都是直接报到市局的。
在某条街挨近小区的小径上,早上上班的一个女白领喜欢走小路,嗅觉也比较敏锐,路过绿化带丛时,闻到有腥味,凑过去看了看,结果吓了个半死,绿化带丛里藏着一具清洁工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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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的职业根本不需要猜测,他身上就穿着黄色的清洁工服。
这个突如其来的兇杀案让公安局刚成立的专案组一头雾水。
之前受到袭击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这次的死者却是一个老年男人。
同样都是被刀刺死的,但是这具尸体衣服非常完整,显而易见并没有被强/奸的痕迹。
不过虽然如此,法医那边也着重检查了,性侵老年人的变态不在少数,结果出来,这具尸体并没有受到侵害。
但是为什么这次死的是老年人?兇手已经开始随机杀人了吗?
浓重的低气压下,唐榭是真饿了,可以说是又饿又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把之前那少年给她的包子啃了。
「姐姐很悠闲嘛。」金髮少年看见了她,去给她倒了杯热水,走过来递给她。
「别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表现的?姐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你们学心理学的心理素质都这么好吗?」
少年小嘴叭叭叭抛了一连串问题过来。
「害怕的正在法医室躺着。」唐榭接过热水,试了试,温度正好,喝了两口说:「你是市局的?」
少年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看,闻言摇摇头:「不是,我过来帮忙送个东西,我看上去年纪那么大吗?我只是个学生而已。」
「警校的?」
「……不是,学画画的。」
唐榭点头,然后说了一串人名,问蒲椒哪个是他亲戚,看看她认不认识。
蒲椒:「……」
「姐姐,为什么你看到我光能想到我的亲戚?」他有点无语。
唐榭咬了口包子,脸有点鼓,说:「因为我不认识你,但极有可能认识你的亲戚。」
「我难道不值得你认识吗?」蒲椒侧头看她,表情有点委屈。
唐榭实话实说:「可以认识,但没必要。」
「……」
但没必要?
乌鸦觉得自己要是这个少年,它一定立刻离唐榭八丈远,不对,应该是先让她把包子钱转帐。
蒲椒沉默着坐在唐榭身侧,侧过脸去,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乌鸦虽然读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有点替他尴尬。
过了好半响,蒲椒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看向唐榭:「那,那还是认识一下吧,你都说可以了,不能反悔,」
乌鸦:「……」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狗,看到个漂亮的姐姐就要伸舌头。
唐榭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加了好友。
蒲椒还想聊点什么,但看唐榭在安静的吃包子,好像并不想理他,抓了抓头髮,还是先走了。
乌鸦不理解:「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有人搭讪?太肤浅了,只看脸。」
「除了肤浅,勇气也可嘉。」唐榭吃完最后一口,从口袋拿出纸巾,擦擦手指头。
「而且肤浅是人之常情,算不得贬义词,大多数人都是看脸的,不论自身美丑,都更喜欢好看的。当然了,如果喜欢也可以忽略长相,但……这个长相若是太丑,也会让喜欢瞬间消散。比如袭击我的人,他长那副样子,有人喜欢他的可能性不足1%,说1%都是因为有某些蠢货眼瞎。」
乌鸦:「你就是想骂他丑吧?」
「他丑不丑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很快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唐榭喝了口热水说:「抓到肯定死刑,等把人抓到吧,我回去看看有什么道具能送给他当个忌日礼物。」
乌鸦:「他要是没被抓到就自我了断了呢?」
「不可能,这种垃圾惜命的很,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生命的。」唐榭摇头,畏罪自杀这种事不多见了,就算发生也不会发生在这种连环杀人犯身上。
毕竟就算被抓到,经过审判之前,也能活足够长的一段时间了。
·
林非凡跌跌撞撞跑在郊区树林子里,这里种着大片的果树,他杀了人后就一直往这边跑,路上又再度杀了两个出门玩儿的小孩,终于把游戏机的进度条给集齐了。
他跑的太着急,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但他却并不感觉到疼,只是打开游戏机操作了起来。
那两个小孩的页面和清洁工的页面很快就出现了,林非凡胡乱设定了一下人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启永久沉浸模式。
他点了一下按钮,却毫无反应。
林非凡不明所以,用力拍了拍游戏机,再度狂点了很多下,这游戏可从来没卡过。
他仔细看,进度条确实是已经满格了,但为什么点击沉浸模式却没有作用呢?
林非凡尝试着退出页面,再点击,却始终没有反应。
多番尝试之下,他有点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怎么能掉这个链子?
他要是被抓到了,进了看守所里可就没法儿进游戏了!
林非凡想想那个下场就目露痛苦,抓狂的抓着自己的头髮,用脑袋撞草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难道还要继续杀人吗?
「很痛苦吗?」忽然有道声音轻声问。
林非凡停住撞地的动作,抬头四下一看:「谁?!」
他紧张的看了一圈。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风吹动果树的声音。
林非凡心头突然狂跳,紧张的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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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自己跑到偏僻的地方,现在只觉得那道声音诡异的很。
「你现在感觉很痛苦吗?」那道声音继续问。
「你是谁?!」
林非凡大声质问:「你是这个游戏机吗?你能让我快点进入游戏里面吗?」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杀了那么多人,你痛苦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那道声音的主人终于走了出来,他停靠在树边,破碎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写他金色的髮丝。
蒲椒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淡淡的看着地上狼狈的林非凡,神情如同看待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淡漠的令人心惊。
林非凡瞬间明白,出来的这个人绝对是敌非友,也不可能是游戏机的意识。
毕竟是游戏要求他杀人,怎么会跟他说这种话。
「这东西不是你该拿的。」蒲椒冷漠的看着他,直接朝着地上林非凡走去。
林非凡听他那么一说,几乎立刻就抓起游戏机抱在怀里,防备的看着他。
他几乎语无伦次:「这是我的命!你你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杀了你!」
虽然话说的狠,但他却爬起来就想跑。
他直觉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知道这个游戏机的秘密啊。
就在完成进度条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林非凡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蒲椒看着他跑,也没追过去。
在林非凡快跑出果林的时候,他随意一抬手,果树的枝条瞬间生长,拦住了林非凡。
树枝缠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颈,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林非凡眼睁睁的看着蒲椒越走越近,直到停留在他面前。
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金髮如阳光璀璨夺目,在他眼里却比恶鬼还要恐怖。
「我说了,东西不是你该拿的。凡人,你的妄想令人噁心,也不想一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杀人就能得到一个全新的贵族身份?都这个了,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上当。」
他语气淡漠的说着,在林非凡崩溃的眼神拿走了掉在地上的游戏机。
第19章
轰动市局的杀人案落幕的出人意料的快。
几乎在当天中午,杀人狂林非凡就落网了,打了一群专家一个促手不及。
前面的一连串布置统统不需要了,人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拘回了。
据说兇手在大马路上痛哭流涕,用头撞柱,嘴里嚷嚷着有人抢他的游戏机,求人还给他。
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撞地,活像受了什么精神刺激。
报警的路人把他当成精神病了,事后听警方一说,吓得浑身冷汗。
「是不是真的是精神病杀人啊,他嘴里一直嚷嚷着什么游戏机,还给他之类的话。」报警的路人做笔录的时候交代道。
「这得审完了之后再鑑定。」市局的刑警看了眼还在发了疯一般哀嚎的林非凡,皱了皱眉。
「我的游戏机!」
林非凡声声泣血。
「我的游戏机啊!我的女人啊!都没了!全都没了!我的荣华富贵……」
「我是世子!差一点我就是世子了啊!」
「就差一点啊!」
他的哭喊声、嘶吼,让周围一圈人都感觉触目惊心。
仿佛绝望的悲鸣一样,从喉咙胸膛里发出濒死的吶喊,带着怨恨和死一般的悲痛。
不过想想他做的事,又觉得他这是活该。
「天理不公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过来押送林非凡的女刑警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装的还挺像,很多杀人犯被抓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一套。
没抓到你才是真的天理不公。
死刑没跑了,挣扎什么。
「我的游戏机……」
「我的小妾还怀孕了……」
林非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就快要当爹了。」
周围警察都无语了。
根据调查,林非凡压根就没有过女朋友,女神倒是有不少,不过那些女神也压根不愿意要他这个舔狗。
哪来的白日梦觉得自己有孩子了?
装疯卖傻可行不通呀,不说现在的鑑定手段,就说他惹了这么大的事,上面判的时候也得顾及下外界言论。
他们这里虽然是小城市,比不得省城引人注目,但也不想给全国人民留下一个某安地铁的印象,现在可不比以前消息闭塞。
虽然怎么也比某地暖被窝政策的名声好听……
一天后的傍晚,唐榭见了邵通一面。邵通还穿着警服,进小餐馆时引得附近几个人注目,不过在他进来之后,就各自散开了。
街道上安静清冷,这家麻辣烫馆子味道不错,两人随意选完了菜,就坐在最靠近门口的桌子上聊天。
「我记得这个地方。」邵通坐下说。
唐榭:「嗯?什么事?」
邵通回答:「之前这里出过一次命案,肇事者年纪太小,没法判刑,最后按照民事案件处理的。」
「那个高空坠物?」
「没错,这案子我记忆犹新,受害人太倒霉了,被个几岁小孩……这能咋判,家长顶多算监管不力,双方压根不认识,绝对没有杀人意向,就算判刑能判几年?加上缓期,好好改造一下也蹲不了大牢,受害者家属那边只能选择和解。」
邵通摸了摸脑袋,感觉脑袋凉飕飕的:「这样被砸碎脑袋的是我,这整栋楼都得是凶楼,装不下我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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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唐榭也在那里蹲着抽菸过,他这么一说,唐榭也觉得后脑勺凉凉的,像有什么阴风吹过。
「你别想多了,这种意外事故概率很小。不过从未知性角度来说,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抽不到这张ssr,也许运气好就一抽入魂了。」
邵通拿纸巾擦了擦桌面,抬头说,「是一抽去世吧?」
唐榭笑了笑,摆手:「这是无法防范的意外,别胡思乱想。」
「但人就是爱胡思乱想。」
邵通说:「说正事吧,林非凡案我也不多跟你介绍了,审了一天一夜,那傢伙现在还在装疯卖傻,一口一个游戏机,幻想自己有几个小妾,杀那些女人就是为了让她们的灵魂被游戏机吸收,然后她们就是成为他的女人。」
他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这傢伙究竟在幻想什么?想女人想疯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疯法。」
唐榭微微皱了皱眉:「认知错误虽然是精神病的一种,但他有主观杀人意向,应该不构成判刑的障碍吧?」
邵通摇头:「不构成。就算构成了障碍也没什么,他交代了几个案子,除了表达了对你的仇恨之外,还挖出了前段时间的一个案例。这个事跟你有那么点关联。」
「什么关联?」唐榭知道邵通要说为什么约她出来的事了。
「他撞死了于子悦。」邵通一字一字说。
唐榭忽地抬头:「什么?」
于子悦的死和这个兇手有关系?
「他交代,他喜欢于子悦很多年了,得到那个所谓的游戏机之后,他第一个就选了于子悦下手,他忽然对你起意,除了你的外貌因素,也可能是因为于子悦的缘故。」邵通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过那个游戏机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很有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或者是託词。不过他说他在大街上发疯,就是因为游戏机被别人抢了去,他说是一个外国人抢的,不过附近的监控虽然拍到他了,但没有拍到什么外国人……」
「外国人?」
「他说是个金头髮的,看着像外国人。之后就是一堆疯话了,说那个外国人能操控周围的树把他吊起来,然后抢走他的游戏机。」
「……」最近接触了一堆诡异之事的唐榭,竟然有点相信这些话。
「然后呢?」她问:
邵通嘆息:「然后就是法院的事了,能提交的证据我们都提交了,精神鑑定也是法院那边接手……以前他们可不上赶着接手这种案子,多半是于家那边插手的。这林非凡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以于家心狠手辣的程度,林非凡一家子都别想把下半生过好了。
那傢伙的父母还赶过来了,两个头髮花白的老人哭的整个市局的同事都不忍。
但邵通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我最在意的就是林非凡嘴里的游戏机,心理鑑定那边说,有可能是确实有个什么东西引导了林非凡的犯罪,不然以他之前的经歷,不太可能忽然犯下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有什么引诱。」
「游戏机……」唐榭想起来,那天乌鸦也听见林非凡的心声,有一句什么游戏机。
邵通点头:「对,从我的直觉上来说,那个东西肯定是存在的。」
说话这会儿功夫,麻辣烫送过来了。老闆看了唐榭一眼:「你又来了,店开的怎么样了?」
「还好。」唐榭之前来吃过一次。
「没什么人吧?」老闆反问:「地方选的不好。搁在以前,这地方人还是挺多的。」
「……」高空坠物害人害己,连周围的店都害了。
「不出多久就过去了。」唐榭只能说。
反正现在人健忘,用不了一两年,就忘了这件事了。
老闆很快转身离开。
邵通没有再说别的,低头吃饭。
他吃饭比唐榭快多了,或者他们这行忙起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吃饭的时间都是匆匆解决,所以大多吃饭速度都很快。
唐榭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果断选择了另一行业,她对权利并不是很热衷,正义感也不足,不适合干他们这种日以继夜忙碌的工作。
虽然获得的足够多,但确实太累了。
「这件事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你这边也不用出面了,那傢伙现在在监室还嚷嚷着要报復你……可能是觉得如果你没有伤到他,他可能没那么快落网。」另外就是邵通直觉,那傢伙有什么其他期待,这个期待肯定是跟那个游戏机有关系。
但是在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游戏机之前,他们都不能下结论。
尤其是上面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兇手人落网了就可以了,其他的案件细节看着补充就行了,没人喜欢给自己多添麻烦。
「这是上面的意思?」唐榭皱眉。
「人都已经抓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谁愿意再给自己找事?」邵通摇了摇头:「我也不打算追究那个游戏机的事了,你小心这个就行了,虽然根据调查,林非凡没有同伙,但是难保他家里那边狗急跳墙……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身份这边我们都是保密的,他那些亲戚不可能有途径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得罪你。」
「嗯。」唐榭淡然的点了点头。
她对林非凡那边不是很在意,但对那个游戏机……
真的只是认知障碍吗?
唐榭一时之间下不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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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通还有事要忙,案子的后续需要他指挥,吃完饭就开车赶回市局了。
虽然到这边来用不了几分钟,但是他还是提前回去了。
「游戏机……」唐榭还剩一半菜没吃完,心里装着事儿也有点食不下咽。
「我怎么感觉这个游戏机真的可能存在?是不是类似于网络上曾经盛传的lj游戏?是种引导犯罪的把戏还是……」
其他什么东西在作祟?
「但是……虽然通过类似的手段能够引导人自杀,但是引导人杀人的话,难度可不是自杀那么简单,杀人需要的勇气比自杀强太多了。」
唐榭离开了麻辣烫店,回了隔着几步远的自家店铺,自说自话道:「自杀是起了一了百了,根本没什么难度和后果,毕竟死了的人感觉不到有严重后果,但杀人的后果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尝试的,除非……有什么保障。」
不过能忽悠人到杀人也相信有保障,那么林非凡背后的人也很厉害,至少对心理学的精通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水平……前提是真有这么个人。
「你就别多想了,你不是不太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事吗?刚刚你还让那个什么队长别多想……」
乌鸦被她连说带着心里想的思考方式弄得有点烦躁。
「我没多想。」
唐榭淡淡的说:「这只是一道简单的推理题。」
「推理?」
「心理角度说,必然是有什么影响了林非凡,才导致了他不停杀人。那个游戏机必定是存在的东西,找不到没有踪迹,不代表不存在。」
「那警察都找不到,你还能去找吗?好朋友,我们这里也没有搜寻业务啊……」
乌鸦进了门就飞到了桌子,优雅的梳理了一下羽毛:「找道具除外。」
第20章
「而且你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他就是个精神病人。」乌鸦慢条斯理的说。
唐榭皱眉:「精神病人有认知障碍的不少,能够保持正常思维的也不在少数……这都算在精神病人内,只是病情不同。但这个林非凡,不像个精神病。他这种病情我从来没见过,渴望女人的老光棍多了去了,羡慕仇富的人也多了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因为这种渴望而产生认知障碍的……或者说精神病的。这并不算是什么精神上的巨大伤害,人或多或少都有渴望的东西,渴望财富和美丽的异性更是人之常情。就像你那个前任店主,他渴望你变成一个美女当他后宫,但是他还不可能因为这种渴望产生精神问题,这顶多就是意/淫。」
乌鸦:「……你再提他,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
「也许我也想你变成帅哥呢?」唐榭笑笑。
乌鸦沉默了一会儿,「随你吧,女孩子的想法总是可爱的。虽然你不可爱,但你好歹是个女孩子。」
「……」妖怪还歧视男孩子哈?
或者说,那个前任店主给了这只鸟多大的精神伤害?
「他给我的精神伤害,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看,就你这样不是什么好人的傢伙,现在我都觉得可爱了,他还能是什么样子呢?」乌鸦一副鸟生艰难的样子。
「这次这个林非凡,比不上他十之一二。」
唐榭:「……」
「接触人这么久,我只明白一件事,人类男人的噁心卑劣,能突破一切人性的下限……而人类女人的奴性,也同样能突破一切人性下限。」它走过一个又一个人类的时代,看着一代又一代女人作为工具给男人生儿育女,传承男人的姓氏和家族,还有他的基因。
它也曾问过一些人为什么,有人说因为爱,有的人说丈夫就是天……天道可能要吐了,也有人看的明白,是时代的限制让她们离不开男人。
总而言之,披上了爱情的外壳,工具也就自以为高贵了起来。
使用工具的人也更心安理得,反正只要给予工具一点温情,她能更温柔更谦卑,而他同样能如古时一样获得姓氏和血脉的传承,还能多一个人补贴家用,何乐而不为?
「确实如此。」
唐榭摇摇头:「人性是复杂的,不要沉沦进去。你只需要看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从而斩断一切目标之外的不必要因素,这样就可以了。」
「斩断一切目标之外的不必要因素?」
「……其实我不想给你上课,不过算我职业病发作吧。」唐榭淡淡的说:「比如你想成为一个科学家,那么除了成为『科学家』这个目标之外,其他的一切,除了必要的生存资源,都不需要存在。不论是结婚,还是朋友交际。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都是极大的绊脚石。」
「啊,我明白,我记得很久之前,很多门派就是禁止成婚的。成婚好像确实对大道没什么作用……」乌鸦联想到了更久远的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用婚姻换取修炼资源,但是连资源都换取不了的婚姻,还要倒贴跳进去的,就不是它能理解的了。
唐榭继续淡淡的说道:「林非凡这件事也能用同理来说,他做这些事,也必定有个目标,总不可能他是以死刑为目标做事吧?这不可能,他不符合反社会人格特徵,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他定然有其他的目标。」
「你说的对。」
乌鸦飞到窝里,「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你有这心,不如好好营业。」
「……」
确实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唐榭又没吃亏,说到底对上她,亏的还是那个林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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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都平平静静,唐榭如常工作,如常生活,偶尔到杂货铺坐班。
杂货铺的客人真没几个,或者说,这两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唐榭开这个店,完全的在赔本。
转眼到了十月下旬,快要步入十一月了,短短几天的升温天气已过,气温开始下降了。
伴随着几天的降雨。
今年的雨特别多,从夏天到秋天,隔1~2个星期就会有几天雨。
唐榭按部就班的工作了几天,解决了一些积压下来的谘询,偶尔和邵通在网上聊几句,跟进一下案子。
或者说是邵通单方面的在跟她倾诉,他总觉得有疑点,但上面显然是不打算节外生枝,在行政系统内,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他个人却有点放不下。
已是深夜。
路灯照着黄色枫叶,楼下空无一人。
唐榭在门槛前抽菸,白色月光洒满了门前街道。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晴空下着小雨。
「嗡嗡嗡——」
她抽完一支烟,刚要转身回店里,手机振动响了起来。
唐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
因为之前林非凡闹出来的事,她都快忘了于子悦了。
「餵?」唐榭接通了电话。
「是唐榭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唐榭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你是?」
「我叫吕菲。」女人声音很冷静:「这个手机是我在帮手帕交姐妹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的,看到有你的通话记录,我就播了过来。」
「遗物?」唐榭心里一凉,不会吧?于子悦又死了?自杀?
她不是那一种被逼着嫁人就自杀的人,闹个天翻地覆才符合她的性格。
「对,她未婚夫死了,为了保证她的贞洁,她未婚夫家里和她家里人,合谋把她勒死了,刻意把现场做成了自杀守节,还给她去官府申请了贞节牌坊。」
吕菲的声音冷静而彻骨的冰冷,「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说也有这么一个姐妹,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会发现这个手机。实际上我不认识于子悦,只在别人的口头听说过她的名字。现在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唐榭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或者说,我是她生前的朋友。你呢?」
「我是个公司主管,被以前的同事杀死了,然后我就到了这个世界,目前是吕家的嫡小姐。正因此我才能拿到这个手机,于家的人或许太心虚了,有些怕我。」吕菲像是感到寒冷一样,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越发凝重。
「你也是死了就到了那个地方?」唐榭问。
吕菲:「对,准确来说这里是古代,不过,哪个朝代我看不出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于子悦死的太惨了,我很害怕。」
唐榭沉默了半分钟。
她没有办法,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如果不是唐榭接手了这些杂货铺,她也是绝对不信这些事情的。
「冒昧问一句,你是活人吗?」那边吕菲又问了,这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有些紧张。
唐榭嘆气:「当然是。别怕。」
天忽然间阴了下来,雨水噼里啪啦落在店铺前的石阶上。
路灯还照着,唐榭的脸轮廓分明,有点苍白。
随着雨幕肆虐,她受不了外面阴森的气氛,退回了店铺里,明亮的灯光给了她一点暖意。
虽然跟鬼打打电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但是周围太阴森的话,唐榭也不免心里有点虚。
在店铺里就不一样了,就算故意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也有这么多道具跟她同舟共济,根据店铺规则来说,这群傢伙不能在店铺内看着她被鬼干掉。
「你是想让我帮忙吗?」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唐榭主动问。
「话先说在前面,我也想过帮于子悦,但是显然正常营业的道观和寺庙都不太靠谱,到现在我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帮她,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没有想找你帮忙,本来我就是想打电话试试而已,你能帮我什么呢?现实里我应该已经死了吧,我肯定是回不去了,在这里我也算衣食无忧,就是不知道以后会被配给哪头猪。」
吕菲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以前还挺喜欢穿越小说的,没想到真穿越了却一点也不高兴,哪有那么多帅哥,就是坐着等自己会被怎么分配生崽子,这对我一个职场女性来说打击还真大……不过我也不怕,我也不是好惹的,就是当时被杀的太突然了,女人在外真是时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唐榭听到她自述,有点发自内心的同情她,按了按眉心说:「我没法帮你,但是你想知道这边的事,我可以帮你转达。我在警方系统里有些关系,是谁杀的你?我可以帮你传达一下线索。也有可能人已经抓到了,我尽力走走关系,让他判的重一些。」
强/姦杀人,如果有自首情节,也就十几年,二十几年,很难死刑。
唐榭不喜欢这方面的法律判刑标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强/姦杀人的罪犯不可能改造,出来了也是继续出现新的受害人,再判刑再坐牢,出来了继续做恶坐牢,循环往復。
不得已或者被迫杀人的,有合理原因杀人的,仇杀的,经过改造,或许能好好做人,但是主观恶意杀人,根本不可能改正,这样的人从根子上就是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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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菲的声音变得尖锐,夹杂着厌恶和憎恨:「杀我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叫林非凡,名字就挺可笑的,明明那么普通,还叫非凡,真是非凡的噁心。」
「……林,非,凡?」唐榭说话很慢,带着疑惑。
「你认识?」吕菲听出她语气不对。
唐榭说:「他已经落网了,估计死刑。」
「死刑?法律这么共情受害者了吗?」吕菲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我不喜欢善意的谎言。」
唐榭淡淡的说:「我也不喜欢说谎,他杀了6个人,袭击了一个人,必然是死刑的。现在你应该不会觉得死刑很重了,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更适合凌迟。」
「……」吕菲唿吸停住一瞬。
唐榭嘆息了一声:「我没想到你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也许我有点头绪了,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
第21章
「什么事?」吕菲问。
「你去确认一下,和你一样穿越过去的人都有谁。听你说的,你的地位还算高,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唐榭想了想说:「还有,从你们的描述,我知道那个世界女人地位不高,或者说根本不算是人,所以就算不能回来活着,我也是建议你们脱离那个地方的,回现代投胎转世,也比在那里好。」
「我明白。」
吕菲态度干练:「我会尽快查出来的,如果能和你那边被林非凡杀的人对上的话,这样就能确定我来这里和林非凡有关了吧?」
「没错。至少能确定和他有关系。我这边也可以去探监试探一下他,不过起不起作用我还不确定。」唐榭把话说明白了。
吕菲「嗯」了一声:「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愿意为我忙碌,我会记你人情的,有机会我会报答。」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查出来直接打我电话,我24小时开机。」
挂了电话后,唐榭开始思索林非凡这个人。
如果真的能够确定,穿越的人就是被林非凡所杀的人,那么唐榭压根就不用深想,就能确定这肯定和他嘴里的游戏机有关联,非常明显的关联了。
那个所谓的游戏机……
是什么东西?
「业绩没多少,鬼来电倒是很多。」乌鸦嘲讽道:「你真是招鬼。」
「是啊,我真是招鬼。」唐榭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随手捞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
每回唐榭犯愁,就喜欢抽菸。她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极大可能减寿,但她又不是想要长命百岁,也无所谓。
不过分抽菸就行。一般从事公安之类的行业的都抽菸,有时候为了案子奋战几天几夜,不抽菸提神根本撑不下去,唐榭的习惯也是在那时候形成的。
想戒菸是能戒菸的,不过唐榭目前还不想。
唐榭看了眼窝里的鸟:「最近的生活确实有点刺激,所以我们该怎么查?查案我也许可以,但是这种鬼神之事我不是专业的。你有办法吗?」
乌鸦白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去找他说的那个游戏机就行了,把东西找到了我可能才有办法,不然你让我对着空气有办法吗?」
「……说的也是。」唐榭摸了摸下巴。
所以怎么找那个游戏机?
林非凡说游戏机被一个金髮外国人抢了,但是根据邵通所说,监控里没有这个所谓的金髮外国人。
邵通今天找她还真是找对了。
给了她很多这件事的情报。
无从下手之下,唐榭想到了一个地方。
「走,先去那条路看看。」
那条据林非凡说有人操控树木捆绑他的树林。
「这大半夜的。」乌鸦不想出门。
唐榭起身穿好了外套。
「能不能明天再去?」乌鸦试图劝她。
唐榭拿起了车钥匙。
乌鸦飞过去说:「晚上太危险了。」
唐榭贊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店铺从前几排货架上顺走了几样东西。
一把刺刀和一把上了年头的□□。
两个被带上的道具有点兴奋,隐隐约约略过红色的光芒。
「要出去!要出去!」
「兄弟们再见,我们出去一趟明天回来,给你们带战利品。」
两个道具通过接触把简单的想法传给了唐榭,唐榭有点无语,带什么战利品?路边的石头要不要?
「你干嘛把道具带出去?」乌鸦不解。
唐榭把枪放在了外套里面的大口袋里,「你说的,晚上太危险,我带个枪防身正好。这店铺其实还是很有用的。」
没有危险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变成危险分子。
「……」听到唐榭心声的乌鸦沉默了。
开车去那条街的路上,唐榭一直在对导航。一条路很长,想找对地方也需要时间,幸好当时的事闹的很大,地点不是保密的,由于那片树林也不是案发现场,警方并没有封锁。
路边更不可能封锁起来阻碍交通了,他们只抓了人去。
路边树影和灯光混合着,路灯很高,雪白色的,有点像月光。这时候还在下雨,唐榭车子开着大灯穿梭在雨中,大多二十多分钟,才到了大概的地点。
「可惜下雨了。」唐榭有点可惜道:「不然说不定能找到一点痕迹。」
警方那边是没去看过林非凡口中的地点的,完全当他说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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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信有什么东西能够操控树木?还专门枪林非凡的游戏机?
他们只把那些话当成了林非凡在装疯卖傻。
车窗外,天色黑暗。
唐榭在路边停了车,拿了把雨伞和强里手电筒就下了车。
「你不觉得吓人吗?」乌鸦飞到伞下,一点雨也没沾到它身上。
唐榭礼貌回道:「还好,没有殭尸吓人。」
「……」
她这是在内涵它吗?
当初弄个尸体吓唬她,还是给她练胆的不成?
如果让唐榭说的话,就是,确实是的。
有些东西,习惯了就不恐怖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毫无波动。
没走多远,唐榭的鞋子就湿透了,不过她也不在意。
「不是我不想白天过来,白天过来也太容易被人注意到了,我可不想被人拍照……」唐榭很讨厌拍照,尤其是做坏事的时候被人拍下来,比如那个该死的李晚。
他那苹果她可是一口没敢吃,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觉得她会碰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李晚就是觉得好玩。
「被拍又怎么了,大不了上热搜,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午夜探案媛』,好听吧?」
乌鸦和她插科打诨。
「这不好笑。」唐榭语气淡淡的:「你别学一些男网民起闹,一般起这种哄的,都是林非凡那样的。尼采说的果然不错,当你凝望猥琐男的时候,猥琐男也在凝望着你。」
「呕」
谁要凝视猥琐男,这话是尼采说的?它可不想被林非凡那种人凝望。
树林里泥土很多,因为下雨的关系,空气冷冽而清新,有种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清香味道,很惬意。
晚上的树林里树影重重,晃动间带来一种黑夜的凝视,对人的心理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唐榭知道这种恐惧感觉的来源——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很多怕黑的人,都是这种心理。
对未知的黑暗的恐惧。
缓解的办法,就是明白黑夜和白天没什么两样,树还是树,空气还是空气,没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只是没光给你照亮而已。
唐榭微微眯着眼睛看四周,在附近搜寻。
如果能在这里找到那个所谓的游戏机就好了。
但如果林非凡说的是真的,游戏机应该也被别人拿走了。
秋夜的冷风里,树枝全在摇晃着。被雨水击打,被风颳过。
唐榭披着外套也感觉有点冷了,她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出来之前应该再多披点衣服,或者该买条围巾了,要买红色的。
周围黑漆漆的,除了雨声之外,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安静的有点过分。
「卡擦——」
唐榭在精神紧绷之下,敏锐地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她瞬间看过,但一时辨不清方向,只能拿手电筒乱照。
乌鸦缩到了她肩膀上。
唐榭放在口袋里的刺刀闪着红光。
「卡擦」
「卡擦」
接二连三的树枝被踩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
唐榭终于照到了人影。
竟然是个女孩。
「你你你……你是是什什么人?」
女孩看起来比唐榭紧张多了。
不过她手里拿着的桃木剑也非常显眼。
「你是什么人?」唐榭也冷着脸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往前走了一步,略做试探。
「你你别过来,我已经和师门报信了,我劝你还是快跑吧……你要是吃我,我师姐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儿被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吓懵了,口不择言说着。
「师门?师姐?」
唐榭从口袋里抽出刀子,眯起眼睛。
「你说什么疯话?你在这想干什么?」她刀子上面闪着女孩儿肉眼可见的红色光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吓得她剑都拿不稳了。
早知道就不自告奋勇守着了!!!
随着唐榭越来越靠近过来。
女孩转身想逃跑,刚跑过一棵树就被拎住了后背的衣服,拉了回去。
啊啊啊,先跑路再说!
她不想被妖怪吃掉!
乌鸦凑在唐榭耳边说:「这小姑娘以为你是妖怪,还要吃她。」
唐榭虽然心理素质变态了点,但是她不吃人的好吗?
而且现在也没几个正经妖怪吃人了,人肉又比不上华国。
唐榭「嗯」了一声,算是明白对方胆子这么小,应该构不成威胁。
「我才要问问,她想干什么。」
冷冽的男人声音响起。
不出几秒钟,一个背着剑的年轻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挡在了女孩前面,手里还拽着她后背的一块衣服,把她拖了过来。
「真是丢人。」
他有点懊恼的看了女孩儿一眼,眸色冷冰。
「师兄你怎么在!」女孩心有余悸道:「有妖怪!」
「妖怪?你真是废物,你看不出来她是个普通人吗?你还怕她吃你?」男人声音更加冷淡,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换做谁都能听得出来。
「普通人?」女孩儿闻言瞬间看向唐榭。
她脸色有点苍白,手里的雨伞已经弄掉了,黑色的发梢贴在脸上,衬的脸庞越发的白,一只手拿着刀,看着就有点不像人。
女孩儿咬牙说:「师兄你能别睁着眼说瞎话吗?就算她不是妖怪,只能叫普通人吗?大半夜拿着刀到外面熘达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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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我的意思是,她不会吃你,你可以放心。」
第22章
女孩儿噤声一下,马上又说:「食人魔也不少啊师兄。」
所以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上,银线一般细密。只有远处路灯宛若月光的白色光芒。
她师兄一句话也跟她继续说,看向唐榭说:「之前我们见过一次,你身上的妖气更浓了,你不可能不知情。」
唐榭把灯光对向他。
男人一头黑色长髮绑在脑后,脸庞俊俏,一双清淡的眼眸冷淡的看着唐榭。
「是你?」唐榭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
在道观门口的那个道士打扮的帅哥?
唐榭冷冷看着他:「你们是什么人?道士?」
「我们还要问你是什么人呢,大晚上不睡觉拿着刀跑外面,师兄要不我们报警吧?」女孩儿找到了靠山,躲在男人后面大声说。
年轻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你别添乱。回去找你师姐去吧,这边的事我解决。」
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表情都变了变:「我哪有添乱?」
唐榭看他们内部对持,短暂笑了一声,「我可不会给你们腾地方吵嘴,要不你们走远点去吵?」
几分钟后,雨还在下,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女孩儿已经离开了树林,去了公路那边。那年轻男人中途还打了个电话,似乎在找人过来接人。
做完了一切后,他才看向拿起伞站他不远处的唐榭:「久等了。」
「不久。你们真是道士?」
唐榭上下打量他,看他被淋湿贴在脸上的髮丝,又看看他湿透的衣服,「能不能变个法术证明一下?」
「是道士,不会变法术。」
说完,年轻男人沉默几秒,又冷声问:「你的匕首,谁给你的?」
「你连法术都不会,我为什么要给你解惑?」唐榭十分怪异地看了男人一眼,声音慢条斯理。
年轻男人被她说的一愣,想了想,又想不出反驳她的理由。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也许我们的目的相同?」唐榭撑着伞,乌鸦说了男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就把匕首放回了口袋里。
雨声轰鸣,雷光闪烁,树林里阴黑的小路显得格外凄冷。
年轻男人听清了她的话,断定道:「你果然和妖有牵扯。」
乌鸦往帽子里缩了缩:「……」妖怎么了?只能活几十年的傢伙看不起妖吗?
「怎么?闻到点香水味就说妖气?妖呢?眼见为实,我可没见过什么妖怪。就看到有些自称道士的人大半夜在破案现场附近转悠。」
唐榭也不承认有什么妖气,说就是香水味。
「姑娘,我不和你说废话。」男人声音没有上次见面那么温和,反而冷冰的很:「能找到这里来,我不信你还有第二种目的,有些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沾手的。你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当我没来过?」
唐榭觉得有点荒谬:「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就算他真是什么大师,放狠话之前总得来一手证明一下吧。
年轻男人没正面回答,只说:「盯着那东西的人很多,很危险。」
唐榭:「你是指一个游戏机吗?」
年轻男人有些意外,盯着她看,沉默不语。
「看来是了。」唐榭笑了笑:「好巧,我也是盯着那东西的人。」
「……」
「你究竟是什么人?」年轻男人声音变的冷淡,带点质问。
「x市热心市民。」
唐榭举着伞,神色坦然说:「出门在外都是好朋友,你有什么发现不如交流交流?」
乌鸦:「……」学它说话!
「离开这里。」
男人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手摸上剑柄。
「想动手?」
唐榭也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她没有去摸刀,从怀里摸了枪出来。
她拉开保险,指着年轻男人,声音轻柔:「退后,把手举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男人神色彻底变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唐榭:「你是警察?」
现在这个情况,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没法去思考她手里的是真枪假枪,万一呢?哪怕有一丝机率是真的都不能轻举妄动。
「抱头,蹲下。」唐榭没义务回答他,用枪口指着他,声音倒是温柔极了。
年轻男人咬牙照做。
他蹲下去,长马尾拖到地上,打湿了。
「乖。」
唐榭笑了起来,「告诉我,你叫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们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
那拿着灯的女人站在黑夜里,灯光打在他脸上,也折射的周围水泊发出莹白色的亮光。一片一片,一点一点,纯白色的水花在光的晃动下不停跳跃。
「不说?」枪闪着猩红的光,唐榭克制着开枪的欲/望。
这些店铺里的东西都很奇特,尤其是兵器类,通体冰冷,诡异。
只要拿在手里,心里就自然而然的产生暴戾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蛊惑。
唐榭不至于失去理智,但那种冲动她切实感受到了。
「我是郑遥。」年轻男人对人的气息非常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咬了下舌尖:「我知道的不多,我们只是在这里蹲守。你既然知道游戏机,应该也知道它的上一个主人是谁,我们是从他那里意外获得的消息,知道了那个游戏机在这里被人劫走的,过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我只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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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俊朗的面容被雨水淋湿,蹲在水泊中,看起来极为弱势,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抬头看着唐榭。
行为上退让了,气势上好像又没有退让。
乌鸦冷声道:「他说谎。」
它飞到唐榭肩膀上,露出了身影。
「你果然和妖在一起。」郑遥断然说。
「你爹被妖吃了吗?」
乌鸦恼火地说:「跟妖在一起怎么了?」
郑遥冷声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那我也陈述一下事实。」乌鸦能读他的心声和情绪,自然也能知道这傢伙是真厌恶妖,也懒得和他继续废话妖不妖的问题。
「他刚才说谎了,他们不是从林非凡那里获取的消息,他根本不知道林非凡是谁,他们是前几天追踪到了这里有妖和和那个游戏机的气息,一直轮流在这里蹲守,他们不看新闻,根本不知道林非凡的案例,他嘴里的上一个游戏机主人,指的是林非凡之前的游戏机主人。他确实从那个人那里获取到了消息,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获取的消息也和这个地方无关。」
郑遥:「……」它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们妖就是这么厉害。」乌鸦趾高气昂的踩着唐榭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他。
「刚刚那个女的,是他师妹,他一直觉得他师妹是个废物,但极其崇拜他师姐。他师姐让他照顾师妹,他很不愿意,刚刚他还在想,幸好师姐让人跟着,不然那个废物怕不是要被你一个普通人吓死。一个大男人这么编排师妹也好意思。」
「哦,原来你师妹年纪比你们都大啊?活了几十岁了?她是你师父的女儿,还喜欢缠着你,你一个年轻小伙子不想面对几十岁的师妹沖你撒娇,所以态度恶劣?要我说你也别这么矫情,你都不一定能活几十年……」
「你在心里骂我丑?让你失望了,你这么解我们妖,应该知道我们妖里鸟类化形都特别漂亮,至少比你好看。」
三番两次被乌鸦添油加醋说出心里话下来,郑遥再迟钝也明白了,这只妖能读心!
「行了。」
唐榭把乌鸦从肩膀上拿下来,「他还知道什么?那个游戏机是什么东西?」
「就是个恶毒的法器,不知道是什么人造出来的。」
乌鸦梳理了一下从郑遥记忆里读取到的东西,说:「他倒是个真道士,也没什么坏心……仅限于对人。挺多人在找那个游戏机倒是真的,那东西吃人的灵魂当成养分,但它伤不了人,只能去找一个又一个的主人,通过『主人』来杀人,顺便在游戏内的世界里消耗灵魂的意志,修炼吞噬。这种东西店铺其实也有的,只是性质上没这么恶劣,店铺规则不允许。」
它现在唐榭手心里说话,这一幕着实诡异的很。
但郑遥没敢多想什么。
显然,他想的越多,这只妖获取的消息就越多。
他的马尾还泡在水里,他看了一眼,伸手从后背把头髮捞了起来,抬头的瞬间,枪口近距离的对准了他的脸。
郑遥能看见黑黝黝的枪口。
「手。」唐榭提醒他。
「你不是警察,那你从来哪里来的枪?你也不像军人,是军属吗?」就算只思考也能被知道,郑遥举起手直接问了,他声音冷清的很,语气却很疑惑。
不得不说,乌鸦之前对他的心思解读的有点过分添油加醋,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郑遥讨厌妖不是假的,乌鸦也讨厌他更是顺理成章。
「好奇?」
唐榭沉吟几秒,低头看着他:「我不会给你解答,但你可以报警举报我,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举报你携带管制刀具。」
「……」郑遥沉默。
唐榭问了这个问题,郑遥不可避免的在心里闪过念头。
乌鸦说:「……他那剑是木头的,很难伤人。」
唐榭静了一瞬,这比手里有枪还有安全感。
乌鸦:「没枪你逞得起威风?关键时刻还是店铺靠谱吧,你买的那些刀子有这么好用?连个林非凡都干不死……他还能蹦跶那么久杀几个人,当时要是带的店里的刀,早弄死他了,他还有机会杀人?还有机会跑路被抢劫?」
「那看来是我没及时为民除害了?」唐榭习惯它这推锅的尿性,顺口说:「下次一定做个热心市民。」
第23章
「你知道就行了,要不是你,能死那么多人吗?」
乌鸦说话的这语气就和之前「碰瓷」唐榭撞死他们前任店主的语气一模一样。
「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多么可怜。」它慈悲道。
唐榭:「所以?」
「找到那个游戏机。」它飞回唐榭肩膀上:「好东西我们就收了吧,为民除害。一般被人抢来抢去的都是好东西,所以你懂的,不抢不香,你加油。」
「……」
郑遥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感受,反正他是有点噁心。
乌鸦矛头又对准他:「看你这双标的,没你们人噁心吧,那林非凡可不是妖,妖都有下限,你们人族有底线吗?」
「林非凡?这一任主人我确实不太了解,我们追踪那东西的时候,他的主人还是别人。」
郑遥不知道林非凡这个人。
唐榭挑眉:「什么主人,那顶多叫宿主,主人可不会下场那么惨。」
「之前那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和林非凡不一样。」乌鸦随时随地检测郑遥的心理波动,唐榭说完它就紧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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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遥冷着脸:「……」
有没有没什么大脑封闭术?
乌鸦抖了抖羽毛,嘆气:「好朋友,可惜我不会画像,不然能把他记忆里的人给你画出来,不过没关系,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做到这点,或者改天我们再拜访郑遥,读取一下他们的调查路线。」
「有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想法,我一说地址他就把地址告诉我了,乖死了。」乌鸦挑衅的看了眼郑遥。
郑遥拳头捏的很紧,脸色阴沉。
「……」唐榭捂了下脸,她懂这种感觉,好在她看得开。
乌鸦说:「他应该也不知道别的事了,让他滚吧。这地方他们也调查过了,没什么线索,我们也回去吧。当然,你要是想去看看林非凡被抢劫的地方,我们在附近找找。具体位置的话,应该就是他们之前发现那个游戏机气息比较重的地方,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东西是被抢走的……」
可把它牛逼坏了。
唐榭给好朋友这个面子,用枪指了指郑遥:「你走吧。别报警,相信我,你找不到证据,而且我的朋友比较多。」
黑夜里狂风大作,雷雨声更加响亮。天色几乎深黑,往林子里走,黑暗更浓重。
只有一道撕破黑夜的白光。
雨声雷声很嘈杂,唐榭待久了也有点烦。
郑遥离开后,他们就继续撑着伞往乌鸦读取到的地方走了。
「原来真道士怕枪。」除了雨声和雷声之外,太寂静了。唐榭开口问道:「你们妖怕不怕?」
乌鸦无语:「道士有真有假,自然也有强有弱,妖也一样。不过我可以准确告诉你,鬼不怕枪,你小心点别撞鬼。」
「那怎么办?不能物理攻击的话,店里有什么东西能有魔法伤害?」唐榭皱了下眉。
「……少打游戏。」
用了不少的时间,他们才到了地方。一眼看上去这里没什么特殊的,同样是黑漆漆一片。
微弱的光线下,周围的颜色黑暗惨澹。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这里有一整片的树枝和叶子和其他的地方有差别。
树枝更纤细,优美,叶子油光发亮,绿油油的。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差别很明显,不仔细看的话,会自然而然忽略。因为秋天树叶泛黄,会受到阳光的影响,总是一片黄一片绿的,不起眼。
唐榭摘了几片,发现这一小块区域的叶子,连点瑕疵都找不到。
没有虫孔,也没有任何泛黄或者撕裂干枯。
「他们也发现了。」乌鸦说的是郑遥的师门,「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抢劫现场。」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会觉得这里像抢劫现场?」
唐榭把几片叶子装进口袋里,又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的雨水。
「我们回去吧。看来我的直觉和经验还是很准的,虽然中途有点意外,但发现也很多。」
「什么叫做你的直觉和经验?起关键作用的是我。」乌鸦冷哼了一声:「没有我,你能知道那游戏机是什么东西吗?」
唐榭懒得和它争:「你厉害。对了,明天想吃什么,鸡肉可以吗?」
「可以!知道怎么对待功臣了?」
「我就是想看鸟吃鸡。」
「?」
「某种层面上,这两个字是同样的含义,不信你去问问林非凡。虽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赋予这两个字那种含义,但是林非凡可能知道。」
唐榭打着伞,语气淡淡的。
「……」乌鸦读取了她瞬间划过去的想法,怀疑她就是嫌它吃得多,故意让它吃不下饭。
·
当夜回去,唐榭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是热醒的,醒了后,她摸了摸额头,凭经验来说,这是发烧了。
她有点昏昏沉沉的,身体很重,嗓子有种灼烧的感觉。
「……」昨天应该再多穿点。
最近怪事太多,都让唐榭忘了自己也是个会感冒生病的人了。
好在家里有备药。唐榭随便热了点菜,吃了药就继续睡了。
等她醒了,烧退的差不多了。
乌鸦在吃桌子上水果,「这要是在古代,你这一病,我们可能就又要换个新店主了。」
唐榭哑着声音:「古代的话,林非凡这样的人应该遍地跑吧?毕竟基本盘就那样,但是你怎么还没变成美女……」
乌鸦:「……可能因为他们都被人撞死了吧。」
唐榭眯了下眼。
「你感冒要歇几天?不赶紧好黄花菜都凉了。」乌鸦转移话题。
「有点着凉而已,我已经好了。」
唐榭把电脑给它看:「而且我们不耽误事,今天晚上我们去探望一下林非凡。」
她边说边点了一根烟,证明一下自己已经差不多好了。
乌鸦:「你自己去吧。」
唐榭诚恳道:「我自己去怕有什么关键信息我读不到,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才是关键人物。」
「不去。」
「去吧,好朋友,你忍心让那些无辜的生命死不瞑目?」
乌鸦怀疑的看向唐榭:「……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唐榭抽了口烟,淡淡道:「既然这个游戏即使真的存在,那么林非凡被捕之后的口供就不是装疯卖傻了。他描述的游戏机的作用,我很感兴趣。而且,如果情报是真的,那么于子悦,吕菲等人就困在游戏机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是虚拟的,还是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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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不可能是一个独立的。」
乌鸦都不敢想这么大:「顶多是个虚假的幻境。如果说单独的时空的话,店铺就是一个单独的时空,但是店铺这种极其悠久的存在,也没有自成一个有生物繁衍生息的地方。」
随意聊了几句关于游戏机的事,唐榭对这类东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游戏机」的背后肯定有人。
应该不单单是郑遥所知道的游戏机上一个主人,应该还有其他人。
制造出这种缺德东西的人。
这背后的人极其有创意,也极其懂底层光棍的心。
他知道他们内心渴望的是什么,所以给他们打造了一个理想国,引诱他们为了这个理想国成真而犯罪。
现实里杀了一个女人不会得到她,只会进局子。
虽然也判不了多少年,扯上感情纠纷的话,还会减轻刑罚。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个不能理解的很好解释,毕竟法官也不是没有性别的人,更能共情兇手还是受害人几乎不言而喻。
虽然不能指望一个公开提案「给老光棍暖被窝」的制度会对女人的保护有多好,它也不一定能保护你的尸体,但至少灵魂和思维是被自己的身体保护的。
这个游戏机的存在,却是杀害人的□□,再掌控人的灵魂。
简直是强/奸预备役们梦想中的金手指了。
如果林非凡没有得到这个游戏机,那么他付诸杀人行动的可能性很低。
他知道他爽一把的后果,和他得到的不成正比。
但游戏机的诱惑,让他感觉到了,他既能爽,也能够有一条退路和无数更多的享受。
一个本身就在渴望女人的人,谁能经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代入一下饥渴的男性视角,唐榭也认为自己都有机率控制不住,因为诱惑太大。
看上谁就杀谁,杀了就能得到。
如果林非凡圈子里能接触到的人再高一点,比如娱乐圈之类的,唐榭可以保证,他会觊觎大半个娱乐圈的女明星,然后也可能因为嫉妒对男明星们下手。
这不能说是人性了,这叫物种的多样性。
唐榭又皱起了眉:「于子悦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虽然自作自受,但是这对她很不公平。」
自作自受是她什么舔狗都理会一下,不公平是因为于子悦那人她了解,于子悦对林非凡这种类型的,肯定没什么好脸色,八成林非凡自己脑补多了。
除了酒驾那次意外,于子悦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不该死在这种事情上。
「可能死了吧。想确认的话,你得找到游戏机才行。」乌鸦叼起一颗葡萄,整个吞进喉咙。
「到时候你可以请郑遥那群道士帮忙,虽然他们加起来都正面打不过你手里的枪,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别的。」
·
一栋公寓里,游戏机屏幕亮着,各种诱惑的选项依次排列。
金髮少年眼神淡漠的看着屏幕,白色灯光笼罩着他的髮丝,显得他的冷淡中多了层白色光晕。
「别来这套,我不是几十岁的年轻人,不会上当。」
游戏机一下一下闪着红光,发出滴滴的响声,诡异极了。
第24章
两天后,唐榭通过了探监申请。这不得不说是唐榭和邵通比较熟的结果,林非凡案件非同小可,且证据确凿,这段时间的探监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当然了,除了对案件一点也不抱希望的,被。分配给林非凡辩护的律师,也没人来探望过林非凡。
林非凡没什么朋友,同事关系也不好。知道他犯的事之后,大多数人所做的就是拉黑了他的微信,不愿意和他牵扯上关系。
有些男同事还会好奇的在微信上问他这件事,对林非凡犯案很惊讶;女同事们则是一阵后怕,幸好被林非凡盯上的不是她们,又可惜吕菲那么好的人竟然被……
「你非要见他一面做什么?」邵通不是很理解唐榭。
她好像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反而对林非凡很有兴趣的样子。
学心理学的人,也太会调节自己了。
但是这和要见林非凡有什么关系?他可不觉得唐榭真能对这种人感兴趣,这种光棍乡下一抓一大把,这就是个饥渴到变态然后报復社会的,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什么研究价值。
很多修犯罪心里的都喜欢研究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什么开膛手,食人魔,深入他们的内心,探索犯罪者的心理歷程……但是这个林非凡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心理歷程,也没什么童年阴影,唯一的阴影可能就是从来没有女孩子跟他讲话吧。
变态和变态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为什么有少女迷恋汉尼拔,迷恋开膛手杰克?因为他们大多在影视作品中相貌英俊,举止优雅。少女迷恋他们,也仅仅是迷恋那种危险的、短暂的性刺激,而非他们本身。
林非凡嘛,不存在被改编的价值,一改编就是乡土剧。
邵通这几天一直在应付记者,烦得很。
「这小地方难得出个连环杀人犯,我想见见不是很正常吗?」唐榭反问道,她翻看着桌子上面林非凡的资料,对这个人也有更具体的了解了,和她想的七七八八吧,没什么可以深入探究的价值。
光看这份案宗,案子非常简单,一目了然。
就是很单纯的,因为娶不到老婆找不到女朋友,所以报復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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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案子到时候一公布,某些部门又要吃饱了撑的催婚了,他们的理由就是男人娶不到老婆就会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需要政府安抚,给他们温暖。
这是客观事实,但是他们娶了老婆,也会成为家庭的不安定因素,需要老婆安抚,给他们温暖。
但这时候就是家务事了,不算社会的问题了。
「有什么好见的,就是个猥琐小人,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含金量。你就算拿这个案子,写篇论文,也写不出有营养的东西。」
邵通喝了口下火的茶,好奇的问:「你不会真想写吧,你都毕业那么久了,教授他老人家让你就近过来过来看的?不过这案子写出来也拿不出手的,无非就那几个角度。而且你还被他袭击过,不会害怕吗?」
唐榭按了按眉心:「我没有要写论文。而且说起害怕,应该是他怕我才对,他袭击我,但是吃亏的是他。」
邵通表情了点:「但是经过这个事,你就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出门很危险?」
「邵队,你今天很唠叨。」
唐榭表情淡漠:「而且不光是外面危险,家里也有地震的危险。女性是容易被当做犯罪目标,不管是公交地铁的色狼还是路上的猥亵犯都很多,但真有生命危险的情况是小概率事件,大多数人还是惧怕法律和舆论的。而且,色狼也会挑选看起来好惹的目标下手,林非凡这种不长脑子的是稀有的。」
「额,这倒不是,他没有不长脑子。」邵通愣了一下,说:「他只是认知出现了问题,认为自己有男主待遇,所以选择有难度的很正常。」
唐榭:「……我看他的男主光环还不够强,不然为什么是袭击我,而不是幻想我看他一眼就爱上他。」
邵通:「……」
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文学。
和邵通扯了几句话,唐榭就离开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之前来的专家早就各回各家了,当时腾出来给专案组的办公室还没收拾出来,现在还放着林非凡案件的大量资料。
刚才唐榭看似随意看了几眼,都是在记受害者名单。
这倒不是机密,所以邵通也没说什么不能看。
没破的案子才叫机密,破了的案子,是功绩,恨不得在媒体上面大肆宣传。
唐榭准备了一些资料,做心理评估用的。
刑事案件判决前是不能探监的,能探监的只有律师。
所以非要说的话,唐榭不是来探监的,她是作为警方这边的人员和林非凡接触。
因为唐榭和这边一向都有合作,她老师也一直在破案的第一线,所以她过来见林非凡也并不引人瞩目。
当然,这种事也算不上特权,只要是警方的专家,想见林非凡这种羁押的罪犯还是很容易的,并不违背规矩。
下午的时候,林非凡被带了过来。
他不知道是谁要见他,也不好奇是谁,这段时间来看他的人太多了,各种专家对着他分析,他都嫌烦。
如果不是为了装成精神病,林非凡都不想搭理那些专家。
但看起来好像效果不大,反而在警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林非凡也懒得装了,老老实实交代了。
直到他隔着桌子,看到对面的唐榭,眼珠子立刻愤怒的鼓了起来。
「是你!」他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但被手铐拉了回去。
就是她,害他被抓住了!
她一个女人,上街带刀不就是为了反抗男人吗?
这不也是有杀人预谋,为什么她没被抓?
「是我。」
唐榭把资料摆在桌子上:「林非凡,我记得你追在于子悦后面过,可惜她看不上你。虽然她拒绝你的样子过分了点,不过我理解她,换谁被苍蝇缠上,也不想跟着当屎。」
「我□□」
林非凡一个激动差点破口大骂,立刻被后面的警员小王立刻警告了。
「好好说话!」
「唐顾问你也好好说话,别刺激他了。」小王又和唐榭说。
她这话说的也太毒了,就是为了扎林非凡的心吧。不过她对犯人说话一向都是这个风格,对待病人据说都不怎么温柔。
林非凡被迫安静的坐了回去,满脸恨意的看着唐榭。
唐榭那是半点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林非凡不出意外就要是个死人了。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杀你的时候不够果断。」林非凡无比后悔。
前几天,她的伤其实不严重。
或者说,本来是很严重。
但是经过游戏机为了让他继续杀人,保证他的行动能力,给了他短暂的治疗,之后他的伤势并不致命。
被抓到之后,也只是在医院待了两天,就被送回了监所。
「说得好像你果断了就能杀我一样,别做梦了。」
唐榭说这话时带了点愉悦的语气:「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会有很长的时间做梦,而且不会醒,现在就现实一点吧,也就现实这么几天了。」
当时有乌鸦在,林非凡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就算他当时想的是果断杀她,唐榭也能避开他的动作,结果不会变的。
林非凡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杀人基本靠偷袭,出其不意,怎么一副自己很有本事的样子?
警员小王:「……」
林非凡愣了愣,随后脸色瞬间狰狞:「你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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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是要死刑了。
他也没机会拉她垫背了,所以她才这么嚣张对不对?
唐榭对他的辱骂没什么反应,不跟死人计较是个道德表现:「你知道我的职业,所以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来给你做个评估。」
小王沉默的退了出去,什么叫不多说,扎心的话都给她说完了。
「他们为什么找你来?」林非凡不理解,唐榭应该也是受害人之一,她不该出现在警方团队里的,这种常识他还是有的。
唐榭淡淡道:「我要求的。」
「你要求的?」林非凡愣了一下,看向唐榭漂亮的脸,神色突然就开始有点恍惚。
「……醒醒,你不是杰克内皮尔,他是真的精神病而你只是个傻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唐榭不用细想就知道他恍惚间脑补什么,以为自己天命之子的光环发作了?
林非凡恼羞成怒,狰狞的瞪着她,身体剧烈晃动,一副想要攻击她的样子。
只是唐榭脸色一直冷淡的很,他知道恐吓一点用也没有,很快就放弃了恐吓。
「你们女的果然就是崇洋媚外!于子悦是,你也是!」林非凡不知道杰克内皮尔是谁,但是他能听懂这是个外国男人的名字。
公务之余过来了一趟的邵通听见刚才的对话,也有点无语。
这个杰克他知道,不就是小丑吗?
小丑和小丑女确实是「办公室」恋情,唐榭是在讽刺他。
但是林非凡只听出了小丑是外国人。
当然,可能外国人带来的侮辱感觉更大一点,林非凡已经气愤的脸红脖子粗了。
不得不说唐榭的专业素质还是相当好的,原本死气沉沉的林非凡这不就被她调动起情绪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交代点别的东西出来。
「……」唐榭本人只是有点无语。
于子悦崇洋媚外?她顶多喜欢金髮碧眼的帅哥罢了,她可不喜欢国外的环境。
一般她这种富二代,都更喜欢国内。毕竟脱离家族势力,到了国外,他们就是有点钱的普通人,哪能像是在国内一样舒服。
「你有个游戏机?」
唐榭忽然问出的话,让林非凡一下子停下愤怒来了。
「你说你的游戏机被人抢了,是个外国人吗?」唐榭继续问。
「如果你描述的仔细一点,也许我们可以帮你找一找,毕竟你一直这么挂念的东西,看起来对你很重要。」
林非凡咬紧牙关。
那当然重要。
差一点点,他就是世子了!
第25章
林非凡的世子梦必然会破碎的。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来说,他只认定了那是个可恶的白种男人,有一头外国人有的金色头髮,态度很嚣张,除此之外,他甚至记不住更多的特徵。
最后勉勉强强说:「长得还算帅。」
他的表情,无一不在说明他承认这个有多勉强。
比起警方认定这个人是林非凡虚构出来的,唐榭却觉得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类似于林非凡这类人,最恨的,无非是那几个类东西,日本人、动物保护组织、女权、外国人。
这几样东西是他们发自内心深恨的,甚至可能为为此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当然,破坏力是对内的。比如杀日本车车主,或者杀猫杀狗泄愤,他们不敢和日本人面对面干仗,也不敢去参加欧洲战场,典型欺软怕硬。
他们一般还要求世界原谅他们,杀日本车车主,是因为爱国;杀猫狗,是生活太苦需要发泄;杀女人,是女人不嫁人了,他们是社会不稳定因素,需要安抚。
和废死派大多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一样,乐忠于原谅他们的,也是同类人。
林非凡表现出来的,对那个金髮外国男人的恨,怎么看也不是假的。
但是,唐榭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是外国人的话,那好查,这附近小区的金髮蓝眼睛的外国人几只手就数过来了。
结果林非凡记不得人家眼睛是什么颜色,只说好像不是蓝色。
那也可能是染了金髮的男人,不一定是外国人。
在唐榭询问游戏机的事后,林非凡一改对唐榭愤恨的样子,但配合是配合,他这配合的内容,全都是唐榭知道的事。
唐榭问:「那你在哪里得到的这个游戏机?」
「小区里捡到的。」
林非凡想了一会儿,还是坦白说:「我当时刚离职,有点失意,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捡到的。后来它就绑定了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帮我找回了游戏机,我可以给你兑换你能用的东西,帮你美容,皮肤变的更好……」
他急切的说了一大堆承诺,眼神灼热的看着唐榭。
唐榭尽管对他的承诺没有兴趣,也耐心听完了。
「你说这么多,不怕我想要那个游戏机吗?」唐榭对此很好奇。
林非凡自信道:「女人拿那个有什么用啊,那是给男人用的。而且我还绑定了,不怕别人抢。」
「……」那还不是被抢了,废物。
游戏机被抢走这点是最难查的,唐榭也没什么线索。
金髮?外国人?能操控树木?
那都能操控树木绑着他了,说不定还能七十二变呢,从外表上来查更不靠谱了。
「我还有个问题。」
唐榭冷淡的盯着他:「你杀的人里面,为什么第一个选于子悦?而且那么顺利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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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不是都交代过了吗?你们都问了多少遍了。」
林非凡提起这个,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看样子确实被反反覆覆问了许多遍了。
「我就是租的□□,开车撞了她,我对她多熟悉啊,她天天去哪里玩经过哪里我都知道,她平时和你们聚会去哪里我也一清二楚,我就是挑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撞死了她……嘿嘿,杀人还挺容易的,可惜总会被抓,要是我当时及时收手了就好了,只杀她一个也不错啊。」
唐榭点了点头,抬笔记下了。
林非凡看她脸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不由问:「你不生气?你们不是闺蜜吗?」
「和你无关。」
唐榭没有给他解释的兴趣,站起来把资料收了起来,「好了,再见,祝你好运。」
现在于家没动手,就是盯着这案子的人太多了。
等他被判决者,于家也就腾出手来教训他了。
这样的家族从来不缺耐心。
下次见面,他估计骂都骂不出来了。
林非凡还没说什么呢,人就直接开门走了。
他看着唐榭的背影,不由得又有一点心猿意马,神色恍惚起来。
专门来调查他吗?刚刚她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如果她真帮他找回了游戏机,他愿意牺牲一个世子妃的位置给她。
林非凡又觉得有点亏,不过想想,她还挺合适的。
进来要把人带回监室的警员看到他的表情,嘴角一抽,不知道这位又出现了什么认知障碍。
不过就算认知障碍,他也是主观杀人,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再说了,于家盯着呢,就算他真是精神病,估计到了精神病院的日子还没在监狱里好过。
·
「你觉得那个林非凡口中的游戏机,确有其事吗?」
回了办公室,邵通随意看了眼唐榭记录的东西,又看向她。
「当然,我不是信什么牛鬼蛇神,我是觉得真有个什么东西驱使他犯案。」
邵通手边还有一杯枸杞茶,桌子上乱七八糟一堆资料,看样子处理了不少事。
「你信不信不重要,你怎么觉得更不重要,除非接下来继续出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唐榭把资料都收拢了起来。
「比起林非凡杀人来说,你好像……不对,你确实更关注游戏机的事。」
邵通看向她:「你有兴趣?还是你知道什么?」
他很敏锐。
也可能是认识太久的缘故。
唐榭这个人,在自己的专业方面,从来不做无用功。
虽然她跑去开工作室了,但是她也一直在接触一些案子。
犯罪心理是比大众心理有趣多了,比起抑郁症,狂躁症,婚姻问题,还是犯罪心理更有研究的欲望。
邵通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干这个,看他杯子里的枸杞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就是例行走一趟而已。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林非凡没什么研究价值。」唐榭面无表情毫不心虚,她说谎的时候,和不说谎的心态相差不多。
必要的谎言不需要心虚,因为本身就不能说实话。
从市局离开,唐榭开车回了家,通过家里回了杂货铺。
「人见过了?」乌鸦从猫窝里出来。
猫窝质量真的不错,比在树上搭巢好多了,它完全不想爬出来。
「见过了。」
唐榭把资料放下,说:「没什么收穫。」
「什么叫没什么收穫?」
唐榭揉了揉额头:「林非凡太废物了,就记住抢游戏机的是个金髮外国人,长得很帅,能操控的树木。」
「……」
「能不能从他的能力上找?这个你应该比较清楚吧,什么样的存在能操控树木?」唐榭没有围绕着「金髮外国人」这个点想多久,就立刻换了个思路。
「林非凡说,他随便抬了下手指,就能操控树木了,还叫他凡人……那么这个金色头髮的男人,应该不是人吧?」
「我不知道啊,能操控树木的有的是,很多妖都行,或者功法特殊的人,而且他说的那个人,也不一定就不是人,以前的人族修士,对着普通人,就是一口一个凡人……」
乌鸦只觉得这么来猜的话,范围更广了,大海捞针都没这么难。
「好吧。」
唐榭伸了个懒腰。
「你再慢慢想想,资料给你放这了,我先弄点吃的去。」
唐榭说完,开门回了自己家。
乌鸦低头看看资料,然后果断回窝里呆着了。
她都不急它急什么,要救人的又不是它。
随意做了点吃的,唐榭吃到一半就没什么胃口了,起身收拾了碗筷。
收拾完之后,她又去翻了翻冰箱,拿了盒冰激凌吃,香芋味的,冰冰凉凉的提神醒脑。
吃着冰激凌,打开电视随意放了个节目看。
生活还是悠闲的。
如果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唐榭完全可以平平静静的看一下午电视,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或许没那么运气,唐榭才躺在沙发上没多久,电话就来了。
唐榭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于子悦的号码。
「餵?」唐榭把手机凑近耳边。
换做头一次接到鬼的电话的时候,唐榭绝不可能把这个东西放在耳朵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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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比较随意了。
因为她知道鬼爬不出来。
鬼还是弱势群体,
她还得想办法救鬼。
虽然她目前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虽然武力这上面来说,她这次能打一下道士……主要是道士也怕枪/击,但是妖怪怕不怕枪就不知道了。
而且妖怪怕不怕枪是其次。
问题是也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副本boss来让她刷。
除非她出门遛弯能遇到一群金髮外国人。
电话对面一直没有说话。
「……是我,吕菲。」
那边过了很久,迟迟传来女人的声音。
「怎么了?」唐榭发觉她语气不对。
「我这边……不太好。」吕菲生音有点发抖。
唐榭问:「具体什么事?」
那边能听出来是深唿吸了一口气,「于子悦的未婚夫的头七还没过,尸体也没下葬,一直在侯府放着。就在昨天,他的尸体被人烧了。」
「被人烧了……人抓到了吗?」
「没有。我确切的消息也不多,都是外面百姓传的,其他的是我听我这边的娘说的……是个长相很奇怪的人忽然出现,挥手就点燃了棺材,火根本灭不了,世子的尸体和棺材一起烧成灰了。」
吕菲说:「这边的世界讲究入土为安,哪怕对待犯人也不会用火葬,可想而知侯府多么震怒。」
「然后?」
吕菲声音有点抖:「……侯府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话,现在在给世子配阴婚。」
「配上你了?」唐榭皱眉。
「不是。」
吕菲摇头:「是我的一个叔妹,家世一般,家风也不行,侯府那边提出来的时候,她就被推出去了。我特地去那边看了她……接触过之后,我发现她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说穿越也不对,我们这是被囚禁了。」
唐榭沉默,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这个阴婚……侯府那边承诺会让她上族谱,但是我看八成她的结果和于子悦差不多,这地方的女子需要守节,对某些家族来说,也不需要儿媳照顾,死了才是最稳妥的守节办法。」
吕菲齿冷的很。
这个这个地方她快呆不下去了。
对女人的恶意太大了,什么守节……完全是从男人的角度出发的。谁稀罕什么贞节牌坊,这东西女人能从中获利哪怕一点儿吗?
听上去这是女人的荣誉,实际上不就是成全了男人那脆弱的自尊心?
「我有点害怕。」吕菲终于发抖的说出来这句话。
「那个世子都死了,我们还是要死……于子悦因为他死了,所以也死了,这次又换了种办法连上了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
唐榭喉咙哽住了一样,说不出安慰的话。
安慰什么?
身处险境的人不是她。
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说风凉话。
「抱歉,我只能确定你们目前的处境确实和林非凡有关系,那个世子就是林非凡。」
过了很久,等吕菲气息平息之后,唐榭才说了这件事。
「果然是他!他可真是噁心。」吕菲冷静下来。
「还有一件事,林非凡的两个妾有一个被侯府处死的,其中一个怀着身孕,所以没事。」
「这个妾是?」
「我派人接触了,她们不是现代人,死的那个是青楼出身,另一个出身也很普通。」吕菲说。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唐榭捂住额头,细细感觉心里的游荡的恐慌。
唐榭知道,这是她共情了吕菲的处境。
她处在吕菲这个环境,那种恐慌……
共情是人的本能,也是恐惧的来源。
幸好她遇到了杂货铺,有乌鸦的读心术规避危险。
不然的话,以林非凡挑选目标的范围,她现在也有可能处在吕菲这样的处境。
于子悦,都是她招惹的舔狗,看看祸害了多少人。
唐榭心里不免有点迁怒。
但她很快把心态放正了,她也清楚,没有于子悦,只要林非凡还能捡到「游戏机」,那么受害者也仅仅只是换一批人罢了,还是会有人面对她们这样的处境。
「我会再想办法的。」
唐榭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心里的恐惧完全消失。
「我们交涉一下细节。」
她还是想帮她们。
因为如果是她到了这样的处境,唐榭也希望有人会帮她,不管作用多大,能不能成功,至少有人愿意力所能及的帮。
唐榭仔细询问,林非凡在那个世界的身体是怎么被烧的。
她直接用上了调查的口吻和方式。
「之前说是有个长得很奇怪的人,挥了挥手就弄出来了灭不了的火焰,然后把林非凡烧了,具体是什么样的人?」
吕菲很配合:「都是侯府的僕人传出来的话。据说是个怪物,头髮的颜色和金子一样,大白天忽然出现,把尸体烧了就又突然消失了。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明显是古代的世界,怎么会有金子一样颜色的头髮,外国人吗?」
「金髮!」
唐榭听到这个,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又是金髮外国人!
抢到游戏机的那个人,能够进入游戏机的世界?
吕菲皱眉:「怎么了?」
唐榭语气慎重:「你能调查一下这个金髮外国人吗?想办法接触一下侯府的僕人,多收集一点信息,这个金髮外国人可能能进入你们那个世界,但是也能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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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吕菲直接答应了:「我尽全力。」
吕菲刚答应下来,还想再追问几句,结果这边的丫鬟过来找她了,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唐榭坐回了沙发上。
电视的声音还是有点嘈杂,但是从之前比较温馨的氛围,变成了更冷漠的感觉。
听那边丫鬟叫吕菲小姐,说实话,有点奇怪。
唐榭偶尔也会看古装剧,穿越剧什么,就觉得被女主角被一群丫鬟围着很奇怪,大多数女主角还要跟丫鬟做朋友。
放在目前人格相对平等的世界来说,确实很突兀。
唐榭嘆了口气。
金髮外国人,突破口就这一个,而且对方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过看他的作为,直接去对林非凡的尸体下手,也不太像是敌人。
他能准确知道谁是林非凡,那么应该也能知道吕菲他们,既然没有他出手是烧了林非凡的身体而没有去伤害吕菲……是不是有可能是友?
信息不够,唐榭也确定不了。
还是要得吕菲的调查结果了。
虽然她也没抱多大的期待就是了。
聊了半天,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准确来说是下午五点多了。
天边红霞满天,深深浅浅的红色云彩,唐榭下楼去扔垃圾。
一座楼挡住了夕阳。
边缘的红色深沉又夺目,鲜血一般红艷。
风有点凉,楼下孩子放学跟着家长回家,骑自行车、电动车的居民把车停在棚子里。
老人提着板凳坐在楼下。
那种和世界的割裂感又来了。
叮咚。
唐榭手机震了一下。
她及时打开手机看,最近她对电话和简讯非常敏锐。
结果是微信消息。
小金毛:姐姐,你在干什么?
是他啊。唐榭当时随手就备註了,他的名字唐榭没怎么记清楚,当时想备註的发现记不得了,想起他染了一头金毛,就这么备註上了。
之前几天,除了刚加的时候打了个招唿,这小该都没找过唐榭。
怎么忽然找她聊天了?
唐榭回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金毛很快回了消息。
小金毛:之前一直没联繫姐姐,抱歉呀,我在上课不能带手机,这不刚放学拿了手机,我就找你了。
唐榭以为他上大学了,但听这个不能带手机的模式,怎么那么像中学生。
她问:你不是学画画的吗?
小金毛:高中也能学画画啊姐姐。
唐榭:……
小金毛:你现在在干什么啊?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饭怎么样?
唐榭难得笑了一下,热情的小孩主意是不是太明显了。
她回:吃什么饭,好好学习。
小金毛:?
小金毛:我学习成绩很好啊,而且你这两句话连起来发很奇怪!是让我只学习别吃饭吗?
第26章
唐榭发过去:看你自己理解。
小金毛:好吧……对了,我叫蒲椒,名字很独特了,你要记住。另外,姐姐也给个备註吧。
唐榭低头打字,发出:唐榭。
小金毛回復也特别快,还直接发了语音:「姐姐,你小名叫谢谢吗?」
他那边背景音很乱,有车辆来往的声音。
唐榭:「……」
唐榭收起手机,没回这句。
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没得到回应,蒲椒有点不愉快。他敛眸看了会手机,耐心等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确定唐榭真的不回他了,他才把屏幕关了。
真冷漠。
蒲椒并不开心,也不觉得很有趣,平日里很少有人对他冷漠。
正常情况下,哪怕林非凡那种打心底里,无厘头的恨外国人的人,也会对他笑脸相迎。
虽然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
他又不是外国人,他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
好吧,不是这里。
蒲椒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繁华的古都,马车轿子一一从眼前行驶而过,叫卖声此起彼伏。
路边还有卖身葬父的这种情节,穿着白衣丧服的小姑娘摆摊卖自己,说不定还会有一段英雄救美的情节。
蒲椒绕了过去,远离这种故事。
编造这种故事的人非常无聊。
不对,人都很无聊。
提倡的二十四孝还有埋儿奉母呢。
人总能美化各种恐怖,把恐怖之事奉为楷模,同时又惧怕鬼怪。
外面是秋季,即将步入寒冬。这里却是春江绿水,繁花似锦时。
他走过一座桥,桥下飘着几具婴儿的尸体。
蒲椒不需要思考,都知道是女婴。
这场景,在他悠长的生命里,其实是稀疏平常的。
畜生和虫子们都做不出这种事,只有人会这么对待他们的幼崽,而且会是其中的雌性。
蒲椒不是人。所以即使他用了很长时间去想,久到超过一个人的几辈子,也没有想出答案,始终无法理解人的作为。
在大多数物种里,雌性都是受到追求和保护的。当然也有竞争,但它们的雌性之间,要么个体有强大的力量,要么非常团结,并不依附雄性任何。
没有纯粹的白白软软可可爱爱。
应该说,蒲椒见过的大多数种族,雌性都是主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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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
蒲椒走过桥头,回头看了一眼。他略微用了点求法,水流急促的涌动起来,顷刻间将尸体捲入湖底。
他共情不了这种恐怖,和这种被放弃,被践踏的感受。
可这种场面让他很不舒服,这是他能确切感觉到的。
离开了这片湖水的范围,蒲椒继续往北走。
这里一个又一个的灵魂都是真实的。
他们在这方轮迴,互相残杀。
灵魂会在残杀之中变的越来越薄弱,直至被游戏机吞噬,消失殆尽。
而外界也会给这里进行源源不断的补充。
那个游戏机,只是其中的一个媒介,主导这里的一个故事,引诱外界的人杀人送入这个世界。
这样游戏机,既不用承担因果,也有了收穫。
大部分杀人的恶果,都会由捡到游戏机的人承担。
不管从哪个角度说,游戏机的作用也只是煽动。
蒲椒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但这里的人都是些残缺的死魂,哪怕他想办法放出去,他们也会立刻魂飞魄散。
这些人的灵魂已经太过薄弱,能够转世投胎的概率太小了,蒲椒又不会超度这门手艺……所以他拿这地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蒲椒沉思默想片刻,暂时选择离开了游戏机内的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他又把手机拿出来,把手机略微靠近唇,接着上一段没被回復的话说:「我错了,姐姐。我不乱叫了,你别不理我。」
蒲椒放下手机,坐到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十分钟过去,什么动静都没有。
竟然真的不回他消息。
蒲椒起身去厕所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庞,嗯,还是那么好看。
她又没天眼,总不该知道他原型吧?
这点蒲椒有自知之明,他觉得有很多腿特别威武,但是他也知道,人族都不喜欢多腿的东西。
·
吕菲联繫到了被配阴婚的女人。
这个散步时被林非凡随机杀死的女人叫王平,是个做直播工作的女主播。
不红不火,同时淘宝刷刷单子维持生活的那种。
王平是被直接捅死的,之后的事情她很快就不记得了,隐约的印象就是记忆的最后,那个男人在撕扯她的衣服。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还很激动,以为自己穿越了,谁知道转头就被配了阴婚。
这时候王平一点也不害怕,很多小说都是这种开头啊。
那个男人可能没有死,也有可能他变成了鬼,会继续和她在一起。
虽然第二个可能性有点吓人,但是王平也没有把结果想的太差。
而且由于被配了阴婚要去送死,她周围的人这段时间都对她特别好,把她当成嫡出大小姐伺候,她一点危险也没感觉到。
王平用着各种昂贵的胭脂水粉,用着琉璃镜,这镜子不仅照的清楚,而且非常华丽梦幻,是现代社会也没有的独特手艺。
「不用工作的生活真好,用不着在直播间讨好那些噁心的男人,一个个的大方倒是挺大方的,就是非要想撩骚,不和他们聊还让我退钱……明明是他们自愿打赏的。」
「也不知道是谁的老公,谁的丈夫,谁的儿子……」
「男人的本性嘛,也不算我造孽,那些大主播直播间里每天晚上有几百万男人呢,那么多大主播加起来,造孽可比我多多了……」
「也不知道杀我的那个杀人犯被抓了吗,可别是我的哪个粉丝或者追求者啊,到时候给我判个因为感情纠纷杀人有期徒刑7年就行了……现在杀人成本可低了。」
「感情纠纷免死金牌,结婚红本杀人执照。」
而且男的一般都判冲动杀人,估计刑期又低一点。
虽然他可能拿着刀狂奔了几公里来杀她。
但他还是冲动的。
王平想着想着嘆了口气,她还是太在意自己的身后事。
要是真被判了几年有期徒刑,加个缓刑,那个人出狱后继续杀人。
作为社会底层,王平很清楚有案底多么难找工作,如果家里没钱,那么几乎一辈子没出头的指望了。
改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想这种结果,她就想变成厉鬼爬回去。
女人好难。
希望她的死鬼老公是个会疼人的。
要么真死了也不错,当个富婆寡妇也挺好的,起码不用担心他纳妾。
王平对古代特别适应。
反正她对男人也没什么真情实感,一夫多妻这种制度伤不了她的心,给的钱够了就行。
「小姐。」丫鬟莽莽撞撞跑进来,打断了王平对镜自赏。
王平态度还不错:「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她还做不到对小丫头严词厉色,都是些小姑娘,而且以后都得她带着去嫁人的。
到时候给她们长找好看点的相公。
反正她去了应该就能继承死鬼的遗产。
说不定他还有些人中龙凤的下属呢,到时候一起收了。
人活着是她老公,人死了,遗产多的话,她能守两辈子寡。
「吕大小姐来了。」
丫鬟通报完,吕菲已经走进了王平的院子里。
「王妹妹。」
吕菲带着一群丫头过来的,她这位叔叔家家世比不得吕家,她过来一趟,就是和这个王平摊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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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姐啊,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之前王平见过吕菲,但两个人其实不太熟。
吕菲抬了抬手,说:「我有话和王妹妹单独说,你们都退下吧。」
吕菲带来的人很快退避开。
王平的丫鬟看了看她,王平也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什么事啊吕小姐?」
等人都离开后,王平有点疑惑的问。
不会想抢婚吧,不过这没啥好抢的啊。
还是她死鬼未婚夫生前的相好的?
「叫我吕菲就行。」
吕菲拽了拽领口,在她布置奢华的房间扫了一眼,声音冷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事行政管理行业的,生前是个高管,被同事杀死在楼道里,死后成了吕家的嫡小姐,也就是我目前的身份。」
「啊?」
王平懵了瞬间。
她也是穿越的?
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老乡见老乡是不是太快了。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吕菲雷厉风行的作风早在工作的时候就养成了,说话语速很快,严谨的样子很能唬人。
王平愣了愣:「什么时间不多?」
「杀我们的人是我的同事林非凡,我们也不是穿越了……我知道你原本是怎么想的,在知道真相之前我也是那么想的。」
吕菲拉她到床边坐下:「除了我们,还有于家的庶女也是和我们同一个地方来的,她也是被林非凡杀的。她也是你现在的未婚夫没过门的妾室,你那个未婚夫就是林非凡……前段时间林非凡被抓了,所以他在这个世界的化身就死了,他一死,于子悦就被于家的人杀了,美名其曰是为了给世子守节,坟也迁到了侯府。你能听明白吗?」
「你再说一遍?我听的有点乱……」王平下意识摇摇头。
「林非凡是谁?我未婚夫怎么了?他死了还克妻?」
第27章
王平满脸迷茫。
吕菲嘆了口气,仔细给她解释了一边,彻底把王平吓到了。
她不去要去配阴婚?而是要真「阴婚」?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王平一向不喜欢网友说的那些话,什么和古代女人比起来,现代女人地位很高了,已经很幸福了。
但是现在她也不得不想,古代女人他妈的是人不?
现代也就是死了家里人才敢卖女人尸体配阴婚,古代直接卖活的,合着现宰现杀呗?
怪不得她这段时间的待遇比她那些哥哥弟弟都好,她还以为她穿越成了一个受宠的大小姐呢……原来是最后一段日子。
王平没怀疑吕菲骗她。
她是怎么死的这点,她自己清楚,同是穿越者的吕菲也清楚就很奇怪了。
如果不是她确切的知道她的事,总不可能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吕菲能从全国案宗里准确的找出她来吧?
而且之前还死了一个人。
林非凡?这名字就一股废柴逆袭味,死了还得带群后宫去吗?
王平不介意当寡妇,是因为寡妇有钱拿。
但她可不想殉情。
贞节牌坊和死了的她有什么关系?
获利的不是她家族的人吗?
这荣誉给的就离谱。
吕菲又和王平说了于子悦的死因。
王平白了脸:「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她不想变成牌坊。
吕菲沉默半响,说:「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表现出和你交好的样子,看看你这边的家里人会不会改变心意。其他的我也帮不你太多,侯府的势力在这里很大,估计你父母为了讨好侯府也不会卖我面子。」
吕菲没把手机的事告诉她。
凭藉这短短的见面时间,她已经判断出了王平帮不了什么忙。
不管是在这边的家世上还是其他方面。
她甚至不确定王平能活几天。
侯府那边要的是尽快办婚礼。
应该还会有一段时间,当时于子悦并没有过门,是在于家守节被杀的,还算是于家人。
而这次侯府要求的冥婚,是要求王平变成侯府的人,身份上还要上族谱。
到时候她也算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你先耐心一点,实在没办法,我帮你跑。只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跑出去又能到哪里……这座城池外有什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吕菲目光沉静,有些无奈。
如果这确切是一个古代世界,那么城池外肯定还有一番天地。
但他们的情况并不是真正的「穿越」,而是进了一个特别的世界。
吕菲不敢确定城池外面有没有东西,或者能不能塔出去。
·
杂货铺里安静极了。
阳光温暖,澄澈的光大片照进来,店铺里有种古朴的气息挥发。
外面微风在吹。
唐榭翻了一夜书,才翻完了两本古籍。
这店铺里的书很多,柜檯里有一些,后来唐榭发现后面的货架里,也有随手乱放的书。
她收集了起来,专门用一个货架放书,也放了差不多大半个货架。
唐榭看的慢是有原因的,这些书除了近代的,其他的字体她都看不懂。
繁体字儿她勉强能看,一些古时的文字她慢慢翻译也需要时间,再说她不是学古文学的,耐心翻译一段字,可能就要一个小时,她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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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开店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们说不定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两天乌鸦一直在窝里,时不时出口挑衅一下唐榭。
「天天忙这忙那,才卖出去几件东西,业绩也太难看了。」
「那你找你那个被我撞死的前任店主去吧,他估计会很积极的卖东西,为了攒业绩让你早日变成美女,他会卖命的。」
唐榭头也不抬。
乌鸦:「……」
她已经没有一点撞死人的愧疚了吗?
虽然不是她撞的吧,但是刚开始时,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心态转变这么快?
唐榭合上书,再看这些繁体字下去,她眼睛要瞎了。
她看完的两本,一本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一本看到最后是本神话故事。
这第三本,讲的是妖的种类。不知道是不是真假,反正让唐榭来,她也能编出一本差不多的。
「……」乌鸦微微抬头:「不必了吧。你想知道妖的事,不如问我,不用你自己编。」
「问你多麻烦,太劳累你了,不过…」
唐榭琢磨一下:「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些书念念就好了。」
乌鸦:「……」这不是更劳累?它才不干。
唐榭抿抿唇,转头看它:「这件事还有没有办法?」
他们这么大一个店,要枪有枪,要刀有刀,但是敌人如同空气。
良久,乌鸦摇摇头:「没有找到媒介,也就是那游戏机,就算你知道的再多也没用。」
也就是说,如果林非凡没那么废物,能保护好他的那个游戏机,等着他们去抢,也许现在的事情就简单了。
到了中午头,唐榭看隔壁家店已经开门营业了,她就近过去点了点吃的。这家店里过来吃饭的人依旧很少,老闆坐在柜檯后面玩手机,有人来了才给开火。
唐榭等麻辣烫的时候随口问:「老闆,我看周围的店都关门了,你怎么不换个地方?」
「没考虑过。」老闆说:「以前这片人挺多的,后来出了那事才少了,等再过段时间,人们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不急着换地方。」
唐榭点点头。
这话有道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不记得之前她店门口死过人了。
唐榭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专门看消息。
最近她先是忙着店铺的事,后来又忙于子悦的事,工作上疏忽了不少。好在最近也没有多少重要客户预约,不然她该学个影分身了。
忙着开店,店铺倒是开了,地段没选好。
救于子悦,结果于子悦已经死了,吕菲又接了班。
最近操心事太多了。
不一会儿,骨汤麻辣烫端上来了。汤面是骨头汤的白色的,味道很香醇。唐榭拿了一旁的勺子,加了点辣椒和醋。
唐榭就着辣椒吃完了面,中途加了两次辣椒,这里的辣椒味道不错。
她从口袋里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回了店铺。
进了门,她微微一怔,有人在书架前站着。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清隽俊秀的面孔,黑而沉静的眼眸。
「我记得这里原本是个书店,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改成杂货铺了。」
男人声音冷淡平缓,阳光下,他的侧脸极为白皙,轮廓分明。
「不过,这里的书还卖吗?」
他看向唐榭,眼睛很漂亮,很静。映着街对面的阳光。
唐榭过了三四秒才回过神,不过依旧注视着他:「抱歉,不卖。书架是我个人的,你要是想买别的,可以随意逛一逛。」
「这样吗?真可惜。」
他丝毫没察觉到唐榭的注视,专注的看着书架,然后转过身,看向对面的货架。
「我没什么需要的,再见。」过了会儿,他直接说。
「………」唐榭看他走出店门,沉默了几秒。
进来逛了逛什么也没买,算有缘还是没缘?
还是有点缘的吧,唐榭记得这个人搬去了她家那个小区,只是没见到过几次,也没打过招唿,仅偶尔碰过面。
乌鸦冷不丁从猫窝里冒头:「他好看吗?」
「好看。」唐榭很坦诚。
乌鸦嘆了口气:「看看就行了啊,你最好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本来你就活不了多久,珍惜时间。」
「你说谁活不了多久?」唐榭皱着眉说完,下一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最多还剩几十年吧。」
乌鸦同情道:「也可能中途就挂了。参考我们被你撞死的前任店主,可倒霉了。」
唐榭:「你别乌鸦嘴。」她也不想什么长命百岁,但起码也得活到四五十吧,再短就有点太快了。
………
唐榭从店铺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可能确实地址选的不好,店铺一直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过来。
这一店铺的东西想卖出去可不容易。
不知道可不可以开网店。
回家了,唐榭按照惯例随意做了点吃的。
吃完回店铺里,抱了一堆书回了书房。不管有用没有,看了总比不看好,大不了拿出当年高考的精神。
唐榭做事可以说是非常认真,耐心看完了第三本书,到了晚上,又接到了吕菲的电话。
「我联繫到王平了。」
吕菲开口直说:「我把真相告诉了她,不过我没给她带去相应的解决办法,到时候只能帮她暂时逃跑……我还得详细安排安排才行,我手下能用的人太少了,而且她们也不喜欢我做这种乐于助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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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你做的很好了。」唐榭点头,那些古代家族里追随的人,要么有卖身契,要么有利可图,做好事可没什么利可图。
吕菲冷静的声音带了点迷茫:「今天看她的反映,我有点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了。如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死了,那么还不如让她抱着原来的好心情。多活一段时间,好过现在担惊受怕。」
「这种细节就别计较了。」
唐榭不太理解她为什么关注这种细节。
都是要死的,结果没变化,细节就不重要。
再说,当时间倒计时,恐惧也是难得的活着的证明,死前体验一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第28章
吕菲顿了顿,嘆了口气:「好吧,确实是细节,改变不了结果。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实在不行就麻烦你帮我联繫一下现代的寺庙吧,既然有灵魂和鬼怪,那么总不可能一个真正的大师也没有吧。」
「我还真去过,那里的法事都预约到两个月之后了,我说捉鬼,他还说我封建迷信。」说到这个唐榭就无语,你都开道观了,还说别人迷信。
吕菲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确实不靠谱。
「……」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又嘆了口气:「那先麻烦你去一趟我家里吧,我刚想起我还有点遗产,不知道分配了没有,我家里离这里特别远,我出来打拼时刻意避开了家乡……也没有留明显的家人联繫方式,不知道谁会去处理我的遗产。麻烦去我家看看,如果还没人处理,麻烦你帮我捐了吧。」
吕菲接下来说了门锁密码和各种工资卡的密码。
「我知道这有点麻烦,不过如果没处理的话,你可以留两成,算是我请你吃顿好的,虽然不多,但也不能白白让你跑前跑后。」
「不用了,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不缺钱。」
唐榭摇头,她可不敢收鬼的钱,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就算这鬼看起来很无害,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
「你的尸体还没人来领,案子也破了,估计会有人负责火化,不用担心这个。」
「我知道了。」吕菲感觉说自己的尸体这种话有点怪怪的。
「谢谢你唐榭,虽然来了这个地方很害怕,还知道了一些不太好的真相……不然我可能也会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个古代生活下去,然后哪天忽然又经歷一次意外死掉。我不知道再死一次会怎么样,但之前死的那一次还是挺难受的。其实穿越了之后,还能和现实里的人联繫上我就感觉很神奇了,你说这要真的是穿越,我还能和你联繫,我们交流交流,我可能就要当个女主了。嗯……也不对,要是真是普普通通的穿越,女主好像会是于子悦?」
唐榭唿吸沉稳,没有说话。
她不是很喜欢工作之外还要安慰别人,保持别人的心理健康。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各种影子投在地上,店铺深处声音又很纷乱。
好在吕菲也不是需要呵护的人,她也不喜欢被别人安慰,再度说了几句现实世界需要处理的事,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唐榭也松了口气。
和鬼谈她的尸体,她也很有心理压力。
唐榭捏了捏眉心,静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
吕菲之前说的话,联繫到现实世界?
这让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科幻电影。
主角通过一种装置,在现代和未来通信,也通过这个装置穿梭于现代未来。
显然,这和唐榭的手机没什么关系,是于子悦那边不知道怎么带过去的手机发挥的作用。
但既然能够打过来,是不是也算建立了一种特别的联繫。
虽然比不上那个游戏机,还能开什么见鬼的沉浸模式,但起码也算是通信功能吧?
游戏机也有能够和那个世界通信的功能,还能把人家当游戏玩,那么手机通信也是很多游戏的一种机制。
唐榭快步去乌鸦的窝前,伸手把它拿了出来。
「起来干活了,好朋友。」
「唐榭!」
乌鸦扑稜稜飞起来,挣脱了她的手。
唐榭先发制人:「郑遥住在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我们今晚过去一趟。」
「过去干嘛?」时间越久,因为找到游戏机的希望不大,它不太积极了。
虽然被人抢的是好东西,但是起码要有明显的线索才行吧。
乌鸦张开鸟嘴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又听到了唐榭的心声。
随后她正也恰好说出来:「找他们谈谈,到时候再打电话,既然我能接到电话,那么也算是一种联繫了,看看他们能不能通过这种联繫做什么。不过我也很好奇,好朋友,如果你会点东西的话,也许我们就不用这么被动了,我也很好奇除了读心,你还会什么?」
乌鸦用嘴巴梳梳羽毛,不说话。
唐榭「啧」了一声:「游戏机还有好几种功能呢。」
「游戏机能救得了你?你别得寸进尺。」乌鸦哼了一声。
它飞上了唐榭的肩膀,「你还想不想知道那个道士住哪了?希望他们没连夜搬家。」
「这确实有点可能。」唐榭抿唇,之前她没思考过这个可能性。
「不过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也许没他们嫌麻烦没搬呢。」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唐榭多披了件外套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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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乌鸦给的地址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停在了小区外。
这个时间人流比较多,她随便跟着一个开门禁的小区住户就进了小区。
一般的小区都这样,一个门禁卡,能进一群人。平时是不会出事,但一旦要发生什么事,有人跟踪寻仇或者歹徒进了小区,是没有多少安全保障的。
其实这还算好的。
还有些比较老旧的小区,根本没有所谓的门禁。
唐榭进了小区,先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区的监控情况。
监控设备倒是很齐全,不知道楼道里有没有监控。
唐榭以前和老师出警,有一回就在那种已经建立了十几年的小区里。
整个小区没有任何一个监控,包括楼道、电梯里。
当时也很意外,他们两个连同一个法医两个警员,下楼的时候被困在了电梯里,电梯直接失控了。
电梯里的警报按钮早就坏了,按了也没用,他们直接就近报的警。
不过也没等消防来,电梯失控下滑了一段距离就在五楼停下了,他们赶紧出去了。
事后几人都有点后怕,幸好案发现场是在八楼,否则要是在二十楼以上的楼层,那就有点太刺激了。
从那次以后,唐榭他们好长一段时间没坐电梯,而且对没有监控的电梯格外敬谢不敏。
不过电梯应该坐还是要坐,不然往高楼层走,尽管觉得有危险,但有捷径,也没人愿意爬楼规避危险。
第29章
红墙绿瓦,亭水楼宇。明媚的阳光照在清澈的湖面上,偶尔又蝴蝶飞过,带来了几分诗情画意。
王平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心情化妆,也不想和丫鬟说话。
前几天,她开开心心的和小丫头们聊天,想当好姐妹。
现在,她恨不得拍死当时的自己,这哪里是好姐妹,分明是看守她的人。
她们都知道她要配阴婚了吧?
在她的年代,就不乏有配阴婚这种事。
不过被卖的都是已经死掉的女人的骨灰,或者遗体。
女人,确实值钱,她开个直播,撒撒娇,一群男人给她送钱。
而且女人的骨灰都能卖钱。
这里只不过卖的是活的,要把活人烧成灰而已。
换个男人,估计骨灰沖马桶里都会被嫌晦气,真是个现实的社会。
王平反常的态度很快被发现。
过了两日,她身边看守她的人明显变多了。
经常看到的几个小丫鬟也不见了,变成了身高力壮的老嬷嬷。
王平彻底相信了吕菲的话,不对这个古代的家抱希望了。
但她能怎么跑?
她想求助吕菲。
……
蒲椒站在院子里,一身黑色休闲服,金色髮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髮丝末端近乎于透明。
他看着王平,不停的推演着她的可能性,无一例外都是死路。
不管他插不插手,不管她怎么挣扎,不管她在哪个瞬间做了哪种不同的决定,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死亡。
只有死亡的方式不相同。
短时间内,蒲椒推演了上百种可能性,没有一种不是死亡。
一直到推演出最后一种可能性后,蒲椒离开院子,瞬间回到现实。
他抬头看了看钟表,现实世界才过去了几分钟。
最后一种可能性,还是死亡。
那里的灵魂没有活路。
蒲椒推演不出活路,那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还活着,与现实世界有联繫,他估计也出不来。
设计这个游戏机的人……不知道该说他是恶毒还是聪明。
整个游戏机的机制极为巧妙,多种法术法阵规则揉和在一起,被创造者做成了一方轮迴世界。
然而这样的智慧,被当成收敛灵魂的工具,造成了一种下流游戏。
情慾是最好利用的,几乎没几个男人可以抵御。从流行的男性文学作品里,就能够看出男人大多是没有忠贞观念的,所以非常容易中招。
而女人的忠贞观念又较强,本身退路也有许多,哪怕落魄,有退路的女人也不会为了情爱杀人,吃不起饭了,就找个人结婚,饿不死。
这游戏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男性,本身就是社会不安定因素的底层落魄男性,再加以引导诱骗,恐怕没几个人正义感强烈到不去杀人。
这是设计者最恐怖的地方。
游戏机落到蒲椒这样的人手里,他自然不会去杀人,也不会为了一个世子之位放弃现实生活,但这游戏机的目标不会是他这类人。
真是精通人类心理的算计。
只不过,通过这一个游戏机,蒲椒也推演不出来幕后之人是谁,不然他真想见见谁这么聪明。
蒲椒不想说他是修炼界的犯罪天才,不管是正是邪,天才都有天才的傲气,做出这种下流设定被人知道了,估计不会多让人惊嘆,而是鄙视居多吧。
可他这种收割灵魂的手段,又绝对精妙。
蒲椒揉了揉头髮,躺到沙发上。
他习惯推演各种不同的未来,很少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倒他,这次却怎么推演也推演不出那些灵魂的活路。
虽然出来了他们也是鬼,到好歹有个转世投胎的机会,而不是彻底消散。
说起推演未来,他又想起了唐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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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出门之前推演过了,她根本不在他的未来里面,可她就是出现了。
嗯……还让他少吃了一顿饭。
蒲椒那天推演的人数里面没有她,根本没有帮忙买她的饭,只能自己少吃了。
躺在黑暗的房间里,蒲椒想了会儿,拿出手机给唐榭发了一条消息。
……
唐榭刚刚上楼,手机叮咚一声。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蒲椒发过来的简讯。
小金毛:姐姐,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
唐榭心说睡不着找她有用,她虽然是心理医生,但不解决失眠问题。
一般失眠,多半是身边有个手机。
一会儿功夫,消息又不停弹出来。
小金毛:你不会还不理我吧?我知道你在看。
小金毛:回我一下。
虽然弟弟很热情,但是唐榭对这种小孩一向懒得应对,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默默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回口袋里。
「残忍的成年人。」乌鸦凑过来感嘆。
唐榭无所谓它说什么,淡淡道:「我是不给他不该有的想法,学生就该好好学习。」
乌鸦一语戳破:「你就是懒得应对吧。小男孩多热情,是不是觉得很麻烦?虽然长得挺漂亮的,但是说不定还需要哄,想想就很烦对吧?」
被它揭穿老底的唐榭脸都不红。
她神色坦然,「成年人不该占小孩便宜,找学生谈恋爱的社会人士,大多是在同龄人里混得不好,只能去欺骗在里,眼界不够的学生。」
被几千块钱的爱情骗的怀孕的女学生少吗?一点也不少。
她不做这缺德事。
乌鸦:「你在想那小孩可能是哪个领导的亲戚,不太好招惹,怕被找上门。」
唐榭冷淡:「别揭穿我。」
「好吧。你继续陶醉在正义里。」
乌鸦忽然停住飞行,「到了,就这里了。」
「咚咚咚」唐榭用力敲了敲门。
没人开。
「咚咚咚」她继续敲门。
她打算继续敲门的时候,门才忽然打开,露出郑遥年轻的脸。
他头髮没绑起来,黑色长髮散落在身后,穿着件白色毛衣,和那天晚上的样子天差地别。
「是你?」
郑遥皱眉,神色冷漠问:「有事吗」
「没事我来找你干什么?」唐榭说着,一手抓过还在飞的乌鸦,然后挤进了房间里。
然后她回头看郑遥:「别站在外面了,外面冷,进来谈谈。」
「……」郑遥冷淡的关上门,发出「砰」的响声。
唐榭摸了摸乌鸦的脑袋:「脾气真大。」
郑遥神色依旧冷漠,脸被唐榭气红了。
「说说你来干什么?」
他盯着唐榭,发现她似乎正常了一点,可能是没有出深夜和暴雨的缘故,她看起来像个普通人。
普通人唐榭看了看周围放了各种东西的客厅,许多符纸硃砂都摆在桌子上,桃木剑也在门口竖着放。
唐榭把沙发上的黑色外套拿起来,搭在了靠背上,然后坐到沙发里。
「我爬楼有点累,坐下聊吧。」
这反客为主的样子,郑遥耳朵都气红了,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
「你师姐妹都不在?」唐榭随口一问。
乌鸦接上:「她们去看风水了,接了别人的单子。」
唐榭继续问:「你怎么不去?调查游戏机有进展吗?」
乌鸦再次接上:「不去是不太需要他,调查没有进展,所以打算回家洗澡睡觉。哦对了,他也感冒了。」
「我没打算洗澡睡觉。」郑遥咬了下牙,纠正乌鸦自己加的戏道。
乌鸦惊嘆:「你睡觉不洗澡?」
郑遥一头黑髮垂落,脸庞清秀,此刻脸泛红,怒瞪着眼前一人一鸟。
「他想画符诅咒我们倒霉。」乌鸦嘆息:「道士果然恶毒。」
唐榭好奇道:「有那种符吗?」
乌鸦倒背如流:「有,还有平安符,桃花符,好运符很多符咒,但是都很贵,不过我们可以用他的隐私威胁他。」
这种不需要在人前隐藏能力的机会还是很少的,而且都根本不用郑遥开口说话。
郑遥秀气的眉眼因恼怒微眯着,他看向唐榭:「有话直接问我,别跟那只鸟妖唱戏了。」
「好吧。」
唐榭也不打算继续挑战他的脾气了,郑遥这个人,第一次见时候还是蛮礼貌的。
后来遇见是意外,那种情况也不好继续礼貌。
唐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知道你调查的没什么进展,也没守株待兔到什么,顶多也就守到一个我,还打不过。我也没什么进展,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和游戏机有点联繫,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被杀进入游戏机的人,我也都清楚是谁。」
「我已经去查过了,那些人我知道是谁。还有你,你也是被林非凡袭击的人,只是你没事。」
郑遥神色恢復平淡,不过她是被袭击后接触到游戏机的事,还是故意引诱林非凡袭击她,好接触游戏机,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仅没事,还打伤了他。」
唐榭把手机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东西是这个。」
「手机?」
郑遥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机,回答道:「公安那边没说你伤到林非凡了,估计是不想节外生枝。而且他们内部应该也有人知道,那游戏机有问题,也有人认为那是林非凡虚构的。不过人已经抓走了,他们不打算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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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遥也是借了身份之便,有些人际关系人才能去询问,虽然刑侦那边也觉得他搞封建迷信,但是还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跟他说了案情。
第30章
黑夜静谧幽深,王平睡梦中感觉到冷,恍惚的睁开眼睛。
四周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到。
知觉逐渐恢復,王平清醒了过来,她感觉周围摇摇晃晃的。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是哪?」
王平想起身,手臂撑住了下面,却哐当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她捂住额头,心沉到了低谷。
王平清楚了眼前的形势,她被人关在了什么东西里。
「放我出去!」
她用力敲了敲眼前,声音「咚咚咚」的,摸起来像是木头。
「放我出去啊!」
她大声喊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王平大声喊叫起来。
没有人回应。
她用力撞周围的木板,但却纹丝不动,坚如磐石一般,只能发出细微的「咚」「咚」「咚」声。
活动的范围很小,也没有借力的地方,砸了一会儿之后,王平就气喘吁吁无力的停止了动作。
「放我出去!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跑!我也没有跑啊,你们先放我出去!」
王平开始不停哀求,她嗓音尖锐而刺耳,划破黑夜虚空,风唿啸而过,显得格外悽厉。
「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什么都听话,在里面真的好难受,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哀求十几分钟,夹杂着细细密密的哭声,但外面静悄悄,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个是祠堂,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棺材已经被钉死了。
蒲椒知道,下次这个棺材开启的时候,就是为了和「新郎」合葬。
这在民间的寓意是,让新郎死了也有个人作伴,得是女人,在下面才不至于孤单。
不管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其他地方,男人都是伴着女人而生,死也要女人陪着,从生到死都离不开。
王平只是家族推出来换荣华富贵的牺牲品而已。
只是这里的荣华富贵,也是虚的。
蒲椒看着棺材,推演了无数次,结果还是推演不出好的结局来。
他没有动手打开棺材。
在他推演的无数个结果中,不管他做什么选择,哪怕他一直跟在王平身边保护她,她也会在这个世界待到死。
这只是推演,还不是未来。蒲椒不会为了保护什么人浪费那么长的时间。
他有点后悔。
不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好好的他抢什么东西,让这东西落到那些正道人士手里不好吗。
虽然落到他们手里的结局蒲椒也推演过,人是救不了,最后也可能是他们亲自动手诛杀这里的魂魄,不让这些魂魄作为养料助纣为虐。
「呜呜……呜呜……呜」
细细的哭声和呜咽的风混合在一起,黑夜也显得更加沉寂。
蒲椒驻足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
一天又一天过去,王平越来越虚弱。
距离她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
吕菲在房间里喝茶,这两天她总有些不安,每天都在喝很多水,缓解不安。
她去王平家里拜访过,只是这次他们却不让她进去了。
这几天她都没有王平的消息。
又过了两天,婚期到了。
吕菲带着人出门,看到了侯府整条街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她带人往王家里去,想看新娘什么时候出来。
「小姐,别看了,都这时候了,我们怎么和侯府抢人。」
身边丫鬟劝她:「夫人不是说了吗?让您不要多管这种事,以免惹火烧身,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只是想见见她。」
吕菲看着出来了送嫁的队伍,神色难看。
「小姐……」
丫鬟在身后追她。
忽然,吕菲停住了脚步,身体不住的颤抖。
「小姐?」丫鬟在她身后停下,很快也看到了送嫁的队伍最后面抬着的东西。
——那是一口棺材。
棺材上缠着大红色的喜带,折成了一朵红色的花,看着喜气洋洋。
吕菲捂住嘴,浑身都在发抖。
「棺材?她死了?」
「……她什么时候」吕菲说不出话来。
她真错了,她不该用常理看待这个世界。
「小姐,你还好吗?」丫鬟担忧的看着她。
「我们出城。」
吕菲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到指尖发白。
「现在就走!」
「小姐!老爷不允的。」丫鬟顿时惊慌失色。
「你不去我也会去。」
吕菲忍住惊慌:「你知道外面有什么吗?」
「不知道,翠翠也没出去过,我小时候就在吕府长大的。」丫鬟摇头:「平时城门也不会打开,除了出去採购的商人们,没有人会出城,外面听说都是荒漠。」
「今天我们就出去,就出去看看而已,很快就回来。所有人都跟我过来,不出去的就给我滚。」
吕菲情绪压抑到了极点,这地方诡异的很,她不知道这些心腹手下会不会听话,也许他们只是一些程序之类的东西。
他们从另一侧的街道退了出去,一直走了很,敲锣打鼓的声音还能传入他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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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吕菲原来的计划,她是打算先看看王平的结果再说其他的,或者耐心等待到那个存在对她下手的时候再选择破釜沉舟之类的。
但是今天王家抬出一具棺材,实在刺激到她了。
这种场面,和她息息相关,她没办法不恐惧。
送嫁的队伍锣鼓声不停歇。
一直到天黑,城内张灯结彩,侯府宾客如云。
大红色的灯笼延绵到了城墙边。
风唿啸而过,呜咽不停,吹的树林刷刷的响个不停。
红色的,到处是红色。
吕菲紧紧的抿着唇,身体都在发抖。
一直到终于到了城门口。
城门还没关。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估计夫人已经派人找我们了。」
「对啊小姐,本来我们出来就已经要被夫人骂一顿了,还跑这么远,大伙儿都要受罚了。」
「我要出去,你们不出去就回去吧。」
吕菲甩开丫鬟的手臂,都到这个地方了,她不可能回去。
她就想,看看外面有什么,好让自己死心。
「你想要去外面吗?」
黑色衣服的男孩儿忽然现身。
吕菲听到声音回头,一个金髮少年站在屋檐边,穿着简单的黑色休闲衣,明显的现代装束。
那个金髮怪物?!
看五官不像外国人,头髮的是染的?
「你出不去的,你这点人打不过守城门的。」
蒲椒看了眼高耸的城门,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周围人除了吕菲,皆是一副见鬼的模样,他往这边走的时候,众人都吓得四散开来。
「我能带你出去看一看。」
蒲椒眼神近乎于淡漠:「不过,外面除了无穷无尽的沙子,什么也没有。」
「你是什么人?」吕菲看着他。
「别管我是什么人,你要是想出去的话就跟过来。」
蒲椒说完,转身朝着城墙走过去。
他往城门那走,过来阻拦问话的守城兵刚提着刀走近的时候,就瞬间被凭空出现的金色火焰焚烧殆尽。
金色火焰在风中唿啸。
吕菲想起之前的传言,金髮怪物突然出现,抬抬手就烧了世子的棺材。
蒲椒是一路杀出去的。
金色火焰点燃了大半个城门,过来围剿他的士兵靠近不了他,基本刚冲过来就会被火焰烧成灰烬。
吕菲赶忙提起裙子跟过去。
「看吧。外面就这样。」
蒲椒在城门外挺住了脚步。
吕菲抬头看过去。
在金色火焰的映照下,一片一片的沙海出现在眼前。
蒲椒看着她愣住的神色,神色冷淡的说:「早点想好怎么死吧,还能选个不痛苦的死法。」
「……」吕菲一噎,他看着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想抢救一下她们。
蒲椒没在说话,他只是抱着一点怜悯心才做了这些。
就这里的人目前的处境,除非鬼界的鬼差来了,否则都会束手无策。
而且被单独关到这个世界的灵魂,从各种意义上都跟另一个世界脱离了关系,他们不归那些鬼差管。
以那些鬼差的冷漠,也不会管这种闲事,鬼界又不缺人。
一些冤情,指望死了才有公道,是很可笑的。
阴间讲究秩序,不讲人情。
看着眼前的金髮少年转身离开,吕菲连忙追了过去。
「你等等。」
「还有事?」
蒲椒脚步停了一下,黑眸看向她。
吕菲想求助:「你能不能……」
「不能。」蒲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淡漠:「降临法阵不可逆转,想救这里的人,除非设下法阵的人亲自动手,或阴间的各路神仙来想法子,可能还有点希望。我帮不了你们。」
「我们?」吕菲一愣:「您是说王平吗?」
蒲椒皱眉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她已经死了,我说的是这里的所有人,你们都是一样的。」
「所有人?」吕菲没理解。
「我要是你,现在就回城,好好当几天大小姐,别忧虑解决不了的事。」
蒲椒回头看了一眼无穷无尽的沙海,这里的沙海看似无穷无尽,实际上也是一种阵法,沙海都是虚幻的。
这个独特的空间就是这么大,城外什么都没有,非要闯出去,只能迷失在沙海里打转。
吕菲下意识跟着他回头看:「但我听说有商人会到外面採购。」
「亲眼所见吗?」蒲椒问。
吕菲:「……没有。」
「回去吧。」
蒲椒在档案里看过这次受害者的资料,他们都还保留着现代人的记忆。
吕菲迟疑不动。几秒钟后,她忽然感觉脸颊一片灼烧感觉,她侧目一看,金色火焰烧到了最高的楼宇,火势越演越烈。
「你」她惊惧的回头看蒲椒,那人却已经无影无踪的。
……
「你接到过那游戏机里面鬼的电话?」
郑遥听完唐榭的叙述,有点不太信。
他认真道:「能证明给我看吗?若是能与那边有联繫的话,我可以试试能不能到那个世界去,或许能通过联繫找到游戏机。」
「你自己打吧。」唐榭把号码调出来给他。
郑遥没有犹豫按了下去。
「嗡嗡嗡」
铃声果然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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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铃声响起将近一分钟。
「嘟」
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郑遥抬头看向唐榭,清秀俊美脸没什么表情。
「鬼呢?」他礼貌问。
唐榭:「……也许鬼不在家,或者我们等等那边打过来。」
「等多久?」郑遥没有直接否决。
唐榭想了想:「等到午夜吧,她经常晚上打电话来,而且我和她约好了一些事,她应该还会再打给我。」
第31章
一直到了午夜,唐榭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吕菲见到了金色大火从城墙烧到了居民区,匆匆带着人赶回家里通报,路上已经不少人家提着水桶救火了。
她看到泼出去的水不仅没有浇灭火焰,反而瞬间就被火焰蒸发。
他想干什么?
吕菲心里惊疑不定。
刚开始她以为他想帮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吕菲从他烧点林非凡尸体这件事里,一直认为他应该至少是善意的。
但是现在吕菲不确定了,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
这群原居民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吗?
吕菲不得其所。
她刚回到吕家的街道处,就看到街对面的另一个方向冒起沖天的黑色浓烟。
那是侯府的方向。
「小姐……」丫鬟声音颤抖。
那些沖天而起的金色火焰吓坏她了。
「你们先去告诉我母亲城墙的事,快去!」吕菲习惯的吩咐道,她脸色冷极了,丫鬟不敢反驳,急匆匆跑进了吕府报信。
吕菲则只带着两个护卫去了侯府。她不敢不带人,这个地方治安并不好,虽然官府绝对的现在富人这一边,但是恶劣的刁民太多了,放到现代社会来讲,这是和印度差不多的地方,而且比印度还要恶劣。
如果女人被侵犯,是判女人死刑,而不是判决兇手。所以她们这类大家小姐,出门必定要带人的。
这过分的律法,和那个所谓的贞节牌坊异曲同工。
古代确实有这些东西,这里只是进而放大的这些事实。
律法让你死和舆论让你死的区别其实不大。
吕菲很快赶到了侯府。
周围围观群众很多,她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两个护卫紧密的护着她,不让周围的视线窥视她。
「侯府这天杀的,在烧新娘勒」
「我可真羡慕那小世子,都死了还能娶上婆娘,不想我家,兄弟两个连女人的尸骨都买不起……」
「哎呀,那就分开买,一人买一块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女人怎么能有两个夫?要买就得买完整的。」
「你想的美,你买得起吗?还不如去马路牙子捡个鬼媳妇从小供着,诚心一点,到了地府她肯定愿意跟你……」
吕菲听到周围隐隐约约的讨论声,心里一阵恶寒。
侯府顶上的黑烟是什么她也有数了,胃里剧烈翻涌,她咬着牙忍住,在家丁的护卫下离开。
不少人还盯着她的背影,在对上护卫凶神恶煞的眼神时又纷纷低下头,不敢招惹。
这些大户人家的护卫打死人的例子不在少数,官府还站在富人那边,一般没人敢招惹。
吕菲靠在树边大口喘气。
树上枝桠柔嫩,叶子青翠,在黑夜里也分外澄净。
她鞋底儿在地面轻微的蹭了一下,扶着树站稳,那股想吐的感觉挥之不去。
护卫远远守着她,不敢靠过来。
吕菲拿出手怕擦了擦嘴,看了眼身后的护卫。
如果这是个真的古代社会,有这样一个嫡出大小姐身份,吕菲其实还挺满意的。
下人卖身契在她这里,几乎无条件听命,也不用担心他们背叛或者有歹心,如果不顺心了还可以随意打杀。
吕家在这个城池里是特权阶级,虽然自由比不上现代,但是荣华富贵是真的享之不尽。
可时刻面临着死亡威胁,这些荣华富贵就不那么诱人了。
侯府顶上的黑色烟雾越来越浓,吕菲看过去,身体止不住发抖。
她看着那黑色烟雾,就好像闻到了血肉烧焦的味道,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护卫吓了一跳,喊了一声。
「没事。」
吕菲摆了摆手,让他们别过来。
她蹲着平復心情。
一会儿功夫,黑烟蔓延到了这里,吕菲用帕子捂住口鼻,站起身来。
「先回去吧。」她招唿两个护卫道。
比起侯府做的这事,她现在更关心在城门那里放火的那个人。
金色的火焰,她没见过,对方的身份也是谜题。
三人离开街道,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这时,一片夺目的金色火焰……不,像是飞蛾或者蝴蝶,忽然之间漫天都是。
吕菲抬头看去,这些金色火蝶从远处的火焰中飞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全部飞落在了附近的屋檐上,只要火蝶落下,周围便瞬间升起金色火焰,很快整个房子就燃烧殆尽。
奇怪的是这火焰所过之处,一点菸雾都没有,虽然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但并不呛人。
等回了吕家,吕菲发现整个家族都严阵以待起来,从她母亲的贴身丫鬟口中知道,这里的人认定了有妖怪作乱,几个家族立刻集结了一群私人供养的士兵和几个大师打算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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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菲:「……」虽然那个人确实有是妖魔的可能性,但是她总觉得这些人口中的大师和唐榭去道观找的差不多。
区别就是一个还觉得你封建迷信不对,一个就希望你封建迷信一下。
总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忽然想起什么,她急忙跑回房间里去,任凭身后的丫鬟怎么叫也没停下。
……
深夜,窗外面灯火阑珊色彩斑驳,客厅里白色灯光更显得冷淡。
郑遥面无表情的看着闭眼休息的唐榭,和一只窝在沙发上打盹的黑乌鸦。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机,越来越不信唐榭的话了,他更倾向于这一人一鸟是找不到线索,闲来无事过来消遣他的。
乌鸦翅膀忽然动了动。
郑遥眼尖看见了,立刻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
又过了一会儿,郑遥也有点困了,越发后悔为什么让他们进来。
就算有什么想要说的,白天来不可以吗?
他冷淡的看了眼唐榭,清秀的眉眼含着寒霜一般。
一个女孩子,总是在半夜出门,她白天都在睡觉吗?
还是她也是什么妖,但他的道行看不出来?
他正想着,忽然桌子上手机动了几下。
「嗡嗡嗡」
郑遥被寂静的房间里忽然手机振动的声音惊的心头一紧。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继续震动。
唐榭也睁开眼睛了。
「你接啊。」唐榭看向郑遥,说道。
郑遥皱眉:「我?」
「你不是觉得我在骗你吗?这不正好有机会,自己验证一下就好了。」唐榭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就是这个号码,于子悦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能她们能打个电话过来,但我可以确定之前和我交流的人确实是于子悦,后来和我交流的人也是林非凡案例的死者之一。」
「……」
郑遥看了眼正不停震动的手机,上面「于子悦」的名字很明显。
他知道这是游戏机被抢之前,那个使用游戏机的男人杀的人。
没犹豫多久,他就接起了电话。
「餵。」他抱着警戒心道。
对面的声音比他更加迟疑:「……你是?」
「他是我找的大师,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不过有多少我也不确定,没见识过。吕菲,你把情况和他说一说吧。」对面笔直坐着的唐榭声音淡淡的说道,态度像是郑遥的僱主。
郑遥清秀的脸越发冰冷,出门非法持枪的人,还想见识什么。
吕菲只愣了一会儿,就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听到吕菲说那个金髮怪物又出现,并且放火之后,唐榭不解的皱了皱眉。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唐榭想不明白,转头看向郑遥:「怎么样?你有办法吗?」
她接触这件事其实不算很深入,游戏机她也没摸到过,但是郑遥似乎就在追查这个游戏机的事。
郑遥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他看一眼唐榭,难得表情缓和了一些,要知道,自从被她用枪威胁过,郑遥对可以说是唐榭极其讨厌。
沉吟片刻,郑遥把额前的长髮捋到耳后,露出大半额头,语气说不上好:「我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找游戏机,或许我有办法。短时间内去那个世界,我办不到,但我师姐也许可以。但是救人的话,我没办法,我也想不出谁有办法。」
「什么意思?」能找到游戏机但不一定能救人?
唐榭冷淡的挑起眉。
吕菲唿吸凝住了。
透过纱窗,风无声的吹着。
「阴阳有序,指的是规则。修士能在规则之内做很多事,但是打破不了规则。」
郑遥十指修长,把手机推回到唐榭面前。
他声音稳妥有力,「游戏机收割灵魂,依靠的是一个法阵,这个法阵非常久远,到了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会用……不是说不会画,是指没什么用武之地。这个法阵,我们一般称唿它为降临法阵。」
「降临法阵?」唐榭只能听懂字面意思。
「这个法阵起源是为了避难所创造,一开始叫做避难法阵,后来才改的名字。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看过的宗门的书上略微有些记载而已,只知道最后失败了。」郑遥看了眼一旁的黑色乌鸦,声音很平静:
「后来这个法阵逐渐演变成了召唤特殊的鬼怪所用,或用于主僕之间单方面宣召。一直到现在,最开始『避难』用处,没有人再启用过。不过,避难法阵创造的时候,也有另一种记载,它是单方面的避难,不能回程。也就是说,它只有单程车票,无法返回。」
「单程……」吕菲声音彻底僵住。
唐榭极淡的皱了下眉:「既然它能去,为什么不能回?不能再创造一个回城阵法?」
「……」郑遥沉默了一下,很快决定原谅她的无知。
她玩刀枪,显然并不了解一些修士的常识。
第32章
「降临法阵的创世者企图打破各界不互通的规则。」
郑遥十指交扣,说:「他,或者也可能是他,总之他失败了,降临法阵并不能让人的肉身转移降临到另一个世界。哪怕后来不断创新,也只能做到『灵』的降临,肉身在各界是不互通的。」
唐榭听的云里雾里。
「简单来说,就像这个游戏机,她只能把人杀死收割灵魂,而无法直接把活人吸取进去。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强迫,游戏机都只能吸纳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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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遥说到一半自己都感觉有点复杂了,他能明白是因为这对他来说是常识,就像他下山之后理解不了现代,社会的很多东西一样,互相之间的常识是不同的。
他尽量更简单的来说:「总之完全的降临法阵是不可逆的,这是规则的一种。如果想要逆转,前提就是你在现实世界还有肉身,否则就没有地标作为逆转法阵的途径了。」
如果和灵魂有联繫的肉身还在,也等于降临法阵失败。
但目前被经常使用的就是这种,类似于游戏机这类,很有可能用了曾经的法阵。
虽然说现在的法制是按照曾经的改良的,但郑遥也知道,曾经的法阵复杂多了,目前的各种阵法,都是按照远古时期的做出来的。
说是改良,其实就是仿照,也没有曾经的精密。
解释过后,郑遥出去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在外的师姐。
回来后,他坐下说:「我师姐明天才能赶回来,明天再和她联繫吧。吕菲对吗?明天我们会想办法到那个世界去的,虽然我很确定帮不了你回来……你也明白,哪怕回来了,你也已经死了,至少那边你还活着,这点我应该没说错。你现在的麻烦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危险,这个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会尽快的。」
他交代事情比唐榭要简单利落多了,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有说过什么安慰的话。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挂了电话,抬眸看着唐榭的神色,皱眉:「你是觉得我说的太直白吗?」
「没有,总要说结果的,直接说会节省不少时间。」唐榭摇了摇头。
委婉不委婉,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只是有点职业病,有时候下意识会用更加让人能接受的方式说。
大多数时候,她也很直白。不直白的时候,是她顾及别人的心情了,但她不是所有人的心情都会顾及的。
乌鸦翻了个白眼说:「唐榭,你和他废话什么,说完了我们就回去看店,你在这儿做个标记,明天再过来一趟就是了。」
说完它飞到唐榭肩膀上去了。
郑遥看了看窗外天色:「这个时间你要离开?」
太晚了,这个时间路上空空荡荡,并不安全。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算大晚上在街上游荡,危险的估计也是别人。
「不然你请我住下吗?」唐榭微微笑了笑:「算了吧,我没这么心大,虽说你长的挺漂亮的,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郑遥:「……」
「差不多得了你,还走不走?」乌鸦不耐烦了。
「你催什么。这就走了。」
唐榭把它从肩膀上抓下来,往空地一扔。
「对了,门禁卡借来用用。」这个时间应该没人让他们蹭门禁卡了。
「……」郑遥盯着她伸出来的手,眼神很明显。
他们还需要门禁卡?
「她需要。」乌鸦直接说,因为翻出去容易被值夜班的保安逮住。
郑遥看了表情理所当然的唐榭一眼,回房间给他们拿了门禁卡。
唐榭带着门禁卡出了门,顺手把门关上了,这次直接坐的电梯,下了楼就往外走。
等出了小区,坐进车里,她还有点失望:「早知道就他一个人在家,我们就不用爬楼梯了。」
郑遥一个人,闹腾不出什么水花,不好好听她说话,直接威胁就行了。
乌鸦惯例坐在副驾驶上,泼冷水:「是你,不是我们。」
「……好吧是我。」
唐榭开动车子,开出了小区,过了会儿,她边看前方红绿灯边说:「不过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用,人救不了,只找到东西有什么用呢?」
乌鸦惊道:「东西不比人重要?」
唐榭:「……」
「那东西有价值的就是它本身,不然还是那些被困在里面的灵魂吗?」
乌鸦今晚上读取了不少郑遥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修士界也有了全面的了解:「那些灵魂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制造出游戏机的人的养料,游戏机会把这些灵魂慢慢的稀释吞噬掉,人族的灵魂所产生的能量虽然不多,但如果积少成多的话,也不可小觑。」
「这不太公平。」唐榭心下不愉快,
「不,这很公平。」乌鸦却反驳说:「杀人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用这个游戏机的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林非凡必定会死,而且死的会很惨。」
唐榭琢磨出一点:「所以这就是做出游戏机的人的聪明之处?」
「世间万事万物,虽然讲究一个因果平衡,但是平衡不是不能被打破的。」
乌鸦语气沉了沉:「绝对的力量,或者智慧,都能打破平衡。各界向来是弱肉强食的,不过有些人就是能强到承担起所有因果反噬,一身因果也屁事没有。」
「……你在说谁?」唐榭觉得它意有所指。
「没说谁。」
乌鸦转移话题:「虽然普通人族已经退出自然竞争几千年了,但你勉强还算有危机意识的。」
「我吗?不勉强吧。」唐榭自认为是个比较谨慎的人。
乌鸦点头:「比如你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生子,要是你结婚了,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了,好朋友。」
「……?」
「我在店铺待了很多年,没见哪一任被选中的店主有伴侣。」
乌鸦感嘆:「可能上一任店主死得早,很大原因是他太急着找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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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这不是在内涵她吧,她急什么了。
车开到了另一条街,这个时间,公路上确实没什么车辆了,交通很通畅。
没到半个小时,唐榭就到楼底下了。
她开门下车,乌鸦跟了上来。
「好朋友,你活得长一点。」
乌鸦忽然嘆了口气:「起码要活过四十岁。」
唐榭脸一黑,快步走向电梯,这是咒她吧?
乌鸦飞着跟上她,「没咒你,我说真话呢。你看你要是结婚了,店铺肯定不能主动透露给普通人的,这违反规则。但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人家肯定以为你外面有人了,到时候他要打你,你还愧疚,你再被打死了,我怎么办……」
下个店主要是林非凡那样的呢?它还得冒险搞死一个,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不觉得我可能被打死。」唐榭声音冷淡。
乌鸦继续念叨,「结了婚的女人都不觉得自己会被打死,但总有几个会被砌进水泥墙里,你怎么知道自己抽不中这个奖。而且就算你有枪,要是有一天店里的武器道具都卖出去了呢,或者人家在你睡觉的时候拿菜刀对着你咔嚓一下……」
出了电梯,楼道里黑乎乎的,乌鸦一只黑色的鸟在念念叨叨。
唐榭莫名感觉脖子一凉:「够了,别再说我死不死的事了。」
人都要有个自己迟早会死的认知,但是不需要被反覆提醒。
「……卡擦一下,然后杀妻判个几年,几年后拿着你的遗产娶新老婆。我说完了,你考虑一下。」乌鸦话说完了。
有件事乌鸦倒是不是恐吓她的,店铺里的歷任店主,还真没几个有伴侣的。
店铺可以给你恆久的生命,却会夺走生命里大多数东西。
而在恆久的生命里,很多东西也都不重要,这里不是寻找光的地方。
唐榭回到家,定好了闹钟后,去浴室洗澡。乌鸦则回了店铺,找到了自己的窝趴下,店铺里无数双红色的眼睛闪着光,最深处的几个货架上,有常人感受不到的强大气息,但都被店铺的规则狠狠压制住。
……
游戏机内。
一整夜过去,金色火焰烧到了城中央。
城内的传言从妖怪作祟,最后因为当天侯府给儿子办阴婚烧死活人,变成了王平的鬼魂死后冤屈不散,前来。
整个城中的氛围越来越恐慌,原本还算热闹的大街,现在寥寥无人。
包括侯府在内,所有百姓都在烧香拜佛,让王平赶紧吃了香火投胎去,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继续当大家小姐。
对此,听到外面消息传言的吕菲冷笑一声。
越是愚昧的地方越惧怕鬼神。
但惧怕鬼神的同时,他们又毫不吝啬自己的恶意,作恶多端。
那些杀女婴,放到桥上践踏,企图让女儿怕投胎到他们家的人,是如此的信鬼神存在。
阴婚也由此而来,迷信的一种。
但既然信鬼神之说,又毫不害怕女人受尽冤屈变成厉鬼。
就算迷信,也迷信的毫无道理,与其说是迷信,不如说是只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对自己有好处的。
那些对自己没有好处,还尽是坏处的事,连想都不会多想。
「再去倒杯茶来吧。」吕菲吩咐身边的丫鬟道。
吕府现下也人心惶惶。
不过这对吕菲来说不重要,自从听外面的大师说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吕菲心灰意冷,倒不如真像那个金髮少年说的那样子,好好享受几天大小姐的生活。
第33章
吕家上下这个时候也在争权夺利,一些家族庶子旁支,几乎没有迟疑的借着这件事情想要立功。
到天亮为止,嫡系们还算稳坐钓鱼台,并不是特别的慌乱。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来,一道白光照亮了天际线,城里聚集的人变多,大半个城的房子都已经被烧掉了。
金色火焰现在越来越靠近大家族的居住地了。
而请来的大师却束手无策。
侯府在天亮的时候怒杀了几个「大师」祭天,呵斥大师妖言惑众,得罪了神明,并设了祭坛祈祷火焰停止。
虽然看着像是个笑话。
可在目前这个关头,也没人笑得出来。
这个时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罢了,只是烧掉的地方,有先有后。
没人知道这火焰能烧到什么时候。
不过显然,侯府成了众矢之的。
吕菲照旧去给吕夫人平安,吕夫人吩咐她说:「你准备准备,若火一直不灭,我们就要举家往东迁。」
吕菲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了。
「都是侯府做的孽啊。早知道就让人来拦着你那些叔叔了,人都死了,还把女儿嫁过去。」
吕夫人嘆息一声:「侯府真是造孽,娶人回去守寡就算了,这娶一具尸体回去算怎么回事?难怪惹怒了老天,引来浩劫。」
吕菲嘴角一抽,含煳点头。
这里的人都特别迷信,原本看似高高在上冷漠庄严的当家主母吕夫人也这样,她也不是很奇怪。
一道刺耳的胶皮摩擦声响起来了,外面也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吕夫人脸色一变,忙让身边的丫鬟出去看看。
「火烧过来了!」
「快跑啊,神火烧过来了!」
尖叫声起伏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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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页
一股灼热的温度飞速的腾升。
「这么快。」吕菲跑到窗口一看,看到外面沖天而起的金色火焰,忍不住捂住了嘴。
火焰中不停的冒出金色蝴蝶,蝴蝶纷飞之处,落下去的地方就会立刻又燃烧起一片火焰。
她脸颊被热度烫的发红。
「快去把人叫来,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跑。」吕夫人硬撑着吩咐下人。
吕府迅速组织起撤离,护卫拿命保护主子逃亡。
吕菲被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背着,飞快离开了院子里。
身后吕府里惨叫声不断。
刺耳的惨叫,在一片悽美的金色火焰里。吕菲回头看过去,竟然觉得这火焰肆虐的画面有些美丽。
确实,它是美丽的。
哪怕它很危险,也不可否认这金色火焰确实漂亮,如果这只是一幅画的话,那可真是种视觉上的享受。
临到关头,吕菲在心里疯狂的祈祷起来,她还是希望有人能来救救她。
她不要出去了,她可以留在这个地方,嫁人可以,没有尊严也可以,她不想死。
吕菲引以为傲的冷静快要粉碎,面对死亡,没有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尤其是这危险来的又快又勐,让人猝不及防。
她没有那种好心态来面对了。
一时之间,她忽然有点理解古代的女人了,比起生命来说,尊严实在不算什么了,谁不想苟且偷生。
不过古代也有很多为了贞洁不要命的女人,这也不可否认。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闲心想这些,吕菲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
是古代还是现代重要吗?区别大吗?其实人没什么区别,还是同样的一群人,只是法律和文明更改了一些。
大多数男人还是羡慕古代男人,仿佛自己回了古代就是世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人不也一样,总觉得穿越回了古代自己就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
但现实如此冷酷。
……
唐榭记挂着游戏机的事,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
她吃了早饭,穿搭好衣服,先是随意开了道门回了店铺,然后通过店铺为中转站,再次开门就到了郑遥的住所。
郑遥在客厅里绑头髮,手腕上还套着皮筋,听到声音回头看来,正看见唐榭从门里走出来,而他家门口外面的楼道变成了一排排货架一样的东西。
「你……」他一松手,刚拢上去的头髮全散开了。
「我来的还及时吗?」
唐榭爱他说了一个开头就打断了他的话,顺便反手把门关上了,微微笑着说。
「……」
郑遥盯着她,随即快步走向门,一打开看,外面是空荡荡的楼道。
「刚才怎么回事?」他回身继续盯着唐榭。
郑遥在家里穿着件灰色毛衣,长发洒落在腰间,样子看起来竟然非常居家。
唐榭打量了两眼,这和他那天晚上的样子差别真大。
看了一会儿,她笑着说:「一点小法术而已,你不用太惊讶,你有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真可爱。」
「不要企图挑衅我。」郑遥皱起眉,他正冲着窗窗户,清晨的阳光下,他脸庞轮廓愈发分明,下颌线干净利落,黑色的发安静垂在身后。
唐榭真诚道:「我说的真话。」
「停止挑衅我。」郑遥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挑衅打不过我的人,一般实力不对等的挑衅,虽然念做挑衅,实际上读作嘲笑。明白了吗?」
唐榭自然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看了看手边的早餐:「你们师门效率真低,现在还没吃饭?我可是一早就起来了。」
郑遥还在纠结打不打得过:「你不用枪,打不过我。」
「枪在人在。」唐榭同一堆早餐里拿了个茶叶蛋出来剥皮,随口回了一句。
郑遥忽然意识到了,这女人不仅奇怪,脸皮还厚。
这可冤枉唐榭了,她性格其实比较内敛,平日里待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但是郑遥和她又不是和和平平认识的,两人刀剑相向过,彼此之间说礼貌,也有点好笑。
「你师姐呢?」唐榭四下看了看除了郑遥外空无一人的房子。
郑遥忍耐了一下,到她对面坐下吃早餐,「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过来,已经在车上了。」
「什么车这么慢?」
郑遥不说话。
「公交吗?」唐榭似乎想聊,随口又问。
「是路有些远。」郑遥解释说。
他低头吃饭,咬了口肉卷。
「你不把头髮绑起来了吗?」唐榭剥完了茶叶蛋,抬头看他的时候,忽然说。
郑遥正喝着豆浆,一双眼睛隔着杯子冷冷看她。
唐榭反常的说:「你头髮比我还长,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髮?」
郑遥咽下一口豆浆:「立刻停止气我,不然请你离开。」
唐榭摇摇头:「我没有气你。」
「你话太多了。」郑遥声音又冷下来。
唐榭沉默了几秒钟,说:「闲聊有助于缓解心慌,我只是合理调整心态。」
不过她也真好奇他为什么留这么长头髮,特殊爱好还是门派规矩?
唐榭不是没见过留长髮的男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学艺术或者从事自媒体行业的,颜值总体来说一言难尽,除了明星网红外,生活中很少有男人留长髮好看,大多数是跟风所留,看起来还有点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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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
郑遥秀美的脸庞很冷淡:「不要拿我调整你的心态。」
「好的。」唐榭很坦然的点头应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郑遥安静的吃早餐,唐榭无所事事的拿起手机玩。
唐榭不怎么玩游戏,也不看视频,这个时候看部电影也不太合适,时间不够。
工作上的事最近很少。
自从上次去了一趟李晚家后,她就没有□□过,纯属心理阴影了。
去工作室的病人也有,基本都没什么大问题。
很多人觉得自己需要心理谘询,其实他们不需要,很多时候工作室接待的就是这样的人。
唐榭有时候也会在网络上接待,收费差不多,陪着闲聊而已。
这行业,确实和算命一样,很多时候捡别人想听的话说,大多数人是没什么真正病情的。
很多人觉得自己抑郁,其实不开心和抑郁是有区别。
她打开很久没看过的软体,就看到了很多留言,最多的一个聊天框都99+了,她打开看了几眼,实在没什么兴趣。
这也是她的客户,也到工作室里去检查过,没病没灾,没心理问题,也没产后抑郁,就是人比较脑残。
对,脑残。
很多「病人」会让唐榭这么觉得。
虽然别人付钱了吧,但是一码归一码,有的人生活不幸纯粹是自找的,非要把不幸推给抑郁症就很无奈了。
就这个客户来说,她原本是个孕妇,生孩子的时候老公出轨□□,顶着大肚子干家务,情绪越来越差,但是不愿意离婚,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黄脸婆。
生完了孩子后,更是折磨,给孩子餵奶换尿布,全都是她一个人的事,老公从来不管孩子,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嫌弃她妊娠纹难看,他看了就想吐,每天pua羞辱她,说别的女人为什么生完孩子腰还那么细,那些女明星为什么不像她这样噁心。
她和唐榭讲了这件事后,唐榭就基本大体知道这个家庭的情况。
显然,她不想离婚,但觉得自己产后抑郁了,想来确诊。
唐榭给她开了轻度抑郁的诊断,不需要吃药。
唐榭明白,她只是想要老公心疼她,并没有想过离婚,也没有想过独立。
这就是生完孩子大多数会有的心理,已经好几个月跟社会脱节了,都愿意待在安全屋里,不愿意面对社会了。
就像很多人辞职后舒舒服服过上一两个月,就很排斥出去工作,去接触社会,很多人基本上能拖就拖。
后来这女人找唐榭的次数很频繁,唐榭试探过劝她离婚,人家直接差点翻脸,觉得唐榭是不是觊觎她老公。
当时唐榭一点也不崩溃,比起最近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来说,像是这种总觉得别人觊觎她老公的「病人」,唐榭是习以为常的,很快就把人安抚下去了。
后来也一直保持联繫。
出钱大方的,唐榭也不管她是不是真抑郁,各持所需而已。
她很清楚,有的人是没救的。
现在那位妈妈,天天朋友圈晒娃不亦乐乎,时不时还要来看看抑郁症。
不知道能看她朋友圈活跃到什么时候,因为频繁□□得病的概率有点大,一般都是夫妻两个都会中招。
别说什么注意保护措施,能去嫖的都不觉得小姐脏,而且一般还都是小姐觉得嫖客脏,想不做措施还得加钱。
唐榭把消息看了一遍,挑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回覆。
一个多小时很快不知不觉过去,直到听到敲门声,她才抬头看过去。
郑遥已经去开门了。
唐榭挺想看看这个大师姐有多威风,就一直盯着门口看。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让唐榭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从她身后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那只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一颗女人的头颅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侧。
女孩子看到了唐榭,沖她笑了笑。
唐榭拿手机的手抖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回笑一下比较礼貌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安全。
第34章
好在观察了一下,女鬼并没什么攻击性,而是一直趴在那女孩子的背上,虽然血红色的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但从来没从女孩背上下来过。
直到这个师姐坐下,女鬼也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她身上。
「不用害怕,这是师姐的驱使。」
郑遥瞥了她一眼。
女鬼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唐榭。
「直接说正事吧。」唐榭顶着目光稳重点头,心说这东西不知道怕不怕枪。
郑遥看出她所想,坐下时淡淡的说:「它不怕枪,普通兵器伤不了灵体。」
「哦。」唐榭不为所动。
她的枪也不是普通兵器,里面也住着一个灵魂。
在店铺的记录里,是有着每个不同道具的记载的,详细到了包括每个道具里里面的灵魂或者其他精怪是什么身份,具体到了年代、职业、私因和一些重要经歷,也记录了他们是欠债还是需要寻仇。
比如她拿出来的枪,里面就寄居了一个女子的灵,当然不是正面的灵,可以说是杀气腾腾的厉鬼了,每次拿抢时,唐榭都感觉到了一种鼓动她开枪的欲望。
寄居的厉鬼是民国时期的,具体的身份来歷唐榭没有特别去看。
唐榭把手机递给了女孩:「我一直用手机联繫到的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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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师姐声音温温柔柔的,接过手机来,直接调到电话号码就拨了出去。
看样子郑遥把情况跟她说的很清楚。
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没人接。」师姐看向郑遥,目光询问。
唐榭皱了皱眉,「等一等吧,可能那边不太方便。」昨天就听吕菲说过那边的情况了,不会只过了一晚上情况就恶化了吧。
「不用等。」师姐说完,单手掐诀,手指尖闪着白光。
唐榭瞬间被吸引了,好奇的看着她的手指。
师姐从手机里拽出了一根肉眼可见的线,似乎是白色,又似乎是透明的,在手指上缠了几圈。
「联繫很微弱,不过可以尝试一下找到位置。」
她嘴唇轻轻动,似乎在念什么,过了十几秒钟后白光大做,一股刺眼的光芒瞬间腾空而起,手机瞬间破碎成数块。
唐榭脸青了:「……手机。」
「别说话,安静一点。」郑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
师姐闭着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时不时皱起眉头,指尖那条白色的线还拴在她的手指上面。
唐榭头一次看到这种画面,上次郑遥是干脆利落的投降了,也没有展现出什么法术来,他那个师妹也直接吓得没有战斗力,所以她这算是第一次看到法术。
店铺里的东西虽然各自有各自的能力,但是用起来都是要命的,唐榭不可能拿着玩,它们也不能自己在店铺里搞破坏。
不过看到手机的残骸,唐榭的好奇心直接锐减。
心疼的倒不是手机,手机可以再换,但是各种资料整理起来很麻烦。
她冷漠的扫了一眼郑遥,为什么不说会这样?
「我以为你知道这个法术怎么用,这种寻物的法术只能抓住到有联繫的线,操控不好就容易这样被对方循着联繫攻击。」郑遥侧头凑过来,声音压得非常低:「手机我可以不赔吗?」
「不可以。」唐榭冷淡道。
过了将近十分钟后,那条白色的线忽然崩断了,一团金色火焰炸开,几乎烧到了师姐的手臂。
几乎在瞬间,挂在她身上的女鬼扑了过来,挡下了攻击过来的火花。
「啊啊啊啊!」
女鬼手臂瞬间被点燃,发出极其刺耳惨厉的尖叫,那尖叫的声音像沙子在相互摩擦,一股冷意蔓延。
师姐脸色一变,迅速双手掐诀,一股水流卷袭到了女鬼的手臂。
但是水流不仅没有浇灭火焰,反而被火焰瞬间蒸发成了蒸汽。
唐榭手臂撑着沙发,瞬间跳到了沙发后面,展现了优越的跳跃能力,远离了战场。
郑遥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这火看着怪吓人,我也不会灭火,就先躲远点了。」唐榭一点也不尴尬。
她站在不远处看,这师姐弟用了各种法术试图消灭女鬼身上的金色火焰,但都徒劳无功。
还是在火焰就要蔓延上肩膀的时候,郑遥直接抽到木剑,剑锋出鞘,一下斩断了女鬼的肩膀。
金色火焰把地上掉落的胳膊烧的一干二净,金色火焰随后也熄灭了。
唐榭看的心脏狂跳,这找游戏机怎么忽然这么危险了。
看来抢游戏机的,和之前用游戏机的林非凡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人物啊。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
「你在走神吗?」郑遥把木剑塞回刀鞘,皱着眉看向唐榭。
师姐弯腰把那个女鬼背了起来,唐榭甚至能看到那个女鬼肩膀处露出的骨骼。
一种黑色的,怪异的血液滴滴答答滴落在她的白裙子上面,虽然晕染开了,但是颜色非常浅薄。
唐榭看着这么一幅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心说完了,今天晚上必然又是被噩梦採访的一天。
人的梦境就是这样,如果一旦发生什么冲击力特别大的事情,或者看到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那么很可能在晚上的梦境中,就会再次见到梦境加工过的画面。
「还在发呆?」郑遥不满道。
「不然呢?」唐榭也不满:「不然帮你们叫个救护车吗?」
「别吵。」
师姐看着他们互相攻击,漂亮的脸都皱了起来:「我找到地方了,你们不要吵了,找到那东西要紧。」
「你们要去吗?」
唐榭闻言,真诚的说:「我感觉你们打不过啊。」
郑遥低头盯着她:「你不去?」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师傅她自己不打算去。
唐榭并不尴尬的点点头,心态稳极了:「不去,刚刚看着有点吓人,我可能打不过,就不冒险了。你们加油早日为民除害,我个人支持一个手机,不用你们赔偿了。」
「唐榭,你可是一直在追查,现在放弃的话,找到东西了就和你无关了。」郑遥佩服她的坦然,但并不贊同她如此怂的行为。
唐榭从心的理直气壮:「和我无关挺好的。」
她承认,她就是被那金色火焰给吓到了,用水浇不灭,看他们飞快用的各种花里胡哨的法术也弄不灭那一团火,就知道这火也很危险。
这要是伤在人的身上,是不是还得截肢啊。
犯不着,犯不着。
唐榭不是坏人,但也不是这么捨己为人的。
郑遥:「……」
「要不我帮你们报个警吧,你们和警察一起去……算了,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别连累警察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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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说着拿起自己一开始剥皮的那个茶叶蛋,看了看郑遥谴责的眼神,接着又放下了,然后走到门口说:「我就先走了,你们先忙吧。」
「你……」郑遥这才忽然意识到她出门就会消失,想要阻拦一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唐榭打开门直接出去了,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郑遥两三步追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唐榭回到店铺,松了口气。
还是店铺里让人安全感倍增。
乌鸦还在窝里,看着她忽然进来,略微抬起脖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你今天挺勤快的……手机阵亡了?那你那些资料怎么办,哦,电脑里有备份啊,软体都是共通的……这样啊,女鬼?金色火焰,看来你这一个多小时的经歷还是挺丰富的啊……为什么不叫我?看到我在睡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觉得我烦……别读你的心了?我就算不把话说出来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停停停。」唐榭被它这种交流方式搞的头都疼了。
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下一秒就被念出来了,这感觉真不好。
它知道归知道,说出来的感觉当然不一样。
「好,我不说了。」
乌鸦语气嘲讽:「现在知道不该多管闲事了吧?你要是被烧死了,又要换个店主了,真是麻烦,以后遇到事情动动脑子行不行,再这么蠢我就跟你绝交,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它的语气,就像唐榭做了什么愚蠢的决定一样。
「……」
唐榭被这种熟悉的说话风格气到了,深唿吸一口说:「你不是也同意找那个游戏机吗?」
「我同意了吗?我明明是让着你,给你一点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自尊心。」
乌鸦从被窝里站了出来,伸展了一下身子:「谁让你还当真了,非要去找那玩意儿,现在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认个错,下次不要管这种闲事了,好好在店里卖东西。」
「……」
唐榭再次深唿吸:「要不还是绝交吧。」
「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乌鸦一副被震惊到的样子。
唐榭:「?」
乌鸦:「忘了在停车场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的生命吗?是我。」
唐榭:「所以?」
乌鸦冷笑着说道:「所以我是你的恩人,你不报恩就算了,还想和我绝交。」
第35章
「……不绝交。」唐榭咬着牙说,它这一通挑事,现在唐榭已经完全不害怕当时出现的女鬼和那金色火焰了。
乌鸦的杀伤力比那火焰大多了。
「算你识相。」乌鸦飞到货架上。
唐榭:「……」
………
唐榭上午就去补办了手机卡,手机家里还有备用的,没有再买。
如果说她现在不挂念游戏机的事,那是假的。
但是吧,想想那浇不灭金色火焰,她就有点害怕。
这个火焰带给她的恐惧,比那奇形怪状的女鬼还要更深一点。
说怂,不至于,唐榭只是有自知之明,她拿那个火焰没办法,还去掺和干什么,给别人送菜吗?
她把手机卡装到手机里,按住开机键开机。
唐榭躺到床上,看着手机嘆了口气。
游戏机没找到,赔了个手机,人也救不了,去找游戏机也不敢。
白忙活一场。
躺着躺着,唐榭有点困了。她可不打算睡觉,毕竟她并不想成为昼伏夜出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唐榭越来越困,逐渐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感觉仿佛自己仿佛被温暖的水包围了一样,周围都暖洋洋的。
最后听到了一些喧闹声。
唐榭用力睁眼,一下子才睁开眼睛,黑暗的周围天光明亮。
怎么回事?
她四下一看,周围一片荒芜,有些灰色的房子,一块一块的砖头铺成的路,但是一点绿植也没有,前面的草地只露出了土壤。
这是哪里。
她不是睡着了吗?
梦游?
还是做这么清醒的梦?
唐榭不是没有在做梦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梦的细节都并不多,而在这里她看到的画面细节却很清楚。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发现自己动了起来。
她顺势看向地面,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有点高啊?
而且……
她并没有要走动,可身体却在自己走动。
唐榭毛骨悚然。
她穿过了这串砖头砌成的路,一直走到了另一条更宽阔的道路。
这条路旁边有一棵老树,枝桠全部枯萎,树皮处坑坑洼洼,活像被人啃了一样。
唐榭不受控制的伸手,手指触摸到了树枝。
「……」
这不是她的手!唐榭一惊,看着眼前这双正触碰树枝的,骨节分明,白皙细腻的手。
这只手再白,再漂亮,唐榭也能看出来这是只男人的手!
唐榭看着手放下了,又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
忽然听到了一串清晰的脚步声。
确实非常清晰,她感觉这脚步声,声音大的就像踩在她脑门上一样。
「大王,不要再往前走了,那边……」女人的声音在背后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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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
唐榭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很低沉的嗓音,确实是个男人的声音。
这道声音清淡,又有几分告诫:「你回去闭关吧,没事不要出森林。」
「大王,没关注的,这群凡人打不过……」
女人刚说到一半,就被男音打断了:「不行,影响道心。你的道不适合参悟这些,听话,回去吧。」
女人不情不愿的离开。
唐榭则是满头问号。
大王?这是什么称唿?
等女人的身影消失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嘆出了一口气,低沉清澈的声音嫌弃道:「兔子精真麻烦,这世道吃草的就不该出门玩,也不怕吓死。」
兔子精?
唐榭更加疑惑。
又听男音庆幸的说:「还好本王不是吃草的妖,万幸万幸。」
「……」
要不是动不了,她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早点醒过来。
这个梦真的太奇怪了,梦到妖魔鬼怪了,她还变成了一个男妖怪?
没多久,「唐榭」又开始移动了。
她自己逛了两条街,在空无一人荒芜的街道上漫步。
周围的场景很诡异。
唐榭在「他」的视角里,能看到路过的树上都啃得坑坑洼洼,基本都没什么叶子,偶尔地上有些干枯的杂草。
又过了一条街,她竟然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啃草地,啃的就是那些干枯的杂草。
那男人瘦骨嶙峋,瘦到了一种怪异的程度,他衣不附体,全身就好像只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一样。
唐榭看得悚然,但心脏好像特别平静,她能感觉到连丝毫多余的波动都没有。
地上的男人看见了「她」,露出了一种饿狼般的眼神,嘴里滴滴嗒嗒的流口水。
几秒钟后,他从地上爬起来勐的扑了过来!
唐榭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开,但身体却直接迎了上去。
就在最紧急的一瞬间,一把银色的长刺刀将男人的心脏直接贯穿!
瘦弱的男人甚至没有碰到唐榭的一点衣角。
唐榭看到血液如泉水般涌出,像一朵绽开的血花。
「咕嘟咕嘟……」
明明很安静,但是她仿佛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唐榭本应该浑身僵冷,但身体上面,她感觉不到冷意,甚至感知不到周围的气温。
只能感觉到平缓跳动的心脏,依旧没什么波澜。
随即,几朵金色蝴蝶凭空飞出,几秒间飞落在了尸体上面。
金色蝴蝶翅膀看着很薄,翅膀边缘像是虚虚燃烧的火焰一样,非常……美丽。
但是蝴蝶落到尸体上之后,却瞬间燃烧,金色火焰在十几秒内就将尸体彻底吞噬。
地板上,
只留下灰色的余烬。
唐榭知道「她」现在是「谁」了。
是那个抢走游戏机,并且使用了金色火焰的人。
不,应该说是……妖。
还是一只吃肉的妖怪。
……
不过很快,这些认知就不重要了。
因为她看见到了更加可怕的一幕。
「她」跟随着男人的视角,一直走到了另一条街上。
那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了。
比起之前的街道是这样的。
然后,她看到了很多摆摊的人,上面有各种肉。
这时候她还没觉得奇怪。
但是她感觉自己的眉在微微的皱,一点细微的情绪影响到了自己。
「……」怎么回事?她感觉到心跳加速了。
直到男人走过去,这次路上却没人看见他,也没有人扑过来,像是他隐形了一样。
然后唐榭听听到了细微的哭声,男人很快走到了一个摊位,那个摊位前有一个男人抓着两个人过来,看身形是两个女人。
唐榭听到他说,「这是我闺女和我娘,小孩子肉嫩,你多给点吧……上次我媳妇不也是买给你了……行行行,老人怎么了……那就这样吧。」
男人很快带着钱离开了,老人和女孩被留下。
很快,两个男人把女孩和老人抓住,带到了摊位后面。
这时候唐榭还以为这就是单纯的买卖人口,但下意识的又觉得不太对劲。
古代大多数的年代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不管男女,底层人都可以作为商品存在,父母或者一些长辈亲戚,有合法的买卖权。
女孩被抓到了摊位前,一群人围了过去。
「有新鲜的肉啊,快来看看啊,是小孩子的。」
唐榭听到摊位的老闆大声叫喊。
她忽然感到一种凉意。
老闆拿起菜刀,咔嚓一下砍下了小女孩的手臂,血噗嗤喷了出来,小女孩呆呆的看着自己在菜板上的手,天真的神色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人扑过去,哭叫着说:「给她一个痛快吧!好心人!」
「滚。」旁边男人一脚把老人踢出去。
老人被踢飞出去,砸落在地面上的石头上,一下子没了声息。
男人看了一眼,过去试了试鼻息,随后唾骂道:「这就死了,晦气,卖不出好价钱了。」
唐榭疯狂的暗示自己,她想要醒过来!
快点给我醒过来!她不要看这些东西,他妈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这种梦可以说毕生阴影了。
她以前只在写实派的作家着作里看到过这种段落,哪怕只是文字的心情也会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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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
更别说这种真实的画面了。
女孩很快被分割完毕,一块块卖掉了。
唐榭附身的男人一动也没动,像个雕塑一样站着。
但唐榭通过越来越快的心跳,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是不怎么平静的。
但为什么不出手帮忙,她不知道。
她也没在心里谴责对方,虽然她觉得有能力帮,可以帮,但从来不觉得别人一定要帮力所能及的忙,尤其是力所能及,但可能惹上麻烦的。
画面一转,整条街都消失了。
「看来吃肉的也不该太有好奇心。」男人扶着一棵树大口唿吸,又一拳砸在树上,树叶刷刷的掉。
「……」
唐榭想闭上眼睛,这吃肉的妖刚刚不会也被吓到了吧,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是被吓得动不了的吗?
男人扶着树喘息了好一会儿,在逐渐平静下来。
「没想到现在人间的灾荒这么残酷,真是太罕见了。几千年前明明算是有秩序的,就算灾荒,部落之间怎么也不会……」
他说到一半,又住了嘴。
唐榭听着他这些话,几千年前?
这么奇幻的吗?
「不过现在人族好像是父系制度了,都组建成了家庭,以前也没有家庭……也不说人族了,现在连妖都分家了,整个族群都不在一起,各自勾心斗角。」
男人对这种制度显而易见的不喜。
唐榭听出他是在说他经歷的歷史,和对制度变换的不满。
这个妖怪活了多久啊?几千年前人类社会确实不是父系社会,当时的文明应该是划分部落的,人类部族之间大多一致对外,捕猎为生,和自然界的各种动物竞争。
后来没有什么外在的威胁之后,才逐渐演变的制度。
「小姐,偷听的开心吗?」
唐榭沉思着,忽然听到了这句话,勐的回过神来。
男人嗓音清透又低沉:「问你话,好好回答,不要觉得我很好惹。」
唐榭听着「自己」的嘴里发出声音,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好好回答。
「还不说话?」
男人一侧头,看了看周围的几棵树,忽然飞跃上了树顶。
「我知道你在,你现在不说,等我回去找到办法,别怪我给你点颜色看。」
唐榭不知道忽然觉得这个「大王」有点幼稚,放狠话都让人想笑。
男人飞身而起,短时间内,飞跃了几片枯树林,周围场景不停的变换着。
中途落到了一个村落,站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面。
男人停住了脚步,没有再飞。
其实这个视角有点刺激,如果换做没有看到之前那些画面的唐榭,可能会很喜欢这种刺激感的,但现在她就特别想吐而已。
落到屋顶上之后,唐榭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男人用了什么法术,直接穿过了房顶进了屋子。
唐榭才看见锅里煮的是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在害怕。」
男人语气几乎是确定的:「你应该是人族。」
第36章
唐榭是不是人她自己知道,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人。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话,更不知道他怎么给她点颜色看看。
他是要打自己吗?
蒲椒隔一段时间,都会推演自己的未来,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物是出现在他推演的未来中的,无法避开,无法避免,但无数种推演中,蒲椒已经知道该怎么驱赶她。
这是他从「推演」中得知的,每个推演的不同的未来中,他都用了不同的方法,最后有的未来是她自己消失了,有的未来是他驱赶走了她。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我也不好奇。」
蒲椒抬手,一团金色火焰化为无数金蝶纷纷飞起,他轻轻一抛,蝴蝶落了下来,金色火焰瞬间在他自己的身上燃烧起来。
那瞬间,剧烈的疼痛充斥了唐榭的意识!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他妈的,这是个狼人吧?
还真这样给她颜色看看?
唐榭感到一阵拉扯感,随后在疼痛下迅速的陷入黑暗。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间,她看见到散落下来的几缕金色长髮。
「……」
……
现实里,唐榭清醒过来。
一只鸟脸在她眼睛上方,脚丫子踩在她头上。
唐榭勐的坐起来时,乌鸦迅速飞了起来,落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面。
「我这是怎么了?」唐榭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上下确认了一遍。
太好了,没有烧伤的痕迹。
「你是店铺的主人,对灵当然很敏锐。」乌鸦却不奇怪,「你可以试试,去感受下店铺里那些道具承载的气息,也许可以感觉到它们死时的痛苦。」
唐榭拒绝:「我为什么要去感受这个?」
吃饱了撑的吗?
乌鸦用脚尖踩了踩床头柜上的闹钟:「经验是不停积累的,有的事情做多了,就习以为常,你以为的噩梦,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丑拒。
乌鸦接着说:「应该是你今天在外接触的东西。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担任店铺店主的时间越久,对灵的感知就会越敏锐,除了在店铺之内,如果接触到了一些过于强大的灵,也会被影响到。你可以先感知这些强大的灵,再去尝试感知一些更弱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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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唐榭疯狂摇头。
她不要,太疼了,她不怕疼,但也不想做这种吃饱了撑的的事。
乌鸦惊讶:「你不要?为什么不要?」
唐榭更奇怪,「我为什么要,这还能加速卖货吗?共情别人的痛苦有意思吗?」
把这种技能练熟了又怎么样,改行当法医吗?
不,她没什么捨己为人。
乌鸦给她整无语了:「……」
这种事儿就算换成之前的店主,估计也会高兴的跳起来,觉得自己获得了逆天的金手指,离开后宫又近了一步。
当然了,他可能会努力去感知一些美女的物件。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样我出门就不会这么不小心了。」唐榭看着自己光洁的皮肤,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这样以后出门就更危险了。
乌鸦:「……带枪出门的人,你好意思说自己不小心?」
普通人谁能打得过你?
「是还不够小心,我改天去翻翻看看还有什么能带出门的道具,还是不要有安全隐患了,我还想活过四十岁。」
这些天的经歷,太减寿了。
乌鸦听到了她表里如一的心声,从喉咙里梗出一声:「……你愿望真大。」
四十岁?太看不起店铺了。
只要店主有能力,多加几个零都没问题。
唐榭打了个哈欠,不想继续睡觉了,起来泡了红茶压压惊。
「你在梦境里看到什么了?」乌鸦也好奇这个,这刚刚只读取到了她对金色火焰的恐惧,还有疼痛的感觉。
「看到了让我今天不打算睡觉的东西,我决定还是昼伏夜出比较好,白天更适合睡觉。」
简而言之,她今天不敢睡觉了。
灾荒年代……
唐榭想像着梦中的画面,歷史上的灾荒年……其实很多,真实情况和梦境里应该是差不多的。
她看过类似的写实派小说作品1,这种作品文学,大多压抑而沉闷,阅读的时候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用写实派的文风来写爱情故事,或者其他的,再美好的故事都是沉闷的。
普通的歷史记载,并不会让人身临其境。但写实派作家用来记录的笔可以。
唐榭喝了一杯又一杯热茶,把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她的手还有点发抖,在尽力克制。
乌鸦心说这还是见识的少。
对唐榭记忆里的画面,对它来说只有一点怪异的感觉,就像猪吃猪的画面一样,是另类的,怪异的。
但不害怕也不抗拒,因为它没发代入自己被吃的视角。
它看到唐榭喝完了最后一口茶,双手紧扣起来,一脸的庆幸。
乌鸦:「你又怎么了?」
「庆幸自己活在和平年代,并且没有遇到饥荒的机会,不然可能会变成粮食。」
唐榭又拍了拍胸口:「你们有没有什么比较灵的大神?改天我去拜一拜。」
这真不是自己吓自己,假若真总活在那个时候,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是被卖掉的资源。
就现在连骨灰都有人买卖。
唐榭不是很怕死,但是并不想死的和恐怖片似的。
「……」乌鸦翻白眼:「拜阎王吧你。」
「有用吗?」唐榭追问。
乌鸦:「有。比如能安慰到你自己。」
喝完红茶,唐榭也没有睡意,不敢睡是最主要的。她转头找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会综艺,综艺节目虽然没什么营养含量,但是总是适合某些时刻的。
……
金色火焰笼罩下,蒲椒忽然捂住额头,表情有点疑惑。
他忽然多出一些记忆来了,他皱了皱眉,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不是很久远,依旧清晰。
那个时候,他动手清除了一些让他不是很喜欢的事物。
但改变的记忆里却忽然多了个人。
也不对,没有人。
是他推演出来有人在那时候窥视他,但不知道是谁,也没有过相互的交流,后来用障眼法驱赶走了她。
除此之外的记忆并没有变化。
记忆的细微更改,让蒲椒并不愉快,他皱了下,无数金色蝴蝶又从手中飞出,点燃了周围的一切事物。
这个地方不应该存在,要尽快去掉。
不过,记忆的更改,也让他忽然想起那个年代的事情。
目前这里的这个世界,所有的惨烈和痛苦是人为制造的,但是当年却是自然而然的发展。
如果对比惨烈的程度,和人性中的恶,那个时候的人们比这里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交换孩子,互相吃掉,在那个时候非常正常。
蒲椒的种族,也会出现这种厮杀,但母蛛不会食子。
「既然有这种地方,那必然不止一处,曾经那样的地方,极有可能也有。」蒲椒对这种收集灵和能量的手段很厌恶,没有实力光明正大的厮杀,就设计出这种把戏,可笑。
下一秒,蒲椒在现实里睁开眼睛。
游戏机上闪烁的红光越来越微弱暗淡,蒲椒拿来手里看了一会儿。
这并不是那个世界的本体,只是个进入的媒介。
这里面的游戏,倒是很能把控人的心理。
这游戏只要玩起来,体验了第一步,前面就是万劫不復。
蒲椒想到了林非凡,这类底层人族,不需要说他是自作自受,说是得偿所愿更加合适,毕竟这游戏机也算是完成了他梦想的一部分,只是代价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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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
第37章
换了卡后,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唐榭又接到了备註为于子悦的电话。
半夜三更惊醒,唐榭迅速披上衣服,接了电话后走到阳台。
她一个开工作室的小老闆,终于是过上了刑警队队员的日子了,半夜接到个电话说不定就人命关天。
「餵。」唐榭屋里暖气很足,开了窗户,一时半会也不是很冷。
现在她也不会感觉背后一凉了,目前认识的鬼,处境都比她危险多了。
「唐榭,救救我,这里都被火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想到办法了吗?」
那边传来吕菲的哭声。
「金色的火?」唐榭能怎么办啊,给她烧柱香还可以,那火她现在都有心理阴影,别说让她跟着去面对了。
「嗯……」吕菲声音沮丧,偶尔抽噎两下:「大半个城池都被烧了,很多、很多蝴蝶、从火里飞出来,飞出来之后、又又变成火焰,估计不需要多久,这里就烧完了……已经烧死很多人了,侯府都烧完了,那些人都死了。」
侯府,林非凡在游戏里的背景,这个唐榭知道,没想到挂的这么快。
用金色火焰,抢走游戏机的那个人,唐榭可以说见过,但并没有看到过他的脸。
他的目的,唐榭不是很清楚。
但他应该很不喜欢游戏机里的那种地方。
就像在那场梦里那样的,残酷的时代。
所以就让它们消失吗?
人救是救不了的,不管是梦境里那样的,还是游戏机那样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没有办法被拯救。
梦境里,是歷史,是为了生存而诞生的真实的歷史,荒诞残酷。
吕菲声音惊恐:「好多蝴蝶飞过来了……」
游戏机里,也是同样的,创造者利用了人性的残酷和自私。
吕菲那边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
「那边有个女人,快抓住她,兄弟们都快死了,临死前也得做个真男人吧?」
恶劣下流又绝望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护卫,护卫!」吕菲大声喊叫:「你别跑!你大胆……」
「火烧过来了啊!!」
「啊好痛……救命!」
「快抓住她……这女人一看就是大家小姐,临死前能草她,死也值了。」
「你不要命了!她往火那边跑了!」
「快拦住她啊,你想地底下都没人做伴吗?等成了好事,到了地底下,也让她伺候咱们……这火不一定是坏事,要是没这场火,你干一辈子工,也就买得起女人的骨灰吧?」
唐榭深唿吸,吸了口窗外的冷气。
「不要愤怒。」乌鸦不知何时飞了过来,站在了阳台的晾衣杆上门。
「万事万物,皆有其定论。而且你不用为此感到难过,他们很快就死了。」
「……」抱着女人的骨灰死,死了都得笑活了吧。
乌鸦:「行了行了,别这么自信,女人的骨灰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是他们给我的自信。」唐榭目光阴沉的看着楼下,楼下灯火通明,楼层太高,只隐约能看到黄色路灯的轮廓。
她回卧室拿了根烟点上,又回了阳台:「好朋友,拜託你件事。」
「什么事?」
唐榭嘆气道:「等我死了,你要保护好我的骨灰。」
乌鸦:「……给你沖马桶里那种保护吗?」保管没人能觊觎她的骨灰。
况且,林非凡那样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他们可能更垂涎活着的美女,而不是一盒骨灰。
他们这一任店主自信过头了。
「那不行,你放店里吧……但好像也有点危险,你们前任店主那样的说不定……算了,不说这个了。」
唐榭后知后觉,和别人讨论自己的骨灰好像不太吉利,转移了话题:「吕菲,你还好吗?」
那边声音纷纷乱乱的,没有回音。
火焰燃烧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无数声惨叫。
「蝴蝶,是蝴蝶!!」
「啊!」
「快跑啊!」
唐榭听着这声音就感觉疼了,不过仔细一听,其中的几声惨叫还挺熟悉的,是刚刚说话的那几个男人。
她立刻不疼了,至少此时此刻,这惨叫声还是挺动听的。
乌鸦:「……」
又一会儿功夫,「嘟嘟嘟」声传来,电话挂断了。
吕菲没有惨叫,唐榭稍微放下心,抽完了烟就回了卧室。
唐榭在床上坐了一会,心说这怎么让人睡得下去。
乌鸦觉得她虚伪:「你都有心情抽菸,还能睡不着?」
唐榭打了个哈欠:「你说的对,我刷个牙去,差点忘了。」
她又起来去洗漱间刷牙,回来路上又打了两个哈欠。
乌鸦:「……」真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唐榭按耐住再抽根烟的冲动,拿出手机打了两把游戏。
「还睡吗?明天还要看店,而且我记得你过两天工作室那边还有客户要见。」
乌鸦飞到床头落在枕头上面,它打量着唐榭的脸,这张略显冷淡的漂亮脸庞神色专注,但它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那边可能水深火热呢,这边她要是睡着了,可能良心会痛。
那打游戏良心就不痛了?当这里是产房外面吗?
……
蒲椒看着游戏机表面出现在了崩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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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页
连接的世界都被摧毁了,这些用于进入世界的媒介当然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当那个世界彻底消失,这游戏机也就变成了普通的游戏机了。
留着当个纪念?
蒲椒随手把游戏机扔沙发上,起身去倒了杯水,刚坐下,门铃就被敲响了。
他下意识用神识摸索过去,外面一个女人,一个女鬼,和一个背剑的男人。
女鬼身上有他的气息。
是他们?
蒲椒悠然的喝了口水,拿出手机拨打了内部的报警电话。
在年头警局有亲戚确实不错,这些道士……这些封建迷信的人,进局子关几天就老实了。
外面两人等了许久,没有动静,郑遥师姐抽出他的剑,一剑把锁噼开,随即踹开门。
客厅里,蒲椒端着热水,沖他们无害的笑了笑。
没有感觉到一点外露的妖气,郑遥不明所以,清秀的脸警惕的看着他。
师姐目光巡视一遍,目光定在一点:「游戏机果然在这。」
「什么游戏机?」
蒲椒表情无辜,「劝你们放下刀,入室抢劫,可是要坐牢的。」
女鬼从师姐肩膀上一跃而起,跳到了蒲椒面前,一股阴冷袭向蒲椒。
一丝丝阴冷气息游动,若隐若现。女鬼伸手抓向蒲椒的手臂,在触碰到他的瞬间,金色火焰忽然燃起,女鬼惨叫一声,跌落在沙发上。
「啊」刺耳的厉鬼尖叫声再次响起。
「回来。」白裙子女孩平静的收回目光,女鬼身影立刻消失不见,惹得蒲椒奇怪的挑眉。
随后一只男鬼从女孩背后爬出,这男鬼手里有一把斧头,斧头上面血淋淋的,煞气沖天。比起先前那只女鬼来,这只鬼身上的血腥味更重,手里的人命应当不少。
男鬼斧头高高举起,直接沖了过来,在砍下来的瞬间,蒲椒直接抓住了斧头,另一只手轰向了男鬼的脑袋,一瞬间,男鬼的整个脑袋被轰的粉碎。
没等蒲椒扔下斧头,那男鬼的脑袋忽然开始升腾起一阵黑色的雾气,不停的聚拢,不一会儿就恢復了毫髮无损的样子。
「你们真是道士?看着不像啊。」
蒲椒斧头随手一扔,退后了一段距离。
「果然是妖。」郑遥也祭出了剑:「废话少说。」
「嗯?」
蒲椒真感觉无辜,这几年他很少遇到对他喊打喊杀的正道人士了,他看着像是作恶的妖吗?
郑遥和男鬼再次冲过来,蒲椒嘆了口气,转身跑回了卧室里。
郑遥毫不迟疑的追了上去,一脚把反锁的门踹开,「卡擦」一声卧室门四分五裂,同时一声在他听来相当刺耳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不许动,警察!」两个中年警察沖了进来,一眼就把客厅里的状况尽收眼底。
郑遥:「……」
时隔不久,郑遥又进了一次局子,面对着不久前还见过的熟人。
「那只妖……」郑遥咬牙,清秀的脸布满阴霾。
师姐安安静静的跟着做完笔录,安安静静的走完了流程:「那只妖看不出跟脚来,暂时不去找他。」
郑遥明显愣了一下:「为什么?」
师姐淡淡的解释道:「不一定打得过。他修为不低,就算用鬼能堆死他,我也捨不得。」
「几只鬼而已。」郑遥皱眉。
师姐:「你死了也是鬼。」
郑遥说:「我死了也不是厉鬼。」
厉鬼在他眼里分为两种。一,恶人即恶鬼,二,无能的人,因为无能,死了还要给他们添麻烦。
师姐不想和他多说,离开警局前一句话也不说了,等出去了,才取出了游戏机给他。
「我顺的。」她淡淡的说。
「……」
「好像打不开,你确定这是那个游戏机?」郑遥拿来操作了一下。
师姐点了点头,「确定。我感觉过,联繫就在这个东西上面。」
郑遥又试了试,疑问道:「那怎么打不开?」
他拍了拍游戏机,游戏机才出现了画面。
「可以了。」他眼前一亮。
游戏机不断发出呲呲的声音,画面变成了黑白屏,随后卡擦一下又黑了。
第38章
窗外天色渐明,日光初起。
从高楼层俯视眺望,远处点点白色灯光细微的亮着,公路上车辆汇聚成洪流,堵在红绿灯十字路口,蔓延向四面八方。
唐榭起的很早,端着热水现在略显昏暗的阳台,明亮的窗户照着她的侧脸。
是个安静的早晨。
唐榭站着沉默良久,一会儿想起吕菲,一会儿想起于子悦,最后难免又已经被判死刑的林非凡。
林非凡案被审的前所未有的快,因为影响太过恶劣,法庭判决媒体都到了,现在网络上都是关于这件案子的大肆报导。
除了对林非凡的谴责之外,还有一群大v在深挖林非凡杀人的心里路程,一群连专业人士都不算的人,顶着个情感博主的称唿,就探讨起了心理学。
离谱的是,他们发表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观点却被芸芸大众贊同。
很多人觉得林非凡会随机杀人,是社会的原因,是当今社会男多女少,女人大多拜金导致的,男性难以找到对象,自然就成为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某些大v可把流量密码掌握清楚了。
和之前官方提出的「农村大龄老光棍暖被窝」工程,不得不说有个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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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页
最近某些地区产假又延长了。唐榭看新闻时总能看到类似的高热度报导,也就随意看看罢了,对于女性这个庞大的群体,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她们大多数也不一定会反抗,更别说这些无形的施压和危机了。
那些清醒的人,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独善其身而已,她们叫醒不了美梦中的人。
「又伤春悲秋呢?」乌鸦一只鸟不知道怎么打开的阳台门,又飞到了晾衣杆上。
唐榭淡淡的说:「……没有。」
「别想了,郑遥他们都才从警局里出来。」
昨天唐榭联繫了郑遥,得知他们去抢游戏机时被警察抓了,才被放出来。
游戏机抢到了,但据说报废了,打不开游戏也进入不了游戏机的世界,他们决定回一趟师门,让长辈试一试。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不在本市了。
游戏机的事,看样子唐榭能做的已经结束了。
因为她这两天没有再接到过电话,打过去也打不通。
吕菲凶多吉少,其他人更别说了,唐榭听到的惨叫让她这两天都睡不着觉。
乌鸦:「……我怎么感觉你睡得挺香的?」
就是中途起来过,过后没过几分钟就又睡着了,后来看她还挺享受做噩梦的,哪怕做噩梦,中途也没醒来过了。
「我睡得不好。」唐榭强调道。
「……」乌鸦想说不必这么口是心非,她睡眠质量可好了。
没没等它说,唐榭已经开门出去了,反手又把门关上。
……
上午,唐榭到了工作室。
工作室这个时间没有人,她的助理这段时间和唐榭一样很闲,工作之外的事情也不怎么联繫唐榭。
唐榭感觉,她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行正常的人际关系来往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确实也不太想工作。
真有病的,她其实还是很敬业的,但心理上的病又不需要医生时时刻刻看着,平时来工作室找她的,很多都是没病找病的,家庭主妇居多,一个人在家里关久了,和社会脱节,常常把心理医生当成情绪垃圾桶。
那些跟丈夫矛盾特别大的,甚至有些遭受到了家暴、冷暴力的,也根本不是来治疗的,纯粹是来发泄的。
唐榭甚至一度怀疑,她们是拿着痛苦来秀恩爱的。
这算好的了,因为还有人是来请教怎么谈恋爱的奇葩。
爱情也是心理学的一种,唐榭对这类心理学话题并不精通,说到爱情,她更精通带有情感纠纷的案件分析。
女性被杀案件中,十个有九个是感情纠纷。
这是小概率事件,但总数放在人口多的地区,数字看起来也是惊人的,比得上一场瘟疫死亡的人数。
刚打开工作室的电脑,唐榭手机又响了。
小金毛:姐姐,吃了没?
小金毛:姐姐,我今天放假,能不能去找你?我请你吃饭。
小金毛:我画了一副你的画像,你要看吗?
下面接着一张照片,女人的脸仿佛大头贴一样在画板中央。
唐榭回了「……」。
小金毛:姐姐你在啊,这画我还没画完,现在看着是有点不太好看,但是等画完就很漂亮了!到时候送给你可以吗?
唐榭不想继续和他对话。
送一幅画?这和过生日送贺卡有什么区别。
小金毛的消息又跳出来:姐姐,怎么样啊?
唐榭打字回他:「你留着吧。」
唐榭不懂艺术,也不觉得他一个高中生画的画算什么艺术,对她来说,这和她中学时画的手抄报差不多。
小金毛:好趴,我会好好保管的!
好……趴?
他这是卖萌吗?
唐榭扣下手机,揉了揉额头,现在的年轻小男孩已经这样了吗?
算了,林非凡在前,这种幼稚的小孩看着都没那么烦了。
唐榭梳理了一下工作,约了一个客户见面,随后又闲下来了。
以前她是没这么闲的,那时候和于子悦一群人,隔三差五聚在一起玩,玩的也不怎么过分,但很能打发时间。
于子悦死后,孙梦等人也很长一段时间不聚会了。
可能是上次生日聚会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唐榭深思熟虑了一下,也不打算再过生日了,过个生日太要命了,下次别把她自己送走了。
……
又是一个深夜。
冬至了,这段时间雾水浓重,窗户上都是白色的霜。
距离圣诞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户人家家里却挂满了各种漂亮的装饰,金色的铃铛和一层层漂亮的纱。
「咕嘟咕嘟」
锅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深更半夜,小女孩还没睡,抱着娃娃坐在客厅里。
她怀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娃娃,精緻的脸和逼真的长髮,穿着一件蓬松的公主裙。
这是她妈妈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今天是她今年的生日。
但是妈妈和爸爸今天都不在家,只是保姆在家里做饭。
梁乐乐不喜欢家里的保姆,她总是把家里的肉偷偷带走,把她的零食藏起来不给她吃,还会带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来家里。
她和爸妈说了,但是他们不相信,因为这个保姆是妈妈的亲戚。
「乐乐,我打电话叫你弟弟过来了,今天做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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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
保姆从厨房里探出头:「你爸妈说今天不回来了,剩下的菜我就不做了。」
梁乐乐抱着娃娃「嗯」了一声。
保姆心下鄙夷,这种到哪里都抱着娃娃的女孩可娇气了,也就是摊上了一对有钱的父母,换做她们那的女孩,几岁就开始干活了。
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到现在还不会做饭,屋子还要她给收拾。
要她说,把屋里弄得那么好看干什么,弄完了还要收拾,过生日包个水饺吃就算了,整些花里胡哨的。
一会儿,有个男孩子进来了。
梁乐乐不想和他一起玩,就抱着娃娃回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哼」小男孩冷哼了一声,追了上去,用力踢门。
「你出来!」
梁乐乐不想理他。
「他好烦,身上脏死了,我不要和他玩。」
她抱着娃娃说话,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娃娃说话。
娃娃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像是猫的眼睛。
「砰砰砰」
男孩在外面一直踢门,大吼大叫。
乐乐抱着娃娃钻到了被子里,把脸蒙上,外面的声音变小了。
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美梦。
她喜欢睡觉,因为梦总是美好的。
爸爸妈妈会陪着她,梦里没有讨厌的保姆和保姆家里讨厌的弟弟。
「乐乐……」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月色下,透明的玻璃泛着一层白霜。
钟錶滴滴答答的走着。
梦里有小熊糖,有圣诞树。梁乐乐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圣诞节的样子,可能是今天客厅里打扮的太漂亮了。
「乐乐快跑。」
那个声音又说。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梁乐乐!」门被用力踹开了,保姆进来时手里还有没放下的菜刀。
「叫你多少遍了你听不到吗?叫你出来吃饭你听不到吗?」
梁乐乐忽然惊醒,被冷风灌了满身,她发了疯一般的往外跑,把门口的保姆撞开了。
客厅里小孩男在用火点蜡烛,梁乐乐眼睁睁看着他一跤摔倒,火点燃了挂着的粉色薄纱,冒出一阵浓烟。
周围的纱都被点燃了,男孩被围到了薄纱里。
保姆听到声音一看大惊失色,急忙跑了过来,冲过来时眼睛撞到了垂下来的金色铃铛,人往地下倒去。
梁乐乐惊恐的看着她。
「不要!」
「叮」
菜刀落地,保姆脖子正对着刀刃摔了上去。
鲜红的血蔓延着。
保姆的半个脖子都掉了下来,血喷出来,一会功夫就流了一地。
「又一次又一次。」梁乐乐浑身都在发抖。
男孩惨叫还在耳边,他疼的四处冲撞,桌子也被他撞倒了,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梁乐乐费力的避开他,小心翼翼的靠着门,她用力开了下门锁。
果然还是打不开。
男孩一下子踩到了一块糖醋排骨,忽然滑倒了,倒在了一堆碎盘子里,浑身抽搐几下。
梁乐乐屏蔽着唿吸,大气不敢出。
几分钟过去,男孩彻底没了动静。
她稍微往那边走了走,才看清楚,男孩的眼睛被地上的一根叉子插了进去。
「……」梁乐乐害怕的后退。
「叮铃铃」
头顶挂着的铃铛晃动着。
「叮铃铃」铃铛响声格外的清晰起来。
「不不!」
梁乐乐表情崩溃。
「叮铃铃」铃声叮叮噹噹,像一首悦耳动听的圣诞歌。
第二卷~人偶之家
第39章
「让我进来吧。」他说。
「我会让你快乐的,我会保护你的。」
女孩抱着娃娃,缩在床头,一双大眼睛漂亮极了,用一种纯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怪物。
「乖女孩。」怪物说。
……
唐榭最近的作息极不规律,今天来了工作室一趟,一直在办公室打哈欠。
她拿起手边的特浓咖啡喝了口。
由于这段时间总是晚上出门,白天几乎都在睡觉,现在她到了白天就困,晚上特别亢奋。
乌鸦在店铺里该吃吃,该睡睡。其他的道具也没有作息的问题,它们大多数在沉眠,其他的能够一直活蹦乱跳。
被作息不良影响到的,只有她一个人。
郑遥那边联繫过她,大体是说他们也毫无头绪,师门的长辈们也不懂游戏机怎么维修,所以那游戏机现在还被置于高阁,摆在祖师爷边上,时刻有人看着。
再就是郑遥的小师妹半路不愿意回去,折回来了,拜託唐榭看顾一下。
唐榭礼貌拒绝了。
他们什么关系啊还想找她帮忙看孩子,她看起来像个热络好客的人?
孙梦下午过来了一趟,四下看了看说:「怎么感觉这么冷清,你最近好像都没有出勤?」
「忙别的。」
「忙什么?之前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孙梦也想起林非凡那件事了,心有余悸道:「刚听到时都吓死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倒是还记得林非凡这么个人,追在于子悦后面和条狗似的,当时谁把他放在眼里了,结果倒好……还不如照我说的,早点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打几顿就不敢纠缠于子悦了,好过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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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
唐榭笑了笑,说:「打几顿他更记仇。」
孙梦不信,有些男人就是打少了,才敢纠缠,一直到得寸进尺。
「不说他了,你最近又开始招人了?」唐榭不想再说林非凡的事了。
要是没游戏机的存在,孙梦的方式可能非常管用,但是有那个游戏机的帮忙,林非凡的心一下子就起飞了,幻想自己是主角,心里重复一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干什么的勇气他没有?
要不是那游戏机实质上就是个陷阱,若是真是个逆天的外挂,林非凡能能力了,估计恨不得当皇帝选秀,他能放过心心念念的于子悦?
「是啊,快过年了,最近几个厂子的工价又高起来了,好招人。」
孙梦说起这个,把林非凡抛到脑后去了。
「这两天去火车站接人,烦死我了,有些男的被我那里的女员工招来的,非要见厂里的妹子,让我给他们介绍女朋友,我上哪给他们介绍女朋友?人家妹子进厂打工是为了找男朋友的?他们也不想想自己凭什么能找到女朋友……」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话要说。
虽然宣传上是说电子厂,工厂妹子多,好找女朋友,但那都是中介们为了招人吸引员工的方法而已,妹子不是没有,但谁会在工厂找男朋友?这种工价忽高忽低的厂子,除了当地的正式工,没几个人会长久的干,都是趁工价高的时候过来干一段时间回家过年的。
但孙梦就总是遇到那种非让她介绍女朋友,还要求必须要成的那种奇葩。
应该说不只是她一个人,所有往厂子里送人的中介,都会经常遇到这种奇葩。
孙梦吐槽了一通,实在无语:「有些还真就不给介绍女朋友,就不干活了,就过来熘达一圈再回家,弄得我白陪跑一趟,一点钱都赚不到。」
这种人还真不少,他们是中介,又不是婚介,那些奇葩员工把他们这里当成婚介所了不成。
「不说这个了,越说越烦。」孙梦看唐榭拿出平板,正低头解锁打开什么页面,凑过去看了看。
平板正好播放恐怖片,红衣女鬼从屋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一个女人的头。
孙梦被画面吓了一跳,「恐怖片?」
「昨天晚上没看完,一起看吗?」唐榭昨天失眠看的,看到一半困了才睡着的。
失眠都快成为她的日常了。
「不,不了,我不喜欢看电影。」
孙梦确实不爱看电影,她平时就看看直播之类的,自己也会开直播招工。
「我记得之前看过那种恐怖直播……一些主播去探索鬼屋的,都是有剧本的,没什么意思。」
「没有真去鬼屋探险的?」唐榭觉得不至于都是剧本,总有几个胆子大的为了流量作死吧。
「有啊,好像都没出什么事,这世上又没鬼……」
孙梦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应该没鬼吧,反正我也没见那些主播出事,有些故意演出出事故来的,隔天又正常直播,都他妈是主播的套路。」
和马戏团吞铁球装死,然后让观众捐款治病一样,孙梦小时候没少被骗。
不过她虽然说起被别人骗很生气,但她做中介的,赚钱也是靠行骗二字,赚的是员工干活的抽成,遇到精明的员工抽的少,遇到没出门打工经验的员工,抽的就多。
唐榭笑笑不说话。
孙梦又说了一些最近的见闻,大多是她交接的厂内的变动和学校的事。
最近某某中介从哪个学校拉了100多个学生进厂,这一年多都不用出来干活,躺着吃饭就行了。
「这是撞大运了,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轮到我头上?」
不过羡慕也羡慕不来,孙梦倒没太纠结,她平时拉的人赚的也不少了,至少吃穿不愁。
唐榭耐心听她说完。
孙梦这种行业,来钱很快,不用自己干活,拿的钱都是普通员工干活的抽成。但是需要不停的和不同的人联繫,工作的时候每天要接触上百个人,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是对人际关系处理能力的考验。
来钱再快,唐榭也不想过这样麻烦的生活,还不如回去看店。
再说她没有那个人脉,孙梦哪怕赚的钱,都被她哥抽了一半去,厂里的负责人也会抽一部分,到她手里的多是多,但比不上她出的力。
干这行的都贪,亲妹子抽起钱来都不手软,别说其他想靠过去的员工了,落到这群中介手里,不把骨头啃了就不错了。
孙梦离开后,唐榭也转身开门回了店铺。
其实光这一个店主的特权,已经算是一个了不得的金手指了,虽然只是能方便一下,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这种方便……真的很方便。
「呦,回来了?是不是又困了?」乌鸦抬头看她。
「我不困。」
唐榭脸色淡淡的。
乌鸦用嘴巴梳理了下羽毛,不置可否。
唐榭坐下看店,从抽屉里拿了本书看。
书名大体的含义应该是《阵法知识》,不知道是哪个店主留下来的,唐榭都看了看,虽然整体上是看不太明白的,但是每个阵法的作用倒是能看明白。
之前郑遥说的降临法阵也有记载,但这里的记载,并非是他所说的,为了逃难所创造的降临法阵,这个降临法阵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掠夺。
掠夺一方,拯救另一方。
确实是为了逃难,但也不是行的所谓正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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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一直看书看到了下午,才有一个客人上门。
她抬起头,看见进门的是一个男人,个子很高,身材微胖,脸上有不少鬍渣,肚子也有点大,看起来有点肾虚的样子。
男子指了指唐榭:「有烟没?」
然后就在唐榭对面坐下了,身上一阵酸臭味儿扑面而来。
唐榭皱了皱眉,刚要发作,就看见男子的脑后有一把刀子插在上面,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大白天的见鬼了。
唐榭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起身从架子上给他拿了一包烟。
「四十五。」她趁机仔细看了眼男人脑后的刀子,发现不是什么恶作剧的道具,而是真的刀子后,脸色更难看了一点。
「我没钱。」男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唐榭下意识又把烟拿回来了,抬眸看着男人。
鬼就能白吃白喝吗?她不是做慈善的。
而且这里就是店铺,唐榭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怕一个鬼,
男人急眼了,「别,别啊,老子头七都快过了,好不容易找到家店……你看能不能等我老婆给我烧完纸钱,我收到了钱再来还钱?记个帐行吗?」
男人说完话,脸都开始冒汗了,气息变得粗重,一副菸瘾发作的样子。
「……」冥币?唐榭不需要啊。
窝里趴着的乌鸦出声了:「冥币不值什么钱。」
「鬼都这么抠门的吗?我不就是想抽根烟吗?呜呜呜临死前我都没抽到一口,我老婆连买烟的钱都不给我,我死了让她一个人后悔去吧,你,你给我闻闻味也行啊……」
男人见唐榭脸色冷淡,完全不打算大方好客,忽然哽咽出声。
「……我老婆估计也不太可能后悔了,她肯定会给我儿子找后爸,到时候我儿子还会被他后爸欺负……想想我就难受的要命,我就是想抽根烟解解愁。」
一个大男人忽然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眼泪鼻涕往手上一抹,就要碰桌子。
唐榭青着脸说:「这里不出免费的东西,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我可以卖给你一根烟,需要你支付下辈子一年的寿命。」
「行行行,十年都行!下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男人竟然连连点头,根本不在意下辈子的事。
下辈子他都不是他了,那个人活几年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要现在舒服一下。
男人眼巴巴看着唐榭。他答应的那瞬间交易就成立了,唐榭从柜檯后面走出来,到货架上拿了一盒烟,取了一根给男人。
男人接过烟,看了一眼那盒子:「这烟是不是很高档啊?」
「是挺高档的,有钱都买不到。」唐榭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这玩意儿的效果要命,唐榭自己都想抽两口。
男人迫不及待的借了火,把烟点了起来,抽了一口,满脸都是享受。
唐榭把盒子放了回去。
男人边抽菸边问:「老闆,你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就能在这儿开店呢?」
唐榭:「……」
晦气。
「我是被人砍死的,哎,那两个傻逼,我真是倒了大霉了,老子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怎么就这种命呢?」
男人吐了口烟圈,神色变得忧郁:「我都不认识他们,那男的冲上来就砍死我了,说我抢他女朋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我蹭一个大兄弟的手机看,还在新闻上看到他们了呢,那狗玩意认错人了,也不对,她女朋友压根没新男友。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就给僱主停个车,就被当成了他女朋友找的大款……就他女朋友长那样,哪个大款看得上她?真是气死我了两个傻逼。」
第40章
唐榭:「……」
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故。
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同情倒霉蛋。
男人幽幽的嘆了口气,他看了眼唐榭,眼珠子转了转:「美女,你死的时候有对象没?看你这么年轻,没个伴太冷清了,要不咱们凑合凑合……」
「一根烟不够吧,再来几根?」唐榭面无表情。
男人立刻忘了之前的话,忙道:「免费的吗?」
唐榭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那算了算了,女人就是小家子气,和我个枉死鬼计较……」
男人一听不是免费的,又没了性质,抱怨起来。
男人含着菸头,骂骂咧咧的出了店门。
唐榭松了口气:「真有鬼上门啊。」
「不过,我在大街上怎么没见到过鬼?」她又想到这点,如果她现在能看到鬼的话,那么在其他地方应该也能见到一两只鬼吧,但是唐榭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鬼。
除了打电话过来的于子悦等人,也就是郑遥师姐背着的那只女鬼了。
她看向懒羊羊趴在窝里的乌鸦,目露询问。
「阴间有阴间的秩序,你看不到几只鬼,说明这里治安好呗。」乌鸦随口解释说。
唐榭追问:「那这里有鬼差吗?」
乌鸦说,「什么鬼差,人家那叫阴间工作人员。」
「真有啊。」唐榭心里有数,既然店铺这样的存在都有,那么很多东西自然也会有,只是可能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
「上次那件事……」她有点疑惑。
怎么没阴间的工作人员管一管?按理说这种死人的事儿,阳间的归警察局管,那么阴间的事,应该也有阴间的警察局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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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头到尾唐榭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郑遥那些道士都在忙活着追查根源所在,那么「正统」的工作人员呢?
「那么小的事,指望谁管啊,反正人救不了,没业绩的事,官大点都不会管。」乌鸦眼馋过那个游戏机没错,但是那种东西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没用,它想要也不是为了有用,而是签到店铺里多少也算是一种业绩了。
店铺里不是没有很多魂魄组成的东西,那个游戏机其实也差不多,如果真的弄到手了,里面的灵魂有个店铺规则的约束,就算产生了什么能量,他们也能中途截下。
这都是利益。
乌鸦对两界的规则很清楚:「阴差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都是视而不见的,不用管他们。一般你不惹大事,他们也当你不存在,和平相处。」
唐榭皱了皱眉,「那些灵魂都被灭了他们也不管?」
她垂眸看着乌鸦,黑色的眼睛。
「人命有多不值钱,灵魂就一样啊,才这种程度的事而已。人间的发展也就这几十年的事,反反覆覆换了多少批人?阴间肯定还和以前一样啊。」
乌鸦满不在乎的语气。
「……」就是现代的发展和观念,没给阴界造成多少影响的意思?地下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唐榭有意再问:「那……」
乌鸦却不想再说了,她刚开了个头,它把头那埋进窝里,一副要睡觉了的样子。
唐榭安静的看了它一会儿,又安静的收回了视线。
她看了会店,又是很长时间没一位客人进来,深觉开这种杂货铺没有前途。
闲来无事,唐榭就出去走了走。
下台阶时,她抬头往上看了看,下意识的稍微绕了点路。
这里可是高空坠物砸死人的案发现场,每一次走出来的时候,唐榭就感觉脑袋有点凉,尤其是今天看到那个头上插着一把刀的男人。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和平,绕着城市步行两圈,做做城市漫步也不会出一点事,但有时候运气不好……那还是很危险的。
随便出个门都会被人误杀。
这种小概率事件一般人很难遇到,一旦遇到了,可以说就是致命的。
倒霉是真倒霉,但没办法啊,这种事连公平不公平都说不上来,纯粹是运气问题。
那个新闻唐榭也看过,这件事上过热搜,就是人脸打了马赛克,唐榭认不出人来而已。
唐榭点了根烟抽,抬眸看着悬挂于西边的太阳,抽了口烟。
半隔着烟雾,她看见另一条街道的繁华景象,顿时沉默了。
唐榭不懂做生意,但也知道什么地方有客源,她此刻完全意识到了,当时她选地址,是真的没有选好。
于子悦死透了,林非凡确定会死刑了,吕菲大概率人也没了……
孙梦的生活回了正轨,之后还说了要去参加于子悦的葬礼。
左葵人太忙了,专业秘书,借着和老总裁一起出差躲着去了。
她也算是未卜先知,恰到好处的又躲了一阵乱子,没有正面撞上林非凡这晦气的事。
唐榭生活是回不去正轨了,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多了家麻烦的店,牵扯到了一些麻烦事,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想起之前那把女鬼烧的惨叫的火焰,她就有点心有余悸。
还有梦境里的火。
唐榭抽着烟吹着冷风,冷静了一下。
姑且先这么着吧,虽然生活比起之前来是麻烦了很多,但也足够新奇。
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唐榭等了一会儿红灯,路灯了才过去,半路拿出手机翻了翻。
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邵通发过来的消息,让她有空见一面。
本市郊区又出命案了,目前定性为意外,但是又疑点重重。
唐榭过了马路,直接打电话过去:「什么命案?」
「有一家人死在家里了,保姆,保姆的儿子,和那家的女儿,目前的调查情况说明是厨房起火引发的意外,场面实在……」
邵通顿了顿,看样子不是很想回忆当时的场景:「实在太惨烈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满屋子的肉香味,那女的人都烧熟了,就是保姆和她儿子死的干脆点……你是不知道,场面就像那个什么电影里的那样,死神来了那部电影,一看三个人全死在意外里,门锁还恰好坏了,你说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唐榭背后一凉,微微皱眉:「无巧不成书,也许就是一个意外呢。」
若是以前,有这种巧合唐榭自己就找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了,肯定不会太过纠结。
邵通比她更纠结:「总之现场很诡异,队里兄弟们这两天也没睡好觉了,但是查来查去还是意外。这事麻烦的是还被媒体知道了,我只能祈祷别再上热搜了,再因为死人的事上热搜,今年的评比……」
「别着急,一个林非凡都出了,就别想着评比的事了,没希望。今年出大事的城市不少,混在其中也不是最出彩的,过段时间群众就忘了,前提是别被翻拍成电影。」
唐榭声音冷淡而又绝对。
邵通沉默了。
林非凡那事,还真不一定,现在某些情感专家还在深挖他的犯罪动机呢,一个个连个专业证件都没有,却搞得个个像是犯罪学家一样。
杀人犯哪有什么深刻心理转变,现在大多数都是激情杀人,与其说是心理歷程,不如说是欲望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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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把话题转回来说正事:「你觉得这案子有问题?」
她随意在街头走着,没什么目的地。
前面是一栋有大屏gg的商场,上面播放着着名影星代言的gg宣传片。
「没有问题,但很诡异,你要是看了现场就知道了……」邵通很坦诚,他就是害怕了。
这种莫名其妙类的恐怖片,本来就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恐惧了,更别说现实发生差不多的情况了。
和不久前的高空坠物案件一样,这种忽然突如其来的意外,见过现场的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容易把自己代入到意外死亡的人身上。
「一般杀人案,谋杀案我都没这么心里发毛过……」邵通看起来确实对这个案子不舒服。
唐榭抬头看了一眼gg,随后淡淡的说:「放心吧,世上没有死神来了,你不如把它想成厉鬼索命,这样是不是心里就舒服多了?」
邵通无语:「……我找你是想听你讲这世上没鬼,让你说服我是我想多了。」
不想让她给他继续制造恐怖情绪的,她不是早就转行看病了,这就是看病吗?以毒攻毒?
「你又不是我的顾客,我为什么安慰你。」
唐榭不喜欢安慰别人,开工作室以来,她温暖了多少婚姻不幸的女人,最后她们还是打算好好过日子,活像是来秀恩爱的。
「行了,多年的交情都不能免个单?」邵通嘆了口气,「挂了啊,我还是自己继续调节吧,你那有鬼论还不如死神来了呢。」
死神来了里面还不祸及收尸的警察呢。
「你一个警察,一身正气怕什么鬼。」唐榭更无语。
邵通直接挂了电话,他怕的是鬼吗,怕的是意外。
断了电话后,唐榭寻思了一下,高空坠物那个案子是挺细思极恐的,很容易引发恐慌,但是总不能因为有被砸死的概率就不出门吧。
至于邵通刚刚说的案子,唐榭专门上网查了一下。
刷了几分钟,还没找到准确的报告,却刷出了一个直播,标题是打算今晚夜探鬼宅。
唐榭想起孙梦喜欢看各种直播,说过这类恐怖直播,就点了进去。
直播有点喧嚣。
「家人们给点支持啊,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探索一间鬼宅了,等我到了地点,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
先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装备,你们看,这是我去求的平安符,你们知道每次去鬼屋我都带这个,从来没出过事,这不是运气,这是冥冥之中的庇护……
开玩笑开玩笑,咱们是正能量的直播,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我会向大家证明这一点!
喜欢主播的给点个爱心啊,都是家人们的支持主播才有勇闯鬼穴的勇气对不对?」
一个长相普通的胖乎乎的青年边大咧咧的说话,边在视频里秀自己的装备。
主播侃侃而谈,不停的解说自己要带去鬼屋里的装备,边带货边说一些都市异闻。
唐榭点进直播间,看到了主播的主页,这主播录的视频挺多的。
她往下看了看,每一个视频都有标题。
都是一些探索鬼屋的视频。
其中一个是省城一家着名鬼屋的标题,唐榭点进去。
视频都是剪接过的,画面里出现在了刚才那个男主播,他打包好了装备,前面是一段出发去鬼屋的短景,场景是在车里。
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神色很安详。
青年主播介绍这是他这次请来的特别嘉宾,专门写恐怖剧本的第一个爆款作家,两人打算合作通过这次的高难度鬼屋。
第41章
唐榭看了眼进度,没耐心看下去,直接往后划了一大段,画面里出现了鬼屋,阴森森的,布景非常用心。
青年还是大咧咧的走在前面,除了介绍鬼屋就是带货,但唐榭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很安静,只负责推理路线和关卡,并不多说话。
到了密室的一关,她只花了两分钟就找到了钥匙。
青年趁机又喊着带货,整个鬼屋的恐怖氛围都被他打破了,非常影响观看感。
两个人风格极大不同,但看上去意外的合拍。
视频热度很高,弹幕也比较多,只是一大半都是在喷青年带货赚钱的。
主播这行也不容易,免费做点视频观众看得开心就抬举主播,但一旦这个做视频有意思的主播开始带货了,那么主播的热度就直接降低了,还不如一直专门直播带货的主播。
有时候有创意的视频加带货,不如直接带货,前者更容易被粉丝喷。
对免费的视频,哪怕中途插播gg看得不舒服,唐榭也不会去骂,看了免费的还得喷一通的,那是占便宜占习惯了,刷到了gg还觉得是主播占他们便宜。
唐榭看了段视频就没什么兴趣了,在外面逛了一圈,就回了店铺。
天色暗下来,黑夜如薄暮降临,一盏盏路灯也接二连三的亮起。
隔壁麻辣烫店还亮着灯,唐榭回来的时候,老闆正好出来。
「你这是刚回来?晚上还在店里待吗?」老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张黝黑年轻的脸有点不解。
「嗯。」唐榭点了点头。
老闆看了看她,好意提醒一句:「最近市里不太太平,注意安全,晚上还是不要在店里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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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里开这种店,也没什么生意吧。
不过这话他没说,任谁听了这种直白的话都不会舒服。
「谢谢提醒,我待会就走。」唐榭笑着应对过去。
对方只是提醒一句,提醒过就打了招唿走了。
唐榭也回了店铺里,到柜檯后面一坐。
这里比家里都安全,只要进来的不是鬼,拿刀的歹徒唐榭也不慌。
门外面黑夜如幕,现在才下午六点多,天色就很黑了,北方的冬天来的一向快。
透过玻璃窗外,能看到对面的一些店铺。
有几个人站在路灯关外的阴影里,融进夜色中,看着有点模煳不清。
唐榭看了一会外面,就打算回去做饭了。
刚回家,手机响了。唐榭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唐榭吗?」接通了之后,对面直接问。
「你是?」唐榭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号码,声音她也不认识。
「这边是市公安局,你妹妹迷路了,你过来接一下,她手机没电了,地址你直接导航新华路,往右一百米……」
那边给她详细的说地址。
「我妹妹?」
唐榭眯了下眼睛。她哪来的妹妹?
「姐姐,是我。」
那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师兄说有事找你,他们都没空。」
唐榭脸上平平静静的:「你是?」
「是我啊,王菁,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有点委屈。
「……」唐榭当然记得这个声音,但名字她是真不记得。
郑遥这师妹老实的很,那天被唐榭吓到后,连鬼都不嚷嚷着要捉了。
王菁细声细气小心翼翼道:「你来接我一下行不行?我还要赔别人钱呢,我钱包丢了,没钱。」
「你不是迷路了吗?」
王菁郁闷道:「……回来的路上撞到别人摊位了,摔坏了东西,要赔钱。迷路也是真的,我看不懂导航,本来想回来租房子的。」
「我知道了,但别找我,你还是让警察把你送回山上吧。」唐榭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她扭头和乌鸦说:「他师妹为什么要找我?我看起来很和善吗?」
乌鸦想了想,说:「应该是你看起来比较有钱,像冤大头的样子。」
唐榭照常去开火做饭,没到五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了,是公安局的民警。
「你这做姐姐的不能这样,工作再忙接个孩子的功夫都没有?你表妹大老远来找你,起码把人接回去住两天,再把孩子安全送回家去。」
民警不知道听王菁说了什么,上来就说教起来。
王菁也委屈:「姐姐,警察叔叔都很忙,你快点来好不好。」
唐榭烦死了。
几分钟后,唐榭收了手机下楼去了地下车库。下班的点路上比较堵车,加上一路都是红灯,唐榭到公安局的时候更晚了。
一下车她就往市局走,这地方她熟,不用问路就知道王菁在哪里等她。
她一路走的快,双手插在兜里,结果差点撞到人。
「哎。」对方迅速躲闪了一下,又把唐榭拉住了,一看她的脸,惊喜道,「姐姐?」
唐榭抬眸看了眼,高个子的少年一头瞩目的金髮,满脸惊喜,看着她的眼睛里像有星星一样。
……她也没有弟弟。
「你怎么在这?」蒲椒问。
「接个人。」
唐榭随口解释着,想绕过他,被他抓住了胳膊。
蒲椒诧异的瞪着她,语气不可思议追问:「你不是说你最近忙工作,都没空出门吗?」
没空出门吃顿饭,就有空来公安局接人了?
工作是唐榭当时随口敷衍的话,她其实闲得很,只是不想出门和别人吃饭而已。
唐榭面不改色的继续编了藉口:「亲戚家的小孩惹事了,我过来接人,工作当然要推一推。」
「姐姐,我还不如你亲戚家的小孩重要吗?」蒲椒惊讶的看着她。
唐榭回了他一个更惊讶的眼神,他们不熟吧。
蒲椒看懂她的神色了,他们好歹也相谈甚欢吧,她还这么冷淡?
蒲椒嘆了口气,「算了,聊了那么久,你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你亲戚家的小孩惹了什么事?我陪你去看看?」
唐榭笑笑:「谢谢,不用。」
什么叫做把他放心上,他难道感觉他们聊的很好不成。
「姐姐,你别客气,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蒲椒执意跟着她。
「你还是回学校上课吧。」唐榭现在听到「姐姐」就烦,忽然庆幸她没真的有弟弟妹妹。
「今天周末啊姐姐。」少年笑起来很阳光,「而且你不用担心我学习,我成绩很好。」
唐榭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表现出担心的样子了。
她一点也不相信他嘴里的成绩很好,染一头黄毛,隔三差五给她发消息骚扰,而且现在的高中对手机管制非常严格,只有差生才没老师管吧?
唐榭一路被他烦,终于在某间办公室见到了郑遥的小师妹。
王菁上来就是一句:「姐姐。」
唐榭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过去和民警交涉了,赔了笔钱给事主,这事就算完了。
小师妹很感动,她师兄都没这么大方过。
「别忘了让你师兄还钱,」唐榭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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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页
唐榭不怕郑遥不还钱,几次见面,乌鸦知道他的不少隐私。
王菁:「……」
唐榭去开车,一回头发现王菁还跟着她,皱了皱眉:「还跟着我干什么?」
王菁愣了愣,「我没别的地方去啊。」
蒲椒看着她们,也看出这不是什么亲戚了。
唐榭还记得郑遥的话,问她:「你师兄师姐不是回山上了吗?你为什么半路要跑?」
王菁顿了顿,说:「……我不想回山上,我这次在外面什么事也没办好,还给师姐添了不少麻烦,回去会被骂的。」
「……」唐榭笑了,这是当她不会骂人吗?
王菁赶紧添了一句:「姐姐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我会抓鬼!」
蒲椒瞬间笑出声。
唐榭两人同时看过去。
「咳咳,小孩子不要这么迷信,这世上哪来的鬼。」蒲椒一本正经的说。
王菁闻言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唐榭则想起乌鸦读不了他的心,他也不一定是人是鬼。
她看了眼王菁,态度冷漠:「我这里没鬼给你抓。」
「不抓鬼也行。」王菁尽量找出自己有用的地方:「我还能镇宅,我还会看风水画符,姐姐,我给你画符行不行?我会画桃花符……」
心说她要不是钱包被偷了,真不想和这个女人低头。
师兄也真是的,为什么要给她留这个女人的号码,一点也没有师姐人脉广,竟然找不到别的朋友。
不过王菁也清楚,师姐虽然人脉广,但是懒得理他们,尤其是她这种闹脾气的事,她肯定不支持。
师兄虽然嘴上坏,但好歹会帮她安排好后面的事。
「桃花符?」
蒲椒听到这个词儿,看看唐榭,沖她笑了笑:「姐姐,你缺桃花吗?」
说起桃花符,唐榭竟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眼前的漂亮少年,而是已经被法院判死刑的林非凡。
她连忙摇头。
不缺。
什么桃花?要命的桃花吗?
王菁说:「我还会画好运符。」
「能中彩票吗?」蒲椒亲切的询问。
王菁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蒲椒不甘示弱,「姐姐,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我吃了,下次再一起吧。」唐榭说谎敷衍一点也没心虚,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王菁,上车。」她转头对王菁说。
对方一个未成年人,她不可能真把她扔在这里。
郑遥真会给人添麻烦。
王菁赶紧上了车:「谢谢姐姐。」
唐榭冷淡道:「不用谢,你师兄会付帐的。」
王菁不说话了。
车开走后,蒲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直带着笑意的脸变的冷淡起来。
最近市里的道士确实变多了,走到哪儿都能碰见。
这些道士一个个跑下山来想干什么?
他站在路灯下,周围都是黑色的阴影,穿的有点单薄。
蒲椒感觉不到冷,没有立刻回去的打算。
他想着最近接二连三的遇到道士,上次还遇到对他有敌意的。
一般这种有传承的道士不会下山,上次两个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为了那个游戏机的。
游戏机被他率先处理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被拿走就被拿走吧。
游戏机背后的人蒲椒不感兴趣,没有犯到他眼前,他不花费心思去想,再说他最近还有期末考试,哪有时间想什么游戏机。
想起刚刚他和唐榭说他成绩好,再结合一下实际,蒲椒难得有点脸红。
以前成绩是不错,但是近代的一些课,他也没用心去学过。
是不是要补补课?不然她问他成绩怎么办?
……
唐榭开车回家的路上在外面买了点菜。
之前郑遥他们住的房子已经退了,她有点烦怎么安顿郑遥这个师妹。
虽然合作过,但是唐榭不觉得他们是朋友。
她又不是乌鸦那种妖,见了谁都是好朋友。
但是临时找房子也不现实,只能把人带回家。
「姐姐,你身边那只鸟妖呢?」王菁还记得这个。
「和你无关。」唐榭揉了揉太阳穴。
王菁继续说:「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和妖在一起?他们一般没什么好东西,乌鸦这种妖怪是吃肉的吧?怎么可能对你没歹心,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好妖怪。」
唐榭:「……」乌鸦确实很喜欢吃肉,但是水果它也吃。
再说了,人也吃肉。
「那是你孤陋寡闻。」乌鸦一看到王菁就觉得晦气。
「你怎么把道士领家里来了?辟邪用吗?」
唐榭也不想把人带回来,「她未成年,我总不能把她丢大街上。那民警非让我去接人,我又不能挂他电话。」
如果不是民警坚持让她这个「家属」过去,唐榭真不会管这事。
也不知道王菁怎么说的,她就成了她表姐了。
这事儿总不能让人警察去对户口本。
换了一般人,不认识就不去了,唐榭在公安局熟人比较多,她不去也不行,到时候实在找不到家人接这个未成年,她都怕人家查出她这个表姐就是唐顾问,直接把王菁送她家来,让她在公安内部出次名了。
乌鸦:「……所以你就去做热心市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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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不多管闲事。
这才多久。
直接把闲事领回家了,做热心市民真的这么快乐吗?
唐榭不理会它,给王菁指了指书房的位置,让她去休息。
「你去休息吧,什么东西都别乱动。」
王菁点点头,抱着吃的进去了。
看样子她不太想和她继续聊天。
等王菁关上门,唐榭才说:「改天就让她走。」
「……」
乌鸦翻了个白眼:「然后再改天就回来了。」
唐榭揉了揉额头,说道:「别乌鸦嘴。」
它这乌鸦嘴有时候很灵啊,她可不想家里留一个未成年人,她又不是闲的慌,想当什么监护人。
唐榭拿出手机给郑遥留言,让他赶紧下山,把他家师妹领回去。
郑遥不知道干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覆消息。
唐榭怀疑是不是山里没有信号,所以才看不到她发的消息。
「有可能,有些深山老林确实没信号。」读了她心声的乌鸦贊同的点了点头。
唐榭回了房间刷手机,打开网页竟然是之前的探灵直播,她之前关上了浏览器,但没有关页面。
「今天我们要探索的,就是前段时间发生命案的一个地方……相信在x市的人很多都已经知道这个案子了,虽然警方说是意外案件,但是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大家猜到是什么地方了?」
随着青年的声音,画面也翻转到了一栋别墅前。
「这里住着一家富有的人,夫妻两个都很忙,只有女儿和保姆在家……就在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是女儿的生日,但是这天却出现了意外。」
青年的声音很有感染色彩,叙述的画面栩栩如生,配上眼前黑暗的场面,确实显得悬疑又恐怖。
此时直播间里也没什么人,没有多少热,但是青年主播依旧讲故事讲的热火朝天。
「说到这里大家就应该觉得很熟悉了,没错,我们今天要探索的地方就是不久前的事故案发现场,据说这里已经解禁了,主播会想办法进去。」
「你们真的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吗?难道不是恶鬼作祟?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合,在起火的同时门锁坏了,而其中的两个人也不是死在火焰里,而是又在其中发生了其他意外……」
「这像不像是一场着名的恐怖电影呢?大家弹幕告诉我一下,有没有人知那一系列的恐怖电影?」
「对,没错,就是死神来了。」
屏幕在晃动,青年的身影出现在了别墅前面。
「今天我们要探索的就是这里。」
【主播今天又要做什么死?】
终于有弹幕飘过去,唐榭看了一眼。
【你忘了上次被拘留的事了吗主播?】
唐榭也想起了他嘴里描述的那个地方。
这不就是之前邵通说的,那个被定性为意外的诡异案子吗?
那个一家三口死在火灾里,但是只有那家人的女儿死因是因为火,其他两个人是其他意外造成的巧合死亡,所以让当时参与案件的队员都感觉心里发毛。
光拿着一个案子本身来说确实诡异。
但是也用不着拿这个去做什么探灵直播吧?
唐榭更倾向于就是意外。
「这种锁其实很好解开。」
直播还在继续,青年的声音很响亮。
「之前大家也看过我解过这种锁,据案子报导,当时就是门锁坏了,里面的人出不来……但是事后检查的时候,门锁其实并没有坏,只是卡住了。」
「家人们你们说说,这难道不诡异吗?为什么锁正常的时候没有卡住,偏偏就是起火的时候卡住了呢,为什么偏偏就是在那种关头出事呢?如果不是有人谋杀的话……这个警方肯定已经查过,并没有任何人有谋杀的嫌疑。」
第42章
直播还在继续。
青年的声音阴测测的继续说:「看吧,锁开了,让我进去看看。」
热度不断上升。
唐榭皱了皱眉,用死人来做博眼球的事,吃人血馒头,然后用「探灵」来做牌坊吗?
她虽然知道现在确实有鬼怪存在,但鬼怪似乎也有一定的秩序。
哪怕游戏机那样的东西,想要害人,不也是通过林非凡的手吗?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定性是意外的,那么肯定是经过了严密的调查了。
这种闯进案发现场直播,用别人的死亡来博热度的行为,她实在不敢苟同。
【已经报警了】
【这个主播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踩在死人的头上吃饭你睡得着吗】
弹幕飘过很多已举报的言论。
【不是探灵直播吗?这是在鬼屋吗?】
【科普一下,这个主播之前是直播鬼屋的,后来有次直播太平间现场火了一次,估计是尝到甜头了】
【这种主播怎么不封?】
【案子都定性了,又没兇手,顶多是非法入室吧,跳舞的那些天天和大哥出去睡的女主播都没封,这个为什么要封啊。】
【封了我们看什么?要进去就快进去,别开锁开半个小时!】
【跳舞的怎么了?跳舞小姐姐吃人血馒头了?】
【说不封你以后死了也被人直播一下好吧?他直播的太平间下次就有你的床位!】
弹幕越来越多,吵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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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
唐榭看到停尸房,退出直播间搜了一下,搜到了这个主播不久前犯的案子。
标题是「小伙为了出名也是拼了,竟然在太平间直播!被捕后说他只是进去看看而已」。xx新闻表示揭露了直播间的流量密码,为了博眼球,许多的主播都做了各种下头的事。
「真是胆子大。」别的不说,这主播为了出名胆子倒是大,一般人也做不成半夜直播太平间的事。
不过他现在在那间屋子里的话,已经有人报警了,估计要再进宫了,
看完新闻,唐榭关掉手机,去洗手吃饭。买回来的卷饼和菜都热着,她随便吃了点,就回了杂货铺。
王菁她不担心,这个未成年少女也是道士,又不是普通人,就算发现唐榭不见了,唐榭直接不解释就可以了,不需要和她讲科学。
唐榭理了理店铺近几年的帐本,自从上上一任店主死后,店铺的帐本就有点乱七八糟了,上一任店主不算,死的太快,一点业绩也没有,任职期间没有任何交易。
「碰」皮球滚到了她脚边。
唐榭随手拍了一下,「别闹,我算帐呢。」
附在皮球上面的灵是个小女孩,比较调皮。
对于杂货铺里比较活跃的道具,唐榭都查过他们的记载。
这个小女孩是被皮球砸死的,路过的一任店主把她签到了店铺里。
这种弱小的灵,对于店主的业绩来说,没什么作用,但是整个店铺,就唐榭所逛到的地方,就有很多这种非常弱小的灵。
有的店主是同情心发作,也有的就是随手收个玩物,反正一堆华而不实的道具。
剩下的才是业绩,或者还有自愿为了仇恨或者恩情签约的。
帐本唐榭也只是看近代的,如果要把所有的帐本全部看完的话,唐榭可能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光算帐,就能算上几十年。
能在普通人手里发挥出有攻击性的道具,除了枪、刀之外,唐榭还找到了一把剑,雪白色剑身,尾端缀着红色剑穗。
剑的灵是一位剑客。唐榭问过他是哪个朝代的人。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来自哪个朝代,恆久的记忆里,一直待在店铺的货架上面。
「莫管闲事,现任店主。」他也不太想理会唐榭,只想安静待着。
「还有,不要拿我去杀人,我和它们不一样。」
他说的他们,是那些兇器。
唐榭之前用的刀枪都是兇器,戾气很重,那些道具有嗜杀的本能,灵都叫嚣着要沾血、杀戮。
告别了这个只想安静待着的剑客,唐榭又往里面转了转。
唐榭还没走到尽头过。
无数年的积累,让店铺的尽头不知道有多远。
唐榭总是走了一段时间,就克制不住的要往回走,因为走的太久,也看不到头。
她目前也不打算去窥探尽头之类的,真想去看尽头,说不准还要先准备准备干粮路上吃。
不过虽然店里的东西多,兇器也多,但是她能用的却没有多少。
唐榭不会法术,她只能用最简单道具。
「新店主?」有打哈欠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死了再叫我吧,看看下一个长什么样。」
「这是第二个了,之前死了一个了。」
唐榭听到道具间窃窃私语,无语的往回走。
「还有个死的?怎么死的?」
「我听说是被她撞死的,然后她就抢了店主的位子。」
「有点意思啊,遇到店主竟然不攀上他,而是撞死他自己上位,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唐榭:「……」
对没错,就是她撞的又怎么样。
反正那个店主死都死了。
唐榭也打了个哈欠,走的更快了。
道具在店里又不会跑,她改天慢慢找就行,总能找到有用的,不急于一时。
而且唐榭有点想学法术,不过她也没什么头绪就是了,店铺里面大量的书籍都是记载类的,根本没有教学的。
「可能是因为没你这么菜的。」
乌鸦飞过来了,「跑这么远干什么?」
「找点有用的道具。」
唐榭抬头看了看它,「你是怎么修炼的?」
「什么修炼?」
「就是学法术之类的。」唐榭简单描述了一下。
「你问这个啊。」乌鸦有点诧异:「这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吗?」
唐榭冷淡道:「那我怎么不会?」
「你又不是妖。」
乌鸦得意道:「羡慕吧?」
羡慕是羡慕但是它真的很欠揍。
「别的妖能化形,你为什么不能?怕变成美女?」
唐榭冷漠的说完,忽然看到某处架子上有一本相册,她伸手去够。
「你别」乌鸦看到她的动作,刚说了个开头,唐榭就已经把相册拿下来了。
唐榭回头看向它:「怎么了?这个有问题?」
乌鸦古怪的看着她:「这个道具的能力有些特殊,不过不严重。」
「什么特殊?」唐榭翻开相册,手忽然僵住了。
第一页的相册竟然是她的照片。
第43章
「这是怎么回事?」唐榭盯着相册看,里面是她的一系列照片,画面是她生日那晚喝酒的。
和正常照片不同的是,这些照片全部是黑白色的。
风格像是六七年代的黑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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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页
她继续翻了两页,从她们喝醉,于子悦不要代驾自己上了车,到撞死了某位前任店主。
前任店主的照片非常清晰,长相和她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样,看着很普通,但没有林非凡那种猥琐感。
乌鸦听到她的心声,不满道:「什么叫做他没有林非凡猥琐啊,林非凡也没盼着收集各种女妖怪啊,他还想过女蜘蛛精呢,真是把蜘蛛精当成蜘蛛侠了。」
「口味真重。」
唐榭想了想八条腿的黑蜘蛛,大肚子,细长的腿,趴在蜘蛛网上,表情有点噁心。
不过噁心归噁心,但是日狗日猪肉日电动车的男人多的是,这店主好歹只是想想而已。
唐榭对这个已经被撞死的前任店主倒是没太大的恶感,只是对这个相册很不解,追问道:「所以这相册是什么东西?你说它能力特殊,是怎么特殊了?」
「你让她自己和你解释吧。」
乌鸦哼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你别晚上又说睡不着,结果还是睡着了。」
唐榭看向相册,有时候有些道具太过安静,她总忘了这些道具里面都有「灵」,他们都是有意识的。
「你好,能讲一下吗?」相册一直不出声,唐榭只能先询问。
过了几秒钟,唐榭正欲再问的时候,一道怯弱的声音响起。
「你、你好,店主。」
听到小心翼翼的女生的声音,唐榭语气下意识放软了一些:「你好,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直接讲一下就好了,我记得店主在店内有需要,可以直接找你们。」不过不是强制的,有时候也需要一定的交易。
目前除了一些特别想要出去搞事的道具,其他的唐榭就没谈拢过。
还好一些能用上的道具,大多数都是比较凶性的,愿意跟她出去。
「我,我知道了。」那道声音像是快哭出来了一样。
虽然听起来哭哭啼啼的,但是意外的好说话。
「我是个记者,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给大户人家做过照相师,后来我出车祸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附身到我的相册里了。」记者姑娘声音细声细气的,很软,听起来很乖。
「然后店主,我是说当时的店主,他就把我带回来了。店主他真是个大好人,愿意收留我,还为我处理了身后事,没让我变成孤魂野鬼。」
她语气里的感激都快溢出来了。
「……」唐榭嘴角抽了一下。
记者继续小声说:「后来我还知道,店主他就是那个大慈善家,外面的人都叫他七爷,不过,不过我喜欢叫他店主。」
大慈善家?
唐榭扭头看向乌鸦。
乌鸦飞落在架子上,道:「就是上上任店主啊,你不是看过记载吗?他业绩可高了,虽然活得比较短。但是他几十年的业绩,比得上别的店主几千年了。从他手里送出去的道具我都数不清楚有多少了,他签进来的也不少,虽然一大半都是没什么用的。」
相册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才没有没用,我很有用。」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但是唐榭已经感觉到和她说话的累了。
磨磨叽叽大半天,相册才絮絮叨叨的说:「店铺里的大家都很厉害,我也有比较特殊的能力呀,大家的能力都和生前会的东西有关,我也差不多……」
「我是个记者,肯定是写新闻呀,只要是我写的新闻,大家都爱看,之前那个车祸的新闻报导就是我写的,店主你喜欢吗?」她怯弱的问唐榭,好像很期待得到她的赞美。
「那个新闻吗,我看过,写的不错。」唐榭听到她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声音,虽然心里觉得有点诡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前任店主车祸去世的新闻确实写的不错,各大公众号都在转发的那一篇文章,从新闻火爆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篇非常成功的新闻,新闻作者很会抓观众的眼球。
乌鸦听不下去了:「行了,你直说了吧。她就是个吃人血馒头的娱乐记者,和你今天看的那个主播……不对,你今天看的那个主播可比不上她。」
唐榭挑眉。
「才,才不是,我写的明明都是真的。」相册反驳道。
乌鸦呵呵笑了两声:「是啊,假的都让你写成真的了,你这能力虽然比不上那位,但是也非常有用了。你别反驳我,这里又没人因为你不是个好东西而看不起你。」
唐榭经过提醒,这才看到,这幅相册的灵竟然闪着红光,她竟然是兇器。
她现在对这种灵很敏锐,不去刻意感知还好,刻意感知的话,就能感知到「灵」的存在和状态。
唐榭摸了摸下巴说:「她的能力是把假的故事变成真的?」
那这个能力确实厉害,很多时候都无往不利。
「没你想的那么神。」
乌鸦组织了下语言,说:「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就是两个苹果,硬性条件的结果不可能变化,真正的假不能变成真的。比如她写,她成为了店铺的主人,这一点就不可能实现,她在店铺的规则之内,受到店铺的约束,但是店铺不在她的规则之内,她的能力对店铺和店主都不起作用。」
不起作用的话前任店主怎么死的?
唐榭还没问出口,乌鸦就说:「没人说上任店主是她害死的,明明是被你们撞死的。」
「……行,我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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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微笑道:「但这和这个相册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就是她的能力所在了,增加事实概率。你们原本酒驾肇事的概率有百分之二十,那么她的报导写出来,能让这个概率增加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乌鸦飞起来,落到唐榭肩膀上:
「一切五成以上成功率的事情,都会被付诸实践。」
「……」所以前任店主的死主要原因还是他们搞的?
唐榭略微恼怒的盯着肩膀上的鸟。
乌鸦丝毫不慌:「只是增加可能性而已,就算没有增加,你们也是有概率撞死他的,能怪她吗?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很久没干坏事了。」
「我就是好人!」相册固执又弱气的说。
「我、我报导的哪些不是真的?谁让她们自己脆弱跑去跳楼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店主都没说我错了。」
乌鸦懒得和她说话,呵呵笑了两声,自己飞走了。
唐榭站在原地一会儿,也带着相册回去了。
「店主,你别忘了把我放回原地呀。」相册忽然说。
「为什么?我记得店铺没有规定摆放的顺序,在前面不好吗?」唐榭问了句。
「也不是不好。」相册羞涩道:「但是、但是我待的那个货架上,那个附身在梳子上面的公子非常英俊,我想和他待在一起。」
唐榭:「……知道了,我会记得把你放回去的。」
逛完了店铺,唐榭本来就心事重重,现在更有点抑郁,神色恹恹的打着哈欠,喝了点热水就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唐榭感觉到很冷,她把空调开的大了点,在被窝里待了一会,等温度上来,才起身去拉开窗帘。
窗帘拉开,外面飘着雪白雪。
下雪了。
怪不得这么冷。唐榭调出手机的天气预报看了一眼,温度也降了一大截。
这几天她对天气预报不怎么关注,来去都能用店铺做渠道,还真不太在意路况怎么样。
唐榭关了天气,打开微信想看一下的时候,才发现昨天那个男孩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小金毛:姐姐,你到家了吗?到家了回我一声。
小金毛:姐姐?
小金毛:你路上没事吧?姐姐?再不回我,我就去你家找你了。
小金毛:姐姐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小金毛:委屈jpg.晚安姐姐。
唐榭:「……」
姐姐两个字在她脑海里重复轮迴了许多遍,一直到看到这两个字她就烦。
她不如去问问这孩子究竟是哪个领导的亲戚吧,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领导,干脆拉黑算了。
男孩热情又粘人,心思没有掩饰,长得又漂亮,按理说很难让人不喜欢。
但唐榭想到有个人在她耳边不停的「姐姐姐姐」,头就已经疼了。
她喜欢漂亮的事物,也不抗拒年纪小的恋人,但前提是一段感情,不会让她设想的时候就觉得烦。
而且如果想想就觉得烦人,她估计也没多喜欢这人,就更不必纠结什么了。
心思过了一遍,唐榭也没去回什么「早安」之类的话,直接晾在一边了,平白给人念想并不好。
当唐榭拿完衣服洗完澡,坐在阳台抽着烟看雪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名字,是熟人,活人,然后才接了电话。
「唐顾问,今天有时间吗?」
那边直接开门见山,周建安苦涩道:「我撞鬼了。」
「咳咳」
唐榭被烟呛到了,咳嗽了两声,等嗓子舒服了,才问:「什么撞鬼了?」
「本来我想找姜法医聊聊的,但是他又来案子了,连夜去了省城,不在本地。」
周建安苦笑着说道:「昨天我接了个报警电话,带人出警去了,把人抓回去之后也没关起来,有人来保释就放了,然后四点多又见到了报警电话,地址还是那个人的,老张就让我过去了,没让刑警队的兄弟出去,我到了现场就发现……」
「人死了?」唐榭大胆猜测。
周建安语气很虚:「嗯,死了,脚底打滑撞在桌子角上,把头磕破了,死了。你不知道现场多诡异,我都惊呆了,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唐榭心里也发毛了:「……不久前邵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对,就是和那个案子有关。」
周建安说:「上面让封锁消息,不准再乱传一些迷信的事了,容易引起恐慌,要不是你们医生嘴严,我也不敢和你说。」
唐榭悠闲的抽了口烟,隔着烟雾看雪,淡淡的说:「上面想多了,网友不仅不会恐慌,还会隔着网线看热闹。」
「哎。」周建安嘆了口气:「要真是只看热闹就好了,但这案子确实太巧了,不是吗?」
「死的是谁?」
唐榭有初步的想法了:「你还去带人抓过?」
周建安说:「就是昨天晚上有个不怕死的主播闯进死者家里,搞什么探灵捉鬼,都是些博热度的年轻人,无知者无畏。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活计不好,干这种缺德的事,现在又脚底抹油死在家里了,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编排。别说传出了,我这办了多少年案子的人,心里都悚得慌。」
「您不是管治安的吗?」办了多少年治安案件了才对吧,办的案子最多的就是小混混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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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之后也不归你管了吧,转谁手里了?」
周建安再次苦笑,想到当时现场的话,他手心里就布满冷汗:「还没转,怎么看都是意外,法医那边给的结论也是意外,几乎不存在谋杀的可能,不需要刑事侦办。」
「你这是大早上的专门给我讲鬼故事。」唐榭笑了笑,死的还真是昨天那个男主播,是挺巧的。
不过绝对不是鬼,是意外!
「这么想的时候,你手不要抖。」乌鸦凉凉的说。
唐榭:「……」
周建安听不到乌鸦的话,还在继续说:「我到现在都没敢合眼,你说要是再来几个意外死亡怎么办?这比鬼还恐怖,要是再死几个,惨的是我们这批报案的。到时候要是成立专案组,肯定有你,就你离的最近了,学校那些教授还真不一定愿意参与这种案子。」
「……」她也不愿意,这么「刺激」的案子,谁想去谁去。
「咚咚」卧室门被敲响了。
唐榭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周队,今天是需要我出去一趟吗?我亲戚家的小孩在这,我得出去做饭了。」唐榭说着,边打开外卖软体点了两份外卖。
乌鸦:「……女人的嘴。」
唐榭扫了它一眼,乌鸦扑簌簌从阳台飞走了。
「你先忙就行,这边也不太急。」周建安挂了唐榭的电话,又给下一个人打电话倾诉了,手还抖着。
「喂,老杨啊,你知不知道最近c市这边……」
·
唐榭不知道她只是倾诉对象之一,挂了电话后,才去开门。
王菁还在她门口站着,一看到她,立刻喜悦起来:「姐,你这还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我的都没带,被我师兄他们带回师门了。」
「你师兄怎么联繫不上?」唐榭想着郑遥还没回復的消息,她不想帮别人带小孩。
王菁一无所觉:「他们应该到山上了,在师门不能联繫外界的人,你找我师兄什么事?对了,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师兄认识?」
唐榭去厨房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套洗漱用品,边说:「见过,不熟。」
「怎么会不熟呢?」
王菁不信,凑过来说:「我师兄都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了,你们怎么会不熟。」
唐榭随口说:「可能是他也讨厌你吧。」
从乌鸦的读心术读到的来说,郑遥对这个只会添乱的师妹,确实没有好感,他崇拜的,是他会驭鬼的师姐。
这没什么不对,修炼之人追求力量,自然就会喜欢强者,向对方靠笼,对于没什么追求的师妹,看不上眼也正常。
「我师兄对我可好了,才不会讨厌我。」
王菁满脸不愿:「反正我要跟着你,不然等我师兄回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交代。」
要不是钱包被偷了,以为她愿意听师兄的安排吗?
「我还真不需要给他交代。」
唐榭思索着把她扔院去行不行,哪里有地方收未成年人?
「身份证带着吗?」唐榭看了眼王菁,怀疑她连身份证都没有。
王菁抬头挑眉:「当然带着。姐姐,你不会以为我们在山上住,连身份证都没有吧?」
唐榭温柔笑了:「那就好。」
王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好,皱了皱小脸,回过神,唐榭已经关了门。
早晨很安静。纷纷扬扬的雪花没有挡住阳光,依旧有一缕缕金色光线照进了卧室。
唐榭看了看窗外头顶的天空,灰蓝色的,泛着白。
之前周建安打电话说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不过几个巧合的意外案子,没必要往有鬼那方面想。
十几分钟后,外卖送来了。
王菁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一份,凑到唐榭身边吃。
「姐姐,你看昨天晚上的那个同城直播了吗?我看那个主播凶多吉少哦。」
「你怎么知道?」唐榭抬头看了她一眼,警方公布消息了?
不是说要隐瞒吗?不至于现在就公布案情吧。
这种意外案件,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值得报导的地方。
「算出来的。」
王菁得意的眨了眨眼:「我卜卦可好了,虽然比不上师姐,但是比我师兄厉害!」
「你看,他印堂一团黑气,眼睑发青,一看就不是什么长寿的命格,我就卜了一卦玩玩,算出他死期就在近期。」王菁把手机拿出来给唐榭看。
「他已经死了。」唐榭摸了摸她的头髮。
「嗯?」王菁眼睛亮闪闪的:「你也会算?」
唐榭摇摇头:「这倒不是。朋友告诉我的,他在公安局上班。」
「哦。」王菁脸上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不在意,她晃着腿吃着卷饼,一点也不挑食,几口就吃完了。
唐榭家里的客厅是柔和色调的,装修比较简单单调,不过她也很喜欢,眼光比她师兄之前挑的房子好多了。
他们又不缺钱,也不住好点的地方。
师兄师姐除了待在山上,就是接各种驱魔看风水的单子,有时候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财产他们不说她也知道肯定不少。
但他们就是不花,也不知道存着干什么,放在那里生灰。
「死就死了吧。」小女孩一点也不在意自己随便一算的主播是死是活,顶多可以证明一下,她算的还真挺对的。
她一点也不为此伤心,快乐的吃起了第二个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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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页
吧唧吧唧。
王菁吃饭很快,一会儿又吃完了一个饼。
吃完了饭,她还很自觉的收拾起来。也不麻烦,把桌子上的袋子餐盒,扫到垃圾桶里就行了。
收拾完,她就回房间去了。
唐榭也回房间了,一眼就看见乌鸦抓着阳台的晾衣杆子,呆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
「在看雪?」
唐榭走过去,把门打开,说:「你可以出去看。」
「算了吧,我出去被人看到了不太好,小孩想抓我烤着吃吃怎么办?」
乌鸦可不愿意被人族小孩围观,就像那些麻雀一样。
唐榭闻言,怀疑的看了它一眼:「你不会连小孩都打不过吧。」
「当然没有这种可能!你少造谣。」乌鸦恶狠狠看了她一眼。
「快回去看店吧,小心业绩不及格。你现在的业绩,连以前那个店主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我不是说上一个,那个不算,他前面的那个。」
「大慈善家?」唐榭平常的问。
乌鸦扭过头来看她:「他头一个月的业绩,就签了几十个道具进了店铺,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个年代特殊,但不可否认他就是比你强,你才卖过去几个道具。」
那个烟还不算,那玩意儿就是坑人的,一般人可不会买那个。
唐榭想了想自己这大半个月的业绩,确实有点哑口无言。
正常做生意都比她卖的快。
开店的地址是个很大的问题,这是她没经验了。
「说不出话了吧?」乌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唐榭:「你说的好听,我上哪里签道具去?难道还要我多跑几个案发现场,看看有什么鬼?」
这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而是唐榭那个爱哭又强势的母亲根本不会同意,唐榭这人又比较爱面子,挺怕她妈到单位里来哭。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平衡,开工作室。其实这个她妈都不太愿意,她觉得病人也很危险,容易报復社会,首当其冲的就是医生了。
她希望唐榭和她亲姐一样,继承家业,经商,或者玩玩艺术之类的,安全又给她涨面子。
乌鸦想了想最近遇到的鬼,也有点哑口无言,过了一会硬着脖子说:「这是店主的事,我为什么要给你想办法。」
然后为了不被反驳,直接飞走了。
唐榭在后面看它撞到了窗户,差点掉下来,然后又起飞,晃晃悠悠的飞到了卧室门前,晃了晃门锁,然后开门回店铺里去了。
「……」
一个上午,雪越下越大,路面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打开门窗,清爽的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杂货铺外边,气温很冷,但是内部的温度一点也没变。
唐榭测量完之后,得出了结果就放下了室内温度计。
她又去看那个大慈善家店主的生平,这个人确实厉害,但作风上来看,绝不是什么大慈善家,而是商人作风。
他很擅长利益最大化。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所谓的慈善没有意义。做了慈善是事实,为了利益也是事实而已。
那个记者是被报復,死后被他签下来的。
根据店铺的记载,大慈善家也用那个记者的能力攻击过一些竞争对手,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慈善一面。
不过相册姑娘还是觉得他是个大好人。
「她还是看脸。」乌鸦飞过来,落到桌子上,用嘴巴梳理翅膀,边跟她聊天:「那个店主长得不比你的那个小金毛差,你要是能见到他,就能理解那个记者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了。」
比如她现在也喜欢货架上俊美公子,但店主在她心里还是排第一的位置。
唐榭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不是我的。」
「你别口是心非了,你也喜欢他的脸。」
乌鸦肯定的说:「你不就是觉得他烦人吗?他人烦和他的脸好看又不冲突。」
唐榭难得有点羞耻,冷淡的看了它一眼:「不要再读我的心了,注意隐私问题。」
乌鸦不置可否的伸出爪子,踩到她的钢笔上面:「我都没拿你的隐私威胁过你,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唐榭冷淡的盯着它。
「你在害羞什么?」
乌鸦呵呵笑,最近无师自通了怎么嘲讽:「你不就是又喜欢又不想负责,唐顾问,看似什么都懂,其实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纸上谈兵好精彩。」
「看来你不明白什么是专家。」唐榭丝毫没有恼羞成怒。
「我不需要亲身体会,这世上数不胜数的案例足够我积累经验了,而且我主修的是犯罪心理,不是爱情心理学。」
专家都是通过其他人的案例来积累经验,这个没错,如果为了经验去亲身体会,唐榭不得去杀几个人体会下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才会杀人?
「真想把你扔回去陪殭尸。」乌鸦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阴测测的盯着她。
唐榭从它爪子下把笔抽了回来:「那个殭尸不是已经被我……」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把李晚也杀了?你要是能把他签回来,今年就可以躺着过了。」乌鸦冷哼一声。
「把李晚签回来,店铺发钱?」唐榭愣了一下,随后一个反应是并不信这个。
乌鸦:「除了钱就不能是别的了?」
「青春永驻就算了吧。」唐榭拒绝,自然衰老是正常的,青春永驻对于她这种人来说,不算奖励,不如几个亿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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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页
「……你真是掉钱眼里了。」
乌鸦听了话还好,但是下意识读到她的声之后更气了。
唐榭就想想而已,这个店铺不像是能满足店主暴富的愿望的。
乌鸦又哼了一声,「等你业绩够了,就知道店铺无所不能了。」
唐榭心说那还不是死了那么多任店主。
到了下午,唐榭看完了一个帐本了,还是没有客人上门。
「都没人,谈什么业绩,在这里买还不如摆摊。」
店铺里主要做的还是有缘人的生意,其他的都是添头。
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有缘就能进来,没有缘分走到门口也会下意识离开。
所以这业绩,唐榭是真不知道怎么强求。
大多数店主都是通过抓鬼,抓一些特殊的存在,签约到店铺里来增加业绩的。
然后这些存在被卖出去,完成买家的愿望,或者结束恩怨再回来,就是新的一笔业绩,长此以往,业绩越积累越多,在店铺里面的权限就越来越大。
唐榭现在的权限也不怎么样,跟个业务代理差不多。
帐本上面也自动记录了她的业绩,就四五个点数,看起来微不足道,距离进度条终点有……反正没有什么进度就是了。
这个进度条还是唐榭无意中发现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用来记录业绩的。
乌鸦忽然抬了抬鸟下巴。
「你看,这不就来客人了?」
唐榭抬头看向门外。
她的第一个反正,想的是这个客人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唐榭希望是活人,虽然见过一个死人客人了,但是对于见到鬼魂,她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她的希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没有落实。
进门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件浅绿色的宽大裙子,整个脑袋都是扁碎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外凸着,白色眼球上血丝儿蔓延,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像死不瞑目一样。
她四肢也是破碎的,走过来的这一段路,她就走得极为艰难。
女人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煞气,很重的血腥味。
这意味着这女人有点「凶」,不是正常死亡的鬼魂。
昨天那个被误杀的男人,身上都没有这么浓重的煞气。
不过这个女人慢慢悠悠的速度,还有残破的四肢,看起来恐怖,却又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就像这个「鬼」并不强,虽说煞气怨气纠缠在一起,但还远远不够是厉鬼的程度。
「要来点什么?」唐榭对她说。
女人慢腾腾的走了过来,眼珠子慢慢的对准了唐榭,看的出来,她也有点懵。
「你是鬼差吗?」她歪了歪惨不忍睹的脑袋,看着唐榭。
唐榭克制住拿笔的手的细微颤抖,「不是,我只是个卖东西的。」
不敢冒认地狱公务员,被人找上门来就不好了。
乌鸦说过这件事,它的意思是阴间秩序很不错,鬼差们也很负责,但很多的小事儿他们都是懒得搭理的。
比如类似游戏机的事,没闹大又没好处,也没上面的吩咐,他们就装瞎子。
但如果有好处,人家就不一定装瞎子了。
「哦。」
女人愣愣的说,脑袋滴滴答答流血,混着黄色白色的东西一起滴到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停响起。
唐榭:「……」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又是需要茹素的一周。
女人不说话了,唐榭再次追问:「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女人一头雾水,又歪了歪脑袋,把另一半脑袋里的东西滴到了地板上,「有什么卖的吗?」
「……」
唐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女人看的浑身的煞气都收敛了一下,人也往后缩了缩。
她还是自己感知一下吧,这人是有所求买东西的,还是跟店里的某样东西「有缘」?
她安静下来感知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感知到,也没有看到某些因果线,就再次问了女人一句:「我们这里能实现愿望,你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女人又歪了歪头。
唐榭都不忍目睹她的地板了。
「我想要自由。」
女人说完,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是自由的了。」
唐榭有点好奇,竟然是这种简单的愿望。
「你猜她是怎么死的?」乌鸦此刻问了一句。
它问这句话,显然是已经读到了女鬼的记忆,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题唐榭也会:「是跳楼吧,看尸体一看就是跳楼死的。」
尸体她见过不少,这种程度的,还是能认出来的。
皮球这时候「砰砰砰」跳了过来,准确的跳到了唐榭怀里。
女人听到跳楼的时候,身上煞气浓郁了一些,又很快平息了。
她有些尴尬,「一冲动就跳楼了,不过我实在没办法了,除了死,我都不知道怎么摆脱他们的控制。」
「谁啊?」唐榭顺口问道,难不成是离婚离不了,摆脱不了男人?
现在的婚姻法确实是这样,正常途径下,如果有一方不同意,很难离,起诉离婚又耗费很长的时间。
基本走向也在向看齐了。
只要没有犯原则性错误,想离婚,做梦。
女人站着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爸妈,他们想让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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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爸妈不是这么想的。」
唐榭也一样面对过,她没什么结婚意向。这是她的原则问题,工作上她可以让着她妈一点,不让她担心,但是婚姻大事上面,这又不像是查案子有危险,不结婚不会死,所以她也不觉得她妈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妈想愁就愁吧,与其让她担心她哪天挂了,不如让她愁点别的。
「你知道什么!」
女人却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整个身上的血雾忽然之间就浓郁了起来,血腥味沖天。
「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逼迫我的!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从小他们就不让我早恋,让我和男人保持距离,我都照他们说的做了,然后到了去年他们就使劲催我,但是我真的不想结婚……我同事里的男人,都没几个爱干净的,脱了鞋子臭气熏天,他们还组团去嫖,我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找个人结婚?!」
「……」唐榭顿住了,这画面可真是眼熟,这不就是她工作室的日常吗。
她想起了某些太太表面上是来看病,诉苦,实际上生怕唐榭不羡慕她们一样。
很多女人总说自己婚姻的坏处,诉说自己悲惨的遭遇,但当别人去同情她们的悲惨,告诉她们「你真可怜」,她们又会疯狂的攻击别人。
她们实际上,只是想通过表达自己的痛苦,让别人认可她们是吃苦耐劳的好女人。
这种奇葩唐榭没少遇到。
不过这姑娘人都死了,肯定不是为了秀恩爱。
「你是工地部门的?」唐榭猜测了一下。
大张旗鼓组团去嫖,能让身边的女同事都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最常见的就是工地的工人,还有工地的各种策划规划部门。
「你怎么知道?」
女人愣了一下,低头苦笑:「果然你还是来抓我下去的鬼差吧,可我不想投胎,我不想当人了。你问我有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不要投胎,就算投胎也不要当人了,人太苦了。」
唐榭:「……」啊这,这何必呢。
人虽然辛苦了一点,但好歹是目前的世界霸主,做动物的话,虐待动物的可比杀人的多多了,还有流水线上的鸡鸭们,从生下来就是为了被吃的。
人好歹不会被吃。
「什么叫做人族是世界霸主?还有妖呢。」乌鸦非常不满。
女人眼珠子转过去,盯着乌鸦看了一会,「下辈子做只鸟也不错,唔,这个鸟有点太丑了,不过丑了也好,长的丑了就没人惦记了……」
乌鸦听了,呵呵冷笑:「丑了就没人惦记?怎么就想的这么美,不结婚?小心拿你骨灰配阴婚。」
它丑?丑也总比人族会骨灰配阴婚强。
唐榭:「……」
女人被刺激了,身上的煞气再次翻滚起来。
唐榭真怕她被刺激的凶性大发,她可不是道士,不知道怎么抓鬼。
这一屋子东西会不会看她笑话她也不确定。
「冷静,冷静,别听它胡说,配阴婚的事还是少的,我们好歹也是一个文明城市,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
唐榭试图安抚她一下。
女人眼里流出血泪,「可我家不是这里的,我父母是追过来逼婚的,我为了不和那个陌生人结婚,一激动,就跳下来了,他们就是想拿我换钱,我不愿意……」
唐榭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她就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愿望。
店铺还能解决投胎不投胎成人的问题吗?
第44章
「这种父母亲缘都是强求不来的,你下辈子一定会遇到好家庭的。」唐榭日常虽然经常做开导人的事,但这还是她头一次开导鬼。
以后再也不觉得有人找她秀恩爱有什么不对了,总比一个两个的鬼秀死法强。
女鬼脸上血泪斑斑,一双凸出来的眼睛盯着唐榭:「你不懂,你没被人这么逼过,一看你家里条件就很好。」
「……」唐榭舔了下牙齿,忍着女鬼身上的血腥味说:「怎么没被逼过,我爸还盼着我联姻呢,盼着盼着这不就不盼了,时间会沖淡一切的。」
唐榭承认,的确很多丧心病狂的父母一定要卖女儿,不卖出去他们就觉得亏了,但是并不是所有逼婚的父母都是为了这个,很多也是真的担心孩子的晚年,可能也更害怕面对女儿嫁不出去的舆论。
女鬼沉默了:「……是啊,我是很冲动,后悔了来不及了。」
唐榭看她又冷静下来,松了口气,「除此之外呢,你就没什么梦想和愿望吗?除了投胎,你没什么遗憾吗?」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带货的。
女鬼摇了摇头。
「那要不然我们谈谈人生和理想?」
唐榭试探着问:「比如,你想不想报復他们?」
女鬼擦了擦血泪,又摇了摇头,身上的煞气都安稳了下去,只留下一股很悲凉的气息。
乌鸦翻了个白眼:「好朋友,你可真像个坏蛋。」
女鬼沉默着看着桌面。
她不是不恨,只是到底是父母,她死了也是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冷静下来后,根本不想报復。
「这里很好,我进来后,就感觉脑子清醒了很多,现在感觉更好了。」她打量了一下这家店。
唐榭:「……」要的就是不清醒的,上次买爱情的小姑娘多爽快啊,二话不说就为了爱情付出代价。
「你们这里什么都能买吗?」女鬼转头问,她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有点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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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唐榭点头,「只要你有所求。」
「那我不要投胎了,我想再留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女鬼眼珠子凸着,看着有点吓人。
唐榭硬生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个意思:我没活够。
这很正常,能活着谁想死。
就算能投胎,没有自己的记忆,也是和自己并不相同的人了。
让她不投胎成人,是有点难度的,,但是只是不投胎,唐榭甚至不需要店铺的指示,就在脑海里找到了可以达成这个愿望的道具。
「成交。价格是,你八十年的自由。」
唐榭没有收到店铺的提示,自己衡量了一下开出了价格。
「直到你消亡前,你可以不投胎。」
她语调平缓的说完这句话。
乌鸦抬头去看她,忽然想起之前那些店主开价的样子了。
唐榭在歷任店主中,算是开价高的,不过,有人比她更高,那个人最喜欢踩着这些客人的底线开价。
还很会忽悠人,经常让别人吃亏了,还感恩戴德。
「不会八十年在某个地方不能活动吧?」女鬼想了想,如果八十年是坐牢,那不行。
「在店铺内活动,可以在既定范围内出去,或者在我的视线下。」
唐榭知道店铺可以通向很多地方,不过那些地方很危险,唐榭从来没去过,目前也没打算去试探一下。
女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在去投胎还是留下这里选择了留下。
「可以。」
她点了头,交易成立。
女鬼的身影忽然消失,被吸附到了角落的道具里。
那是一个红色的房子模型,非常精緻,女鬼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个道具啊。」
乌鸦回忆了一下,感嘆的说:「这道具有点挤啊。」
唐榭:「挤挤怎么了?谁没睡过宿舍。」
这地方是真无奇不有。
可惜,作为店主,唐榭却不能利用店铺暴富。
这里大多数东西都来歷不明,一些勉强算是古董的,更是不能拿到明面上。如果哪天来个警察逛一圈,唐榭说不定得进去踩缝纫机……
真是遗憾。
乌鸦眼珠子盯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唐榭做不到之前那位店主的成绩。
百年前世道乱,店铺里的一些东西都不是很忌讳,就算能拿出来,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不会被追查。
现在不一样,各种东西管控都非常严格。
店铺可以营业,但不能大肆营业扰乱世间。
和平年代,一直是店铺的低谷期。
换做恆久远的时候,那些店主把店铺玩儿的才是惊才绝艷。
再说了,唐榭这个人是有底线的,不会主动去害人。
因为生活的年代不同,以前的店主们也没有什么害人的顾忌,能够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至于上一任,在店主的位置里,从性格上来说其实还算合适,如果给了他力量,他行事估计也是百无禁忌。
不然他不会被选中过。
可惜这里的道具出了动乱,跑了一些出去,加上没哪个道具看得上他,还怕被他看上……
他把店铺和道具当做金手指,但是这里所有的「金手指」曾经都是活着的人,或者妖魔,各有意识思维,妄图掌控利用他们,还想着大傢伙能变成美女……
乌鸦赶紧摇摇头,把这件事挤出脑子里。
处理完了女鬼的插曲,唐榭继续漫无目的的看店,偶尔看两眼店铺门口,想着下一个客人什么时候上门。
但和之前很多天一个样。
没人上门。
当然了,店里也不冷清。
除了深处那些不怎么说话,喜欢安静的道具,近处的道具都很喜欢交流。
唐榭也不会刻意去听他们说什么。
…………
唐榭回家时,发现家里冰箱没有菜了,上次买的一些速冻食品也吃完了,只能下楼去买。
楼下小区外面的一条街就有超市,除了超市还有蔬果店,再旁边一点就是快递驿站,移动手机店。
下楼后,在雪里走了几分钟,唐榭才感觉到冷。
一阵风吹过来,脸上像刀子划过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还在下着小雪,抬头可见洋洋洒洒的雪花。
小区外面的街上不少路人在雪中奔走,来去匆匆的,欢声笑语的。
人总是很喜欢雪,雪花飘舞,映衬霓虹灯光,有点浪漫的色彩。
正好是下班时间,小超市的人有点多,唐榭看了看人流,没进去,打算走着去更远一点的大超市。
路上她点燃了根烟,含在嘴里,倒是有点暖意。
要到圣诞了,街上的许多松树都挂上了彩灯,一闪一闪的。
超市门前的树更是装饰成了圣诞树的样子。
近两年来,由于爱国情绪高涨,网络上面很抵制洋节。
现实里,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不过是买点装饰,同学同事间交换个苹果、零食,借着一个由头玩罢了。
再小的一点的孩子,也都不知道圣诞节是哪个地方的传统节日。
圣诞之后,没几天就是元旦。
圣诞被年轻人喜欢,更多的是它有一个明确的主题,圣诞树,麋鹿,圣诞老人,姜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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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迎着雪一路到了超市。
超市一进门,上头挂着几串彩灯,开着暖气,冷意散去了一点。
唐榭从旁边随手拉了一辆推车,瞟了一眼旁边一排排的姜饼人和小蛋糕。
她迟疑了两秒,拿了两个小蛋糕进推车。
柜子里摆着很多玩偶,圣诞老人居多,还有一些穿着各色裙子的娃娃。
圣诞是个很好做活动的主题节日。
「年底了真不太平,去年年底也是,别再出什么大事了。」
两个买菜的女人在聊天,唐榭路过时听她们说到年底的事。
「还好那个杀人犯被抓了,离我家就两条街,幸好我从来不出去跑步。」在翻看白萝蔔的女人说:「出门还是得穿严实点,不然容易被变态盯上。」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邻居家的那闺女,早上穿个灰扑扑的迷彩服跑步都被人骚扰过,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有点胖,穿的衣服一个多月都不洗……还不是照样被人骚扰?」
另一个女人反驳她:「报警了都没用,人警察记下来就不管了,顶多提醒你两句别太早出门,哪像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妈说的。」女人说:「我们附近的人都知道,人闺女偷偷报的警,估计就怕被人议论。我女儿出这种事我可不敢往外说,公道谈不到平白让人议论。」
「哎,这两年治安不行了,以前我们这多太平……」
唐榭推着车走过去,拿了一盘五花肉,又挑了两只银鲳鱼称重。
不是这两年不太平,而是网际网路越来越发达,原本该彻底消亡在城市角落的案子被媒体大肆报导,一些特殊的案子总会被吵起热度。
这对□□没有好处,反而会制造恐慌。
但真实总比只能看到和平的表面要好一些。
而且就像某地的大龄青年暖被窝工程一样,随着男青年年龄的增长,没有女性进入家庭□□,犯罪率自然会处在上升期,不然当地机构为什么要操这份心?真的是只缺人伺候?
只是他们找错了方式,还活在上个世纪而已,收穫高等教育的女人,早就不会吃这一套了。
不是一喊口号,大家就轰然而上无私贡献燃烧的时代了。
唐榭又拿了一堆速冻食品,结帐的时候,买了一推车的东西,有点后悔没开车出来。
最后装了三大袋,唐榭刷卡付了帐,勉强提了起来。
外面天色黑了,积雪也越来越多。
唐榭过马路时小心翼翼,以防滑倒。
刚过了马路,旁边一个青年男人凑过来问:「美女,要不要我帮……」
唐榭侧头冷冰冰看了他一眼:「不用。」
男人瞬间闭嘴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走回同伴身边了。
「长得文文静静,怎么这么凶。」他嘀咕了一句。
他朋友也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女的肯定没男朋友,你怎么不努力一下?」
「算了吧。」男人想了想那个眼神,完全没了心思。
冷美人什么的,背地里想想就行了,真对上他可受不了。
唐榭也不在意这段插曲,她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在这种天气下搭讪。
东西很重,天气很冷,她胳膊很疼。其他的东西她这个时候都不会有想法。
她想起那些早上跑步被骚扰过的姑娘。
哪怕她是研究心理学的,也无法理解猥亵犯为什么会在冷天的清晨发情。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唐榭实在代入不进去这个猥亵犯的角度,就放弃了。
回了家,唐榭把塑胶袋放到桌子上,又把外套脱了挂起来。
「姐,你回来了?」客房门忽然被打开,王菁出来了。
她说:「我快饿死了。」
「……」
唐榭愣了一下,才想起王菁还在这里。
今天一直待在店铺里,又遇到了一个长得很有冲击力的女鬼,她把这个小道士忘的彻底。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菁凑过来看了看,又看到她的手很红,「怎么不叫我一起去?我可以拎东西的。」
「忘了你了。」唐榭坦诚的说。
王菁:「……」
果然是她师兄的朋友,都这样。
不过她是还是好的,虽然有时候会忘了她,但是关键时候都是靠谱的。
「要做饭吗?我可以打下手!」王菁自告奋勇。
她也不太好意思白吃白喝。
该死的偷钱包的贼,王菁这两天画符诅咒他,再多画几张一定能起效果。
「对了,我给你做了几个符咒,你带着吧。」王菁忽然跑了回去,拿出了一把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什么符?」唐榭看了一眼。
她不太信这个小道士的业务能力。
「桃花符,平安符。」
王菁一个一个说:「镇宅符,破煞符,镇妖符,杀鬼符,祈雨符……」
「真能杀鬼吗?」唐榭问。
真能对鬼造成伤害,她就回店铺里找几个鬼试试。
王菁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脚尖:「一张可能不太管用,而且我修为不够,对鬼伤害有限。不过姐姐我画的桃花符很有用啊,你可以戴上试试,保管你出门,一整天一直遇到帅哥……」
「谢谢。」唐榭把符咒收了起来,她还是对杀鬼符比较感兴趣,桃花符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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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的出门看帅哥?不如留在家里照镜子。
第45章
还好王菁不知道唐榭的想法,不然这桃花符也送不出手了。
能愿意在家里照镜子的人,带一兜桃花符出门也不可能有作用。
晚饭时王菁比较活跃,一直在刷视频看番剧。唐榭则沉默无言,安静吃饭。
屋里暖气强,玻璃上起了一层雾水。
「我睡得早,你晚上不要出门,不然被关在外面别找我开门。」
晚饭后,唐榭提醒了王菁一句,就回房间去了,之后开始检查起工作的信息。
王菁默默咽下一口菜,大晚上的还下雪,她为什么要出门?而且她记得门是密码锁……
虽然唐榭根本没有告诉她密码。
天气骤然降温,唐榭这边也没什么需要出门的工作了,有些顾客只需要在网络上聊几句就可以。
就像大多数人并不喜欢自己从事的工作一样,唐榭虽然喜欢心理学,但她并不喜欢与顾客聊天。
顾客和病人是两回事,唐榭分的清楚。
唐榭之前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在网络上的诊疗是不收费的。
每一天她几乎和无数奇葩的顾客对话,如果这不是因为是老师要求的,唐榭绝对不会每天和一群「家暴受害者」以及「我怀疑我老婆绿了我」的低智商人□□流。
那段时间她最常看到的话无非这两种:
「他虽然偶尔打我,但他平时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离婚,我就想问问医生有什么办法让他不打我了?」
「我怀疑我孩子不是亲生的,但我怕做了鑑定后是亲生的被老婆知道了会影响婚姻感情,本来她在家里地位就很高了,我要是再冤枉了她……」
唐榭拍了拍脑袋,把手机页面关掉了。
收费之后,这种顾客就没那么多了,但这两种依旧是主流。
女人,心理上的问题大多都是感情上的,婚姻内的。
男人,要么是事业压力,要么就是怀疑自己被绿了,要么怀疑女友为了他的钱。
大众常见的心理问题基本逃不脱感情两个字,见的多了唐榭只觉得非常腻歪。
当然也多亏了这些人,心里谘询的价格才越来越高,现在大多都是按小时计费的。
窗外,雪花飞舞。城市灯光缤纷,各色的灯星海一般汇聚成一条长河。
平安夜,圣诞节。
破碎的光聚起来照亮了黑夜,地面上层层雪白,反射着光。
夜色越来越深,唐榭一一回復完了工作上的消息。
随后她看到那个金毛又发过来问候,抿了抿唇。
她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波动,那个金毛小孩除了乌鸦读不了他的心,这点有些特殊之外,其他的唐榭并不是很在意。
而且到现在为止,唐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领导的亲戚。
并不是她过于谨慎,而是蒲椒虽然看着像个普通的高中生,只是染了一头黄毛,性格热情活泼了点,但是他其实并不低调。
不管是一个高中生学的是油画,还是唐榭注意到他一身高档定制的衣服,都说明这傢伙的身世并不简单。
既然世上有真本事的道士,那么有什么能抵御乌鸦的读心术的「道具」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真有这么个「道具」,或者称为法器,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蒲椒更不简单。
他有什么目的唐榭目前还想不到。
所以对待他,唐榭一直是不刻意接触,不刻意招惹的态度。
若真是哪位领导的亲戚,以前没见过,现在见到了,那么有可能是转过来的,以后经常见面的可能性也不低。
至于其他想法,没有。就像之前唐榭说的那样,只是很麻烦。
唐榭没回蒲椒新发过来的消息,把手机合上,放在枕头边上,闭上眼睛。
比起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显然是杂货铺更加有趣。
唐榭对杂货铺原本的抗拒和提防目前已经逐渐消失了,更多的是期待这家店能够创造多少可能性。
就算杂货铺,相对于正常生活来说非常危险,唐榭也不可能放弃它而选择看重现实世界的生活了。
人都是要死的,唐榭不怕死。换言之,如果短暂的人生足够精彩,那么比恆久却平淡的生命更有情绪价值。
思考着之后的打算,唐榭唿吸逐渐轻微,睡意涌上来,手机却突兀的响起了。
她惊醒起来。
唐榭侧头看了眼不停震动响铃的手机,皱起了眉,是周建安的电话。
过了几秒,她伸手接通电话:「周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那头周建安立刻开口了:「唐顾问,保新区又发生意外案件了,死亡人数高达6人,案发现场和之前的几起意外案件极其相似,事情非常重大,请你马上过来看看。」
什么?又有意外死亡的案件?
电话挂断后,唐榭在灰暗的客厅中静坐了几秒,消化掉周建安的话后,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可能是巧合吗?
谋杀?全部做成意外案件,谁有这个本事?
唐榭心说不会是鬼吧。
·
黑色轿车飞奔在空旷的公路上。路的两侧依稀可见在悬挂在综述上的各种小彩灯,零零碎碎的,像星火点缀其中。
雪还在下,路面上是一层层薄冰,附近几天道路的车辆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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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页
案发地点在新区的别墅和居民楼混合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和对面的小区一对比,那可是天差地别。
这不是市内最昂贵的小区,却也是属于富人区,坐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中产阶级和经商的商户。
唐榭挂了电话后,并没有特别着急赶过来,在这之前她还找王菁再要了一点护身符。
本来还想借点防身的东西,但王菁一听可能是恶鬼作祟,就非要跟过来了。
唐榭不是很信任她的能力。
如果是郑遥非要跟着她过来,她当然是乐见其成。
但是他这个师妹,就像他对他的师妹有很大意见一样,唐榭也对她的能力不抱期待。
唐榭的担忧并不无厘头。
如果这是一场谋杀的话,那么一次性杀六个人,也是不小的案件了。
更别说还有之前的两次命案,如果这次证明是谋杀,那之前的两件案子自然又要翻转,舆论暂且不说,兇手既然能把现场做成意外,其高明之处,反侦查能力之强,又怎么好破案?
到底怎么样的技术,能做成完美无缺的意外死亡案件?
由于心情沉重,唐榭下车的时候,颜色并不好看。过来迎她的周建安都愣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刚才的电话,也有点理解她的冷脸,说:「虽然这件案子比较诡异,但我们要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兇手肯定藏在某个地方。」
「如果不是鬼,这案子的兇手也已经很让人害怕了。」唐榭盯着已经拉了横条的房子看了一眼,声音有点冷淡。
白皙的侧脸下车不久就被冻的微红,她看了看外围的警力,又看向周建安。
「怎么这么多人?」
「这次死的人都非富即贵,上面已经打了招唿要查清。」
周建安也看了看那边,说道:「不过这物业做的不错,不用担心消息传出去。」
「死了什么人?」
唐榭随口问道,「而且怎么还是你在?你要转刑侦吗?」
周建安不是很在意她提起这个的冷淡语气,不说唐榭一向这样了,那些来收尸的法医脸色,更比她还冷淡。
这次的现场着实有些噁心。
周建安说:「人手不够,我就过来了,好歹有经验,不能总抓黄赌毒养老吧。死的人你应该也听说过,两个搞人力行业的老闆,在当地人眼里也算比较知名了,还有四个,两个是聚会叫过来作陪的网红,剩下的一个富二代,一个大学教授。」
「大学教授?」唐榭挑眉,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是什么好大学,那教授也是教艺术的。」周建安指了指别墅,示意带她进去看现场:「先去看看?」
趁着还没收拾呢,能多噁心一个算一个。
「还有我。」王菁从车里露出头来。
「在这里呆着。」唐榭把车门锁上了,「没事别出来,有事的话我会打你电话。」
王菁:「……」这么不掩饰把她当工具人这件事?
「走吧。」
唐榭转身往里走。她大体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是什么,不过这次具体是什么样的意外,她并不清楚。
害怕倒是不怕,这么多人,就算真有鬼,鬼也得掂量点吧。
可惜乌鸦不愿意来,唐榭也不好当着一群警察的面带枪,让她有点心里没底。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刀子和护身符,如果真有鬼的话,有一样东西能起作用就好。
进门之后,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空气浑浊而腥气沖天。
哪怕外面还下着雪,也丝毫没有了雪花干净清爽的味道。
唐榭皱了皱眉,这血腥味有些过于浓烈了。
她跑过的现场也不少,没有这样浓烈的味道过。
倒有点像那次,李晚家外面那只殭尸被解剖后的味道,那种由于肉质大面积暴露而散发出来的浓烈腥味。
当然了,这次的味道并没有那么臭,而是单纯的腥味更浓。
唐谢看到了客厅桌子上的血迹,这里只画了标记,尸体已经不见了。
「怎么死的?」她问周建安。
周建安刚要开口,身后一道声音就提前替他说了出来:「你问桌子上的人吗?他死的很有意思,被热水烫过后,摔到了摔碎的酒瓶上,有一块锋利的玻璃刺入了心脏,完美的迎合了死神。」
唐榭回头看过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那个和唐榭同一个小区,并且去过店铺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还戴上了眼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描述死者死亡原因的时候,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第46章
比起这个眼熟的男人,唐榭更在意他所说的死法。
这实在是离谱的死亡方式,又巧合又有戏剧性,和电影一样无厘头。
知道具体的死亡方式之后,估计心里都是一句「怎么就这么巧呢」,然后后知后觉冷汗直冒。
唐榭心里有点虚。
必须要是鬼,不然总不能是死神吧。
别墅客厅里灯光柔和,不过在场的人,都因别墅里残酷的死亡景象心思沉重。
周建安看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问道:「上面的尸体都看过了?」
男人点点头:「看完了。」
「情况怎么样?」周建安皱起了眉。
男人神色不变,说:「和上次一样,需要我做一下简报吗?如果和上次情况完全重叠的话,我想不需要解剖尸体了,因为他们就是死于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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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用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周建安转身看唐榭一眼。
「我们上去看看。」
到了二楼,隔着玻璃,窗外夜色浓郁,又飘起了密密麻麻的雪。
唐榭第一眼看到的是开放式厨房里的尸体,死者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整条胳膊和半边肩膀伸进了绞肉机里,血肉几乎煳了一桌子,地板上也溅了很多黑红色的血迹。
唐榭看清楚尸体的状态后,唿吸稍稍一滞,随后很快恢復平静。这种画面对她的冲击力,不如以往,恐惧是会饱和的,这些画面比起之前遇到的,还远远不及。
目前她细微的恐惧只来源于未知的诡异,而不是这些人的死亡方式。
二楼餐桌不远处,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砍掉了,滚到了桌子底下,正有个法医去收拾。沙发上则躺着一个男人,戴着眼镜,紧闭的眼睛看着有点斯文,穿这件简单的米色大衣,如果忽略他眼眶里插着一根筷子的话,确实是像个普通教书育人的大学教授。
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现场勘查的初步描述,一共六名死者,全部死于意外。
他们正在推测更完整的死亡现场和死亡时间。
「我们已经开始排查监控了,目前排查的画面里,进入这栋别墅的就只有他们6个人。」
周建安拉了张椅子坐下,唐榭注意到他的腿有点抖。
不光是他,恐惧几乎在整个别墅里蔓延,来看现场人员都没有任何心思打招唿叙旧,匆匆拍照留证,以最快的效率完成任务。
唐榭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皱了皱眉,「人际关系呢?这6个人和之前的死者有关系吗?」
周建安说:「还在查,肯定都是要照本宣科查的,人现在不够用了,不知道得排查到什么时候。」
「具体谁负责这个案子?」
周建安说:「人还没过来,不是邵队就是杨队。」
这个天确实不好开快车,加上这案子不怎么急,负责人来的晚一点正常。
唐榭盯着现场皱眉,如果排除鬼怪和意外死亡的因素,以谋杀案来办理,无非就是几种原因。
情杀,仇杀,经济纠纷,政治因素等。
以这群人的背景,虽然都是不大不小的老闆,但跟政治肯定扯不上关系,直接就能排除。
情杀,唐榭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因痛苦表情扭曲的女性死者,两个网红,应该也招惹不到这种程度的杀手。
男人们暂且不用说了,都长得平平无奇,找女人都得花钱倒贴,招惹到情杀的概率几乎没有。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就爱这一口,但概率还是很低。
仇杀,这个需要继续排查才能确定。
经济纠纷,也有可能,但是因为纠结纠纷而杀人的,基本也都是因为钱走投无路的,警方排除一下,很容易查到兇手。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随机杀人的杀手了。
报復社会,没有目的的,随机的杀人。
这一种最悬,无法从正常人际关系的途径排查嫌疑人。
不过这一种也最难遇到,概率不亚于政治因素杀人。
进来看现场之前,唐榭一直想的就是有鬼,绝对有鬼,看到现场后,还是按照自己熟悉方式来看待案情。
唐榭观察尸体里,忽然看到眼镜男的尸体底下压着一件衣服似的东西,蕾丝花边,像是裙子,但是太小了。
她身体比大脑更快的作出反应,抓住裙子的一角,把东西拽了出来。
尸体往下陷了一下,继续安安静静的躺着。
他要在身体下的竟然是一个娃娃。
唐榭把娃娃拿起来,调整了一下角度,正面看着娃娃。
这个娃娃有金色的头髮,水蓝色的眼睛里有丝丝绿色,脸颊两边有腮红,配着黑色的洛丽塔裙子,神态灵动而乖巧。
「这种娃娃挺贵的吧?」周建安看了一眼,得出了这个结论。
以前处理过的亲戚的纠纷中包括了手办和娃娃被破坏,因为金额过大,他印象比较深刻。
「是很贵。」
唐榭掰了一下娃娃的眼珠,眼珠可以活动。
做工精细,这个娃娃精緻极了。
在这种场合下突然冒出一个娃娃来,其实也算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儿了,不过唐榭没感觉到娃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可能是这个娃娃的表情温馨又治癒的原因。
娃娃的表情笑得很乖巧,脸颊泛红。
唐榭把娃娃放回了桌子上。
她想起店铺里也有几个娃娃道具,只是没有这个娃娃漂亮,衣服还都是破损的,大概率是打架打得。
这个娃娃倒是提醒了她,店铺里的娃娃和其他的道具,都可以换一下衣服和装饰。
「你在看什么?」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哪来的娃娃?」
唐榭转身看过去,是邵通。
他从桌子上拿起娃娃看了看,「之前那户死者家里也有个娃娃,比这个还漂亮。」
「你说哪个?」唐榭皱了皱眉。问:「那个主播?」
他之前说过两次意外死亡的死者。
邵通说:「那个姓梁的女孩家里。」
他看了眼娃娃,随手交给物证部门的:「让人拆了检查一下。」
物证接过娃娃,犹豫了一下,说:「邵通,这东西应该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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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多贵?」邵通不太懂这些东西。
「看做工应该几万了。」物证说:「这种娃娃光是一件裙子都要上千元。也有便宜价位的,不过这个看做工就不便宜。」
邵通:「检查一下就行了,别拆了。」
一个女孩玩的娃娃而已,也不怎么重要。
第47章
这起案件的情况不容乐观。唐榭看着一旁桌面上摆着的证物,还有忙碌着收尸收集证物的鑑定人员。
邵通也站在物证前蹙眉。
绞肉机、酒瓶碎片、一根很细的尖头筷子,一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从高处掉落下来切掉人头的一块铁片,这个目前还没有查到来源;最后是个钉子,有个在卧室里撞下了壁画,把脑袋扣在钉子上死掉的男人。
这些物证,怎么看也不像是出现在兇杀案中的。
另外,还有一些装着残羹冷炙的碗筷,光看样子就能看出来他们吃的西餐。
整个桌子都被血染红了,血腥味还算新鲜,在屋内暖气被关掉的情况下,能保证一段时间不会迅速腐烂发臭。
鑑定人员还在卧室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初步对比,是两个男性发生的争斗,但目前还没确定是哪两个男人。
「邵队,看样子还是意外。」周建安神色凝重的对邵通说道。
「除了卧室那个,其他的,几乎不存在被兇杀的可能性。」
而死在卧室的男人再被证明是其他五人中的一个杀死的,那么又是一桩意外悬案了。
「等人际关系排查吧。」邵通额头抽痛,一桩接着一桩的案子。
「现场看完了,你们就先回局里,明天之前,许法医会给你们确切的尸检报告。」
周建安问了句:「还有没有别的专家要来?上次来的专家不少吧?」
「没有。」
邵通冷着脸说:「赶紧查,只要拿到这是兇杀案的证明,别说专家了,上面直接给你派个重案组过来都行。」
周建安摸了下鼻子。
还是别了,其实意外案件挺好的,要是动静搞大了,上次到他这里走了一趟,回去就死了的主播一事,也会被挖出来。
他也不想给上面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天地良心,他可没对那个小主播做什么,公事公办而已。
下了楼,此时天色依旧是深黑色的,雪静悄悄的落着,桌子上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形成了固态。
血腥味散了很多。
周建安看了眼唐榭,「你对现场没什么看法?从你们那什么心理学角度来说说?」
唐榭微微沉思,回忆了下整个现场的布局,说道:「如果假设有兇手,形容这个犯罪现场最准确的用词就是:秩序。非常完美的秩序,每一步都像是恰到好处的意外,不同的死法也展现了不同的暴力……当然了,这是杀手最想达到的结果,但是却没有达到,这个现场还不够完美。」
「不够完美?」
「卧室里的尸体,和其他死于意外的尸体比起来,多了一种人为的意外,目前还不能确定他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意外杀人。」
唐榭从死亡规律的角度上思考,「如果他是死于被人杀死,那么这个意外和其他的意外就有所不同。这个还需要再参考一下上一个案发现场再做结论。」
周建安皱了下眉:「太主观了。」
「心理学只是经验的总结,是一种归纳推理,这个案子目前只能主观,它没有可以归纳的方向。」唐榭回头看了眼桌子,餐盘,啤酒瓶和血液混在一起。
「兇手的最终诉求会反应在尸体和现场。」
现场已经能初步推断是一场场意外了。
这个推断只是在排除了技术难题之外得出的结论,其他的还需要物证科的鑑定人员和法医室来出报告了。
从别墅里出来,唐榭唿吸了一口新鲜冰冷的空气。
除了「意外」之外,目前还没有其他发现。
鬼之类的也没有发现。唐榭刚才一直在留意,没有发现任何「灵」的存在。
既然没有「灵」,那么应该就没有鬼怪之类的存在了吧。
回到车上,唐榭靠近暖气暖了暖手,目光还看着窗外。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容清俊,别墅前的路灯衬的他侧脸很白,下颌线利落,一双黑而沉静的眼眸。
他察觉到唐榭的注视,看了过来。他看了两秒左右,把记录的册子交给身边的人,朝着车子这边走过来。
唐榭的心微微一提。
他已经走到跟前,声音冷淡又确切:「之前我们见过。」
唐榭点点头:「见过。」
「很抱歉没有自我介绍过,许情,负责此次案件的法医。」他伸出手,俊脸映着灯光,眸色清黑沉静。
唐榭握了下他的手:「唐榭。」
可能两个人的手很很冷的缘故,唐榭没有触摸到什么温度。
收回手后,她留意着男人的表情,却发现他神色只是清浅的冷淡,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我有看过内部资料,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们住的很近。」许情又开口了,声音依旧冷淡。
唐榭略微一愣,侧目望去:「你还记得?」
他们之前在小区门口遇见过,不过是唐榭单方面注意过他。
许情声音淡淡的:「我记忆力不错。」
唐榭疑惑的看着他。
许情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把注意力放向了警车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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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场面不太适合聊天,请谅解。」他说完,走回队伍里继续忙碌去了。
唐榭有点莫名其妙,目光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他记忆力很好?但是唐榭记得当时他没有多看她几眼,如果一两个照面就能认出来,唐榭还没这个自信自己长得这么有辨别性。
「刚刚过来的那个男的长得很帅啊。」王菁从后座上忽然趴过来,兴奋的说说:「我就说我的桃花符管用吧,你看你这齣门查案子都碰到了帅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这个算是我同事。」
唐榭瞥了她一眼,如果许情是市局新来的法医,就算没有桃花符,他们也早晚能遇到。
再说了,同一个小区,遇到的概率本来就大,关桃花符什么事儿?
「就是桃花符的功劳。」王菁一口咬定:「如果不是桃花符,今天过来的可能就不是他了,你就遇不到他。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是不是很喜欢这个?」
唐榭冷下脸:「没有。」
王菁笑了起来:「你别不承认,我看你对他的态度比对那个黄毛要好。」
这个态度问题唐榭承认,但这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过于热情的人。
那个金毛虽然挺漂亮的,可性格和染髮这点都让她不是很喜欢。
不过态度也不重要,唐榭根本没有找桃花的打算。
她说了原因后,王菁有点失望。
她失落的说:「怎么就不打算找呢,桃花符多好玩啊。再不济还有我师兄,他天赋可厉害了,到时候让我师姐给你们算算你们有没有可能。」
唐榭按住车窗键,把车窗关上:「别坑你师兄了,以前算命的还说我克夫。」
「没事,我师兄修道,一般的情况你克不死他的。」王菁摆摆手。
她没抓住重点,还以为唐榭在意自己的命格。
唐榭回眸看了她一眼,怪不得郑遥心里讨厌这个师妹,她把师兄往麻烦里推还挺积极的。
至于克夫,她是真不在意。
不说唐榭不信算命这一套,就算这世上存在有真本事的道士,但绝大多数应该还是骗子吧。
就像你在网上输入一下出生年月,都能查命格,谁知道查出来的是真是假。
退一万步,对她来说,不克她自己就是好命格了。
如果未来真有被她剋死的人,算他倒霉吧。
剩下的工作,就是等待。唐榭闭上眼,靠在不太舒适的驾驶座眯了会。
这个案子太难有头绪了,看结果出来后有没有突破。
如果有鬼怪就再好不过了。唐榭心情已经很淡然了,真的是意外或者兇杀的,前者还好,后者估计整个公安队伍都要担责。
她不是体制内的还好,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假如真的是兇杀案件,以这个兇手的能耐,不是现有的水平可以抓到的。
还不如是鬼怪作祟,找几个靠谱的大师过来做法,受到牵连的人还少一些。
第48章
唐榭迷迷煳煳不知道眯了多久,被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她皱着眉清醒过来,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外面还剩下两辆警车,天色深黑,路灯影影绰绰,别墅附近的两条小路寂静幽暗,没有丝毫人声。
唐榭看了眼手机,电话竟然是她父亲打来的,她下意识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小榭,睡了吗?」接通电话后,那边温和的声音传来。
唐榭声音冷静:「爸,我就要睡了,有事吗?」
那边问:「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你妈今天一直念叨你。」
「过两天吧,不是快元旦了吗?当天我回去一趟。」唐榭想了想说。
那边应下了,又问:「最近工作怎么样?缺钱吗?」
「还能怎么样,就是那样,天天都是谘询婚姻问题的人,不是家暴就是出轨。」
唐榭和从前一样简单的转述了一下:「剩下的就是抑郁症了,还有些校园暴力产生的心理问题,没有危险,你让我妈放心。」
「你妈能放心我就不用叫你回家吃饭了。你看你姐,大半年不回家,你妈都不担心。」
那边无奈地嘆了口气:「就不考虑去做老师?教师证不难拿。」
唐榭皱了皱眉:「算了吧,我们家有你一个做老师的就差不多了。不说这个了吧,哪有那么多意外,你让我妈少担心了。」
天天担心来担心去,有什么意思。
她要死的话,再担心也顶不住她就是要死了,情绪不会产生多大作用。
那边温和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唐榭把手机放到副驾驶上,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差点忘了还有家里那边要应对,这个案子最好不要让她妈知道,不然她一定不得安宁。
之前林非凡的事就瞒下了,这次也一样。
没出事就当没发生过,唐榭不喜欢事后再后怕再纠结的原因,很大程度都是她妈造成的。
那位女士特别喜欢事后做假设,根本不讲道理。
唐榭又不能不让着她,因此每次见面都是一种折磨。
「你好会骗人。」后座上的王菁默默的说道。
而且骗人骗的一点破绽都没有,语气都没有起伏,听起来那么真诚。
唐榭看了眼车窗外,正看到物证的工作人员把黑色的尸袋抬出来,还有人提着一个个黑色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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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约猜到了里面装的什么,那个女人的尸体是有些惨烈。
唐榭扫了一眼四周的黑暗,没有去多想,越想越会觉得恐怖,不如不想。
一整晚,很多人都没睡。
唐榭一个人在市局下车,嚷嚷着要抓鬼的王菁已经在后座上睡熟了。
散落在各处的刑警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和低语声很清晰。唐榭看了眼手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她顺路去了趟厕所,这个时间人倒是钱,她在厕所里开了扇门回了店铺里。
店铺里声音安静,仔细听又很杂乱。
「回来了?」乌鸦抬头看了她一眼。
「回来拿点东西。」唐榭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冷水,压下胃里的反胃。
虽然画面是她能够接触的程度,但是不能说不会感觉噁心了。
乌鸦问:「怎么样了?」
唐榭摇摇头:「没感觉到有鬼。」
「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就算是鬼,也不敢明目张胆杀这么多人。」
乌鸦说道:「上次林非凡那件事不就很清楚了,就算杀人也要藉助普通人的手,真有鬼直接大开杀戒,那是不想活了。」
唐榭蹙眉:「你的意思是也有人藉助别人的手杀人?但是这个案子很之前林非凡的那个不一样,林非凡杀人的手段很明显,和这次不是一个段位的。」
如果林非凡有这手段,他早就是世子了。
「……」那看来还是游戏机选错了人啊,没有选对人才。
唐榭没在店铺里待太久,去客厅倒了杯热水喝了点,顺手拿了包烟就回去了。
回了厕所,刚出了厕所门,她忽然踩到了水,往下一滑,重重摔到地上。
唐榭吓了一跳,懵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她回了看了眼地上的水,感觉到胳膊肘的疼痛,脸色不太好看。
摔的太结实了,她皱了下眉。
唐榭仔细注意脚下的水,洗完了手,离开厕所。
应该是意外。
唐榭松了口气,她下意识摸手机,口袋里没有。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手机放在副驾驶上了,唐榭又掉头回去拿手机。
可能因为刚刚摔了一跤的缘故,她总感觉走起路来有点蹑手蹑脚,出了公安局之后也没什么事,她也就放开了。
应该真的是她想多了。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就算是有鬼也不能这么玩。
唐榭想起那个知名恐怖片,有点心惊胆战。
那个恐怖片的内容可不好玩。
死神来了系列恐怖片,没有兇手,无法通过抓住杀死任何实体或者鬼怪来解决问题,却完美的抓住了人心理上的恐惧,加上血腥的场景和刺激性,一直很受欢迎,当然被禁的速度也很快。
绝不可能。
唐榭看兇杀现场的时候就想到这部恐怖片了,但是真的不可能,那种死神不可能存在。
她盯着脚下的台阶,尽量稳重的走下去。
雪慢慢的飘落着,路灯比较远,所以显得有一些暗沉,但是门前的灯却很亮,不影响视野。
唐榭安稳的下了台阶,就在心里庆幸的同时,踩到了一片冰上,又往前摔了过去。
「啊」她惊唿一声,回过神却没感觉到疼痛。
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只是正好抓到了她之前摔到的地方,有点疼。
唐榭抬眸看去,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色冷淡的扶着她,等她站稳后,他才松开手。
「谢谢。」唐榭有点尴尬。
对方语气依旧冷淡:「不客气。」
虽然语气听上去很冷淡,但他还记得提醒一句:「刚下过雪,地面很滑,记得注意脚下。」
「嗯。」唐榭摸了下胳膊,她已经很注意了。
讲真,她现在都不敢开车回去。
摔几跤事小,要是开车的时候出什么问题就事大了。
不会再有另一个店主给她撞了。回了车上,唐榭拿了手机,看了眼从停车场走到公安局的路,犹豫了一下是坐到车里还是再走回去。
为什么总感觉这段平平无奇的还会再摔。
唐榭看了眼睡着的王菁,拍了拍车窗把她叫醒。
「醒醒。」她提高声音。
王菁睡眼惺忪的看着她,「姐姐!」
「有鬼会让我摔跤吗?」唐榭忍耐着尴尬问了这个问题。
「啊?」果然王菁有点懵。
唐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就是……那种会制造各种意外事件,然后促成死亡结果的鬼?」
「摔一下又不会死。」
王菁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她:「姐姐你摔跤了?这个不能怪鬼吧。」
她凑到窗外面看看,「放心吧,附近没有鬼。」
「……」唐榭心说她是怕鬼吗?她当然知道外面没有鬼。
鬼的话她现在能够看到,就算杀不了鬼也能跑,但是死神的话,该怎么跑?
她问出这个问题,果然王菁更懵了。
「什么死神?哪有这种东西,你是说那些阴界的鬼神吗?他们要杀你才不会这么麻烦呢,还让你摔跤……人家都是直接收魂的。再说了,我们上哪认识这种人物……」
话没说到一块,这孩子显然不太看几年前的经典电影。
唐榭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算了,你先睡吧,要是再出事的话再说。」唐榭没什么打扰她睡眠的歉意,把门给她关上了,让她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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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菁打了个哈欠,迷迷煳煳又睡下了。
唐榭抬头看着深黑色的天空,一点点的雪白飘落下来。
空气是冷的,唿吸间带着雪白的雾气。
周围的地面都铺着一层层的雪白色,树上悬挂着小彩灯,场面漂亮又浪漫。
唐榭感觉不到这种浪漫。
她做了下心理建设,把手机放在口袋,往回走。
顺利回了市局内,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这次她没松口气。
她不是喜欢平地摔的人,前面两次连着摔跤是有点太巧合了。
她现在对「巧合」这个词非常敏感。
之前的几起案子,总结来说,可不就是太过「巧合」了吗?
所有人都死在巧合上面。
「……」想通这点,唐榭脸立刻白了。
她看向办公室正在忙碌的刑警和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正常,该忙什么忙什么,没有任何不对的样子。
邵通留意到了她,皱了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冻着了?还是吓着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这个案子有些诡异,现在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不过你放心,目前警方这边没有人出过事。」
「我没事。」唐榭心说警方这边没出过事不代表她就不出事,她又不是公职人员。
她可不想用死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告诉他们自己人查案也会出事。
「害怕就直说,我们都能理解的。」邵通嘆了口气。
「之前我害怕不也跟你直说了,这是正常的,不丢人,遇到这种案子谁都害怕。」
第49章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
唐榭没了继续说的兴致,沉默着别过头去,看着其他人忙碌。
她平静下来,又觉得刚才很可能是巧合,细想又不对,刚才她已经足够小心了。
再看看吧,反正也做不了什么。
门外漆黑一片。邵通忙起来也顾不上她,唐榭一个人安静坐了许久。
忽然回过神,她搓了搓冻僵的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一眼,过了足足二十多分钟了。门外还是黑色的,除了路灯外,没有一点光亮。
手机里没有简讯或者电话,安安静静的,仿佛和平到无所事事。
办公室里声音杂乱,一阵阵烟味飘过来,有人在抽菸提神。
工作人员探头说:「客厅的监控都调出来了。」
邵通:「怎么样?」
「不是兇杀案,就是意外。」
邵通不信:「能这么巧?六个人一起出意外?你还不如说是有鬼寻仇。」
工作人员答不上来,但是监控视频是做不了假的。
唐榭心不在焉,走到桌子上拿起瓶装水,打开了后才回过神。工作人员正巧跑过,手里拿着几份简报,撞到了唐榭的胳膊。
水和纸张散了一地。唐榭看到水流到脚底,抿了抿嘴。
工作人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他下意识把纸张都收拢起来,把还有半瓶水的瓶子也捡了起来,递给唐榭,「我待会过来拖一下。」
「没关系。」唐榭缓缓摇了摇头,还在盯着水流看,那种被「巧合」掌控的恐惧涌上心头。
工作人员匆匆离开。
唐榭缓缓抬头,看着他跑远了。办公室灯光惨白,空气中瀰漫着紧张的氛围,沉闷又迫切。
唐榭融入不了这种氛围,以往的得心应手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袖子湿了,把袖子挽了起来。正要放下手腕时,突然顿住了。
手腕上面,有个非常清晰的红色数字。
9。
这是什么?唐榭疑惑的皱眉,她用手擦了一下,没有擦掉,这抹红色的数字就像纹身一样印在了胳膊上。
唐榭脸色不太好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扯出纸巾,用瓶子倒了点水,用力来回擦手腕,擦到皮肤发红,上面的红色印记也没有消失。
任谁手腕上突然多出这么个东西,也不会觉得是好事。
她平静下来,缓缓的调整了一下唿吸,把纸巾扔到办公桌下的垃圾桶。
可以确定这东西确实擦不掉的,但它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唐谢把目光移向了正在和物证说话的邵通,走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扯开袖子。
没有。
她又看向另一只手。
邵通被她忽然的动作整懵了,「你干什么?!」
「另一只手给我。」唐榭没经过同意,抓住了他另一边的胳膊,拉开袖子,同样没有数学。
不是晚上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
那是怎么回事?唐榭想了想店铺,又否认了,店铺的力量不会这样作用到她身上,店铺的主要力量就是各种道具,而不是店主。
不然有什么作用到她身上的强化的东西,她早就给自己来上几套了。
邵通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脸色沉了沉:「喂,唐榭,你刚才…」
「你当我发神经。」唐榭没有现在和他解释的想法,既然他没有这种数字,也就应该没有事。
「为什么要看他手腕啊?我只听说过看掌纹算命……」一旁的物证也翻开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手腕很正常,只有淡青色的血管比较显眼。
唐榭左右张望了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刺激的她越发难受。
「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过来。」她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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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通黑了脸,「都快天亮了,马上就明天。」
唐榭当做没有听见,反而加快脚步匆匆跑了出去,刚跑到了门前,脚像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重重摔倒在雪地里。
「……」被撞到的骨头火辣辣的疼,唐榭缓了几秒,就从地上爬起来。
痛归痛,但是结实的摔一跤,还不到影响动作的地步。况且冬天穿的多,顶多也就是破点皮。
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车子的开启语音把王菁又吵醒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抬头看了眼唐榭。
「手腕伸出来。」唐榭从驾驶座往后倾,抓住她的手腕,一一看了一遍,没有数字。
她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血红的数字,咬了下后槽牙。
这究竟是什么?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
再待在这个地方,她就打心底里觉得恐慌。
反正自从做了店主后,她的一些感知方面是越来越敏锐了,这种时候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比较好。
唐榭想了想是开车回去还是从店铺里回家,犹豫了一会儿就选择了前者。
还是开车回去吧,总不能把王菁留在这里。
她也没有想把店铺存在透漏给王菁的想法,那个法医虽然知道店铺,但是因为店铺规则,他不会觉得奇怪,这个道士就未必了。
「怎么忽然要回去?你忙完了?」王菁看她开动车子,有点不解的眨了眨眼。
唐榭这次没说明天:「没这么快,改天再过来。」
案子只能等待,只要有一点兇杀案的证据,她就要过来。
但如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意外的话,什么专家都散了吧。
就算再多来几次这种意外,死上一群人,也没有哪个专家敢接这种铁证是意外的案子。
物理上的证据链,比心理学的逻辑更有说服力,法律也认可。
唐榭开动车子,出了停车场。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人,一路上倒也算畅通无阻。
她心头却越来越难受,有种心脏被攥住,用力捏紧的错觉。
「……」唐榭停在红绿灯前,大口唿吸了一下。
王菁看着她后脑勺:「我怎么看你开车好像很累的样子,可惜我不能替你开,等我以后考了驾照再说。」
「没有再说,回头你就和你师兄回去。」唐榭烦躁的说:「我这里不欢迎你。」
王菁:「……」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师兄他们还会下山的,我知道你嫌我白吃白喝,还看不上我的桃花符,到时候等我师兄他们下山,让他把住宿费补给你,我知道你们山下的人住房子都是要交钱的。」
唐榭盯着前面看,没继续说话。她缺几天的住宿费吗?她只是讨厌麻烦。
绿灯来了,唐榭踩下油门,正要过了这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停下啊!」王菁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唐榭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满面惊恐地盯着窗户看,唐榭跟着看过去,只看到一辆红色的大车冲着她们径直撞了过来。
那瞬间唐榭连踩油门的功夫都没有,两辆车子就直接撞击了。
路口处,整辆车子都被撞飞了起来,重重的砸了落。
唐榭没有多少恐惧,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疼痛和流血的感觉很清晰。
她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一股股黑暗笼罩过来,路边白色的灯光也逐渐的模煳不清了。
没过多久,她就陷入了黑暗。
……
「刚刚过来的那个男的长得很帅啊。」
唐榭意识还模煳着,但是能听到一道活泼的声音在不停的诉说着什么。
等她意识清醒了一点,才听清楚是谁的声音。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说:「我就说我的桃花符管用吧,你看你这齣门查案子都碰到了帅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王菁?唐榭头疼极了,揉着额头往后看,就看到了王菁坐在后座的位置,正往前趴着身子跟她说话。
「你说谁?」
唐榭看着四周的场面,神色有点茫然。
外面是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和法医,他们正在搬运尸体收集物证。
长相清俊的年轻法医,正拿着一个册子,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就是我桃花符的功劳,你可不能否认事实。」
王菁一口咬定,又笑嘻嘻的看向窗口外面的人:「你还没说他怎么样呢,我看你刚才的表现,可是很喜欢对吧?」
「……」
唐榭怔怔的看着车窗外面的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盯着他清俊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
王菁得意了笑了笑:「这下我可不算是白吃白喝了,我就说我的桃花符好用,你努力努力,天天带着,说不定事情就成了,到时候争取赶紧结婚,我让师兄给你办喜事,好好做一场法。」
就算唐榭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因为她这句话说的嘴角抽了一下。
谁需要郑遥给她办喜事了?这是办丧事还是喜事啊。
唐榭回过神来,发现这就是不久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连王菁说的话都差不多。
但是她们刚刚,不是开车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吗?
怎么忽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刚刚的场景只是一场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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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越想越头疼,许多画面夹杂在一起,加上当时濒临死亡的痛苦,让她脸色极为的难看。
王菁看着她忽然变了脸,也感觉有点意外。
「你怎么了啊姐姐?」
唐榭不在意她在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掀起自己的手腕。
上面血红的数字,变成了8。
「……」之前的事情不是做梦?
她咬了下嘴唇,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第50章
手腕上的红色数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唐榭一直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如果不是袖子恰好湿了,她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红色的数字。
又是巧合,一连串的巧合。
唐榭对巧合这两个字在一瞬间深恶痛绝,那么刚才的车祸也是巧合对吧?
王菁满脸疑惑,看着她不停变换的表现充满了不解。
「喂,你到底怎么了?好奇怪啊你,我又没惹你生气吧?」
不就是个桃花符。可是,她这个表情也不像是害羞啊?
车窗外的路灯白的亮眼,映衬着飘落的雪。在唐榭眼里,这幅唯美沉静的画面充满了不知名的恐怖,整栋别墅像一头吞吃人的怪物。
王菁声音有点委屈了「」「你别不理我啊?」
唐榭又无视了王菁唿唤她的声音,她那点小情绪和她遇到的麻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而且看样子她也没有之前事情的记忆,唐榭也指望不了她。
如果换做是郑遥和他师姐,或许还能有指望一下的可能性。
究竟是什么导致的巧合和死后復生?这段时间她接触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刚才经歷了车祸的原因,唐榭思绪有些混乱,她脑海里头一个浮现的画面是那个精緻的娃娃,但是她并没有从娃娃上面感觉到什么灵的存在。
第二个想到的是许情。她望向窗外正在忙碌的男人,眉皱起来。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恰到好处的惊艷,还有一种特别奇怪,她又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除了奇怪之外,感觉上他也是非常完美的一个人。
这种人,唐榭很少没有遇到过,这世上还是「普通人」居多,像这种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大多也只是外表如此。
性格阴沉寡言的不少,但说的上清冷二字的,唐榭至今也没真正遇见过,这个许情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的。
忽然她目光凝住片刻,她看见了有人把娃娃带了出来,装在证物袋里面,她赶紧开门下车,「等等。」
车门一开,冷气争先恐后地往里涌,王菁被突如其来的冷风颳的浑身一抖。
「唐榭!」她连忙趴过去关上门,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怎么了唐顾问?」工作人员不解。
唐榭指了指证物袋,「这东西怎么要装起来?不是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哦,这个啊。」工作人员也跟着看了一眼,解释说:「局里刚传过来消息,之前死的那一户人家,家里也有这种娃娃,虽然长的不太一样,但是也值得留意,我们就装起来了。不过家属讨要的话,就算和案子有关系,这种贵重东西也不能留下,都是暂时收起来的。」
「我看一下吧。」唐榭说。
对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唐顾问对这个感兴趣?」
「之前好像见过这种娃娃。」唐榭扯了个慌,有点心累,她不在意骗不骗别人,但最近说谎的次数实在有点多。
要过娃娃的过程没有多费口舌,市局的工作人员大多认识她,知道她是来协助破案的。
唐榭提着物证袋就要走回车子里,侧目看着站在一边的许情。他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扣子系的一丝不苟,正在和身旁的物证人员交流,清俊的脸庞上透着专业的学术气息。
她脚步顿了顿,长久的注视换来许情微微侧眸,「你有事吗?」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娃娃上面,似乎细微的笑了一声。现场有点吵,唐榭并没有听清楚他笑了还是没笑。
「没事。」唐榭淡淡的回了句,转身立刻跑出车子里。
王菁在后座幽怨的看着她:「你都下车去搭讪了,还要否认我的功劳吗?」
「……」唐榭不想理这个小孩。
唐榭把目光放在了娃娃上面,她取出娃娃细细感应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王菁两眼放光的看着娃娃:「这娃娃好漂亮,不便宜吧?」
这么漂亮的眼睛看着她也想要一个娃娃了,下次缠一缠师姐给她买。
「你们学法术的,有什么可以诅咒别人倒霉的东西吗?」唐榭把娃娃摆在了方向盘旁边,专注着的看了娃娃一会儿,不禁问起后面的王菁来。
王菁性格大大咧咧,直接被转移了话题,「你是说倒霉符之类的?」
唐榭:「能让别人倒霉到直接死吗?」
王菁:「啊?这个有点难度啊,反正我做不到。」
「有人能做到?」
「能做倒是能做到,但是这种作用一般就只能作用在本来就快死掉的人身上,正常人的气运不会被这种符咒影响的太深。」
王菁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说:「不然大家还学别的法术做什么,想杀人的使劲进修倒霉符,想救人的使劲学平安福就行了……」
唐榭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看这个案子像不像是被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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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菁略微挑了一下眉毛,「姐姐,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不然呢?」
「你刚刚对我爱搭不理的……」
唐榭淡淡的说:「你回答问题就行,问题能解决的话,你想在我家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等你师兄师姐回来也行。」
「嘿嘿。」王菁笑了起来:「要我说的话肯定不像诅咒,诅咒没这么大的威力,而且也容易被鬼差逮到,这东西比放出厉鬼去杀人还要被地下的官重视,哪怕是最坏的法师也不愿意去扔这东西。」
「那能不能远程操纵一些意外杀人?」
唐榭想起店铺楼上发生的那起意外杀人案,就用这个打了个比方:「比如操控一个花盆摔下来砸破一个人的头,在稍微比较远的地方操控。」
王菁犹豫了一下,才说:「……可以吧,但是有这个本事做什么不好,想杀人不留痕迹估计很简单,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杀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吧,这也是个问题。
如果光从科技角度方面讲的话,那群人是怎么死的,包括唐榭自己是怎么遇到一堆意外的,唐榭说不出来。
但是加上玄学的元素,杀人方式她自己就能想出几十种来,每一种都能有合理的解释。
不过问题就是,她自己也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种。
而这些杀人方式,绝大多数都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破解的。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基本可以规避绝大多数的意外。
回店铺里面,在店铺里她还会出意外吗。
这不见得。
唐榭带着娃娃回到别墅里,在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随便开了扇门,回了杂货铺里面。
杂货铺里灯光亮着,乌鸦窝在猫窝里面,懒洋洋的趴着。
唐榭一下子心里升起了十足的安全感。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让她觉得店铺里如此安全。
「嗨,小球。」她看着蹦蹦跳跳原本觉得有点吵的那一颗球,心情很不错的打了声招唿。
球蹦了几下,咕噜噜滚远了。
唐榭拉开椅子坐下,劳累的唿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感觉特别累,又有一种很困的感觉。
按理说如果时间重置了,她应该会恢復到之前跟许情见面时的体力,但是她现在比出车祸的时间的疲惫还要多一点。
「醒醒,出大事了,睡什么睡?」她把乌鸦从窝里拎了起来。
「出什么大事了?」
乌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样的事儿……没想到你出车祸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不过显然你的运气比前任店主好多了,他坟头草都长起来了,你还能活着回来。」
唐榭面无表情地盯着它:「……谢谢,我记得你们前任店主连坟头都没有,现在墓地不便宜,送去火化就花了一笔钱,警方不可能顺便给他把墓买了。」
乌鸦顿了一下:「好吧。」
这确实比较惨了。
球不停的在蹦蹦跳跳,唐榭也没觉得烦躁,这背景音说起来还算不错,很有安全感。
「我现在不敢出去了,怎么办?」她一脸躺平的问乌鸦:「还是店铺里比较安全。」
乌鸦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
「你是妖怪啊,活了这么多年总能见过这种事情吧?店铺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解决问题……」
唐榭缓过来之后想喝口水,看了看手边,发现并没有水杯。
不过她不太敢回家,虽然她之前回家并没有出事,但是经歷过一次车祸。她不太敢冒险。
谁知道这个数字倒计时之后是什么。
虽然她嘴上说目标是活过40岁,但是人活着,谁会想死呢,更别说她现在连30岁都不到。
唐榭摸着嘴唇想办法,乌鸦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妖,问他问不出来,那就在店铺里找找有什么解决的道具。
乌鸦飞起来啄了一下她的手,「……什么叫做我也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妖?我一直待在店铺里,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要不你就在这里住着不出去了。」
唐榭:「我还要吃饭……」
球依旧在蹦哒,跳到了一旁的柜子上面,整个柜子都摇晃了两下。原本放的不太稳的相册被撞的往里一推,把放在原本架子上的花瓶给撞了下去。
「碰!」花瓶落地碎成一堆碎片。
唐榭被忽然的响了吓了一跳,站起来看过去。
第51章
地上的花瓶碎片散落在柜子下面,锋利的边缘被灯光照着,发出阵阵雪白的光芒。
唐榭心提了起来。这里是店铺,那种奇怪的力量应该不会影响到店铺吧?
但是,店铺里从来没有道具能出这种意外,道具里面的灵魂还好吗?
她不太敢凑过去看。
「店铺里不会出事。」乌鸦飞过来,伸出脚踩在碎片上。
「你过来感知一下啊,里面的灵魂去哪了?」
「我?」唐榭站在原地不动:「我不认识这个花瓶。」
虽然她记得这个花瓶一直摆在那里,但是她从来没有跟这个花瓶里面的灵魂说过话。
花瓶也是安安静静的那一类道具,基本上来说除了有装饰的作用外毫无存在感,摆的这么往前可能也是某位店主喜爱这种花瓶的原因。
而且碎都碎了,是不是灵魂也跟着一起没了?反正唐榭没有看见里面有灵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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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看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东西后又看向唐榭:「店铺里的道具没那么脆弱,不至于寄身的东西坏了,灵就会消失,应该是受到惊吓躲起来了。」
「……」既然不会有事,那里面的灵为什么还会受到惊吓,受到惊吓的人是她才对。
唐榭还是不愿意过去:「既然她不会有事,不找应该也没关系。」
「……」乌鸦翻白眼:「你究竟在担心什么?这里是店铺,什么鬼神怪力都能侵入到这里,这店也不至于开这么多年,早被人抢劫一空了。」
唐榭表示不去就是不去,反正道具不会出问题的话,她就不会没事找事。
乌鸦冷笑了一声:「胆小鬼。」
唐榭不想迁就它:「我看你缺车撞。」
乌鸦:「你这不是没事吗?咱们前任店主那才叫有事,你好好的站在这里就不要矫情了。」
唐榭:「……」
她冷盯着乌鸦,恐惧的情绪抵不过满肚子火气,盯着它看了几秒钟后,干脆摔门而出了。
回到家里,看着熟悉的家,她微微一愣,随后抵靠在紧闭的门上,嘆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再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她就去倒了杯水。
家里的布置她最熟悉,如果格外注意的话,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
唐榭仔仔细细把房间扫了一遍,床、柜子、闹钟、书架、笔记本……确切没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
唐榭接了点热水喝,她一点点喝完热水,剩下的一点儿水已经凉掉了,也没有出现什么事。她又倒了一杯水拿回了房间。
她到床上坐着打开笔记本,搜索电影死神来了,刚想点开播放,手又停住了。
电影终究是电影,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什么死神,就算存在死神,死神也不会针对她这种小人物。
这件事更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搞鬼,而不是所谓的死神来了。
这个时候看这部恐怖片,只会让她心里更恐慌。
她想通了,又把搜索的电影页面关掉了。
过了一会儿,唐榭开始发信息,给通讯录的所有熟人发送。
可能跟现在的时间的缘故有关,只有王菁很快回了一个「?」,等了将近10分钟,其他人都没有回消息。
唐榭早有预料,也不失望。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数字,又看向被她带回来的活灵活现的娃娃。
娃娃的小裙子精緻漂亮,一双眼睛非常有神,好像正在回看她。
游戏唐榭还是玩过的。
如果这个数字是生命值的话,那么是不是说明的这个数字就是她接下来的生命数量。
不然为什么死过一次之后就变小了一位数?
但这种像游戏的东西,既魔幻又科幻,唐榭完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东西再搞鬼,甚至于解决办法,唐榭也想不到。
和当时面对游戏机时的场景多么像。
能把规则很快摸清楚,但是摸清楚规则又没有作用,根本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和结局。
环境一旦安静,人就就容易发散思维,尤其是她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所以这个案子究竟是和什么有关?游戏机还是这种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两次的娃娃?又是某种道具或者法器所带来的作用吗?
唐榭把袖口整理的整整齐齐,盖上了上面的红色数字,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窗外依旧灯火通明,看不出有一点危险的迹象。
经过这虽然短暂但足够刺激的奔波后,她情绪相对而言足够亢奋,一时间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当然,每一种可能性都没什么解决办法。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唐榭再一次有了这种清醒的认知,她根本不了解这另一个世界。
如郑遥之类的道士可能知道的很多,从小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但是唐榭是半路入门不久的,她虽然知道这世上有些灵异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东西,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甚至不藉助道具的话,她连一点自己的本事都没有。
要是她是那种修炼天才,几天一个段位就好了。
可惜她连入门怎么做都不知道。
乌鸦虽然会用手机电脑,但是关于修炼的方面它却并不会人族的东西,更不了解现在的人族修士。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除了读心术外,它还会什么。
忽然,唐榭感觉有点冷,抬头寻找突然出现的冷意来源,才注意到窗户没有关紧。
她起身去关窗户,刚走了两步,忽然又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倒回去拿起衣服披上。
这个夜晚看起来好像很宁静,周围安静极了,连窗外闪烁的灯光都显得安安分分的。
唐榭心里打鼓,但还是先把窗户关上比较好。
阵阵风吹起来,也确实很冷。
这个冬天太讨厌了。
她做个进窗户时,才看到外面还有雪花飘着。
确实,这个时间是在下雪来着,一直到她出车祸的时间也还在下雪。
唐榭回头看了一眼闹钟,距离出车祸的时间现在还早。
就在她背过身去,伸手关紧窗户的时候,一阵阵的冷风还在不停的往里吹,风并不大,但一阵一阵的。
书架上层,一本随意搭着的书被风吹动了,一点点的往外挪。
「唿」关上窗户,唐榭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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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正要回床上,就看到一本书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水杯上面。
水全洒了出来,水流又快又均匀的流淌,几秒钟就占据了一大片的地面。
来了。
唐榭心里惊唿一声。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她现在能肯定,有一种看不到的东西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从没有沾到水的边缘走了过去,从卫生间拿了吸水的拖把,把地上的水拖干净了。
看着干净的地面,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冷汗。
过了将近10分钟,没有再有其他动静,她才把拖把放回卫生间。
唐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满脸警惕,小心翼翼的脸。看了一会儿,她也感觉到疲惫了,打开水龙头想洗个手。
水龙头拧开了,却没有水流出。
「怎么没水?」唐榭拍了拍水龙头,还是没有水。
那就不洗了吧,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她直接放开手,转身回了房间。回房间后,她顺手拿起手机,竟然有人鬼她消息了。
她抿着唇,很可能是邵通或者王菁吧。
点开消息,竟然是蒲椒。
简讯只有两个字:姐姐?是你吗?
发出的时间在两分钟前。
不是她是谁?唐榭皱了皱眉,低头打字:不是我是谁……
没等她发出去,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姐姐,我感觉你应该不会找我才对,还是在这个时间。作为你让我受宠若惊的安抚,能说一件关于你,但我不知道的事吗?」
「什么意思?」唐榭被他整的满是疑惑。
关于她,但是他不知道的事?
这种事岂不是多了去了?
……
卫生间里,安安静静一滴水也没有的水龙头突然滴起了水。
啪嗒,啪嗒。
滴水的速度越来越急,很快就形成了一条小水流。但洗脸池是关着的,没过多久,水就盛满了半个洗脸池。
随着水流越来越近,大约几分钟后,这些水就源源不断地从洗脸池中溢了出去,下水道口好像堵塞了一样,一点水也没有流下去,很快水就这样流满了卫生间。
紧接着流到了客厅,流过了饮水机,漫过了厨房,饭桌,沙发,地毯,扫地机器人……
轻轻一声嘶哑的响声,地面上的扫地机器人发出了短路似的电流声音,噼里啪啦几秒钟后,冒出了黑烟和火光。
……
唐榭在床上坐着想了一会,回了今天吃的什么早饭,又问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问完后,唐榭揉了揉眉心,为什么她要回答这种问题,这种关头还要被小男孩传染一下幼稚的举动吗?
这种说一个对方不知道的事,怎么那么像小情侣之间的游戏。
水流已经漫过了客厅,速度出奇的快,很快就流进了卧室里面。
蒲椒的消息几乎立刻就回过来了:「姐姐你在哪里?在家吗?还是在外面?你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呆着,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嗯?」来找她?唐榭不解的看着这段话,这么晚了他要来找她?不会吧?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碰」的一声,顿时将正在思考这段话的唐榭惊醒了过来,她看像卧室门,瞬间就注意到了地面上流淌的水流,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她四处看了看,当机立断把床单掀下来,全部扑到了地上有水的地方,把水都吸了进去。
还好冬天的床单比较厚实,过于柔软的原因吸水性也好,很快就把进入卧室的水差不多擦干了。之所以说是差不多,是因为还在有源源不断的水流进来。
唐榭不敢触碰到这些……她是死神来了系列的忠实影迷,水流中可能带电这种事,她也不是不知道。
她边擦水边把门打开,探过头去往客厅里看过去……
「……咳咳咳。」浓烈的黑烟立刻就让她呛到了,不停的咳嗽起来。
这一股黑烟刺鼻极了,唐榭咳了好一会才停下。
放眼看向卧室,满客厅都是水,还有两处冒着黑烟的地方。
扫地机器人和饮水机,似乎都进去了水的缘故,不仅冒着黑烟还在黑暗中,还隐隐带着一点噼里啪啦的声音。
唐榭不太确定是不是电流。
正常情况下来说,就算这些东西进了水,也不会产生什么电流吧?顶多他们自己死机。
客厅的开灯按钮就在卧室外面,唐榭把手伸出去,把灯光关上。
在黑暗的环境中,白中带紫的电流噼里啪啦特别的明显,有几条粗壮的电流显得威力十足。
看到了电流后,唐榭心说果然如此。
电影没少看,虽然她现在还坚定的认为死神并不存在,但是她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找上她了,想给她制造一个意外死亡。
那几起案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唐榭轻轻拽起袖子,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她现在倒希望这个东西是真的。
死了立刻再来一次。
不过外面的电流看起来更不好招惹,被车撞死起码就疼那么一会儿,电流?反正就算不会死,唐榭也不太想体会一下。
她可没凑齐各种死法的爱好。
不过之前死的那些人可能凑齐了,每个人死法都不一样。
对于其中死的特别惨,唐榭庆幸自己家没有那个场地可以让那种东西施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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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想要出去的话,就必须要经过客厅,也就是说一定要接触到这些带着电流的水。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方法能出去。
而且出去之后,她还要预防一下电梯故障,哪怕走楼梯下去了,再有辆车失控撞过来也是电影里的常规操作了。
从窗户走更是不可能,她是高楼层,这个楼层跳下去不死也残,死还是大概率的。这不叫意外死亡,叫自杀。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选择,反正是一定要出去,要么就在床上坐着等水流流过来,不管是哪个选择都没有活路吧。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水流已经穿过地下的床单了,正朝着床铺流过去。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唐榭摸了手机过来,打电话过来的是蒲椒。
「喂,姐姐,你现在在家吗?」
接通电话后他几乎迫不及待的问。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上楼,方便的话你给我开一下门。」
唐榭看着水流蔓延过来,穿着鞋站到了床上去,「可能不太方便。」
他要过来?为什么?
蒲椒清澈的声音带着丝焦急:「是出什么事了?你别急。」
「……」唐榭苦笑着说:「我急有什么用。你到底过来干什么?把话说清楚行吗?」
虽然有点不耐烦,但她不太想挂电话。或许这个时候有个人能说几句话,不管对面是不是人,都可以缓解一下心里的焦虑。
「你是不是碰到了一个娃娃,就是之前那起意外死亡案件现场的东西,邵队和不少人抱怨过,你是他的熟人应该也知道吧?」
蒲椒边说边跑起来,唐榭能听到他那边传过来的跑步声。
「那东西有点邪门,比之前林非凡那个玩意儿邪门多了,虽然公职人员大多没有出事,但是之后接触这些东西的基本都出事了,其中一共三个修士,还有两个普通人都死于非命,这个案子地点比较偏远,是今晚才报到市局的。」
唐榭听着他口齿清晰的叙述,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你知道这个事?那你知道怎么办吗?是不是有鬼怪作祟?特别厉害的那种鬼怪或者妖怪之类的?」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剧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的声音,随之那边的电流声越来越吵闹,越来越大声。蒲椒在手机那边都清晰的听到了这种声音,「你先别问,等见面再跟你说个,现在立刻给我开门,你到门口我接着你。」
「周围都是水。」
唐榭对于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心理波动不大,立刻考虑起实际的问题了:「而且水里应该有电流,我不知道这个电流能够到达什么程度,但你看过某部电影就知道,就算本身的电流不能致命,但它总会发生奇蹟。」
蒲椒喘了口气:「……姐姐,这种事情就不要用奇蹟称唿了,不吉利。」
唐榭声音冷淡的补充:「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怎么穿过客厅去给你开门,雨靴我这里倒是有,但是一旦到了外面的水里,摔跤的可能性非常高,我已经摔过好两次了。」
「我现在估计踢不开门……」蒲椒为难的说。
唐榭立刻说道:「门的密码是350044,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开,因为非常可能会出故障。」
「姐姐,你可别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蒲椒真想立刻过去捂住她的嘴,喘了口气后,他一鼓作气跑上了楼。
听着他的唿吸声,唐榭心里的希望起起伏伏,差不多就快破灭了。
还以为他突然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是有什么厉害的能力,跑步都跑的气喘吁吁,能指望什么。
她还不如求己。唐榭勾住了鞋柜,把里面的雨靴拿出来吹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不露水。
她又立刻扫了眼地面,确定没有钉子之类锋利的,能在靴子上戳一个洞的东西后,她就换上雨靴下床了。
踩在水上,她感觉了一下,确实没有漏定的感觉。
虽说雨靴是橡胶做的,按理来说是绝缘体,但大多数的雨靴都有碳成分,不完全是绝缘的。
不过一般雨靴,在内部不潮湿的情况下,还是能够防止低压民用电触电。
唐榭踩在了水里,两三步走到了门口,想把客厅里的灯打开。
手按在开关上「啪」的一声,灯光却没有亮起。
「?」不会吧,连电灯都要出故障。
唐榭干脆打开手机灯光,照着水里的东西一点。
好在她客厅里干干净净也没什么东西,越过地毯去就是客厅门口,总共也没几步路,只要不打滑,一切就没问题。
唐榭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过去,尽量去扶着墙壁走,这样就算摔倒了也有东西扶一下。
她很快走到了玄关。身后却在这时又传来了一声爆破声,她回头一看,整个饮水机都在电流下烧了起来,明艷的火光极为耀眼,火焰很快迈向周边的架子,上面的毛巾睡衣很快燃起了火。
火势蔓延极快,从衣架上迅速蔓延到了客厅的窗帘,火焰像一条巨蛇一般迅速的游动到了沙发,彻底无视了地面上的水,自顾自的勐烈燃烧。
逗她呢?这比被车撞还离谱。
这火就当着她眼皮子底下烧了起来。
她家里正常情况下,绝对没有这种安全隐患。
但是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操控下,这种极小概率会发生的事,却在房子主人的眼皮的底下明目张胆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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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迅速转身开门,手握住门把柄用力一扭,门却被卡住,在她的用力开门下发出「哐哐哐」的击打声。
「什么鬼东西,它爹妈批发的?别人说什么话的都照做?」
唐榭用力拽门,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在黑暗中火焰越烧越大,唐榭无论怎么扭这个门锁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打开大门。她心里也开始急了,用力扭着房门,但是这锁就是卡的纹丝不动。
「……这也太搞笑了。」
唐榭情急之下冷笑出声,转身回客厅把椅子提起来,用力砸向门。
反覆砸了几次,木质的椅子被反弹到地上,腿歪了,几乎要散架。
「……」
这房门真的够安全了,完全打不开。
唐榭目光又放向窗户那边,很快就摇了摇头。
她家的楼层高度,也註定了不适合跳楼逃生这种方式。
客厅里房屋的烟雾浓度越来越高,哪怕看不见具体的,唐榭也能闻到那一股仿佛往鼻子里塞的浓烟味道,带着被灼烧的胶味。火花也迅速的蔓延,电光闪动之间,看着整个客厅就像要即将爆炸一样。
「***」唐榭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心里一急,立刻去了书房,书房里的水也很多了,但是火还没有蔓延过来。
她看了一眼书架上那些书,咬了咬后槽牙,就算今天侥倖不死,她书架上的专业书也补不齐了吧。
唐榭没时间多想这个了,赶紧找出了锤子,拿着锤子回到客厅之后,就用锤子用力的砸锁。
「碰!」「碰!」锤子的重击之下,锁终于变形,门卡住的地方也开始松动起来。
「咳咳咳」唐榭被烟雾呛的实在受不了,这样下去就算不被烧死,可能也会被呛死,烟雾吸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在电光四处流窜,蔓延过来,烟雾越来越浓的时候,唐榭终于把门锁完全砸下来了,里面的里面卡住的那一小节也掉了出来。唐榭赶紧扒住了门缝,把门给拉开了,提着锤子唿了口气。
「你这是……」
门外的女人手里端着盘子,里面还有牛肉和餐刀,她惊恐的看着唐榭,在越过她之后看到她家里的场面后,「啊」的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唐榭张了张嘴唇,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女人又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就要踩空到后面的楼梯。
她把锤子放下,空出双手来:「我家里起火了,门打不开才用锤子砸的,你害怕什么?」
她说完之后,女人的表情反而更加惊恐,转身就要往楼梯跑,却一脚踩空滑倒了。
「小心!」
唐榭下意识冲过去拉住了她,却被女人大声尖叫着推了一把,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盘子摔落地的声音。
餐刀在空中停留片刻,正巧在唐榭被推的摔下来时,「噗嗤」刺进了她的喉咙。
「咳」
那瞬间她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咳嗽,感到一股股热流从脖颈间喷出,疼痛并没有太过剧烈,耳边是刺耳的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啊啊啊啊」女人看着几乎立刻流了满地的血,压抑不住的叫声几乎要响彻整栋楼。
「死人了!!」
……
唐榭再次在车里醒过来,她瞬间伸手摸向脖子,摸到完整光滑的脖子后大口着喘气平息情绪。
怎么会,从房间里跑出去后,意外竟然在门口等着她!
这也太符合电影的恐怖设定了,先给你一个生的希望,然后再来一辆车把你碾压过去。
这种桥段唐榭可熟悉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自己的身上上演了一遍。
刚刚为什么要去抓那个女的,她摔下去又不会死,严重的也就掉几颗牙。
她拍了拍脸,深恨自己下意识的举动。
「刚刚过来的那个男的长得很帅啊。」
唐榭的脑袋还在一阵阵抽痛,但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她早就已经知道的台词。
第52章
那道声音如她所料的继续说:「我就说我的桃花符管用吧,你看你这齣门查案子都碰到了帅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唐榭把车窗打开,让冷空气灌进车里,抬眸看向外面,外面是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和法医,他们正在搬运尸体,再加收集物证。
又是一次同样的场景。
「你干什么啊?看帅哥也不用这样把窗户都打开吧……好冷,快把窗户关上。」王菁冻得打了个哆嗦。
唐榭没有理会她,看着外面那个长相清俊的年轻法医,他还是像记忆中那样,拿着一个册子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场景显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喂,唐榭!」王菁有点生气了:「我的桃花符起效果了不跟我说谢谢就算了,还重色轻友,为了看帅哥就让我冻着,你这样很过分啊!」
「闭嘴。」唐榭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王菁被她忽然的冷脸吓得呆愣了一下,随后抿着嘴,红着眼瞪着她说:「你!你忘恩负义!」
「……」
唐榭揉了揉脖子,回想着当时全身的血液往外喷的感觉,她把脑袋伸出窗户外,试图用冷空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菁这算什么恩,说的好像事已经成了一样,就算为什么那个符咒真的有用,也不过是凑成了偶遇罢了。
她要是自己长的奇丑无比,这桃花是不是桃花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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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长的还不错,人家许法医也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出对她有意思来吧?
这叫恩情才怪了。
喉咙里插把刀子真疼,唐榭现在也完全不想考虑关于桃花的事。
她不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这句诗词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精虫上脑,还特意去美化一下,给自己的好色和性冲动找个藉口而已。
「哎。」她摸着脖子吐出口气,白色的雾唿出来又瞬间消散。
「你到底是怎么了?」王菁疑惑的看着她,皱起了眉毛思考,「你别伤心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追不上他?往好里想啊,姐姐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平时多笑笑就好了……」
唐榭沖她露出一个冷笑。
「不是这种嘲讽的笑,是这样……」王菁扬起笑脸,给她做了一个示范。
唐榭:「……」
她从车里摸了包烟,摸出打火机来点燃。
王菁眨了眨眼睛,憋出一句话:「……姐姐,抽菸不好。」
「是不好,你别学。」唐榭吐出口白色烟雾,隔着烟雾看她。
以前跟着老师跑现场,熬夜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一两天下来,也就只能在车上的时间睡一会儿,所以一般从事刑侦的人都会抽菸,只是为了提神而已。
这次回到这个时间,唐榭感觉比上一次要更疲惫一些。
她分辨不出这是身体上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原因,死了两次,心理上的因素确实会导致疲惫,进而影响道身体,但是她感觉到的这种劳累又好像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而是浑身上下连带着精神都累。
唐榭抽完了烟,忽然想起手腕上的数字,她拉来袖子一看。
数字果然变成了7。
唐榭放下袖子,现在她连害怕的心情都没有,怎么回到正常才是主要的。
她要是能活几十年再死,很乐意这种死了就回到一个时间的方式,但是显然不会让她活太久。
在门口上遇到邻居都能出事,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出来。
该怎么办?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蒲椒打电话,他应该是知道什么。
还有店铺的事。
哪怕紧急的场景,唐榭也没想着回电话里躲避,那个碎掉的花瓶已经说明了一切,店铺里未必就比家里安全。
如果店铺并不是真正的「店铺」,那么里面的危险东西还真的很多呢。
不等她想好,蒲椒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姐姐?是你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要去你家的事吗?」接通电话后,电话那边的蒲椒直接询问道。
「记得。」她说。
「给我发个地址,我过去找你,现在你的情况不是很紧急吧?」
「在车里,还算安全。」唐榭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待在车里的话确实没有出事过。
不知道这次可不可以尝试一直待在车里。
电话一直接通着,她换了个页面,给蒲椒发了个定位。
「你在车里坐着不动就行,门最好不要锁,开着一条缝最好,或者直接开着窗户。」
「我知道这些。」唐榭反问:「你也遇到同样的事了?」
蒲椒顿了顿,「差不多吧。」
唐榭按了按额头:「你是什么人?你亲戚究竟是谁?」
「姐姐,干嘛这么好奇我亲戚是谁啊?」蒲椒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
「说出来怕你以后不敢和我玩了,我还是不说出来吓你了。」
唐榭闻言,笑了一声:「怎么?你爸省级高官啊?」
「姐姐,我记得说过只是亲戚。」蒲椒纠正她。
「反正你别太担心就是了,有我在,没事的。」
唐榭好奇的问:「你也是道士?或者你还能找到几个大师??」
如果他亲戚真的是某个高官,那么认识有本事的大师的可能性还真的很大。
地位越高的人对于这种鬼神之事,几乎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图个平安还是半信半疑,都捨得在这上面花钱花人脉,不管是砸钱还是有实权,在一群骗子之中,总能找到几个有真本事的大师吧。
「差不多吧,我是自己过来就行。」蒲椒含煳其辞的说着。
道士就算了,他和道士八字不合,装个普通的人族修士还差不多。
虽然哪怕被看出是妖来也没什么,唐榭对他又构不成什么威胁。
不过,到底他好奇她的秘密,引起别人的怀疑和抗拒也不太好。
所以能不被看出来,还是当个普通的人比较好。
虽然有点麻烦,但这样做事会比较方便一些,也不会引起更多的怀疑。
「好,那我挂了。」唐榭对这个「道士」态度还不错,她又看了一眼在后座打喷嚏的道士,又不知道这个群体靠不靠谱了。
第53章
对于颠覆三观的事,唐榭早就习以为常,别说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突然展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现在就算她爹妈告诉她,他们都不是人族,她也只会想知道她们一家究竟是什么。
蒲椒赶过来的速度出乎唐榭的预料。从挂了电话后,到他出现在现场,总共也就过了十几分钟。
唐榭看见他低头摆弄手机,同时手机一震,收到了简讯。
「出来吧,现在还算安全。」
她打开车门出去后,王菁赶紧把车窗关上,把暖气开大,裹着衣服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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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不理她就算了,还不顾及她在这里,一直开着窗户。她要是感冒了,都是因为她。
王菁打了个喷嚏。
唐榭过去后,发现蒲椒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不由皱了下眉。问他:「怎么了?」
「姐姐,你怎么会卷进这种事里?」蒲椒一脸苦恼的盯着她看。
「让我猜猜,你之前见过那个叫林非凡的死刑犯,你和他有过什么接触?」
眼前的少年穿着件短款的黑白格子呢子外套,围着灰色的围巾,一头金髮很是瞩目。
提起林非凡,唐榭记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了。
那时候还不太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外国人,因为他的外表乍看上去实在有点难以辨认。
不过待久一点细看就能发现,他是纯粹的东方人面孔,只是染了头髮,加上五官立体一些。
她看着蒲椒,「没什么特别接触。你想问什么?」
「姐姐,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笑了起来,笑容很是舒朗。破碎的白色灯光照着金色髮丝,衬着黑色和雪。
唐榭微微愣了一下,之前总觉得他性格热情又粘人,现在他有些……颠覆她的认知。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不知道。」唐榭淡淡的回了句。
「姐姐,说谎的女人会变成娃娃的。」
蒲椒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是在说那个游戏机。」
「……」唐榭沉默了。
蒲椒漂亮的脸靠近她:「就算你之前不知道,我提起林非凡的时候,你应该也能想到了。」
「你是抢游戏机的人?」
唐榭说完立刻又皱眉:「不对,你不是人?」
郑遥他们去找过抢游戏机的那个人时,透漏过当时除了游戏机的气息外,另一个似乎是妖的气息。
蒲椒真诚的说:「我是人。」
唐榭狐疑的看着他。
「我都死了两次了,我能不是人吗?要不你待会看我死一次,就知道我是不是人了。」
蒲椒语气轻松的说着恐怖的话。
「你也死了两次了吧?基本所有人死完了之后,我们才会重新回到某个时间点。」
「所有人指的是?」
蒲椒指了指她的手臂:「手腕上有数字的人。」
唐榭翻开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腕,上面的红色数字依旧夺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蒲椒看着她手腕上的数字,过了一会儿才说:「触碰了某种鬼异的开启条件。和之前的游戏机没什么不同,目的都是剥夺别人的灵魂力量,只是这个存在比游戏机更快,更兇狠。」
和游戏机相似的话,那这背后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群人做出来的?
他们是想干什么?收割灵魂有什么好处?显然是有的,没人会做没有好处的事,不过唐榭不知道而已。
「换个地方说话。」就在她默默思考着时,蒲椒忽然一把拉住她,拽着她离开了这个案发的小区,直到走到了附近商业街才停下。
商业街这边灯火通明,人行道一层薄薄的雪堆积着。路边的花坛,绿植也被雪覆盖着,只隐约露出绿色的叶子。
这个时间的公路,有点异常的冷清,车辆很少,也没有行人。
「是不是很害怕?」蒲椒忽然问。
「额。」
唐榭微楞,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说这件事吗?这不可能不害怕吧。」
就算一个人在绝对安全的环境走夜路,只要刻意去想一些恐怖的事,就难免会有害怕的情绪,更别说目前的这种处境了。
「姐姐,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蒲椒抬手抚下了她头髮上的雪,「我要申明一下。之前那是个意外,我路上遇到了点麻烦,没及时赶过去。」
唐榭对这样的距离不太习惯,往后退了步,明白他说的「之前」是什么事后,她有点觉得莫名其妙。
「之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要杀我,没赶过来就没赶过来,不用特意解释。」
「不是这个,我知道你不怪我。」
蒲椒侧过头咳了一声,「我是说,这和我的实力不太相符。」
唐榭眼神冷冷的盯着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装这一下。
蒲椒:「姐姐,干什么这么看我,我说真的,我很厉害。」
唐榭点了点头:「好,你很厉害。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嘴上说的不算厉害,实际点的才算。
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天,唐榭不知道是全世界的时间都在这里停留了,还是他们像是游戏机那样被困在某个地方,而外面的时间还是流动的。
「最简单的办法,不论是鬼异还是法器,都有实体,找出来杀了就行了。」
蒲椒看她神色有点疑惑,另外多解释说:「你可能没遇到过鬼异,这并不是指鬼的意思,而是指一种特殊的规则产物,比鬼怪和法器的层次更高一些。在它的规则之内,鬼异无往不利,但与之相对的是,任何的规则都有漏洞,找到漏洞并不难,难得是怎么杀它。」
唐榭听完,仔细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有漏洞的地方。
她家里那种环境都能做到那种程度,还能有什么漏洞?
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呆着吗?
那这个所谓的「鬼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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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椒拽了下她的袖子:「姐姐,找出它的本体杀了就行了,不用去想什么漏洞。我们慢慢来就行,你和我在一起很安全。」
「……」
唐榭看了他一会儿,微微点点头。当然心里还是不信的,一般越喜欢强调自己很强的人,大多是在吹嘘。
实力真的强的人,不会用嘴吹,一般更喜欢默不作声的装逼。
蒲椒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安抚她说的话,反而在她心里促成了他吹嘘的猜测。
两人顺着人行道路走着,一直走到了商场门口,门口的几棵树上还挂着许多小彩灯。商场里面灯还亮着,纷飞的雪花落在彩灯上,化作晶莹的水。
比起死神来了那种无解的恐怖片,现在这种场面已经好的多了,至少敌人怎么说也是有实体的。
有实体就说明可以伤害到它,对付看得见打得着的敌人比无形的敌人要容易的多。
反过来想一想,若真是死神那种存在,唐榭完全可以在家里躺平等死了,根本不需要说什么挣扎,因为死神是穷追不捨的。
「上一次的受害者就是那个别墅里的人吗?」
走在路上唐榭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这次除了我们还有谁?为什么邵通他们没有事?」
「姐姐,你问题好多。」
蒲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是他们,这种鬼异就喜欢玩这种环环相扣的游戏。除了我们当然还有别人,这不是需要我们去找吗?至于为什么邵队他们没事,当然是因为他们是人间的公职人员,这种人如果大批量死亡的话,引起的动乱可不小,到时候国家一些特殊部门出手,对幕后之人来说也是自找麻烦。」
「那么死的是普通人那些特殊部门就不管吗?」从只知道这世上确实有鬼开始,唐榭就猜到了国家上面肯定有一些针对这些东西的特殊部门。
在任何一个领域,国家都不可能允许民间单独的做大做强的而国家插不上手的,尤其是这种相对来说重要且危险的领域。
蒲椒收敛了笑容:「姐姐,你知道一天死多少普通人吗?但是特殊部门才有多少人吗?」
「道士挺多的。」唐榭揉了揉额头。
「民间的组织又不听指挥,你看请他们驱邪做法的都是什么人。」
说到道士,蒲椒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那些有本事的道士,哪个不是身价千万,请得起他们的都是富豪了,普通人的家庭没几个拿得出那么多钱的。」
以前的修士确实嫉恶如仇,现在却不一样。
没报酬凭什么冒险给你捉鬼?
这并不是指人变坏了,而是现在人族那种牺牲意识已经逐渐的没落了。
唐榭确实听王菁说她师兄师姐都特别有钱,不过人家也是凭本事吃饭,能收钱为什么要白给。
「作为修士,本就是修心。现在的修炼界充满了铜臭味,哪怕自己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了,收钱也不会手软。」
蒲椒细微的哼了一声:「不过在他们说来,这叫做规矩如此。」
「咳,钱还是很重要的。」
唐榭和他的想法大为不同。
「……姐姐?」
蒲椒睁大眼看着她。
唐榭有点尴尬,「哄抬价格确实不好,不过拉低价格对行内也不太好。」
从商家的角度来说,只要有人开始降低价格,那么对整个行业的群体也是一种打击。
所以总体来说,升价容易,大幅度降价非常困难。
蒲椒哼了一声,「不说价格了,骗子更多,那临什么观,都是群假道士。」
「嗯,你是真的。」
蒲椒盯着她看:「我不是道士,别把我和他们扯到一起,我是修士,没加入道门。」
虽然名称不一样,但是想让唐榭分出细微的区别她也分不出来,她连灵力都没有,只觉得都能修炼那就差不多吧。
「算了,以后再跟你详细说。」
蒲椒说着,看到路边驾驶过一辆计程车来,就拉着唐榭过去拦车了。
「走吧姐姐,我们进去第一次的案发现场看看。」
「打车吗?」唐榭觉得这不太安全。
然后她看着蒲椒打开门坐到了副驾,一个手刀把司机敲晕了,然后把人从车里拖了出来放在路边的绿化带里。
唐榭默不作声的看他做完了一系列动作,才问:「你这是干什么?」
「这样方便,不然还得回去开车。」他本来就是随便抢了辆车过来的。
「放心,这里的人又不是真的,都是处在我们认知里面的人,就算他在这冻死了,现实世界有没有这个人都不一定,这里本来就是非现实时间段,你行为放开一点,不要顾及这顾及哪的。有必要杀人就杀,还有,别乱救人,这话我只说一遍。」
唐榭想反驳一下,「……我没有。」
「虽然你死了之后我看了看现场,你当时不救人也大概率会是同样的结果,但若是你警惕一点避开接触,刀子也不能一点逻辑都没有的往你身上扎。」
唐榭拉开后座坐进去,「那你又是怎么死的?」
「姐姐你不要纠结这个事,给我一点隐私。」
蒲椒笑了起来:「一点不足挂齿的小小意外罢了。」
他到驾驶座上去了,车子开出了几百米后,唐榭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的年龄的事。
「你会开车?驾照考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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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椒注视着前方:「会开,没考,身份证的年龄不够。」
他只露着金色的头髮,眼睛注视着前方专注的开车。
唐榭在后座看着他,几分钟后又把目光投入了窗外的景色上。
对蒲椒她不是很了解,也没有特别想要了解的兴趣。如果他若是有他嘴里说的那么厉害就再好不过了,就算没有,对于目前的处境,他知道的也比唐榭知道的要多。
其他的怀疑倒是没有多少。
高中生,学画画的,会修炼,有个领导亲戚……这是唐榭目前对他的主要了解了。
再就是能避开乌鸦的读心术,对她过于热情,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她也没有感觉到恶意。
蒲椒开车的车速非常快,几乎可以说是在飙车了,一路下来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知道去那户人家的路,显然也是一直有关注这个案子的。
车子直接冲过一个红灯路口,蒲椒的声音在黑暗的车门响起,「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好淡定,你真的不害怕吗?」
第54章
唐榭只觉得果然他又来了。
「我说了,我害怕。」她嘆了口气:「不要再问了。」
「哦。」
蒲椒很难说不敷衍的应了一声,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唐榭。
接到她的电话是推演之外的事。
其他的事情蒲椒推演过无数次,早就知道结果了。
所以现在被限制了妖力,和普通人类差不多,他也没有任何陷入陷阱的感觉,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也做足了准备。
蒲椒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一长串数字,这地方的鬼异就算想要耗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他。
他只能推演到正在发生的未来,和正在发生的未来会影响到的未来,关于游戏机究竟是谁放出来的,还有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一时半会他推演不出来。
只有在这件事情里牵扯的更深,他才可能推演出更多的事。
没有想到的是,唐榭也牵扯在其中。
就是不知道她之前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没有灵力,应该不会和游戏机作对过吧?很可能是单单知道这件事而已。
但这件事情,被牵扯到的边缘人物也死的差不多了,显然背后的人不是什么好脾气。
唐榭的未来他推演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出事的,让她跟着就是种保护了。
蒲椒又看了她一眼,不过为什么没有被依赖的感觉?
就算对他的脸不感兴趣,他的实力总该让她感到一点崇拜吧?
最开始的受害者家里比较远,开车将近20多分钟才到。
「蒲椒,你之前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己知的?那么这里应该也不是原来的案发现场吧?如果这个地方都是由我们的记忆构成的话……」
唐榭一路上都在想他之前说过的话,看着他去拆锁,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在别墅里面我看到的那些,自谁的记忆?」
「某个同样倒霉蛋,如果我们死的比他晚,那你就能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了。」
蒲椒两三下把锁给拆了:「好了,进来看看吧,既然我们能找到这里,就说明这里也是某个倒霉蛋记忆里有的,他可能知道更多。」
「手腕上有数字的人都死之后,才会重置时间吗?」不然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段的话,不可能再次遇到的吧。
「不然呢?」蒲椒笑着点头。
这种玩法比游戏机那种,说不上来是哪个更有创意。
幕后的人,显然不是好东西,为了收割灵魂,什么噁心人的东西都给整出来了。
唐榭正巧问他:「你是修士的话,应该知道收割灵魂究竟有什么用吧?之前一个朋友和我解释过,但我不能完全明白。」
蒲椒想了想说,「积攒的灵作用很多,有些邪修是这样修炼的,不过没有弄出游戏机那样的产业链。其他的作用,反正都不是好事,等闹大了有国家部门呢,还有协会在,轮不上我们操心。」
唐榭皱眉:「没闹大就不管了吗?」
蒲椒笑着点头。
没闹大怎么会有人去管,光看游戏机里面灵魂的数量就不少,怎么没闹大?
现在的人族数量基数那么大,随便找个有人的深山老林,把整个村落都一网打尽,这件事恐怕很长时间里,外界都不会有人知道。
城市的消失几个人,没人发现报警的话也是同样的道理。
门打开了,一股火灾灰烬的气味扑面而来。
蒲椒打开手机后置灯,里面残留着火灾后的景象,到处是被火烧过的黑色印记,入目的客厅除了玻璃吊灯还算完好,其他的基本都被烧成残缺的了。
他试着去开客厅的灯,按了几次都没有动静。
唐榭也把灯打开了。
周围还是很黑暗。
客厅里没什么好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楼上走。
「是不是像在玩恐怖游戏?」蒲椒走在前面,不忘了回头和唐榭说话。
「一般主角是不会有事的。」
唐榭神色冷淡:「你指的不会有事,是无数be结局通过后he结局吗?」
蒲椒又回过头去了,「可以这么说。」
和她聊天怎么就这么难,看她和别人说话时,一般很好说话。
由于唐榭的特殊性,他对她的关注一点也不少,这人一般很有礼貌,在市局的人缘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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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触下来完全是两回事,她就拒绝他的时候很礼貌的装作没看见他的话,特别敷衍。
因此蒲椒一度怀疑现在人族的审美,但在学校里他还是那么受欢迎,只能归于唐榭这个女人的审美比较另类了。
两人到了楼上,楼上房门都开着,火势也没蔓延到楼上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那个女孩的房间了。」蒲椒在一扇门前停留了一会儿。
唐榭走过去,看到里面收拾的整齐的房间,粉色的床铺,粉色的窗帘,房间角落里还摆着许多的毛绒玩具。
唐榭在她的床上看到了那个非常相似的娃娃。
「你看看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她把娃娃递给蒲椒。
反正她是看不出来,专业人士来看比较好。
「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蒲椒看了两眼,随手扔回床上了。
「现在的一切场面都是记忆构成的,包括这种娃娃,在他们的记忆里娃娃没有问题,那么就没有问题。我们要找的是在他们的记忆里面有问题的东西……可能在他们本身的印象里就比较模煳,这个鬼异应该是以在这其中玩家的记忆作为领地的。」
玩家的记忆。
唐榭立刻想到了杂货铺,这么说杂货铺也可能只是她记忆里面的杂货铺,并不是真正的杂货铺。
她随便开一扇门仍然可以进入杂货铺里面,因为这是她记忆里就有的东西。
但是进入的是她记忆里面的那个杂货铺。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记忆那样復刻了一边。
但是,也不对。
她记忆里面的杂货铺,不会出现在店铺内道具损毁的事情。
「想到什么了?」蒲椒看到她变换的脸色,追问道。
唐榭若有所思的说:「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记忆里面的,但是你说的那种鬼,是不是可以操控我们记忆里的东西?」
「一定程度来说,是的。它可以操作我们记忆里的东西。」
蒲椒又强调了一遍:「而且姐姐,我说过了那不是鬼,鬼怪大多是生命体死亡后的状态,鬼异则是一种特殊的规则磁场。」
唐榭无奈的点头:「……知道了。」字面上的意思她是能理解的,但是实际上来说,这其中的区别究竟是怎么样的,唐榭还没什么体会。
对付起来目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鬼怪作祟的话,把鬼找出来杀了就行了,这什么鬼异不也是一样在找吗?不都是需要找出来解决掉的。
「我们再检查一下吧。」她说着蹲下身,想看一下床底下,忽然被蒲椒压低了一些。
「外面有声音!」蒲椒压低声音说。
就在刚才,他感应到了外面有人进入,可惜这里不能动用妖力把人拦住。
「有人来了吗?还是那东西来了?」
唐榭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蒲椒说:「是人。」
是人的话就好说了。
唐榭下意识的摸向口袋里的刀子,熟悉的触感让她安心。
如果按照记忆构造这一点来说的话,她身上带出来的道具应该也是她想像出来的,但是这两样东西的功能她比较熟悉,不像店铺里的大多数道具她都只记住了外形,依稀记得有那些东西。
完全按照记忆来说的话,这些东西应该还能正常使用。
两人把灯给关了,摸着黑出去。
「你在这待着,等我一会,我先下去看看。」蒲椒的视力看黑暗的地方依旧能看清楚,但他知道普通人没有这样的夜视能力。
他特地语重心长的嘱咐她:「姐姐,要是待会有什么情况,看不清的情况下你别胡乱挥刀,捅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
唐榭觉得蒲椒把她当傻子,揉了揉额头:「那你快去。」
「嗯嗯,要是有危险你叫我一声就行了,别乱关门锁门,以免被单独关到房间里。」蒲椒又嘱咐了一句,转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他的生物感应告诉他,对方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
「就是这里吗?之前看直播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恐怖。」楼下手电筒的光亮非常耀眼,进来的人也没什么要隐藏的意思。
蒲椒避开了光线,看清楚了拿着手电筒的人的样子。
是个男人,身高看起来只有一米七,长相普通,头髮油腻,满脸的痘痘。
他进了客厅后就开始胡乱翻找。
「怎么不在这里了,我记得看直播的时候确实在这里有个娃娃来着……哎呦。」
蒲椒冷眼看着他自己踩到碎屑摔倒了。
「不会是那鬼东西又来了吧……我靠。」男人害怕的浑身发抖。
「老子真的不想当恐怖片主角啊,我就是看了个直播,捡到个娃娃而已……」
他嘴里念念叨叨的爬起来,照了照脚底下发现是一堆灰烬碎屑,又松了口气。
第55章
男人从地上站起来后踢了一脚碎屑,继续在客厅里翻翻找找。
蒲椒随着他手电筒的移动,一直避开了光线。过了好几分钟男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抬头看着楼梯上的唐榭,对方也正藉助光线看他。
对视中都有点无语。
「嗨。」蒲椒确定对方确实一点危险都没有,直接出声叫住了他。
男人身形顿了顿,周围的光线随着他的颤抖而不停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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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惊恐的回头看,看到黑影里的蒲椒后连滚带爬的往楼上跑。
「啊啊啊啊」
蒲椒无语的看着他。
男人一路冲上了二楼,楼梯口的唐榭皱眉,往里躲了躲,故意伸腿把他绊倒了。
摔倒在房门前,男人一双手用力扒着门,喉咙里发出悽惨的叫声。
「别别别老婆,别来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捡东西回家,我不该缺钱把你卖出去……」
男人语无伦次的念念叨叨。
「老子真的知道错了,我绝对再也不抛弃你了,老婆。」
「……」唐榭满头雾水的看着他,老婆?
「老婆是你吗?」男人看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激动的抓住了唐榭的腿哀嚎。
「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我保证会把你的本体买回来的!你别再折磨我了老婆!!我真的快不行了啊!!!」
唐榭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踢开:「谁是你老婆?」
蒲椒也走了上来,看见唐榭踢人,不知道为什么顺心了很多。
「姐姐,他叫你老婆?」
男人听到蒲椒的声音,抬头看去,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刚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
「不是叫我。」
唐榭冷淡的退后了一步,对还在地上趴着的男人说:「起来说话。」
男人看看蒲椒,又看看唐榭,确认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活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我还以为你是我捡的那个老婆变成人来杀我了呢,吓死我了……」男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包括他的「老婆」。
王晓强是个宅男,平时喜欢宅在家里看动漫打游戏,收入也是靠代练游戏赚的,勉强够吃喝和付房租。
他平时可以一个多星期不出门,每天吃外卖,把垃圾往门口一堆,等积攒到一定数目之后再下楼扔垃圾。
今天本来是他去楼下扔垃圾的日子,只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和他先前看的一个直播有关系。
那是一个探灵直播间。
王晓强平时看的直播类型是很多的,他自己有时候也会直播游戏,不过他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的王者代练,声音不好听长得也不好看,所以不温不火的,直播一整天也没几个观众。
他的收入都是靠打游戏单子获得的。
平时看直播主要是看跳舞,游戏,探灵直播他是不怎么看的。
那天会看这一个直播,也只是因为对方的标题过于醒目而已。
因为案发现场就离他租的房子不远。
虽然距离上不是很远但两个小区的环境和价格可是天差地别,王晓强经常会听到邻居对于对面房价的议论,对面小区里有别墅区和楼房,所以整体的价格比起普通的更贵几倍。
这边的别墅区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周围的树基本都黑压压的一片,比较新的楼盘就是小区里刚建的新楼。
这里发生了一起案子,周围的人是都知道的。王晓强正好看直播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地址,甚至他还跑出来跟着那个主播过。
甚至对方被警察抓走他也是亲眼看见的。
王晓强不止一次吐槽过这里的安保还不如他们那小区呢。
在直播事件之后,王晓强也一直留意这个地方,那个主播死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然后他去了主播家里,房东正好在收拾他的东西,很多东西都被打包扔了出来。
没有昧下,可能是觉得死人的东西不太吉利,加上那个主播确实死得很惨。
王晓强就是从那堆被扔出来的东西里捡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
他平时也收集一些动漫女角色手办,抱枕和床单之类的也都是他的一些老婆,他见到那个逼真又精緻的娃娃后就带回了家,摆放在了自己床头,而且一口一个老婆叫着。
但是自从老婆到了他家里后,他就一直特别的倒霉,家里总是出现各种怪事,一度让他想起了某部可怕的经典电影,吓得他赶紧把娃娃扔了。
把娃娃扔掉之后,他遇到的倒霉事反而变本加厉,目前他已经死了两次了,而且每次时间都会重置,这又让他想到了另一部经典电影……
喜欢看电影虽然也不是坏事,问题是那些电影里面的主角团都是团灭啊。
王晓强越想越觉得害怕,第二次復活之后苦思冥想,觉得他老婆的事情既然跟那个主播有关系,主播和之前死的那些人都是因为意外死亡,应该都是同一种作用。
所以他就来这里找线索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人。
刚刚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老婆化形成人了,一般这种发展都是要报復把她抛弃的人,差点吓死他了。
王晓强说完后偷偷的看了唐榭一眼,想起刚才她踢他了,长的这么文静秀气,看他吓成那样竟然还踢他。
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后,王晓强开始问他们了:「你们也是捡到了娃娃之类的东西吗?」
他用看难兄难弟的眼神看着唐榭二人。
唐榭就摸了一下而已,第2次才把娃娃带回了家而且她也没有扔掉。
后来乱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娃娃怎么样了。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自己已经把娃娃遗忘了,记忆中完全没有娃娃的下落。
「我没捡到,我抢的别人的。」蒲椒纯粹是多管闲事,看到那娃娃有点不对劲,就用了点办法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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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抢那个娃娃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会怎么样了。
反正他太无聊了,不介意替国家部门清除一些祸害,他一个妖的灵魂不是好收割的,死上几十次也没关系,他手腕上那一长串数字就说明了这点。
换做那些人族道士,只怕死几次就真被收割完了。
王晓强:「……」
唐榭想了想目前她所知道的娃娃数量,「这是有多少个娃娃?」
应该不是只有一个,不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在这么多人手上过一趟。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多,这种人偶娃娃做起来不简单……而且娃娃也根本不是重点。」蒲椒知道背后的东西绝对不是这些在多人中流传的漂亮娃娃,这东西顶多算是媒介,就像游戏机一样。
王晓强忍不住问道:「兄弟,我知道这种娃娃很贵,不过既然能做出一个两个,不能做很多?弄出这种东西的人根本不会缺这点钱吧?」
「谁跟你说材料贵了。」
蒲椒看唐榭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还是解释了一下关于娃娃材料的事:「材料是足够稀有,之前我去抢这东西就是感觉到它身上同时有活人和死人的气息,整个娃娃都是骨血做出来的,不然我看起来像是抢劫犯吗?」
他有点失落的看着唐榭,「姐姐,你可不能因为我总抢东西就对我有意见,我抢的可是别人的危险。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只是因为太厉害而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王晓强:「我老婆是活人?」
唐榭自动把他后面的话忽略了,也问:「那些东西是活人做成的?怎么能做得那么小?」
她感觉之前拿过娃娃的手有点发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些娃娃是活的?
「也不算活人,放心。」
蒲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姐姐,虽然是人做成的,但现在也算是死物了,就纯粹是一件特殊点的兵器而已,不需要害怕。等我们把他们都找出来,顺藤摸瓜抓到操控他们的东西就行了。」
唐榭:「别拍我。」
「我安慰你呢。」蒲椒拽着她的袖子。
唐榭抽不回手来:「……谢谢,不需要。」
「你们感情真好。」王晓强被迫吃了狗粮,越发想念他的老婆。
虽然听起来是有点吓人,但是没想到他的老婆竟然是活的,这岂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就是别总想着要杀他就好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和好啊?
唐榭额头抽痛:「我们只是认识,没什么感情。」
「姐姐,你这么说话太伤人心了。」
蒲椒嘆了口气:「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唐榭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这算在对我好的内容里?」
此外,他们之间除了他单方面烦人,他们也没什么其他的交集啊。
哪里有好字一说。
蒲椒想了想,说:「……也算吧。我每天都问候你,比上课还及时呢,还给你画了好多画。」
「你别画了。」唐榭不想看到那些画,也不想知道他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好看也没拍照好看,丑的话让别人看到又是一件丢脸的事,纯粹就是在给她找麻烦。
第56章
王晓强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们:「你们还要不要找娃娃了,把东西都找出来再打情骂俏好吗?不然待会儿那种东西又要来了……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调情。
「先找东西吧,姐姐,这个娃娃你先拿着。」
蒲椒回了卧室一趟,把床上的娃娃拿出来递到唐榭怀里,「姐姐放心,这就是个普通的娃娃。」
接下来三人又把二楼搜查了一边,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那个娃娃?」王晓强说着,看到2楼还有个阳台,就走过去看了看。
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确实很害怕的,但是既然还有跟他同样处境的人,自然害怕就被分担了不少过去。
只要不是只有自己倒霉,接受倒霉的程度就高了很多。
他走到阳台,看到阳台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正要伸手摸一摸,就在这时,隔壁忽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响,顿时将王晓强惊醒了过来,连忙把对衣服不轨的手收了回去。
现在这种时候不是乱摸衣服的时候,他还是等着这件事情解决了,大难不死之后回家摸老婆们吧。
也不知道隔壁发生什么了,心里不太安稳的王晓强出声询问道:「喂,你们两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应他。
风忽然大声颳了起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寒涌了过来。隐约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往这边来。
王晓强感到一阵惊恐,赶紧往回跑,惊慌之下却被台阶绊倒了,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风越来越大。
王晓强摔倒之后吓得要死,心里简直是急死人了,他拼命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却连连打滑摔了好几下,最后才扶着门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唐榭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了,她看着满头大汗的王晓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东西来了?」
「没错就是那东西来了……刚刚我莫名其妙就摔了好几下。」
王晓强急忙点了点头,想要往唐榭那边跑过去,下一秒一阵强风颳过来,整个玻璃都碎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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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强正站在玻璃前面,那些碎片全朝他身上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他吓得几乎动弹不了,两秒后才凭藉本能抱头蹲下,等碎片全部刷啦啦落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抬头像外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无数白色的雪花漂浮着下落,带来了阵阵冰冷的严寒。
窗外几乎是纯黑的,只有非常远的地方才有几盏灯亮着。
久久没有动静之后,王晓强才敢动,慢慢的站起来,看着脚下的玻璃碎片心有余悸。
王晓强腿软,看了看在外面的唐榭,向她求助:「那谁,小姑娘过来扶我一把,我腿有点软。」
唐榭没有动,「不至于,你自己能走回来。」
她还记得蒲椒的话,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正好撞上了死亡时机。
而且,王晓强根本到不了自己走不过来的程度。
「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善心都没有。」
王晓强不爽的冷哼了一声,只能自己慢慢的走出去,他腿软虽腿软,但确实远远到不了走不动的程度。
王晓强看着脚下的玻璃碎片吞了吞口水,虽然能走得动但他确实一个人走很害怕啊,过来陪陪他怎么了,又不是让她也走进来。
他咬咬牙终于决定慢慢的走出去了,可是他刚做出这个决定,身后却又是一阵强风颳了过来,王晓强被风颳的身子往前倾斜,仿佛像一只手一样,将王晓强整个人推倒了,双手按在了玻璃渣上。
「嘶」王晓强疼的双臂颤抖,直吸冷气。
「快过来救我!」他彻底慌了,睁大着一双眼睛看向看着手机在照明的唐榭。
「……」
唐榭看着他,可以说这辈子她都没做过这么艰难的选择。
之前救人是下意识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她选的。
王晓强的手在不停的流血,周围全都是些碎玻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把他拉出来就行了吧。
唐榭咬牙,还是决定过去救人了。她把手机挂到口袋里,稍微照着明,然后走到阳台门口伸手。
「把手给我,我把你拉过来,就这么一点路走过来就行了。」
「好。」王晓强松了口气,伸手拉住唐榭的手,黏腻的血煳了唐榭一手。
王晓强再一次站了起来,唐榭的看到他的膝盖也被玻璃穿透了。
那种东西果然又来了。
只是目标不是她,而是王晓强。
把王晓强拉出来的同时,唐榭余光看着阳台上面,除了玻璃碎屑之外也就窗台上摆着几盆花,看样子花已经冻死了,只有一株很大的仙人球还绿着。
王晓强有惊无险的出来了,站在没有玻璃的地面上,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谢了谢了。」他喘着大气和唐榭道谢。
唐榭「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这个谢意。
王晓强缓过劲儿来之后问:「刚刚是你弄掉了什么东西吗?我听到有东西在响。」
「不是我。」唐榭摇了摇头,她也是听到有东西在响才出来。
王晓强皱了皱眉:「那是你男朋友出事了?」
「……」
唐榭捂了下脸,懒得解释这件事了,「应该是他。我们过去看看吧。」
只是一声声音而已,应该问题不大。这个别墅里应该没有那种直接一击必杀致人死地的东西。
希望蒲椒有他嘴里说的那么厉害。
唐榭率先到了另一间卧室里,地下有面摔倒的镜子,蒲椒正坐在床上翻看什么东西。
「你没事啊。」
唐榭松了口气,又问他:「刚才那么大动静怎么不出来?」
蒲椒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在问什么,「又不是你在叫,我出去干什么?」
「……」
唐榭看了眼跟着进来的王晓强,果然看对方脸上有点不太自然,似乎很是受伤,又对他冷淡的话有点愤怒。
王晓强想了想唐榭之前说的话,声音难免愤怒:「你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估计他以为这是个会热心帮助别人的小青年呢,现在的年轻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蒲椒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郑重的说:「我对你没有责任。」
他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忽悠唐榭的,又不是针对其他人的。就算他是个讲究责任的人,也不是对人族讲责任吧。
王晓强恶狠狠的瞪着他,却不敢做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同情心。」
蒲椒对这话不为所动,他又不是现代的年轻人。
「姐姐,你过来看看,这是死掉的那个小女孩的日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倒是记录了一些有趣的事。」蒲椒招唿唐榭过去坐下。
唐榭接过日记本看了起来,最近的日记内容看下来,总体来说就是日记的主人在不停的倒霉,哪里有趣了?
蒲椒贴心的给她翻了一页:「姐姐你快看。」
唐榭低头,接着看下去之后嘴角一抽。
12.16
今天妈妈又让我把娃娃扔了,因为买了娃娃之后我总会遇到一些倒霉的事,但这并不是娃娃的错啊,老师说了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最近倒霉的事只是因为我不小心而已。
12.17
爸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让我把娃娃扔了,但是我不愿意啊,这可是我最漂亮的娃娃了,她和我的女儿没什么区别,爸爸妈妈想杀死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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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12.19
小芸天天在手机里养女儿,真是讨厌,我的娃娃比她的女儿漂亮多了。
我的女儿才是最棒的。
12.21
游戏里的女儿也好漂亮啊,只是比我的女儿要差一点。好多游戏好多女儿啊。
这是为什么我的女儿们没有名字呢?
那些男主好讨厌啊,为什么女儿要在他们面前脸红啊,他们能不能去死啊!
12.22
还是我的娃娃女儿好,最漂亮,没有那么多讨厌的男人围着转。
游戏太不好玩了,那些女人怎么回事,竟然要代入我的女儿去和那些丑男人谈恋爱。
她们一群死肥宅怎么配代入我优秀的女儿!
12.23
保姆一家真是讨厌,尤其是那个小孩太烦了,总是想要偷我的东西。
游戏卸载了,不玩了,游戏官方竟然说那群死肥宅就是女主,气死我了,她们杀死了我的女儿!
本来我的女儿没有名字就很惨了,现在更成了她们在游戏里的分身。
为了和几个男人谈恋爱,她们就杀死了我的女儿。
12.24
累了,不爱了。
女儿乖乖,以后妈妈只爱你。
只是最近怎么越来越倒霉了,游戏里不顺心,生活上也不顺心。
12.25
我怎么越来越倒霉了,今天差点被花盆砸到,差点我就死了。
不想叫你女儿了,是不是真的是你给我带来的厄运?
日记到这里就停止了。
唐榭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一连串的我的女儿非常无语。
难怪蒲椒说是有趣,这确实很有趣。
「我应该知道她说的养女儿还有几个丑男人是什么游戏了。」
蒲椒喉咙里憋着笑,「你们女生真会玩,人家游戏根本就不是给养女儿的啊。」
「我不玩游戏,不要带上我们女生这种词。」唐榭虽然不太玩游戏,但对这个也是懂的。
一个女儿和几个男人,那不就是女性向的恋爱游戏嘛。
女主就是为了给玩家代入才准备的,不然让你玩个游戏还要磕cp吗?
谁会为了磕cp去砸钱。
游戏方真明目张胆让玩家养cp,并且禁止玩家代入女主视角,明言玩家不配,不是被骂死就是流水上亏死。
一般这类游戏的主要用户就是在谈恋爱,也是这群谈恋爱的人撑起了恋爱游戏的流水。
磕cp的,养女儿的不会在这类游戏上花太多的钱。
像这个小姑娘这样讨厌男主,更不会在游戏里花钱了,因为游戏里卖的东西全都是跟男主有关的。
只能说这类游戏根本不欢迎她,她找错了自己该玩的游戏,非要在恋爱游戏里彰显自己的特殊。
蒲椒点点头:「好吧,作为男人,我也不喜欢这类游戏,你不玩最好了。」
女人很容易对游戏里的纸片人真情实感,他虽然自信,但也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游戏里那种完美的纸片人,毕竟人家背后是一整个专业搞恋爱感的团队。
都这样了还有人养女儿磕cp,甚至为了透明人般的,没有名字没有喜好的女主仇恨形象鲜明的纸片人男人,蒲椒一个男人也实在理解不了女人的想法。
唐榭懒得理他说的这些话,「日记是很有趣,不过没什么用,我们拿着她的女儿先走吧,去另一个现场看看。」
蒲椒笑出了声。
王晓强也跟着说:「走吧走吧,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吓人。」
放下日记后,三人才出了房间。
王晓强突然找到了话茬一般说:「我一屋子老婆呢,我还以为你们女人也是一屋子老公,没想到都喜欢养女儿。我之前看网上你们女人的游戏社区吵架,就是为了女主角太不鲜明,比不上男主,应该也是这种恋爱游戏……我也玩一些恋爱游戏,我就不要男主太鲜明了,光是厉害就行了,性格太鲜明了游戏怎么玩。」
说起游戏来,王晓强可就太懂了。
「只要我老婆漂亮就可以了,天天纠结我游戏里的形象干嘛,他人设完整了,想吃啥喜欢什么都有设定了,我头上那不就是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吗?你们女人还能扯到女权上面,说女主没有独立灵魂不女权,哎呀,我就说女权都是些妖魔鬼怪,这种噁心自己的事怎么就权了。」
王晓强语重心长地嘆了口气:「我也不是歧视女人,在这方面你们女的就比不上我们男的,我们就是要喜欢老婆,看美女,美女才是福利啊,你们还在纠结自身的游戏形象漂不漂亮,优不优秀,自己配不配代入……这有什么配不配的,配得上那么优秀的老婆我还玩他妈的游戏呢,早找女神当女朋友了……」
唐榭:「……」确实,女性的通病,喜欢审视自身和同性。
下了楼王晓强还在说:「我就是宅男,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老婆那么多,都是我喜欢的。我听说你们还讲究什么只喜欢一个纸片人,多了就觉得自己太婊……非让游戏分线。几个老婆不好吗?你们女的就是不会享受,自己给自己立牌坊。」
唐榭无语极了,「不要说我们,我不玩游戏。」
「玩玩就知道了,恋爱游戏很好玩的,虽然我赚钱都是代练联盟,但是我赚的钱都花到我老婆们身上的。」
王晓强嘿嘿一笑,「你要是不喜欢男的,也可以玩老婆厂的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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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椒强调的说:「她喜欢男的。」
「喜欢男的就玩女生的恋爱游戏,那种手办我也卖的,你要是喜欢上了哪个找我买就行,我给你打折……」
王晓强摸黑出了口,站在门口里看着他们。
一阵强烈的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
王晓强赶紧又往门里面缩了缩:「外面太冷了,温度忽然低了很多。」
蒲椒看着外面的大雪,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唐榭。
「你看什么?」唐榭回视他。
蒲椒认真的问她:「你要不要我的衣服?」
「……」
唐榭沉默了两秒钟,头又开始抽痛:「不需要!」
她推开蒲椒率先走到了雪中,「赶紧出来,到车里就不冷了。」
「好吧。」蒲椒失望的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王晓强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小姑娘我跟你说,他要是想给你衣服,肯定直接就脱下来给你穿了,开口问你要不要,就是根本就不想给……」
蒲椒皱了皱眉:「你别胡说八道。」他是那种虚伪的人吗?
王晓强呵呵冷笑了一声:「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他慢慢悠悠走下台阶,站在别墅门前,看着蒲椒说:「现在的年轻小伙子都挺娇气的,看你这脸白的没少擦粉吧。」
蒲椒:「?」他擦粉?
一阵强风再次吹过,王晓强冻的打了个喷嚏,看着蒲椒那张在外面越发清晰的俊美面孔,擦着鼻子说:「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你擦的粉比你女朋友都多。」
「虽然你的后半句话我很喜欢,但是我没有擦粉。」蒲椒说着忽然感觉到什么抬头看上去,有个花盆在二楼的阳台外面摇摇欲坠。
「别说废话了,赶紧过来。」
王晓强还在说:「你指挥谁呢……」
「嘭」
一阵风再次吹来,花盆彻底倾斜了出来,往下面砸落,瞬间落地。
王晓强脑袋正好就在花盆下面,直接被砸开了花,红白色的血浆溅了一地。
「……」
蒲椒神色冷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的吐出口气。
死了两次了还不长记性,楼底下是能站着的地方吗?
「姐姐,你别害怕。」他看向唐榭,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
「我没事。」
唐榭神色木然的看着尸体,过了会儿,主动侧头对蒲椒说:「我们走吧。」
蒲椒点了点头,「姐姐没事的,别怕。他只是又死了一次,问题不大。」
唐榭没有说话,她自己都死了两次,看别人死一次能有多害怕?
一路上蒲椒还在试图安慰她,唐榭彻底没空觉得害怕了。
他真烦,长这么漂亮一张脸,可惜多了张嘴。
回了计程车上,唐榭坐到了后座,把精緻的娃娃放在旁边。
娃娃的裙子和头髮都做工精緻,活灵活现,确实很漂亮。
唐榭也很喜欢这种精緻漂亮的东西,不过像那个女孩日记里写的那样当成女儿就大可不必了。
她不喜欢玩这种角色扮演,而且还要当妈妈。
她不是特别有母性的人,当妈这种事哪怕是假的也不会很擅长。
如果她玩这种玩具,会更喜欢做对方的主人。
「好歹有点收穫。」蒲椒指了指旁边的日记:「姐姐,我可算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偷看别人的日记了,因为真的很有趣很好笑。」
唐榭看着窗外,说:「死者的日记不算隐私,不叫偷看。」
「我知道。」
蒲椒开动车子,离开了这里,在雪地上留下两段黑色的划痕。
「累不累啊姐姐?」
「还好。」
「饿了吗?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
蒲椒想了想比较近的地方,「前面就是我学校了,那边附近有些晚上也通宵的外卖,门店也都开着,要不要过去吃点东西?」
唐榭:「可以,你不怕噎死的话。」
蒲椒笑嘻嘻道:「姐姐,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被筷子插穿喉咙还差不多。」
「……」这么一说,唐榭更没有胃口了。
她也更能清楚的感觉到蒲椒身上的怪异之处,一个高中生,以他的年纪,就算真是道士,也不该对生死是这么淡然的态度,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样。
开了二十多分钟车,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案发现场。
警方还在忙碌,真是人数明显变少了一些。
唐榭下车问了问,邵通已经回了公安局,只剩下一些物证人员留在这里取证了,其他人员都已经撤了回去。
为了保护现场,周围的警戒线还是没有撤走。
蒲椒拉开警戒线进来,「姐姐,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变化。」唐榭之前经歷过这个时间段,和之前对比起来,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想了想说:「我们这么找真的有用吗?」
她不禁有点怀疑起来,找那些娃娃有什么用。
蒲椒都说了那就是一些普通的娃娃,都是普通的娃娃了,那么找出来又能怎么样,还能直接破开这个鬼地方吗?
「不只是要找娃娃,还要找人。」
蒲椒看了眼还在那里忙碌的物证人员:「确实很麻烦,如果我们是像被困在这里的那些人一样就简单多了,所有人都在别墅里死的,那么肯定是门锁门窗都出了问题,导致他们出不去。这样反而让游戏的难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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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茫然的看着他,她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出去。
第57章
蒲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东西是懂得自然懂,不懂的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明白。
就像画一个阵法一样,能看得懂纹路的自然看得懂,看不懂的外行人,不管怎么解释为什么要这么晚,不懂的人也理解不了这阵法为什么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不用跟我解释了,按你说的做吧。」
唐榭苦笑着说:「是我不懂,不过那边有个道士,你们要不要交流一下?」
蒲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车里的王菁,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不动声色的敷衍过去:「不用了,姐姐,我说了我不是道士。而且这里的人如果不是和我们一样被困住的,其他的人都是我们记忆中的,只有我们记忆里面有的东西的他们才会。」
「好。」唐榭也没有探究的意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心里虽然焦急,但是也知道自己对于目前的状况的思路并不是很清晰,因此还是要依靠这个自称修士的男孩儿。
领导的亲戚也不错,至少唐榭和领导们都见过面,多少都有点交情,这次事情如果能够依靠蒲椒顺利安全出去,她是一定要登门道谢的。
那种存在已经带走了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目前唐榭也没见过它失败……
死神还会失败一次就暂时停下谋杀,不知道这里的这个东西有没有这种规则。
唐榭打了声招唿就进了现场,她盯着客厅的桌子看的时候,回头就看见蒲椒和几个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的聊天。
过了一会儿,蒲椒拿着娃娃进来找到,举起手挥了挥手中的娃娃。
唐榭看了那个娃娃几秒钟,「你人缘不错,连物证都认识。」
「上课太无聊了,我经常去帮忙,灵感来源于生活……我画画可就靠着这些生活来找灵感了。」
蒲椒把递给了她:「姐姐你拿着吧。」
唐榭怀里抱着两个漂亮的娃娃,站在客厅里看工作人员忙碌。
「唐顾问又从哪找出一个娃娃?」
路过的工作人员笑问了一句。
蒲椒说:「别的地方捡到的。」
那人看见他就问:「小椒又来送吃的?」
「今天就是过来帮忙的,现在都太忙了,等回去了再给你们送。」
蒲椒笑着回应了他一句:「现在你们也没空吃吧?」
那人确实很忙,寒暄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姐姐,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人缘真的不错。」
蒲椒还回头和她笑着说:「和我相处过的,很少有人不喜欢我。」
唐榭默默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说:「是啊,喜欢你的人当然很多……我要是有个领导亲戚,那市局上下也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不喜欢也得表现的喜欢我。」
蒲椒不悦的看了她洗澡,「……姐姐,我是用热情赢得的喜欢。」
唐榭很想说他的热情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话在嘴边儿顿了顿,看着他一双澄澈的眼睛,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用热情就当是热情吧,反正确实也没人会明面上表现出讨厌他来,除非他的领导亲戚一朝落马,那么他能不能进门都不一定。
两人搜索了别墅一边,没有再发现其他怪异的地方了。
外面的雪和原来一样,越下越大,很快积攒了一层雪。
空气也越来越冷。
出了别墅,唐榭拿着娃娃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她打量着自己手里的娃娃,两个漂亮的娃娃,眼睛的颜色不一样,金色的,蓝色的,头髮的颜色也不一样……裙子搭配和风格都天差地别。
「这两个应该都不是刚才那个男人的老婆。」
蒲椒看着她的手指,哪怕没有推演,他也知道自己要是给她暖一下手可能会被立刻打开,因此只能快点把她拉进车里。
唐榭摇了摇头:「去我的车吧。」
「你之前不是出车祸了?」蒲椒微微顿了顿,想起她之前说的两次死亡方式,车祸的事情唐榭在路上的时候跟他说过了。
唐榭走过去把车门打开,回头看着他挑眉,「难道因此我就不要车了?到副驾驶上去吧。」
蒲椒:「……」他还是快速上了个,把车门关上再把暖气开大。
车子上的王菁又一次被吵醒,不悦的睁开眼睛看向唐榭,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蒲椒。
「他怎么在这里?我的桃花符这么管用的吗?这才出来多久就遇到两个了……」
「……」
蒲椒闻言,微笑着回头问她:「你说什么桃花符?」
王菁看他不爽,揉了揉眼睛说:「看来是一个失败的桃花符,这个人算什么桃花。」
「那另一个桃花是谁?」他看了眼唐榭。
「许法医啊。」
王菁替唐榭交代清楚了:「那会儿唐榭一直盯着他看,还不好意思上去搭讪,我就只能代为转达了,特地去帮你要了个微信。」
「……」
唐榭沉默了一下,她记得她根本就没有许情的微信,而且原本她根本不认识许情,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这个人应该并不是她记忆中的。
王菁兴沖沖的说:「姐姐,我给你发个名片你加吧,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还是禁慾系的,不抓紧机会以后可不容易遇到了,你肯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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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椒紧盯着她,王菁也掏出了手机。
唐榭揉了揉又抽痛的额头:「……别闹了。」
蒲椒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反而说:「没想到姐姐喜欢许法医那样的。不过我劝姐姐一句,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了,你们不合适。」
这个有必要澄清一下。唐榭:「纠正一下你的用词,我没打他的主意,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为什么王菁觉得她需要桃花这种东西,蒲椒还觉得她打许情主意?她看起来这么想脱单?
店铺里一堆东西都不会愿意的。她平时已经要忙死了,再添一点计划之外的东西,她就不需要睡觉补眠了。
「最好是这样,我看他面相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他会带来不幸。」
蒲椒说着打了个哈欠,「还是暖和的地方好。」
还带来不幸?
这话唐榭没信,听听就算了,反正她现在已经足够不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怎么不幸。
王菁反而冷哼了一声:「妖言惑众。」
「爱信不信,真有那么好你自己去找,别鼓动我们家姐姐去。」蒲椒自动忽略了妖言惑众这个词,反正他现在是修士,不是妖。
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是修士。
不过这个道士……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王菁,就算在别人的记忆里她还是这么菜,连人和妖都分不清楚。
反正能把他打回原形的修士目前来说也没有几个,以后他就是修士了。
唐榭现在一点灵力也不会,就算她有什么特殊的奇遇,没个几年,估计也分不清灵气和妖气的区别,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识破。
再说了,他现在是有亲戚的,总不能他们一家都是妖怪吧?
王菁看他的眼神更不爽,随即冷嘲热讽:「比不上别人就诋毁,小肚鸡肠。」
蒲椒看唐榭还在一边看着,暗自忍了这口气,不过就是记忆中的东西而已……不值得他发火。
在这里待了十几分钟,才暖和过来。
外面雪越来越大了,厚厚的一层雪铺满了人行道,周围还挂着许多彩灯,看起来很是浪漫。
车子前窗也被雪挡住了,唐榭随手把雨刷打开,才把雪清理的差不多。
物证人员也已经快忙完了,开车离开的时候,几颗钉子忽然从车子里滚出来掉进了雪地里,丝毫的不起眼。
唐榭把娃娃们都放在车子前面,两双栩栩有神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这东西看着真晦气。」蒲椒啧了一声。
王菁反驳他说:「明明很好看。」
蒲椒说:「任何和人长相相似但不是人的东西,都是归类于恐怖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恐怖片都是画皮,人偶,假人,殭尸……」
只要不是人却有着人的长相,就足够惊悚。
就像人族很喜欢化形帅气的妖怪,但是他也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嘴上说说的,真的遇上一个能化成人形的妖怪,心智正常的都会被吓到。
也有特别痴迷精怪的人,着迷到一定程度,自然也就能忽略这种恐怖。
蒲椒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那东西对他们动手的时间。
就说道:「接下来去下一家,地址我发给你,你开车吧。」
「还有受害者?」唐榭随口问了句。
「有啊。」蒲椒想了想,说:「就走你之前出车祸的那条路。」
唐榭:「……有必要?」
「有。」蒲椒点了点头,「至少我们走那里,会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解决我们。她就不用带着了吧?到时候我救不过来。」
王菁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什么叫做不用带着我了,你才应该下去才对。」
「那就不救。」
唐榭淡淡的说:「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
蒲椒点了点头:「听你的。」
王菁:「谁要他救了!我也不知道你之前出过车祸啊,你早说我给你多画几张平安符。」
说着她就要从自己的包里掏东西出来。
蒲椒嗤笑一声:「你们那些东西卖的可贵了,也没什么用,就算有用也是一次性的,能管得了什么事。」
那种东西只能管管意外,平常人用还可以,对于随时都有危险的人,用这东西就是纯粹的烧钱,而且效果还会越来越差。
不然什么危险都用平安符挡了,对这世道来说也是一种刻意的去混乱。
王菁:「我又没说要收钱!!」
开车顺着导航的路线,这次去的地方更远,而且路上还随时可能会出车祸,因此唐榭开车开的很稳,车速并不快。
「姐姐,再这么开下去我就要睡着了。」蒲椒又打了一个哈欠。
唐榭直接冲过了一个红灯,既然这里不是现实那么确实没必要遵守交通规则。
过去了原本出车祸的路口,唐榭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之前的车祸是她早就知道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车祸就不是她心里有数的了。
一直开了将近20分钟,前方道路堵塞时,她才慢慢把车停了下来。王菁用手擦了擦窗户上的水蒸气,往外看着前面的车辆:「这个时间怎么会堵车?还这么多人……」
唐榭也觉得有点怪异,擦了擦玻璃上的蒸汽看向外面,但光看上去也确实没什么不对。
「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麻烦。」蒲椒在黑暗中的视力更好,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警车和交警,不知道这个麻烦是谁记忆中的,还是那东西刻意制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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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对唐榭说道:「姐姐,把车窗打开,以防万一。」
「好。」唐榭立刻把车窗都打开了,冷气瞬间灌了进来。
「以防什么万一啊?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王菁冻得哆嗦了一下。
她脸瞬间就红了,「好冷啊你快把窗户关上,大冷天的这么大,有病吧你们。」
蒲椒礼貌的回头:「麻烦闭嘴,你可以重新打车回去。」
然后他回头对唐榭说:「你竟然真的一点都没有跟她解释过。」
唐榭把前面的门窗都开了条缝,确保可以随时下车也可以随时关门。
她已经和王菁解释过两次了,既然她帮不上忙也就没必要解释第三次了。
如果这次她又死了,那么是不是还有第四次?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前面的车很快就在指挥下慢慢的通过了道路,很快就要疏通了,唐榭看了看前后,确定没问题后就把车门关上了,正要开车往前走,可就在这时,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变道开了过来,贴着唐榭的车来了过去,后视镜被直接撞了下来,整辆车都颠簸了一下。
「怎么回事?」王菁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震动,抬头看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紧张了四下看了看,又看见一辆车变道超了过来,紧贴着他们开了过去。
「这也太没素质了……」王菁颜色难看极了。
第58章
不知道为什么,唐榭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她的感知能力越来越敏锐了,这不可能真的无事发生,肯定有什么危险在酝酿着……
唐榭握紧了方向盘就想向旁边开去,直接开着车子离开。可是另一辆车几乎马上挡在旁边,在又一辆车从旁边擦过去的同时,紧接着后面一辆车直直的斜着插了过来,把唐榭前后的路都给挡住了。
「发生什么了?」
王菁声音几乎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再迟钝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们下车!」唐榭当机立断的把安全带解开了,正当她想要动手拉开车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门打不开了。
她把车门推的啪啪连着响了好一阵子,车门都打不开。
「你那边能打开吗?」她抬头去看蒲椒。
蒲椒尝试了一下,摇了摇头。
唐榭感觉里的危险预感越来越接近,唿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到底怎么啦啊?你们两个一直在打什么哑谜……」王菁见她面色惨白,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越来越惊恐。
「你说话啊,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很害怕。」
「蒲椒!」唐榭看向这个人族修士。
蒲椒把她推到最里面,接着勐的一脚一踢向车门,「碰」的一声巨响,车门被踢出一个大坑。
「车子质量挺好啊?」蒲椒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唐榭。
虽然因为那种特殊规则的原因,他的力量几乎被削弱到了人类的层次,但是也是维持在人类的巅峰力量的,这个车门竟然能不能一下子踢开,普通的车子应该没有这个质量。
唐榭摇了摇头,「不算好,还不是顶不住一辆大车撞过来。」
「……」
可能又要死一次了,唐榭心里越是焦急,越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脱身,手指发用力的捏紧衣服。忽然她摸到了枪,当机立断掏出枪来,把蒲椒拉到身材,对着车门就是几枪。
车门直接就弹开了,两人连忙下了车,而车子里的王菁见他们两个下车了,也跟着开门下来了。
她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直接开门就下车来了,搞的唐榭沉默着看了她好几秒钟。
不得不说这和电影里面的真的像,那种存在只针对于他们,而对于路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可能破财,或者不小心撞死了人而坐牢。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导致车辆不停的闯红灯,就连旁边的交警在都不在意了,而目前那边的动乱真是越来越明显……
王菁愣愣的看着车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唐榭皱着眉想了想,「之前并没有这一回事,不然的话我在公安局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姐姐说的对,之前没有这么一回事。」蒲椒点了点头,上一次在这个时间段的时候,他就在这个地方,但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动乱。
「那应该是其他人……」唐榭欲言又止。
因为也不一样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也很可能是那种存在搞出来的动静,这样的话就更危险了。
蒲椒看了眼远处的车流:「有可能。我们过去看看?反正不管在哪都是有危险的,不如行动起来。」
在他们停车位置的不远处,一辆大车横冲直撞的沖了过来,中途撞飞了两辆轿车,然后冲上了防护栏,将防护栏完全撞开后才停下了。
一辆轿车被撞飞出去后无数玻璃碎片散落公路地面上,没几分钟车子就忽然自燃了起来,各种尖叫声夹杂着按喇叭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来。
唐榭看着这越来越混乱的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一样。不过也来不及多想了,蒲椒拉着她跑了起来,唐榭前面还就着他的速度坚持了两三分钟,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蒲椒干脆把她抱起来跑,他的速度对唐榭来说已经是无比的快了,在他跑的路途上唐榭抱着他的脖子,看着飞快并换过街景,忽然感觉到修士和普通人的区别如此明显。只不过那种凌厉的危险感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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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心里越来越慌,无论她怎么刻意调节都无法避免,那种最直接的危机感让她身体都在颤抖……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知的敏锐,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够预知到危险,但是更多的是会影响本身的行动,人的心理是完全能够掌控到身体的动作的。如果太过害怕恐慌,太容易感知到其他的情绪,那么身体很可能会被情绪直接掌控。
而此刻蒲椒已经抱着她冲出了最混乱的地方,直接往源头那边跑……夜晚车辆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这条街却有越来越多的车辆涌入进来,绝对有古怪……
「冷不冷?」蒲椒停下后看着她通红的脸和耳朵皱了皱眉。几分钟的快速奔跑,加上雪还在下,让她的脸颊几乎都冻僵了。
蒲椒还是知道人很脆弱的,当然这个脆弱是对于他这种妖来说的。如果不是现在他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他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触碰唐榭,不然很容易不小心伤到她。
唐榭有点尴尬:「不冷。」她情商不低,更别说所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了,蒲椒对她的特殊她当然是能明确的感觉到的。
正因此她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不是害羞的那种,而是明明对他没什么意思,反而要保持友好的对待,因为此时此刻有一个修士在身边能够解决问题的概率更大。
但是在这种关头,理智上她也绝不会扯什么不该说的话,那种话对现在的形势没什么好处。
「再忍忍,我们尽快解决问题。」蒲椒没法动用妖力,如果现在可以动用妖力的话,那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除了本身的力量之外,这种规则制造出来的幻境里面其他的东西都是按照记忆内的标准存在的,但是没有力量的话,蒲椒根本就无法取用那些东西。
虽然这个鬼异,就算把他困上几百年也耗不死他……但是被困在这里的普通人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灵魂力量可以消耗。
最近出的怪事确实多了不少,惊动上面是早晚的事。但这种程度,就算上面知道了也不到会採取行动的地步,顶多派几个人调查罢了。
曾经人间玄门道统正盛时,降妖除魔为修士本分,如今却是不同了。大多数实力尚可的妖邪虽惧于热武器不敢露面,但暗地里小动作依旧没有断过,修士越来越少,何况降妖除魔了。
现在哪怕是正统修士,也和赏金猎人没有区别多大的了。
「嗡」尖锐的喇叭声响起,一辆红色的宝马从十字路口沖了过来,撞在了一旁的路灯杆上面,只撞了一下又很快掉头,转了一个弯朝着其他车辆撞了过去。
「到底是不是那东西来了?」唐榭现在几乎是疑神疑鬼,四周被撞毁车子很多,红色车子撞完了一辆正在开车离开的车后又撞向了另一辆。
「还是车子失控?不太像。」
比起失控更像是故意撞的,但是那个东西一直并没有採取这种直接的杀人方式。如果能操控诱惑别人直接杀人的话,实在没必要弄些拐弯抹角的杀人方式。
而且在这里被杀死的人也并不是真实的,不像游戏机会操控宿主在现实世界里杀人,把人的灵魂放入游戏机的世界内,再进一步消耗吸收。
按照蒲椒的话和之前游戏机事件的分析,在这里杀再多的人除了手腕上有数字的人之外,其他的人杀了约等于无效。
红色宝马又撞翻了另一辆车,之后疯狂的开车去撞击这一辆车,直到把车子撞的等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
跑车内隐隐约约传来尖叫,由于撞击的声音实在太大,加上附近的声音本身就剧烈又杂乱,唐榭有些听不太清楚。
「事情有点不对。」蒲椒的脸色不太好看。
「砰!」
忽然公路上一声剧烈爆炸,刚刚被连翻几次撞的车子忽然燃烧了起来,无比悽厉的叫声从车子内传出,在黑暗的夜空中尤为的刺耳。
白色的雪还在静悄悄的飘落。
那辆红色的跑车也调转了车头,似乎里面的人刚刚盯上了唐榭二人,车灯已经打在他们身上了。
在车子撞过来的那一刻,蒲椒一把抱起唐榭躲了过去。他站稳后唐榭直接开枪打穿了车子的前后轮胎,跑车肉眼可见的朝着一方倾斜下去。
只是这点变动却并没有影响到车里的人,车子继续调转车头,朝着两人沖了过来。
「砰砰砰!」
车窗外看不见里面的人,唐榭在蒲椒抱着她跑动的时候朝着驾驶座连开三枪。
车子再度撞上了路灯杆,高高悬挂于上空的白色路灯瞬间灭掉了。
这次车子并没有再掉头了。车子后座的门紧接着打开了,一个容貌漂亮穿着黑裙子的女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残余的惊恐。
第二个从车子里出来的人是个男人,长相较为普通,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穿着简单的黑色羽绒服,脸色有点紧。而第三个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人整个人翻滚着扑到了地面上,浑身都在恐惧的颤抖,看向唐榭两人的眼神既带着恐惧又带着一种非常明显贪婪和求生欲。
那种求生欲绝对不是求饶。
唐榭不需要辨认也能够感觉出来,这几个人虽然脸上带着恐惧,但实际上却有一种暗藏的杀意。
「你们……」最后下来的男人正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从眼前闪了过去,几人抬头往上看的时候,路灯杆的整个歪断了下来,接着狠狠的砸在了车子上,连带着刚扶着车子站起来的男人也被狠狠的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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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在周围人的注视中,男人嘴里的声音直接戛然而止,整个被砸中的脑袋都爆成了血浆,血肉模煳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随着尸体倒在地上,雪花飘落在温热的血液里,逐渐的融化进去。
此刻谁也顾不得噁心之类的感觉了,因为他们都这样,某种可怕的东西已经来了!
「哈哈哈哈哈」在车子另一边的漂亮女人滑跪在地上,黑色的裙子散落在雪里,模样悽美,嘴里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
「我们都躲不过的,没有人能躲过死神!不管来多少次都一样哈哈哈哈就算我们杀人又怎么样,获得了别人的寿命最后还是要被杀死,能争取多少时间呢哈哈哈!!」
「……」
没有人能躲得过去死神,这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跟他们同样的人,但是吧,是不是看电影太入迷了,竟然只能想到什么死神。这不比相信有鬼还莫名其妙多了?
一旁戴着眼镜的男人绕过去搀扶女人,「你冷静点,这次不行不还是有下次吗?」
「什么下次!那些新闻难道你没有看过吗?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有哪一个有这次了?还不都是会像我们一样自相残杀……」
女人情绪近乎崩溃了,她睁着眼睛用力的瞪着唐榭:「你们也是被死神选中的人吧,等着吧,你们也会跟我们一样的,到最后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不仅要去杀别人,最后还会把手伸向自己认识的人。」
唐榭闻言轻嗤一声,神色淡淡的看了眼蒲椒。
对方笑着摇了摇头。
并没有什么死神,这种假设并不存在,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资格称之为神的。
唐榭走到他们面前,「并没有什么死神的存在。你们觉得可以像电影里那样可以通过杀人来续命,才造成这场闹剧?」
这样只会给那个东西更多的操作空间,并不会起到什么别的作用。如果杀人真的有用的话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并没有作用的情况下去这么做,着实有点蠢了。
虽然目前他们的处境极其像某些恐怖片一样,但是并不证明这就是真的恐怖片的逻辑。大多数恐怖片的逻辑就是没有逻辑……甚至恐怖和死亡是无解的。
如果现在的处境和恐怖片是完全一样的,那么直接躺平等死比在这里闹腾要明智的多。
「那不是死神是什么?」女人声音近乎尖锐起来。
「什么东西能这样杀人?除了死神来了还能是什么东西?你能找出是什么东西在杀我们吗?是谁在杀我们都找不到……没有鬼,没有杀手,除了死神还会是什么?!!」
女人的情绪近乎于混乱起来。她几乎坚定的认为是死神在不停的杀死他们,制造着一起起谋杀的人就是死神,所以他们也要按照电影里的方式来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没什么不对的,谁不想活着呢。
「你要杀就杀,下次轮迴再各凭本事。」眼镜男蹲下去护住女人,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
各凭本事?
「之前看过现场,那个别墅里有一具尸体明显是被人杀死的,除了那个存在的威胁,普通人之间确实也存在互相厮杀的情况。」
蒲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可能确实有什么通过杀死别人的方法获取寿命,不过不需要太在意这一点,如果这种方式真的有用,那一整个别墅就不会无人生还了。」
这么说也确实说得通,在那个东西不停的杀人的情况下,就算获得了别人的寿命也会被再次杀死,只是换了一种消耗的方法而已。
然后他看向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我们没有杀人的想法,之前杀人也仅仅是为了自卫罢了。当然,既然现在你们确切打不过我们,那么就说一下你们知道的情报吧,每次所有人死亡都会进入新一轮的轮迴这点想必你们也清楚,都轮迴过两次了,你们别什么都没发现,只想着自己穿越进电影里成了死神的目标,把自己当成主角。」
只要有什么特殊的机遇,在现实的影视作品的影响下,基本都会把自己当成主角。
无论是穿越还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事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或者遇到了其他的奇遇,受到文化影响,至少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默认自己是主角或者主角之一。
就如同林非凡一样,根本不会去想自己仅仅只是个倒霉鬼罢了。
女人笑完了,坐在地上抱着身体颤抖起来,在蒲椒的注视下一言不发。而眼镜男则是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后,眼镜男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前提是你们不会对我们动手。」
他拉着女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去看他们两个人,他下意识觉得这两个人或许真的并没有惧怕那个所谓的死神,他们身上也并没有走投无路的气息,或许交流一番的话能打破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
「换个地方说话。」唐榭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她车祸之后的那一次死亡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并不想在这么混乱的地方谈。
眼睛男愣了一下:「去哪?」
第59章
蒲椒开车到了另一个死者家中,暴力的拆开门,其他人则是陆续进入了家中,把灯之类的全部打开了。
「看看这个风扇,多么完美的杀人武器,基本不用多想我就知道,待会儿很可能突然电量失控,风扇运转起来,然后掉下来削掉某个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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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人脸上的表情惧怕中带着癫狂,仿佛在讲鬼故事一样用种阴森的语气说话,然后打量着他们每个人。
眼镜男无奈地嘆了口气:「这只是你的设想而已,我们去房间里坐下怎么样?」
女人看了他好几秒钟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卧室之后,看到卧室顶上也挂着风扇,她沉默了。
「看吧,它就是想这样杀死我们。」
「……」蒲椒看了眼唐榭,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淡漠,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肩膀。
「姐姐?」
「怎么了?」
蒲椒抬头看着风扇问她:「姐姐怕这个风扇吗?很多恐怖故事里都有被风扇削掉脑袋的情节。」
「……」唐榭白了他一眼。
「怕不怕?」
唐榭没有理他,而是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还是在外面吧,外面的空间要更大一点,你就别闹脾气了,总不能我去把风扇拆了吧。」眼镜男正好也拉着女人从卧室里出来了,两人到对面也坐了下来。
女人冷哼了一声:「你去拆下来也行啊。」
眼镜男却又反问她:「你就不怕意外正好发生在拆风扇的时候吗?」
女人再一次沉默不语,几秒钟后又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了。
蒲把客厅窗户的窗帘拉开了,在这栋楼上能看到公园那边高楼上的灯火,就像许多明亮的眼睛在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一样。
高楼上的万盏灯火,一双又一双的眼睛一般,在平时算得上是一幅漂亮的景象,但是在现在却只会让人感觉到无端的恐怖。
夜幕和雪花垂垂地降落了下来,那些白色的雪顺着弯弯曲曲的轨道路线从天上落下来了。
路上也有非常多的漂亮彩灯,圣诞节的歌谣到现在还在响着。
他们这些人已经停留在这个时间里很久了,而且死过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现实里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哪里,但他们却停留在了圣诞节的这一天。
如果接着死去的话,等手腕上的数字变成零的时候,也许就是他们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圣诞节的时候。
眼镜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去看窗外的这一幅盛世景象。
这种盛世一般的现象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被困在一个特殊的时空里,重复一天中的死亡时刻。
他开口说:「我们之前都看过那个新闻,也知道那个主播直播的事,只是没想到不久后我们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们之前说没有死神,那么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不停的通过巧合死亡吗?这和我们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主角们的死亡方式几乎一模一样,说是死神在杀人也没有错吧。你们要否认死神的存在总得拿出更说服我们的理由,这种无形中杀人的手段,我们也并没有看到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鬼怪杀人的话也不需要制造这种麻烦吧……」
蒲椒根本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对普通人解释这种东西非常麻烦。他还没说话就听到唐榭冷淡的说道:「没必要跟你解释太多,就问你见没见过一种非常漂亮的娃娃,有的话东西在哪里,把它交给我们。之后你就等着我们解决问题就行了,其他的你们不需要明白。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情报或者什么发现的话欢迎交流,但是我们知道的东西比较复杂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太多,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嘴里的死神可以被解决掉,他并不是没有形体的神。」
「你们见过他了?」眼镜男瞬间看向她反问着说道。
蒲椒淡淡的说道:「把我们需要的东西找到,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其他的不重要,我们不需要见到它,只需要把他杀人的工具给限制就足够了。」
一旁的漂亮女人却忽然惊讶地捂住了嘴:「那个娃娃……我还记得。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杀人?高楼,你还记得我从那个主播家里拿到的娃娃吗,因为太漂亮了我就跟他要了,结果他卖给我了,不会是那个娃娃的问题吧……」
名叫高楼的男人说:「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么娃娃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他又看向唐榭二人:「那个娃娃还在我们家里,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拿,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作用,我们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他就说了地址。
之后男人为了表明合作的心态,也为了更快的解决这件事,他也陆陆续续的说了一些其他的情况。至少他能看出眼前的两个人绝对比他们更有办法,他们只能无头苍蝇的一样反抗死神的来临,甚至面对人的时候也只能偷袭或者厮杀,对方却手持枪械,根本就不怕碰上身为人的对手。
虽然一时看不出来他们的职业和身份,但是从枪法这一点来说,这个女人应该是很熟练用枪的。不然他们那开车乱撞人的同伴也不会直接死在枪口下面了。
这么来说他们应该是有来歷的,很大的可能确实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他以前也听说过所谓的玄门人士,虽然总觉得那些大师都是假的,但竟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死神都出来了,那么相信这世上存在所谓的能人异士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这几个人也是因为单纯的凑热闹而惹出来的事儿。
他们原本一行人有五个人的,之前有一个同伴已经被开车的人杀死了,另一个则被他们认知中的死神杀死了,就是那个被路灯杆子爆掉脑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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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页
他们开车的同伴也是被唐榭开枪打死了,所以目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还恰好是一对情人。
据他们所了解,杀死别人可以获得别人手腕上的数字,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通过猎杀别人而获得一条命了。
「你可以看看你手腕上的数字是不是有了变化,有的话应该就是获得了他的一条命。不然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无差别杀人……」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说:「但是之后我们发现我们杀普通人根本没有用,那么应该就是杀手腕上有数字的人才会增加数字,其他的这些陪着我们不停轮迴的人,应该并不算是真正的人吧,所以杀了也没什么,而且我们也想测试一下这点所以才直接开车杀人的,会把现场弄得那么混乱我也没想到。」
连对自己的同伴都可以下手,那么那些就不算是人的存在的生死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意。
「不过很可惜,你们有一把枪在手就决定了我们没法对付你们,枪这种武器对于普通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眼镜男抬头看了一眼唐榭:「可惜对付不了死神。所有人都死去的时候才会同时重生,那么你应该也死过两遍。哪怕作为人你有这么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但还是对付不了那种存在吧。」
蒲椒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这跟你无关,她对付不了还有我。」
眼睛男把目光又放在了他身上,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你才是那个大师?能人异士?」
「大师算不上,有点儿小本事而已。」蒲椒淡淡的说。
「那就好了。」
漂亮女人也跟着露出了一副放心的表情:「如果有专门应对这种事情的专人在,我们也不会这么难办,亲爱的,既然死神是不存在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当然。」高楼点了点头,「既然不是死神那种存在,那么肯定有办法解决。」
蒲椒的话基本算是承认了他就是大师,他有本事解决这次的事情。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们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蒲椒悄悄的看了唐榭一眼。
他们心态转变的还真是快,只是比起唐榭来还是慢了一点,唐榭从始至终虽然经常想到某一部电影,但是也从始至终并不相信死神的存在。
能被称之为神的存在,必然不是这种用类似巧合的手段杀人的东西。
人的生命是渺小的,能够随意剥夺人的生命,对人来说是和神没什么区别,但是在某个层面上又绝不会是神。
不能说比人类强,能让人类毫无反手之力,就是所谓的神了,那么神的门槛也太过低了。
之后便各自行动起来,唐榭在这家里也找到了一个娃娃,这个娃娃拥有漂亮的粉红色头髮,穿着一件水手服,漂亮的棕色眼睛活灵活现。
这做娃娃的手艺倒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些娃娃除了起到媒介的作用之外,还起到了什么作用。
这种看起来这么漂亮又这么无害的东西,总让人感觉不太简单。
或许,真的是人做成的娃娃也说不定呢。
第60章
然后几人又去了高楼的家里,在他的家里也发现了另一个娃娃,有着蓝色头髮,穿着一件女僕装的可爱娃娃。
唐榭猜测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王晓强的老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老婆又跑到了那个主播的手里,然后又被卖到了高楼手里,又牵扯到了几个人到这件事里。
虽然唐榭知道,她接触过游戏机甚至调查过那件事情,所以不论她碰不碰这个娃娃,这件事情她都有可能被牵连进来,但是还是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触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子。
如果当时表现的害怕一点,而不来凑这个热闹的话,可能就没这么麻烦了。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死亡的感觉真的令人太难受了。
痛苦其实是并不是很大,到了那种程度本身也感觉不到多么痛了,因为意识都因为濒临死亡而开始模煳了,又怎么会感觉到多么剧烈的痛苦?
真正痛苦的其实是知道自己就要死去的事实,那种生机从自己身上流失的感觉,心理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痛苦要大得多。
唐榭抱着所有的娃娃跟在蒲椒身后,看着他在房间里四处搜索。
看着他到处摸索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像小动物一样。
虽然他说自己是修士,唐榭也勉强是信了,但终究是有一点怀疑的。
那个使用金色火焰的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当时那个年代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看年代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或者不是他,那只不过是因为相同的气息而感觉到的。毕竟声音不一样,长相的话她也没有看清楚。
金色的火焰。唐榭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过这一件事儿了,那个人和蒲椒根本就不搭边,她感觉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姐姐,应该是没有别的娃娃啦。」正在她皱眉沉思的时候,蒲椒搜索完了房间之后就过来了,沖她咧嘴笑了一下,笑容非常明媚灿烂。
哪怕在这种环境下他也像一颗小太阳一样,虽然吵了一点,但是很温暖。
而那个连一面之缘都不算的人,感觉到她的存在之后当机立断的烧伤自己,对着那些恐怖残忍的景象也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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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页
而换作她自己,她若是经歷过那样恐怖而沉重的年代,她是绝对做不到所谓的乐观开朗的,除非是装出来。
她凝视着蒲椒的脸庞,直到看到蒲椒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
「姐姐你怎么忽然看我这么久?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脸,看到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英俊才默默的松了口气。
「姐姐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呢……」
唐榭:「……」好吧,越看越不像,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如果一个人真的能活那么长的年龄,想必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可惜了……她心里莫名有点可惜,但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看到蒲椒猫一般的眼睛,她嘆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总是做出这种表情,你还是个孩子,孩子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就算你有很多神奇的能力,也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之外的地方。」
蒲椒:「……」这是在说些什么东西?
唐榭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在规劝劝他了,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唐榭心理上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你应该和你的同龄人一起玩,而不是挤到大人的世界里。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蒲椒赶紧摇头:「姐姐,我不是。」她干什么,怎么忽然有兴致当起老师的角色了。
没多久,唐榭就直接放弃了,蒲椒根本油盐不进,态度无比坚定,他态度就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唐榭最后甩出了一句任何晚辈都会不喜欢的话。
蒲椒:「……」真想把这句话还给她。
很可惜,等把整个房子找遍了,蒲椒也没有找到机会把这句话用任何方式还回去。
唐榭低调的不行,几乎看在他是专业人士的份上,指哪打哪,之后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无关的事情。
蒲椒反而有点郁闷了,不过也仅此而已罢了。因为这次两个人组队,也并不是说他是在救唐榭,哪怕没有唐榭在,他依旧会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这件事情,把伤亡和影响减小到最小的。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他们有刻意的保护唐榭了。
唐榭对他来说非常特殊,蒲椒不管是私心里还是理智上面,对她都是会能帮则帮的。
四个漂亮娃娃都被她抱在怀里,娃娃的八双眼睛正看着前方,蒲椒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抱的方式……
虽然他不怕鬼,但是另外两个人已经不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搜索了,被娃娃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他们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啊啊啊啊」就在两个人一路要下楼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激烈的惨叫声。
蒲椒快速的跑到了下一层去,结果就看见高楼正砸开消防栓,取出灭火工具来往一个全身着火的人身上喷。
但是这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地上的人尖叫着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的被烧成了灰,连人形都模煳不清了。
等火彻底熄灭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黑炭似的东西。
高楼跪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痛苦不堪。
「究竟是怎么回事?」蒲椒伸手拉住唐榭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过去。
十几分钟后,高楼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慢慢叙述了他们下楼之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们在搜索房间的缘故,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看到那一堆诡异的娃娃,就两个人下楼去了。
本来以为在楼底下不会出什么事呢,结果被一对路过吵架的情侣失手泼了一堆汽油,当时高楼就感觉要出事了,所以连忙拉着女人回到了楼里,但没想到这里比外面更加不安全,楼道里一个抽菸的男人直接把菸头扔到了他老婆身上,看到火点起来后那个男人就吓得跑掉了。
再之后,就是他们听到尖叫声下来的样子。
就在他们下楼之后短短十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是我们掉以轻心了,但是我们应该还有下一次的机会。」高楼情绪平静之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能不能抓紧一点,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一定要和她去看心理医生了,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看过对方的各种死亡的样子,可真是……」
他忍不住看了看楼梯的方向,伸手捂住了脸。
「这点事情你都要留下心理阴影的话,那也太脆弱了。」
蒲椒回头冲着唐榭笑了笑说:「姐姐你放心,不管你死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有心理阴影的,我和那些普通男人不一样,他们看到自己老婆生孩子都能留下心理阴影,我就不一样。」
生孩子的话,留下心理印象的肯定不是他。不过他赶紧否认了这种想法,虽然人族生产的时候不会通过吃伴侣来保证孩子的能量足够,人族目前也不缺吃的,但是万一呢。
万一出了什么事需要作为父亲的献身,想想蒲椒就感觉这件事有点离谱,他绝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高楼:「?」
这种时候拉踩他干什么,他还不能伤心一下子吗?
唐榭则是完全不在意蒲椒究竟和别人是不是一样,那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能用读心术听听别人是不是有心理阴影。话说之后带着乌鸦出门才好,就算现在店铺里的乌鸦是假的,但是该有的功能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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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页
她心里真是有点把乌鸦当成能够读心的道具来用了,一时它不在身边,唐榭反而有很多不适应。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娃娃。」
唐榭把娃娃都抱着抬起来给蒲椒看:「你既然能解决的话我们就快点开始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已经可以确认问题是发生在这些娃娃身上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专业人士的事情。
高楼也看向了他,显然也是在等着他说话。
「刀子借用一下。」蒲椒知道唐榭那里还有一把刀子,直接问她借用了起来。
唐榭愣了一下,然后才把刀子给他。
「这个东西里应该有一个灵魂吧。」蒲椒端详了这把刀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了唐榭:「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但是我应该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程度上它会影响人的心智,以后不要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
唐榭:「哦。」
她这副显然没听进去的样子也没惹恼蒲椒,他看她并不在意,也就不再多说了。反正以后出什么事了他离得也比较近,能够随时搭把手,只要她不被这种东西影响的太深就行。
唐榭把娃娃都放在了地上,然后就看见蒲椒用刀子将这些漂亮的娃娃一个个暴力拆碎了,胳膊腿全部割了下去。
第61章
莫名的,看到一个娃娃被分尸的过程中,她竟然有一点不忍心。
娃娃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责备她一样。
唐榭忍着这种不忍心的感觉,一直看到第一个娃娃被分尸完了。
之后惊奇的发现,这个娃娃的肢体内部竟然是纯红色的,还有点发白。
她拿起一条胳膊来闻闻,竟然血液的腥味。
吓得她赶紧扔掉了手里的娃娃胳膊,胳膊里一点点血被溅了出来,红色点缀在了白色的地面上。
「怎么会有血腥味?」她脸色难看起来。
「我说过这种娃娃可能是人做的。」
蒲椒无辜的看着她:「姐姐你不是不害怕嘛?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唐榭瞪了他一眼。
蒲椒笑嘻嘻的说:「姐姐别怕嘛,我都说了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了,不会让你被做成娃娃的。不过姐姐要是被做成了娃娃,肯定比这些娃娃都要漂亮多了。」
唐榭恼怒起来,「你做成娃娃肯定比我漂亮。」
蒲椒顿了顿。然后竟然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我这么漂亮的娃娃绝对世间少有。」
「没在夸你。」
「……」高楼几乎心累了。
为什么要让他经歷这种折磨后还要看他们打情骂俏。
作为大师老老实实地降妖除魔难道不好吗?
拿枪的类似于警察的小姐,也老老实实的为人民服务岂不是很好。
而不是在这里给人民餵狗粮。
红色流淌出来之后,娃娃的胳膊里又开始流出一种黑色的恶臭的东西,黏黏的还混合着一些头髮之类的。唐榭从客厅里顺便拿了桌子上的一只笔下来,想要戳一戳这团黑色的东西,结果这团黑色的东西突然分裂成了无数条,然后缠上了唐榭的手指。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唐榭看到娃娃被割下来的头颅,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眼睛沖她眨了眨眼。
「……」唐榭下意识把笔扔掉了。
「姐姐,怎么了?」蒲椒皱眉。
唐榭指了指蓝色眼睛的娃娃头颅:「她眨了一下眼睛。」
蒲椒看了一眼娃娃的头,直接用刀刺进了眼睛里,顿时无数的血液涌了出来。
「还真是活的吗?」唐榭惊奇的看着这个娃娃的头颅。
之前她以为就算是用人做的娃娃,那么应该也是已经死掉的人,完全没想到这个娃娃竟然还会流血,还会眨眼睛。
这样实在是太像一个活物了,根本不像是一个玩具娃娃之类的东西。
她看向蒲椒,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姐姐很好奇吗?」蒲椒看她觉得好奇,就动手把娃娃的头拆开了。
娃娃的头里面是一团血肉一般的东西,然后蒲椒从娃娃的脑袋里取出了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石头上刻着很多怪异的纹路,就像各种影视作品里法阵的画法一样。
唐榭随后就在娃娃的体内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深冷邪恶的气息,让她几乎不寒而慄,那种诡异的感觉直接沖了过来。
这么浓烈的感觉也说明这个娃娃确实有问题。
只是之前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这种怪异的感觉呢?
随着唐榭越来越适应这种感觉之后,那种感觉仿佛也慢慢的淡了下来,她转过头去看蒲椒:「这东西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非常阴暗,阴冷,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蒲椒安静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确实是活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敢确定而已……这种东西我已经很多年不曾看见过。」
他没有说具体是多少年没看见过这种东西,因为时间久远到他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这种话说出来他修士的身份根本就圆不过去,她又不是不认识别的修士。
蒲椒回忆起之前处理这种娃娃的方式,全部烧毁就可以了,但里面娃娃的灵魂又全部是一些可怜的女人。
所以处理这些东西,总会让负责的人陷入两难的境界。
既救不了这些灵魂,又必须要解决这些操控着周围事物的怪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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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娃娃虽然操控着周围的事物,可她们本身是无辜的,她们也只不过是别人操控着的娃娃而已。
背后的人操控着她们杀人,所有的因果和杀孽都由这些人偶娃娃背负,背后的人干干净净的承担少量的因果,却能获得最实质的好处。
而这些被利用的灵魂和躯体,也将由别人来彻底消灭掉,背后的人甚至不用再染上这一份杀债。
如此的如意算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出现了,那游戏机不也是同样的机制吗?
在短时间内出现了两样这样的套路。
只不过一个是诱惑别人承担因果,那个游戏机对大多数普通男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不管落到谁手里它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发挥作用,而使用他的人也不会被提前告知后果,反而开开心心的去用。
所有的杀人的意思,贪婪的欲望都出自使用者的本心。
唐榭不知道他一时间能想这么多,还在催促:「能处理掉吗?」
「姐姐。」
蒲椒的表情却忽然安静了下来,询问她道:「如果这里面的灵魂都是一些可怜人,但是我们不杀她们又出不去,你会心软一点点吗?」
「什么?」唐榭愣了一下。
蒲椒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她们真的很可怜的话,姐姐你会不会心软?她们真的非常非常可怜的话,但你又不得不杀她们,你会感觉到很有负罪感吗?」
「……」
唐榭看着他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非常郑重的说:「不会。」
「嗯?」蒲椒抬头看着她。
「她对我造成了威胁,我杀她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不管她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很可怜,她都是处在敌人的位置。」
唐榭说道这里顿了顿一下,「心软还是会的吧,但是负罪感大可不必,这是无法选择的事情,对于不可抗力的事情就不要多夹杂感情因素,你自己会感到难过,对方也不会对你游任何感恩,因为你一定是要杀她的。你别光想着他们很可怜他们很无辜,我难道不可怜吗你难道不无辜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无论他会不会有负罪感或者因此感到难过,为了让事情的危害减小到最小,蒲椒依旧要去做正确的选择,这是不得不做的选择,无可奈何又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摸了摸鼻子,虽然他能够冷血的处理所有的事情,但是竟然还不如她看得更开。
他是经常会回忆起那些不得不被自己杀死的人,他们之间也不算无缘无仇,但是那些人却都很可怜,很无辜。
和那些生下来就会吃掉的婴儿,被热水直接烫死的女婴,被卖掉当做两脚羊的人一样无辜,她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唐榭也说了,可以感觉到心软也可以可怜他们,但是没有必要有负罪感。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不可抗力的事情,他们也一样是可怜无辜的。
两个可怜无辜的人交流完了,第一个娃娃也彻底被拆开了,娃娃的血肉铺了一地。
高楼站的远远的,不愿意看这种噁心的画面。本来他就感觉不到这种娃娃漂亮在哪里,现在被拆了更是诡异的很,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他在远处推了推眼镜说:「处理完这些娃娃就算解决了吗?那么如果都解决了这些娃娃之后,我们说手腕上面的寿命还会回来吗……这些数字肯定跟我们的寿命有关系吧?」
唐榭忽然被提醒了这点,然后看清了自己的手腕。果然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数字又变了一次,加了一个数字。
应该是因为开枪杀了那个男人的原因,所以他的寿命被她抢夺了一部分。
唐榭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
这样也算是补充回了失去的寿命吗?那应该还算是好事。
对于那个开车撞他们的男人,唐榭没有任何一点的怜悯。可怜自己的敌人就是对自己残忍,唐榭深知这一点,更不会因为可怜自己的敌人来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蒲椒语气很轻松的分析了一下:「应该是拿不回来了,不过没关系,死了两次而已,只要你不是太短命,那么影响也就七八年的事。」
高楼:「……」什么叫做七八年的事儿,这七八年也是很重要的好吗?能多活几年谁愿离自己死的早呢!!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另一个娃娃却忽然动了一下,客厅的玻璃全部通通炸了开来,吓了高楼一跳。
他忍不住推了一下眼镜缓解了一下内心的忐忑:「是不是那东西又来了?你们这个找麻烦的办法靠不靠谱?」
虽然肯定比他们之前无头苍蝇时的办法要好得多,他们慢慢摸索也只摸索到了杀人可以收穫性命这一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好几个案发现场都出现过的娃娃。
但是这娃娃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他一个外行人也看不懂。
「小心!」唐榭忽然看见高楼身体旁边架子上的一个花瓶就要掉了下去,刚刚玻璃掉下来的时候打到了这个花瓶。
「碰」花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了一地。而高楼正好被她的叫声给惊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脚直接踩在了花瓶的碎片上,又吃痛了一下趴到了架子上面。
「啊啊啊啊」一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直接就传了过来,尽管唐榭还没看见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光这悽厉的惨叫声就让她浑身都有点发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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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楼满脸恍惚的抬起头来之后,唐榭才看到了具体的情况。
他的两只眼睛都被掉落在架子上的玻璃碎片戳穿了,满脸是血,整张脸看起来极为的恐怖又极为的模煳,神色也是近乎茫然的。而他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大吼大叫。
「你」这种痛苦只是看着就让人已经跟着疼起来了,唐榭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儿就看到高楼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卧室去,似乎在寻求一个安全的庇护一样。
很快卧室里传来了一声跌倒的声音,之后便没有声音再传过来了。唐榭感觉不对劲过去查看的时候,高楼已经没气了。
唐榭看到了地面上的水,而正面朝下的摔了下去,插在眼睛里的玻璃更加用力的插了进去。
唐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这个画面实在让人恐惧极了,这已经是一种视觉上让人最感同身受的恐怖了,如果搬到恐怖片里去的,效果应该也不错。
她的心脏几乎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这简直可以说是危险来临的预兆了。
就在她这样退回去的时候,卧室的玻璃和灯也齐齐的炸了开来,就像那个存在已经完全肆无忌惮了。
它就是要明目张胆的让你感觉到害怕,而不是通过巧合让你去死亡了。
恐怖的存在来势汹汹。衣架直接朝着她倒了过来……唐榭侧身避开了去,玻璃碎片却直接朝着她刺了过来,她伸出手臂挡住,碎片直直的插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感觉到了细微的疼痛感。
「蒲椒,你到底行不行?它已经来了!」她声音有种极不可见的颤抖。
蒲椒也已经将所有的娃娃都拆了,听到她的唿喊声时抬头看过去:「你没事吧?姐姐?」
「现在还没有事儿,你再慢一点就有事了。」唐榭直接用胳膊把飞过来的碎片全部挡住了,不用拉开衣服她都知道自己的手臂应该已经血肉模煳了。
她跑出来的时候踩到水上摔了一跤,没等摔下去就用手撑着跳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出了卧室,被蒲椒一把抱住。
「姐姐?没事啦,别害怕,这种东西……」蒲椒还没说完呢,就看到整个客厅里的玻璃全部飞了起来,就像箭一样在空中飘浮着,随时准备攻击敌人。
「可能我们还是稍微有一点事情的,你还是不用太害怕,不会有大事的,交给我。」
「你压到我的胳膊了,很疼。」唐榭疼的眼圈都红了,伸手推开他救援出了自己的胳膊,「还有,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现在这个东西怎么还能攻击我们?」
第62章
「之前我确实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处理方法没有错。可能还有其他的娃娃能操控这些东西吧.....或者你再等点一把火我把她们烧了。」蒲椒一把抱起她转身就跑,用后背顶住了玻璃的进攻。
两人正好进了书房,蒲椒不由分说把她的外套脱了下来,「.....你在这里处理一下伤口我找找打火机。」
蒲椒是知道为什么那个存在这么愤怒,甚至做出了这种违规的事情,任何鬼异都需要在规则内做事情,一旦违规,最严重的后果可能就是直接消失了。
只不过是一段能够保留意识的磁场而已。
用那些娃娃吸引别人触碰,然后把人拉进来,却不允许别人毁坏他的娃娃。
但是他没想到它竟然能够愤怒成这个样子。
鬼异非常难被消灭,但也并不是不可能被消灭掉的,只要抓住他规则的漏洞破解掉这个规则,那么就完全能够杀死这种在规则之内行事的鬼异。
只不过破解规则才是最难的事情。
「你别害怕啊,千万千万不要害怕,越害怕那种东西越来劲。」蒲椒找打火机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安慰着她说。
「姐姐,这次我们要是安全出去了你是不是就应该请我吃饭?我们去吃肯德基行不行?不会让你请太贵的东西........」
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唐榭已经开始在拔手臂上的碎片了,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姐姐你不害怕就好了,我还担心你会害怕。」他这句话简直相当于废话,唐榭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高楼家里的书房一些东西还是挺多的。很快蒲椒就已经把打火机找到了,他直接把书房上一些书本全部点燃了起来,一本书一本书的往下拿全部丢到火堆里,没几分钟书房里就已经燃烧起了足以称为火灾的火焰。
「......你这是在干些什么?」唐榭被烟呛到之后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待会儿直接出去把娃娃拿起来烧了。」蒲椒笑了笑说:「你就放心吧。」
他说完也没理会唐榭的反应,然后自己出去就把娃娃都抱了过来,唐榭看到无数玻璃碎片冲进来的时候,在那瞬间,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仿佛都有了生命一样飞了起来,朝她狠狠的砸了过来。
就算被她躲过了几个,剩下的东西也接二连三的砸在了她身上。虽然都不足以致命但是打击都很重,也很疼。
直到一把水果刀飞了过来,唐榭脸色才大变,她一把用手抓住了飞过来的水果刀,使劲攥在手里,整个手掌立刻都血肉模煳了她也不敢松开。
那种存在只能控制周围的东西,然后慢慢的加深影响,但是控制不了她们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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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短短的时间内,蒲椒已经把娃娃都扔进了火里,在娃娃开始燃烧的瞬间.......
一股极其恶臭沖鼻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唐榭几乎被熏的眼前一黑,这种味道简直是她生平里闻过最难闻的味道,连之前最难闻的身体的味道也比不上这个味道的刺鼻,她是真的有点被这个味道给熏得想晕过去的感觉。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其他的娃娃又接二连三的炸了开来。
一股又一股的恶臭笼罩在房间。
「其实她完全可以臭死我们......」蒲椒五感比她更利润因此也更加痛苦。
另一把刀却在他捂住鼻子的瞬间刺进了他的后背,唐榭吓了一跳,赶忙过去看他,蒲椒却沖她摆了摆手让她不要过来。
「我没事,你别过来,待在那里就行。」他说着自己就把手身到了背后,然后没有用多少力气就把刀子拔了出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唐榭几乎是羡慕的看着他。
「……」修士都这么厉害吗?她也想要。
蒲椒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说道:「我记得姐姐你总是对危险感知很敏锐,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吗?」
唐榭捂着鼻子摇了摇头:「……我现在只能感觉到臭的想晕倒。」她现在其实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是想把自己的脸给埋起来,然后洗一把脸,让自己身上散散味道。
这种味道实在太折磨人了。
不过很快她就连味道都能够忽略了,因为房间里肉眼可见出现了许多白线,这些白线极其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看上去有点像蜘蛛网一样的细丝儿,但实际上又是透明的.......像白色又像什么颜色都没有,每一条白线都缠绕在柜子上,刀子上,玻璃上..............
..........
「.........」唐榭几乎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她几乎把这些白色线条的运动轨迹都看到了,那些东西还没有扔向她的就躲开了。
「蒲椒,你看到这些白色线条了吗?」
「看到了,那个存在应该就是用这些东西操控其他物品杀人的。」蒲椒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你也能看见。」
唐榭看向他皱了皱眉:「......啊?什么叫做没想到我也能看?」
「......」
蒲椒有些无奈的看向她:「这个之后能不能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解释,你既然能看到就自己躲着一点.......可别让我更忙了。」
唐榭点了点头:「......好的。」
她避开了一样砸过来的物品之后,伸手去抓空中白色的线,随着空中的火越来越大,但这些白线却根本不受控制,仿佛火焰根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危害。
但线条也几乎变得越来越透明了。
应该是那些娃娃快被烧干净的缘故。
唐榭放松下来之后身体更加的疲惫:「......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她这么想着,然后不再去抓空中不能触碰到的白线了,而是看向一旁的蒲椒。
她几乎是真心实意的跟他说:「.......谢谢你了,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你,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惊喜。虽然没有遇到我你可能也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但我可能会极其的害怕这里。」
「……姐姐干嘛把话说的这么煽情。」蒲椒反而不好意思了。
遇到唐榭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她的感谢,只能说是顺手的事情吧。
「反正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的话,等回去了之后请我吃饭就好了,现在的一些话就不要说了,太煽情反而就不好了,有什么话留着之后说,到时候环境好一点的时候我再听......」
蒲椒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姐姐,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唐榭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随着娃娃在火中焚烧,空中的白线越来越淡。
然后直到全部消失。
唐榭却在这瞬间脑海里突然微微一痛,整个人陷入到了半梦半醒之间,那种极其微妙的感觉传遍全身。
然后她就昏迷了过去。
「刚刚过来的那个男的长得很帅啊。」
唐榭的脑袋还在一阵阵抽痛,但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又一次她早就已经知道的台词。
「......」
唐榭揉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的转头看到了身后的人。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要重复一遍剧本吗?
那道声音如她所料的继续说:「我就说我的桃花符管用吧,你看你这齣门查案子都碰到了帅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唐榭用力的拉开车门,让冷空气灌进车里,抬眸看向外面。
外面是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和法医,他们正在搬运尸体,再加收集物证。
tmd又是一次同样的场景。
「你干什么啊?看帅哥也不用这样把窗户都打开吧……好冷,快把窗户关上。」王菁冻得打了个哆嗦,说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
唐榭没有理会她,看着外面那个长相清俊的年轻法医,他还是像记忆中那样,拿着一个册子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不会吧不会吧,继续来给她玩这种轮迴??!!!!
那么他们之前折腾那么久究竟有什么意义。
「喂,唐榭!」
王菁有点生气了:「我的桃花符起效果了不跟我说谢谢就算了,还重色轻友,为了看帅哥就让我冻着,你这样很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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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唐榭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近乎有点崩溃了。
王菁被她忽然的冷脸吓得呆愣了一下,随后抿着嘴,红着眼瞪着她说:「你!你忘恩负义!」
「我让你闭嘴!」唐榭声音比她要崩溃多了。
唐榭揉了揉脖子,她把脑袋伸出窗户外,试图用冷空气让自己再一次的平静下来。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她该怎么冷静下来???
又一次面对她所谓的桃花符?去他爹的桃花符。
什么鬼东西。
王菁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你你你……你太快了。」她打开车门直接跑了出去。
第63章
唐榭揉了揉额头,靠在座椅上冷静了会,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迁怒王菁。
这是不对的。
不管王菁是人是鬼,迁怒她都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情况更糟糕。
过了几分钟后,唐榭从车里出来,按部就班拿到了一个娃娃,娃娃的眼睛漂亮极了,她看的瘆得慌,直接塞到口袋里。
手机震动了两下,唐榭立刻接了电话,「怎么回事?」
那边愣了愣,「什么?」
「怎么还是现在的时间。」唐榭低头看了一眼手錶:「那些娃娃不是已经……」
蒲椒说:「娃娃只是媒介,媒介全部摧毁一次就够了。现在就是现实了。」
「……是吗?」
唐榭摇头,不对,如果是现实的话,为什么王菁能够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那个东西除了搞这种死神游戏,还能够预知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吗?
「姐姐不信就先回家,不会再出事了。要是你实在害怕,我也可以去陪你。」那边轻嘆了一声。
「我知道这种经歷太过刺激了,你害怕才是正常的,不过现在可以放心了,先回家去吧。」
又安抚了唐榭几句,蒲椒挂掉电话后温和的表情立刻冻结。
那些娃娃来歷不明,能够被当成媒介作出这种幻境,她们本身的灵力就非常强大。
唐榭心情也没好多少。难道真是先前两次的时间重置让她太敏感了?现在真的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一会儿,唐榭又回了车里坐着,盯着时间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等现场都收拾完了,她也没回家。
「唐顾问怎么还不回去?」人都快走完了,有工作人员看见她的车还在,过了问候了一声。
凑近了,看见她拿着的娃娃,说:「这娃娃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渗人,你看完记得放回去,这种东西应该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恐怖片。
要是恐怖片的话,这种看着就渗人的东西肯定和案子有关系的,不过那样的话他们都是炮灰。
工作人员思维有点发散。
话说起来,许情和唐顾问还真有点像男女主角。毕竟主角基本都是长得好看,恐怖片也不例外。
「嗯,我记得的。」唐榭点了点头。要真没事了,肯定是要还回去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娃娃和之前不停重置时间的幻境里的娃娃有什么关系,现实里的这种只是普通娃娃吗?
早知道问问蒲椒了。
唐榭有点懊恼。
「记得就好,唐顾问也快点回家吧。太冷天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唿很快离开。
唐榭又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家。
等安然无恙上了楼,倒了被热水喝完,她才想起杂货铺来。
之前杂货铺里出的事她可还没忘记,唐榭不是很想过去看看。
如果还在幻境里,那么杂货铺肯定还是她记忆中的,她不一定能发现出不对的来,而根据她的记忆来说,不在她操控范围内的杂货铺是更危险的地方。
唐榭忽然想到什么,抬起手腕掀开袖子,白皙的手腕上只有一条条纵横的青色血管,没有那个血红色的数字了。
发现这个后她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靠在墙边有点心有余悸。自从死掉两次之后,唐榭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变慢了,思维也变得有点迟钝,身体更是很疲惫。
不知道是受到惊吓的太过恐惧的原因,还是死过两次她本身就受到影响了。
第64章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直到天亮,也再没出现什么事故。
唐榭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黎明,旭日东升,淡蓝色的天空如同一卷泼墨画,点缀着刚刚甦醒的白色城市。
温暖的金色的光线跳跃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结束了吗?」唐榭把整个窗帘拉开,沐浴在阳光里,心情一时间非常复杂。
真的结束了?她想要相信这一点,但是回头看着那个漂亮的娃娃,她又意识到说结束还是太早了。
就算昨天晚上那种不停死亡的轮迴结束了,但是整件事情还并没有清晰明了。
就像娃娃还在这里,并没有被焚烧。
那在她的记忆中被焚烧的是什么?
「出来见一面。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唐榭给蒲椒发送简讯过去,又看着自己发送的消息愣了一会儿,想起自己之前对蒲椒算是百般敷衍,现在又上赶着见他,着实有点……
不过又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在唐榭脸皮不薄,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道德感,良心谴责不到她。
该约出来还是要约的,没意思照样是没意思的,再说对方如果是修士,那么是否也有郑遥的门派那样拿钱办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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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页
这样反而好办一些。
只是一直到下午唐榭再次睡醒,也没收到蒲椒的回信。她尝试打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是却没有人接。
这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补完睡眠之后,唐榭才带着娃娃一起去了杂货铺一趟。
杂货铺一如既往,各种热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传到她耳朵里,但不仔细去感应的时候又非常的安静。
乌鸦看到她后就白了她一眼,「呦,知道回来看店了?案子查完了吗?」
「不跟你吵架,说正事。」
唐榭神色颇为严肃,乌鸦愣了一下,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
它上上下下打量了唐榭一番,狐疑的问她:「我刚发现,你这脸色倒是挺难看的,出什么事了?被吓到了?」
「算是。」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唐榭点了根烟,边简短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乌鸦说了一遍,等说完之后,乌鸦也陷入了沉默。
唐榭倾诉完之后缓缓吐出口气:「我可不单单是被吓到了,我承受能力再低一点,你就该去精神病院看望我了。」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对大多数人来说,事到临头这个词是通用的。
换做别人,也是一样的。毕竟死都死过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因此就真不过日子了。
唐榭语调还算平常,但是乌鸦不难听出里面的惊心动魄来,对制造这一切的人也有点好奇。
好傢伙,这比它当初搞的那么一手有格调多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唐榭抖了一下菸灰,问:「这件事是不是还没完?」
「当然。」显而易见嘛。
「有办法吗?」
乌鸦:「……啊这,有啊。」
「什么办法?」
乌鸦说:「你躲在店铺里不出去就行了,这里空间特殊,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在这里伤到你……假的除外。」
唐榭想起之前由由于自己的记忆产生的那个杂货铺,感觉这里也不怎么安全。
乌鸦眼睛盯着她,「不要再惹是生非了,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按照你说的那样,这只是烧了几个娃娃,制造幻境的人可是什么事都没有,他应该通过你的记忆知道了杂货铺的存在。」
「之前你不是挺贊同的吗?还我惹是生非?没你撺掇,我都懒得理这种事。」唐榭心说这又不是她主动去说的,不算违规吧。
再说了知道了能怎么样,来买东西吗?
乌鸦说话更不客气:「你是不是死了两次导致记忆出了点问题?是我让你去查案的吗?」
「……」唐榭眼睛看着乌鸦,半响后嘆了口气。
乌鸦毫不留情,「说到底还是你太弱了,但凡你有点本事,也不至于死两次吧,不管是武力还是脑子,你总得有一样发挥作用吧?再不济,你出门带上我啊!让你不带我!活该!」
其实它想说的就是最后这句话吧。
唐榭默默的听它骂完,完全佛繫到懒得反驳它了。
谁不想变强?但有什么办法?
店铺里的道具她能用是能用,但也发挥不出多少道具实力来。
任何需要用「灵」催动的东西,唐榭都不会用。
她是能感觉到灵的存在,但这种感觉时灵时不灵,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完全掌握,更别说运用灵了。
像郑遥他们,学习这些东西都是从小开始学的,唐榭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绝世天才,能够把他们几年掌控的东西在短时间内就学会。
抽完了一根烟之后,唐榭又点了一根烟。她弯着腰抽菸,黑色的额发遮住了她的眉眼,露着白皙鼻樑和侧脸。偶尔她脸上露出来一点无奈。
乌鸦看不得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你行了,差不多得了,你这么一间杂货铺,就是那些人族修士拍马都赶不上的,就是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手里的法器,都不一定比得上店铺深处的那些东西,你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
「那也得我能用。」唐榭之前一直都挺自信的,至少她比那个被撞死的前任店主强吧。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强太多。
她干劲说不定还比不上那个前任店主呢,至少他得到店铺后就开始想着怎么收后宫怎么争霸世界了。
「你还是想点好的吧。」乌鸦飞起来,把桌子上的娃娃叼起来,放到了唐榭面前。
「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你以后就一天抱着一件道具睡觉,先从这个东西开始。这里面我能感觉到还有些残存的灵,你对灵比我可敏锐多了,只是你不会用这种感应,那就自然而然一点,通过睡觉接触它,顺便看看有什么这东西背后那些人的线索……就算你打不过他们,还有那么多人族的修士呢,这又不是你自己的事。」
这确实不是唐榭自己的事,她拍了拍脑袋,发觉自己竟然差点忘了这个。
果然变笨了。
她自己苦恼什么呢,背后的东西针对的人又不止她,还杀了那么多人,国家如果有这类灵异机构的话,肯定要出手的。
乌鸦飞回原地:「是变笨了,灵被别人取走了一些,可不是变迟钝了,过几天养回来就好了。」
第65章
唐榭的日子彻底回归了平静。
一直到年后,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其他状况。
只是那天王菁走后,就再也没联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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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页
回想起来,唐榭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但是她也记不太清当时几个时间线里的真真假假,干脆和郑遥简单说了这件事,让他转告王菁当时的情况。
一直到大半个月后,郑遥才回復她,说是王菁已经回到了山上,并且短期内不会再下山了。
其他的郑遥没有告诉唐榭,尤其是王菁回来后还受到惩戒这点。
圣诞期间那些案子的消息他都接收到了,这里面不可能没有问题,因为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必定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不说唐榭什么态度,就说王菁学了十几年法术,对灵的运用也是从小开始接触,她当时就在现场,却什么都没发现,也什么都没做,这就是严重的失误了。
虽然他们也不是以拯救世人为职责的,但是连最起码危险都发觉不了,没事人一样睡觉,这要是以后自己遇到了危险又怎么脱身,这个性质非常严重。
唐榭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除了必要的应酬会出门在外,其他的时间都按照乌鸦给的最简单的方法来感知灵的存在。
甚至她把房间里的东西一部分都换成了杂货铺里的道具。
道具的灵是在她眼里最明显的,哪怕闭着眼睛,唐榭也能准确的感知到道具的位置,准确的知道这是哪一件道具。
适应了几天之后她就开始了更深层次的感知,试图触碰道具背后的故事。
她先是翻了两天书,好不容易找到死的并不是很惨的几个道具出来,这几个道具的本身经歷虽然不美好,但算不上恐怖。
有些道具的经歷就极其惨烈,这个在店铺里的名录上都有所记载。
唐榭没有自虐的打算。
第一次她选了件瓷器,按照乌鸦的说法做,晚上果然像是之前那次一样,完全进入了他人的视角。
能感知到这个人的所有感觉,但是不能控制身体,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改变。
唐榭待在一个矮小的男人身体里,看着他在瓷器店里忙里忙外,一整天下来忙得满头大汗,中午还要对漂亮的妻子嘘寒问暖,买好了饭菜回去给妻子吃。
这个「道具」生前就是一个长得又矮又丑的瓷器店老闆,整个家族都是做瓷器生意的,他是旁支,也并不是很受重视。
但哪怕是旁支子弟,也能受到家族的恩泽,在小镇子里开了一家瓷器店为生,到了年纪就在媒婆的介绍下娶了一个漂亮老婆。
哪怕用唐榭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这个老婆也是真的漂亮。
怎么说呢,就是漂亮到根本不是这具身体这种矮富挫能抓住的人。
唐榭没见过当时他们是怎么被介绍到一起的,但这件事从一开头她就本能的感觉到不对。
后面的故事也不出她所料。
男人矜矜业业的养家并没有得到美女的另眼相看,反而被嫌弃的不行。
一直到最后,美女在小矮子生病的时候,给他餵了砒霜,没多少痛苦人就咽气儿的。
到这时候,唐榭依旧还存在感知,这些感知并不是因为她能看到,而是这还是小矮子的视角。
「真够狠的,要是直接死了也没这么大怨气,原来是死后还要看人家甜甜蜜蜜,这放谁身上不黑化……」
这和潘金莲还点像,只是这个卖瓷器的没有什么武松那样的弟弟。
而且和他老婆偷情的就是他本家的某个兄弟,那本家兄弟虽然不是继承人,但是在家族里比他重要多了,这件事根本都没人去查,只当他病死了。
那个兄弟一辈子都没倒台,自然也没有人翻过这个旧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挺惨的。
但是唐榭看过店铺里那些更惨烈的记载,这种的都算是好死了,起码死的痛痛快快,痛苦来的快去得快。
那些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拖了很久才死的大有人在。
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悽厉的「案例」,她也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得到公正,一遭到一件件没有得到公正的事隐藏在人海里,随着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被人渐渐遗忘。
梦境还在继续。
女人生了一个儿子,被本家少爷抱回去抚养,但是依旧没有给女人名分。
女人在屋里摔了一堆东西,梳妆檯上的胭脂水粉被她一扫而空,噼里啪啦摔倒地上。
她又趴在梳妆檯上哭了起来。
「……」
唐榭眼看着自己伸手触碰她,却穿了过去,内心那种仇恨的感觉非常激烈,但隐隐约约还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感情。
她能感觉到那种求而不得的恨意,顿时无语极了。
就这还求而不得呢。
唐榭看了看女人风华正茂的脸庞,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待美色,大多数人都很难死心,尤其是曾经得到过的。
普通人并不是守不住一份远远超于自己的美色,但是那是有感情的前提下,且双方都不是什么极端的狠角色。
就这个道具和他这个老婆,一来没什么感情,成婚之前都没见过面,成婚之后一直在当舔狗,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人格魅力,二来他这老婆确实是个狠角色,不是可能安稳过日子的。
比起安安稳稳生活,人家就是更适应。
就算这条时间线重复七八百遍,这两个人也会散。
之后的记忆更加的零碎,一直到女人死后,男人被当初的某一任店主收入了瓷器里,作为道具存在于店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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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确认不了是哪个年代,但是这一任店主一身红色劲装,白色长髮,依旧给唐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梦中醒来之后,唐榭顾不上外面黑暗的天色,就从卧室里跑到了店铺中,翻看前面的店主。
「干什么呢你?」
乌鸦不需要睡觉,好好在注意被她上下翻书的大动作吵到了。
「你醒着啊,来来来,问你个事。」唐榭兴致勃勃的看着它。
「什么事?」乌鸦兴致不高。
「我刚刚在梦境里看到了之前的某个店主,穿着红色衣服,白头髮,你记得是谁吗?」
唐榭这还是头一次见过之前店主的形象,「他应该不是人吧?」
虽然知道之前的很多人任店主可能都不是人,但是毕竟没有眼见为实,没想到感知一下道具的灵竟然能够看到之前的店铺,算是个意外的收穫。
乌鸦:「白头髮?」
唐榭加了点形容:「长的很好看,大美人,皮肤特别白。」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乌鸦没让她失望,很快就确定了唐榭要问的对象。
「他确实不是人。」
「那是什么妖?」唐榭想了想,红色的衣服,白头髮……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是什么来。
乌鸦无语极了:「说不是人你就只能想到妖吗?没见过鬼?」
「……」
唐榭愣了一下:「……鬼啊?人变得?」
「不然呢?」
「那不还是人吗?」生前是人,也能算做人的行列里吧,比起那些各式各样的妖怪来说。
第66章
人变成鬼本质还是人,又不是妖魔一类。
唐榭自己死了说不定也是鬼呢。
乌鸦:「……没有说不定。」
除了变成鬼还指望物种突变吗?
唐榭对做梦这件事热衷了很长一段时间,通过道具间接长了不少见识。
大多数道具的经歷都足够稀奇古怪。
当然也有些道具排斥被人知道过去,明显的表达了抗拒,唐榭没有勉强,避开了和那些道具过近的接触,因为她现在还控制不了自己能不能主动入梦,入哪一场梦。
但是反反覆覆的经歷了各种的被毒杀,被戴绿帽,被家人妻子丈夫情人儿女背叛,被算计等诸多梦境之后,唐榭知道了进入梦境的方式和规律。
或许她可以不只把目光放在店里的道具上面。
其他的东西上面能不能多多运用这个能力?
关键证物啊,文物古董的真假啊,甚至有客人到工作室来,她说不定还可以发展一下私家侦探的业务,比如最热门的调查出轨证据这条。
一个星期后,久久联繫不上的蒲椒主动约唐榭出门。
唐榭有点惊讶。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她问。
「处理后续啊姐姐。」那边少年笑嘻嘻的。
「这么大的事我从不能不上报一下吧?这个事还没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我不去做个简报,以后他们找不到兇手推我头上怎么办。」
唐榭微微皱眉,「他们?」
他们是谁?类似于郑遥门派那样的专门负责这种灵异事件?
蒲椒笑了笑,「是国家正规的组织,不是姐姐知道的那种野路子的修炼门派哦。」
「……」
虽然早有预料国家不可能没有针对类似灵异事件的组织,但没想到竟然能从蒲椒这边接触到。
她问:「情况很严重吗?」
蒲椒点头,声音沉下来:「非常严重,类似游戏机事件和这次『死神』事件并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足足发生了数十次,在世界各地,有人在大肆捕人的灵魂能量,目前还不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顿了顿说:「虽然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显然那背后存在的东西可能盯上我们了……在多次的案例中,只要牵扯进这次事件,就会接二连三的遇见各种各样的杀手锏,直到目标死亡。」
唐榭感觉背后一寒。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姐姐,别太担心了,各个门派和当地组织都在调查,虽然他们很废物,到现在也没抓到什么重要人物,但是人足够多,查出来是早晚的事……实在不行,等背后的人吞噬的灵魂和情感能量足够了,总不会没有下一步动作。」
蒲椒说:「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主动去招惹对方,最近不要接触任何灵异的案子,避开锋芒。」
唐榭沉默了,说实话她不相信能够避开,也不觉得自己能完全对灵异事件袖手旁观。
蒲椒没在意她不说话,笑嘻嘻道:「对了姐姐,出来吃饭啊,我带你见见人,备个案,到时候很多地方会很方便的。」
「备案?」
蒲椒说:「就是调查局的。」
蒲椒说的调查局的分局局长是位女士,这个部门也没有唐榭想像的那样什么神秘,反而透露了一种接地气的朴素。
【民俗事务调查局】
听起来跟灵异事件一点都不沾边。
如果唐榭没有经歷过这几次的事件,听到这种调查局的名字,她只会是以为这就是为国家设立的无关紧要的民俗事务部门,搞搞旅游景点的那种。
这个民俗事务调查局,这边的局长是个女性,短髮,穿着警服,浅棕色皮肤,属于那类一眼看上去就像从事公安职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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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谢对这类人很了解,只是对民俗事务调查局这类部门不怎么了解,尤其是知道了他们是专门负责灵异事件的。
「唐小姐好。」
对方彬彬有礼:「冒昧打扰,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不用客气。」唐榭握了握对方的手说。
蒲椒看她们你来我往说官腔,一句话也没插嘴,坐在靠窗的位置,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这傢伙存在感不低,唐榭以做笔录的方式解释这次意外事件的时候,时不时就感觉到他的注视,回头看他一眼。
过了几分钟蒲椒开始作妖,时不时搞点小动作吸引唐榭的注意力。
等唐榭淡淡的看过来时,他又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无辜的说:「姐姐你们聊就行,不用在意我,我自己待着就行。」
唐榭不再理会他,和女局长说:「之后我就遇到他了,这次能脱险多亏了他,我没帮上什么太大的忙。」
蒲椒闻言嘆了口气,「这也不能怪姐姐呀,姐姐已经做的很好了。」
局长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活的时间应该比我们几辈子都要长。」
好意思叫别人姐姐?
蒲椒毫不在意这种年龄差,说:「在我们族群里我年纪还小,怎么就不能叫了?」
唐榭有点好奇这个,「什么族群?」
蒲椒却摇摇头,「秘密。」原形这种事不可言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炼者。
唐榭随后看向局长,对方也摇了摇头。
第三卷~沙漠与怪物
第67章
唐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夜色浓郁。
窗外城市都笼罩在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中,风在掀起窗帘,吹的无声无息。
室内的灯光,亮若白昼,唐榭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瞪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白色灯光耀眼,却也挡不住窗外夜色带来的惶惑不安。
城市里黑夜中暗藏着穷凶极恶的猎人,猎取人类的灵魂和情感。
现在这些猎人可能注意到了她,或者还有更多的人。
唐榭并不后悔牵扯进一次次的事件里,因为与其对黑暗中的危险一无所知,她更想处于一个知情的状态。
只是「知情」的状态更加兇险,但比起有概率死的无声无息,还是知情一些更好。
不过知道归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办她还是毫无头绪。
这边的那什么局已经说明了不可能对他们这类人提供保护,甚至还向他们给上面提供情报。
完全不对等的交易。
虽然从那边也得到了不少情报,但是之后的合作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必要。
至于蒲椒那小子——非常奇怪。
唐榭感觉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实际上估计相差甚远。
而且他在很多地方都没说实话。
不过不重要就是了,唐榭不是很在意他在一些地方说假话还是真话。
她做了点吃的,强迫吃了一点,实在食不下咽才停止进食。
唐榭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杂货铺里,把今天的发生的谈话告诉了乌鸦。
乌鸦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这种部门很久之前就有。」
唐榭以为是捉鬼师之类的,「古时候吗?」
乌鸦点点头,「差不多。朝廷养的那群人一般都是事后收尸的,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小心倒大霉。」
唐榭:「……」虽然她挺乐意配合一些行动的,但是她还不想英雄就义之类的。
「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外界的帮助不靠谱的。」
乌鸦非常有闲心的给她讲了一个「杀了小的来了老的,杀了老的来了更老的」的故事。
但是从一开始,最小的那个就已经成盒了,就算老的和更老的来了,顶多也只是帮忙报仇善后,而不能拯救小的了。
唐榭明白这个道理,但对它讲的故事还是无语极了,这个杀了小的来了老的的故事,似乎只是简单的情节,不是用在说明这种道理上的。
「确实,那些机构的帮助一般都是完事了才来。」唐榭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当然知道机构里的一些「特点」,有时候遇到危险,来救人的速度,真不一定比起火救火的速度快。
「但是提升实力说的倒是轻松,我难道不想吗?再体验怎么死这件事上,我确实经验丰富了,可有什么用,这种感知『灵』的能力只是辅助性的,根本没有杀伤力。」
就在有些治疗系之类的能力,都比这种能力管用多了。
「啧啧啧,别人想要这种能力都没有,你还挑挑拣拣的,好意思吗你?」乌鸦摇摇头说:「店铺里数不尽的道具,你要是有一部分能运用自如,那什么郑遥你能打十个,就算遇上一些大妖厉鬼,也不是没有逃跑的能力。最前面的道具的功能性和杀伤力有限,你可以再往里找找,不用害怕迷失方向,你是店主,他们不会欺负你。」
唐榭坐到椅子上,「我还要怎么往里走,开个摩托吗?」
她挺抗拒继续往里深入探索的,乌鸦也明确说过,店铺没有尽头。虽然她认为没有什么所谓的「没有尽头」,但是这间店铺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积累,真想要深入进去的话可能需要几天几夜都不够,而且越深入里面的存在越强大,这不得不让人心生退意。
乌鸦深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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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
乌鸦忧郁的嘆了口气:「谁让你是个普通人呢,知足点吧,你想想我们上一个普通人店长死的多快啊,这么一想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吧。」
唐榭:「……」不想向下兼容。
不过乌鸦总是有种让她没那么担心以后的魔力,聊了一会儿,唐榭现在对未来处境的担忧少了一些。
简单来说,还是属于走一步看一步的程度,反正最惨的结果也不过是挂了。
唐榭有点心酸,什么时候她都能这么坦然的面对生死了,都是被最近那些恐怖事件逼的。
她留在店铺里翻阅了许久资料,都是枯燥的讲解,看够了才回到卧室睡觉。
谁知晚上刚一入眠,就她到了一个极其真实的场景里。
「我记得也没碰什么道具啊……」唐榭对于这种情况也算驾轻就熟了,但还是疑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不小心触碰到哪个道具了?
她边回忆有没有触碰哪个道具,边打量这间……教室。
是现代场景的话,那么道具应该是现代世界的一些东西。
这间教室看起来很荒凉,窗户的玻璃都碎了,有些绿色的枝桠从窗户外爬进来,教室左面的窗户基本都爬满了绿色的枝桠。
课桌讲桌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课桌的布置很乱,这间教室像是荒废了许久。
整间教室安安静静的,只有细微的风声。
外面好像是白天,外面的光线被无数枝桠阻隔,显得室内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枝桠照射进来,像是一道道金色的光线。
空气之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奇异味道。
唐榭脸色不是很好。
这种味道她最近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知道又是放置了多久的尸体。
不过她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店铺里的那些道具的经歷,有多少不是恐怖故事?不知道能不能挑出十指之数。
但是……这间教室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那些道具的经歷极其恐怖,但也是非常现实的,大多数是被人谋害或者残杀。
这里看起来没有其他人。
难道这个道具是在这里躲藏吗?
唐榭走出这间教室,外面走廊上也是静悄悄的,随后她直接意识到了最奇怪的地方,她竟然可以自由行动!
不对,如果是在道具的记忆中的话,她是不能够自由行动的,她只有成为旁观者的权限,体验道具的生死和痛苦,并没有改变记忆的权限。
难道是她的能力更厉害了?
第68章
唐榭回头靠近窗户,扒了开一堆树叶,从窗户的倒影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是其他人的脸,那这里不是某个道具的记忆里的。
又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唐榭脸都绿了。
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过点舒心的日子了?
这种莫名其妙到了奇怪的地方的次数有几次了?她都快习惯了。
不过习惯不代表喜欢。
最主要的就是她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没有危险发生。
绝不可能突然到了世外桃源那类的地方,不可能是做梦来享受的。
唐榭回到走廊,往楼梯口走,这里实在太安静了,诡异的安静。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被树叶遮挡,唐榭把沾满灰的玻璃打碎,玻璃啪啦碎了一地,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
窗外……像是一座城市的废墟。
远处应该是一个小区,大多数楼层的建筑体已经全部崩塌,街道上已经干枯的红色血迹。
但是树枝繁茂,枫树高耸挺拔,青色的枝桠和绿叶布满整个校园。
蔚蓝的天空,炽热耀眼的阳光,和蒙蒙的城市废墟。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点像生化危机的场面……但也不像,因为街道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丧尸之类的怪物。
正当唐榭以为这个地方没有活人的时候,街头忽然出现一队打扮怪异的人,穿着紧身衣的男男女女。
唐榭仔细看了眼,心里数了一下,是六个人,手上好像都拿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了,看不太清。
街道冷清萧条,他们动作都透着一股谨慎和惶恐不安。
唐榭看他们分开一排排楼搜查,几分钟的时间里还能听得到零星的几声「砰」枪晌。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昨晚她睡的太晚,而且因为这段时间意外状况太多了,她不敢睡觉太死,所以连穿的都是可以随时下床逃生的简便衣服,但是简单的白t恤和宽松的工装裤似乎和这里也格格不入。
和刚才那几个人的全副武装比起来,她这样子太鲜明了。
而且,唐榭意识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她没有带任何武器过来。
床头上放着一些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道具,都没用跟随她来这个奇怪的梦境里。
「这可真是……」倒霉透了。
唐榭面无表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企图从这个格外清醒的梦中醒过来,然而疼是很疼,火辣辣的疼,但是一点「醒过来」的徵兆都没有。
眼前的场景稳稳噹噹的还在眼前,没有发生任何一点变化。
外面那些人走近了,唐榭发现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冲锋鎗,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和平年代的样子。
「……倒霉这两个字我都快说腻了。」
她嘆了口气,把自己整个人玻璃后面,沉下心来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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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去还是藏起来?但这种教室也没什么地方藏。
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她能看出来不像是和平年代,但确实也是现代世界的样子。
唐榭只见过过去的歷史,这里是不是有可能是……未来的歷史?
这太荒谬了,唐榭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男人搜查完了一栋楼,在楼下和同伴会合,双方都有点气喘吁吁。
「再坚持一下就快完事了。」搜查了两条街了,再好的体力也扛不住。
「头儿说下午聚餐,庆祝下咱们这次占下这么大块地盘。」
「那抓紧时间吧。」
女人把沉重的枪往肩膀上抬了抬,然后看了眼手錶:「正好上午就能搜查完,把那些暗地里躲藏起来老鼠都揪出来,刚刚岩给我传消息了,他们抓到了一窝老鼠,已经都击杀了。」
「这年头活下来都不容易,那么大年纪了按理说早就自己找个地方自杀了,躲起来偷战团的粮食苟延残喘算怎么一回事,浪费资源。」男人目露凶光。
「这又不是和平年代了,还搞劫富济贫这套,等把那偷粮食的女人抓到……」
「头儿说了,不用抓,遇到了就地处决。」女人耸耸肩,「前提是你杀得了她。」
「啧」男人满脸烦躁兇狠,吐了口痰,用脚碾了一下:「走吧走吧,还是先把任务完成去吃饭吧。」
女人抬头时,男人已经往下一栋楼走了,她没在楼顶停留多久就进了旁边的一栋楼继续搜查。
「这里都是教学楼啊。」男人顺着从一楼开始搜查。
「这里还挺有和平年代的气息。」
唐榭看到有人进了这栋教学楼,但是她不知道楼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如果是这个「地方」的军队之类的还好,那应该不会一见面就动手,好歹让她有喘口气的机会。
唐榭对学校的布置还是挺熟悉的,干脆往楼下跑,趁着对方在搜查一楼应该能够准确避开吧。
她行动力迅速,悄无声息的往楼梯走,穿过某间教室门口,忽然被人拉了吧。
「啊」她下意识要叫出声,刚出口就被捂出了嘴,
对方轻轻在她耳边「嘘——」
唐榭被掣肘的行动,对方力气很大,她只有眼睛和脑袋能转动,她试图回头去看身后人的面容,但是身高差距导致她看不见。
只感觉脑袋和脸碰到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
「软吗?」身后的人低头舔了下唐榭的耳朵,用牙齿咬住她的耳垂。
唐榭浑身一激灵,感官全都炸开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她有点变态吧,为什么要咬她的耳朵。
「别去一楼了,子弹可比你跑得快,还是跟我走吧。」她好像故意凑近她耳朵说话,热气轻轻扑过来。
「怕高吗?」
她问。
唐榭摇摇头,压低声音反问:「他们是在抓你吗?」
「不是。」女人说,又低头舔了一下唐榭的后颈:「那我把你绑到我身上了,我带你出去,我可捨不得你落在那些野蛮的战团手里……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养的,但养的不错。」
唐榭抖了一下,真是撞鬼都没这么可怕。
女人流连不舍的摸了摸她的头髮,「到我背上来吧,这里不宜久留,你有什么想问的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问我,当然了,你可能得换一个人跟了,我是不会送你回家的。」
唐榭:「……」
女人说到做到,真把唐榭绑到她身上了,然后背着唐榭直接上了顶楼,在楼层间穿梭。
「……」
身上的绳子确实给了唐榭安全感,她低头看着楼下不断变幻的高楼。
真是强悍的体能啊……她是什么人?
第69章
落地时,女人背着唐榭来到了一处类似于下水道的地方。
气味不用说了,唐榭脸都皱起来了。
女人把她放下来,解开身上的绳子说,「暂且忍耐一下,过两天就转移地方了。」
「这里是哪?」唐榭迫不及待的问。
「只是个地下避难所。」女人捏了捏她的脸,「放心,临时的,你这么漂亮干净,我可不会让你住这种地方。」
「……」唐榭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她。
「走了,别这么看着我,姐姐可不是好人。」女人往前方走去。
「……」唐榭沉默了几秒钟,跟上去了。
越往深处走越黑暗,走了差不多十几米,光的地方显得非常幽暗。
下水道里面倒灌出阵阵潮湿的霉气,吹在身上发黏,很快衣服上也沾染了下水道的怪味。
唐榭皱着眉摸黑跟着前面的人,直到看不清对方的身影,只能听到有水声流动,跟着水流的声音辨别对方的位置。
「砰」唐榭脚底下绊到了东西,摔在水里。
她低头咒骂了一声,扶着旁边站了下,但是仔细一听,一直有的水声听不见了。
「餵。」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看不清吗?」一只手摸忽然上了她的脸。
唐榭:「……看不清。」她吸了口气,稳定下情绪。
女人沉默了几秒钟,说:「牵着我的手吧……现在怀疑你不是别人养的了,你究竟从哪里来的?」
唐榭:「?」
「算了,到了地方再说。」女人拉着她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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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努力记着路线和时间,她们大概走了将近40分钟,视野开阔了起来,这里竟然有个类似于地下储存室的地方。
最前面几个老人和小孩在编织什么东西。
还有几个妇女在烧饭,很呛的烟味儿瀰漫在空气中。
「老大你回来了!」一个孩子扑过来抱住女人。
「哎,这是谁?」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唐榭,「她穿的好奇怪,有点像那些超级异能者的情人。」
唐榭:「我不是。」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对方满脸疑惑。
唐榭皱着眉,「这样怎么了?」
小孩当张嘴正要说什么,被身后的女人打断了,「没什么,你先去烤烤衣服吧。」
有个妇女朝唐榭招了招手,唐榭看看女人,对方眼神示意她先过去,唐榭只能跟了过去。
唐榭坐到了火堆旁边,盯着火光看。
「要吃点东西吗?」旁边的妇人递了个红薯给唐榭。
「谢谢。」唐榭怔怔的接过来,看着手里的红薯。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能确认的就是这里肯定不是现实世界……而且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异能者?
唐榭思考了一下这个称唿的含义,是那种类似于超级英雄的异能?还是书籍里常见的金木水火那样的能力?
嗯……这个世界是有点像书籍里的末世,但是没有看到过任何一只「丧尸」之类的东西,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类似于生化危机的世界。
周围做饭的妇女并没有打扰唐榭,她们之后又送过来一杯热水,就再也没有和唐榭有过任何交流。
唐榭沉默着啃红薯,红薯味道有点奇怪,没有以前她吃的那么甜,还有点苦涩的味道,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她现在也不是很饿,就放下了。
现在应该还算是安全吧?至少这些人有一半是老弱病残,除了那个女人……
唐榭扭头看着在和几个老人说话的女人,若有所思。
她应该是这里的领导,这里的人都叫她老大。
外面那些人应该是其他势力的,只是一边一看就是青壮年,这边却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妇女。
旁边烧火做饭的妇女她还是能辨认的,应该是没什么战斗力的。
不知道外面在搜查的那些人,是军队还是流窜的武装组织。
「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这么……」
有人注意到了唐榭把红薯放下的举动,皱着眉不爽的说。
「路上捡来的。」
女人说:「我感觉她有点奇怪……你们暂时别管了,不会让她在这里白吃白喝的。」
「你决定就行了,只要她没危险,愿意待在这里就让她待,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跟着我们……」那人看着唐榭说。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会留下的。」女人神色不变,笃定道:「我一直很相信直觉,所以把她带回来了。」
「老大的直觉确实一直很准。」同伴爽快的点了点头,「行,待会儿我让人跟她说一下注意事项,让她也干点活,别在那里傻呆着。」
女人贊同的点头。
唐榭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更不知道在这里的人看来,她是一副娇生惯养堪比金丝雀的样子。
这个类似地下室的环境很糟糕,因为连接着下水道的缘故有种难言的怪味。
从唐榭坐着的地方可以看到隧道里面,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光亮,却有让人作呕的腥味不断散出。
唐榭是对气味不是很难忍受的一类人,尤其是特殊情况下。
「觉得这里环境不好吗?很难忍受吗?」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唐榭的身后。
唐榭浑身发毛,下意识想起了她之前舔她耳朵的感觉,立刻拉远了距离。
「别害怕。」
她说。女人站在支撑柱的旁边,一双褐色的眼睛看着唐榭。
唐榭注意到她真的非常高,目测差不多一米八以上将近一米九,比唐榭整整高一个头还多,肌肉匀称,非常健……美。
可以这么形容。
唐榭对上她的目光,「我不害怕,我们能一边聊聊去吗?」
对方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两人走到隧道口去,一凑进这个地方,那种下水道里的腥臭的怪味越来越浓烈。
唐榭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对方的微表情告诉她,她对这种环境习以为常,表情没有因为环境有特别的波动。
「你哪里来的?」对方很直白:「我没见过你,那些战团里应该也没有你这样的……」
「问这些之前不该先自我介绍下吗?」
唐榭伸出手,做了个要握手的姿势,「唐榭。」
第70章
70
对方看起来像是愣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握住唐榭的手指,没再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轻轻触碰后就松开了。
真软的手。
女人搓了下手指,自我介绍道:「小宝贝~很久都没人问我的名字了,不过名字就不必交换了,我的代号雌鹰,你可以这么称唿我。」
「当然可以。」唐榭选择性忽略了对方对她的称唿,称唿确实是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我想知道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的身份,我能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在外面搜查的那些人是谁,你和他们是对立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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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页
「你……」雌鹰勐的盯着她看,「你真的不知道?」
蒲白坦然承认:「不知道。」
雌鹰皱眉,「你从哪里来的?」
她凑近闻了闻蒲白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香味,像薄荷草一样,但是附近的绿洲里并没有薄荷这种植物。
蒲白面无表情的解释,「在家睡觉,忽然就在这里了,就跟做梦一样。」
雌鹰则是退开一步,冷冷盯着她,「……做梦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
「为什么不?」唐榭不解:「你还有其他的解释吗,比如我是间谍之类的身份,但是我看你这里,好像并不值得间谍来访吧。」
她指的是都住在这种下水道了,根本不会有人觊觎这种地方派间谍之类的存在过来吧。
光从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雌鹰眯着眼睛兇狠的看着她,「小宝贝,你这样可就不可爱了。」
唐榭对可爱两个字很不满,「我究竟哪里看起来像是小宝贝了?」
「呵」雌鹰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当然是……你本身就是小宝贝啊,你这姿色和身段,我要是卖给那些战团的人,起码能换上千斤的粮食了。」
唐榭:「?」
雌鹰看到她迷茫的神色,着实有点惊讶了,「你究竟被保护的多好,这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没人保护我,我也不需要别人保护。」唐榭反应过来后脸黑了一瞬间,她可算是知道眼前这个战力恐怖的女人把她当什么人了,合着把她当做谁养的金丝雀呢。
唐榭这辈子可都没出卖过色相,也很少受到这种调戏。
唐榭心说这有点离谱了吧。
对方却忽然笑起来,好暇以整的盯着她的脸看,「你确定不需要?」
唐榭现在确定了,这个人就是看不起她。
她也冷下脸了,「我确定。」
「别逞强啊宝贝儿,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可怕。」对方也没生气,反而哄小孩一般说:「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生存呢,这片沙漠绿洲要么是流浪的怪物,要么就是盘踞此地的战团,这两种存在前者能要你的命,后者……除非你有足够的价值,否则只能做什么,我不用直白的说吧?而且你这脸,就算有什么其他的价值,估计也很难让人打消主意。」
尽管还是感到无比屈辱,唐榭还是迅速从她的话中提取到了重要的信息。
这边绿洲,这里是一片绿洲,更加奇怪了,之前的地方明明更像是一个学校,附近也都是楼房小区,只不过环境相当的破旧,就是一些地方的战争区域。
但怎么也不应该被称之为绿洲,这代表着周围其他地方是……沙漠。
第二个则是怪物,反正能称之为怪物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类,究竟是什么样子,没见过的情况下就暂且不说,只要知道很危险就足够了。
第三个则是战团,应该是类似于僱佣兵一类的存在,或者说是人数极少的军人集团,这种军队肯定是男人比较多,这女人说的是什么唐榭不至于听不明白。
太莫名其妙了。唐榭感觉烦躁极了。
她究竟是怎么到这种地方的,也没有触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而且如果是道具的记忆也就不会出现她能够自由行动的情况了,还能跟别人随意交谈。
总不能是凭空穿越吧,离谱。
「你怎么了?」女人见她不说话了,伸手摸了下她的脸。
「我没事,就是在想怎么回去。」唐榭一脸一言难尽的避开了,这女人八成也有点问题。
雌鹰几乎立刻说:「我可不负责把你送回家。」
唐榭说:「如果我能回去并且回来,我可以给你一定的报酬,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不缺吃的喝的之类的物资,怎么样?到时候的报酬一定让你满意。」稍微了解情况之后,她几乎立刻就决定了先忽悠一个再说。
第71章
71
唐榭只能收集更多的信息,眼前的女人是唯一的信息获取途径,如果能拉拢就再好不过了,起码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关于这个地点的信息。
对这个地方,唐榭还是一头雾水,危险程度不清楚,外面的人是敌是友不清楚,只能从外表推测出这座城市是座荒废已久的地方,而且目测距离只能在学校附近,城市的其他角落还没有具体消息。
街上有佣兵,这女人口中的战团,那么基本可以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完全和平的地方。
接下来要看看这里的危险程度再做决定了。
唐榭自认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真刀实枪的打,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家里闹鬼安全呢,好歹鬼没有子弹难对付。
至于她说的沙漠绿洲,没有亲眼所见之前,先做保留意见。
雌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按照你说的,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回去吧,你没法僱佣我,我也不信空头支票。」
「会有办法的。」唐榭很肯定这一点,既然能来那么肯定就能回去,虽然这个地方莫名其妙极了,但目前来说还不算让人束手无策的程度。
「那等你想出办法,再来找我怎么样?」她盯着唐榭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下,「看在你漂亮的脸蛋上,我可以随时让你插队,不过我的价钱可不低。我还有点事,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我没说之前不准出去惹事,我打过招唿了,他们会尽量照顾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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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页
说完,没有给唐榭回答的时间,雌鹰就拿着武器朝着其中一个通道离开了。
这个地下住所静悄悄的,她离开了之后,没有人说话。
唐榭观察着其他人,这些人都在默默的干活,手下动作不停,但没有多少交流。
她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食材和厨具,不认识也不会用,决定还是不要贸然上去帮忙干什么,以免弄巧成拙帮倒忙。
这里应该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看这里的生活痕迹,这些人应该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不会很久。
唐榭找了个角落蹲下休息,没过多久,有个妇女给她送来了一套衣服。
「这边来。」妇女招唿着她,带她穿过一段漆黑的隧道,这里竟然有一个个隔着的小房间,有的是凿开的,或者用石块和硬纸板隔开的。
应该是这些人住的地方。
环境真是恶劣。唐榭接过衣服的有时候意识到这一点。
有种住在桥洞的流浪汉的感觉。
「你穿成这样不太方便,还是换上平常的衣服吧。」妇女把她推进一个隔间。
「……」
衣服很干净,唐榭到里面去换上了,是身黑色的佣兵装,不是很合身,唐榭又要了布条,把过于宽松的裤腿绑了起来。
「这位大姐,你们为什么住在这里啊,上面到处搜查的那些战团不好相与吗?」
唐榭趁机想打听一点消息。
妇女一声没吭。
「大姐?」唐榭唤了一声。
妇女说:「老头子交代了,你问什么都不能说,你老实待着,别乱打听消息。」
唐榭:「……行吧。」
随后唐榭发现,这些人很防备她。
她之前想过要不要干点活的想法完全是多虑了,这些人根本不让她触碰厨具餐具之类的东西,甚至不跟她有太多的交流。
一整夜过去,唐榭一点信息也都没从这里获得,在安排的地方睡了一觉。
早上一个生面孔女人来送的早餐,唐榭看着一杯热水和两个烤馕,没胃口也硬撑着吃下去了。
烤馕很硬,她咬的腮帮子疼,特别希望她马上从这个梦里醒过去。
虽然这个地方的信息收集的不多,但是唐榭还是更倾向于这是个非常真实的梦境,或者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导致的。
起码绝对不是穿越一类的。
唐榭自认没这个本事,店铺可以通关定位来转移地点,但也并不是穿越不说,店铺能到达的都是这世上确切存在的地方,或者唐榭去过的地方。
搞出游戏机的那种傢伙也绝对做不到让人穿越。
这里要么是类似于游戏机那样某个单独的空间,要么就是一场虚拟的梦境,其他的可能性都相对小了很多。
第二天,雌鹰没有出现。
上面却出现了枪声。
唐榭并不经常听到枪声,如果是在正常环境下,她一定不会把那些不断「砰砰砰」的声音当做是枪战的声音,哪怕听到有人惨叫,也顶多以为是什么重物坠落。
但是在这种环境里,直接想到是枪战太正常了。
枪声持续了有一阵子。
因为地下隧道很安静的缘故,上面的脚步声唐榭听得特别清楚。
说不怕是假的,枪战这种规模的恐怖事件,唐榭还是第1次经歷。
她知道能和郑遥那种会法术的大师碰一碰,完全是靠着自己有超出规模的武器,在武器上占了绝对优势。
当时要是对面的人同样有枪的,唐榭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枪那种东西太不可控了,而且她没有面对持枪歹徒的经验。
唐榭缩在隔间里默念时间,大约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枪声停止了,但是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频繁。
隧道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所有人都在默契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唐榭无法判断外面的人是敌是友。
但是可以确定外面的人会对住在地下的这些人造成威胁。
她也没有以身试探的想法,因为里面这些人目前没有对她造成威胁。
唐榭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后,唐榭估摸着已经到了晚上了,上面才安静下来。
唐榭才试探着去隧道里看看,隧道幽暗,一眼看不到尽头,安静的什么声音都特别清晰。
这短短几分钟似乎特别漫长,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迴响,尽管理智上知道这点动静外面不会听到的,只是因为太过安静了才显得声音大点,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点心惊胆战。
「你要去哪?」忽然一道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唐榭身体一僵,转身回头,中年女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中年女人口气冷漠,「你要是想死,等晚上找个地方跳楼去,别连累别人。」
「很抱歉,不过我很小心。」唐榭调整了一下心态,驱散了点心里的尴尬,趁机问,「你们和外面的人有仇?还是那些战团就是穷凶极恶会滥杀无辜?」
中年女人指了指隔间的门,「回去待着等人送饭,和你无关的事不要打听。」
「怎么和我无关,和我有关啊,你们要是和那些战团有仇,不就是连累无辜了吗?」唐榭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当然她不认为那什么战团是好人,之前雌鹰说过的话至少在这方面是有可信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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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页
如果是生存环境恶劣导致了没有法律或者规定,那么争夺女人和资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长得足够漂亮的男人也逃不过这个。
只是对方显然不吃激将法。
中年女人不耐烦的把她推进隔间里,「你再花言巧语也没人会透漏半点消息的,省着点力气吃饭吧。」
唐榭,「……」
是她小瞧这些人了。
本以为就是被追杀逃难的普通民众,但现在看来,他们不缺纪律性。
普通的民众可做不到这点,普通人谈话间总会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消息,甚至会下意识对别人输出自己知道的消息,尤其是对看着无害的人。
唐榭失望的耸肩,显然这套根本行不通。
晚上,有人送来烙饼和一块熟肉,还有冷水,都是凉的。
唐榭没滋没味的啃完了,肉没放盐,差评。
不过白吃白喝也就没资格要求什么待遇了,这是什么肉唐榭都没有去问一声,反正看起来肯定不是老鼠肉就行了。
晚上睡着时,唐榭听到上面双方交火的声音,被吵醒了。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平缓了一下情绪。
好像是在战乱国家一样,刺激过头了。
坐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事后,唐榭躺回去继续睡。
外面放鞭炮都睡不着的人,听着枪声更睡不着,她躺下了没多久就起来了。
「出口都封死了,不会被发现。」
过了十几分钟,她听到外面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不由提起精神。
「我有点不放心吶。」一个老年人的声音。
中年女人说,「那烈火首领的控火能力越来越强了,我们这些人……对方一个人就能解决了,战团人数那么多,肯定能牵制住老大。」
是战团?控火能力又是什么?控制火焰的那种超能力吗?
唐榭屏住唿吸仔细听。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先躲着吧,一时半会儿他们没功夫搜查地下,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们再趁机转移。」
老人嘆气,「唉,往哪里转移啊,现在到处都是那些怪物,没有战团清理的地方,根本没法生存……」
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唐榭捂住嘴,盯着隔间的门。
战团,清理怪物?
这么听起来,这些人还依附于战团制造出来的安全环境生存。
第72章
72
第三天,雌鹰回来了。
她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带着一身清晨的雨露味道,有一种冷冽的清新。
雌鹰灌了两口热水,转头对无所事事的唐榭说:「这两天还老实吗?没有惹事吧?」
「……没有。」唐榭心说她根本没有惹事的机会,也没有去挑战一下枪林弹雨的想法。
「外面不怎么安全,这里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但你的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雌鹰放下水壶,看着她,「至于你说的回家的事,我会考虑的,但不是这种关头。」
唐榭问,「外面是在打仗吗?」
雌鹰挑眉,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唐榭:「为什么打?资源?地盘?怪物是什么?」
「啧,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撞到脑袋了。」
雌鹰摇摇头,「战团之间抢夺资源罢了,地盘不至于,战团是移动性的,不会在同一个地区停留太久,这里的资源耗尽之后就会寻找新的地方。至于怪物,就是怪物而已,沙漠中诞生的一种沙漠怪物,以……血肉为食。」
「人的血肉?」唐榭皱眉,有点像是丧尸一类的东西。
雌鹰摇头说:「不,怪物会攻击活的生物,不仅是人。唐,如果你什么都不懂,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在这样的世界活多久……我不知道你曾经被保护的多好,但是是时候拿起武器了,子弹虽然不长眼,但比怪物可爱多了,你知道怪物是怎么吃人的吗?沙子会漫过你的血肉,将你的所有血肉吃掉,只剩下森森白骨……」
唐榭浑身一震,紧握住手,她虽然想像不出来怪物的具体模样,但是光听描述就知道多么恐怖了。
听起来有些类似于蚁灾电影里的场面,那可不是一般的渗人,比起这种恐怖的生物来,丧尸算得了什么?
雌鹰看她脸色难看,伸手想摸一下她的脸,考虑饭唐榭的心情,中途改成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放心,这些怪物一般都被那些战团的异能者清理掉了,战团不会让怪物靠近他们的营地,也就是说,只要你不靠近沙漠,就不会遇到沙漠里面的怪物。」
「……」这什么鬼地方,末世吗?
唐榭强撑着点点头。
她可算知道外面最危险的是什么了,比起雌鹰口中描述的沙漠怪物,那些战团的「恐怖」之处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这种末世的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八成跟那个游戏机的设计者有关系,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了。
这些灵异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唐榭整个人一下子阴沉下去,雌鹰不明所以。
她皱了皱眉,「害怕了?」
之前不还一副挺冷静的样子吗,她不会真的从来没见过沙漠怪物吧?
唐榭摇摇头,「不,没有,我只是想静静,你先去忙吧。」
如果这里真的跟那个游戏机事件有关系,或者说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她得想想怎么破解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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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很确定自己是没死的。
她一直以为这是个特殊的梦境,但现在看来不是。
她也早就闲来无事试过了,不能直接回到店铺。
如果这里是一个单独的世界的话,从设定上来看应该没有游戏机的世界那么无解,毕竟那个游戏机更类似是一个专门针对于灵魂的法器,它所能吸收的也只不过是人的灵魂。
游戏机对于活人是没有效果的。
这导致了什么呢……游戏机必定在不同的人手中辗转,因为为了给游戏机内填充角色而杀人的男人会一个个的暴露被抓。当然背后绝对有人操控大局。
对于灵魂来说,游戏机的设定是无解的,哪怕蒲椒也只能从内部摧毁这东西的整个「领域」,因为游戏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社会体态,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这里好像也差不多。
游戏机虽然是灵魂的世界,但是跟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些剧情杀之外……那些剧情杀并没有灵异因素,也就是说如果实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避开杀机,唯一难点就是离不开游戏机的世界。
当然可能有手段更高超的人可以解开整个局面。
不过就算离开了可能更不怎么样,因为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唐榭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也可以等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乌鸦……不太靠谱,但是蒲椒如果联繫不上她,总会意识到她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在被发现之前的这段时间她得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能确保外面一定会知道她的情况……所以同时也要想想该怎么出去。
把这里也当做一个游戏,她该想想怎么通关。
游戏机的世界对于玩家有一种「玩法」,这里未必没有。
唐榭很确定这两次事件有关联。
首先保证安全这方面,既然那些战团实力很强,为什么不加入?
唐榭又去找了已经去安排事务的雌鹰,问她实力不错,为什么不加入战团,她那天看到战团不是没有女性。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问这个。」
雌鹰早有预料:「那些战团的排外性很强,一般都是早就组成队伍的内部成员,吸纳成员基本都是融合其他的战团,很少有单独的独行侠加入战团。当然,如果实力更强也有被拉拢的可能,但是战团强大……也就意味着规矩更多,在很多的事情上,比如资源分配吧,你得听从上面的分配,虽然强者有所优待,但总归没有一个人舒服,因此一些实力强大的独行侠,都不会加入战团。」
「……」唐榭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忽略了这点,她默默反思了自己。
雌鹰继续说,「至于我,如果我是独行侠,我确实会做与他们一样的选择,另外就是我还有一堆朋友需要我时不时帮点忙,战团也不欢迎这些没有多少能力的人出现在他们的地盘,我实在不适合加入战团。相信我,你也不适合。」
「为什么?」因为她实力不够?
雌鹰笑的意味莫名,「因为目前驻守在这里的战团并不缺一个中等的战斗力,更缺一个漂亮的女人。」
唐榭:「……」她是不是应该谢谢这个世界的人能关注到她的美貌,这简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第73章
唐榭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已经足够全面了。
但怎么行动她还没有具体的头绪。
按照雌鹰的说法,加入战团的事估计没戏了,唐榭再怎么样也做不到去做一个漂亮的金丝雀这种事。
让她多死几次可以,但是去睡别人不行。倒不是她有什么风骨或者洁身自好的问题,而是唐榭不乐意去做她不想做也不感兴趣的事。
再说事情也没到那种份上不是吗。
唐榭没想到,当天深夜就出事了。
沙漠里的怪物袭击了驻扎在这里的战团,晚上的交火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第二天早上,战团的人就从这附近撤离了。
战团的人一撤,这里就不再安全了。
藏在这里的人自然也要撤退。
雌鹰给了唐榭一些武器,有枪枝和一些种类不同的炸/弹,给她简单的说了使用方法,就带着人率先离开了地下通道。
「你自己当心点儿,有危险我可顾不上你,你最好有点作用,我可不养闲人。」
雌鹰离开前特意说的。
唐榭扯了扯嘴角,心里没什么想法。
她还觉得雌鹰过于仁慈了呢,换成她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多管闲事,尤其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多管闲事。
但目前受惠的是她自己,唐榭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她带着枪跟上队伍,特意留在后方垫后。
目前已知的有两个危险的敌人,怪物和战团。
唐榭哪个都不想遇到。
「你们平时这样搬来搬去,伤亡大吗?」唐榭问和她一起在后方的人。
对方是个老年人,但精神气不错,双眸鹰一般锋利。
老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不遇到敌人就有伤亡,要是碰到敌人……能留下几个跑了的就不错了。」
唐榭:「……」
「仔细着点。老大那边说了,这次没那么危险,战团那些人也不是每次碰到都会赶尽杀绝。」
……唐榭不想自恋,但是总感觉要是碰到了战团的人,她可能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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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页
担心了不到几秒唐榭又反应过来她本人也是一个危险源,只要能够近身接触的话,倒是不必那么担心战团的人危不危险了。
再说了她好歹算是个医生,这种地方应该会尊重一下医生吧?
随着部队不断的迁移,渐渐的离开了这一片校园区域。附近开始出现高楼大厦,到处都是碎玻璃和报废的车辆,一副恍如隔世的般的末世景象。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骷髅……倒是很像雌鹰嘴里那些沙漠怪物的杰作,或者说不是很像,唐榭很确定,这些白骨骷髅确实就是那些沙漠怪物的杰作。
「糟了。」
旁边另一个中年人说:「那边好像打起来了,是战团那些人?」
唐榭也看到了黑暗中的火光,随后枪声伴随着火光响起。
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做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的人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她问。
对方牙齿发颤:「是烈火的首领……」
唐榭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
有超能力的人吗?
她看着沖天火光,忍不住皱眉。
有人跑过来通知,「快一点,是战团被怪物追上了,我们快点避开他们交火的范围,赶紧的!都别磨蹭!快点搬东西!」
唐榭只得加快速度跟上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感觉战团才是被吸血的那个。
接下来的路线有些明显的变化,和原来的计划出入很大。
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他们撞上了一只怪物,唐榭亲眼看着这个怪物被围攻解决,被炸的粉碎,之后就再也没遇到其他的怪物了。
唐榭发现,这所谓的沙漠怪物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纯粹的沙子组成的,所以能够被杀死。
唐榭一路没帮上什么忙,也没添乱。
正当她以为事情已经落幕的时候,一道冰墙横穿了前方的路,把他们的队伍分成两个,而正被冰墙撞上的人直接被冻在了里面。
「!!!」
怎么回事?
唐榭神色难免慌了一瞬,这是超能力吗?
「又是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
阴森森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唐榭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头看去,一个僱佣兵打扮的青年男人正神色冰冷的看着他们,神色透露出不耐烦和厌恶。
对方显然没有多说废话的打算,直接几道冰刃飞了过来。
唐榭惊险的躲过去一刀,拔枪射击。
其他几个戴着武器的队友也开始反击。
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枪法和视力都占优势,但是对方没掏枪显然不是对方傻,而是胸有成竹。
唐榭精准射出的子弹全背一道冰墙到了下来,而飞过来的冰刀直接变成了箭,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我操」
唐榭只得往一边撤去,但正搬着东西的人就没那个速度了,她看过去时地方已经倒了好几个人。
「……」
她有一瞬间的火大,这还不叫赶尽杀绝吗?
她用力扔出一个碰撞式炸/弹,炸/弹在青年附近炸开,一道冰墙再次保护了男人。
交火三分钟,唐榭这边被冰墙拦住的人死了一大半,她也被一道冰箭射中了胳膊。
「你直接跑吧,这里这么多血,待会估计会把怪物引过来。」之前和唐榭说话的老人也受了伤,他神色冷静,并无什么悲观的表情,嘴上说的却是让唐榭丢下他们逃跑。
「?」她上哪跑去啊?顺着冰墙跑确定不会被堵?
都知道人家是战团了,那肯定不止一个人吧。
不过她确实还是得挣扎一下。
唐榭躲着冰箭,而对面已经看不到那个用冰的超能力者的身影了,一场战斗下来,他已经被周围的冰墙完全挡住。
说实话,冰箭速度到底没有枪快,如果不是队伍里全是老弱病残,遇到这样的一个异能者,就算杀不死对方也不会伤亡这么惨重。
剩下的队友在身后冰墙安上了爆破,但是炸了后却没完全炸开冰墙,这超能力释放出来的冰墙比普通的冰要坚硬许多。
「你不是说对方一般不会赶尽杀绝吗?」唐榭顶着密密麻麻的冰箭问老人。
「是没赶尽杀绝啊,没看到只留下了我们十几个人,前面的人不是都安全撤离了吗?」老人神色无喜无悲,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
唐榭:「……………」
第74章
唐榭周围的队友挂的比她都快,自己也快成了刺猬,血流了一身。
这时候就和心理素质没啥关系了,因为情况简直不能更糟糕了,对面一直保持距离,并不打算沟通的样子。
——对面只是来清理这块地方的,不在乎这里的人是谁,也不打算留活口。
「……嘶」又一只冰箭擦着唐榭的脸过去,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唐榭藏在物资后面,守卫物资的几个队友已经躺在了地上。
对方发动能力的速度很快,到目前为止,地面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刀子」了,哪怕随意挪动位置都很危险。
一场战斗下来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基本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简单来说就是队友也都不行,就算是可以的也年纪大了,枪打的准也没什么用,因为对方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免疫了远距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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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页
双方的差距就像流民和正规部队一样,也不对,正规部队也不至于一个人团灭一群。
在试探的几枪之后,唐榭已经完全放弃了正面作战这个选择。
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正面作战。
她只能尽可能的避开自己的要害部位,但是也没忘了观察对面和自己身体的反应。
——暂时没有看到对面的弱点,除非对方近身,近距离她还是很相信子弹的速度的,当然了,也不能完全小看这个世界的「能力」。
痛苦的嘶吼声在耳边越来越弱,唐榭仗着身体娇小一些躲进了物资里,对于队友的痛苦声音她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因为大多数人她本来就不认识也不知道名字,而且这个关头也想不了太多。
「——物资!」
唐榭听到有人竭力的嘶吼,没等她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物资,令人牙酸的结冰声就蔓延到她的小腿上。
她感到一阵冰冷的凉意低头看去,整车物资和她的小腿都开始结冰。她用力拽了一下腿,冰太结实了,拽不动。
冰还在迅速蔓延,她当机立断朝着小腿边缘开枪把冰击碎,但还是慢了一点,抽出腿来时已经冻的麻木了。
「『超能力』比普通的冰要冷。」普通冰的话这点时间不足以造成这种结果。
她从物资上跳了下去,随着队友的死亡,周围已经没有亮光了。黑暗中她不知道砸到了谁的身上,听见一声闷哼声,就没再有其他动静了。
唐榭心里难免咯噔一下,她正想查看下砸到的男人,下一秒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无数光点从男人身体里冒出来,迅速聚集到唐榭身边,融入了她的伤口。
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上的伤口正快速的癒合,因为癒合太快还有些发痒。
「!」
这是怎么回事?
唐榭赶紧摸了摸男人的动脉,又迅速抽回手来,这是死了?!
那么那些光点?
是因为她刚刚砸死了人吗?
不,也不能说是她砸死的,对方本来就快不行了,只是最后一击可能算是她的?
……这里,果然不是正常的世界。
和之前的游戏机世界,异曲同工了,只是又换了不同的游戏方式罢了。
那些光点不仅修復了唐榭的伤口,她甚至感觉到连体力都恢復了……甚至加强了许多,连刚刚身上被冰冻出的伤痛都缓解了,变得非常的轻微。
这个变化让唐榭对于逃离这里有了几分把握,没等她爬起来,一把冰刃由远而近落在她脚边。
「你从哪来跑出来的,怎么跟这些老鼠混在一起?」
佣兵打扮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来,盯着唐榭看。
「……」
唐榭看了眼脚边的冰刃,没有回答。
「吓坏了?」
对方态度莫名其妙的缓和了。
「谁让你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被波及不是很正常吗?」
唐榭僵硬的抬头,她扭头看向四周,周围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只有冰冷的冷气顺着附近的冰层蔓延。
「起来吧这位小姐,赶时间呢。你哪个战团的,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对方甚至很礼貌的问。
「要是你的战团没了,那就考虑下加个新战团?附近最近停留的战团不少。」
「……」唐榭一时接不上来,这他妈是什么回事,为什么恶劣的态度只针对那些人?分辨出她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就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什么奇怪的游戏。
「别害怕嘛,我是烈火战团的,不会卖了你的。」青年伸出手。
唐榭看了眼他的手,没去扶,自己站了起来。
她不想惹怒对方,但是对方刚刚杀了她的同行人也差点杀了她也是事实,她做不出直接友好和解的事。
第75章
唐榭被带到了战团。
到现在,她也有些记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人的行为逻辑,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势力分布和恩怨。
看出她不是和雌鹰一伙儿的之后,可以操控冰的青年改变了态度,为什么改变的这么彻底?仅仅是因为那些人习惯藉助战团的势力,在战团势力的边缘处来保全自己吗?
仅仅是占用了他们的劳动成果就赶尽杀绝,虽然如果是站在战团的立场上来考虑,那些人的行为确实有些让人厌烦,但这种事情……哪怕狠狠的教训一顿就够了,或者收取对方的一些物资作为惩罚,根本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唐榭只能沉默再多做观察。
「首领让你去清理老鼠,你怎么还带回女人来了?这是哪来的人?」
女佣兵持枪在站岗,看到回来的青年问。
青年无所谓道,「我怎么知道她哪里来的,她又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问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唐榭沉默不语:「……」
女佣兵盯着唐榭打量了一会儿,并没有感觉对方怎么看起来不聪明,但搞不懂情况可能是真的。
她直接就询问道:「小姐,你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醒来就出现在这附近了。」唐榭还是用的原来的说辞。
女佣兵端详着唐榭漂亮的脸,「被人绑架来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唐榭故作装傻的摇摇头,做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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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页
「行了,别问了,反正一个普通人,不是能力者,也没什么危害,让她先找个地方呆着去。」青年示意唐榭不用跟着他了,自己找个地方先待一会儿。
他只是顺手带个人回来而已,可没打算把一切都安顿好。
不是和那些老鼠一伙儿的人根本就没必要杀,把人扔在原地,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带回来了,反正安顿人这种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去做,让别人去操心就好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普通人了?」唐榭也是有「超能力」的,只是她的能力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作用而已,就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帮上任何一点忙,有和没有一样,她自己都快忘了。
要不是青年特地说了一句普通人,她都快想不起这件事了。
「那肯定也不是什么攻击性的能力吧?」青年对此胸有成竹,不然当时对方根本不可能不用能力反击。
唐榭点了点头。
青年说:「说出来看看,要是有用的话,可以留在战团里。」
「我可以感知到一些物体的经歷来获得一些信息。」
「……」
第76章
青年皱眉看了唐榭好一会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来试试你的能力。」
「好」唐榭伸手接过打火机,仔细瞧了两眼,打火机摸着非常冰冷,整体是铁的,上面刻着几个已经看不清楚的小字儿。
她对着打火机发动能力,非常顺利的看到了一些模煳的画面。
以前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把这项能力用于店里的道具上,那些道具上的画面大多非常清晰,甚至可以让她像做梦一样去体验那些记忆桥段。
但是这个打火机就只有那么一点模煳的画面。
她说,「我看到了你,还有一个金色头髮的女人,她将打火机递给你了。」
唐榭顿了顿,尽可能努力去看清楚那些画面,但是画面是不连续的:「是水,很多的水,有人把打火机扔到了水里,又被捞了上来……也有可能是打火机的主人下水了。」
青年看着唐榭一直用力皱着眉很努力的样子,没有出声。
周围迅速围了几个佣兵看热闹。
「一个非常冷的地方。」下一个场让唐榭难免面露痛苦,「连火焰都燃烧不了。」
「是我觉醒能力的地方。」青年终于说话了,「你留下吧,这能力应该还有点用,你应该还能感应到近期的画面吧?」
唐榭松了口气,「当然没问题。」
「让人安排一下。」青年对身边的女佣兵说:「回头我会和首领说一声的,他不会反对的,这种能力用于追踪的话会很不错,不过看她也不会提取重点来说,你有时间的话训练一下她。」
女佣兵点头,看着唐榭的眼神有点惊嘆:「我们战团里确实还没有这种辅助类的能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太罕见了。」
「追踪能力也不是很少见吧,只是不是这样的形式。」另外一个佣兵插话道。
「之前我就见过一个擅长追踪的能力者,他能在别人身上留下标记,然后那个人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他锁定,总而言之是种很恐怖的能力了,这个小姑娘的能力比起那人来还是差一点吧?」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只能标记自己见过的人,但是这小姑娘的能力能提取到很久远的记忆了。」
女佣兵看向青年:「那个金色头髮的女人应该是你姐姐吧,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能够获得那时候的信息才是不可思议。」
佣兵说:「但这个都算不上有用的消息吧,如果没经过专门的训练,甚至没办法分别哪些消息才有用。」
「能力都是要慢慢开发的,尤其是这种辅助类的能力,又不像我们的能力能直接用于战斗。」
女佣兵嘆了口气,看向了唐榭,「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个房间……放心,我们战团别的不多,就住的地方多,只不过需要经常换地方而已……你运气好,这段时间我们住的都是好地方。」
「好的。」唐榭抬头看着周围破旧的楼层,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是比起下水道来确实要好得多了。
唐榭把打火机还给青年,然后跟着女佣兵去了落脚的地方。
路上女佣兵说:「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战团吧?」
唐榭点头:「嗯,听说过。」
女佣兵说:「你有这种能力……你以前想过加入战团吗?」
「没想过。」唐榭想了想雌鹰当时的那些话,比如说什么不缺中等的战斗力,更缺一个漂亮的女人之类的她就有点反感这些战团了。
女佣兵说:「一般的战团确实很少收辅助辅助能力者,他们没那个能力保护辅助。不过我们这里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
唐榭:「……」落到你们手里,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不过好歹没变成什么漂亮的女人之类的悲情角色,真是谢天谢地了。
雌鹰当时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应该没有考虑过她也算个能力者吧,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她的那些技能,应该勉强能算是这个世界的能力者。
女佣兵将唐榭带到了一个房间,「这是我的房间隔壁,你暂时跟我住在一起就行,有事可以去隔壁找我,等过两天我有时间了教你怎么找那些画面中的有效信息……不知道您以前都用这个能力来做些什么,但到了我们战团,我们确实还需要一个能够追踪调查的成员,我们的某些仇人有很多小秘密,希望你能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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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榭:「……」
「别紧张,看来你的能力用起来会很痛苦,会感同身受是吧?不过你应该也习惯了,那些片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大概吧。」
女佣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嘆了一口气,「我叫艾丽,你可以叫我丽姐,我去给你拿两个罐头你在这里先住一晚,明天你自己去1楼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首领在哪里,你自己去见他可以吗?还是一定要我陪着你?」
「我自己可以的。」
「那太好了,明天我和阿华他们都任务,没时间陪你去处理一些手续,你只要不乱跑的话,在战团的地盘内不会受到攻击的……反正你这种没什么战斗能力的,不要跑出战友的视线就好了。」
女佣兵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然后到隔壁里去拿了两个罐头出来,还有一瓶水。
「好了,你去休息吧,看你的样子应该吓坏了,他们处理那些人总是搞的场面特别难看。」
第77章
唐榭在战团的地盘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感觉轻松多了,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下水道里,很久没有住过这种正常的地方。
她想起昨天艾丽交代的事情,她要自己去见烈火的首领。
好吧,没问题。
唐榭下楼去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首领在哪个房间。
她吃了早餐就过去了。
「咚咚」她敲了敲首领的房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个男声。
唐榭打开门,走进房间。这个时间房间里还有点昏暗,唐榭闻到了空气中有饭菜的味道,这位神秘的首领在吃饭?或者已经吃完了?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人。
男人赤裸着上身,有一半身体都在窗帘的阴影里,半边脸背着光。
唐榭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新来的?」首领问。
唐榭点了点头。
「能力是什么?」对方又问。
唐榭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能力,然后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对方。
首领站了起来,点评了一句她的能力,「能力不错。」
唐榭看到他身上有几刀渗血的伤痕,刚刚应该是在上药。
「不过不只可以用来调查。」他盯着唐榭看了一会,说:「战场的勘察也交给你了,想办法看看之前这些地方发生过什么,尤其是近期的。只要你的能力值还在增长,早晚你就可以自己控制想看哪个时间的影像。」
唐榭心头一跳,视线落在他脸上。
……这傢伙长的真帅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她的能力继续增长之后,可以随便想看到哪个时间段的现场画面?
「不用怀疑,我见过的能力非常多。」首领淡淡的说:「只要我知道你的能力,大概就能推测出它未来的走向,当然前提是你能活下去,但这个你不用担心,战团辅助的死亡率近乎于没有,除非你自己送死或者哪天碰到太强的对手,战团团灭了?但除非是那些怪物……其他战团的人捨不得杀你。」
后者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烈火战团的能力者们拥有最强大的能力,是这个世界公认最强的战团。
「保护好自己,别做找死的事。」首领看了眼唐榭,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情绪。
「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如果你没事干的话,就去训练自己的能力。」
唐榭:「……」这就通过了吗?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首领看出了她所想的问题,「是的。你通过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你是觉得我这关很难过?我对辅助能力的人一般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别自己找死就行了。」
唐榭:「好的。」
然后她就关门离开。
出了楼层她才松了口气,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轻松,战团竟然都没什么审核制度吗?随随便便就让加入了。
当然也可能是能力比较罕见?
毕竟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应该都是战斗能力的人居多。
唐榭对这些事情了解真的非常有限,只能等之后有时间再问问战团的人了。
至少现在生命安全是有些保障的了?
或许她应该早点接触战团的人?
只是之前唐榭不太确定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重视,再加上她的能力和这个世界的所谓能力,她自认为是有些差别的,所以不太想混淆两者,就没把自己的能力当做这个世界的超能力。
现在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而且也没发生过雌鹰所说的那些事情。
不知道因为是烈火战团的秩序比较好,还是因为她是个能力者?
至少跟战团的人接触这段时间,她没发现有人发觉了她的美貌这点。
回了房间之后,唐榭用了自己的能力,把房间里的物品感知了一遍,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累到躺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身上还是有点疲惫。
然后她再次下楼去吃饭了。
烈火战团有专门的人做饭,每到一个地点都会组成一个临时的食堂,战团的成员都会在那里吃饭。
早上过去的时候,可能起的时间比较早,唐榭没见到多少战团的成员,中午的时候才发觉烈火战团的成员是真的多。
有点像是在学校里的食堂一样了,除了学生们的年纪一看就不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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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曾经本来就是一所学校。
唐榭打饭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还是有点困。
吃饭吃到一半,有人坐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新来的?」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少年。
唐榭咽下一口饭,抬头看着他。
对方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之前是哪个战团的?」
唐榭淡淡的说:「之前没有战团。」
随后她发觉到有很多人在注视着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少年的缘故,她感觉有点烦躁。
唐榭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你很饿吗?」少年歪着头打量了她一番:「我今天看到你从首领房间里出来了。」
唐榭不得不解释,「艾丽姐让我过去和首领说自己的能力,。」
「好吧。」对方看起来有点失望。
然后他很快就打起精神来继续问:「你有男朋友吗?」
唐榭:「……」
对方锲而不捨,「你在之前的战团有男朋友吗?他还活着吗?」
唐榭一次性回答了三个问题:「没有,没有,既然没有那么怎么活着。」
少年耸了耸肩:「你看着不太像没有男朋友的样子,毕竟你这么漂亮。」
唐榭:「……」
真是谢谢了。
对方继续热情的追问:「你觉得首领怎么样?很帅对不对?」
唐榭有点无语,她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首领也没有女朋友。」少年露出了红娘般的笑容。
「昨天我就听阿华提起你了,本来想早点见你来着,但是你一直不出门,我只能现在过来找你了。」
「阿华?」
「就是昨天带你回来的人,那个冰能力的能力者,他也很厉害对吧。」
少年继续笑着说:「不过他做人不怎么样,如果你想找男朋友,千万不要考虑那种人。」
唐榭:「谢谢,但我不想找男朋友。」
朝不保夕的,为什么还会有人做拉郎配这种事情。
「为什么?」对方很不解,「你不觉得首领很厉害吗?」
唐榭再次无语:「……你能不能先去争取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那位首领看上去是个正经人。
「所以我才问你,我们这里难得来一个漂亮姑娘,尤其还是阿华带回来的,我想先来确认你和他没什么关系——」少年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刘微龙,烈火战团的木系能力者,我的能力是操纵藤蔓,那些藤蔓还能吃呢,改天粮食不多的时候你说不定能吃到……虽然不怎么好吃就是了。」
「唐榭。」唐榭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的能力是辅助类的,你早晚能知道,就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了,而且我觉得你们首领应该对我没什么想法,所以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他对你没什么想法,他对谁都没想法。」少年说:「所以我问你有没有想法,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主动一点。」
唐榭:「……」
刘微龙嘆了口气:「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单身,到现在两三年的时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操心。」
唐榭:「每来一个新的女成员,你都要这么问吗?」
「……确实,我问过很多人。」刘微龙又嘆了口气:「她们倒是都挺喜欢我们的首领的,毕竟那张脸放在那里,他还有实力和战团,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首领根本不喜欢她们。」
唐榭埋头干饭,抽空抬头说:「所以你是想看我被拒绝吗?我不喜欢被拒绝,我和首领也不熟,我不了解他。」
刘微龙说:「谈恋爱嘛,就是要从不了解的时候开始,多了解的话怎么谈恋爱。反正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及时行乐最重要。」
唐榭吃完了:「我觉得生命重要一点,及时行乐就算了吧。」
她还要回家呢,可不能在这里欺骗别人的感情。
而且以那个游戏机的世界来看,这个世界里未必没有类似的陷阱。
只不过那个是激发别人的欲望,这里总不是激发别人的感情吧?大概率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已经是一种绝地求生的场面了,危险已经够多了,但未必完全没有概率。
「好吧。」刘微龙有点不爽:「说到底你就是不喜欢他。」
「……我没有不喜欢他。」唐榭简直无语了。
「你不用理会他,他就爱干这种事,脑子有点问题。」一个女声插了进来,「他就爱干这种事儿,很多被他牵线的情侣都会给他好处,但是最后只有很少的人在一起了,大多数没多久就都闹崩了,所以别信他的任何话。」
刘微龙:「……你闲得慌吗?」
「首领让我过来的。」女人看了他一眼,「首领很重视她的能力,你别胡乱给她介绍男朋友,就算是首领也不行。」
刘微龙:「首领为什么不行?」
女人说:「谈恋爱闹崩了会影响战团团结的。」
第78章
刘微龙:「……」
刘微龙思考了一下:「好吧,你说得对。主要是如果闹崩了首领可能会打死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可真是喜闻乐见。」女人道。
唐榭很快吃完了,然后回了房间思考关于这个世界怎么破解的问题。
这个世界来的就很莫名其妙,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或者是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了?没有什么游戏机之类的存在的话,又是什么把她拉到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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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在这些天里她已经思考过无数次了,但是一直寻不到答案。
她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沙漠里。
所幸就是她的能力还挺有用的,而且场战斗中她的发现……这里绝对也是一个类似于游戏的世界,只是和之前游戏机那个世界有些不一样。
只是表面上不一样。
或许本质上是相同的呢?
唐榭想到这点,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她想起蒲椒说过,那群人可能盯上了她们。
他们似乎在通过某些手段,收集灵魂力量,不仅把别人的灵魂困住,还会让他们不停的痛苦的死去,然后以此去获得那种力量。
游戏这个世界她已经去过了。
这个世界通过那些沙漠中的怪物来看,至少有很大的概率和游戏机那个世界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和那个世界的人很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背景唐榭还不是很清楚,之前聊过了一些,但是因为他们并不记录歷史,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世界是怎么变成沙漠的,在这些人有记忆以来,这个世界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毁灭世界的灾难就那么来临了,所有人就被困在了这片沙漠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只能在沙漠之中不停的移动,偶尔会聚集在一起,但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沙漠,废墟,怪物,战团。
争夺地盘,躲避怪物,互相残杀,寻找物资。
那么在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之前,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又是什么样的呢?
唐榭并不清楚,她也打听不到。
说不定战团里会有人知道呢?
这些人知道的总比那些住在下水道里的人知道的多吧?
还有她也不能一直做个辅助?
在这个世界杀人的话,会得到某种类似于……经验值的力量,暂且就这么形容吧。
如果杀怪物的话,是否有同样的效果?
是只有她有这种效果,还是所有人都有?
唐榭觉得其他人大概是没有的。
因为战团他们去追杀那些人的理由并不是为了什么经验值,不然的话大概率就会直接说明了,这样就更有理由去杀人了。
唐榭身心俱累,很快睡着了。
接下来,唐榭一直留在战团中,还跟着战团的人出去用了好几次能力,她没觉得有什么用处,但是那些人就很喜欢让她用能力去触碰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是没有用的。
直到唐榭看到了一场灾难。
是一只钢笔主人的记忆。
这支钢笔似乎并不是在教室里的东西,应该是在灾难之后又被人遗留在这里的。所以有一些其它的记忆。
因为教室里这些东西的记忆都是一点点风化,或者其他战团,其他的人在这里停留过的事情,完全没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那支钢笔不一样。
唐榭看到了一些模模煳煳的记忆,那些记忆里记录着灾难的发生。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那么忽然的降临了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中大多数的地方都瞬间变成了废墟,强烈的地震让房屋全部倒塌,干旱让土地化为沙漠,那些怪物肆无忌惮杀死倖存者,军队警察全都组织不起来。
而外界的救援也是完全没有的。
倖存者苦苦等待着,却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走进这座被沙漠吞噬的城市,就好像这座城市直接消失在了这颗星球上面,不被世人所知道。
唐榭感到有些荒谬,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这个城市直接从世界上消失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事件背后的那些人可以做到吗?
还是从头到尾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乌鸦真是不靠谱。」唐榭对这位小伙伴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但其他人是靠谱的,只是不知道乌鸦能不能想到去找他们。
唐榭站在教学楼楼顶,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金色沙漠,连一棵树木都没有,一直延伸到远方,那灰色的薄雾,象徵着这片永远走不出的沙漠,没有尽头。
「不过好歹这个世界比之前好多了,没什么噁心的事情发生。」那个古代世界唐榭完全没有好感。
这个世界战团维持秩序维持的还不错,虽然景象是末日,但是并没有呈现出一副疯狂的姿态,基本都维持着某种规则。
唐榭又继续跟着战团出任务,她尝试去杀死那些沙漠怪物,在战团队友的掩护下,成功过也失败过。
她发现那些沙漠怪物,在面对战团的成员们时,致死的能力是非常低的。但如果面对普通人的话,基本很容易杀死一个普通人。
对于战团的能力者来说,沙漠里这些怪物已经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东西了。
每次出任务他们就叫做清理怪物,而不是搏杀。
所以这些人也不介意她蹭一蹭经验。
虽然那些怪物死掉就会变成一堆沙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经验。
唐榭已经测试出了,大概只有杀死活人,才会产生那种能量。
这些沙漠怪物就只是纯粹的怪物。
又过了一段时间。
唐榭已经能够熟练的解决怪物了,不过首领倒是不怎么满意这一点,对方似乎想要她发挥自己的能力,主要用于去解决一些战团和战团之间的问题,而不是处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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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月之后,唐榭已经开始参与战团和战团之间的冲突。
最开始她的作用并不大,她不是很能够抓到他们需要信息的重点,毕竟她在打仗这方面完全没什么经验。
首领让她多多练习。
唐榭并没有完全放弃锻鍊战斗能力的机会,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难得有这个环境,就要多练练。
刘微龙说她干什么都特别有干劲,总觉得和她好像隔了一个世界似的,不是很能融洽的起来。
战团这些人一向今朝有酒今朝醉,毕竟都是朝不保夕的人,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除此之外也都没什么长远的打算了。
唐榭有问过首领,为什么不建立固定的基地,对方对这件事情表示的很疑惑,大概是在疑惑她为什么能问出这种其他人都知道的问题,之后就让其他人给她解答了。
之前这个世界曾经建立过几个基地,但这些基地都因为收容了过多的普通人而崩溃,物资就那么多,只能够勉强分配能力者,如果再加上普通人的话,那简直完全无法保证生存了。
而且能力者保护普通人这一点也根本无比进行下去。
这些人大多都不愿意去保护累赘,如果对方有什么其她的作用也就罢了,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其他作用,还要消耗物资,所以几个基地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基地能够存活下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能力者们组成了战团。
而其他普通人则跟随战团流浪,去走战团开闢过的道路,或者躲藏在地底下。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
每次他们找到绿洲之后,有人的存在,就会吸引沙漠怪物。
他们去清理掉那些怪物,只能延迟这个绿洲变成沙漠的时间。
但是用不了几个月时间,这个小型的绿色就会被沙漠吞噬,然后变成外面那些纯净的沙子一样的地方。
这时候他们就要去寻找下一个绿洲了。
一般时间要持续几个月,战团的高层对这个很有经验,绿洲的出现也是有规律的,反正最后都能找到绿洲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和其他战团进行新一轮的拼杀,然后守住这片地方,去清理怪物,延缓绿洲变成沙漠的时间,也同时去清理掉其它的战团,避免被抢夺地盘。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
「哎。」刘微龙嘆了口气,他这次回来受了点伤,给唐榭带回来了一些线索,是另一个战团成员的东西。
唐榭通过这件东西,看到了对方商议躲藏的地方,然后其他人负责去追杀。
只是这种次数多了,对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能力这种东西,只要见得足够多,就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能力是什么。」首领再次这么说。
「你真的完全没有经验。」
「……」唐榭想了想说:「对方的首领是空间能力?不仅可以储存物资,还可以进行时空穿梭?但是她大概不能想去哪就去哪,不然可以直接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传送过来了?」
首领看了眼刘微龙,刘微龙便说:「很明显,要么有距离限制,只能瞬移到固定的一段距离内,要么有视野限制,只能说一道自己看到的地方,究竟是哪一种需要跟对方战斗才能了解。」
第79章
与此同时,蒲椒在联繫不上唐榭后,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但是他不知道唐榭具体在哪个位面和进入的渠道。
如果知道通关方式就简单多了。
要么毁灭整个位面,要么通关,不然剧情终结后又会再次重新开启。
他对唐榭的心性很有信心,但是如果是一些比较危险的位面的话,她的武力值未必能够顺利通关。
好处就是,死亡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那些游戏里并没有任何直接杀人的存在,一次死亡只是吞噬一部分能量,最终的死亡不是那么容易就达成的。
除非某个副本的就是只针对某个人,而不是大量的人。
他到店里查阅了一些资料,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这里的东西都太过久远,没有现任店主收集的现代的情报,唐榭还真是什么都没干。
现在的形式和之前的年代都不同,唐榭获得能力后没多少施展和歷练的机会,大多数不那么危险的东西早就被当局和各个门派清剿,剩下的危险的东西,他们也只有事后收尸的机会。
…
唐榭很快参与了更多的战斗,运用自己的能力去干情报方面的任务,去服务于战团。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来越多,很确定这就是个斗兽场,一个不停的让人拼杀的死亡竞技场。
她不知道这种不停重复的寻找绿洲和争夺地盘要到什么时候,直到她得知,其他几个战团要来围攻战团。
因为能够找到的绿洲越来越少了。
她预感到这个世界的剧情,至少快要走到结局了。
然后是结束还是重启?
唐榭的能力运用越来越熟练,最后一战开始之前,首领让她去想办法看到更久远的从前。
他总觉得以前经歷过这些事情,但他觉得每个人都似曾相知,只有唐榭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加上唐榭的能力,这让他觉得或许他能够去做些什么让某些事情改变一下。
但事实上事实并没有任何改变,至少这一次并没有变化,所有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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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他会更快的找到唐榭这个人的存在,然后计划更久远的和平。
大火蔓延了整个绿洲。
唐榭看见首领倒在自己面前,他的火焰最终也杀死了他。
随着他的死亡,整个世界迅速的崩溃,然后重组。
唐榭回到了初次来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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