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猎我心》 第1章 开除 “说吧，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 夏澄鼻尖泛红，清秀的脸苍白如纸，一双眼噙着泪，死命的忍住没让它滚落。 按照公司规定，办公室恋情一旦被发现就要被辞退。她在公司小心翼翼，连与钱一铭对视都提心吊胆，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区工作，就像是踩地雷！ 如履薄冰，这颗地雷还是爆炸了，可是，炸的不是她，而是钱一铭和别的女人恋情曝光，公司决定辞退钱一铭。 此刻，钱一铭就站在她面前，抱着打包好物品的箱子，清瘦的模样，目光沉重的注视着她，“澄澄，你不相信我？” “相信？”夏澄只觉得心脏深深钝痛，望着天，眼泪逼回肚子里，“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背叛我和陆菲菲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就我是个傻子！” 听着她哽咽的话略带暗哑，钱一铭心疼，当即，放下箱子拖着她到茶水间一角。 夏澄被堵在角落，惊愕的眸子湿漉漉，瞳孔里映着映着钱一铭的神色格外认真，“澄澄，为什么连你也认为我和陆菲菲有什么！是她，对我穷追不舍，非要扑我怀里亲我，被总监撞破，害我丢了工作！” 交往两年，夏澄从没见他发过脾气，不由的怔住了。 钱一铭懊恼的捣着墙面，咬牙道：“我要是对不起你，天打雷劈！” “她缠着你？你哪值得她缠着？不照镜子的吗？”夏澄手背拭过眼角，吸了吸鼻子，着手将他推开，“钱一铭，我们完了。” 见她迈开脚离去，钱一铭蓦然慌了，从背后条然抱住了她：“澄澄，我不能没有你！我不同意分手！” 夏澄闭上眼，心，犹如剜了一个大洞。 两年的感情，她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可现实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放开！”她一咬牙，狠力将他手掰开，长痛不如短痛，宁可做个明白人。 忽然，扶着她腰的手滑下，背后只听‘咚’的一声。 夏澄猛然回头，竟见钱一铭跪了下来，“夏澄！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感情，难道你就忍心冤枉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起来！要是被人看着……” 夏澄又急又恼，钱一铭紧拽着她衣角不放，“我不起，除非你原谅我！” “你真的没有和陆菲菲搞地下情？”她将信将疑挑起眉梢，见他这般挽留，不由生起恻隐之心。 “没有！我拿生命担保！！” 茶水间门口隐隐传来人声，夏澄攥着他肩头的衣服往起拎，“丢不丢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钱一铭大喜过望，“我，我忘了告诉你，澄澄，蓝鲸猎头前几年联系上我，让我去他们公司实习……” “得了，得了，你走吧！”夏澄不去看他，箱子抱起来塞他手里，“要去就别耽搁，我去工作了。” 帝都猎头公司多如牛毛，能称之为巨头的也就几家，蓝鲸，慧眼，都是物色人才为主的公司。 钱一铭走了，属于他的办公桌空空荡荡的。 夏澄尽量不去想，以后一个人在慧眼，她必须得自己自强才行！ 清晨，帝都雾霾厚重，夏澄八点到了公司，打卡到办公区，一个人都还没有。 她翻开档案，拿出饭盒里的包子，囫囵塞到嘴里。 “早。” 陆陆续续的，人多了，空调开了，多了丝暖意。夏澄抬手捂在嘴边呼了口热气，才发现手关节都冻青紫了。 “都out三个了！你说鼎盛传媒的ceo是不是眼睛长天上呢？我这都造的什么孽！” “江盛衍完美主义吧？” 吐槽声在身旁断断续续，夏澄握笔的手一顿，瞟了过去。 鼎盛传媒？帝都首屈一指的经纪公司，不怪眼界高，毕竟是大家大业！ “诶，鼎盛传媒需要什么岗位的人啊？”夏澄眸子发亮，挪着椅子，偏斜着身体靠了过去，参加到议论中。 同事康瑞看了她一眼，“编导团队，你对这个感兴趣？” 编导团队？ 夏澄心里反复咂摸着这四个字，牵起嘴角，两颊梨涡深深，“就问问。” 说完，她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指尖飞速的在搜索引擎上的敲打出四个字‘鼎盛传媒’。 也难怪他们会说要求高，鼎盛是传媒龙头，公司涉及影视制作，动漫板块，甚至有游戏团队，公司旗下艺人堪堪两百人而已。 这两百人无不是娱乐圈数得上号的，近两年大热的剧和电影，多半都是出自鼎盛。 网上的词条文贴切形容鼎盛的现状：宁缺毋滥。 认真的查看来源于网络的信息，夏澄深刻记得钱一铭离职时萧索背影。 这件事让她理解了一个道理，陆菲菲之所以能留下只因有能力，能力可以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 她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的缩紧，屏幕微光投在清亮双眸里，透着坚韧与信心。必须在公司跻身，闯出一番天地！ 整整一个星期，夏澄加班加点了解鼎盛后，挑选出业界实力与创意并存的团队，特意做好采访了解笔录，来到鼎盛大厦门前。 “呼……” 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夏澄深吸了口气，大步迈了进去。 这个case不是她的，但据她所知，康瑞已经撂担子，总监正火烧眉毛，怕人捷足先登。如果她能在这个时候，得到鼎盛青睐，想必在公司也会扬眉吐气。 没有预约想见江盛衍完全是痴人说梦，她索性就不去前台碰壁，坐在休息厅等着，最笨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区的时钟滴滴答答指到下午六点，员工走了大半，大厅无比清冷。 “该不会直接去了地下车库？”夏澄喃喃自语，如画秀眉紧蹙。 如果是这样，她这一天就白白浪费了！ 正想着，下意识的往电梯口望去，男人一袭藏蓝色西装，身材笔挺，灯光罩在他蓄着的短发上泛着淡淡柔光。 江盛衍！ 夏澄不自觉的站起身，他就像从荧幕里走出来的一样，气质卓然。 或许是察觉到灼热视线，江盛衍抬眼往她的方向看来，深邃隼目，清清冷冷，斜飞剑眉间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薄唇紧抿的样子，和他接受采访的时候如出一辙，让夏澄想到‘禁欲系’三个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你好，江总，我是慧眼猎头，夏澄。”就在他快跨出门，夏澄忙跟上去，挡在他面前，奉上名片。 江盛衍被迫顿住脚步，只是冷淡瞥了眼，绕开了她，“你们公司出局了。” 出局？已经撤销委托了吗？ 夏澄心惊，紧接着快了两步。“江总，麻烦你再给一次机会，不是给慧眼，是给我！” 江盛衍拉开车门，烦躁的皱了下眉头，余光扫去，她诚挚的眼恳求的光。 “纠缠，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他的冷漠超乎夏澄的想象，就见他长腿迈进车里，葱白修长的手扣住车门。 “江总，就耽误你一分钟，就一分钟，拜托了！” 她双手合十，只听‘砰’的一声，硬朗冷面消失在眼前。 第2章 天将惊喜 不能这样！ 夏澄拿着手里的文件，心急如焚，而那闪烁的尾灯却渐行渐远。 他现在会去哪？ “师傅！” 她忙不迭伸出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谢谢！”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夏澄催命似的，司机好歹跟得不近不远。 好不容易写下的资料，至少得让他看一眼，就算被打回来也甘愿，至少，最后一步做到了！ 穿过人流聚集的cbd，驶过大妈扎堆的广场，上了立交。 助理靳纶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皱眉道：“boss，好像有人跟踪。” 江盛衍头也没抬，淡淡道：“甩掉。” 靳纶得令，一脚油门蹿出老远，谁知三岔口上，一辆旅游车冒出头，他紧急打转方向盘却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巨响，江盛衍整个身子往前倾，又被安全带牢牢的抓回位置上，气囊顷刻探出，可怜靳纶被挤成了夹肉饼。 “师傅，停！快停下！”惊心一幕夏澄看得清清楚楚，抽出一张红钞放在扶手箱，“不用找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车还没挺稳，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去。 旅游车横在路中央，江盛衍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车厢里一个个恐慌的面孔，眉头紧拧。 “小心！” 夏澄眼见着随后的重卡刹不住脚，直直的向着事故现场冲去，她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飞奔过去，扑着江盛衍就地一个打滚。 “轰——” 连环车祸，旅游车被撞出了个大窟窿。 江盛衍只觉得后脑勺闷疼，抬起头看向被撞成废铁的旅游车车头，隐隐的惊恐酝酿在眼底。刚才要不是夏澄，他现在无疑是在重卡车轮下！ “江总，您没事吧？”夏澄手肘撞在护栏边，疼得撑不起，咬着牙忍着。 江盛衍看了眼她，想说什么到了薄唇边咽回肚子里，转而扶起她来，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你没事就好。”夏澄看他站得笔直不像是受伤的样子，缓缓走到护栏旁，将散落的文件纸一张张捡起来。 江盛衍就站在她身后，眼底沉似海。 “江总，我只拜托您一件事，看看这份资料，别的什么都不求。”一叠参差不齐的a4纸，夏澄抖了抖灰，递到他面前。 没见过这么执着的！ “boss，有没有受伤？”姗姗从车里爬出来的靳纶赶紧来查看，整条路，因为这起车祸全面瘫痪了。 “拿着！” 江盛衍冷着脸，接过的文件砸靳纶怀里，当即迈开长腿往事故点去查看状况。 “江总……“ 夏澄刚跟了两步，江盛衍驻步回头，凌厉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别碍手碍脚，靳纶送她去医院。” “这位小姐，请吧！”靳纶做了个‘请’的手势，夏澄踌躇了少倾，跟着靳纶离去。 江盛衍的车不能动，完全属于肇事方，靳纶领着她坐上出租车往医院去，她坐在后座，忐忑不安，“您好，我是不是给江总惹大麻烦了？” “不怪你，怪我。”靳纶低着头不知道联系谁，叹了口气道：“好在只有旅游车司机受伤，boss正在处理呢！” 话虽这么说，夏澄还是心绪不宁。 追着他跑了一路，却闹出车祸，他八成不会看那份资料了吧？ 医院门口，她和靳纶分道扬镳，手没什么事，只是撞青紫了，医生开了些消肿的药。 而此时此刻，灯火酒绿的ruili酒吧，男人搂着前凸后翘的妩媚女人，坐在卡座里，摇晃着手里的白兰地，一副悠闲姿态。 “你说去蓝鲸闯出自己的圈子自立门户，钱从哪来？” 女人拨动着波浪卷的亚麻色长发，轻挑眼角，眼波如丝。 明明暗暗的光线下，钱一铭只觉得心弦被撩起，又不留痕迹的落下。 他探出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女人黑丝长腿上，轻轻摩挲，眸光深情款款，“放心吧，菲菲，我爸可是科技院院长，到时候管他要。” 陆菲菲微微一惊，细腻的下巴已被他抬起，耳边轻柔的话如带着蛊惑一般，“到时候，你就是法人代表，一切都听你的。” 她红唇翕张，旋即扬起唇角，拍开了钱一铭的手。 “甜言蜜语，哄过别的女人吧？”她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凑到唇边呷了口。 一针见血！ 钱一铭指腹划过眉梢带走一丝心虚，“怎么会，我爱的只有你，除了你，你看我在公司还跟哪个女人走得近？” 当然，夏澄那个傻女人，小心翼翼怕被抓包，连一起去公司上班，都是提早一站下公交，在慧眼小半年，从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俩的关系。 家里宠着她，工资还不少，经济能力不错，以后还用得着。 至于陆菲菲，也聪明不到哪，给买两条打折的名牌项链，骗她自己是官二代，这也信！ 陆菲菲半点没察觉钱一铭的谎言，细想了片刻，软绵的身子缓缓靠在他肩膀，“我可是对你抱有期望，别让我失望，嗯？” 酥软到骨子里的音调，犹如一把烈火在腹间灼烧。 下一秒，角落的卡座里，意乱情迷的男女热烈拥吻，旁若无人，沉浸在强劲音浪中。 “啊——”晨光黯淡，灯火通明的公寓里，夏澄坐在书桌前，烦躁的蹂躏着长发。 自从回了家，她就没有睡过觉，焦灼得快把十指指甲给咬光了。 江盛衍万一记恨，打电话到总监那里表达不满，她能不能捧住饭碗还难说！ “叮叮叮……” 电话恰时响起，吓得她神经紧绷。 陆总监！ 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颗定时炸弹，夏澄头皮发麻。 周六，不上班，才七点半，这个时候陆总监找她能有什么事？ 片刻间，她心知肚明，咬着唇，迟疑了半晌才抱着必死之心接起来，“总监。” 她声如蚊蝇，沉重的低下头，额头重重磕在桌角，便听耳边沙哑声色命令的口吻，“九点到会议室。” 横竖都是一死，逃避是没用的。 抵达慧眼，夏澄推开会议室双扇大门，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骨瘦嶙峋的陆故仁端坐在首位左侧，拉长的脸，严肃得很。 “坐。” 招呼她的不是陆故仁，而是不苟言笑的男人，熨烫妥帖的银灰色西装，短发打理得仅仅有条，露出饱满的额头，琥珀色的眸子隔着镜片清清冷冷。 “江总……”夏澄杵在原地愣住了，圆睁大眼，眼下睡眠不足而形成的乌青尤其明显。 江盛衍怎么会来慧眼，她确实有得罪之处，那也不至于撼动这位天之骄子亲自兴师问罪吧？ “你的方案我看过了。”江盛衍淡淡应答，葱白指尖翻开面前粉色的文件夹，右下角还有一只hellokitty。 “所，所以呢？” 夏澄下意识的揪紧了针织外套袖口，定定的注视着他，就像是被押到刑场的人，大刀落下只需要他一句话。 “很用心。” 很，用，心…… 这三个字，夏澄如蒙大赦，禁不住眉眼一弯，两颊梨涡如酒盏，“谢谢江总，谢谢！” 她连连鞠躬，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你自己争取的机会，调查的编导团队也很有实力，不用谢我。”江盛衍指尖划过文件字里行间，藤黄的荧光笔将重点一一标注出来，能想象出她认真伏在桌上，一字一句做完近百页资料的场景。 “那江总您的意思……”陆故仁观察着他的脸色，眼里的期待与夏澄如出一撤。 “签约。” 薄唇轻启，干净利落，江盛衍抬起眼，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 然而，夏澄整个人像坐上过山车一般，悬心吊胆，诚惶诚恐，终于如释重负。 “签约？是要和慧眼签约吗？”陆故仁长舒一口气，一贯严肃的脸也展露开笑颜。 “你听力不好？”江盛衍眼风压去，仿佛夹着凛冽空气。 陆故仁忙收敛了惊疑，赔笑道：“受宠若惊……只是合同……” 是有想过和鼎盛传媒签约，那也只是停留在想的地步而已，挡掉了好几个方案后，想也不敢想，更别提主动给鼎盛开条件了。 “我带来了。”江盛衍也不拐弯抹角，身后的助理打开公文包，抽出一式三份的合同摆在陆故仁面前。 匆匆阅览，陆故仁似怕江盛衍反悔似的，忙招呼秘书拿笔。 鼎盛开出的条件应该不会差，况且能打响鼎盛这一仗，慧眼在业界脸上不知道得贴多少金。 夏澄胡乱的想着，签约仪式已经顺利完成，慧眼，鼎盛各一份，律师持有一份。 “江总，我送您。” 见江盛衍站起身，陆故仁忙献殷勤，乐得合不拢嘴跟在江盛衍身后，伫在门口的夏澄，忙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一条道。 颀长身姿从面前走过，带起淡淡清香。 夏澄视线里只留下他从容背影，陆故仁的手落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明天起，年薪翻倍！丫头，好好干！” 她鞠了一躬，望着人远走，握紧拳头砸在自己胸口，这样似乎就能安抚狂跳不止的心。 转瞬，她迅速掏出电话，拨给男友钱一铭。 刚拨出去，转瞬挂断。 直到如今，陆菲菲和他的事还是心头一块心结。 “听说你签下鼎盛了？” 轻飘飘的一句灌入耳膜，夏澄抬眼看去，不由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 陆菲菲轻轻笑着，紧身的职业西装勾勒出丰盈身材，胸前一对大白兔似乎要崩坏衬衣的两颗纽扣。 “是又怎么样？”夏澄冷着脸，不管有没有钱一铭那岔事，就她这卖弄风骚的劲，不受待见。 “火药味要不要这么重？”陆菲菲不悦的拧了拧眉头，媚眼里爬上一丝挑衅：“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鼎盛的case我也拿下了！” 第3章 不公 “什么？”夏澄不明所以，疑惑的盯着她。 鼎盛是她努力争取下来的，跟她陆菲菲有毛线关系？ “你只是个新人而已，鼎盛这么大的案子，你觉得陆总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独权？我不过稍微提了下，他就痛快的答应，让我和你一起负责。” 看着她悠然双手环抱，艳红的唇露出嘲讽的姿态，夏澄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 她当下站在这里都是头重脚轻，受苦受累，陆菲菲呢？一句话就要占有她的劳动成果，有哪个公司，来了半年还算是新人！ “你问我啊？”陆菲菲睨着她，冷笑愈发明显，“不乐意找陆总监去，记得，所有资料都要给我过目。” 可恶！ 夏澄气得银牙紧咬，旋即就去了总监办。 陆故仁打着哈哈，说什么让她跟着陆菲菲学点经验，又说什么，人多力量大，堵得夏澄埋怨的话全憋在了心里。 商场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明眼看得出，陆故仁重用陆菲菲，想要让他松口几乎不可能！ 往后的几天，她将宏卓团队的详细资料记录在案，又亲自走访，了解导演的意愿薪酬和条件。 “江总，我是慧眼公司的夏澄。”打通江盛衍的电话，她看了眼时间。 “资料准备好了？”江盛衍似乎有千里眼似的，平平淡淡的话，看穿了她的目的。 “是，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当面谈谈。” 她至始至终，尊敬礼貌的语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耳边，男人温润磁性的声线缓缓道：“下午三点，你可以到我办公室。” “下午三点是吗？”夏澄忙拿起笔记录下时间地点，咬着指甲思忖了思忖，还是决定道歉，“那天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哪天？” 他居然忘了？！ “就，就车祸的事啊，我……” 还不等她说完，江盛衍截了过去，“你开车撞的？” “那倒不是。”夏澄尴尬到耳根泛红，平常与人交际的那套说辞，到了江盛衍这完全没什么用！ “那你急着认什么错，记住三点准时。” 真是个连客套都套不上的男人，电话挂断，夏澄只觉得脑仁疼。 还是老老实实干好本职的工作比说什么漂亮话都管用，然而，她刚拿起，横空探出一只纤细的手，抢她一步，抽过了文件。 “陆菲菲！” 夏澄抬起头，丝毫没注意到陆菲菲是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动作还挺快。”陆菲菲随意翻看了翻看资料档案，粉色文件夹拿在手里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去详谈，你就在公司等我的好消息。” “和江总约见的是我！” 夏澄怒火中烧，案子要争，连见面也要争，再这样下去，这案子就算成了，迟早会被陆菲菲独揽绩效！ “我是上司！” 陆菲菲微微扬起下巴，颐指气使的高傲态度，等级压制让人无话可说。 夏澄不得不咽下一口恶气，“好，你去！” 她大步离去，越想越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明面上和陆菲菲是团队，理应是陆菲菲出面。计较太多，只会被说龟毛而已！ 鼎盛传媒，通透的走廊，妖冶的女郎长腿裹着黑丝，眼波撩人，一颦一笑，犹如行走的荷尔蒙。 陆菲菲享受被人欣赏的幸福感，那些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扒光就地正法，摇尾乞怜的模样跟条狗似的！ “慧眼公司的是吧？这边请。”助理靳纶领着她到总裁办前，走进门，房间里温热的空气弥漫着淡淡清香。 陆菲菲扬起浅笑，一眼锁定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商界男神！ “江总，这是宏卓编导团队的……” 纤纤细手，奉上文件夹，陆菲菲话还没说完，江盛衍目光从电脑屏幕落到陆菲菲脸上，条然凌厉。 “你是谁？”他瞥了眼熟悉的文件夹，不悦的蹙紧眉头。 陆菲菲笑意微僵，“陆菲菲，业务部的主管。” “夏澄呢？”他简短的三个字，紧绷着面部，冷峻的脸仿佛覆了层寒冰。 猎头公司不胜枚举，他是看中夏澄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有锲而不舍的敬业态度。 陆菲菲哪想到碰一鼻子灰，站定在办公桌前，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了泛白的色彩。 哪一点不如夏澄！ 她就不信，天下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红唇轻咬，笑容再次显露，陆菲菲婀娜绕过办公桌，靠在江盛衍身侧，细手大胆的穿过他臂弯，呼之欲出的大白兔紧紧贴过去。 “江总，您就先看一看方案么，我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急急忙忙的给您送来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嘛！” 娇嗔的语调，撅起的唇，江盛衍巍峨不动，眼光更冷了三分。 “靳纶。”他沉声喝道，门外候着的助理立马推门入室，一看陆菲菲整个人都快粘自家boss身上，大惊失色。 企图勾引江盛衍的不少，但一看他老干部般的肃穆状态，有贼心没贼胆的居多。 然而，就算有贼胆，也无一例外的…… “丢出去！” 饱含愠怒的三个字，让陆菲菲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靳纶招呼了两保安，架着她胳膊拖出了总裁办。 “江总……” 她扭过头去，只听‘砰’的一声，总裁办大门紧闭，震得她心颤。 “噗……” 接待台的礼仪忍不住笑出声，阴阳怪气的冷嘲道：“有些人呐，老虎屁股敢拔毛，自找死路。” 陆菲菲面上阵青阵白，混迹在慧眼三年了，她一路顺风顺水，凭借着玉面狐狸似的魅惑劲，左右逢源。公司上上下下，想要得到她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江盛衍就像绝缘体，完全不通电！ 夏澄！ 都是那只小罗罗背后捣鬼！ “到底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慧眼会议室，陆故仁拍着桌子，“好不容易签下鼎盛的单子，谁要把江总惹着了，后果担待得起吗！” 夏澄得知了来龙去脉，单手拖着下巴，斜眼往陆菲菲瞟去，冷哼了声：“公司制度，百分百服从上级命令，主管擅自去鼎盛，我一个小小的员工拦不了。” 陆菲菲双手环抱，当下一记眼刀子剜了过去，“我们是一个team，你想独揽单子，有没有把我放眼里！” “好了！”陆故仁见两人唇枪舌战，大吼遏制，“人江总点名要夏澄负责，你负责收集资料走访，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同意！” 陆菲菲豁然起身，‘点名’这两个字刺得她怒火高涨，先是鼎盛丢脸，现在又要她给夏澄打杂，怎么也丢不起这脸！ 陆故仁更是头疼，陆菲菲能做上主管的位置，业务能力和人脉那都是相当强劲的。 可夏澄与鼎盛搭上线，绝不能得罪江盛衍那尊大佛。 眼下手心手背都是肉，无奈叹气，“那你还想怎么样？” 陆菲菲瞥了眼夏澄，双手压在桌面，狐媚的眼虎视眈眈，“决战！谁赢谁负责鼎盛的单子，输了就滚出慧眼！” 第4章 赌约 绝不容许一个小罗罗骑到她头上！ “决战？”夏澄拧紧秀眉，倚靠着椅子冷漠道：“为什么要跟你决战？单子本来就是我谈来的，你横插一脚还想要跟我决战，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吧？” “怎么？你怕了？”陆菲菲挑了挑眉梢，论资历她比夏澄久，论资源比夏澄丰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夏澄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握紧，一股火气上头，冲动与理智之间，仍旧是理智占了上风。 缓缓的，她松开手，轻然笑了笑，“我看是你怕了，怕我能力超过你，怕我完成鼎盛的委托后，抢了你风头？” “就你？” 两人拔剑弩张，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 “都别吵了！”陆故仁文件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这是鼎盛的单子，要谁负责是江总说了算，不是你们争来争去就有结果的！” “那就让江总定夺咯，能者胜，我想江总也不想让一个废物负责case。”陆菲菲轻蔑的瞟了眼夏澄，‘废物’这个词咬得格外重。 夏澄竭力的忍，沉不住气只会正中陆菲菲下怀！ 她清透的眸子怒意充盈，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有意思。”忽然横亘而来的话，清清润润的，宛如一阵风掠过每一人的耳朵。 众人循声去，男人一袭熨烫妥帖的西装，面色清冷，薄唇弧度似有似无。他迈开长腿走进会议室，视线扫过陆菲菲和夏澄的脸，最终定在陆故仁身上，“什么时候，鼎盛的单子要谁负责我都决定不了了？” 陆故仁大惊失色，当即让开了位置，点头哈腰道：“江总，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来，她们只是谁也不服气，争辩两句而已。” 他让秘书倒水，自个儿卑躬屈膝的候在一旁，活脱脱一孙字辈的。 “不是要打赌，继续。”他自然而然落座，双手交握值在桌面，毫无波动的神色里，让人品不出意味来。 夏澄的烦躁都写在脸上，语气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委屈，“江总，打赌的事我不同意！您要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胜任鼎盛的委托，我可以不做，无话可说！” 她办不到陆故仁那样卑躬屈膝，做不到曲意逢迎，更办不到这个节骨眼了还要和颜悦色。 “我觉得宏卓团队不会是鼎盛最好的选择，佳禽择良木而栖，希望江总不要因为私人偏见，而错过人才。”陆菲菲接上话头，笑靥之中，百媚生花。 娱乐圈里，想出名的太多，被埋没的也不少。 陆菲菲的话是没错，然而，宏卓团队也并不差，他摊开手，靳纶将粉色文件夹放在他手中。 缓缓翻开，宏卓团队一共十二人，这十二人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夏澄都做了详细记录。 纵横商场四五年，他几乎没见过对一点细枝末叶的事都分外用心的人，这样的人，注定能披荆斩棘，锋芒毕露。 “那就赌，我赌你会输！”他微微抬眼，金丝边的眼镜下，眸子覆着寒霜。 夏澄心惊，万万没料到，江盛衍对她这么有信心！ 陆菲菲面如土色，笑容刹那间湮灭，脸皮仿佛被揭下一层，“江总，那可未必！我们一切按业绩说话！” 会议室里的人，或同情，或惊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慧眼如鱼得水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她转身就走，迈开步子顿了顿，仿若冷箭的视线狠狠向夏澄剜去，“夏澄，你就等着！一个季度后，收拾东西从公司滚蛋，就算你现在跪下来像我求饶，我也不会罢手！” 赶鸭子上架，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都到这份上，她夏澄也不是怂包，冷冽的视线回敬过去，“谁滚蛋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破釜沉舟，只能胜不能败！ “拭目以待。”江盛衍丝毫没有逼迫人的自觉，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西装袖口，从容不迫的离去，会议室里回复了平静。 拭目以待？ 陆菲菲就像泰山横在她面前，夏澄心里没底，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 颓然笼罩心头，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她缓了缓情绪，耳边传来闲言碎语。 “你们听说没有，夏澄和陆主管立赌约了！” “公司都传遍了好吧？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敢跟陆主管叫板，这几年，陆主管绩效可怕，放眼公司里谁比得过？” “对啊！想赢，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看啊，还是趁早卷铺盖滚蛋才是明智之举！” 夏澄直接忽视成耳旁风，嘴长别人身上，爱怎么嚼闲话怎么嚼。 “帮我打印一份资料，谢谢。”她递出尤娜公司入选名单资料给文员，谁知对方径直而过，恍若未见。 “唉？” 夏澄想叫住，人已经走远，几道鄙夷的视线像利箭般向她投来。 似乎打了个赌约，她就成了办公室公敌似的，余光瞥去，本来跟她坐在一起的同事康瑞，居然也挪开了半米。她不是公敌，是瘟疫，众人恐避不及！ 怕得罪陆菲菲，选择明哲保身无可厚非。 夏澄倒是平常心，没有人帮忙，那就一个人查阅资料，一个人打印文档，一个人忙忙碌碌穿行在公司，终于将基本资料都收集完毕。 尤娜ai智能公司，需要一名销售经理。 因为销售的智能产品品质高端，所以要求的资历比较苛刻，之前她将猎来的花名册交给了尤娜的余总，剔除多半人选后，只留下三名合格的。 “余总，张小姐曾在硅谷担任设计师，而且亲手做出过一款智能点餐机器人，我想张小姐可能更适合贵公司的职位。”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夏澄翻开履历表，认真的与余总沟通。 从她的角度来看，张静确实各方面都比较优秀。 “我个人而言呢，跑业务得东奔西走，加班起早都是必须的。我是希望，业务经理是男性最好，这个你懂的吧？”中年男人操着南方口音，电话里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音，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看这李维森就挺不错的，现在也在ai公司。” 李维斯…… 夏澄翻到他的那一页，眉头不禁紧锁。 李维斯确实是在ai公司就职，不过……部门竟是售后…… “余总，您有性别歧视啊？”她不由叹道，女人又怎么样，三个候选人中，明显资质出众得多！ “你这丫头，嘿，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想请什么样的人还要你来安排？” 余总不悦的口吻入耳，夏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讪笑，“没有没有，只是随口胡说的，我先去探探情况，再跟您联系。” 挂断电话，夏澄长吁了口气，暗暗抹了把冷汗。 之所以敢为张静说好话，是因为她已经见过张静本人。 说来，张静回国后休息了小半年了，她的简历投进人才市场出现了异象，观摩得多询问也多，真正想聘用的倒没几个。 倒不是跟余总似的重男轻女，只因名气颇高，小公司望而却步，大公司暂不缺人。 恰好尤娜有这么个豁口，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才是她做为猎头该做的！ 至于李维斯，她得亲自探底才行！ 第5章 探底 寒冷冬日，她裹着厚重羽绒服，冒着冷风赶到尼克智能接待点。 正值夜幕四沉，坐落在中央花园的展厅亮起暖灯，落地玻璃墙内，郁金香摇曳在温室中，浅咖色的装潢，让整个格局看起来简约清雅。 据夏澄所知，尼克智能比起尤娜来要低端一些，销售的东西以学习机为主，进进出出的多半是家长领着孩子。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客服很热心的接待了她，在玻璃橱柜里，夏澄看到了多款颜色鲜明，模样可爱的小机器人。 “是这样，我之前买了款粉色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总是与我鸡同鸭讲……” 夏澄胡诌乱说一通，绕得客服晕头转向，“这样吧，小姐，你没有带尼克学习蛋，也没有带发票，我先让售后跟您沟通解决问题。” 客服说着，领着她坐下，拨通了售后部的电话。 “对了，上次来买的时候，是一位李维森先生介绍的，能不能……” 夏澄故意提到李维森的名字，果然，出于客户要求，她等来了档案里的李维森。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斯斯文文的，走路有些驼背，穿着暗灰色的西装，一张国字脸阴沉沉，仿佛重度抑郁患者，连眼神都晦暗无光。 “李先生。” 夏澄完全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从资料上来看，他上个月还是业务部的一员，不过成绩平平，现在调来了售后部。而且，他不止一次调售后部来，通常三个月就会调离一次岗位，周而复始。 “你好，你能详细说明下机器故障吗？”李维森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推了推鼻梁上瓶底厚度的眼镜，一本正经。 机器是假的，故障也是假的，夏澄胡诌了半天，在他专业的解释下，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说了声‘抱歉’，站起身走到一旁接通。 夏澄竖起了耳朵，便听他低声喝道：“我跟你说过了，别找我麻烦，要多少直说！” 麻烦？要钱？ 夏澄疑惑不解，他跟谁打电话呢？ 隐隐约约，男人‘咯咯’笑声从话筒里传出，“不多不多，就要你一半……” “李先生，你说的我都差不多懂了，这样吧，我回去试试，要是还是有问题，再来麻烦你。”夏澄听那人笑得浑身不适，趁他通话，拿上包浅笑离开。 然而，她并没有真的走，逗留在尼克公司附近，正见一处清吧，索性走进酒吧坐下。 一般来说，白领金领，下班之后都有到休闲场所逗留的习惯。 “来一杯柠檬水，谢谢。” 点了一杯饮品，坐在灯红酒绿间，夏澄无意识的摩擦着酒杯，四下观望。坐在清吧里的人，多半西装革履，衣着光鲜，有的谈事，有的听音乐，有的在角落里打开笔记本，还在继续工作。 “小姐，一个人吗？” 她坐在吧台，酒保大概是出于职业病，一边擦着红酒杯，一边问。 “是啊。”夏澄应了声，眼底浮过一丝精光，“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多久？七八年吧，记不清。” 七八年，ai智能是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新兴行业，也就是说，尼克公司的撅起，都应该被他见证过了。 “这样。”夏澄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明媚一笑，甜美温婉，“大哥，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尼克公司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两男人勾肩搭背走进来，“王哥那李维森傻了吧！吃回扣的钱被我要来一半，还不敢声张！” 李维森！ 夏澄身形一僵，明明暗暗的光线下，男人尖嘴猴腮，满脸的痘印，看得夏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那个蠢货，贷得款还不上，还有你这匹饿狼虎视眈眈，想着跳槽，做梦吧！” 满脸褶子的男人不屑之色，两人从夏澄身后走过，酒保见她失神，莫名问道：“小姐，你要问我什么？” “没什么。”夏澄端起柠檬水凑到嘴边，佯装无事的抿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刺激味蕾，思绪也跟着清明了许多。 走访了半天，李维森的人际关系差不多摸清，当下，她粉润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眸光清冽。 站在酒吧外，无星无月的夜里，只有冷风肆掠。 而在夏澄面前不远处的男人只穿着牛仔衣，也不知道冷不冷。 如果她分析得不错，他应该是李维森的客户，俗称二道贩子。刚才和他喝酒的王哥，大概是尼克公司的销售经理！ 就在刚才，他们喝酒聊天，整整在酒吧里呆了两个小时。 “呼……” 霓虹灯下，他送走了王经理，衔了根烟在嘴里点燃，优哉游哉的吐出青烟。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夏澄见他迈开步子，忙跟了上去。 男人回过头，迎上夏澄灿烂笑脸，熟稔的弹了下烟灰，“怎么了？有事？” “先生，我是七色光幼儿园的老师，刚才听你们说做的是智能机器人，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夏澄脸部红心不跳的胡诌，在慧眼半年来，为了探听受猎者的底，说谎成了必须。 “幼儿园？”男人饶有兴趣，叼着烟一副痞态，话音含糊不清。 “是。” 夏澄笑得更和善，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纯黑色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夏澄？” 女人缓缓接过，看着只有名字和联系方式，没有logo和职位的名片，有些将信将疑，“你真的是幼儿园老师？七色光的？” “当然。”寒风吹来，背脊一阵发凉，夏澄打了个哆嗦，“今天太晚了，不如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让副园长跟您洽谈。” 很轻易的，互换手机号。 夏澄总感觉黑暗中有一道视线窥探，环视身后，除了霓虹绚丽，什么也没有。 她搓了搓胳膊，拨通了董晨的电话。 董晨是私家侦探，侦探社生意不景气，跟她合作不是一两次了，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委托董晨去做。 踩着孤独的影子，纤瘦的背影渐渐融入黑夜里，酒吧外的停车场，一辆黑色宝马内，摄像头将一切都记录下来。 第6章 计策 叶徵，29岁，一家教育机构的补课老师，和李维森合作，高价卖商品，李维森拿回扣，而他多次敲诈李维森的钱。 第二天，夏澄如愿拿到了这份资料。 “干得不错嘛！”她拿着u盘和一沓资料，戴着蓝牙耳机，那头是结束任务的董晨。 “少废话，干得不错你倒是给钱啊！” 董晨一直是掉到钱眼子里的作风，催款的速度比办事速度还要效率。 “嗯，先付你，接下来的事还得帮我。”夏澄转着账，眉头轻轻拧起，“叶徵肯定和王经理很熟，王经理有李维森吃回扣的证据，你再接触几天，最好能接近姓王的。” 不过，能当上经理肯定有点手腕，能不能套出点消息来就不知道了…… “还接触，万一他直接去七色光，岂不是穿帮了！”董晨咋咋呼呼的，震得夏澄耳膜都快破了。 她调低了通话音，收好了资料，“你傻还是我傻，七色光是贵族学校，就他那地痞流氓相，还没到幼儿园门口就被保安轰出去了！” “得勒。” 十天后，鼎盛传媒。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总裁办的环形落地窗往外看去，飘零的雪花漫天，男人着着单薄的衬衣，端着热咖啡，面前摆开了一列照片。 从尼克接待处，到清吧外交涉，再到委托人接近，夏澄做的每一件事都井然有序，一步步达到目的。 “江总，夏澄已经完成了尤娜的单子。”靳纶看了眼腕表，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领张静去签约了。” “很不错。” 三个字，薄唇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靳纶深深明白，能让自家boss用‘很不错’来形容，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这夏澄还真是固执，尤娜都中意李维森了，她非得安排张静去，还真让她把瓜拧甜了。”靳纶察言观色炉火纯青，抓到契机拍马屁，“一份录音寄两份，封了两张嘴，手段了得。” 说起来，李维森和尤娜的余总私下有些联系，如果不是夏澄负责这案子，大概这时候和尤娜签合同的就是李维森了。 谁知道，李维森看起来忠厚，人品却有问题，净做些投机倒把的事！ 做过大学教授的李维森人脉相当的广，后来转醒销售后，业绩一度耀眼，可是自从尼克销售部的王经理抓住他回扣的把柄，每个季度都将他销售额占为己有，再把他安排到售后。等业绩考评过去，又调回业务部。 一来二去，李维森当然想要跳槽，然而在王经理眼里，等榨干了李维森，就将他一脚踹开！ 一个表里不一，能力将尽的人，尤娜肯定不会要。 夏澄把得来的资料一份寄给了尤娜，一份匿名给了李维森，李维森估计也不敢厚着脸皮去争抢尤娜销售经理的职位了。 “编导团队的事不急，看她们谁输谁赢。”江盛衍乜眼，拿起另一沓跟踪照片，陆菲菲的单子也完成的不错，势均力敌。 他这举动，让靳纶摸不着头脑，偏偏那张表情单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也猜不出他到底站哪一边的。 “boss，要是夏澄输了，还让她负责编导团队的单子吗？” “你觉得呢？”江盛衍斜眼扫去，眼风清冷。 靳纶心底一凉，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我还是……去看看《灯火阑珊》的宣传海报做出来没有……” 他脚底抹油溜得飞快，静谧的办公室里，江盛衍靠着沙发，掂起的照片，女人皮肤白皙，双眸粲然，笑起来露出俩酒窝，俏丽无比。 此时此刻，尤娜会议室。 三份合同分别落下签名，这场任聘，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夏小姐，谢谢你，谢谢慧眼。”余总笑得合不拢嘴，热切的握着夏澄的手，“没想到张静的业务能力这么强，对ai的专业知识理解比我还要多，搞得我都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 张静确实是科研方面的人才，不过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已经退出研发行列了。 “客气客气，以后尤娜再有委托，别忘了我就行。” 客套的话说完，夏澄回到慧眼，十多天的努力，这一刻终于轻松自得。 “没想到你还有几把刷子。”陆菲菲不出意料前来问候，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屑的瞥着她，“不过想赢可没那么容易，不是一次两次的好运气就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说得好像你自己是锦鲤本鲤似的，无聊。”夏澄很清楚，跟陆菲菲较劲，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索性埋头做自己的事，一切用本事说话！ “呵——”陆菲菲自找没趣，冷笑着转身，对于夏澄，不得不加以重视。 陆菲菲一走，夏澄仔细研究了手里的case。 维也纳与久约都是两家西餐厅，他们的掌厨因为不同原因离去，目前需要招聘一名新的掌勺，而两家公司的人事部都有理想人选。巧的是，慧眼接了两个单子，两个单子的候选人都是同一人！ 这就尴尬了…… 不过，她手里的是维也纳，而另一家久约的委托单在陆菲菲那里！ 看谁拿下了呗！ 夏澄撇了撇嘴角，翻开巴尔的档案。 男，36岁，法国人，曾就职于米其林餐厅，擅长西式餐点，久居国内，与妻子育有混血女儿。 看完资料，夏澄算是明白为什么两家西餐厅争相聘请，米其林的厨子，在国内那就是香饽饽，谁不追着捧着？ 按着手机号码拨打，电话片刻响了起来。 “喂。” 标准的汉语，字正腔圆，如果不是看过履历，夏澄绝对不会相信对面的人来自浪漫之都。 “你好，我是慧眼的猎头夏澄，巴尔先生，请问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共用晚餐。”礼貌的问话，夏澄带着笑脸，语气尽量甜美温柔。 “慧眼？”对方微微一愣，“抱歉，我暂时还没考虑好去哪，所以……” 没考虑好去哪？选择困难症？ 第7章 调戏 夏澄能理解，维也纳与久约都是帝都排的上号的地方，两家开出的薪酬待遇也差不多，要择二选一真是头疼。 心里有一百万个维也纳的好，夏澄按捺住吹捧的心，识趣结束通话，“那好，巴尔先生，打扰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放下电话，夏澄吐了口浊气。 大概是三个月前，钱一铭带她去过维也纳，处在青阳港湾的西餐厅，风景特别的好，当然，菜也特别的贵…… 想起钱一铭，夏澄翻开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天前，他说了很多，还说自己没生活费。夏澄给他转了一笔钱，回答的只有：嗯，啊，哦…… 现在办公室还有陆菲菲和钱一铭的风言风语，时间长了，她心也空了，仔细琢磨，要爱情有什么用？ 考虑到他新公司新环境不容易，夏澄也没好主动提‘要不各自静一静’的想法。 “夏澄。” 陆故仁不紧不慢走来，见她魂不守舍，指骨敲了敲桌面，“维也纳的李总想约你吃个饭，你回去准备准备。” “啊？”夏澄抽回三魂七魄，错愕的看着陆故仁，后知后觉的起身，“好，我这就去。” 见客户这种事，自然要盛装打扮，不过不能太花枝招展。 只是，她就算想花枝招展，衣柜里的衣服也不给她这个机会，除了平常穿的西装，多半剩下一堆家居服。 高强度的工作，快节奏的生活，她基本上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翻箱倒柜，可算找见一条浅蓝色的吊带。搭上丝袜，裹上羽绒服，踩上一双白色高跟鞋，妆容简约，提上包，在七点之前抵达了赫尔曼酒店。 按照陆故仁给的房间，被迎宾领着推开门，气派宽敞的包间里，一大桌子人已经就位。 “李总，晚上好。”她一眼看到坐在正主位的李婷郁，一个满头华发的妇人，维也纳创始人之一。 “小夏，来坐。”李婷郁招呼着夏澄，指着一干人道：“给你介绍下，这都是我们公司的得力干将，hr顾经理你应该见过了，这是om小乔……” 夏澄尴尬赔笑，怎么也没想到李婷郁把维也纳各个部门的领袖都带来了。只觉得肩头的胆子压得更重了些，维也纳对这次猎人的欲望，强烈到无法想象！ 错愕之余，她忙把羽绒服脱下交给了服务员，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以至于额头浮出豆大热汗。 “夏小姐，听说上次你给尤娜猎了一名超出预期的销售经理，真是好眼光，我敬你一杯……” 夏澄名字称谓还没记住，一杯酒就送到眼前。 她酒量不是很好，能不喝酒的时候就不喝，可维也纳阵容这么强大，她也不好意思挡酒，只好硬着头皮，举起杯子。 “夏小姐，以后的事还希望你多多上心。” 一杯接一杯，理由一个比一个难以拒绝，一圈人敬下来，夏澄头晕脑胀，看人都是重影。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像是在战场上丢盔弃甲的逃兵，匆忙离开酒桌直奔卫生间去。 走廊的光幽暗，在她迷离的视线里变得光怪陆离，寻着标识牌往前跌跌撞撞，兀地撞到了阻碍物。 她反射性后退了几步，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白皙的脸浮上红霞，她傻呵呵笑起来，酒窝迷人，唇红齿白，“江总，你……你怎么在这……” 江盛衍剑眉轻蹙，瞧着宛如不倒翁似的夏澄，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你喝了多少酒？”江盛衍薄唇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一直以干练的姿态示人，倒是没见过她痴痴笑的傻劲，憨态可掬。 “多少，不多不多，就几杯。”夏澄手指比划着，回头望着包房，“客户热情，没办法。” 从她第一次千方百计的阻拦他只为给他一份资料，到现在混迹酒局喝到步伐蹒跚，始终都是一个人，身形单薄却在这个竞争激励的社会里拼尽全力。 江盛衍不是一个柔情的人，可是，看到她这样，心莫名的抽疼了下。 “你这时候应该去见巴尔，而不是在这里被灌酒，孰轻孰重拎不清？”他清冷的口吻，眼镜片下的眸子沉不见底。 夏澄一怔，对上他铁青的面色，迟疑了两秒，“江总，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是。”江盛衍回答得不假思索。 “那你为什么过问我的事，我给巴尔先生通了电话的，他说他没想好！难道不该给别人思考的空间，强制性的让他接受维也纳的邀请，只会促使他反感而已！”提起这件事，夏澄不禁拔高音调，酒精的麻痹下，心底的烦闷全都宣泄出来。 “你就不怕有人捷足先登？”江盛衍打消了心底没由来的怜悯，眼风生冷，长腿迈开，绕过她就想走。 “等等！” 夏澄眼疾手快，猛地揪住了他衣袖，“你说谁捷足先登？陆菲菲？” 江盛衍不想与她再多说一个字，薄唇紧抿，用力抽回手。 谁知，夏澄本就飘飘然的，脚下不稳，往前一个趄趔，狠狠倒在了他怀里。 世界瞬间安静了…… 夏澄紧攥着他胸口的领带，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她抬起眼，眯着眼缝，仰望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竟然看到一抹绯云蔓延到他耳根，将他耳垂烧得通红。 “江总，你在害羞什么？”夏澄眯起眼打量，意图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随着她贴身靠近，江盛衍下意识的身体后倾，后倾，戒备的盯着她，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挪移推开。 “我又不是鬼怪，吃不了你！”夏澄酒劲正浓，俏皮笑开，探出手捏了下他鼻尖。 这举动，让江盛衍呆若木鸡。 他从来不和女人亲近，也没有人敢对他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就在他惊诧间，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蜗，夏澄笑得不能自已，喝醉酒的人率性而为，完全没有平常的理智。 笑了一阵，她恶作剧般，踮起脚尖亲吻在他唇角，转而更笑得欢了，“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脸皮薄吗？哈哈……” 江盛衍面如锅黑，竟然被她嘲笑了，嘲笑！ 一股火气冲上头顶，就在她松开手站定的刹那，扼住了她细嫩手腕，“别耍酒疯，我送你回家！” 再不把她给安顿了，大庭广众之下，还不知道要被她调戏成什么样！ 第8章 醉酒 这一夜是江盛衍送夏澄回去的。 出酒店的时候夏澄就在旁边的灌木丛旁吐了个昏天暗地，江盛衍看得是满脸的嫌弃，若非夏澄死拽着他要他送她回去，他觉得他是不可能送的。转头对靳纶道：“去旁边超市买瓶空气清新剂。” 这个女酒鬼上了车不知道车上要变成什么味儿，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个酒鬼。 靳纶是跟在江盛衍身边的老人了，boss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撩一撩小眉毛，他自认心里还是很清楚江盛衍可能在想什么的，见他那般一脸嫌弃的模样，靳纶便道：“好，不如江总先在这儿品杯茶，由我送夏小姐回去，再立刻折回来接江总吧。” 夏澄正好吐完，操着一口酒臭味毫无知觉，也毫不客气的贴在江盛衍身上，指着他道：“你倒是挺仗义的，这这是我家地址，先谢谢，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去啊。”说罢便昏沉在在江盛衍身上。 江盛衍全程冷着个脸，手却不由自主的抬起扶住夏澄。虽然这女人酒品实在……一言难尽，但他好歹答应了要送她怎好中途转交别人之手，再者，江盛衍低头看着怀中眯着眼似昏未昏，打嗝都带着酒味的女人，这么糟糕的一面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他腹黑的想。 抬头对靳纶道：“你竟然让我独自等在这儿？” 靳纶微微讶异，他以为江盛衍必然不愿意跟这么个女酒鬼同车，只是碍于道义才说送夏澄回去罢了。可江盛衍明明一脸嫌弃却又…… 哎，只能说，人家是老头，人家心里头怎么想，他一个小小助理实在猜不透了。 上车，打火，出发，朝着夏澄递过来的手机上显示的住址，一路而去。夜风带着自车窗吹过，刮得江盛衍脸有些疼，可他没有关窗，因为某人的酒味太大了。而风里却又夹杂着不少路边小摊各色吃食的气味，啧啧，他有些一言难尽。 夏澄租住的是一处简单的套一小寓房，到了门口，江盛衍拿过夏澄的包从里面掏出钥匙有些艰难的打开，说实话这种日常生活小事他江盛衍平时……向来不干。 可是刚才在楼下靳纶提议让他把夏澄扶进来的时候，江盛衍又是想也不想的给拒绝了，他说：“你一个陌生男人，好意思进人家姑娘的家吗？” 靳纶好一阵无语，看着自家老大一拐一拐的扶着女酒鬼进了电梯门，他才有胆量嘟囔一句：“你对人家夏小姐来说，还不一样算是陌生男人。” 不过，刚把夏澄扔到她米黄色的沙发上时，江盛衍就后悔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扔得太过用力，还是一路车来车往把夏澄的五脏庙给巅着了，以致于刚卧进沙发里，夏澄就又涌起一股吐意，然后就是一地的脏污。好在江盛衍闪得快，只殃及了他的皮鞋，可纵是如此他还是皱了眉。 长这么大，就没人敢把呕吐物吐到他江盛衍的鞋上。 夏澄迷糊中好像也看到了，反而笑了，只道：“对，对不起了。” 江盛衍不想跟女酒鬼展开骂架，便只能悄无声息借夏澄的地方洗洗干净了，哪知这边他刚擦干净自己的皮鞋，那边夏澄又指使起来：“麻烦你，把，把地也拖一下呗，谢谢了。” 呵，当真是好不客气。可江盛衍还真就照做了，他一边撸拖布的时候便一边想，他凭什么给这女人当清洁工？思来想去，最后他觉得可能夏澄住的这个小地方比较温馨舒服吧。 他的家太大，太空。并没有夏澄家里这种什么都挤得满满当当，却又都干干净净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套一房子，对江盛衍来说，他家厕所都比这儿大，可夏澄却收拾得很得体大方。 客厅与厨房相隔的粉色珠帘一定是夏澄在网上精挑细选了很久才购置的，茶几上漂亮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幽幽香气，沙发旁边的高脚台灯简洁而不失大气，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这才是一种回家的感觉。 夏澄并不知道江盛衍在想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江盛衍敷衍的拖了拖地后便去参观她的卧室了。所以夏澄还独自挺在沙发上，微闭着眼，手在空中胡乱指来指去，像个八九十岁的太婆一般唠叨起来：“倒是想不到你人还挺不错，比起第一次见你时，那种傲慢，傲慢的样子可可爱多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你被亲了还会害羞的，哈哈。”夏澄笑得有些欠扁，嘴里却还在絮叨个不停，大抵太过神智不清，也分不太清陪在身边的对象是什么人，她竟然开始讲起自己的事情，大大小小，林林总总，虽然说得东一句西一句，无疑江盛衍是听得懂的。 参观完夏澄可爱的卧房，江盛衍开始有些好奇了，从这夏澄的房间布置来看完全就是一个小少女心爆棚的丫头片子，他原以为那样的人不是活在什么所谓的二次元，就是一个被爸妈宠着不知社会险恶的小公主。 可夏澄却全然不是，她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她的态度亦是拼命三娘一般。真真让人奇怪，坐到夏澄身旁，他道：“你讲完没有，讲完了就去床上睡吧，别忘了你明天还有工作要做。” 夏澄艰难的从沙发上抬起上半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这一盯却是直盯得江盛衍混身发毛，好不自在，他皱眉：“做什么？” 夏澄摆手：“没什么，我爱睡哪就睡哪儿，你走吧。” 于是又倒下去，当真闭着眼就算是要睡了。江盛衍那样一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自然是怎么也看不顺眼这种事，不洗澡，不漱口，不换衣，甚至都不上床，就这么睡了，真真是……让他嫌弃不已。 可是……不知为何，看到夏澄这副将就的模样他又觉得好可怜，心里泛起一阵阵奇怪的涟漪。夏澄渐渐睡去，呼吸慢慢均匀，之前还絮叨过不停的嘴终于安静下来，听到墙上时钟哒哒哒的响，江盛衍嘴角突然莫名一笑。 他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看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细腻的皮肤像三月的桃花瓣，又像刚剥壳的煮鸡蛋。如今这般看她才发现她眼睫毛蛮长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扯了一下，她微微一动没有多大反应，嗯，这睫毛是真的。 她微不安的样子，嘴角带起那个漂亮的梨涡，倒是俏皮得很，江盛衍从未如此近距离又如此久的看一个女人，还是带着欣赏的目光。许久，他突然拿出手机镜头对准夏澄，‘咔擦’一声，她卧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如猫儿一般的酒后睡姿永远定格在了江盛衍的手机相册里。 转身，江盛衍知道不能再久待下去，决定离开，随即又想到什么，回过头从夏澄包里翻出了她的手机，然后用她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电话，如此他便有了她的号码。 这般，他才满意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江盛衍难得的偷笑了好几回，靳纶是不敢再胡乱开口说什么话了，不过也实在想不通江盛衍究竟在笑什么，只是听到自家老头时不时的还会自言自语一两句—— 偶尔，江盛衍会盯着自己的皮鞋哼声：“死丫头，知不知道你一个月工资都未必买得起这双鞋。” 忽尔，江盛衍又皱着眉道：“酒品差成这样还敢出来跑业务，今天好在是遇到了我，若是遇到其他流氓，也这般轻易让别人进屋吗，真是没点安全意识。” 又有时，江盛衍会盯着自己的手机，当然靳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知道他盯着手机笑得很奇怪：“除了长得有两分看得过去，混身上下再没一点有用之处。”说得满嘴嫌弃，可脸上却不是这么表现的呢。 靳纶有种撞鬼的感觉，他家老头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吧。因为这，以至于到家后，靳纶还不忘提醒江盛衍：“江总，今天有些晚了，你可务必要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加班了。” 江盛衍也不知听没听到，反正是头也没回，摆摆手就走了。 醉酒后的第二天清晨，总是给人一种头昏脑涨，好像要爆炸的感觉。夏澄口干舌燥，眯着眼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索着进了厨房倒了水，打着哈欠从迷迷糊糊的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冲个澡，泡杯咖啡。夏澄已经完全把昨晚江盛衍送她回来的事情忘诸脑后了，她清醒之后就开始忙碌着，跟时间做着斗争赶着去上班。不过唯一有件事她倒是没忘。 昨夜维也纳的人请她吃饭，遇见江盛衍她知道，江盛衍还提醒她约见候选人来着，她有些忍不住笑，那个冰山总裁竟然也会劝人？不过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口了，因为她还记起当时自己似乎是拒绝了江盛衍的提醒，还说什么自己打过电话给巴尔了之类的…… 江盛衍啊，鼎盛ceo啊。管他说什么，说得对不对，自己都不可以跟人家顶嘴的，她还跟陆菲菲打着赌呢，她拍着脑门直把自己叫了几十声猪。 第9章 约见巴尔 想着要不要给江盛衍道个歉，又觉得人家肯定是不会鸟自己的，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更何况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是以夏澄便也没再去想醉酒那晚的事了。 夏澄又一次约见了董晨，让董晨帮忙调查了一下巴尔的最近行踪和意向问题。她不知道陆菲菲这几天会做些什么，但是她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好在董晨倒是很少让她失望，不过两天工夫就查到不少有利她的消息。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是巴尔一直想去一家叫久久铭的西餐厅吃饭，其实吃饭只是其次，巴尔只是想借着吃饭的由头去学习一下那家西餐厅的厨艺，感受别人的口感，这似乎也是很多名厨喜欢的行为，巴尔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可问题就是巴尔曾预约多次都没有订到那家餐厅的位置，怪只怪那家餐厅生意实在太好，好多想去吃饭的人若是不提前几日订是根本订不到位置的，可平常人哪有那么多工夫磨时间，也许今天没预约到就去了别家，也不会死盯着一家，更不可能专门抽时间去。 是以巴尔一直可惜没有机会品尝到那家的菜肴，夏澄想到上次给巴尔打电话时对方的态度，选择困难症啊！想必巴尔一定很纠结吧，若是自己能把握这个机会让巴尔对自己心生好感，说不定可以让巴尔确定下心意吧。 无论如何，得到这个消息，夏澄都是一定要试试的。只是久久铭连巴尔都一直未能订到位置，又何况是她呢？她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有多余的钱去打点，只能老实巴交的去前台走流程。 久久铭每天都是为爆满，不过却十分的安静，不愧是高档的西餐厅，给人的感觉果然都是不同的。不过她去了好几次都碰了软钉子，前台的漂亮妹妹很平心和气，待人也十分有礼，但就是：“实在对不起，最近几天的位置都订满了，如果可以，您可以考虑一下十天之后，或是一个月后。” 夏澄很是泄气，她怎么能等那么久，万一被陆菲菲那边先撬开了巴尔先生的口，她一切辛苦便都白费了，更何况说不定巴尔先生自己也不会等那么久的，总不能生耗在这儿吧。 夏澄一连好几天都在久久铭旁边的一家小面馆吃的饭，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样蹲守在这儿有没有意义，但她就是不死心。大抵是老天爷看到了她的诚心，这天中午吃了一碗炸酱面走出面馆，本打算再进去碰碰运气的，便正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打着电话从里头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怒气冲冲，夏澄不免好奇，这久久铭是出名的待客有道，从未见有人生着怒气从里头出来，更不曾发生过任何一起吃饭事故。 却听那年轻人对着电话那头低吼了一句：“够了，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真是受够了，你想去就去吧，我已经把明天订在久久铭的位置取消了，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夏澄愣在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直到年轻男人上了车，一溜烟走了她才回过神来。情侣吵架她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兴趣了，不过重点是那年轻人刚才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取消了明天的订位？！呵，这可真是天籁之音。 夏澄五步并作两步走，进了西餐厅，满脸荣光的盯着前台可爱的小妹妹，那服务员都认识夏澄了，笑得相当熟悉：“夏小姐？” “明天有位置吗？”夏澄匆匆开口。 那服务员笑了，一边拿出登基册子一边道：“夏小姐可真是神了，刚刚才有一对情侣取消了明天的订位，位置在餐厅西角靠窗的位置，并不是包间，夏小姐可介意……” “我订了。”夏澄抢了她的话去，然后就开始掏钱包，“多少预订金？” 出了久久铭，夏澄感觉空气都是馨香无比的，外面靠墙而栽的一丛栀子花绿化灌木真是惹人怜爱，在这蹲守这么天她怎么今天才发现这附近的花花树树如此可爱呢？！ 回去的路上夏澄赶紧给巴尔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巴尔先生，我是慧眼的夏澄，前几天给你致过电的，您还有印象吗？”她在电话这头笑得甜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巴尔在那头也能感觉到她的笑，道：“夏小姐，记得的，只是我……” 显然巴尔很明白夏澄致电的用意，只是他仍旧还在纠结之中，所以先开口这便是要推辞夏澄了。夏澄翻了个白眼，这人啊真是奇怪，浪漫之都的人都有选择困难症吗。 不过这回夏澄打断了巴尔的话：“是这样的巴尔先生，前两天在久久铭看到他们推出了新菜品，正好想到巴尔先生也是西餐名厨，便在这边订了一个明天中午用餐的位置，此次致电就是想问一个巴尔先生是否有兴趣赏脸共进午餐？” 巴尔即便还以纠结他是要去维也纳还是去久约，这都没关系，甚至哪怕巴尔明知道这是夏澄作为一个猎头公司业务员惯用的拉拢技俩，也没有关系。就算明白可能这次用餐夏澄难免是要提到巴尔不想提的问题，可重点是巴尔对久久铭的菜品垂涎已久。 对于一个厨师而言，这是不能拒绝的诱惑。 夏澄电话那头一时静止了好几秒没有声音传来，不过她嘴角仍旧带着笑，她知道巴尔会回应她。 果然，不一会儿，巴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订到了久久铭的位置？” 就是要这个效果，他惊讶也才会明白久久铭的位置不好订，更能明白夏澄约见他的心思是多么的诚恳用心，他就更不能拒绝了。 “是的，巴尔先生，虽然确实有些不容易订到，但倒是有幸让我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好，那么夏小姐，我们明天中午见。” “多谢巴尔先生赏脸，明日午时，我在久久铭等候先生大驾。” 挂下电话，她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只要订到位置，巴尔自然会来这是意料之中，不过订位置可当真是不容易啊。 这天晚上，夏澄熬夜到很晚，她整理了一下维也纳那边的情况，也在脑海里不断预演了几遍跟巴尔见面后的说辞，前前后后一些不可预见的情况她都算在其内，只希望明天的见面能顺利吧。 躺上床，翻着手机，微信上又有钱一铭发来的信息，不过是说些想她，想约她出来吃饭之类的话。 手停在手机之上，夏澄想着如何回复钱一铭的邀请，可是……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半晌，她发现她竟然毫无半字可跟钱一铭讲的。这段时间她确实是太过忙碌，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忙碌而遗忘了钱一铭。 以往，哪怕他们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哪怕他们天天见面，哪怕她也一样如此忙得天昏地暗，可她从未曾遗忘钱一铭，反是时刻都想着他的业绩如何如何，他今天表现如何如何，或者今天下班他们要如何在一起约会吃饭。 可是现在，她丝毫都想不起这个男人，从钱一铭离开慧眼，他们就没有再见面过。纵使三天两头他会给她发些信息，可她除了回些必要的并没有其他。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她迷茫了，她的心什么时候竟全然没了钱一铭。 大抵是从怀疑他朝三暮四开始吧，纵使他真跟陆菲菲没什么，到底还是有个创可贴贴在了她胸口，始终是不舒服。 算了，明天跟巴尔见面的事情才最重要，自己何必还在这儿纠结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若钱一铭真一心待她，自会明白她的忙碌，若并非一心，她更不该再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于是她回了一句：今天有些些累，先休息了，有事改天再谈。 然后，就睡了。 夏澄没有穿职业装，而是选了一身较为舒适的白裙装，看起来更生活更随意，在西餐厅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奇怪。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巴尔一见到她，就有种是来谈生意而不是来吃饭聊天的感觉。 巴尔是一个典型的法国人，漂亮深邃的面孔，好看的蓝眼睛高鼻子，挺直高大的身材，给人一种魁梧有力的感觉。夏澄起身跟他握手之时，他也显得很开心，直道：“夏小姐果然不简单，你可知我可是订了好久也没订到这儿的位置啊。” 巴尔能这么开心自然是再好不过，足见这一步棋是走对了。夏澄浅笑道：“巴尔先生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一时运气好正好碰到别人取消了订位罢了。”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餐，夏澄自然是让她把酒水菜单等都递到了巴尔面前，还自谦道：“说起西餐，我自然是没有巴尔先生您这位地道的法国人更有见解，更何况您还是厨师，这一餐无论如何也要巴尔先生来点，这样我们才能尽尝真正的美味啊。” 论夸人，在猎头公司工作的的员工，哪个不是佼佼者；而论不着痕迹的夸人，那么夏澄是一定能排得号的了，巴尔一边看菜单，一边深有意思的看了夏澄一眼，这姑娘倒是有趣得很。 第10章 偶遇 午餐进行得很愉快，几乎一直到快完餐的时候夏澄都没有提及工作上的事，而是一直跟巴尔谈着久久铭的菜色和味道等等，其实对于夏澄来说，这顿饭于她而言，除了贵就是好吃，服务员们的服务倒也很到位，让她挑毛病她是挑不出什么的。 但要她真夸夸其谈其味道如何如何的不得了，或者又哪里有什么小瑕疵，她却是半点说不出口的。毕竟她夏澄从小被父亲宠爱，可谓是做到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于厨房没那么大研究，最有心得的就是自己搬出来住后，煮泡面的工夫长进不少。 不过，巴尔显然是不同的。他可是米其林待过的高级厨师，一直想来这用餐的目的也是为了学习和研究，自然这顿饭于他而言意义非凡。所以即便夏澄听得是一知半解，也还是很认真的听着巴尔大谈特谈。 大抵人都有这样一个特性，当论到自己最喜爱或最熟悉的一些事物和领域时，总是忍不住有滔滔江水要从胸口涌口，谈上过三天三夜也谈不完，而且巴尔应该也很难得遇到夏澄这样一个听话又附和的听客吧，是以说起来竟是兴奋得没完没了。 比如他面前那块牛排，夏澄悄悄看了一下时间，他就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来阐述，从那块牛排的取材到腌制到煎制到点缀到上桌……啧啧，说得是头头是道，哪里做得很好让他十分佩服，哪里又做得不够好终究留下了一点瑕疵又让他感到遗憾，巴尔都一一说来。 而夏澄做的，不过是笑着道：“巴尔先生真是太厉害了，这么一块牛排放到我面前让我来尝，我可是怎么也尝不出它的原产地，保存时间和煎制用料这些过程的，真不是愧是星级厨师，夏澄佩服。” 巴尔先生倒也享受她的夸赞，到底在夏澄这个外行人眼里，他确实还是有值得傲气的地方，是以倒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夏澄又道：“不过经过这顿饭，我倒是对维也纳的执着有些了解了。巴尔先生有如此过人的技能，怪不得能引得两家高级酒楼争相聘用。” 饭餐已到末时，再不引到正题上，今天这顿就要白吃了。 落地窗外的阳光正晴好而灿烂，映得窗下一排排的栀子花迎风招摇，似乎隔着这厚厚的玻璃夏澄也能闻到其郁香扑鼻。衬得餐厅内温雅悠静的气氛倒是十分适宜，巴尔用餐用得很开心，也知道人家夏澄到底是要工作的，自然对此也不再芥蒂。 “夏小姐过誉了，这也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夏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巴尔仍没有主动表示什么，说明他内心还是有所挣扎，但从态度上看，比之前两次电话沟通可好多了。 她笑道：“不过今天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倒是想冒昧的问一句先生，可曾有过对这两家餐厅的了解？” “或多或少一点点吧。”巴尔道。 说他是法国人，夏澄觉得除了那张脸外，竟没一处让她相信的。这话说得比能说会道的中国人还滴水不漏，她觉得她都想去拜访一下这巴尔先生的中文老师了。 “巧了，我倒是对维也纳做了一些深入的了解，对于他们的些长处短处我都详细做了一些报告，也许对巴尔先生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选择会有一些帮助，不知道巴尔先生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巴尔递出手来：“难得夏小姐有心了。” 夏澄将自己的报告文件放到了巴尔手中，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讲解。巴尔略略看了一遍，觉得有些奇怪，这报告并没有尽善尽美的说维也纳如何如何的好上天，虽然也有些夸大其词的赞其好处，但却也很明白说出了些不足之地，可以说算是一份比较公正公平的报告了。 夏澄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巴尔会纠结除了两家给出的福利报酬很是旗鼓相当外，自然两家的势实在其纠结范围内，这样两家什么都不相上下的酒店确实很容易让人难以抉择，所以巴尔必然也会想尽办法多方比较两方。 既然巴尔可能私下已做过比较，那么夏澄的这份报告中列明的很多东西巴尔就有可能是已经知道，甚至可能还比她都了解的。自然夏澄就不会笨到只说其好，避其坏而不谈了，毕竟那样显得不尽是诚意不足，也显得太过装假了。 夏澄需要的是向巴尔展现出自己的诚信和努力，让巴尔明白，不管维也纳好与不好，在相同条件之下，至少维也纳对他付出的心思比久约更多，而她这个业务员也比另外一位久约的业务员更上心。 这便足够了。 “维也纳格外看重此次聘用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先生的加盟不竟能让自己更展放光彩，自然也能在那个舞台上给维也纳增光添彩。” 总之就是双赢，夏澄又道：“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没有正式代维也纳向先生提出的邀请。今天正好如此灿烂美好的阳光，我就冒昧请问先生一句了，不知道先生是否有兴趣加入维也纳？” 巴尔合上那报告，似是有些为难地想了想，夏澄注意到他目光有些游移，随后才道：“不瞒夏小姐，我确实是有些犹豫不决的。除了两家不相上下外，我自己其实也并不想这么早的定下工作，总想再多观望观望。” “不过……夏小姐如此的热诚恳，又做得如此努力，我若是再推拒便是我的不是了。”巴尔笑道，“这样吧，夏小姐也不必催促，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一定主动给夏小姐一个答复，如何？” 两天，这有太多的变数和不稳定因素，可是夏澄却不能真逼急了，今天她该做的该说的都做到，努力了也就好了。而且通过相处她也相信巴尔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相信若无其他人胡乱搅局，这单子必然是她的了。 她点头：“自然，那我会随时恭候巴尔先生的消息。” 跟巴尔先生握手分别之后，夏澄显得有一点失落，她原以为今天就能一举拿下巴尔的，却没想到这世上的石头还真是一块比一块难啃。 她独自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又回想了一遍跟巴尔共进午餐时的一切，都进行得很好，她已尽力了，哎，若真的还是不行也没有办法了。她暗叹了口气，这巴尔先生看着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却也是个跟鼎盛那位一样不好相与的呢。 ‘嘀嘀——’ 正想着，突然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在她脚边刹了车，车后座有人摇下玻璃窗，江盛衍微探出头，目光清冷的盯着她：“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丢了钱还是失了恋？” 夏澄微微惊讶，这有些人还真是半点都想不得，刚刚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鼎盛那位不好相处，这转头他就出现在眼前了。只是那目光冷得如冰块似的，害得她一瞬间感觉这骄阳也失了温暖，明明像是探问的口气，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嘲笑呢。 不过她脑子转得快，这可是她的金主，她忙摆正姿态，露出夏式标准工作态度的诚恳欢迎微笑：“真巧，竟然在这儿遇到江总。” 这敷衍的笑，明显讨好的模样真是让江盛衍莫名的感到讨厌，他还是更喜欢那晚把酒吐到他名牌皮鞋上的夏澄。 江盛衍皱了一下眉，只道：“我的车再这么停在这儿，交警就该过来，还不上来？” “啊？”纵使夏澄在工作上脑子灵光，可现在却也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她以为这只是偶遇的一次简单寒暄，江盛衍肯定立刻又要摇上窗子，从她身边带起一片尘埃风驰电掣而去。 可他竟然诉请她上车？！ 面对夏澄突如其来的瞪眼惊讶，外加痴傻表情，江盛衍又一次摆出了嫌弃的表情，他真是搞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让靳纶在这儿停下车跟这丫头片子说话，又为什么脑袋抽风的竟然要让她上车，她还不副不想领情的样子。 江盛衍想打她一顿，不过他是多有素质的人啊，这种冲动很快就压制了，反瞪着她：“不上我就走了。” 眼看着江盛衍一脸怒气的摇上车窗，夏澄狗刨式的拉开了车门，哈哈笑道：“难得江总盛情，是我的荣幸。”然后就舔着笑挤进了车。 夏澄多会看人眼色啊，第一次在鼎盛大门口跟江盛衍初见时，一见江盛衍一脸的不耐烦她就不敢再死缠烂打了；今天江盛衍明显对她不想上车的模样很不满，她怎么能得罪他呢，反正有顺风车坐，不坐白不坐啊。 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个正襟危坐的人，一个气质不凡，表情冷淡，那坐恣也是他一贯作风；而另一个则是满脸惴惴，笑得小心翼翼，明显是拘谨不已。靳纶忍不住偷笑，只问：“江总，去哪儿？” 原本是要回家的，但现在车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靳纶可不会傻到把夏澄送到江盛衍家里。 江盛衍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夏澄，道：“去海边吧。” 靳纶点头便发动了车子，江盛衍这才转头看着夏澄：“你竟然没有打电话感谢我送你回家？不觉得很失礼貌吗？” 夏澄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责弄得有些丈二和尚，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啊？啊！哦，嗯，那晚……是，是江总送我回的家？” 夏澄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有些混乱，江盛衍不满的盯着她，神色里满是嫌弃，这个女人果然是招他嫌的。 第11章 海边吹风 那晚之后，江盛衍就常常看着手机里夏澄那张睡照发呆，有一次还在开会时走神，就连靳纶这些天看他的神色就有些奇怪了。 “所以你到现在还醉着酒？”如此一来江盛衍对夏澄竟然忘记那晚的事自然十分不满，目光冷冷的瞪着她很是不善。 夏澄脑子还有些糊涂，张口想说什么来着，却又听江盛衍道：“算了，像你这种低层员工，我还不指望你有多大悟性。” 这话说得，夏澄有些不开心了。 见她郁闷着个脸，江盛衍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好像就是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只道：“怎么，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不如，这样会对你的记忆有点帮助。”江盛衍突然欺身上去伸手就抱住她。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朝后躲去，江盛衍冷哼：“你那晚可不是这么躲的。” 夏澄一知半解的回忆袭来，显得有些抓耳挠腮，整个人尴尬到了极点。双手合十在胸前，苦笑哈哈：“江总实在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太失礼了，没想到是您亲自送我回去的，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夏澄何尝不明白一个女人在外面醉成那样，还喝断片儿，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意想不到那晚的护花使者竟然是江盛衍，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人，但江盛衍这么一个冰山男，禁欲系，自然是安全得很了。而且她可没有自恋到江盛衍送她会对她生出什么不该想法。 “不过。”夏澄连忙保证，“我，我也并不是每次喝醉都那样的，只怪那晚的酒实在不对我的胃口，其实我的酒品还是挺不错的。” 这话她说得甚是小心，毕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江盛衍这儿究竟还剩下多少。哪知，江盛衍听了她这话转过头来却是莫名的一阵笑，不是他固有的冷笑，亦不是嘲笑，而就是一个奇怪的笑。 他想起那晚夏澄的模样，再看她现在信誓旦旦说自己酒品不错，一本正经问道：“酒品不错？你是忘了亲我的事；还是忘了吐我酒的事？” 夏澄被他这一笑弄得心里头毛慌慌的，再听他这话整个人的都懵住了，她亲他？她脱口问道：“什么时候？” 一脸你不许污蔑我清白的表情让江盛衍很是不爽，要知道他可从不说假话，挑了挑眉头，他揪住她的颊道：“听说有梨涡的人都酒量好，如今可见也不过以讹传讹。” 夏澄的笑一僵，好吧，她认怂的没有辩驳。 江盛衍又道：“跟巴尔谈得如何？” 突然提到工作的事，夏澄又焉了一截，摇头道：“这次只怕希望渺茫，我也不敢打保票了。” 怪不得她会那般失望模样的在大街上当游魂，不过夏澄对这个单子付注的心血，从开始到现在一切的一切江盛衍都看在眼里，她的努力他也都明白，想不到巴尔还是没有彻底拿下，怪不得会难受了。 夏澄突然又道：“江总怎么突然对我的工作感兴趣了？” 这就是夏澄让江盛衍觉得嫌弃的地方了，关心她就好好受着，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他道：“你和陆菲菲打着赌，最后的最后还是事关我鼎盛，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一下，或者我关心错了？” 夏澄忙摆手摇头：“怎么会，咦，我们到了。” 停下车子，夏澄像放飞的小鸟冲了出去，直往海边而去，阳光洒了一海波光粼粼如无数珍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远远近近，海风带着涩涩的冷意灌来，不过却不让人觉得有多冷。 她迎着海风，深呼出一口气，伸展双臂，仿佛自己也变成了沧海一粟。这时江盛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最近工作负荷太重了，舒一口气对身体有帮助。” 所以他才刻意带她来海边吗？夏澄见到海的那一刻，看到这浩瀚波光，无边无垠，眼睛和身体确实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脑子里也什么都想不到了，就想好好享受这闲暇的一刻。 她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想不到这江盛衍还是蛮好相处的嘛，人也这么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觉得她要重新定义这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了。 靳纶留在原地，江盛衍则带着夏澄去海边跺步了，盛夏阳光晴好的天气，又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正是大家聚在这儿晒太阳散心或谈情说爱的好时刻，海边人来人往倒是热闹。 “工作的事情，尽力了就好，不必过于强求。”江盛衍道，他总觉得看着她在职场拼死拼活很是不忍，难道就不会装一下乖找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吗？一点都不可爱。 夏澄到了海边，身心一放心，早已不想那些事了，她点头：“我知道，自然也不会强求，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强求啊，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吧。” 话语里没有在车上那般低下失落，反而是一派轻松乐观，江盛衍笑了，转头看她也跟着笑的样子，嗯，这回看那两个梨涡，倒是漂亮极了。 “嗯，对了，那晚，你送我回家我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夏澄趁着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问。 江盛衍看着她探求真相的可怜目光，只觉得好笑，道：“以后我若不在场，你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意味不明啊，夏澄想难道自己的酒品当真那么差，可是江盛衍为什么要那样说，难道他在场她就可胡吃海喝无所顾忌，因为他还会送她回去，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 这种想法让夏澄一时有些飘飘然，只觉得又好笑又奇怪，只乖觉道：“哪还有以后啊，自然不敢了。” 江盛衍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到了海边，放松的不止夏澄一个，他也放松了不少。 两人在海边漫步了跳足有近两个钟头的时间，靳纶在原地忍不住是看了表又看表，他家老大什么时候跟一个女人单独相处过这么久啊，也不知道这个夏澄究竟是哪儿中了他的意？ 其实夏澄也没想到可以跟江盛衍这样一个人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感觉越来越自在；而江盛衍却完全不知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待在这儿就好，看着她笑就很好。 夏澄跟几个小孩子一起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还教他们回去之后怎么在贝壳上涂上漂亮的颜色，画漂亮的花纹。 夏澄跟孩子们相处得得心应手，江盛衍只道：“看来小时候在福利院没白待啊。” 夏澄囧了个囧，她那晚究竟跟江盛衍说了些什么啊，江盛衍竟然知道她爸是福利院院长，她自小在福利院里跟孩子老人们玩到大，还知道她不会做菜。 夏澄只能打着哈哈苦笑，为了错开话题，她邀请江盛衍脱了鞋袜到浅水的地方踏踏水，放脚也放松一下。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幼稚的事吗？”江盛衍挑眉看着她。 于是夏澄只好带着几个喜欢围着她的孩子脱了鞋子在浅水的地方嬉戏，对于跟孩子相处夏澄确实很有一套，所以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江盛衍就完全不行了，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只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有时强大；有时温柔；有时又……很柔弱。 他很想靠近她，努力去发现和研究她身上这种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他承认，夏澄开始让他觉得很是吸引，就像这海上的波光，闪烁得他不能避开，但却又怎么都抓不到手里。 离开的时候，夏澄满脸荣光，望着夕阳西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真没想到竟然玩到这个时候，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玩都玩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江盛衍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手震动了无数次，可他却一次也没看是什么人打来的，又是为何事。 他只道：“我送你回去吧。” 夏澄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靳纶一脸焦急的模样夏澄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了江盛衍浪费这大半天的时光意味着什么。 可她好心的拒绝得来的却是江盛衍冰冷的盯视，只不容拒绝地道：“上车。” 夏澄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上车就上车，你自己不怕耽误时间，我还怕不成。不过不得不说好车就是好车，坐在江盛衍的车里她是半点也感觉不到颠簸，就像坐在自家沙发上一般，嗯，很舒服啊。 快到家的时候，江盛衍突然又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醉酒那晚上发生的事吗？” 夏澄怔了怔，只见他把他自己的手机贴到了她面前，手机屏幕上她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毫无形象的模样跃而其中，夏澄又是一怔，江盛衍对她这反应甚是开心，收了手机道：“现在知道了。” 夏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你竟然偷拍我？” “是你要求我拍的。”论起这说谎来，江盛衍是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就是藏在衣领下的脖子会红而已，不过他才不会让你看见。 第12章 陆菲菲的不满 夏澄双眼一眨，她竟然在醉酒向江盛衍提这种……不要脸的要求。她竟然半点印象也没有，她咬牙暗自锤胸顿足，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满瓶饮尽。 却见江盛衍在一边还捧着手机，一边欣赏她的睡照，一边抿嘴乐。这跟夏澄印象中那个能干腹黑的商业精英ceo根本对不上号，完全就是欠打的小流氓。可她又不能跟这小流氓对着干，只能央道：“江总，那个……” 看她舔着脸过来求情的样子，江盛衍竟然十分享受这一刻，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怎么？” “江总，这酒胡作非为岂可当真，您行行好，把那照片删了呗。”夏澄可怜楚楚，任哪个男人看了也会不忍的。 不过江盛衍这一刻却是忍心得很，只是没忍住拿手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扭了一把，略显亲昵地道：“照片在我手机里，便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你让我删我就得删？” 哪有这般蛮不讲理的人，夏澄也不在乎被掐一把，伸手过去便要夺江盛衍的手机：“江总，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你明明知道人那晚不省人事，我，我可是可以怀疑你话里的真实度的。” 一边说着，一边手也不停，脚也不停，总之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夺手机。说实话这还是夏澄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往一个男人身上又蹭又靠的。 看得在前方掌握方向盘的靳纶那个紧张啊，江盛衍这人可不喜欢别人靠这么近，最最不喜欢女人靠这么近。 就在靳纶以为自家老大要发飙的时候，却从后视镜里看到江盛衍竟是一脸笑呵呵，把手机举过一边，调戏式的盯着夏澄：“我还以为只有陆菲菲喜欢往男人身上靠，原来你们慧眼的员工都是这般的吗？” 靳纶大跌眼镜，我的天，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是我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江总竟然没有把夏小姐给扔出车去，太奇怪了吧。” 夏澄却也不甘示弱，毕竟是威胁到自己形象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她揪着他衣领：“江总，你少拿话堵我，反正你今天一定要把照片给我删了。” 江盛衍却还主动靠上去，在她耳边轻声道：“真这么想删这张照片的话，那就努力打败陆菲菲啊。” 夏澄怔了怔，微扭头跟江盛衍的目光对上，两张脸的距离仅在一粒米之间，甚至鼻尖都已经碰到了，加上夏澄本就半个身子都蹭到了江盛衍身上，两人的动作一时间真是暧昧到了极致。 大抵是都双双突然意识到了不妥，纷纷弹开，拉开了距离，江盛衍连忙收好手机做回了冰山总裁，夏澄也极不自在，理了理衣服头发，也不敢再过多计较照片的事，只能在心里怨念自己的黑历史就这么被江盛衍拿捏在了手里。 后座突然异样的安静，让靳纶有种暴风雨来临的感觉，这种感觉难道是江盛衍终于要变正常，要对夏澄的不礼行为发火了？ 可是，车子到达夏澄所住的小区，靳纶停下车转过头来的一瞬间，竟看到自家老大嘴角暗自噙着笑意，这……不科学。 “夏小姐，到了。”靳纶觉得自己的话有种木木的不真实的感觉。 夏澄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两声，不自在的向江盛衍道了谢，才下车离开了。江盛衍对她的道谢离开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静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他才吩咐靳纶：“回公司。” 靳纶一抹额头冷汗，乖乖，你终于想起自己还正事要干了。 …… 炎热的盛夏，枯燥的办公室，窗外银杏树下的蝉鸣，无一不让人觉得生厌。陆菲菲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因一点小事训斥了好几个手下，赶走了所有人，她独自坐在办公椅上，手拿着一支中性笔，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夏澄有自己调查事情的手段，而陆菲菲自然也有了。夏澄昨天约见巴尔并且还谈得不错的情况很快就被陆菲菲知道了，这也是她一大早就头顶冒着火气，比刚升起的太阳还火大的原因。 打赌期间，她怎么能错过任何一个单子呢，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可能让夏澄赶自己前面将巴尔签下来。她眯缝起眼睛，那深深的眼线，高翘的假睫毛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透着阴谋的味道。 不过一场高级用餐罢了，夏澄还真天真的以为请个高价饭就能让巴尔动心？哼，论起对男人的了解，夏澄是绝对远不如她的，陆菲菲自信的以为，男人嘛，哪个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夏澄可以约，她陆菲菲就一样可以约。 陆菲菲拨通巴尔的电话，说明原因并提出希望共进晚餐的请求。哪知电话那头巴尔却拒绝了，理由是巴尔说他感冒了，这两天需要在家好好休息，不想出来用餐。 巴尔率先挂了电话，陆菲菲却不满的皱了眉头，拿着电话不肯放下。什么感冒？分明就是推辞，昨天才跟夏澄共进了午餐，为什么今天就感冒得不能出门了，理由也太蹩脚了，依着陆菲菲看，必然是夏澄在巴尔面前说了她不少坏话，搞不少小动作，才至于巴尔连见也不肯见她。 陆菲菲起身立到百叶窗前，拉开窗子正好看到夏澄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抱着一撂撂资料穿梭在职场间，满脸堆笑的模样让人生厌不已，陆菲菲咬牙：“真是一个卑鄙的心机女。” 合上窗子，陆菲菲自然是万分的不甘心，难道就这样将case恭手相让，她陆菲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既然她夏澄不仁在先，在巴尔面前出尽伎俩，那凭什么她就不能，这单子究竟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拿起座机电话，陆菲菲又一次拨通了巴尔的电话。 “巴尔先生，对，还是我，是这样的，我总觉得有一些关于久约的事情势必应该当面跟先生您谈清楚的，若是先生不方便，我这边可以带着资料亲自上门的……” 既然巴尔说他不出来，那她就主动送上门去，这总没可以拒绝的理由了吧。而且陆菲菲一向自恃在电话里口音柔弱可人，是个男人听了都想一睹真颜，到现在为止，除了被江盛衍无情的丢出去过一回，她在男人身上，就没有过败绩。 可哪知这一回，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巴尔先生给怼了回来：“陆小姐，我已经说过…咳咳，我昨晚感冒了，今天正是难受时期，不想出门也不想见客，容后再说吧。”啪的一声，电话又挂断了。 陆菲菲强忍着将座机整个摔到地上的冲动放下电话，双手按在办公桌角上，满脸都是怒气冲冲。又被拒绝了，到底夏澄那个贱人跟巴尔说了什么，以至于巴尔竟然死活不肯见她。 在她看来，巴尔不愿意出面见她绝计不是她的原因，只能是夏澄事先在巴尔那里做了小动作，甚至陆菲菲想会不会是夏澄已经率先一步在巴尔面前脱光了衣服，所以巴尔才如此强硬。 可是，没有关系，只要巴尔见到了她，她相信以她的魅力自可以把巴尔迷得七晕八素，她嘴角噙了一丝笑，感冒？！哼。 这一天，陆菲菲连续给巴尔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谓的坚持了不要脸不要皮的精神，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巴尔的神经，每一次她还都能换一套新鲜的说法，甚至还舔着脸皮给巴尔买了感冒药，还建议什么感冒了就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才能好得快。 巴尔是个有素质的男子，纵使有种被骚扰得难受的感觉，他也没有不接陆菲菲的电话，在几次沟通过果之后，巴尔彻底败给了陆菲菲的不胜其烦，只得勉强答应她在一家酒吧式餐厅里见面。 陆菲菲得意的放下手机，从包里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化妆品，眼睛再画得大一点，有神一些；鼻根再填得高一点，漂亮一些；嘴唇再涂得诱惑一点，樱桃色给人一种一开口就要被吸进去，却又让男人忍不住不往那儿的感觉。 陆菲菲特意挑选了一处僻静点的小包间，她先到一些时候，又做了一些准备，点了一些菜和酒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雨后待人采摘的草莓，诱人无比。 不过巴尔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时手里就一直拿着一块深蓝色方巾，时不时的放到鼻间轻咳，微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无神都说明他确实是有些感冒了。 服务员上完了菜，陆菲菲便让她出去了，安静的屋里只余二人，陆菲菲娴熟的给巴尔夹了一块菜：“要让巴尔先生赏光，当真是好不容易呢。” 巴尔见她打扮得十分光鲜亮丽，桌旁也带了相应的文件，看来也是做足了准备，他便也给面子的笑了笑：“陆小姐盛情难却，我怎好推辞，咳……” 陆菲菲从包里拿出刚从旁边药店买来的一盒感冒药，道：“一会儿吃过饭，先生可以泡包药喝，医生给我推荐的十分好用。医生还说这个天气难免会有感冒，若是能出一场大汗，指不定还能好得更快呢。” 说着话，陆菲菲的手便不自觉的碰了碰巴尔的手，这些勾引手段她用起来向来得心应手，猎物们也大多都是顺坡而上，从来没有失手过。巴尔咳了两声没有在意，他鼻子有些不舒服实在没有过意陆菲菲的小动作。 却只道：“是吗？” “是呢。”陆菲菲的手再度大胆的攀上巴尔的大腿，坐得离他更近了，胸前波涛就在他近前，只差没整个软倒在巴尔身上，“巴尔先生没有听说过吗？” 声音也是诱惑到了极致。 第13章 巴尔的决定 一般陆菲菲遇到的几种男人，要么是一开始装装正经，最后却溃不成军；要么是她稍一使手段，对方便已然沉醉不已。像江盛衍那货，完全就不在陆菲菲认为的正常男人范围内。 所以陆菲菲对外界评价的江盛衍是个禁欲系腹黑男十分认同，至于巴尔，陆菲菲知道他不可能再是第二个江盛衍，到底那种物种是稀有货，一生也见不到几回的。 巴尔轻咳了两声，察觉了她不对劲的亲昵，忙移开了一些身体，只道：“陆小姐约我来不是想跟我谈久约的事情吗？” 陆菲菲浅浅淡笑，看来这巴尔是第一种男人，想先装正经，不过没关系，男人，迟早要露出本质来的。 她端着红酒杯靠近，笑得如禁果一般诱惑无比，只道：“当然要谈久约的事情了，这可是我约巴尔先生出来的目的呢，所以这不一直在谈着嘛。” 她的话近近远远，飘飘渺渺，实实虚虚，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嘴唇张张合合之间尽显魅惑本色，这些年靠着这套手段，她不知拿下了多少单子，摆平了多少所谓的人物，自然对自己的手段也是十分信任的。 “巴尔先生在犹豫什么，大可以说出来，对久约哪里不满也可以提出来。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一定都可以解决的，你说对不对。”陆菲菲假意要喝红酒，目光注视着巴尔极尽诱惑，却又‘不小心’将红酒洒到了巴尔裤子上。 巴尔慌张避开，却还是未逃出一劫。陆菲菲也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忙拿了块餐布起身就蹭到了巴尔身上，整个身体敏感地带都在巴尔身上游行，不住地道：“哎呀，对不起巴尔先生，是我大意了，我帮你擦吧。” 拿着餐布就往男人裤裆的地方擦去，丝毫不曾避讳，巴尔皱了眉一连连的避开直道：“不必了不必了。” “这怎么行，不如脱下来我拿去给你干洗一下吧。”陆菲菲认真地说道。 按照正常戏路走，不出陆菲菲所料，巴尔就该一把搂住她说：“不如你亲自替我洗啊。”然后就是戏的高潮了…… 可这次却并非让陆菲菲如愿，巴尔难受的咳嗽了一声一把将陆菲菲推了个老远，瞪着她道：“你们慧眼难道就是这样做业绩的吗？”巴尔感觉完全不能忍受，更何况他给陆菲菲面子来之前就已经对这个女人很不耐烦了，没想到她竟然想着用这种手段，这就更让巴尔气不打一处来了。 “巴尔先生？”陆菲菲强自镇定，故意发怒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如……”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我只当我们从没见过面。”巴尔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扭头就走了。 巴尔的悖然大怒完全在陆菲菲意料之外，怎么就失败了呢？难道巴尔真的感冒了不舒服，她反正是不相信男人真能好好管得住自己下半身，可就算这样也不必如此不给面子吧。 显然陆菲菲还没有预料到自己其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巴尔，才以致于巴尔最后毫不给情面的离开。 而夏澄在那次用餐后便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巴尔，也没有打扰过他的生活。不过这不代表夏澄心里头不慌，她自然也怕被陆菲菲截胡，可是有些事情急也没有用，这时候她便总是会想起江盛衍跟她说过的话：尽力了就好。 哎，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眼看着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若是交不出满意答卷，不仅是维也纳那边失望，上司也不知道要怎么看她呢。最最得意的还不是陆菲菲，夏澄最看不惯陆菲菲的为人，若真输给了她，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不过，巴尔说过两天后给她回复，但一直到了客户规定的日子前一天巴尔也没有致电，夏澄知道自己可以主动打电话了。 电话响起两声，巴尔就接起来了，那边倒是先主动打起了招呼：“夏小姐，实在对不起，前两天不舒服把事情给耽误了，这才没来得及跟你联系，你可别介意啊。” 巴尔先生的主动道歉让夏澄反而有些懵神了，夏澄忙笑道：“巴尔先生有心了，其实我也是因为明天就到时间了，所以才想主动打电话问一问巴尔先生的心意，不知道这几天巴尔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拐弯抹角，迎合奉承这些也就免了吧，她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好在巴尔先生似乎也早有决断，笑道：“夏小姐明天安排一下，我们直接签约就好。” 夏澄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强忍着内心的雀跃，强自镇定道：“巴尔先生果然好眼光，那我就先提前祝先生收获好工作，我们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在维也纳大厅见吧。” “没问题。” 挂下电话，夏澄呼了口气，看来那顿饭还是有些作用的。 那顿饭固然是有些作用的，不过夏澄估计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能轻松拿下巴尔，其实陆菲菲帮了不少‘忙’，这才致使巴尔最后下定了决心，选择夏澄了这一边。 签约进行得十分顺利，在维也纳的领导面前夏澄自然是把巴尔夸了又夸，巴尔倒也是十分配合，也由衷的称赞了夏澄不少好话。拿下此单陆故仁也在公司实实在在的夸了夏澄不少，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干。 如此青睐自然让陆菲菲不满到了极点，她白白浪费一餐不说，反而还被巴尔给记恨上了，谁知道这夏澄私下里究竟用了多少不正当手段。在公司见着夏澄也是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的，根本就不跟她说一个字。 当然了，陆菲菲视她如无物，只当不见，夏澄反而更开心，她也懒得跟陆菲菲说话，折寿。 因为打赌期间，两人的单子总是纠缠在一起的，巴尔的单子结束后，新的单子已经铺陈在了二人的办公桌上。夏澄不敢自满，因为她清楚陆菲菲的手段，坐下的瞬间一边喝着咖啡也一边开始翻看新单子的资料。 正这时，手机响起简讯传来的短音，打开一看竟然是江盛衍发来的祝贺短信—— 恭喜你拿下这单，再接再厉。 简短的一行字，透过短信似乎都能察觉到对方那人严肃又不苟言笑的脸，夏澄一时怔愣在那儿，望着短信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她拿下巴尔的单子了，还发来短信祝贺？！还有，他什么有她的电话号码的，夏澄一拍脑门，完了，估计又是那晚醉酒的后遗症。 想到这些，便不经要想到自己那张睡照还存在江盛衍的手机里，夏澄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人家来信祝贺自己也不好不回啊，只是想到那日分别时在车上的尴尬，夏澄的脸没由来的红了一半，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那天江盛衍也红了脖子吧。 她拿着手机暗笑了一声，那个ceo虽然有时是腹黑得让人有点想打人，可有时也挺可爱的。于是她也给江盛衍回了一行简短的信息：多谢江总鼓励。 放下手机，她可不敢再过多去想江盛衍那人了，拍拍脸拿起手中的文件开始思考这次的新单子。 其实这次的单子看起来比上次要简单一点，是一家名为风雅的婚纱设计公司的招聘，因为是国际型的大公司对来聘的设计师们要求自然是严格得出奇，当然这样的好公司也是无数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往里钻的，而且据闻能穿上风雅设计的婚纱结婚的，那可是非富即贵之人。 不过这次的候选人有十来个，若要挑出顶尖的必然是要一一约谈了，而且重点是夏澄必须要抢在陆菲菲前面约谈，这才能准确找出一句心仪的婚纱设计师，这是个抢时间的活啊。 夏澄微咬着嘴唇，先不管不么多，还是先研究一下风雅这个公司的一些偏好，和最近一些设计以及公司内部的结构吧。夏澄在办公桌里埋头苦干，脑子里转着的全都是婚纱，设计师这些字眼…… 却不知道陆菲菲立在她办公区旁边暗暗看了许久，这次单子的情况她早就了解了，十几个候选人也大致有所摸底，所以她一定能抢在夏澄的前头。不管如何这一次她都决计不会再让夏澄捷足先登了。 “夏澄，等着看吧，看我怎么把你轻松摁死在灰里。”陆菲菲抿着手中杯里的热咖啡，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漂亮的面孔因阴暗而开始显得有些扭曲，“跟我斗？哼。” 夏澄并不未察觉陆菲菲的心思，她一心都扑在了新单子上。下班之前便一一跟候选人们敲定了明天面谈的时间地点，约见倒都是很顺利，毕竟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有资格进入风雅，对夏澄的致电也都十分的积极。 伸了个懒腰，夏澄揉了揉眼睛，今天的事总算是做完了，不过明天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端起杯子，咖啡不知何时已经见了底，算了，反正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喝了，今晚踏实睡个好觉。 第14章 飞来横祸 本想睡个好觉，哪知道却一晚恶梦连连，不是掉下水，就是被大蛇追。夏澄虽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偶尔也喜欢翻翻万年历搜搜度娘混日子的。 一大清早起来，想着那些奇怪的梦，又想着自己许久没给老父亲打电话问候了。她便一边倒牛奶一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当然为了节省时间，她开了免提还不忘上网搜搜自己那些怪梦。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通了，夏明川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澄澄啊，这么早就起来了？” 夏澄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七点半，呃，好像以前在家时是不曾起这么早。她笑了笑：“是啊，今天要去见客户，这不是想着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吗，爸爸，最近怎么样啊？” 一边说着，夏澄的手便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那头夏明川哈哈笑了两声：“还不是老样子啊，有什么事自然会给你打电话，不过你自己在外面住也要小心些，不要太拼啦。” “我知道了。”每次夏明川总是老生常谈这些话，不过却也听得夏澄心里很暖很舒服。 “不利出行，灾星顶头，易居家，修身养性？”夏澄话说到一半又看到手机里刚搜出来的一些关于自己昨晚梦境的解说。 “什么？”声音被那头的夏明川听到，“什么灾星，澄澄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啦？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要跟家里人说啊。” 夏澄拍了拍脑门，就不该在父亲面前说那么大声，她忙道：“没事没事，就是随便翻着一些新闻看呢，爸，我该出门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跟你打电话吧。” 再说下去准保自己昨晚的梦都会被夏明川翻出来说一通，为免他过于瞎担心夏澄只好匆匆挂了电话，反正她只要确定夏明川过得还不错就行了。 “灾祸？”夏澄耸肩自嘲，将手中牛奶一口饮尽，“我才不信那些邪。” 总不能为了一个周公解梦，连今天的工作都弃之不顾了吧。 烈日骄阳，如火般炙烤着大地，炎夏的天气，一出门额头便开始冒汗了，行人个个都神色烦躁而匆匆。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站牌前挤满了男男女女，夏澄也是其中一员，周围充斥各种香水味和汗味，遭罪的鼻子无声的承受着这些。 “哎，你太阳伞能不能收收，打我头上了。”一帅哥对旁边美女道。 那美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见这么大太阳，你不怕晒我还怕呢。” “那你倒是往那边去点啊，打个太阳伞还站这么近？”帅哥也立时怼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烈阳的作用，个个的脾气都有所见长，那美女被帅哥挤到一边，跟着过来也挤到了夏澄，夏澄正拿着今天要见的那些候选人的资料看得认真，不防就被挤到了边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公交站牌前，你一句我一句，似乎来来回回就没个完了。 夏澄有些气恼，但她没心情跟这群人嚼舌根，拿着资料便主动退出去了，反正到人行街道对面的林荫树下等也是一样，不仅可以药品比较，公交来了再跑过来也还来得及。 避开争吵，朝着林荫树而去，却不想，过人行道的时候迎面一辆开得飞快的轿车冲了过来，夏澄惊得呆在了原地，不知该跑该留，那车子也赶紧刹车——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车子性能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以高速刹住车子。而夏澄也只是左脚小腿受了点擦伤，但还是被刮倒在地了。 这当事人跟当事车都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便围聚了不少吃瓜群众，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夏澄只能无奈一叹，果然是出师不利。这时车上出来一位年轻男子，一下车却不是先查看夏澄的情况，而是吆喝周围群众散去。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都走开。”他表情严肃，手跟赶苍蝇一般烦躁得很。 夏澄别嘴嘀咕了一句：“真没良心。”要知道她还坐在地上呢。 这时从车后座又下来一个年轻人，周正的西服，明朗的面庞，长身玉立的样子倒是帅气满满，夏澄几乎听到旁边年轻小少女倒吸气的声音，不过这男人确实长得很吸引人，而且看这豪车也是富家公子啊。 等他走到夏澄身边的时候，夏澄已经捡起了自己散落一地的资料并站了起来，不过裙摆下小腿上的伤还是很明显。夏澄等着他的道歉，哪知他开口却道：“说吧，要多少钱？” 夏澄怔了怔，那人有些不耐烦，又道：“故意倒在我车面前，不就是为讹钱么？” 说着话，那人已从胸口掏出了一只笔和一打支票，低着头已经开始在写了。夏澄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白受这场祸不说，还被人当成是碰瓷儿的，而且就在刚才她倒下的时候，她的八路公交已经过去两趟了，她耽误的时间他赔得起吗？ “够不够？”那人递过来一张支票，目光带着明显的轻蔑，肆无忌惮地在夏澄身上瞟来瞟去。 夏澄很不自在，她对这人的行径真是十分的痛恶，所以没有去接那张支票，连看也没看一眼，只冷声道：“有钱了不起，有钱可有把车开进人行道？” 若不是今天她赶时间，加上腿上的伤只是一点小刮擦并无大碍，她非要报警处理，再往这自大男脸上甩几大耳光不可。不过眼下是不行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可不能迟到。 转身，夏澄微拐着腿朝旁边的小诊所行去，好在自己租住这小区设施配备都挺齐全，楼下药房诊所好几家，也不必她来回折腾再次浪费时间了。 拿着支票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这回换他怔愣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碰瓷户。即便是假装摔倒，到底她的腿确实有伤，怎么就跟钱过不去了呢？他语望天，抓了抓头，又看夏澄离去的背影，抱着一撂资料的倔强姑娘头也不回。 他一拍手，难道她真不是碰瓷儿的，那也不对啊，就算不是那也没必要拒绝他的支票吧。就在他苦思冥想也不明白怎么还有钱摆不平的事时，他的助理回来了，驱赶了无聊的吃瓜群众，他道：“许总，没什么大事我们就赶紧走吧，对方还等着我们去签约呢。” 许阔冷不盯地扫了助理一眼，一面收起他没送出去的支票一面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她不收我的支票因为她还有更大的企图，她一定是看上本少爷的美貌了，哼，还说不是碰瓷儿的，分明是个野心更大的。”许阔眯眼，“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让我以为她与众不同，这种女人本少爷见得多了。” 助理李也虽然刚才忙着驱赶无关人士，但许阔跟夏澄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他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更要赶紧走了，不能给那女人半点机会。” “不。”许阔摆手，挑起眉眼道，“难得人家有心，我岂能无情。她长得还不错，且让本少爷撩着玩玩儿。” “啊？”李也一脸懵神，爷啊，签约重要还是撩妹重要。 夏澄在小诊所让医生随便给她清理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又离开了，可是出来却看到那辆罪魁祸首的车还横在那儿。 若非去公交站牌上非走那过不过，夏澄恨不能绕开，她别着头行过去，哪知许阔非要凑上拦着她：“着急上班啊？” 夏澄皱眉，看着这自大男：“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想多谢小姐大人大量喽。”说着许阔摆出那副风流倜傥的微笑，要知道他这标准的许式微笑不知拿下了多少美媚，他打开车门，“请吧，我送小姐去你公司，如何？” 这人转变得太快让夏澄完全应接不暇，可是对许阔的印象糟透顶了，她怎么可能上他的车，扭头，她又要走。 许阔追上来，这次还诚心诚意递上了名片：“小姐，一般上班时间都是在九点，你看看手机，你真要死等公交只怕是来不及了。” 手机上时间已八点四十四了，夏澄昨天跟候选人们敲定的时间虽然是九点，但她也提出要求，希望大家能八点五十到，可若是她这个约见人都还没到，岂非太不像话。她咬了咬牙，扫了一眼许阔递上来的名片，道：“你真的愿意送我去？” 许阔得意的露齿笑，他就知道他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盛世容颜，再加上自己强横富贵的身份，没有女人可以阻挡诱惑，这不，名片一递上去，夏澄就改口了。 他点头：“诚意之至啊，也算是为之前冤枉小姐道歉。” 夏澄别了别嘴，没办法，既然有现成的交通工具那还是别跟时间过不去了，一面上车，夏澄注意到许阔那助理正在一旁跟交警交涉着什么，助理手里还拿着一两张罚单，但似乎并没有焦急的神色。 呵，有钱人。 跟江盛衍的车里不同，这许阔的车里竟有一股子奇怪的香水味，虽然很淡，但夏澄还是闻到了，而且据她所知这香水似乎是女人才用的吧，她皱了皱眉，虽然没说话但不喜欢的神情已经摆在了脸上，打开车窗让风透进来，这样舒服多了。 车子缓缓启动，许阔一只手放在夏澄后背的座椅上，一只手放在夏澄前面的靠椅上，完全以一种包围的形式看着夏澄：“还没请教小姐大名呢？” 第15章 调戏 把要去的地点跟李也说了一遍，转头，夏澄才回答许阔的问题：“夏澄。” 简短的两个字，多余的一点也没有，搞的许阔有些郁闷，以往姑娘们向他自我介绍恨不能把祖宗十八代都讲述清楚，这姑娘怎么这么清傲，不过……他喜欢。 许阔伸出手去，绅士地道：“许阔。” 虽然刚才的名片夏澄没有清楚看他是什么身份，但是许阔这两个字还是印得十分的大气显眼，是以夏澄匆匆扫眼也记下了，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只道：“许先生刚才给我名片了。” 意思是他的自我介绍反而多余了？许阔皱了下眉，这夏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这么傲气给谁看。不过许阔看在她清丽端正的面容上，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关心道：“夏小姐的脚不碍事吧，若是实在不行其实可以给公司请一天假的，至于损失自然是由我许某人承担，你看如何？” “不碍事，多谢许先生关心。”夏澄觉得这人话真多。 可是许阔却觉得夏澄真不懂风情，女孩子都不会撒个娇，装个乖吗？还有他磁实硬朗的声线多少女人为之倾倒不已，为何今天在她耳边说了半天，这女人却是半点也不上道？ 许阔又靠近了一些，对夏澄笑道：“看夏小姐拿着一撂撂的资料，想来也是一位出色的职业女性吧。” 夏澄抱之以微笑。 “哎呀，这女人呀要是太拼命就太累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的。”许阔感叹道，“外面的世界让我们男人去闯就好了。” 夏澄再回之一笑。 “像夏小姐这般聪明漂亮的女子，想必周围也是有无数男人追捧吧，只是不知道夏小姐心里真正喜欢的却又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夏澄不笑了，僵硬的脸上毫无表情。 “对了，我给夏小姐的名片上有我的公司地址，如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夏小姐有空可以随时来我公司坐坐，我许某人一定欢迎之至。” 夏澄闻着车里凝固的空气里飘飞着的淡淡香水味，一言未发。 一路上，许阔可以说是用尽心思，各种撩妹技神大显神通，奈何夏澄像一尊乐山大佛，愣是没有回过他一句，许阔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围着她，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跟许小姐共进晚餐啊？” 说到这儿的时候，车停了，夏澄到了。 她扭头看向许阔，敷衍一笑，声音冷冷道：“许先生是不是用这套哄骗了成千上万的无知少女？只可惜，我夏澄向来不吃这一套。” 许阔呆了呆，只听她接着又道：“很感谢许先生送我过来，看在这一点上，我好心提醒一下许先生，空有一副好皮囊是没有用的，好看蛋糕只能招苍蝇，招不来蝴蝶。” 开门，下车，头也不回。 “你站住。”许阔叫道。 夏澄果然住了步，转身却笑道：“你有空还是多看书，少撩妹吧，对这儿大有益处的。”夏澄的手指了指脑子，扭身走了。 许阔怔在车里，愣了神。 李也其实也是头一回见有人敢这样怼许阔，一时也是瞪圆了眼盯着夏澄潇洒远去的背影暗暗竖了个拇指，回头见后座上的许阔还在愣神，他小心翼翼地问：“许，许总……” 许阔什么人，情场从未失意过，撩妹从未失败过。今天栽在夏澄手里，李也不清楚他是要继续去签约，还是要冲进去把夏澄揪出来打一顿出气。 “有意思。”许阔却似乎没有由惊转怒，反而是由惊转乐了，嘴角噙着笑一脸算计的神色。 这种神色，李也只在许阔做生意算计生意对象时见过。 “李也，给我查查这丫头什么来历。”许阔张开双臂放到后椅上，整个人也靠到了椅子上。 “不是吧许总，这夏小姐如此放肆，你……” “你懂什么？”许阔白了他一眼，“温柔可人的女人爷我见得多了，这束带刺玫瑰爷很喜欢，爷就愿意慢慢的拔刺儿，这才有意思，懂吗？！” 李也不说话，他懂个鬼，他只知道许阔但凡见个漂亮女人都想撩一撩。这一回只怕不过是不甘心被夏澄给怼了，定要搞定了她才觉得不负自己帅名罢了。 …… 夏澄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尊煞神，被人给盯上了。一整个上午她都忙得不行，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约见完了所有的候选人，又埋头整理了一堆的资粮，等她肚子叫得不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 她还没有吃早饭呢，于是便带着资料去了一家小餐厅，叫了两个菜一边吃一边看。今天上午的约见还算顺利，虽然各路婚纱设计师们都艺胆高超，但真正肚中有料的还是很少。 有那种真正实力出众的，其设计风格却又跟风雅所要求的有所出入，所以选择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夏澄有些烧脑，看着眼前的应聘资料。摇头：“这个不行，业务能力不够。” “这个也不行，经验不足。”一张张纸揭开，她别了好几次嘴，“这个有对对眼；那个说话太怯场；这个倒是技术不错，可惜风格不符；这个嘛……”夏澄盯着面前的应聘表看了又看。 周婉，女，32岁，名牌大学毕业，九年婚纱设计经验，先后得过无数相关奖项，且业务能力出众。 周婉的设计风格夏澄看过，确实不错，也符合风雅的要求，如此看来这人是这次的最佳人选了。只是夏澄也清楚她能看到这些，都是陆菲菲一样可以看到的，且在所有候选人里，周婉确实比较拔尖，以陆菲菲的性格势必要敲定这人。 “可这里头能跟周婉抗衡的设计师也没一个，看来这一次又要跟陆菲菲抢人了。”夏澄其实是极不愿的，但是这也没办法。 吃完了饭，夏澄巴不停蹄的调了周婉更多的资料来看，又细细回想了一下跟周婉约见时的情形，周婉长得就跟她的人名一样，周正而婉约则个典型的东方美女，衣着妆扮也十分得体，谈吐有礼，举止大方，不过……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业呢，夏澄曾经问到过，从她的资料也显示了出来。她记得当时周婉是那么说的——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我老公的公司帮忙，不过前不久我们婚姻出现了一些不可逆转的问题，就离婚了。” 据说是因为她老公出轨十八的年轻小姑娘，周婉也是个有脾性的人，自然容不得这种事，夏澄没有直问，反正这种事人家也不好明说。 “自然，既然是离婚了。我也不可能再待在他的公司，便一个人出来闯天下了。”她笑道。 像她这样出色的人，相信无数的小公司都是在抢着要，不过很显然，她来到这里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个更高更远，更有价值更有前途的工作。 很好，夏澄的手在周婉的资料上敲了几敲，就她了。相信跟她这样一位有胆识魄力的女性交谈也会非常的简单容易，她拿起电话，事不宜迟，现在就打电话。 电话响过三声之后，那边接了起来，夏澄道：“是周婉女士吗？我是今天上午刚跟你面谈过的慧眼夏澄。” “夏小姐，你好。”对方的声音略显得有一点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会收到回复。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仔细看过你的资料了，综合面谈时的情况，我打算进一步再了解一下周女士，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我们约个地方见个面吧。” 周婉跟之前巴尔的情况不一样，巴尔是因为有两家公司选择了他，但周婉只需要在她和陆菲菲之间选一个人当进入风雅的适合桥梁就可以了。自然夏澄对她讲的话也就跟对巴尔说的话有所不同了。 “自然可以，时间地点夏小姐来定吧，我这边都可以。” “那好，那我稍后把具体时间地点发到周女士手机上，我们明天见。” “好。” 挂了电话，夏澄知道她需要开始整理明天见面需要的一些东西。不过从电话那头倒是可以听得出来，似乎慧眼还没有人给周婉打过单独约见的电话，也就是说企今为止，她还是抢在陆菲菲前头的。 不过为保万一，下班前夏澄还是特意打听了一下，意料之中陆菲菲的人选确实是周婉，她忍不住独自感叹：“哎，果然不出所料，真是头大。” 毕竟若是他们选择的不是同一人，还可以用包装候选人的方法让自己选择的人在风雅面前脱颖而出；可若是选择的是同一个人，那就只能拼命展现自己的长处和做优点，来让候选人作选择了。 “不行，今天还是加个班，把周婉和风雅双方的情况都再了解得透一点，只有做足了准备，明天才有机会啊。”夏澄拿着支中性笔自言自语道。 说做就不做，夏澄这一天又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在公交上，原本想刷刷朋友圈放松一下，却看到不知何时钱一铭又给她发了信息过来，还是一如既往酸话，最后又说他最近缺钱用了，想找她应应急什么，夏澄朝天翻了个白眼，若真对她这么好倒是主动来看她呀。 第16章 被拒绝了 夏澄多的是事要做，也没有心思跟钱一铭多说什么，不过想到彼此的关系关系还在那儿，还是又给他转了一笔钱过去，随便叮嘱了两句也不没再说什么了。 很快夏澄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因为她满心里想的都是明天跟周婉的见面。好在今天晚上没有再做恶梦了，脚上的伤也没有大碍，回去换过药后也不觉得怎么样了，只是这两天都不能沾水。 夏澄和周婉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安静的咖啡馆，轻意的音乐，郁香的咖啡，还有漂亮的服务员轻慢来回的脚步，静谧的角落里，夏澄端着咖啡杯刚想喝来着，一个着交领a字短裙的女子走过来：“夏小姐？” “周女士！请坐，你喝点什么？”服务员才刚走过来，她已经率先问了。 “来杯经典拿铁吧。”周婉对服务生说道，转头又笑望向夏澄，“希望没有让你等太久，公交在路上堵了一会儿。” 夏澄其实到了有一刻钟了，不过她还是摇头：“其实我也刚到，你直接叫我夏澄就可以，我朋友们都这样叫我的。” 夏澄势必要拿下她，自然是要跟她接近些关系的，如此一说，便是把周婉划入了朋友的行列。 周婉轻轻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痴长你一些年岁，不过却十分羡慕你呢，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强的干劲。” 夏澄从周婉的眼里看到了强烈的欲望，这是对工作的欲望，她渴望像夏澄一样有属于自己的一番工作天地，可以让她任所施为，一展抱负，这是每一个职业女强人都梦想的。 夏澄笑了笑：“周姐才华出众，又经验丰富，自然会有一番作为，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见面了对不对。” 一番调侃，两人都笑了起来，夏澄又道：“我带了一些风雅公司的资料过来，周姐可以先看看，你满意我们再接着谈下一步。” 夏澄开门见山把资料递到了周婉手中，周婉点头接过，打开文件夹看了起来，周婉在看的同时，夏澄也跟着道：“周姐的资料我也提交给风雅那边过目了，具体的一些情况跟风雅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他们也表示对周姐十分的欣赏，表达希望周姐可以跟他们正式签约。” 相信这将是朗有情妾有意的事情，没什么好阻碍的。夏澄也说得略显轻松，因为她知道周婉对风雅的工作是很中肯的，如今风雅也肯定了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 对于陆菲菲嘛，她自然不能把这担心在周婉面前表现出来。 不过，如今周婉在她的面前，想来这个单子也该是十拿九稳了。 周婉看着风雅的资料，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份工作的中意喜爱，她道：“风雅之前其实我也是有所了解的，到底是在婚纱设计这一行摸爬打滚了多年的，对业内知名的一些公司企业和人物自然是知道的，若真能进入风雅我自然是荣幸之至，关于薪酬待遇方面我也看了，都很中意，只是……” 想不到她竟然还有顾虑，夏澄看着她：“周姐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不用有所担心。” “昨天在你们慧眼的约见很顺利，后来你给我打电话我也很开心。不过昨天晚上还有一个你们慧眼的领导，叫什么……菲菲的，她说我这个单子是她直接负责的，所以我不知道……” 夏澄眉头一紧，这个陆菲菲就惯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明明明这个单子是他们二人竞争负责，什么时候就变了她一个负责了。可她在周婉面前却完全撇开了夏澄的存在，让周婉误以为她是慧眼领导自然说的话更具说服力，而夏澄反而像个骗子似的了。 作为选择工作的人，周婉肯定是要选择更稳定的一边，换了是夏澄，听了陆菲菲那样的说辞也会心生动摇的。会有此一问，表示担忧也并不足为奇。 只是这样做，往小了说是没什么，为己图利。可往大了说很可能给慧眼公司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公司内不文明竞争影响到候选人的话，虽说可能候选人会弃慧眼而去，就是风雅肯定也不会再信任慧眼了，那以后慧眼还怎么在业内立足，怎么生存呢。 夏澄道：“周姐说的是陆小姐吧，她跟我一样也都是慧眼的员工。不瞒你说，这次我们是同时拿到的风雅的单子，只是没有想到我跟她会同时在一众候选人中选中周姐。但这也侧面说明周姐确实是比旁人更具势力，才会让我们都争着抢着希望能为周姐服务啊。” 一番席说得滴水未漏，夏澄不会做对公司无利的事，更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但是有些情况还是应该跟周婉说清楚，这个单子本来就是她跟陆菲菲同时在做，今天之后陆菲菲必然也会约见周婉的，到时候她没说的陆菲菲也只会说得更过分。 但是夏澄也利用这个机会又不着痕迹的把周婉给夸了一遍，无论什么样的人，相信都会喜欢听到好话，特别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 周婉没想到夏澄承认得如此干脆，而且落落大方。且语话间也让她感觉特别的舒服，她从前也做过业务，自然对夏澄的如此为人十分肯定，她笑道：“我很喜欢夏小姐的为人，也相信夏小姐的能力。对于风雅我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刚才唯一的总理夏小姐也替我解答了，如此我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真的吗？”夏澄喜出望外，“没想到周姐是个如此干脆利落之人，我可真是太喜欢了，若是没有问题，我们敲定明天一早去签约，你看如何？” 周婉点头：“那夏小姐就安排吧。” 夏澄没想到如此顺利，她笑道：“跟周姐说话真是太痛快了，明天签约之后一定要再一起吃饭，怎么样？” 夏澄表现得十分热情，周婉也感觉到很开心，这是离婚以来难得如此开心的一天，她道：“我跟夏小姐说话也觉得特别开心，那我们明天继续约。” “一言为定。” 跟周婉的谈话可以说除了陆菲菲那个小插曲外，一切都十分的阳光而快乐，两人约定明天一早去签约，所以跟周婉喝完咖啡出来，夏澄便开始忙着联系风雅那准备签约的事情。 没想到这一次会如此顺利，夏澄回家时感觉公交上也没那么挤了，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都没有那些难闻的气息了，小区门口时不时出现的那些凶猛大狗叫起来的声音都格外动听，熟悉的物业扫地大妈冲她凶脸：“我刚扫的，你就不能不走那儿吗？” 夏澄也毫不在意，反而回之以微笑。 不过，她并不知道，周婉离开咖啡馆后不久，便又接到了陆菲菲的电话。不过由于已经答应了夏澄，周婉便婉拒了陆菲菲的约见，她原以为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但她没想到，这天傍晚她小区来扔垃圾的时候却碰到了陆菲菲，周婉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上门来，没办法，只好本着待客主义把陆菲菲请进了家门。 第二日清晨，夏澄打扮一新，到约好的地点等待周婉，可是这一等就是近半个多钟头，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婉却始终没有出现，她有些急了，给周婉打个电话，没想到对方竟没有接。 夏澄觉得奇怪，又打了一个，这一回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挂断了。 有问题，直觉告诉夏澄，只怕这中间是出了差子，她赶紧打了个车去了周婉住宅。 好不容易等到周婉开门，见到本人，继心的夏澄却看到周婉脸色有些木然难看，她笑道：“周姐，可是家中有什么急事，要不要我们把今天的签约推一天吧。” “不必了。”周婉冷然的表情里未带一丝感情，全然不似昨日在咖啡馆里还跟她姐妹相称的那个人，“我暂时不打算签约了，你也不用跟我这个单子，却做别人的单子吧。” 把话说得这么死，而且语气生硬还带着些许怒气，夏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周婉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天翻地覆。 “周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夏澄想进屋去详谈。 可周婉显然不给她机会，也不让她进门，打断她的话道：“误会？夏澄，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没点底吗？何必在我面前装得如此惺惺作态，亏我昨天还把你当朋友，差点就被你天花乱坠的话给欺骗了。” “周姐，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夏澄想不到自己究竟哪儿做错了，以致于周婉如此生气。所以夏澄想一定是周婉见了其他人，听了其他话，所以才会对她产生误会。 周婉冷笑：“拿你这副骗人面孔却骗那些好骗的男人吧。”说罢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毫不留情。 夏澄一脸的懵，今天没签成约倒不要紧，可被周婉误会成这样，难免还是心中难受。 走出单元楼，在林荫道上却迎面碰上了同样前来的陆菲菲，看着夏澄一脸猪肝色的难看，她笑得却是得意：“哟，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常胜将军吗？” 第17章 不甘心 在跟周婉说话的时候，夏澄就怀疑她是听了些不该听的话才会突然那样，如今又在周婉家楼下遇到陆菲菲，几乎都不用猜自己的想法就被证实了。 夏澄原本脸色就不好看，见到陆菲菲一脸得意洋洋自然欲是气愤，她迎上去：“陆主管，真巧。” “怎么，想不到你也会吃闭门羹，这可不像是我们认识的夏澄啊。”陆菲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昂头挺胸的看着她，目光里尽是讽刺。 “做业务，都是在被拒绝了九十九次之后才会迎来最后一次的胜利，一次失败而已，有什么好奇怪。”夏澄挑眉，“难不成陆主管就没有失败过？” 陆菲菲冷笑：“夏澄啊夏澄，你还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之前好些顾客都被你巧言令色骗住，不过可惜的是，这一回，你就是失败一万次也拿不下这个单子了。” 夏澄一怔，目光对上陆菲菲一脸的满意和笃定。她心中微疑，为什么陆菲菲这么肯定，她咬牙：“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属于同一家公司，这种恶性竞争是……” “夏澄。”陆菲菲打断她的话，“别跟我说这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何必还做出这副惺惺之态呢。” 夏澄紧咬着唇，她想反驳陆菲菲可也知道对她这种人根本没用，陆菲菲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她冷道：“夏澄，若我是你，现在就该把目光放到别的新单子上，在这儿死磕是没有用的。” 看着陆菲菲扭着她那混圆挺翘，左一拽右一拽的朝着周婉单元门而去。夏澄闭眼冷呼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不过她可不想被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坑了，抬头望天，蔚蓝的天色如一面镜子，她眯眼，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董晨的电话。 “给我查一件事。”她焦急的说道，开门见山。 很多时候若非万不得已，夏澄是不想找董晨的，毕竟那家伙是吃人血般的挣钱，她可不想她辛苦赢来的单子，最后还要跟这吸血鬼平分，有时候还费力不讨好，赔钱赚吆喝。 “吩咐就是。”董晨还是以往的调调，在电话那头笑道。 “给我查一下昨天陆菲菲见周婉都说了些什么，应该跟我有关。” 董晨调查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就这样事情拖到了第二天。不过这中间也发生了一些好事和坏事。 好事是虽然陆菲菲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了周婉的好感，可却不知在哪儿得罪了风雅，风雅便最终决定不再用，只用夏澄了。但是陆菲菲手里似乎还有一家其他不错的公司，是以她倒没有多担心到手的单子会跑掉。 虽然风雅的单子认定了夏澄，可夏澄心里反而没底了，因为陆菲菲清楚，夏澄现在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且第二天，周婉就已经跟陆菲菲去其他另外一家公司签约了，虽然中间夏澄有给周婉打过两次电话，但是一次在试图解释的时候被挂断，一次却是连接都没接起来就直接挂断了。 夏澄知道，周婉彻底没戏了。且不管董晨那边调查的结果如何，周婉已经签进了其他公司，她只能另外为风雅物色人选，但想再找到一个如此合适又经验丰富的婚纱设计师谈何容易，夏澄一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着这两夜也没有睡好觉。 董晨的速度倒是快，第二天下午就查清了事情，两人在经常见面的一家咖啡厅见了面。董晨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穿长风衣，戴一个墨镜，看起来有些耍酷，不过夏澄知道他是想模仿福尔摩斯。 “到底怎么回事？”夏澄有些等不及。 “丑话说前头，这事我是走访了一家陆菲菲常去的酒吧和周婉的小区才调查到的，但都是通过话传话，所以手里没有实足证据。”董晨道，“但是，我的行事风格你也知道，绝对无假。” “说就是。”夏澄这两天心情不好，比来例假还让人烦恼。 “这个陆菲菲果然是用了手段，前天下午她去找过周婉。得知周婉已经答应了跟你合作就想出一个馊主意，说你之所以在慧眼看起来拔尖出众，业绩那么牛全是因为……”董晨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勾引了某位不得了的老总。” 夏澄手的拌勺微顿，抬头看向董晨：“她说我勾引谁了？” “鼎盛传媒的江盛衍。”董晨道，“之前你有负责过鼎盛的单子，虽然还没有最终敲定下来，但业内也是有所风闻，自然周婉只须轻轻一查就知道你确实跟江总有所来往，对于陆菲菲说的话……” “她简直胡说八道。”夏澄怒不可遏，手中拌勺扔到了咖啡杯中，一时浅起不少咖啡水，董晨都避之不及。 他笑了笑：“这事儿是真是假倒是无所谓，重点是人家周婉信了啊，转头就投了陆菲菲。” “陆菲菲，她就知道用这些下流手段。”夏澄咬牙，“在慧眼虽然大家明面儿上不说，可谁心里不清楚，她爬到今天主管的位置全是靠着那一手的狐媚工夫，如今竟然还又学会了栽赃陷害，真是……” “那个女人确实心计了得，你接下来可得小心些了。”董晨摇头叹息，他只负责帮夏澄查事，可不负责帮她办事，自然也只能摇头感叹。 “周婉刚离婚不久，而且前夫就是因为出轨。她自然对这种在职场不好好工作，却靠着下流手段往上爬的人最是讨厌，更何况是沾到勾引男人的事上，周婉只怕是恨毒了这种人，自然对陆菲菲所言深信不移，也难怪那天对我那种态度。”夏澄气不打一处来，可却又无可奈何。 站起身，夏澄道：“不行，我不能让她这么嚣张放肆。”说罢便提着包往外冲，显然怒头之上，夏澄是要去做些事了。 董晨喊了两句没喊住，只叹道：“你倒是先把单买了啊？” …… 夏澄冲到公司陆菲菲的办公室，慧眼的员工们就这么看着她直愣愣的冲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夏澄这是怎么了？一脸怒气。” “你还不知道，听说这回夏澄的单子被陆主管给截胡了。” “啊，不会吧。” “什么不会，哎，我早就说过，就算夏澄能拿下一两个单子又怎么样，到头来也不会是陆主管的对手的。” “哎，不过她这样气冲冲的去找陆主管，也落不到什么好啊。” 职场的人都明白，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直接问到人脸上的事情，到底大家明面儿上的一些面子还是要敷衍过去的，闹开了，别说领导不喜欢你，也会被大家给排斥。 夏澄自然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也就罢了，生平第一次被人陷害成一个风浪不要脸的下流女人，勾引江盛衍？靠女色拿下之前那些单子？呵，陆菲菲也真是敢说，这只怕是她自己的生活写照才对吧。 夏澄自然是忍不住了，这个怒气不发作一通，她只怕以后都睡不好觉了。 看到夏澄冲到自己办公室，陆菲菲只是淡淡一笑，今天早上才带周婉去签约成功，所以她心情好到了极点，对于夏澄这张臭脸，她反而看得越发欣赏了。 “陆菲菲，你太过分了，你竟然跟周婉说我勾引江总，靠美色拿业绩，你的良心都喂了狗了吗，竟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夏澄指着她的鼻子毫不客气的质问，“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凭什么这么诬陷我？” 陆菲菲微微怔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夏澄竟然会知道这些，不过也无所谓，她冷哼：“夏澄，你今天是不是饭吃饱撑着了，竟然跑到我办公室来闹，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滚出去。” 陆菲菲轻蔑的白了她一眼。 夏澄冷笑：“怎么，你怕我把事情闹大被领导知道你就完了是吗，靠这种卑劣手段赢来单子，你晚上不会做恶梦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我跟你现在是公平竞争期间，你这样做对我叫公平吗，我们的打赌还有意义吗？” “夏澄，你休要在这儿胡搅蛮缠。”陆菲菲一拍桌子站起身，瞪着她道，“说我诬陷你？你有证据吗就跑来跟我说这些，如果你没有证据，你才是诬陷的那一个，我可以直接告你恶意诽谤你信不信？” “你？”夏澄没想到陆菲菲巅倒黑白，谎话说起来是脸不红气不喘。 陆菲菲双手交叉在胸前，冰冷的瞪着她：“上班时间跑到上司办公室大吵大闹，我没有及时怪罪下来已是大度，你还想如何？” 夏澄握紧拳头，是啊她没有证据空凭两张嘴，真闹开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且陆菲菲惯常作戏，领导也会给面子，自己根本没有赢面，到底还是自己气糊涂了。 她咬牙：“你等着。”说罢转头推门出去了。 门口听墙根的一众员工见夏澄怒气冲冲出来，都赶紧作鸟兽散了，夏澄对这一切都觉得可笑又可悲，一个处处为难的上司，一群吃瓜群众般等着她出丑的同事。 最最难受的是现在她手里已无心仪可选之人，头痛，头痛得快要炸裂了。 第18章 委曲 陆菲菲这几天春风得意，走路都带起一阵阵香风。夏澄却是四处奔走而毫无结果，眼看着跟风雅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夏澄手里却根本没有合适人选，一时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端着咖啡杯进茶水间时，不经意在门口听到里面两个女员工私声议论—— “真的啊，怪不得周婉最后没选她，知道她是这种人自然是不肯跟她合作了。” “可不是，要是我，我也不会跟她合作的，自己作风都有问题，谁知道私下里都做些什么。” 这两人都是平时拍陆菲菲马屁拍得极勤的人，也自然是跟陆菲菲走得最亲近者。本来平时就跟夏澄没什么好话好脸色，这会子也不知道从陆菲菲那儿听了什么闲话，就在茶水间说开了。 “我就说嘛，之前鼎盛的单子，我们那么努力，那江盛衍都看不上，怎么她一上人家就亲自登门准备给我们二次机会了，原来……” “可不是，哎，只是可惜你我没有那个容貌，也放不下那个身段，不然，指不定鼎盛的单子早就拿下了呢。” 夏澄咬牙，闭了闭眼，推门而入目光瞪了那二人一眼。两人赶紧闭了嘴，端着水聊着今天新做的指甲出去了。 夏澄把杯子放到咖啡机上，可却是越想越来气，忍不住冷哼出声：“凭什么？” 最近压力太大，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今天下午就到跟风雅约定的时间，她是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打算去风雅强行谈判一回，争取多些时间，可没想到公司里竟然已是暗中风言风语，众人看她眼色都那么奇怪。 …… 费尽心思她才没有再顾及那些风言风语，收拾好东西，她站到了风雅负责人的面前，宽大纯白的沙发却并不能让她感觉半点舒适，反而有点如坐针毡。 “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对你可是寄予厚望。”负责人皱着眉冷着脸看她，显然是没好气了，“之前就是看那个陆菲菲走路行事风格实在不入眼，所以才选了你，可你现在倒好，竟然给我说这个？” 夏澄知道自己失职在先，也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你若是不行，我就要换其他公司了。” “林总，我知道这次是我疏忽在先，不过请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三天之内一定给风雅一个满意的答案。”夏澄恳求道，“况且已经浪费这些时日，如今再找其他公司，他们也势必要重新了解风雅，各种磨合下来也费时间，到时候真正损失的还是风雅，得不偿失啊。” “你倒是能说会道。”林总朝她翻了个白眼，其实事情也正是如夏澄所言，不然她也不想在这儿跟夏澄费这么多话。 夏澄舔着笑，恭敬道：“不过林总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最好是这样，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若真的还办不好。”林总瞪她一眼，“别说我们风雅要换人，只怕到时候让你在慧眼也待不下去。” 这些人总是有办法做到自己说出的狠话，夏澄一点也不意外和怀疑，所以她笑了笑，点头一脸肯定：“一定。” “不过这次我们风雅有指定的人选。”说着林总从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道，“方诚一，他是业内十分有名气的婚妙设计师，因为跟之前的公司在设计风格等问题上出现了一些摩擦，所以就离开了公司，如今正四处城市游荡，美其名曰轨旅游，实则是向他投橄榄枝的公司太多，他估计一时不好选择吧。” 林总说时，夏澄已拿了资料过去看，果然各方面都比之前的周婉还要出色优秀，她抬起头：“那风雅可有向他投过邀约意向？” “自然。”林总点头，“可惜估计在他的邮箱石大海了，打电话他也一直敷衍了事。” 看来是个难啃的骨头啊。 林总继续道：“他的资料还有我们公能给出的薪资待遇都在这里了，若你能尽快次他拿下，之前的失误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自还会在你们领导面前好好将你夸上一番，提成什么的，你也不会少拿。” 能让林总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这个方诚一确实是业内大家争相抢夺的香饽饽了。 夏澄知道在风雅这个单子上她已经容不得再失误了，她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想法子将他拿下的，林总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离开风雅，夏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一个热闹的喷水广场，坐在喷水池边沿研究了一下那个方诚一的资料。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广场上人多，气氛好，这样的场景很容易让人融进去。也不至让她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虽然这样说，但她静下来还是难免难受。 被风雅责骂在意料之中，即便是对方又给了一次机会，她仍旧难受，这还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承受这种莫名的失职，被流言蜚语攻击，被客户臭骂…… “江总，接下来我们直接去饭店吧，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那刘总可是约了你好多次才等来这次用餐的机会。”靳纶一面开车一面看着后视镜后的江盛衍笑道。 江盛衍看了看表，又看了眼车窗外如风一般飞过的物景，突然皱了一下眉，他道：“停车。” “啊？”靳纶愣住了。 “停一下。”江盛衍看向靳纶再度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靳纶有些为难：“江总这可是广场边上，不太好吧。”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车靠边停了，到底是老总的要求，他也不好过问太多。 却见江盛衍下了车径直往喷水池方向而去，也不顾他，只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自己想办法。” 夏澄想最近那些糟心事想得正出神，自然也没察觉到有有人靠近，直到看到出现在眼底那双半尖头的名贵皮鞋，她才从怔愣中回神。 抬头正跟江盛衍疑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夏澄吸了一下鼻子，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两行热泪不知何时在流淌着，她忙从包里抽出纸来擦了擦。 “不开心？”江盛衍在她旁边坐下，不知为何，远远的看到她独自孤单的身影在这热闹的人群里，显得那么的孤寂而可怜，他就忍不住想上前。 心里有种微微的刺痛在作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她落泪。江盛衍今天的心情原本还算不错，可现在，也不舒服了。 “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哭鼻子，今天倒是新鲜了。”见夏澄一时没有回话，江盛衍便又说了一句。 夏澄别过头，假装整理刚才看过的资料。只道：“今天真巧在这儿遇到江总，不过我还有些事要忙，先走了。” 这么丢脸的样子她可不想被认识的人看到，特别还是江盛衍。 “喂？”江盛衍有些火大，“本着朋友的道义，看到你受委曲在这儿哭泣，所以来安慰两句。你竟然调头就要走，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躲着我吗？” 夏澄愣了愣，心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成朋友了，再者，若不是你老是出现在我周围，我也不会被陆菲菲诟病。 不过她还是坐了下来，到底江盛衍都那么说了，岂有不给面子之理。她看着江盛衍：“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受了委曲？” “望着一堆工作文件发呆，还躲到这一群陌生人里头哭。”江盛衍扫眼周围的热闹景象，叹道，“不是受了委曲是什么？” 夏澄耸了耸肩，苦笑道：“算是吧，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多谢江总关心。”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江盛衍看着她，“你知道的，也许我能帮到你，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事。” “别。”夏澄脱口而出，又发现自己拒绝得太快，低头躲开江盛衍不满的目光道，“我，我的意思是，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好我都能自己解决。江总身居高位，自己都每天事务繁忙，我这么点芝麻小事怎好还麻烦你啊。” 她有些刻意避着他，江盛衍感觉得出来。 他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听到我说这样的话，都会高兴的蹦起来。” 是啊，想借机攀附的女子太多太多，他见识得也太多太多，反是如今夏澄的躲避让他不开心了。 夏澄有些奇怪的看向他，显然一时没明白过来，随之她才道：“江总关心我固然是开心的，不过有些事总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若我今天答应了江总的帮衬，来日一切功劳我都不会得的心安理得，更不会真正开心。” 好一番女强人才会说的话，江盛衍倒是想起最初一步步崛起的时候，倒也跟夏澄如今有几分相似，无论多少委曲痛苦，都愿意背负，也不愿别人看到。 他笑了笑，道：“好，我相信你，也不插手你工作的事。” 他笑得如沐春风，原本就长得那么好看，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女子神魂巅倒，如今还笑得那么魅惑，这让夏澄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点头：“我会的。” 第19章 奔赴邻城 见她似乎好受以了一些，江盛衍拍了拍她的背，又道：“不过，很多事也不必逞强，业绩嘛，有就多点工资，没就让自己过得开心些。我还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凡事尽力就好，不必过于强求。” 夏澄点头，见他说得那么认真，又道：“江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安慰人还蛮有一套的，说话的样子，看样的表情，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是夸他吗，还是……撩他？！江盛衍竟然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红了脖子，他别过头哼哼了两声。 夏澄站起身，呼了口气道：“我原以为让自己置身在热闹之中，总会忘却那些烦心事的，却没有想到原来真正难过的时候，再热闹的地方都没有用。今天还是谢谢江总，谢谢你安慰我，还给我打气，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江盛衍微笑，点了点头。 夏澄抱着资料要走，回头又对江盛衍一笑，道：“江总，你今天很帅。” 江盛衍怔愣了一下，看着少女踩着轻快的脚步，像只蝴蝶一样消失在人群不见，他竟一时回不过神来。 直到坐回车里，他还忍不住问靳纶：“我今天帅吗？” 靳纶怔了一下，这种直白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江盛衍问，他小心翼翼的点头。 江盛衍皱了下眉，又问：“那我以前呢，平时呢？” 靳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诚实回答道：“江总，你一直都很帅，气质非凡，人品出众，是多少姑娘的梦中王子啊。” “是吗？”江盛衍挑了下眉，看着窗外却是若有所思，“可她怎么今天才发现我很帅。” “啊？谁啊？夏小姐吗。”靳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刚才江盛衍在广场见的是夏澄，他还是知道的。 江盛衍却似乎没有听到靳纶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有回答。靳纶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自然也不好继续追问。 …… 夏澄受了江盛衍的鼓舞，又卯足了十分干劲。调查一番后得知那个方诚一如今正在邻城落脚，几日后离开，夏澄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当即就决定飞往邻城，势必要拿下这个方诚一。 出差自然是要经过公司同意并报备的，夏澄因为赶得急，小半天的工夫就把一切办妥了，然后就飞了邻城，可以说一切做来急急忙忙，却还算顺风顺水。 “去邻城了？”陆菲菲自然知道夏澄的动向，她冷哼，“看来为了拿下风雅的单子，她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呢。” “菲菲，只要你说一声，别说是邻城，就是去首都我也能让她谈不成单子。”陆菲菲身旁一名高大的男搂着她柔情地说道，男子只穿了一个背心，手臂上还有刺青，闪烁的目光，一身的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来的。 陆菲菲躲开他的索吻，只道：“自然是不能让她把事办成的，从现在开始我要让她……一个单子都谈不成。” 男子欺身上来咬着她的烈焰红唇：“自然，只要你吩咐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去办。” “哼，夏澄，跟我斗，看我怎么让你身败名裂的滚出慧眼。”陆菲菲眯眼冷笑，转头又投入那男子怀中，一阵娇巧的笑，“你好坏啊……” 夏澄并不知道陆菲菲的所作所为，为了见方诚一她没少下工夫，好在方诚一倒也好说话，打了两次电话之后，他便同意了见面。 舒适的中餐厅，柔和的阳光。方诚一本人看上去比电话里头要好说话得多，笑得温和大方。 夏澄笑道：“方先生肯给我这个机会，实在是荣幸之至。” “也是你很有诚心。”方诚一道，“其实我游走几个城市，确实有不少的猎头公司的人给我打个电话，不妨实话告诉夏小姐，你还是我头一个愿意主动见面的。” 如此说来这倒是个好开始了。 夏澄接连地笑，只道：“看来我果然是个幸运儿了。” “我说过，你在电话里头说的话，还有你给出的条件等等都比其他人更让我动心，而且夏小姐说服人可真的是很有一套呢，我又怎好一再推拒，不给美女这个面子呢。” 二人一阵欢笑，夏澄将风雅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又拿出一些资料摆到方诚一面前，道：“方先生，这是我做的一些近期跟方先生联系过的公司的资料，可能有不足的地方，但相信也有一定的说服力了。方先生可以全面的比较一下各个公司的优势与劣势。” “也许选择风雅并不是完全百分百的好选择，但风雅却也确实是最有潜力，最有发展前途的一家公司，相对其他的，不是条件给得过于浮夸，就是公司本身不行，相信以方先生的资历，是一定可以看得出来的。” 夏澄不想跟其他人比，也知道方诚一见过的猎头公司的员工数之不尽了，她的一点舌灿莲花可能根本无用。是以让方诚一真正比较见识到风雅的本事和前途，这才是真正实际。 而对于一个在找工作的人来说，这也是最可行的，他最想要的。 方诚一细细翻看了一番，最后道：“夏小姐做得很用心啊。” “自然，不瞒方先生说，我确实是非常的有心且也有信心想跟方先生合作的，既是如此当然也要思方先生之所思，虑方先生之所虑了。” 方诚一看着夏澄，突然又道：“夏小姐说话果然好听，风雅的条件也确实不错，诚如夏小姐所说，若我真要寻新工作的话，风雅确实不错。可是，我很想问夏小姐一个问题。” “方先生但说无妨。” “所有猎头公司的员工大多都只是给我打电话，一次二次，不厌其烦的打，各种条件也是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像夏小姐这般，特意为了这么一个单子跑到我所在的城市前来当说客的。”他笑道，“是什么让夏小姐这么舍得呢？” 确实，又不是什么几百几千万的大单子，着实是用不着用心至此。夏澄道：“方先生才能出众，自然才能引得我不远隔城隔山也要来亲自前来相请；更何况，我向来做事追求至善至美，凡事力求做到最好。我不想最后失败了，回想起来又责怪自己当初不曾真正用尽全力。” “所以往往一开始我都会拼尽最大努力，不管是让公司也好，还是让自己也罢，都力求不留遗憾。” 方诚一点头：“说得不错，倒是跟我做事的风格很像。我很欣赏夏小姐这一点，也很感动你特意跑来这里跟我讲这些，这样吧，我明天就跟你过去，风雅的约我签……” 话还没说完，电话便响了起来，方诚一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便起身接电话去了。 不过夏澄并没有不开心，相反她看得出来方诚一已经答应合作了，看来这一趟也算不得是白跑，事情算是成了一半。 方诚一这个电话接得有一点久，不过夏澄并没有觉得有怨言。只是等到他挂了电话回来时，表情却有些奇怪了。他道：“我去上个厕所。” 夏澄点头，却总觉得方诚一看她的表情似是在打量什么，那种眼神很奇怪，也很让人不自在。 而之后夏澄却没有再等到方诚一回来，而是服务员过来告诉她：“那位先生让我告诉小姐，他有急事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 夏澄懵了。 出餐厅她就给方诚一打电话，方诚一倒是接了，夏澄问道：“方先生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吗？” “并没有。”方诚一道，“只是我不太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想再想想，夏小姐回去吧，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 又这样被拒绝，虽然不至像被周婉那般骂得难听，可夏澄能隐隐感觉到方诚一最后接的那个电话有问题。 为此，夏澄又给方诚一打了一通电话，可都被方诚一两句匆匆挂断。夏澄知道若再纠缠下去，方诚一就该发火了。 她咬牙，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陆菲菲。”她恨声道，大抵除了陆菲菲她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害她了，只是手伸得这么长，夏澄也真是服了她了。 跟方诚一奇怪的不欢而散，夏澄也不能耽误时间只能先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夏澄便找了董晨，她不会再傻到跑去找陆菲菲闹了。 “做戏？”董晨懵了，“什么意思？” “我怀疑陆菲期日产中破坏我跟方诚一的合作，不然那一晚方诚一明明已经答应我的请求，怎么可能突然间又……” “所以你要做场戏引她出来？”董晨突然觉得有些好玩。 夏澄点头：“方诚一是风雅点名要的人，所以我只会死磕着他，但是这一点陆菲菲应该不知道，所以接下来我会再找一些候选人，故意跟他们周旋来往，你帮我注意一下陆菲菲的动向。在我跟这些候选人约谈的时候，看她在做什么小动作。” 董晨点头：“没问题啊，这个简单。” 夏澄咬牙：“陆菲菲，这回我非要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不可。” “若是逮到了她，你打算怎么做？”董晨好奇地问。 夏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道：“当然是以牙还牙，我夏澄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可以不用阴谋诡计害人，但也不能白白让人给这么害了。” 第20章 设计 “嘿，听说了嘛，夏澄特意跑到邻城去见那位候选人，哪知还是被拒绝了。” “啧啧，这人呐好运到头霉起来，喝水都咯牙呢。” 公司里这些天风言风语，夏澄简直就无路可逃，不管走在公司哪个旮旯犄角总能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情。 “还不都怪自己作风不正，换了我，我也不跟她合作。” “所以说啊，这一次我们陆主管赢定了。” 夏澄转身离开，迎面看到陆菲菲带着一阵香风，抛着自己高傲的头颅，冷盯盯的看着她自她身旁走过，走到她面前还不忘停下脚步来小声挑衅：“夏澄，你怎么脸黑得跟个包公似的？” 听着她带着一连串娇揉作做的笑声离开，夏澄暗自翻了个白眼，憋屈肯定是有的，但她相信工夫不负有心人，她一定可以抓到陆菲菲的小尾巴。 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仍要加强。 夏澄仍是天天带着资料外出见人，几乎每天都要约见两到三个不同的候选人，不过她并不知道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身后有人也一直默默看着她。 小餐厅里，夏澄正跟一位候选人笑着握手准备离开，小餐厅外路道旁的临时停车区域，正对着那个小餐厅，车里江盛衍目光清冷的盯着餐厅之内。 “这夏小姐，连着这两三天约见了不少候选人，我看每个都谈得很高兴很成功的样子啊，为什么到最后竟就是没一个愿意跟她合作的呢？”靳纶皱着眉陪着他家老总做观察员。 江盛衍不以为意，淡淡道：“她的业务能力向来不错，况且风雅是大公司，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候选人，能有这样的机会自然都趋之如骛。谈起来自然也就简单也顺利。” “那为什么……” 是啊，每一次都谈得很开心，明明都说好要跟她合作，可转头没一两个小时，就一个电话打回来彻底拒绝夏澄的邀请。 江盛衍拨弄着食指上的白金银环，道：“有人暗中使坏，故意想让她谈不成单子。” “江总的意思是……”靳纶看向他一脸惊讶，“夏小姐这边才跟人谈后，背后就有人打电话给这些候选人，说夏小姐坏话，致使她不管跟候选人谈得多美妙，最后候选人还是不会跟夏小姐合作？” 江盛衍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才看懂，太迟钝。 靳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跟在江盛衍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他自然知道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只是没想到夏澄这么一个小小的员工，竟然也会受到如此强大的轧倾。 江盛衍眯了下眼，眼神蕴起一层腹黑的神色：“那个搞破坏的人心思很肮脏啊，不想让她谈成单子也就罢了，还故意都在她每次费尽心思跟人谈得很好之后才破坏，让她不断的做这些无用功，沤心沥血一场空，这种感觉才最让人抓狂。” “可不是，这是恶性竞争，江总你可以叫停的。”靳纶提议道，毕竟夏澄还有鼎盛的赌约在身，这种竞争明显于夏澄不利嘛。 江盛衍看了他一眼，他若要帮她何必以这种施舍性的方式，以夏澄的性子也不会接受。 今天约谈的对象离开一小会儿后，夏澄才离开餐厅，可是她刚出餐厅门，电话就响起来了，果不其然又是刚才约谈的对象打回来的，这种情况，这两天一直重复发生，夏澄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她都能料想得到对方会说的话，电话接起来，她嘴型忍不住跟着电话那头动起来：“夏小姐实在抱歉，虽然你的条件很诱惑人，不过我还是想再考虑一下，你还是找其他人选吧，再见。” 简短而明了，都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足见，那个背后搞破坏的人究竟是把她的为人与名声说成了什么样。 挂断电话夏澄略略思索了一下，这时电话又响了，是董晨打来的，接起来她先说话了：“怎么样？” “你谈单子这两天我一起死命盯着姓陆的呢，放心吧。”董晨是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自然不会不办事，不过接着又道，“不过这几天观察下来我发现她都没有亲自对你做什么啊，就是在你这边谈完不久之后就会接一通莫名的电话，我又不能监听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夏澄皱了下眉：“你怀疑她雇了别人？” “小姐，你都可以找我，人家当然可以找别人了。”董晨道，“但如果这中间牵涉的人太多，且对方身份太过复杂的话，事情可就难搞了。我可是不会帮你的，要知道当初我只答应了帮你盯她的。” 董晨再傻也不会傻到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生命财产的安全给犯上，自然是要打退堂鼓的，夏澄咬牙：“我加钱，你帮我查。只要查到那个暗中帮她的人就好，怎么样。” “不行，我的头又接了一个case，对方人傻钱多活还比你的简单。”董晨却道，“我打这电话来一是想给你说清楚情况，二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就查到这里了，至于陆菲菲背后的人嘛，你自己想办法吧。” “喂，你个没良心的。”夏澄突然急了，董晨不帮她查她还能靠谁查呢，她自己可没那么多精力，“你怎么能做事做一半，还讲不讲信誉了。” “夏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本来当初就说好只查陆菲菲的，又没提要牵涉到旁人，那个陆菲菲生活里社会关系多复杂你应该也明白，所以我可不想放着有简单钱多的活儿不干，却在你这儿出力不讨好，对不起了，拜拜。” 董晨果然没良心，说罢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夏澄怒极，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那头还不忘大吼一句：“信不信我扣你钱，混蛋。” 气归气，可她还没豪到可以一生气就摔手机的份上，只好狠狠踢了两脚空，蹲在马路边上生闷气了。 这几天下来，夏澄也算也是搞清楚了整件事就是陆菲菲所为，依着董晨所说，陆菲菲雇了别人，在每次夏澄约谈之后都给她约谈的对象打电话，用诋毁诽谤的伎俩破坏夏澄的约谈。 所以夏澄不管在约谈中跟人谈得有多好都没用，事后对方听了别人的怂恿，总会反口，也就是说如此恶性循环，她夏澄这辈子都别想再签到单子。 可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董晨竟然撂挑子不干了，她要怎么查陆菲菲背后的人？一时间夏澄抓耳挠腮，感觉混身上下有一只虱子在爬，想抓又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抓狂了？”江盛衍立在她身旁适时的出现。 夏澄抬头看着这个背对着阳光出现的男子，她苦着个脸没有说话。 “看来这次对方是卯足了劲儿要把你往死里弄啊。”江盛衍笑道，“若是不借助外力，你很难赢的。” “我知道，可是……”她叹气，可是董晨那混蛋已经不干了，她还能找谁。 “上次我说过我可以帮你，这句话仍然有效。”江盛衍看着她，那表情似乎在说：快开口求我啊。 江盛衍一脸的期待微笑，可夏澄却根本连头也没抬，更没看到他的表情。她只是不住的摇头：“不行。” 谁都可以，谁提出的帮助都行，可夏澄这次就是不想借江盛衍的手，她的那些谣原就起于江盛衍，她实在不想再跟他过于亲密了。 拒绝得如此干脆，江盛衍皱了皱眉：“你就这么喜欢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不是。”夏澄抬头看着他，“我只是，只是……” 江盛衍耐心等着她往下说，她却幽幽叹了一气：“江总，我的事你别管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真的只想靠自己的能力。” 这话苍白无力，一听就是敷衍他的。 “你对我有意见？”江盛衍问。 夏澄摇头：“我只是怕别人若知道你从中帮忙，会说我最后胜之不武的。” 江盛衍笑了，这话有两分可信度，可可信度也不高啊。他道：“放心吧，我若想帮你自有的是办法，更不会让人发觉。” 得了吧，这种话骗鬼还差不多。夏澄心里暗叹，转头她又道：“可是，可是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平白受你的帮助呢？” “我想帮谁我就帮谁，这要什么理由。”江盛衍不以为意的挑了一下眉，“不过你若真过意不去，大可记下这件事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夏澄扯着嘴角生硬的笑了笑，一个人情，倒是真敢说，这事还没帮她呢，成不成的都八字没一撇，就把她弄得欠了人情。鼎盛传媒的老总果然不同凡响呢！ “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难得江总两次都这么劝我，冲着这个我也该感谢一下你的。”夏澄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这样吧，既然今天撞上了，我请你在旁边馆子里吃饭如何？” “你刚才在这家餐厅还没吃饱？”江盛衍看着她奇怪地问。 夏澄被噎了一下，起身不悦道：“江总要是看不上，不肯给面子就算了。” “谁说的。”江盛衍瞪眼，“走吧，吃饭去。”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94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94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