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炮灰女配的致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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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零：炮灰的致富经》作者：六六小可爱【完结】
文案：
元霄穿越到了七零，成了书中的炮灰女配！
继奶逼婚，父亲偏心，被重生女打压！
元宵依靠做任务，发家致富！
从又瘦又黑的无盐女向白富美前进！
什么？男主？
男主拜拜6，下一个会更乖！
眼看着元霄越变越美，有人问顾澜庭：哥，后悔不？
顾澜庭气息冷冽，眸色沉沉。
后悔么？都tm快后悔死了！
第1章 回到七十年代（已修）
元霄再次醒来，脑袋胀痛，身体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疼痛，整个人像是在海面坐着，晕晕沉沉。
她耳边瀰漫着陌生的嘈杂声，隐约听见一个嘶哑的女声在嘤嘤哭泣。
「霄霄啊，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办啊！」
娘？她是谁？
元霄感觉到额头的疼痛愈发剧烈，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
又是一阵争执喧闹，只听见之后又响起尖锐刻薄的声音：「哭！哭什么哭！我告诉你王雅芝，元霄要是不嫁，你们娘儿俩都给我滚出老元家！」
「我们元满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就生了个女娃还是个不孝的！」
咒骂声慢慢变小，元霄终于感觉耳根子清静了一些，眼皮就像是松开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光。
元霄松了一口气，适应了光线后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地方。
旁边的女人还在掩着袖子哭，元霄眼中掠过一丝惊愣。
她不是刚出了车祸吗？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太像是医院啊！
「霄霄！霄霄你醒啦！」
身边的女人抓着她的手，激动地晃了几下。
元霄想让她别晃了，可是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额头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元霄再次睁眼，恍若隔世，惊恐地看清周边的环境。
睡的是土炕，穿的是粗布，就连墙都是能蹭下泥的那种！
旁边的女人仿佛被元霄吓到了，怔愣着哭道：「霄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
元霄清清嗓子，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回了一句：「我没事……」
再让她晃下去，自己就真的去找阎王爷了！
她是回来了，回到华国70年代！
元霄原本是瞿水县大阳村土生土长的女孩，但是人生堪称不幸。
她家庭关系有些复杂，奶奶不是亲的，是继奶。
她父亲元满是长子，和二叔元成都是前头去了的那位祖母生的。
但是最奇葩的是，元满愚孝，对这位继母刘招娣言听计从！
这不，刘招娣娘家有个侄子，都39高龄还是个光棍，成天无所事事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刘招娣受了娘家弟弟的撺掇，寻思着就想把元霄嫁给这个侄子。
元满是个拎不清的，而且极为重男轻女，对元霄这个女儿也不看重，就想将元霄卖了，拿着彩礼给元霄哥哥元建华娶媳妇。
元建华是元满原配生的儿子，元霄娘嫁过来就只生了她一个，就因为这个，还经常被人戳嵴梁骨骂！
元霄才18岁，刘招娣侄子都39了，她自然不会愿意，偏偏元满还把人50块钱彩礼给收了。
她也是个犟脾气，气性上来了，就投河自尽了！
按照第一世的轨迹，她投河就已经领盒饭了，然后穿越到了后世，成为了一个孤女。
在后世，元霄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长大。
她从小跟着爷爷学厨艺，爷爷过世后，本来靠着学到的厨艺在饭店也能混下去。
谁知她自己作死！
眼看着厨神大赛开始，她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情报了名，结果却在参加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
出了车祸之后，却不想又回来了！
元霄感觉到自己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无论是原来的元霄，还是从后世回来的元霄，都是她……
元霄沉重地嘆气，想到现在她即将面对的事情，就觉得糟心！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老元家唯一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上两世她死后，她应该也活不下去了吧。
在她惆怅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元霄娘亲王雅芝忍不住哭道：「霄霄，娘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嫁的！你可不能再做这傻事了！」
元霄忍不住抬眼看她。
王雅芝嫁人早，如今不过三十六岁的年纪，常年劳作加上紫外线的摧残，皮肤黝黑又粗糙，说是四十六岁都没人怀疑！
她身上穿的衣服不仅是粗布，身上补丁多到数不过来。
于是察觉到了元霄打量的视线，她神情侷促，但是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关怀。
元霄眼眶湿热，心里慢慢渗进一股暖流。
她有多久……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关爱了。
「霄霄，你不要吓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雅芝粗糙的掌心探探元霄的额头，神色焦急，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
元霄感受着额头上的手，粗粝得磨人，但是厚实又温暖。
她脑袋有些混沌，缓缓开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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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含着泪笑出来，半嗔半骂：「诶，下次可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
元霄咧着嘴嘻嘻一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对于娘的记忆已经很模煳，上一辈子更是只有爷爷陪着。
如今既然重逢，那就让她来守护这个娘吧。
王雅芝见她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又泛起心疼，将元霄搂着，心肝似的哄着。
「娘，我不会嫁的，如果他们非要逼我嫁人，我们就离开这里！」
王雅芝无奈，摸着元霄稀疏又发黄的头髮。
整个大阳村，哪家姑娘像她女儿这样，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明明18岁了，却瘦弱得跟15岁的小豆芽似的！
思及至此，王雅芝又忍不住呜呜哭出声，目光泛着泪却异常坚定，「好！我们搬出去，娘会干活儿！娘自个儿赚工分养霄霄！」
于是她的话被外头的刘招娣听到了，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踹了开来。
刘招娣手上捏着烧火棍，什么脏话都往外冒，扬起手就要打人。
「不嫁？吃我老元家的喝我老元家，你浑身上下有哪个是你自个儿的，还敢给我不嫁？」
王雅芝可以躲，可是元霄还在床上躲不开，她在元霄前面护着，手臂上硬生生挨了几个闷棍。
王雅芝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都突出来了，愣是没闪开，生怕伤到了元霄。
元霄一鼓作气，勐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神像是淬了冰一样。
她反手抓起枕头格挡了一棍子，然后眼疾手快握住烧火的另一头。
「反了反了！你这个小蹄子还想打我不成？！」
刘招娣用力拉着，想抢回烧火棍。
元霄对自己的力气心里有数，在她用力的瞬间直接松手。
刘招娣惯性剎不住车，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瞬间龇牙咧嘴嚎啕着，屁股都要开花了。
元霄也不看她，直接抓着王雅芝低声道：「娘，喊救命，我们去找大队长！」
第2章 离婚
王雅芝愣了一下点点头，对上元霄坚定的眼神，莫名就相信了她。
娘俩儿拉着手往外跑，刘招娣也顾不得屁股疼痛，拿起烧火棍就追了出去。
王雅芝和元霄一路跑着，还一边喊救命。
「救命啊！我奶要杀人啦，救命啊！」
一路上看戏的人不少，有热心的人还出来拦一把。
这一来一去，王雅芝和元霄就成功跑到了大队长家里。
要知道，在这个法律制度不健全的年代，县里才有公安，远水不救近火，还不如找村里的大队长实在。
元霄勉强到了大队长家里，体力基本也就耗尽了，王雅芝眼看着刘招娣追上了，啪啪心急地拍着门。
刘招娣拎着烧火棍喘着粗气，「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又一棍子敲了下来。
正好这时，队长家的门打了开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就是刘招娣的一棍子！
大队长林永生被这一棍子打的痛唿出声，等看清了来人，噼头盖脸便是一顿怒骂：「刘招娣！你这又是闹哪出？打媳妇打到我家门口来了，你看大阳村哪家像你一样，成天磋磨媳妇儿！我们大阳村的风气，都叫你给败坏了！」
元霄趁他骂刘招娣的空儿，在王雅芝耳朵旁说道：「娘，卖惨！有多惨说多惨！」
王雅芝听言，一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队长，你可真得替我们娘俩儿做主啊，我婆婆都快把我娘俩儿逼死了！」
林永生骂完刘招娣，转眼一看王雅芝，头就更疼了。
他就不想碰老元家的事儿，一堆子窝心事儿！
「元满他媳妇儿，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做什么打打杀杀的！」
元霄怯生生地看着大队长，拉起王雅芝的衣袖，眼眶憋着泪，「永生伯伯，你救救我娘吧，她快被打死了。」
王雅芝刚才挨的几棍子，现在都一道道发紫肿了起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村里人一向能脑补，手上都这样了，这没办法掀开来看的地方，不知道被打得多狠呢！
「这刘招娣也忒不是人了，不把媳妇儿当人看啊！」
「你懂什么，儿子都不是亲生的，这媳妇儿能当亲的？」
「要我说，像这样的恶婆婆就应该拉去批斗，拉去打靶！」
「你以为现在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时代啊，现在都讲法律的咧！」
「那照你这样说，婆婆打媳妇儿就天经地义？」
「……」
林永生听见旁人的议论，脸色愈发难看，往地上啐了一口，「刘招娣，你把你媳妇儿当牲口呢，要打要骂的！」
刘招娣脸皮厚，才不管别人指指点点，拎着烧火棍指着王雅芝，「大队长，哪家媳妇儿不是这样被婆婆磋磨过来的？她是我们老元家的媳妇儿，就该听我的！」
林永生呸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旧社会的做派！你要是再打媳妇儿，我就上报到县里，让公安把你抓起来！」
刘招娣听完，心神一慌，坐在地上耍赖哭喊，「没天理啊，我教训自家媳妇儿，还要拉我去坐牢！大队长欺负人啦！」
林永生脸色黑得可以滴下水来，对刘招娣这样的泼妇也没辙了。
不多时，便看见元满急匆匆跑来。
他一边抹着汗，一边朝着大队长道歉，「队长，抱歉啊，都是家事，没必要找公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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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生怒气未消，但到底不想将事情闹大，「把你婆娘孩子领回去，老打媳妇儿，像什么样子！」
元满赔笑，「是是是，有什么事儿我们关起门来说！」
元霄往王雅芝背后躲了躲，哭噎着：「娘，我不想嫁人！」
王雅芝这才回过神，要是带着元霄回去，还不得被打死。
她突然生了大力气，勐地推开了元满，扯着嗓子哭喊：「队长，如果他们只是打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他们老元家不干人事，他们收了50块钱彩礼，要把我女儿给卖了！」
元满脸色铁青，觉得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他用力握住王雅芝的手臂，咬着牙道：「王雅芝！你不要胡说八道！哪家的女儿不是父母做主嫁人的，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成了卖女儿了？」
王雅芝只要一想到元霄，就有了无穷的力气，用力甩开他的手，啐了他一脸！
「我呸！元满，你他娘的摸着良心说话，你继母娘家的侄子今年都39了！39岁还打光棍，不就因为他游手好闲只会招猫逗狗？我元霄今年才18岁，你把她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爸的男人，你在大阳村打听打听，能不能找到比你更狠心的爸！」
王雅芝咽了一下口水，觉得不过瘾，继续骂道：「拿了50块钱彩礼，一分钱嫁妆都没有，你继母把50块钱全吞了，我连个响都没听见，你他娘的这不是卖女儿是什么？」
元满喘着粗气，越听越气，忍不住扬起大手，「我今天就把你打死，省得你再出去丢人现眼！」
元霄冲上去挡在王雅芝前面，像是一个发狠咬人的狼崽子，目眦欲裂，「你打！你今天但凡没把我们打死，我就去县里告你！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我倒要看看，新社会还兴不兴旧社会那一套，把媳妇往死里磋磨！」
元满像是定住了一般，被元霄狠厉的眼神震慑住，这一巴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幸好他皮肤黝黑脸皮厚，不然大家就能看到他脸硬生生给憋红了！
元满不敢动手，刘招娣可不怕，「好啊，你这个小蹄子是翅膀硬了！我今天就把你打死，看这天下哪里有女儿告老子的道理！」
元霄也不躲，混乱中帮王雅芝挡了一棍子，这一棍子打在背上，差点一口血给呕出来。
王雅芝见元霄被打了，一颗心都要被撕碎了，歇斯底里吼叫了一声，一把抢过刘招娣的烧火棍，闷头给了她几棍子，嘴里还连声骂着：「你这个老虔婆，打我女儿，我打死你！」
现场一片混乱，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分不清敌我。
最后，还是林永生怒吼了一声：「够了！」
王雅芝才回了魂，扔了棍子，抱着元霄怒喊一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元满，我要和你离婚！」
第3章 离婚了
元霄虽然身上疼痛难忍，但是听到王雅芝的话，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连带着背上的伤都缓解了。
她不会主动和王雅芝提，就要王雅芝自个儿说出来，才证明了她的决心！
元满目眦欲裂，鼻孔喘着粗气，一巴掌扇在了王雅芝脑袋上，「你他娘的给我再说一遍！」
林永生也着实看不下去了，扯住元满的手往边上推。
「你们老元家现在是不把我这个大队长放眼里了是不是！」
婆婆打儿媳，他还能调和几句，可是一个大男人还打自己媳妇，他大阳村不兴这一套！
只有软弱无能的男人，才打女人！
元满撸起袖子，没再动手，只是粗声粗气道：「队长，这娘们儿欠揍！」
林永生瞪了他一眼，回头语气软了几分，对王雅芝说：「元满他媳妇儿，离婚了，你让元宵咋办？你一个女人，带着元霄能不被欺负了去？」
元霄见王雅芝犹豫了，急忙开口：「永生伯伯，如果继续在家里，我就要被我爸给卖了，我不想嫁给39的老头子！」
林永生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也39岁，咋就成了老头子了！
王雅芝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抱住元霄，眼神坚决，「我要离婚！我自从嫁给元满，没一天是歇过的！哪怕怀着元霄，也都是一边下地干活一边餵猪做饭！我赚的工分也不少吧，可是大队长，你看看我家元霄！别人吃饭她喝粥，别人喝粥她喝水， 她18了！从没吃过一顿饱饭！」
王雅芝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泪流了满面。
她抹了一把泪，「老元家的事，说了我都觉得脏了嘴！我现在只想离婚，我带着元霄自个儿过，今天您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石头上，横竖回老元家也是死，我就带着我元霄一起见阎王爷去！」
她的话戳到了不少做媳妇儿的心，哪家婆婆不偏心？哪家婆婆不磋磨媳妇？
只是她们忍着不说罢了。
有不少胆子大的，啐了一口，「真是狼心狗肺，都把人逼成啥样了！」
「元霄她娘善良，这要是我，往菜里投个老鼠药，死也得拉上他们！」
元满脸色越来越难看，今天过后，老元家的名声都给毁了！
林永生重重地嘆了口气，只觉得这件事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怎么就让他接手了。
林永生的媳妇儿宋英在门后听了全部，见自家男人犹疑不决，忍不住走了出来。
她先扶起王雅芝和元霄，才回头对林永生瞪着眼：「王嫂子都说离婚了，你还想个屁，直接去公社公证，让他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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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婆娘懂什么！」林永生轻斥一声。
宋英可不怕林永生，上前就扭住了他的耳朵，「你再说一句！你再给老娘说一句！你们老林家要是敢打我，我现在就回娘家叫上我五个哥哥过来！这是老元家欺负王嫂子娘家没人，不然他们敢做这破烂事儿？」
宋英对着林永生骂够了，转头又对元满和刘招娣噼头盖脸一顿骂：「打媳妇儿卖女儿，还敢在外面大声嚷嚷，我们大阳村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林永生耳朵被扯得生疼，一个劲儿喊着：「媳妇儿，疼疼疼，放手！」
宋英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等啥呢，现在去公社还来得及，没得等到天黑了事儿还没办成！」
林永生揉着耳朵，对王雅芝沉声问道：「你想好了，真的要和元满离婚？」
王雅芝还没说话，元满先怒声道：「离！」
「这样的婆娘，我们老元家要不起！现在就去离了！」
刘招娣心一慌，连忙上前，「离婚可以，元霄是我们老元家的孩子！」
50块钱礼金都收了，元霄必须嫁出去。
王雅芝将元霄抱在怀里，一脸防备，生怕他们过来抢。
宋英将她们护在身后，讽刺道：「留在你们老元家，让你们卖？老婶子，你做人刻薄我们大阳村没人不知道，但是说到卖孙女，你还真是我们大阳村头一个！」
说罢，她看向元满，「元满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吧？躲在继母后面喝奶呢？」
元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是又碍着林永生在这里，只好把话给憋了回去。
他紧握着拳头，手上青筋都突出来了，咬牙切齿说道：「元霄，你确定要和你娘走？」
在老元家还能喝米汤，离开了老元家，她们可连米汤都没得喝，到时候就不要怪他这个做爸的狠心！
元霄虽然黑瘦，但是此刻眼睛却亮得发光，「我娘去哪儿我去哪儿！」
元满冷哼了一声，「好，那你就跟你娘一起滚吧！」
「不行啊，元满——」
「老婶子，你不会是已经把彩礼给花了吧？」宋英截断了她的话。
刘招娣呸了一声，「什么彩礼，没有的事儿！」
她只是不想把到手的50块钱吐出来。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有时候几年都攒不下这50块钱咧！
林永生一锤定音：「你们俩随我去公社公证，公证过后，就没得反悔了！」
元霄心里了几分，缓缓唿出一口气。
她紧紧握着王雅芝的手，跟着林永生去公社。
公社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她一直防备着元满，生怕他反悔。
直到拿到了公证书，元宵才放心下来。
王雅芝却留了个心眼，「我不识字，能不能麻烦队长帮忙写个字据，我女儿归我，和老元家再无干系！」
元满收起公证书，冷眼看着她们，如果这不是在公社，非得再揍一顿不可。
林永生嘆气，「王嫂子，元霄就算跟你过，她也是元满的女儿，哪儿有父母离婚，孩子还得和父母断绝关系这说法？」
刘招娣眼睛转了两圈，应声道：「队长说得是咧，以后元宵嫁人，还不得由我们老元家做主！」
王雅芝差点气得厥过去，「那我离这个婚还有啥用？」
林永生眼神凌厉扫了刘招娣一眼，「立个字据也好！以后元霄嫁人的事，由王嫂子做主。但是元霄毕竟是元满的女儿，等元满老了，做女儿的也得侍奉着！元霄，你有意见吗？」
元霄还未开口，就听见刘招娣大声说：「如果你可以一次性拿出两百块钱，以后我们老元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第4章 新家
元满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反驳。
如果她们真的可以弄到两百块钱，也够建华结婚了。
林永生啐了一口，「你去抢呢！两百块钱，张口就来？」
「可以！」元霄应声道。
「元霄！」王雅芝叫了一声，两百块钱，把她卖了都没有这么多钱！
元霄拍拍她的手，如果可以用钱买断，何乐而不为呢！
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她都觉得噁心透了。
林永生看元霄的眼神有了变化，说不准老元家，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字据一式三份，王雅芝存一份，公社一份，老元家一份。
200块钱，一年内付清。
用两百块钱买断亲情，林永生也算看清元满这种人了！
「既然这边弄好了，就回去分东西吧！」
刘招娣听言，尖叫一声：「什么！分东西？」
林永生脚步一顿，「难不成你们什么都不给她娘俩儿，要逼死她们不成！」
刘招娣老实了一点，绞着手为难道：「大队长，我们老元家这么多张嘴要喂，哪里还有多余的东西分出去？」
如果不是大队长在这里，她早就拿起烧火棍揍死她们了！
一个不要脸，一个不孝顺，还有脸要东西？
林永生脸沉了下来，手背在后面，怒斥道：「你还有脸说你老元家这么多张嘴！一大家子人，就靠着元霄她娘干活，其他人都是死的？」
刘招娣反射性就想还嘴，但是在他怒视的眼神下，又把话憋回去了。
元满不耐烦扯这些，「给！分点粮食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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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得给一间？」林永生接着问。
刘招娣眼睛一瞪，「我们老元家地儿就那么大，挤不拉叽的，还分房子？」
王雅芝握着元霄的手，面无表情反驳：「我也不愿意挤在老元家，队长，你看村口那边的房子能不能让我和霄霄凑合一下。」
要是还和他们住一起，和没离婚有什么差？
林永生脸耷拉下来，绷着脸考虑了一会儿，「你确定不要？那房子修修还能住，但指不定啥时候就塌了，娃儿跟着你不得受苦？」
元霄抢先一步说道：「永生伯伯，就让我和娘住那边吧，以后有钱了，让村里给我们划宅基地，我们自己建房。」
刘招娣嗤了一声，做梦呢！
林永生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先去老元家，分些东西。」
离了婚，王雅芝和元霄整个人都轻快了，回去脚程都快了一些。
到了门口，元霄同父异母的大哥元建华在门口等着，眼神阴鸷。
「不是说离婚，还带他们回来做什么！」元建华沉声道。
他和继母继妹都没啥感情，平时见到连话都不说，更别谈尊重。
林永生听完，手一扬，一巴掌拍过去，「没离婚那是你妈，离婚了那也是你长辈，臭小子！」
元建华被抽得脑壳疼，一时说不出话反驳。
「快去把粮拿出来，按人口分，分两个人的量给她们！」林永生也不废话。
「什么！分粮食？凭什么？她们这种下三烂的货儿凭啥分我们的粮食！」里面传来尖锐的女声。
元霄认出她，是她名义上三叔的小女儿，继奶的亲孙女，可是家里心尖尖宠着的。
说来她不过比元霄小一岁，但是两个人的待遇天差地别。
一个有上顿没下顿，一个大鱼大肉紧着她，各种麦乳精鸡蛋糕就没断过。
林永生忙活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咋？分个粮还得过五关斩六将是吧？」
元满脸色有些狰狞，脚步飞快从里头拎出一袋粗粮。
这还是不满一袋的，只有半袋。
林永生看了他一眼，「队上刚分的粮食，你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就剩半袋？打量着蒙我呢！」
他也不废话，不和他们扯淡，直接对王雅芝说道：「这半袋都给你娘俩儿，拾掇一下，我带你们去村口那屋儿。」
刘招娣扒拉着粮食不肯放，嘴里喊着作孽。
但是任由她怎么撒泼，粮食最终还是给提走了。
村口的屋儿原是没人住的，但是没人住的房容易坏，年久失修，一般人哪怕重新建房，都不愿意住这危房。
只有两间，住人的也就一土炕，还有一间厨房。
但是元霄已经很满足了，她拉着王雅芝的手咧着嘴笑，「娘，我们有家了。」
林永生见着元霄的笑，心也不自觉软了，从口袋掏出两块钱和一些票递给他们，「都是庄稼人没啥钱，这些你们拿着添置些物件儿。」
王雅芝哪敢收，连忙推辞，「队长，您帮我们够多了，可不敢再要！」
林永生转而塞到了元霄手上，「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元霄看着手上的两块钱，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着林永生，正色道：「永生伯伯，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林永生笑着拍拍她的头，没当真，走了出去。
天色黑了，母女俩忙着拾掇。
这里条件太差，她们手上的东西太少，只能简陋对付一晚，明天再去买东西。
土炕生起火，上面就简单铺了一层粗布，躺上去还硌得慌。
院儿里还长着杂草，但实在没力气拔了，就留着明天弄。
大门破破烂烂，连个锁头都没，元霄找了两根粗棍子，一根顶着门，一根放在炕边。
她转头看看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虽然这里破破烂烂，可是莫名觉得心安。
她摸着口袋里的五块钱，想到自己还欠了老元家两百，抬头望着天空，任重而道远啊。
「霄儿，过来吃饭了。」
没有桌子，他们只能在灶台上将就。
又因为什么调料都没来得及买，王雅芝就只能煮了个粥和野菜，没油没味的。
元霄喝了一口，只觉得干涩得难以入喉。
王雅芝只觉得心疼，「娘明天去供销社买调料。」
元霄嘻嘻笑，喝了一大口粥，「没事儿，很好吃。」
王雅芝心酸地低下头，她自己都觉得难喝，油腥味儿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好喝。
两人吃完，天彻底暗下来了。
王雅芝在院里捡到一个破旧的油灯给点上，但是也没多少油，燃不了多久。
她烧了水给元霄擦脸洗脸，两人草草拾掇完便睡了。
可不料，第二天醒来，元霄脸色绯红，全身发烫，叫都叫不醒！
第5章 单身狗
王雅芝脑袋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给元霄穿外套戴帽子。
她翻出昨天林永生给的两块钱，又去翻大衣里的口袋，可是怎么掏都掏不出钱来。
「不可能！我的钱呢！」
她平时自己东省西凑的，也攒下了十块钱，她就放在这口袋里了！
王雅芝把衣服口袋挨个翻遍了，都没找到十块钱。
她绝望地扔下衣服，只有两块钱，哪里够去医院！
「霄儿啊，你在这里等娘，娘回去拿钱，拿了钱就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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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将被子给元霄裹住，随便披了件衣服，就慌乱跑出去。
她眼中布满血丝，髮丝紊乱，乍一看还有几分癫狂。
除了老元家，没人知道她的钱在哪里！
肯定是！肯定是他们偷走了！
王雅芝满心都是还在生病的元霄，一股脑冲进去。
刘招娣被吓了一跳，见王雅芝过来，骂骂咧咧又拿起了烧火棍，「你这败家的烂货，我们元满都不和你过了，你还回来做啥？」
王雅芝也不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把我的钱还给我！」
元满披了件衣服，从里头出来，嘴里还抽着烟，「啥钱？」
王雅芝也不看他，就盯着刘招娣，嗓子嘶哑：「是你拿的对不对，把我的钱还给我！」
元满几步上前，扬起大掌，给了她一耳光，怒声吼道：「你这是啥态度！」
王雅芝头微微撇了一下，脸颊肿了起来也不管，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上前几步抓着刘招娣的衣服，「是你拿的对不对，元霄病了，我要带她去医院，你把钱还给我！」
刘招娣骂骂咧咧推开她，连着几棍子摔了下去，「你这贱货！烂货！你有啥是你自个儿的，还不都是我们老元家的！还想偷藏私房钱，我呸！」
王雅芝抱着头闪躲，整个人都滚在地上，身上藏着的两块钱不小心掉了出来。
刘招娣眼尖看到了钱，先她一步捡起来，揣在了兜儿里。
「好啊你，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偷的！我说了前头我怎么少了两块钱，敢情是被你偷走了！」
王雅芝见钱被她拿走了，一双充血的眼眸就要瞪出来，她用力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刘招娣口袋要将钱扒拉出来，嘴里喃喃：「这是我的钱？我的钱！」
元满怒不可遏，大手掐住她，把她扒拉开来，将她甩在了地上。
「你已经不是我老元家的媳妇儿！还敢上来闹腾！快滚！」
*
滋滋滋——
元霄皱着眉，想要将脑海中迴响的电流声甩开。
「系统安装中——」
「系统重启——」
「重启完毕——」
「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系统！」
「嘀——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系统！」
元霄勐然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她身上汗津津的，像是泡了个澡一般，如果不是炕还烧着，怕会被冻死。
「嘀——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系统！」
元霄心中大惊，尖锐出声：「什么东西！」
「本系统编号123，名叫单身狗，再次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系统！」
元霄咽了一下口水，环视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东西。
那这个就是从她身上出来的？
「你……你是什么东西？」
「系统就是系统，不是东西。」
元霄：……
「那我怎么看不到你。」
随后，只听见滴的一声，简兮面前弹出一个面板，一只萌萌哒3d立体狗狗形象，出现元霄的面前。
真的是一只……狗！那种土狗刚出生没多久的，肥肥肉肉的形象。
「已用宿主比较能接受的形象现身，再次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系统。」
元霄没理它，摸下床，走进厨房，没看到王雅芝的身影。
「你看到我娘了吗？」她问的是系统。
「未绑定系统，不提供服务。」
单身狗还连带着打了个滚。
有点萌，元霄觉得手痒，想rua。
「绑定！」元霄确认道。
「叮！恭喜宿主绑定系统单身狗，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打开新手大礼包？」
「打开！」
「叮！恭喜宿主获得嗨到天亮的体力水一瓶（一次性），倒霉符一张（24小时有效），解锁100平山林！」
元霄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直接问道：「帮我看看我娘在哪儿！」
「嘀——正在扫描王雅芝行踪！扫描成功！警告！警告！王雅芝具有生命危险，地点在如图所示！」
元霄心中大骇，系统将图展示在她面前，王雅芝所在地，可不就在老元家！
她不做他想，匆匆拿上床头的棍子，跑了出去。
等元霄东颠西倒跑到了老元家，王雅芝脑袋上流了一地的血，正被元满和刘招娣往外拖着。
元霄目眦欲裂，想都没想，抄起棍子就往他们身上打。
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元满和刘招娣被打得满院子躲，一时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知道门外谁叫了一声「杀人啦」，越来越多人上门围观。
隔壁的王婶子循着声音过来，见王雅芝奄奄一息，尖叫了一声：「霄儿啊，别打了，快送你娘去医院！」
元霄回过神，棍子落地，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她将外套脱了下来，垫着王雅芝的头，哭喊着：「婶子，帮帮我，我背我娘去看医生！」
元霄这具身子骨瘦弱，咬牙背着王雅芝颤颤巍巍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实在撑不起来，一膝盖狠狠跪了下去，听见咚的一声。
元霄觉得膝盖骨都要碎了，牙龈都要咬出血，在王婶子帮忙下再次站了起来。
王婶子看得心酸，「去杨大夫那里，快一些！」
杨大夫是大阳村的赤脚医生，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先去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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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在县城，不仅远，还贵。
元霄在路上还撞上两人，也没仔细看，匆匆跑了。
只是那女的看着元霄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血迹，皱眉道：「顾警官，我们也去看看吧！」
被叫顾警官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挺拔高大，贴身制服下是发达的腱子肉。
他剑眉粗黑，双眸深邃无底，英挺的鼻樑下，薄唇紧紧抿着，平添了几分凉薄。
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配上硬朗的五官，多了几分粗犷。
他冷淡应声，跟着上前。
这件事闹得大，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了。
好在后面有热心人接手，不然元霄这小身板也没办法背着王雅芝平安到杨大夫那里。
第6章 程凤
元霄身上染了血，外套给王雅芝垫着了，看起来单薄又狼狈。
王婶子是看着她长大的，忍不住回家给她拿了件衣服，「霄儿啊，去洗洗吧，你娘不会有事的。」
元霄紧紧抿着唇，无声落泪，「我就在这里等着！」
她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据他们看到的人说，王雅芝是去要钱给她看病，才被打成这样的！
有人拦了，元满打得狠，没拦住。
林永生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饶是他一个大男人，看到元霄身上的血都觉得触目惊心。
就元满那打破点皮，还在他面前告状？那算个屁！
「元霄，你娘呢？」
王婶子嘆气，「在里头呢，杨大夫看着。」
「永生伯伯，我能报警吗？他这算杀人了吧？」元霄冷声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恨意，恨不得将元满和刘招娣生吞活剥了去！
林永生神情一震，拿掉口中的烟，「他是你爸！」
元霄倏然抬头，目光阴狠，「所以我娘就该被打死吗！」
林永生拍拍她的肩，对上她冰冷的眼神，不禁都有些发憷。
「霄儿啊，不是不让你报警！往小了说，这就是家事，你也打了你爸和你奶，真要去公安局，最多赔钱了事。你让公安你爸和你奶抓了，你还得背上不孝的名声！不然等你娘醒过来你问问她，她也绝对不愿意你将你爸送进牢里。」
林永生是把道理揉碎了说给她听，事实就是这样。
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孩子。
她真背上了不孝的名声，往后咋嫁人？
元霄心生绝望，欠了两百块钱她都无所谓，可是现在，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她都不需要问， 王雅芝绝对不会同意报公安。
这时，系统跳了出来，「宿主别怕，拥有系统，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你值得拥有！」
元霄看见蠢萌的单身狗，隐约想到了什么：「新手大礼包是不是有倒霉符？」
就算没办法将他们送进公安局，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是的，倒霉符，24小时有效，使用范围：三人！是否使用？」
元霄冷笑一声，「使用后有什么效果？」
「这是随机的，系统无法回答。」
她还没决定是否使用，便看到元满和刘招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元树根。
这还是元霄过来后，第一次见到名义上的爷爷。
元树根在老元家做主大事，其他的一律不管。
说好听点是不管事，说难听的就是见死不救，也不是什么好鸟。
元树根一巴掌拍在元满头上，还顺带打了刘招娣一耳光，「瞧瞧你们干的好事！」
元霄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等会儿借了队上的拖拉机，送去县里医院吧，该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别省着！」元树根沉声道。
刘招娣张口就反驳：「凭什么我们出钱！」
元树根又一耳光甩过去，「你的钱还不是老元家的！」
林永生怒声打断：「根叔，敢情儿你们家打媳妇儿的本事，还是遗传的！」
元树根讪讪，手慢慢放下。
杨大夫从里头走出来，嘴里叼着烟枪，啧啧作响。
「暂时没事儿了，开个药方，你去县里医院拿药。」
元霄应了一声，忙掀起帘子往里头看了一眼，心还提得高高的不敢放下。
林永生神色松动了一些，转眼怒视着元满，「你将元宵娘打成这样，我和元霄掰扯清楚了，不送你去公安局，你们赔钱了事！」
元满梗着脖子，青筋凸显，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她这个赔钱货敢打老子，就算去到公安局，老子也是有理的！」
元霄冷眼看着他，「我娘的钱呢！」
刘招娣心虚的低下头，没说话。
元满抬手又想一耳光扇过去，接触到林永生的眼神，又犯怂，将手放下。
「刘招娣，我再问一句，我娘的钱呢！」元霄重复道。
她面无表情看着刘招娣，眼神毫无波澜，却莫名让人感到惊悚。
刘招娣啐了一声，「那两块钱是她偷老娘的，凭什么还给她！」
「你他娘的给我住口！」林永生大喝一声，气势沉得压人。
「这两块钱是我给她娘俩儿添置东西的，怎么就成偷的了！」
元树根反射性想打她一耳光，但是想到林永生的话，忍着没动手，赔着笑：「误会！误会！你这败家婆娘！，还不快把钱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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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不情不愿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两块钱，元树根自己添了两张大团结。
元霄只拿了十二块钱，剩下元树根手心的十块钱不尴不尬在那儿放着。
她将十二块钱叠好，放进了口袋，「我只要我娘的十二块钱，剩下的，我嫌脏。」
元树根眼睛眯了眯，鼻腔里哼了一声，将一张大团结收了起来。
元霄全当没看见他们狠厉的眼神，继续说道：「至于赔钱，就不必了！同时，我之前说给老元家的200块钱也作废，我以后和老元家，没有一丝干系！」
王婶子惊唿，这孩子是要和老元家断绝关系啊！
一般人第一想法是这孩子忒狠心了，可是再看看躺床上生死未卜的王雅芝，又能理解了。
谁要是这样对我娘，我还不得让他偿命！
元霄这孩子算善良了！
林永生将手里的菸头扔地上，用脚尖碾了碾，「行！立字据吧，我拿到公社公证！」
元树根没有反驳，只是眯着眼睛问元霄，「你确定了？」
他孙子孙女也不少，倒也不差这个！
元霄不回答他，只是对林永生说：「伯伯，立字据吧！」
字据还是一样，一式三份。
元霄元满摁了手印，林永生盖上队长的章印，然后收起，等公社盖了章，就可以给老元家和元霄一人一份。
元霄走进里间，「永生伯伯，我想带我娘回家。」
「成！你娘的药交给我，我托人从县里给你带回来。」
林永生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背，便叫了两个壮汉，抬着担架床走。
刚走出去，迎面看到了公安，「顾公安，您怎么过来了？」
顾澜庭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元霄沾了血的衣裳，神色冷淡，「随便看看。」
他身边的女人走到元霄身边，「元霄，你没事吧？」
元霄疑惑看她，记忆涌上来，这女人叫程凤，是下乡的知青。
元霄脸色微变，视线投向顾澜庭。
程凤！顾公安！姓顾！
第7章 炮灰女配
元霄冷淡看了程凤一眼，跟着林永生离开。
回到家中，她越想越心惊。
她穿过来之前看过一本小说，是男主视角的言情小说。
不过她一向不爱看小说，勉强看了个开头。
男主叫顾澜庭，正是瞿水县上的公安！
而和她同名的元霄，只是一个炮灰女配！
她单恋顾澜庭，结果人家压根没正眼看过她。
按照书里，元霄得知元满和刘招娣要将她嫁给老光棍，她立刻就去求助了顾澜庭。
但是顾澜庭面冷心硬，对她不但没那方面的意思，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元霄求助无门，才选择了跳河自杀！
她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这本书剧情很熟悉，就连炮灰名字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但是因为她穿到了后世，对于第一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煳，所以没有想起来。
元霄脑袋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有关顾澜庭的记忆随之涌上。
看着脑海中的一幕幕，她几乎感受到了原来的元霄跳水时有多绝望。
狗男人！好歹吃了她几个馒头！
她用力擦掉眼泪！为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可惜这本书她看了太少，不知道后续发展如何。
不过随即想想，她只要远离顾澜庭，相信后续怎么发展也不会波及她。
至于原文女主是谁，元霄猜测应该是程凤，毕竟整个大阳村就她和顾澜庭看起来挺熟稔。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程凤，倒是和原文有些出入。
原文中的程凤高高胖胖，皮肤黄黑，颜值不高，刚才看了一眼程凤，她又高又瘦，皮肤虽不白但也不黑，颜值算清秀。
「嘀——宿主是否使用倒霉符？」单身狗出来刷一波存在感。
元霄看着圆滚滚的单身狗，「使用！」
「请宿主选择使用对象！」
元霄想了一下，「元满，刘招娣，和元建华吧！」
就算是给娘报仇了！
「叮！使用成功！消耗倒霉符一张！」
随后，元霄面前的面板变成了元满、刘招娣和元建华的画面。
元满和刘招娣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两人突然跌了个狗吃屎，元满把门牙都嗑了。
刘招娣更惨，捂着小腿惨叫，眼泪鼻涕口水一起往下流。
元满扶着刘招娣起身，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窝黄蜂，追着他们蛰。
路上看戏的人不少，但是这黄蜂像是有灵性一般，谁都不蛰，就蛰刘招娣和元满。
敲门声骤然响起，元霄关掉眼前的画面，起身出去开门。
打开门，是隔壁住的薛媛玲。
薛媛玲与其丈夫谭亚南是在之前下放到大阳村的。
两人身份不一样，平时村里人见到他们都是躲着走。
王雅芝心善，偶尔会偷偷接济他们一些粮食。
「薛婶婶，有事儿吗？」
薛媛玲满眼心疼，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元霄手上。
「这里头是一些吃的，拿着吧。你娘如何了？」
她听说了王雅芝的事，只能干着急，因为她和谭亚南除了干活不能随便离开隔壁牛.棚。
薛媛玲朝四周瞧了瞧，确定没人看见，「婶子先回去了，霄儿，好好照顾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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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诶了一声，「婶子，这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们家还有粮。」
据说，薛媛玲以前是世家小姐，家里可有钱了。
他们家来到大阳村，操劳了十几年，但是她身上却隐约可见大家小姐的温婉柔雅。
薛媛玲摆摆手，没说话，脚步匆匆回去了。
元霄关起门，打开布包，里头十几个番薯，下面还压着两块钱。
她紧紧握着那皱巴巴的两块钱，这应该是他们能拿出的所有的。
元霄并没有感性太久，因为系统很快打断了她的思绪。
「嘀——请宿主确认，是否开启山林。」
元霄回神，「什么山林空间？」
「请宿主先行确认，才能开启。」
元霄选择了确认，随后画面闪现，就像是空间交错，她从自己家里转换到了山上。
入目便是植物，一片青翠，乍一看和普通山子没啥区别，但是细看，有些植物她没见过。
元霄从绑定系统以来，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都不觉得惊悚了。
她刚踏出一步，不远处传来鸡的咯咯声，由远及近。
她顿住脚步，反射性要躲，只见一只鸡飞扑而来，直直撞到了她旁边的树上，晕了过去。
元霄：……
元霄拎起晕过去的鸡，和普通饲养的鸡差不多，却略有不同。
「这鸡……我可以带走吗？」
单身狗摇着小尾巴：「山林空间所有东西归宿主所有。」
元霄：！！！
那她岂不是发达了！
还干什么活儿，抓鸡卖钱啊！
单身狗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山林系统以植物为主，出现动物是极少数的状况，这只鸡，应该是空间为了欢迎宿主到来。」
元霄小脸垮了下来，歇了心思。
「这动物是野生的吗？」元霄问道。
野生动物病菌多，她不太想碰。
单身狗晃晃爪子，「山林空间所有生物均是随机生长，确保不会出现对宿主不利的物品。但和人类世界的野生动植物，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至少在营养价值方面，比普通动植物高出许多。」
元霄放下心来，拔了根藤蔓绑住鸡爪，拎着鸡四处逛了逛。
许多植物她不认识，不敢随便乱碰。
她往下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了一片蕨树丛，郁郁葱葱。
她眼睛一亮，三两步跑过去。
扒开蕨树丛，里面是细嫩鲜翠的蕨菜。
下面还有一些新的嫩笋。
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她也没拔太多，蕨菜和笋都摘了一些，只够一顿的量。
这个年代还没有冰箱，拿出去放坏了就浪费了。
她刚出山林，便听见门外又响起，「霄儿，在家吗？」
元霄将东西放下，出去开门。
打开门，她顿了一下，叫道：「粮子哥。」
这是王婶子的儿子，赵有粮。
赵有粮手上拿着两个塑胶袋，「这是给雅芝婶婶的药，还有我去供销社买了些油盐，给你捎过来了。」
元霄从口袋掏钱，「多少钱？」
赵有粮没收，放下东西就跑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元霄打开里头的东西看了一眼，虽然刚到这里就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但是也有很多人暖了她的心。
第8章 偷鸡
元霄将药拿出来，上面标註了怎么吃，一次吃多少。
下面还有个小袋子，里头装着几块参片。
这可是稀罕，她寻思着明天将钱还给赵有粮。
她将鸡和笋拾掇好了，蕨菜要煮熟泡一晚，留到明天吃。
鸡用来炖参片，把笋用来凉拌，有菜有肉，在农村算是稀罕了。
她将鸡放锅里炖着，就隐约听见房里有声响。
她估摸着是王雅芝醒了，擦擦手急忙出去。
「娘，别起来！」她见王雅芝自己撑着下床，急忙喊了一声。
王雅芝头还晕乎，见到元霄，眼泪涌了出来，「霄霄，你没事啦？」
元霄将她扶着，躺回炕上，「发了汗就好了，娘你先躺着休息，等我饭做好了给你端过来。」
王雅芝听见做饭，又挣扎着起来，「娘来做，娘来做！」
「不用，我都快做好了！娘，我运气好，在山上捡了只鸡，我给你炖鸡汤喝。」
王雅芝泪眼朦胧瞧着元霄，她不仅皮肤黑，眼睛也黑黢黢的，但是却亮得很，晶莹剔透的。
「好，娘等着喝鸡汤。」
「那你再睡会儿，吃饭了我叫你起来，吃完饭就可以吃药了。」
厨房里的鸡肉开始炖出香味儿，隔着老远元霄都闻到了。
来到这里之后不见荤腥，今天早上到现在又都没吃啥，她馋得哈喇子都出来。
元霄小心翼翼撇去表面的浮沫，又听见门响起。
她嘆了口气，又去开门，一天天的，没完没了。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是程凤。
「有事吗？」她和程凤交集不多，只是打了几个照面。
程凤闻了一下，忍不住咽了口水，「好香呀，元霄你在做啥好吃的？」
鸡是给王雅芝的，元霄不想分给别人，拦住门，一看就不打算让程凤进去的架势。
「没啥，你有事吗？」
程凤讪讪，心里暗骂元霄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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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下乡的知青，吃的是队里提供的大锅饭，不见油花也就算了，一个月里连个肉块儿都吃不到。
「没事儿，我就过来看看雅芝婶子。」
「我妈还没醒，睡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直到元霄关上门，程凤脚像是粘住了一样，根本不想离开。
在门口站了好半晌，她也不好意思问元霄要吃的，只好离开。
走到半路，她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元霄家，一边走一边皱着眉想事儿。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老元家门口。
「刘奶奶，磨刀呢！」程凤冲着刘招娣打招唿。
刘招娣应了声，对这种城里过来的娇小姐没啥好感。
「刘奶奶，你对你家元霄可真好咧！」程凤自顾自说道。
刘招娣就算没文化，也听得懂，还以为程凤是在讽刺自己，手上的刀扬了起来，「你个女娃娃，咋说话的？」
程凤害怕的后退几步，生怕她没拿稳，刀就往自己这边来了。
「刘奶奶，元霄在炖鸡吃呢，可香了，不是你给的？」
她丢了这句话就跑，心里对刘招娣满是不屑，无知的农村妇女！
刘招娣愣了一下，匆忙去看鸡栏的鸡还在不在。
数了两遍，发现果然少了一只。
提上烧火棍，嘴里骂骂咧咧，就往村口飞奔而去。
彼时元霄刚刚炖好鸡，还没来得及盛出来，只听见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来。
这个屋子门破破烂烂，没锁还不说，能挡风就不错了。
元霄察觉到来者不善，将东西一股脑收进了空间，抬步走出去。
她先将王雅芝睡觉的房门关上，瞧见刘招娣在房子里翻找着什么。
元霄脸沉了下来，拿上棍子，沉喝一声：「刘招娣！给我滚出去！」
刘招娣拿着烧火棍比划，「你这杀千刀的烂货，竟敢偷我的鸡！你快把我的鸡还给我，不然我就揍死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林永生的声音：「没完了是不是！」
刘招娣一抖，烧火棍都拿不住了。
林永生走了进来，怒气沖沖，「等下回去，我就让根叔把你给休了！我们大阳村要不起这样能耐的女人！」
刘招娣啥都不怕，就怕元树根休妻，对着林永生哭喊：「队长！这赔钱货偷了我的鸡，我们一大家子还指着这鸡下蛋咧！她把鸡偷了，让我咋活！」
元霄放下棍子，侧身让开，「你进去找，要是你可以找到鸡，我任你打骂！但是如果你没找到，今天你也别想就这样算了！」
刘招娣见她问心无愧的模样，心里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笃定。
没错，一定是她偷了！
程凤知青说了咧，她在炖鸡！
她拿着烧火棍往里头走，厨房只有一个灶台，啥都没，一目了然。
翻都不用翻，一眼就可以看到有没有鸡。
刘招娣黑着脸，往王雅芝睡觉的地方去。
元霄拦了一下，「我娘在里头休息，你想干啥？」
刘招娣啐了一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藏里头去了！」
嘎吱一声，门打了开来。
王雅芝扶着墙出来，「看吧看吧，看看我霄儿是不是偷了你家的鸡！」
她额头还包着纱布，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连林永生看了都有些不忍。
刘招娣可不会心疼，走进去翻看，连被子都翻了，愣是没找到。
林永生见她将元霄家为数不多的东西弄乱了，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刘招娣你够了！你他娘的简直欺人太甚！」
刘招娣心里又尴尬又气愤，心里简直要将程凤活剥了！
「是……是程知青告诉我，她们在炖鸡的。」
元霄眼皮一动，眼神冰冷，程凤？
林永生怒气未平，咬了咬牙，背着手，「你倒是提醒我了，将你家的母鸡抓一只给元霄！」
「凭什么！」刘招娣张口就反驳。
她家总共才三只，现在不见了一只，还得抓一只给她们？
刘招娣拍着大腿，往地上一坐，「我命苦啊！元满媳妇孩子不孝也就算了，如今还在算计我老婆子的东西！我不活啦，我一头撞死算了！」
林永生不吃她这套，指着墙怒声道：「你撞！你今天撞死在这儿，我林永生出钱把你的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
第9章 鸡汤面
刘招娣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从地上勐地站了起来，「呸！我才不撞！」
「不撞，就回家把你的鸡抱过来，你要是不抱，我就在队上把你家的工分扣了，直到扣完一只鸡！」
工分意味着分到的粮食，对庄稼人来讲，可重要了！
刘招娣没法儿，只好回去抱鸡。
林永生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元霄，「元霄，元宵她娘，这是字据，盖过章了，你们保管好。以后，和老元家能不往来就别往来了，要是有条件想帮衬一把也行。」
他看了这么多场大戏，已经歇了做和事佬的心思了。
「谢谢永生伯伯。」
「甭谢，你们歇着吧，我还得往老元家走一趟。」
送走了林永生，没多久就见赵有粮去而復返，手上还抱着一只鸡。
「霄儿，这是刘奶奶给你的，我帮你抱过来了，放哪儿养着？」
元霄想了一下，她也没鸡栏，「就在这院子里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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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还长着杂草，都还没来得及拔。
赵有粮放下鸡，见这里杂草丛生，就想动手帮忙拔草。
元霄一口拒绝，「不用了，快到晌午了，你们回家去吃饭吧！」
赵有粮的心思她一眼就看出了，只是她没那方面的心思。
甚至她都不明白，赵有粮看中她哪儿了。
她昨天照了镜子，就她这模样和小身板，她自己见了都嫌寒碜。
赵有粮拧不过她，只敢耷拉着脑袋离开，像只垂头丧的大狗。
「娘，您先床上坐着，我把鸡汤盛出来！」
王雅芝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给你谭叔叔他们盛一碗。」
元霄说好，走到厨房从空间拿出鸡汤，还热乎着。
这年头的肉稀罕，也难买。
单身狗也说了，山林空间植物为主，动物很少的。
所以元霄格外重视这锅鸡汤。
说不定吃了这顿，又得十天半个月没肉吃。
她盛了一大碗出来，里面有不少肉，还有一个大鸡腿。
鸡汤浓白香郁，上面飘着黄色的油花，看起来让人垂涎三尺。
她小心翼翼把碗装进袋子里，封好。
开门的时候特意看了周围，没有人，才偷偷去了隔壁牛棚。
「霄儿，你来做啥？」谭亚南环视一周，「快回去，别让人瞧见！」
元霄将手上的鸡汤端给他，「谭叔叔，我在山上捡到一只鸡，炖了鸡汤，我娘让我拿过来给你们。」
谭亚南闻见香味，口水就出来了，可是他哪里敢收，这可是稀罕物。
「给你娘补身子，拿回去吧，叔不差吃的。」
元霄跺着脚，「您就拿着吧，好大一只鸡，肉多着呢，这里只是一小碗！叔，我快烫死了，您快接着！」
谭亚南怕她不小心倒了，便急忙接过来。
谁知他刚接过来，元霄一撒腿就跑了。
他端着鸡汤无奈摇头，想笑，眼眶又不自觉湿润了。
布满沧桑的一张脸，难得浮现一丝暖意。
元霄回到家，将自己抻的面条下入鸡汤。
做面条用的是粗粮，口感自然没有细面粉好，但是吸饱鸡汤的面条，口感劲道，和鸡肉混合在一起，看着就喜人。
她事先将鸡汤分成了两份，留着一份晚上吃。
王雅芝闻见香味，早就飢肠辘辘。
尝了一口元霄做的鸡汤面，只觉得神仙做的东西都没自家女儿做的好吃。
「好吃吗？」元霄双眸亮晶晶的。
王雅芝点点头，嘴里嚼着面条，张不开口说话。
看着她吃得香，连带着元霄心情都好了不少，埋头吃起面条来。
比起昨天王雅芝做的粗粮粥，这碗面条真的是神仙吃食！
再加上元霄本来就是厨师，放的调料也足，不像其他人家，盐和油还得省着用。
母女俩将面条吃得精光，连带着一盘凉拌笋尖，一根都没留。
特别是元霄，她的身体就是饿瘦了，从没吃过这么多这么满足，小肚子都微微鼓起来了。
元霄给王雅芝倒了水，餵她吃了药。
然后将身上的钱交给王雅芝，只有十块钱，剩下的零钱，她打算用来还给赵有粮，当医药费。
王雅芝推着不要，「霄霄长大了，你自个儿拿着吧！」
元霄将钱塞进她手里，「娘，我以后会赚钱养你的！我负责赚钱，你负责存钱，等我们存够钱，就去县里买房。」
按照轨迹，今年冬，会恢復高考。
元霄上辈子就是高材生，还是成绩拔尖的那种，自然不会错过高考。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做人做事，都少不了文化的装备。
元霄原先是读过书的，只不过初二就辍学了。
元霄打算找个机会买书自学，九月开学直接读高二。
顺利的话，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
王雅芝心里又宽慰又心酸，元霄才18岁啊！
像元霄的堂妹元露，只不过比元霄小一岁，如今还在读书！
「傻孩子，娘还能干活，娘会做工分养你的，哪里就需要你来养娘了！」
元霄握着她的手，目光触及到她手上的老茧和皲裂处，心中一酸。
「娘，我今天去山上找到了不少笋和蕨菜，我明天去摘一些，拿到黑市去卖。」
她记得原文一开始就提到过黑市，不过她没有人带，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她明天打算先带一些新鲜的笋尖和蕨菜过去，不用多，先摸清路子。
现在是不允许个体户的，但是有需求的东西，哪怕不允许也会存在，就像黑市。
王雅芝听说过黑市，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投机倒把要是被抓了，那可是要坐牢的！
「霄霄，不然就别去了，太危险了。」
元霄自然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放弃。
她现在需要钱！
王雅芝现在这个情况，她不可能让她下地干活。
在大阳村，不干活就没工分，也就没有粮食。
厨房那半袋粮食，没多久就会吃完！
黑市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换票换粮，买东西还不用票！
简直给元霄打开了大门。
「娘，您安心休息，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还要给您买大房子呢！」
王雅芝抹着泪，「都怪娘不好，都是娘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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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呢！」元霄给她擦着泪，心中五味杂陈。
第10章 攻略对象
元霄陪着王雅芝睡了午觉，醒来就将院子里的杂草给拔了。
看着院子里整洁了不少，她心情也好了许多。
「娘，我去找赵叔做个门！」
王雅芝应了一声，走了出来，「霄儿啊，带着钱去。」
元霄没接她手里的钱，「不用，我这里有！」
她揣着兜出门，等门做好了，她就不用睡觉都提心弔胆了。
很不巧的是，她出门又遇到了顾澜庭和程凤。
程凤脸带娇羞，满眼都是对顾澜庭的崇拜，一米七的身高还能看出小鸟依人的姿态。
如果顾澜庭不是神色冷漠疏离，这俩人乍一看还挺般配的。
元霄一心想远离他们，当做没看见匆匆路过。
可是天不尽人意，程凤就是这么多事！
「元霄，你去哪儿呢？」
元霄停下，也没有看顾澜庭，冷淡说道：「去找赵叔做个门。」
程凤一脸瞭然的表情，「昨天刘奶奶又去你家闹了吧？」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元霄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昨天可不就是程凤先闻到炖鸡的味道，还一副馋哭了的模样嘛！
「昨天我奶，是你叫来的？」元霄问道。
程凤一脸委屈，回头看了一下顾澜庭。
「元霄，你怎么能那样想我呢？」
元霄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程凤见她这么冷淡，又满眼幽怨看着顾澜庭，「顾大哥，元霄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顾澜庭神色冷漠，深邃的眼眸中毫无起伏，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烟，「我没有妹妹。」
说罢，他抬步离开。
程凤意识到了什么，咬着唇幽怨看着他的背影，气恼地跺了跺脚。
再说元霄，走到不远处，便叫出单身狗。
「程凤为什么对我会有敌意？」
单身狗打了个滚，「据本系统检测，程凤也是系统携带者。」
这个元霄还真不知道，又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将书看完。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知道我有你这个系统？」
单身狗傲娇地甩了甩脑袋，「她持有的系统是原生系统的衍生物，用你们人类的话讲相当于拉出的屎，没有那个能耐检测到本系统的存在！但是宿主请小心，程凤已经绑定你为攻略对象！」
元霄：……大可不必比喻得这么噁心！
元霄有些无语，「绑定我？难不成她喜欢我？」
单身狗给了她一个白眼，「程凤的攻略副本中，主要攻略对象是顾澜庭，将顾澜庭对她的好感度作为标准，好感度提升，她可以转化为能量值，用以提升自己的美貌、身材和智力。」
元霄皱着眉，「难怪她变好看了，顾澜庭对她的好感度是目前是多少？」
「这个属于任务范畴，本系统无法探知。」
元霄用一种「你真没用」的眼神看着它，「那程凤为什么要绑定我，一心攻略顾澜庭不就行了？」
单身狗趴着晃尾巴，「据本系统所知，除了攻略主线人物，还可以绑定支线人物，以对支线人物的伤害值为标准，伤害值可转化为能量值，用以提升美貌、身材和智力！」
元霄：……那不就是踩着她往上爬？这么坑人的系统是怎么来的！
元霄脑子转得很快，转而想到：「如果伤害值百分百，我会怎么样？」
单身狗沉默了一下，「伤害值百分百的情况，说明攻略对象已经死亡。」
元霄眼神冰冷，为了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却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
她突然觉得顾澜庭眼好瞎怎么办！
「单身狗，你不是说这个是……屎，你们没办法清扫吗？」
「等本系统等级够高，可以开启系统商城之时，商城有卖清扫工具。」
元霄松了一口气，「怎么样才可以升级？」
她可以努力哒！
单身狗又沉默了一下，「钱，就宿主目前的经济条件来看，这应该是很多很多钱！」
元霄：……系统都可以这么见钱眼开吗？
「多少级可以开启商城？」她问。
「5级可以开启系统商城！升至5级需要50000元以及100万点声望值。」
元霄生无可恋，也心情去理会声望值是什么，只问：「我现在多少级？」
单身狗：「0级……消耗一百块钱可升至1级！」
元霄惊唿：「一百块！你不如去抢？」
单身狗一脸严肃：「本系统奉公守法，从不做强盗之事！」
元霄心里呵呵，我觉得你比强盗还厉害！
一百块钱，她任重而道远啊！
她让单身狗先离开，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她没忘记自己出来是做什么的。
路上她遇到了三丫，三丫坐在门口神秘兮兮朝着她招手。
三丫比元霄小几岁，她小时候摔断了一条腿，从此成了瘸子，时常坐在这门口，啥也做不了。
但是比起元霄，她幸运的一点是，她家里没那么多糟心事，父母哥哥们都疼她。
「三丫，晒太阳呢？」元霄笑着走过去。
三丫的声音细细的，像蚂蚁一样，「元霄姐姐，听说你从你奶家搬出来啦？」
元霄点点头，「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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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拍着手，「好呀，你娘怎么样啦？」
「没事儿了，在家里休息呢！三丫，你要不让你娘送你去上学吧？」
反正三丫家里劳动力多，完全供的起她上学。
三丫失落地看着自己的腿，「我娘提过，只是学校太远了。」
正常人一来一回得三个钟，她的话……半天都不一定呢！
三丫心态好，很快又悄悄对元霄说道：「元霄姐姐，你不要和程知青走那么近。」
元霄疑惑问道：「为啥？」
三丫左右张望，声音低低的，「知青点的王楠楠知青自杀了，县里的顾公安来了好几次，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那和程知青啥关系？」元霄问。
三丫吞了一下口水，「我发现程知青和王知青老是偷偷去做啥事儿，她们俩有秘密！我怀疑王知青的死，和程知青有关系！」
她天天坐这儿观察人，别人心里有猫腻，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元霄心口一震，强忍着愤怒，拍拍三丫的头：「我还得去找赵叔做门呢，谢谢三丫，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自个儿也记得离她远点儿。」
元霄刚转身，便沉着脸问单身狗：「王楠楠……是不是程凤的攻略对象！」
单身狗迟疑道：「是的！」
「你能查到程凤对王楠楠做了什么吗？」
单身狗嘆气，「这属于任务范畴，本系统无法探知！」
它又不是万能的。
元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觉得你还不如程凤绑定的那坨屎！
第11章 黑市
元霄走到老赵家，在外面敲敲门，「王婶，你在家吗？」
开门的是赵有粮。
赵有粮瞧见元霄上门，急忙开门让她进来。
赵老爹在院子里做活儿，见她过来，也和蔼地笑了笑：「霄儿来啦！」
「赵叔，我今天过来是想找你做个门，再做套桌椅。」
赵老爹笑着点头，「正好有木头，等我做完手里这活儿，就给你做，过几天给你送过去。」
「那麻烦赵叔了！」元霄回头看赵有粮，「粮子哥，上次我娘的药钱还没给你咧，你看包括木工的钱，这些够不？我没票，就用钱抵了吧！」
元霄兜里就剩三块五，全拿了出来。
当着赵老爹的面，赵有粮不想收也不行，「够了，木料不值几个钱的！」
元霄见赵老爹在专心干活，好像没往这边看，于是小声问赵有粮：「粮子哥，我明天想去黑市卖点东西，你能告诉我黑市在哪里吗？」
赵有粮下意识就皱眉，「那里乱得很，你要卖啥，我帮你！」
元霄想了一下，还是想自己去，总不能每次都靠别人。
「我还是自个儿去，你告诉我在哪里就得了。」
赵有粮在供销社托关系谋了个临时工的职位，虽然不是正式工，但是也吃香。
也正因为他在供销社做活儿，时常需要在外面来回跑，才更熟悉外面的地方。
「这样，明儿晌午后，我去你家找你，跟你一起去。」
「成！」
元霄刚想离开，就见王婶子从外面走进来。
「霄儿来啦，我摘了点豆子，拿回去煮吧。」
元霄婉拒：「不了，我家还有吃的！婶儿，我先回去了。」
王婶子诶了一声，见元霄走远了，赵有粮还在瞧，就拍了一下他的背，「别瞧了，人都走远了！」
赵有粮一张脸涨红，嗫嚅：「娘，我……我没……」
王婶子白了他一眼，「当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呢！不过粮子，元霄不适合娶进门做媳妇儿，娘以后再给你找个好的。」
赵有粮脸变了色，眼睛瞪了起来：「她咋不合适了！」
王婶子将事情掰碎了讲：「元霄是个好姑娘，就是那老元家，和他们做亲家，太糟心了！不信你去问问大阳村的乡亲，有几家愿意和他们做亲家的！」
赵有粮一脸颓败，「她……她和老元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王婶子无奈嘆气，摇着头，「那是她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那么容易断绝？」
最主要的是老元家那些都是没脸没皮的，哪里会管你是不是断绝了关系！
赵有粮沉着脸不吭声。
*
次日，元霄一大早就醒了。
她和王雅芝打了招唿，便背着箩筐上山去。
她家里现在没人下地干活，不赚钱的话，粮食吃完了就得挨饿。
到了山上，她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进入山林空间。
还是昨天那个地方，採摘笋尖和蕨菜。
这都是成片成片长，她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就收穫了整整一箩筐。
她将东西放在原地，箩筐上面盖了一件薄衫遮挡。
趁现在还早，她还可以探索一下这个小山林。
鲜笋和蕨菜不一定好卖，但就算好卖，也不是常有。
还得找其他的看看。
但是这山林实在太多她不认识的植物，也不敢随便採摘。
万一吃到不能入口的，那就真的要唢吶送她走了。
等到快将一百平山林摸了一遍，元霄瞧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一个直颈的花瓶，通体雪白，瓶肚子上描绘着粉色的桃花。
她为啥觉得熟悉呢，因为她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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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鉴宝，但是如果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古董！
她将瓶子小心翼翼捧起来，满心的想法都是，这珍贵的瓷器应该在博物馆，而不是这样糟蹋。
「单身狗！为什么这里会有花瓶？」
单身狗满头问号，也说不出所以然，「系统的一切设定都是随机的，本系统也不知道。」
元霄翻了个白眼，将东西小心翼翼包好，准备下山。
回到家中，草草吃了个午饭，就见赵有粮上门找。
「霄霄，千万得仔细些，卖完就回家。」
元霄连连应好，「娘你回去休息，将门用棍子抵上，等我回家给你做晚饭。」
去县里要坐班车，班车都是在公社那边上下车，俩人还要走一段路。
赵有粮见元霄背着箩筐，想要接过来。
「不用，粮子哥，我这东西不重的，我可以！」
箩筐里的东西露了一角，赵有粮看到了是蕨菜和笋，「这东西咱们山上有，却不多，你找了许久吧？下次叫上我一起，山上有野猪，不安全！」
这东西比一般的蔬菜卖得贵一些，因为都是山上来的，不好找。
元霄笑笑，「就这些，卖完也就没了！」
她箩筐里的蕨菜，又嫩又绿，还清脆爽口，可比一般山上采的好多了！
两人到了公社，排队买车票花了一毛钱。
满满当当排队站了许多人，赵有粮在元霄后头扶着框，两人费了老大劲儿才挤上车。
人太多，自然是没地方坐的，元霄这个小身板简直要被淹没在人群中。
不得不说，生活在后世真的是很幸福了。
这个班车就像是步履蹒跚的老人，走两步就得喘，晃晃悠悠过了一个多钟才到县城。
元霄透着缝往车外看，这里多是平房，也有楼房，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和后世当然没法儿比。
可是比之大阳村，这里堪称繁华。
赵有粮带着元霄下车，拐了几个弯，逐渐远离人群，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元霄细心记住赵有粮带她走过的路，下次来就可以自己过来了。
穿了几条巷子，视野逐渐宽阔起来，能见到些许人影了。
往里走，就能听到吆喝声，一个小市集映入眼帘。
有一身材稍矮的男人见到赵有粮，笑着跑过来，「粮子，几天没瞧见你了，过来买啥？」
赵有粮给元霄介绍，「霄儿，这是赵福炳，叫饼子就好了。饼子，这是元霄。」
「饼子哥好！」元霄脆生生叫了一声。
赵福炳笑着应声：「好好好！」
介绍完，赵有粮才说出来这里的目的。
赵福炳好说话，也非常热情，带着元霄找了个地方，给她摆摊卖东西。
第12章 第一桶金
元霄将箩筐上面盖着衣服拿开，将准备好的一块干净粗布摊开。
然后把蕨菜和嫩笋一扎扎拿出来。
她事先给绑好了，分量均匀，也不用称，直接卖就好了。
「哟，你这个蕨菜和笋，看起来可真嫩，大阳村还有这好东西！」赵福炳忍不住说道。
这个季节卖笋和蕨菜的也有，但是不多，可否都比不上元霄拿出来的。
「我今天早上摘的，新鲜着呢，饼子哥你稀罕就拿两捆回去尝尝鲜！」
元霄以后还要来卖东西，打好关系总没错。
赵福炳也不是贪便宜的人，直接掏出钱，「咋能白拿，哥给钱，你卖多少钱？」
「一捆一毛二，五分钱加一尺布票也成！」
元霄卖的可不便宜，猪肉也才一毛五一斤。
赵福炳干脆地掏出两毛五，「拿两捆，蕨菜和笋各一捆。」
就当尝鲜了。
元霄给他装了三捆，两人推了好几下，他才笑眯眯收下。
赵有粮走到一旁和赵福炳说话，时不时看看元霄的声音。
她的东西虽然价格高了些，但是卖相好，县城里的人也不差一分两分，不讲价就给钱了。
元霄蕨菜和嫩笋各带了十几捆，最后来了一个老奶奶大方，一次性把剩下的都给买了。
元霄满脸喜意，没想到第一次就那么顺利。
她背着箩筐，跑到一旁数钱。
她今天赚了两块三毛六分，还有四尺布票和两斤肉票和一斤油票。
「饼子哥粮子哥，我请你们去吃阳春面吧！」
她刚才看了一下招牌，一碗阳春面才八分钱，她请得起！
赵福炳立刻拒绝，「哪儿能让你请，走走走，哥请你俩吃！」
国营饭店去不起，一碗阳春面还不成问题。
一行人跑到面馆吃了阳春面，虽然没啥肉味儿，但是元霄却吃得满足。
主要是兜儿里揣了钱，底气也足了。
吃完面，元霄又和赵有粮回去黑市，她刚才瞧见有人卖细粮来着。
大队上分粮食，但是她和娘俩人工分并不多，分到的也少，更不可能拿粗粮换细粮。
供销社倒是有卖粮食，但是要粮票。
不是城里上班的人，哪来的粮票买！
元霄问了一下价格，果断花了一块钱买了十斤，跟宝儿似的轻轻放进了箩筐。
「粮子哥，我还想扯点布给我娘做衣服。」
赵有粮爽快答应，「走，我带你去百货大楼！」
县里的百货大楼比供销社又高档不少，卖啥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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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粮食和肉这种抢手货，一般都得排队买。
现在县城已经兴起了的确良的布料，不过元霄嫌那种又贵又不好穿，最后扯了米色的棉布，颜色不会太鲜艷，穿着舒服又不贵。
这样花下来，她手里的钱就不足一块钱了。
元霄背着箩筐回到家，王雅芝拿着青菜在餵鸡。
「娘，我回来啦！」
王雅芝急忙起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元霄将东西拿出来，王雅芝见她买了细粮，又心疼又纠结：「买这贵的做啥，咱还有粮呢！」
「那都是粗粮，娘你现在身子不好，咱们得吃好的补补，等我下次上山，看看还有没有鸡或者兔子啥的！」
王雅芝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又见元霄拿出一匹布。
元霄拿着布在她身上比划，「娘你瞧，这个颜色喜欢不？」
「娘还有衣服穿，这个给你留着做衣服！」
元霄才不理她，迳自说道：「明儿我们去找三丫她娘做衣服。我刚才去供销社买了点猪下水，我们卤着吃吧。」
这个点去供销社已经没有肉了，猪下水不用肉票，她就买了点。
王雅芝笑着说好，起身把猪下水拿去厨房收拾。
元霄趁着有空，将剩下的一些蕨菜和笋，拿去给赵有粮家和大队长家，自己家留着的这顿吃完也就没了。
等她回来，王雅芝也收拾好了，她便开始做饭。
她在里头忙活，卤香味窜了出来，勾人得紧。
隐约听见王雅芝出去开门，元霄脑袋探出去看了一眼，又缩回来。
哦，顾澜庭。
虽然只是一瞬间，顾澜庭也看到了她。
「婶子，能让元霄也出来说说吗？」
王雅芝没有不可的，直接喊了元霄出来。
元霄不情不愿从厨房走出来，带出了一阵香味。
「顾公安有些问题问，我们回答就行了。」
元霄哦了一声，「问吧。」
顾澜庭冷淡的眸色深了一些，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堵住了整个门。
「前天下午，你们在哪里？」
元霄想了一下，「我掉水里了，醒来后，我和我娘去找大队长，大队长领着我娘和我爸去公社公证离婚。」
顾澜庭听见她平静说出，冷硬得像是面具的一张脸，仿佛出现了裂痕。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背影一如平常冷漠无情。
王雅芝诶了一声，「顾公安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刚好我们吃饭了咧。」
顾澜庭脚步顿了顿，「婶子，不用了。」
元霄拉着王雅芝进来，把门关了上去。
让他吃？餵狗都不给他吃！
元霄用买来的面粉抻了面条，烫熟了将滷好的猪下水剪碎盖在面条上面，淋上滷汁，香喷喷的盖浇面就做好了。
她将剩下的卤大肠小肠装了一小盘，端过去牛棚。
可是不巧，又遇见顾澜庭正好和谭亚南说话。
她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可是谭亚南眼尖看到了她，「霄霄过来啦？」
元霄笑了开来，「对，谭叔叔，我滷了些猪下水，给你拿过来。」
谭亚南不想收，毕竟元霄家里啥境况他也知道。
可是上次那碗鸡汤香的，让他唇齿留香，回味了许久。
「下次你和你娘留着吃，别端过来了。」
元霄笑嘻嘻将碗递给他，「我买得多，吃不完呢！」
她突然想到，谭亚南原来好像是京城的什么教授来着，可以找个时间把花瓶给他瞧瞧。
「那我先回去啦！」
元霄转身就走，压根没打算和顾澜庭打招唿。
顾澜庭闻见香味，粗粝的指尖摩挲着。
她还听到后面谭亚南留顾澜庭吃饭，至于他有没有答应，她就不知道了。
第13章 古董花瓶
这几天，元霄又进了空间几次。
但是连着天采，蕨菜和笋越来越少了，她惆怅地看着小金库的十来块钱，光是卖这个要啥时候才能存到一百块钱升级啊！
「单身狗，能降价吗？50行不行，100有点多！」
单身狗白眼翻上天了，「这是规定，本系统无权更改。」
简兮嘆了口气，余光瞥见还包着的花瓶，一把抱起来，出门找谭亚南看看。
她不知道谭亚南啥专业的，但是总觉得他见多识广，比她能耐。
果不其然，元霄给花瓶拿开衣服，就见谭亚南眼睛迸射出火花，神情激动。
「霄霄，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他小心翼翼捧起花瓶，戴着老花镜细细观察。
「就是山上捡来的，唐叔叔，这是古.董不？」
谭亚南没回话，像是沉迷在花瓶中一般，将每一个细节都要刻在眼底。
元霄也不打断他，等他看完。
等了好半晌，谭亚南才恋恋不捨放下花瓶。
「从咱们这大阳村后头的山上捡来的？」谭亚南惊讶问道。
元霄点头，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就是那里捡来的，我看着好看就带回来了。」
谭亚南嘆气，语气不无惋惜：「是古.董没错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谭亚南很矛盾，这是国家的宝藏啊，轻易卖出去，说不定还会流失到国外。
可是东西是元霄的，他没资格替她做主。
元霄绷着小脸摇头，「不卖的，我打算交到公安局，由他们上交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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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专业人士来说，古.董很具有研究的价值，因为它们不仅仅是古.董，更是歷.史的见证者。
谭亚南脸色微变，看元霄的眼神慢慢变化。
这孩子看得透，以后是有大造化的！
「你跟你娘说了？」
元霄摇头，「我娘不懂这些，她听我的。」
谭亚南长长的嘆了声气，看到这个花瓶，也想到了许多埋在心底的回忆。
薛媛玲是大家出身，他谭亚南当时也是京大考古系最年轻的教授，家里啥都不多，就古.董多。
可当年他们家败落时候，那些古.董都被人成批成批地砸。
如今，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放着。
「叔叔以前是教考古的，可惜这里条件不足，不然还可以教教你！」
元霄摆摆手，「我没这方面的天赋，叔叔以后肯定可以收到心仪的徒弟！」
谭亚南自嘲一笑，「估计是没有这机会了！」
他和妻子在大阳村待了十几年，那个时候他们的儿子才七岁，被他们急匆匆送出国避难，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元霄没亲身经歷过谭亚南的过往，无法理解他心中的沧桑和酸涩，却能从他的情绪中感受到。
她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喉咙嘶哑：「一定可以的，国家发展需要人才，少不了您这样学识渊博的人，谭叔叔您相信我！」
谭亚南笑了笑，粗糙的掌心摸摸她的脑袋，「霄霄，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去上学吧。虽然现在不能高考，但是上学总是好的。」
元霄是个心善的孩子，和她娘一样。
他没办法为她们做什么，如果元霄上学。他还可以偶尔指点一二。
「谭叔叔，你也要相信，以后也会恢復高考的！然后你就可以回学校教书了！」
谭亚南没当真，当做是她小孩子安慰自己的话。
元霄看了看天色，觉得也不早了。
「不说了！谭叔叔，我还得去县里一趟，现在不出发，晚上回来就天黑了！」
元霄将花瓶重新包了起来。
这玩意儿值钱，这么值钱的东西放到家里，夜长梦多，还不如早点交上去。
她搭车到了县里，问着路往公安局去。
好在一路很顺利，没出现啥意外。
「元霄姑娘，报案吗？」
说话的是一个瘦瘦白白的小伙子。
元霄不认识他，但显然他认识自己。
元霄摇摇头，「我不报案，公安大哥，我在山上捡到一个古.董，上交给国家。」
她把包着花瓶的东西拿开，将花瓶放下。
小伙子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姑娘，你咋知道这花瓶是古.董呢？在哪儿捡来的？」
他问着问题，还往里头喊：「顾队，您快出来！」
元霄脸黑了，还叫人，你一个人不敢收？
毫无意义，元霄下一刻看到顾澜庭从里头走出来。
他手指还夹着没有熄灭的烟，见元霄在这里，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又消失在深邃的眼眸中。
「顾队，元霄说她捡到一个古.董花瓶，给送过来上交给国家。」那小伙子激动说道。
因为元霄原先来公安局找过顾澜庭好几次，她实在太黑了，一眼就让人记住了。
顾澜庭将烟放到口中含着，见元霄皱了皱眉，他眉头挑了一下，将烟掐了，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哪里捡来的？」元霄头顶传来他冷硬的声音。
元霄一抬头，目光直视的地方是他的胸口。
她的身体发育不好，连顾澜庭的肩膀都没到。
他今天没穿警服，上面就穿了一件白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没扣，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胸肌。
元霄挪开目光，小脸板着，「山上捡的。」
顾澜庭单手拿起花瓶，眼睛微微眯着，上下打量。
许是刚抽完烟，他嗓音有些粗哑，「你怎么知道是古.董？」
「我给谭叔叔看过了。」
顾澜庭一顿，谭叔叔？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旁边那小伙子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元霄，你确定要上交给国家？上交给国家没有钱的！」
元霄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我都拿到这儿了，还能反悔？」
说罢，她转身离开。
再不走就天黑了。
那小伙子还在后面着急喊：「你好歹留下来登记一下啊！」
顾澜庭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元霄的背影，嗤笑一声。
刚才他还以为她是来找他的，看来真不是。
他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的烟雾让稜角分明的脸庞看不清神情。
「顾队，那这……」
「收着！」
他转身走进里间，大手握着拳头捶了一下胸口。
这丫头果真想开了是最好，可是他心里怎么就不得劲呢！
第14章 大团结
元霄空了几天没去黑市，因为蕨菜几乎要给她搜罗完了。
有些又开始长出嫩芽，但是还没到可以摘的时候，大约还需要过一段时间。
就在她惆怅之际，她终于在山林发现能卖的了！
前些日子她就发现了几颗葡萄树，可是当时葡萄还是青的，又酸又涩。
才过了几天，再过来看就发现葡萄已经变成紫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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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串的葡萄挂在树上，饱满多汁，看得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重点是，葡萄树下还长着几朵脸一样大的菌子。
前几天看还没有呢！
她将菌子挖出来，又四处找了找，发现其它树下也长了不少。
现在去卖也来不及，元霄寻思着先放着，明天再过来挖。
她摘了一箩筐下来，打算酿葡萄酒。
山林空间的东西虽然看似和外界一样，但是质量却比外面的好了许多。
她在短短时间就在黑市打响了口碑，也就因为这些东西是真的好。
元霄背着东西回家，王雅芝瞧见这么多的葡萄，惊喜了一把。
「哪里摘的葡萄？」
她帮着元霄把箩筐给拿下来。
「山上看见了好几棵葡萄树，明儿我再去摘下来，拿去卖。」
特别是那些菌子！
「你现在摘这么多，咱也吃不了呀！」
元霄神秘一笑，「我前些日子不是买了几个陶瓷罐子嘛，本想着腌酸菜的，现在先拿来酿酒吧！」
王雅芝帮着她把葡萄给摘了洗干净，她现在身体好多了，但是元霄不让她下地干活儿。
家里的收入就指着元霄，所以元霄说啥她就做啥。
「娘，我去供销社买点冰糖。」
她这些日子卖蕨菜那些得了不少糖票布票。
布票很快就用出去了，她和王雅芝都做了新衣裳。
但是因为她和王雅芝都不喜欢吃糖，反倒用不上糖票。
她一次买了几斤糖拎着回家。
元霄上辈子就是月光族，从来不存钱，来到这里之后，还是改不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所以花100块钱升级，对她来讲是难上加难。
她拎着糖刚到家，便见好些人围在她家门口，程凤也在！
她还以为是王雅芝出了事，急忙跑上前去。
「娘！」
元霄跑进去，看到王雅芝人好好的，心才放下来。
可是看到顾澜庭的时候。她心又忍不住提起来。
「霄霄啊，你快过来！」
元霄不明所以，走过去，以防备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
顾澜庭见她如此，也不说什么，开门见山：「上次你上交的古董，我们已经上交到京城博物馆，由专业人员接手，这是你的奖励。」
顾澜庭手上是证书和信封。
元霄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顾澜庭神色冷淡，「那我先回去了。」
元霄才不会留他，直接摆摆手，「走吧走吧！」
一副恨不得他早点离开的模样。
顾澜庭也没看她，只是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一些，五官的线条愈发冷硬，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还有不少人在看戏。
程凤看着元霄手上的东西，眼中掠过嫉妒，「元霄，让我们看看是啥呗！」
元霄将东西揣进兜儿里，「这是我的东西，为啥给你看！」
程凤脸上浮现一抹委屈，「我只是好奇，顾公安刚才说的古董，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咋我们捡不到？」
元霄一抬头，手抓着门，「山上捡的，你们也可以自己去山上看看有没有！」
说完，她啪的一声关上门，顺带上了锁。
元霄和王雅芝进了屋，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
正式毫无疑问，就是荣誉证书。
信封里面是12张大团结，120块钱！这对于她们来讲，无疑是一笔巨款了！
「娘，这钱你收着吧！」
元霄卖东西的钱，大头其实都在王雅芝手里存着，唯恐自己乱花钱。
但是这120块钱，王雅芝说什么都不肯拿着，「这钱你自个儿拿着，平时卖东西的钱，娘也只是帮你存，那还是你的！」
元霄也不勉强，因为单身狗一直在她耳边叫嚣，要将这钱拿来升级。
她将葡萄处理好，放进陶瓷罐子里密封。
出来便决定消耗100块钱，为山林空间升级。
单身狗高兴得打滚。
「请宿主确认，是否消耗100元人民币，将系统升至1级？」
元霄闭上眼，忍痛说道：「确定！」
「叮！消耗100元人民币，系统升级成功！」
「山林面积增至500平，解锁一键收取功能，增加新物种玫瑰，解锁精华提取器！」
元霄本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刚解锁的功能，但是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元霄本想先不开门，但是来不及阻止，王雅芝便将门打了开来。
率先进来的是元满，他脸上的褶皱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霄儿啊，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元霄眼神冰冷，「你忘记了，你已经和我娘离婚了！」
元满笑容一僵，但是很快又调整过来，眼神异常和蔼温柔，「你这孩子，我和你娘离婚，那是我和你娘的事儿，你是爸的孩子，永远都是！」
元霄拿起棍子在手上把玩，讽刺道：「你让我给老元家当牛做马的时候，可不见得把我当成了你的女儿！」
王雅芝如今和老元家撇清了关系，腰杆子都硬了，整个人也变得有底气。
她忍不住开口：「元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摁了手印的，元霄跟我！我和你离婚，你有给过一分钱吗！现在还敢上门跟我要女儿，你哪里来的脸！」
元满被骂得脸上一燥，恼羞成怒，扬手就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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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棍子甩了过去。
她握着棍子，神色冰冷，「我不认你，谁敢说你是我爸？再不滚，我就叫大队长过来做主！」
元满气得涨红了脸，脸色狰狞，「好啊你！都学会打老子了！这天下就没有女儿打老子的道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元满气得想打元霄，眼看着他靠近元霄——
便见一高大的身影闪现，只听见元满惨叫一声，他手便软搭搭垂了下去。
元满痛得在地上打滚，刘招娣和元建华抬眼一看，便瞧见公安制服，再往上看，就是顾澜庭那煞星一般的冷面模样，两人同时认怂。
这可是公安，要坐牢的！
第15章 下雨留客
顾澜庭烟还没掐灭，就这样懒懒地叼在唇角，硬朗的五官竟然添了一丝慵懒，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你要打谁？」他漫不经心问道。
元满回头看见踩着他的人是顾澜庭，裤裆都差点湿了，慌忙道：「顾公安，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打她不成！」
老子打女儿，天经地义。
刘招娣听言，也跟着附和：「对的对的，顾公安，她是我老元家的女儿，哪有当爹的不能打女儿的！」
王雅芝听见他们不要脸的话，一口啐在他们脸上，「我呸！我女儿已经和老元家断绝关系了，和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元建华怂归怂，关键时候还是能说上两句话，「阿姨，元霄身上流着我们老元家的血，哪能说断就断，我们老元家好歹养了她十几年吧？你一分钱不给，就想将她带走？」
王雅芝被他气得，抢过元霄手里的棍子就要打人，边打边骂：「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我元霄从会走开始就在给老元家干活儿，她吃的还没鸡多！我给你们老元家当牛做马十几年，我还没问你们要钱，你们还敢跟我谈钱？！」
元满看见元建华被追着打，心疼了，挣扎着要起来，嘴里怒吼着：「王雅芝你这贱人，你敢打我儿子，老子杀了你！」
元霄正想着要怎么对付元满，便见鸡栏里的母鸡像是有了人性一样飞了出来，在元满头上啄了几下，然后又飞起来在他头顶卟的一声拉了一坨屎。
这个画面真的太有代入感了，元霄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就连顾澜庭都眉头一皱，嫌弃地松开脚，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元满不仅吃了一嘴鸡毛，头上还顶着一坨屎，手忍不住扯了一下头髮，手心又煳了一堆屎。
「你们如果不想坐牢，最好现在就滚！」元霄捂着鼻子呵斥。
刘招娣虽然害怕，可到底还是壮着胆子说道：「要我们走可以，你得把奖励的钱交出来！」
元满也顾不上身上都是鸡屎味，跟着叫嚣：「对，给我们交出来！」
元霄翻了个白眼，「不交你们就不走是吧？那成，麻烦顾公安把他们仨给拉到公安局去吧，我有公社摁了印的字据作证，我和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顾澜庭将烟给掐了，随意道：「既然如此，你们三个跟我走一趟啊！」
刘招娣没文化，不知道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她只知道坐牢可是很严重的！
她尖叫一声跑走，边跑边喊：「不要了，我不要了！」
走到半路还摔了几跤，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去。
元建华早就一熘烟跑没影儿了，元满自己一个人闹腾不起来，只好讪讪离去。
王雅芝喘了一口气，杵着棍子，「多亏了顾公安了，您进来喝杯水吧。」
元霄撇嘴，喝水就不用了吧。
顾澜庭瞧见元霄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婶子，不用了，我还有事儿。」
王雅芝叫他等等，然后冲进厨房，从箩筐里拿了几串元霄酿酒剩下的葡萄。
「霄霄从山上摘的，你带回去尝尝！」
这个顾澜庭倒是没推辞，上次在谭亚南家里尝的卤猪下水，实在是让他惊艷，他总觉得元霄家里的东西比一般的好吃。
他是京城来的，又是大院儿出身的孩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但还真没有元霄做的好吃。
顾澜庭刚想离开，黑压压一片乌云飞过，大风唿唿作响，将尘土都卷到了半空。
顾澜庭：这是不让他走了。
王雅芝是热心人，自然不可能要下雨了还让他离开。
「顾公安，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不然半路都下雨了。」
顾澜庭没有理由拒绝，便顺势留了下来。
元霄：……你一个公安还怕下雨？
今晚的晚餐是菌子，元霄从山林带出来的。
今天早上王雅芝特地去供销社买了一斤五花肉和豆腐，他们家人少，元霄有入项，也不用十天半个月才能吃肉。
中午做了一顿，晚上还留着一些五花肉。
豆腐和各种菌子一起用砂锅炖了，鲜到舌头都想吞下去。
元霄手脚很麻利，竟然饭菜做好了，外面的雨还没下。
她惯例先端了一碗菌子汤给谭亚南和薛媛玲。
两人都是她的长辈，她没钱，能照顾的也就只有吃食这一方面了。
元霄送完菌子汤回来，豆大的雨滴开始啪啪落下，打在皮肤上还发疼。
「霄霄，快进来，吃饭了！」王雅芝叫了一声。
元霄不喜欢房间都是饭菜味儿，他们吃饭一般都是在厨房吃，还特地做了一张饭桌放厨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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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冒着雨跑进来，三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
好在王雅芝是个话唠，不然还真的尴尬极了。
顾澜庭本来还在暗自后悔不应该留下来蹭饭，可是菌子汤一入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清香鲜滑，他敢肯定自己从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菌子汤！
元霄却还不够，幽幽嘆气：「要是可以有只鸡就好了。」
这要是配上鸡汤，就更完美了。
外面的老母鸡咯咯叫，瑟瑟发抖。
再说刘招娣三人，狼狈跑回家。
她心里气不顺，便在家里又摔又打的，嘴里什么脏话都往外蹦。
元满听她越说越难听，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句：「娘！」
刘招娣臭着脸，「咋了？我说得还不对？50块钱礼金没了不说，这钱本来也就是我们老元家的！有了这钱，我家建伟高中毕业后就可以谋个好差事，都是你娶进门的搅事精！」
元建伟是元家老三元年的儿子，刘招娣的心肝肝。
老元家三个儿子，就只有老三元年是她生的，元建伟这个亲孙子，可不就是心肝肝。
除了元建伟，元年还有个女儿元露，在刘招娣面前也是嘴甜，和元霄不同，她过的可是地主家大小姐一般的生活。
元满瞬间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他想要这钱，是为了给元建华说媳妇儿，可不是给侄子的。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爹娘，然后是元建华这个亲儿子，然后才轮到侄子侄女，反正没有元霄的份儿。
元建华都二十好几了，再不说媳妇儿，就要打光棍了。
第16章 玫瑰花
次日一早，元霄就背着箩筐去了山上。
昨天因着刘招娣他们过来闹的事儿， 她还没来得及看山林空间成什么样子了。
进入山林，她知道面积扩大到了500平，但是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变化。
她叫出单身狗，「一键收割功能，是指一次性可以将山上植物收割完吗？」
单身狗又给了她白眼，「一次只能收割一种植物，且是系统定义的量。」
至于系统定义的量是多少，不要问，问就是不知道。
「那新增玫瑰物种是为了什么？」
「山林新增了稀有物种，当然要特别知会宿主一声啦！」
元霄无语了，你真的不觉得玫瑰花很鸡肋吗？
我一百块钱都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而且，在这个年代，玫瑰花又不管饱，还不如一口粮食有用呢！
但是元霄不知道的是，这个稀有物种只是系统的标准，对于单身狗来说，玫瑰还真的就是稀有！
元霄沉重地嘆气，「单身狗，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玫瑰花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单身狗一口否决。
它接着说道：「玫瑰花在美容方面还是有很大作用的，精华提取器可以提取玫瑰花最精纯的精华。宿主不妨照照镜子，你是本系统这么多年来绑定的最丑的一个！」
元霄不知道是，她在前世见惯了的玫瑰花， 对单身狗的那个年代来说还真就是珍稀物种。
元霄冷笑一声，可是对于「丑」这个字，她真的的无力反驳。
她又瘦又黑，哪怕离开了老元家，吃食上比以前好了几百倍，但是她每天背东西去黑市卖，消耗体力也大，还真的没那么容易养回来。
特别是黑，一黑毁所有啊！
元霄也不知是咋地，竟然比王雅芝这个日夜劳作的人还黑！
算了，美貌算什么，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要升到2级，需要500块钱呢！
元霄放下箩筐，「单身狗，给我收取山上的菌子。」
「叮！收取成功。」
别说，这个功能还真的挺好用，元霄一次性收满了一箩筐，可是这样，葡萄就得下一次再拿了
「要是可以直接送货上门就好了。」元霄忍不住感嘆道。
每次都要她上山打掩护，真是太辛苦了。
单身狗懒懒地打滚，「所以宿主需要努力升级呀。」
元霄先把葡萄放山上，打算回去叫王雅芝一起上来拿。
想好了，她便背着东西下山回家。
她回家放下菌子，就拉着王雅芝上山背葡萄，这两个都得趁新鲜卖出去。
王雅芝身体素质好，加上吃得好，很快就恢復过来，还长了一些肉，脸颊不再是皮包骨的瘦削。
再加上能帮上元霄赚钱，她可有劲儿了。
母女俩心满意足背着东西去黑市卖东西。
刚到黑市，赵福炳就迎了上来，「霄儿，你好几天没来，好些个老顾客都朝我打听你来着。」
元霄给他们相互介绍，赵福炳自然就接过王雅芝背上的东西，走到摊位上。
元霄刚放下，就有不少顾客上门，其中有一个，是第一次豪气买了许多蕨菜和鲜笋的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元霄，眼睛都亮了，「姑娘，你可来了，可把我这老婆子等惨了。」
她几乎天天都来这里，愣是没等着元霄，要不是这里是黑市，她都想报警找人了。
「奶奶，蕨菜和鲜笋没了，我今天卖的菌子和葡萄，可新鲜了。」
老太太也不问价格，直接说道：「给我各来两斤。」
元霄也不会多问，毕竟这老太太一向豪气。
元霄卖的价格，菌子是一斤三毛钱，这不是季节性的东西，要碰运气才能摘到的，自然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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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拿票来换，可以一毛五一斤，加上布票肉票啥的。
葡萄是一斤一毛五，其实还不少人根本没见过葡萄。
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哪里就这么讲究吃水果了。
尽管这价格比肉还贵了些，但是都是稀罕物，元霄和王雅芝背过来的还不够卖的。
王雅芝笑容满面，头一次获得卖东西的成就感。
好傢伙，这两筐东西卖完，足足卖了将近十块钱，还得了不少的票。
还有好些人遗憾自己没买到。
要知道，元霄之前卖了那么多蕨菜和鲜笋，总共加起来也才十几块钱。
元霄还剩下一些菌子和葡萄，都半卖半送给了赵福炳。
等母女俩准备离开，一开始的老太太还没走，急忙走过来。
「姑娘，老婆子跟你商量个事儿。」
元霄停下，笑问：「奶奶您说。」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媳妇儿怀孕了，吃啥吐啥，但是奇怪的紧，吃你这儿的东西就不吐。你这几天没来，她吐得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寻思着，你能不能隔两三天到我家送个菜，不拘是啥，我都要！」
看老太太这穿着谈吐，那就是个文化人，也不是差钱的主儿。
元霄寻思着与人方便，更何况她以后还打算在县城租房子咧，便一口答应了。
「成，您将地址给我，一个星期我给您送两次东西，不过可不是时常都有。」
「不打紧，有的时候给我送过来！」
老太太笑开了，从兜儿里掏出纸笔写了地址，递给元霄。
元霄乐呵了，看了一眼，姓贺，这老太太还是有备而来。
告别了老太太，元霄带着王雅芝去吃了牛肉面。
牛肉虽然不多，但是上面飘着油花，母女俩都吃得满足。
吃完又去百货大楼逛了逛，元霄买了一些塑料瓶子，还买了一些油纸，王雅芝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也随她。
元霄想做啥呢？一如单身狗所说，这玫瑰花可是美容的好东西。
大阳村的庄稼人只为了填饱肚子，但是城里人还是很多爱美的呀！
要是可以将玫瑰花制成精华面霜等护肤品，还是很有市场的。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章程，还需要好好计划。
回到家中，王雅芝仔细数着手中的钱和票，笑开了花。
她现在手上已经有几十块钱了。
那是没算上元霄手里还有20块钱，算上去的话，有50了咧。
元霄好笑地看着王雅芝，「娘，这点钱有啥好稀罕的，我们以后要在城里买房咧。」
王雅芝像是惊吓到了，摆着手，「那可不敢想，城里的房老贵了。」
她能在乡下过好日子，那就够了。
现在攒钱是为了给元霄攒嫁妆。
元霄但笑不语，虽然任务艰巨，但是却是一定要实现的目标。
第17章 玫瑰酥
昨天卖了菌子和葡萄之后，元霄空了好几天没去黑市。
她自己琢磨着做了一个面包窑，修修改改，足足做了好几天才完成。
王雅芝也不管她，随便她折腾，就是不知道女儿脑子里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面包窑做好了，她又去收集了玫瑰花，提取出了一大瓶精华。
然后又采了一些新鲜玫瑰，打算做玫瑰酥卖。
她将精华分装在几个瓶子里，打算每天兑水喝，用来擦身体，等以后找赵老爹打个大浴桶，还可以用来泡澡。
思及至此，元霄不得不再感嘆一次，连个浴室都没有，真的特别不方便。
王雅芝回到家中，闻见玫瑰花香，新奇地问道：「霄霄，这是啥，忒香了。」
玫瑰花，估计整个大阳村都没人见过。
元霄将一朵玫瑰花递给王雅芝，「娘，这叫玫瑰花，可以吃的。」
王雅芝不信，「啥？花还可以吃？」
元霄将一片花瓣塞进嘴里，含煳道：「我等下做成饼子，给你尝尝。」
「你从哪儿弄来的，你咋认识这种花？」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就……谭叔叔告诉我的，我从山上摘的。」
王雅芝打消了疑虑，谭亚南他们从京城来的，当然啥都知道。
「过两天队长叫人过来搭猪棚，得请人吃顿饭。」
王雅芝想从队上抱两只猪仔回来养，元霄本来不同意，但是王雅芝要是不养猪就要下地干活，元霄就觉得那还不如养猪。
寻人来搭猪棚，正好还可以搭一间浴室，她们手里的钱够。
跟王雅芝说了一声，元霄揣着钱去供销社买面粉做玫瑰酥。
玫瑰酥一时半会儿放不坏，可以提前做好。
面包窑里香喷喷的玫瑰酥出炉，王雅芝都忍不住赞不绝口，「这就是那花儿做的？这花还能这么好吃？」
元霄是第一次做玫瑰酥，本来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做的，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好吃。
「我送几块给谭叔叔他们尝尝。」
薛媛玲现在只要看到元霄过来，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
因为元霄但凡过来，那就是带着好东西。
要说还真有些神奇的，他们吃了元霄给的东西，感觉下放到农村折腾出来的老毛病都好了不少。
「婶婶，我做了些玫瑰酥，拿过来给你尝尝。」
薛媛玲是知道玫瑰花的，可是她还真的不知道玫瑰花可以做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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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尝了一块，味道香甜，口感酥脆，吃完后感觉口气都是玫瑰花香，沁人心脾。
她根本没机会评价，吃了一块就忍不住想吃第二块。
等她足足吃了三块，理智将她拉了回来，再吃，老谭都没得吃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嘴，「霄霄，你做的这个玫瑰酥太好吃了，婶婶没忍住。」
元霄都不需要她评价了，端看她吃了这么多都知道了。
她扬起笑靥，「婶婶，我等会儿再给你送一些过来。」
薛媛玲可不敢再要，忙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卖吧！」
元霄又和她闲聊了两句，才赶着回家。
她足足买了十斤面粉，直到做到了天快黑了，才将面粉做完。
她擦了一下汗，以前卖的都是新鲜的菜，头一次卖自己加工的成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等她将玫瑰酥用油纸包好，才去厨房收拾一番，上炕睡觉。
次日一早，元霄背上玫瑰酥，去县城卖。
她拿出玫瑰酥的时候，不少人还很好奇，但是当问到价格，最终还是打退堂鼓了。
元霄的定价是一块钱一包，一包只有五块玫瑰酥。
这个价格有多贵？
要知道，这样平均下来一块玫瑰酥要两毛钱，两毛钱够买一斤多的肉了呢！
「霄儿，你这忒贵了，卖不出去。」赵福炳皱着脸说道，听到这个价格他就牙疼。
元霄皱着眉摇头，坚决不降价。
她拿出一块玫瑰酥，掰成了好几小块，放在油纸上，供顾客试吃。
又将好几包玫瑰酥打开，堆在了一起。
一堆按包卖，一堆散卖。
这样的效果还真不错，一时间，成堆的油纸包玫瑰酥慢慢在减少。
有不少顾客试吃过后，觉得真的好吃，还真的忍不住咬牙买了。
赵福炳在一旁见元霄笑眯眯收着钱，目瞪口呆，连手里的烟都忘记了。
乖乖，这来钱也太容易了吧！
元霄照例没有全部卖完，剩下的送了一些给的赵福炳，还送了一些给贺家老太太。
送完东西，她去门市买了一些肉和菜，才背着筐回家。
担心钱掉了，她还里外几层包着，放在了里衣的口袋里。
今天有人过来搭猪棚和浴室，元霄担心赶不及回去帮忙做午饭，下车便抄了近路回去。
可是这一抄近路，就让元霄后悔莫及。
眼前拦住她的这人，就是刘招娣的侄子，刘洋。
「元霄，回家呢！哟，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知道哥哥上门吃饭呢嘛？」
刘洋穿着一件白衬衫，不知道几天没洗了，领子处还有褐色脏东西，整个人透着一股油腻感。
元霄冷着脸，「哥哥？你的年纪都够当我爸爸了！」
刘洋猥琐一笑，搓着手，「你要是愿意叫我爸爸，我也可以当成是床上的情趣。」
他成功噁心到了元霄，元霄呸了一声，「你要是再不滚，我等会儿就去大队长那里，告你流氓罪！」
这个年代，流氓罪可以是很严重，要坐牢的！
可刘洋却一副不怕的模样，「你奶都收了我的礼金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媳妇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想嫁，等我在这里上了你，你就不嫁也不行了！」
元霄呕了一声，但是心里也升起了防备。
她万万没想到，刘洋竟然色胆包天，敢在这里动手。
现在虽说是新社会，要摒除旧社会的陋习。
但到底是七十年代，人们思想观念都还是比较陈旧的时候。
她真要是被怎么样了，估计还得被押着嫁给刘洋。
思及至此，她心里慌张，捡了石头去扔刘洋，腿下生风，快速往前跑着。
此刻元霄只恨自己只有两条腿，加上小身板跑的不够快。
这条回家的近路又是靠河边，路狭小还不安全。
刘洋和她一前一后跑着，元霄嘴上慌忙喊着救命，还不住回头看，好几次都快被抓住，都让她惊险躲开。
直到看到前面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眼里升起希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顾澜庭！救命！」
第18章 落水
可是元霄只顾着朝前头的顾澜庭求救，却忘记顾着脚下，慌忙间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冰凉的河水瞬间灌入口鼻，那种重生前跳河自杀的记忆復甦，仿佛从深渊传来的恐惧感袭来，让她手脚僵硬，一度忘记挣扎。
顾澜庭第一时间制服刘洋，眼看着就要跳下河救人——
刘洋大喝一声：「顾公安！你要是跳下去了，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您就要娶了这丫头！这丫头长得忒丑了，哪配得上您吶！要不是老元家收了我爸50块钱礼金，我才不稀罕娶这丫头！」
顾澜庭眸色沉沉，果然犹豫了。
还在水里挣扎着的元霄心底一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顾澜庭多想撇开她。
她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我……我不要……你救！」
你不稀罕救，我还看不上你呢！谁还不是个小宝宝了！
「单身狗，使用体力水，我……快撑不住了！」
「叮！体力水使用成功！宿主注意休息别太嗨！」
嗨你妹！
元霄憋着一口气，停止了挣扎。
她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停止挣扎的话，人会慢慢漂浮起来，至少不会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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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也有赌博的成分，哪怕是同一种方法，对不同的人也会呈现不一样的结果。
但是，事实证明，元霄赌对了。
她停止挣扎后，身体放松，一开始渐渐往下沉，随后便感觉到了轻微的浮力将她往上带。
元霄连唿吸都不敢太用力，慢慢用手划着名，一点一点靠近岸边。
直到元霄成功够到岸边，顾澜庭长臂一伸，想要将她拉上去。
元霄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爬上岸。
她逐一捡起掉在岸边的箩筐和菜，抱在胸前，神情冰冷走到刘洋身边，朝着他的下体用力踹了一脚！
「啊——」
只听见刘洋惨烈的叫声，几乎痛到晕厥。
元霄甩甩头髮上的水，「这个耍流氓的人，就交给顾公安了。」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对他见死不救的怨怼，但是比往日却清冷了几分。
顾澜庭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嗯。」
他瞧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明明冷到发抖，却连背影都透着倔强。
他咬着牙，下颌收得紧紧的，深邃的眼眸浮现复杂的神色，心里更像是被一股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怎么都不得劲！
他大拳锤了一下胸口，垂眸看着刘洋，神情冰冷，「跟我去公安局一趟吧。」
刘洋对上他冰冷的眼眸，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心底尽是凉凉的绝望。
元霄可管不了刘洋会被如何。
她抱着东西回到家，王雅芝远远就看到她一身都湿透了，「霄霄，你这是咋了？」
屋子旁还有人在做工，元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便走进去让王雅芝给她烧水洗澡。
元霄出了事，王雅芝也没心情留做工的人吃饭，便给了他们工钱，让他们先回家去。
等元霄拾掇了一下自己，才跟王雅芝说了刚才的事儿。
王雅芝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糟心的混蛋玩意儿，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说着，就要冲出去找人算帐。
元霄拦了好一会儿才拦下来，「娘，我现在不没事儿嘛！刘洋已经被顾公安带回公安局了，他这是流氓罪，不轻的。」
王雅芝胸口一鼓一鼓喘着粗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元霄将从湿衣服拿出来的一沓钱放到她面前，「娘，这是我今天卖玫瑰酥的钱。」
王雅芝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那老贵的玩意儿，还真有人买？」
元霄跟她说了定价，她就觉得不靠谱，一块钱一包，脑袋抽风才买。
咋滴，抽风的人还这么多？
母女俩数着钱，这里整整有三十五块六毛，还有各种票。
「我的乖乖哦，娘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赚这么多钱咧！」王雅芝忍不住惊嘆。
想她在老元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东挪西凑才有了十块钱！
照这样下去，她们还真的可以在县城买房！
元霄将三十块钱交给她存着，剩下的零钱自己拿，还有一沓票也给她保管。
「娘，这还是少的，我们以后会有更多钱！」
王雅芝笑眯眯将钱收起来，像个财迷似的。
「对了，粮子刚才过来了，说浴桶做好了，等会儿送过来。」
王雅芝本来还觉得做浴室和浴桶是浪费钱，现在底气足了，元霄以前吃了太多苦，她要做啥就让她做好了。
元霄起身去做饭，王雅芝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侷促，跟了出去。
「霄霄，那你掉下水，是顾公安救你上来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但是乡下人保守，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还是有不少人要说闲话的。
元霄怔了一下，手上没停，刚才数钱时候的好情绪都淡了几分。
她笑笑，「不是，他只是拉了我一把。」
王雅芝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只以为元霄只是弄湿了衣裳。
听到顾公安没下去，她还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可是元霄是清白的大姑娘，不能平白让人指摘。
元霄心不在焉做着饭，脑海中乱糟糟的，都是顾澜庭那冰冷的眼神。
他对于不感兴趣的人，还真的丝毫机会都不给呢。
如果她不开口说不用他救，他会跳下来吗？
元霄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只希望以后和顾澜庭都不要有任何交集。
「单身狗，有办法探知到程凤的系统任务？」
元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觉得刘洋这件事和程凤脱不了干系。
单身狗：……
「抱歉宿主，系统任务范畴，本系统无法探知。」
元霄暗骂一声，恕我直言你真的还不如一坨屎。
她有些挫败感，这样实在是太被动，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她将手上的面团当成是程凤和顾澜庭，砸了一拳又一拳，仍觉得不够解气。
「不过——」单身狗突然开口，「宿主，系统有神眼监视器供你购买，只是对于你目前的情况来讲，有些小贵。」
「监视器？你不是说商城还未开启吗？」
单身狗对手手，「这是本系统自己的，本系统也总得赚点外快。」
第19章 玫瑰精华
元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问：「多少钱？」
单身狗连续打了几个滚，有些撒娇讨好的架势，「5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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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啪的一声放下碗，「50？你不如去抢！」
单身狗也不生气，反正只是它赚外快，又不是系统规定的价格。
它摇着尾巴，「宿主，这个价格，是可以商量的！」
元霄挑眉，想了一下，「这样，我出个价！」
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我说一句话，5块钱，两个！」
单身狗耳朵耷拉下来，趴了下来，这究竟是谁想抢钱啊！
「能不能再加点儿？」
它赚点私房钱也不容易！
元霄收回手指，不卖算了。
「卖卖卖！五块钱两个，神眼是一次性用品，有效期一个月，本系统还有警报器，宿主要不要买？」
元霄听见是一次性用品，神情有些麻木，她突然觉得自己买贵了怎么办。
「警报器有什么用？」
「警报器可以对设定范围进行监控，当有意图不轨之人踏入，宿主会收到警报声。」
这个和名字一样，就是个警报的，不具备防御功能。
元霄点点头，「买吧，多少钱？」
这次单身狗学乖了，「三块钱，两个！这可是实惠价！」
「叮！成功购买神眼x2，警报器x2，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使用，神眼放程凤身边，警报器就放家里。」
王雅芝在家里的时间多，她总担心她出事。
这个年代的房子其实很没安全性，随时都可以翻墙过来。
只不过都是乡里乡亲，小偷小摸还是比较少。
母女俩吃完饭，元霄趁着天没黑拿起镜子照了照。
这个镜子还是她从百货大楼买的，花了两毛钱。
要说元霄的容貌吧，主要是又黑又糙，黑到五官都让人觉得模煳的那种，但其实脸上一颗痘痘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用玫瑰精华敷脸，好像看起来是白了一些。
「效果没那么好吧？」她看着镜子喃喃自语。
「宿主，请不要怀疑系统的东西！」
元霄给了它一个白眼，有些丧气地放下镜子。
她自己都觉得丑，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吧。
她以前不说绝世美人，那大小也是个美人吶！
如今……这是个什么啊，黑到五官都快看不出来了！
单身狗怯生生为她打气：「宿主，努力赚钱，你也可以进击成白富美！」
元霄没理它的贫嘴，捂着嘴打呵欠，走进厨房烧水泡脚。
暮色渐沉，一夜无话。
第二天，元霄是被哭嚎声吵醒的。
旁边的王雅芝早已经起床，昨天她还说要早起去大队上抱猪仔回来的。
元霄穿好衣服走出去，门微微敞开，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是王雅芝和刘招娣。
想都不用想，刘招娣是为了刘洋的事情过来的。
元霄脸色冷淡，还带着刚睡醒的迷濛，走到池子边拿起牙刷刷牙，一边刷一边听外面的讲话。
她不疾不徐刷牙洗脸，将头髮裹在后面。
可能是因为吃得好的原因，她不仅身上长了点肉，就连头髮都浓密了不再是枯黄得跟杂草一样。
元霄将门打了开来，走出去。
刘招娣见到元霄，像是看到老鼠的猫，嗖的一下跑到她面前。
她枯瘦的手抓着元霄，指甲都陷进她肉里，「元霄！你快去，快跟公安局的人说，把刘洋给放出来！」
元霄疼得皱眉，将她的手掰开，「你都说是公安局了，我哪里有那么能耐！」
刘招娣眼神忽闪，「不不不，你一定有办法的！元霄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刘洋可是因为你才坐牢的，你必须把他给救出来的！」
元霄轻笑，更加淡定了，「你说他是因为我坐牢的，那你要不要说说，他为什么坐牢？」
刘招娣心虚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好，显然她对昨天的事情是知情的。
元霄冷笑，「刘招娣！我看，昨天的事是你撺掇刘洋做的吧，这样你可就是同谋了！」
刘招娣不知道什么同谋不同谋的，反正元霄的这句话她是不能承认的。
她撑着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这孙女要逼死奶奶了！大家快来看看吧，这有没有天理啊！我家元满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煞星啊！」
元霄拦着王雅芝，冷淡地靠在门边，「娘，就让她哭，整个大阳村有谁不知道我和老元家已经断绝了关系？就这点小把戏就想拿捏我，她要是一头撞死在这里，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刘招娣见元霄态度冷淡，眼泪像是有开关一样，说停就停。
她阴沉着一张脸，「元霄，你真的不去将刘洋给我救出来？」
「我说了，公安局的事情不归我管，你要将人救出来，得找公安局。」
刘招娣冷笑一声，声音阴鸷：「我刘洋是因为流氓罪关进去的，那说明你已经是我刘洋的人了，我们老元家礼金都收了，那你就随我们回老刘家做媳妇！以后你生是老刘家的人，就算死，都不能离开老刘家一步！刘洋要是一直出不来，你就给他守活寡！」
元霄可不怕她，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怎么着，你还想强买强卖？我看你们老刘家不会是强盗出身，一家子都是人贩子吧？」
刘招娣啐了一口，「你这下三滥的贱货，我倒要看看，等整个瞿水县都知道你是我刘洋的人了，看谁还要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刘洋配你，你还是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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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气得发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撕打，「你这毒妇，你敢坏了我女儿的名声，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
刘招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一时半会儿，王雅芝还真的打不赢。
元霄也不愣着，拿起棍子就往刘招娣身上抽，还专门指着看不见的地方打，「刘招娣，你尽管去说！最好让整个瞿水县的人都知道，你们老刘家都是些什么烂人！我现在就去报公安，让他们把你这个同谋给你抓起来！你也不用指望谁把刘洋救出来，就和你侄子一起坐牢吧！」
刘招娣被抽得生疼，哎呀哎呀尖叫着，顾不得和王雅芝干架，嗖的一下就跑远了，嘴里还止不住的骂。
第20章 攻略元霄
王雅芝人彪悍了一些，打架虽然不擅长，但也没受什么伤。
她只是担心影响了元霄的名声，不住抹着泪，「这个老虔婆！霄霄，我们去找大队长做主吧。」
元霄倒不那么担心，刘招娣要是真的敢到处败坏她的名声，她就真的敢报警将她给抓起来。
「娘，我做个早饭，我们先吃饭吧。」、
元霄扶着王雅芝进去。
王雅芝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她从队里抱来了几只猪仔，以后每天都要去打猪草餵猪。
等到年底，把猪杀了，除去给队上上缴猪肉，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吃不完还可以换钱，可多钱咧。
元霄愈发觉得这个地方糟心，只想一心好好赚钱，努力离开大阳村。
这日，她照常上山，打算再做些玫瑰酥拿去卖。
不仅如此，她打算拿着精华，去百货大楼转转。
现在这个年代，护肤品种类少，庄稼人基本用不上，但是城里人讲究，护肤的人还是不少的。
她在山林忙活了大半天下来，还没到家，就听见单身狗警报：「警告！警告！请宿主注意，程凤正往宿主家里过去。」
警报都发出了，说明程凤已经离家里50米内了。
元霄加紧步伐，小跑着回家。
看到程凤在她门口徘徊，东张西望，元霄松了口气，幸好没进去。
她平缓了一下唿吸，沉着脸，「程凤，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程凤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掉了。
她神色慌张，脸色煞白，「没……我没做什么，我就是来找你的。」
元霄看了一眼她掉在地上的东西，「我和你不熟，你找我做什么？」
程凤蹲下捡东西，听见她的话，手上一顿，眼珠子转了两圈，随后站起来笑着看元霄。
「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元霄看她手上的东西，是红糖。
她有这么好心？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她冷淡拒绝。
「不行！」程凤慌忙喊道，「我的意思是，这个红糖对女人很好的，你娘上次不还受伤了，就应该喝点红糖水补补。」
元霄敲门，「娘，我回来了。」
「元霄，我真的只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对你是真心的。」程凤脸上尽显失落，配上她白皙的脸庞，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元霄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又白了，就是靠对自己的伤害值换来的吧！
她眼中掠过一丝冰冷，这样的人真是噁心呢！
王雅芝出来开门，见到元霄背着东西回来，将她背上的箩筐帮忙拿下来。
「下次让娘帮你一起去背！」
程凤见王雅芝对元霄又体贴又心疼，眼中浮现一抹嫉妒。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娘都不会这样对她，她娘只会嫌弃她是个赔钱货！
王雅芝才看到程凤，正好对上程凤还来不及收敛情绪的眸子，「程知青来啦？」
程凤这才扬起笑容，「婶子，我听说你受伤了，特地去供销社买了红糖，给你补补。」
王雅芝嘴角挂的笑容淡了几分，摆摆手，「不用了，我们霄霄给我买了好些麦乳精呢，红糖我们不吃的，你拿回去吃吧。」
程凤笑容一僵，眼睁睁看着王雅芝将门关上。
她看着手里的红糖，进退不得。
「003，为什么元霄这个人物比王楠楠还不容易攻略？」程凤咬牙问道。
一次只能绑定一个的支线人物，王楠楠很快就被攻略了，可是到了元霄这里，怎么就屡屡受挫了！
她清楚记得，上辈子虽然也有元霄，但不过是个炮灰。
元霄跳河自尽的时候就死了，王雅芝在老元家被磋磨致死，哪里能像他们现在一样过得这么好。
元霄和王雅芝两个人的轨迹更改了，她可以理解为是自己的出现造成了影响。
但是再怎么影响，也不应该偏离这么夸张吧？
「本系统只负责发布攻略任务，不负责调整难度。」
程凤心里对003早就产生了不满，她之所以去做支线任务不做主线，是因为顾澜庭对她的爱慕值竟然是负数！
她现在就算是和城里姑娘比，也算是个美人了，怎么可能好感为负？
她一直觉得是003计算错了。
程凤吐了一口气，「你确定，元霄不是跟我的一样的，对吧？」
「本系统并未检测到和宿主一样的重生者。」
看着神眼监视器的元霄翻白眼，当然检测不到，因为我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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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稍微放心了，「那她应该也没有绑定系统吧？」
「本系统同样未检测到有其他系统的存在。」
元霄继续翻白眼，当然检测不到，因为你是一坨屎。
程凤看着手上的红糖，「我能不能先跳过这个任务？」
「系统发布的任务不能跳过。」
程凤：……
她深吸一口气，「可是这红糖是偷的，如果元霄收下了，我还可以理所当然嫁祸给她，现在你叫我怎么带回去？」
「如何完成任务，不在本系统的考虑范畴。」
元霄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嫁祸给她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红糖是哪里偷来的。
「霄霄，你在发什么呆呢？快进来！」王雅芝叫了她一声。
元霄应了声，跑进去。
王雅芝手上摘着玫瑰花，一边唠叨：「以后啊，你离那个程知青远着些。」
元霄有些好奇，歪着头问：「娘，为啥？」
王雅芝点点她脑袋，「她呀，一看就知道不正经，心地不好。」
元霄突然有些崇拜王雅芝，这都能看出来，一语中的啊！
元霄花了一块钱，让单身狗帮忙去监视程凤，自己专心在家里做玫瑰酥。
烤好了玫瑰酥，她将剩下的玫瑰花给摊开晾着，等风干了还能当成玫瑰花茶卖。
前头队上收了蜂蜜了，林永生送过来一瓶，元霄正好拿来练练手，可以做玫瑰酱。
这蜂蜜虽然是别人送的，但也是稀罕物，不常有，供销社连卖都没卖。
元霄捨不得一次用完，就用砂糖多一些。
玫瑰酱，不仅香甜，对女人的美容护肤效果更是不可多得的。
第21章 玫瑰酱
元霄在家里鼓捣了好久，也才做得了五瓶玫瑰酱。
她略微思索，决定将玫瑰酱的价格定在5块钱一瓶。
其实算一下，这个价格已经不贵了。
毕竟一瓶玫瑰酱可以吃好久呢！
这日，元霄背着玫瑰酥和玫瑰酱，还有一些玫瑰花茶准备去黑市。
半路竟然又遇见了程凤，她主动拦下了元霄。
「好香的玫瑰花味，元霄你从哪里弄来的玫瑰花？」程凤踮起脚尖，就差将头塞进元霄的箩筐了。
元霄甩了甩背后的箩筐，用力嗑在了程凤头上，她假意担心：「哎呀对不起，程凤你没事吧？」
程凤捂着脑袋，勉强一笑，「我没事的，元霄你这玫瑰花哪儿弄来的？」
元霄一脸茫然，「啥玫瑰花？」
程凤指了指她框里的东西，元霄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叫玫瑰花呀！」
「你不知道，你干嘛摘下来？」
元霄还是那茫然的模样，「我就看着好看，谭叔叔说可以吃的，我就摘了一些。我还要去县城呢，先不说啦！」
程凤还没开口，元霄就一熘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宿主，你的任务时限还剩五天，建议您抓紧完成任务！」003提醒道。
程凤捏着拳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如果任务没有完成，是会反噬的。
反噬的后果，就是扣除美貌值和身材或者智力，智力她倒不是很在乎，只要不是傻子就行。
但是美貌是她最看重的，这个可不能丢了！
「叮！请宿主注意，程凤正在跟踪宿主。」单身狗提醒道。
元霄冷笑一声，「随便她跟踪，黑市又不是秘密，她要是能耐，也可以过来卖东西呀！」
元霄照例去了贺老太太家里送玫瑰酥，老太太很豪爽，说自己吃了玫瑰酥气色都好多了，于是又买了两包玫瑰花茶和玫瑰酱。
光是这些，老太太都花了足足有十块钱，元霄不得不感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元霄这才去黑市摆摊，不少老顾客见她过来，都过来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
她的东西好，哪怕价格贵一些，还是有很多回头客，所以东西出得快。
东西还没卖完，元霄就听见单身狗叮的一声，「宿主，程凤现在正在朝一个地方过去。」
元霄正算着钱，没空搭理它，「随便她去哪儿，不是对我做什么就好了。」
单身狗不吭声了，反正没有检测到她对宿主不利。
元霄还打算去百货大楼一趟，虽然东西还没卖完，她便开始收拾准备走人。
可是她还在收拾东西，就听见单身狗叮的一声，「警告！警告！有不少人拿着武器正在往这边过来，已经在五十米范围内。」
元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将东西一股脑放进箩筐，背着跑路。
她这里是黑市，元霄本就比在一般地方警惕性要强。
能拿着武器过来的，一定是抓投机倒把的！这要是被抓了，可不是花钱就能出来的！
她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后面的混乱声。
「都别跑！让我们抓到的话，罪加一等！」
元霄不认路，脚下生风，哪里有路钻哪里。
不跑？不跑才怪了！
她没看路，一下就迷路了，在巷子里钻来钻去。
就在她在纠结往左还是往右走的时候，门打开，长臂伸出，一股巨大扯力，将她扯进了一个门里。
元霄眼前一黑，嘴便被一只强悍的手用力摁住。
元霄瞪直了眼睛，是顾澜庭！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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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汗湿透了衣服，心扑通扑通跳，听见门外的声音，一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等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耷拉着脑袋，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她才察觉到自己和顾澜庭的姿势不太对。
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嘴，都快盖上她整张脸了，还磨得她的脸发疼。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都快贴上了，元霄还能看到他衬衫下的腱子肉一鼓一鼓的。特别是他体温高，烘得元霄快熟了。
人走后，元霄又听见一阵嘈杂声，一群人过来了。
元霄透着门缝看他们，都是透着一股子匪气的大汉，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民众，更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元霄心又提起来了，不用说，这波人肯定是找顾澜庭的！
好在这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元霄扒开他的手，「那些人找你的？」
顾澜庭身上有淡淡的汗味，还有干净的肥皂味，很有一丝……血腥味？
顾澜庭神色冷硬，粗黑的眉头拢起了小山丘，沉沉地嗯了一声。
元霄差点一巴掌甩过去，「你知道你还把我拖进来，想害死我是不是！」
顾澜庭眉眼沉沉，下颌线紧绷着，没说话。
屋子里头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谁呀？」
元霄赫然想起这还是在别人家，「奶奶，我来卖东西的！」
老太太年迈，眼睛不大好，看了好久都没看清元霄他们，又颤颤巍巍走回去，「不买不买，快走吧！」
元霄犹豫了一下，不但没有走，反而缓步走了进去。
这屋内只有老太太一人，不过也是，要是有其他人的话，早就出来驱赶他们了。
「奶奶，你一个人住吗？」
她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老太太见她还没走，脸色阴沉下来，「我叫你走，说了不买，你还进来作甚！」
元霄讪讪，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太妥当，便说道：「我这里有些玫瑰酥，给您放桌上，您可以尝尝。」
说罢，她这才背着筐走出去。
她走了两步，便听到顾澜庭沉声道：「你在黑市卖东西？」
元霄回头，气鼓鼓的，「不关你的事！」
顾澜庭瞳孔收缩一瞬，元霄白了许多，现在皮肤是健康小麦色，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认真看元霄的长相，脑海中浮现四个字：骨相美人！
元霄不再黑得像煤球，五官像是点上了光彩。
她眼睛乌黑髮亮，顾盼生辉，鼻子俏皮灵巧，这样看似平淡的五官，凑在一起就是让人觉得惊艷。
她因为吃得好脸上的肉都养回来了，巴掌大的小脸鼓起来，还有一丝婴儿肥。
元霄眉头一挑，「你在看什么？」
元霄这几天都没照镜子，对自己白了多少，心里没数。
顾澜庭收回视线，「黑市乱，你最好还是少去。」
元霄哼了一声，见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血迹染了白衫。
她从框里拿出一包玫瑰酥和玫瑰酱，递给他，「喏，算是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顾澜庭没拒绝，接了过来。
元霄两只手还得捧着东西，他一只手掌就可以容下。
元霄背着转身就走，两清了。
顾澜庭掸了掸包着玫瑰酥的油纸，手一扯，包油纸的线松开。
一股玫瑰的香味扑鼻而来，清甜芳香。
他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是如今竟有了食指大动的感觉。
他拈起一块，咬了一口，一发不可收拾，吃了一块接着一块。
很快，一包就被他吃完。
顾澜庭意犹未尽，又带着不可置信，一包就这样吃完了？
他动了动胳膊，因为失血造成的晕眩感被驱散，他竟然觉得神采奕奕。
第22章 合作
元霄背着框边跑边问单身狗，「为啥好端端会有抓投机倒把的过来？」
黑市存在是不成文的，现在其实已经比严打的时候松多了，所以元霄在这里卖了这么久还没人查。
单身狗甩着尾巴，看起来极为谄媚，「这个是本系统的疏忽。」
元霄停下脚步，「不会是程凤去举报的吧？」
单身狗心虚地转着眼珠子，「刚才本系统提醒你了，你自己说随便程凤去哪儿……」
不关它的事儿！
元霄：原来刚才程凤是去打办室举报！
「单身狗？」
「宿主，本系统在的！」
「你确定程凤绑定的系统是一坨屎？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一坨屎！干啥啥不行，要钱第一名」
单身狗沉默了，一张狗脸看起来竟然和人的一样，透露着一股子委屈感。
元霄心软了，沉重地嘆口气。
算了算了，是沟通的问题。
「我再花五块钱，买两个神眼。」
单身狗一听，尾巴摇得更欢快了，一听钱就来劲。
「叮！成功购买神眼x2。」
一瓶玫瑰酱才卖五块钱，太心疼了！
元霄走到半路，突然撞上了程凤。
她衣裳有些凌乱，眼神慌张看着四周，对上元霄的视线，她下意识就要低下头。
「程凤，你做贼去了？」元霄讽刺道。
程凤勉强一笑，「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做贼，元霄，你东西卖完了？」
元霄冷笑，「卖什么东西？」
程凤搓搓手，走到元霄身边，一副「我懂的」那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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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在黑市卖东西嘛？元霄，你卖来的钱可得好好收着，不然得被你奶抢走了！」
元霄手啪的一声盖在程凤脸上，将她的脸推了开来，「刚才有人过来查，是你去举报的吧？」
程凤不懂得掩饰，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你胡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去举报你！」
元霄冷哼，把拳头扬了起来，「程凤，我也不跟你装蒜！上次就是你告诉刘招娣我在炖鸡汤喝的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但是再有下次，我就告诉大队长，让他给你安排去挑粪！瞅你这欠揍的样子，就是闲的！」
程凤扁着嘴，有些委屈地看着元霄：「元霄，你咋能冤枉我呢？我这样做，对我自己有啥好处？」
「对呀，我也想知道，你这样做对你自个儿有啥好处？」
她也不等程凤回答，慢慢靠近她的脸，小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楠楠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程凤迟迟没反应过来，元霄的身影就已经走远了。
她心里产生巨大的恐慌，在脑海中拼命唿唤003，「她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王楠楠的事儿！」
「本系统无法探知。」
不对，元霄如果有证据的话，她直接就报警了！
程凤慢慢平静了，对，她只是猜的。
更何况，王楠楠的确是自杀了， 就算她推波助澜，也没有直接动手，公安也查不到她身上！
元霄可没空理会程凤的心理活动，她背着箩筐去了百货大楼，找到了卖护肤品的店。
「买啥啊？不买不准碰！」营业员眼神鄙夷看着元霄，穷不拉叽的，一看就知道没钱。
元霄不管她，看着柜檯里的护肤品，品种还挺多的，大多是蛤蜊油和雪花膏，这些也是销量比较好的。
元霄让她拿了两盒蛤蜊油，一盒凡士林和洗髮精。
营业员脸色好了一些，将东西装起来，眼神还有些惊讶。
元霄付了钱，转而出了百货大楼。
刚出了百货大楼，她就撞上了赵福炳。
今天有红卫兵过来查，好巧不巧赵福炳没来，躲过了一劫。
「霄儿，我正找你呢，幸好你没事儿！」
赵福炳听说了有人查黑市的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元霄会不会被抓了，慌忙赶过来，现在正想去打办室探探情况。
「饼子哥，我没事儿，跑脱了。我这里还有几包玫瑰酥你带回去吃呗。」
赵福炳推脱，「哪能老是占你便宜，哥就不吃了。」
元霄拉着他往人少的巷子走，「不白给，我这不有事儿跟您商量嘛！」
赵福炳靠在墙上，掏出了烟，「你说吧，哥没啥本事，要是能帮，哥也不推辞！」
元霄在黑市卖东西这段时间，给他不老少东西，他早就把元霄当成妹子来看了。
「今天如果不是有人帮了我，我肯定被人抓了，我觉着吧，黑市卖东西是赚钱，但也实在危险。我娘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被抓了，她也活不成了。」
元霄将框里的东西拿出来，「哥，我寻思着，我想和你合作！」
赵福炳也经常倒腾东西卖，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混迹黑市的原因。
「咋合作？」赵福炳还真来了几分兴趣。
往常他帮别人卖东西，那都是小玩意儿，可赚不了啥钱。
这要是元霄的，他还可以考虑考虑。
元霄买卖比别人大。
「我负责做东西，你帮我卖，赚的钱二八开。」
像元霄今天，赚了不下四十块，二八开的话，赵福炳起码能拿到八块钱。
元霄的东西在黑市是抢手货，要卖出去费不了几个时间。
赵福炳一口答应，「不用二八，我拿一成就行，不能老占你便宜！」
但是元霄很坚定，坚持要二八，因为在她心里这是个危险的工作。
最后，两人的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你啥时候有货，让粮子给我捎个信儿，我过去找你拿货。」
元霄觉得这样不方便，便提议：「一三五这三天你过来找我，我以后固定在这三天卖。」
「还有一件事，饼子哥，我这里有玫瑰精华液，配上凡士林使用，美白效果忒好，可是问题就在于，大家只在百货大楼买，我就算有也卖不出去，你能不能帮我推销推销？」
赵福炳接过小瓶子，打开来闻了闻，他看不出好赖，只觉得一股子玫瑰花的味道，好闻极了。
「这东西确实不太好卖，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不过霄儿，你好像真的变白了。」
赵福炳盯着元霄看，妈呀，这元霄还长得怪好看的。
元霄嘻嘻笑了，「还不就多亏了这个玫瑰精华液，美白效果槓槓的！」
赵福炳晃了晃精华液，半信半疑，这玩意儿有这么神奇？
「如果卖的话，你打算卖多少钱？」
元霄伸出一根手指。
赵福炳点点头，「一毛钱可以，这个价格不会太高。」
元霄摇摇头，「饼子哥，我卖一块，你先帮我推销看看！」
两人最后达成一致，元霄便启程回家。
第23章 葡萄酒
元霄回去路上，路过三丫门口，给了她一包玫瑰酥。
三丫又偷偷跟她说八卦：「元霄姐姐，听说王知青死的时候肚子揣了娃，不知道是谁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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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皱眉，「你咋知道的？」
三丫指了指屋里面，「我娘告诉我的。」
元霄才想起，三丫她娘是大阳村出了名的大喇叭，无论啥事从她嘴里传出来，就能传遍大阳村。
「这件事儿你别管，有公安呢。」
元霄叮嘱了她几句，便背着东西回家。
她没和王雅芝说今天有多惊险，只说以后会有人固定上门收货帮她卖东西。
王雅芝听后，一颗心放了下来，以后就不用天天提心弔胆了。
一眨眼几天过去，四月悄然而至。
王雅芝帮着大队去下地插秧，元霄一个人在家乐得自在，进出空间都方便许多。
她酿下的葡萄酒已经好了，一打开罐子，浓郁的香气溢满房间。
元霄不怎么喝酒，但是尝了一口，不禁觉得口感醇厚，香气馥郁，让人回味。
她还特地买了玻璃瓶子来装，酒红色的液体和透明的玻璃瓶相得益彰，看起来又精緻又高贵。
她买的瓶子不大，足足装了有20几瓶。
自己家里留了几瓶，再送大队长家里和谭亚南，她决定把十五瓶拿去卖。
至于定价，一瓶五块钱差不多。
「叮！警告！警告！」
单身狗突然说话，吓得元霄差点没把瓶子拿稳。
「宿主，程凤有情况！」
元霄放下瓶子，「调出神眼给我看！」
画面呈现在元霄面前，程凤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元霄大跌眼镜，程凤不是喜欢顾澜庭吗？她身上这个猥琐男又是谁！
等他们俩温存了一番，程凤推开那个男的扣上衣服。
只见这男的撸了一把头髮，神色不耐烦，「每次都不让我做完，迟早得憋坏我！」
程凤嗔了他一眼，「我们还没结婚呢！」
男人抱着程凤揉弄了几下，「等老子干完这单，我们就结婚！」
程凤背对着男人，男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元霄看得见，并且觉得一言难尽……
程凤是怎么做到说出的话和表情完全不一致的？
这要是在后世，都拿了几座奥斯卡小金人了吧！
「干完这单？那应该快了吧？」
男人重重的啐了一口，「别提了，我们的据点让个条子给端了！不少人都被救出去，还得重新来。」
元霄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就想到了顾澜庭。
「上次那个王楠楠，死了就死了，还连累得我被警察问了好几次话，快烦死我了。」程凤娇声说道。
男人心肝、宝贝儿的哄着，「她是自个儿自杀的，可和我们没干系！」
程凤睨了他一眼，「陈伟，人家可是肚子里还揣了你的娃，你就这么狠心？」
陈伟毫不在乎，在她脸上重重地吧唧一口，「老子稀罕谁，你还不知道？早知道老子就不碰她了，直接卖了还能赚一笔！」
程凤嫌弃地擦脸，「我还有事让你帮忙呢！」
「啥事，你说呗，反正老子最近关在山旮旯里头闷得慌。」
「我跟你说过的，大阳村的元霄……」
「帮你做了她？」陈伟接话。
元霄：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程凤作势要打他，「别乱说，你们据点现在被端了，重新开始，总需要货吧？」
她上次那个任务失败了，003倒扣了积分。
她已经决定更换任务，放弃攻略元霄，毕竟元霄就像是难啃的骨头。
既然元霄没用了，那总需要为她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陈伟撩着她头髮，「成，把她卖得远远的，给你出气！」
说着，他俩都亲亲热热倒在了床上。
元霄觉得辣眼睛，便让单身狗关了画面。
货？如果人是货物，那这个陈伟做的买卖会是什么？
人口贩卖！
妈呀这就是个人贩子！
「单身狗，帮我把刚买的神眼，放一个在陈伟身上，帮我随时监控他！」
光是监控陈伟还不够，得找到他的老巢端了才行。
人贩子啊，简直堪称人类最噁心的一个品种了！
「宿主，本系统建议你报警。」
元霄皱着眉，不是不想报警，只是就算报警，该怎么说呢？
她又没证据！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霄儿，我过来了。」
她起身去开门，是赵福炳过来了。
「饼子哥，这瓶酒留给你，剩下的拿去卖，一瓶五块钱。」
赵福炳咋舌，一瓶五块，元霄可一次比一次让他惊讶。
赵福炳收拾好酒，将上次卖东西的钱给她，对元霄说：「对了霄儿，我媳妇儿上次把你那个玫瑰精华给同事用了些，她们说好着呢，问还有没有？」
「有！你等会儿！」
元霄房里囤了不少，都是已经装好的。
「这里有20罐，你先拿回去卖。」
赵福炳的妻子是百货大楼的营业员，还是正式工，认识的人可多了。
这一小罐精华最多只能用半个月，估计以后口碑打出去，会更多人买。
「这个价格有些小贵，如果有人一次拿五罐以上，可以打个折，八毛一瓶。」
赵福炳应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对了饼子哥，你帮我打听一下，县里有没有房子卖，不然暂时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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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手上现在差不多有两百块钱了，买不起房，租还不成问题。
「成，我帮你打听着！」
元霄脑袋一亮，赵福炳住县城！
「饼子哥，你认识顾澜庭公安不？」
赵福炳愣了一下，「听过，不认识。」
「你等我一下！」
元霄嗖的一下跑进房间，找出她之前买来的纸笔，将陈伟的事情写下来叠好。
「饼子哥，你帮我打听一下顾公安，将这个纸条交给他。」
「啥事这么神秘？」赵福炳有些怀疑问道。
元霄不得已，便将陈伟的事情和他说了。
赵福炳脸色愈发沉重，「这可是大事儿，你别胡来！」
「我就是不胡来！你把我这个纸条交给顾公安！记得不要跟他说是我说的！」
赵福炳接下纸条，再三跟她叮嘱不准自己行动，才离开。
等他离开，元霄寻思着东西快卖完了，便跑进山林空间忙活。
第24章 人参
程凤上次解绑了元霄，系统003暂时没有推出新的支线人物供她的绑定，她只好致力于提升顾澜庭对她爱慕值。
可是让程凤觉得意外的是，顾澜庭对她爱慕值不仅没有提升，突然在某一瞬下降到负50！
她心里很是憋屈了一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这不，为了搞清楚为什么，她只好来公安局门口堵人。
她足足在这门口等了三天，才将人等到。
「顾公安！顾公安你等等我！」
顾澜庭看着堵在面前的程凤，倏然想起前几天收到的那个纸条。
纸条上说程凤和人贩子有联繫，他的眉头蓦然拢起了小山丘，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眼前的程凤，说实话，比元霄白，比元霄高，身材比元霄好，可是他看着就是觉得……面目可憎。
程凤听见003的提示，目瞪口呆！
为什么爱慕值又下降了5个点！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程凤心里尖叫，「003！你是不是统计错了！」
她今天化了最好看的妆，脸上什么瑕疵都看不见，按照顾澜庭那个角度，低头就能看见她性感的锁骨。
「本系统不可能统计错误！」
顾澜庭见程凤在他面前不说话，神色却略显狰狞，不自觉不悦地开口：「你有什么事？」
程凤回过神，一瞬间扬起笑容，「顾大哥……」
「我没有妹妹！」顾澜庭冷淡打断。
程凤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却还是勉强露出笑容，「我就是想找你吃个饭。」
「吃饭就不必了，有事就说。」
程凤抬头，顾澜庭那冷硬深邃的五官撞入她的眼中。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迷恋，这样英俊的男人，不比陈伟好上百倍？
她转而脸色一变，咬着唇委屈问道：「顾公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顾澜庭眼眸深处藏着厌恶，手插着兜侧过身，「没有，我和你不熟。」
程凤心塞，003都告诉她了！
「既然……」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
顾澜庭截过她的话，绕过程凤，走进公安局。
程凤瞪直了眼睛，他就这样走了？
哪个环节不对？
「003——」
「宿主不要气馁，如果不是与众不同的男人，怎么配本系统设定为攻略对象呢？」
气馁？她现在都想撞墙了好吗？
程凤一脸灰败回村，下了班车，却见元建华从田坎窜上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这不是程知青嘛？去哪儿？」元建华笑得流里流气，一双猥琐的眸子将程凤打量了个遍。
程凤可是下乡知青里最好看的一个，不少男人都盯着呢。
程凤本来是懒得搭理他，但是蓦然想到元霄，便展开笑颜，「去县城呢，建华大哥去哪里呀？」
元建华被一声「大哥」叫得浑身酥软，笑得更灿烂了，「我回村呢，正好和你同路！」
「建华大哥，你裤子都破了，咋不重新买一件呢？」
元建华没有工作，被元满养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不工作代表没有钱，纯粹靠着家里养着，哪里来的钱换衣服呢？
程凤的话让元建华觉得有些难堪，「嗐，都是庄稼人，凑合着穿呗。」
程凤嘆声气，「话说，您和元霄还是亲生兄妹，我前个儿还看见元霄买了好些东西回家呢。你们兄妹俩还真不像，一个生活朴素，一个挥霍无度。」
元建华越听脸色越难看，粗声粗气说道：「我爸和她娘已经离婚了，她不是我妹妹！」
程凤唏嘘一声，「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骨子里的血缘是抹不掉的，元霄她是你妹妹，她还不得多帮衬帮衬你这个哥哥呀？」
元建华不出声，程凤便继续说道：「她这个做妹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嘛！」
元建华顿住脚步，程凤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要是这个傻子还不做点什么，就算了。
*
程凤做了什么，元霄不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山上发现的东西！
人参！
这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个稀罕物！
元霄发现这个还是意外，她对植物并不熟悉，还是前两天去杨大夫家里看到的图，才认出了这个。
「单身狗，这个能卖好多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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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狗的开心不亚于元霄，「宿主！快点将东西卖了，卖了就可以升级了。」
元霄并不是很着急升级，反而很着急在县城买房。
这个东西，在黑市应该不容易出手。
寻常人家都是几片几片买，哪里有人买得起一条人参呢？
「我先留着，先不卖。」
单身狗眼巴巴看着元霄，「宿主，你真的不卖了吗？」
「不是不卖，是不现在卖！」
她将人参拿出空间，就听到王雅芝回家。
元霄将脑袋探出屋子，偷偷说道：「娘，快进来！」
王雅芝刚去插秧回来，脚上还穿着水鞋，她脱下水鞋在院子里洗脚，好奇走进去。
元霄献宝似的将人参拿出来。
王雅芝捂着嘴惊唿出声，「霄霄，哪儿来的？」
元霄有些小得意，「我从山上挖的！」
王雅芝将她手上的人参捧过来，「这可不能随便放，我们做个盒子放着吧！以前你外公也在山上挖到过，你姥姥生你小姨的时候难产，幸好含了参片才缓和过来的！」
元霄见她这么宝贝的样子，「那这个……我们不卖？」
「不卖，这个东西留着，给你以后当嫁妆用。」
王雅芝许是想到了自己娘家，眼神有些怅然，「霄霄啊，我们找个时间去你姥姥家里看看吧，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你爸离婚了。」
「好呀，等明天饼子哥来了，我跟他说一声，我们找个时间去外婆家。」
元霄去找赵老爹做了一个木盒子，打算用来装人参。
回家路上，就听见单身狗提醒：「元建华正在靠近宿主的家，鬼鬼祟祟的，他几天前和程凤接触过。」
「他进我家了吗？」元霄问道。
「没有，他只是在门口徘徊。」
元霄放下心来，元建华盯着自己家里，无非就是为了钱。
等她回到家，元建华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盯着围墙看了好一会儿，这个围墙寻常高大男子想翻进来完全不是问题。
元霄想到就做，去大队长那里找人帮忙在围墙上嵌上玻璃片。
如果元建华没有来，自然就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他来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25章 回娘家
插秧的最后一天，元霄是陪着王雅芝一起下地的。
不少人看到元霄，都少不得要惊艷一把。
「元霄她娘，你家元霄是越来越好看了咧，跟小仙女似的！」
「可不是！白白嫩嫩的，咋下地还擦粉嘞？」
她们记得元霄以前可黑了，才多久没出门，就白了？
王雅芝笑着受了她们的夸赞，好像她们夸的是自己一样，「没擦粉，她这些天都在家里没下地就白了许多。」
不说元霄，其实王雅芝也白了。
只是她天天出门，少不得要晒太阳，白的没那么明显。
「我女儿要是这么好看，我可捨不得让她来晒太阳！」
三丫她娘也跟着附和：「可不是，我家三丫我就捨不得咧！」
王雅芝一听，也迟疑了，心疼道：「霄霄，要不你回家歇着？」
她们也不是一定要下地做工分，只是大家都在，王雅芝不来觉得不好。
元霄摇摇头，「都最后一天了，我就做一上午。」
一群人吵吵闹闹，就连干活也不那么累人了。
三丫她娘几步走到王雅芝身边，神秘地看了看元霄，「哎呀，元霄她娘，以前咋不觉得元霄恁好看！这小脸，跟个白豆腐似的，是不是有啥秘方啊？」
王雅芝不愿意将玫瑰精华给她们，都是庄稼人，到时候还得惹出是非来。
「在家里不干活，晒不着太阳就白了，这白了不就好看嘛！你看知青队的程知青，不就白得好看嘛！」
别人买不起的玫瑰精华，元霄是当不要钱的用，不仅泡水喝，还拿来泡澡，配着凡士林从头到脚抹一遍，换个人指定觉得败家。
所以元霄白的可不只是脸上，身上也是白嫩嫩的。
她这段时间养的好，身材还是纤细娇小，但是该长肉的地方慢慢鼓起来，身体的曲线也出来了。
三丫她娘像是做贼似的，左右张望，「说到知青，你们还记得那个王知青吧？她大着肚子自杀的，哎哟，这可真丢人！」
王雅芝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惯是不喜欢背后说话。
「她娘还来大队上闹，要我们赔钱咧！她女儿自个儿不检点，还要我们村儿赔钱！我呸，什么破烂玩意儿！」
王雅芝脸色淡淡，「三丫她娘，可别说了，被别人听见，告诉大队长，指不定还得批评你！」
因为三丫她娘就因为搬弄口舌被林永生当众批评过。
三丫她娘神色讪讪，「我这不就和你闲聊嘛！」
等干完活儿回家，王雅芝心里还不是很痛快，元霄在呢，这三丫她娘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脏话都往外说。
「娘，我们下午去供销社，给姥姥和小姨买些东西吧。」
她们选了明天一早出发，去元霄姥姥家里探亲。
王雅芝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她娘一个人拉扯她和妹妹长大，一直都没改嫁。
她妹妹王雅婷先天不足，身体从小就不好，也正因为给王雅婷筹医药费，王雅芝才匆匆嫁给了元满这个鳏夫。
要不然，年轻时候的王雅芝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怎么都不至于嫁给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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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对这个事情，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知道的不全。
但是王雅芝不提，她也不会主动戳她伤口。
王雅芝想到娘，心情愉快了些，「好，猪肉就明天再买吧，不然放一天不新鲜了。」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东西放不久。
等元霄她们吃完午饭，又去供销社买了麦乳精、鸡蛋糕那些东西回来，便瞧见上次搭猪棚的那些人在她们家旁边忙活。
王雅芝将东西交给元霄，跑上去，「大哥，我家不搭猪棚了，你们这是干啥？」
他们面面相觑，只见元满从后头走了上来，「我的，我要在这儿搭猪棚！」
王雅芝险些被气笑，「你在这里搭猪棚？那我们还住不住了！」
她们搭猪棚是选好了地方的，哪怕离家里近，也不会闻到猪屎味。
可是元满选的这个地方，正好是风口，风一吹，怕不仅他们这家，附近几家人都得受影响！
看见她们生气，元满格外满足，笑眯眯说道：「那可不关我的事，这个地方不是谁家的，我在这里搭猪棚，大队长都管不了我们！」
他转而看见元霄手上拿着的东西，目光贪婪地看着她，「霄儿，这些东西是拿来孝敬老子的吧？」
元霄冷笑，「就沖你做的这些事儿，还想吃我的东西？吃屎吧你！娘，我们回家！」
上次赵福炳过来，说帮她们打听到了县城里出租的房子，等她看了，如果合适的话，她随时可以搬过去。
王雅芝砰的一声，将元满的叫骂声关在门外。
元霄姥姥的家是隔壁上西村，虽说是隔壁，但其实路程并不短。
虽然元霄已经快习惯这个年代的交通方式，但是也不免有些崩溃。
足足走了快两个钟，才到达上西村，真的好想拥有一辆自行车！
一路过来，有不少人认出王雅芝，笑着打招唿。
元霄端起职业假笑，和王雅芝挨个叫人。
等终于到了元霄姥姥家，远远便看到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在门口摘菜。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王家婶子，你家雅芝回来啦！」
按照王雅芝说的，元霄姥姥应该才50出头，可是门口坐的老人，却像是70来岁的老人。
「娘！」王雅芝含着泪喊了一声，踉踉跄跄跑过去。
王老太太听见声音，犹豫着抬头，视线模模煳煳，看了半晌，才抹着泪：「是雅芝丫头？」
王雅芝一把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娘，雅芝回来了，是我不孝，一直都没能来看看您！」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元霄等她们发泄了一会儿，才开口：「姥姥，我是元霄！」
老太太抹着泪，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元霄，「好！好！姥姥给你拿糖吃。长得像你娘，白白嫩嫩的！」
元霄有些汗颜，她以前可不白嫩。
她们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老太太才想起牵着她们进屋。
元霄脚刚踏进去，就听见里面骂骂咧咧：「娘！叫你摘菜呢，咋还没摘好？我都快饿死了，快做饭吧！回头把二宝的尿裤给拿去洗了，都攒了一堆了。」
第26章 白眼狼小姨
老太太嘆了口气，「来了，婷儿快出来，看看是谁过来了！」
王雅芝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神色复杂。
王雅婷的声音，她还不至于听不出来。
老太太只生了两个女儿，王雅芝嫁出去了，王雅婷身体本来就不好，便找个条件差的入赘了。
她以为，这是亲娘，她怎么着都不至于亏待……
如今再看看，老太太五十出头看起来像是六七十岁，竟是被磋磨的！
王雅婷抱着孩子走出来，见到王雅芝，脸色更是耷拉着下来，开口就道：「怎么着，十几年都没回家，夫家过不下去了，来娘家打秋风了？」
元霄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小姨是这副德行了。
「雅婷，你咋这么说话，你姐姐回来了，你不得开心？」
王雅婷啐了一口，「老东西你可别犯煳涂，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养你，她可曾回来看过你一眼？以后你死了还得我收尸呢！」
王雅芝神色冰冷，一双眼直直盯着她：「你平时，就是这样和娘说话的？」
王雅婷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就娇惯着长大，性子尖锐一些她理解。
可现在，她这是不孝！
王雅婷瞪了回去，「咋滴？这是我娘，我还说不得了？」
王雅芝握着拳头，三两步上前，用力给她甩了一耳光，「这是你娘！」
王雅婷手上抱着娃，一时半会儿还不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娃大哭，「作孽啊！哪里有当姐姐回娘家打秋风，一上门就打人的！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太太想要上前拦着，但是被元霄拦住了，「姥姥，我手上东西重，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老太太急忙将东西接过来，看见她们买的东西都是贵的，心疼道：「你们自己也不容易，还买啥东西呢！」
元霄暂时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对鬼哭狼嚎的王雅婷说道：「小姨大可继续喊，让上西村的人好好听听，你是怎么虐待自己亲娘的！」
王雅婷的哭声戛然而止，看见老太太手里的东西，眼睛发亮，瞬间换了态度：「哎哟我说姐，您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呢！」
元霄挡在老太太面前，「这是我们给姥姥的，不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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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婷脸色一变，嗓音陡然尖锐起来：「那是我娘，给我娘的不就是给我的！」
元霄才不管他她，「姥姥，您住哪儿，我们拿到你房间去。」
老太太诶了一声，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这外面还放着一堆杂物，如果不是老太太说这是房间，元霄还以为这是杂物间。
元霄不知道，王雅芝却是知道的。
老元家一共四间房，两间有炕，一间厨房，还有一个用来做杂物间，也就是老太太现在住的。
原来是老太太自己一间房，她和王雅婷共用一间是刚好的。
可是她没想到，王雅婷可以狼心狗肺至此，将老太太往杂物间赶！
那里没炕，冬天还不知道多冷！
「姥姥，您就住这儿？」
元霄环视着，就一张床，其他地方都堆着杂物，很明显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你小姨刚生了孩子，老是闹腾，影响你姨父睡觉，两人便暂时分开睡。」
元霄突然觉得，王雅芝刚才那一耳光打轻了。
对亲娘都可以如此，不是狼心狗肺是啥？
王雅芝进门便听到这句话，刚擦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娘！你咋不来找我！」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髮，心疼地看着她：「你自个儿都不好过，娘哪能过去连累你啊！」
王雅芝垂下头，想告诉她真相，却觉得难以启齿。
元霄接过话：「姥姥，我娘和我爸离婚了，我娘现在和我一起过，要不您也跟着我们吧！」
老太太瞪大了眼，「咋？离婚了？怎么就离婚了呢！」
一个女人离婚了， 带着孩子要怎么过？
王雅芝这才三两句把事情说清楚，但绝口不提自己受的苦。
老太太不是顽固之人，只是心疼王雅芝。
「唉……离了就离了，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你妹妹……娘哪里捨得将你嫁给元满！」
「只是，你母女俩一起日子估计也难，娘就更不能过去拖累你们了！」
王雅芝不满，「您是我娘，怎么就叫拖累了呢？我十几年都没回家，我看到您在这里过得不好，哪里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元霄亲昵地坐在老太太身边，「姥姥，我和娘有钱，日子过得也不差，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在外面偷听的王雅婷坐不住了，啪的一声打开门，「那可不成！我孩子还小呢，可离不开娘！」
王雅芝冷眼看着她，「怎么？孩子她爹娘都死绝了，需要外婆来带？」
「姐！你咋这样说话！」
「呵！现在知道我是你姐了？你眼里但凡有我这个姐姐，都不至于这样对咱娘！王雅婷，你就是狼心狗肺！从小到大，我们家哪样东西不是先紧着你，你就是这样对娘的？要我说，这个房子还是娘的，你有什么资格搞娘住这个杂物间？我倒要找你们大队长评评理，看哪家孩子是这样虐待亲娘的！」
王雅婷对王雅芝的话，一句都反驳不出来，只好求助老太太：「娘，您看看姐，好歹我也是她妹，咋这样说话的！这要是闹到大队长那里，我们俊生就没脸见人了！」
钱俊生就是王雅婷的上门丈夫，读了高中，在大队上做了会计。
老太太冷着脸不说话，从她被赶到这个杂物间，她对这个女儿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不怨谁，只怨自己心疼了那么多年，疼出了一个白眼狼！
「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我嫌噁心！从今天开始，娘跟我回大阳村，和你没有半分干系！」
王雅芝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媳妇儿，听说姐来了？」
王雅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走出去，「俊生，你可快劝劝，姐要把娘带走！」
王雅芝扶着老太太也走出去，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钱俊生。
因为没钱，哪怕王雅婷结婚她都没法儿上门。
钱俊生长得不算好看，但是白白净净，站在王雅婷身边，显得还年轻几岁。
第27章 抓贼
「姐，您好歹提前说一声，我们这啥都没准备，招待不周！」
钱俊生脾气看起来比王雅婷温和许多，完全没有不悦的模样。
王雅芝冷哼一声，「得亏我没打招唿就上门了，不然还真看不到你们是怎么磋磨我娘的！」
钱俊生笑着应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妥，寻思着晚上就和娘换回来！」
「甭换了，我今天就带娘走，以后我给娘养老！」
王雅婷刚想反驳，就听见钱俊生说好，「这娘要是愿意的话，跟姐一起也是可以的。」
元霄打量着自己这个便宜姨父，答应得这么痛快？
看起来还真的像是好人的样子！
她心里呸了一声，要是好人，能这样磋磨老人？
「媳妇儿，别愣着，快去做饭！」钱俊生提醒了一句。
王雅芝也不差这一顿，也懒得看见他们，「不用了，我现在就带娘走！霄霄，陪姥姥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王雅婷想上前拦着，却被钱俊生拉进了房子。
「你姐要养你娘，你就让她养着呗！」
王雅婷心里不甘心，「我娘吃的不多，还能帮家里干活，哪能就这样让她走了？要走也不是不行，我养了老太太这么多年，总得给我点钱吧？」
钱俊生睨了她一眼，心中暗骂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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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会计因为身体原因快退下来了，要是我可以送些礼活动活动关系，指不定能让我顶上！」
王雅婷瞬间将刚才的不快抛在脑后，挽着他手臂，「真的？我姐刚才拿过来好些东西，正好可以拿去送！」
钱俊生嘆气，语重心长道：「那些哪儿够啊！媳妇儿，你瞧瞧你姐和你外甥女穿的用的，跟城里人似的。等她们将你娘接回去，我们借着这个由头多来往，到时候趁着热乎劲借个钱，她们看在娘的份上，也不会拒绝！」
他在大队上做会计做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机会！
这要是能去公社，以后就有机会去县里，再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王雅婷向来对钱俊生言听计从，几乎立马就被他说服了，「成，那我去送送我姐。」
「去吧，态度好点，哄着些。」
王雅婷出来，元霄已经帮老太太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娘，那你就跟姐姐回去，等我有空就去看你！」
老太太不出声，完全不想搭理她。
王雅芝牵着老太太，回头问道：「妹夫，你大队上有没有驴车能借，驮我们回大阳村？要是不能借，我们花几毛钱租也成。」
钱俊生没有不可的，「我现在去借！」
他脚程快，又是大队上常露脸的人，很快就借到了驴车。
元霄悄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走路回去了，看来啥时候还得买辆自行车才是！
回去路上，老太太都要笑开了花，逢人就说自己女儿要接她回去住。
元霄听得心酸。
等到了大阳村，元霄掏了几毛钱给赶驴车的师傅。
老太太看到旁边在搭猪棚，忍不住问道：「这里咋能搭猪棚，可不得臭死人！」
元霄挽着老太太进屋，「姥姥，不用管他们，过几天等我找好房子，我们就搬去县城。」
老太太惊讶地瞪眼睛，「霄霄啊，你和你娘在做啥？还能搬到县城？」
王雅芝自豪地笑着，「娘，主要是霄霄能干，您就等着享福就好了。」
幸好炕上宽敞，睡三个人也不挤，不然一间房还真挤得慌。
半夜，元霄是被单身狗的警报声吵醒的。
老太太今天累了，睡得沉，她于是将王雅芝给摇醒。
她指了指外面，轻声说道：「娘，外面有贼。」
王雅芝倏地坐了起来，「啥？有贼？」
元霄套上衣服，下床穿鞋，拿上了床头的棍子。
王雅芝也跟着慢慢走出去。
月儿高挂，夜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田里传来几声蛙鸣，王雅芝仔细一听，果然听到墙外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王雅芝捏着棒子，就想开门冲出去，元霄急忙拦住她，自己在墙上嵌了玻璃块可得派上用处。
果不其然，只听见一阵惨叫，那人便从墙头上掉下来。
元霄和王雅芝同时拿着棒子冲出去，边打边喊：「抓贼啦！有贼啊！」
最先赶过来的是隔壁牛棚的谭亚南和薛媛玲两口子。
来的人越来越多，动静越来越大，最终把林永生两口子也惊动了。
被蒙着头打的元建华心生绝望，完了完了，全完了！
「队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小偷，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吧！」谭亚南开口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必须送到公安局去！」
敢在大阳村做贼，欺负他们大阳村没人呢！
元霄见元满也在一旁附和，忍不住偷笑。
元建华一听要去公安局，急忙忍着身上的疼痛求饶：「不要啊！队长，我是建华，不要把我送到公安局！爸救我，我不要坐牢！」
元满听见元建华的声音，脸色大变，手忙脚乱扯开罩在他身上的破布！
元建华手上被玻璃块割破了，身上还有乱七八糟被元满她们打的伤口，看起来狼狈极了。
元满心疼坏了，「元霄！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竟然把你哥打成这样！」
元霄惊讶，「啥，我哥？不能吧，我打的是贼呢！」
林永生沉下脸，他自然是比较相信元霄的，只是还得问清楚。
「建华，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做啥？」
元建华眼睛转了几圈，呻吟出声，「队长，我就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谁知道路过她们家门口，她们二话不说就打我！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啥！」
元霄指着他手上的伤口，「怎么着，你出来散步还带翻人墙头的？我这墙上应该还有你的血迹，你要不要上去证实一下？」
都不用林永生开口，就有人攀上墙头去看，「队长，这小子真的做贼，上面还有他的血迹！」
林永生哼了一声，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元建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跑到你二娘和妹妹家里偷东西，你们老元家真是出息了！」
元满被说得脸都火辣辣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28章 谁偷了钱
他的儿子做了贼，这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没办法包庇！
元建华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如果不是程凤用了激将法，他也不会鼓起勇气过来偷东西。
现在的他，一听到要被送去公安局，都快吓到尿裤子了。
他眼泪鼻涕一起流着，哭着求饶：「我错了，队长！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再也不敢了！」
元满心疼得直抽抽，眼里只有这个儿子，却不曾想过元霄她们明明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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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上纲上线，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了！」元满赔着笑。
林永生心里看不起元满，面上却不显，板着脸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毕竟元建华是要偷元霄家的东西。」
元满心中不满，忍不住抱怨：「可这……元霄是我女儿，她家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嘛，都是一家人，还分这么清楚做啥？」
林永生啐了他一口，「你和元霄她娘已经离婚了，是不是要我去公社将字据拿过来给你好好念念？」
不要脸的人他见多了，但还真的没见过比老元家的人更不要脸的！
元霄还是歪根里出了个好苗子。
元满不情不愿地看向元霄，沉着脸，似乎要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出来，「这件事你哥做的不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打闹闹不像话，就算了吧。」
「一家人？」元霄嗤笑，「你在我们旁边搭猪栏，想要噁心我们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怎么，有事就是一家人，没事就管你是谁了是吧？」
元满被一口气憋得脸通红，要不是大队长看着，他非得打死这个死丫头。
「那你想怎么着？」
元霄瞬间恢復成乖巧的模样，眼睛晶莹透亮看着林永生：「永生伯伯，将元建华拉去公安局吧！他们老元家打我娘、不给我饭吃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元建华今天想偷我们家的，指不定明天就去偷谁家的钱呢！」
林永生点点头，一副觉得元霄说得有道理的模样。
元建华哀嚎一声，「爸！我不想坐牢！」
元满气不过，但是眼下确实是元建华做错了事，还被抓了把柄。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说道：「我把猪栏拆了，我现在就拆，别把建华送去公安局。」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还坐了牢，岂不是要绝后？
元霄状似无奈嘆气，「元建华，你知错了吗？」
「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元霄又看向林永生，「永生伯伯，虽然我也很想将元建华送去公安局，但是毕竟乡里乡亲，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毕竟和他们没关系，乡亲们也不会反对，只是附和着元霄。
林永生一锤定音：「那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一定要扭送到公安局去不可！」
元满拆猪栏拆得满头大汗，见人群散了，忙过来扶着元建华离开。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骂元霄，满心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半夜折腾了许久，元霄一觉睡到了天亮，还赖了许久的床。
本以为元建华的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的是，元满一大早又找上门来。
「元霄，借点钱给爸，你哥发烧了，我得带他去医院!」
元霄不禁冷笑，去医院？
她当初跳河自杀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个女娃娃，去什么医院？浪费钱！
当初他把王雅芝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手软！
元满被元霄阴冷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恼羞成怒道：「你听见了没，快拿钱！」
「没钱！我先警告你一声，如果你敢在我家闹事，我就叫大队长报公安，把元建华抓起来！昨天说算了，是看在你们还算老实，但我永远保留追究的权利！」
元霄话音刚落，就见老太太一盆水朝着元满泼过去。
「黑心肝的玩意儿！天下还真有你这种狠心的爸！你这种人，就活该遭天谴！」
老太太起得早，还是通过别人的嘴里才知道昨天发生了啥。
咋地？元建华是他的孩子，元霄就不是？
元满最后被老太太拿着扫帚打跑了，灰熘熘的回了家。
可是回到家，又看到元建华躺在床上叫喊，心里更焦急了。
他一早就和刘招娣要钱去医院，被她一口回绝。
他平时赚的钱和工分都是上缴的，手里是一分钱都没有。
他着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视线一再投向刘招娣的屋里。
现在大家都下地忙活儿去了，屋子就只有他和元建华两人。
他搓着手，其实……就算拿个十块钱，也没关系的吧？
都是一家人，钱哪里有命重要！
这样想着，元满就鬼使神差走进刘招娣和元树根的屋子里翻找，最后在枕头下翻出一沓钱，足足有十几张大团结！
元满抽了一张大团结，然后将钱放回原地，匆匆出去背着元建华去看医生。
元满存着侥倖心理，希望刘招娣不会发现他偷了钱。
可是刘招娣是什么人？一大家子干活，但是钱的进项很少，她好不容易才攒到这一百多块钱，每天回家都要数一遍，别说少了十块钱，少了一块钱她都知道！
等到中午，刘招娣照常回家，发现院里的门开着却没人在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钱还在不在！
看到枕头下的钱，她松了口气。
可是在数了一遍之后，她尖叫一声：「天杀的！哪个黑心肝的人偷了我的钱！」
她一边喊一边跑出去，结果刚出去就撞上了程凤！
刘招娣二话不说抓住程凤的胳膊，面目狰狞问道：「你这个小蹄子！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程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偷钱」两个字，一把甩开刘招娣的手，「谁偷你钱了，你不要见人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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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才不管她，抓着她的头髮就给她甩耳光，「肯定就是你偷的！我呸，还说是城里人，手脚不干不净的，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一个喊着偷钱，一个喊着没偷，两人就这样扭着打在了一起，拉都不拉不开。
第29章 抓人贩子
刘招娣这和程凤一架轰动了整个大阳村。
没想到程知青平时瞧着斯斯文文的，和刘招娣干架也不占下风，刘招娣那脸上被她挠的，都快破相了。
程知青前脚在村里丢了脸，后脚就跑到陈伟面前哭诉。
「你看我的头髮，都被那个老虔婆扯下不知道多少。只恨我没将她给撕碎了！」
等程凤哭够了，她想起陈伟的老本行，抹着眼泪撒娇：「要不，你把她拐卖了吧，省的我在村里看见她糟心。」
陈伟没应声，神色阴沉。
程凤以为他是不想理自己，身子一扭，「你不愿意就算了，这样不理人算是怎么回事？」
陈伟回过神，将她搂在怀里哄，「不是不愿意，只是这刘招娣有更大的用处。」
元霄托着下巴看画面中的人，陈伟和程凤两人开始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便叫单身狗关了画面。
「宿主，要不你还是报警吧。」单身狗提醒道。
元霄摇头，「问题就在于不知道陈伟躲在哪里，这个不好查。」
她相信上次给了顾澜庭小纸条，他肯定有派人去查。
只是这个年代，连个监控都没有，要作案太容易了。
不过顾澜庭也不一定没查到陈伟在哪里，许是要顺藤摸瓜，找到其他同伙。
「单身狗，你觉得我把自己当诱饵行不？」元霄嘟着嘴问道。
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单身狗的意见不重要。
她寻思着，陈伟要是让刘招娣来拐她，他一个人带不走，总得和其他人联繫吧，毕竟都是团伙作案。
单身狗有些无语，「宿主，本系统认为你这个小身板打不过人贩子。」
元霄没答话，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去县城找赵福炳商议大计。
赵福炳听了元霄的话，第一时间拒绝。
「这太危险了，抓人贩子是公安的事儿，关你一个小偷什么事儿？」
不是赵福炳自私，他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只想好好过日子。
「所以让你去报警嘛！」
元霄上辈子看过好多拐卖事例，对人贩子天生有一种厌恶感，不然她也懒得多管闲事。
这个年代交通啥的都不发达，无论孩子还是妇女，一旦被买走了，就一辈子回不来了。
「我报警可以，但是你做啥诱饵啊，我们直接报警不就行了？」赵福炳语气有些急促，他真的不理解元霄的脑迴路。
这孩子咋这么倔呢！
「哎呀！饼子哥，陈伟要是拐到了我，肯定得和他的同伙联繫，到时候警察就可以一窝端了！」
赵福炳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觉得元霄就是想的太简单。
「反正我不同意！」
一个小姑娘，有手艺还会赚钱，咋还这么能折腾！
元满见赵福炳不愿意配合自己，心生挫败，像是一个小孩脸上挂了沉重的表情，特别有违和感。
倏然，赵福炳低下了头，神情紧张，「惨了惨了，顾公安发现我们了！」
上次顾澜庭问了他许多次，纸条是谁写的，饶是理由编得漏洞百出，他都没将元霄供出来。
元霄翻个白眼，她才不怕他，自己又没犯法。
顾澜庭见到元霄和赵福炳在一起，锐利的双眸微眯着，思考半晌后，眼中浮现亮光。
他抬步走到元霄身后，垂眸看见她头顶的两个旋儿，「上次那个纸条，你写的吧？」
元霄低着头装傻，「什么纸条？」
顾澜庭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看不清神情，「原来不是你，我还想说，字挺丑的。」
元霄瞬间炸毛，插着腰反驳：「我字丑？你都没有欣赏能力的吗？」
她爷爷虽然是厨子，但是手既能拿锅铲也能拿毛笔，一手毛笔字写得不知道有多好看了！
她虽然没有传承到爷爷的精髓，但是也学到了几分，字体娟秀，哪里丑了？
赵福炳一脸无语，见多了元霄精明算计的模样，还不知道她也有蠢萌的时候。
元霄拍了一下脑袋，她都在说什么啊！
「你们在聊什么？」顾澜庭淡声问道。
元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
还是赵福炳觉得尴尬，开口将元霄想将自己当成诱饵的事情告诉他。
元霄瞪圆了眼睛，拍了一下他，「饼子哥，让你去报警，你告诉他做啥？」
「那顾公安不就是嘛！」赵福炳无辜反驳。
「我们已经掌握了陈伟所在地，但是他防备心很重，这段时间都没和其他人联繫。按照你说的，他有了下手的目标，将计就计确实可行。」顾澜庭分析道。
顾澜庭面上不显，但是心里还是颇为惊讶。
他至今还记得，老元家要将元霄嫁给老男人那天，元霄冒着大雨敲开他的门。
瘦瘦黑黑，总是垂着脑袋，还带着一丝怯懦。
他知道元霄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家庭纠纷公安也管不着。
只是他没想到，这孩子性子倔，就这样投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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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元霄，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活得通透又坚强，但是，眼里也没有了他。
他眸色复杂，心像是泡在醋里，又酸又涩。
元霄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寻思着自己没犯法吧？
顾澜庭敛起情绪，又是那个冷硬不近人情的顾公安。
「你考虑清楚了，就算有公安在后面跟着你，也没办法保证你一定安全。」
元霄目光坚定，毫无退却的心，「我不怕！」
大不了，她还可以躲进山林空间。
顾澜庭点点头，「你等一下我，我回公安局安排一下，然后陪你一起回大阳村。」
元霄看着顾澜庭远去的身影，转头对赵福炳说：「饼子哥，你上次说的房，带我过去看看呗。」
赵福炳点点头，刚走两步又停下来，「不是，那个顾公安不是叫你在这里等他吗？」
元霄一脸的莫名其妙，理直气壮反驳：「他自己说的，我又没答应！」
赵福炳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一瓶酒敢卖五块钱的人！
赵福炳给元宵找的房子，是纺织厂的职工住宅小区。
一对老夫妻以前住的两房一厅，后来孩子结婚在外面买了房子，将他们接出去住了，房子就空下来。
这是纺织厂给他们分的，他们工龄就在这里放着，也不会将房子收回去。
第30章 买房
但是这种职工楼是在二楼，格局朝向都很好，元霄考虑到老太太的身体，并不是很想住楼梯房。
不巧的是赵福炳找的都是楼梯房。
「没事，我再找找！」
赵福炳送元霄坐车，从口袋掏出一张图纸，「这是这段时间她们订的玫瑰花精华，有五十多瓶嘞。你上次让我找工厂定制包装瓶，图纸已经画好了。」
元霄趁着等车的空儿，迫不及待打开图纸看。
包装设计很完美，是偏古风类的，虽然不如现代那样精緻，但是元霄已经觉得非常满意。
元霄从包里掏出十块钱，「饼子哥，这段时间辛苦了，这钱你拿着给嫂子买点东西补补。」
玫瑰精华的推销少不了赵福炳媳妇儿的帮忙，元霄一直记挂着呢。
「就是跑跑腿，哪儿就需要跑腿费了，快收起来，不然哥翻脸了！」
元霄笑着将钱收起来，想着下次把自己那个人参切了片，送点给他。
赵福炳见车还没来，便提道：「对了霄儿，你要不定个名字吧，以后玫瑰酥那些的包装纸也可以成批定做，把自己的品牌打响。」
元霄以前还真的没想过这个，她现在就是摆摊卖散货，毕竟现在还不允许个体户的存在。
要是被抓了，轻则罚钱重则坐牢，还是比较严重的。
「我考虑一下，我现在东西卖得多，开始忙不过来了，等我搬到县城，你问问嫂子愿不愿意过来给我帮忙呗。」
赵福炳一口答应，给元霄帮忙，这可是他占便宜的事儿。
回公社的车缓缓驶来，同时顾澜庭也从远处走过来。
他背了个包，径直走到元霄的面前，「不是说让你等我？」
元霄小脸绷着，「我又没答应你。」
赵福炳见车来了，便打算回去，「霄儿，那我先回去了，房子的事儿我会给你留意的。」
他走后，元霄便从口袋里拿钱出来，买票上车。
顾澜庭抬步跟上，「你要在县里租房？」
元霄不搭理，满心都是离他远点。
这是男主啊，靠太近会成炮灰的，她还没活够呢！
上了车，自然是没位置坐了，元霄站到一个角落扶着，顾澜庭紧随其后。
「我知道有一套四合院，挺适合你和你妈住的，价格也适中。」
元霄听到四合院的时候，不免心动了一下。
别说租，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她还可以买下来。
想到后世京城的四合院价格，啧，牙疼。
她睨了顾澜庭一眼，那眼睛里明晃晃写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干嘛要帮我？」
顾澜庭嗓音低沉：「听到你要租房，顺口一提而已。」
元霄嘟着嘴嘟囔：「上次我掉水里，也不见你顺手帮一把呀。」
她声音虽小，但是顾澜庭耳力好，还是一字不落收入耳中。
他神情冷硬了几分，从不知后悔为何物的他，今天突然尝到了悔意。
他斟酌一番，才开口：「我是迟疑过，但我是警察，如果你不开口，我会救你。」
但这个无关她是不是元霄，哪怕下面是程凤，他也会救。
只因为，他是警察。
但他为什么后悔呢？他暂时还没理清楚。
元霄心中有些发涩，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救她是职责所在，没有其它原因。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
第一世这个男人无情拒绝了她，而后因为记忆模煳，她没再想起过顾澜庭这个人。
但他重新出现在生命中，说是内心完全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顾澜庭看着她的表情，心里突然发慌，思索着是不是得开口解释一番。
但是元霄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顾公安，我家可没地方给你住。」
查人贩子元霄可以帮忙，其余的免谈。
顾澜庭话到舌尖又吞了下去，「我住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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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亚南是他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的，第一次在大阳村相见，两人都极为意外。
可惜他住在县里，没办法时常照顾他们。
话题结束，元霄一路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聊天。
她回到家，又去了山上。
单身狗一直催着她将人参卖了升级，但是王雅芝将人参宝贝收藏起来了，一时半会人卖不了。
可是虽说是闲逛，元霄还是觉得自己是有些幸运在身上的。
因为她捡到了一只兔子！
跟上次那只鸡一样，这只兔子直接撞树上晕倒了。
元霄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笑嘻嘻拎着兔子回家。
「今晚可以加餐！」
单身狗见她这么开心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宿主，我觉得这肉可能不是给你的！」
元霄笑容一僵，「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的，怎么就不是给我的了？」
单身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刚才本系统感受到空间的植物在不知名力量的干扰下新增了品种，并且增长速度加快。」
元霄啪的一声放下了那只兔子，「不会是那坨屎搞的鬼吧？」
「本系统很确定，它没有这个本事。具体是什么，本系统需要再观察一下。」
元霄重新捡起兔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知道，山林空间中，大多数都是她不认得的植物，不认识就不敢随便采，哪怕就算新增了什么，她也不敢动。
元霄回到家，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太太欢快的笑声。
她拎着兔子走进去，原来是顾澜庭在和她讲话。
她有些奇怪，顾澜庭性格沉闷，那脸冷起来就跟阎王似的，怎么都不像是会哄人开心的。
「姥姥，我回来了。」
老太太见她进来，视线落在她手上，「哪里来的兔子？」
「我山上捡的。」
老太太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元霄的东西都是山上弄来的。
可是她毕竟经歷得多，山上要是真的有这些，怎么不见得别人弄来？
不过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元霄低调一些，别太招人眼。
其实元霄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等搬去了县城，再有这么多东西拿回家，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圆回来。
「正好小顾在，你去把兔子收拾了，我们一起吃个饭。」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对顾澜庭非常满意。
元霄脸一僵，姥姥我觉得他不想和我们一起吃。
顾澜庭像是没看懂元霄眼神暗示，迳自接过兔子，「我来处理吧。」
元霄瞪直了眼睛，我眼睛都快抽筋了，你没看到吗？
元霄陪着进了厨房，见顾澜庭利落地杀了兔子，还回头问：「有热水吗？」
元霄指了指地上的热水壶，下一刻就想拗断自己的手指，干啥呢！
「不是，顾澜庭！你不会真想在我家吃饭吧？」
顾澜庭一顿，眼中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回头，无辜回道：「不是姥姥叫我留下来的吗？」
元霄真想把这男人的脸皮扒下来看看有多厚。
而且她真的不明白顾澜庭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原来的路线，他应该对自己避而远之才对！
第31章 拐卖
不过几天时间，刘招娣果然上门了。
单身狗为了元霄的安全，免费送了她一个电击棒。
抠门大王也有大方的一天。
「有事儿吗？」元霄冷着脸问。
刘招娣搓着手，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其实她眼里脸上都是慌张，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刘招娣能不慌张嘛，收了人五十块钱，还是第一次做拐卖人口的事儿。
「霄儿，你姥姥去打猪草，让你拿着筐帮忙去。」
元霄点点头，回头进去拿框。
刘招娣见元霄上钩，便开口说道：「我正好也要去打猪草，一起去吧。」
元霄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刘招娣这辈子都没对她这么温和过。
她和刘招娣一前一后走着，顾澜庭身影闪现，紧随其后。
大阳村的地势很奇妙，三面环山，但不是每一个座山都有人去。
元霄是往平时人去得多的那座山走，但是刘招娣却在后头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她装作没有怀疑的样子，只跟着往前走。
越走越里面，元霄还没回头，便见眼前一阵的重影。
刘招娣将帕子捂住她的口鼻，不多时，便见元霄身子软趴趴地晕了下去。
她害怕元霄没有晕得彻底，拍打了一下元霄的脸蛋，见她没有清醒的痕迹才作罢。
元霄在心里暗骂，她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些。
做完这些，刘招娣已经是大汗淋漓，手脚发冷。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她们大约在原地等了片刻，便见两个男人拿着麻袋过来。
「快点将她弄走，把钱给我，剩下的就不关我事了。」
那两男人打量了一下元霄，其中一个猥琐一笑，「婶子，这样标緻的孙女你还捨得卖，这要是嫁给城里的老闆，不是更值钱？」
刘招娣啐了一口，她要是能做主元霄的婚事，还需要卖了她？
「别啰嗦，快把钱给我！」
那男人给了刘招娣50块钱，顺带恶狠狠威胁了一声：「回去把嘴给我闭紧了，不然我们要是出了事，你也别想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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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将钱抢了过来，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男人将麻袋套入元霄的头，元霄心里抓狂了，你们这样真的不怕把我憋死吗？
两人一路颠簸，大约过了快两个钟，元霄才感觉到他们将自己放下。
他们将元霄从麻袋里放出来，元霄感觉到身边还有女人孩子的呜咽声。
她知道这应该都是被拐来的。
顾澜庭猜对了，他们是团伙作案，肯定要一起卖的。
等她听到门被关了上去，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个女人见她醒了，将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元霄装作像是一个被人贩子拐来的女人，哽咽道：「这里是哪里？我想回家。」
那女人眼神黯然，扶着她坐起来，「我们都是被拐来的，别想了，回不了家了。」
元霄抱着腿坐着，观察着她们。
三个女人五个孩子，女人也都年纪不大，从衣服的破损程度来看，应该在这里挺久了。
大约是因为上次顾澜庭端了他们据点，这些人才没卖出去。
「我叫杨珍，你叫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开口问道。
元霄张口刚想说话，便听见门口传来的谈话声。
「晚上有买家过来，将这些货转移到山猫那边去。」
元霄明白，「货」自然指的就是他们。
随后，她又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行，我会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元霄的错觉，她觉得这个声音真的很耳熟。
她来不及细想，便听见刚才扶她的那个女人喃喃说道：「终于有人来买我们了。」
元霄情绪有些复杂，一时分不清这女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想了好一会儿，元霄脑袋亮起小灯泡，终于想到了刚才那个声音！
刘洋的爹，刘招娣的弟弟，刘宝！
他带着刘洋上门提亲过，那个打量她就像在看一件货物的眼神，因为她印象深刻，导致她很快就能回忆起来。
刘宝竟然参与了贩卖人口，刘招娣知不知道？
难怪，刘宝和刘洋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好吃懒做家里条件却不差，为了娶媳妇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出的50块钱。
元霄心里产生了一股噁心感。
她们在屋子里待到天黑，很快就有人把门打开。
「帮她们的手绑上。」
元霄不敢动作，乖乖让他们绑着。
她不明所以，她乖乖的，是因为她需要顾澜庭他们到下一个据点。
可是为什么这些女人，也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们就要被卖了，她们不害怕的吗？
刘宝也认出了元霄，眯着浑浊的双眼走到她面前，「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儿子，那我就把你卖到山里，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元霄被他盯得打了一个寒颤，刘宝的眼神更像是要将她撕碎了。
趁着的夜色，他们口中的「货物」都被绑着，连夜转移。
元霄对这边的路线不熟悉，只知道跟着大部队走，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都进去，等会儿买家来了好好表现，都给我老实点！」
她们到了一个废弃的屠宰场，元霄脑补了一部《德国电锯杀人狂》的戏码。
交易就交易，这把她们当猪呢。
这个据点还有不少人，加上她们一行人，大约有几十个了。
艹！
元霄走进去，终于看见了和程凤接触的那个男人——陈伟。
陈伟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眼中甚至掠过一丝惊艷。
程凤和他说的是，元霄又丑又黑，现在的看来，情报有误啊。
这样美女，就这样卖了，多少有些可惜了。
「买家什么时候来？」陈伟旁边的男人问道。
陈伟赔着笑，「老大，就快了，您要不先过去坐会儿？」
元霄看着被叫老大的人，眼皮垂下去。
等到那位老大和身边的几个男人离开，陈伟又将身边的小弟给支出去。
元霄察觉到了身边女人的惧意，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陈伟回头，一脸邪笑，开始解着裤腰带。
「元霄？」
元霄面无表情抬头，「我认识你吗？」
陈伟笑的越发欢快，一把抽出皮带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人群中发出短促的尖叫。
「你现在不认识我，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元霄手被绑着，但是腿脚是自由的，直接站了起来，让单身狗将电击棒拿出来，对着陈伟用力摁下了开关。
第32章 谁要你救了
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陈伟，元霄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还是踹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
她转头将手递给了一个女孩，「我们互相把绳子解开，公安很快就到了，我们快逃！」
但是那些女孩似乎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们齐齐防备地看着元霄，「要是被抓回来，我们会被打死的！」
她们其中不乏有人逃过，但是下场都极为惨烈。
久而久之，她们就不敢逃了。
元霄了解了她们的恐慌，温声宽慰：「不会被抓回来的，公安会救下我们的，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是你将公安带来的！」一个女孩抬眼，尖锐的眼神刺痛了元霄的双目。
元霄愣了一下，「对，对呀，我带公安来救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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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呸了一声，「谁要你救了！」
元霄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神看着她们。
她们的眼神，充斥着恐惧、防备，唯独没有开心。
明明逃脱了，为什么不开心？
刚才的杨珍黯然着一张脸，站起来说道：「你带着孩子们跑吧，我们就不跑了。」
元霄几度张口，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是人贩子！」元霄提高声音。
「他们，他们会将你们卖到大山给人做媳妇儿，到时候，你们就一辈子都不能回家了！」
杨珍眼神空洞看着她，「我本来就是被我娘卖到这里的，30块钱就把我卖了！我本来就没家……」
不少女孩小声压抑哭出声。
「我都已经被人糟蹋了，就算回家，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也是被我爹卖给他们的，就算回去，也只是再被卖一次！」
「被人买回去做媳妇，至少说明这人家里有钱，总比回家好。」
「……」
元霄怔怔地看着她们，她太想当然了。
她不是她们，不知道她们经歷过什么。
元霄回过神，眼眶通红含着一泡泪，「那你们……没有人愿意跟我走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元霄顾不得许多，只好匆忙让她们帮忙解开孩子的绳索。
只听见不知道是谁，突然叫喊了一声：「她们要逃跑啦！」
元霄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看着那个女孩，踉跄着站起来，随便抱起一个孩子就慌乱往外跑。
「宿主，他们追上来了！」单身狗提醒道。
元霄脸憋得通红，她自己还是一个小身板，抱着一个孩子真的跑不动。
等到她终于脱力，干脆停下脚步放下孩子。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宝宝，姐姐实在是跑不动了！这顾澜庭一点都不靠谱，说好的配合呢？」
元霄跑路的力气没了，但是小嘴叭叭叭的吐槽不停。
单身狗忍不住提醒：「宿主，本系统劝你闭嘴。」
元霄撑着膝盖喘气，「我才劝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抬眼，顾澜庭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顾澜庭似笑非笑看着她，眉头一挑，不骂了
元霄抱着手里的娃走到一旁，「公安叔叔，你们先把后面的人解决吧。」
顾澜庭打了个手势，后头的公安跟上。
这是元霄第一次真正见识到顾澜庭的身手。
比起其他大多数公安的外强中干，他是真的见过血的汉子。
每一个招式干脆利落，下手狠辣却拿捏有度。
连元霄这个对他有意见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真的有资格做小说男主！
等公安将人贩子给控制住，那些被拐卖女孩还在哭喊。
元霄垂首，看着她手里牵着的孩子。
就算她们讨厌她，可至少她救出了这些孩子。
她突然想到，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女娃娃都没有开口叫过一声。
其他孩子都哭成啥样了，可是她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元霄蹲下来，发现这女孩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五官精緻可爱，头上用的髮夹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
杨珍缓步走过来，「她不会说话。」
「我是看着她被丢进来的，就没听她说过话。也正是因为她不会讲话，哪怕她长得好，也没被人买走。」
元霄站了起来，「杨珍姐，你回家吗？」
杨珍无奈一笑，「回家也是再被卖一次，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元霄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你要不，就跟我回家呗。」
元霄不是圣母心，这是她衡量过后的决定。
前两天她和顾澜庭去县城看了房子，一个四合院，三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浴室，不仅宽敞，还有一间大院子。
最主要的是租金，一个月只要八块钱。
她寻思着这次拐卖案结束，就带着王雅芝和姥姥搬家。
就如赵福炳所说，她认真考虑了一下，以后想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品牌。
以后肯定是要开放经济的，这个阶段，就当是过渡。
杨珍怔怔地看着她，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我家没有很好，但是至少能保证不会饿着你。我爸妈离婚了，我现在和我妈还有姥姥一起住。」
杨珍闭上眼，一颗眼泪滴下来，心里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元霄只是个陌生人，可是为什么她爹娘却对她恁狠心？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元霄低声笑笑，「你再坏，能坏过这些人贩子？」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句gg词——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用在人身上，好像也挺符合的。
顾澜庭安排人将人贩子抓捕归案，又让人护送妇女孩子回去，才走向元霄。
「你没事吧？」
元霄脸垮了下来，「你要是再晚来一些，我就有事了。」
她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女娃娃，「把这个孩子一起带过去吧，帮她找找父母，不过她可能有自闭症。」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女孩紧紧抱着她的小腿不撒手。
元霄轻轻拍着她脑袋，「乖，他是公安叔叔，会带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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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折腾了好一会儿，女孩都不撒手，也不吭声。
顾澜庭便提议让元霄先带她回家，现在公安局这么多人需要送，估计一时半会儿搞不完。
他们话能说清楚的就好办许多，像这个不开口的小女孩，估计有些难找。
元霄蹲下来，看见小女孩背后一条汗巾。
上面绣着「秦秦」两个字。
「秦秦，这是你的名字吗？」
女孩抿着唇不说话。
元霄将汗巾递给顾澜庭，「也许这会是个线索。」
第33章 奖励一千块
就这样，元霄一次为社会主义人民服务的行动，就带了一大一小回去，可吓坏了王雅芝和姥姥。
杨珍站在屋子里，和大家面面相觑。
秦秦那个小不点不会说话，徒留杨珍一个人尴尬。
「婶子，我吃不多的，我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杨珍再三保证。
王雅芝沉重嘆气，「婶子不是不让你留下，我们家就这样大，就算再起一间，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还得委屈你打个地铺啥的。」
她对元霄是无条件信任的，对元霄带回来的人也无条件相信。
杨珍慌忙摆着手，「我没关系，我在家里也是睡地板，睡哪里都可以！」
元霄笑着宽慰，「娘，我在县城里赁了间四合院，我和队里借了拖拉机，明天饼子哥会来帮我搬东西，我们明天就搬家。今天就让我和杨珍姐委屈一下，先打个地铺。」
老太太眼睛瞪圆了，气鼓鼓的，「啥？四合院？还是在县城？那得多少钱啊！」
在县城不仅得租金，吃的也贵，还不如就在这里咧。
「姥姥，一个月也就八块钱，有三间大房子，可便宜咧！」
元霄没想到的是，对她来讲便宜，对老太太来讲，这可是天价。
还是王雅芝好好劝了一番，才说服了老太太。
杨珍心里羡慕元霄，她父母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是她母亲也是疼爱她的，不像自己……
元霄来不及去城里买衣服，便将自己的衣服给了杨珍，顺带将几件让王雅芝改成了小的，给秦秦穿。
等把秦秦洗干净了，元霄才知道她多好看，白嫩嫩，脸上带着婴儿肥，手脚都是肉乎乎的像藕节，估摸着应该才三岁的样子。
她帮秦秦穿上衣服，抱着她出去，打算让她和王雅芝睡一起，睡在炕上舒服一些。
王雅芝朝着元霄伸出手，「秦秦，来婶婶这里。」
王雅芝本来就是善良的人，知道秦秦的遭遇，更是打心眼里心疼。
主要是她还长得好看，就更招人怜爱了。
可是秦秦不容易朝人敞开心扉，好像就认准了元霄一般，搂着她不撒手。
元霄无奈，只好让她陪着自己打地铺。
王雅芝又找了两床被子垫在下头，「小孩子体弱，可不能冻着了。」
好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哪怕不是睡在炕上，也不会冷。
元霄折腾了一天，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梦见了顾澜庭，把他压在下面狠狠揍了一顿，连带着睡觉都是勾着唇角。
等她睡得心满意足起来，发现身边的秦秦不见了。
她换了衣服出去，便见秦秦拿着青菜在餵母鸡，小短腿就蹲在母鸡身边。
元霄刚想走过去，便听见有人敲门，她又起身去开门。
是顾澜庭和另外几个公安。
除了他们，周围还围着一堆看戏的村民，以为是元霄犯了啥事。
王雅芝见公安上门，还以为是元霄做了啥犯法的事儿。
元霄就只说了杨珍和秦秦是被人贩子拐卖的，但是没提自己做了啥。
可不敢提，不然得被姥姥拍死。
「小顾啊，你们这是做啥？」姥姥走出来问道。
顾澜庭将手上的锦旗打开，「姥姥，元霄协助我们侦破了一桩人口拐卖的案子，根据上头指使，我们是来授予荣誉的。」
姥姥哦了一声，然后奇怪问道：「她做了啥？」
元霄偷偷给顾澜庭使眼色，可不能说实话！
可不料顾澜庭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小伙子便扬声道：「姥姥，您生了个好孙女！她把自己当诱饵，深入险境，带我们成功找到了人贩子的老巢，解救了多达几十位妇女儿童！」
元霄生无可恋，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姥姥听见后，并没有开心，反而老泪纵横，「我说了你咋带回来两个人，原来是你自己个儿救的！霄儿啊，破案那是公安的事儿，你做啥掺和？你娘就你一个，你出了事，你让你娘咋活？」
元霄无奈地看了一眼姥姥，「姥姥，我不危险，危险的事情都让他们做了。」
她给顾澜庭使眼色，你们快解释啊！
顾澜庭幽幽看了一眼刚才开口的公安。
那公安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对，对的！姥姥，元霄同志的行动一切都在顾队的掌握之中，不会有危险的！」
顾澜庭适时转移话题：「姥姥，这是我们公安局授予的锦旗和1000块钱，还有一个纺织厂女工的名额，这些都是元霄的荣誉，您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啥！一千块！」
元霄听出来那是刘招娣的声音，连忙指着刘招娣喊道：「公安同志，就是这人把我迷晕的，她是人贩子的同伙儿！下西村人贩子刘宝，就是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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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很快就将刘招娣给控制了起来，见她吵的很，还把她嘴给堵了起来。
程凤本想安安静静看热闹，却没想到也被元霄点了名，「那个程知青，她和人贩子搞对象，我好几次都见到过他们在一起。」
程凤脸色煞白，下意识就反驳：「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陈伟！」
元霄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似的转着大眼睛，「我都没说人贩子叫啥，你怎么知道是陈伟？」
顾澜庭打了个手势，「把她们两个带回去问话。」
元霄心气顺了，才接过顾澜庭手上的锦旗和信封。
信封厚厚的一打，里面都是大团结。
她想了一下，开口问：「你那个朋友，有没有意向出售四合院？」
顾澜庭看着她白净的小脸，眉眼一动，「你想买？」
元霄嘚瑟地甩甩信封，「一千块，在县城买个房不是问题吧？」
顾澜庭点点头，「可以。」
元霄一愣，「你不用问问你朋友？」
顾澜庭表情一滞，随后调整过来，「他之前就想卖，只是价格不合适，一直没卖出去。」
元霄心中惊喜，眼睛亮晶晶，「那你帮我问问多少钱，不够我再补！」
王雅芝手上还有几百块钱咧。
顾澜庭深邃的双眸看着她，嘴角上扬，「原来你这么有钱？」
随后他接着说：「不用一千，八百就行。」
元霄连忙从信封抽出20张大团结，将剩下的钱给他，「那找个时间，我们去过户。」
顾澜庭点头，看着她白嫩的小爪子抓着信封，淡粉色的指甲和白皙的手指相得益彰。
他都快忘了元霄以前是啥样了。
第34章 搬家
王雅芝听元霄说将四合院给买下来了，一面心疼钱，一面又觉得心里安心，终于有一个属于她们的家了。
她们终于要离开这糟心的地方了。
她忍不住抹着泪，她没用，还得靠元霄来养活，这一千块钱还是她用命换来的。
元霄在一旁安慰的时候，老太太是个热心肠的，留顾澜庭在家里吃饭，还和他提了她们要搬家的事情。
顾澜庭自然而然便提出要帮忙。
元霄一口拒绝，「 姥姥，人家很忙的，让顾公安回去吧，下午饼子哥会过来帮忙的。」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你饼子哥是有媳妇儿的，你老是把他叫出来，像什么样子？」
元霄剜了顾澜庭一眼，反驳：「人家顾公安也二十好几了，都老男人了，你咋知道人家没结婚咧？」
饶是淡定如顾澜庭，也不得不说这句「老男人」扎心了。
他来大阳村之前，年纪轻轻便是团长，没靠家里分毫，都是他靠军功用命博出来的。
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他现在已经是团长往上，谁见了他不得说一句年轻有为。
他转念一想，元霄不过18岁，他这个24岁的，还真可以说是老男人。
果不其然，老太太迟疑了，顾澜庭几岁她摸不准，但是20绝对有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都结婚了，顾澜庭相貌堂堂又有能力，如果这个年纪还没结婚，难道是身体有啥毛病？
顾澜庭要是知道老太太心里咋想的，怕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顾澜庭脸色淡淡，嗓音带了几分憋闷：「姥姥，我还没结婚。」
老太太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可怜的孩子，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霄儿，去供销社买几斤大骨回来炖汤，给小顾补补。」
顾澜庭：？？？姥姥我不需要补补！
元霄憋着笑，欢快应了一声。
有一种补补，叫做姥姥觉得你需要补！
顾澜庭性格沉闷，如果是其他人留饭，他肯定是拒绝了。
但是元霄做饭的手艺真的一流，每次都让他难忘，心心念念了好久。
再者，他向来干脆利落，也很想搞清楚自己心里对元霄究竟什么样一种感觉。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元霄就像是宝藏女孩，深挖下去，只会让他陷得更深。
秦秦饿了许久，不适合吃太糙的，元霄还贴心地给她煮了肉粥。
顾澜庭见她对一个陌生的孩子都这么好，心间软得一塌煳涂。
「这个孩子可能不是我们县的，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息。」
元霄有些惊讶，「不是我们县的还能弄到这里来，那些人贩子也没说吗？」
「应该转手了许多次，辗转了许多个地方，暂时不知道她是哪个省份的。」
元霄给秦秦餵了一口又一口，她吃得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活力了。
横竖只是一个孩子，她也不会养不起，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大不了就在她身边养着。
「对了，那个纺织厂女工的名额，随便我给谁吗？」
顾澜庭一顿，点点头，「可以，但是你自己不要吗？」
这可是正式工，在城里上班还可以转县城户口，等工龄到了还可以分配房子。
元霄竟然有捨得送出去？
元霄没回答他，看了一眼王雅芝，「娘，我打算把这个名额给三丫。」
这是元霄自己的东西，随便她送给谁王雅芝都不会有意见。
只是她想到三丫，「给三丫好是好，只是这孩子的腿，纺织厂会不会不收？」
顾澜庭开口解释：「既然给元霄的，无论她做主送给谁，纺织厂都没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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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跟着附和：「本来就是嘛，纺织厂又不用站着，给她安排到清闲的地方不就行了。」
吃完饭后，元霄准备搬家。
元霄在县城的房子还没完成过户，户口只能继续留在大阳村，下次再迁出来。
有了赵福炳和顾澜庭的帮忙，事半功倍。
临走前，她还送了些东西给林永生和赵有粮，也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不需要依依惜别。
她转头又去找了三丫。
「三丫，我得了一个纺织厂女工的名额，我跟顾公安说了，我把这个名额给你。」
三丫受宠若惊，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糖果砸中了一般，满心欢喜。
可是她随即低头看看自己腿，神色黯然，「纺织厂不会要我的。」
「做衣服又不用站着，你坐着就行，王婶子前段时间还夸你针线活做得好呢。以后等你有钱了，可以叫你娘带你去大城市看病。」
元霄拍拍她的脑袋，三丫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三丫眼眶慢慢红了，「元霄姐姐，你对我太好了。」
「别哭，这是好事儿，你就等着纺织厂的人上门通知你吧！」
走出门的三丫她娘正好听到这句话，「啥纺织厂？」
三丫破涕为笑，回头：「娘，元霄姐姐要把她得的纺织厂女工的名额给我咧！」
三丫她娘欢嚎一声，拍着大腿就要给元霄下跪。
要说她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那就是三丫了。
三丫她两个哥哥也差不多成家了，指不定娶了媳妇还得忘了妹妹，哪里能照顾妹妹一辈子？
元霄哪里敢让她下跪，连忙扶起三丫她娘，「婶子，你要是真跪下去了，我可是会折寿的！」
三丫她娘抹着鼻涕和泪，「霄儿啊，婶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元霄笑着道：「您真要感谢我的话，偶尔有空帮我去打个猪草，我们就要搬到县城里去了，这猪都不知道咋办咧。」
王雅芝把猪託付给了薛媛玲和谭亚南，但是又担心他们太累了。
三丫她娘一口应下，「你们放心去，我一定把你们的猪餵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
元霄笑了开来，和她们道别离开。
三丫她娘是个大嘴巴，很快整个大阳村都知道元霄将名额给了三丫的事儿。
元霄三叔元年的媳妇儿李翠花就忍不住上蹿下跳闹腾了，凭啥她们老元家的东西要给一个外姓人？
她元霄要是不想要，给元露不可以吗？
现在刘招娣坐了牢，没人替他们三房出头，李翠花只好自己出马。
可是去到元霄住的地方，哪里还有人，连东西都搬空了。
林永生听见这件事，也是唏嘘不已，老元家这是丢了宝了！
但凡他们没那么不着调，元霄也不至于不照顾自己家里人！
第35章 救人
李翠花怎么闹腾元霄不知道，因为她正忙着布置新家。
这个四合院很宽敞，屋子虽然没人住，但是也不破旧，连翻修都省了，直接就可以入住。
王雅芝和老太太一间，杨珍本来是和秦秦一间的，但是秦秦赖着元霄，元霄便在自己床边搭了一张小床给她。
整个屋子打扫一遍不说，很多东西都得重新买。
像元霄之前搭建的面包窑，还得重新做一个。
好在这个时候是第二次动手，已经有了经验，又有杨珍他们帮忙，很快就搭建好了。
第一晚没有请赵福炳和顾澜庭吃饭，元霄住进来今天后，便寻思着请他们过来吃顿饭。
顺便叫上赵福炳的媳妇儿一起过来。
她还用面包窑做了烤五花肉，涂上蜂蜜，金黄色油滋滋的五花肉出炉，让人垂涎三尺。
吃饱喝足，日子安顿下来，王雅芝就开始惆怅以后的生计。
夜里点起油灯，跑到元霄房间说话。
「这县城里头没有山，你就算会做吃食也得有材料，这往后你可有成算？」
元霄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山林空间的东西贸贸然拿出来的话，是人都会怀疑。
这几天光顾着搬家的事情，她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娘，你不用担心的，我会有办法，回去睡觉吧。」
等王雅芝离开，元霄的吹了灯躺在床上，叫出了单身狗。
「单身狗，山上的东西，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拿出来。」
单身狗趴着吐泡泡，「本系统早就让你升级了，等你升级就知道了。」
元霄一直停留在一级，奖励的钱用来买房子了，她现在手上只有三百多块钱，也不能朝王雅芝拿钱升级。
「宿主，你不是还有人参嘛。」
元霄翻了身，「可是我娘不让卖。」
单身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人参那么大，宿主可以切成片嘛。」
元霄觉得这个建议可以，解决了心里的事情，便闭上眼睡觉。
早上起来，元霄约了顾澜庭去过户。
顾澜庭已经疏通了关系，元霄事先从队上开了介绍信，又拿去公社盖了章。
什么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办理过户也很快。
元霄最后得到的，是一张小小的证明。
有了这个证明，她就可以将户口迁进来。
事情办完就是中午了，他们路过国营饭店，顾澜庭停下了脚步。
「去吃饭？」
元霄歪头看他，「顾公安工资挺高的，竟然吃得起国营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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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眸色晕染上笑意，「请你吃一顿的钱还是够的。」
元霄眼中浮现一抹防备，「买房子是银货两讫的买卖，顾公安不欠我什么，不需要请我吃饭。」
顾澜庭心里有些憋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开口，元霄先出声：「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事，就在这里吃饭了。以后没什么事，顾公安还是不要和我见面了。」
虽然是银货两讫，但是顾澜庭也不免被气笑，这过河拆桥的事儿元霄做得倒是挺熟练的。
他握住元霄的手臂。
这一握，便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元霄是小骨架，哪怕长了肉也给人娇小玲珑之感。
她手臂有软绵绵的肉感，滑嫩纤细，在顾澜庭的大手中显得特别小巧。
对上元霄愤怒的小眼神，顾澜庭松开手，又恢復成那个疏离冷淡的模样。
「你帮助我们抓捕人犯，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元霄挑眉，「帮助？饭就不用了， 不过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有事找你帮忙。」
顾澜庭神色舒缓了一些，「你说。」
元霄环顾了一下四周，将脑袋凑上去，低声说道：「你帮我找些高考资料回来。」
她知道顾澜庭是从京城来的，弄这些东西总比她方便。
顾澜庭眉头微皱，「高考资料？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中央确实有这样的想法，顾澜庭知道是因为他身处的位置和人脉。
但是元霄是从何得知？
元霄无辜脸，「知道什么？我打算过几个月回去高一上学，虽然现在没有高考，但是指不定以后会恢復呢，努力学习总是没错的。」
顾澜庭打消心中疑虑，将她的事情应了下来。
元霄开开心心回到家，第一件事便先将人参拿出来切片。
杨珍见到人参，忍不住惊唿出声，「好大的人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参咧！」
元霄见她土包子的模样，笑道：「改天去门市部看看有没有鸡肉卖，买回来炖鸡。」
杨珍一脸欣喜，觉得自己干活可以更卖力了。
元霄拿出赵福炳给她定制的油纸，上面还印着「云霄」二字。
她最终选了「云霄」这两个字，一个是带着自己的名字，一个是希望自己以后可以冲破云霄。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给家里留了半颗人参，剩下的半颗，分成了十五包。
怀里揣着人参，她第一家上门的就是贺老太太家里。
可是元霄来得不巧，迎面撞上了焦头烂额跑出来的贺老太太。
她见到元霄，像是见到了救世主，急忙开口：「闺女，我媳妇儿摔倒了，你、你帮我看着，我去叫人过来帮忙！」
元霄来不及多问，直接跑了进去。
她可没忘记，老太太的媳妇儿怀孕了！
贺家媳妇是在浴室摔倒的，老太太挪不动，她如今还在浴室捂着肚子呻吟。
元霄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往前一看，她下面已经见了红。
元霄在房间走动，「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办！」
这时候，单身狗跳了出来，「宿主，给她含一片人参，快！」
元霄顾不得其他，掏出一包人参，给她含了一片。
贺家媳妇本来脸色煞白，额头髮着冷汗，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可是元霄将人参片塞到她口中，过了不到十分钟，她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又过一会儿，她便扶着元霄自己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直到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才确认自己刚才是摔倒了。
可是她明明刚才肚子还在阵痛……
她看着元宵，吞下口中已经没了味道的参片，震惊问道：「姑娘，你难不成菩萨派下来救我的仙女！」
第36章 炒茶
贺家媳妇不仅觉得肚子不痛了，这段时间睡不好吃不好的疲倦感也被驱散了。
说起来可能不信，她甚至觉得自己精神头好到可以飞起来。
元霄的惊讶不亚于她，这人参这么好用，她突然不想卖了怎么办。
贺老太太从外面叫了人，匆忙而归。
结果见到媳妇儿换了件衣服，坐在客厅和元霄说说笑笑，惊叫一声。
「儿媳妇，你这是咋了？你自己起来的？」
贺家媳妇笑着说道：「娘，您先让他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摔了个寂寞。
老太太半信半疑，却还是让人先散了。
等贺家媳妇将事情给她说清楚的时候，她差点没给元霄给跪了。
她一早就觉得元霄的东西好，儿媳妇吃啥都吐，唯独吃元霄的东西，不仅不吐，气色都好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的东西能这么好，还能救人命。
要知道，贺老太太只有一个儿子，还做了瞿水县的县委书记。
老太太本就是大家出身，一辈子享尽了福。
生的儿子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在瞿水县也是个父母官了。
她缺啥？那就缺一个孙子！
贺家好像天生就是子嗣困难，贺长林都年过三十了，和媳妇周芳结婚都十年了，还没生出儿子。
这好不容易怀上了，怀相还不好，她可不就变着法给她做吃的补身体。
贺老太太抹着老泪，「闺女，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如果不是你，我们老贺家的命都得断在我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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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就只是给了一片人参出去，真没觉得自己做了啥大事，一时半会觉得有些尴尬。
「贺奶奶，我也没做啥，我就是想上门找你卖人参来着。」
贺老太太听见她卖人参，激动了，「买买买，多少我们都买！」
这救命的东西，当然得买！
元霄知道这东西好之后，自然也不会只卖给老太太，最后只给了她两包，以一包五十块钱的价格成交。
一百块钱的东西，老太太给了她两百。
走的时候还一再强调，钱只是给她的零花钱，以后有啥事随时上门。
这样一来，元霄就凑齐了升级所需的500块钱。
她当机立断，给系统升了级。
「叮！升级成功，消耗500块钱。」
「系统升至2级，山林面积增至5亩，解锁百草图，解锁工艺百科书，解锁实化功能。」
5亩地！那可是三千多平！也就是升了一级，山林面积多了五倍！
元霄是个问题宝宝，她先不进空间巡视，而是问道：「实化功能是什么？」
「本系统会用人类社会所能接受的方式，将东西运送出空间。」
元霄秒懂，可是实在不明白，要以哪种方式拿出来，才能是他们能接受的方式。
她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一旁，又问道：「百草图和工艺百科书是什么？」
「顾名思义，百草图涵盖了空间所纳入的所有植物物种，有了百草图，宿主再不用担心认不出植物啦！百草图，您值得拥有！」
元霄：好烂的一个gg。
「工艺百科书，涵盖人类社会多种智慧结晶，您可以细细研读。」
元霄一边走路回家，一边让单身狗打开百科书。
这本书有点类似于天工开物，收录了多种社会生产技术。
元霄意兴阑珊合上百科书，「你不会要我学会这一本书吧？」
「百科书仅供宿主参考，宿主是否学会，不在本系统的考虑范畴。」
元霄哦了一声，她只是一个厨子，做菜好吃就不错了。
360行，行行出状元是不错，但是没有人会在360行都是状元。
至少她不是。
不过她倒是可以提供材料，网罗360行的状元给她做事。
元霄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进山林看。
本来五百平对于元霄来说，都已经是一望无际，现在成了5亩，她都不知道多久才能逛遍。
有了百草图，她在山上边走边对，果然植物名称图形都能对上
「单身狗，这几棵树竟然是黄花梨？」
元霄张着口，抬头看着眼前这几棵浓密参天大树。
黄花梨木，在后世卖的可贵了！
她将百草图翻了一页，而旁边几棵也毫不逊色，是有名的小叶紫檀。
元霄的眼睛亮成了星星眼，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路过了那么多次，竟然都没认出来！
元霄捧着百草图，在里面逛得不亦乐乎，感觉自己在钱堆里游泳，完全不想出去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元霄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茶叶树，仿佛还能闻见茶叶的芳香。
她急忙翻着百草图，按照之前那些植物，眼前这个茶叶树绝对不便宜！
元霄还真的猜对了！
这些茶叶树郁郁葱葱，叶子鲜翠欲滴，瀰漫着清新的香味。
但是仔细看其实略有不同，品种也不一样。
元霄对了一下图片，这三种应该是毛尖、井和碧螺春。
……元霄突然想到一句话，请问你是哪种绿茶？
她不知道自己逛了多久，觉得累了，就出来了。
她刚出来没多久，便听见有人敲门。
她开门，是一个陌生男人，「你好，俺是大强，你订的玫瑰花到了。」
元霄心里简直有一个小人在打滚，她明明刚用这个功能没多久！
她安排他将玫瑰花放进来，连声叫单身狗，「这个人是谁？这个年代也有快递吗？」
单身狗鼻孔朝着元霄，「不是快递，宿主可以将这个人当成，嗯……纸片人。对的，就是纸片人！并且他会随着宿主所在地更改地点。」
太神奇了！
元霄忍不住赞嘆，的「也就是我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早点升级了！
元霄倒是有心将茶叶摘了，可是问题就在于她不会炒茶。
后世炒茶多用机器，但是比较名贵的茶叶还是人工炒茶多一些。
「霄儿，嘆什么气呢？」杨珍一进来就看见她在嘆气，好笑地问道。
元霄摇摇头，「我在想上哪儿找个会炒茶的人。」
杨珍一顿，「炒茶？我会呀！」
元霄眼睛一亮，「杨珍姐，你会炒茶？」
第37章 名额顶替
元霄站了起来，大喜过望，真的是缺啥来啥。
她没了解过杨珍的过去，杨珍对家里的事情也很少提起。
「杨珍姐，你真的会炒茶？」
「我们村的人，世代都是种茶叶谋生的，我家几代人都是炒茶为生，我从小就跟着家里学。」
可能是想起了家里的事情，杨珍脸色不是很好。
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她从小在家里啥活都要干。
但是弟弟不一样，他是父母的希望，从小不用干活，还有学上。
「需要准备什么吗？」元霄问道，她对炒茶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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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砌炒茶灶。」
元霄满口答应，「明天我叫人过来砌，我们厨房大，再砌一个灶不是问题。」
于是接下来几天，家里都在忙活着砌灶头的事情。
趁着这个空档，元霄教了杨珍做玫瑰酥和玫瑰酱，以后就算她没空，也可以让杨珍顶上。
元霄又还回了一趟大阳村，去搞定迁户口的事情。
林永生是个明白人，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元霄，干脆利落就帮她办好了。
元霄开好了证明和文件，便准备回家，却在路上遇见了三丫她娘的哭诉。
「霄儿啊，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我们三丫可冤死了！」
「婶儿，你别哭，咋回事啊？」
元霄刚搬到县城，顾澜庭便说将三丫的名字给报到纺织厂去了。
按道理，她现在应该是在纺织厂上工了才是。
三丫她娘嚎啕大哭，拍打着大腿，指着老元家房子那个方向，怒声道：「李翠花那人不干人事！她托人找了关系，让元露顶了我们三丫的名额！」
元霄心里虽生气，却也不解，「不对，我报上去的是三丫的名字！」
「我去纺织厂问，那边的人说，你是老元家的，怎么可能将名额给一个外人，说一准是我们家三丫冒名顶替！那天杀的李翠花，明明不要脸的是元露，她才是冒名顶替的！」
元霄一时想不出办法来，便只能宽慰她，让她先回家，自己去公安局问问。
可是她来得不巧，顾澜庭不在，值班的人又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她认识的人太少了，涉及到上面那个层面的时候，更是无能为力。
偶然在路上看到一个孕妇，元霄灵机一动，转而去了贺家。
贺老太太听说元霄说了这件事，爽快应下，「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贺长林是连任的，在瞿水县当了多年的书记，老太太是他母亲，平时也是大家需要巴结的对象，几乎都认识她。
她亲自带着元霄去找了纺织厂的厂长。
吴厂长管不到这么细的事情，便找来了副厂长，才知道确有其事。
「名单是小梁交上来的，写的就是元露的名字，她还是前两天来上工的。」
元霄一听，便知道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个「小梁」身上。
「吴厂长，名额是我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这个名额是给谁的。我是托公安局的顾队长提交上来的名字，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让顾队长过来作证。」
元霄小脸绷着，对于老元家这种无耻行径感到噁心。
吴厂长神情严肃，对元霄高看了几分。
人口拐卖的案子他多少听说了，元霄都敢以身做饵了，她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把小梁叫过来。」
副厂长应是，走了出去。
小梁是纺织厂的主任，在厂长面前自然是自称小梁，但是在员工面前，官威可不小。
她不知道元霄已经找上门，还以为找她是有什么好事，笑盈盈走进来。
「厂长，找我有什么事？」
吴厂长也不先挑明，「上次公安局跟我们要了一个女工名额，那个女工上任了吗？」
梁主任没想到吴厂长会亲自过问，不可避免有些惊讶。
「已经，已经上任了，叫元露。」
吴厂长眉眼沉了下来，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名单是你拟上来的，你确定，元霄那个姑娘是将名额给了她堂妹元露？」
梁主任沉默一瞬，偷偷看了一眼元霄，不太清楚她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副厂长脸色微变，「这个问题那么难回答吗？」
梁主任打了一激灵，「确，确定！公安局那边拿过来的名单，就是元露。」
吴厂长嗯了一声，又问：「名单是公安局的人直接拿过来的，拿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梁主任绞着手指，眼一闭心一横，「没有！」
听到这里，元霄忍不住开口：「梁主任，你可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
梁主任眼睛瞪了起来，「我和厂长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她话刚说完没多久，就见人敲门，「厂长，公安局的顾队长过来找您。」
也不需要吴厂长开口，副厂长直接让人进来。
顾澜庭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办公室都显得拥挤了许多。
他穿着公安制服，挺拔威武，身上自带一种迫人的气势。
「吴厂长，我也听说了元霄的名额被人顶替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顾澜庭气势太强，吴厂长忍不住站了起来，「刚说到顾队长呢，您瞧瞧，当时收名单的人，是不是小梁？」
梁主任冷汗都出来了，不就是顶替了一个女工的名额，怎么就这么大事了，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顾澜庭黝黑的眼眸在梁主任脸上停留了一瞬，嗓音低沉：「确实。」
「梁主任说，您提交的名单是元露，但是元霄本人有异议，说托您提交的名单是李三丫。」
顾澜庭转而看着梁主任，不疾不徐说道：「哦？梁主任是这样说的？」
梁主任不自觉抖了起来，声音像是破碎了一般：「我，我也……」
「梁主任，您刚才自己说的元露，斩钉截铁，您忘了？」元霄凉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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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厂长直面怒目，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梁主任，你也是纺织厂的老人了，是你自己从实招来，还是我将你送到公安局去？」
梁主任被吓得就差尿裤子了，像是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她是收了贿赂，梁主任的老公在钢铁厂上班，李翠花的表哥是个二流子，辗转搭上了她老公的关系。
于是就有了这一齣戏码。
吴厂长彻查了梁主任，墙倒众人推，不少人都举报梁主任收过贿赂。
这样清算下来，竟然有上千元之多。
这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这一来，梁主任不仅丢了吃香的工作，罚款事小，说不定还得坐牢！
第38章 程凤无罪
解决了纺织厂名额的事情，副厂长再三保证会如约让三丫进入纺织厂工作。
元霄道别了贺老太太，和顾澜庭一起离开。
她沉默着，顾澜庭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遂和她闲聊起来。
「对了，还没告诉你，程凤已经放出来了。」
元霄有些吃惊，毕竟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程凤的消息了，想不到这人还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不悦问道：「她和陈伟是认识的，不算主谋，也算同谋吧？」
顾澜庭对程凤也是心生厌恶，但是无奈，元霄知道的事情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他低声开口：「陈伟一口咬定只是和程凤处对象，她对于拐卖人口的事情一概不知。」
元霄嗤笑，「想不到陈伟还是个痴情人设！」
不过这样的痴情，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觉得宝贵，程凤对他不过是纯粹利用。
说曹操曹操到，元霄还没到家，便在路上遇见了程凤。
比之进公安局前，她憔悴了许多。
她也看见了元霄，尤其是看到站在她身旁的顾澜庭之时，目眦欲裂。
她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将元霄给生吞活剥了。
元霄无意和她纠缠，想绕过她离开。
但是程凤却像是不想放过她，堵在她面前，眼含恨意盯着她。
「元霄！你很得意是不是？」程凤一字一句，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元霄冷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屑。
「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如何，和我得不得意有什么关系？」
元霄说罢，又接着开口：「不过没让你坐牢，我是挺失望的，毕竟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究竟有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程凤陡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公安都说我无罪，你凭什么给我判罪？」
元霄原本明亮的眸子倏然沉下来，「因为法律需要证据，但是这里不是公安局，不需要呈堂证供！例如，王楠楠？」
程凤听到「王楠楠」的名字，神色僵硬，眼中掠过慌张。
她思绪万千在脑海中漂浮着，一下想到王楠楠，一下想到任务失败，最后停留在元霄！
她视线尖锐，在元霄脸上扫视。
仔细想想，元霄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变数！
她明明早就应该死了，为什么如今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她凭什么和顾澜庭走在一起？
她不过是个炮灰，一笔带过的炮灰，连个女配都算不上！
程凤脸上浮现怪异又瘆人的笑容，质问着元霄：「你也是对不对！你跟我，是一样的？」
元霄听懂了她说的是什么，面上却不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样？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一样？」
程凤用意识疯狂喊着003，「她是重生的！元霄肯定是重生的！」
003对她感到不耐，「本系统没有检测到重生者，请宿主悉知。与其在这里攻击其他人，不如好好完成任务！」
「我要怎么完成任务！顾澜庭现在对我的爱慕值负75！」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顾澜庭对她的爱慕值都会往下掉！
还有什么可能变为正数！
元霄看着程凤扭曲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绕过程凤，打算离开。
没想到程凤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抓住她，却被顾澜庭拦住。
顾澜庭气势迫人，凌厉骇人的眼神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元霄站在顾澜庭身后，她身量娇小，比顾澜庭矮了许多，被他完全挡住。
她往旁边走了一步，便见程凤痴痴地看着顾澜庭，声音支离破碎：「顾大哥，你为什么护着她？她就是个小偷！」
她是重生的，说明她才是天眷之女，顾澜庭应该是她的才对！
顾澜庭松开她的手，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嫌恶自己的手被弄脏了。
元霄推开顾澜庭，站到程凤的面前，「程凤，谁才是小偷，你心知肚明！」
程凤踩着别人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还好意思骂她是小偷？
她是从未见过比程凤更恬不知耻的人了！
元霄不想和她多做纠缠，手插在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兇狠一点，「我警告你，再招惹我，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像一只打架打赢了的小母鸡，转身离开。
顾澜庭满心满眼都是元霄，自然是没空搭理程凤，转身跟了上去。
「元霄！」
元霄现在气鼓鼓的，才没心情理他。
顾澜庭疾步向前，拦住了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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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不耐烦瞪着他，「干嘛？」
顾澜庭也不生气，问道：「你刚才说的王楠楠，她的死和程凤有关？」
元霄像是泄气的气球，抿着唇不说话。
说漏嘴了。
「嗯？」顾澜庭挑眉。
元霄抬高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才是公安，这种事情问我做啥？」
顾澜庭对这样鲜活的元霄稀罕到不行，心都快软化了，忍不住伸手拍着她的小脑袋。
元霄尖叫一声拍开他的手，气愤喊道：「会长不高的！」
她就差蹦起来拍回他的脑袋去了。
顾澜庭好像领会到了她意图，微微弯腰，将脑袋凑了上去，「给你拍回来。」
元霄将手背在身后，睨了他一眼。
顾澜庭的头髮乌黑，但是看起来粗粗硬硬，和她软趴趴的头髮一点都不一样。
她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请你以后不要耍流氓，不然我去公安局告你！」
说罢，她还板着小脸骂了一句「老流氓」。
顾澜庭又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24岁真的很老吗？
很老吗？很老吗？
骂完他，元霄心里痛快了一些，才说起王楠楠的事情，「你去审一下陈伟就知道了，王楠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我也是无意间偷听到的。」
顾澜庭沉思，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一双鹰眸似乎可以让说谎的人无所遁形。
「人贩子的事儿，也是你偷听到的？」
元霄噘着嘴，嗯了一声。
她的两根食指不自觉绞在一起转圈，反正他又不知道自己有神眼。
元霄打算回家，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道：「你以后离我远点，在路上也当做不认识我，最好以后都没有交集。」
顾澜庭眼神几不可查一黯，嗓音冰冷：「为什么？」
元霄也没说话，甩头就走。
为什么？因为你是男主啊！
如果程凤不是女主，那说明女主还没出现。
只要不是女主，和男主搅和在一起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39章 牛肉干
元霄回到家中，便看见秦秦在给母鸡餵菜叶子。
她还是不说话，有时候她哄着，秦秦也抿着唇不出声。
但是她好像很喜欢小动物，成天和这只小母鸡在一起。
元霄寻思着什么时候给她买两只小兔子来养。
趁着天色还早，元霄躲进房里，给门上了锁，跑到了山上摸索。
她先是收割了一些玫瑰花，然后往里面走，沿路看到了不少菌子，都让她给采了。
采够了菌子，她远远便看到一棵苹果树，树上结着满满的果子，红彤彤的大苹果。
要元霄说，她来这里最稀罕的不是肉，她有钱有票都能买，最稀罕的是水果！
不吃肉只是馋得慌，但是不吃水果蔬菜，元霄会觉得自己像是干涸的小溪。
她没多拿，只是收割了一次。
往里面走去，上次的几株葡萄树产量惊人，竟然又挂满了葡萄！
每一颗葡萄都像是水晶似的，吸满了鲜甜的果汁，引得元霄口水都出来了。
她将葡萄都给收了，上次那些酿酒的罐子她都带过来了，正好可以酿一波。
等继续深入，她便看到的一棵大树上挂着大盘的蜂窝，金黄香甜的蜂蜜时不时往下滴，隔着远远的，她仿佛都能闻到蜂蜜的馥郁香气。
她此时特别感谢系统的一键收割功能，不然她自己还真的没办法将这些东西给弄下来。
这一趟收穫不少，她去上次的地方收了一波毛尖嫩茶叶，出来的时候还摘到不少的豇豆和萝蔔，打算用来做泡菜。
等她再次从房间出来，便听见有人敲门，是她的东西送上门了。
这次东西多，大强是推着板车过来的。
老太太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东西，忙问道：「霄儿，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呀？」
元霄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姥姥，都是我跟山里的人买的，我做东西卖也需要材料不是。」
她要趁着自己还没上学，抓紧赚钱。
不然等以后上学，不仅不方便，还没那么多时间花在这上面。
老太太不疑有他，叫上王雅芝一起出来搬东西。
王雅芝虽然知道元霄能赚钱，但也是难免肉疼，「买啥萝蔔，这些乡下大把，你要的话，娘回大阳村拔几颗不就是了！」
元霄咧着嘴笑，也没反驳她。
这山林空间的萝蔔和大阳村的可不一样。
王雅芝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以前在大阳村熬出来的不少毛病都好了很多。
除了因为她现在清闲之外，那都是这些东西的功劳哇！
元霄先告诉她们这些东西的用处，然后给她们分工。
茶叶等晚上弄，杨珍便收拾玫瑰花，做一些玫瑰酥留着卖。
元霄留了一根白萝蔔留着晚上炖骨头，剩下的便和豇豆一起腌制做成泡菜。
她正准备收拾葡萄，便听见赵福炳在门口喊：「霄儿，在家不？」
元霄起身去开门，「饼子哥，咋啦？」
赵福炳黑黢黢的脸上带着兴奋，「有人卖牛肉，要不？」
元霄眼睛一亮，这可少见。
她连忙道：「要！如果够多的话，给我买个十几二十斤。」
说着，她从口袋掏出钱来，「顺便帮我看看门市部还有没有猪肉卖，给我买些回来，再带一些大骨，如果有猪油的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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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炳虽然一直都知道元霄大方，但是一听她得买几十斤的肉，便咋舌。
「你买这么多做啥？」
现在天气暖和了，肉放着不吃会坏掉的。
「我买来做肉干！你先帮我去买，做好了给你尝尝。」
香香辣辣越嚼越香的牛肉干，她想到就觉得口水直流。
赵福炳收了钱，便急匆匆去给她的买牛肉。
这个年头，牛都是用来耕田的，轻易不会杀了来卖。
所以元霄来这里的这段时间，还没吃过牛肉呢！
她喜滋滋想着牛肉干，看着自己採回来的新鲜鸡枞菌，灵光一现，决定做成油鸡枞。
等她将菌子清洗好晾干，赵福炳便抱着几十斤的肉回来了。
他人脉广，竟然还买到了猪油。
元霄前一段时间去供销社，连着几天都没买到食用油，这个猪油简直是及时雨！
她挑出一些葡萄和菌子，一些留给赵福炳，一些让他跑一趟送给乡下的谭亚南。
虽然她已经搬到县城了，但是依旧经常送东西回去。
其他东西她先放着，让杨珍帮忙烧热锅，将猪油给先炸了。
普通人做菜不捨得放油，锅底随便抹一抹，见了油光便觉得差不多。
但是元霄做菜讲究色香味，毫不吝惜，王雅芝有一次看见她这么大方，肉疼却不敢言。
锅下面架着火，猪油放在那里炸，慢慢飘出猪油香。
元霄趁着这个时候，将大骨给焯了水，连同萝蔔一起放进砂锅里头慢慢炖。
杨珍在一旁看着元霄麻利的动作，心里又敬佩又羡慕。
她比元霄还大了几岁，都没她能耐的。
元霄对上她敬佩的眼神，嘻嘻一笑，「杨珍姐，以后我教你，你也可以的。」
杨珍脸红了，有些羞赧，「我就会炒茶，做吃的不怎么在行。」
说到炒茶，元霄便想到了茶叶，开口道：「杨珍姐，你现在有空，帮我把那一筐茶叶给炒了呗。」
杨珍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原来放在角落里的筐装着的是茶叶。
她走过去，将上面放着一层报纸拿开。
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饱满的嫩芽上还沾着露珠，嫩绿中一抹青翠若隐若现。
杨珍打小学炒茶，眼前这些茶叶，是她接触过最好的！
她手伸出去，想触碰一下茶叶，却担心自己粗糙的手不知轻重弄坏了茶叶。
杨珍涨红了脸，回头：「霄儿，这些茶叶太好了，我，我怕我弄坏了。」
元霄在处理着牛肉和猪肉，头都没抬一下，「坏了就坏了呗，我再让人送过来。我不懂炒茶，你看着办！」
她对茶叶的了解，其实连入门都不算。
只是对一些名贵的茶叶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知道名字。
她知道这些茶叶是好茶，加上是山林採摘回来的，自然不会差。
但是除了杨珍，她不认识其他会炒茶的人，让她试试又何妨？
杨珍听到元霄的话，心里安定了一些。
她抿着唇，将一筐茶叶拿进了厨房。
元霄信任她，那她就要做得更好来回报元霄才对！
第40章 不上钩
程凤沉浸在对元霄的仇恨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
按照她这辈子的规划，她努力完成任务，成为白富美，嫁给顾澜庭，走向人生巅峰！
如果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怎么会拥有系统呢？
她神色愈发癫狂，落入一个自己编织的世界里。
「003，我可不可以重新将元霄定为我的攻略对象？」
只要让元霄死，她相信一切都可以恢復原来的模样。
都怪她大意了，现在纠正一切，还来得及！
系统003表示无语，「与其攻略支线人物，宿主倒不如将心放在顾澜庭身上，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程凤抓着头髮尖叫一声，她甚至不在乎这还是在街上，周围的人看她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攻略顾澜庭？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以目前的情况，你觉得我能够将他攻略下来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刚才顾澜庭对她的爱慕值直线下降。
现在已经负105了！
什么爱慕值，这是厌恶值吧？
003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声音，「就算宿主将元霄攻略成功，最终还是需要攻略顾澜庭的，请宿主不要本末倒置。」
程凤觉得和他交流心累，也不和他扯，干脆问道：「你直接告诉我，究竟能不能将元霄重新设定为攻略对象！」
「……可以，但是需要扣除积分，鑑于宿主没有积分，可以用美貌、身材、智力任意一种替换。」
程凤想都没想，「就用智力值吧！」
她爱自己容貌胜过一切，绝对不可能用容貌来换。
「宿主已经多次扣除智力值，智力值低于80，将会成为人类口中的智障人士，请宿主注意！建议宿主扣除美貌值。」
系统对程凤评估出来的原始智力值是100，程凤任务失败后，不愿意扣除美貌和身材，都是扣智力，现在已经只剩下90。
程凤冷笑，等她嫁给了顾澜庭，她只需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好，那么聪明做什么？
「就扣除智力值，不要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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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扣除两点智力值，系统任务已重置，是否绑定支线人物元霄？」
程凤毫不犹豫确定了。、
003绑定成功元霄后，便开启了第一个任务。
「叮！请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拉拢元霄身边任意亲友，建议对象赵福炳，任务期限15天。」
程凤和赵福炳不认识，但是她跟踪了几次元霄，对他也算是有印象。
这个人是个商贩，倒腾东西卖的。
她神色舒缓了一些，商人重利，比起那些原则性强的老古板好对付多了。
「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获取多少个积分？」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后，宿主可获得5个积分。如果任务失败，则扣除2个任意值。」
程凤松口气，嘴角翘起，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个任务简单多了，不就是勾引一个男人。」
陈伟都能对她死心塌地，她还会在乎一个商贩？
眼见天色快黑了，程凤还是没有回大阳村，而是在街上闲逛。
她刚才明明看见赵福炳在街上来回了几趟。
如果没有意外，她绝对可以在这里等到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程凤没有失望。
她远远瞧见赵福炳骑着自行车来，双目晶亮，找准了时机往他自行车撞上去。
赵福炳混迹黑市，本也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一眼就看出了程凤这是在碰瓷。
他沉着脸，先检查自己绑在后头的东西掉了没。
程凤见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扭着腰，以一种娇媚勾人的姿势躺在地上呻吟。
赵福炳收回视线，也不往前走，居高临下看着程凤，「妹子，起来吧，大家都看到你碰瓷儿了！」
他在心里吐槽，不会找个人少的地方吗？
程凤脸色青白相间，但好在脸皮够厚，才强撑着道：「赵哥，我不小心摔倒了，不是碰瓷儿，能不能劳烦您扶我起来？」
她还特地挺了挺丰满的胸部，虽然隔着一层布，但是鼓鼓囊囊的，总没有男人不喜欢的吧？
赵福炳脸直接黑了，「你现在这种旧社会做派，小心我去举报你！」
程凤难以置信，这男人眼瞎吗？
赵福炳推着自行车，绕过她直接离开了。
有街上的流里流气的混混，笑得猥琐邪气，走过来扶起程凤。
程凤见他虽猥琐，但是也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自信。
至少有人喜欢的不是？
结果她刚起来，便见这混混色眯眯盯着她的胸部，搓着手问：「姑娘，多少钱呀？」
程凤见他眼神不对劲，黑着脸给了他一耳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耍流氓是不？小心我抓你进公安局！」
小混混一听公安局，嘴里咒骂着，一熘声跑得没影了。
赵福炳回到家，还和媳妇张青芽念叨程凤的事情。
张青芽啐了一口，「咋什么人都有，这放到旧社会可是要浸猪笼的！是咱们县里的人不？」
要是认识的，她还得上门说道说道。
「瞧这生面孔，应该不是咱们城里的。」
赵福炳将东西从自行车上搬下来，张青芽走过去帮忙拿，「咋又买了这么多。」
赵福炳帮元霄卖东西赚了不少，连带着家里的生活都改善了许多，他们两口子都开始规划生孩子的事儿了。
赵福炳嫌重，闪了一下，不让她碰。
「都是霄儿给的，那一袋我明天一早给她送到乡下去。」
张青芽脸上浮起笑意，心里却不安，他们收了元霄不少东西了。
「下次咱还是给钱吧，元霄也不容易，咱不能老占人便宜。」
赵福炳不是没想到这个，随意道：「给她也不要，下次我从抽成里扣给她就行了。」
他一进门，见到客厅放着的织布机，便不悦地皱起眉头，「咋又在织布，别熬坏了眼睛。」
「百货大楼买的还不如自己织的好，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
张青芽对他批评没觉得不开心，反而心里甜滋滋的，他心疼自个儿呢。
赵福炳能赚钱，但这个活计毕竟不稳定。
她身体不是很好，前段时间为了备孕辞了工作，现在全靠赵福炳一人撑着。
能节省一点是一点，况且自己织的布也不差。
第41章 邻居
天色渐暗，脚步匆匆，街上的人都趁着夜色回家。
大阳村的夜晚是黑暗的，别说油灯，大家连蜡烛都捨不得点。
但是县城的人条件好许多，一到天黑，就纷纷点亮了油灯，条件更好一些的人家还可以开电灯。
等元霄将手头的东西忙活完，天就彻底黑了。
炖着的大骨香味让人忍不住分泌着唾液，浓白的骨头汤更是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下。
元霄留了一些菌子清炒，只放了一把青红椒，清爽可口。
正好小母鸡下了几个蛋，她做了一份蒸蛋给秦秦，剩下的几个掐了一把小葱花做了一盘煎蛋。
顺便选了嫩一点的牛肉，配上蒜末香菜，做成了酸酸辣辣的凉拌牛肉。
等到喊了开饭，众人才放下手头的东西洗手。
元霄抱着秦秦在院子里洗手，刚给她擦干手，便听见敲门声。
她先不打算开门，而是喊了句：「谁呀？」
她们一家子没个男人，都是女流，总不能轻易给人开门。
门口传来年迈的声音：「姑娘，我是住在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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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还没说话，便看见的王雅芝走出来开门，「古叔，您来啦？」
元霄一脸懵，她娘啥时候和隔壁的人这么熟了？
古叔上了年纪，看起来比老太太还要大一些。
他和蔼笑看着的元霄，「夫人，这就是你家闺女吧？」
王雅芝擦着手，脸上带着侷促，点点头。
她让古叔叫自己名字就好，但是古叔是个讲究人，非得叫「夫人」，搞得她都不自在了。
她又不是啥官太太。
「霄霄，这是咱们邻居，叫古爷爷。」
王雅芝是个热心人，搬进来第一天就拿了不少玫瑰酥和玫瑰酱去给邻里。
反正元霄一心赚钱，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古爷爷好，我们刚要吃晚饭来着，您要不一起吃吧？」元霄笑着邀请，多双碗筷的事儿。
古叔笑着拒绝，「我就不吃了，但是霄霄手艺实在是好，闻见香味都让我挪不动脚步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一碗汤，我带回去给我家老爷尝尝？」
元霄下意识应了好，「您等会儿，我进去盛一些，给您带回去。」
原来古叔是个管家，那他口中的「老爷」，肯定不是普通人。
元霄不巴结别人，但是与人为善总是好的。
两个都是老人，元霄自然不会吝啬到只给一份。
前段时间王雅芝下地插秧的时候，元霄买了个饭盒给她送饭，今天正好的派上用场。
她每样菜都拨出一小盘，还盛了一大碗米饭和一大碗骨头汤，竹编的饭盒拎起来都是沉甸甸的。
古叔将饭盒拎过来的时候，沧桑的双眼浮现一抹暖意。
如王雅芝所说，元霄这孩子心善。
「那就谢谢霄霄了，我会将盘子洗干净还回来的。」
「不用啦，您吃完拿回来，我来洗就行。」
元霄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儿孙不孝，孤寡老人失望远走隐居乡下」的悽惨场面。
留守儿童和老人什么的，最惨了好伐？
古叔将东西拎回去，屋子一片黑暗寂静，连灯都没开。
他走进主屋，先将东西放下，慢悠悠点起了油灯。
「老爷，隔壁邻居送了些饭菜过来。」
被叫老爷的男人，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身形高大，但是窝在椅子上，看起来颓丧，毫无生机。
听见古叔的话，他也只是眉眼微动，不作声。
古叔嘆气，将菜一盘一盘端出来。
饭菜的香味溢满屋子，椅子上坐的男人终于有了些反应。
沉寂了片刻，他手摸索着拿起筷子，古叔一脸惊喜，盛了一碗饭放在他手里。
「我给盛一碗汤，别看这丫头年纪小，但是手艺好，隔大老远我就闻见香味了。」
一顿饭下来，只听见古叔絮絮叨叨，说着琐事，但是男人丝毫毫不应声。
但是让古叔意外惊喜的是，男人足足吃了一整碗饭！
古叔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偷偷抹着泪。
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从「少爷」叫到「老爷」，也看着他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
男人吃饱喝足，几不可查溢出一声嘆息，开口道：「不能白吃人家的，把我房里那幅字给她吧。」
他嗓音嘶哑，有一种是久未开口生涩感。
古叔擦干泪，连连点头，「好！好！我现在收拾了就拿过去。」
元霄再次开门，见古叔还拿着回礼过来，心生惊讶。
「不过一顿饭，怎么好收您的东西。」
元霄急忙推拒。
但是古叔执意要给，「你要是不收，我下次都不敢跟你要吃的了！」
元霄这才收下，想到自己刚做好的油鸡纵，走进里头给了古叔两罐让他带走，又送了几串新鲜的葡萄和一筐苹果。
古叔一张老脸尽是为难，「我是来送你东西的，你这孩子怎么给了我这么多！」
元霄满不在乎笑笑，又给了两包刚做好的玫瑰酥，「这些都是我刚做好的，带给您家老爷尝尝。」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元霄家里的亲戚都是靠不住的，这近邻自然是要打好关系。
等以后她去外地上学，还有人能多多照顾王雅芝和老太太。
等送走了古叔，元霄才将隔壁送来的东西拆开。
都是字画，下头还戳了印——「江平」二字
她不懂画，但是对字还是有几分欣赏力。
一幅字是行书，一幅是草书。
笔势遒劲爽利，前者平和含蓄，后者纵横肆意，隐约透露出下笔者的潇洒飘逸。
她对收藏字画没有太多的兴趣，纯粹觉得好看，便在房间给挂上了。
王雅芝不识字，看见元霄挂字画，问了句是啥。
「隔壁古爷爷送的，我觉得好看就挂上了。」
王雅芝不懂字画，但是看着精緻就觉得不是平常货，「要不还是还回去吧，咋能要老人家的东西。听古叔说，他家老爷眼睛是个看不见的，我们方便就搭把手，不能要人家东西。」
元霄一愣，原来是盲人，还以为这字就是那位老爷写的。
她没将画拿下来，「娘，人家会送来，想来对人家来说也不是多贵重。既然如此，你以后常送些吃的过去，反正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吃食。」
第42章 又来找我碰瓷
这日，赵福炳照常去元霄家中拿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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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想出门没多久，又见到了程凤！
上次一事过后，原以为程凤死心了，没想到这女的竟然贼心不死。
赵福炳黑着脸，这样一来，黑黢黢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你说这姑娘咋这么不要脸，三番两次拦我的自行车，寻思着我不敢报公安是不？」
程凤听到公安，瑟缩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
一晃眼五天过去，她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赵哥，我没别的意思……」
赵福炳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眼神看着她，「我没告诉过你我姓赵，你咋知道的？」
说罢，他眼尖瞧见了顾澜庭的身影，扯着嗓子喊：「顾公安，这里有个女的老缠着我，怕是想找我碰瓷的！」
程凤听见「顾澜庭」的名字，心中大惊，想偷摸着离开。
但是赵福炳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拦下她，「听见公安就想走，早干啥去了？」
顾澜庭穿着便服，锐利冷硬的五官少了凌厉，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他的视线在程凤身上扫视一眼，神色冷淡了几分，「赵福炳，你认识她？」
赵福炳连忙否认，「就是不认识才想着找公安，我怀疑她想碰瓷。」
程凤气得脸通红，下意识就反驳：「我才没碰瓷！」
赵福炳疑惑看着她，「你不是碰瓷干嘛三番两次拦我路，难不成你看上我了？」
他还摸了摸脸，自己还有这魅力？
程凤脸色由红转青，却是转头对着顾澜庭解释：「顾大哥，我不是——」
「你不需要解释。」顾澜庭冷淡地打断她的话。
他眼角都没给她，嗓音凌厉：「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接近他，是因为元霄吧？」
上次她和元霄的对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可以感觉到程凤对元霄的敌意。
赵福炳听言，眼中更是防备。
他和元霄两人干的事是违法的，这要是谁举报到打办室，事情就严重了。
「顾公安，我赶时间，就先不说了。」
他还得和元霄报信去。
顾澜庭不再理会程凤，抬步跟上，「我跟你同路。」
程凤咬着唇，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在变好看了，为什么会被元霄抢了风头？
连一个商贩她都抢不过来？
她思绪很快就被003的声音阻断：「叮！任务判定失败，扣除两个积分，请宿主自行选择。」
程凤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拳头紧紧捏着衣袖，险些气到发抖。
「你什么意思！时间还没到，你怎么可以判定我的任务失败？」
她现在都怀疑003是元霄派过来的卧底了！
003的声音依旧冰冷：「系统有判定任务的准则，宿主只需要服从。」
程凤铁青着脸，狠狠地咬着牙，「我不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003却没有领会到她的情绪，依旧是机械声：「宿主无权对系统准则置喙，请宿主选择扣除任意值2点，倒计时开始！10,9,8,7,6,5——」、
看着眼前倒数的数字，程凤绝望地选择了扣除两点智力值。
「叮！扣除两点智力值，剩余智力值86点。请宿主再次注意，智力值低于80，将会成为人类认知中的智障。」
程凤咬牙，我他妈谢谢你提醒！
再说元霄，开门看到顾澜庭跟在赵福炳身后，还有些吃惊。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没听到顾澜庭的回答，便忙活着将东西交给赵福炳。
顾澜庭帮着将东西拿出来，看着赵福炳离开，才开口：「你要的复习资料，我前几日让人从京城寄过来了，应该快到了。」
元霄哦了一声，「多少钱，我给你。」
顾澜庭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没听到她这句话，高大的身躯堵在她面前。
他垂眸，看着元霄还没巴掌大的莹白小脸，心里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元霄也抬头看着他，顾澜庭背着光，一张俊脸藏着阴影中，五官深邃立体。
她视线平行的话，只能看到顾澜庭的胸前，还没到他的肩膀。、
坚硬的胸肌和腹肌下面，包裹着结实笔直的大长腿。
元霄有些丧气，她啥时候才可以长高啊。
她再一次在心里感嘆，不得不说顾澜庭的皮相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多少钱呀？」她再次开口问，湿漉漉的眼睛里藏着疑惑。
顾澜庭神魂归位，勐然惊醒，挪开了视线。
他背过身躯，气息都粗了一些，耳尖隐约可见的红。
「不用，都是朋友给的，过几天到了我再给你。」
丢下一句话，顾澜庭便大步离开。
「神经兮兮的。」元霄咕哝。
随后又听见杨珍的声音，让她进来。
元霄知道应该是茶叶可以了，关上门一蹦一蹦跑进去。
龙井和碧螺春她都没采，只收割了一波毛尖。
成品的毛尖茶叶遍布着白毫，清新甘甜的茶香充斥在厨房，
元霄无法辨别杨珍的手艺到底好不好，但是馥郁的茶香，却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我们沖泡一些尝尝。」
她前段时间还特地买了一套新的茶具。、
杨珍盈着笑应声，「霄儿，你这个茶叶，是我见过最好的。以前听我阿爸说，有钱人喜欢喝毛尖啥的，可贵了。我现在知道为啥贵了，这茶叶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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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一叠声止不住的夸赞，炒出这么好的茶叶，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元霄不会专业的泡茶，就只是烧开了热水沖泡。
细小的毛尖茶叶像是伸懒腰一般舒展开来，一片片错落有序地沉入杯底，元霄光是看着，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她尝了一口，清新醇厚的茶香在唇齿中蔓延，甘甜在舌尖迴转。
元霄给杨珍倒了一杯，「杨珍姐，你也尝尝，好喝呢！」
她做不出啥专业的评价，反正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茶。
杨珍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都像是淬了光一样。
她沉默着看杯底完整翠绿的茶叶，豆大的泪珠沉进了杯底。
「霄儿，我现在很矛盾，一面痛恨我爹娘将我卖了，一面又很庆幸，他们将我卖了，我才能遇到你。」
元霄嘆着气，给她递了手巾，「杨珍姐，我爹对我也不好，但是沉浸在仇恨中，还不如努力赚钱。」
「杨珍姐，我下半年要去上学，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知识武装，赚钱很重要，但是读书也很重要！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王雅芝跟自己一起去上学呢！
杨珍破涕为笑，「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打算上学了。你好好上学，我把家里给你看好。」
第43章 云霄牌茶叶
元霄让赵福炳帮忙定制了一批茶叶罐，「云霄牌茶叶」从此就诞生了。
万事俱备，但是东西怎么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一瓶茶叶是一两，元霄定价在30块钱。
她心知肚明，这个价格在瞿水县，简直是天价。
但除了黑市，她并没有其他的销售渠道。
思绪满天飞，元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霄霄，想什么呢？」
古叔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条鱼。
元霄扬起笑意，「古爷爷，我们新炒了一批茶叶，您带回去一罐给您家老爷尝尝。」
说着，她就跑进去拿茶叶。
古叔将手里的鱼放进脸盆，「这鱼是我刚买的，还新鲜着。」
元霄也不推辞，这几天古叔买了好些东西过来，她做好了都会端一份过去给他们。
古叔接过茶叶，又还给了她，笑道：「说起来我家老爷吃了你许多东西，却还没见过你，要不你亲自上门吧。」
元霄想了一下，同意了，又屁颠屁颠跑进房里，「那您等我一下。」
她从古叔的口中得知，他家老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想着拿点人参过去给他们补补。
人参炖鸡最好不过，但是这几天没有鸡，大家的鸡都留着下蛋，也很少拿出来卖，泡茶也不错。
看见啥都想带上一点，不一会儿她手里便堆满了东西。
古叔见到她手上的东西，无奈笑道：「可不能拿这么多，有茶叶就够了。」
元霄笑笑不说话，抱着东西跟在后面。
古叔住的院子比元霄大多了，但是因为住的人少，显得冷寂。
偌大的院子，光秃秃的，一棵植物都没有。
走过院子，古叔带着元霄直奔主屋。
外头倒是光线十足，但是主屋却是乌漆嘛黑。
元霄第一反应是，这里头的不会是吸血鬼吧。
古叔带着歉意对她道：「我家老爷平时不出门，也很少见生人，你多担待。」
「老爷，咱们的邻居霄霄过来看您了。」
半晌，才听见里头有一丝动静，哑着嗓音道：「进来吧。」
声音虽嘶哑，但是听着却不像是年迈的老人。
元霄跟在古叔后面进去，古叔将煤油灯点上。
入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儒雅英俊，神色颓败，瞳孔无神，看着都不像是一个活人。
元霄有些吃惊，没想到古叔口中的老爷，竟然这么年轻。
元霄将东西放在桌上，缓缓开口，「您好，这是我们自家做的一些东西，特地送过来给您尝尝。」
那男人点点头，「你有心了，古叔，泡茶吧。」
古叔应了声，元霄将自己的茶叶递了过去，「喝这个吧，我家新炒的。听说您身体不好，我带了自己从山上挖的人参，您可以每天泡茶喝。」
古叔脸色微变，老爷很讨厌别人说他身体如何。
原以为他肯定是会生气的，可是未想，他只是点头，「谢谢，你年纪不大，叫我楚叔叔就好。」
古叔一颗心放下来，说来自从吃了元霄家的饭菜，他们精神和气色都好了许多，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返老还童了。
古叔打开茶叶罐，神色吃惊，拈起一片茶叶在油灯下观察。
「霄霄，你这茶叶，是你自家种的？」
元霄摇头，「不是，别人家中买回来，我们自己炒的，听说还不错。」
古叔泡茶的手法比元霄专业，行云流水，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楚江平虽算不得专业，但是平时入口的茶叶也是好的。
古叔将茶放到他的面前，他就知道茶叶的好坏。
「你这可是上好的毛尖，想不到瞿水县还有这样的能人。」楚江平不吝赞赏。
元霄并没有惊讶，山林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楚叔叔要是稀罕，我再给您两罐。」
楚江平大手一扬，「不能占你便宜，古叔，给钱。」
元霄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又听到楚江平道：「你这个茶叶是好的，哪怕特供给中央也是够格的，可惜我现在虎落平阳，没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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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又酸涩又无奈。
元霄哪里想过特供给中央，自己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我不懂茶叶，从您口中得知这是好茶那就够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卖高价钱了。」元霄笑着打哈哈。
楚江平觉得她说话爽朗，心下对这个会做菜的女孩又多了几分好感。
一时间，两人闲聊了起来。
「你这个年纪，还是读书好。」
说完，楚江平又觉得自己话中有误，瞿水县这个地方小，如果有条件，哪里会不送孩子去上学呢？
元霄却一口应下，「是，等下半年开学，我就要去上学来着。话说，上次古叔送我的字画，是楚叔叔自己写的吗？」
楚江平像是想到了往事，脸色灰败了一些。
他虽然瞳孔无神，却能让元霄感受到他那种被抛弃的无助和哀痛。
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找不到归宿。
元霄纠结地皱眉，想着如何转移话题，却听见他说：「是。」
楚江平从来到瞿水县，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深居简出，除了古叔他谁也不认识。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陌生人说话，但是如今，却在元霄这里开了口子。
「放到旧社会的话，我就是个文人，也就只有这一手字过得去，你不要嫌弃。」楚江平自嘲道。
元霄不知道的是，在京城，哪怕楚江平被放逐，他的字画也是极受人追捧的。
不少人夸赞他是「在世书圣」，但楚江平可不敢自比书圣。
楚江平想到元霄的年纪，一顿，道：「可惜我现在是个瞎子，不然还能教教你。」
元霄心里放松了一些，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娇憨：「我以前也学过书法，不过只学到了皮毛。等楚叔叔眼睛好了，再教我吧。」
说完，元霄就有些后悔，她大意了。
真正的元霄在家里干苦活，哪里学过书法？
只是对能写一手好字的楚江平，她觉得特别亲切，像是看到了爷爷。
楚江平笑笑不说话，他的眼睛，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好的机会了。
第44章 我会等你长大
元霄再次见到顾澜庭，是在贺长林家中。
她新得了茶叶，但是在黑市并不好卖，一罐30块钱普通人家买不起。
于是她寻思着送给贺老太太尝尝，于是在这里偶遇了顾澜庭。
贺长林虽然没见过元霄，但是也知道她是救了自己媳妇儿的姑娘，对她既感恩又欣赏。
他母亲经常去黑市他是知道的，但是前一阵子周芳怀相不好，吃不下东西，偏偏母亲在黑市买回来的她吃得香，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老太太对茶叶不感冒，但是凑巧贺长林喜欢，便拿了一罐尝尝。
他甫一打开盖子，便感嘆道：「清新高雅，这味道，是好茶！当真你自己炒的？」
贺长林没有顾澜庭高壮，但也有一米八，他身上有一种和楚江平一样的文人儒雅气息，精锐的双眸隐藏在金边眼镜之下。
但是他常年处于上位，哪怕温和，也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元霄却不憷，她也没必要撒谎，笑道：「茶叶是我从山里收的，我家里人炒的。」
贺长林突然板着一张脸，靠着椅背，眼睛直直盯着她，「投机倒把，可不是好的！」
元霄嘻嘻一笑，「我只是上门拿茶叶给老太太尝尝，怎么能算投机倒把呢？」
贺长林也憋不住了，隔空拿手指点点她。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书记，但是和京城不少人交好，消息算是灵通。
上头有意开放政策，所以现在对黑市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偶尔有人举报，打办室才会有人象徵性去扫荡一番。
可是元霄这样卖，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思及至此，贺长林思考了一番，开口：「你这个茶叶，卖的如何？」
元霄垮下脸，「太贵了，咱们县里的人很少人吃得起这么贵的茶。」
贺长林想，那就是卖的不好了。
也是，如果不是贺家家底雄厚，这么贵的茶叶，凭他自己的工资确实喝不起。
「我可以为你引荐茶厂的厂长，你觉得如何？」
贺长林有心帮元霄一把，让她这个东西卖的名正言顺。
元霄心中大喜，可以说得上受宠若惊，今天果然没有白来！
「那就麻烦您了，我正寻思着要怎么卖呢！」
周芳挺着肚子从房间走出来，脸上还挂着倦意，一出来就听见元霄道谢。
她嗔道：「谢啥，不过就是小事。」
说罢，她又对着贺长林板着脸，「霄霄还是小姑娘，你别吓着她。」
元霄才18，她和贺长林要是早生孩子，都像元霄这么大了。
贺长林带着笑意起身，扶着她坐下，无奈道：「我哪儿敢。」
元霄又送了一些东西给他们，才拍拍屁股离开。
顾澜庭见她要走，也朝着贺长林点头，起身离开。
贺长林不关注女儿家的事儿，但是周芳却比较敏感，眼神略有深意盯着顾澜庭的背影。
「澜庭还不打算回去吗？」
顾长林长嘆一声，「时间到了，自然得回去的。」
「他今年24了吧？」周芳心里啧了一声，元霄才18啊。
她有一种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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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林没察觉媳妇儿心中所想，迳自点头，「还差几月就24了。」
周芳感嘆完年纪，又不自觉想到顾澜庭在京城的家人。
她不自觉皱眉，元霄是乡下的，要是真和顾澜庭在一起，怕是会遭到反对吧？
元霄还不知道，自己和顾澜庭八字还没一撇，周芳已经在心里给她安排了一场婆媳大戏。
她前脚离开，顾澜庭后脚跟上。
她人矮走得慢，顾澜庭几个大步就追上，「你要的高考资料到了。」
元霄停下脚步，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在哪里，我随你去拿！」
她虽然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自信，但是也想早一些复习。
顾澜庭没直接说在哪里，反而压低了嗓音：「可能要恢復高考了。」
元霄一顿，立马装作惊讶开心的模样，「真的吗？那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
顾澜庭：……你敢不敢再假一点？
但是顾澜庭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元霄不说他也不会问。
「元霄，如果你参加高考，你要考哪个学校？」
他双眸黑黢黢的，带着一种幽深的光亮，看着元霄。
元霄不过和他对视一瞬，便觉得莫名心慌，挪开了视线。
「我也不知道，如果成绩可以的话，我想去京城那边的学校。」
顾澜庭仿佛松了一口气，眼神更加坚定，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元霄的话点燃了一般，在血管膨胀沸腾。
得知元霄以后的方向，他好像重新找到了目标。
「等你考上大学，我也会回京城。」
元霄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一时思绪有些乱，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个，哦了一声。
顾澜庭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心里有些失落，往前走了一步。
他体温高，哪怕隔着距离，元霄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被烤得脸颊通红。
「元霄，我……」
他抿着薄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这一方面，他太缺乏经验了。
元霄难得看见他往常冷硬的脸上浮现一抹侷促，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门，瞬间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
她慌忙后退了一步，「我目前只想好好赚钱好好学习，不想别的！」
顾澜庭浑身僵硬，像是不能动弹。
突然觉得自己好惨一男的，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顾澜庭摩挲着粗粝的手指，深邃的眼眸抓住元霄的小脸，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她越来越白了，衬得眼睛大大的，瞪起眼睛看人的时候，能把人骨头都看酥。
发现自己对元霄起意的时候，他曾后悔。
不是后悔一开始没有喜欢上元霄，感情是不可控的。
但是他后悔不曾好好了解眼前这个女孩。
他双腿夹紧，收腹提臀，昂首挺胸，高大的身躯虎虎生威。
「顾澜庭，职业军人，九月后满24岁，籍贯京城，独。我对国家奉献所有的忠诚，这样的忠诚，也将属于我未来的妻子。元霄，我会等你长大。」
说完，他敬了一礼，转身离去。
元霄说不震撼是假的。
她前世和爷爷一起长大，有一次遭遇楼层火灾，被困在家中。
是消防员叔叔救下了她和爷爷。
她对军人有一种迷之好感。
他们保家卫国，铁骨铮铮，这样的忠诚与铁血，想到就让人不禁冒出星星眼。
她拍拍通红的脸颊，让自己平静下来。
所以顾澜庭为什么要提自己九月才满24岁？
第45章 买卖不成
自从那一日过后，顾澜庭没再出现在元霄的面前。
就连高考资料，都是赵福炳给她送过来的。
元霄大概翻了一下，除了习题资料，顾澜庭还给了她复习课本，一应俱全。
复习的事情暂且放下，贺长林已经和她定好去见茶厂厂长的时间。
如果她的茶叶可以和茶厂合作，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市面上卖，而不是投机倒把。
元霄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下面穿了一双小白鞋。
听黑市上的商贩说，这小白鞋还是从粤省那边进货的。
不得不说，小白鞋真的可以流行几十年都不过时。
元霄现在生的白，全身的皮子都是冷白色，穿上粉色的长裙，多了一丝灵动的女人味。
女孩子都爱美，元霄也一样，平时少穿是因为裤子方便。
贺长林远远看见元霄走来，心想要是这是自己女儿，还不得疼到骨子里。
「于厂长作风一般，你和他说话得有个度。」临进厂前，贺长林冷不丁提醒了一句。
元霄秒懂，贺长林说话是留了余地的，他口中的「一般」，那就是不怎么好了。
贺长林本身就是个通行证，进入茶厂，是副厂长亲自迎接领到于厂长的办公室的。
于厂长和贺长林打过招唿，视线便被元霄吸引。
眼中先是惊艷，而后许是想到了贺长林，便有些可惜。
他笑着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侄女，元霄。」贺长林接过话。
元霄笑着开口：「于厂长好。」
声音清脆娇软，于厂长听得有些心痒。
「书记请坐，我这里什么都不多，就茶多。」他站起来招唿。
贺长林看了元霄一眼，元霄顺势从袋子里拿出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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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厂长，今天带我侄女过来，是想和你谈一桩生意。既然要泡茶，不如就尝尝我侄女自己家生产的茶叶。」
贺长林将茶叶递给于厂长。
于厂长接过，闻了一下，一眼便看出这是好茶，便让助理拿出去沖泡。
等贺长林和元霄坐下，他才问道：「书记开口，我自然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这样的茶叶，就算是特供给上头，也是有优势的。」
「只不过……」
于厂长迟疑一下，似有些难处。
见贺长林抬眼，他才说道：「茶叶这种东西，一般家庭不讲究，这样好的茶叶在咱们瞿水县其实不吃香。」
「这个茶叶定价在30块钱，确实不是一般的家庭的消费水平，但是贵自然有贵的道理，识货的人，总会买的。」元霄接过话。
她不准备降价。
于厂长稍微有些吃惊，30块钱？多少职工家庭一个月收入都没有30！
「如果要在茶厂卖的话，我建议价格降一点，15块钱还算合适。」
元霄和贺长林对视一眼，「这个价格太低了，我想走的路线，本就不是平价低端产品。」
而且她坚信，自己的茶叶值得这个价钱。
于厂长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对元霄颇为不屑，这种小孩子玩过家家，贺长林竟然还参与！
15都不一定有人买，还想卖30？
尽管心里有意见，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往下说：「不知分成怎么算？」
元霄心里一早有了主意，说道：「从採摘到成品，再到包装，我这边都可以弄好，分成二八。」
于厂长皱眉，「包装？茶厂的产品，得使用茶厂固定的包装。」
元霄敛起笑容，「我和茶厂合作，但是产品是我自己的。」
贺长林见助理将茶放到桌上，端起抿了一口，看来是谈不成了。
于厂长笑着打哈哈，「不妨不妨，买卖不成仁义在。」
事实上，他不仅对包装有意见，这样的分成他能捞的油水太少，不值当。
元霄心里嘆气，脸上笑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感谢于厂长的接见。」
出了茶厂，元霄心里还在遗憾。
她这茶叶的品质，卖30块钱一罐其实不算贵了，只是这里百姓的消费能力不够。
与贺长林道别，元霄原本就要离开，又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元霄！」
元霄神色一冷，是程凤。
程凤之于元霄，就像是打不死的苍蝇，时不时出来噁心人一下。
「听说你做了茶叶，准备在茶厂售卖？」
元霄讽刺道：「听说？你是听谁说的？」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就连杨珍她都没告诉。
程凤有些心虚，自然是听系统说的了。
前些日子系统发布了最新的任务，积分双倍，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前扣除的智力值不仅能够恢復，她还能增加美貌值。
「看你这模样，事情没成功吗？」
元霄懒得理她，抬步往前走。
这几天天热，早起的时候听见姥姥咳了几声。
正巧她在山林发现了雪梨，便买一些川贝等材料，打算做一些梨膏。
熬制梨膏费时间，她还得早点回去。
幸好程凤识相，没有跟着过来，不然可不要怪她说话不客气。
元霄回到家中，便见王雅芝在纳鞋底。
王雅芝是和元霄一起用着玫瑰精华的，每天都在喝，不仅气色好了，人也白嫩了许多，终于像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
她现在不用下地，心宽体胖，身材不再是以前那皮包骨模样。
这稍微长了肉，脸上样貌就长开了不少，和元霄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精巧的鼻子，殷红的唇瓣，这打扮打扮，在也是能出道的！
「娘，不是跟您说了，这些费眼睛的事情少做嘛。」元霄嗔了一声。
她和王雅芝现在手里的钱，再买一个四合院都够了，要什么直接买就行。
王雅芝手上不停，利索地穿着线，「这不是给我们自个儿的，隔壁的楚先生，我今天瞧见他鞋子都给磨破了。我给他和古叔做双鞋子。」
元霄一怔，「您见过楚先生了？」
按照古叔说的，楚江平轻易不出房门。
王雅芝指了指院子里那堆满的雪梨，「今天大强送来恁多雪梨，甜着咧，我送了些过去，正巧楚先生在院子里头晒太阳。」
元霄将这些抛在脑后，让杨珍帮忙处理了这些雪梨。
留一部分卖，一部分熬制成川贝雪梨膏。
有了杨珍帮忙，将雪梨切丝就快了一些。
元霄担心梨膏煳了，是在一旁时刻看着的。
等梨膏渐渐浓稠，甜丝丝的香味溢出，元霄身上都沾染甜味。
她每次得了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先送给谭亚南他们，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要等明天赵福炳上门。
等梨膏凉却，她装进透明的罐子里，又让王雅芝送去了隔壁一罐。
剩下的，自己家里留一些，明天还能让赵福炳拿去卖了。
第46章 和茶厂签合同
隔天，赵福炳没空来拿货，杨珍便揽下了这个差事。
元霄现在除了赚钱，还多了一样任务，那就是学习，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一天要学习几个钟。
想着杨珍少出门，便给了她10块钱，让她在外面逛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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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不像元霄，她胆子小，比较内向，出门都是闷头不吭声。
她只管闷着头往前走，却未想，一人凑到她面前堵路。
杨珍头也不抬，往旁边走一步，那人却像是存心的，又拦住了她。
「你叫杨珍是吧？」
杨珍抬头，眼前这个女人她不认识。
可若是赵福炳在这里，他只会觉得这女人阴魂不散，不是程凤是谁？
程凤微微一笑，尽量露出最温和的笑容来，「我叫程凤。」
杨珍低头不语，对程凤叫啥并不感兴趣。
程凤却拉住她的手不让走，「你会炒茶，想去茶厂上班吗？」
她信心满满，认为这个绝对足以诱惑她。
杨珍拨开她的手，「不想。」
她在元霄这里挺好，除非元霄自己开口，否则她不会离开。
程凤笑容一滞，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你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啥，那可是茶厂！我能让你进去当正式工，在茶厂做久了，单位还可以给你分房子，到时候你就是城里人了！」
如果她不是另有目的，她自己都心动了。
杨珍皱眉，她记得元霄提过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自己什么都没有，程凤帮她又是图什么呢？
「你想要我做什么？」杨珍问道。
程凤抚掌，笑道：「就喜欢和杨珍姐姐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她环顾一圈，从兜里拿出一包东西，「你在炒茶的时候，把这东西混入茶叶。」
杨珍眸色微沉，将东西接了过来，也不出声，迳自离开。
她没有打开来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而是走到一处，将东西给扔了。
她不认识程凤，但是她不傻，一听就知道程凤是冲着元霄来的。
能买得起30块钱一罐茶叶的，非富即贵，要是吃出人命，元霄是一定要坐牢的。
程凤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回了茶厂。
她为什么会在茶厂呢？还是因为003给她发布的任务。
003检测到元霄正在卖茶叶，要程凤破坏元霄茶叶的正常售卖，建议攻略对象是杨珍。
于是，她辗转打听到茶厂的老闆是个色胚，便为了计划献身。
比起上次和陈伟的勾搭，她这次妥妥的是将身子献了出去。
想到于新安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她就觉得一阵噁心。
于新安虽然有老婆，但是仗着自己有些权利和钱财，本就在外面胡作非为，都被老婆捉姦好几次了。
只是他记吃不记打，身边女人前赴后继的，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这不，他新得了程凤这个娇美人，正是新鲜的时候，就安排到身边当助理了。
以前那个助理也是他的小情人，骤然被抛弃，纵使心有怨言，但是看在遣散费的份上，也就顺从离开了。
程凤回到厂里，使出浑身解数，给于新安尝了甜头，便一脸娇媚推开他。
「这是在厂里呢，可不能乱来。」
程凤一边慢条斯理扣扣子，一边又用勾人的眼神看着于新安。
于新安正是需要发泄的紧要关头，偏生她叫了停，心猿意马，脑子都快成了浆煳。
他将程凤重新搂在了怀里揉弄，「我的心肝，可别折磨我了，你要啥我都依你。」
程凤一噘嘴，「我有个好姐妹叫元霄。」
于新安解着她扣子的手一顿，想起元霄就是前些日子来卖茶叶的那个。
程凤见他沉思，便用胸前的丰满蹭着他的手，「还说都依我！」
于新安一股火涌上来，又心软了，「成成成，明天就叫她过来签合同！」
程凤这才满意，随他弄了。
于新安一锤定音，哪怕是在床上答应的话，也不会食言。
果然，次日茶厂就让元霄过去商量着签合同。
杨珍听见茶厂，便留了个心眼，将昨天遇见程凤的事情和盘托出。
元霄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如果她的茶叶，是在茶厂出了事，后果比她自己卖出去更不堪设想。
别说受害者不会放过她，于新安第一个会找她麻烦。
「霄儿，我们就自己卖好了，那个程凤，心眼不好。」杨珍心里一阵担心。
元霄笑着安慰：「茶叶进厂前，我会让茶厂的人检查。」
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不知道程凤是怎么勾搭上于新安的，但是于新安绝对比她还不希望茶厂出事。
她再三和杨珍保证会小心，杨珍心里才平稳了一些。
不过元霄心里却一阵感动，杨珍这样对她，证明她确实没看错人。
元霄到了茶厂，果然见到程凤。
她看看程凤，再看看于新安，心里不免一阵噁心。
程凤最先看上的应该是顾澜庭，见过顾澜庭之后，她是怎么最于新安下的去嘴的？
「元霄，你可是交了一个好姐妹！」于新安意有所指说道。
程凤来一出，于新安还以为她是为了元霄才委身自己的。
元霄又是一阵反胃，「姐妹？您指的是？」
于新安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对姐妹之间的小事不感兴趣，转移话题：「这是合同，按照你上次说的，二八分。」
这个合同拟定得很简单，于新安已经签了字并且戳了章。
元霄将每一个条款都看了一遍，心知这应该是模板，只是根据她的条件有所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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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完条款，元霄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达成一致，她就可以陆续将茶叶送过来。
按照于厂长的意思是，先送十罐过来，后续如果卖得好，他再派人和她联繫。
元霄没有意见，便拿着自己那份合同离开。
程凤和于新安撒了娇，便跟着追了出来。
她微嘟着嘴，眼带怨气，和元霄倒真的像是失和的姐妹。
「元霄，我打算和你和解，你这次和茶厂的合作，也是我促成的，算是我给你赔罪。」
元霄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我和你从来就没有交情，是你想当个跳樑小丑上蹿下跳，与我何干？」
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去。
第47章 打狐狸精
元霄原以为茶叶不会好卖，却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十罐茶叶就售罄。
茶厂的人将分成给元霄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没想到有这能耐的，还是个小姑娘。
「厂长意思是，您这里还有多少，我都给一起带回去。」
元霄和杨珍将茶叶搬出来。
她这几天又收割不少茶叶，总共有四十罐，都一起拿了过去。
毛尖的茶叶还能收割一波，这一波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步就要收割龙井和碧螺春了。
她算了一下大概，一种茶叶大约能够出产80罐，刨去给茶厂的分成和自己的成本，大约可以得1500。
元霄心情颇好，系统升3级要足足5000块钱。
就这样将五千块钱拿去升级，难免感到肉疼。
杨珍对元霄的赚钱能力咋舌，心里却还是不安，「霄儿，那个程凤没有得逞，肯定还是要使坏的。」
元霄点点头，让程凤待在茶厂心里总是不安。
「前天饼子哥来的时候，我让他打探到的那个地址，你还记得吗？」
杨珍点头，「是那个于厂长的家吗？」
于厂长住的是单位分的楼，不难找。
元霄掏出两块钱，「百货大楼门口有不少小乞丐，你找个靠谱的，给他两块钱，让他去和于厂长的夫人报信。」
杨珍接过钱，脸上挂着疑惑，「抓姦还得在床呢，就这样说，于夫人会相信？」
元霄漫不经心，「你先让小乞丐去报信，务必等小乞丐回来，确保他见到了于夫人。转头你去茶厂，和程凤说，你不信她有这个能力将你弄进茶厂工作，让她证明给你看。」
她打听过，于厂长这人偷吃过不少回，于夫人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宁愿这样耗着，一次次捉姦，都不离婚。
杨珍也不问为什么，按照元霄说的去做。
她找的是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小乞丐，叫钟黎。
他这里还有一个弟弟等着，也不怕他拿钱跑了。
过了没多久，就见钟黎气喘吁吁跑回来。
「见、见着了于夫人，于夫人回家拿鸡毛掸子，说是要打狐狸精呢！」
钟黎虽然是个乞丐，身上穿着破衣裳，但说话却有一股机灵劲。
杨珍起了恻隐之心，多给了他一块钱。
钟黎眼睛晶亮，三块钱，够他和弟弟吃好久了！
其他小乞丐眼红了，纷纷跑到杨珍面前卖乖。
杨珍没空理他们，脚步飞快，往茶厂的方向去。
她这里离茶厂，比于夫人那边过去要快，但是时间也不多了。
如元霄所料，程凤这几天见元霄茶叶卖得好，不过短短几天就得了几百块钱，心里又酸又疼。
好不容易等杨珍过来找，她拉着杨珍就往一旁走去。
「不是让你下药，你下到哪里去了？」程凤眼神阴狠盯着杨珍。
杨珍力气也不小，一把甩开她，「我又没答应你，你让我做事，总得先给我点甜头吧？」
程凤冷笑，「要是我将你安排进了茶厂，你还怎么在元霄身边下药？真当我是蠢的了！」
杨珍垂眸，看不清表情，「可我怎么知道，你就有这个能耐将我弄进茶厂工作呢？」
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程凤脸上挂着几分得意，鼻孔朝天，「既然你不信，那就随我来吧！」
让她见识见识，于新安是怎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程凤默不作声，抬脚跟了上去。
她运气够好，直到她和程凤走进办公室，于夫人都还没到。
办公室除了杨珍，没有第三人。
程凤毫不忌讳，直接走到于新安身边，贴着他的身体，娇声道：「这是我的朋友，您看看，有没有办法将她弄进茶厂做个正式工？」
于新安胆子再大，在陌生人面前亲热也觉得尴尬。
他脸色涨红，微微推开了程凤，「等回去，现在上班呢，像啥样子！」
程凤一噘嘴，不开心了。
她双手环胸，胸前的丰满被挤压成一堆。
程凤穿着v领的衣裳，隐约还能见到雪白的肉波。
于新安心神荡漾，想到了往日的销魂滋味，便心肝儿似的搂在怀里，再也顾不得杨珍也在场。
杨珍始终垂眸，看都没看一眼，她嫌脏。
于新安沉浸在程凤的娇媚，程凤则是急着炫耀，都没留意到外面的嘈杂声。
直到——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踹了开来。
于夫人看都没看杨珍一眼，瞳孔瞪大，通红的眼珠子只看得到身子都贴在一起的于新安和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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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夫人目眦欲裂，怒不可遏，扬起鸡毛掸子就往程凤身上甩。
于新安可是领教过自家夫人的鸡毛掸子的威力，将程凤往前一推，给自己挡着鸡毛掸子。
程凤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被抽得皮开肉绽。
「你这下三滥的狐狸精，我抽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这么喜欢男人，怎么不去当女表子！睡男人都睡到我床上来了，今天老娘就替你爹娘好好管教你这烂货！」
于夫人打小三已经打出了经验，这嘴皮子也是练过，要命的脏话往外蹦，听得看戏的人都面红耳赤。
程凤嘴里一边求饶，一边闪躲，那钻心的疼痛像是要将骨头都给打裂了。
于新安也忙着躲鸡毛掸子，自然没空帮着程凤。
身边看热闹的员工，有不少早就看不惯程凤了，自然也不可能上前帮。
就算有员工上前帮了，还被人拉着劝，「咋地？你还想帮这不要脸的破鞋？得罪于夫人，你不要命啦？」
程凤被打得半条命都快丢了，只听见003叮的一声，「任务失败，扣除10个积分值，请宿主选择。」
程凤现在哪里有精力去管003，脑子都被抽没了。
只听见003继续说道：「宿主再不选择，系统将随机扣除积分。10，9，8，7，6，5——」
「叮！宿主未作出选择，扣除美貌值1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程凤这个时候，刚好扑到于新安面前。
她身上都被抽了，唯独死死护住了这张脸，企图靠着美貌博取同情。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被扣除了10个美貌值，脸大了一圈，皮肤黑了一圈，黑眼圈痘痘粉刺都给冒了出来。
这样一张脸，在于新安面前还放大了，加上和之前的对比，差点没把于新安看吐。
第48章 梨膏
于新安奋力推开程凤，「你的脸——」
于夫人觉得累了，终于停下了手。
她刚才没看清楚程凤的脸，直接就上手了。
现在看清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于新安！你他娘的是越活越过去了，这样的丑女人，你也下得去嘴？」
于新安惊魂未定， 心里也疑惑着，之前在床上，程凤明明不是这样的。
要说程凤，她最自信的就是自己容貌和身材，说她是丑女人，她是不服的！
她含着泪抬头，甚至带了些自得，于夫人虽然白，但是她胖，别说身材，就连脸上都是堆了厚厚的肥肉。
就这样的女人，和她比？
「于夫人，我虽然算不得绝世美人，但也不至于貌丑！」
于夫人讽刺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化妆镜，扔在了她的面前。
「你怕不是眼瞎！就你这幅尊容，还不叫丑？」
程凤心生慌张，环顾一圈，包括于新安在内的员工，脸上都泛着嫌弃。
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手忙脚乱打开镜子，一张又丑又黑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程凤瞪大了眼睛，神色狰狞尖叫一声，在心里唿唤着003。
于夫人才没空理会她的心理活动，居高临下睥睨她，「将这女的拉到公安局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不要脸的女儿，敢勾引我的丈夫！」
有知情的员工插了句嘴：「夫人，她是下乡的知青，不是咱们县里的。」
于夫人鼻孔哼了一声，「那也拉到公安局去，我就不信了，下乡的知青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能不用惩罚！」
几个员工得了话，叫来了门卫，将歇斯底里叫喊的程凤拉去了公安局。
有于夫人在，程凤就算不坐牢，也得脱层皮。
杨珍在一旁看完戏，就偷偷走了，谁也不会将于夫人出现在这里和她联繫在一起。
她出了茶厂，刚走没多远，便瞧见刚才钟黎那小乞丐被另外几个乞丐压着打。
他的弟弟还在一旁哭喊。
本来就是乞丐，旁人只是看一眼，也不会上去帮忙。
杨珍忍不住，走上前呵斥了一声。
毕竟刚给她办完事，她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小乞丐都怕大人，见杨珍跑过来，还说要报警，便一熘声跑没影了。
钟黎的弟弟门牙都被打没了，还在流血。
钟黎就更惨了，被几个人压着打，打得鼻青脸肿的。
杨珍将他扶起来，捏捏他的骨头，「他们为什么打你？」
钟黎脸被打肿了，说话瓮声瓮气：「他们想抢我钱。」
杨珍将他的弟弟给牵着过来，「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这要是打伤了骨头，以后一辈子就毁了。
钟黎站着不动，一脸倔强，「我不去，没钱！」
「我出钱，走吧！」
杨珍帮元霄做事，元霄都是给了工资的。
但是她自己是没有期望过的，一开始元霄给她工资的时候，她还狠狠吃惊了一把。
乖乖，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在元霄身边帮忙也没多久，她就赚了有30来块钱。
元霄说等毛尖茶叶全部卖完，还会给她分成，估计也不少。
杨珍拉着钟黎兄弟去了医院。
钟黎都是皮肉伤，只是拿了些药水擦擦。
至于他的弟弟钟阳，也只是掉了牙齿，很快就会长回来。
杨珍还给他们买了些吃的，见他们狼吞虎咽吃完，才开口问：「你们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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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手一顿，垂下眼眸。
钟阳小脸懵懵，「姐姐，我们没地方住。」
钟黎将他脸上残渣擦干净，「下雨就找个人家的屋檐，不下雨就随便在街上凑合一晚，我们没家。」
杨珍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跟她一样。
她原先也觉得自己没家了，但是元霄给了她一个家。
钟黎默默地牵着弟弟走出包子店，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杨珍。
他印象中，和弟弟从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杨珍见着两个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们两个，跟我回家吧！」
她付了钱，抬步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元霄会不会生气，但是真的过不去心里这关。
如果他们回去，估计会继续被人打吧。
钟黎眼中带着希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和弟弟流浪了几年了，从没有人说过要带他们回家！
爸爸死了，他们还会有家吗？
他黯然垂下眼眸，「姐姐，我们会拖累你的。」
爸爸当初就是因为带着他们，才没人肯嫁给他当他们的后妈。
杨珍揉揉他的脑袋，「严格算起来，那也不算是姐姐的家，姐姐也是被人收留的。」
钟黎眼中的光慢慢熄灭，「那就更不能跟你回去了，万一人家把你也抛弃了怎么办？」
杨珍笑出声，「不会的，跟我回去吧，不过你们不能偷懒，要干活的！」
他们家除了老太太和秦秦，其他都是劳动力。
钟黎听见「干活」二字，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和弟弟都是可以干活的！
杨珍将兄弟俩带回去，其实心里也打鼓。
元霄心善，她比谁都清楚。
但是她不能仗着元霄心善就为所欲为。
元霄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还真的不知道如果元霄拒绝了，她要拿这对兄弟怎么办。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元霄在院子里处理大强新送过来的雪梨。
上次做的梨膏卖得好，止咳效果也好，都在问还有没有。
正好这梨膏也能保存挺久的，元霄索性决定多做一些。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兄弟俩，还愣了一下。
等杨珍跟她说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她才在心里感嘆。
「先进来吧。」
杨珍应了一声，将钟黎和钟阳带了进来。
秦秦平日里虽然不说话，但是对元霄有绝对的占有欲。
见杨珍带着两个孩子进来，她鼓着脸，紧紧抱住了元霄。
她奶凶奶凶瞪着钟黎和钟阳，肉乎乎的手指指着他们，「不！准！」
元霄吃惊地看着她，欣喜若狂，「秦秦，你刚才说话了是不是？看着姐姐，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秦秦对上她炽热的眼神，撅起嘴，肉嘟嘟的小脸埋在了她的怀里。
元霄心里高兴，搂着怀里的萌娃安慰：「秦秦多了两个哥哥疼你，应该开心呀！他们以后可以陪你玩，陪你看小母鸡下蛋咧。」
钟黎眼睛一亮，这是同意他们留下了。
第49章 打破鞋
程凤因为被于夫人打的事儿进了公安局。
她被拉公安局的时候，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以这幅模样面对顾澜庭。
不仅美貌值下降了10个点，还是以打破鞋的名义被送了进来。
她蓬头垢面的，凌乱的头髮遮住了双眼，也遮住了她滔天的愤怒和恨意。
顾澜庭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神色冷淡，让手下人处理，压根连一个眼角都没给她。
只是这件事不是作奸犯科，程凤又是知青，轮不到公安局管。
于是她又被公安送回了大阳村。
林永生听闻这件事，觉得一张脸都给丢尽了。
这段日子，程凤借病往县城跑，医院也开了单，他也就信了。
却没想到，冷不防就被一颗雷炸醒了！
搞破鞋，这个要是放在前几年，那是要被拉去批斗的！
现在虽然宽了一些，但是也容不下这样的女人！
知青领头的队长肖强面红耳赤，他们还是城里来的呢，平日里都是鼻孔朝天，现在程凤做出这种事，都要将他们知青的脸给丢尽了！
「队长，这件事，估计还得往上报。先将程凤交给我们知青队看管吧，等公社决定好了怎么处理再说。」
林永生脸色阴沉，狠狠抽了一口烟。
这件事难就难在，程凤是知青，做出的事情丢人且影响大，但是并不算违法犯罪。
要说坐牢，又没那么严重。
但是除了坐牢，又不知道如何将她处置才好。
「不用你们看管，村里决定暂时将她关进牛棚那边。」林永生沉声道，谁知道知青会不会互相包庇。
肖强脸色青白交接，一言不发离开了。
元霄多次拜託他多照顾谭亚南和薛媛玲，正巧将程凤关进牛棚，让谭亚南他们夫妻俩从牛棚搬出来，住进了元霄以前住过的房子。
元霄知道程凤的事情，还是赵福炳打听的。
程凤现在是不要脸的破鞋，人人都躲着，见了她都恨不得唾一口。
可没等到公社的判决，程凤便先改了口。
她提出要报警，表示是于新安强迫她，她并不是自愿的。
她这句话没几个人相信，但是如果她真的要以这个理由报警，他们也不能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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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被押着送到公安局的时候，好几天没洗澡，身上泛着一股酸味。
上次被于夫人打得伤痕累累，来不及看医生就被送到牛棚关禁闭，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她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眼前的公安一眼。
做笔录的公安就是上次元霄认识的小年轻冯岩。
「既然笔录已经做好了，我们会相关查证，你回大阳村等结果吧。」
程凤挣扎了一下，「我不能在这里等吗？」
她不想回牛棚了！
冯岩抬眼看她，「不行，你还是跟着林队长回去吧。」
她要是在这里等，值班的同事不得熏死。
程凤最后还是拗不过公安，含恨被送回了大阳村的牛棚。
出乎预料的是，公安取证之后，竟然还真的有人证明，是于新安强迫程凤的。
于新安的书桌里还找到一张协议书，签了字摁了手指印。
协议书大致就是，程凤摔了他一个古董花瓶，她需要陪于新安多久，才可以的还清债款。
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古董花瓶的碎片还找到了。
比对过后，除了于新安一口否认，事情的发展和程凤口述完全符合。
于新安也是墙倒众人推，早就有人看他不惯，顺理成章又有不少人举报他贪污受贿，就这样被重判了。
程凤这个女人，虽然是破鞋，但是也是受害者，自然是要放出来的。
事情传遍了整个瞿水县，是人都能对这件事说道上一两句。
沸沸扬扬，直到入了八月，才慢慢平息下去。
元霄听程凤的事情，都快听倦了。
于新安也是个冤大头，他和程凤的事情本来就是互取所需。
结果程凤，整整扣除了10个积分值，让系统扭转了结局，这才堪堪救了她一命。
据说，她的系统好说歹说，才用2个积分值补偿她，让她再次放弃攻略元霄。
好在新上任的茶厂厂长是个清正的，认同了元霄和茶厂签的协议，她可以继续和茶厂合作，光明正大卖东西。
「霄姐姐，这些金银花晒干了，我收起来了吗？」站在墙头上钟黎喊道。
元霄应了一声，「放在罐子里，不然会潮。」
钟黎和钟阳两兄弟，是吃过苦头的，乖巧得让人心疼。
现在好多了，刚开始过来这边的时候，穿着破烂的衣裳，饿得皮包骨，饭桌上连肉都不敢夹来吃。
特别是钟黎，跟在元霄后面争抢着干活。
不过元霄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样在家里荒废。
她现在已经开始联繫学校，等九月开学要送他们上学的。
正想着学校的事情，就见赵福炳在外头吼了一嗓子：「霄儿，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
元霄打开门，赫然见到跟在赵福炳后头的顾澜庭。
她忽的就想到上次顾澜庭在她面前的宣誓模样，脸颊发热。
赵福炳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自顾自说道：「嗐！你不是打听学校嘛，我和顾公安提了一嘴，顾公安说他认识一中的校长，可以给你打个招唿呢。」
顾澜庭轻咳了一声，「是，我与一中的校长有些交情。」
元霄哦了一声，放他们进来，「顾公安的人脉还真广。」
她心想，顾澜庭在京城的身份定是不低。
毕竟他才来这里一年，哪里来的认识这么多人。
老太太听见顾澜庭的声音，吧嗒吧嗒走出来，笑得和蔼，「小顾来啦，正好我们今天吃红烧肉，就留下吃饭吧。」
顾澜庭还是严肃模样，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正中下怀。
「那就叨扰您了，正好我买了一些菜，就一起做了吧。」
他本来就没打算走人。
元霄：……装备还真齐全。
姥姥都留人了，元霄自然不可能赶人走。
她接过顾澜庭手上的东西，走到一旁收拾。
顾澜庭坐在姥姥身边，一边和姥姥聊天，一边分神看着元霄。
最终还是没忍住，半蹲下来，「我来帮忙吧。」
元霄想到上次的事情尴尬着，自然不想和他面对面，板着小脸：「不用了，你去陪姥姥说话。」
顾澜庭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元霄浓密黑长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似的。
他一本正经的脸像是有了裂缝，喉咙滚动，摩挲着粗粝的手指。
第50章 老牛吃嫩草
元霄见他不出声，疑惑抬头，正好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她手上还拿着苦瓜，心跳声像是在打鼓，跳得她舌头都觉得麻了。
良久，她才找回声音：「你、你在这里干嘛，别添乱了。」
钟黎看看这个看起来凶凶的顾叔叔，再看看元霄姐姐，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奇怪。
他摸着后脑勺，「顾叔叔，姥姥让我叫您进去，我们泡了金银花茶。」
顾澜庭听见「顾叔叔」三个字，周身的气息陡然降温，脸都黑了，线条愈发冷硬。
他垂眸看了钟黎一眼，「叫哥哥！」
钟黎想反驳，但是对上他深沉的眼眸，就把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元霄见顾澜庭憋闷的神情，忍不住抿着唇笑了。
顾澜庭带来的菜，都是比较适合夏天吃的。
苦瓜她决定拿来炖排骨，以前去过粤省，那边的人都很喜欢这样吃，味道也确实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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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多，还可以做一道糖醋排骨。
她今天买回来的五花肉，做一碗的红烧肉绰绰有余，还可以分出一些肉做小炒肉。
赵福炳给她带过来的，是一些熬制酸梅汤的材料，还有猪下水和一条鱼，和一些豆腐。
元霄决定将东西一起处理了，顺便叫上楚江平和古叔一起过来吃。
入了夏，她便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休息的棚子，到了晚上点上煤油灯，大家都是在这里吃饭的。
杨珍每天都有熏艾草的习惯，院子里几乎没啥蚊虫。
等最后一道红烧鱼和鱼头豆腐上桌，元霄便叫人上桌了，她自己则是去隔壁叫人。
比之一开始见到孤僻，楚江平已经好了许多，来元霄家里吃了好几次饭。
元霄的手艺，他的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让元霄意外的是，顾澜庭和楚江平还是老相识。
一见面，顾澜庭身上的气息陡然沉了许多，嗓音低沉叫了一声：「楚叔叔？」
楚江平见不到，只是偏头问古叔：「谁？」
古叔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眼眶隐约还泛着泪，「这应该……是顾家的小子。」
楚江平正色，试探道：「澜庭？」
他和顾澜庭的父亲虽然相差了一些年岁，但却是至交。
当初他受奸人陷害，被放逐于此的时候，顾澜庭的父亲正巧不在京城。
后来，顾言安也是要给他翻案的，只是他眼睛瞎了，意志消沉，自甘堕落。
他自己不想站起来，顾言安怎么努力也没用，便才作罢。
楚江平被放逐到瞿水县，对上头的人来讲是机密，就连顾言安都不知道。
这些年，楚江平也没联繫过他们，一来二去，已经快十年没联繫过了。
他当年走的时候，顾澜庭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满腔的话，在这里却不适合说。
顾澜庭只是淡淡道：「先吃饭吧。」
古叔按捺住想激动的心情，扶着楚江平走过去，「对，对！先吃饭。」
元霄没有多问，只是将碗筷收拾出来，「没想到顾公安和楚叔叔还是旧识。」
「公安？」楚江平问道。
老太太给他们盛汤，笑着接话：「可不是嘛，小顾可厉害咧，是咱们县里的公安，除了所长，他就是这个。」
老太太还竖起大拇指，公安队长，可不就是这个！
楚江平心里疑惑，顾家的独子，怎么来这里做公安？
不过他没问出来，只是笑着夸元霄做的饭菜。
王雅芝对楚江平有着绝对的同情心，在一旁时不时用公筷给他添菜。
一顿饭下来，楚江平对顾澜庭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心里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兔崽子惦记元霄呢！
楚江平看似表面平和，心里却暗自生了闷气，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可恨他在瞿水县并无关系，还真的不能给元霄和学校牵线搭桥！
他只能明里暗里戳顾澜庭的伤口，你都24了！还好意思惦记18岁的元霄？要点脸！
顾澜庭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雷打不动。
「澜庭，我与你叔侄俩也许久未见，过来和我谈谈。」
楚江平扶着古叔的手站了起来，想到了什么，犹觉得不够，又说道：「我们两个细数起来，相差的年岁也不多，本以兄弟相称也无妨。」
元霄默默不语，这句话就有点夸张了。
顾澜庭今年24，楚江平都36了，整整大了一轮，叫叔叔也没啥。
顾澜庭丝毫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回头对元霄说道：「那就明儿早上，我过来接你。」
元霄觉得有些太急，但是为自己的学业做准备，她也是极为重视的，「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
顾澜庭眼神温和了一些，带了些笑意，「不用，到时候入学还是需要测试的。」
带她过去，只是让校长认个脸。
元松了一口气，她决定直接上高二，参加明年的高考。
对于高二的测试，还是很有信心通过的。
楚江平哼了一声，「过来吧！」
到了楚江平的房间，两人都沉默着。
顾澜庭率先开口：「楚叔叔，这些年，您受苦了！」
楚江平摆摆手，没了先前为难他的心思。
他瞳孔虽无神，但是沧桑灰暗的脸庞，都是他经歷的痕迹。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江平沉声问。
顾澜庭是个天生的军人，非池中之物，怎么可能会屈居瞿水县做一个小公安？
顾澜庭神色隐忍，下颌收紧，嗓音低沉：「出了一些事，就暂时到了这里。」
两人一时无言，明明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问起。
顾澜庭视线投向外头灰暗的天色，「京城不少人都平反了，楚叔叔，您再等等！很快，您也可以回去的。」
楚江平冷笑，苍白枯瘦的手指紧握着，青筋凸显。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一个被国家抛弃的人，还是一个瞎子！就算回去，又如何呢？」
他是一个瞎子！
他有多久没动过笔了？快十年了吧，久到他以为自己是个手脚残废！
顾澜庭不吭声，只是神情愈发冰冷。
昏暗的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不断拉长。
第51章 被人举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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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元霄就和顾澜庭一起去了县一中。
虽然现在没有高考，但是县一中在学习这一块却仍旧坚持。
从县一中走出来的高中生，也是各大厂子抢着要的工人。
县一中的陈校长是个人精，也是墙头草，风吹向哪儿就往哪儿倒。。
陈校长和元霄交谈中，几次说话都看向顾澜庭，元霄都看得出来他还是比较畏惧顾澜庭的。
加上元霄送的茶叶比较得他心，事情也就谈得比较顺利。
约定好月底参加考试，元霄走出校门的时候，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顾澜庭难得见她活泼的模样，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正好中午了，我带你去饭店吃饭吧。」
元霄看了一下表，一晃眼十一点多了。
她这个手錶还是个二手的，百货大楼手錶的货比较少，而且还要票，算是比较难买的东西。
她这个还是赵福炳留意了许久，费了大功夫才买到的。
「我请你吃吧，算是我感谢你为我引荐陈校长。」
顾澜庭觉得自己和元霄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是你的功劳，陈校长是喜欢你的茶叶，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两人走到了国营饭店，顾澜庭不挑，元霄便自己点菜。
说起来，这还是元霄第一次在国营饭店吃饭。
她点了个豆角茄子，清蒸鱼，外加一个牛肉，再点了汤。
国营饭店已经是比一般饭店好的了，油水也足，但是厨师手艺一般，有些粗制滥造。
元霄是个不挑食的，就算味道不好也会让自己吃饱饱。
反倒是顾澜庭，皱着眉道：「没有你做的好吃。」
身高快往一米九去了的粗壮男人，一贯是冷着脸，如今却皱着眉说不好吃，眼中隐约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元霄觉得违和感十足，笑道；「下次我做给你吃。」
「好！」顾澜庭一口应下。
元霄说的是客套话，在顾澜庭耳中听来，却是蹭饭通行证。
一顿饭过去，元霄自己都没察觉，她一度忘了顾澜庭是书中男主的身份，两人的距离不知觉拉近了许多。
吃完饭，顾澜庭送元霄回家，还没到家，便听见唿天抢地的哭闹声从元霄的小四合院传来。
元霄愣了一瞬，拔腿就跑。
门口站着几个人，老太太被推倒在地，王雅芝扶着，杨珍和钟黎在拦，两个小鬼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领头的队长还在喊：「我不为难你们老弱妇孺，将元霄交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单身狗这个时候蹦出来：「对不起宿主，本系统一时不察！是程凤，她去打上次那个打办室举报你投机倒把。」
元霄神色冰冷，呵斥一声：「我就是元霄！」
一个大汉走到领头的那里说道：「刘队长，没错，和那女的描述的一样。」
刘队长眯着眼看元霄，眼中掠过贪婪的欲望。
没想到这女的长得怪水灵的！
他正了正沾着油渍的衣领，清了清嗓子，「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跟我们走一趟吧！」
元霄没理他，走过去，老太太脸色惨白，冒着冷汗，估计是摔到骨头了。
她回头，眼尾泛着红，「顾澜庭，帮我送我姥姥去医院，应该是骨头受伤了。」
刘队长一听，嚷嚷着：「去什么医院！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我们是来抓人的！」
顾澜庭淡漠的眼神扫在他身上，沉沉的气势压了下来，冷声问：「证据呢？」
刘队长心里发憷，但这么多手下看着，怎么都不能怂，强撑着说道：「我们打办室抓人，不需要证据！」
顾澜庭不和他废话，咔嚓一声给枪上膛，抵在他脑门上。
他挑眉，神情漫不经心，「我再问一句，证据呢？」
刘队长在打办室横行这么多年，耍流氓习惯了，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刺头！
冰冷的枪口抵在脑门，他都快吓尿裤子了。
「没、没证据！」
顾澜庭将枪往前推了一下，「那还抓人吗？」
刘队长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不、不是我！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有人举报，我们就来了！」
顾澜庭神色淡淡，「有问题去公安局找我，顾澜庭！现在，滚！」
刘队长哪里敢和他硬槓，被两个手下拖着屁滚尿流跑了。
老太太现在不宜挪动，顾澜庭便找了木板，几个人抬着老太太去了医院。
老人家骨头脆，轻易摔不得。
这一摔下来，股骨骨裂了，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将养不过来了。
顾澜庭陪着元霄跑上跑下，办住院手续缴费，一下都没闲过。
元霄从进了医院开始，便没说过一句话。
她心里自责，不免迁怒顾澜庭，又痛恨程凤。
一时间情绪复杂，怕自己一开口就怨上顾澜庭，他本也是无辜的……
顾澜庭只以为她是心疼姥姥，便在一旁宽慰：「好在没出大事，将养一些时间，就好了。」
元霄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偏偏是男主呢？
她心里不免又纠结起来。
程凤似乎咬住她不放了，一方面是因为顾澜庭， 一方面是因为元霄是她攻略不下的支线人物。
顾澜庭一怔，他做错了什么吗？
「你知道……是谁举报你的吗？」顾澜庭试探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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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耷拉着脑袋，「是程凤。」
顾澜庭皱眉，又是程凤。
「她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敌意？」
元霄扒拉了一下头髮，睨了他一眼，「你才知道？」
顾澜庭疑惑，「为什么？」
元霄睁大了眼睛，「因为她喜欢你啊！」
「别胡说！」顾澜庭反射性就小声呵斥。
倒不是担心影响程凤的名声，他不想在元霄心里留下自己和程凤有关系的印象。
更何况，他连程凤是什么样子都没印象。
元霄翻了个白眼，程凤也是够失败的，主线对象如此，难怪她只能盯紧支线人物。
顾澜庭思索半晌，开口道：「霄霄——」
元霄瞪眼，「谁准你叫霄霄的！」
顾澜庭自动忽略了这句话，继续道：「我是军人，做事喜欢从一而终。」
不仅对国家，对你更是如此。
元霄抿着唇，撇过脸不看他。
她怕自己看了他，嘴角会忍不住上扬。
第52章 举报信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太太的伤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元霄便先缴了一个月的费用，然后让王雅芝和杨珍轮流照顾。
而元霄，自然是要去处理投机倒把的举报。
元霄现在有后台，才不会傻到连关系都不用。
贺长林也很爽快，和顾澜庭一同陪着元霄去了打办室一趟。
最先认出元霄的是昨天搞事情的刘队长，见到顾澜庭那一刻，便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枪口抵在额头的冰冷感觉！
贺长林也不多说，直接开口道：「我是贺长林，叫你们主任出来一趟。」
刘队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贺、贺……书记！」
喊了这一声，他飞快跑进里头的办公室。
「主任，书记来了！」
打办室的主任以及其他人都第一时间出来，和贺长林寒暄客套。
贺长林也和他们说废话，直接说道：「我是为了元霄的事情来的，有人举报她投机倒把，还请连主任将举报人叫出来对质。」
打办室的连主任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小眼睛，颧骨高高的，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刺。
连主任见到书记和元霄一同来，便知他是为元霄出头的。
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元霄。
年纪不大，身材纤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没落下。
元霄穿着裙子，露出一小节白皙的小腿和脚踝。
这些在连主任看来，那就是不伦不类，妖妖娆娆！
连主任紧抿着唇，脸上没有刘队长看见贺长林的尊敬，反而没好气说道：「举报人是写信过来的！」
说罢，她又抬高下巴，「就算我们见了本人，为了她的安全，我们也是要保密的。」
「那你们哪里来的证据，指证我投机倒把？」元霄反问。
连主任眼中的轻蔑都快写在脸上了，「你院子里的东西，不就是证据？」
举报信上说，元霄和公安局的顾队长不清不楚，连主任又看了一眼顾澜庭。
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不知羞耻！
元霄险些被气笑，小手拍在桌上，「照连主任这样的说法，只要是家里有吃的东西，那就是投机倒把？」
连主任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不是拿来卖的，你为什么在家里屯这么多茶叶？」
幸好元霄将和茶厂的合同带过来了。
元霄怒目而视，从带过来的小包包里拿出合同。
「这个是我和茶厂签的协议，足以证明我是光明正大售卖茶叶。」
原以为协议都拿出来了，事情就该结束了，结果连主任压根就没看。
她觑了一眼桌上的纸张，讽刺一笑，「小姑娘，你还不满18岁吧？这样週游在几个男人之间，你家人也不说你？」
元霄还未出声，便听见贺长林呵斥：「连主任！你好歹算是个干部，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连主任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很有自信，抬高了嗓音：「我当然是可以负责的！茶厂的于新安，前一阵子偷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个破鞋，不就是眼前这小姑娘？我说贺书记，你也是个有家庭的，你寻思着你这样行为好不？」
贺长林被气得满脸通红，一时喉咙哽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驳。
元霄气极反笑，眼尾都泛着红，「这些事情，都是举报信上说的？」
连主任哼了一声，不答话。
举报信上连元霄住哪里都知道，还会骗人不成。
「连主任，你对我如何看，我压根不在乎。但是——」
元霄双眸清澈明亮，和她对视，「公安局抓人还讲究证据呢，莫非打办室比公安局还厉害，可以随意抓人？」
连主任凉凉一笑，点了点桌上的协议，「就你和于新安这关系，你还想自证清白？」
她眼神将元霄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要多挑剔有多挑剔。
元霄真真是被这种人噁心到了，捏着拳头道：「光靠说的，也说不清楚。连主任今天说的都是对我污衊，传出去我也不用做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吧。」
「这位顾队长，也和你关系匪浅吧？」连主任瞥了一眼顾澜庭，满眼的鄙夷。
顾澜庭不发一言，脸都快黑成碳了。
他指尖在桌上轻点，「照连主任的说法，只要是真相对元霄有利，那就是她和人有染？连主任这种眼瞎的人做了打办室的主任，怕是手上冤案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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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主任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怒意，眼睛眯着看他，「成，那就让公安来查！但是插手这件事的，不能是你！小刘，去公安局叫人过来！」
刘队长突然被点名，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想参与这件事啊！
连主任一看就是个蠢的，贺长林都来了，卖他个面子不就行了！
从公安局过来的是冯岩，他看到顾澜庭的时候，诧异了一瞬。
「队长，这是做什么？」
顾澜庭淡淡看了他一眼，「回答连主任的问题就行。」
连主任清了清喉咙，问道：「公安同志，请你如实告知，这小姑娘，是不是和于新安搞到一起的人？」
冯岩夸张地啊了一声，看看元霄，又看看顾澜庭，「连主任说的是前任茶厂的厂长于新安？和他……一起的姑娘叫程凤，是大阳村的知青，据我所知，她现在还在牛棚住着吧！」
冯岩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说到这里还有些脸红。
连主任皱眉，眼神尖锐紧盯着他，「公安同志，你可以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冯岩白了她一眼，「这个案子我从头跟到尾的，您去茶厂一问，茶厂的员工对这件事都能说上一两句。」
又不是秘密，他至于说谎？
连主任慌神，从里头拿出举报信，摊在他们面前。
「不可能！举报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和于新安搅和在一起的就是元霄！」
顾澜庭讽刺地看着她，「可见这举报人，知道连主任眼瞎。」
连主任目眦欲裂，「你——」
元霄接话：「原来连主任断人罪名，都是仅凭一封信？那要是我在这里实名举报连主任投机倒把，您岂不是可以直接将自己关进去了？」
连主任涨红了脸，又气又急。
为了这件事，她刚才还得罪了贺长林，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有错！
第53章 出任务
顾澜庭给冯岩打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
他好整以暇坐在了连主任的对面，漫不经心：「元霄曾经拾金不昧，将一个古董花瓶上缴国家。又协助过公安局破了人口贩卖的案件，县里曾经对她予以嘉奖。」
贺长林微微挑眉，他印象中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还不知道原来就是元霄。
「可是——」
顾澜庭眼神仿佛不经意，却又带着极大的杀伤力，「连主任张口就来，污衊一个小姑娘的清白和名声，实在叫人心冷。贺书记，相信这件事情会给元霄一个交代的吧？」
连主任狠狠一怔，很快调整好表情，勉强道：「这件事，是我没查清楚，那就到此为止吧。」
难不成还要她给一个小姑娘道歉不成。
元霄不应声，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顾澜庭懒懒地靠着椅背，眼皮半垂，「既然惊动了警察，自然就不是道歉可以了事的。」
连主任勐然抬头，不看顾澜庭，却看向贺长林，「贺书记，想我怎么做？」
顾澜庭开口了，贺长林也不会驳了他，便沉声道：「我会打报告上去。」
将事情呈递上去，连主任这个位置估计也保不住了。
连主任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看着贺长林，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眼角都要撕裂了一般。
「书记！我、我道歉！我道歉还不成吗？」
贺长林沉着脸一言不发，这个连主任确实是不会看脸色的。
顾澜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既然要报上去，那就好好查查，查清楚再呈报。」
连主任失魂落魄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队长心有余悸，连主任莫不是真的眼瞎！
连贺书记都在听顾队长说话，要求人也得找准人来求啊！
元霄几乎没出什么力，出了打办室对着贺长林感激道谢：「改天做了吃食，给您送上门去，我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贺长林点点她的额头，完全就是将她当成小辈来看。
他眼神有些许复杂，在顾澜庭和元霄之间来回。
元霄这样好的姑娘，以后跟着顾澜庭，还有艰难的路要走。
「你仔细留意，看看是谁在对你下手，这几天先消停一些。」
贺长林语重心长交代了一番，才背着手离开。
元霄嘴唇嗫嚅，顾澜庭帮了她好像很多，说谢字似乎无足轻重。
可是她心知，顾澜庭要的她给不了。
顾澜庭长得好、能力好，无论是放在瞿水县这个小地方，还是在京城那个卧虎藏龙之地，他绝对都是人中龙凤。
别说程凤，怕是很多女孩都没办法拒绝他，包括元霄这个母胎solo的女孩。
那种萌芽的好感，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往上窜。
但元霄依旧没有改变想法。
她才18岁，以后的人生还很长，目前她只想好好赚钱改善生活，男主与她无关。
见她一个人皱着脸在纠结，两根细黑的眉毛生动又活泼，顾澜庭一时觉得手痒，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元霄眉头拢成了小山丘，皱巴着小脸，打开他的手，「会长不高的！」
她前世身高165，现在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肉是长肉了，却不见长高，对外说160，其实她才159！
王雅芝反覆给她量了几次，都是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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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小脸配上纤细的身材，看起来娇小玲珑，总是觉得气势不足。
顾澜庭眉眼覆上几分笑意，像是冬日里的雪化了，细芽冒出了枝头，一张脸更显清俊。
对上元霄瞪得浑圆的眼睛，他轻咳一声，敛起笑意，「不会，这样很好。」
两人沉默着走在路上，顾澜庭打破这沉寂：「过几天，我要离开瞿水县一段时间。」
「哦，去做什么？」元霄顺势接话。
顾澜庭一顿，心里蓦然生出愧疚来。
任务，不能说。
元霄疑惑抬眼，突然想到顾澜庭的身份。
他和楚江平相识，是从京城来的，就连在贺长林面前都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要么是家世煊赫，要么是自己本事足。
元霄觉得，这两者都有。
她便不再问，笑道：「那你小心呀。」
顾澜庭应了一声，眼巴巴看着她，「我会在你开学前回来。」
元霄顶着他的视线，觉得仿佛能够穿透肌肤，窥探她的内心。
「至于程凤——」
顾澜庭顿了一下，眼中掠过危险的光芒，「等我回来帮你解决。」
上次于新安的事情，系统帮程凤躲过了一劫，但是程凤的名声也臭了。
她还是住在牛棚，一刻也离不开大阳村，估计日子也不好过。
这些元霄都是从赵福炳那里听来的，可是问题来了，程凤自己出不来，举报信是谁送来的？
顾澜庭送元霄回了家，元霄忙着要做饭送去医院，便没有留他。
顾澜庭酸了，都不留他吃饭的吗？
老太太住院住了几天，元霄分身乏术，除了茶叶正常卖着，其他东西都停了。
正好解决了投机倒把的事情，她可以重新做东西了。
她现在手上可以长久卖的东西种类丰富，玫瑰花制成的东西、葡萄酒、梨膏、茶叶，偶尔还会卖一些新鲜的菜。
但大多是吃食一类，元霄知道，山林的东西，能做的可不仅仅是食物。
局限就在，元霄只擅长做菜。
倏然想到顾澜庭刚才提到要离开几天，元霄看了一下自己前阵子风干的牛肉干和猪肉干。
她垫着凳子将肉干拿下来。
这些肉干都是用新鲜的肉制成，腌制入味，麻辣鲜香。
肉质十分紧实，越嚼越香。
前头赵福炳让她做了肉干拿去卖，元霄拒绝了。
因为这种牛肉干，要好几斤的新鲜肉才能得一斤。
她将肉干分成小块，装进小袋子里头，一袋袋分装好。
又将前面做的油鸡枞和菌子酱拿了几罐，一起装进布袋子里。
这个布袋子还是她托三丫在纺织厂做的，不费布料又耐用。
装好东西，元霄便打算去找顾澜庭。
可是刚出门，她就卡壳了。
她根本不知道顾澜庭住哪里！
思索了半晌，元霄决定去公安局找他。
可是到了公安局，只听见冯岩说：「队长没回来，还在外头呢！」
元霄有些失望，拎着东西离开了，转头去了百货大楼买菜。
百货大楼门口还是从前那几个小乞丐，脏兮兮的，拿着破碗挑着有钱人要钱。
元霄莫名想到了钟黎和钟阳，他们俩也曾经这样吧。
她生了恻隐之心，给了他们钱。
一个小乞丐似乎是认出了元霄，开口道：「姐姐！你是收养了钟黎和钟阳的姐姐吗？」
元霄停下脚步，他们脸上还带着稚气，但是也有着小树苗般的茁壮和活力。
她点点头，没说话。
只听见那个小乞丐说道：「姐姐，我会干活，一天只吃一顿，你可以也收养我吗？」
——
作者有话说：
正常一天三更6000字，看情况加更
第54章 小姨上门
元霄心中五味杂陈，对小乞丐的话一时做不出回应。
她陡然想到，瞿水县没有福利院。
在这个自己都吃不饱的年代，谁还有心情去接济。
有人收留还好，如果没有人收留，一旦父母出了事，他们就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元霄心里像是坚定了什么想法，转身离开。
那些小乞丐一一闹而散，有钱也不错。
钟黎和钟阳可真幸运！
元霄买了一些骨头，又去黑市逛了逛，见到有人卖鸡，便买了一只回去准备炖鸡汤。
她回到家，远远就瞧见顾澜庭修长的身影倚在门口。
他手上夹着一根没抽完的烟，立体硬朗的五官隐在烟雾之后。
他眼尖瞧见元霄拎着东西回家，上前接了过来。
「你去公安局找我了？」
元霄朝着布袋子努着嘴，「这袋子东西给你的。」
顾澜庭眼中多了些亮光，迫不及待打开袋子一看，里面都是易保存的吃食。
元霄的手艺不用怀疑，他不用尝都知道这些东西多美味。
他心里缓缓渗进一股暖流，浑身像是打了鸡血，干劲十足。
元霄看着自己买的菜，便提议：「要不你留下来吃个饭？」
顾澜庭甘之如饴，早就等她开口了。
等元霄饭做好，正好看到王雅芝带着三个孩子从外面回来。
她看到顾澜庭，脸上堆起笑意，「老太太的事情多亏小顾了，阿姨还没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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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比顾澜庭也就大了十岁，在阿姨和姐之间，她果断选了前者。
顾澜庭看起来是个闷油瓶，平时和别人不多话，但是在老太太和王雅芝面前，进退有度，聊天都让人如沐春风。
元霄做好饭，给老太太和杨珍用饭盒留了一份，大家才开动。
吃完饭，王雅芝带着三个孩子去医院送饭。
许是觉得元霄是个大姑娘了，和顾澜庭孤男寡女在一个屋檐下不好，王雅芝便顺带将顾澜庭一起叫走了。
元霄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便上了山。
山林对于她这小小一只实在是太大，品种多到她眼花缭乱。
元霄选了一条和以往不同的路走，可是刚走出没多远，她便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结满了白色的小圆球，如果元霄有密集恐惧，估计能死在这儿。
元霄不需要翻书都能认出，这是蚕茧，而且都是桑蚕。
桑蚕丝做成的布料，透气性好，又因为从养蚕到缫丝都极为干净，桑蚕丝也是很珍贵的绿色产品。
元霄倒是想到了这一层，但是问题就在于，她不会桑蚕丝织！
找到了商机，元霄自然不可能放过。
她记下地点，出了空间，出门去找赵福炳打听。
「织布？」
赵福炳拧眉思索，会织布，他媳妇倒是会，但是用蚕丝织布，他倒不知道了。
「你这怎么一出一出的，前几天打办室有人举报你的事情解决了？」
元霄灿然一笑，「解决了，不然我还不敢来找你咧。」
他们是在门口聊的，里头张青芽听见他们讲话，便往外喊道：「是霄儿来了？」
元霄应了一声，又听见张青芽说道：「进来坐坐呗。」
「嫂子，我不坐了，还要去医院看我姥姥。」
赵福炳应下这件事，给她打听看有没有人会桑蚕丝织的，元霄便往医院去。
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强健，所以虽然这次进了医院，脸色也没有很差。
可是令元霄意外的是，她那没心肝的小姨来了。
王雅芝趁着王雅婷献殷勤的空档，和元霄咬耳朵：「你小姨父有一个表妹在医院上班，两家走动过，她便告诉你小姨老太太的事儿了。」
元霄倒是无所谓，怎么说都是老太太的女儿。
王雅婷见元霄进来，脸上堆起笑，还带着几分谄媚：「霄儿呀，你们搬家了咋不告诉小姨呢，往后一家人也好走动走动。」
公社那个会计退了，正要选新的。
王雅婷卯足了劲想把自家男人推上去。
但是走动关系需要钱，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借呗！
可等他们兴沖冲去了大阳村找元霄，才知道她娘俩搬家了！
这可急坏了王雅婷，正好这时候，钱俊生的表妹来了信儿，说老太太住院了，他们可不就赶过来了。
元霄环视一周，嗤笑。
王雅婷还真做得出来，知道老太太病了，还空着手来探望！
「告诉小姨，让小姨空着手来吃酒吗？」元霄讽刺问道。
王雅婷讪讪，搓搓手，「这不小姨没钱嘛！」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还没死，不需要你在跟前伺候，早些回去吧。」
王雅婷沉下脸，差点口出恶言，要不是钱俊生在一旁给她打眼色，她就破口骂出声来了。
钱俊生讨好笑着：「妈，我们过来伺候您是应该的。这几天我们就住在县城了，每天过来伺候您。」
钱俊生一副孝子的模样，连旁边的人的都不禁感嘆老太太有一个好女婿。
老太太憋着一口气不说话，好女婿？呵！
元霄笑着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姨父是有先见之明，这是开了介绍信，准备住旅馆？」
别说没有介绍信，就算有，王雅婷哪捨得花那钱？
她立刻接过话：「霄儿啊，你姥姥生病了住医院，我们白天过来伺候，晚上回你家住就得了，哪需要浪费钱！」
元霄笑容淡了几分，「说到钱，小姨先将姥姥的住院费缴了吧。」
王雅芝神色一僵，瞪着元霄，下意识反驳：「凭什么要我们出钱！」
旁边一股劲称赞钱俊生好的人也住了嘴，亲生女儿都这样，女婿能更好？
钱俊生脸色涨红，脸上都有着大写的尴尬，「不，妈，我们不是不出钱。今天来其实也是因为，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元霄凉薄一笑，「原来不是为了看姥姥来的呀？」
钱俊生再也维持不住平和，有些愤怒，又带着一些失望看向元霄，「元霄，你姥姥是你小姨的母亲，我们自然也是孝顺的。」
说罢，他坐在老太太身边，「娘，公社有一个老会计因为身体原因退了，现在要重新选人顶上去，我很有可能被选上。」
老太太脸色有些冷淡，睨了他一眼，「那是件好事。」
第55章 借钱（加更）
钱俊生笑着应了，「是呀，可是您知道，要被选上，关系很重要！我和雅婷寻思着，给公社的那几位送些礼，活动活动，这名额铁定就是我的了！」
老太太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哦了一声。
元霄抿着笑，一眼就看出她这姨父打什么主意。
这是来借钱呢！
王雅婷就不像钱俊生那样委婉，直接开口道：「娘，我们送礼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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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着她，「你要钱关我啥事？这么多年，我伺候你们夫妻一家子，你们给过我一分钱？」
王雅婷见旁边的几个老人看戏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谁愿意在外头被娘骂不孝啊！
她声音小了几分：「那也没让您饿死不是？」
钱俊生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
王雅婷噤声，钱俊生笑着哄着道：「娘，我们也不多要，就要一百块钱就够了。等我做了公社的会计，工资高了，也更好孝敬您不是？」
元霄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一个能让自己睡热炕，把亲娘赶去杂物间的人，会孝顺？
「我们没钱，姨父去其他地方借吧！」
元霄刚说完，就听见王雅婷呵斥：「我们大人说话，你这个孩子老插嘴做什么？」
王雅芝沉下脸，「我们家都是霄霄在赚钱，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王雅婷一急，「姐！」
钱俊生心里忍不住产生了恨意，他们都能住在县城了，怎么可能没钱！
说多了，就是不想借！
钱俊生闭着眼站了起来，狠下心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娘！这关乎着我的前程，我求您了，就让大姐借我们一百块钱，等我工作稳定了，一定会还的！」
屁！元霄暗骂他无耻。
现在欠钱的才是大爷，到时候给了他不还钱，她还能怎么办？
老太太对他们早就心冷，更何况他们现在又不是快饿死了，对于钱俊生唱作俱佳的哭戏也不为所动。
「我又没钱，你跪我做啥？」老太太冷着脸说道。
钱俊生神情一滞，跪老太太他可以，毕竟那是长辈。
可是王雅芝和他的差不多年纪，让他跪下来，还是个女的，他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元霄凉凉地看着这场戏，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钱俊生这人，就是十足十的伪君子！
王雅婷见他们怎么都不松口，便开始坐在地上哭喊撒泼。
那一套，不像是来借钱的，倒是像讨债的。
元霄冷眼看着她，不多时便有护士进来敲门：「这是医院，保持安静，不然我就让门卫过来赶你出去了！」
王雅婷的眼泪戛然而止，愤愤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王雅婷：「姐！你真这么狠心？」
王雅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板着脸不说话，夕阳洒在她脸庞，看起来分外柔美。
王雅婷眼中浮现嫉恨，上一次见王雅芝，还是瘦黑苍白模样。
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像返老还童了，不仅皮肤光滑白皙，脸上皱纹都要看不见了。
不用了，她手上还戴着元霄给她新买的玉镯子，乍一看，还真有几分贵太太的模样！
就这样，她还说没钱？
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她凭什么不借钱！
见王雅芝不为所动，王雅婷又跑到老太太面前哭闹，「娘！我可是养了你许多年的，今天我也不多要，您将我这些年养您的钱，折换成100块钱还给我成不成！」
元霄对她的不要脸算是见识到了，拿起桌上的水就往她脸上泼了过去，「小姨怕是魔怔了，你养了我姥姥？你住的房子还是我姥姥的，我姥姥给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可曾跟你要过一分钱？你要是再在这里闹，我们现在就去叫了公安过来掰扯掰扯清楚！但是一个不孝的名声盖在你们头上，别说公社，姨父还能不能留在大队上做会计还另说！」
元霄对他们厌烦，也没心情搭理他们了。
老太太本就受着伤，他们从过来医院就没问过一句老太太身体如何，一心奔着钱来，狠心可见一斑。
王雅婷顶着乱七八糟的头髮，鼻孔出气，心里不甘，自然不想就这样离开。
可是钱俊生觉得这一趟被羞辱得够呛，又担心真的闹到了公安局，便拖着拉着王雅婷离开。
今日她们不帮忙，来日他富贵了，可别上赶着巴结！
回去路上，王雅婷还在烦恼，「我姐不帮忙，这可咋办？」
他们手里哪来的钱买东西送人？
钱俊生阴沉着脸，心思一动，便半搂着王雅婷哄了两句。
王雅婷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见他不生气，心里才松泛了一些。
「话说，你姐和姐夫也离婚有几个月了，真的不打算再找？」
钱俊生说得漫不经心，其实心中已经上了心。
甚至一度懊悔，怎么自己娶的是王雅婷，而不是王雅芝呢？
王雅婷刚生完孩子，身材肥胖，脸上还有痘印雀斑，为了带孩子不修边幅，他看着都觉得糟心。
王雅婷对王雅芝向来不上心，满不在乎：「管她呢，轮不到咱操心。」
钱俊生眼中掠过精光，「公社的书记前面刚死了老婆，一直没再娶。媳妇儿，你姐虽生了娃，但是这样貌身段也出挑，我寻思着，我们要不给你姐说个亲？」
王雅婷一听，眼睛亮了起来。
要是她姐嫁给了书记，那会计的事儿还不是分分钟给钱俊生？
可是转念一想，王雅芝现在都看不起她了，要是嫁给了书记，还不得牛上天！
她迟疑了，「这……能成吗？」
「书记那边我来说和，至于你姐，等我跟书记提了，我们再做你姐的思想工作。这可是好事儿，你好歹也是她亲妹，还能害了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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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婷连连点头，哪儿有女人一辈子不嫁的。
她上次去大阳村，还听人说起，刘招娣已经开始给元满说亲了。
元霄她爸都要再娶了，王雅芝可不得再嫁？
钱俊生没说的是，这公社书记今年58岁，前面死了三任老婆，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可是他满心都是近在眼前的前程，哪里管得了许多？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第56章 桑蚕丝织（加更）
王雅婷钱俊生闹了一场，好歹安分回去了。
顾澜庭如他所说，估计是出任务去了，这几天都没见人影。
老太太安生住院，日子渐渐平稳了，元霄便开始将东西做了起来，拿去黑市卖。
赵福炳空闲了一段时间，第一日上门拿货，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他找到会桑蚕丝织的人了！
元霄便又放下手上的东西，随他走一趟。
跟在赵福炳后头，拐进小巷子，赵福炳指着一扇门说道：「就是那儿了，这户人家我也不认识，只听说她家老太太会这门手艺。」
现在纺织厂有织布机，这手工织布倒不稀罕了，所以会的人少。
元霄抬眉，惊讶地指着那扇门：「饼子哥，这户？」
这不就是上次顾澜庭被人追杀，她在黑市被人追的时候躲的地方吗？
里头是有个老太太，上了年纪了。
她还记得自己留了几包玫瑰酥给她来着。
「是，我先去买东西，你进去探听看看。」
等赵福炳离开，元霄才敲门。
敲了几下没人应，元霄想着老太太许是耳背，便又耐心敲了敲。
在原地等了半晌，听见里头有了动静：「谁呀？」
元霄又敲敲门，「奶奶，我叫元霄，打扰您。」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元霄便听到老太太和地上摩擦的脚步声，慢慢走出来，边走边说：「门没锁，自个儿进来吧。」
元霄推了一下，门就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老太太和上次一样，一头银髮梳得一丝不苟，目光无焦距。
长得不黑，但是很瘦。
「你是上次给我玫瑰酥的姑娘吧？」老太太声音嘶哑，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没动。
元霄往前走了两步，「是，您竟然还记着我？」
老太太轻嗤，「我这个老傢伙眼盲，但耳朵灵着！」
她转身缓慢走进去，元霄想扶着，老太太先开口：「我心也不盲，不用扶！」
元霄收回手，得，还是个倔老太！
这个院子还挺大，但是长久没人收拾，透露着一股萧瑟寂寥，院子里的东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除了老太太住的，其他房间门都关着，不透一丝光。
她跟着老太太进了房间，入目是一个案台，墙上挂着三张黑白照。
元霄摸摸胳膊，有一张照片是老太太自己的，看着还有几分毛骨悚然。
「奶奶，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一桩事儿。听说，您会桑蚕丝织？」
老太太放下拐杖，坐在窗边，听见元霄提起桑蚕丝织，神情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元霄没打扰她，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的照片。
老太太的照片旁，是一个年过半百男人，估计是她丈夫。
下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丰神俊朗，和上面的男人有五六分相似，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时间在漫长的沉寂中流过，老太太勐然惊醒，神魂归了位，「你问这个作甚？我都是半瞎的状态了，还能给你织布不成？」
元霄咬了咬唇，还真是。
她心里一阵失落，就算老太太眼睛还好，这么老的人了，也不能让她熬啊。
她想岔了！
元霄没说啥，将袋子里装的一小包人参片拿出来，放在桌上，「奶奶，这是人参片，您平时泡着喝，对身体有好处。」
上次给周芳含了一片，救了她孩子，后来贺老太太还给她用人参炖汤，听说去医院产检，医生都说宝宝健康得不得了。
楚江平这几天也听元霄的，拿着参片泡茶喝，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元霄放下人参片，准备离开，又听见老太太开口：「我没帮上你，也不占你便宜，你拿回去吧！」
老太太不领情，元霄也不生气，笑着哄了几句，只说对你身体有好处，跟平时哄姥姥一样的语气。
没结果老太太听没两句，便开始抹泪。
一声声呜咽传进元霄的耳朵里，带着深沉的伤痛，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实实在在扎在心上。
元霄一时无措，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从袋子里掏出自己准备送给谭亚南的菌子酱和葡萄酒，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做的菌子酱和葡萄酒，菌子酱很下饭，我姥姥就饭吃能吃两碗呢！葡萄酒睡前喝可以助眠，但是不可以贪杯。」
老太太一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是开怀。
这姑娘拿她当小孩哄呢！
她又不是小孩，哪儿是一点吃食就能哄住的？
接着，便听见老太太口不对心说道：「真这么好吃？」
元霄环视一周，拿起老太太茶杯里的勺子，「我打开给您尝尝。」
她刚打开盖子，便一阵香味漫出来，老太太绝不承认，她口水都出来了！
元霄挖了一小勺子，她捨得用油，菌子酱盖着鲜亮的油花，还有炸得酥香的五花肉沫，又香又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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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尝了一口，在嘴里慢慢抿着，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别说，这丫头手艺真不错，上次做的玫瑰酥她忍不住省着吃，可还是一下就吃完了！
「好吃吧？下次我给你再带些玫瑰酥过来，不过那东西糖分高，不能多吃。您现在年纪大了，得少油少盐少糖，我姥姥现在在医院住着，医生就说她要忌口了，不然得糖尿病了都！」
元霄絮絮叨叨，把嘱咐姥姥那些话都搬到这里。
老太太有些眼热，要是她孙女还在身边，估计比元霄还大几岁！
她长长嘆口气，「现在纺织厂有机器，都提倡自动化，怎么偏生你还要找手工织布呢？」
元霄将盖子盖回去，「我收了一批蚕丝，机器好是好，但是桑蚕丝织是咱们华国的传统工艺，这东西不能丢，能传承下去自然是最好的。」
就像茶叶，明明后世科技发达，炒茶一般用机器，但是好的龙井、碧螺春等，都还是手工炒茶。
传承？元霄灵机一动，对呀！可以传承下去啊！
老太太不能做，她可以找人来学啊！
「奶奶，如果我找到有织布基础的人，您可以教她吗？」
从头学需要太长时间，自然是有基础的人最好。
老太太点头，「这倒是可行！不然我直接教你，你自己来学也方便。」
元霄讪笑，「我不行的，我做做吃的还行，让我学织布真的不行！」
老太太也不强求，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会，「反正也不是啥稀罕物，你就算没找上我，也能找到其他会的人。你得了空找人过来学，我隔壁房间放着丝织机，现成的！学会了，那丝织机也送你们了！」
元霄得了老太太的准信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声音都脆亮了：「好嘞，那您等着，我现在去找人！」
第57章 胎儿
确定好这件事，元霄就和老太太闲聊起来。
才知道，老太太姓王，夫家姓杨，以前要冠夫姓，大家都叫她杨王嫂子。
杨老太太的丈夫和儿子都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了，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她儿子去的时候，孙女刚出生，得知了他们在战场牺牲的消息，没多久媳妇就带着女儿改嫁。
杨老太爷上战场之前就已经留下了遗书，无论他能否回来，她都要好好活下去，万不可想不开。
「奶奶，您教我们桑蚕丝织，我总得回报您。以后每星期，我都给您送些吃食过来。」
元霄不是圣母，但是对于帮过她的人，也绝对不会吝啬善意。
老太太没拒绝，这姑娘手艺好，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在死前满足一下口腹之慾好了。
出了杨老太太的家，元霄转头去找了赵福炳。
她麻烦赵福炳的事情多，但是也从不吝啬，短短时间，赵福炳拿的提成，都快够买新房了。
赵福炳听元霄说找有织布基础的人，一拍手，那可不就是他家媳妇儿！
帮元霄做事儿，吃不了亏！
「霄儿，哥也不跟你客气，你嫂子就会，如果你不嫌弃，就让她去学？」
元霄喜出望外，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一口答应：「可以呀，嫂子认识的人多，她还有没有朋友可以一起的。整个流程下来累人，如果有人分摊着那最好了。」
桑蚕丝织要从缫丝开始，张青芽本来从单位辞职就是为了备孕，要是累到身体出了毛病，那就不符合元霄本意了。
赵福炳爽快应下，「有的，她有几个朋友也是会织布，我跟她们商量着！」
这件事情解决，元霄便买菜回家做饭。
回去路上，元霄还撞见了贺老太太，隔老远老太太就热情得和她打招唿。
她身边是媳妇周芳。
元霄径直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周芳的肚子，前段时间不觉得，现在像气球一样，蹭蹭蹭鼓起来。
「婶婶，您这个肚子有点大，我一直都没问几个月了？」
周芳也不觉得唐突，羞涩得抿着唇，「五个月，我妹妹最近住我家照顾我，天天给我补，肚子就大了一些。」
元霄点点头，心里有些忧心，总觉得大得可怕，如果胎儿太大，难产可怎么办？
不过她没说出来，没得给人添晦气。
直到元霄回家，这件事还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直到她在回去路上，见到一个婶子挽着孕妇，两个人在闲聊。
婶子摸摸孕妇的肚子，「你这个肚子六个月了吧？你气色好，可见这胎养得好。」
孕妇脸上泛着笑，垂首摸着肚子，「快七个月了，我婆婆对我好，吃的都是有营养的。不过婆婆当年生我丈夫的时候胎儿太大，难产了。她也不敢给我补太过，一直控制着。」
婶子恍然，「难怪你说你丈夫是独生子，怕是难产让你婆婆伤了身子！」
她们聊天的声音渐行渐远，元霄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个人快七个月了，肚子还比周芳的小一些，这可不就是补太过了吗？
元霄将这件事放在心头，打算明天去贺家看看。
她走进愿意，钟阳陪着秦秦在数蚂蚁。
秦秦现在重新学说话，说得不利索，不过好在愿意开口了。
她见到元霄回来了，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朝她跑过来。
她肉乎乎的小手搭在元霄大腿上，回头看着钟阳那边，「马……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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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哈哈笑了两声，「秦秦，不是马马，是蚂蚁。」
元霄蹲下来，给她手上擦干净。
秦秦长得好，白白嫩嫩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一眼就让人心软。
「姐姐做饭，你和阳阳哥哥玩儿。」
秦秦乖巧，又跑回钟阳身边继续数蚂蚁。
元霄拎着菜走进去，王雅芝戴着手套在洗衣服。
她把周芳的事情和她聊了几句。
王雅芝去贺家送过几次菜，和她们聊聊相熟，听言心里多了一些担忧，「你明儿上门提点两句，这可不好。」
元霄打了水洗菜，「我就打算来着，这是贺叔叔第一胎，老太太提过几次，贺家几代都是单传，不出意外，这也是贺叔叔唯一的孩子。怪就怪在，周婶婶经常去医院做产检，怎么医生也不提醒呢？」
如果医生不提醒，她说了估计也没人放在心上。
王雅芝嘆气，「你明儿去了解一下吧，豁出去得罪人，也要提醒她们，难产可是两条命的事儿！」
元霄做好饭菜，将菜端出去，便叫秦秦和钟阳洗手吃饭。
两人用肥皂洗了手，秦秦屁颠颠跑进房里，拿了元霄的玫瑰精华，垫着小脚尖，「擦！」
元霄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小屁孩还臭美！」
秦秦不知道小屁孩是什么意思，只是往前凑，「香！香！」
元霄给秦秦擦手，钟阳也把手伸过来，嘿嘿笑着：「要是肥皂也这么香就好了！」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元霄。
比起其他东西，玫瑰精华卖的不算好。
主要不是百货大楼卖的牌子货，很多人担心来路不正不好用，结果市场就打不开，来来回回就只有张青芽身边那些人用。
她正愁着呢，就听见钟阳这句话！
玫瑰精华卖不出，她可以和日用化工厂合作，将这个精华露加进雪花膏、洗髮精和肥皂呀！
不过她没有人牵线搭桥，要如何找上化工厂合作，还得细细思量。
元霄给他们擦得香喷喷的，在钟阳的小脸蛋上吧唧一口，「我们阳阳可真是姐姐的小福星！」
钟阳嘿嘿傻笑，也不知道为啥开心，反正笑就对了。
秦秦吃醋了，仰着小肥脸，嘟着嘴：「要！要！福！」
元霄在她小脸上吧唧两口，「我们秦秦也是小福星，最可爱的小福星。」
秦秦羞涩得绞着小肉手，由着元霄抱她坐在椅子上。
元霄看着省心懂事的钟阳，他今年七岁了，可以读一年级了。
钟黎比他大三岁，据他所说，他原先也是上过学的，只是爸爸过世后才不了了之。
元霄决定九月开学送他们继续上学，并且学校都已经联繫好了。
第58章 产检
翌日，元霄一早拿着东西去了贺家。
她在山上发现了新鲜的桃子，鲜甜多汁。
一部分留给赵福炳卖，一部分留着做桃子罐头。
贺老太太见她上门送东西，眼睛笑得弯弯的，「正想问问你有没有新鲜的水果，你就送来了。」
百货大楼的门市部也有水果，但是得早去，不然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元霄将东西给老太太端进去，便见到一个陌生的姑娘坐在周芳的旁边。
她心想，这应该就是周芳的妹妹了。
周芳是个美人，哪怕怀孕了，身材有些走样，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据说贺长林当初对周芳一见钟情，结也是宝贝得不得了，所以哪怕多年无出，也没人为难她。
但是周芳的妹妹，容貌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含羞带怯的气质，很容易能够激起人的保护欲。
周芳朝着元霄招招手，「霄儿，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的妹妹周颖。小颖，这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元霄。」
周颖抿着唇对元霄笑，「你好。」
正好贺长林从房间出来，只见周颖站起来，将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贺长林。
贺长林神色有那么一瞬尴尬又侷促，顿了一下才接过外套，嘴上却说：「你照顾好你姐姐就行，不用做这些。」
周颖羞怯地低下头，转而回过头对元霄道：「我听姐姐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儿，好羡慕你，可以自食其力。不像我，提桶水都费劲，我妈老是说我没用。」
说完，她眼眶微红，看着贺长林：「姐夫，我真的很没用，对吧？」
元霄目瞪口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龙井和碧螺春，就想问一句你是哪种绿茶？
贺长林不接话，迳自坐到了周芳身边，轻抚着她的肚子，脸上尽是孺慕之情。
「不能总是坐着，要起来走动走动。」贺长林提醒道。
他看重这一胎，但是更看重周芳。
元霄默不作声，看着周颖眼中毫不掩饰的嫉妒神色。
和周芳聊了几句，贺长林便要出发上班，元霄顺势和他一起出去。
周颖见元霄和贺长林并排出去，绞着衣袖坐到了周芳身边，漫不经心道：「姐姐，这个元霄是不是和姐夫走得太近了？」
周芳没领会到她的意思，手上还在织着给孩子的毛衣，「还行吧，霄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姐夫之前也帮过她，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周颖脸上浮现一抹不屑，正经女孩子哪里会做生意呢？
「你可得看好姐夫了，姐夫是书记，多得是女孩子想要攀上他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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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手上一顿，神色冷淡看着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元霄才18岁，我要是孩子生得早，她做我女儿都可以了。更何况，她救过我孩子的命，没有她，我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周芳脾气随和，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这一番话让周颖有些讪讪，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跟着贺长林出去的元霄，一心想着周芳肚子的事，可不知道周颖还挑拨了一下她。
「产检是有固定做的，怎么了？」贺长林眼神有些疑惑，元霄从不说废话，这样问肯定是有理由的。
元霄咬了咬唇，还是决定说出口：「医生没有提醒过，婶婶这一胎养得有些大了吗？」
贺长林犹豫了一瞬，眉头微皱，「产检都是老太太陪着做的，这我倒是没留意。」
好似想到了什么，贺长林脸色微变，「你怎么突然注意到这个？」
元霄愁着脸，将昨天遇到的孕妇说的话告诉了贺长林。
「虽然说这些话有些不合宜，但是如果婶婶肚子里的不是双胎，那么这个胎儿就未免太大了些，到时候有个万一就不好了。只是，如果胎儿太大，我想医生怎么都会提醒一句吧？」
贺长林脸色沉了下来，细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因为孕吐，周芳刚怀上孩子的时候，不但没有重，反而轻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元霄送菜过来，才缓解。
但仅仅是缓解，肚子并不会像现在一样，突然膨胀起来。
贺长林嘆气，感激地看着元霄，「这件事我会处理，如果这件事真的有异，元霄你又救了我孩子一命。」
元霄急忙摆着手，「那贺叔叔您多多注意，我先回去了。」
经过元霄提醒，贺长林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晚上回家，便偷偷问老太太，医生有没有提醒胎儿太大之类的话。
老太太皱着眉想，「没有，每次都说孩子挺好的。」
「你们一直挂的，是哪个医生的号？」
「是何丽红，何医生。总共也就那两个医生，芳儿习惯了何医生，便一直都挂她的。」
县医院不大，产科只有那两个医生。
也有专门的妇产医院，只是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周芳便图方便去了县医院。
贺长林解开腕上的扣子，「明天我请了一天假，陪她去做产检。」
老太太疑惑，「还没到时间呢，我陪着就好了，你去干啥？」
贺长林笑着安抚，「娘，我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可不得宝贝着。」
老太太一想，觉得也是，便由着他。
贺长林长了心眼，先将周颖给支走，自己亲自带着周芳出门做产检，挂的是另一个产科医生的号。
周芳问他为什么换，他没答，只说等会儿看医生怎么说。
另一个医生姓阮，甫一听见周芳说才五个月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
等做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医生才说道：「孩子太大，好在才五个月，接下来要控制饮食，不能再过多进补了，不然生的时候就危险了。」
周芳撑着起来，脸色突变，「怎么会，我前不久才做过产检，那医生都没说什么。」
阮医生是上了年纪的，眼神有些尖锐，摘下老花眼镜放了下来，「我这是负责任的说法，接下来一定要控制，不然到时候可能会难产的。看你们也是体面人家，做产检要去正规医院，不要随便对待。」
第59章 周颖
周芳还想说什么，被贺长林给直接打断了：「谢谢医生，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直到被贺长林带出去，周芳脸上都还是愤愤，「什么叫正规医院，我之前也是在他们医院做的检查！」
她抬眼看着贺长林，见他神色不对，便将下面的话憋了回去，「怎么了？」
贺长林眸色深沉，「媳妇儿，你前不久才做过检查，何医生为什么没提醒你？」
周芳张口欲言又止，冷静下来一想，还真的有那么些问题。
何医生比阮医生年轻，但是也在县医院待了许多年了，没道理连这个看不出来。
周芳不愿将人往坏处想，「我不认识她，她没道理是故意的，许是没注意吧。」
贺长林却不这样想，这么严重的事情，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撇清关系了？
「那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
周芳不解，「什么？」
贺长林带着她去何医生办公室门口等着，「我刚才在何医生这边也挂了号。」
周芳有些微忐忑，等到叫了号，便和贺长林走了进去。
何医生看到她还有些惊讶，「这也没到时间，怎么提前过来了？」
贺长林微微一笑，「我有些不放心我爱人的身体，便拉着她过来再检查一次。」
何医生表示理解，也是例行检查，「孩子很健康，不用太担心。」
「我爱人的肚子似乎有些大？」贺长林皱眉问道。
何医生眼神有些飘忽，随即肯定道：「不用担心，不算大，正常发育。」
「那还可以继续进补吗？」
「当然！」何医生斩钉截铁。
贺长林似乎还有些不确定，「医生您肯定吗？这孩子真的不会太大？」
何医生眉间覆上恼怒，「我是医生，我很肯定告诉你，胎儿是正常发育，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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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说一句，周芳的脸色就要阴沉几分。
贺长林抬头看旁边的女护士，「你刚才听见何医生的话了？」
那护士愣了一下，点点头。
贺长林扶着周芳站了起来，「我是瞿水县县委书记贺长林，小姑娘，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你们院长办公室，我有话亲自和他说。」
小护士呆滞，不知道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一个大人物。
何医生神色慌张，站了起来，凳子往后倒了去，「原来是书记？只是一个产检而已，哪里需要劳动我们院长呢？您对我哪里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贺长林沉沉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何医生正好可以跟着一起过来！」
「小姑娘，带路吧！」
小护士支支吾吾应了声，带着他们出去。
外面还等着一些孕妇做产检，贺长林顿住脚步，「小姑娘，你看看能不能先将她们安排到阮医生那边做产检。何医生的医德和专业水平有待考察，继续为孕妇做检查，是对她们的不负责。」
小护士连连点头，过去安排事情。
贺长林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莫名就想听从他的话。
何医生听言，脸色都气得涨红，「哪怕您是书记，也不能在这里污衊我！」
贺长林看都没看她一眼，站在原地等那个小护士回来。
结果没想到，那个小护士还把阮医生带了出来。
阮医生见贺长林也在，两根眉毛都翘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护士将事情和阮医生基本交代了一下，自然没漏掉何医生那句「胎儿不会太大」。
阮医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向何医生，「何医生，你是这样说的？」
虽然她不满贺长林这样的做法，但是何医生直接涉及到了专业水平问题，是会影响到县医院的声誉的。
何医生毛髮皆竖，脸色带着慌张，欲言又止。
小护士顺势提了一下贺长林书记的身份，阮医生眼神多了重视，「既然书记想见我们院长，我带您过去吧。」
贺长林拒绝，「阮医生为剩下的孕妇做好产检就好了，就让这个小姑娘陪我们走一趟吧。」
何医生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半路忍不住开口：「书记，就算是我没注意到，我现在道歉还不成吗？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贺长林一言不发，显然没打算理她。
周芳其实也在想，需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但是刚才贺长林反覆问了几次，何医生都斩钉截铁。
究竟是她专业水平的问题，还是另有原因呢？
县医院的院长姓梁，和阮医生是夫妻关系。
梁院长穿着正式的西装制服，虽然年迈，但是依旧挺拔，浑身透着儒雅的学者气息。
听小护士讲了事情的大概，梁院长沉沉思考，还没开口，何医生先喊冤。
贺长林语气加重：「既然何医生觉得这是小事，那么麻烦何医生告诉我，如果我爱人继续听从医生的话进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他平日温和，但此刻却疾言厉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梁院长心底一沉，会怎么样？严重的话，会母子俱损！
他浑浊的眼珠子看向何医生，「幸好贺书记去了阮医生那边挂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在县医院十几年了，不至于出这样的错误！这件事，哪怕贺书记不追究，我也容不得。」
贺长林气息收敛了一些，梁院长拎得清。
何医生冷汗涔涔，沾湿了后背。
她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心里想了千百种理由，觉得无从开口。
贺长林冷哼，「何医生和我爱人素不相识，何至于此？如果是有人指使，我们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哪儿那么容易的事儿！
在贺长林和梁院长施加的压力下，何医生终于忍不住缴械投降：「是贺书记夫人的妹妹——」
「你胡说！」周芳神色激动反驳。
何医生愤愤不平，拉高了声音：「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这钱我还没用完呢！」
何医生平时都是领固定工资和补贴的，日子过得去，但是不富裕，不然她也不会让钱给收买了。
五百块钱，她一年到头都存不下来！
「夫人的妹妹应该叫周颖吧，她叫我做这事儿的时候，我们是签了字摁了手印的，大可叫她过来对质！」
周颖找上何医生的时候，何医生特地留了个心眼。
如果这次不是被贺长林抓到了把柄，这件事她会烂到肚子里！
亲妹妹想害姐姐，这新鲜事儿她还是头一遭听说！
第60章 处罚（加更）
周芳扎听到这件事，挺着肚子摇摇欲坠，脸色煞白。
她信了！
可是她又不想信！
周颖比她小了八岁，是家里最得宠的人，所有人都先紧着她。
周颖出生的时候，周芳已经懂事了，从看着她哌哌坠地，到她亭亭玉立，她的每一个成长自己都没有错过。
如今，自己是疼出了一个白眼狼吗？
周芳掩着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腹中的胎儿仿佛感同身受，隐隐作痛起来。
贺长林一只手扶着周芳，额头上太阳穴突突跳，目光尖锐仿佛能刺破皮肉将人割裂。
他三十几岁做到县委书记，迫于形势，哪怕想要做出一番成就努力往上爬都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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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走到今天，他经歷过大风大浪，却也没见过比周颖更狼心狗肺的人！
没人比他更清楚，周芳作为娘家的老大，有多疼周颖这个老小！
梁院长长长嘆气，将老花眼镜摘了下来。
涉及到贺长林的家务事，略觉得棘手。
「贺书记，您觉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要是报警的话，何医生少不得要坐牢了，但是周颖也必定会牵扯进去。
贺长林神情冷厉，扶着周芳慢慢坐下来，「不报警。」
周芳唇角微动，眼神复杂。
她也是同意不报警的。
小姨子谋害妻子，这个传出去都让人觉得贻笑大方。
贺长林是体制内的人，稍不留神还会连累他。
何医生更是直接松了口气，不报警就好。
只要不坐牢，什么都可以重新再来。
梁院长脸色沉重点头，「好，就如贺书记所说。至于何医生，这已经不仅仅是失职，更是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处罚的话，对何医生做出500元的经济处罚，赔偿给您。医院会在她的档案记上一笔，县医院也会将她开除，并永不录用。」
何医生脸色越听越僵硬，眼泪忍不住溃堤，心中交织着滔天的悔意和恨意。
她反应过来，直接跪在了梁院长的跟前，「院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开除我。只要不开除我，将我调到其他部门，降薪什么的我都能接受！」
五百块钱处罚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是档案被记上了一笔。
档案有了污点，她去其他医院的可能都被抹杀了。
梁书记沉沉哼了一声，「调岗？一个不重视人命的医生，我们医院如何敢用？何医生，笨鸟可以先飞，一个人专业不行还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补救。但是一个的人品和德行坏了，再如何补救都是徒劳。」
如果贺书记今天没带着周芳过来产检，如果周芳一直都是这样进补。
等到生产那日一尸两命或者母体受损，谁来负责呢？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只要他做出的事情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就可以被原谅呢？
何医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转而对着周芳磕头，「贺书记，夫人！我求求你们，不要开除我。我以前也没犯过错，就只是错了一次而已，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贺长林扶着周芳站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句话指的是人，不是禽兽！」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这个错应该有底线，超过了底线，就不配为人！
他扶着周芳出了医院，长长吁了一口气。
「明儿我差人打听一下，找个懂得调节营养均衡的保姆过来照顾你。」
周芳靠在他肩上，眼眶红红的，像是枯萎的花朵。
他一手撑着她，一手轻轻抚在她头髮上。
「周颖，我不会放过她。」
周芳轻轻嗯了一声，她也不会。
周颖做的这件事，如同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刀，也让她清醒了。
她不会再把一个禽兽当成自己的妹妹。
*
元霄是去给贺老太太送菜的时候听说的。
贺老太太讲起周颖的时候，眼神厌恶，像是嫌周颖脏了自己的嘴。
周颖被送走了，没送回周芳的娘家，但是贺老太太也没说具体地方，元霄也没问。
出了贺家，元霄便去百货大楼买些调料。
刚出了门市部，就遇上了讨厌的人——元露。
上次元露想抢三丫的纺织厂名额没有成功，听说还是元霄亲自去纺织厂举报的，元露死死记住了这个仇。
可是元霄和她娘搬出了大阳村，她就算想使坏都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她自然得撒撒气。
「元霄！」
元霄本来没打算理她，毕竟只要是老元家的人，她都觉得讨厌。
但是元露直接堵在她面前，摆明了不想让开的样子。
她看见元霄手上拎了个大布袋，里面装了好些东西，眼睛一亮。
「我想吃肉，你带我去国营饭店吃肉去！」
元露话一出口，站在她身边的女孩眼睛也亮了，一脸欣喜：「元露，这是你的姐姐吗？」
元露最喜欢别人用嫉妒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当下骄傲抬起下巴，「勉强算是吧。」
那女孩哇了一声，「姐姐好，那我们现在去国营饭店吃饭吗？」
元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一般看着元露，拎着东西绕过她打算离开。
元露不可置信瞪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尖叫了一声，不住地跺脚，「元霄，你要是不带我去吃饭，我就告诉大伯你欺负我！」
元霄当做没听见，淡定往前走。
元露不甘心被忽略个彻底，脸色狰狞往前跑，追上了元霄，「你聋了是不是？你上次抢了我的纺织厂名额，你知不知道大伯多生气？」
她为了去纺织厂，特地退了学，到处炫耀她就快成为城里人了。
结果！一转眼，到手的名额就因为元霄飞了！
女工名额没了，李翠花觉得女娃读书没用，又不想送她去上学，她现在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天天都被嫌弃。
明明元霄是她姐姐，她却宁愿将这个名额给外人！
元霄看着因为拎重物而充血的手指，慢悠悠将手头的东西放下来。
元露以为她怕了，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现在带我去国营饭店吃饭，我就在大伯面前给你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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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智障吗？」元霄皱着眉头问，那眼神仿佛在说：真可怜，这么小就是个脑残。
元露沉浸在自己的嘚瑟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娘和元满离婚了，从此以后婚葬嫁娶各不相干。我是跟着我娘的，和老元家撇清了所有干系。这些在大队上都是开了证明的，你现在跑到我跟前叫嚷，是要我去叫公安把你抓起来吗？」
第61章 吃兔兔
元露听得一愣一愣的，回头看见同学眼中看戏的眼神，觉得丢了脸面，心里自然就恨上了元霄。
她双手环胸，鼻孔朝天，一副不讲理的熊孩子模样，「我不管，你给我钱，我要去国营饭店吃饭！」
刘招娣坐了牢，王雅芝离开了老元家，他们三房也就没办法再好吃懒做下去。
除了三房，其他人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家务活自然就落在了三房。
李翠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婆娘，做饭难吃，老元家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元霄嗤笑，拎着东西转身就走。
元露忍不住破口大骂：「难怪大伯不要你！你就是个白眼狼，抢走了我的女工名额，如今连爸都不认了！上次打办室怎么没把你这个烂货给抓走！」
听到「打办室」三个字，元霄脚步顿住，原来程凤的举报信，是元露送出去的？
她唇角微微勾起，回头对着元露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元露骂声戛然而止，以为她是妥协了，得意地跑过去。
她刚在元霄面前站稳，元霄便一个耳光唿了过来。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元霄用了不小的力气，甚至觉得自己掌心隐隐作痛。
她揉揉手掌，快速薅起一把元露的头髮，让她脸朝天。
元露被打懵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元霄也不管周围看戏的人，厉声说道：「元露，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刘招娣已经坐牢了，你们老元家下一个想轮到谁？你爸,你娘，还是……你呢？」
说罢，元霄骤然松手，元露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老元家的人对她来说就是苍蝇，时不时就得出来噁心人一下。
一路上，元霄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直到回到家听到秦秦和钟阳的嬉笑声才缓和了一些。
她推门走进去，将东西放下，和王雅芝说了周颖的事情。
王雅芝啐了一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狼心狗肺！」
「我买了猪蹄，我们等会儿来炖猪蹄吃，叫古爷爷和楚叔叔一起过来吧。」
元霄说着，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今天出去得早，才买到了这个大猪蹄，不然都被抢完了。
他们家现在不缺肉吃，但是也仅仅是衣食无忧，元霄努力赚钱的心思从没歇过。
王雅芝拿着脸盆，将青菜那些拿出来，「古叔带着你楚叔叔去医院了。」
「怎么去医院了呢？」
「我也不太懂，古叔说你楚叔叔的眼睛最近有些异样，给带去医院看看。」
元霄点点头，心里有些担忧。
不过转眼想想，楚江平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也不能更差了。
古叔和楚江平吃不到了，但是赵福炳却是个有口福的人。
他上门的时候，元霄刚将猪蹄放下去炖着，满满一大砂锅。
「霄儿，我在集市上看见有人卖兔子，过来问一声你要不？」
元霄从里头走出来，就听见秦秦晃晃悠悠站起来，「兔、兔！要！」
元霄拍拍她的小脑袋，「大的小的？」
「一窝小的，五六只吧，还有几只大的。」
养家禽是要申请的，还得控制数量，养多了就会被当成资本主义坏分子论处。
元霄有点犹豫了，经过了上次的投机倒把，她最近都小心了不少。
可是对上秦秦水汪汪的小眼睛，她又心软了，「那就将小兔子买回来吧，大的帮我杀了，处理干净给我呗，晚上吃兔肉。」
赵福炳爽快应下。
等他将雪白可爱的小兔子买回来，秦秦开心得欢唿起来，眼睛都快黏在兔子身上去了，元霄又觉得值了。
元霄这个四合院，东西越来越多，人也住的多，看起来是越来越拥挤了。
她其实还有想过，要不要换一个房子。
如今她们也是个万元户了，再换一个大一点的也是可以的，最好还能有个空房间用来屯东西。
元霄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饭桌上便让赵福炳给她留意房子。
赵福炳还愣了好一会儿，「这个四合院挺好的呀，咋就想换了？」
「下个月钟黎和钟阳就要去上学了，他们到现在还和杨珍姐挤一间屋子。我姥姥和娘也住一起，等秦秦长大一些不得给她一间？我们这个四合院起初觉得大，真住进来了就嫌小了，施展不开。」
一个厨房，又得做饭又得炒茶叶，就更挤了。
赵福炳点点头，「成，我给你再打听打听。」
「对了！」赵福炳接着说道：「我媳妇儿她们那里说是快织完一匹布了，让你过去瞅瞅。」
元霄眼睛一亮，「这么快？」
蚕丝织成的绸缎，寻常人不讲究这些穿不起，黑市肯定不好出，她还得再找条路。
「明天吧，我明天再过去瞧瞧。」
元霄一锤定音定下了时间，今天下午她还打算进山里一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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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元霄的打算落空了。
下午她还没进山林，就听见古叔敲门。
不仅古叔，楚江平也在门口等着，两人都是神色激动的模样。
「古爷爷？楚叔叔？我娘说你们今天去医院了？」
她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古叔搀着楚江平走进来，又见王雅芝走出来，「古叔，楚先生的眼睛没事儿吧？」
「这件事还多亏了元霄啊！」古叔激动说道，眼中还泛着泪光。
楚江平嘴角噙着笑，一扫以往的颓败神色，解释道：「我去医院检查不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的眼睛看到了光线！」
他说得轻描淡写，元霄片刻后反应过来，心中狂喜。
「这么说，楚叔叔的眼睛看得见了？」
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第一次见到楚江平的时候，他明明还不到四十，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那是一种从内散发出来的颓败之气。
元霄担心后果，又疑惑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古叔抹了抹泪，「上次你给的参片，我每天都给先生泡茶喝，是喝了参茶的先生的眼睛才慢慢恢復的。」
他这一说，元霄心里就明了，但难免还是有些惊讶，这根人参效用这么大吗？
单身狗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可是空间种出来的！
第62章 能看见了
王雅芝也为他们感到开心，「今晚说什么都得留下来吃个饭，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古叔连连应好，「我这就去买菜，我们今天好好庆祝庆祝！」
「古爷爷不用啦，我今天中午还买了一只兔子，就等你们回来吃呢。」
元霄搀着楚江平在一旁坐了下来，拿出昨天买的西瓜出来切。
现在还没有冰箱，吃西瓜只能吃常温的，有点可惜。
元霄这里没有井，要是可以在井里吊一下，拿出来冰冰的，在这个暑热天吃上一口，简直灵魂都要舒坦了。
古叔接过刀帮忙切西瓜，嘴里念叨着感谢元霄的话，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楚江平的眼睛，还是革命的时候被人伤的。
当时只是磕到了后脑勺，但是醒来后他就看不见了。
医生说和他自个儿的情绪波动也有关系，可是后脑勺的淤血散了，他的眼睛也不见好。
楚江平一蹶不振，被下放到瞿水县。
是国家对他的放逐，也是楚江平自我放逐。
这不仅是楚江平的心病，也是古叔心头的一根刺。
楚家就剩下楚江平这么一根独苗，要是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到死古叔都没脸见老太爷！
王雅芝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出来又见古叔嘴里念叨着，她忍不住说道：「这说明楚先生和元霄有缘，这都是命呀，有什么谢不谢的。」
王雅芝是一个极为容易满足的女人，一点都没有挟恩图报的念头。
她甚至觉得庆幸，幸好元霄送了参片过去，不然都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这效果。
楚江平朝着王雅芝的声音那个方向看过去，他现在只能看到一些光线，连模煳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以前有过未婚妻，但是在革命中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他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是那些女人都是对他有所求。
沉寂了这么多年，他连自己都不抱希望，更不要说放心思到一个女人身上。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他穿过她做的鞋垫、袜子、衣服，她抱着最纯粹的心思帮助过他。
就像现在，她明明可以要求他以后报恩，可是她好像根本不在乎。
王雅芝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不再是跟以前一样无神，还以为他可以看到自己了，当下有些侷促。
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楚先生，你能看见了？」
楚江平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声音平缓：「不，还看不见。」
在屋里睡觉的秦秦被吵醒了，顶着一个小鸟窝，小圆脸上还是懵懵的，晃晃悠悠走出来。
她见到楚江平，指着他开口：「叔……」
楚江平温和一笑，朝着她说话的方向招手，「秦秦过来。」
王雅芝无奈一笑，上前搂着她抱起来，「姨姨给你绑头髮。」
元霄起身，「娘，你陪着楚叔叔他们说话，我去将兔子收拾了。」
赵福斌买回来的兔子太大只，只做一样菜容易吃腻，元霄便分成了两份。
一份用酸菜炖兔肉，一份做成麻辣兔丁。
前几天她让人建了一个水池用来养鱼，正好还剩几条，可以用来煮汤。
兔子处理好，她便拿着网出来捞鱼，古叔见到连忙起身接过来。
「古爷爷帮你捞去。」
王雅芝不知道和楚江平说些什么，神色有些激动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楚江平眉眼一动，扬声道：「霄霄，你过来。」
元霄走过去，一脸好奇，楚江平究竟说了啥能让王雅芝吓成这样。
「你娘说你想换房子？」楚江平问道。
元霄看了一眼王雅芝，她今天就提了一句。
「我们这就三间房，住了有七个人，虽然三个是孩子，但是钟黎钟阳毕竟是男孩子，以后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换一个大一点的。」
楚江平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住的四合院比你这里大，旁边那个四合院也是我的。你如果想，我和古叔搬到旁边那个四合院去，你把你这里和我原来的四合院打通，省得还要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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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平当年搬过来的时候，性子孤僻，喜静。
古叔就索性想把三个四合院都买下来，可是恰好元霄住的这个四合院主人不在瞿水县，这个四合院本就常年无人住，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元霄眼神一亮，满满的惊喜。
要是这样那肯定是最好的，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还真不怎么想搬家。
可惜谭亚南和薛媛玲不能离开大阳村，不然还可以将他们接过来。
「楚叔叔，您要是不介意，其实可以不用搬。您和古爷爷还是住原来的地方，打通之后我们等于住一起了，一起吃饭也方便呀。」
她和楚江平，说了解吧，其实对于他们的背景一无所知。
但是说不了解，又深知他们是好人。
捞鱼的古叔听见了，连连点头，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楚江平，可惜楚江平看不见，他心里那个着急呀！
楚江平沉默了，他不是不想答应，他是在等着王雅芝开口。
元霄一个小女孩想不到这么多，但是王雅芝一个离异女人，他贸然答应下来，万一冲撞了怎么办。
王雅芝也想过这个问题，而后又想到楚江平失明这么多年，和古叔这一个老人住一起，两个大男人肯定照顾不好自己，便又心软了。
她微微点头，「霄霄说的倒也可以，这样也方便许多，不用我跑出去叫古叔和楚先生过来吃饭了。」
楚江平含蓄同意：「那就按照霄霄说的做吧。」
「那楚叔叔，这四合院你打算卖多少钱嘞？」
楚江平抬手点点，笑道：「钱我就不收了，就算是我的伙食费吧。」
古叔笑着捞鱼，撇着头又抹了一下眼睛，才将池子里的鱼捞出来。
「霄霄，把刀拿出来，这鱼我帮你杀了先。」
王雅芝比元霄先起身去里头拿刀。
古叔蹲着看楚江平，见他怀里还抱着秦秦，笑道：「等先生眼睛好了，还能教几个娃娃写字。」
秦秦也不知道什么是写字，只是拍着小肉手笑出了两个梨涡：「写……写！」
第63章 把你手上的布给我
次日一早，元霄就起来看书。
认真学了两个钟，才出门去杨老太太家里看布。
一匹布费了不少蚕丝，大强送过来蚕丝都是一筐一筐往老太太家里送。
杨老太太起的也早，见元霄过来，便招唿着她进门。
「你来得早，青芽她们还没来呢。」
元霄将手里的篮子放下，甜甜笑道：「奶奶您吃早饭了吗？我带了几个包子。」
老太太精神头比前段时间看起来好多了，摆摆手，「给青芽她们吃吧，我喝了粥。」
她起身带着元霄到了隔壁房间。
白天她们一般都在外面织布，到了晚上才将东西搬进去。
老太太将架子上的东西端下来，一匹布叠的整整齐齐。
元霄提供的蚕丝是纯白色，老太太稀罕这蚕丝，每每织布之前都是让她们必须得净手。
这一匹布，触手沁凉，表面洁白亮丽，手感非常细腻。
元霄甫一摸上去，还害怕自己将布料给弄坏了。
这样的绸缎，让她第一眼想到的就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娇女，肌肤细嫩，能掐出水的那种。
「青芽她们学得差不多了，以后你可以专门找个地方让她们做。我把这丝织机给你们，就不用来找我了。」
杨老太太这话说得冷硬，但是元霄却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哪能真的放着老太太不管。
「奶奶，您要不去我家住吧？」元霄试探着提议。
她昨晚就有过这样的想法，要是将几个四合院打通了，老太太住过来也方便。
到时候在院子里专门辟一个地方做丝织，杨老太太还能给她们指导指导。
老太太脸板了起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我自己有家，做啥住你那里？」
元霄打量着老太太脸上的表情，虽然倔，但还是从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松动。
老太太一个人住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有了张青芽她们作伴，怕是习惯了热闹。
要是她突然又走了，心里的寂寥怕是更胜从前。
「其实是我想让奶奶住我们家，我姥姥住院了，家里好些事没人打理，寻思着请您过来帮帮手。等我姥姥出院回家了，您要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嘛。」
杨老太太抱着布走出去，嘴还是一样硬：「我一个半瞎的老太婆，能帮上你什么？」
元霄皱皱小脸，嬉皮笑脸跟着上去，「怎么会帮不了呢？我蚕丝还多着呢，要是以后青芽嫂子她们织布过程有啥问题，还不得您来解决？总不能每次都让我跑这一趟吧？」
「去去去，看见你个小皮猴就烦，烦别人去！」
杨老太太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却还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元霄笑嘻嘻接过她手中丝绸布，走出门又探着脑袋回来：「那就说定啦，等我家里的院子打通了，我就让饼子哥过来帮您搬家。」
出了老太太家，元霄抱着手中的丝绸布，打算去一趟纺织厂。
她上次因为三丫女工名额的事情来过一次纺织厂，还是贺老太太亲自带着来，来一次还将梁主任给捋下来，纺织厂不少人还记着她。
「同志，你来得不巧，我们厂里有大领导来了，现在正在车间参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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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元霄的是车间的一个大妈。
元霄笑着道谢，「那请问三丫您认识不，我顺道过来看看她。」
大妈正好是和三丫熟络的，热情说道：「认识的，那些领导应该没那么快到三丫那个车间，我带你进去。」
三丫腿脚有问题，一般不走动，所以大妈只好带着元霄进去见她。
三丫是在织布车间，这个岗位只需要坐着织布。
她在这里学了有个把月了，小手熟练着呢。
不过唯一的不足就是，她没办法经常回家，很久才能回大阳村一趟。
看到元霄的时候，她小脸都发亮了，遇见了久违的朋友，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元霄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元霄站到三丫旁边，虽然每天都要上班，但是三丫的气色明显比以前在大阳村好。
「我来找吴厂长，顺便过来看看你。」
三丫拉着她在身边坐了下来，「今天说是有市里的领导过来视察，去看染布了，要等下才会来这里。咦，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元霄摸摸她的脑袋，将丝绸拿了出来，「这是我叫人帮忙织的，想过来问问吴厂长有没有办法帮我卖出去。」
三丫哇了一声，眼中都是赞嘆，觉得手痒想摸一摸，但是又担心自己将这柔滑的布料弄坏了。
她来这里这么久，也听人说过绸缎，但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车间织的都是棉布，这么高档的布料不好卖。
元霄的布料吸引了车间好几个女工过来围观，却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就听见一声沉呵：「都在做什么呢！」
听见严厉的声音，女工一闹而散，才想起她们还在上班呢。
元霄手上的绸缎还没收拾起来，神色讪讪，担心拖累了三丫。
好在吴厂长是见过元霄的，知道她和贺长林相识，也给她几分面子，脸色缓和了许多。
加上后面还杵着市里来的领导，不好闹出什么事情。
吴厂长还没开口，就听见后面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女孩嘟着嘴开口：「你们厂里就只有棉布吗？多土啊！」
这女孩是领导的女儿，得罪不得，吴厂长只好耐着性子赔笑：「棉布耐用又便宜，比较受大家欢迎。」
女孩神色多了几分嫌弃，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不屑：「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懂时尚。」
那个领导也丝毫没有制止女孩的说法，宠溺地拍拍她的手，「小韵，庄稼人要下地干活，自然会选耐穿的布料。」
裴韵嘟着嘴不说话，穿着小粗跟的鞋子咯噔咯噔往前走。
走到元霄身边的时候，她眼角扫到元霄手上拿的绸缎，神色惊喜。
她话都没说，上手就要拿元霄手里的绸缎。
元霄抱着绸缎往后退，「你做什么？」
裴韵没拿到自己想要的，神色阴鸷了几分，颐指气使道：「把你手上的布，给我！」
第64章 强买强卖（加更）
元霄对这匹布宝贝着呢，自然不会随意交出去，更没义务惯着一个不认识的大小姐。
「这匹布不是纺织厂生产的，你如果要的话，自己去其他地方买。」
裴韵公然被拒绝，心里不甘，当下便跺着脚跑到吴厂长面前，「我要她手里那匹布！」
她这个要求可就真的是为难吴厂长了，「这、这……裴小姐，她确实不是我们纺织厂的。」
裴韵又一次被拒绝，脸色难看到不行，扭着腰去求站在一旁的裴文湛，「爸爸，你对我最好了，我就要那匹布!」
裴文湛打量了一下元霄，穿着朴素，应该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心里当下便有了主意。
「吴厂长，劳烦你说和说和，那匹布我们照价买了。」说是劳烦，裴文湛的话中却尽是强势。
吴厂长心里为难，但是宁愿得罪元霄，也不能得罪裴文湛，便笑着对元霄说道：「元霄同志，要不你就把手里这批布卖给裴主任如何？」
吴厂长一个劲儿给元霄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裴文湛在市里的位置，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论前途可能还比不上贺长林。
但是廊市裴家是京城裴家的分支，这一点还是颇让人忌惮。
元霄年纪小不知道，他还不得提点提点。
可是吴厂长不了解元霄脾气，第一匹布她是没打算卖的，要么留着做样品，要么留着给王雅芝和姥姥做衣裳。
裴韵要是想要，等她生意步入轨道，市面上自然买得到，何必非要她手上这一匹。
元霄冷着一张小脸，「我这匹布是样品，不打算卖的。」
裴文湛是只老狐狸，元霄驳了他的面子，他心生不喜，却也没表现出来，反而乐呵呵道：「小姑娘，你既不是纺织厂的女工，却拿着这块布来这里，应该也就是为了卖布吧？」
元霄皱皱眉头，没说话。
吴厂长有心打圆场，笑道：「元霄同志，生意我们之后可以慢慢谈。你这块布就卖给裴小姐，之后你去我办公室喝茶，我们坐下来好好聊。」
元霄心里堵着一股气，那股犟劲儿上来了，坚决拒绝：「我这匹布不打算卖的，裴小姐要是愿意，以后可以等我们这个布料上市后再买。」
裴韵哼了一声，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我不！我就要你手上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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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厂长面露为难，走到元霄面前，低声提醒：「这领导得罪不得，元霄你还是卖了吧。」
元霄抱着手里这块布，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委曲求全。
她勉强一笑，「我说了，这匹布我不卖。吴厂长您既然有客人在，我就先回去了。」
裴韵也没拦着，只是心里记下了一笔，敬酒不吃吃罚酒！
元霄感觉一整天的心情都被破坏了，耷拉着脑袋走出纺织厂。
民不与官斗，她还是冲动了些。
*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就在元霄以为事情过去的时候——
县一中来了通知，拒绝录取元霄。
眼瞅着还有几天就要参加入学考试，却在关键时候被拒收。
县一中是整个瞿水县最好高中，哪怕现在没有高考，都没将学生的学习落下，元霄看重中的也就是这一点。
元霄接受了县一中的决定，颓丧着回家。
当初在大阳村撺掇王雅芝和元满离婚的时候，元霄都没有这么无力。
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得罪不得」的大人物。
她回到家，没和王雅芝说这些糟心事，倒是古叔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楚江平到底是从京城来的，元霄便和他说了这件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楚江平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高考要恢復了？」
元霄将事情都推在了顾澜庭身上。
「要是今年恢復高考，你要参加吗？」楚江平又问道。
元霄摇头，「我打算参加的是明年的，今年太紧张了，家里还很多事情都没打理好。」
楚江平嘆息，如果他现在还在京城，何愁不能帮元霄解决这些小问题。
「你复习得如何？」
「我自我感觉还不错，但到底没有参加正规学校的考试，所以不太清楚水平在哪里。」
元霄比起一般的学生有优势，那就是她前世已经参加过高考。
顾澜庭给她的教材和习题，难度对她而言只能算中等，知识点她都掌握得很牢靠，学习起来丝毫不觉得费力。
「既然如此，也并不是非县一中不可，我给你介绍另一所高中，如何？」
瞿水县又不是只有县一中这一个中学。
元霄现在只担心自己没书读，对学校也没啥要求了，急忙说：「楚叔叔，您简直是我的及时雨啊！」
楚江平呵呵一笑，一只手搭在石桌上，「裴文湛这人心思深，再加上有京城裴家的撑腰，在廊市就成了土霸王，以后的最好和他们少接触。」
他垂首，手指轻轻揉捻着。
高考都要恢復了，估计各地的政策也都要改了。
元霄小脑袋点着，遇上裴韵那种人，她纯粹就是躺枪的。
楚江平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顾澜庭那小子这几日怎么不见来找你？」
元霄怔了一下，脑子里蓦然浮现顾澜庭那张英俊的脸，「他出任务去了，估计还没回来。」
楚江平好似不经意说道：「可惜了，他要是在的话，也轮不到裴文湛这样欺负你。」
元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已经麻烦过他很多事了，这么多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还是算了吧。」
比起顾澜庭，她更愿意麻烦楚江平这样长辈。
「说得对，等会儿我写封信，你带着去找县三中的校长，抓紧入学考试。」
楚江平心里熨帖了，元霄一句话，亲疏立见。
他现在将元霄当成小辈看待，自然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就被拐走了。
元霄是个有灵气的，只是被局限在瞿水县这个小地方。
他日鱼跃龙门，有裴文湛吃亏的时候。
楚江平想不到的是，也不需要等到他日，顾澜庭就会好好收拾他，不过这都是后话。
第65章 三中
虽然没能上县一中，但是楚江平的一封信就帮元霄解决了入学的问题。
县三中的秦校长看到楚江平的信，还狠狠惊讶了一把。
这小子沉寂了十年，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当下左看右看，愣是没找到元霄和楚江平的相似之处。
「孩子，你爸身体还好吧？」
元霄愣了，秦校长和元满还认识？
秦校长也不等她回答，自顾自惋惜道：「楚江平那小子心气是个高的，被下放到这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似乎想到了往事，他眼神黯然了一瞬，随后又笑道：「好在也结婚生孩子了，有你，想来他也不会太颓废。」
元霄这才恍然，秦校长是把她当成楚江平的女儿了。
她尴尬解释道：「校长，楚叔叔不是我爸……」
她这话一出，尴尬的就是秦校长了。
秦校长呵呵笑了几声，「那啥，没事儿！瞧我都煳涂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做个测试？」
秦校长混迹教育界许久，也是听到了风声要恢復高考的。
但是三中不受重视，师资啥的都不如县一中，就算高考，成绩肯定也不咋地。
「如果学校有试卷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元霄速度快，教材基本都复习完了，知识点也掌握得差不多。
「有，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高二的老师。」
往常好的学生一般都往一中去了，剩下学习不好的才会勉强来三中混混日子。
但「恢復高考」的消息相当于在教育界投下了一颗响雷，炸得人心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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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三中的高二文理各有三个班。
但是现在高考的消息在不少人中间的传开，三中的学生人数比往常足足多了一倍，很多都是像元霄这样的插班生。
插班生是没有正常读高中直接进来上学的，三中便根据入学考试的成绩给他们划分班级，打算挑一些苗子好的，重点培养。
就算今年高考没法儿参加，也可以为明年做准备！
元霄心里悄悄将三中和一中做了对比，三中连教学楼都比一中要破旧许多。
不过几分钟，秦校长便带着元霄到了老师们的办公室。
因为教育局突然重视起学习，老师们这几天也没闲着，都在岗位上奋斗。
「小蔡，这个是元霄，她也是过来入学测试的，给份理科的试卷给她测。」
被叫做「小蔡」的是一位女老师，白白胖胖的，穿着宽松棉质连衣裙，气质比较温婉。
她从桌上拿了一叠试卷，应该是事先分好，「元霄？过来这边写吧。」
秦校长见没自己的事儿了，便拍拍肚子回去了。
办公室里大约都是高二的科任老师，有十几位，但大多忙着自己的事情，没空搭理元霄。
元霄先将试卷梳理了一下，总共有五门，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和化学。
前面的题目都没什么难度，稍有些难度的都是最后一道题，但对元霄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元霄埋头苦写，时间就在笔尖下流逝。
等她将五张试卷完完整整写完，已经到了晌午。
她揉揉酸疼的手腕，将笔盖合上，此时办公室只有蔡老师在这里。
「老师，我写完了。」
蔡老师放下手上的东西抬头，「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到下午了呢。」
她接过元霄的五张试卷，字迹娟秀工整，她很久没看到这么干净舒适的卷面了，当下对元霄生了几分好感。
「要不我先帮你批改，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直接先帮你分班了。」
元霄笑着点头，反正她也不急着回去。
蔡老师和另外两个老师专门负责入学考试，不需要所有的科任老师来批改试卷。
都有答案，只要答到了点上，都可以给分。
蔡老师先批改了物理和化学这些不费眼睛的，改完她就惊讶了！
满分！
物理和化学都是满分！
八月份一整月都在给学生安排入学考试，元霄还是第一个满分的！
她迫不及待看了一下数学。
同样，也是满分！
蔡老师几乎要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光是这三门，元霄就拿了300分！
光是这三门的分数，元霄就完全可以考上大学了！
蔡老师眼眶湿润看着元霄，如获至宝。
秦校长给她带来了一个什么学生啊！
元霄被蔡老师炽热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是吧不是吧，她的试卷有这么差吗？
蔡老师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剩下的语文和政治批改了。
元霄的语文水平也是很不错的，作文立意、措辞都很新颖，基础也很扎实。
但是政治——
蔡老师不得不承认，元霄是她见过唯一一个理科满分的学生，也是政治觉悟最低的学生啊！
不仅不及格，元霄的政治才考了35分！
这个还真的不能怪元霄，政治很多都需要背，更何况年代不一样，答题要点自然也不同，真的太为难人了。
不过饶是如此，元霄总分还是有427！
要是高考是这个分数，上个清华也不成问题的呀！
蔡老师刷地站了起来，「元霄同学！」
元霄愣神，跟着站了起来。
蔡老师吸吸鼻子，眼神就像是一团火，将元霄快烤熟了。
「元霄同学，我决定将你安排在高二理科一班！」
这是过了吧？元霄松了口气，「好，谢谢蔡老师。」
蔡老师拿着她理科试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你以前上过高中吗？」
元霄愣神，上过，但不是在这里。
「没有，我在这里没上过高中。」
蔡老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自学啊！
这个孩子自学都能满分！
「下个月一号正式开学，我先带你去领教材。还有，你的政治——」
蔡老师拿起她的政治试卷，痛心疾首指责：「作为一个学生，政治怎么可以考35分呢？老师相信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元霄同学，我们三中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元霄：……
她上次自己测验还考了47分来着！
还有，她为什么就成了三中的希望了？
第66章 脑花
蔡老师口水都要说干了，让她务必好好提高自己的政治成绩。
元霄左耳听右耳出，时不时应着好。
等领着元霄拿到了教材，蔡老师像是做贼似的，拉着元霄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元霄啊，老师是看你成绩好才告诉你的。我们国家很可能就要恢復高考啦！你好好学习，等参加高考，你这个成绩，一准能考上大学。」
元霄又被蔡老师抓着耳提面命了一番，才放她离开。
现在高考的消息开始传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通知恢復高考的消息了。
元霄回到家，王雅芝叫来几个工人正在推墙，打算将三个院子都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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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听说她通过了入学考试，直嚷着要去买些菜感谢楚江平。
接着她出门这段时间，元霄躲在房间，锁上门，进了山林。
之前囤货还挺多，所以她这几天没来山上，赵福炳那边卖的东西也没断。
几天没进来，之前採过一茬的水果又结出了果子，水灵灵的菌子走几步就能看见一片，就连茶叶都是郁郁葱葱长出了新叶。
她以前以为山上的东西也是按季节的，一段时间过后才知道，只要被採摘了，过了一段时间就会长出新的。
单身狗见元霄进了空间，出来翻个滚，「宿主，这边建议您先升级喔。」
元霄正对着百草图认植物，陡然听到单身狗说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升3级要5000块钱！
王雅芝手里存了些钱，但无端端要和王雅芝要5000，她肯定得追问理由。
元霄手里的钱堪堪六千，一下用来升级，别提多肉疼。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先凑合着吧。」元霄囫囵说道。
她至少手里要有上万元，才会考虑将五千块钱拿出去升级。
上次织成的绸缎她让赵福炳放到黑市了，有不少人问，但是一听价格都退却了。
普通棉布一尺才一毛多，缝缝补补能穿好久。
这个绸缎好看归好看，但是一尺卖一块钱，价格和棉布相差了十倍。
要是穿得起绸缎做的衣服，谁还干活啊。
不过元霄的目标消费者，本来也就不是普通民众，而是那些娇养着的贵太太。
只是一般的贵太太，谁去黑市买东西呀？
虽然绸缎暂时没卖出去，元霄也没让张青芽她们停下，继续供应着蚕丝给她们织布。
只是目前元霄没有新产品，只能吃老本。
元霄望着面前粗壮的黄花梨树，要是将这些树收割了，做成大件的家具，也是值钱的东西。
只是她现在的生意只能在四合院进行，这么大的木头不方便。
元霄一边在山上逛着，一边翻着工艺百科书。
突然看到一个驱虫粉方子，让她顿住了脚步。
「单身狗，这个方子可以驱蚊吗？」
要说元霄来到这里之后最烦恼的一个问题，蚊子绝对算是一个。
她在百货大楼买了蚊香，但是蚊香菸大，关上门连气都透不过来，不关门的话院子里蚊子又都进来了。
单身狗嗯了一声，「这个驱虫粉是失传的，用来驱蚊简直是大材小用。」
元霄哼了一声，才不管是不是大材小用，专心在山上找药材。
这个驱虫粉足足有二十多种，前面一些艾叶、金银花、菖蒲、白芷等药材倒是好认一些。
但是有些元霄闻所未闻的药材总是不好找。
等元霄找齐了药材出来，天色渐暗。
她设定了让大强明天将收割的东西送过来，趁着开学之前再囤一些货。
「霄霄，娘刚才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你姥姥可以出院了，我们明天去接她。」
元霄刚开门出来，便听见王雅芝说道。
「好的，我们上午去接姥姥吧。」
下午杨珍回来正好帮忙做东西。
王雅芝从门市部买了好些东西，主要是鱼和虾，还有篮子里装着两块猪脑。
元霄看见猪脑，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娘，今天买到了猪脑？」
王雅芝诶了一声，「你不是说要吃嘛，我昨天让他们留的。」
一般猪脑都是没人要的，门市部不会留着这东西，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腥了。
王雅芝都搞不懂，元霄咋会喜欢吃这个。
元霄美滋滋拿着猪脑过去处理，将脑花上血筋膜撕掉，脑花可以去掉大半的腥味。
她以前出去吃火锅和烧烤，脑花都是必点的。
无论是烤的还是涮的，嫩嫩的脑花，配上调料，都是超级美味的。
虾用来做椒盐，王雅芝买的鱼是大鱼，一部分用来清蒸，一部分红烧，鱼头用来煮汤。
至于猪脑，元霄烧了热油爆香姜葱蒜，加上豆瓣酱，用来做红烧猪脑。
王雅芝将青菜端出去，元霄没多久便做好了最后一道猪脑。
麻辣鲜香，滑嫩的脑花上面飘着红油花，元霄端着脑花出来的时候，口水不断分泌出来。
古叔看见脑花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不是猪脑吗？」
「古爷爷，你吃过吗？」元霄笑眯眯将脑花放下来。
古叔一脸嫌弃，连连摇头，「这东西不好吃，忒腥了。」
元霄狡黠一笑，用勺子给他挖了一块，「爷爷，您先尝尝，这个肯定不腥。」
她又给楚江平和王雅芝挨个夹了一块。
古叔本来抱着嫌弃的心情尝了一块，但是脑花滑嫩的口感在口中散开，伴随着一股麻辣鲜香味。
他高高地挑起眉头，「这和我之前吃的还真不一样，老爷、雅芝，你们快尝尝。」
元霄也吃了起来，尝到脑花那种鲜嫩的口感，满足得眼睛都弯了。
「霄霄在做菜这方面着实有天赋。」楚江平也忍不住赞嘆。
尝过元霄的饭菜，总觉得以前吃的东西都是猪食。
王雅芝也是惊讶的，她做的菜能吃，但绝对算不上美味。
元霄以前给她烧火打下手，从来没自己动手过。
她从来没想到，她还能自己琢磨出一套做菜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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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眼眶又湿了。
元霄如果像元露那样从小读书，哪里需要干这些粗活。
第67章 说亲
翌日，元霄和王雅芝将姥姥给接回家。
杨珍和钟黎也终于可以不用在医院陪房，可以回家住着了。
家里的墙推了，楚江平的院子原本有四个房间，他和古叔占了两间，还有两间一直空着。
元霄便将这两间收拾了出来，她和王雅芝搬了过去。
空出的两间，正好给钟黎钟阳，还有杨老太太。
姥姥还是需要人服侍的时候，王雅芝还是和姥姥一起住。
「早就跟你们说我要回家了，骨头都快在医院躺硬了。」老太太回到家，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她现在可以慢慢走动，但是还不能干活。
只是姥姥先前在这附近认识了几个老头老太太可以唠嗑，住院的时候少了他们，总觉得少了一些滋味。
元霄将姥姥的东西刚放下，又听见门外一阵吵闹声，又掀起帘子走出去。
她起初还以为是大强把东西送过来了，一出来却发现，竟然是钱俊生和王雅婷！
此时王雅芝脸都被气红了，这两个不要脸的，竟然跟踪他们从医院回家！
王雅婷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啥不对，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好姐姐啊，你们竟然买下了三个院子！这里有一千平了吧？」
姥姥狠狠啐了一口，「你们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王雅婷翻了个白眼，扭着腰回到了王雅芝身边，「娘，我姐都没开口呢，你凭什么让我们走？况且，我们这次来是有好事跟你们说的！等我和俊生说了，你们还得感谢我们呢。」
元霄嗤笑一声，「是什么好消息，让小姨和小姨父跟踪我们回家也要告诉我们？」
钱俊生有些尴尬，知道这个行径多少有些不磊落。
王雅婷脸皮厚，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反而打量了院子一圈，「娘，你这边这么大，房间肯定也多。不然我和俊生也搬过来住吧，等以后俊生在公社找了活儿干，这里坐车去公社也方便。」
古叔在一旁看着，没急着出声，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方便开口。
元霄拿起一旁扫帚，「小姨，你做梦呢？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再不走，我就用扫帚招唿你了。」
王雅婷眼睛一瞪，插着腰骂道：「你这个小蹄子，半分教养都没有！我是你的长辈，你敢对我动手？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姥姥扶着腰，唿哧唿哧喘气，如果不是她动不得力，现在非得拿鞋拔子抽她。
「王雅婷，霄霄说的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有事说事，没事就不要上门了。」王雅芝性子软绵绵的，哪怕骂人都没几分力。
钱俊生眼睛不错开地盯着王雅芝，她眼眶红红的，小脸白皙，长发都裹起来，露出纤细的颈项。
三十岁的女人，就像是成熟的花苞，正是要绽放芬芳的时候。
他垂下眼眸，再看王雅婷，脸上都是斑，腰上都是赘肉像个水桶。
他心里晃荡出一阵水波，如果自己娶的是王雅芝该多好。
王雅婷搓着手，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姐，我上次瞧见你们村儿的马兰婆子上了老元家，说是去给元满说亲呢。」
王雅芝神色复杂看着她，「我和元满已经离婚了，他要再婚和我没干系！」
她对元满本就没几分情意，全都给在离婚的时候折腾干净了。
她现在只想守着元霄过日子，看着元霄读书嫁人，那就足够了。
王雅婷陪着笑，「姐，他再婚当然和你没关系。但是你也还年轻着呢，三十多岁，就不打算再嫁了？」
元霄眯着眼睛，小眉毛揪了起来，她这个便宜小姨是要给她娘说亲啊！
王雅芝冷笑一声，「我打不打算再婚，和你也没有关系。」
钱俊生给王雅婷使了个眼色，他一个妹夫不好说话，只能让她这个妹妹开口。
「姐，咱们公社的书记前头刚死了老婆，人家是公社的书记，本来肯定是看不上咱们。不过俊生和书记有些交情，正好给你和书记说和说和。」
王雅婷三寸不烂之舌，就像一个真正的媒婆，将公社书记夸得前无古人。
元霄听得心烦，刚想开口把他们赶出去，就看见楚江平从房里走了出来。
楚江平气质儒雅，但却自带震慑力，「如果我没记错，公社的主任姓何，今年58高龄，前面有过三任老婆。」
王雅芝一听，胸口一股怒气陡然升起。
她回头狠狠怒视着王雅婷，「这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人？」
王雅婷有些心虚，嘴上却强硬说道：「不过58岁，前面三个老婆都是死于意外。人家是公社书记，配我们这样的人家绰绰有余了。」
她转头瞪着楚江平，「你这个瞎子——啊！」
她话还没讲完，王雅芝便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给我滚！」
王雅婷捂着脸，反应过来后哇哇大叫，坐在地上撒泼。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上门给你介绍亲事，你就这样对我！」
元霄听得脑仁儿疼，将扫帚递给杨珍，「杨珍姐，帮我把他们赶出去。」
杨珍从小就干农活，有一股子蛮力，一扫帚打下去，让人脑袋都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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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俊生和王雅婷被打得狼狈躲避，尤其是撒泼的王雅婷。
将王雅婷和钱俊生赶跑，杨珍气喘吁吁放下扫帚关门。
姥姥忍不住直嘆气，「我这生的都是什么冤孽啊，这要是拿她姐去讨好公社书记，给她男人在公社谋位子呢！」
「姥姥，以后和小姨少联繫就好了。我娘要是想嫁人也不是不行，但是也不能嫁一个58岁的，都够当我爷爷了。」
而且前面还死了三任老婆，元霄觉得光是这一点就不正常。
王雅芝搂着元霄，「娘不打算再嫁，现在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挺好的，你安心读书。」
楚江平摸摸鼻子没说话。
古叔忍不住劝说：「如果遇见好的，再婚也不是问题，就算是搭伙过日子，多个人说话也好。」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楚江平，他家老爷要是能捡一个现成的女儿，这个女儿刚好是元霄的话，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第68章 请吃饭
赶走了王雅婷和钱俊生，大强就送着东西过来。
东西太多了，还分了好几拨。
古叔看着地上一捆一捆的药材，好奇问道：「霄霄，你买这些药材做啥？」
元霄将手里的菌子放了下来，笑道：「这些药材晒干磨成粉，我想配置成驱虫粉，用来驱蚊。」
楚江平扬眉，「你还会这个？」
他总觉得元霄就像是个宝藏，总是能给人惊喜。
「我之前在书上见过，就试一下。」
就连古叔和楚江平都参与其中，二十多种草药很快就满满地摊开在院子里，散发着一种草药的清香。
元霄以前很喜欢做用一些药材炖一些温补的汤品，也很喜欢这种淡淡的药味。
药材只需要晒干，接下来就要来处理食材了。
古叔翻弄药材，见元霄倒出一筐圆滚滚果实，眼睛一亮，「霄霄，你买油桐做啥？」
「买来榨油。」
古叔刚才还在药材中翻到了冰片等一些中草药，现在看到油桐，就更心痒了。
「你这些药材，给一些爷爷呗，爷爷跟你买。」
元霄愣了一下，「买啥，爷爷你要什么直接拿就好了。」
古叔笑呵呵挑了几种药材，剩下的材料应该能在百货大楼买到。
「古叔，你要做墨？」楚江平开口问道。
古叔笑着点头，「正好丫头这里几种材料都有，我就手有点痒了。老爷以前用的墨都是我做的，现在老爷眼睛快好了，我现在做，等您眼睛彻底好了，正巧赶上能用。」
元霄不是个文化人，却也知道笔墨纸砚这四样对文人重要性。
「爷爷您太厉害了，竟然还会做墨。」
古爷爷长长吁了口气，眼中掠过回忆神色，「爷爷老家是徽省的，那里的墨是顶出名的。爷爷还很小的时候，就举家迁到了京城。虽然不靠这吃饭，但做墨的手艺一直没丢。正好你楚叔叔是个爱书画的，我也就时不时会做些。」
古叔一生未婚，膝下没有孩子。
他见元霄听得入迷，便问道：「咋，霄霄想学？爷爷教你啊。」
元霄摆着手，「我这双手做饭还行，您让我学做墨，我不行的。」
听说做墨有一个过程是要杵捣，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可做不成。
「爷爷，你做成了给我看看呗，我看能不能拿去卖。」
古叔乐呵呵笑着， 「你这个小财迷！成，爷爷做好了给你看看。」
书法在后世还是很受欢迎的，家长都喜欢送孩子学这个。
这个是国家文化传承，段段是不能丢的，可惜现在文化这一块还没彻底搞起来，不然学校要是可以开设一门书法课该多好。
别说，就楚江平那个水平，在学校当个书法老师完全不是问题啊。
*
「你姐姐？」
王雅婷一拍掌，笑得花枝乱颤，「可不是嘛！何主任，我姐姐当年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您这是还没见，见着了，一准喜欢。」
何主任抽了口烟，烟雾从鼻孔溢出，眼皮耷拉着。
「行吧，如果让我满意，那会计的位置，就给你家男人了。」
王雅婷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看到了钱俊生当上会计后的好日子了。
她和钱俊生大包小包进了何主任的家门，空着手走出来，刚走出门王雅婷就忍不住吐槽何主任抠抠搜搜。
「俊生，你说咱们要怎么才能把我姐叫出来啊？」
钱俊生掐灭了手里的烟，沉声道：「明日我们再去县里一趟。」
「昨天我姐都将我们打出来了，明天就能见我们不成？」
王雅婷想到上次，现在屁股还觉得疼得慌。
钱俊生冷哼，「所以明天，我们才要上门给你姐赔罪，请她去国营饭店吃饭。」
钱俊生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要的是何主任满意。
直接把王雅芝送到何主任手上敲下婚事，过程如何不重要，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王雅婷心里有些慌乱，但是又见钱俊生笃定的模样，便将心里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一想到王雅芝可能会被她推入坑中，她一整晚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脸色憔悴顶着两个熊猫眼。
她和钱俊生再次跑到了王雅芝的家中。
王雅芝几乎第一时间就要拿着扫帚把他们扫地出门，王雅婷无法，只好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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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俊生自诩读书人，膝下有黄金，是不可能跟着跪下来的。
但他也是一脸惭愧之色，跟王雅芝请罪道歉。
王雅芝本就是心软的人，王雅婷都哭着跪下来了，她也不可能继续为难。
她丢了手上的扫帚，「道歉就不用了，你们以后别上门就好了。」
王雅婷哭声戛然而止，抱着王雅芝的大腿不撒手，「姐，你和娘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不认我，那不是让我去死吗？」
王雅芝动弹不得，不耐烦说道：「别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
钱俊生此时也是面红耳赤，上前一步：「姐，我们在国营饭店定了位，特地过来请你吃饭赔罪。」
王雅芝一顿，「吃饭就不用了，你们走吧。」
王雅婷呜咽着：「姐，就一顿饭的功夫！一个……不！半个钟就够了，如果你不去，那就是还没原谅我。」
王雅芝朝里面看了一眼，元霄出去看织布还没回来，古叔带楚江平去医院了，杨珍在厨房炒茶。
她犹豫了下，对上王雅婷真诚的目光，心软了一下。
「好，你先松手，我和你们去吃顿饭。」
王雅婷撒手后，王雅芝走到了厨房，「珍儿，我出去吃顿饭，就在国营饭店，霄霄回来了你跟她说声。」
杨珍愣了一下，「阿姨您自个儿去吗？」
王雅婷凑了上来，「我和我姐去，你们安心吧，吃完我就把我姐送回来。」
王雅芝前脚刚和王雅婷他们离开，元霄就回到了家。
她是和杨老太太一起过来的，定好了今天搬家，她先过来住，东西到时候让人过去搬过来。
「霄儿，阿姨和你小姨出去了，说是去国营饭店吃饭。」
元霄心中一惊，「我妈怎么可能和他们出去吃饭？」
杨珍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在里头炒茶，没出来看，好像是你小姨要给阿姨赔罪，说是要请她吃饭来着。」
元霄觉得这简直是个世纪大笑话，王雅婷和钱俊生那就是蛇蝎，怎么可能真心和王雅芝道歉？
她连手上的绸缎都忘了放下，匆匆忙忙又跑出门，离开之前喊了句：「一个小时后我和我娘没回来，就去报公安！」
第69章 查子
元霄一路跑到国营饭店，扫了一眼店里堂食的人，并没有王雅芝。
她跑去问前台：「你好，有没有叫钱俊生的人在这里订包厢？」
「我查一下。」
她翻了一下手上的本子，「有，在201，直走右拐上楼左边第一间就是。」
元霄道了谢，转身就走，结果撞上了一个大汉，手上的几块绸缎啪啪掉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将绸缎拿起，没心思去拍上面的灰尘，折返到前台，「姑娘，我这几块布暂时存在你这里，你帮我看一下。」
说着，她掏出两块钱，塞到了前台的手中。
方才那个大汉摸摸下巴的鬍子，盯着元霄背影看了一会儿，抬步跟了上去。
元霄直奔201，推开门，便看到正对着门口坐的一个老头，胸前挂着一个金表，金表上头是一个红色五角星，五角星一角还褪了色。
王雅芝，被一个男的摁着肩膀，被迫坐在了老头的身边。
「霄霄！」王雅芝惊叫一声。
元霄啪的一声踹了一下门，让门打开。
「怎么，小姨和小姨父这是要公然贩卖妇女呢？前段时间我们瞿水县刚端了一窝人贩子，小姨父也想去公安局喝茶？」
王雅婷也被这个阵仗吓得不轻，脸色讪讪回过头，「霄霄说啥呢，我们就是给你娘介绍对象。那女人不得嫁人呢？你娘还这么年轻，要是再嫁了，你们以后日子也就好过了。」
元霄冷嗤，视线流转到了何主任身上，「何主任，现在可是讲法律的。您老好大的排场，出门还带保镖呢？」
那个摁着王雅芝肩膀的男人默默收回手。
王雅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跑到了元霄身边，「霄霄，别说了，我们快走。」
何主任给刚才那个男人打了个眼色，男人几步上前，堵在了门口，「事情还没办完，你们不能走。」
「哦？要怎么才算是办完呢？」
何主任伸出枯瘦的手指，点点桌上纸张，「自然是签了这个婚书，结了婚就算完成了。」
他浑浊精锐的目光落在元霄身上，王雅芝生的好看，没成想生的女儿也不差。
元霄还没开口，便听到门口一阵粗哑的声音：「咋？事情还没办完呢？」
元霄回头一看，是刚才她不小心撞上的大汉。
这个大汉高大威勐，脸上留了粗犷的鬍子，身上只穿了个背心，露出一身发达的腱子肉。
他朝着堵在门口的男人哼气，目光落在元霄身上：「我在楼下等了你好一阵了，走不走啊？」
元霄反应过来他是想帮自己，接过话：「他们不让我走呢。」
大汉冷眼瞟了一下堵着门的男人，强劲有力的手扣住男人的手腕，一点点收拢。
男人面容扭曲，手腕上由紧到疼，像是骨头都碎裂了的那种疼痛。
大汉力气奇大，脸色都没变一下，便将男人丢在地上，「走吧。」
元霄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王雅芝出门，走前还冷冷看了一眼王雅婷和钱俊生。
走到楼下，元霄没忘记自己的绸缎，去前台拿了绸缎才离开国营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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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绸缎，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大汉，寻思着自己要叫大哥还是叫。
结果大汉眼睛黏在了她手上的绸缎中，看都没看元霄一眼。
「叔，你对这个感兴趣？」元霄试探着将绸缎露了出来。
「你这个布，我以前在京城见过，但是很少，光泽度也没你手上这个好。」
他声音粗哑，但并不难听。
脸上蓄着大鬍子，元霄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给你一匹，算是感谢你今天帮我忙。」
大汉摆手拒绝，「我是看上了这个布，不过不是贪便宜，是想和你做生意。」
元霄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觉得自己误打误撞捡到宝了。
「瞿水县地方小，这种布没几个人买得起，但是京城就不一样了。你手上有多少，有多少我拿多少，按一尺三块钱给你。」
元霄微张着嘴，绸缎她在这里卖一尺一块钱都没人要！
「但是，我现在手上没余钱，你得等我把货出了，我才能给你钱。」
元霄暂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还没问您叫什么呢？您也是瞿水县人吗？」
大汉掏出一根烟点上，「你叫我查子就好，至于哪里人……我也不知道。」
没有钱，直接将货给他，这个做法对于查子来说是空手套白狼，对于元霄来说也是一件冒风险的事情。
元霄考虑了一下，最终点了头，「可以，我手上绸缎有五匹，一匹布是四丈。您什么时候走，如果时间够的话，我可以让人再做出一些来。」
查子抽了几口烟，目光投向了远方，「大约还要半个月走，我住在姚胡同，你东西弄好直接过来这个地址。」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元霄。
元霄接了纸条，又听见查子说道：「你们绸缎只有这一个颜色？」
「是呀，我暂时还没找到人染布，我自己也不会。」
查子掐了烟，用脚尖碾压，「成吧。」
元霄和王雅芝告别了查子，两人牵着手回家。
王雅芝心有余悸，脸色白白的眼眶通红，到现在都没恢復过来。
「霄霄，咱们要不搬家吧？」
王雅婷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以后肯定还是会上门的。
钱俊生就是个豺狼，撺掇得王雅婷连亲人都不认了。
元霄拍拍她的手背，「娘，你以后别和他们出去，他们说什么都不要信。我们不需要搬家，他们今天做出这种事，以后就别怪我不认这个亲戚。」
后天就要开学了，收拾钱俊生的事让她先好好想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绸缎搞定。
这种素的绸缎，没有任何花样，张青芽她们平均一个人五天可以织出一匹，这效率已经算是很高了。
除却张青芽，还另外四个人也一起学了。
其中一个人是专门负责纺线，剩下四个人，半个月做出十匹布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元霄有些后悔前段时间让她们休息了。
布放着又不会坏，囤着也是好的呀！
「娘，你先回家休息，我去一趟饼子哥家里，商量绸缎的事情。」
王雅芝虽然心慌，但是也不想耽误元霄做生意，便应下了。
*
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钱俊生别提有多憋屈。
在国营饭店对着何主任赔着笑，说了一堆的好话，才没把人给得罪干净。
给了一顿饭钱，钱俊生看着空落落的口袋，一脸菜色。
王雅婷心中不满，小声嘀咕：「这菜也不是我们吃的，凭什么我们给钱？」
「别说了。」钱俊生咬牙道。
王雅婷听他语气不好，心里的不满到了顶峰，当即插着腰和他争吵：「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了你当公社书记的事儿，我们家就那么一点存款全都花出去了！是你说这事儿能成，我才去骗我姐的。现在好了吧，把我姐得罪干净了，事儿也没办成。这事儿我姐要是告诉我娘，我娘估计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认了！」
钱俊生赤红着眼，王雅婷的话就像是尖锐的刀子，塞进他的脑海，涨得生疼。
「你给我闭嘴！」钱俊生怒吼一声。
王雅婷的怒骂戛然而止，被他阴狠的模样给震慑住了，一时没找回声音。
他发红的眼眸盯着王雅婷，又胖又丑还没文化，他越来越后悔当初选了王家入赘！
这女人浑身上下哪里有一丁点配得上他？
没关系，她们不帮自己没关系。
他用自己的方法，同样可以出人头地。
等他爬上更高的位置，就可以将这些人踩在地上践踏！
——
第70章 受伤
张青芽正好闲得慌，听见元霄说要开始织布了，心里别提多开心。
她们五个女工，两个人织一匹布需要五天时间，有时候五天都不用。
每织好了一匹布，元霄就会给对应的女工每人十块钱。
如果效率高的话，她们一个人一个月最少可以完成六匹，那就是六十块钱！
时不时元霄还会送些吃食给她们，这工作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一般纺织厂的女工，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
「成，你先回去吧，嫂子一定给你做好！」
元霄点点头，「嫂子，速度可以慢一点，但是一定要保证质量。如果这次卖得好，打开了路子，以后就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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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赵福炳家，元霄转头就去了贺长林那边。
贺长林在县政府，不在家里。
元霄本以为自己白跑一趟，没想到周芳叫住了她。
「霄儿，澜庭的事情你知道吗？」
元霄一怔，回头：「顾澜庭怎么了？」
「他出任务受伤了，现在转到了县医院。」
元霄心揪了起来，「受伤了？也没人告诉我，严重吗？」
她虽然不打算和顾澜庭有过多的牵扯，但是他也帮过自己很多忙，她不知道这件事还好，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周芳嘆气，「他不让说，挺严重。」
最后，周芳告诉了元霄病房号，过不过去就是元霄自己的事儿了。
正好下午没事，元霄便直接去了县医院。
顾澜庭身份特殊，是一个人一间病房。
她过去的时候，顾澜庭正好在睡觉。
他不仅黑了，还瘦了，脸上还有些擦伤，看起来憔悴极了，不过这男人还是很好看。
元霄没有打扰他休息，而是去了找了主治医生。
「蓝医生，这个姑娘找你。」
蓝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白大褂穿在身上，极为严肃。
「要看病就去挂号。」蓝医生头都没抬一下。
元霄也不认生，迳自坐了下来，「蓝医生，我听护士姐姐说顾澜庭这个病人是您负责，我想过来问一下他的情况。」
蓝医生摘下眼镜，揉揉眉心，而后重新戴上眼镜，才看清了元霄的模样。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小鹿似的。
他眼中闪过调侃，问道：「你是顾澜庭什么人？」
「额……朋友。」算是朋友吧。
蓝医生轻笑一声，「他是前两天转过来的，我原先还好奇，市里的医院比这里好，他怎么偏偏就要过来。」
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元霄，「顾澜庭身体素质非常好，受的伤虽重，但并不致命，好好休息养伤就行。」
「哦对了，他在这里没有家人，又不愿意让护工照顾。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多照顾他一些吧。」
元霄点点头，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谢谢蓝医生，那我先回去了。」
蓝医生没留她，呵呵一笑，一副看戏的表情。
事实上，元霄走后没多久，蓝医生就去了顾澜庭的病房。
顾澜庭正好撑着从床上起来，眉目间还有一丝倦怠，应该是刚醒。
「刚才来了个姑娘。」
顾澜庭淡淡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开口。
蓝医生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轻轻摸了一下下巴，难不成他想错了？顾澜庭不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才转到这里的？
他例行检查了一下顾澜庭的身体状况，最后靠在床边，漫不经心说道：「那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眼睛跟有水似的，看得人都心软了。人家可是特地来关心你的，你就这反应？」
顾澜庭很快反应过来，真是睡煳涂了，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除了元霄还有谁？
「她人呢？」看似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含着一丝迫不及待。
蓝医生面带无辜：「我跟她说你没事，她就走了。」
顾澜庭眼皮垂了下来，下颌线条收紧。
蓝医生想从他脸上找到反应，可是看到却是毫不在乎的淡薄。
心里看戏的心情一点点消散，觉得无趣，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
元霄回去路上，顺便给钟黎和钟阳买了两个小书包，买了十本作业本，还有几支笔。
逛着逛着，看到了宣纸和毛笔，便又买了一些。
楚江平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煳的影子，相信他的眼睛不日就会恢復。
等他眼睛恢復了，就可以让钟黎和钟阳跟着他学书法。
元霄回到家，便看见古叔在磨药粉。
看见元霄回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担忧道：「霄儿，你没事吧？你娘都跟我们说了。」
元霄心里一暖，「我没事，好在有人帮忙。」
「你放心，这件事情你楚叔叔会帮你的。」
楚江平是虎落平阳，但不代表他需要忍气吞声。
听说中央现在开始起復人才，上次楚江平前几天已经接到了京城顾家来信，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楚江平眼睛逐渐恢復。
楚江平这样的性子之所以在革命中没像谭亚南和薛媛玲他们一样下放到牛棚，而是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不是楚江平当时瞎了，他根本连京城都不需要离开。
元霄本来打算找赵福炳一起查一下钱俊生的?，既然有人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好意。
「我不着急，你让楚叔叔好好休息，养好眼睛。古叔，您开始做墨了吗？」
她走过去看了一下药材，都被古叔磨成了粉，还分好了类放在罐子里。
她之前将驱虫粉的方子抄了出来，现在有现成的药粉，可以直接配。
二十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融合成一种独特的药香味，闻起来并不刺鼻，还有一种很舒服的安神感。
元霄不敢多用，而是在院子的每个角落都撒了一些，还用一些布料缝了起来挂在房间里头。
杨老太太已经在这里安顿好，有姥姥陪着，她竟然一点也不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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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元霄拿着用布包着的驱虫粉进房里，有些嫌弃：「你这也太丑了。」
元霄撇撇嘴，「就是用来驱蚊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不过老太太家中的东西，确实精緻。
杨老太太喜欢穿旗袍，一把年纪还是过得优雅。
第71章 香囊（加更）
杨老太太站了起来，从自己带过来的箱子拿出了一个盒子。
「你这里还有绸缎吧？匀一些给我，我给你做几个香囊。」
元霄一听，还真有些好奇，当下便想去房里拿布料。
「等等！丫头，你还没吃午饭吧？」
元霄摸摸肚子，这才感觉到了飢饿感，她从赵福炳家里出来就去了医院，完全忘了吃饭这回事。
杨老太太放下针线盒，「我给你下个面条吃，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王雅芝在外面听到，停下手中的活儿，「老太太，我来做吧，您歇着。」
「不用，我虽然半瞎，但下个面还不成问题，你给我烧个火。」
更何况，她现在眼睛越来越好，竟有一种返老还童的感觉，看东西都不再模煳了。
家里没有固定谁做饭，但是元霄有空都是她来做。
老太太说要给她煮面，元霄觉得这感觉新奇，也就没拒绝。
中午她们吃完饭留了一些牛肉，老太太自己擀了细面，给她做了一碗酸菜牛肉面。
汤还是中午熬的骨头汤，酸酸辣辣又鲜甜。
元霄在一旁吃，杨老太太便在旁边放了一张木桌，让王雅芝帮着她裁布。
楚江平和古叔在院子里喝茶，院子里让人新做了一张石桌，喝茶正好。
这样日子看起来又静谧又安宁，元霄突然觉得，哪怕不考大学，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很好。
可是很快她又摒弃了这个念头。
上次纺织厂裴韵的事情，仅仅是遇上一个京城的小旁支，她都无力动弹。
这要是到了京城，在权力面前，她简直如同蝼蚁。
还不够，她做得还不够。
她可能现在没有权，但是她必须要有很多钱！
杨老太太见她发呆，嗔了她一眼，「专心吃，发什么呆呢？面都要凉了。」
元霄回过神，看见老太太连绣棚都给拿出来了，心中好奇，「奶奶您还会刺绣？」
杨老太太有些小嘚瑟，「你以为我只会织布？刺绣是我从小就学的，不过我绣的不大好，但做个小小的香囊还不成问题。我从前的嫁衣，还是奶奶自个儿做的，整整做了我三个月，到现在还在压箱底呢。」
「可惜呀，现在嫁人都流行婚纱，不兴凤冠霞帔，不然等你以后嫁人，奶奶就可以把那嫁衣留给你了。」
她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的亲孙女，可是这辈子，兴许都没办法见着了。
元霄擦擦嘴，「您可以留给您的孙女嘛。」
杨老太太摇摇头，转移话题：「你这个绸缎好，就是颜色太单一了，如果可以染个色，做成衣服忒好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前些日子本来是想找纺织厂合作。」
想到这里，元霄就觉得有些惆怅。
杨老太太手巧，不一会儿便在一块绣布上绣上了点点红梅，鲜艷怒放，栩栩如生。
元霄一直很佩服会刺绣的手工艺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人会了。
元霄撑着下巴，见老太太的手灵活地拿着针线穿插，不多时就做好了一个精緻小巧的香囊。
她眼睛一亮，将香囊拿了过来，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奶奶，我找几个人跟您学这个刺绣吧？」
这个香囊要是做成了，里面放进驱虫粉做成驱虫香包，可以单独卖钱咧。
布料不一定得用绸缎，用普通的棉布也行，颜色和款式更多。
驱虫香包，可是一年四季都能用的。
她一开口，王雅芝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然让我学吧，缝缝补补我平常也算熟练。」
杨老太太手上不停，「可以呀，你现在拿起来，我教你。其实如果可以画上花样，绣起来更简单。」
古叔听言，心想可惜楚江平的眼睛还没好，不然画花样多简单的事儿。
楚江平也听见了，他眉眼动了动。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比古叔知道的还要好，距离近了，还能看清楚人的轮廓，有点类似高度近视没戴眼镜的状况。
他每天喝参茶，眼睛就像是一个伤口敷上了特效药，一天比一天好。
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一个星期，他可以看清周边的事物。
连医生都觉得神奇，从没听过人参还能治眼，只能归于是他自己身体在康復。
但是楚江平很清楚，肯定和元霄的人参脱不了干系。
元霄想了一下，从房间里拿出了铅笔。
她以前自学过简笔画，会画一些比较简单动画。
她在杨老太太裁好的布料上，画上了十二生肖，都是q版的，圆圆滚滚看起来可爱极了。
「奶奶，你做了几个放房间里头的就够了，小心眼睛。」
杨老太太揉揉眼，「我现在眼睛好多了，离得近的东西都能看清。」
以前会好端端流眼泪，现在都不会了。
「正因为好多了，才需要好好注意一下。」
王雅芝点头附和：「是呀，霄霄说得对。我来学，我看这个也挺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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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元霄起来去门市部买了新鲜的鸡肉回来。
她没和王雅芝她们提，但到底还是将顾澜庭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等明天正式开学，高考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出，估计她就很少有空闲的时间了。
王雅芝学会了做香囊，就像是入了迷一样，一有时间就在学刺绣。
现在已经做好了有十几个，装了驱虫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元霄一心想要做自己的品牌，还在上面简单绣上「云霄」二字。
今天赵福炳正好会将杨老太太的东西送过来，她可以让他带出去卖，看看效果如何。
「怎么买这么多肉？池子里还有鱼呢，你咋还买？」
元霄放下东西，揉着酸疼的手腕，「顾公安住院了，我打算给他送些鸡汤。」
「明天我就要开学了，娘您有空的话也偶尔帮我熬个大骨汤给送过去。」
王雅芝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元霄，眼神扫了一下院子，见没有别人，她便低声说道：「霄霄，你对顾公安……」
元霄秒懂，神色有些不自然，「娘，你说什么呢！」
在王雅芝眼里，元霄再怎么能干也只是18岁的孩子，脸上小女儿的情态是骗不了人的。
第72章 送饭
王雅芝放下手中的针线，「霄霄，其实顾公安很好，你要是真喜欢，娘也不至于拆散你们。只是……他那个气度绝对不是普通家庭可以养出来的，娘主要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让你受了委屈。」
元霄当然很优秀，可是这种优秀，没办法改变老一辈人的门第观念。
别说她们现在还在瞿水县，往后哪怕到了京城定居，在别人眼中，她们也是泥腿子。
王雅芝倒不是自卑，谁又比谁高贵了呢？
只是这种观念很难消除，她主要担心元霄受委屈。
元霄手一顿，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她倒还真没想那么长远，对顾澜庭的好感其实更多始于那张百看不腻的脸，还没有到非你不可情深似海的地步。
她抛开脑海中的念头，将东西拿进厨房，「娘您放心，我都知道的。」
元霄做的东西不多，估摸着顾澜庭现在也不能吃重口的，就打算中午就带个鸡汤过去，再煮个瘦肉猪肝粥。
鸡汤是文火慢慢熬的，等好了之后已经是日中时分。
元霄拎着饭盒出门，太阳晒得刺眼，没多久脸颊都红了。
她一直想着要买一辆自行车，只是手上有钱，却没找到货源。
元霄不是易出汗体质，等到了医院，背上只是出了薄汗。
她走到顾澜庭的病房门口，正好撞上了蓝医生出来。
蓝医生愣了一下，瞧见她手里的饭盒，「小姑娘来啦？进去吧。」
他体贴地打开门，这送饭的都凑到一起了，他可得留下来看戏。
元霄拎着东西进去，见到病房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手上还拎着同款的饭盒。
元霄一愣，冤家路窄，竟然是裴韵！
同时，裴韵也瞧见了元霄，眼珠子瞪了起来，「怎么是你！你进来做什么？」
顾澜庭原本心生欣喜，一听裴韵的话，气压都沉了不少。
他双目紧盯着元霄，像是担心她突然消失一般：「蓝医生说你昨天过来了？」
元霄点点头，「我给你熬了点鸡汤，还加了几片人参，吃了伤口好得快。」
裴韵见她直接忽略自己，心生不满，当下便上前想要夺元霄手中的饭盒。
元霄往旁边一闪，将饭盒高高提起，「裴小姐好像很喜欢抢人东西？」
先前那种强买强卖，也和强盗无异。
顾澜庭眉头一皱，眼中尽是不耐，语气淡薄道：「裴小姐自重。」
裴韵噘着嘴跺脚，「澜庭哥哥，我先给你送饭过来的，你怎么可以吃别人做的。」
顾澜庭掀起眼皮冷淡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元霄都没眼看裴韵的脸色，只听见她恶狠狠咒骂一声，推开门跑出去又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把里面的鸡汤给顾澜庭倒出来，浓郁的香气溢出，让人唇齿生津。
「你怎么和裴韵认识的？」
元霄端着鸡汤转过身，将在纺织厂裴韵想买她的绸缎的事情告诉了他。
顾澜庭眉头锁住，眼中现出一丝戾气。
不过是裴家的一个旁支，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耀虎扬威了。
他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上，「瞿水县小，纺织厂也小。你不如把布给我，我帮你寄到京城去卖。」
元霄拒绝了：「我已经找到人帮我卖了。」
现在还不能开店，但其实明显松了许多。
赵福炳说以前打办室几乎每个月都会在黑市扫荡一圈，最近几月少了，明显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放个体户是迟早的事，相信不久她就可以自己开店做生意了。
「喏，你自己喝吧，我还得回家呢。」
顾澜庭垂眸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鸡汤，眉眼间怎么看都有一丝委屈，「我手疼。」
元霄愣了下，「你是手上受伤吗？」
他穿着病服，元霄还真不知他是哪里受伤。
顾澜庭避开她的视线，抿着唇嗯了一声。
元霄无奈，只好一口一口餵他喝。
暖唿唿的鸡汤入口，仿佛在萎靡的植物上撒上露水，顾澜庭只觉得由里到外都熨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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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胃口大，元霄做的东西他都吃光了，一口不剩，让元霄这个爱做饭的人莫名有一种成就感。
元霄刚将饭盒装起来，门打了开来，护士姐姐端着药进来。
「顾先生，吃药了。」
顾澜庭接过盖子里的药，和着水吞下。
然后又听见护士姐姐说道：「将上衣脱了，我给你擦药吧。」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不用，我自己来。」
「背后的伤口你哪里看得见？」
顾澜庭盯着元霄不语。
护士姐姐抿着唇笑，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姑娘，那你帮你对象擦一下药。」
也不等元霄解释，护士姐姐放下药就离开了。
顾澜庭自顾自脱下上衣，一副元霄已经答应给他擦药的样子。
元霄简直要被气笑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我要回家了，你不能自己擦吗？」
顾澜庭看了一眼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其实这个伤口是擦伤，他自己来也不是不行。
但是有元霄在，他就不想自己动手。
元霄小脸紧绷着，总觉得每次顾澜庭在，事情就会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就像现在她明明可以直接离开，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就是忍不住心软。
这就是伟大的男主光环吗？
她拿起盘子上的药，看着包装上的说明，抽出几根棉签。
顾澜庭身上温度高，就像是火炉一样，走近了元霄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气。
他常年锻鍊，衣服下包裹着发达腱子肉，但是强健得刚刚好，完全不显夸张。
元霄给他上着药，顾澜庭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唿吸洒在背上，轻轻的，让他脑海中忍不住浮想联翩。
「你要开学了吧？」
元霄嗯了一声，「我已经通过三中的入学考试了。」
顾澜庭一顿，粗黑的眉紧揪着，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沉了不少，「怎么是三中？」
「一中说名额已经满了，我就去了三中。」
当然，元霄很清楚这只是託词。
顾澜庭没再问下去，他自然会去查。
他转过身，包裹住元霄细嫩娇小的手，「恢復高考基本定下了，预计时间会在十二月，你今年参加吗？」
据他得到的消息，今年是各省自己出试题，明年就不一定了，相对来讲今年的高考应该会简单一些。
元霄想抽回手，奈何他握得太紧，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
「我不参加今年的！」
第73章 钱俊生
顾澜庭眉眼一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皙白的小脸，「真的不参加？」
经过这次任务，他可能要提前离开瞿水县。
元霄肯定地点头，不是学习的问题，而是钱的问题。
她的目标是京城的大学，意味着以后可能会在京城定居。
在瞿水县，他们家勉强是万元户，可是到了京城就不够看了。
在这个随时都能被权势碾压的时代，元霄的安全感都来源于钱。
等到明年，改革开放了，个体户慢慢合法化，她就是可以开自己的百货店了。
顾澜庭粗粝的手指在她手背摩挲几下，感受到指腹下的嫩滑，一股热流窜起，在神经脉络蔓延开来。
他眸色愈发深沉，声音粗哑：「可是，我可能养好伤就要回京城了。」
元霄被他盯得心慌，小脸被他身上的热气烘得通红，不自在地别开脸。
「随便你呀，你回去就回去，和我说做什么？」
顾澜庭铁臂将她禁锢在怀中，迫人的男人气味压了下来，「再说一次！」
元霄抬眼，对上他灼热发烫的视线，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顾澜庭！你、你给我放开！」
她才几岁呀，这禽兽！
顾澜庭就像是铜墙铁壁，任元霄怎么挣扎，他动都没动一下。
「霄霄，参加今年的高考好不好？」、
他的热气呵在元霄耳廓，一股微热带着酥麻的感觉让元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元霄咕哝着：「我不要。」
「那如果我提前被调回京城怎么办？」
元霄一怔，想到他要离开，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内心纠结着，一面想着这是不能靠近的男主啊，一面又忍不住想朝着他靠近。
「嗯？」他往元霄耳珠上吹了口气。
元霄红着脸捂住耳朵，「你回去就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澜庭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可是却屡屡在元霄身上踢铁板。
他将元霄的手抓下来，盯着元霄细白的小耳朵，声音低沉：「我想跟你处对象，怎么没关系了？」
元霄噘着嘴：「我不想处对象，我只想好好读书赚钱。」
「赚钱和处对象不冲突，我帮忙你一起赚。」
元霄撅着红唇不说话，王雅芝上次说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对顾澜庭甚至可以说是见色起意，没那么多感情深厚，两人了解也不够，还不值得她不顾一切和他处对象。
倒不是怕，元霄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顾澜庭心生挫败，沉着脸松开手。
大不了，他想办法在廊市留到明年元霄高考。
元霄见他好像生气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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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无奈地看着她，「回吧，学校有人欺负你的话告诉我。」
元霄刚起身，又听见顾澜庭说道：「对了，我有点东西想拿给你。」
他起身下床，从一旁军用背包里拿出一个四方盒子，元霄面带惊喜，竟然是收音机。
顾澜庭见到元霄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送对了。
「还有一辆自行车，我直接让人送到我住的地方去了，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
元霄也不是没钱，就是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
正规渠道需要票，这个票就难弄了。
黑市那边倒是不需要票，但是货源不足，一下就被人抢了。
「也不能白收你的，这些多少钱，我给你钱。」
顾澜庭眸色沉沉，觉得这丫头就是欠收拾。
「不要钱，就当我给你的伙食费。你有空的话，过来给我送个饭。」
元霄知道他生气了，也不再多说，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元霄刚从病房出来，就看见前面那个病房门打了开来，一男一女牵着手走出来。
如果是普通人也还好，可偏偏这男的，竟然是钱俊生！
至于他牵着的女人，元霄并不认识。
随后一个护士经过那女人的旁边，叫了一句「何医生」。
元霄背过身体，拦住从身边经过的护士，「刚才那个是何医生？」
护士奇怪地看着她，「你认识何医生？」
「有点眼熟。」
护士回头看了看，见何医生已经走远，才低声说道：「何医生原来是我们县医院的，但是她犯了错，被开除了。」
「是吗？犯了什么错？」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帮人做产检出了问题，连我们县的书记都来了。」
元霄点点头，心里想到了周芳的事，原来这就是给她做产检的医生。
可是她怎么会和钱俊生混一起？
元霄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地想着这个问题，缓步走出医院。
她刚走出医院，便见裴韵怒气沖沖朝着她走了过来。
裴韵一双三角眼，此刻怒火中烧，显得更加刻薄，「你这个贱丫头，你和澜庭哥哥是什么关系？」
元霄翻个白眼，没打算理她。
可是裴韵哪里肯让她就这样离开，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臂，指甲都快陷进她的肉里，「我问你话呢？」
元霄手臂吃疼，掰开她的食指，往后用力扭，「我不认识你，难不成路上听到的每一声狗叫我都得回应吗？」
裴韵的感觉食指都快断了，痛唿出声，「你这个贱丫头，快给我放手！」
裴韵毫无章法拍着，元霄的手背很快就浮起火辣辣的红印。
元霄抓着她的食指勐地往后一扭，只听见裴韵尖叫一声，觉得手真的要断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我爸爸杀了你！就你这个泥腿子出身的贱丫头还想在一中上学，你做梦！」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刺耳，听得元霄耳朵疼。
元霄突然一松手，裴韵惯性倒在了地上，痛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嘴上却还是止不住咒骂。
元霄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最后只听见裴韵骂着什么「如果你再纠缠顾澜庭，我就让你在瞿水县混不下去之类的。」
元霄啧了一声，男主光环来了吗？
她出了医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百货大楼，远远就看到钱俊生和何医生手挽着手买菜，身边还跟这样一个女孩，和何医生有五分相似，估计是她女儿。
何医生毫不避讳她女儿的在场，那说明她应该是寡妇或者和丈夫离婚了。
元霄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何医生知不知道钱俊生已婚，就另说了。
第74章 开学
元霄是和钟黎钟阳同一天开学的，她还特地给他们买了绿色的单肩包，背上去有模有样的。
等开学那天，她将钟黎和钟阳送到了学校，才去上学。
元霄所在的班级是高二一班，是三中成立的实验班，入学成绩在年级前三十，带班的老师就是那位蔡老师。
元霄背着杨老太太做的小书包走进教室，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右上角贴着名字。
元霄找到自己的位置，陡然见到她的同桌，有些怔楞。
这个女孩就是昨天她在百货大楼见到的，何医生身边的那个女孩。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名字，连懿彩。
连懿彩同时也看到了元霄，神色不满站了起来，「怎么是你！」
元霄一愣，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连懿彩。
「你就是那个抢了元露女工名额的元霄吧？亏你还是她姐姐，对自己家人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罢，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名字，「原来我的同桌竟然是你，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连高一都没上对吧？三中的教学质量果然不好，你这种人都能通过入学考试。」
连懿彩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一说话，周边的人都安静下来看戏。
也有不少人觉得不满，你觉得三中质量不好还来上学？
直到蔡老师走进教室，见到连懿彩和元霄怒目相视，「怎么了？同学们都坐下吧，我们就快上课了。」
连懿彩嫌弃地看了一眼元霄，说道：「老师，我不想和她一起坐！」
蔡老师不悦蹙眉，「座位已经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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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懿彩撇撇嘴，抬起下巴，「那就换座位好了。」
元霄见蔡老师看她，点点头，「我也不想和她坐，担心影响学习。」
连懿彩一瞪眼，「就你那学习，还需要我影响？你连高一都没上，还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蔡老师顿时觉得不满，元霄是整个高二最好的苗子，怎么就成绩不好了？
可是她犯不着和一个学生解释，等参加第一次月考就明了。
「既然如此，那袁园和连懿彩换吧。」蔡老师主要担心影响了元霄的学习。
袁园是一个苹果脸的女孩，个子和元霄差不多，说话声音也小小的，看起来很文静。
她没有异议，收拾好东西就往元霄这边过来。
这件事情完了，蔡老师才在台上发言，都是一些欢迎大家入学希望大家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袁园身上瘦小，但是脸上有婴儿肥，看起来特别可爱。
她笑着和元霄小声打招唿：「你好，我叫袁园。」
「我叫元霄。」
袁园眼睛一亮，「那我们都姓袁？」
元霄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字，在作业本上写下名字。
「原来是这个。」
袁园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放在元霄桌上，「给你吃，不要在乎连懿彩说的。我也成绩不好，我们继续努力就行。」
元霄见她给了糖，本想拿出玫瑰酥给她吃的，可是在上课不方便。
第一节 课，蔡老师直奔主题，直接给大家讲起了课。
因为学校接到的消息是今年就会恢復高考，所以学生的时间所剩不多。
学校的老师匆忙总结了知识点，给学生大概讲一遍，剩下的便是题海战术。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元霄便拿出玫瑰酥和袁园分享。
袁园惊喜地看着包装的油纸，「是云霄牌的玫瑰酥？」
「你知道这个？」元霄拈起一块给她。
袁园舔舔嘴唇，偷偷说道：「我妈妈以前去黑市给我买过一包，可好吃了，就是有点贵，一包要一块钱呢。云霄牌的好多东西都好吃，下次我妈妈给我买了，我也给你带来。」
元霄摸摸鼻子，她家的东西确实价格偏上，每日供货还是限量，很快就一抢而空。
「这包都给你吧。」
袁园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太贵了，我吃一块就好了。」
元霄不说二话，将剩下的几块包起来，塞进了她的书桌。
「我家里还挺多，这包你就拿着吧。」
袁园小脸都红了，见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
她眼尖看到元霄背包上挂着一个香囊，「你这个香囊真好看。」
后排的女生也探着脑袋上来：「我也觉得，她一走进教室我就看见了。」
「我家也有一个类似的，我爸在外面买的，味道可好闻了。」旁边的女孩子也凑了上来。
元霄将香囊解了下来，给她们看，「这里面装的是驱虫粉，效果可好了，我家现在都没蚊子。」
她这话可不是吹牛，难怪单身狗说这药粉用来驱虫简直是大材小用。
「对对对，我家的也是这种。我爸还想回去买来着，但是卖完了。」
后排女孩子有些心动，「元霄同学，你还有吗？能不能卖给我一个？」
夏天蚊子简直就是噩梦！
元霄欣然答应，「可以呀，等我回家拿过来。」
「咦？你买了这么多吗？」旁边那女孩还以为元霄是黑市买的。
元霄摩挲着「云霄」二字，「这是我家卖的。」
袁园小嘴张成一个o形，「原来云霄牌的东西是你家的呀？」
「元霄，我叫王玉，你的书包我也喜欢，也是你家做的吗？」后排女生接着问。
元霄有些小嘚瑟拿出双肩包，是她画出样子让杨老太太做的，又精緻又实用，独一份。
「你喜欢的话可以订做，但是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女孩子对好看的东西就是有莫名的执着，一个班上几十个有一半都是女孩，都羡慕地看着元霄的书包。
不少胆子比较大的都上前来和元霄订做。
一时间，元霄光是书包都预售了十几个，她定的价格是四块钱，也有人买不起。
但是一块钱一个的香囊还是卖出了二十来个，毕竟香囊不分男女。
*
连懿彩的新同桌也是女孩子，叫刘燕，高个子，瘦黑瘦黑。
她见连懿彩还止不住往元霄那边翻白眼，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人？」
连懿彩鼻孔出气，「你们都不知道，她爸妈离婚了，她跟她妈过。她三叔的女儿元露前头得了一个纺织厂女工的名额，她想要，元露不给。她就去纺织厂举报，把这个名额搅和没了。」
刘燕眉头皱起来，「真的呀？」
「可不是嘛，这学习成绩不好还好说，但是人品不好的人，我说什么都不能和她坐一起的。」
后面的两个男生也听见了，不约而同往元霄那边看过去，一开始有的那点旖旎心思都没了。
这种话渐渐在连懿彩身边的人传开，见他们都愤慨地附和自己，连懿彩心里才觉得满意了一些。
第75章 拖后腿（加更）
第一天的学习顺利结束，元霄回到家中，和杨老太太说了书包的事情，她欣然答应。
「我也帮忙做，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坐硬了。」姥姥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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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下床走动不是问题，就是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动手还是可以的。
王雅芝本来就想着要做书包的，听见已经有十几个订单，心里开心得不行。
「元霄姑娘在家吗？」门口响起敲门声。
元霄起身去开门，是顾澜庭的小跟班冯岩。
「这是队长让我给你的。」
冯岩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着。
他就知道队长和这姑娘有一腿。
他身后放着一辆自行车，凤凰牌的。
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应该是装着收音机。
元霄也不扭捏，收下了东西，「你吃饭没，留下来吃个晚饭呗？」
「不了不了，我等下去医院看看队长。」
冯岩走后，王雅芝目光复杂看着眼前的自行车和收音机，得知是顾澜庭送的，眼中更是多了不贊同。
「这次收了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胡乱收人家东西。」王雅芝温和道。
楚江平也跟着附和：「你妈妈说的不错，你想要的话，叔叔给你找去。」
他要是下点功夫，别说自行车，就是汽车都能找来。
顾澜庭那臭小子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他可得看好小白菜，不能让猪给拱了。
元霄笑着点点头，满是好奇地鼓捣着收音机。
上辈子什么都不愁，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她没见过任何电子产品，有了一个收音机都觉得稀奇。
楚江平见元霄兴趣满满的模样，回头道：「古叔，这几日找个电工过来，拉条线，我们装个电灯。」
其实瞿水县通电的家庭还不多，电费也贵。
来到这里用油灯习惯了，元霄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可是一听有电，心里还是禁不住嚮往。
「好呀好呀！古叔您先叫人过来装，多少钱告诉我娘就好了。」
元霄心里想着，可惜现在固定电话还没普及，不然她家也可以拉一个。
现在还是书信来往比较多，固定电话一般要去邮局或县里才有。
单身狗时不时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所以宿主还不打算升3级吗？」
元霄直接忽略了它的话，现在手上才多少钱，升完级就成了穷光蛋了。
「楚叔叔，你的眼睛快好了吗？」
楚江平没想到元霄会cue自己，愣了一下，「现在看东西还是模模煳煳，但是感觉得出来在，慢慢恢復。」
「这么快？」元霄走过去，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摆动，「近距离能看出这是几吗？」
楚江平呵呵笑，「近距离还能看出你的轮廓，我们霄霄还是个小美人。」
元霄捧着小脸，一双眼睛浑圆闪着亮光，「真是太棒了！以后楚叔叔的眼睛好了就可以教小黎和小阳他们练字了。」
元霄之前让钟黎和钟阳他们写过字，真的惨不忍睹。
楚江平看了她一眼，「不仅是他们俩，还有你。」
元霄小脸垮了下来，「我都18了，可以不用学。」
楚江平才不看她，「别说你了，小秦秦也要学。」
莫名被cue到的秦秦，一脸无辜。
*
转眼几天过去，元霄的驱虫香囊在集市上卖得特别好，尤其是十二生肖的。
香包不仅在她本身的一班传开，另外高二几个班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有人喜欢，自然也就有人眼红，例如连懿彩。
「霄霄，你小心一些，连懿彩说要去举报你呢。」袁园偷偷说道。
元霄满不在乎：「举报我什么？卖东西？不用管她。」
这香包有好多个老师都买了。
她要是将自己举报了，不就也得罪了那些老师？
袁园也不和她讲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拿出一个蓝色小本本，「霄霄，你的笔记我抄完了，还给你。我觉得你这些笔记比老师整理的知识点还有用，改天我请你吃东西感谢你。」
元霄笑着将笔记本收了起来，她的资料是顾澜庭找的，还是京城那边的，自然好一些。
「要吃东西也是我请你。」
经过几天的相处，元霄知道袁园家里情况不是很好，她父母也离婚了，现在跟着她妈妈一起生活。
袁园父亲重男轻女，袁园母亲迟迟没生出二胎，她父亲就出轨了，还和别人生了儿子。
上完了四节课，元霄正准备和袁园去饭堂，结果就看见有人进来喊：「元霄，蔡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袁园拉着元霄的胳膊，怯怯问道：「元霄，会不会是连懿彩……」
「没事，你先去吃饭。」
袁园包子脸绷着：「我不要，我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等你。」
元霄便和她一起去了办公室。
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元霄就看见了连懿彩那满脸鄙夷不屑的脸，她身边还站着几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她同桌刘燕，另外几个元霄不认识。
「蔡老师，听说您叫我？」
蔡老师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对着她招招手，「这几位同学和你好像有些误会，所以我叫你过来澄清一下。」
连懿彩冷哼了一声：「老师，不是误会。我们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想和元霄一个班级。要么她离开，要么我们离开。」
蔡老师脸色黑了，「那你们倒是说说，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连懿彩看了一眼刘燕，刘燕意会开口：「她连高一都没上过，直接上高二，会影响我们的学习。我认为学校在入学考试这方面需要审查更严格一些，这样的同学会拖我们班级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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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师冷嗤，「拖后腿？元霄同学入学考试的成绩是整个年级第一名，就算是拖后腿，也是你们拖她后腿吧？」
连懿彩和她身边几个女生脸色大变，尤其是连懿彩，一脸不信的模样。
「怎么可能！她连高一都没上过，肯定是作弊！」连懿彩不满地喊道。
蔡老师扫了她一眼，「她的入学考试是我亲自监考的，你的意思是我帮助她作弊？」
说罢，蔡老师站了起来，语气严肃：「三中这学期招了有三百多个学生，是近十年来最多的一次！想必你们也得到了消息，高考也许就要恢復了！与其在这里琢磨为难其他同学，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成绩！」
第76章 打赌
蔡老师一番话，让几个女生脸色青白，羞愧得低下头。
但是连懿彩却梗着脖子，一副坚决不承认自己错误的模样。
蔡老师见她油盐不进，也没心情继续劝说，「好了，快去食堂吧，晚了就没菜了。」
连懿彩经过元霄身边，还冷不丁哼了一声，用力剜了她一眼。
元霄一脸的莫名其妙，就因为元露就对她敌意这么大？
蔡老师嘆了口气，「元霄，不要在乎这个，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上次我给你的资料，你背了吗？」
元霄一想到那一沓政治科目的资料就觉得头疼，含煳道：「差不多了。」
蔡老师欣慰点点头，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放她离开。
出了办公室，元霄便看见袁园鼓着包子脸瞪着眼睛和连懿彩对峙，一副要跳起来干架的那种。
学校打架，无论谁是过错方，那都是要记过的。
元霄赶忙跑上前，「园园，我们去吃饭吧。」
袁园眼眶都被气红了，指着连懿彩他们说道：「她们，骂你！」
元霄拉着袁园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算了，狗咬了我们一口，我们总不能咬回去。」
她们刚要离开，便听见连懿彩怒声道：「你骂谁是狗呢！」
「谁骂我谁就是啊！」元霄凉凉说道。
连懿彩本想扑上去抓她头髮，手刚举起来，就看见蔡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不得不悻悻放下手。
「元霄，你敢不敢和我赌？」
元霄顿住脚步，回过头，挑眉：「赌什么？」
「赌成绩呀！」连懿彩抬起下巴，眼中尽是自得和傲慢。
袁园偷偷扯了扯元霄的袖子，「不要和她赌。」
连懿彩以前是一中的，成绩还挺不错的。
元霄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怎么赌呢？」
连懿彩冷笑一声，「就赌九月底的月考！谁的成绩低，谁自动退学。」
元霄轻轻弹了一下衬衣，状似遗憾开口问：「你确定要赌？」
这个时候退学，其他学校可不一定会接收。
连懿彩挑衅：「怎么，你不敢？」
「这里除了我和袁园，剩下的人都是和你交好的同学，万一到时候你耍赖怎么办？」
连懿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可能会输！」
「瞧，你现在都这样说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耍赖，我拿你也没办法。」
连懿彩努努下巴，「我们等会儿去找蔡老师。」
「行，先吃饭吧！」
元霄狡黠一笑，拉着袁园转身离开。
到了食堂，袁园还沉浸在担忧中，「霄霄，我们还是不赌了，蔡老师也不会同意你和她打赌的。」
元霄拿出饭票，点了一个红烧肉和青菜。
袁园一般只点一个青菜，没什么油水，元霄一般都会点一个全肉，和她分着吃。
其实整个三中，能吃得起红烧肉的人也没几个。
「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她夹了几块肉到袁园的盘子里，袁园手护着盘子，「够了够了！给我一块就够了，我不能每次都吃你的！」
元霄笑笑，「给你就吃，我家经常吃肉，都吃腻了。」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见谁都要对她好的性格，只是习惯了与人为善。
两人吃完饭，就看见连懿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她。
蔡老师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棘手的学生，怎么劝都劝不听，也就由着她们打赌。
但是她心里清楚，三中需要每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在一次高考来赢得荣誉，无论输赢如何，都不可能让人退学。
赌约立下，就等月底考试见分晓。
*
一个星期过去，元霄迎来了第一个周末休息。
很多学生为了迎接高考，周末都会自发组织在学校学习。
但是元霄提倡劳逸结合，加上要上山收东西，她也就没去。
搬到县城好几个月，元霄和王雅芝都没怎么回过大阳村，王雅芝便提议要回去看看。
周六一早，两人便大包小包拎着回去。
挤上大巴车坐到了公社，元霄花钱赁了个牛车，晃晃悠悠回了大阳村。
到了村口，远远看见三丫她娘背着锄头，「呀！竟然是雅芝妹子和元霄回来了！」
元霄从拎着的东西里头分出一包玫瑰酥和一小块肉，「婶子，拿回去尝尝呗。」
三丫她娘揣着手，「哪能再拿你们东西，我家三丫多亏了元霄才能进纺织厂，该我谢谢你们咧！」
王雅芝不在乎这些，硬是将东西塞到了她手里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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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她娘看着这对母女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感嘆，老元家但凡对元霄好点，今天就是享福的时候了！
王雅芝和元霄直奔谭亚南和薛媛玲住的地方。
他们住在以前元霄住的院子，有了林永生的照拂，日子过得也比以前舒坦了许多。
「谭叔叔，婶婶，我们回来啦！」
元霄小手拍着门，扯着嗓子往里头喊。
谭亚南和薛媛玲正巧没出门，听见动静就出来开门，一见是王雅芝和元霄，喜上眉梢。
「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唿就过来了！」薛媛玲嗔道，「提前说一声，我去供销社买个肉呀！」
「蹬蹬蹬！我已经买啦，有我在，哪里还能让婶婶下厨的道理。」元霄显摆着手上的东西。
薛媛玲招唿着她们进来，「你谭叔叔在里头和人说话呢。」
元霄走进去，和谭亚南说话的是一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容清俊肃穆。
她眨眨眼，总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
谭亚南依旧穿着旧棉衣，精神头还不错，见元霄进来，立马笑着站起来，「你这丫头，提前过来怎么不说声！」
王雅芝笑着接话：「霄霄说提前告诉你们，就没有惊喜了。」
「这位是京城来的，你叫裴叔叔就好。耀青，这是元霄，和她的母亲，我的朋友。」
元霄笑着打招唿，眼中带着疏离，多亏了裴韵，她现在对姓裴的观感都不是很好。
「正好你今天中午就在我这儿吃饭了，尝尝小元霄的手艺，和京城大厨都有得一比。」
裴耀青淡笑点头，眉眼间总是覆盖着淡淡愁色。
元霄跑到厨房，王雅芝也跟着过去，薛媛玲和他们说不上话，便也跟着进厨房说话。
聊了好一会儿，元霄才知道，原来这是京城派过来接谭亚南回去的。
「有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吗？」元霄心生不舍，但又知道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薛媛玲摇摇头，「估计也就这段时间了。霄霄，就快恢復高考了，你知道吗？」
她爱怜地轻抚着元霄的头髮，「永远不要忘记，知识的力量是无限的。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觉得读书无用。好好参加高考，以后到京城读书，我们迟早会有再见的时候。」
元霄乖乖点头，「那你们定下时间告诉我，我要来送你们。」
第77章 虫卵
王雅芝和元霄吃了午饭，便拎着东西来找林永生。
林永生乐呵呵的模样，上个月实行了分田到户，每家每户都分完了田地，自己种田自己吃，比以前好管多了。
「咋还拎这么多东西过来？」
元霄放下了东西，「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林永生是在大阳村为数不多对她们好的人，元霄心里记着呢。
「霄儿，你爸再婚了，你知道不？」
他还去吃了酒，但是估摸着元满是不会告诉元霄的。
元霄满不在乎：「听我小姨说了，都没联繫了，他再不再婚和我们也没关系。」
林永生嘆口气，「不联繫也好。说到你小姨，你小姨父当上我们公社的会计了。」
元霄不做置喙，心里还是有些惊讶，钱俊生不是没攀上何主任这棵大树吗？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讲到田里的事儿，林永生又惆怅得直嘆气。
「田里出现了许多虫卵，我怀疑可能会有蝗灾。」
王雅芝惊唿一声，她活了几十年都没遇到过蝗灾，只听老一辈人说过，可厉害了，能把田里的庄稼都给吃了。
「这可不是小事，永生伯伯，你没上报吗？」
如果可以把蝗虫卵扼杀在摇篮之中，及时止损才是正确的。
林永生抽了一口旱菸，「上报了，公社和县里都在商量解决方案。之前试了几种办法，没甚效果。」
单身狗突然在这个时候蹦了出来，「宿主！宿主！驱虫粉可以！」
元霄：？？？
驱虫粉还能驱蝗虫？
「上一次蝗灾我还没出生，都四十年前了。」林永生感嘆道。
这几天为了这件事，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条。
元霄身上没带驱虫粉，只好说道：「永生伯伯，我有一个药粉，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你让乡亲们洒在田里试试？」
说罢，她又问单身狗：「单身狗，药粉对庄稼会有伤害吗？」
「不会的哟。」
林永生一听，眼里抱了些希望，但是随即一想，元霄不过是个小女娃，能懂这个？
他都煳涂了。
「行，你拿过来我试试。」
总不能白费了人家的心意。
王雅芝和元霄在大阳村没有停留很久，赶着下午的班车回去。
到了公社等班车的空档，正好看见钱俊生和何主任从公社办公室走出来。
元霄怕横生枝节，拉着王雅芝往一旁躲避。
虽然这里是公社，他们不敢做什么，但元霄心里还是有上次那件事的阴影。
钱俊生和何主任两人在讲话，元霄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却很清晰听见了钱俊生喊何主任「爸」？
爸？这又是哪门子攀来的关系？
直到钱俊生和何主任走远，元霄都没回过神。
「霄霄，车来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王雅芝低声说道。
元霄看着钱俊生离开的方向，紧紧皱着眉头，「娘，你先坐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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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自然是不愿意的，「你这孩子，不要多事，我们快回去。」
元霄心里还在纠结钱俊生和何主任的关系。
她上次还看见钱俊生和何医生……何医生？
那个何医生不会是何主任的女儿吧？钱俊生和小姨离婚另娶了？
元霄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王雅婷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和钱俊生离婚呢？
「娘，我就过去看看，不会被他们发现的，你先上车。」
元霄推着王雅芝上车，忽的听见后头有人叫：「霄霄？」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顾澜庭。
「娘，我跟着顾公安，不会出事的，你先回家等我。」
元霄说完，便走下车。
顾澜庭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穿着公安制服，但顾澜庭这个穿着便衣的气势却更凌人。
「你要去哪里？」他淡声问道。
「你的伤好了？」前段时间不还在床上躺着。
「还没，只是有了新案子，我过来看看。」顾澜庭脸色柔和了几分。
元霄生出了好奇心：「案子？」
「这附近出现了一具女尸。」
元霄不自觉想到了王楠楠，她的死其实和程凤有关，但是她又确实是自杀的，最后判定自杀，不知道多憋屈。
「程凤还在大阳村吗？」元霄突然问道。
如果不是想到了王楠楠，她早就将程凤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顾澜庭滞了一瞬，「我让人将她送走了。」
事实上，他离开瞿水县出任务之前就让人将程凤处理了。
「我也跟你过去看看吧。」
顾澜庭迟疑了，「还是不要。」
那是女尸，他担心元霄被吓到。
元霄心痒痒，最终还是赖着跟着去了。
那具女尸被烧焦了，看不出面目，法医先他们一步到了地方做尸检。
顾澜庭身上还有伤，冯岩便主动戴着手套上前检查，最后从女尸的手中抠出一个金表。
金灿灿的表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上面还印着红色的五角星，一个角脱了漆。
元霄觉得眼熟，小脸皱着努力回想，最终脑海中迸射出何主任的脸！
「这个表，是公社何主任的。」
顾澜庭神色一凛，微眯着眼眸：「何主任？」
元霄眼眸中泛着坚定的光芒，「对，我确定，就是何主任的！」
她顺便和顾澜庭提了钱俊生想给王雅芝和何主任拉皮条的事情。
按理来讲，钱俊生做媒失败了，何主任怎么还可能帮他当上公社会计，还让他娶了自己女儿呢？
顾澜庭神色清冷，晦暗不明，「你以后离这个何主任远一些。」
手里已经有过人命的人，不在乎再多一两条。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上西村瞧瞧，我总觉得这件事和钱俊生脱不了干系。」元霄说道。
顾澜庭眉头拧起来，「你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上心？」
元霄哼了一声，「钱俊生敢坑我娘，我当然不能让他稳稳噹噹做这个公社会计。」
她可是报復心很重的！
顾澜庭看了一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里去到上西村，估计就五点了，一来一回费的时间更多。
「今天先不去，明儿再去。」
元霄噘噘嘴，「好吧，那你明天记得过来叫我。」
好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叫钱俊生摔跟头，元霄不知道有多积极。
顾澜庭揉揉她的脑袋，「我送你回去？」
他们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大巴车只有一趟，刚才应该也走了。
元霄原地蹦跶了几下，瞪圆了眼睛：「都说了不要摸我头！」
第78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澜庭大长腿蹬着自行车，元霄坐在后座，两只小脚晃晃悠悠。
自行车虽然可以抄近路，但是回县城也没有大巴车快，回到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元霄是个没良心的，到了家啥也没说就想走，被顾澜庭一把抓住。
「就走了？」
元霄拍了他的手几下，「放开放开！还要留你吃顿饭不成。」
顾澜庭本来是腿撑着地板，听见她的话，当即站了起来，「吃饭也行。」
元霄目瞪口呆：「我才不要，我没留你！」
顾澜庭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元霄小嘴撅得高高，一脸不满跟在后头走进去。
王雅芝见到顾澜庭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客套：「小顾来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好。」
王雅芝一怔，笑着进了厨房。
元霄故意踩了一下顾澜庭的脚，「我都说了我没留你吃饭，你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他顺势道。
顾澜庭额间散落几根碎发，柔和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将他冷冽的气息都温和了几分。
他看着元霄的眸子，像是洋溢着一汪深水，让人忍不住溺在里头。
元霄怔怔地看着他，倏地小脸绷紧，别开脸。
心里忍不住默念着，男主光环！男主光环！
楚江平从书房走出来，见到院子里站得笔挺的高大身影，身边还站着元霄，远看竟真的像是一对璧人。
他微眯着眼眸，「澜庭来了，过来给我泡茶。」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澜庭缓步走过去，见楚江平没有拿盲杖，信步走到了石桌旁，眼中浮现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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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叔叔，您的眼睛？」
提到这个，楚江平脸色都缓和了几分，「快好了。」
顾澜庭由衷笑了开来，「恭喜。」
「京城那边有给楚叔叔来信吧？」
顾澜庭熟练的拿起茶叶开始泡茶。
楚江平冷声笑，「来了。」
顾澜庭给他倒了一杯茶，「楚叔叔要回京城了吧？」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王雅芝。
楚江平虽然孤身一人被放逐到瞿水县，不代表楚家没人。
他要娶，还是娶一个二婚的，有点难。
楚江平端起茶，轻嗅了一下，「再看吧。」
说罢，他还嫌弃地看了一眼顾澜庭，压低了声音：「京城的事情暂且放了放，你别打霄霄的主意，你太老了！」
顾澜庭薄唇微微勾起，淡声道：「六岁而已，正合适。」
「哪里合适了？霄霄还上学呢！」楚江平粗声粗气说道。
这里要不是在家里，他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兔崽子。
顾澜庭气定神闲端起茶杯，「等几年而已，无妨。」
在年龄这一块，已经被打击很多次了，习惯就好了。
楚江平也没紧紧抓着年龄不放，而是和他讨论了几句京城的境况。
元霄见他们聊得高兴，便自顾自回房，将剩下的驱虫粉拿了出来。
杨老太太见到，不解问：「这是做啥？」
「队长说地里出现了虫卵，他担心会有蝗灾，我把驱虫粉给他试试能不能消灭虫卵。」
杨老太太怔楞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也只见过一次蝗灾。
她啧了一声，皱着眉想上次在百货大楼还真看见不少人在哄抢粮食。
「你找个时候，让饼子去收购些粮食屯着，不拘是细粮还是粗粮，钱不够跟我说。」
元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没过多久，王雅芝喊他们吃饭，元霄才作罢。
顾澜庭吃完饭就离开了，有王雅芝和出楚江平盯着，他和元霄多说一句话都被当成了豺狼虎豹。
元霄见时间还早，便躲在房里点着油灯看了会书。
等到她感觉到眼睛酸疼，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霄儿？」
是古叔。
元霄起身开门，见古叔的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方形盒子。
古叔笑眯眯打开盒子，一阵清香漫出来，盒子里是一条长方形的墨碇，上面还描了金，写上了「云霄」二字。
「古爷爷，您的墨做好啦？」元霄笑着惊唿。
她接过盒子，墨碇浓黑坚硬，触手细滑温润，她不懂墨，但是这材料用的是山林所出，总觉得差不了。
「可惜了。」她咕哝道。
古叔听见她的话，不满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您年纪大了，我可捨不得让您忙活，不然这墨碇批量生产，是能卖大价钱的！」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写硬笔字，比之基数，其实学书法的人少之又少。
若是可以将书法推广，对弘扬华国文化也是有益处的。
古叔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宠溺道：「你这丫头，掉钱眼里去了！这样，你提负责买材料，爷爷反正也闲着，就给你做。不过这过程复杂，要经过点菸、和料、压磨、晾干、挫边、描金等步骤，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好的。」
元霄也不在乎这个，这个墨碇定价必然不会太低，寻常在黑市未必能卖出去。
「这个不急呀，您慢慢来就是。」
*
一夜无话。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户透进，晶莹清透的露珠垂在翠绿上，摇摇欲坠。
元霄揉弄着额前的乱发，迷煳着从被窝爬起来。
刚睡醒的她小脸透着红润，跟剥壳的鸡蛋撒上了一点胭脂红，看起来极为诱人。
厨房传来声音，元霄知道，应该是王雅芝她们起了。
揉着眼睛下床换衣服，元霄走了出去。
「娘。」
王雅芝从厨房出来，给她拿了牙刷和杯子，「刷牙，娘给你下个面。」
元霄含煳道：「多做点。」
顾澜庭等会儿会来接她，按照他那个性格，肯定是上门蹭吃蹭喝的。
王雅芝没问原因，元霄说多做点，她也就会多做点。
昨晚他们吃的是猪肚包鸡，还剩下许多，用来煮面条正合适。
元霄是个娇气人，从王雅芝和元满离婚的那几天吃过粗粮，其余时候吃的都是细粮，王雅芝为了女儿，也就没再买过粗粮，知道她吃不惯。
元霄刷完牙洗了脸，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在院子里比划着名做操。
杨老太太和姥姥都起得早，也从房里走出来。
杨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走到元霄面前，「喏，这算是我给你的伙食费。」
老太太丈夫都是为国家牺牲的，政府每月都会有补贴，经年累月，也攒下了不少。
元霄噘着嘴推开她的手，「奶奶你挡着我做操了。」
老太太脸板着，「我可不能在你这里吃白食。」
元霄笑了开来，「你怎么能算吃白食，你帮我做香囊织布，我赚了可多咧。」
香包每日都是限量卖，那些顾客还嫌太少，天天催着加货。
等再过几天，张青芽她们忙完手里那一批布，交给了查子，她就可以让她们一起帮忙做香包。
杨老太太板着脸将布包揣进怀里，「一个两个都是傻的，给钱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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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她没忍住脸上的笑意，心里又不禁感嘆，元霄常说遇见老太太是幸运，对老太太来说，遇见元霄才是幸运。
第79章 王雅婷出事了（加更）
做完一套操，王雅芝喊元霄吃饭，大门传来敲门声。
元霄开门，果不其然，是顾澜庭。
他今天穿着警服，身材衬得挺拔高大，剑眉入鬓，五官冷硬，气势更是强大，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霸总范儿。
王雅芝心里还奇了怪了，怎么一到饭点顾澜庭就出现，这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吧？
饶是心里奇怪，她还是开口：「小顾来得正好，一起吃个早饭吧？」
顾澜庭应声走进来，院子里仿佛一下就变得拥挤。
王雅芝心里有些怅然，就元霄这模样，还说自己没那种意思？
要说顾澜庭，人品模样还真没话说，就连王雅芝也是越看越满意，就是家世定然是高的，元霄再好差距也在那儿放着。
楚江平洗完脸出来，看到顾澜庭又来了，就差一脚踹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
顾澜庭还没开口，王雅芝先嗔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来者是客，还能赶出去不成。
「娘，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拉电线的电工叫了吗，没有的话我回来的时候去看看。」
古叔道：「叫了叫了，正好就是今天来。等你从外头回来，说不准就能看见咱家有电灯了。」
元霄忍不住击掌，「那我们家能买电风扇啦？」
要不是这个四合院冬暖夏凉，元霄都不知道这个夏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夏天都快过了，天儿就要凉了，买啥电风扇。」姥姥睨了她一眼。
王雅芝笑着给元霄添了一个荷包蛋，「娘，她要买就买吧，今年用不了几天，明年还能用呢。」
「你就惯着吧！」
吃完饭，元霄便和顾澜庭出去。
让元霄气笑的是，顾澜庭将自行车后座给拆了！
顾澜庭面容不惊地拍拍他前头的铁槓，他还特地在上面装了木板，包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坐这儿，不硌人。」
元霄瞪着他：「既然前面还是要装这个，为什么要把后座拆了？」
顾澜庭唇角微勾，深邃的眼眸流转着一种难得的柔意，「你先上来，我告诉你。」
元霄鼓着小脸坐上去，果真不硌人，比后座那硬邦邦的还舒服，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可是这样的话，她娇小的身子就缩在了顾澜庭的怀里，背后顶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顾澜庭低头，就能看到她头顶可爱的小旋儿，往下，就是白嫩嫩的小耳朵。
他朝着她耳廓中唿出一口热气，「因为你坐在后面，我看不见你。」
元霄脸色爆红，勐地捂住耳朵，「你做什么！」
顾澜庭轻笑，用力蹬了一下，自行车缓缓往前。
元霄一时没抓稳，惊唿一声，撞进他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气侵入她的后背。
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一直到了上西村，她都鼓着脸生闷气没理会顾澜庭。
顾澜庭扶着她下了自行车，一时手痒，没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好了别生气了，回去给你买吃的。」
元霄哼了一声，走上前拍了一下门，一层灰尘抖落下来，门应声而开。
元霄惊愕地看着掌心的脏污，「没人在吗？」
就算钱俊生和王雅婷离婚另娶，王雅婷也没道理不在这里呀？
钱俊生总不能和何医生结婚后还将王雅婷接过去去住吧？
顾澜庭走在她前面进去，乱糟糟的，散发着一股臭味，确实是许久没人住的模样。
「你小姨不在这里。」他下结论道。
元霄皱眉，「没道理呀，小姨除了上西村，哪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我出去问问，你在这里待会？」顾澜庭沉声开口。
「好。」
顾澜庭走出去，元霄便在房间和院子里晃悠，王雅婷房间里也是乱糟糟的，可是墙上特别干净，像是新刷了灰。
你要说不讲究吧，这墙上又刷了新灰，你要说他们讲究吧，刷灰的漆掉在桌子、地板和床上到处都是也没人收拾。
看得出来应该这几天都没人住，可是为什么没人住还要刷灰？
元霄百思不得其解，绕道后面猪栏，一阵恶臭传来，是一头死猪，都已经长虫了，周围是堆积成小山的粪便。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反胃，捂着鼻子跑出来，正好遇上了顾澜庭。
「怎么样？」
顾澜庭眉眼微沉，「说是钱俊生挪了户口，你小姨和他都搬去了城里。」
「不可能！钱俊生做了何主任的女婿，怎么可能还会带着我小姨？」
就钱俊生那狼心狗肺的东西，能带着他的一儿一女都不错了！
元霄越想心里越慌，好多地方都不对劲，怕是王雅婷已经遇害了。
她和王雅婷没什么感情，但是王雅芝和姥姥不一样！
再怎么样，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顾澜庭摸摸她的脑袋，「我们先回去。」
元霄神色有些恍惚，跟着顾澜庭上了自行车。
到了县城，已经是快中午时分。
顾澜庭把她送回家，元霄还在想着怎么和王雅芝开口，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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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门进去，便见到一个女孩手里抱着嗷嗷大哭的娃娃跪在地上，扒拉着王雅芝的膝盖。
王雅芝一脸为难看着元霄，「霄霄……」
「她是谁？」
「这是你小姨的女儿钱莹莹。」
元霄恍然，她没见过钱莹莹，自然认不出来。
钱莹莹比元霄小四岁，脸上还稚嫩青涩，转头看见元霄，见她身上穿得齐整，手上还戴着一个手錶，眼中便忍不住闪过嫉妒神色。
「你过来做什么？你妈呢？」元霄上前问道。
钱莹莹哽咽着：「我爸想和我妈离婚，我妈不愿意。我听见他们吵了一架，第二天醒来就没见着我妈了！我爸说我妈不要我们了，我不信，我妈肯定是出事了！」
「那你应该去报警呀？」
钱莹莹嚎哭出声，「我不敢，我爸要是被抓了，我和我弟弟怎么办？」
元霄挑眉，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没接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你妈出事了？」
「我在墙上看到了血，我爸不让我进我妈的房间，我偷偷从窗户看到的。」
元霄和顾澜庭对视一眼，「我觉得你可以回公安局了。」
顾澜庭沉沉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第80章 出事
顾澜庭走后，元霄走过去扒开钱莹莹的手，「你也回去吧。」
钱莹莹完全没管脸哭得通红的弟弟，嗫嚅：「我爸爸再娶了，后妈和继姐很兇，我每天都吃不饱，我能不能留在这里？」
元霄和王雅芝对视一眼，均不作声，倒是姥姥背着手开口：「回去。」
钱莹莹含着泪看姥姥，「姥姥……」
「这里是你大姨家，不是你家，回去。」姥姥重复道。
钱莹莹脸色涨得通红，可怜兮兮看着王雅芝。
王雅芝虽然心软，却还是别过头没说话。
元霄不会想留下她，如果她想，早就开口了。
元霄不想做的，她也不会做。
钱莹莹无法，只好抱着弟弟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看见她走了，姥姥才是沉重地吁了一口气。
「娘，其实给她些钱也是可以的。」王雅芝不忍道。
姥姥沉着脸摆手，撑着膝盖坐下来，「你不了解，钱莹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可不比钱俊生少。」
钱莹莹是她身边长大的第一个孙辈，她什么性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杨老太太放下针线，幽幽道：「你娘没错，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就会越开越大。你是个好的，但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你的善良。」
元霄默认了这句话，她不清楚钱莹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姥姥既然说了，她就不做置喙。
她一直对这个世界心怀善意，但是这个善意并不是对每个人。
人间值得，有些人不值得。
元霄吃了午餐，打了个招唿，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进了山林。
现在云霄的产品售卖很稳定，她进山林基本就是收割固定的东西，暂时还没想到上新。
但也是由于目前的经济环境的问题，产品上新必须缓慢才不会太惹眼。
她照常收割了要用的食材，然后又在山林转了转。
单身狗又跳了出来，晃着尾巴：「宿主确定，真的不升级吗？」
元霄随手翻着书，「钱不够，你降价？」
单身狗耷拉着脑袋，降价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降价。
翻到驱虫粉的后面，她又连续翻了几页，这几页都是关于香料的制法。
驱虫粉都卖的很好，香料倒是可以出一个系列。
元霄一路浏览下去，在山里翻找能用上的药材，目光停留在一个标星的香料方子。
「单身狗，这个『国色天香』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个是古代贵妃用来洗澡护肤的方子，用十四种中草药配制，据说可以排毒养颜，已经失传了的喔。」
元霄除了国色天香，还挑了「花间露」和「百花氛」两种，如果制作成功的话，也许还可以替代香水。
出了山林，已经是下午两点，一股热气袭来，外头传来叽叽喳喳的蝉叫声。
元霄换了个舒适的棉衣，走出去见到杨老太太和姥姥在凉棚下做香囊。
「手工做倒是很好看，就是速度慢了些。」
如果加多几种香料，每天就需要更多香囊。
杨老太太道：「买个缝纫机不就快多了。」
元霄想了一下，「那得多买两个。」
她突然想到，这个年代结婚，家境好的人家都讲究三转一响，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錶和收音机。
元霄突然想到上次送过来的收音机她还没用，又屁颠屁颠跑进房里把收音机拿出来鼓捣。
按钮一开，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看着按键下面的标志操作了几下，便听见一股嗤嗤嗤的电流声。
杨老太太摘下老花眼镜，惊奇道：「这玩意儿，还真能发出声音？」
元霄嘻嘻一笑，「等我调好了，您就能听见人说话了。」
姥姥将头凑了过来：「啥？还能听见人说话？」
元霄又鼓捣了几下，慢慢有混杂着电流声的歌声传来，越来越清晰，直到稳定下来。
收音机播放的歌曲都是革命歌曲，声音嘹亮雄壮，老一辈的人都有传唱过，杨老太太偶尔还能跟唱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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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听了一首就行了，关了吧，电池可贵了。」杨老太太心疼道。
外头传来敲门声，元霄起身，「没事儿，就听着吧。电池没了我再去买就好。」
「姑娘，我们过来拉电线的，是这家吧？」为首的工装男人还看了看门牌。
元霄侧身让他们进来，「是这家，我们院子大了些，辛苦啦。」
电工带着东西走进来，一眼望过去是打通的三个院子，这还是大户人家啊。
「师傅，今天能弄好吗？」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电灯了。
「应该可以，我带了几个人手过来。」
元霄满足一笑，闲坐在院子里看他们忙活，很快她们家也是可以交电费的人了！
回想几个月前，她还是又黑又瘦，连饭都吃饱。
眼看着日子一点点过好，都走上了轨道，别提多满足。
耳边都是虫鸣声，姥姥给她轻轻打着扇子，元霄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门响了。
元霄吓了一跳，见顾澜庭走进来，脸色沉重。
她和他视线在空中交汇，元霄基本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霄霄，你小姨出事了。嫌疑犯钱俊生和何昌言已经捉拿归案。」
何昌言的罪行，大约是公社附近发现的女尸了。
姥姥身形一晃，觉得眼前都昏暗了一圈，唇瓣微微颤抖，许久才出声：「出事？在哪里？送去医院了吗？」
元霄急忙扶着，姥姥就只有两个女儿，怎么可能不伤心。
顾澜庭抿着唇，声音滞涩：「在太平间，只等家属确认，就要送去火化。」
事实上，他并不建议姥姥去确认。
王雅婷被埋在猪栏，尸体腐化，恶臭难忍，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姥姥捂着胸口呜咽哭泣，几近昏厥。
「去通知钱莹莹吧。」元霄道。
顾澜庭点点头，「已经派人通知了。」
元霄想到什么，问道：「钱俊生和何昌言，会判死刑吗？」
「应该会，这件事事情太过恶劣。」
尤其是何昌言，他不仅自己倒台，连带着在教育局做事的前女婿也会被牵连。
他做过的坏事太多，只是死，都是便宜他了。
第81章 道歉
王雅婷的葬礼，是王雅芝和姥姥出钱，让上西村的大队长帮忙操办的。
元霄要上学，就没去。
钱俊生做了连懿彩继父，继父、外公和亲爸同时出事，连懿彩一连几天都没来上学，元霄倒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如果连懿彩可以一直不来就好了。」袁园趴在桌子上小声说道。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
袁园声音跟蚂蚁似的：「这样你们打赌的事情就可以作废了。」
元霄愣了一下，「你很怕我输？」
袁园嘟着嘴，手指在课桌上画圈。
元霄从课桌拿出前几日买的练习册，给了她一本，「这个练习册的题目我做了，挺好的。」
「元霄！」
教室外传来一声大喝，吓得袁园练习册都没拿稳。
元霄视线往外面一看，连懿彩携着满身怒火疾步朝着她而来。
连懿彩面目狰狞，上手就想抓挠元霄的头髮。
「连懿彩你做什么！」袁园推了一下元霄，帮她躲过连懿彩的手。
连懿彩神色带了几分癫狂，一耳光挥在袁园的脸上，「这是我和元霄的事，你们都给我滚！」
元霄瞳孔骤缩，扶着袁园，怒不可遏道：「这里是学校，我看你是想记过吧？」
连懿彩冷嗤一声，扬手想再打一耳光，元霄轻巧躲过，一脚踹在了连懿彩膝盖上。
只听见扑通一声，连懿彩单膝磕在地上，整个人往地上趴去。
有人见事情不妙，偷偷跑出去告诉了老师。
蔡老师一听是连懿彩和元霄，火急火燎跑到教室，见元霄没大碍，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连懿彩！三番五次闹事，你还想不想读书了！」蔡老师沉声呵斥。
连懿彩捂着膝盖，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乍一看还以为元霄才是欺负人的。
她扬手指着元霄，恶狠狠地盯着她：「她害了我外公！还害我爸爸被教育局开除，她就是个害人精！」
元霄一个眼角都没给她，看着袁园的脸，连懿彩下了狠手，把她的脸都打肿了。
何昌言的事情闹得挺大，蔡老师也有所耳闻。
蔡老师冷眼看着她，「你外公要是无罪，公安局能抓他？这是学校，读书的地方，你要闹应该去公安局。上一辈的事情与你无关，因此学校才没有将你开除，但你若继续闹事，我少不得是要上报给学校处理的。」
连懿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蔡老师，尖声喊道：「是她害了我外公的！」
她手上青筋都凸显出来，牙都要咬出血来。
如果不是元霄，她父母虽然离婚了，但她还是个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而现在，就连钱莹莹那个小贱人都敢踩她一脚！
蔡老师嘲讽：「怎么？是元霄指使你外公利用权势逼迫百姓的？是元霄指使你外公杀人的？公安局通报出来，你外公手里沾了多少条人命，死刑都是便宜他了！连懿彩，你都成年了，应该用一个理性的角度看待问题！你外公是社会的渣滓，百姓的蛀虫，你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谴责他，而不是帮着你外公去迫害一个无辜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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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师一番话大义凛然，唤醒了同学们心中的正义感，一时间，他们都用着无比愤怒的眼神瞪着连懿彩。
这个杀人犯的孙女，怎么好意思跑到学校欺负同学！
元霄脸色有些麻木，不得不佩服蔡老师的口才，太洗脑了，她都想鼓掌了。
不愧是教政治的老师！
连懿彩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扎人的目光，羞愧难忍，捂着脸嚎啕大哭。
就在她受不住别人异样的目光想要跑出去之时，元霄叫住了她，「你还没跟袁园道歉！」
连懿彩的哭声戛然而止，紧紧攥着拳头，抿着唇不开口。
她脸上还带着泪花，教室一片静默，倒像是他们在欺负人似的。
蔡老师点点头，「元霄同学说的没错，你打了人，应该道歉。」
一个和连懿彩走得近的男生往前的走了一步，「老师，连懿彩同学已经很可怜了，她家里遭逢巨变，控制不住情绪是正常的，这件事就算了吧。终究还是上一辈的事情，和她一个小女孩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们对弱者似乎有天生的同情，甚至可以不论前因。
这男生一开口，又有几个男生露出不忍的表情。
元霄冷嗤，「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可怜人，哪怕杀人放火都可以被原谅？那大街上的乞丐，是不是肆意抢劫也可以不用受刑，因为他们可怜呀？」
她继续嘲讽：「那我们还读什么书？反正一个两个去扮可怜无辜，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男生一听，涨红了脸，厉声反驳：「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连懿彩的外公做错了事而已，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欺负她？」
元霄牵着袁园上前一步，将她红肿的脸颊露出来，「这叫她没做错什么？」
男生宛若没看到伤口，依旧梗着脖子理直气壮：「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果没做错，人家为什么偏偏找你算帐？」
元霄被气笑，揉着手腕走到那男生的面前，扬起胳膊朝着他脸上挥了一巴掌，清脆啪的一声，震得她虎口发麻。
打完后，元霄无辜地歪着头，「同学，你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在用行动告诉你，一个巴掌响不响！」
那男生本想还手，可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最终只是捏着拳头，发红的眼睛瞪着她，「你太过分了！」
元霄摩挲着手心，「你这就双标了吧？连懿彩打袁园那就是没错，我打你就是过分？」
元霄睨了一眼地上的连懿彩，「装死呢？起来道歉！不道歉的话，让袁园还你一巴掌也行。」
连懿彩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屈辱，闭上眼睛：「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便推开同学，冲出了教室。
蔡老师脸色沉沉，嘆气摇头，「好了！继续学习吧，读书要一心一用，不能被外界打扰，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蔡老师走后，元霄去外头打了凉水，又跑去和小卖部的阿姨要了几块冰，给袁园敷脸。
一边给袁园擦着脸，元霄一边心疼道：「你下次可别这么傻，竟然还上来给我挡巴掌，万一她的指甲戳到你眼睛怎么办？我还能站着让她打不成？」
袁园红着脸讪讪，「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她也被连懿彩气坏了，明明她外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害死了人，怎么好意思跑到元霄面前叫嚣的！
「要是连懿彩可以退学就好了。」袁园又提了一次，这样元霄和她的打赌就可以作废了。
「不用管这个，你专心学习就好了。」
袁园一只手捂着脸，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霄霄，你家有没有屯粮食？」
「屯粮食做啥？」
说罢，元霄想到蝗灾的事情。
这个消息还没确认，在县里暂时没传太开。
「我外公说在地里发现了很多虫卵，可能会有蝗灾。」
袁园眉头紧紧皱着，她家本来就捉襟见肘，要是来了蝗灾，日子就更难过了。
元霄视线投向窗外，都九月了，外头还是传来一阵燥热。
前几日她将驱虫粉送给了林永生，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下午上完课，元霄背着书包去了赵福炳家里。
张青芽见到她来，笑着停下手，「霄儿，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布吧。」
光滑鲜亮的绸缎，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
元霄双眸锃亮，别人看见的是布，她看见的可是白花花的大团结！
她数了数数量，张青芽笑着说道：「别数了，总共十三匹，还跟之前那样，一匹四丈。」
元霄脸色如常，但是亮晶晶的双眸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加上她手上现有的五匹布，那就是十八匹，一匹算120块钱，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一千多块钱了！
元霄将包里的纸条拿出来，「嫂子，您让饼子哥去我家里将剩下的布一起拿过来，连同这十三匹布一起送到纸条上这地址。辛苦大家继续织布，等打开了销路，我们估计要再招一些人。」
张青芽利索应下。
元霄踏着松快的步伐离开，刚走出门，就见门口有一个女工踌躇着，似乎在等她。
「婶子，有事儿吗？」
这人是张青芽的娘家婶婶，元霄听见别人都叫她余二婶。
余二婶谄媚笑着，「霄儿，你看婶子也给你做了这么些时间了。这织布可是个技术活儿，一匹布十块钱，是不是有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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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方子
元霄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看着她略显浮夸的笑容，心里有些不得劲。
正常情况下，给她织布的女工，一个月织布六匹，从她这里可以拿60块钱。
60块钱，寻常的纺织厂女工都不可能是这个工资。
「婶子，60块钱，你嫌少？」
余二婶搓搓手，嘿嘿一笑，「织布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我们也是学了好几天才学会。你看吧， 要是没了我们，没人帮你织布，你还能赚钱？」
语气中不乏威胁。
元霄恍然，原来是心大了。
「如果你想走的话，请便，工资目前是不可能涨的，一匹10块钱，多劳多得。」
她现在在绸缎上还处于亏钱的状态，一分钱没赚白髮工资，还嫌工资少？
余二婶敛起笑容，沉下脸，「既然如此，那我从今儿开始，就不干了。老娘有这门手艺，可不至于饿死，你倒是去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会织布的！」
她其实织成第一匹布的时候就动了心思，这个手艺能织成这么漂亮的布出来，她还愁卖不出去？
自己给自己干，不是更起劲？
余二婶越想心里越高兴，扭身进了门，「青芽？青芽！」
张青芽从里头跑出来，「二婶，怎么了？」
「今儿开始，婶子就不干了，给别人赚钱，倒不如给自己赚钱！」
张青芽脸色沉了下来，「二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她带过来的人，当着元霄的面说这种话，不是打她的脸？
余二婶睨了元霄一眼，嗤笑一声：「一匹布就给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我以后自己织布自己卖，不在这里干了！」
说罢，她便从门后头拿出一个包，拎起就走。
元霄嗤笑，这还是有备而来。
张青芽被躁得脸色通红，惭愧说道：「霄儿，嫂子对不住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叫她过来！」
元霄温和一笑，「没事儿，就是劳烦嫂子帮我招多几个人。我看你家这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也不太方便，明儿我去和杨奶奶讨了她的院子来，你们搬到那边织布，也安静一些。」
张青芽反覆看着她的表情，确认她没有生气，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元霄走后，里面的几个女工面面相觑，显然被余二婶的话影响到了。
张青芽脸一板，厉声道：「你们不会真以为离开这里，自己织布也能赚这么多吧？织布这手艺要是真稀罕，人家老太太能便宜我们？如果没有元霄提供这蚕丝，能出这么好的布？你们谁要是不想干了，我也不留，直接走人！一个月起码60块钱到手还嫌少，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她的话点醒了几个女工，纷纷赔着笑，「不嫌少不嫌少！纺织厂女工都赚不了这么多呢！」
幸好她们没有贸贸然提什么要走的话！
*
元霄去了百货大楼，远远就瞧见一群人在排队买粮食。
前几日她让赵福炳在黑市购了一些细粮屯着，暂时不着急买。
但是最近买粮食的人越来越多，蝗灾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
元霄买了一些菜，出了百货大楼，便遇到了贺长林。
他身边跟着一个戴眼镜的老者，面容苍老，头髮花白，神情严肃。
「元霄？过来买菜呢。」
元霄正纠结要不要打招唿，就听见贺长林朝她这边说话。
贺长林都开口了，她也不能视而不见，便上前笑道：「刚下课，就过来买菜了。」
贺长林刚张口，就听见后头一个男人跑过来：「书记，文教授，有新发现！」
那男人气喘吁吁在贺长林面前站定，「我们提供药对虫卵无效，但是我们却发现，有一个叫大阳村的地方，虫卵几乎都被消灭了。」
那戴眼镜的老者激动得手都颤抖了，「他们是这么做到的！」
「文教授，您先别急，我们边走边说。小林，扶着文教授回去。」
小林擦了擦额头的汗，扶着文教授笑道：「据大阳村的大队长所说，他们除了用了我们的药，还用了驱虫粉，据说是一个叫元霄的小姑娘提供的，她现在就住在县城，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贺长林神情一怔，顿住了脚步，回头对上元霄灿烂的笑容。
灿烂的笑容是他看见的，其实元霄是觉得尴尬，他们说话这么大声，她完全没办法当做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小贺，怎么了？」文教授疑惑。
贺长林微微一笑，「文教授，这姑娘就是小林口中的元霄。」
文教授扶了扶眼镜，瞳孔收缩一下，也顾不得小林还扶着她，激动地朝着元霄走来，「小同志，我是京城派过来帮助预防蝗灾的专家文先成。」
小林三两步上前，惊奇地盯着元霄：「奇了，年纪这么小，没找错人吧？」
元霄对他的质疑没感到不悦，笑道：「如果是大阳村的驱虫粉，那是我配的。」
「走！」
文教授二话不说，扣住元霄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元霄哭笑不得，但是这老爷子身子不太好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用力挣扎。
文教授直接带着她来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快，将驱虫粉给我们瞧瞧！」
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元霄没注意，不然她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这可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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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页
元霄摊摊手，无奈道：「教授，我手里没有，要回家拿去。」
文教授一阵失望，随即抬手指指小林，「小林，陪着小同志回家拿驱虫粉去！」
元霄像是感染了到他们的心急，和小林一起火急火燎地回家拿驱虫粉。
等文教授将驱虫粉拿到手，仔细琢磨，闻出了好几种药材的味道。
这里没有更先进的设备让他研究，他放下驱虫粉，问：「小同志，你是学中医的？」
元霄摇头，「不是，这驱虫粉配方是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见到的，据说已经失传了。」
文教授瞭然，既然是失传的，又是人家元霄自己配的，倒是没理由直接跟人家要方子了。
门突然打开，裴文湛从外面走进来，一脸严肃，对元霄开口：「小同志，你这个方子对消除虫卵有大作用，没有集体，哪来的个人，你应该主动将驱虫粉的配方交出来才是。」
第83章 店面（加更）
元霄听言，心里不禁冷笑，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甚至可以免费为大家提供驱虫粉，但这人哪里来的脸，要求她交出驱虫粉的方子？
裴文湛，他以私，让一中拒绝她入学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文教授不悦皱眉，「文湛，没有这样做事的！」
说罢，他回头和元霄说道：「小同志，你做驱虫粉，我们原价向你购买。」
裴文湛不满，「老师！这个配方将来有大作用，甚至可以拉动国民经济，在她一个小姑娘手中，完全没有办法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越想越激动，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如果他得到了这个配方，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捞一笔！
文教授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这个学生，心思向来不纯。
「行了，我在这里待几天，小贺会照顾我，你回吧。」
裴文湛脸色一僵，他对文教授这么殷勤是因为有求于他，怎么可能将巴结的机会让给别人。
「老师这话说的，您一个人在这里，我如何都放心不下。」
文教授冷嗤，「饶是放心不下，也有十几年不联繫了。」
裴文湛不知打哪儿得知他过来廊市的消息，一早在火车站等着。
他躲避不及，才让他跟着。
十几年不联繫的师生，哪儿来的深厚感情？
不过是京城那边有个空缺需要人补上，裴文湛想央求自己为他说几句罢了。
文教授脸色不好，裴文湛也不敢继续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元霄一眼，愤怒离去。
贺长林拍拍元霄的肩膀，「驱虫粉的事情我们会往上报，但元霄你大可放心，我们决计不会做出抢夺配方的无耻之事。」
元霄松了口气，知道文教授和贺长林都是正直的人。
「其实可以不需要购买，都是瞿水县的乡亲，我可以免费为大家提供驱虫粉。」
文教授欣慰看了她一眼，「小同志有心了，只是你制作驱虫粉也是需要成本的，不好占你便宜。」
元霄抿着唇想了一下，「如果您觉得这是占我便宜，不如帮我个忙？」
连裴文湛都上赶着巴结的人，元霄料定文教授的地位举足轻重。
文教授扶了扶镜框，没直接答应，只是说道：「你说来听听。」
「我想要在百货大楼租用一间店面，光明正大卖东西。」
别说免费提供驱虫粉，如果可以在百货大楼卖东西，让她把配方交出去她都愿意。
贺长林几不可查地挑挑眉，这丫头算盘打得真精。
文教授垂眸，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中央正在着手改革，个体户以后也会随着开放，迟早的事儿。
元霄如果愿意提供驱虫粉，预防了蝗灾，那就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人，破例开个后门，也无可厚非？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先将驱虫粉尽快制出。等蝗灾威胁消除，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得了文教授这句话，元霄心里一阵激盪，「谢谢文教授，我现在就回去弄！」
看着元霄欢快一蹦一蹦离开的背影，文教授莞尔，「这小同志还挺好玩。」
贺长林见他有几分兴趣，便和他提了元霄的一些事。
听见元霄在上学，文教授哦了一声，「成绩要是可以上农大的话，我多收个徒弟也行。」
可惜了，瞿水县这个小地方，想出个农大的不容易。
贺长林眉头高高挑起，文教授七十有余，如今桃李满天下，许久都不收学生了。
「这丫头品性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成绩如何，明儿我去打听打听。」
不过元霄一心扑在赚钱上，估计成绩不怎么样。
「裴文湛那边你盯着些，他盯上了驱虫粉配方，不得到不会罢休。」文教授沉着声音道。
裴家在京城算得上清正，可是旁支的品性还真不怎么样，尤其是裴文湛这一家。
贺长林眉间有些担忧，元霄再能干，那都是小姑娘，手里有些权力的想给她使绊子那可是件容易事儿。
*
元霄回到家，正好遇到赵福炳过来拿绸缎。
「饼子哥，把这些香包也一併拿过去，问问查子叔要不要。」
京城那边现在流行什么她也不清楚，多拿几样过去总没错。
赵福炳应下，将东西装了满满一大包，拎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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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太太听见她的话，嘴里喃喃：「查子？」
元霄嗯了一声，「那大叔说他叫查子。」
老太太垂首，扶着石桌站起来，慢慢走进房间，关上门。
元霄一脸奇怪，「娘……」
王雅芝嘆气，「估计是想儿子了。」
「我回房间写作业。」
元霄交代一声，偷偷回房间进了山林。
整个瞿水县如果都要驱虫粉，这个量可就大了。
驱虫粉所需的药材足足有二十多种，元霄成批成批收割，速度虽快，可也耗费了一个多钟。
元霄在山上逛了一圈，最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朵灵芝！
她起先以为就是普通的菌子，走过去才发现，足有小脸盆大，远看上去像是翠绿的鸟羽层叠着。
元霄在百草图上快速翻找，才知道原来这是青芝，也叫龙芝，是和人参相差无几的珍贵药材。
她小心翼翼将灵芝给挖出来，抱着一大朵灵芝出来的时候，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大强要明天才能过来了，元霄不敢贸然抱着灵芝出去，于是将灵芝小心包起来放到了阴凉干燥的地方。
走出来，天都黑了。
「霄霄，洗手准备吃饭。」
元霄走到池子边洗手，顺便和他们提了驱虫粉和蝗灾的事情。
楚江平看得通透，问道：「政府那边怎么说？」
元霄擦擦手，「说是照价跟我买。」
楚江平不冷不热嗯了一声，「没说配方？」
「有贺叔叔在，不会直接跟我要配方。不过有人倒是想要。」
楚江平眉头高高挑起，元霄说道：「裴文湛，上次一中拒绝我入学，也是因为他。」
王雅芝听得直皱眉，「那可怎么办？」
直接交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交给这样的人，也不见得就是利民。
元霄挽着王雅芝的手，安慰：「走一步看一步，东西是我的，我不想给，他们也没办法。」
楚江平眉眼微沉，心里再次纠结起来。
京城那边派人来接他了，他并不想离开。
但是如果一辈子窝在瞿水县，哪里有能力保护好元霄她们呢？
第84章 免费（加更）
元霄要上课，自然不可能留在家里做驱虫粉，只好将这件事委託给王雅芝他们。
走进教室，元霄眼尖看到前排坐着的连懿彩。
她愣了一下，随即淡定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袁园就忍不住和她咬耳朵：「连懿彩竟然来了，太让人失望了，我还以为她会退学呢！」
「别管别人了，好好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元霄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前面两节课都平安度过，但元霄还是时不时收到连懿彩的眼刀子。
等到第三节 课下课，连懿彩终于忍不住走到元霄面前，居高临下道：「元霄，你没忘记我们的赌约吧？」
现在已经九月中，离第一次月考还有两个星期。
元霄冷淡看了她一眼，「当然没忘记。」
连懿彩哼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那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元霄的脸，用力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
如果不这样，她会控制不住想去挠花她的脸。
如果不是她，外公不会被判刑，妈妈就算再嫁，继父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也会对她好。
可是因为元霄，她和妈妈住在了又穷又破的舅舅家，还要忍受舅妈的谩骂和殴打！
她身上所有值钱的项鍊和手錶都卖了，好看的衣服也被舅妈搜刮一空。
这一切，都是因为元霄！
元霄手里转着笔，冷眼看她，「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鼻子。」
连懿彩回到自己座位，袁园忍不住说道：「霄霄，听说第一次月考可能是联考。」
联考就是瞿水县的高中用同一套试卷，这样难度肯定也会增加。
「没关系。还是那句话，好好学习，不要管别人。」
连懿彩遭到了现实的毒打，其实还是学乖了不少，一整天下来都没再招惹元霄。
元霄下了课收拾东西回家，出了校门，脚步渐渐慢了，看见校门口大树下倚着的男人。
他穿着便服，面容英俊，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站着，也是一道风景线。
在三中上学的，很多都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不少人都面带羞涩偷看顾澜庭，眼带春色。
元霄很想当做没看见顾澜庭的样子，目不斜视从他面前走过。
但是走着走着，脚就控制不住拐了弯。
她垂着小脑袋，看着不争气的这双脚，恨不得剁了。
顾澜庭看着她脑袋上的旋儿，只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旋儿都透着可爱。
「给你买了点心，吃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桂花糕和梅子干。
瞿水县有一家百年老店，专门卖这种小点心，手艺传了好几代，屹立不倒。
但是后来经过了大动盪，店就关了。
有人在那家店做过学徒，学到了一些手艺，偶尔会做一些到黑市卖。
元霄的玫瑰酥其实抢了他的不少风头，但是好在看到元霄不是只做点心，和那人算不得竞争对手。
梅子干的香气溢出，元霄口齿生津，尝了好几个才停下手。
她捏着手，不再往他手里的点心去，斜着眼睨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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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被气笑，这小没良心惯喜欢过河拆桥。
他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是奸也不是盗，为了讨媳妇行了吧？」
元霄眼睛瞪得浑圆，「你别胡说八道！」
顾澜庭也不反驳，牵起一旁的自行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元霄见他把后座安上去了，才满意了一些。
她今天没骑自行车过来，顾澜庭来得是时候。
顾澜庭在前面迈着长腿，一边和元霄聊天：「我听贺书记说了驱虫粉的事情，你打算免费给他们？」
他是站在元霄这边的，元霄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很好，但是亏本就不美了。
元霄悠闲地晃着小短腿，「也不算吧，我想他们在百货大楼给我一个店面。」
顾澜庭怔了一下，她这个要求有点难，毕竟个体户不合法。
不过他也没打击元霄，「你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裴文湛找过你吗？」
贺长林特意和他说了裴文湛的事情。
上次元霄在医院说起裴文湛和裴韵，并没有提一中拒绝她入学的事儿。
他后来见元霄去了三中，还以为她另有目的。
贺长林这次提了，才知道原来是裴文湛从中作梗。
「没有。」
不过估计也快了。
元霄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自行车刚停下，便见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远处驶来。
瞿水县街上也有小汽车，但是很少，能坐上的非富即贵。
「有钱。」元霄小声赞嘆。
现在的小汽车贵着呢，中等的汽车一万能搞定，但是一万在瞿水县够买十套房子了！
顾澜庭垂眸看她，如果元霄抬头，就能看到他眼中足以溺死人的温柔。
「你想要？我也给你买。」
元霄撅着嘴哼，「我以后自己也能买。」
顾澜庭视线落在车里的人，眉头拢起，直到见到裴文湛从车上下来，眼中掠过不屑，回归平淡。
裴文湛抚着手，笑呵呵走过来，视线停留在顾澜庭脸上几秒，顿了一下，敛起笑容。
顾澜庭在京中是天之骄子，不喜人情往来，裴文湛没见过他，只是惊讶于他身上慑人的气势。
「元霄，我们又见面了？」
裴文湛努力做出和蔼的模样。
元霄脸色淡淡，「我倒不是很想和你见面。」
裴文湛脸色一顿，随即又笑起来，「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怕吓到我娘。」
裴文湛像是包容熊孩子的长辈一般，道：「小孩子就是记仇。」
「不进去也罢，就在这里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元霄神色不耐，「昨天我和文教授他们已经谈妥了。」
裴文湛掸掸袖子，耷拉着的眼皮掀起，眼中尽是算计。
「你和官方合作，他们顶多给你补贴成本。但如果你将配方交到我手中运作，那就不一样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将驱虫粉配方交出，我分你总利润的三成，如何？你不是想进一中读书，我一句话的事儿。」
元霄嗤笑，「裴先生，你错了。我是免费将驱虫粉交出去，不收钱。」
裴文湛眼睛微微眯起，他颧骨有些高，眯着眼睛不显慵懒震慑，反而有些猥琐。
他呵呵一笑，声音淬了一丝冷意：「说了这么多交出驱虫粉的好处，那我们接下来，谈谈和我作对的坏处吧？」
顾澜庭漫不经心拈起元霄的小手，瞬间就被手心里的软绵吸引。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扫了裴文湛一眼，「裴家这么多年不管分支，就放纵出了你这么玩意儿？」
第85章 赚黑心钱
裴文湛脸色瞬间难看，对上顾澜庭漫不经心的视线，却像是喉咙被掐住，说不出话来。
慑于顾澜庭的气势，他良久才找回声音。
知道京城裴家，却还是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眼前的男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不知这位是……」
元霄看了一眼顾澜庭，你自己装的逼，你自己介绍。
顾澜庭摩挲着手中淡粉色的小指甲，元霄不涂指甲油，也不留指甲，看起来跟小巧精緻的贝壳一般。
见他们二人都不开口，裴文湛忍着气道：「见者有份，如果这位朋友也想参与，分一成利润也不是问题。」
元霄手肘怼了一下顾澜庭，抽回小手，怒眼瞪起：「顾澜庭！」
裴文湛脸色大变，他没见过顾澜庭，不代表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以前听主家的人听说过，顾澜庭两年前就是团长，军衔是上校，而后离开京城，两年都没有消息。
据说他离开前，上面正要给他提了提，如果他不离开，现在军衔应该是大校。
他心里暗生后怕，这个顾澜庭……会是京城那个吗？
如果真的是，就冲着他今天说的这些话，他捏死自己还不是轻轻松松。
元霄看起来和他交情不错，一步错步步错，他就不应该为了裴韵的小性子得罪元霄。
本以为是一个村姑，可是攀上了顾澜庭，那就是金凤凰啊！
裴文湛心里越想越怕，后背衬衫都被冷汗打湿。
「这个……」
裴文湛擦擦额头的冷汗，赔着笑：「误会，都是误会！元霄，驱虫粉我不要了，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帮忙，不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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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就像是兔子见到了狼一般，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竟然跑了起来。
元霄微张着嘴，这是怕成啥样了啊？
裴文湛上了车，急忙道：「快！去一中！」
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来纠正。
元霄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影，一脸无语。
「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顾澜庭挑眉，亦步亦趋跟着。
元霄手搭在门把上，回头看他：「你做什么？」
「你要做驱虫粉吧？」
元霄白了他一眼，「做着呢。」
「我来帮忙。」
他一副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的架势。
元霄伸出手指，推推他的胸膛。
随后啧了一声，嫌弃地收回手，太硬了。
「我不要你帮忙，我们人手够了。」
顾澜庭盯着她白嫩嫩的小手，眸色深了，「钢铁厂有研磨机，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借来。」
元霄双眸覆上一层亮光，如果有研磨机，意味着她们不用这么辛苦手工研磨。
整个瞿水县有八个公社，村子可不少，每家每户的都要有。
药材倒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研磨太费劲了！
元霄不咸不淡哼了一声，推开门，「进来吧。」
王雅芝捶着腰站起来，见元霄和顾澜庭先后进门，「回来啦？」
顾澜庭来得太多次，她已经免疫了。
「娘，你们都歇着，剩下的我来弄。」
顾澜庭先她一步拿起工具，「我来吧，我力气大，快一些。」
元霄掌心软绵绵的，一个茧都没有，弄久了还得生水泡，他可捨不得。
王雅芝见他殷勤模样，心里霎时觉得顾澜庭是个会疼人的，元霄如果真和他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顾虑有些矫情，丈母娘都恨不得自己女儿嫁得好，她倒还嫌弃女婿出身太好？
罢了，年轻人的事儿，他们自己操心吧。
她扶着腰坐下来，看着元霄和顾澜庭忙活。
楚江平眼睛模煳，能看到影子，但是不清晰。
他朝着顾澜庭哼了一声，「你的调任还没确定？」
前段时间元霄说顾澜庭出任务去了，他就知道顾澜庭差不多要回部队了。
顾澜庭手一顿，薄唇抿着没出声。
楚江平了解他，说出的话都能往痛处戳。
他要是回了，还没到手的媳妇就离他更远了。
元霄那么年轻，那么好看，那么优秀，多的是人想拐跑她。
楚江平嗤了一声，没再怼他，视线放到了王雅芝身上。
他模煳看到一个纤瘦的白色身影，一举一动都透着温婉。
王雅芝以前总是穿一些不合她年纪的衣服，她不过三十多岁，并不算老。
元霄慢慢带着她改，现在逐渐跟上了潮流。
偶尔穿着掐腰的裙子，后面绑着麻花辫，露出白皙纤细的颈项，和元霄站一起就像是姐妹。
他心中暗暗嘆气，顾澜庭的思虑，何尝不是他的。
元霄不理会他们，从里面偷偷拿出前几日摘的灵芝，给王雅芝看。
有了人参在前，哪怕灵芝珍贵，王雅芝没太多的惊喜，只是让她好好保存。
*
有了顾澜庭的研磨机，效率一下就加快了。
元霄这几天和文教授商量了，在百货大楼给元霄分一个店面发放驱虫粉，再由贺长林通知每个村的大队长过来领，领了之后再下发给村民。
到了星期六，贺长林带着人过来帮忙抬驱虫粉。
一行人按部就班，秩序很好。
既是元霄的东西，这个名头贺长林不打算占了，直接让元霄组织发放。
就连公告中，都特地提了驱虫粉是元霄配成，并且免费发放给村民。
来领驱虫粉的大队长，大部分都对元霄再三感谢，有些还带了村里的一些特产过来。
甚至有村里的大队长主动过来帮忙发放驱虫粉，秩序都组织得很好。
东西发放还不到一半，就听见尖锐的声音响起：「驱虫粉能杀死虫卵？这都是骗人的！元霄，你为了赚钱，连乡亲都骗！」
人群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连懿彩以为大家开始怀疑元霄了，得意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亏你还是读书的学生，这种黑心钱你都敢挣！元霄，和你同班，我都觉得羞愧！」
元霄根本不在乎她说的话，看她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发放驱虫粉的男人是仙桥村的大队长，粗犷壮实，出了名的暴脾气。
听见连懿彩的话，当即就拍下了桌子，「你他娘的放屁！元霄小同志这驱虫粉是白给我们，一分钱都没收！你这小姑娘说话咋这么难听？」
连懿彩被吓得脸一白，怔怔地后退了几步。
人群中不少人也跟着为元霄说话。
「就是啊，这驱虫粉是免费的！」
「听说要二十多种药材，人家都不知道亏本了多少！」
「这小姑娘看着模样挺好，怎么张口就来，人品不行！」
「说元霄小同志黑心，我看她黑心才对！」
第86章 个体户试点
连懿彩越听脸色越难看，却不想露怯，强撑着反驳：「白送不是更可疑吗？如果这东西真的可以杀虫卵，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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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各个村的大队长脸色都有些迟疑。
细细一想，好像也不错。
政府请了专家过来，给他们地里也用了药，都没啥用。
专家都没办法，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能有用？
贺长林看着他们脸上怀疑的眼神，冷眼看着连懿彩：「这东西，是我们在大阳村试过，确保真实有效才敢发放给大家。换句话来讲，就算无效，对你们也没有损失。」
林永生一听，也跟着附和：「我是大阳村的大队长，我可以作证，我们村里的人都是用了元霄的驱虫粉，绝对有效。」
连懿彩脸色一白，看着她身边的男人，叫了一声：「舅舅。」
连懿彩和她母亲现在就住在下西村，她舅舅何大成是下西村的大队长。
本来等何主任退任，何大成就可以通过关系接任公社主任的位子。
可是因为元霄，他和这个位子失之交臂。
要不是他平时做事够隐秘，说不定连这大队长位子都被捋了。
听说县里有意让林永生来接替公社主任，林永生和元霄都是大阳村的，说没猫腻他都不信！
听外甥女说元霄在发放能灭虫卵的驱虫粉，他便等不及过来。
元霄这一出要是成了，她的地位以后在贺长林面前就举足轻重，让林永生当上公社主任，那是一句话的事儿！
何大成脸色沉沉，似乎慎重思考过后才开口：「小彩的话虽不中听，但有道理。贺书记，我不是不信您，主要是一个小丫头，能有这本事？」
说罢，他又嘆气：「我们都是庄稼人，粮食大过天！让这小丫头胡闹，转头把我们的粮食给毁了，我们找谁说理去？」
贺长林皱眉，「所以何队长的意思是……」
「我这边再另想办法，这小丫头髮的驱虫粉，我是万万不敢碰的，这不是害人嘛！」
何大成一副为村民着想的模样，演得生动，好像元霄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贺长林不悦道：「何队长可想好了，下西村是个大村，蝗灾要是起了，那就是害人害己！」
何大成一脸为难，「贺书记，您的话我都明白。但您是坐办公室的，不了解庄稼人，粮食是我们的命，不能胡来！难不成到时候出了差池，这小姑娘能给我们垫钱？」
最后，和何大成平时抱团的另外两个大队长都没领驱虫粉就离开了。
三个村子都走了，其中还包括一个大村，这要是蝗虫起了，说不准还能影响邻村。
想到这里，贺长林脸色就不好了。
林永生啐了一口，「我们元霄可不欠你们的！人家上着学还熬夜给大家做驱虫粉，免费给你们，不说赚个好名声，你们至少别随意编排人家！这驱虫粉我们大阳村都用过，效果上我可以打包票！你们要的就领，不要的跟着一起滚蛋，爱要不要！」
好在剩下的人还算明事理，都将驱虫粉给领了。
元霄还多给了他们一些，尤其是和下西村邻村的，特意交代让他们在村子周围也撒上一些。
事情干完了，元霄便轻松了许多。
「贺叔叔，现在都是分田到户了，大队长不能拿全部人的主意，建议拿着驱虫粉去没领驱虫粉的村里发放，肯定会有村民愿意使用的。」
贺长林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事儿我会解决。」
忙活了一天，大家收拾完东西，打了招唿就散了。
临走前，贺长林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拿去吧。」
元霄愣愣地看着那串钥匙，「做什么？」
贺长林轻笑，「国家鼓励发展经济，正好有意改革，你就算是我们瞿水县第一个做个体户的试点吧。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越做越好，成为大家的榜样！」
元霄捧着那串钥匙，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贺长林：「这店面真的给我了？」
像做梦似的！
贺长林敛起笑容，「租给你的，每个月交五块钱！但是你卖的东西还是有所限制，百货大楼很多产品，你都不能的卖，更不能卖违禁产品，之后我会让人列一个单子给你。但是你这里是绝对合法的，不会被人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看见元霄那小财迷的模样，贺长林轻笑：「你这件事文教授出力不少，得空你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
元霄一愣：「医院？」
「文教授年纪大了，有些水土不服，就病倒了。」
除了水土不服，其实他本身自己身体也藏了不少暗病，年纪一大就经不起折腾，不过这个贺长林就没和元霄提了。
元霄应声，跟着收拾东西回家。
她还得回家和王雅芝她们提这件事。
在百货大楼有了合法的店铺，她就可以光明正大註册自己的品牌，就叫「元霄百货店」!
元霄拎着东西出了百货大楼，又遇见了顾澜庭。
见元霄开心的模样，顾澜庭走上前，「什么事这么开心？」
元霄心情好，将自己有店铺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满足的小模样看得顾澜庭心痒，忍不住揉揉她的小脑袋，嗓音亲昵：「很棒！」
元霄被他看得双颊发热，故作兇悍拍开他的手，一昂首，像是个嘚瑟的小母鸡：「要你说！」
「请你吃饭？」
元霄看了一下表，还得回去做饭呢。
「不了，我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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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饭店还没她自己做的好吃。
顾澜庭囫囵嗯了一声，「那我送你回家吧。」
正好去蹭饭。
他这几天没怎么来找元霄，在搜罗裴文湛的污点罪证，饭都没怎么吃。
他当然可以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有人上赶着向他示好。
但是欺负了元霄的人，他肯定要自己收拾。
元霄睨了他一眼，「你也没骑自行车过来，走路送我？」
顾澜庭完全没有心虚的模样，单膝蹲下，「背你也行。」
元霄撇撇嘴，绕过他往前走，这大街上，她当然不可能让顾澜庭背。
第87章 做招牌
王雅芝见元霄回家，后面顾澜庭亦步亦趋跟着，便问道：「小顾，这研磨机你拿回去吧。」
「不用的伯母，这研磨机我买下来了，就放这吧。」
王雅芝给元霄打了眼色，元霄意会，立马说道：「多少钱，我还给你。」
「对呀，不然以后我们都不敢让你上门了。」王雅芝附和道。
顾澜庭见她们坚持，本来想像征性收个几块钱。
不料元霄一次性将收音机和自行车的钱都算了上去，当了王雅芝的面，他还不能推脱。
一时间，他被元霄这划分界限的作态都快气炸了。
顾澜庭神色淡淡将钱放进兜里，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元霄心里觉得奇怪，可是他并没有看她，头也不回走了。
王雅芝见元霄不明所以，嘆声气：「生气了。」
元霄的小脑袋在哪里都好使，唯独在感情上，实在是迟钝。
「为什么生气？」元霄眉头皱了起来。
他卖她买，不是正常？
算了算了，这人心思太难猜了。
元霄将顾澜庭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将贺长林批了一间店铺的事情告诉了王雅芝。
王雅芝一行人也是喜不自胜，「那以后，我们就能在百货大楼卖东西了？」
「可不是嘛，不过店铺并不是很大，需要好好规划规划，明儿我去找饼子哥做个招牌先。」元霄美滋滋说着。
包装都是偏古风，店面风格也要统一，包括招牌也要找个木工来做。
正好明天是周日，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规划。
元霄是个行动派，因为有了自己的店铺太兴奋，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日就早早起了。
她进山林选了一棵粗壮的檀木，系统自动将树木分割成了几段。
既然决定做大，那从一开始就不能将就。
一棵檀木用来做招牌和店内装饰，足够了。
元霄先没让大强将檀木送上门，而是出门找了赵福炳。
「木工？粮子他爹不就是！」赵福炳说道。
元霄摇摇头，赵有粮他爹做一些基本的木桌木床不成问题，但是干精细活就不行了。
她要找的，最好的是会木雕的手艺人，能做大件就更好了，她还能做些桌椅。
「这我得打听打听，好端端寻木工做啥？」
赵福炳还不知道店铺的事情，一听元霄要有店铺了，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元霄以后可以顺顺利利稳定下来，愁的是元霄以后就不需要他了。
「饼子哥，这店铺以后还需要你帮我管呢。」
赵福炳一怔，「啥？」
「还是一样，东西你帮我卖，我提供货。工资根据底薪加分成来算，总不能让你吃亏。」
赵福炳心中大喜，笑得憨憨的，「说啥呢，一家人还说两家话，我还能信不过你？你先把要做的东西花样画好，我给你寻木工，一定将全瞿水县最好的木工给你找来！」
赵福炳跟了元霄这么久，知道她点子多，要做的东西绝对不是常见的。
元霄应下，便去店里买了宣纸，准备回家让楚江平给自己写招牌。
楚江平看人虽然还有些模煳，但是从能视物开始就重新拿起了笔，写一个招牌自然不成问题。
行云流水，自带意气潇洒的几个字跃然纸上。
元霄越看越喜爱，恨不得在上面啵啵几下。
「谢谢楚叔叔，那我先回去啦。」
楚江平放下笔，漫不经心开口：「你要做招牌？」
元霄用力点点头，「有了您的字，我的招牌肯定是瞿水县最好看的！」
楚江平宠溺地笑了，「你这丫头惯会拍马屁！有什么想法？」
元霄将自己的点子提了一下。
楚江平愣了一下，惊讶道：「用檀木做招牌？」
这成本可不小。
「不只是招牌，店里装饰的东西都用檀木。」
楚江平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而是迂迴道：「你以后是要去京城的，这边的店铺装修太好，岂不是浪费。」
元霄郑重其事道：「这是我第一家店铺，有不寻常的意义，肯定得好好对待。楚叔叔您放心吧，我钱管够的！」
楚江平听言就不再劝，只是豪迈地大手一挥，「钱不够跟叔叔讲。」
楚江平没有让人养着的习惯，家里现在开支基本都是从他这里走。
他家底厚，也不在乎这些小钱。
「对了，你要找木工吧？」
「已经让饼子哥帮我找了。」
楚江平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温和道：「你去找古叔，古叔认识有好的木工。」
他房里书桌椅子也是檀木，是古叔专门找人做，木工和雕工都非常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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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觉得惊喜一个接着一个，都快把脑袋砸晕了，笑嘻嘻应下了。
出了楚江平的书房，元霄就去找古叔。
古叔一口应下，「他在县城北，大家都叫那人钟瘸子，他家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确实不错！你有要做的花样了？」
「我打算先让饼子哥给我找木工把招牌做了，再做一些货架和墙饰就够了。」
古叔拿下嘴里的烟杆，「成，你把字给我，我找上饼子去一趟县城北。」
元霄不好意思让他老人家折腾，「您告诉我在哪里就成，我跑一趟，顺便让大强把木料送过去。」
古叔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爷爷这把老骨头还是走得动的！」
古叔坚持自己去，元霄也就不拦了，只是让他把地址告知，让大强把木料送过去。
等古叔走后，王雅芝对着元霄招招手，「过来歇会儿吧，做招牌也不是立刻就能做好的。」
元霄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喝水，就听见王雅芝问：「昨天小顾走了，你今天没去找？」
「没有啊。」
她忙着做开店的事情呢。
王雅芝一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每次都是人家追着你跑，你的态度偶尔也得软一软才是。」
元霄惊呆，她娘以前对顾澜庭不是这个态度的！
杨老太太哼了一声，「我们霄霄还没答应和他处对象呢，这个不着急。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了，那说明他对霄霄也不是真心。」
元霄拿起针线胡乱缠着，「你们说什么呢，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
「对了，我去买点骨头炖汤。」
文教授还在医院，她还是得去看看。
第88章 把无害变成有害（加更）
元霄不仅带了骨头汤，想到贺长林提到的他身体不好，顺带带了一小包参片。
其实一整根人参，除去卖掉的和送人的，也没剩多少。
楚江平和两个老人都要时常喝参茶调理，她一般都不会再拿去送人。
到了文教授的病房，意外的又见到了裴文湛。
两人不知谈了些什么，文教授脸色阴沉得厉害。
「元霄来了！」裴文湛笑着打招唿。
元霄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她和裴文湛这么熟了。
「既然有人来探望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裴文湛微微弯腰，笑着离开了病房。
文教授一开口，便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元霄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我给您带了汤过来，您尝尝。」
「你有心了，驱虫粉的事情如何了？」
「昨天村里的队长都过来领了，有三个村子不配合，贺叔叔会解决的。」
元霄将汤倒了出来，浓白色的骨头汤散发出鲜香，就连元霄都忍不住分泌着口水。
她特地在里面放了几片人参，对身体比较温补。
文教授病体未愈，原以为自己会像前几天一样食欲不振，本打算象徵性喝几口。
却没想到一闻到香味，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一连三碗下了肚，他犹觉不够。
察觉到自己喝的有点多，文教授老脸一红：「元霄小同志厨艺好呀！」
「我也就这点能拿出手了。文教授如果没那么快离开瞿水县，得空就来我家吃饭。」
文教授点点头，「好，等我出院了就过去。听说你现在上高二？」
「是，在三中。」
「这是要参加今年高考了？」
元霄摇头，「我打算参加明年的。」
文教授沉吟片刻，「老头子跟你透个底，今年各省自己出卷，难度不会那么大。如果等明年全国统一，难度就不一样了。」
元霄狡黠一笑，没被他的话吓到，「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料理好，明年参加是最合适的。」
加上店铺开张，今年高考肯定是不行了。
文教授有些遗憾，他本想着也许还能带一带元霄。
他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估计没几年活头了。
「那你想过以后要选什么专业吗？」
元霄还真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主要除了赚钱，她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兴趣。
「还没想过。」
「你还年轻，可以好好想想。我是农大的教授，如果你以后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考虑考虑农大。」
当然，前提还得元霄分数够高。
元霄有些惊愕，没想到文教授会突然给她抛出橄榄枝。
她郑重地点点头，「好的，以后我会认真考虑。」
*
何大成家里最近很不太平。
他以为自己带头不用驱虫粉，贺长林会知难而退，取消元霄的驱虫粉。
没想到的是，隔天县城里就来人在村口摆摊免费发放驱虫粉。
现在田地都是在挨家挨户自己手里管着，他能管得了老何家，管不了整个下西村！
还是有不少人去领了驱虫粉，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舅舅心情不好，连懿彩在家里也不好过，毕竟这个主意是她出的。
「你确定，驱虫粉是没用的？」
这个问题，何大成一天能问好几次。
连懿彩每一次回答都斩钉截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舅舅！元霄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学生，还能厉害过京城来的专家？您就放心吧，到时候看她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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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成眼神阴狠地盯着她，「如果你骗我，就别怪我这个做舅舅的太无情！」
连懿彩捏着拳头，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缩着脖子道：「舅舅，我们村不也有人领了驱虫粉？别的村我们手伸不过去，我们村的还不是您说了算？这驱虫粉就算对粮食无害，我们也可以把它变成有害的呀！」
「不行！粮食是庄稼人的命！」
连懿彩摇摇头，「可是如果你这样做，元霄的事儿做成了，公社主任就成了大阳村的了！」
她的话拿捏住了何大成的命脉。
他做这些，不就为了公社主任这个位子！
何大成沉着脸来回踱步，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
转眼又到了周一上课的时候。
为了学生身心健康，三中都会组织学生做早操。
早操做到一半，声音被截断：「同学们请注意！同学们请注意！根据中央最新消息播报，今年将恢復中止了十年的高考……请同学们认真学习，抓紧备考！」
虽然一早就传出消息会恢復，但是真到了出官方通知的时候，同学们还是欣喜非常，不少人都抱着痛哭出声。
这消息出来了，肯定会有更多人进来读书。
主要三中不比一中门槛高，很多人去不了一中，都会退而求其次来三中。
这个消息并没有在元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她视线在人群中逡巡，寻找袁园的身影，却没看到她。
王玉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道：「袁园刚才急匆匆回去了。」
元霄一愣，「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是她妈妈出事了，我就听到了一点儿。」
元霄点点头，寻思着下课后去她家看看。
袁园一整天没再回来，放学后元霄去办公室问蔡老师。
蔡老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有人来喊袁园，就让袁园去了。
元霄要了袁园的地址，跟蔡老师道了谢。
出了校门，远远看到顾澜庭的身影。
他直直朝着元霄走来，「放学了？」
眉眼间透着一股委屈感，像是一只巨型犬在撒娇。
元霄被他莫名盯得有些心虚，佯装兇巴巴道：「你很闲啊？」
顾澜庭垂眸，「你不来找我，只好我过来找你了。」
自己喜欢的能怎么办，惯着呗！
「你骑自行车了吗？」
顾澜庭指了指树下，「那儿放着呢。」
「那送我去个地，然后我们去百货大楼买菜，今晚你来我家吃饭吧。」
顾澜庭听见「我们」二字，生出一种和元霄是一家人的感觉，自然是无二话。
元霄上了自行车，告诉了他袁园的地址。
「你去这里做什么？」
顾澜庭在这里住了快两年，对县城比较熟悉。
元霄说的这个地址在瞿水县的西边，算是比较偏的位置。
「我同桌今天没来上课，我过去看看。」
第89章 高利贷
有了顾澜庭，两人很快就到了袁园家里。
这里是旧城区，很多都拆了，房屋都比较破旧。
顾澜庭和元霄刚走到门口，迎面便飞来一个瓷碗。
元霄瞳孔收缩，眼看着就要砸上脑门！
啪——
顾澜庭眼疾手快将那只碗拍在了墙上，周身的气压陡然压低。
元霄有些后怕，抓起顾澜庭的手，「你没事吧？」
顾澜庭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没事的，不用怕。」
他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握住元霄一双小手还有余。
因为常年拿枪，手心一层厚厚的茧，如今只是发红，却没受伤。
元霄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往里面看去。
几个大汉在里面翻找东西，穿着棉衣短裤凉拖鞋，嘴里还嚼着槟榔，一边翻东西一边咒骂。
元霄听见一声尖叫，听出声音是袁园。
「是我同桌！」
顾澜庭拉着她，自己走在前面。
一进屋，便看见袁园被推搡在地，手心被地上玻璃碎片割破了。
「袁园！」
元霄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袁园满脸泪痕，见到元霄还以为是做梦。
「霄……你怎么来了！」
她眼眶通红，满脸羞愧，甚至不敢对上元霄的目光。
随即又推着元霄，「你快走！」
元霄从书包掏出干净帕子，给她包住手心，「这些人是谁？」
「哟！这管闲事的来了？」
袁园还没开口，就听见带头的男人阴阳怪气冲着元霄道。
袁园瑟缩了一下，「我爸借了别人高利贷。」
元霄皱着眉，「你爸妈不是离婚了吗？」
「小姑娘，父债女偿！我们找不到她老子，只能来这里找她了！一百块钱，今天要是不还钱，我们只好天天上门做客！」
袁园呜呜哭了出来，「我们家都被你们翻遍了，你们找到钱了吗？」
而后便听见后面还在翻找的大汉道：「他娘的！添哥，这里真的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房里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被叫添哥的男人舔了舔唇，盯着元霄上下打量，「这你朋友？」
元霄刚想呛声，就听见顾澜庭冷嗤。
随即眼前掠过一道残影，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见添哥这个大个子砰的一声被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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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啧了一声，这声音，可疼了吧。
顾澜庭懒懒地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睛往哪儿看呢？」
添哥本想怒骂出声，随即额头被一个冰凉带着火药味的东西抵住。
他冷不防抖了一下，瞳孔睁大，「大、大、大爷！您悠着点，小心走火！」
袁园低声尖叫，她没见过真枪，但是见过玩具枪。
这个浑身都是铁血味的男人，她可不认为他手上拿着的会是假的！
元霄护住她，「别怕，他是公安。」
添哥一听公安，便开始求饶：「大爷，我们只是过来收债的！她老子不还钱，我们都快喝西北风了！」
元霄随手抓起地上的东西扔了过去，「她爸妈早就离婚了，她爸也没养过她，凭什么欠的钱要她来还？」
「小姑奶奶！我们也没办法，她爸搬家了，我们找不到他！」
袁园一怔，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爸搬家了。
「算算，多少钱。」顾澜庭淡声道。
添哥乍一听，惊喜道：「一百！」
顾澜庭薄唇微微勾起，将手上的枪收了起来，「好，那就还一百吧，给钱。」
元霄忍住笑，朝着添哥伸出手，「给钱吧。」
添哥一愣，「什么钱？」
「你们打碎了人家家里这么多东西，不用还钱？」元霄挑眉。
「不是——」
添哥对上顾澜庭深邃的眼眸，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给，给钱！」添哥忍痛道。
他从口袋里数出十张大团结，闭着眼睛递了出去。
元霄从中抽了一张大团结，脆生生道：「冤有头债有主，她爸欠的钱，找她爸去，欺负妇女孩子算什么本事？袁园，你知道你爸可能在哪里不？」
袁园含着泪，迟疑着。
「你爸不拿你当女儿，你还拿他当爸？」
袁园绞着手指，「我们老家在下西村有自建房，如果他不在县城，那可能是回老家了。」
添哥从地上爬起来，赔着笑：「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们这就去要债，保证不再来闹事！」
这一行人走后，元霄才帮忙给袁园收拾房间。
袁园这里实在是小，也很简陋，只有一间房，浴室和厨房都在里头。
「你娘呢？」
「我娘在医院，医生说低血糖晕倒了。」
元霄从小钱包拿出几张大团结，「你先把家里收拾好，然后去医院照顾你娘。」
袁园推拒：「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平时元霄偶尔还带她吃饭，她现在没钱还，但都一一记着，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她。
元霄眼睛瞪了起来，「我这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妈在哪里干活？」
「她、她就平时接一些零散的活儿，给人打扫屋子洗洗衣服什么的。」
袁园说到这里，又自卑又心疼，心里难受极了。
元霄将钱放在桌上，「袁园，我这里缺人，你妈出院后，你让你妈妈考虑一下，要不要来我这里做织布女工。」
上次张青芽她二婶走了，张青芽又找了几个性情好看起来踏实的。
袁园怔怔地看着她，眼眶漫上泪水，嗫嚅：「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工钱总归比你妈做零活好。不过如果你妈来我这里做的话，你就不能住这里啦。我们在城东那边还有院子，你搬过来一起住吧。」
杨老太太的院子空着，元霄就想她要来给女工织布。
但那些女工都是县城有家的，那个院子的房间就空下来没人住。
袁园只觉得自己被一个金子砸中了一般，欣喜若狂。
她刚张口，便呜咽着哭出来。
「呜呜呜……元霄你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元霄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她的脑袋，「不用报答，你好好学习就好了，我上次给你的练习题抓紧做完，我要检查的。」
袁园哭声戛然而止，包子脸垮了下来。
「好了，你先处理好你妈的事情，等你们准备好就来我家找。」
元霄说完，便和顾澜庭一起离开。
「走吧，去百货大楼！」
解决了一件事，元霄声音颇为轻快，脸上都带了神采。
顾澜庭看着她的眼睛，乌黑髮亮，像两颗宝石。
「很开心？」
元霄重重地点头。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只是这世上这样的人太多，帮不过来的。」
虽然这话有点打击人，但是事实。
元霄却没被打击到，「这样的人很多，帮一个少一个。」
不以善小而不为。
第90章 元满上门
元霄回到家中，只能说坏事都赶上一天了。
时隔两个多月没见元满，他找上门了。
元满像是个无赖一般，坐在院子不走，嘴里直嚷嚷着要等元霄回来。
元霄下了自行车，沉住气没理他，走过去倒了杯水，居高临下看着他，眼里不无轻视。
她对陌生人都可以心存善意，唯独对老元家的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我回来了，有事说事。你要是想耍无赖，自己先好好掂量掂量。」
元霄把视线投向他背后。
元满狐疑着回头，乍一看到顾澜庭门神一般站着，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他虽说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但是亏心事做得不少，看见公安就犯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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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满撑着膝盖站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像是要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来。
「我听说，县里的驱虫粉是你免费供应给大家的？」
元霄嗤笑，「是又如何？」
元满沉下脸，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心疼的哟！
这要是卖，得卖多少钱啊！
「既然已经发出去了，再跟他们要钱也不可能。霄儿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把配方给我，也让爸分一杯羹。」
元满明明就是舔着脸求人，却还是拿着做父亲的做派，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元霄好整以暇坐着，睨了他一眼，「有病看病，别时不时拿一家人出来噁心我。你是不是非得我把断绝书扔你脸上，你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做派多噁心人？」
元满脸涨得通红，指着元霄恶狠狠道：「我是你老子！你赚了钱，分我一点不应该？女儿养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成吧，元霄觉得自己和元满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思想已经定下，讲道理是行不通。
元霄喝了一口水，视线落在漂浮的茶叶上头，「滚吧，看见你就噁心。」
王雅芝冷笑，「听见了，元霄让你滚呢！」
「你！你这是不孝！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想赶我走！」
「我当你是父亲，你才是。我不当你是父亲，你在我这里连狗都不如。」元霄忽的捂着嘴，「对不起，怎么可以侮辱可爱的狗狗呢。」
「顾公安就在这里，你私闯民宅，要是不想走，那就去公安局走一趟吧。」元霄凉凉说道。
顾澜庭很是配合，拿出手铐，作势就要拷上元满的手。
元满慌忙躲开，「等等！元霄，我不要配方了！你给我一百，你哥要娶媳妇了，要一百块钱的彩礼，我给不起！」
元霄呵呵一笑，讽刺道：「我连你都不会给，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给元建华？」
脸真大。
元满神色狰狞，双眸死死盯着元霄，咬牙道：「他是你哥！」
元霄回头看他，元满对上她满是讽刺的眼神，心凉了一截，终于意识到元霄是真的不认他！
他转而变了脸，谄媚笑着：「霄儿啊，你哥要是不娶媳妇，我们老元家这一房就得绝后了！你怎么忍心呢？」
元霄撑着下巴，「你不是再娶了吗？你可以再生啊！」
元满脸上的笑一僵，没接她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在村里住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和你一起来着，你要不将这姑娘给你哥做媳妇吧！咱们是一家人，彩礼也可以免了！」
元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握着茶杯就朝他用力扔了过去。
元满闪躲不及，被茶泼了一脸。
「脸可真大！你可不看看元建华是什么东西，配得上杨珍姐？上次元建华来我家偷东西我就说了，那件事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既然你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那我现在就报案，让公安将元建华抓起来！」
上次元满殴打王雅芝，她本来就想报警，奈何王雅芝压着不让报，担心影响她的名声。
她现在越想越后悔，名声算个屁！
元满本想沖她发怒，这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元霄说要报警，顿时脚都软了。
「别报警！我现在就走，不要报警！」元满连忙哀求。
元霄冷冷看着他，「既然你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有些事情得跟你交代清楚。以后你做事先过过脑子，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影响到了我和我的家人朋友，我会把这些帐一笔一笔算在元建华的身上。」
你不是喜欢这个儿子，那就让他来为你还债！
元满听到这些话，心肺都要气炸了。
但是奈何元霄手上有把柄，元建华去偷东西的时候，是整个大阳村都看见了的。
想到儿子，他只能灰熘熘离开。
王雅芝轻搂着元霄，「好了好了，咱不生气，不要为了这种人生气。」
元霄眼尾发红，小脸绷得紧紧的，都是被气的。
「下次不要让他进门。」
元霄寻思着要不要换一个门，或者在门上装一个类似于猫眼一样的东西。
杨老太太缠着针线，推了推老花镜，「快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元霄这才收拾好情绪，拎着菜进厨房。
顾澜庭一言不发跟着走进去，接过元霄手里的袋子。
「干嘛，你要帮忙做饭吗？」
顾澜庭从里面拿出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几颗串在一起，上面一层亮晶晶的糖浆，看起来讨喜极了。
元霄惊讶笑着，「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接过糖葫芦，去掉表面塑料纸，咬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她满足得眼睛都弯了。
「说明我有先见之明啊。」
顾澜庭斜靠在灶头旁，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元霄现在吃着东西心情好，没计较他的手。
顾澜庭懂得适可而止，担心元霄生气，捏了几下就收手，心里还有些遗憾。
「霄霄，不要伤心。」
元霄嗤了一声，「我才没伤心，我只是觉得噁心。」
顾澜庭摸摸她的脑袋，「好，你没伤心。」
元霄将糖葫芦重新包回去，留几个给小孩吃。
「你出去吧，我要做饭了，别在这里碍事。」
本来挺宽敞的厨房，顾澜庭站进来就显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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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打下手。」
元霄也不客气，「成吧，你帮我洗菜。」
王雅芝一只脚刚踏进来就听见这句话，默默地把脚收回来退了出去。
第91章 村民闹事
日子平静过了几天，村里报上县里的反馈，说是驱虫粉的效果不错。
这也算是贺长林在任期间做出的成绩，指不定记下了，以后还能往上走。
这日下了早读，袁园端着水从外头进来。
「连懿彩她们又在讲你的坏话。」
元霄满不在乎，「随便她们讲呗。」
下星期就要联考了，成绩上见真章。
元霄刚翻开课本，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看见蔡老师跑进来，头髮微乱。
「元霄同学，出来一趟。」
元霄合上书，手指捏紧，起身走出去。
经过连懿彩之时，便听见她冷哼一声。
元霄没多想，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见元霄来了，蔡老师特意压低了声音：「你先收拾好东西，回家休息几天。」
元霄疑惑，「出什么事了？」
「下西村的不少村民闹上了县政府，说是用了你的驱虫粉，庄稼都枯了，寻你要说法，我担心他们来学校。」
元霄微微皱眉，「不可能，瞿水县的村子都用了我的驱虫粉，怎么就他们出事了？」
蔡老师嘆气，「书记他们会帮你查清楚的，但是人多混乱，要是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
元霄心里想了一下，也担心给学校造成麻烦，于是同意收拾东西先回家。
她捏着手回到教室，便听见连懿彩阴阳怪气道：「元霄的驱虫粉出事了，把人家的庄稼都给毒死了。同学们家里有用驱虫粉的，还是小心一些吧。」
班里嗡的一声炸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元霄在她面前站定，「你怎么知道的？」
连懿彩眼带轻蔑，「只要是事实，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瞿水县这么多村子，用了我的驱虫粉都没事，唯独下西村出事了，而你舅舅……正好又是下西村的大队长，你这消息来得比老师还灵，真是奇了怪了。」元霄讽刺道。
元霄的话让同学们清醒过来，不少人开始反驳连懿彩。
「对呀，我家也用了，也没事儿啊！」
「虫卵都杀死了，我娘今天早上还去田里看了。」
「如果驱虫粉效果不好，县里怎么会嘉奖元霄呢？」
「不会是下西村自导自演吧？」
「还真有可能，连懿彩的外公判刑了，她舅舅估计也恨元霄呢！」
连懿彩听见他们说的话，歇斯底里喊道：「你们胡说什么！无凭无据，凭什么污衊我们！」
袁园哼了一声，「你不也是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污衊我们元霄。」
元霄迳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背上背包，她走到连懿彩身边，「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你舅舅没关系，不然你们唯一的靠山都要倒了。」
说罢，元霄不疾不徐离开教室。
她还没走到校门口，便被门卫大叔拦住。
说是正门已经被人堵了，要她走后门。
元霄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粮食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这句话是真的。
他们冲动起来，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她主要担心这些人来学校找不到她，会去家里堵。
元霄拿着东西往后门走去，半路却见到了连懿彩。
「元霄，走这么急，做贼呢？」
元霄将她的风凉话当成耳旁风，没理她。
连懿彩却不甘心，亦步亦趋跟着嘲讽：「让你不要逞强，现在好了吧，害人害己！」
元霄顿住脚步，神色冰冷，「连懿彩，我还是那句话，最好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不然你会自食恶果。」
眼见着走到了后门，元霄心中大惊，原来后门也有人堵着。
元霄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连懿彩大喊一声：「害了我们庄稼的元霄就在这里，大家快来呀！」
外面的人紧跟着一窝蜂涌上来。
「你就是元霄？」
「你这个害人精，把我们的庄稼都害死了！」
「我们一年到头就指着这粮食了，你是要我们的命啊！」
「……」
人多口杂，元霄小小的身躯瞬间就被这些庄稼汉包围。
真到了面对他们的时候，元霄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沉住气，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如果是我的驱虫粉出了问题，我自然会负责！」
连懿彩讥讽：「你一个学生，拿什么负责？」
那些村民立即愤怒地附和：「就是啊，你拿什么负责？」
「整个瞿水县，基本每个村子都领了驱虫粉。如果真的是驱虫粉出现了问题，不用你们找我，县长和书记就不会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立字据，如果造成庄稼枯死的是驱虫粉，我可以赔钱。」
连懿彩见村民脸上已经有了松动，连忙喊道：「别信她，你们今天放过了她，就找不到她了，她刚才就想逃跑来着！」
连懿彩的话就像是在人群中扔下了一颗雷，瞬间点燃了村民的暴脾气。
来的人不全是男人，也有不少的女人。
这些女人已经开始推搡起元霄，元霄的头绳都被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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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元霄认为自己估计得脱一层皮之时，一行人从远处疾速跑来，分列错开包围住了闹事的村民。
元霄个子矮，看不见外面有啥，只听见谁喊了一声「公安来了」！
人群闹哄哄的，元霄好几次被挤得差点摔倒。
倏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握住元霄手臂，强势地将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元霄扒拉着凌乱的头髮，抬眸，对上顾澜庭深邃的双眸。
顾澜庭的视线触及到她脖颈上的红痕，神色愈发冰冷。
「将他们都带回去！」
冯岩为难道：「队长，这……」
这都是村民，法不责众。
顾澜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冯岩瑟缩一下，「将这些人，全部拷上，带回公安局。」
连懿彩看见公安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呆了，连带着一同被拷上。
看见冰冷的手铐圈住手腕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我……我是学生！我不是闹事的！」
冯岩眼带嘲讽看着她，「你不是闹事的在这里做什么？看戏？一起带走！」
第92章 下药（加更）
元霄理好了头髮，将头髮重新绑起，露出纤细的脖子。
顾澜庭伸手摩挲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红痕，元霄察觉到一丝刺痛。
「走，我带你回去上药。」
「不用了，很快就好了。」
只是有些破皮，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现在担心王雅芝她们，想回家看看。
顾澜庭强势拉住她，「你家里没事，这两天事情解决之前，你先住我那里。」
元霄一愣，「不用……」
「我已经和你娘说了，她们等会儿会给你把衣服送过来。」
元霄小嘴微微张着，就这样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人走到校门口，元霄上了自行车后座。
「现在是什么情况？县里派人去下西村调查了吗？」
顾澜庭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文教授已经让人过去田里取样本，但是分析报告出来也得要几天。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先不要来学校。」
「可你刚才让人把他们都扭送到公安局，怕是会有民愤。」
顾澜庭唇角带笑，回头看了她一眼，「霄霄，你在担心我？」
元霄翻白眼，「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我乐意。」
元霄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我乐意」是乐意被她麻烦的意思。
她努力压住上翘的唇角，心里像是泡在蜜水里一般，甜滋滋的。
坐自行车坐了半个钟左右，两人在一间楼房停下。
两人到了顾澜庭住的地方。
和后世那种动不动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不同，瞿水县的楼房最多只有三四层，而且朝向採光都很好。
「我以为你住宿舍？」元霄吃惊道。
顾澜庭领着她上楼，「偶尔累了就会直接在宿舍睡下，一般情况我是回这里的。」
他的房在二楼，两室一厅，装修简单。
和元霄想像中的邋遢不同，这个房子和顾澜庭的形象一般，干净整洁。
顾澜庭从鞋柜拿出一双淡粉色的拖鞋，放到元霄的脚边。
元霄脚虽然肉乎乎的，但却是小脚，平常穿36还稍大。
粉色的拖鞋和白玉一般脚丫相得益彰，衬得她的脚越发白嫩。
顾澜庭眸色微深，喉间滚动，有一种想将这团白玉好好握在手中亵玩的冲动。
元霄没瞧见他的表情，走到沙发前放下书包，「有水吗？」
顾澜庭如大梦初醒，「有，我给你煮。」
元霄看着他在厨房忙活，不由得感嘆顾澜庭真有钱。
普通人家里连通电都难，可是顾澜庭这里不仅通了电，连煤气都用上了，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冰箱。
这个时候冰箱基本都是进口的，想买都不一定有渠道。
顾澜庭出来，就见元霄在鼓捣那个冰箱，笑道：「要是喜欢，改天我给你搬过去。」
元霄松开手，「不用，你有渠道可以买到冰箱吗？如果可以，帮我买一个呗。」
「行，我帮你留意。」
顾澜庭给她泡了一杯茶，水里面漂浮着几片舒展的茶叶，清香沁鼻。
*
夜黑风高，下西村
「添哥，是这家吧？」
添哥摘下唇边的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也第一次来，我咋知道！」
「那我现在去敲门！」
添哥又一巴掌过去，「蠢不蠢！做贼你还敲门？」
「猴子，拿着梯子，我们爬上去。」
猴子接过梯子，皱着脸，「添哥，他本来就欠了我们钱，我们为啥还做贼啊？」
添哥将烟掐了，「让我找了这么久，我要的可不就是一百块钱了！」
猴子哦了一声，踏上梯子往上爬。
待一行人坐到墙上，猴子指了指田边：「添哥，那边还有一波做贼的！」
添哥眯着眼睛看，「哪儿呢？」
「那田边，那贼头贼脑的，还打着灯。」
添哥啐了一口，「把梯子拿上来，别管他们，可能是偷西瓜的！」
猴子将梯子拿上来，可是梯子太重了，一时没用对劲儿，不仅梯子没上来，连猴子自己都给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
添哥暗道不妙，扒着墙头往下跳，忽的就听见一声尖叫：「有贼！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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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哥，我腿断了！」猴子疼得直出冷汗，嘴里不断喊着救命。
添哥一边捂住猴子的嘴一边骂道：「别叫了，你把人都给叫唤过来了！」
眼见着挨家挨户点起了油灯，添哥将猴子放下，跟着喊道：「抓贼啊！有人在田里偷西瓜！大家快出来抓贼啊！」
他这一嗓子，喊得中气十足，整个田间都迴荡着他的声音。
村民平日里有些龃龉，但到了抓贼的时刻，都是出奇的团结。
挨家挨户的汉子都披上了衣服，拿着锄头冲出来抓贼。
「哪儿呢？」
「田里呢，有人偷西瓜！」
「快，大家快过去！」
有人迷煳挠着后脑勺问：「我们村哪里种了西瓜？」
不过他这句话声音太小，被杂乱的声音给淹没了。
添哥就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刻，拖着猴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连懿彩从房里出来，见到大家都往田里去的时候，满心都是绝望。
完了完了！
田里可不就是何大成带着人在下药嘛。
可不就是完了。
何大成放药放得起劲，连村民往这边过来的动静都没察觉，直接被人抓了个当场。
「大成？你在这儿做啥子？」
开口问话的是村里上一届的队长，连任过好几届，退下来后才是何大成接手。
老队长是村里比较有威信的，这些年为村里干过不少实事。
他扶着老花眼镜，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药，心里一下就反应过来。
何大成心里转了好几圈，额头直冒冷汗，支支吾吾，愣是没找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老队长一脚踹了过去，「你身为村里的大队长，没给村里带来什么好处也就算了，还想来坑害乡亲！」
「何大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然给我们田里放药！」
何大成放的是烈性的农药，平时杀虫大家只放一小杯兑水，他现在给田里放了一大瓶，庄稼可不就是要枯死！
「这个不能轻饶，把他绑了，送到公安局去！」
「你她娘的就是个畜生，这种坑人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非得把你送到公安局去不可！」
「来，大家把他绑了！」
第93章 香丸（加更）
元霄是被冯岩的敲门声吵醒的。
冯岩简单和顾澜庭交代了几句，说是下西村的人抓到了何大成往田里放药，连夜就给扭送到公安局。
顾澜庭换好衣服，见元霄睡眼惺忪从房里走出来。
「你继续睡，我过去看看。」
元霄揉着眼睛，「要不我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顾澜庭揉揉她的脑袋，「不用，那边乱，我怕顾不上你。」
元霄这才作罢，回到房间继续睡。
顾澜庭踏着夜色回到公安局，便听见闹哄哄的一片。
视线往人群中一扫，被绑着不只是何大成，还有他老婆的李桂花和连懿彩。
顾澜庭冷嗤，连懿彩下午刚从公安局放出去，得，又回来了。
连懿彩是怎么绑过来的呢？
她和李桂花踉踉跄跄跑到天边，给何大成求情。
于是就听见：「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不就是你们撺掇我们去找元霄麻烦的？我们差点就冤枉好人了！」
于是，她和李桂花一起被当成同谋给抓到了公安局。
「先把人关着，明天再审。」
这件事还得等文教授那边的检测报告，看是不是和何大成放的药一致。
「顾队长，等把事情查清楚，绝对不能放过何大成！他今日敢在村民的田里放药，谁知他改日会不会在井里投毒！」
开口的是下西村的副队长。
下西村是大村，也是唯一一个有副队长的村。
好不容易抓到何大成错处，他还不得往死里怼。
老队长听言，也跟着开口：「主要是要查清楚真相，我们不冤枉好人，也绝对不能放过坏人！」
副队长哼了一声，「都抓到现成的了，还能有冤枉？要我说，这兔崽子和他爹一样，就是个狼心狗肺！」
「老队长，你们先散了，等文教授那边的检测报告出来，才能下定论。」冯岩劝道。
老队长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公安局，也觉得不妥，「乡亲们就先散了吧，相信公安同志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乡亲们散了之后，冯岩让人将何大成给抓了起来。
连懿彩忍不住嚎啕大哭：「事情是我舅舅做的，和我没关系！」
冯岩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清楚。」
*
太阳从窗户穿过，洒在微微拢起的被子上。
元霄揉揉眼睛，看见陌生的房间陈设，才想到自己不是在家里。
她赖了好一会儿床，才掀开被子换衣服。
打开房门，闻见一阵香味。
元霄神色有些恍惚，看着餐桌旁的身影，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
顾澜庭应该是刚出去运动回来，身上只穿了背心，露出的肌肉蓬勃有力。
「醒了，刷牙吧，我帮你买了新的毛巾和牙刷。」
元霄懵懵地走进洗手间，等凉水沁上肌肤，才稍微清醒一些。
她洗漱好，刚睡醒的肌肤白里透红。
「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澜庭倒了一杯豆浆放到她面前，「田里的事情应该是何大成放药，和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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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有些惊愕，这么快就解决了，她完全有理由怀疑顾澜庭是故意骗她来这里住。
她噘着嘴将豆浆推了出去，「我不喜欢喝豆浆。」
顾澜庭也不强求她喝，只是温声问：「那你喜欢喝什么？牛奶可以吗，我给你泡。」
「可以吧。」
顾澜庭纵容地起身给她泡牛奶。
吃完早餐，顾澜庭还要回公安局，元霄便收拾东西回家了。
本来就和学校请了假，明天又周六日了，她决定今天就不再去学校了。
王雅芝提心弔胆了一整晚，听见元霄说事情已经解决，心才落了地。
「怎么还有这么损的人，乡里乡亲的，这药他也能下得了手！」姥姥忍不住骂道。
元霄笑了笑，「姥姥，上次送过来的那些药材呢？」
她前段时间收了不少药材，要配一些新的香料。
但是这段时间事儿多，大家都顾着忙活驱虫粉了，就没顾上做新香料。
店铺很快就要装修好，她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上新。
「都给你磨好粉了，在你房间放着呢。」
元屁颠屁颠跑进房，王雅芝是个细心的，元霄教她认了一遍药材，她记下来后还让楚江平帮忙写了名牌。
药材磨成粉，分成一个个透明袋子装着，上面还贴了标籤。
王雅芝还在认字阶段，字写得扭扭曲曲，元霄一眼就认出来。
元霄让单身狗调出工艺百科书，对照着先将药材一点点称出来。
除了药材，还有很多种花瓣。
花间露和百花氛的香料主要就是用花瓣制成，元霄决定做成香丸，装进小香囊里随身佩带。
这两者的配方不是什么稀罕物，一般制香的人家都会做。
元霄更看重的是国色天香。
按照单身狗所说，杨贵妃都曾经用过的香料，用来保养护肤，肤若凝脂。
若是效果真好，上市之后估计会火爆。
元霄一个人在房间里鼓捣，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霄霄，出来吃东西了。」
王雅芝不会直接推门进来，而是在门口敲了敲。
元霄应了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王雅芝知道她这是做入迷了，又喊道：「你古爷爷说招牌和你画的装饰都做好了，下午带人去店里装，你去不去？」
店铺是元霄心里最重要的，一听见招牌做好了，元霄就跟打了鸡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出去，带出一阵香。
王雅芝吸吸鼻子，「你喷香水了？」
元霄每天都擦玫瑰精华，身上基本都带着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香。
刚才的香味，让人闻了像是到了春天百花盛开之时。
「没，我刚才在做香丸。」
元霄满心的注意力都在店铺的招牌上，吃了个午饭，就匆匆忙忙拉着古叔去店里。
店里天几天刚让人刷了一遍，崭新蹭亮。
「都说了人家要两点才过来，我们过来太早也是等着。」古叔无奈道。
元霄看了看表，都一点多了，也快了。
「就过来看看也是好的嘛。」
元霄在店里晃了几圈，地方虽不大，但是让她越看越满意。
两人在店里等了没多久，便看见几个工人扛着一一个大大的招牌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跛着脚的瘸子。
第94章 处对象
「这是钟师傅，就是给做招牌的木工。」古叔笑着介绍。
那钟瘸子脸上留着杂草一样的鬍子，倒是看不出年纪。
他听见古叔介绍，眯着眼睛看元霄，「这招牌是你的？」
「钟师傅好，招牌是我店里要做的。」
钟师傅咳了一声，「您这檀木可是上好的木料，不知道是从哪里採购的？」
他在瞿水县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哪块山里藏着这么好的木料！
元霄呵呵一笑，这个当然没法儿说。
「他手里就那几棵树，我都买下来了。」
钟师傅有些遗憾，也不强求，「既然如此就算了，我帮您把招牌挂上去吧。」
元霄双眸晶亮，让开了位置让他们忙活。
钟瘸子让人掀开红布，巨大的招牌跃然眼前，散发着淡淡香气。
不得不说，钟瘸子的木工确实精湛。
那几个字和楚江平所书无二，旁边雕刻的木工更是栩栩如生。
招牌挂上去，元霄灿然一笑，心中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还有货架和一些壁饰等会儿会一起送过来。您这边做完还剩下一些材料，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做什么？」
元霄摆摆手，「我还想做几张床，到时候会让人再送木料过去。以后还有多的木材就不用还给我了，您若是有用就留着吧。」
她从钟瘸子眼中看到了对木料的渴望，既然如此，不如做个人情。
钟瘸子听言，眼中盈满了笑意，「也不能白占小老闆的便宜，既然木料给我，那工钱就不必给了。」
古叔一瞪眼，他几次去光顾钟瘸子的生意，托他做东西，都不见得他态度有这么好。
元霄才不占人便宜，按照原价给了他工钱。
过了没多久，货架和壁饰都送过来了。
元霄看着装饰好店铺，在心里默默规划着名分类，那副小财迷的模样逗笑了古叔。
「东西弄好了，我们就回去吧，挑个好日子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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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嘻嘻一笑，皱着鼻子吸了一口这檀木香气，「走吧走吧，我花间露的香丸还没做好呢。」
店铺的事情暂且放下，元霄回去继续配香料。
到了傍晚，袁园过来找元霄。
「霄霄，连懿彩被学校记过了。」
元霄手里捏着香丸，惊愕道：「怎么突然被记过了。」
「公安局那边今天下午来人，亲自把连懿彩送过来，说……」
袁园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接着说道：「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学生人品不好就得麻烦学校老师多教教，而不是放任她到处生事。」
「然后，校长就给她记了一次大过，还说如果她再惹出什么事端，就直接开除了。」
元霄嗤笑，月底考试后，就算学校不开除她，连懿彩也要主动退学。
「霄霄，你在做什么？」
元霄拈了一粒香丸给她，「闻闻。」
袁园接了过去，一阵幽香在鼻前蔓开，「好香呀！」
元霄给她拿了个小香囊，装了两粒香丸进去，「这个就给你吧，我在百货大楼租了一间店铺，以后就在那里卖东西。」
袁园小心地将香囊拿在手中，「那这个也会卖吗？」
「会呀。」
袁园小脸红扑扑，「那我岂不是第一个拥有这个的人？这个香丸叫什么名字？」
「你手上这种叫花间露，这个粉色香囊的叫百香氛。」
袁园闻了闻百香氛，又放了下来，觉得还是比较喜欢花间露多一些。
*
到了晚上，元霄烧了满满一大桶的热水，决定亲身试验一下国色天香的效用。
「宿主，你店铺都开了，还不打算升级吗？」
元霄懒懒地靠在浴桶上，浓浓的药香在房间溢出。
「慢慢来吧，不着急。」
单身狗无聊地缩了回去，和这样抠门的宿主没什么无话可说！
元霄泡了十来分钟，舒服到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她一睁眼，感觉到身上油油的，用手一摸，手上竟然有些灰黑色不明物。
元霄定睛一看，身上很多地方都浮现这种污渍。
等洗完身体，连水都浑浊了。
元霄咦了一声，嫌弃地看着那浴桶。
她每天都洗澡，不至于脏成这个样子吧？
她脱了衣服擦乳霜，看着自己身上白里透红的肌肤，像剥壳的鸡蛋，嫩得能掐出水。
「怎么好像又变白了。」
元霄肌肤养了几个月成了冷白皮，但是却没现在这么水嫩光滑。
她目光落在浴桶里，不会是国色天香的效果吧？
单身狗懒懒地滚了出来，用着轻佻的语气道：「温泉水滑洗凝脂~这效果好吧，不愧是失传的方子。」
元霄好奇地抚摸着细滑的肌肤，「每个人用都可以有这种效果吗？」
「也不是，每个人底子都不一样。」
元霄懂了，她之前用了这么久的玫瑰精华，底子都养得差不多了。
元霄拿起剩下的国色天香，小心放好，这些可都是钱吶。
「霄霄，小顾来找你了。」
元霄抓紧穿好衣服，心里又有些奇怪，顾澜庭很少晚上还来找她的。
顾澜庭没进门，在门口树下等着。
「有事吗？」元霄走过去。
一阵凉风吹来，元霄瑟缩了一下，她头髮还湿着。
顾澜庭将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的调任下来了。」
元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莫名情绪低了些，哦了一声。
「不问我什么时候走？」
元霄顺着话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顾澜庭轻笑，「也不问我去哪里？」
元霄噘着嘴，「那你去哪里？」
顾澜庭没回答，沉默了一瞬。
元霄刚想抬头看他，随即便感觉到身体腾空，顾澜庭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元霄小声叫了一声，打了一下，这是在她家门口呢！
「顾澜庭，你把我放下来！」
顾澜庭抬眸，视线与她在空中交汇。
他的眼睛很好看，眸子狭长深邃。
「霄霄，」他声音低沉开口，「我再问你一次。」
元霄感觉到大腿上的热度，脸颊发热，讷讷问：「问、问什么？」
「要不要和我处对象？」
他的调任是去训练新兵，地点也在廊市，但是离瞿水县还是有一些距离。
不将和元霄的关系定下，万一她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元霄嘴上嗫嚅，却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覆。
第95章 纺织厂
元霄心里一团乱，一时在想以前的事，一时又在想自己对顾澜庭是不是真的没感觉。
她似乎都快忘了以前对顾澜庭的感觉。
她和王雅芝在老元家不受待见，每天都觉得世界昏暗不见天日。
见到顾澜庭，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希望他可以救自己出苦海。
「霄霄？」
元霄回过神，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把我放下来先。」
「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覆，我就不放你下来。」
元霄对上他的眼睛，蓦然笑了开来。
又不是结婚，何必那么纠结。
「我答应和你处对象了，放我下来。」
她答应得太快，这下轮到顾澜庭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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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元霄抿着唇笑，「没听到就算了。」
「我听到了！你答应和我处对象了！」
顾澜庭单手环着她，一只手压着她颈项，强势又霸道地占据她的红唇，撬开唇瓣，攻城略地。
一吻毕，元霄面红耳赤，气急败坏拍打着他，「这是我家，你小心我娘用扫帚把你赶出去！」
这人还得寸进尺了！
顾澜庭满心欢喜，一时头脑发热，可是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却不后悔，甚至隐隐有想再来一次的冲动。
明明都是一张嘴，怎么元霄的红唇这么软、这么甜。
顾澜庭抓起她的手，使劲揉了几下，「别打了，等会儿手疼。」
元霄嗔了他一眼，别说，这人身上硬邦邦的，还真的手疼。
顾澜庭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放到元霄的手心。
元霄挑眉，「你拿存摺给我做什么？」
元霄也在银行存了钱，自然认得这个东西。
顾澜庭道：「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儿，我养你是应该的。」
元霄将存摺拍到他身上，「呸！谁是你媳妇儿。」
顾澜庭重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盖过章了，你不能耍赖。」
元霄捂着唇，瞪大了眼睛看他，这人忒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顾澜庭搂着她，有些心猿意马，连忙转移话题：「我明儿就要走了，你陪我说说话。」
「这么快？」
元霄以为起码还要个十天半个月的。
「所以你疼疼我，让我多亲几下。」
元霄瞪直了眼睛，仿佛眼前这人不是的真的顾澜庭，怕不是附身了，骚话连篇的！
顾澜庭脸皮比以前厚多了，他现在知道了，脸皮要是不厚，就找不到媳妇！
「裴文湛那边我已经解决了，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贺书记，问题不大他都可以解决。遇上不能解决的，就寄信给我，我等会儿把地址给你。」
因为是封闭式训练，顾澜庭是不能打电话，要联繫只能寄信。
他交代了许多话，元霄听完，心里也生出不舍，「你明天几点走，我去送你。」
顾澜庭摸着她的头髮，「凌晨就走，不要送，你送我，我就捨不得走了。」
元霄皱着脸，「那你等会儿，我进去拿些东西给你。」
也不等顾澜庭反应，元霄就一熘烟跑进去。
她这里许多东西都是可以保存许久的。
之前做的肉干也还有，还有一些菌子酱什么的。
虽然知道部队里的伙食不可能差，但是元霄就觉得顾澜庭就像是去受苦的小白菜。
王雅芝走进来见元霄在房里挑挑拣拣，装了一大包东西，「霄霄，你做什么呢？」
「顾澜庭要去部队，我拿点东西给他。」元霄埋头道。
王雅芝没说什么走出去，只是苦笑，就这样还说没将人放心上呢。
元霄拿着一大包东西出来，顾澜庭连忙接过来。
「这些吃完了，就寄信给我，我再给你寄过去。」
顾澜庭揉着她的小手，想到古人将柔荑比作女子的手，只觉得元霄这双手比柔荑更嫩滑。
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元霄撅着小嘴，「那好吧，你到了记得写信给我。」
顾澜庭站在原地没走，「你先进去我再走。」
元霄见他坚持，便一步三回头走了进去。
回到房里，她才看到肩膀上披着的外套，忘记还给顾澜庭了。
她往口袋里一摸，存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澜庭放进来了。
她轻笑一声，唇角抿着笑意，打开存摺看了一下。
就这一眼，就让她惊呆了。
她不知道顾澜庭以前是做什么的，估计也是在部队。
可是这后面这样一连串0是怎么回事！
元霄现在手上的钱将近两万，在瞿水县也算是小富了，可是比起顾澜庭存摺里的，却只是个零头。
揣上这个存摺，元霄竟然觉得自己也是个小富婆了！
次日醒来，元霄刚起，便见赵福炳找上门。
「霄霄，查子回来了！」
元霄惊讶，「这么快？」
「让你上他那儿一趟呢。」
元霄和王雅芝说了声，便急匆匆出门。
查子这么快就回来，只能说明绸缎在京城卖得很好，才出得这么快。
果不其然，查子甫一见到元霄，便道：「绸缎还有吗？」
「我招了新女工，她们得学，所以进度有些慢。」
加上桑蚕丝织都是用的手工，比不得机器快。
查子从口袋掏出一把大团结，「这些是卖绸缎的钱。」
元霄眼睛一亮，数了数，整整有2500元。
她数出五百块钱递给查子，查子没要，「给你就拿着，我还能让自己亏本不成。」
「元霄，这里去京城一趟不容易，我建议你在京城开个纺织厂。你现在绸缎太单一，也没个颜色，要是能找绣娘做个成衣，估计能卖得更好。」
元霄沉思起来，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开纺织厂还得找地方。
就长远来看，她必定不租，只能买，加上装修、招人等成本，必定不低。
瞿水县她都觉得困难，更何况是在京城。
「我先考虑考虑，现在个体户不容易申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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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子挠挠鬍子，「只是瞿水县这个小地方不容易，大城市早就鼓励发展个体户，只是不少人觉得做这个不体面。」
但是面子能当饭吃？等有了钱，谁还会觉得不体面？
「我先在这边好好规划，查子叔，您对京城瞧着比我熟悉，要是有合适的，也可以帮我留意着。如果可以，两边一起做起来最好。」
查子嗤笑，「你还真相信我。」
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他是谁呢。
「要不是相信你，我还能让你空手套白狼？」元霄扬手挥挥手里的钱。
说罢，她小脸严肃起来，「只一点，无论弄什么，招牌都必须用『云霄』这两个字。」
第96章 购物
和查子说完话，元霄喜滋滋揣着钱离开。
回去的路上，遇到连懿彩，身边一个女人对她又打又骂。
让元霄觉得意外的是，连懿彩这么跋扈的一个人，竟然一下都没还手。
那女人买东西的空档，连懿彩察觉到了元霄的视线。
她先是一怔，随即升起一种无比的羞辱感，面露狰狞。
元霄讽刺一笑，对着她道：「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
连懿彩要不是身边还有舅妈，她立时就能冲上去和元霄撕打一番。
她气得目眦欲裂，视线像是尖锐的刀子，在元霄身上凌迟。
何大成入狱了，她跪下了才求得李桂花不要赶她走。
可是李桂花留下她，不过是因为想在家里多一个劳动力。
连懿彩将母亲手中剩下的金项鍊骗来，给了李桂花，她才勉强可以继续上学。
高考好不容易恢復，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元霄才没兴趣理会连懿彩怎么想，揣着一口袋的钱去了百货大楼採购。
给王雅芝她们都买了衣服，就连古叔和楚江平都没落下。
买完衣服，她又去看手錶。
「这款女士手錶不错，浪琴的呢，这个牌子很多女孩子都喜欢。」
元霄摸摸手上的手錶，她戴习惯了，不打算换。
「我看下男款的。」
手錶的票不容易弄到，但她手上还是有几张。
售货员笑了笑，「送爸爸的还是送对象的，我给你推荐。」
元霄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对象。」
售货员给她指了一款手錶，也是浪琴牌子，黑色，錶盘比她手腕上的大，但是看起来是同款。
「和你手上的是情侣款，很多小夫妻都喜欢这款的。」
元霄没多想，笑道：「成，那就要这个了。」
顾澜庭是当兵的，手上肯定戴不惯这些。
可是他先天条件太好，外形出色，手腕骨节分明，线条流畅，让元霄就想看看他戴手錶的样子。
装好了手錶，元霄转头进去了珠宝店。
瞿水县只有一家珠宝店，卖的款式还少。
主要是前头将金银首饰视为「残渣余孽」，不少人就算想戴也不敢。
现在好一些了，但是没钱又没票，也很少人买。
元霄还是前段时间得了几张票，只不过一直没时间过来买。
她给王雅芝、姥姥和杨老太太都选了金镯子，都是不同款式，什么年龄戴起来都不会突兀。
然后又去挑了一些布料。
九月底，天气渐渐就要凉了，可以做一些薄外套穿在外头。
买完这些东西，元霄手上已经拎满了。
回去路上，她还遇见了连懿彩的同桌刘燕。
刘燕眼中不无嫉妒，她身旁站着的女孩问：「刘燕，你认识她？她长得真好看。」
刘燕冷嗤，声音毫不掩饰：「人靠衣装罢了，你都不知道，她在黑市做投机倒把。」
那女孩啊了一声，「不怕被抓吗？这种事可不怎么光彩。」
「我也不知道。」刘燕声音小了起来。
她其实知道，县里批给了元霄一家店铺，让她可以合法开店，但是她就不想说出来。
不都是投机倒把，有什么好得意的。
元霄当做没听见，她和刘燕不熟，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坏了心情。
王雅芝见她拎着一堆东西回来，心疼道：「又乱买东西！」
她一向节俭，但是很明显元霄没有继承到她这个优良传统。
元霄讨好地笑着，「今天查子叔回来了，绸缎足足卖了两千多呢，改天我出去打听打听，开一个纺织厂。」
「卖了两千多，也经不住你这样花！」王雅芝板着脸道。
「又不是经常，娘您看我给你买了啥。」元霄将手镯拿了出来，「您和姥姥还有杨奶奶，一人一个。」
杨老太太听言，「啥东西，还有我的份儿？」
「奶奶，您过来看，这个款式我给您挑的。」
王雅芝将手镯戴上，衬得手腕纤细白皙，但还是皱着眉，「给你奶奶姥姥买就好了，娘也不稀罕这些。」
「娘，您这个年纪就应该打扮得美美的！」元霄不悦道。
楚江平走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附和：「霄霄说得对。眼光不错，挑的好看。」
王雅芝嗔了他一眼，脸颊微热。
元霄将衣服拿了出来，「我还买了衣服，楚叔叔这是您的，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
「不合身怎么样？」他问。
元霄朝着他挤眉弄眼，「不合身的话让我娘给你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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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平对上她促狭的眼神，宠溺点点她脑袋，都调侃到他头上来了。
王雅芝拿起那个浪琴的手錶盒子，狐疑问道：「你怎么又买手錶？」
而且这手錶一看就是男款。
元霄连忙将手錶拿过来，表情带了几分不自然，「送人的。」
王雅芝瞬间猜到应该是送给顾澜庭的，就没再追问下去。
倒是楚江平眼神微沉，状似不明白拿过手錶，「男款，莫不是送给叔叔的？」
元霄为难地皱起小脸，「楚叔叔，您要的话，我再给您买成吗？」
楚江平放下手錶，「你跟我进来。」
元霄小脸垮下来，进去少不得要挨训。
王雅芝见她小脸皱巴巴的，只觉得好笑，「去吧，你楚叔叔要和你说话呢。」
进去书房，楚江平正好抬手给她倒茶，倒茶的空隙用余光看她。
「你和顾澜庭？」
元霄干脆将事情给交代了：「我俩在处对象。」
楚江平倒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问：「霄霄，你对顾澜庭了解多少？」
元霄在他眼中非一般女孩可比，楚江平自然不会觉得配不上顾澜庭。
顾澜庭家风清正，老爷子老太太甚至是顾澜庭他父亲都还好，唯独顾澜庭他母亲，那可是个难搞的。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上了古的问题了。
「不怎么了解，知道他家在京城，他是独生子。」
基本可以说是没了解。
「但是，」元霄接着说道，「只是处对象，没说一定要结婚。我还年轻呢，不需要这么快谈婚论嫁。」
元霄以前胸无大志，现在开始有了积蓄，反而有些想做的事情。
上一世爷爷说过，人活一辈子，钱要赚，但也不能白来世上一趟，总得留下一些东西。
至于留下什么，这也是元霄在思考的。
第97章 开张（加更）
楚江平听见元霄的话，反倒乐呵了。
顾澜庭和元霄在一起，照这样情况来看，反倒是元霄占上风。
元霄说是十八岁，其实周岁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八。
她读到大学毕业也才二十出头，有人比她着急呢！
楚江平两指在桌上轻点，「顾澜庭如今是大校军衔，前途不可限量。在瞿水县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一旦回了京城，你就会看到差距。你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处对象，叔叔也得和你交个底。」
元霄不禁咋舌，原来顾澜庭这么厉害的吗？
他这个身份来做公安局的队长，可真是屈才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她离24岁还有好几年，谁说她的成就就比不上他呢？
「叔叔，我知道您担心我受委屈。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开，我不是会为了别人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元霄独立也自我，什么都没有让自己开心最重要。
她突然想到纺织厂的事情，想了想，坐到了他对面，「楚叔叔，我想开一个纺织厂，您觉得如何？」
「在瞿水县？」他问。
瞿水县已经有纺织厂，和国家抢生意，就算现在国家鼓励发展经济，估计也申请不下来。
「目前打算在瞿水县试试，但有人推荐我去京城开。」
楚江平端起茶轻啜一口，神色不明，「应该有些难，京城那边申请或许还会松一些。不过，如果你以后打算去京城发展，确实可以逐渐在京城打下基础。」
他最迟明年也要回京。
元霄觉得有道理，心里其实已经偏向让查子在京城开纺织厂，只不过蚕丝运输麻烦了一些。
*
周六日转眼过去，又到了上学的时候。
元霄甫一进教室，便看见刘燕在搬东西，而她的同桌连懿彩则是哭哭啼啼的模样。
「这是做什么？」元霄放下书包问袁园。
袁园小声道：「刘燕骂了连懿彩一通，说不愿意和她一起坐，后来张传志说和刘燕换。」
张传志就是上次帮连懿彩说话，还被元霄扇了一耳光的男生。
他对连懿彩倒是一往情深。
刘燕给了连懿彩难堪，连懿彩反倒眼神阴狠盯着元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元霄，你不要太得意！」
元霄有些无语，「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等国庆回来，看着你退学，才能让我开心一些。」
周四周五月考，月考之后就是国庆放三天假期。
一般国庆后就能出成绩，大家可都没忘记她俩的赌约呢。
张传志本就对连懿彩怀着怜爱之情，现在一听元霄的话，心里就不满了，「都是同学，元霄你说话不需要落井下石吧？」
元霄冷嗤一声，直接无视他。
不少人在旁边看笑话，张传志觉得尴尬，悻悻回头。
时间无声息流过，等到考试前一天，元霄还收到了顾澜庭的来信。
邮局的人送信过来，还送了不少市里卖的布料和点心。
【霄霄：见信如晤。我已经到了部队，开始封闭训练，信封上是我的地址。一切安好，勿念。】
顾澜庭的字和他一样，力透纸背，带着桀骜不驯。
不过几句话，元霄反覆看得出神，总感觉他好像已经离开了许久。
她拿了一个木盒子，将这封信放进去。
周四周五考试如约而至，元霄分到了和连懿彩同一个考场，少不得又得掐架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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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心态平和，倒是没怎么在意她，两天很快过去。
等从考场出来，她便满心都是店铺开业的事情。
她们选了十一国庆这一天开业，与国同庆。
元霄倒是没请太多人过来，只告诉了贺长林一家，自家人热闹热闹就好。
可是真到了开业这一天，除了贺长林他们，大阳村还来了不少人。
「霄儿，你这可不厚道，嫌弃伯伯给你送的礼太轻是不是。」林永生佯装不悦道。
元霄笑着赔罪：「哪能啊，担心您忙，没空过来。」
林永生就要接任公社主任，这还是贺长林告诉她的。
除了林永生，还有不少瞿水县村里的队长过来祝贺，纷纷给元霄道谢。
元霄给大家解决了大问题，他们心里都记着情。
贺长林还给她请了舞狮，放了鞭炮，一片热闹。
「元霄，你是为瞿水县做出过贡献的人，这个荣誉证书是县里授予你的。」
除了荣誉证书，还有一块锦旗，和一千块钱奖励。
元霄其实也是沾了驱虫粉的光，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收这些东西收得有些不好意思。
「书记，大家一起合个照吧！」
贺长林今日还特意叫了报社的记者过来，希望能够将元霄的事迹说给众人听，让她成为年轻一代的模范。
元霄和贺长林一起拿着证书和锦旗，小脸红扑扑的，笑容如光璀璨，这一刻定格在了报纸上。
招唿大家吃完饭，元霄因着年纪还小，躲过了不少酒，等送大家回去，还是累得够呛。
云霄牌的东西以前在黑市就积累了不少名气，一向是供不应求。
如今过了明路，生意更是火爆，不多时店铺的东西被抢购一空。
好在还屯了不少，才勉强能满足需求。
第一天开张，大家都忙得够呛。
王雅芝和杨珍二人在店里算帐，发现这一天的收入就有七千多！
元霄还好，倒是王雅芝和杨珍，吓得够呛。
「乖乖，我们一天能赚七千多！」王雅芝忍不住感嘆。
元霄捂着嘴笑，「娘，这因为是第一天开张，比较火爆，等稳定下来，应该会少一些。」
瞿水县的消费能力就在那儿放着，云霄牌的东西对他们来讲偏贵。
元霄和王雅芝她们收拾东西回家，临关店之前，迎来了最后一位客人。
「文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文教授撑着拐杖，脸色比前些天更憔悴了，笑道：「才听到小贺说你这里新店开张，我就过来看看。」
元霄眉头微皱，「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文教授摇头嘆气，「这位是刘医生。」
元霄才留意到他身边还有人，也是一个头髮花白的老者，大约是中医，他身上瀰漫着一种淡淡的药香。
第98章 熟人（加更）
「小同志，我就开门见山了。前些天老文这里我看到几块参片，是你买来的？」刘医生温和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元霄点点头，「我以前在山上挖的。」
她以前问过单身狗，还有没有可能挖到人参。
单身狗表示类似人参这种比较稀有，山林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因为作用太逆天了。
刘医生有些失望，「那你手上还有吗？我可以按市场价五倍跟你收。」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这人应该是发现了人参的效用了。
「我手上没有了。」
她这是实话。
楚江平的眼睛基本好了，人参正好也吃完了。
刘医生只是满眼遗憾，眼中的光都熄灭了一般，「唉，要是早些发现就好了。」
文教授倒是看得开，笑着摆摆手，「都是命。」
元霄听得煳涂，「是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你这人参和普通的不一样，老文喝了你送来的人参泡茶，精神都恢復了许多。」刘医生开口道。
他还没来得及去研究哪里不一样，就急匆匆拉着文教授过来。
可惜人参太少，不足以调养好文教授的身体。
文教授温和一笑，冲着元霄道：「不要有压力，随缘。」
元霄点点头，看着文教授的笑，蓦然想到了上一世的爷爷。
爷爷临终前，也是这样笑，说不要伤心，这都是命。
元霄心里生出无力感，她如果手上还有，一定会都给出去。
「文教授的身体，很不好吗？」她轻声问道。
文教授一怔，倒还是很少人敢当面这样问。
刘医生抿唇不语，摇摇头。
「好了，不说这些，这是我送你的开业礼物，祝你生意兴隆。」文教授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元霄看着袋子上的字，这是一支进口的钢笔。
「老刘，来都来了，逛逛吧。」
其实店里很多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有些空落落的。
文教授却很给面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剩下的东西。
「这块墨碇，也是出售的吗？」文教授问道。
元霄点点头，墨碇就只有这一块，还是上次古叔给她的。
她用不上，就拿到了店里，看有没有人喜欢，结果放了一天都没人问。
文教授放到面前闻了闻，眉头挑起，「是好墨，卖多少？」
元霄微微一笑，「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您了，当做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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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坚持要按原价给，元霄只好收了他三十块钱。
给完钱，文教授抬头看见一幅字，眼睛微微眯起，「这是江平的字，还是真迹，你怎么有？」
元霄视线落在墙上那幅字，她起先是觉得这里有些空，就挂上一幅字。
没想到楚江平这么出名，还能被人认出来。
「一位长辈送的。」元霄乖巧回道。
刘医生也架着眼镜看那幅字，说道：「应该不是真迹吧，楚江平那小子的字在京城都被人抢疯了，还能流落到这里？」
楚江平离开京城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眼睛瞎了，估计以后都不能写字了，流传在市面上的字就更值钱了。
文教授眉头高高挑着，回头略有深意看着元霄，「你说的长辈，不会正好是叫楚江平吧？」
刘医生惊讶回头，「长辈？」
元霄摸摸鼻子，「是，楚叔叔是我邻居。」
以后可能是继父的那种邻居。
文教授呵呵一笑，「敢情是躲在这儿了。」
「天色都晚了，两位老爷子不介意的话，一同上我们家吃个便饭？」
文教授略微思索，「好，那就叨扰了。我不日就回京城了，以后就不一定还有见面的时候。」
主要是他的身体不一定能撑下去。
元霄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有些酸涩。
一行人关了店回家，打开门进去，文教授看着打通了的三个院子，颇为惊讶。
「你们……这叫邻居？」刘医生表情有些复杂。
「我们平时吃喝在一起，为了方便，就将院子给打通了。」王雅芝解释道。
她想到这些人是认识楚江平的，于是去房里叫人。
「您二位坐着，我去泡茶。」
文教授也不拘束，在偌大的院子里慢慢晃悠着。
刘医生则留意到了墙头上的草药，过去研究一二。
三个院子连在一起，但是元霄平时东西多，也不会显得空荡，反而很有烟火味。
楚江平一脸疑惑走出来，见到文教授那一刻，眼眶微红。
骤然见到故人，心里有些激动不能自已。
文教授脚步一顿，「你这小子，原来是跑到这个地方躲清闲来了。」
见楚江平自若走了几步，他更是面露惊喜：「你的眼睛好了？」
「也是刚好的。」楚江平眼中满满都是对文教授的敬重。
文教授眼眶微热，「好了就行。」
都是京城那一个圈子的人，没几个人是不认识的。
文教授更是看着楚江平长大的。
楚江平自台阶走下，看着文教授的脸色：「您的身体，看似不太好。」
刘医生接过话：「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老了。」
「刘大夫，您也在？」
刘医生在京城是有声望的中医，文教授十年前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一直是刘医生在调养。
刘医生笑呵呵道：「这不是过来寻你要字画来了。」
三人进了书房聊，元霄便开始忙活做饭。
她这段时间忙，很少进山林，一进去才发现，到处都是硕果纍纍，草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生长，地上的菌子差点让她得了密集恐惧症。
这种情况元霄还是第一次见，目瞪口呆。
「单身狗，这怎么回事？」
单身狗肉乎乎的身子一扭，「本系统上次就发现了不对劲，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宿主的春天来了呀~」
元霄一脸无语，收割着丰厚的果实，一边收割一边道：「难不成这山林还能受顾澜庭的影响？」
这也太扯了。
单身狗没说话，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稍微有些心虚感。
它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这样吧，反正这影响不是坏的。
元霄收割了一些日常店里要用的原材料，然后拿着百草图在山林逛，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参。
单身狗看清了她的意图，便提醒：「与其大海捞针，宿主不如抓紧升级！」
它已经暗示很多遍了，为什么元霄就是听不懂！
第99章 交易
这不知道是单身狗第几次让元霄升级，元霄终于放在了心上。
她蹲在地上沉思，在思考拿出五千块钱来升级的可行性。
「行吧，等明天，我就来升级。」
「这边建议宿主现在就升级喔。」
元霄捂着心口，心痛道：「成吧，升级。」
五千块钱啊！
在县城买房子可以买五套了。
过后不久，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叮！扣取5000元，系统升级成功，山林面积升至10亩，点亮开荒功能~」
元霄站起来，「就这？」
单身狗昂首，「宿主请打开右手的种子图鑑。」
元霄一看，右手边果然悬浮着一个放光的小绿豆，抬手点了一下。
绿豆缓缓展开，上面画着各种图鑑，为首的赫然就是元霄寻而不得的人参！
往下是何首乌等各种比较名贵的中草药。
但除了人参图鑑是亮起的「可兑换」，其他都是灰暗的「未解锁」。
「要怎么才可以解锁这些药材？」
要是可以种植这些，她光是卖这些都是成为小富婆。
「喏，宿主声望值达到积累到一定的数值可解锁种子图鑑，并且将荒地转化为种植地任重而道远，宿主继续努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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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任重而道远，开启一块荒地需要五十万声望值，兑换一颗人参需要十万。
而元霄目前的声望值是六十六万，刚好够种一颗人参。
元霄走下几步，原先山脚下都是雾茫茫一片，现在雾气散开，露出黄色干硬的土地。
她先将人参和种植地都给兑换了，将人参种下。
人参上面显示出一个倒计时，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收取。
完成了这些，元霄才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获得声望值？」
「做好事呀，像宿主上次配出驱虫粉解决蝗灾，就很不错哟。」
单身狗有些自得，它果然是天选系统，选中的宿主都是这么善良可爱。
元霄恍然大悟，原来这六十六万声望值就是那样积累的。
完成了心头的一桩事，元霄采了一些新鲜的菌子出去，剩下的设定了让大强明天送过来。
元霄今日买了鸡肉，又买了不少蔬菜和肉，准备大家打火锅。
她以前在云南那边尝过菌菇火锅，鲜到舌头都想吞下。
光是菜吃不饱，她还让王雅芝擀了一些面。
火锅不需要准备太多，有王雅芝她们的帮忙，很快就弄好了。
「文教授、楚叔叔、刘医生，吃饭啦。」
他们坐在庭院的石桌够大，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挤。
桌上都是闲谈，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文教授虽不重口腹之慾，可是尝到了元霄这菌子锅，也是觉得惊艷。
「我说怎么江平这么孤傲的人都愿意过来蹭饭。」
刘医生一边大快朵颐，还不忘调侃几句。
元霄撇撇嘴，楚叔叔那是为了她娘。
「文教授什么时候回京城？」
刘医生嘴里咽下一口汤，「订的火车票是后天的，老文，不如你先回去，我在这里住几天。」
元霄墙头上放着的药材他也很是感兴趣。
看似都是普通的药材，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比他见过的要好上不少。
文教授吹鬍子瞪眼的，没好气道：「怎么就许你留下，我就不能留下？」
一顿菌子锅成功俘虏了文教授。
他刚才听楚江平说元霄做的红烧肉、麻辣兔丁什么的，嘴馋得不行。
「那就一起留下来，我正好让人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人参，说不定就发现了呢。」
如果文教授可以留下一个星期，正好赶上收割人参。
文教授欣然同意，他年纪大了，京城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必须要他亲力亲为。
*
次日，元霄拿着新鲜的蔬菜水果上门找贺长林。
贺长林听她说要开纺织厂，直接打断她的念想：「这个是国有的，现在还批不下来。」
「可是我有朋友说京城都能批下来了。」元霄争辩。
贺长林脸上果然有了犹豫，京城都可以了，说明以大城市为中心，政策渐渐在放宽。
「贺叔叔，既然要发展经济，肯定要鼓励百花齐放不是？」
「更何况，我只做桑蚕丝织，和咱们县里的纺织厂不冲突。」
纺织厂多是棉衣，宽松舒适，元霄想走的是高端路线。
贺长林眼中浮现果决，「我最近确实在想这个问题。这件事我记下了，尽量给你申请下来。不过要发展起来，只有你一个远远不够。我虽然有心，却觉得哪里都觉得受限，无从下手。」
元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看来贺长林心里也不是没有成算的。
那这就好办许多了。
「修路。」
贺长林摇摇头，嘆气：「村村通路，经费必定批不下来。」
「可以先规划，逐步修起来。突然动这么大的工程，确实吃不消。但是如果先选地方试点，慢慢修起来，也不至于太吃力。」
瞿水县虽然是一个县，但是地方不算很大。
其他的县动辄十几个公社，瞿水县只有八个。
八个公社基本都有通车，但是村里的人想要进城还得去公社坐车。
加上班次不多，票价也不算便宜，很多人一年到头都进不了城。
贺长林还是摇头，「经费还是个问题。」
元霄不在体制内，自然不了解情况。
思量半晌，她又开口：「那如果我贊助一部分呢？」
贺长林讶异地看着她，心里不仅是不可思议，更觉得这孩子脑子傻了。
这个年头，有点钱的恨不得捂着钱包不让人看，这丫头倒好，上赶着给人送钱？
他皱着眉打量她，没从她表情中发现一丝的不真诚，便心知她来真的。
「你这丫头，钱会咬人是不是？」他笑骂。
元霄摇摇头，坚定道：「一下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所以才需要徐徐图之。如果可以从红星公社开始修起就更好了。」
她也不能说自己没私心，大阳村就是红星公社的。
要通路才能通车，车多了，交通的成本降低，百姓才有精力去想赚钱的事儿。
元霄自己都不怕，贺长林就更没有什么好顾虑。
他大手一挥，答应了元霄的提议。
说完这个，元霄趁机提起：「巷子里的黑市，也可以整顿规范化，设立成除百货大楼门市部以外的贩卖点。」
很多人想卖东西，不是担心面子问题，而是不敢。
如果那里过了明路，买卖的人自然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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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会考虑，估计一时半会也下不来。」
一番话说下来，贺长林对元霄多了几分看重，竟还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在瞿水县磨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想过改革，只是以前形势由不得他。
哪怕是现在，阻力也是不少。
如今有一个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觉着难得。
第100章 去京城开纺织厂
得了贺长林的肯定，元霄走出他家。
看着百货大楼拥挤的人群，县城里林立的楼房，再对比大阳村破烂的屋子，她心里突然激盪出想要做出改变壮志。
比起一开始的迷茫，她好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隐约看到了一条路。
「元霄？愣什么呢！」
查子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以前总觉得元霄精明，现在看到她雄赳赳的模样，他突然惊觉这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查子叔，你啥时候回京城？」
查子摩挲着下巴扎人的鬍子，「你手上有货？对了，那个香囊也不错，就是除了驱虫粉，有没有其他香味？」
城里很多女孩子讲究爱攀比，喜欢香香的东西。
驱虫粉好是好，但是总有人喜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有，你啥时候离开，我让人准备一批货你带走。」
百香氛和花间露昨天在店里是供不应求，许多人都在问。
若是到了京城，肯定也好卖。
「一周吧。」
他手上自己也还有一批货要出。
元霄重重地点头，「成！对了，你上次说的在京城办纺织厂，我同意了。但是我不方便去京城，需要和你合作。」
查子是个有生意头脑的，好元霄合作百利无害，自然同意。
「我只提供东西和材料，剩下的你帮我搞定，股份的话三七分成？我不仅卖绸缎，还要卖其他东西。等我做好计划，我将香料的制法一併给你带去北京。」
元霄这个做法，是极为冒风险的。
饶是查子，也不由得心神一震，面露惊讶。
他疑惑开口：「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最多做过上千元的交易，你怎么就信得过我？」
若是他拿了剩下的货物和方子自己去其他地方做生意，偌大的华国，她去哪里寻自己。
元霄自己也说不上来，便笑道：「你就当我傻吧。」
查子认真看着她，「是挺傻的。」
元霄也不和他争辩，「我手上的东西也不止目前这些，也不怕你拿了东西跑路。一个星期后，我让人将东西送到你住的地方。」
可能是她运气好，懂得趋利避害，结交的人都信得过。
*
告别了查子，元霄去了杨老太太家。
幸好她今天骑了自行车，不然这样奔波不知道有多累。
刚下自行车，她便看到门口争执的人，是张青芽的二婶。
元霄走过去，神色淡淡，「这是做什么？」
张青芽一脸为难，歉疚地看着元霄，「我二婶说想回来做工。」
余二婶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了张青芽好久她都没松口，差点破口大骂。
如今元霄来了，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哀求道：「元霄，你快和青芽说说，让我回来干吧！」
元霄嗤笑，「婶子说哪里话，我这里可请不起你。」
余二婶脸上羞愧，「不用涨工钱，就按之前的就好！」
她原以为自己掌握了一门手艺，自己单干肯定吃香。
可是她花钱去收了一批蚕丝，用同样的方法织出来的绸缎根本不一样！
无论是色泽还是质量，和元霄这边的根本没得比。
本来成本就高，质量不好卖不出，庄稼人又都喜欢物美价廉的棉衣，她的绸缎就只能堆在家里。
她忙活了这么久，肠子都悔青了。
「我这里已经不缺人了，婶子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目光短浅，贪心不足，元霄自然不会再要已经有过异心的人。
元霄冷淡地走进去，张青芽也跟着进去，顺带还将门关上，徒留余二婶一人在门口咒骂。
「嫂子，你之前招的人学得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也熟练起来了。」
元霄一眼看去，扫了一下，大约有十来个人在忙活，其中还包括袁园的妈妈。
元霄没见过袁园的妈妈，但是她和袁园一致的苹果脸，她一眼就认出来。
「下星期查子叔回京城，绸缎多赶制一些出来。嫂子，这边有人会做香囊吗？」
张青芽看了她们一眼，「我会，你需要几个人？」
袁园的妈妈举起手，似乎是听见她们的话，「我也会。」
元霄一锤定音：「那就你们两个吧，明天开始直接来我家做香囊。嫂子，之后还要麻烦你帮我招些人学做香囊。」
老是让杨老太太和姥姥忙活，她瞧见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婶婶，袁园呢？」
袁园妈妈有些侷促，笑道：「她去书店了。」
元霄事情交代完便离开了，去黑市转悠了一圈，买了一些自家做的嫩豆腐。
然后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排骨和一条鱼。
文教授他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蹭饭，她还不得好饭好菜招唿着？
回到家里没多久，大强送东西过来，杨珍接了。
看见堆了一院子的水果和玫瑰花，文教授都不禁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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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页
随即想到元霄是开店的，又觉得也是正常。
「请问这里是元霄家吗？」
元霄在房里写作业，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放下笔走出去，来人还是个熟人，一中的陈校长。
陈校长见到元霄，脸上浮现温和笑容，「元霄，许久不见。」
比起他的热情，元霄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
她只是略微点头，「陈校长好。」
陈校长见院子这么多人，面露迟疑，「我方便进来谈吗？」
元霄没开口，只是点头。
陈校长一张老脸皮厚，也不在乎元霄的冷淡，迳自走了进来。
他走到元霄面前，笑道：「校长今日来，是代表一中，邀请你入学的。」
元霄倏然想到之前顾澜庭提到，他解决了裴文湛。
陈校长怕是听到了风声，上门赔罪来了。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不用了，我已经在三中入学。」
陈校长笑呵呵道：「高考恢復的消息你知道吧？预计考试时间在十二月，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凭三中的教学质量，实在不能有效地帮你提高成绩。」
「是吗？」
元霄语气冷淡，陈校长却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更卖力炫耀着一中。
还说他们拿到了京城题册和试卷，不像三中资源匮乏。
他说得口水都干了，结果元霄还是吗，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已经入学了三中，陈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保持现状等待明年高考就行，不需要频繁更换学校。
陈校长脸色逐渐覆上阴霾，被人打了脸，总是有些难堪。
心思转了几圈，他到底没再继续游说。
他好歹也是校长，没道理为了一个学生这么低声下气。
最后，他一甩袖：「既然如此，以后元霄同学没考上大学，可不要后悔。」
刚恢復高考，瞿水县又是小地方，能考上大学肯定不多。
而这不多的人数，铁定大多数都是出自一中的。
第101章 县第一名
十一放假很快过去，转眼回到学校，就到了公布成绩的时候。
这次考试是联赛，瞿水县的三个高中用的是同一套卷子。
除了学校排名，还会有一个县排名。
三中一向是几个学校里垫底的，哪怕今年收了不少学生，也改不了大家对三中的看法。
但是今年不同，因为他们有元霄。
因为高考消息恢復，每个学校的学生人数爆满。
按照县里的估分，整个县能进入前一百名应该就可以上大学。
可学生总共有一千五百多个，这一百名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学校将成绩张贴在宣传栏，供大家统一查阅。
连懿彩为了这一口气，等了不知多久，一早就过来学校看成绩。
她成绩不算差，总分考了286分，县排名112，年级排名32。
她暗暗为自己开心，趴在上面一个一个找元霄的名字。
100名，没有。
80名，没有。
直到50名，还是没有元霄的名字。
连懿彩心生狂喜，始终坚信元霄的成绩不可能进入前50。
她赢定了！
就在她打算继续往上找的时候，听见清脆的声音：「霄霄，你第一名耶！」
连懿彩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瞳孔睁大，抬头往最上面看去。
从县里第十名一个个往上看，元霄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
不只是班级和年级第一，还是县第一！
这就罢了，她的分数和第二名整整拉开了几十分的差距。
连懿彩六神无主，四肢都软了下去，嘴里喃喃：「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一定是作弊的，一定是作弊的！」
袁园面露厌恶，想上前和她争论一番，被元霄拉住。
元霄讥讽一笑，「连懿彩，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连懿彩踉跄一步，眼眶都憋红了，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她没有关系可以走，退了三中的学，哪里还有学校会要她？
她攥着拳头，眼眶含着泪，哽咽道：「元霄，以前是我不对，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记仇，一定要逼我退学吧？」
袁园脸都气红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张传志正好也在一边，连懿彩在他眼中自然是千好万好，也跟着义愤填膺：「都是同班同学，你考得好是学校共同的荣誉。但不代表你考得好，就可以这样欺负人！」
这里有不少人都不认识元霄和连懿彩，但是一个楚楚可怜，一个高高在上，顿时心就偏了，以为是元霄在欺负人。
元霄冷淡哦了一声，「你说得很对，但是我不听，有本事你也考个第一名来欺负我呀？103名？」
她刚才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张传志的分数停在县里103名。
张传志脸色青白，但是成绩比不过人家却是事实。
袁园噗嗤一声笑出来，「霄霄，我们去找蔡老师。当初是连懿彩主动找你打赌的，谁分数低谁退学。现在想耍赖了，就把锅扣在你头上，想得倒美。」
她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周边的人的都听的清楚。
一时间看向连懿彩的眼神微变，愿赌服输都不知道，可见品行也不如何。
没本事还上前去挑衅，这不是作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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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传志看见连懿彩哭得撕心裂肺，心间钝痛。
他闭上眼梗着脖子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她退学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霄嗤笑，「张传志同学，我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张传志听言，脸色从青白转成红色，从脸到脖子都充血。
三中的校训很简单，诚信是做人之本。
他一时间觉得进退两难，视线在连懿彩和元霄之间来回。
帮连懿彩的话，连懿彩或许可以留下来继续学习。
可是她不遵守承诺，哪里配在三中读书？
连懿彩将他为难的神情收入眼底，一股冰冷从脚底蔓延上来。
难不成她真的要退学？
如果她退了学，舅妈一定会随便找个歪瓜裂枣把她给嫁了！
不行！
连懿彩呜咽着，「好！愿赌服输，我愿意退学！」
她这一招以退为进，反而让张传志升起了满腔的怜惜。
他不顾这么多同学的眼光，扶起连懿彩，「我们去找蔡老师，退不退学不是她元霄一个人说了算的！」
袁园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背影，觉得有些牙酸。
这还是在学校呢，他们这样亲密，都不要脸面的吗？
连懿彩闹了这么一出，元霄考了县第一名的消息也被沖淡了不少。
袁园看着元霄道：「霄霄，现在怎么办？」
元霄冷嗤，「去找蔡老师。」
「要是连懿彩不用退学了怎么办呀。」
袁园忍不住小声嘟囔。
她现在心里有些就纠结，连懿彩退学固然好，这样就没人老是来找元霄麻烦。
但是如果她真的退了，估计学校不少人都会说闲话。
元霄满不在乎，「我压根没在乎过她，她退不退学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影响。」
之前因为何主任和钱俊生的事情，后来又出了何大成，她现在对连懿彩的了解也不少。
她就算继续留在三中，以后也迟早把自己作死。
元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传志和连懿彩正好添油加醋告完状。
蔡老师比张传志更为难。
论情论理她都是站在元霄这一边的，只是高考刚恢復，这要是传出去，无论是说学校还是元霄逼人退学，影响都不好。
元霄在她心里是香饽饽，她可不想给元霄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蔡老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子，办公室一片沉寂。
良久，她开口：「这样吧，连懿彩同学确实和元霄打了赌，不止我，很多老师当时都听见了。让她就这样退学，未免太严重了些……」
连懿彩心生惊喜，眼眸含着希冀看着蔡老师。
蔡老师视线却落在元霄身上，「就罚她只准参加这一次高考，如果今年没考上，明年也不准在三中上学。并且，我会将她挪出一班，放到八班去，如何？」
元霄听完，挑眉，「我没意见。」
倒是张传志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连懿彩拉住。
这个结果已经出乎意料了，而且她有信心，今年肯定可以考上大学！
就是分到八班，这个有点为难。
分班是按照入学考试的成绩分的，八班的学习氛围和师资必定没有一班好。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元霄，她一定会努力超过她，让元霄也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第102章 交换（加更）
又过了几天，顾澜庭又寄了信过来。
他在部队里，能做的事情比较单一，但是信里特地问了她怎么不写信过来，是不是没有收到他的来信。
元霄失笑，提笔便给他写信。
讲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
等将信送出去，她打算回去，路上却见到了裴韵。
上一次医院之后，裴韵就没来找过她的麻烦。
元霄心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澜庭。
可是裴韵在市里，怎么会来瞿水县呢？
元霄来不及细想，便看见裴韵朝着她这边沖沖走来，脸色藏着愠怒。
她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道直接走人的。
「你这个害人精！」裴韵上来便怒骂。
「我害你什么了？」
裴韵气结，手指直直地指着她，「你敢说，我爸爸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元霄一把拍开她的手，小眉毛挑起，傲娇道：「既然知道和我有关系，你还敢惹我？」
顾澜庭只是和她提了一嘴裴文湛已经解决了，却没说过裴文湛具体如何了。
裴韵听言，眼中浮现后怕。
裴文湛特地交代了她不要再去招惹元霄，可是面对面看到了，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你这个害人精！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村姑，能和澜庭哥哥在一起？你做梦！你根本配不上他！」
说完，她觉得自己说得挺有道理，接着道：「你去过京城吗？知道顾家在京城的地位吗？澜庭哥哥前途无量，那是人中龙凤，多得是世家小姐想嫁给他，凭你也配！」
元霄心中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她只是和顾澜庭处对象而已，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嫁给他了。
她一向是自己开心至上的人，如果和顾澜庭在一起的开心抵不过现实的阻拦，那就分开呗。
她看了一眼裴韵，语带嘲讽：「我不配，你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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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被她这句话噎得脸色铁青，脖子跟被人掐住了一般。
她不过是裴家旁支的女儿，顾家自然也不可能看得上她！
元霄趁着她没反应过来，转身离开。
她刚才在黑市买了一小筐板栗，刚好回去炖个板栗鸡，再做个板栗糕。
元霄到家推开门，便看到秦秦抱着她的小兔子在玩耍。
见到元霄回来，她便丢了青菜跑过来。
她朝着元霄伸出手，奶声奶气道：「糖！」
元霄抱起她，让她张嘴，「说好了这几天不能再吃糖的。」
秦秦伸出四根手指，「三天了。」
她已经三天没吃糖了。
元霄被逗笑，将她一根短短的胖手指压下去，「宝宝，这个才是三。」
秦秦淡淡的眉毛揪在一起，倔强地伸出四根手指，认为这才是三。
元霄不和她闹，放她下来。
她现在重了一些，元霄快抱不动了。
小兔子被餵得毛色鲜亮，长得很快。
元霄仿佛看到了一盘盘兔肉，忍不住道：「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秦秦像是察觉到了元霄对小兔子的威胁，抱住一只小兔子，防备看着她：「不准！」
元霄也不是真要吃兔子，捏捏她的小肥脸，「好，不吃！等兔子长大了，再给你买大兔子回来配种生小兔子。再给你买小鸡，让我们秦秦成为养殖大户。」
一旁的钟黎听言，眉眼微动，视线落在兔子身上。
钟阳没心没肺，囔囔着他也要成为养殖大户。
元霄让他们自己玩，迳自回了房间。
秦秦蹲在地上继续餵兔子，突然听见门又开了。
她扭着小身子回头，是贺长林。
贺长林和她是见过的，上次还给了她大白兔奶糖。
她撑着小身体站起来，小声叫了一声「叔叔」。
贺长林被这一声叔叔萌化了心，走过去抱她，从口袋掏出几颗奶糖，「给宝宝吃，姐姐呢？」
钟阳张开嘴，露出豁牙，「叔叔，姐姐在房里。」
贺长林给他和钟黎几颗奶糖，往里头叫了声：「元霄！」
元霄从房里走出来，「贺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贺长林在石凳上坐下，「有些事和你商量。」
元霄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房间，出来拿上茶壶泡茶。
「是修路的事情有进展吗？」
贺长林摇头，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也算是有进展。」
「说出来这件事是我厚脸皮了，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元霄手上的动作一顿，展颜一笑，「您说就是，我不敢说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但至少可以商量。」
「你的驱虫粉。」贺长林正色道。
「修路是个大工程，需要的经费也多。如果可以将驱虫粉的配方上交国家，用于农业方面的研究，我们才有筹码去谈修路的事情。」
元霄说不犹豫是假的，驱虫粉在市场上可受欢迎，火爆的很。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除了农业上，驱虫粉不会以其他任何方式出现在市面，配方也不会流传出去。除了国家，你这里也是独一份。」
说完，贺长林犹觉不够，继续道：「你上次说要开的纺织厂，我已经帮你申请下来。那个地点离这里一个钟的路程，是大巴车的必经之地，路也好走，交通算便利。以后，你在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也会尽可能给你开方便之门。」
元霄轻笑一声，眼眸清澈明亮，「贺叔叔，您等下。」
她走进房间，再出来，手上便拿着一个信封。
「这是驱虫粉的配方。」
她如此爽快，倒让贺长林心生歉疚。
「你……不再考虑考虑？」
元霄摆摆手，白皙的小脸像是染上了一层光，「物尽其用，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贺长林点点头，苦笑道：「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你一个小丫头看得通透。」
他将信封折好，放进口袋里。
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塑料瓶，「你婶婶跟我说，这个是你给她的？」
哪怕没有打开瓶盖，元霄都闻到了玫瑰花香。
「是，婶婶说天凉了脸干，我就给了她这个试试。」
贺长林点点头，「廊市有一个化工厂，你这个东西要是可以和他们合作，也是一条路子。」
元霄是个小财迷，听到钱就来劲。
「明儿我给你开个介绍信，你去化工厂和他们厂长谈谈。」
元霄连连点头，她上次刚考了县第一名，请个几天假不成问题，正好还能去找顾澜庭。
第103章 邀请入学
虽然上交了配方，但贺长林也算是诚意十足，给她解决了好几件事。
事情定下，他便起身离开。
刚开门，就看到陈校长拎着大小包等在门口。
「哟，书记也在呢？」
贺长林对一中的陈校长向来不假辞色，神色淡淡应了一声。
陈校长心中现在可真是悔不当初，想不到元霄不仅成绩好，人脉还不少。
一个顾澜庭轻轻松松就将裴文湛搞下台，现在还认识瞿水县的书记。
「相请不如偶遇，我做东，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
元霄心知陈校长是来做什么的，也不打算和他深交，「不了，陈校长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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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校长自来熟，笑呵呵走进来，将东西放在元霄面前，「还不是为了上次那件事。刘备为请诸葛亮三顾茅庐，我少不得也要多跑几趟。」
贺长林高挑眉，用眼神询问元霄。
元霄解释：「陈校长想让我去一中，我拒绝了。」
贺长林点头，这里头的事情他清楚。
元霄本来是要去一中，不过入学考试被拒绝了。
先是将人赶出，现在见人优秀又想挖回来，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元霄，正好书记也在这里，你好好问问书记，一中是不是能给你更好的教学资源？」
贺长林这倒是没下他面子，一中一直坚持办学，在学习方面，确实比三中更胜一筹。
陈校长神色颇有些痛心疾首，「你看吧，我都跟你说了。」
「你现在能考到县第一名，可是真到了高考就不一定了！说不准在三中，你的成绩还得倒退！」
贺长林怔楞，「什么第一名？」
「书记您不知道，上个月联考，元霄这孩子四百二十多分，全县第一名呢！」陈校长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元霄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一般。
贺长林面露欣慰，笑看着元霄：「不错，继续努力！」
陈校长几步走到贺长林面前，以为他态度已经松动，「您说，这么好的苗子，不在一中是不是可惜了？」
贺长林嗤笑，「可惜的是元霄吗？」
元霄在三中才不过一个月，能考出这样的成绩靠的肯定是自己。
换句话说，学校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有了元霄，说不准县状元乃至市状元都会出在这个学校，究竟是谁该可惜？
既想要人才，又拉不下脸，还以一副高高在上为你好的语气，陈校长也算是噁心人了。
陈校长脸色僵硬，眼皮耷拉下来，「元霄这是决定好了，不来一中？」
元霄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递过去，「多谢陈校长，我已经习惯了三中，就不离开了。」
陈校长冷嗤，拎起东西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愤怒。
那他就等着看，这丫头不在一中能走多远！
*
元霄送走了贺长林，隔天贺长林就给她送来了去廊市的介绍信。
还有一个，是他给自己申请纺织厂的证明。
拿着这个证明，她就可以按照流程办手续，将营业执照办下来。
元霄迫不及待拉着赵福炳一起去踩点。
等以后她去了京城，这边的事情她是打算交给赵福炳的，得提前让他了解。
纺织厂有些破旧，估计还得花钱重新修缮。
但是让人欣慰的是，地方很大，可以将工作区域和生活区分开。
这里离日常居住的地方有些距离，不方便来回的女工还可以包住宿。
元霄将自己的主意和赵福炳大概提了一下，剩下装修和找工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除了织布，还需要染布，需要的工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赵福炳将要注意的事情都给记了下来，「你就放心吧，一定给你办好。」
「这几日店里的钱就不用给我了，你先拿着，等把纺织厂弄好再算。」
现在店里每天的收入都有好几千，好多人都是从瞿水县外慕名跑过来买东西的。
赵福炳点头，「我送你回家吧？」
「我跟你回店里看看。」
去到店里，元霄就后悔了，在这里又见到了裴韵。
裴韵见到元霄，就忍不住抬起高傲的下巴冷嘲热讽：「你竟然也敢进这里？知道这里的东西多贵吗？要是买不起灰熘熘出去，不嫌丢人？」
元霄不理会她，在店里绕了两圈，种类不算多，食品是最多也是卖的最好的。
「我跟你说话呢！」裴韵拦在了元霄的面前。
见元霄拿起墨碇把玩，她抢先道：「这个墨碇我要了！」
元霄看了她一眼，「一块墨碇要30，你确定你要了？」
裴韵嗤笑，「你买不起而已，难道大家都买不起吗？」
元霄不再看她，拿起了另外一块墨碇。
裴韵见墨碇还剩五块，咬牙道：「剩下的我都要了！」
元霄面无表情，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一百五十块钱，轻松到手。
她回头对柜檯的小妹说道：「给这位小姐把墨碇包起来。」
小妹是也是按底薪加提成的方式计算工资的，有客人买她自然乐意。
拿起盒子将墨碇细心装了起来，放进袋子，「小姐，诚惠150元。」
裴韵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着牙从包里掏出十几张大团结，递给小妹。
她接过袋子，嘲讽道：「不要羡慕，毕竟我的出身在那儿，这一点是你永远羡慕不来的。」
元霄轻笑，「据我所知，裴小姐原本是在市里住着的，怎么现在却在瞿水县住着呢？」
裴韵被噎得脸色青白交换。
为什么？裴文湛被降职，担心她性子冲动坏事，便将她送到外祖家里避风头。
但因为现在正要上学，裴文湛只好将她的学籍都转到了一中。
想到这里，裴韵胸口就像是涨了一口气，横冲直撞出不去。
「与你何干？只要京城裴家还在，我爸爸迟早能再回去！」
裴韵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走出去。
元霄啧了一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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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则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裴韵的背影。
「老闆，国色天香没了，咱们还上吗？」
元霄将国色天香做成盒子的形式售卖，每人一个月限量购买，最多五盒。
昨天上架了五十盒，很快就售卖一空。
「暂时先不上，有人问起就说这东西不好做，每个月只限量卖两百盒。」
等她们尝到了国色天香的好处，自然会上门问。
第104章 去市里
「什么？你要请假？」
蔡老师一脸无奈，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元霄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请假？
「现在大家本就以复习为主，我不会落下学习的。」
元霄再三保证，蔡老师才勉强同意给她一个星期的假期。
她交了请假条，便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到了家，王雅芝便一脸欣喜说道：「霄霄，刚才大强送了一根人参过来！」
元霄假装自己不知道的样子，惊喜道：「挖到了吗？」
刘医生也是大喜过望，这一根人参，绝对够把文教授的身体调理好。
「挖到了，今天刚送来的！」
「那就好，那文教授就将人参带回去吧。」
说完，元霄回头对王雅芝道：「娘，我要去市里一趟。」
王雅芝这辈子都没出过瞿水县，别说去市里。
元霄一直跟着她，自然也是一样的。
她心里有些着急，「怎么就要去市里呢？只有你一个人去，娘不放心。」
「贺叔叔给我开了一张介绍信，我去化工厂谈个合作。」
王雅芝神情慾言又止，她是不想让元霄去，但是元霄说的合作肯定重要。
「那不如娘陪你一起去吧，这路上也有个照应。」
元霄直接拒绝，「我店里还需要您帮忙看着呢，最近饼子哥要去忙纺织厂的事情。」
再说了，有王雅芝在的话，她就不好去找顾澜庭了。
刘医生见王雅芝实在是担心，便提议：「我们正好要坐车去市里，不如小元霄就和我们一起去。」
好歹吃了人家这么多顿饭，还得了一根人参。
有了刘医生开口，王雅芝就算担心，也没有再反对。
元霄本来定好周二出发，但是没想到谭亚南和薛媛玲上门了。
上面为他们平反，他们就要回京城了。
谭亚南和文教授有过几面之缘，都是回京城，便约了一道回去。
一行人坐上车，加上行李一起，放得满满当当。
车是直接去火车站的，元霄送他们进站。
临别前，薛媛玲还捨不得放手，「霄霄，放寒假可以来京城玩。」
谭亚南也是眼眶微红，「等明年高考，叔叔和薛阿姨还是会过来给你加油打气。」
文教授对元霄的情感更多是惜才，希望她好好读书，以后能做自己的学生。
「来京城可以来找文爷爷，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写信告诉我，我在你家里留了地址。」
刘医生不甘落后，「刘爷爷也是，在你家留了地址，有什么好药材记得寄过来给我。」
元霄笑道：「我都知道的，你们几位快进去吧，路上小心。」
「好，你自己在这里也要小心，事情办完了就早些回家去。」
刘医生上了火车，偶然摸到包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看，赫然发现是灵芝，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是元霄的字迹。
他着实被吓了一跳，这成色和大小，还是上等的青芝，随随便便卖个上千元！
他嘆气，突然觉得在房里留下的两千块钱太少了！
「怎么了？」文教授见老友摇头嘆气，开口问道。
他们住的是包厢，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刘医生也不用避讳别人，直接将青芝拿出来。
「你看吧，元霄那丫头给我的！」
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物尽其用，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文教授呵呵笑了，「这丫头，是个通透的人吶。」
他更坚定了要收这个丫头做徒弟的心。
「她给你了，你就收着，以后等她考上京城的大学，我们再补偿她就是。」
*
元霄送走了他们，出来看到门口摆摊卖的吃食，便打算过去吃个早饭。
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红棉衫的女人，使着蛮力拖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那个男孩脸色因为用力涨红，扯着嗓子喊：「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放开！」
那女人手攥得紧，青筋都出来了，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喊道：「你这个兔崽子，都给老娘学会离家出走了！你老爸为了找你都搁医院躺着了，快跟我回去上学！」
旁边本来有几个人围观，一听她的话，一闹而散。
原来是小孩不愿意上学闹脾气呀！
那个小孩还抱着路边的柱子，外套都被扒开了，「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儿子，你给我放开，救命啊！」
元霄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可不便宜，手上还戴着手錶。
那个手錶是进口货，比元霄手里的还贵。
他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衬得他细皮嫩肉。
他这一身行头，说不准还能在瞿水县买一套房子了。
这样的家庭，家境绝对不差。
反观这个自称是小男孩母亲的女人，棉衣棉裤，脚上的鞋子都脱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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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肤有点黑，手上有不少皲裂，怎么看都不像是男孩母亲。
她皱着眉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直到摊上的阿姨提醒：「姑娘，这包子你还买不买。」
元霄急忙付了钱，转头看见那女人使劲拖着男孩离开。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也走过来帮忙，「兔崽子，下次可别离家出走了，爸爸都找你找了好几天了！」
元霄神色一凛，刚才这女人说过，他老爸都搁医院躺着了不是吗？
她转身就去叫火车站安保。
无论是真是假，先将人拦住再说。
火车站鱼龙混杂，人贩子不少。
保安听见她说发现人贩子，便急忙带人跟过去。
好在那小男孩力气还不小，这两人拖着挣扎的他也费劲，还没走远。
女人防备看着这些保安，「有王法没有，老娘带儿子回家还不行了？」
元霄冷笑，「你带你儿子回家可以，但是这孩子不是你儿子！」
那男人目光阴狠看着元霄，「他就是我儿子，小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是不是你儿子，等公安来了好好查查不就行了？」
保安听见元霄的话，心里有了底气，「这姑娘说的不错，如果这孩子是你们儿子的话，那你们也没什么好怕的，等公安来了就知道！」
女人心急如焚，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里等公安过来。
公安要真的来了，他们也凉了！
男人暗暗说了声晦气，扔下手上的男孩，转身就跑。
保安连忙喊了声，「把这女人控制住的，快追！」
现场嘈杂混乱，元霄担心还有人贩子趁虚而入，拉着小男孩闪到一旁。
第105章 日用化工厂
事实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报公安。
元霄赶时间去化工厂，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将小男孩交给了保安打算离开。
没想到的是，小男孩甩掉了保安的手，亦步亦趋跟着她。
他身上的裤子磕破了，手心还有擦伤，脸上灰扑扑，看着还挺让人心疼。
元霄见走了一个路口，他还是跟着，便停下来回头，「你跟着保安叔叔，他们会送你去公安局的。」
小男孩一脸倔强，「我不去公安局。」
他的目光落在元霄手上的包子和茶叶蛋，嘴里的唾沫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元霄一脸无奈，谁叫她是好人呢。
她伸手从里面拿出包子，又见到他手上也沾了泥，便将包子放回塑胶袋子，让他拿着吃。
男孩接过包子，毫不犹豫就狼吞虎咽起来。
元霄担心他噎着，拿出自己的保温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还是习惯喝茶，所以特地买了一个保温杯出门带着。
男孩吃太快，果然被噎着了。
幸好元霄早就给他倒了茶，他咕噜咕噜几口吞下。
「嗝~」
打了一个响嗝。
男孩羞涩地垂下头，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元霄，似乎担心她笑自己。
元霄重新盖上保温杯，莞尔：「走吧，我送你去公安局。」
男孩嘴撅了起来，「我不去公安局！」
元霄见他一脸排斥，奇怪问道：「你不想回家吗？公安叔叔会送你回家的！」
小男孩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是被人丢掉的，我不回家！」
他还小，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提到家里就像是炸毛的小狮子。
元霄看了一眼时间，「可是我现在要去办事，没办法带着你。」
小男孩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跟着你好不好？」
元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那走吧，我要去化工厂一趟。」
小男孩从地上站起来，「我认路，我可以给你带路！」
元霄点点头没说话，而是先带他找了药店处理了一下手上的擦伤。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成家康。」
他看着元霄给他手心吹气，伤口凉凉的痒痒的，他眼眶突然就红了。
元霄给他消完毒，贴上创口贴，抬头就看见他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
「很疼吗？」
元霄有些惊愕，这小男孩也太娇气了。
成家康吸吸鼻子，「姐姐，你做我妈妈好不好？」
元霄失笑，摸摸他的脑袋，「那你妈妈怎么办？」
成家康拿下她的手，一脸嫌弃的模样，「我妈妈已经死了。」
元霄愣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宽慰他才好。
「这……」
「不要说她去了天上。」成家康打断她的话，然后用很欠扁的语气说道：「偏偏三岁小孩还可以，我已经八岁了。死了就是死了，天上也找不到她！那都是你们自欺欺人的说法。」
元霄无语至极，发现这个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安慰。
「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化工厂吧。」
成家康一路牵着她的手，两人时不时闲聊几句。
元霄才知道，原来是成家康的继母故意丢了他。
他父亲娶了后妈，大家都觉得这个后妈贤惠，殊不知她最擅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当着外人和成家康父亲的面，她对成家康笑脸相迎无微不至。
一旦没有外人，便露出丑恶的嘴脸。
虽不至于明面上虐待，但是对成家康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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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页
直到前段时间，后妈怀孕。
可能担心成家康威胁她以后孩子的地位，便趁着带他出去走亲戚，故意将他丢了。
他如果有心，想要回家也不是难事，只是他根本不想回去。
成家康想去找舅舅，便一个人跌跌撞撞来到了火车站。
可是到了火车站才知道，这里要买票，没有介绍信和证明是走不了的。
元霄觉得自己的理智和情感在大家。
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将成家康送到公安局才是。
可是她很清楚，将成家康送回去，等待他的也许是下一次抛弃。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化工厂。
成家康蹲到了大树底下，瓮声瓮气道：「你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这里晒，你跟我一起进去。」
可是无论元霄怎么劝，成家康都不愿意跟着进去。
元霄只好作罢，自己一个人进去。
可是等到她走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她就知道为什么成家康不愿意进来了。
廊市化工厂的厂长叫成远昊，上面的照片，和成家康足有五分像。
就算不是成家康的父亲，也绝对是他的亲戚。
难怪这孩子认得来化工厂的路。
「成厂长您好，我是元霄。」
成远昊的年纪三十上下，正是最有成熟魅力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极尽风流。
他的视线甫一接触到元霄的小脸，便亮了几分，「贺书记给我打了电话，我一直等着你过来呢，请坐。」
元霄坐下，开门见山，从包里拿出一瓶玫瑰精华。
还没打开盖子，成远昊便闻到了浓郁的花香。
他微微向前倾，「这个，就是你要谈的合作？」
他将玫瑰精华倒出，花香渐渐蔓开，充盈在办公室内。
他们厂不是没有玫瑰花香的产品，但是不得不说，味道都没有这个纯。
「元霄小姐想怎么合作？」
「我提供精华液，与化工厂合作制成产品，但是产品得冠上我的招牌。」元霄正色道。
成远昊皱眉，「利润呢？」
「二八，我八你二。」
成远昊轻笑，「没有名也就算了，连利都不让我们占多少？小姑娘，你会不会太自信了？」
元霄有些犹豫，她对于这个心里其实没什么成算，二八分帐还是贺长林建议的。
就在成远昊以为她会让步的时候，元霄坚定地摇摇头，「我是很自信，就凭这玫瑰精华液的精纯度只我一家能做到。」
她不仅可以提供玫瑰花精华，还可以提供其他种类。
但是因为这个并不好卖，所以她没花太多心思。
成远昊脸色微沉，半晌后道：「也许我可以向你购买提纯方法？」
元霄将他手上的瓶子拿过来，「成厂长既然不想合作，那就算了。」
「唉……我没说不合作，别呀！三七，二八太少了！诶诶……行，就二八，我让人拟合同！」
最后一句话，成远昊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成远昊答应用元霄的招牌，但是产品不能只供元霄售卖。
元霄乐意之至，有人帮她赚钱，她开心还来不及。
第106章 成家
元霄签好合同本想直接离开，可是想到外面的成家康，忍不住顿住脚步。
「成厂长结婚了吗？」
成远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可是元霄的眼睛太清澈，并不像外面那些想勾搭他的女人。
元霄看出他是误会了，便道：「您认识成家康吗？」
成远昊脸色微变，「他是我侄子，前几日走丢了，你见过他？」
「他就在化工厂门口树下蹲着呢！」
成远昊二话不说，心急如焚往外走。
天知道成家康走丢这两日，成家闹成什么样了。
成远昊见到树下蹲着数蚂蚁的成家康，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
直到视线定格在扫帚上，一把抄起，气势汹汹走过去。
「你个兔崽子！都到了化工厂还不进门，是不是想急死你奶奶！」
成家康被吓了一跳，捂着屁股到处躲，幽怨的小眼光还时不时看着元霄。
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我！
元霄摊摊手，她就算不告诉成远昊，也是要把他送公安局的。
「看什么看！她救不了你，你等着回家被你奶奶再揍一顿，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成远昊气得脸色铁青，眼尾都泛着红。
成家康也不解释，眼眶含着泪。
元霄见他这倔样，忍不住心里嘆气，「他不是离家出走，他是被人故意丢下的。」
成家康听见她为自己说话，眼泪委屈地掉下，却还是忍着没哭出声。
被人故意丢下，这个人是谁，成远昊当然清楚。
他眸色凌厉，颳了一下成家康的脸颊，「哭有什么用！」
成家康抽抽噎噎，「我、我不想回去。」
成远昊心里无奈，他不可能插手兄长的家务事，只能让母亲出面。
他伸手揉揉成家康的脑袋，「二叔带你去奶奶家，你以后和奶奶一起住。」
至于他那位嫂子，这次不死也得掉层皮。
元霄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发展不感兴趣，开口告辞。
成远昊却道：「都来了市里，不逛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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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页
「我自己就可以，就不麻烦厂长了。」
「不麻烦，我厂里有车，你想去哪里，让司机送你过去。」
元霄不禁咋舌，市里就是不一样，厂里还配车。
她也接触过茶叶厂和纺织厂的厂长，别说汽车，连自行车都没有。
元霄也不推辞，收下了他的好意。
她先是在一家旅馆住下，找了个餐馆吃个午饭，然后第一时间去了百货大楼。
这里的百货大楼比瞿水县的大多了，种类繁杂。
她扯了几块布料，用来做冬衣都不错，颜色都是大方低调。
她手上攒了好几张缝纫机的票，这里的百货大楼有缝纫机卖。
她决定把做香囊的活计也放到纺织厂，用缝纫机效率能高上许多。
问题就在于，这里离瞿水县太远，不好带回去。
可是售货员一听她要买好几台缝纫机，便兴奋说道：「我知道每天下午有货车要去瞿水县的，姑娘要是买，我可以帮忙联繫送货，您给司机一些烟钱就好。」
就这样，元霄财大气粗付了钱买了五台缝纫机。
趁着化工厂将汽车借给她，元霄将地址给了司机，让他送自己去顾澜庭部队。
可是到了地方，门口守卫却说顾澜庭不在这里。
元霄将地址拿给守卫看，他也确定地址没错。
「地址没错，他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守卫的士兵看起来和元霄年纪不相上下，他目不斜视，声音压低了几分：「姑娘，团长回京城了。」
「回京城？他不回来了吗？」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回是肯定会回来的。」
元霄道了谢，心情有些低落。
不过她随即很快调整好心情，毕竟是她太想当然了，没有提前说一声。
离开了顾澜庭部队，回到旅馆，已经是傍晚。
一下汽车，就见一男人走过来，「元霄姑娘，厂长吩咐我，带您去成家吃饭。」
这的人是成远昊的秘书。
「吃饭就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去，等下还想逛逛，买点东西回去。」
「您要是不去的话，回头厂长还得说我。就一顿饭，吃完让厂长陪您四处走走也行。」
盛情难却，元霄便又跟着上了汽车。
成远昊年纪轻轻做了厂长，除了自己能力出众，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家世出众。
成家是一栋独立的小洋房，外面还有一个独立花园。
汽车停在小洋房的面前，元霄一下车，便见两位老人牵着成家康出来。
成家康是最先看到元霄的，小鸟似的奔过来，「元霄姐姐。」
元霄牵住他的手，低声问道：「你以后就住这里了？」
成家康点点头，「奶奶疼我。」
「这就是元霄吧？」成奶奶走过来。
两位老人家都上了年纪，但是慈眉善目的，看着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进来说话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元霄牵着成家康进去，「打扰您二位了。」
进门后才发现，除了成远昊在这里，还有另外一对夫妻。
看着大家对他们的态度，元霄猜测应该是成家康的父亲和后妈。
后妈还很年轻，看着柔弱娇小，很招人怜爱。
她瞧着比元霄也大不了几岁，脸色有些苍白，眼角处还挂着泪痕。
明明成家康才是受害者，这一对比，倒像是她才是被丢掉的那个一般。
大家刚坐下，就听见后妈陈婉倩嘤嘤哭了起来，「你就是元霄吧？真是太感谢你将我们康康带回来。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可以具体给我们说说吗？康康一回来就说是我故意将他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唆使的？」
成奶奶脸色一沉，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省的在这里碍眼！」
成远昊的大哥成远辉急忙安抚：「妈，倩倩现在怀着身孕，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她顾虑的也没错，要是康康被人唆使，这人岂不是居心叵测。」
说罢，他还抬眼看了一眼元霄。
元霄放下筷子，看向陈婉倩，「我今天才到廊市，不存在你说的这几天都和康康在一起。我在火车站送朋友，出来看见人贩子想拐康康，顺手就将他救下。至于你说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完全可以报公安。你们查不出来，那就让公安来。」
第107章 娇美女孩
众人脸色大变，成远昊沉声道：「康康，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差点被人贩子拐了？」
成家康嘟着嘴不说话。
陈婉倩脸色苍白，勉强笑道：「怎么这么凑巧，就让你救了呢？」
元霄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自己又不欠她的，自然不需要受气。
她嗤笑一声，闲闲地靠着椅背，「你这话说的，以后大家都别路见不平了，不然救了人还得被质问一句，是不是居心叵测。」
成奶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元霄是我们家的客人，你要是不想吃，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陈婉倩嗔怨地看了一眼成远辉，委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事情得查清楚……」
「确实得查清楚。」元霄打断她的话，「成太太的关注点错了，目前需要查清楚的是，康康为什么会走丢。」
成远辉怒目而视，「他顽皮，自己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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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跟您太太一起出门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元霄挑眉。
陈婉倩抹着泪，「这孩子不喜欢我……」
成远辉见不得陈婉倩哭，打着圆场：「别说这个了，我们先吃饭吧。」
元霄撇撇嘴，不再开口。
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成奶奶对元霄很是热情，给她不停地夹着菜。
陈婉倩看了一眼，心里觉得不痛快，「元霄第一次来廊市？」
元霄没抬眼，嗯了一声。
「你也是廊市人吗？」
「嗯。」
陈婉倩眼中掠过鄙夷，那就是乡下人了。
她有意无意露出手腕上的浪琴手錶，棕色的錶带看起来时尚又昂贵。
她也看到了元霄手上的手錶，但成色没自己手上的好，下意识就想攀比。
「第一次来廊市好好玩，这里不比乡下，应该很多东西你都没见过。」
元霄冷漠脸，「还是有很多东西都见过，我们乡下也有后妈和后爹。」
成远昊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双桃花眼荡漾着几分神采。
陈婉倩脸色微僵，没再开口。
吃完饭，一行人到客厅喝茶。
成奶奶和成爷爷都在询问元霄的事情，陈婉倩不甘心被忽视，从包里拿出几个小礼盒。
「爸妈，这是我特地托朋友买的香包。现在很多地方都流行这个，很难买的呢。」
元霄看见盒子上刻的「云霄」二字，心里有些开心，原来廊市都有了。
陈婉倩将盒子打开，驱虫粉药香味蔓延出来。
成奶奶冷淡地应了一声，「你有心了。」
成远昊微微挑眉，看着盒子上的「云霄」二字，他记得合同上元霄的店招牌就是这个。
陈婉倩犹觉不够，继续说道：「这云霄牌的东西现在可火了，他家的东西都是限量的，我还是特地託了朋友去瞿水县才买到。听说鼓捣出这个的还是女孩子，前段时间她制作出的驱虫粉帮助杀死了地里的虫卵，县里特地对她进行了嘉奖，还上了报纸呢。」
成奶奶不知听见什么，来了一些兴趣，「哦？还是女孩子，几岁了？」
她现在最操心的就是老二的婚事。
陈婉倩略有得意地看了一眼元霄，继续说道：「这我倒还没打听，不过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要是可以让人牵线搭桥，介绍给二弟也是好的。」
说罢，她看向元霄：「元霄，你说是吧？我们成家也不是一般人家，二弟又是化工厂的厂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
元霄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心，毕竟人家夸了自己一箩筐。
成远昊忍不住轻笑，看一眼元霄麻木的表情。
陈婉倩还以为成远昊是同意了，更加起劲：「妈，你看要不要我让我朋友去打听打听。」
成远昊突然开口：「元霄，你好像就是瞿水县的吧？」
成奶奶一听，眼睛都亮了，「姑娘是瞿水县的？那你肯定也听过这个女孩子吧？」
元霄幽怨的眼神投向成远昊。
成远昊哈哈大笑了几声，「妈，元霄就是二嫂刚才说的女孩子，云霄牌就是她的。」
成奶奶一阵尴尬，重新用不一样的眼光打量元霄。
能救了康康，她品性肯定是好的。
长得也好，就是太年轻了。
成远昊都二十九了，不合适不合适。
陈婉倩万万不相信自己刚才卖力夸赞的人就是元霄，恨不得把元霄瞪出个窟窿出来。
「二弟，是不是搞错了，这、这年纪也太小了。」
「大嫂刚才不是说有报纸，您要是不信就将报纸拿出来看看呗。」
陈婉倩尴尬一笑，她只听说上了报纸，又没真的去看。
自己刚才卖力夸的人，结果是眼前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乡下人。
陈婉倩只觉得牙疼，气得肚子都不舒服了。
可能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元霄，她拉着丈夫茶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元霄也起身告辞。
成奶奶不捨得拉着她的手，「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让老二带着你到处转转。」
「不用了，我明天就打算回去。」
成家康一听她就要走，扒拉着她的大腿不放，「姐姐你不要走！」
「我会把我地址留给你，你以后可以来我家玩呀。」
最后，成奶奶见成家康实在是捨不得元霄，便一起劝着她留下来住几天。
成家康还来这让元霄从旅馆搬到了成家的小洋房。
好在成远昊不是在这里住的，才免去了一场尴尬。
有成远昊和成家康做导游，元霄在市里也算玩得尽兴。
一连三天都去不同的地方，回回都是满载而归，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东西带回去了。
等到第四天，元霄让司机送她再去了一趟顾澜庭的部队。
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回去之前见他一面。
门口的守卫士兵还是上次那个，依旧目不斜视，小声给元霄透露信息：「据说团长今天回来。」
元霄对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真是无奈，现在才上午，今天回来是下午还是晚上呢？
她买的回瞿水县的票是下午四点半发车，她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坐着等。
大约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一辆低调淳朴的吉普车在军区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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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原本想打瞌睡，瞬间就来了精神，从店里走出来张望。
首先见到的是穿着军靴和军裤的结实长腿，视线往上，便是顾澜庭无疑了。
可是顾澜庭之后，紧接着下来一个娇美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长髮及腰。
吉普车有点高，顾澜庭还扶了她一下。
第108章 吃醋（加更）
元霄在远处看着，女孩没她白，但是长得娇弱可人，是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
乍一看，这俩人还真的有些般配的感觉。
元霄咬着唇，转身就走。
可是走了两步就停下，那是她对象，她凭什么要避开！
元霄气鼓鼓转过身，「顾澜庭！」
顾澜庭拿着行李的手一顿，这声音！
他勐然回头，视线触及到元霄娇俏的小脸，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沸腾。
连行李都顾不得拿，大步上前，强壮有力的手臂揽住元霄的细腰，将她一把抱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
他像个孩子一般，抱着元霄兴奋地转了几圈，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现在有多高兴！
元霄感染了他的开心，可视线却看到呆滞在原地的女孩，心里头蔓延起来的高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你是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下？」
顾澜庭动作一顿，将她放下来，促狭一笑：「小醋罈子！」
元霄脸上发热，噘着嘴道：「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要认识一下而已。」
还不等顾澜庭招手，那女孩便缓缓上前，脸上挂着笑。
元霄心中冷笑，虚伪。
刚才明明很不开心来着。
顾澜庭刮刮她的脸颊，「这是我妹妹顾烟罗。」
元霄脸色一僵，这是妹妹？
不！不对！
一个妹妹看见哥哥有了对象，怎么会有伤心吃醋的表情。
女孩在元霄面前站定，眼中浮现惊艷和不可置信，却又很好地掩盖住。
「你好，我叫顾烟罗。」
元霄和她的手轻轻触碰一下，「我叫元霄。」
说罢，元霄嗔了顾澜庭一眼，「你以前不是说你是独生子吗？」
顾烟罗掩着嘴笑，「我爸爸是澜庭哥哥的战友，我自小就寄住在顾家。」
元霄恍然，原来是这种「妹妹」。
「阿罗，我让人先带你进去。」
顾澜庭招来一个小兵，让他领着顾烟罗进去。
顾烟罗脚步不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嫂嫂，不能让我留下么？」
顾澜庭好不容易才见了元霄，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个电灯泡，「下次吧。」
说罢，他便带着元霄往另一边走去。
他对这一块熟悉，往里走了没多久，便是荒无人烟的山坡。
等到四下无人，他便迫不及待含住元霄的红唇，厮碾缠绵，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这一吻，足足持续了几分钟。
直到元霄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拍打着他的手臂，顾澜庭才稍稍松开。
等到温存够了，顾澜庭才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元霄将化工厂的事情和他说了，然后又讲了成家康的事情，顾澜庭才知道原来她下午四点就要走。
「我前几天就来找了你，你不在。」
顾澜庭将她搂进怀中，「我母亲身体不好，我回去看看。」
元霄抬起头，「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老毛病罢了。」
元霄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有机会可以再种颗人参。
「没事就好。」
顾澜庭摸着她的头髮，「没事，正巧刘医生回来了，还带了灵芝。」
元霄眉眼微动，这还真是凑巧。
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感觉没多久，元霄就要离开了。
「要不再多待几天？」
他实在放不开手。
元霄好笑地看着他，「你部队得训练吧，我就算留下来，你也没办法陪我呀。」
况且她还得回学校。
她请了一星期的假，蔡老师给她发了十几张卷子，回去她还得赶作业。
顾澜庭拗不过她，只好将她送到汽车站。
回到部队，就看到顾烟罗在他房里收拾，她正好拿着元霄送给自己的香囊。
顾澜庭三两步上前拿过香囊，「你怎么在这里？」
顾烟罗红唇嘟起，「我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收拾房间。」
「我也说过很多次，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他声音有些冷淡，听起来有几分震慑。
顾烟罗名义上算是他的妹妹，但是并不是亲生，该避嫌还是得避嫌。
这一点他提过很多次，但是总是被人给忽略。
顾烟罗绞着手指，突然笑了开来，「好啦好啦，这么宝贝，我下次不来了行了吧？」
没想到的是，顾澜庭真的嗯了一声，「记住就好。」
顾烟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忍着心里的不适问道：「刚才那个女孩送的？」
顾澜庭没回答，她便自顾自道：「她看起来挺小的，还在读书吗？」
她比顾澜庭小三岁，本来是已经工作了。
但是今年传出消息恢復高考，她又回到了学校。
她成绩中上，所以语气中不无得意。
毕竟一个乡下女孩，基本没什么条件上学才是。
「对，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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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罗捏着手指，心里有些失望，「这么小，桦姨要是反对怎么办？」
顾澜庭漫不经心问：「为什么反对？」
他并不觉得年龄是问题。
「等她读完大学还需要好几年呢，澜庭哥哥等得了这么久？」
顾澜庭一听，还真的在心里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不过没关系，横竖他都会等。
「好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顾烟罗欲言又止，却还是没再说什么。
转身一言不发走出去，刚踏出来，门从后头关上。
她眼眶漫上泪水，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
心头尽是不甘和痛恨，她守了这么多年的澜庭哥哥，现在在和一个乡下村姑处对象！
前几天，顾澜庭的母亲白桦收到一封信。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顾澜庭处了对象，是一个村姑。
她们眼前像是浮现了影子，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老土、没有文化、举止粗鲁的乡下女人。
白桦当即被气晕过去。
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老毛病才晕厥的，只有和她一起看信的顾烟罗知道，她是被这个乡下女人气晕的。
顾烟罗这次过来，是想看看所谓的乡下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是她失望了……
元霄不黑，还很白，至少比她白。
她穿着长裙，细腰丰臀，小脸精緻，哪怕是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好看的女孩。
顾烟罗擦掉眼泪，冷笑一声。
只不过处对象而已，想进顾家门，她还差远了。
第109章 钱莹莹
元霄在廊市买了不少东西，最后成远昊给她安排和缝纫机一起从市里运了回来。
这样她就省了不少事儿，不然班车还真不好放下。
东西刚到，她后脚就回到家。
王雅芝她们还正想着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元霄就回来了。
「你买的？这缝纫机也是你买的？」
姥姥一掌拍在元霄背上，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点都不知道节俭！
「姥姥，缝纫机是要送到纺织厂！」
姥姥追着元霄揍，「就不说缝纫机，你看看剩下的东西，够咱们家花用几年了！」
元霄躲到了楚江平背后，伸出脑袋：「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家人多，很快就用完了。」
她其实也没买什么，就是买了一些特产。
看见市里已经在卖秋冬装，她就忍不住买了。
其中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王雅芝穿上肯定好看！
然后还有一些首饰。
她自己本身喜欢素净，但是王雅芝还不到四十，吃了半辈子的苦，有些自己的首饰不过分吧。
楚江平是惯着她的，乐呵呵笑着：「好了，她喜欢就买吧，咱家也不是供不起。」
他已经把这两个四合院转到了元霄的名下，等回去京城，还要过两套房给她。
京城不少人眼高于顶，他总不能让元霄给人看不起。
这些算什么，不过是小玩意。
闹腾完了，元霄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才发现院子多了人。
钱莹莹抱着弟弟，怯生生看着元霄，「表姐。」
「你们怎么在这里？」
元霄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实在对钱莹莹生不出什么好感。
姥姥哼了一声，「我不让来的，你娘心软让她们进了。」
元霄还不知道，自己走了几天而已，家里就有了变化。
等事后王雅芝解释了她才知道，原来钱莹莹抱着弟弟跪在门口，死活都不愿离开。
大有你们要是不收养我，我就死在这里的架势。
钱莹莹一个半大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不会说话的娃娃，他们要是真的狠下心，得被人说闲话。
元霄是不怕被人说闲话的，可是人都进门了，也不能直接将人赶出去。
「那就养着吧。」
等以后找时间让钱家人过来接走。
有变化的不只是家里，元霄走了几天，纺织厂也开始装修。
趁着还有两天假期，元霄去纺织厂看了一下，顺便让人将缝纫机给搬过来。
里面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工人在装修工人的宿舍。
赵福炳见元霄回来了，拍拍身上的灰尘才走过来。
「你来这里干啥呢，灰尘忒大。」
元霄朝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我从市里带回来的，你等下别忘记给嫂子带回去。」
赵福炳领着她在纺织厂转了几圈。
元霄满意点点头，整体规划得都很好。
这里还装修了宿舍，到时候招个人做饭，就可以包吃包住。
纺织厂走了一遍，元霄就去找张青芽。
这些天的努力，她们赶出了二十多匹布。
元霄拿着一个信封，抱着这些布一起去找查子。
「这封信是香料的配方，材料我会固定一段时间从瞿水县寄过去。上面的电话是我在京城认识的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查子叔可以打这个电话。」
查子掐了嘴里的烟，「真这么信我？」
元霄将信封放在桌上，「这些钱估计不够，缺钱的话您寄封信过来，我给您汇款过去。」
这个时候才说信不信，会不会太迟了。
*
周一，温度骤降，乌云遮住了太阳，时不时下起毛毛细雨。
比起热，元霄更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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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里买回来的秋冬装，正好在这会儿穿上。
因为下雨，骑自行车也不方便，元霄只能靠11路公交车。
送了钟黎和钟阳，她便往学校走去。
她是比较早来学校的，刚走到校门口，便看见一个白色的横幅贴在校门口。
一个穿着格子衫的中年女人抱胸守在一旁，看见元霄便怒气沖冲上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元霄，三角眼吊了起来，「你是连懿彩？」
元霄摇头。
「哼，不是看什么看！」
元霄心里一阵唏嘘，绕过她离开，视线这才落在白色横幅上面。
连懿彩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头。
当然，和这个名字组合在一起的词语，自然不是什么好听的。
元霄从这个横幅猜测，大约是连懿彩和哪个男生处对象了，家长不同意，才闹到学校来。
她踏着慢步走去教室，神情漫不经心。
虽说现在读高中的学生大多已成年，甚至很多人已婚。
但是因为这种事闹到学校，怎么都不光彩。
元霄坐下，拿出试卷补作业。
等她差不多做完一张试卷，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教室。
「元霄你来上学啦？」王玉走上前，在她前面坐了下来。
元霄和同班同学关系谈不上好，不冷不淡。
比较熟悉的，除了袁园就是王玉。
「对了，前些天我向袁园借了你的笔记过来抄。」
元霄没有抬头，嗯了一声。
王玉目光闪烁几下，欲言又止。
元霄放下笔，「还有事吗？」
「我们班还有其他同学也想借你的笔记，想让我问问你。」
元霄点点头，「可以，拿去吧。」
王玉摇着头感嘆，「你的心真大。」
她往周围环视一周，「张传志也想拿你的笔记呢。」
她都不知道应该说张传志的不要脸还是能屈能伸。
「随便吧，如果你们人数多，建议去学校的小卖部复印，平摊下来费用也不高，效率也高。」
上次袁园借她的笔记本去抄，足足抄了一星期呢。
王玉懊恼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呢！」
她都抄了一半了！
「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
说完，她便跑走了。
跑了两步，她又停下，回头问：「如果其他班的同学想要，我能给吗？」
她没有说得太直白，但是元霄却懂她的意思，这是指连懿彩。
「你想给就给，不用问我。」
连懿彩但凡还有点自尊，根本不会要她的笔记。
她转而又想起门口的横幅和女人，心里冷笑。
连懿彩还能不能在三中读下去，还不一定呢。
第110章 丑事
元霄做完第二张试卷的时候，看见袁园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跑进教室。
明明天气微凉，她却额头冒了细汗。
「门口……门口打起来了。」
袁园喘着粗气道。
元霄给她递了一张纸巾，「谁和谁打起来了？」
袁园打开水瓶，狠狠灌了一口水，才说道：「连懿彩和张传志的妈妈，打起来了！」
「前几天张传志的妈妈就来了学校闹事，说连懿彩老是招惹她儿子，强烈要求学校开除连懿彩。学校没办法，只好让她休息几天再来学校。可是张传志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今天就跑过来拉横幅了。」
元霄托着下巴，细嫩的红唇微微嘟起，听着袁园讲八卦。
「连懿彩个子不高，但是打起架来完全不输。校门口围了可多人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袁园一想到连懿彩还打过她一巴掌，心里就觉得痛快极了。
元霄拿起笔，「不去。」
她的卷子还没写完。
袁园有些泄气，同桌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不好玩。
估计是校门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还影响到了他们班的老师，直到上课铃打了，蔡老师都没过来。
还是其他科任老师过来通知大家安静自习。
一上午安静过去，元霄和袁园结伴去食堂吃饭。
本以为今天不会在学校见到连懿彩，却没想到冤家路窄。
连懿彩和张传志携手去食堂，她全程趴在张传志怀里嘤嘤哭泣，恨不得全校都知道她和张传志的关系。
袁园嘴里咬着一根青菜，囫囵道：「连懿彩现在家里情况不好，当然要好好抓住张传志这根救命稻草了。」
元霄神色冷淡，听了一上午她的事情，耳朵都快满了。
她一点也不想和连懿彩接触，但是有些人非是不想放过她。
张传志去给连懿彩打饭，连懿彩便换了一张脸，趾高气昂坐到了元霄身边。
一副想要膈应死元霄的样子。
张传志打完饭过来，见连懿彩坐到了元霄身边，脸色微变。
「我们去那边坐吧。」他开口劝道。
连懿彩嘟着嘴，「我不要，我就想在这里坐！」
不得不说，张传志对她是予取予求。
坐下来后，将肉都夹到了她的盘子里。
连懿彩像是故意的一般，提高声音说话：「传志，你得让你妈多拿一些菜票过来，不然我们两个人哪里够吃？」
纵然元霄不想理会她的事情，却也不得不佩服连懿彩奇葩的脑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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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传志他妈都和她干架了，连懿彩竟然还能厚着脸皮从张传志家里薅羊毛？
她草草吃了几口，便和袁园端着盘子起身。
刚站起来，便听见连懿彩尖叫一声。
元霄反射性后退几步，回头一看——
一个盘子盖在了她的头上，菜汤顺着她的头髮往下滴。
要不是元霄闪得够快，她都要被波及。
连懿彩似乎被惊呆，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看见她被人抓住头髮，死死摁在桌上。
张传志回过神，愤怒起身，想要解救连懿彩。
抓住连懿彩的女人怒声道：「给我摁住他！」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她身后两个男人上前控制住张传志。
连懿彩在她手下使劲挣扎，一张脸都被压得扭曲，「你快给我放开！啊——传志快救我！」
张传志目眦欲裂，瞪着眼前这个癫狂狰狞的女人：「你快给我放开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去报公安把你抓起来！」
那女人仰头大笑，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连懿彩，我家好心收留你，结果你害得我爸坐牢！我妈没有把你赶走，还供你上学，结果你趁着我妈瘫痪拿走了我家所有的钱！你简直狼心狗肺！」
张传志眼珠子都快瞪出，出神地盯着连懿彩，好像希望她能够开口否认。
连懿彩虽然任性了一些，但他始终相信她是善良的。
不，不可能！
她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说完，她垂眸冷眼看着不吱声的连懿彩。
倏地，狠狠地薅起连连懿彩的头髮，让她沾满了汤汁的脸朝上。
那女人冷笑一声，「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连懿彩的表姐，我爸就是她亲舅舅何大成！就是连懿彩唆使我爸在村民的田里放药。她还害得我妈瘫痪在床，趁机拿走了我家所有的钱！」
也不等连懿彩开口，这女人就扇了她几个耳光，声音清脆又响亮。
连懿彩濒临绝望，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哽咽着：「我、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连懿彩满心都是惊恐，根本顾不得张传志的想法，「我、我不应该害得舅妈瘫痪……」
「张传志！你以为连懿彩只有你一个对象？她和我们大队的知青早就勾搭上了，将那知青的钱全骗走了，现在那个知青都疯了！连懿彩，告诉他们，你承不承认？」
连懿彩下意识就想否认，可是随即就感觉到了脸上冰凉的触感。
阴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要是敢说谎，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是！我承认！我承认了！」
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天吶！她竟然承认了！」
「我本以为在校门口打架已经够吓人了！」
「这要是在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吧！」
女人嗤笑，勐地松开了手，连懿彩的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了桌上。
「走吧！」
她懂得见好就收的，真弄伤了她，自己还得坐牢。
为了这种人，不值当！
连懿彩一身狼狈，但却没人上前搀扶。
同学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骯脏得不得了。
就连张传志，也对她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
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连懿彩是真的喜欢自己，以为她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女孩，打算高考后就结婚。
结果，一顶绿帽子就这样盖了下来！
连懿彩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有勇气抬头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蹲在原地嚎啕大哭。
袁园挽着元霄的手，看了全过程，「霄霄，我们走吧。」
别到时候连懿彩还过来碰瓷。
元霄嗯了一声，收回目光。
食堂里的学生要回去上课，很快就一闹而散。
直到周遭都安静下来，连懿彩才缓缓站起来。
第111章 上门运货
连懿彩退学了，她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张传志都转学了。
对于连懿彩去了哪里，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们离开了瞿水县，有人说她坐牢了，有人说她回去做了老男人情妇。
元霄对此微哂，恶人自有恶人磨。
转眼十月过去，天气渐凉，学校读书的氛围透着一股紧张。
元霄心里也感染了几分，但是她下个月不参加高考，想到这里倒还好。
不过蔡老师仍旧没放弃劝说，让她参加这次的高考。
元霄每次听见，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下午回到家，王雅芝和两位老太太都不在家中。
她刚开门，便看见钱莹莹趴在自己房间窗户。
她一脸侷促回过头，耷拉着脑袋。
「看见什么了？」元霄淡声问。
钱莹莹这些天都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乖巧。
就连姥姥，都一度以为她是突逢家变，改了性子。
元霄心中哂笑，事实证明，钱莹莹还是姥姥心中的那个钱莹莹。
钱莹莹见她脸色不对，忙否认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元霄轻笑，「我房里东西这么多，你想看见什么？」
钱莹莹见她笑了，以为她并没有生气，腆着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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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
元霄轻挑眉，「辛苦？」
钱莹莹只比元霄小三岁，但是心眼却不少。
可是心眼再多，她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懂得藏住情绪。
「对呀对呀，你又要上学读书，回来还得配香料什么的，我实在是心疼你。」
元霄将书包放在石桌上，背对着她：「所以呢？」
「要不……你教我做，我给你分担一些。」
元霄没回答她可不可以，而是回头问：「我记得你二叔家里还没有孩子。」
钱俊生还有一个弟弟，元霄还是听姥姥说的。
姥姥不是心狠的人，心里早就为钱莹莹找好了去处。
就算是法律上，钱莹莹她二叔也是她合法的监护人。
钱莹莹见她转移话题，脸上有些不悦，「我不知道，我和他们不亲。」
元霄不耐烦应付她，寻思着看什么时候让钱家人来接她。
「表姐，我刚才说的那件事，你看怎么样？」
「什么事？」姥姥正好回来就听见这句话。
钱莹莹脸上堆着笑，「姥姥，我觉得表姐太辛苦了，想为她分担一些。」
姥姥不吃她这套，沉下脸道：「你要是真想为她分担，那就回钱家去。」
一说到这个，钱莹莹就低着头不再吭声。
钱家条件能有这里好？
钱家能顿顿有肉吃？
她又不傻！
反正他们也不会狠心将自己赶走，她在这里赖定了。
等她偷到了元霄做香料的方子，她就自己出去开店。
她脸上的贪婪神情，元霄一览无遗。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迳自回房间。
过两天成远昊要带人过来运送第一批玫瑰精华。
日用化工厂加工，需要的量大，她最近都在房间鼓捣这些。
*
隔天，一辆货车缓缓停在元霄家的巷子口。
成远昊先从车上下来，随后他从车上将成家康抱下来。
「不准跑！」
成家康一熘烟就跑没影了，成远昊觉得头疼，早知就不带这个小祖宗过来了。
小不点手里拿着地址，一家一家对着门牌号，最后在元霄家门口停下。
他使劲拍着门，嘴里喊着元霄姐姐。
但是人矮力气小，叫喊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成家康喘着粗气放下手，手心都拍红了，门才打开来。
开门的是钱莹莹，「你是谁？」
成家康见来人不是元霄，有些失望，「我是来找元霄姐姐的。」
钱莹莹目光闪了闪，「表姐上学去了，还没回来。」
成远昊走过来，「那是我们来早了。」
钱莹莹甫一看见成远昊，便觉得心跳加速双颊发热。
成远昊身材修长，眉目英俊，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纪。
加上他穿着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实在太容易让人心动。
钱莹莹连忙推开门，「您先请进，表姐也快回来了。」
她心里有些嫉妒，怎么元霄认识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呢？
成远昊牵着成家康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宽敞朴素的院子，鼻尖传来混合的药香味。
王雅芝从里头走出来，「您是？」
成远昊莞尔，「您是元霄的姐姐吧，我是廊市日用化工厂的厂长成远昊。」
王雅芝脸色刷的爆红，尴尬笑着：「我是她妈妈。」
成家康捂着小嘴笑，「阿姨您太年轻了，看着和元霄姐姐差不多多少岁。」
钱莹莹时不时偷偷觑一眼成远昊。
原来他还是厂长！
「先坐吧，霄霄等会儿就回来了。」
成家康不怕生，看见守在兔子窝旁边秦秦，一蹦一跳跑过去和她说话。
王雅芝则是从房里拿出吃食招待。
见钱莹莹来来回回忙活，她心里微沉。
这孩子的目的性太强了。
王雅芝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让成远昊他们回去，好在过了没多久，元霄就回来了。
「我说巷子门口怎么停着一辆小货车，原来是你的。」元霄笑道。
成远昊眼睛亮了几分，「过来搬货，自然要用货车了。」
「可是你怎么亲自来了？」
成远昊拍拍成家康的后脑勺，「这小子死活要跟过来，我只好亲自来了。」
王雅芝神色微滞，视线在元霄和成远昊之间来回一瞬。
突然有些头疼，顾澜庭才走多久，情敌就出来了。
这成远昊，看着年纪比顾澜庭还大一些。
「那你现在搬出去吗？」
成远昊脱下西装外套，撸起袖子，「哪能让你们动手。康康，去叫车上的那两个叔叔过来。」
元霄专门用一个比较阴凉的屋子放置精华液，并且已经一瓶一瓶分装好。
两个大男人，很快就将东西给搬到了车上。
「厂长，那我们就先回市里了。」
元霄疑惑，「你和康康不走吗？」
成远昊轻笑，「来都来了，自然要在这里住几天。」
姥姥是个热心人，听见他说要住几天，下意识就想留人在家里住。
王雅芝微微扯了姥姥一下，堵住了她的话。
「我们县里也有好的招待所，小地方的东西都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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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远昊也不介意住在哪里，只是问道：「可惜元霄你要上学，我还想说请你做我的导游呢。」
钱莹莹连忙抢声：「我可以的，我可以帮忙做导游！」
第112章 带我走吧
元霄视线落在钱莹莹身上，笑容淡了几分。
「我是不能再请假了，其实瞿水县也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玩的。」
钱莹莹噤声，不敢再说话。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对元霄总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那就等你放学吧，或者我们多待几天，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周六日放假。」
成远昊的心思昭然若揭，主要是他看着元霄的眼神太火热。
元霄这方面不怎么开窍，可能没看出来。
但王雅芝心知肚明。
所以这要是往常，王雅芝就留人吃饭了。
可是今天，直到成远昊拎着成家康离开，王雅芝都没开口让人留下来吃饭。
元霄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里头忙活的王雅芝，「娘，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王雅芝嗔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我又怎么了？」
「那个化工厂的厂长，还没结婚吧？」
元霄心领神会，「娘，我和他总共见过没几面，不可能的。」
她话锋一转，「倒是那个钱莹莹，她心思太多了，过几天通知钱家人，将她接走吧。」
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
一连几天，成远昊和成家康都上门找元霄。
好在王雅芝知道元霄对成远昊的态度，才没排斥。
只是钱莹莹那活络的心思，越来越藏不住。
「你很喜欢我表姐？」
钱莹莹跟在成家康身后问。
成家康脸色带了些不耐烦，「我当然喜欢元霄姐姐了。」
这几日他去哪儿钱莹莹都找藉口跟着，他都快烦死了。
钱莹莹却像是没瞧见他脸上的不耐烦，继续笑道：「那你二叔也喜欢吗？」
「元霄姐姐这么好，我们全家人都喜欢！」
钱莹莹心一沉，连带着眼神都暗了几分，「你们才认识她多久，了解她吗？」
成家康一噎，掰着手指头算，他和元霄姐姐还真的没认识多久。
「我是她亲表妹，我娘死了，我抱着我弟弟跪在门口求她收留，她都不愿意。她根本不是个好人。」
「你胡说！」
成家康推搡了她一下，「你再胡说，我就告诉我二叔。」
钱莹莹哼了一声，「我没胡说，元霄她就是个坏人！你们喜欢她，那是你们眼瞎！康康，去告诉你二叔，元霄是个坏人，不要喜欢她了。」
秦秦包子脸鼓了起来，眼睛瞪得浑圆，短小的手指指着她，「胡说！你，坏！」
钱莹莹冷笑，一巴掌拍开秦秦的手指，「你给我闭嘴！」
她早就看不惯秦秦了。
一个和元霄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却被好吃好喝供着。
元霄去哪里都会带东西回来给秦秦和钟黎钟阳这三个小崽子，却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东西！
秦秦小手被拍的通红，对着手指唿唿几下，黑亮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平时软声软语的，但是哭起来功力惊人。
钱莹莹心里发慌，下意识就想捂住秦秦的嘴，却被成家康给推了开来。
「你这个坏人，你欺负秦秦！」
钱莹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王雅芝从厨房急匆匆走出来。
王雅芝见秦秦手都红肿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谁弄的？」
秦秦长得玉雪可爱，她平日里都捨不得让她受一点伤。
钱莹莹担心她告状，抢先喊道：「她骂我，我才打她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秦秦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怕，怕！秦秦怕！」
钱莹莹气得发抖，「她装的，她刚才比我还凶！」
姥姥拿着细长的鞭子从房里出来，二话不说抽向钱莹莹。
「她几岁，你几岁？自己心思龌龊，还好意思攀扯一个孩子！你要脸不要！」
钱莹莹闪躲不及，被甩了好几鞭，身上火辣辣的疼。
「姥姥，真的是她先骂我的！」
成家康气得小脸通红，「才不是！她在我面前说元霄姐姐坏话！」
一听，姥姥鞭子抽得更起劲，「你现在吃的住的都是你表姐的，还敢在别人面前败坏你表姐的名声！跟你爸妈一样，就是个白眼狼！明儿我就把你送回老钱家，吃里扒外的东西！」
最后，闹哄哄的一片，还是以钱莹莹跪下求饶认错收场。
她这人膝盖软，跪多了就觉得无所谓。
元霄回到家，看到秦秦手背肿了，恨不得抽钱莹莹两耳光。
在孩子面前嚼舌根，亏她做得出这蠢事。
成远昊傍晚来接成家康，隔老远就看见钱莹莹抱着膝盖蹲在门口。
他对钱莹莹无感，但是也感知得到元霄不待见她。
不过元霄不待见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外面凉，怎么不进去？」出于礼貌，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谁料这一句话，就让钱莹莹情绪崩溃，跪在了她面前。
「先生，我求求您，您带我走吧！」
成远昊面露为难，「这是做什么？都是新时代了，不兴这一套，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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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莹莹的年纪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但她发育挺好，他就背着手没去扶。
钱莹莹撸起袖子，露出姥姥抽的鞭痕，呜咽道：「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求您带我走吧，什么活儿我都能干，您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好了。」
姥姥年迈，其实没用多大劲，但是她身上的皮肤白，看起来倒有些触目惊心。
她没提是姥姥打的，成远昊下意识就以为是元霄动的手。
心里顿觉不喜，这样拿着鞭子抽人，未免太过跋扈了一些。
他心里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对元霄果然还是不够了解。
他伸手扶起钱莹莹，「进去吧，女孩子家家的别冻坏了。」
钱莹莹心中大喜，早知道引起他的怜爱这么容易，她今天就不必在成家康面前说那些话了。
白白挨了一顿打。
姥姥见他带着钱莹莹进来，沉着脸没说话。
毕竟是外人，还不熟，不能随意呵斥。
成远昊见大家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些尴尬道：「毕竟是女孩子，冻着了就不好了。」
大家没理他，对钱莹莹这种人，真的生不出可怜的心情。
成远昊咳了两声，接着对元霄说道：「可能有些多管闲事，这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元霄打断他的话。
第113章 利用
成远昊没生气，反而继续说道：「毕竟是你表妹，和你是平辈。她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让长辈教训就好了，怎么可以随便动手？」
元霄算是听出来，他是在斥责自己打了钱莹莹。
别说钱莹莹不是她打的，就算她打了，那也不需要和一个外人交代。
「怎么，成厂长这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了？」元霄讥嘲。
成远昊脸上挂不住，「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她怎么都是你表妹，你不应该如此对她。」
「她是我打的！」姥姥沉声道。
成家康也是不满地看着自己二叔，「她好端端跑到我面前说元霄姐姐坏话，还打了秦秦。」
这话一出，成远昊就更尴尬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本就是别人的家务事，怎么都轮不到他管。
成远昊刚想开口，被一阵敲门声阻断。
元霄起身去开门，却看到成远辉和陈婉倩两人。
「还以为我们走错了呢，幸好没有。」陈婉倩笑意盈盈，好像前段时间两人之间的龃龉完全不存在一般。
成远昊并不乐意见到他们，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嫂嫂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出来散散心。正好听妈说你带着康康来了这里，我们就过来看看。」
成远昊听言，狐疑看了一眼陈婉倩。
她可不是会来乡下散心的人。
「天色晚了，我们要吃饭了。」元霄冷淡道。
陈婉倩像是打定主意不想走一般，笑道：「也是，方便的话，我们能否留下……」
「不方便。」元霄打断她的话，「我这里不方便留宿也不方便吃饭，瞿水县虽小，但是招待所和饭店还是有的。」
陈婉倩环视一周，暗暗捏紧手指，「院子这么大，怎么会没地方住呢？」
元霄反问：「有地方就要给你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成远昊：「你们家已经穷到连招待所的钱都给不起了？」
「大哥，我带你们去招待所，不要在这里叨扰人家。」
成远昊刚才出了糗，哪里有脸留下来吃饭。
陈婉倩心里不甘，神情不屑道：「如果不是我们家二叔，元霄你哪里有机会和化工厂合作？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你都不愿意，看来你的诚意不过如此。」
「哦？敢情还是我占便宜了？」
成远昊向来公私分明，元霄的东西如果不好，他也不会同意合作。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签合同，等元霄找上其他化工厂，也是会和她合作的。
这是双赢的事情，没有谁占了谁便宜。
「大嫂说笑了，我们走吧。」他眸色沉沉看着陈婉倩。
陈婉倩心里有了几分惧意，硬是被成远辉给拉着出去了。
他们刚出门没多久，就看见姥姥将钱莹莹也给撵出来。
「你这样黑心肝的东西，我们是不敢养了，你回老钱家去！至于你弟弟，我们明天就送给你叔叔婶婶养着！」
任由钱莹莹怎么哭喊敲门，都没人再开门。
成远昊早就歇了说和的心思，对成远辉道：「别管闲事，走吧。」
陈婉倩心思转了几圈，皱眉道：「就这样赶出来，多可怜吶！她是谁？」
「元霄的表妹。」
陈婉倩莞尔，「将她一起带走吧。」
成远昊冷笑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小姑娘，别敲门了，他们不会给你开门的。你是元霄什么人，怎么对你这么狠心呢？」
陈婉倩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倩倩，我们去找个招待所吧，管这个闲事做什么！」
成远辉想不明白，陈婉倩这是闹哪一出。
陈婉倩嗔了他一眼，「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多可怜呀？我们带着她一起走给她在招待所开一间房吧。」
成远辉对她的话从来都不会反驳，自然是一叠声应着好。
钱莹莹还满心疑惑，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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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成远辉带着她回了招待所，还付钱给她开了房间，她脑袋都晕乎乎的不敢相信。
到了房间，成远辉不解问：「带她回来做什么？我们只是想拿到香料的配方，带她回来有什么用？」
陈婉倩脱下外套，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没用？她是元霄的表妹，不比我们了解元霄？」
成远辉迟疑片刻，「可我们不是说好去和元霄谈合作的？」
「要是我们手里有配方，我们还需要和她谈合作？」陈婉倩冷笑。
要是她得了配方，她一定要做个垄断，将元霄的店面打垮。
成远辉心里还是有些道德观，「可是偷……总是不好。」
「又不是我们偷，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吗？」
「万一她不肯呢？」
而且，钱莹莹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被人赶出来。
陈婉倩脸上浮现一丝不耐，「她愿不愿意，等我和她谈了就知道了。」
成远辉压着她的肩膀，「你还是休息吧，我去和她谈。」
「你认为我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
成远辉一阵无奈，「说什么呢，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陈婉倩心里嗤笑，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嫁人了，这还是孩子？
再山一点的人家，钱莹莹这个年纪已经被嫁出去了。
她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去。
钱莹莹心里本就忐忑不安，直到听见陈婉倩来找她，心里才落定。
只要是有目的，自己就还有筹码。
「怎么样，还习惯吗？」
钱莹莹点点头，眼神闪烁。
陈婉倩走进来，坐在床边，「你既然是元霄的表妹，她怎么就将你赶出来了呢？我看她也不像是狠心的人呀。」
提到元霄，钱莹莹眼中就忍不住浮现嫉恨神色。
她捏紧拳头，咬着牙道：「我做错了事。」
「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不应该将你赶出来呀。」陈婉倩一脸忧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就这样把你赶出来，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她这话一出，无论真情还是假意，都让钱莹莹生出几分凄凉。
一个外人都知道危险，可是她的亲姥姥就这样把她赶了出来。
秦秦那个死丫头不过是一个外人，她不过拍了她一下，他们就如珠似宝地哄着。
那自己呢？
她就不是她孙女了吗？
第114章 偷配方
「我们成家倒是有些背景，你若是不介意，随我一同回市里做个保姆也行。」
钱莹莹狠狠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夫人，我不介意！您真的愿意带我回市里？」
成远昊是日用化工厂的厂长，他的大哥身份肯定也不会低。
自己如果可以进成家，哪怕是当保姆又如何，只要有机会接触成远昊。
陈婉倩眼中掠过算计，知道自己计划成了一半。
她眉间覆上愁色，偏偏钱莹莹的手背，「快起来吧，地上凉。带你回去倒是不成问题，但是我心里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钱莹莹心里咯噔一声提起，不过转眼放松，早知不可能那么容易。
「我什么都没有，能帮你什么呢？」
陈婉倩掩嘴一笑，「你表姐元霄，生意好像做得挺好？」
「是，不过我对这些不懂，也没机会插上手。」钱莹莹绞着手，她要是能插上手，也轮不到陈婉倩来打这个主意。
陈婉倩轻笑，「她的生意什么的，我也不打算碰。只有一样，最近在风靡廊市的驱虫粉。」
驱虫粉因为杀了虫卵出名，而后不少人跟风买了香包，有口皆碑。
大家都觉得这个驱虫粉很神奇，戴在身上蚊虫都不敢近身，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她此前买来，拿到医院去让人研究里面的成分。
但是那几个废物，就只研究出几样比较常见的药材，没办法还原配方。
现在驱虫粉实在火热，她眼馋的紧，才不得已挺着肚子走这一趟。
钱莹莹垂着眼眸，「是，这个在我们瞿水县也很受欢迎。」
「那你可见过配方？」她迫不及待问道。
钱莹莹摇头，院子里倒是放了很多药材干花，但是她根本认不全，更别提配方了。
陈婉倩心里有些失望，神色也淡了几分，「既然如此，你可有办法帮我得到这个配方？」
钱莹莹沉默了。
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进退两难。
「我、我现在都被赶出来了……」
「那就想办法回去呀！」陈婉倩打断她的话，「你是她表妹，见面三分情，做错了事就认错，这没什么的。」
就在钱莹莹纠结之际，陈婉倩下了一剂勐药，「我家小叔子可还没结婚，你有十六了吧？」
钱莹莹心间翻涌，嗫嚅：「十五了。」
陈婉倩摆摆手，「都差不多，你们乡下人不都早嫁人？若是这件事成了，我给你保媒，嫁进成家也不是不可。」
她可没忽略钱莹莹看向成远昊的眼神，那就是怀春少女才有的。
现在很多人都不领结婚证，草草领一张证明，家里穷的话十五六就嫁人的也确实不少。
钱莹莹倏然捏紧拳头，目光迥然有神，「夫人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将驱虫粉的配方偷出来？」
陈婉倩勾起唇角，一手轻抚着肚子，「我肚子里怀的是成家的孙子，你觉得我说的话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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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莹莹神色坚定，「我信您。您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办法将配方放到您面前。」
*
要想拿到配方，钱莹莹自然要先回到元霄家里。
除了苦肉计，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次日一早，钱莹莹便回到元霄家门口跪着。
这几天本就是阴天，元霄出门的时候正好下起雨来。
她一开门，便看见钱莹莹头顶小雨跪在门口。
她这种做派，真真是膈应死人了。
「钱莹莹，你一点自尊都没有是不是？」
钱莹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姐，当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尊是不能当饭吃的。」
元霄冷笑一声，「你这不是无路可走，你这是贪心不足！」
她完全可以回到老钱家，老钱家孙辈就只有她和弟弟，就沖这一点，老钱家的人都会善待她。
可是钱莹莹偏不，赖在她这里，无非是觉得这里生活条件更好。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不赶我走，让我跪死在这里都可以。」
元霄见她油盐不进，后退两步走进去，关上门。
王雅芝披着外套走出来，「霄霄，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元霄脸色有些难看，「钱莹莹，跪在外头呢。」
王雅芝摇头嘆气，「这孩子被养歪了。」
幸好她弟弟还没懂事，不然还不知道被养成什么样。
「今天钱家人会来吧？」
「就算来，也是带她弟弟走，钱莹莹不愿意走，他们也奈何不了。」王雅芝无奈道。
钱莹莹这是赖上他们家了。
「娘，你可不准开门让她再进来。」
王雅芝心软，估计钱莹莹嚎两嗓子，她就开门了。
「知道了，你还不去上学？」
元霄撇撇嘴，「今天请假不去了。」
钱莹莹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
她得先送走这个瘟神。
元霄成绩好，不需要王雅芝操心，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请假就请假吧。
元霄听着雨声，在房间里刷题。
还没做两道题，便听见钱莹莹在外头哭嚎。
再过一会儿，便听见有人敲门。
随即，听见王雅芝开门的声音。
「雅芝啊，这孩子做错了什么关起门打骂都成，何必大雨天让她在门口跪着呢？」
开口的人是斜对面住的邻居，据说上次就是她开口给钱莹莹求情，王雅芝架不住才把钱莹莹放进来。
元霄斜斜倚在门边，「婶子说错了，我们不打也不骂她，也是她自己要跪的。难不成以后随便来一人跪在你门口，你都要接济？」
「说什么呢！这孩子是你表妹不是？她还叫你娘一声姨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娘和她娘十几年都没联繫，我娘带着我吃糠咽菜的时候也没上门跪着求她们接济呀？她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这些关系近不求，来求我们十几年都没见过的亲戚？」
「这……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成了，为什么让人大雨天跪着呢？」
元霄嗤笑，「婶子一看就知道是热心肠的人，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她领回家呗，多一个女儿罢了，说不准以后她还能给你养老送终呢！」
人都怕麻烦的，这人也担心钱莹莹真的赖上她，呵呵笑了几声，便关上门不再说话。
第115章 逼迫
门还没关上，钱家人就上门了。
钱二婶看见钱莹莹跪在地上，心里还奇怪着，「莹莹，你跪着做啥？」
「她不想跟你们回去，求我们不要赶她走呢。」
钱二叔是个憨厚人，还以为钱莹莹是担心在老钱家过得不好，「莹莹，二叔没孩子，一定对你和你弟弟好。你是我们老钱家人，肯定是要回家的。」
钱二婶上前一步，将手臂上挂着的篮子递给王雅芝，「她大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里面是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块五花肉。
这对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次肉的庄稼人来说，已经是非常贵重。
王雅芝也不推辞，领着他们进门。
「孩子在房里睡觉呢，我带你去看看。」
钱莹莹的弟弟还不满周岁，来到这里之后都是喝奶粉，养得白白嫩嫩。
钱二婶没有生养，因为这件事被人嵴梁骨都直不起来。
看见这白白嫩嫩的胖小子，心里就泛起了母爱。
心里当下就决定了，钱莹莹愿不愿意离开，她都得把这孩子带回去。
「一看就知道你对这孩子好，养得白白胖胖的。」
王雅芝将剩下的两罐奶粉给她包起来，「这孩子吃的可不少，等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给他吃米煳了，现在喝奶粉就好。」
钱二婶作势就要给她拿钱，王雅芝给拒绝了。
「你将孩子抱回去，好好疼他就行。」
孩子抱到了，钱二叔和钱二婶也不停留，就要离开。
但是钱莹莹仍旧跪在门口，一脸倔样。
钱二婶见她油盐不进，心里也不耐烦：「莹莹，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你大姨可不欠你的！你大姨当年还是为了你娘的医药费，才嫁给了一个鳏夫，你咋能这样逼人呢？」
「二婶，你看看你手上的奶粉，你知道多少钱一罐吗？我弟弟跟你们回去，以后还能吃到这样的奶粉吗？」
钱二婶气急，「我们乡下人有几个喝奶粉长大的？就连你也不是喝奶粉的，你不也长大了？你跟我们回去，至少不会饿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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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不是吃饱，我要的是吃好！」
钱二叔无奈，担心会冻着孩子，便开口道：「成吧，你就这里耗着，看看人家是不是会让你进去！你也知道二叔家在哪里，这几毛钱你拿着，想回来就自己坐车回来。」
这孩子想不开，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钱莹莹原以为，顶多在这里跪上一天，姥姥肯定会给自己开门。
但是没想到的是，等到了天黑，都没人出来看她的死活。
她心生绝望，撑着地板站起来，踉跄着离开。
元霄听见动静，从门缝看了一眼。
「走了？」王雅芝问道。
「走了。」
不过元霄不觉得她就这样放弃了，估计明天还得来。
事实上，元霄猜得不错，钱莹莹没那么轻易放弃。
但是她却直接去三中门口跪着！
但凡有人过来问，她就直言自己是元霄的表妹，想求她不要赶自己走。
元霄自从联考考了县第一名，学校基本无人不知。
钱莹莹为了逼元霄松口，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袁园一脸好奇看着刷题的元霄，好奇问道：「霄霄，你不生气吗？」
元霄转着手中的笔，对上这么无耻的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是生气也没用，反而正中她下怀。
她还没开口，王玉就从外面走进来，「元霄，蔡老师找你。」
袁园皱着包子脸，「肯定是因为钱莹莹的事情。」
毕竟她在校门口站着，不仅对元霄有影响，对学校也是有影响的。
元霄耸耸肩，走出去。
「老师？」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
蔡老师揉着眉心，「进来吧。」
「老师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问问你和你表妹的事情。」
元霄是学校的香饽饽，她才不会傻到因为这件事去斥责元霄。
「她真的是你表妹吗？」
元霄点点头。
「她父母双亡，没有别的亲人了？」蔡老师又问。
「她母亲过世了，她父亲坐牢了。老师您应该也听说过，她父亲就是连懿彩的继父。」
蔡老师惊愕，「和连懿彩外公一起判刑那个？」
「她也不是没有其他家人，她还有一个二叔。昨天她二叔过来接她和她弟弟，钱莹莹不愿意走，赖上我们家了。」
「要我说啊——」开口的是二班的班主任任老师。
任老师之前挖过元霄去二班，被元霄拒绝了。
之后对元霄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好。
也自然，毕竟元霄所在的班级，老师奖金都要高一些。
元霄看向她，任老师才继续说道：「要我说，你们家也确实狠心了一些。」
「人家明明有二叔，却还是选择了你们家，为什么？这说明这孩子喜欢你们，跟你们感情好。既然她一定要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又何必将事情闹大？」
任老师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元霄被她奇葩的言论险些气笑，敢情钱莹莹选了他们家，还是他们家的荣幸？
「况且，你看看现在多少人在看我们三中的笑话。元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一下学校吧？」
元霄嗤笑，视线落在怔楞的蔡老师身上，「蔡老师也觉得丢脸吗？」
蔡老师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担心影响到你的学习。」
元霄脸上扬着笑容，看向任老师：「我的班主任都没开口，就不劳任老师操心了。要是学校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好，我也是可以转学的。前段时间一中的陈校长刚找了我。」
说罢，她又一副乖巧的模样：「老师，我回教室学习啦。」
「好，去吧。」
元霄走后，任老师心里一股火没处撒，只好对着蔡老师说道：「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了不得了！成绩好的，都可以威胁老师了！」
蔡老师神色冷淡看了她一眼，「元霄同学刚才说的没错，这毕竟是我们班的事情，就不劳任老师操心了。」
任老师脸色铁青，「那校门口的事情怎么解决？」
蔡老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人家又没进学校里嚷嚷，她既然愿意在校门口跪着那就跪着呗，人家元霄都没觉得受影响，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呢？任老师，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第116章 秘密
等元霄放学的时候，钱莹莹已经不在校门口了。
她问了门口的门卫，是她自己离开的。
其实钱莹莹也不想离开，可是昨天在家门口跪了一天，今天又在校门口磨了一天，铁打的身子都吃不消。
加上她算是看清了，元霄根本不怕这些影响。
她狼狈回到了招待所，正好遇见要出门的陈婉倩。
「你今天去哪儿了？」陈婉倩皱眉道。
「去了元霄的学校。」
陈婉倩睨了她一眼，「结果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判断失误，钱莹莹也许根本没用。
钱莹莹垂着脑袋不出声，目光落在陈婉倩手上的东西。
袋子里是一件男士衬衫，袖口露出来了。
「您要出去吗？」
陈婉倩嗯了一声，「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市里了，你的事情给我抓紧了。」
说罢，她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钱莹莹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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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远辉昨天就离开了瞿水县，说是去邻县考察什么东西。
陈婉倩手里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去哪里？
她将这件事压在心底，随即又想到驱虫粉配方的事情，太阳穴传来阵阵疼痛。
*
过了两日，钱莹莹又上门找王雅芝。
她特意挑在元霄不在家的时候上门。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家里最狠心的就是元霄。
自己求她，是绝对没门的。
可能是因为有人出去过，门还没来得及上锁。
她看了一眼元霄从外面锁住的房门，放弃进她房间想法，反而打起了墙头药材的主意。
这些药材都是配驱虫粉要用到的，大致应该就是这些，多一味药少一味药应该都差不多。
她只需要将配方交出去，陈婉倩也不会知道是真是假。
钱莹莹缓缓爬上墙头，将目光所见的几味药材都拿了一些揣进兜里。
「坏人！」身后传来秦秦带着怒气的奶音。
钱莹莹被吓了一跳，摔下了墙头。
她也不敢多留，仓惶间又揣了一些药材，慌忙落跑。
秦秦追出门口，便没再往前走，回去找王雅芝。
「坏人，偷！」
王雅芝抱着秦秦走出去，「哪里有坏人？」
秦秦还没开口，她便看见门敞开着，着急检查看是否丢失了什么东西。
秦秦指着墙上药材，「偷。」
「是钱莹莹来偷了那些药材？」王雅芝猜测道。
秦秦嘟着嘴重重地点着头。
王雅芝拧着眉头，将门给上锁了。
钱莹莹跑出巷子，见没人追出来，她才抹着汗松了一口气。
她将口袋里的几味药拿出来，面带欣喜去找中医诊所分辨。
拿到药材名字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富贵生活。
至于用量，反正不是入口的，她随便写上去就好了。
钱莹莹将写着药材名字的纸张，宝似的揣进怀里，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陈婉倩熟悉的背影。
她鬼使神差跟了上去，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看错。
因为陈婉倩身边，一个陌生男人搂着她的细腰，两人姿态亲昵。
这两人走进了百货大楼，在卖手錶的柜檯停下。
钱莹莹往上几步，隔着两米的距离背对着他们。
男人在给陈婉倩挑选手錶，「这些的都太便宜了，等回了市里，给你买贵的。」
陈婉倩有些意兴阑珊，「手錶我都有了，没什么意思。」
男人在她脸上吧唧一口，「我的心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现在可不能不开心。」
陈婉倩啪的一声推开他的脸，啐了他一口，「是我不能不开心，还是你儿子不能不开心？」
男人嘿嘿笑着，爱怜地抚摸着她微凸的肚子，「我儿子就在你肚子里，你要是不开心，我儿子能开心？」
售货员担心这一单黄了，笑着拿出一个手錶：「这位太太有了手錶，可是先生您没有呀。这一款和太太手上的是情侣款，整个瞿水县就这一个，保证找不出一样！」
男人拿起手錶戴上，握着陈婉倩的手，觉得还算满意，便买下了。
他们的话，宛若一声响雷，在钱莹莹脑海中炸开，连带着手上的东西没拿稳，就这样摔了下去。
售货员大叫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后边的动静自然没被陈婉倩忽略。
她一回头，视线触及到钱莹莹之时，狠狠一怔。
「怎么，认识的？」她身旁的男人开口问道。
陈婉倩冷笑一声，「龙哥，给她把钱赔了，我们出去再说。」
被叫龙哥的男人掏出钱付给售货员，就见陈婉倩一把扣住钱莹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钱莹莹背后冷汗都吓出来了。
她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那个龙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知道怕了？」陈婉倩冷笑道。
钱莹莹声音微颤：「夫人，我什么都没听见。」
陈婉倩甩开她的手腕，「行了，你以为我担心你说出去不成？你要是说出去了，我不会出事，但是你就说不准了。」
龙哥阴狠的目光落在钱莹莹身上，见她狠狠抖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龙哥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随便杀人呢？倩倩，不要吓她了。」
陈婉倩剜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说完，她看向钱莹莹，「我要的东西弄到手了吗？」
钱莹莹抹了一把冷汗，「明天，明天一定给您！」
「倩倩，你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拿到手。」
陈婉倩啐了他一口，「收起你那流氓做派！现在是法制年代，你这套行不通了。」
她回头对钱莹莹说道：「既然你说明天，那我就再等你一天。我很快就要回市里了，如果明天你还是没将配方给我。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直到龙哥搂着陈婉倩的腰离开，钱莹莹才像是浑身脱了力，软软地瘫在地上。
陈婉倩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成远辉的，这是多大一顶绿帽子啊。
她就算如愿嫁给了成远昊，怀着这样大的秘密，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过了良久，钱莹莹才扶着墙起身回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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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页
回到招待所，龙哥已经不见了，成远辉倒是回来了。
看着陈婉倩坦荡自如和成远辉亲昵，钱莹莹只觉得成远辉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草草打了个招唿，她关上房门，将医生抄写下来的纸张拿出来。
她将这些药材名重新写了一份，配方比例随便填了上去。
等做好这些，一份新的驱虫粉配方就出来了，看起来足以以假乱真了。
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陈婉倩的事情，先解决自己的困境才是要紧的。
第117章 来信
元霄回到家，便听王雅芝说了钱莹莹过来偷药材的事情。
她翻上墙头看了一下，上面的药材有几样是驱虫粉要用的，几样是古叔做墨碇要用的，还有几样是国色天香要用的。
这些东西要是混合在一起，都不知道成什么了。
「这次没抓到就算了，要是下次她再来，就将她扭送到公安局去。」
姥姥直摇头，「钱莹莹算是被养坏了。」
元霄正安慰着姥姥，就听见有人上门：「元霄在吗？有你的信。」
她高兴地站起来，以为是顾澜庭来信了。
可是来信的不只是顾澜庭，还有两封信是京城的。
一封是文教授，说他有一个朋友对她的绸缎很感兴趣，邀请她来京城一叙。
元霄想，应该是查子在京城找上了文教授，才让文教授看到了她的绸缎。
顾澜庭的信，则是告知她这几天他出任务，让她不用再写信过来。
还有一封信，署名「白桦」，地址也是京城那边寄过来的。
元霄迟疑了一下，信不是给她的，收件人写着王雅芝的名字。
「娘，你认识一个叫白桦的人吗？」
王雅芝擦擦手，「不认识，怎么了？」
元霄扬着手上的信，「这封信是给你的，从京城寄过来的。娘，你认字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考考你。」
「考考谁？」楚江平从里面走出来。
元霄狡黠一笑，「楚叔叔，有人从京城寄信给我娘，叫白桦，说不准是男人喔。」
王雅芝面红耳赤，作势要打她，到底捨不得，只是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却见楚江平脸色陡然沉下来，「怎么了吗？」
楚江平指了指信封，「白桦，是顾澜庭的母亲。」
元霄手指一时不稳，信封轻飘飘落在了石桌上。
「顾澜庭的母亲？」
王雅芝连瞿水县都没离开过，更别说认识顾澜庭的母亲。
如果顾澜庭跟白桦介绍过自己，那白桦也不应该是寄信给王雅芝，而是给元霄才对。
可是现在，她越过了元霄，直接和作为母亲的王雅芝对话。
其中的意思，不用多说。
王雅芝拈起信封，拆了开来。
「娘，要不我来看吧？」元霄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干涩。
王雅芝躲过她的手，「既然是给我的，自然应该我来看。」
「王雅芝女士，您好，我叫白桦……」
王雅芝认识的字已经不少，至少看懂这封信不成问题。
大致的意思就是，请王雅芝作为一个母亲，理解另外一个母亲的心情。
顾澜庭是军三代，家世煊赫，前途无量。
她早已在京城为顾澜庭选好世家女作为未来的妻子人选，只待顾澜庭回京城培养感情。
前面的意思很明确，说话还算委婉。
但是后面的话锋一转，提到元霄，字眼就有些难听。
「澜庭算是人中龙凤，非一般女孩能配。元霄很好，却非良配。澜庭在京城以外所交往的女性，不会得到顾家的承认。我顾家虽为高门，却不兴三妻四妾这一套做派。望令千金自重。」
这一个「妾」字，像一座大山，将王雅芝的情绪压垮。
王雅芝手微微颤抖，几乎要连轻薄的纸张都拿不住。
元霄上前想将信拿过来，「娘，她说了什么？」
王雅芝将信封捏成一团，「没什么，你不用看。」
「给我。」
王雅芝见她一脸倔强，只好将信放到她手上。
元霄看完，冷嗤。
就这？
她还以为会附带几千块钱呢。
「她一定是瞒着顾澜庭寄信过来的，你不要将气撒在他身上。」王雅芝劝道。
元霄神色冷淡，忽而眨眨酸涩的眼睛，「娘，对不起。」
王雅芝嗔了她一眼，眼角滑下泪珠，被她快速擦掉，「说什么呢！」
楚江平一时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不用看信，基本都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
白桦那人自命高贵，特别注重门当户对。
「日子是你和澜庭过，和别人无关。况且，你这么优秀，叔叔反倒觉得顾澜庭配不上你呢。」
元霄冷哼一声，「本来就是。」
她从房里拿出纸笔，放在石桌上。
王雅芝见状，问道：「你要做什么？」
元霄撑着下巴，「她都给我写信了，我自然是要回信。」
礼尚往来嘛。
上次听顾澜庭说，刘医生拿了灵芝给他母亲补身体。
现在想起，元霄虽不至于后悔，但也难免意难平，觉得这灵芝还不如餵狗。
「你这封信要是毁了，你们两人可就成仇人了。」楚江平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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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嗤笑，「我和她就算不是仇人，也不见得会有其他身份。」
她还是那个想法，合则不合则散。
又不是多少年情深厚谊，哪儿就非他不可了。
她对顾澜庭是有喜欢，但是如果这种喜欢会伤害到她的亲人，她不用思考立马就可以摒弃。
这件事虽和顾澜庭没什么干系，但是她很难做到不迁怒。
楚江平呵呵一笑，没阻止她。
反而很想知道，白桦见到这封信会不会气晕过去。
王雅芝有些不安，「霄霄，不然算了，别回信了。」
这要是被顾澜庭知道，说不准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元霄闷声道：「娘，您不用管。」
如果今天，白桦是寄信给元霄，她还能一笑置之。
但是直接伤害王雅芝不行，这是底线。
「不然你去市里一趟，找小顾好好说说？」
元霄摇摇头，「他出任务去了。」
信是几天前寄出来的，他现在已经离开廊市了。
就算没离开，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档口去影响他。
王雅芝劝了好几句没劝住，求救的眼神看向楚江平。
楚江平拍拍她的手，「得罪了就得罪了，她不也得罪我们了？顾家虽好，我们却也不需要委曲求全。难不成你也觉得霄霄配不上顾澜庭？」
「当然不是！」她急忙反驳。
元霄在她心里是最好的，怎么会配不上。
「那不就成了，横竖我们也不用求人。霄霄还小，以后能和澜庭走到哪一步也不一定，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不稀罕这一个老的。」
元霄折好信，噗嗤一声笑出来。
要是顾澜庭听到，估计得被气死。
第118章 过河拆桥（加更）
成远辉一早出去和人谈合作，陈婉倩便去钱莹莹的房间找人。
「拿出来吧。」
配方本就是自己胡诌的，钱莹莹毫无心理负担就拿了出来。
陈婉倩看见上面的药材名字，大多是自己没听过的，心里当下就信了。
她将配方折好，放进包包里。
「办的不错。」
钱莹莹笑道：「夫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市里？」
陈婉倩轻笑，「我们？」
「不然呢？」
「你可真敢想，我们成家是什么家庭？就算是找保姆，也得找手脚干净的呀，像你这种连表姐东西都偷的人，我们怎么敢用？」
钱莹莹脸色白了，讷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婉倩哼笑，「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可是，我是为了您才去偷配方的。」
「今天你为了我偷配方，焉知明日你不会为了别人来偷我成家的东西？」陈婉倩讥嘲道。
钱莹莹捏着拳头，咬牙说道：「这么说，夫人您是要过河拆桥了？」
陈婉倩挑眉，从钱包里拿出十张大团结，轻飘飘扔在地上，「一百块钱，够了吧？你们乡下人要多久才能赚到一百块钱？」
钱莹莹气到发抖，她当然喜欢钱，可是这一百块和成家这个长期饭票相比，算得了什么？
「夫人，您忘记了，我手上可是还有您的把柄？您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成先生的？」
陈婉倩脸色瞬间冷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大不了带着孩子和成远辉离婚，但是你，我保证你活不过第二日。不信你试试！」
钱莹莹脑海中浮现龙哥那阴狠的眼神，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她冷汗涔涔，却还是梗着脖子：「如果你不带我回成家，我在这里迟早饿死。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和你同归于尽。」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
成远辉由远至近，慢慢走过来。
陈婉倩扣住钱莹莹的手，低声威胁：「不准出声！」
钱莹莹冷笑，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成先生，您知不知道——」
陈婉倩慌乱下，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成远辉从未见过她打人，毕竟陈婉倩在他面前一向是温柔小意的模样，一时被吓住了。
「她出言不逊，我气急了才动手的。」陈婉倩勉强一笑。
成远辉不疑有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哄道：「何必动气呢，你怀着身孕，不要轻易动怒。」
钱莹莹轻抚脸上的划痕，火辣辣的刺痛感从脸颊上传来。
看着成远辉温柔的神色，她意识有些恍惚。
她不在乎年龄，只要这个人有钱，其他的算什么？
「成先生——」
「不准说！」陈婉倩尖叫道，勐地扑上去，想捂住钱莹莹的嘴。
钱莹莹虽然才十五岁，但是身体发育好，力气也不小。
先是被陈婉倩打了一耳光，现在她还想打人，钱莹莹怒火中烧，抓起她的头髮就给了她两耳光。
「你在我面前嘚瑟什么！你肚子里孩子根本不是成先生的，你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成远辉本想上前帮忙，可是听见钱莹莹的话，便怔怔地站在原地。
「你说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陈婉倩手一顿，勐地回头看他，心中大惊。
「不、不是的！她胡说八道，我肚子里孩子当然是你的！」
钱莹莹冷笑，「我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搂着你的肚子叫的儿子，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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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倩恶狠狠地瞪着她，扑上去抓住她的头髮，「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前面两个女人歇斯底里在争执，他像是置身事外一般，看着这场闹剧。
直到听见陈婉倩尖叫一声，他才回神。
钱莹莹看着地上血迹，心里产生一阵恐慌。
「成、成先生，她的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我们走吧，不要管她！」
成远辉甩开她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说，她也是一条人命。」
说罢，他将陈婉倩从地上抱了起来，疾步下楼。
钱莹莹仓皇跟了上去。
陈婉倩腹部遭到了重击，哪怕及时送到了医院，孩子也没保住。
成远辉苦笑，里面是他老婆，孩子不是他的。
现在孩子没了，他都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伤心。
「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钱莹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
「您去邻县出差，夫人都和一个叫龙哥的人在一起……我亲耳听见龙哥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成远辉冷笑。
钱莹莹想到龙哥，心中骇然。
陈婉倩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弄掉的，就算成远辉不追究，龙哥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扑通一声跪在成远辉面前，「成先生，您带我走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龙哥不会放过我的！」
成远辉冷着脸拨开她的手，「我凭什么带你走？」
钱莹莹脑袋一片混乱，「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要多少个我都给你生！我比陈婉倩年轻，生的孩子肯定比她好！」
成远辉只觉得荒唐，他又不是畜生，能对这么小的女孩下手！
「你今日和陈婉倩的争执，我当做没看见，你好自为之。」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眼神凌厉，转身离开。
钱莹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瘫坐在地上，心里泛起绝望。
过了半晌，她从地上爬起来。
她要离开，不然等龙哥来了，她想走都走不了！
可是钱莹莹刚出医院，迎面便和龙哥撞上。
「这么着急，去哪儿呢？」
钱莹莹瑟缩，「没……没去哪儿。」
「陈婉倩如何了？」
钱莹莹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龙哥冷笑，把玩着手上的小刀，「昨天刚警告过你，今天就惹出这种事，我看你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龙哥，不要报公安，我不想坐牢……」
龙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报公安？放心，我怎么可能报公安？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钱莹莹不想动，可是被他刀尖抵着腰，不走也得走。
第119章 争执（加更）
钱莹莹疯了。
元霄起初不知道，还是钱二叔过来说的。
钱莹莹衣不蔽体，被人扔在了钱二叔家门口。
她出了什么事，大约能猜到。
但钱二叔不敢报公安，人已经疯了，这要是再报公安，名声也没了。
元霄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有些唏嘘。
自作孽，不可活。
倒是姥姥掉了几滴眼泪，给了钱二叔一些钱，让他照顾好钱莹莹。
元霄翻着文教授寄来的信，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京城。
文教授能介绍过来的人，如果可以合作的话，想必是桩大买卖。
可是她上次去市里已经请假了一星期，这次估计蔡老师不会同意自己请假了。
她提笔写信，告知文教授，如果对方愿意等的话，寒假的时候自己可以去京城。
「霄霄，饼子来了。」
元霄开门走出去。
「霄儿，国色天香可以上了吗？不少老顾客都上门催了。」
有些人张口就要十盒，一盒十块钱，那就是一百块！
妈呀，这钱来的也太轻松了。
「你跟她们说了吗，一个月上架两次，一次一百盒。」
「说了，可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一次一百盒，估计还不够抢。
「先这样，我们还要实行限量购买，一个人一个月最多买五盒。店里一次性购买商品超过488元，可以免费赠送一盒。」
赵福炳一抚掌，「这法子好！我现在回去写个牌子，你下午空出来，我带你去纺织厂看看染好的布。」
纺织厂前段时间已经装修好，开始运作起来。
前些天第一批布刚刚染好。
就连京城那边查子也办的不错，一切都循序渐进。
这里用货车运送材料去京城所需时间也不会很长，元霄便租了三辆货车，用以运送材料。
这么多事情压下来，她就没空再去想顾澜庭母亲的事情。
*
顾澜庭这一出任务，直到临近高考才回来。
这个时候，雪都下过好几天了。
他黑衣黑裤，乍一出现在元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等元霄被搂进他硬邦邦的胸膛，熟悉的气味充斥在鼻间，她才回神。
「你什么时候……唔！」
元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红唇。
这个吻来的又凶又急，长驱直入，含住她的小舌头吸吮，似乎要将她红唇吞吃入腹。
元霄脑袋晕乎乎的，几乎要窒息。
等顾澜庭放开她的唇，她才唿哧唿哧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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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一只手搂着细腰，刚混乱中将她的上衣蹭了上去，他便理所当然享受着掌下的润滑触感。
元霄觉得热，想将他推开一些。
奈何他抱得太紧，她用了好些力气都纹丝不动。
「快放开，等会儿我妈出来了。」
顾澜庭含住她的耳珠厮磨，声音低沉嘶哑：「你不想我吗？」
一股热气呵在她的耳廓，元霄止不住战慄，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上蔓延下来。
「顾澜庭！」
等到温存得差不多，顾澜庭才忍痛松开手。
他和元霄还没结婚，要是被人看见了，是会说闲话的。
「任务结束，接下来有一段假期。」也许可以休息到过年了。
元霄看着他，他穿着黑色衣服，一时看不出来。
「你有受伤吗？」
「没有。」没受重伤。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顾澜庭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霄霄，我今年过年要回京城。」
今年过年比往年早一些，一月就要过年。
「嗯。」
元霄看见他，就想到了白桦寄给王雅芝的信。
一开始怒气沖头，恨不得把信扔在他脸上。
可是现在真的见到了他，却只想关心他怎么样。
这种感觉太矛盾了。
顾澜庭轻轻揉着她的小手，垂眸看着她，「霄霄，你和我回京城吧？」
元霄过年之前确实要去京城，但却不是和顾澜庭一起。
一是看一看纺织厂，二是见文教授的朋友。
她出神地想着，抬眼看见顾澜庭深邃的眼眸。
「回京城做什么？」
「我带你见我父母。」
元霄神色冷淡了几分，「你怎么知道你母亲想见我呢？」
她纤细的手指时不时戳一下他的胸膛，嘟起嘴放下手，硬邦邦的。
顾澜庭没察觉她情绪不对，笑道：「我都24了，家里人都盼着我早点结婚呢。」
元霄垂着眼眸。
结婚？
连处对象他母亲受不了，结婚就更不见得了吧。
「再说吧。」她语气带了几分不耐。
不是没听说过，婆婆和儿媳是天敌。
但是她由衷地厌恶这种矛盾，又不是闲到没事干，整天找人斗。
顾澜庭眸色沉沉看着她，薄唇抿着。
「你不想跟我回京城？」
细想过来，这段感情里，元霄似乎不曾主动过。
与其说佛系，倒不如说不怎么在乎。
顾澜庭往前走一步，她才勉勉强强挪一小步。
「文教授写信给我，说他在京城的一个朋友看中了我的绸缎。等高考过后，我是要去京城的。」
但不是跟你。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顾澜庭轻笑，笑声中透着几分凉意。
他眸色深了些，眼神添了凌厉，「霄霄，你跟我处对象，是不是压根没想过结婚的事儿？」
元霄心里一阵的发虚，嗫嚅：「我还小呢，以后还要上大学，怎么可能那么早结婚。」
「上大学不是问题！」
他将她的脸摆正，两人视线交汇，「而是，你从来没想过和我有未来。」
元霄眉眼颤了颤，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确实没有想过，但至少对这段感情的态度，她是认真的。
至于未来，她对他了解的太片面，何谈未来？
「说话！」
元霄心里也较起劲，语气莫名多了一丝委屈：「你知道我的一切，但是我不了解你。」
顾澜庭粗粝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慢慢划过她细嫩的肌肤。
「我知道你不了解，所以才带你去京城——」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想见我呢？」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顾澜庭松开手，正色道：「有人来找过你？」
元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你想要的未来，是我和你。这个未来，可能不平坦，可能有坎坷，可能有矛盾，但那都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但是除了我和你，这还是两个大家庭的事。我娘和我说过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但是我以为这并不重要。后来才发现，这个可重要了，因为不仅是经济和地位的矛盾，就连基本尊重，都不一定有。」
第120章 生病
元霄说完，也不等他开口，便走进屋。
她坐在书桌前，脸颊在外面被冻到发红。
屋子里一阵沉寂，突然传来单身狗的声音。
「爱情，它是种什么东西~」
元霄翻了个白眼，「滚吧你。」
「宿主，这边建议您放弃爱情，努力捞钱喔。」
元霄靠在椅子上，京城那边绸缎都卖爆了，有口皆碑，根本不需要她格外打gg。
这边绸缎很多人穿不起，基本做好了都是供应到京城那边。
日用化工厂那边出产的产品上个月开始在店铺销售，销售额也是惊人。
光是这些收入，都是好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宿主种植的何首乌成熟了哟，不收割一下吗？」
元霄看了一下时间，才晚上八点，觉得还早，便进了山林。
学业与事业果然没办法同时兼顾得很好，店里目前虽然很稳定，但是已经很久没上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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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段时间倒是看见了一大片竹林，想过将笔墨纸砚做个齐全。
但是暂时没找到会做纸张的人。
工艺百科书上倒是有方法，但是临近高考，蔡老师抓得紧，她根本空不出时间倒腾。
元霄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在脑后，专心挖何首乌。
因为生意好，声望值也不断在上涨。
直到前段时间解锁了灵芝和何首乌，她便果断用二十万声望值兑换了何首乌。
地仍旧只有一块，原以为何首乌挖出来也只有一块，却没想到足足有三块。
每一块都有三四十厘米长短，黑褐色的块根。
种何首乌，是因为看见百科书上有一个乌髮丸的配方，可以乌鬚髮，她就打算试一试。
元霄抬头看了一下声望值，一直都在匀速增长，但是很少有大幅度波动。
种完何首乌，她想再兑换其他种苗还需要等待。
三块何首乌足足有十几斤，她气喘吁吁将这些东西给挪出来，在房间角落放着。
「霄霄，你在干什么呢？」
王雅芝听见动静，走出来问。
「没事，我就要睡觉了。」
王雅芝没走，「你开门，娘和你说说话。」
元霄将何首乌弄进床底，将门打了开来。
王雅芝披着袄子走进来，搓搓手，「你就这样让人在门口待着？」
元霄一愣，「什么？」
「小顾还在门口站着呢！」
元霄一听，下意识就要出去，可是走到门口，脚又伸了回来。
「不是我不让他走的，他自己不走的。」
王雅芝嘆气，将她拉了进来，「你和他说了他妈妈寄信过来的事情？」
「没有，但是暗示了。」
王雅芝觉得脑壳疼，「你这还不如直接说呢！」
元霄不吭声，那不成了她告状了？
而且，就算她告状了，顾澜庭低声下气道歉，然后怒气沖沖回去和他妈算帐，这件事就能解决？
不可能的。
她需要白桦的认可吗？
不需要！
但是基本尊重都不会，这是人品问题了。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分了，还是就这样耗着？你心里总得有些成算。你如果想开了，现在就出去和他说，两人就别来往了。你如果丢不开手，以后还是要和他一起面对他母亲的。」
「可是他妈妈那样对你，我这口气下不去上不来，难受！」
王雅芝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因为他妈妈这样对我，才让小顾受气？」
「她不是觉得她儿子是人中龙凤嘛，她伤害我的家人，我就伤害她的家人，很公平。」
元霄说得坦然。
但是她没说的是，顾澜庭难受，她也会跟着难受。
就像现在。
「好了，别任性了，让他回去吧。」
王雅芝劝不动，无奈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今天虽冷，但是天气很好，月亮悬挂在高空。
元霄搓搓手，走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
冷风渐渐吹起，一朵乌云慢慢遮住月光。
坐了许久，听见外头的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听不见。
元霄动了动冻僵的双腿，缓缓起身，走进屋里。
*
元霄第二天本来是要上学的。
可是王雅芝在门口叫了她好半晌，都没人应声。
推开门进去，元霄蜷缩在床上，双颊赤红，整个人都像是要煮熟了一般。
她伸手一摸，滚烫滚烫。
「阿珍，霄霄发烧了，快进来帮忙！」
比杨珍先进来的是楚江平，「怎么好端端发烧了？」
「昨天夜里我来寻她说话，许是那时候冻着了，都怪我！」
楚江平连人带被子一起将她抱了起来，「别说了，先送她去医院。」
好在楚江平虽然是文人，体力不错，勉强还是将元霄送到了医院。
「发烧，注意保暖，我开些药，吊个水就好了。」
楚江平抹了一把额头上汗，让王雅芝守着元霄，自己去缴费。
元霄还昏睡着，医院便给开了一张床，让她躺着吊水。
许是元霄一直以来身体太健康，让人觉得她很坚强，现在病倒了，王雅芝心里也有些崩溃。
如果有人撑着，谁愿意做坚强的人。
楚江平缴费回来，见王雅芝哭了，便过去安慰。
「不是你的错，天冷了，有个头疼脑热是正常的，好在你及时发现。」
王雅芝眼睛肿了起来，脸上挂着泪痕，看起来柔弱可怜。
「要住院吗？」
「不用，吊完水就可以回家了，按时吃药就好了。」
一瓶水差不多吊完，元霄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唿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一睁眼看到王雅芝和楚江平关心的神色，她娇气的劲儿上来了，鼻尖发酸。
「娘……」
她一开口，才觉得喉咙嘶哑疼痛。
「别说话，叔叔给你倒杯水润润喉。」
王雅芝给她小心餵了几口热水，元霄喉咙的干涩才缓和了一些。
「学校那边我让你楚叔叔请假了，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反正你也不参加这次的高考。」
说是这样说，王雅芝不知道的是。
元霄一连几次月考，成绩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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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学校，县里都指望着她的成绩来争一口气。
蔡老师早前就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务必要参加这次高考，元霄都推了好几次了。
第121章 算帐
元霄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吊完水就和王雅芝他们回去了。
到家没多久，蔡老师过来了一趟，给她带了几张试卷，可以说是很无情了。
元霄底子好，吊完水出了汗，基本烧就退了，就是精神有些萎靡。
她躺在床上看工艺百科书，忽而听见王雅芝的声音：「小顾来了？」
元霄一怔，原以为他今天是肯定不会过来了的。
她听着顾澜庭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慢慢走过来，心跳声渐渐加快。
直到——
门被推开，他背对着光，元霄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顾澜庭走进来，将门上锁。
元霄嘟着嘴，「这是我家，你锁什么门呢！」
锁上门，他坐到她身边，抬手覆盖在她额头上。
他的掌心宽厚温热，上面覆盖着茧子，触感粗粝，但元霄却觉得很有安全感。
元霄一时反应不过来，讷讷地看着他。
顾澜庭放下手，覆上她的唇，不像往常那般缠绵，只是细细密密吻着她的红唇。
不时，他唇角溢出一声嘆息，「对不起。」
元霄心里有些懊恼，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她眼眶竟然漫上了眼泪，眼尾都泛着红。
「跟我说对不起干嘛。」
他将她拢进怀里，手臂收紧，似乎要将她嵌进骨血一般。
「昨天晚上，我知道你在外面。」
昨晚，他不止一次想进去，就像现在这样将她搂进怀里。
元霄哦了一声，「我只是出去赏月。」
「霄霄……」
元霄抬眸，却在他墨玉般的眼眸中沦陷了，整个人像有一种失重感，不断坠落。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微嘶哑，在她耳旁响起。
「你疼疼我，不要生气了……」
明明个子都往一米九去了的大男人，愣是让人觉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查，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但是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站在你这一边。」
他的声音清朗坚定，宛若宣誓，每一个都打在元霄身上。
站在元霄这一边，表示元霄做了什么，他不但不会怪罪，而且会支持。
这不是头脑昏聩的做法，而是百分百的信任。
他相信元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而且都有分寸。
元霄用力眨眨眼，声音哽咽：「万一，我伤害了他们呢？」
顾澜庭在她眼眸烙下一吻，「那一定是他们错了。」
他的家人，生来优渥，高人一等，也没有元霄想的那么脆弱。
顾澜庭用指腹蹭去她眼角的泪水，「是我做得不够。你不想去京城见他们，没关系，我说过会等你，还算数。」
元霄的世界，友情和亲情更容易进入。
她对于男女之情有很大不信任，就像不期待花开就不用伤心花谢。
只要她有所保留，不打开最后一层盔甲，就不会被人伤害。
因此，她可以接受像钟黎钟阳那样的陌生人，对于未来的人生伴侣，却不会轻易下决定。
元霄也软了语气，「我只是觉得，我们未来还有很长时间，等我考上大学再说也可以。」
她要明年六月才上大学，现在说这些都还早。
她小脸挂着眼泪，说着服软的话，显得楚楚可怜，顾澜庭哪里还捨得说不。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元霄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等她完全靠在怀里睡下，顾澜庭才轻轻将她放下，牵起被子给她盖上。
他缓步走出去，带上门。
王雅芝手一顿，「睡着了？」
顾澜庭点点头，走到王雅芝面前微微弯腰，「我暂时不知道我家里人对您和元霄做了什么，我跟您道歉。」
王雅芝心大，过了这么久的事情，早就忘了。
「我无所谓，只是霄霄受委屈，我也觉得心疼。」
顾澜庭正色：「我这几天回京城一趟，辛苦您照顾霄霄。」
王雅芝愣了一下，「去吧，和家里人好好说，不要争执。」
说完，她又觉得，顾澜庭这性格，和家里人不争执怕是不可能。
顾澜庭出了元霄家，便上了停在巷子口的车。
他来廊市向来都是自己开车。
一天一夜，他仅仅在路上歇息片刻。
风尘僕僕到了顾家。
他离家将近三年，期间没再踏入顾家。
哪怕上次白桦生病，他也只是去了医院探望，没回顾家。
再次回来，气势汹汹，却是算帐的模样。
顾澜庭苦笑，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只手叼着烟架在窗上。
顾澜庭以前住在大院，一群小伙伴打闹着长大。
后来白桦身体实在不好，需要安静休养，就在外面买了一栋小洋房，一家人搬了出来。
这里僻静，一辆车停在门口，还挺打眼的。
「是谁呀？」
一个中年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摘下。
顾澜庭掐了烟，打开车门走下去，「周妈。」
周妈惊愕地看着他，手上的锅铲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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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不是在做梦吧？少爷回家了？」
顾澜庭大步走了过去，「我刚到。」
周妈抹着泪，领着他走进去，「快，快进来！夫人上个月进了几次医院，刚接回家没多久。你回来就好了，她肯定开心。」
顾家陈设基本没变，还是熟悉的模样。
客厅里的顾烟罗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澜庭哥哥，你回家啦？」
顾澜庭眉眼微沉点点头，「我妈呢？」
顾烟罗笑容淡了几分，「叔叔在军区，桦姨在楼上休息。」
顾澜庭大步踏上楼梯，顾烟罗心道不好，快步跟了上去。
「前段时间桦姨收到了一封信，都被气病了。我本想早些告诉你，但是桦姨拦着不让，担心影响到你。如今你回来了，我却不得不多嘴一句——」
「什么信？」顾澜庭打断她的话，懒得听她拐弯抹角的话。
说一句话转好几个弯，他向来和顾烟罗说不上几句话，觉得心累。
顾烟罗斟酌一会儿，没开口。
顾澜庭眉眼不耐，「算了，我自己问。」
顾烟罗急忙开口：「我也不知道，是廊市那边寄过来的，信封上的名字，好像是澜庭哥哥现在处的对象。我没敢看信，只是桦姨看了，然后就被气晕过去。」
——
作者有话说：
元旦，我也放放假，今天不加更
第122章 谁是外人
顾澜庭气息陡然凛冽，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并不知道顾家在京城的地址。」
顾烟罗心头突跳，目光闪烁，「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吧。」
顾澜庭冷笑，闲闲靠在门口，「那你不如说说，她从哪里打听的？还是说，从你们寄信的地址看到的呢？」
他手搭在门把上，打开门。
白桦靠在床头看书，见有人推门进来，面露不悦。
她出身名门，是娇养出来的富贵花，一生都没受过什么磨难，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出头。
当目光触及到顾澜庭，却又心生欣喜。
「澜庭！」她目光灼灼看着顾澜庭，「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顾澜庭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便知道她身体还算不错。
「我刚到。」
白桦激动的心情褪去了几分，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
他必定是有事才回来，端看他态度就知道。
「先下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
白桦掀开被子，起身。
顾烟罗跟着附和：「桦姨说的不错，澜庭哥哥我们下去吃个东西，再好好说话。」
顾澜庭纹丝不动，「我还有些事情想问您。」
白桦拢着披肩，目光冷淡，「那就问吧。」
顾澜庭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对元霄，或者她的家人，做了什么？」
「想必不用我介绍，您已经知道元霄是谁。」
白桦捏着披肩一角，指甲都泛白了。
「所以你今天回来，是为了和妈妈算帐？」她冷着脸问。
顾澜庭摩挲着手指，目光沉沉，却丝毫不见退缩。
「不是算帐，只是想知道您都做过什么。」
白桦嗤笑，「这个村姑手段还不错，竟然还真让你将她放在心上了。」
「请您放尊重一些。」顾澜庭气势倾泻，沉沉压下来。
白桦别过脸，眼尾泛红，「那你知不知道，她给了我一封回信？你知不知道，她这封信上对我多有不敬？」
「妈，那您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回信？她怎么知道我们家的地址？」
如果不是您先不尊重人，她哪里来的机会回信？
顾澜庭冷嗤，「准你伤害别人，不准别人回击？没这个道理！」
「顾澜庭我是你妈！」白桦尖声反驳，眼眶都泛着血丝。
顾烟罗都快被吓哭了，一把抓住顾澜庭的手臂，「澜庭哥哥，算了吧，不要为了外人和桦姨置气，值得吗？」
顾澜庭一把甩开她的手，目光讥讽：「外人？」
顾烟罗难堪地后退几步。
是了，这个家，谁比得过她这个外人？
顾澜庭没理她，而是对上了白桦，「她不认识您，您也不算认识她。妈，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您的教养呢？」
白桦髮丝凌乱，目光沉痛，如鲠在喉。
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告诉王雅芝，自己为顾澜庭在京城物色好了世家女，想让她知难而退。
就这几句话，值得他大动干戈？
她当然不知道，她疼爱的好侄女顾烟罗，贴心地给她在后面加了几句话。
如果说，一开始元霄只是妄图攀龙附凤的村姑。
那么在白桦心里，元霄已经是一个挑拨她母子关系的小人，让她厌恶。
她反覆深唿吸，半晌才开口：「好了，妈妈跟你道歉，也跟那小姑娘道歉行了吧？」
顾澜庭神色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母亲可不是轻易退让的人。
白桦轻笑一声，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三年都不回家，妈妈都怕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真喜欢人家女孩子，妈妈还能不同意不成？」
顾澜庭脸色缓和了几分，反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满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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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缓步走到他面前，「改天带她来京城吧。妈妈一开始不同意，是因为担心你对人家不真诚， 闹了笑话。这个世道，对女孩子苛刻，名声坏了可怎么办？如今看你是真心将人放在心上的，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她体贴至极，顾澜庭都有些怀疑刚才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了。
她态度都软和下来，顾澜庭也不好步步紧逼，「既然您知道错了，等我迴廊市，还得麻烦您写封信给元霄。」
白桦指甲陷进肉里，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过你私自回了京城，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接下来有一段假期。」
白桦点点头。
「成了，下去吃东西吧。」
顾澜庭点点头，「我跟您一起。」
白桦笑笑，「不了，你先下去，我收拾收拾。」
看着顾澜庭下了楼，白桦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顾烟罗心里有些害怕，含着眼泪道：「桦姨，您真的同意那个村姑和澜庭哥哥在一起了吗？」
白桦冷笑，「你觉得呢？」
「可是、可是您刚才……」
白桦转过身，眼神凌厉。
如果不那样说，岂不是遂了那村姑的意。
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村姑，伤害自己和儿子之间感情？
「阿罗。」
「嗯？」
「寄出去那封信，你没动什么手脚吧？」
顾烟罗颤了一下，眼眶红了，「桦姨，那是您的信，我怎么敢呢？」
白桦见她作势要哭，心软了一半，「好了，我没说不信你。」
「你上次跟着澜庭去廊市，见过她吗？」
顾烟罗一滞，「没……没见过。」
「算了，你见没见过都一样，那种乡下地方，能养出什么好女孩？只是澜庭也不知怎么了，一颗心扑在她身上。」
顾烟罗暗暗松口气，「桦姨，不然让叔叔将澜庭哥哥调回来吧？」
白桦神色陡然冷了，「澜庭的事业，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还有，阿罗，桦姨知道你对澜庭哥哥的心思，但是你和他不合适。」
她可以添一笔嫁妆，将她风光嫁出去。
但是当儿媳，还是不行。
这种话，她其实不是第一次对顾烟罗说。
但是以前没这么直白。
顾烟罗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人打得粉碎。
她忍着眼泪，哽咽道：「我知道的，我从没想过……」
「下去吃饭吧。」
第123章 高考
元霄在家里待了几天，便重新回到学校。
此时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星期，学习氛围越来越紧张。
「霄霄，蔡老师又找你了。」
「估计还是为了高考的事情。」袁园补了一句。
元霄有些心累，起身走出去。
这一次，不仅蔡老师在，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也在场，就连秦校长都来了。
有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元霄同学，过来坐。」
元霄呵呵笑，「不了，我还是站着吧。」
秦校长一脸和蔼模样，点了点桌子，「坐吧，也是老熟人了。」
元霄入学一学期了，其实私下并没有和秦校长接触。
但是有楚江平这一层关系在，她和秦校长就感觉少了一层隔阂。
元霄坐下，先发制人：「先说好，如果您是来劝我参加高考的，免谈。」
任老师脸色冷了下来，「你是学生，怎么对校长说话的？」
「不然要怎么说话？」元霄反问。
秦校长乐呵呵一笑，「没关系，我就喜欢元霄同学这爽快模样。」
「不过元霄，今年和明年只差半年而已，你为什么非要等明年呢？」
「我还有事没做完。」
她心里大致为瞿水县规划了一下。
她想办一个福利院，专门收养弃婴和孤儿。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秦秦福利院。
但是询问了一下贺长林的意见，他说这是好事，自然是支持的。
不过现在申请，估计也要明年才能批下来。
「什么事？你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忙？」
元霄一脸无奈，「我就是想参加明年的，老师您就放过我吧。」
秦校长嘆着气，站了起来，「如此，那我就不劝了，就参加明年的吧。」
蔡老师见校长走了，颇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就差半年而已！你参加今年的，指不定还能拿一个全国状元！可如果是明年的，全国卷子统一了，想拿一个状元可就没那么简单！」
状元不状元，元霄也不稀罕。
不过哪怕参加明年的，她也不见得就拿不到状元。
「元霄同学，高考停了十年，现在才恢復。这一届考生必然是受人瞩目，你要是取得了好成绩，老师做主，学校给你发两千块钱的奖金！」
元霄一脸无语，「老师，您觉得我缺钱吗？」
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云霄牌是她家的。
「那能一样吗？奖金虽然也是钱，但也是荣誉啊！」
「对我来讲都一样。」
蔡老师拍下桌子，手心都震得发麻，「当然不一样！」
元霄皱眉，「老师，您有话直说就成了。」
「咱们这一届高考要是没出个好苗子，秦校长纪就要被撤职了！我们大家都指着你打一次翻身仗！元霄，我从出来工作就是在三中教书，我今年四十，你都不知道我们三中被一中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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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一愣，还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缘故。
一时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样，今年的高考你照常参加，行不？到时候成绩出来，你填不填志愿都随你！」
元霄犹豫了片刻，「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您答覆成吗？」
蔡老师见她没直接拒绝，就阿弥陀佛了。
「成，那你回去好好想想。」
元霄回去想了一路，满心纠结。
她自己的想法是，要么参加，要么不参加。
参加了还不填志愿，那就荒唐了。
实在拿不定主意，元霄决定回家问问家人的意见。
「霄霄，你要是不参加，我也不参加。」袁园小声说道。
元霄笑骂：「胡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参加，你妈得伤心了。」
袁园成绩不错，加上她努力，考上本科绝对不成问题。
大学毕业单位是包分配的，多少人做梦都想考大学呢。
蔡老师有一句话是对的，明年卷子是全国卷，肯定比今年要严格，难度也大。
如果不是必要，不应该放弃今年等明年。
这个问题沉沉压在元霄心里。
回到家，王雅芝就看出她的不对劲。
元霄提了之后，王雅芝倒觉得没什么，「那就参加吧。」
「可是这样的话，时间太紧凑了。我还想带你们一起去京城呢。」
王雅芝放下手上的东西，「你饼子哥不还在这儿，成立福利院的事情交给他也一样。至于去京城，你楚叔叔也要回去了。」
「啊？楚叔叔怎么没告诉我！」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楚江平是做什么的。
偶尔问了一下古叔，他只是很神秘地三缄其口。
「已经拖了够久了，本想等你放寒假告诉你的。」
元霄狡黠一笑，「娘，那你们是不是……」
王雅芝嗔了她一眼，「娘现在只想好好守着你，没想过再嫁。再加上，你楚叔叔是头婚，娘这个二婚的，配不上人家。」
元霄嘟着嘴，「我娘是最好的，怎么配不上了？」
她听古叔说过，楚江平年轻的时候可风流了，还有过未婚妻。
这样算起来，也差不多。
「别想太多，明儿回了你的老师，你会参加高考，别让人担心太久。按照你老师说的，真不想上大学的话，不填志愿，等明年也可以。」
「霄霄这么优秀，就算明年参加高考，也可以考出很好的成绩。」
元霄点点头，解决了心头的一桩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回到房间，搬出一块何首乌，翻出工艺百科书，开始鼓捣起来。
王雅芝一身皮肤在她的督促下养回来了，但是早些年操劳留下的白髮，让她觉得特别碍眼。
她也督促王雅芝吃了不少黑芝麻什么的，但是效果不佳。
只希望自己鼓捣出来的乌髮丸，能有奇效。
毕竟是二十万声望值兑换的何首乌，应该不会差。
「霄霄，吃饭了。」
王雅芝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你又在做什么？」
元霄手黑乎乎的，捏着一粒丸子，「这个，等娘吃过就知道了。」
「下星期你就要高考了，应该拿出时间来复习才对，鼓捣这些东西做什么？」
王雅芝走过去，将她手里的东西放下，拉着她出去洗手。
第124章 收买
元霄参加高考的消息，看似没什么影响，实则是在学校投下了一颗雷。
三中的学生自发性以元霄为首，元霄参加高考，他们也感觉面上有光。
但是其他学校可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陈校长。
元霄心里有些不耐烦，这已经是陈校长不知道第几次来找她了。
前两次是为了邀请她去一中，她拒绝了。
「陈校长，我还有事，你有事就直说吧。」
元霄视线落在桌上的东西，他倒懂得做人，每次都带着一堆礼品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走关系的。
陈校长拍拍桌上的东西，「你读书想必也辛苦，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
元霄讽刺反问：「您觉得我买不起？」
陈校长咳了两声，「买得起是一回事，我送的又是一回事。」
「过两天就高考了，您不会还想让我转学到一中吧？」
陈校长笑了笑，「当然不是，不过和高考也有关。元霄，我想请你退出今年的高考。」
元霄抬眉看他，眼中闪烁着狐疑，「为什么？」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直说。这是十年来第一次高考，一中需要在这次高考中做出成绩。」
他的理由，倒是和蔡老师说的一样。
元霄心里觉得好笑，自己是三中的，他哪里来的脸让自己做出这种事？
「一中想要做出成绩，和我参不参加高考似乎没关系？」
「如果你不是县第一名，那当然是没关系。」
说到这个，陈校长就觉得心累。
第一次联考，县第二名是一中的，但是总分和元霄足足差了几十分。
十一月份又进行了一次联考，元霄依旧是第一名，第二名还是一中的。
不仅如此，三中进入全县前两百名的学生比一中还多！
他这才有了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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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听说元霄不参加今年的高考，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元霄一句「要参加」，让他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数量上他们可能比不过三中，但是县状元必须是一中的！
「陈校长，您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中损害自己母校的利益？」元霄眼中不无嘲讽。
陈校长神色微冷，「你不过在三中上了一学期的课程，和这个母校能有多深厚的情谊？听说三中承诺给你两千块钱的奖金，如果你不参加高考，我可以做主给你五千块钱！」
说完，他的心仿佛要滴血。
五千块钱，那是一中能拿出来的极限！
「陈校长将东西拿回去吧。」
「元霄，有些人工作一辈子，可都赚不到五千块钱！你可要想好了！」
元霄比了个「请」的手势。
陈校长表面看起来淡定，实则心里已经上了火。
他站起来，神色凝重，「难不成你觉得五千太少？」
「别说五千，您就算给五万，我都不会要。」
陈校长拎起桌上的东西，手背青筋凸显。
「你可想好了，敬酒不吃，是要吃法罚酒的！」
元霄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喝了一口茶，「那我就等您的罚酒了。」
看着陈校长怒气沖沖的背影，元霄忍不住摇头。
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进一中。
这样利益为先的校长，对学生真的好吗？
「娘，我去一趟店里。」
元霄带上之前做的乌髮丸，走了出去。
还没出巷子，便看见顾澜庭从车上下来。
身影高大，宽肩窄腰，气息冷冽。
但是看见元霄的那一刻，他眼中像是盈了一汪水，整个人都软和下来。
「你不是回京城了吗？」元霄以为过年之前他都不会回来了。
顾澜庭从车上拿下来一个袋子，边走从里面边掏出一个礼盒。
「我刚买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元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长的铂金手鍊，中间有一个转运珠。
顾澜庭拈起手鍊拿出来，细小的链子在他手心显得更小了。
「听说这珠子上刻的是梵文，表示幸运的意思。我觉得寓意挺好的，就买了。」
元霄手纤细白皙，配什么样的链子都很好看。
顾澜庭满意地揉揉她的小手，觉得和自己想像中一样，柔美清雅。
元霄摸摸手上的链子，勾着唇角笑：「我之前也给你买了一个手錶，下次戴给我看。」
两人往百货大楼走去，元霄又和他说起高考的事情。
顾澜庭自然是惊喜不已，等到元霄上大学，他正好差不多调回京城。
说着，顾澜庭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
「我已经说服了我母亲，这是她给你的道歉信。」
元霄有些惊愕，道歉？
她狐疑地看着顾澜庭，「这不会是你自己写来忽悠我的吧？」
她不了解他的母亲，但是她反覆看过白桦寄过来的信。
只字片语，却看不出丝毫尊重。
她下意识就认为，白桦应该是比较强势的女人。
顾澜庭好笑地摸着她的头髮，「别胡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对比一下字迹。」
元霄当即拆开信来看。
内容很简单，基本是就上次的事件和她道歉，并且邀请她来京城做客。
不冷不淡，没多少歉意。
但是就顾澜庭所说，能让他母亲态度软化，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
元霄收起信，心里对她的道歉是不信的。
但是她也没说什么，既然人家都愿意维持表面的和平，她为什么不配合？
元霄将袋子里装着的乌髮丸交给店里小妹，让她上架。
「小老闆，这个吃了头髮真的会变黑吗？」
小妹其实比元霄还大几岁，所以就在老闆前面加了个「小」字。
「你试试？」元霄笑道。
小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吃不起！」
一盒只有七粒，这是一个星期的量。
可是一盒就要三十块钱！
我的乖乖，这也太贵了！
「你卖就是了，留意一下客人的反馈。如果好的话，我就送到京城那边去。」
「好咧！您放心吧！」
元霄和顾澜庭出了百货大楼，便听到单身狗发出警报声：「神眼检测到有人闯入家中，警报！警报！」
第125章 我是有底线的
顾澜庭不明所以，只见她心急如焚，来不及多问，便跟着一同跟上去。
元霄气喘吁吁跑回家，大门锁没动，但是墙头上的药材摔下凌乱地瘫在地上。
王雅芝和古叔陪着楚江平去医院復检，姥姥和杨老太太出去逛街，杨珍也不在家，可见是进贼了！
元霄赶忙掏出钥匙开门，顾澜庭先她一步翻墙进去。
「你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
顾澜庭让她留在原地，自己只身一人，挨个房间都进去看了一遍。
他们回来迟了一步，没见到有人，应该是已经离开了。的
顾澜庭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奇怪道：「你怎么家里有小偷进来了？」
元霄刚才那幅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有天眼呢。
元霄心虚地低下脑袋，「心里突然有些慌，总觉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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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页
顾澜庭没再追问，忽而看到地上一个手錶，捡了起来。
「这手錶你买的吗？」
元霄回头，皱起眉头，「不是，这个不是我们家的。」
但是她看着觉得很眼熟。
顾澜庭将手錶装进袋子里，「那应该是是小偷的，我去打听打听。」
元霄想了好一会儿，灵光乍现。
她以前倒是在陈婉倩手上见过同款，都是浪琴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可顾澜庭捡到的这个，是男款。
不过手錶一样的多的去了。
说起陈婉倩，她听成远昊说了，她和成远辉两人离婚了。
至于为什么离婚，说是有不可告人的理由。
「瞿水县是个小地方，买得起手錶的不多，我们去百货大楼问一下吧？」
虽说这人也不一定是在瞿水县买的。
顾澜庭陪她将东西整理好，两人便又一同出门。
这事情也不是很急，顾澜庭便先带她去吃午饭。
售货员对这个手錶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手錶是我这里最贵的款，这上面还有编码呢，我就进了这一个。因为和他太太手上的是情侣款，他很爽快就付了钱。」
「买手錶要登记的吧？」元霄问道。
售货员眼睛瞪了起来，「这是客人隐私，我不能随意泄露。」
顾澜庭啪的一声，将自己的公安证放在柜檯。
「公安办案。」
售货员悻悻，这才拿出登记簿。
「喏，就是这个叫常龙的。他太太长得挺年轻，还怀孕了呢。对了姑娘，你妹妹也认识他们啊！」
「我妹妹？」元霄惊愕问道。
售货员肯定地点头，「你不记得啦？你表妹哭闹着要买手錶，你没给她买，在我这里闹了好一阵。你表妹每次来百货大楼都在我这里站着看手錶，我就记得她了，叫啥莹莹的。」
「上次这人来我这里买手錶，我看着他太太拉着你表妹一起出去的。」
元霄有些失神走出百货大楼。
心里想不通钱莹莹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叫常龙的人。
顾澜庭表情则是更加凝重。
过了半晌，他开口问：「你表妹去哪里了？」
「送回老钱家了。」
随后，元霄又将钱莹莹疯了的事情告诉了他。
「常龙，涉黑。」
元霄脸色微变，在钱莹莹身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就说得通了。
「我们要去你表妹家里看看。」
「可是她已经疯了，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
「先去一趟吧。」
元霄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但是又摸不到头绪。
*
就要高考了，元霄走不开。
顾澜庭觉得常龙是冲着元霄来的，也不敢离开，基本是寸步不离守着她。
高考前夕，陈婉倩找上了元霄。
元霄心里有些奇怪，毕竟她和陈婉倩不熟，也没见过几面。
陈婉倩比之前瘦了许多，脸色也不是很好。
「方便和你聊聊吗？」
顾澜庭一早就被陈校长约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陈婉倩这个不速之客，元霄心里其实有些防备。
「那你进来吧。」
陈婉倩脸色苍白，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没有动。
「我们出去聊吧？」
元霄摇头拒绝，「我明天就要高考，不方便出去。」
陈婉倩听言，嗤笑，「你比你表妹聪明多了。」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你认识我表妹？」
她目光挪到陈婉倩的肚子。
她印象中，陈婉倩已经是小腹微凸，但是现在是平坦的模样，她的孩子没了？
陈婉倩从外头进来，环视一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钱莹莹给我的驱虫粉配方，还给你。」
元霄惊讶地走过去，将纸张拿在手中看。
对了几味药材，但是其他都不对，比例也是随便写的。
她也没说这个配方真假，而是问道：「既然她都帮你偷出来了，你为什么还给我？」
陈婉倩没回答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点上。
「常龙是我情夫，一中的校长是我大伯。我大伯通过我搭上了常龙，想让常龙打断你的手，阻止你参加高考。但是你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他不方便下手，所以让我上门，把你叫出去。」
她吐出烟圈，叫人看不清神色。
她朝着元霄伸出手，「这些消息，值不少钱吧？」
元霄无语地看着她，「既然他们想让你带我出去，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先认识常龙，后来为了他勾搭上了成远辉。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做什么……」
陈婉倩睨了她一眼，「给钱，不然我就不说了。」
元霄被气笑，将口袋里的几百块钱放在她手心，「说吧。」
「常龙在贩毒。」
元霄瞳孔微微睁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和陈婉倩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
「我虽然道德有些败坏，但也是有底线的。剩下的，你们自己查吧。再给我几百，凑一千。看在你和成家有合作的份上，去提醒他们一句吧。」
要是查常龙的时候牵扯出成家，他们必死无疑。
为什么告诉元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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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页
钱莹莹推倒她的那一天，她孩子没了。
可是医生说，她长期服用药物，孩子发育畸形，就算没有这次流产，她这个孩子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她长期吃的药只有维生素，还是常龙给的，顺着线索查下去，才知道常龙在贩毒。
他让自己和成远辉结婚，也只是为了利用成家而已。
元霄又给了她几百块钱，怔怔地看着她离开。
陈婉倩前脚刚走，顾澜庭后脚就回来。
元霄将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心里头绪万千，却理不清思路。
「你安心参加高考，事情我来查就好。」
有陈婉倩提供的线索，想要查清楚并不难。
第126章 恩情
顾澜庭打电话去了廊市，从市里调了部队的人手过来查常龙。
但是元霄高考这两天，他是亲自送到学校，并且在校门口等着。
两天平静过去，仿佛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当考完最后一门，元霄收拾东西从考场走出来，觉得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一路小跑出了校门，远远看见顾澜庭朝着她张开手，她想也没想投入他的怀抱。
「终于考完啦！」
她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很浓烈，也很好闻。
「感觉如何？」
元霄皱皱鼻子，高傲地抬起头，「一般，也就随便考个第一名吧。」
顾澜庭和她十指相扣，将她手上的包接过来。
「你以后有没有想过选什么专业？」
元霄摇摇头，「没想过。」
毕竟她的计划是明年才高考，一直觉得这件事离自己很遥远。
「横竖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成绩，到时候再想吧！对了，常龙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常龙，顾澜庭神情稍凝重了一些，「派人盯着，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你不是说文教授请你去京城，正好过去看看，这段时间这里多少有些不安全。」
元霄觉得他说得有理，「那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吗？」
她还要去买房，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顾澜庭摸着她的小手，「暂时回不去，你在京城等我，我会派人在火车站接你。」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回家。
等回到家，才发现成远昊从廊市过来了。
看见元霄回来，他迫不及待站起来，连步伐都有些凌乱，「你在信里和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元霄高考前寄出一封信，让成远昊去查一下成远辉。
「是真的，陈婉倩亲口告诉我的。她嫁给你哥，是常龙的意思。」
成远昊整个人显得有些颓败，「我哥过来瞿水县是接触过一些人。他本意是想做一些生意，以为就是正常的合作，他不知道里面都是……」
成远辉已经做了，哪怕他不知情，该做的也做了。
因为当时是陈婉倩牵线搭桥的，他几乎没有怀疑过。
「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调查，不知者无罪。」顾澜庭淡声道。
成远昊听言，这才抬头打量顾澜庭。
他视线落在顾澜庭和元霄相扣的手上，心中钝痛。
「元霄，如果这件事查清楚了，你就是我们成家的恩人！」
他目光灼灼，盯着元霄不放。
成家家境好，从小到大搭讪他的女孩子数不胜数。
他多希望，元霄也是那样的女孩。
可以借着恩情提出要求，让他和她在一起。
元霄一听，目光亮了几分，「说到这个，我还真的有些事想请你们帮忙。」
「我打算在廊市开分店，但是对那里人生地不熟，不知从何下手。如果可以的话，常龙的事情解决后，你帮我打一下关系吧。」
这件事压在元霄心头许久了。
廊市只有一个火车站，就在市里。
瞿水县在交通上还是比较受限，如果可以在市里，和京城那边来往也方便一些。
成远昊二话不说就应下。
送走了成远昊，顾澜庭不悦了。
这男人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元霄竟然还想托他帮忙？
「你想在廊市开店，我也可以帮忙。」
元霄勾住他的手指，「这怎么一样？我要是不提要求，他就会一直觉得欠了我，藉此和我来往。我趁机提了要求，我和他就两清了，以后也不会有更多的往来了。」
顾澜庭注意力都被她的手指勾住，心神荡漾。
「你前两天店里放的乌髮丸我看挺好的，还有吗？」
元霄有些惊喜，顾澜庭很少和她谈论店里的事情，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拉着他走进房，「我给你看看，都是用何首乌做的，可贵了呢！」
元霄忙着展示东西，完全没注意到，顾澜庭将门给勾上去。
元霄背对着他翻找，他长臂一收，将元霄娇小的身体揽在怀中。
「你做什么呢，东西我还没拿到。」元霄娇嗔一声。
顾澜庭表情淡定，抱着她，「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第127章 逼迫说情
常龙的事情还没解决，元霄便先得到消息，陈校长被撤职了。
元霄心里清楚陈校长和常龙的关系，撤职也是必然，心里没多大感觉。
这件事本来和她无关，但是陈校长死性不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一中的学生联名请愿，恳求元霄为陈校长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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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页
带头的学生，正是从市里转学过来的裴韵。
「你们天天来有什么意思？给陈校长撤职的人又不是我，向我求情有什么用？」
元霄倒是无所谓，他们爱来就来。
可是天天一群人堵在门口，看得王雅芝她们也觉得糟心。
裴韵掩着嘴，「听说元霄你和我们县的书记关系很好，加上你成绩好得重视，说的话肯定比我们有用呀。」
「听说？你们听谁说？」
裴韵脸色一僵，自然是陈校长说的。
她给身边几个同学打了个眼色。
「元霄，你就帮帮我们陈校长吧。」
「大家都是瞿水县的学生，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对呀，陈校长对我们很好的，他这样品德高洁的人不应该被撤职。」
「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就将校长撤了，岂不是让学生寒心嘛！」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元霄脑壳都疼了。
「陈校长被通报撤职，理由是什么？」元霄冷声问。
不等他们回答，元霄便又说道：「你们也说了，成绩都没出来，怎么可能是因为成绩。既然不是的因为这个，那他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肯定是因为成绩！陈校长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对学校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裴韵振振有词。
元霄冷嗤，将手上的何首乌放下来，「裴韵，你刚转来一中，就知道陈校长多年来兢兢业业？张口就来，现在的人撒谎之前都不打草稿的吗？」
「行了，我不知道陈校长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要是再在我这里闹事，我就去报公安把你们给抓起来。」
裴韵倒是一副不害怕的模样，但是其他同学都是收钱办事，可不想为了几块钱就进了公安局，得不偿失。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裴韵恨恨地看着他们，一点气势都没有！
「你们不相信陈校长吗？他平日里的为人，你们信不过吗？要走你们走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陈校长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一中口碑其实还不错。
这里有一部分学生是拿了钱办事，但也有真心为他说话的人。
裴韵的话，像是坚定了他们的想法。
「我不走，就算去了公安局，我们也是有理的！」
「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随便冤枉人。」
「元霄，我们都是学生，你应该能体谅我们的心情。我们刚高考完，陈校长就被撤职，这不是让我们心寒！」
元霄：对不起，我不能体谅。
这些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越说越来劲。
一时间，不少人都义愤填膺在斥责元霄冷酷无情。
元霄拿着扫帚将他们轰了出去。
隔着一堵墙，元霄喊道：「你们既然坚信陈校长是好人，那就等公安局的消息。如果陈校长是青白的，他自然会復职。」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其他人，在结束之前都不能公布。
元霄知道内情，但是也无法和他们解释。
既然如此，那就等公安局的消息吧。
*
顾澜庭是在战场上浴血过的人，处理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不到一星期，便将常龙罪证收集齐全。
但遗憾的是，常龙落网了，他背后的人却跑了。
不过从常龙嘴里也挖出不少有用的东西，拔了他们不少暗线。
元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中的学生刚好闹上县政府，要求还陈校长一个公道。
贺长林亲自出来，斥责这些人愚昧，为首的几个人还被撤了高考成绩。
裴韵倒是聪明，全程旁观，没参与这件事。
有了前车之鑑，其他学生也就安分了一些。
但还是有一些人想过来找元霄说情。
还没行动，陈校长的处罚通报就出来了。
和毒贩勾结，别说坐牢，判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学生脸上无光，羞愧难忍。
一开始为陈校长说话多大声，现在就觉得多丢脸。
他们甚至开始害怕，有这样的校长，他们高考的成绩会不会受到影响。
毕竟，报考大学可是需要通过政审的。
元霄可没心情的理会这些，因为修路的审批下来了。
大部分的经费都可以批下来，少部分需要元霄填进去。
贺长林提到这个的时候，元霄二话不说先拿出了五万块钱。
她现在存款有十几万，店里和纺织厂也有流动资金，但是后期还要在廊市开分店，所以得留一些?。
修路是从红星公社开始，林永生现在作为公社主任，更是对元霄和政府感激涕零。
「书记，我代表公社全体人民，感谢你们！」
林永生做梦都想为人民干点实事，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不知道多激动。
贺长林倒是显得淡定许多，他指了指元霄，「你该感谢元霄，是她提出修路的建议。没有她的资金支持，想动工也比较难。」
林永生看向元霄，「大阳村能有元霄这么出息的女娃，是我们的福气！等修路开始动工，我会提议修一个功德碑，将对公社有贡献的人，都刻在碑上！」
贺长林笑着点头，「霄儿，福利院的申请估计也快批下来了，你这边资金还够吗？」
「够的，不过还得麻烦您找人规划，对这个我也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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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页
元霄有些汗颜，除了当个散财童子，她好像一无是处。
贺长林大笑，「你都出了钱了，哪里还能让你动手规划，我已经找好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个提议。永生伯伯，我们红星公社没有小学吧？」
林永生心情激盪，震惊地看着元霄，「没有，之前说要修来着，资金不够。」
「那一併建了吧，让贺叔叔一起找人规划，老师可以由城里下乡的知青来担任。」元霄正色道。
城里来的知青，很大一部分根本没干过农活。
干活干不了多少，还得占一份口粮。
倒不如让他们当老师，还能为红星公社做一份贡献。
贺长林同意：「这个提议好，不过你要量力而行啊。资金不够的话，可以採用募捐的方式。或先放放，也不着急。」
「我就要上大学了，这些事情能弄完，就一次性解决吧。」
在贺长林看来，元霄这是有钱没地花。
但元霄其实也有私心，这些可以增长声望值。
第128章 坐火车
元霄出了贺长林家，就去纺织厂找赵福炳。
赵福炳现在帮她管着这么多东西，也算是一个小老闆。
西装革履穿在身上，还真有几分老闆的大气。
反而元霄这个真正的老闆，比较少人认识。
「这里闷，我们去办公室说话。」
赵福炳带着元霄走进办公室。
元霄从包里拿出介绍信，跟他说了去廊市开分店的事情。
「市里开分店，不好申请下来吧？」
「这个不用担心，你拿着介绍信去这个地址找成家的人就好。店里的装修交给你，尽量在我上大学之前弄好。」
赵福炳一听，惊呆了，「咋？你不带我去京城啊？」
元霄莞尔，「带你去京城，嫂子怎么办？我这里的店怎么办？」
赵福炳神色有些黯然，这人还没离开呢，离愁别绪就先上来了。
元霄握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饼子哥，我都想好了。以后廊市这边你帮我管着，管不过来就多招几个人。至于薪资，总利润按分成给你算，我们二八分。」
赵福炳眼睛瞪了起来，「我是在意钱的事情嘛？」
「我知道你不是！」元霄无奈笑了笑，「但是这是我想给你和嫂子的。以后稳定下来，你可以和嫂子一起来京城定居，毕竟大城市条件要好一些。」
赵福炳见元霄是百分百信任自己，心中生出了无限壮志，拼了命也要把这里的店管好！
「你就放心去吧，分店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们一定把云霄牌做成全国最大最好的百货店！」
正因为元霄基本没给店里和纺织厂操过心，她才不想亏待了赵福炳。
他对于这个店的感情说不准比元霄还深厚，毕竟是他亲手扶持起来的。
解决了心头的这件事，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元霄就要着手去京城的事情了。
顾澜庭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没办法陪他们北上。
元霄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就搬家，而是先一家人去京城踩踩点，买好房。
和楚江平、王雅芝他们商量好之后，几人就定好月底出发。
三个老人三个娃，一大家子人加起来都有十口人，幸好顾澜庭托关系给她全买到了卧铺票，不然硬座也够呛。
临走前一天，钟黎还很不确定，问元霄：「元霄姐姐真的要带我和弟弟一起去吗？」
他前段时间听人说，元霄要建福利院，专门收养孤儿。
他还以为元霄会将自己和弟弟送过去。
元霄用力揉揉他的脑袋，「一家人都过去，你和弟弟要是不去，那就不叫一家人了。」
钟黎耷拉着脑袋，用手背蹭了一下发红的眼眶。
他和钟阳是孤儿，妈妈都不要他们。
可是元霄今天却说，他们是一家人。
元霄瞪起眼睛，「不会是你想甩开我们吧？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吶，被秦秦知道，是要挨揍的。」
她声音不小，已经被秦秦听到了。
秦秦手里举着菜苗，奶凶奶凶道：「打！打！」
元霄看了一眼秦秦，她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听说京城有幼儿园，可以送秦秦去上学啦。」
不然这丫头整天就会在家里餵兔子。
秦秦还不知道元霄险恶的心思，指着兔子道：「兔兔。」
元霄摇摇头，「去上学可不能带着兔兔。」
秦秦嘟着嘴，手插在看不出腰身的腰上，「不上，没兔兔，不好玩。」
钟黎抓起菜苗和她一起餵兔子，「秦秦，上学比餵兔子好玩，老师会奖励你糖果吃。」
秦秦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像是藏了小星星，「有糖吃，秦秦要上学。」
钟黎没说的是，表现好、成绩好才奖励糖果。
往后的日子，秦秦想到这个就恨得牙痒痒。
因为她成绩永远在倒数徘徊！
*
收拾好东西，顾澜庭就亲自送元霄一家人去火车站。
「到了那里，我安排了朋友接你，他叫蓝牧匀。安顿下来之后，让蓝牧匀帮你打电话告诉我。」
顾澜庭心里一堆的不放心，无奈自己没办法跟着北上，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听着他反覆说着注意事项，元霄心里既好笑又觉得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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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页
「我知道啦，我们要上火车了，你也回去吧。」
顾澜庭没动，「我送你们上去。」
火车会在这里停留几分钟，顾澜庭护着元霄，提着行李挤上去。
因为人多，里面闷着的气味总是不太好闻。
好不容易找到元霄他们的车厢，顾澜庭给她放好行李，便要下车。
元霄送他到车门口，等火车启动，她才有了真实的离别感。
「我在京城等你，你要快点来。」
元霄趴在窗口，眼眶红红的，看着顾澜庭的身影越来越小。
「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快回来。」楚江平忍不住喊了一句，满是不悦。
他总有一种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元霄满心的愁绪，被他一句话打散，慢慢走回去。
三个老人刚好在同一个包厢，他们那里还有一张空床，三个人凑在一起打牌也不用担心吵到别人。
元霄这里就热闹了，四个大人三个孩子，睡觉还略显拥挤。
不过刚上车，大家精神头都好。
尤其三个娃，扒拉着窗户往外看。
他们第一次坐火车，新奇的很。
钟黎像个好奇宝宝，提了许多问题，例如这辆火车为什么会动，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推。
楚江平给出了专业的回答：「这是内燃机车，通过柴油机工作带动发动机，发动机产生电流分配给牵引电动机，牵引电动机通过齿轮的嚙合带动车轮转动。」
别说钟黎，就连元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钟黎又提出了其他问题，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但是楚江平都能一一回答出来。
元霄好像重新认识了一番楚江平，他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看起来和平常人无二。
可是真的触及到他的专业领域，才让人觉得高大。
「楚叔叔，您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楚江平一怔，「我的工作有些特殊，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元霄现在不懂，等以后才知道，原来那是枪。
第129章 惊艷
火车鸣笛，缓缓进站。
元霄看着升起的太阳，金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庞。
到京城了。
火车上人多，空气不流通，元霄休息得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很明显。
王雅芝将矿泉水递给她，心疼道：「到了住的地方，先好好睡一觉。」
元霄打了个呵欠，「我们都先休息。」
杨老太太还有些晕车，情况比她还差一些。
一行人拿着行李下车，元霄个子矮，只看得到流动的人头。
好在楚江平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顾澜庭朋友准备的牌子。
可看清上面的字后，楚江平就冷哼一声。
「欢迎顾澜庭媳妇，元霄嫂子！」
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嫂子！
果然物以类聚，和顾澜庭混一起的都是不正经的。
蓝牧匀是当医生的，身材修长，皮肤白皙。
元霄甫一见到他，就觉得这人特别适合当明星。
他拿着牌子的手，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特别符合手控。
「嫂子您好，我是蓝牧匀，澜庭吩咐我过来接你的！」
蓝牧匀被安排到这个差事的时候，有些惊讶。
想不到顾澜庭还真的对一个农村女孩上了心。
京城那一伙人都大跌眼镜。
可是真见到了元霄，蓝牧匀心里控制不住尖叫，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
楚江平哼了一声，「叫什么嫂子，叫名字就好！」
元霄呵呵一笑，「对，叫名字就好。」
蓝牧匀的视线这才挪开，落在楚江平脸上。
他脸色一僵，瞳孔睁大，惊讶道：「楚叔叔！您怎么也在这里？」
「不、不是，您调回京城啦？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江平脸色缓和一些，「我的工作和你没有交集，你没有消息也正常。」
蓝家是医药世家，一大家子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从医的。
蓝牧匀眼中神色更为郑重一些，「您请，我安排了几辆车，都在外面候着呢。」
楚江平的工作，京城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
以前大动盪的时候，他都没出事，只是被放逐到偏远地方。
现在回来了，地位更是举足轻重。
蓝牧匀亲自开一辆车，为楚江平打开车门。
等见到楚江平扶着王雅芝的手上车，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位姐姐是……」
楚江平其实也不老，但是他自带成熟气质，还是能看出真实年龄。
可是王雅芝白，身材瘦削，穿着白色羽绒服都不显臃肿。
这俩人站一起，就显出了一些年龄差距。
元霄捂着嘴笑，「这是我妈妈。」
蓝牧匀选择闭嘴。
说好的村姑呢？
女儿是小仙女，为什么妈妈也是小仙女！
还有，看楚叔叔和王雅芝的关系，元霄岂不成了楚叔叔的女儿？
这他妈还是唯一的女儿！
顾澜庭谈了一个村姑为对象，他们还是从顾烟罗那里听说的。
不少人还等着看笑话。
现在，这特么是谁看谁笑话啊！
王雅芝抽回手，双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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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页
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蓝牧匀为首的三辆车，在一栋小洋房停下。
「这是澜庭的房子，知道你们要来，我事先就让人过来打扫了。」
蓝牧匀叫上其他司机，将行李从车上搬下来。
「我会留一辆车和司机在这里候着，这样你们方便出行。」
王雅芝手里也是经手过不少钱的人，小洋房虽然没住过，但是也不会有多少惊嘆，显得颇为淡定。
蓝牧匀又高看了她们几分，不仅长得好，连气质、教养都很好。
「元霄，听澜庭说你要买房？」
元霄抱着秦秦走进去，「对，我参加了这个月的高考，后期应该会在京城读大学。」
蓝牧匀：她怎么可以这么自信！
万一考不上大学呢？
他再看看王雅芝和楚江平，好像习以为常？
他们竟然任由元霄说大话？
「京城的房子有些贵……」
不过他随即想到有楚江平，又觉得正常了。
他可不会因为楚江平离开京城多年，就觉得他没钱。
元霄将秦秦放下，拿出奶瓶给她泡牛奶。
「没关系的，我有钱，只是得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蓝牧匀自然没有不应的，「成，有没有要求，我给你找找看。」
「不要洋房，最好是大一点的四合院。位置不要离京城那几所大学太远，附近最好有小学和幼儿园，但是也不要太吵。」
蓝牧匀：大学这件事绕不过去了是不是！
「好，我帮你留意留意，打听好了带你们过去看看。」
楚江平道：「你和元霄联繫就好了，反正她出钱，我们都是蹭住的。」
蓝牧匀……
要点脸吧。
蓝牧匀在这里被打击了一番，出了门觉得有些怀疑人生。
元霄可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在这洋房里转悠了几圈。
顾澜庭这个朋友还是很细心，知道他们要来，提前让人把地暖开了。
进了房子没多久，他们就觉燥热，脱了外套。
这个房子应有尽有，连冰箱这个稀罕物都有，里面还塞满了各种食材。
「姥姥，你们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做点东西，大家吃了再好好休息。」
楼上楼下都有房间和浴室，楼下的房间自然是留给老人的。
王雅芝在楼上洗完澡下来，见元霄在厨房忙活，心疼道：「娘来弄，你去沖个澡换个衣服。」
元霄也快弄完了，身上也确实不舒服，便交代了几句，上了楼。
换好衣服下来，便看见秦秦踮着小短腿，两只手笨拙地扒着桌沿，盯着桌上的排骨流口水。
她还没桌子高，要努力往上伸着脖子，才能看到香喷喷的排骨。
元霄笑了一声，「秦秦，口水掉下来啦。」
秦秦一听，急忙用手捂着嘴，「没有，秦秦没有流口水！」
元霄拿起碗，给她夹了几块排骨，放到茶几上。
又给她拿了小矮凳，「坐这里吃吧。」
钟阳哇哇叫，「元霄姐姐，我也要吃。」
元霄没有厚此薄彼，给钟黎和钟阳都夹了菜，放在茶几上吃。
她教他们在外面要有礼貌，但是在家里，她向来不会拘束他们。
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第130章 随便拿个第一名吧
蓝牧匀开车回到家，才知道他妈邀请她姐妹团来喝下午茶。
其中，还有白桦和顾烟罗。
白桦自然知道蓝牧匀去接了元霄，才特意过来蓝家等着。
「牧匀，人接到了？」蓝母率先开口。
蓝牧匀点点头，从桌上端起一杯茶。
蓝母看了白桦一眼，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便帮她问出口：「那姑娘怎么样？」
蓝牧匀一想到刚才的事情，皱皱眉，元霄实在和他想像中反差太大了。
一开始设想的是村姑，出现的是小仙女，惊艷之余，一时难以接受。
他还没开口，白桦看见他的表情，心里就已经瞭然。
果然是一个村姑。
不然蓝牧匀怎么会这种难以言说的表情呢？
蓝牧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说道：「你们以后见了就知道，很让人惊喜。」
白桦脸色有些难看，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谈了一个村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蓝母瞪了蓝牧匀一眼，「好了，你医院不是还有事，回去吧。」
别在这里碍眼了。
蓝牧匀本来还有话讲，被自家母亲这么一说，还真想起了医院的事儿。
「那我先回去了。」
顾烟罗有些心虚，她是这里除蓝牧匀以外唯一一个见过元霄的人。
她自然知道白桦误会了，但是她不想解释。
只要白桦越厌恶元霄，自己的胜算越大。
蓝母及时转移话题，「别想了，现在只是处对象，以后也不一定会结婚。」
白桦嘆了口气，「都住进他的房子了，就算不结婚，对澜庭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要我说啊，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图澜庭的钱。乡下人嘛，都是眼皮子浅的。」开口的是蓝母的妯娌蓝二婶。
蓝母没接话，蓝二婶自己就是图蓝家的钱才千方百计嫁进蓝家的，说话一向刻薄。
白桦眉头皱得紧紧的，「可不是嘛！那女孩上次给我寄了一封信，竟然跟我说，一分钱都不给她，她怎么可能离开澜庭？你们听听这话，像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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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
蓝母脸色沉了一些，「竟然这么不知礼数？那不如你就试着将她约出来，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
蓝二婶冷笑，「就怕她来了京城，心已经大了。桦姐，要我说，她来京城前你就应该解决。」
她们越说，白桦觉得脑袋越疼。
难不成她真的要接受这不三不四的女孩做儿媳？
「姐，你还没见过她人呢，现在都只是听说，就不要随便在背后编排是非了。」
开口的人是白桦的妹妹白颜。
她看似柔弱，但是说话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蓝二婶不悦了，什么叫编排是非？
「白颜，你没儿子，比白桦省心。这有了儿子就不一样，挑选媳妇可是件大事。」
白颜脸色一白，失神地看着眼前这盏茶。
她嫁进裴家十年，到了三十几岁，才得了一个女儿。
可这个女儿，还被人贩子拐走了。
白桦知道她想到了伤心事，眼神凌厉看着蓝二婶：「说什么呢！」
蓝二婶神色讪讪，「我就那么一说。」
蓝母打圆场：「要说，还是桦姐最好了，孩子都成器。听说阿罗刚才参加了高考，还打算去农大，做文教授的学生？」
要知道，文教授自从退休返聘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学生。
说白了，就是没有看得入眼的人。
顾烟罗神色有几分得意，又带着一丝羞涩，「只是有这个打算，还不知道文教授收不收呢。」
蓝二婶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正准备挽回，逮着机会就奉承：「阿罗这么优秀，文教授肯定收的。还是桦姐会教孩子，个个都这么出息。」
白桦拍拍顾烟罗的手背，说道：「阿罗是不错。」
顾烟罗比元霄大几岁，这个年纪参加高考已经偏大，但是好在成绩还不错，也给顾家争光。
顾烟罗见白桦面带自豪，心里更坚定了。
她必须变得更优秀，桦姨才不会觉得自己和澜庭哥哥不般配。
蓝母笑道：「桦姐的脸色越来越好了，姑父医术果然了得啊。」
蓝母口中的姑父，便是刘医生。
白桦摸摸脸颊，笑了笑：「刘医生给我一些灵芝，我每日服用，身体确实见好。」
蓝母佯装不悦，「姑父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我们都不知有这么好的灵芝呢！」
*
元霄一家人吃完饭，便在家里休息。
京城比廊市更冷，房子里有地暖，外面可没有，里外温差巨大。
这样一来，元霄就更不想出门了。
楚江平因为工作的事情，在家里坐了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接。
一连过了几天都没有回来。
家里冰箱的库存快吃完了，元霄再畏寒，也得出门。
加上文教授那边催得紧，她得上门拜访。
于是她将自己包成粽子，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围脖，冒着严寒出门了。
文教授妻子已逝，几个孩子也各自成家，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住。
住的是研究院分配的房子，在二楼，不会太高。
他早知道元霄到京城的时间，心痒痒在家里等了几天，都没见她上门。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自己出门去见元霄的时候，她终于上门了。
文教授见元霄搓着手进门，笑骂：「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找不着路呢！」
元霄嘻嘻笑着，将帽子和围巾摘了下来。
天知道，在外面待多一秒，她都觉得是折磨，脚都僵硬了。
「我都不知道京城这么冷，可冻死我了。」
文教授见她小脸冻得通红，有些心疼。
「快过来烤烤火。」
元霄脱了羽绒服，走过去坐下。
文教授浑浊的眼珠盯着她：「听说你参加了高考？」
「是呀，刚考完呢。」
「感觉如何？」
元霄轻笑，「还行吧，就随便拿个第一名吧。」
文教授还以为她在吹牛，笑着点点她脑袋，「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说认真的。」
文教授笑着摇摇头，「算了，等成绩出来了，你想办法给我打个电话，不要着急填志愿。」
「我不着急，我还不知道要选什么专业呢。」
她的兴趣爱好是下厨，但是这个上辈子已经学过了，这辈子就想学不一样的。
第131章 学校和专业
文教授听她心里没有定数，像只老狐狸一般笑着，「那你觉得农大怎么样？」
元霄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农大的分数很高呢，您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考上呢？」
要是考不上，她觉得好不也是白搭。
文教授吹鬍子瞪眼，「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刚才说考第一的时候您还觉得我吹牛呢！」元霄噘着嘴。
文教授摸不清元霄这话是真是假，便避开这个话题：「你就告诉爷爷，你觉得农大怎么样？」
元霄点点头，「农大当然很好呀。」
文教授眼睛一亮，觉得有戏，「那等你成绩出来，报农大，做爷爷的学生怎么样？」
元霄眉头一皱，「我没了解过农大的专业。」
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忽悠了。
文教授拿出农大的招生简章，摆在元霄面前，「就报农学。」
元霄目光落在农学专业上，再看看开设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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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不懂的东西。
这个领域她没有涉及过，一时间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覆。
「教授，您为什么想我报农大？这些东西我都没接触过呀。」
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研究这些的天赋。
「你没接触过，可是你有天赋！」
元霄一脸为难，「我哪里给了你这种错觉？」
文教授面露不悦，「那驱虫粉，不是你配的？」
「可那个是按照方子来的，不是我研究出来的呀！」
很多东西都是工艺百科书上有的，元霄可不敢说大话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文教授眼中含着痛心，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样，你先报农大。如果你真没天赋，到时候混日子混学分都随你，能毕业就成。反正无论什么大学，毕业后都是包分配的。」
反正他就喜欢元霄这个学生，先抢到手再说。
他这一生桃李满天下，出名的学生很多，元霄就算没啥本事，他也认了。
元霄还在考虑，就这样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文教授又不开心了，「怎么，选我做老师就这么为难你？」
「好好好，我答应您成了吧。到时候我要是真不行，可不要说我丢您的脸啊。」
文教授这才满意笑着。
「没其他事情了吧，那我先回去了？我还得去买菜呢。」
「你就一个人，回去做什么菜，就在我这里做得了。」
文教授在元霄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嘴都被养刁了。
回到京城，天天想着元霄做的菜，可馋了。
「我娘他们在家呢。」
文教授笑道：「你上个大学还拖家带口的，楚江平也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又走了，说是工作上的事。不过教授，您知不知道楚叔叔是做什么的呀？」
文教授和楚江平一样，比了个枪的手势。
元霄愣着摇头，「看不懂。」
「傻不傻，武器！」
元霄睁大眼睛，低声问：「设计武器？」
文教授神秘地点点头，「那小子是有大才干的人吶！不过以后你就知道，爷爷也不差。」
元霄切了一声，「王婆卖瓜。」
她心里突然有些忧心，突然意识到，王雅芝和楚江平之间还是有些差距。
王雅芝在元霄眼中，那肯定是千好万好。
但她毕竟没读过书，和楚江平这种知识分子还是不一样。
现在没体现出来，是因为之前他们一直在瞿水县。
到了京城，才正式接触楚江平的圈子。
她想了一会儿，回过神，见文教授已经在收拾东西。
「教授，您干嘛呢？」
「我跟你回去住几天。」
元霄哭笑不得，「天这么冷，你也不嫌折腾？」
「生命在于折腾。」
元霄拿起包，「那您先等等我，我出去买点菜，买完回来接您。」
「你去吧。」
元霄穿上羽绒服出门，一度想将脸都给遮上。
她刚走出来，就听见惊讶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元霄回头一看，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顾烟罗。
她和顾烟罗谈不上熟悉，属于互相不喜欢的那种。
顾烟罗可能自认为藏的很好，但是她对元霄的排斥，让人一目了然。
「有事吗？」元霄冷淡问道。
顾烟罗眼中划过嫉恨。
元霄裹着围脖和帽子，显得脸愈发小，脸色白里透红，一如上次看到的水嫩。
到了冬天，她们的皮肤都干燥到不行，甚至会脱皮。
为什么元霄可以保持这么好的状态？
元霄见她不说话，转身想走。
顾烟罗几步上前，拦着她，「你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吗？」
「做什么？」元霄一脸冷淡。
「我来找文教授，我打算报考农大，请文教授做我的老师。」
她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已经是文教授的学生。
元霄怔楞，「哦，还有事吗？」
顾烟罗没有从她身上看到羡慕嫉妒的神色，心里不满。
「你应该不知道文教授是谁对吧？他是农大农学院的院长，也是研究院的院长。他这一生都投身农业方面的研究，对我国农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文教授已经很久没有收过学生了，不过看在顾家的面子上，他肯定会收下我的。」
元霄哦了一声，原来文教授这么厉害。
可是她满心只想离开这里，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她冻得头皮发麻，只看得见顾烟罗一张小嘴叭叭叭讲个不停，完全没心思听她讲什么。
顾烟罗似乎也看出了她在走神，不悦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元霄敷衍道。
顾烟罗哼了一声，「既然听到了，那就应该知道你自己和顾家的差距。你根本配不上澜庭哥哥，识相的话，自己早点离开。」
元霄有些不耐，「还有事吗？」
顾烟罗跺跺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仅要意识到你自己和顾家的差距，还得意识到你和我的差距。只有我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澜庭哥哥！」
元霄觉得自己脚都僵了，没心思听她说下去，「这些话，你留着和顾澜庭说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钻进了车里。
顾烟罗怒不可遏，但是想到等一下要见文教授，还是勉强按捺住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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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元霄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第132章 哦，不认识
顾烟罗敲门的时候，文教授还在兴致沖沖收拾东西。
听见敲门声，嘴里嘟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不是元霄，他笑容淡了，「姑娘，有事吗？」
顾烟罗笑得灿烂如花，「文教授您好，我叫顾烟罗。」
文教授架着眼镜想了一会儿，「哦，不认识。」
顾烟罗笑容一僵，鞠了个躬，「我是无名小卒，你不认识也是应该。我今年参加了高考，参加高考之前是农业研究院的工作人员。」
说是工作人员，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个打杂的。
文教授想直接关门，但是这毕竟是小姑娘，他心里还是有些纠结。
还没等他回应，顾烟罗自己就走进来了。
他心里嘆气，人都进来了，总不能将她赶出去，便关上了门。
他背着手走进来，便听见顾烟罗说道：「这是药酒，可以强身健体的，我……家里人就经常喝这个，请您笑纳。」
文教授清正，从不收礼。
哪怕只是一罐药酒，他也沉下脸，「你既上门拜访我这个老头子，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顾烟罗心里打了个颤，结巴道：「这只是药酒，算不得礼……」
「我说算就算，拿回去！年纪轻轻，不要学这些不好的风气。」
顾烟罗觉得难堪，眼眶都红了。
她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
文教授是什么人物，严格是正常的。
「教授说的是，是我想当然了。我今天来这里，其实还想跟您说件事。」
文教授继续打包东西，「你说吧，说完快点回去，我还有事要忙呢。」
顾烟罗想要献殷勤，笑道：「我帮您收拾吧！」
文教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让你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帮我老头子收拾东西，这要是传出去，像话吗？」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烟罗收回手，一脸尴尬，但是又不敢对他撒气，不知道多憋屈。
她深唿吸，调整自己的心情。
「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你刚才说了，你叫顾烟罗。」
顾烟罗笑道：「是，我叫顾烟罗，顾家的人。」
文教授眼神更加奇怪了，「你都说你叫顾烟罗了，不是顾家的人，能是谁家的？」
小姑娘真的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元霄好，一点就通。
顾烟罗捏着拳头，「我指的顾家，是有顾长生那个顾家。」
顾长生就是顾澜庭他爸。
文教授哦了一声，听说过，不熟。
「你讲完了就出去吧，我也要走了。」
顾烟罗急忙说道：「文教授，我想报考农大，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做您的学生，跟着您做研究？」
文教授沉吟片刻，「你的成绩都还没出来，怎么知道自己能上农大？」
农大分数线可不低。
文教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双标。
要是元霄，他就想着就算成绩没到，自己收了这个学生也可以破格录取。
换成了顾烟罗，他就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自己能上农大」？
顾烟罗脸色涨红，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上农大。
她的成绩中上，但是还不到拔尖。
「所以，我想做您的学生。」
以您在农大的地位，想收一个学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文教授冷哼，「我已经有了学生人选，不打算多收，你另寻门路吧。」
他想给人开后门是一回事，别人找他走后门就不行。
更何况，元霄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农学院不少老头子都觉得不可置信，驱虫粉是元霄这个小姑娘配出来的！
顾烟罗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文教授，您收拾好了吗？」
她脸色微变，听出这个是元霄的声音。
她心中更惊讶的是，元霄怎么会认识文教授这样的人！
文教授乐呵呵上去开门，「就快了，你再等等。」
元霄走进来，带进一股冷风，「那你快点，回去晚了我娘得担心我了。」
文教授白了顾烟罗一眼，都怪这个小姑娘。
啰里啰嗦的，不然自己早就收拾好了。
元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无视顾烟罗。
顾烟罗脸色铁青，就元霄这做派，她好像和文教授还挺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文教授叫我来的呀。」元霄坦然回道。
顾烟罗不可置信看着文教授，「教授，您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文教授觉得不耐烦，「她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多了，你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等一下也要出门了。」
说罢，他迳自走进房。
顾烟罗走到元霄面前，狠狠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文教授是谁，你怎么可以用这么随意的态度对待他！」
元霄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她，「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吃药？」
文教授拎着东西出来，「霄儿，我收拾好了，走吧。」
元霄没上去帮忙拎东西。
因为之前有一次和文教授出去买菜，她还被训了，原因就是她抢着拎东西。
文教授认为在生理上占优势的男性，得发挥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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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东西这种东西，是不能让柔弱的女性来承担的。
并且这种绅士风度，是不分年龄的。
元霄是不会，但很顾烟罗上赶着撞枪口。
「文教授，我帮您吧。」
她不仅说了，还动手了，作势要将文教授的行李拿过来。
「不用。」文教授脸色有些冷。
顾烟罗没看见他神色冷淡，继续道：「没事的，我帮您！」
文教授一把甩开她的手，「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听不懂话呢？我说了不用，我没有让别人拎东西的习惯！」
「霄儿，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门，顾烟罗还惊呆在原地。
文教授彻底不耐烦了，「怎么着，你还不想走了是吧？」
顾烟罗眼泪都快掉出来，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
主要这种丢脸，还是在元霄面前丢脸。
但是为了自己的学业，她还是强撑着问道：「文教授，要不要送您？」
她是家里司机送着过来的。
文教授觉得心累，「不用，我和元霄一路。」
上了车，文教授才问元霄：「你认识刚才那个小姑娘？」
他还点了点脑袋，觉得这个小姑娘精神有点问题。
元霄嗯了一声，「她是顾家养女，顾澜庭名义上的妹妹吧。」
文教授皱眉，「顾澜庭和你什么关系？」
顾澜庭他知道，也不算熟。
「他是我对象！」
文教授痛心疾首，「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处对象！」
第133章 梦想收租
元霄一脸懵逼，「处对象怎么了？」
文教授拿着手指点了点她，脸都气红了，「你就没什么梦想？！」
元霄嘿嘿笑了一声，「还真有。」
「那你这么年轻，不想着怎么实现梦想，处什么对象？」
「我的梦想和我处对象不矛盾啊。」
文教授想到元霄对大学和专业都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有了怀疑，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元霄悄声道：「教授，不瞒你说，我的梦想就是收租。」
她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千万不要小看朴实无华的粤省人，因为他们短袖短裤人字拖的下面，背着好几栋楼。
收租，她做梦都想体验一下这个感觉。
文教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收租？」
「买房子，超级多的房子，然后租出去，每个月按时收租，我只需要躺着做咸鱼。」
文教授呵呵了。
「这是你应该有的梦想吗？你做出的驱虫粉，对国家有大用，你应该致力于研究出更多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东西！」
文教授说的唾沫横飞，就差将自己心中的激盪壮志装进元霄的脑海中。
元霄哦了一声，她政治不太好，实在编不出话来哄他。
文教授见她态度敷衍，吹鬍子瞪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元霄睨了他一眼，「你刚才让我报考农大的时候，还说我可以混日子的！」
一转眼，就成了报效国家的人了。
文教授讪讪，他激动得太早了，应该先将人骗进去再说。
「那不谈这个了，我们就谈谈你对象。顾澜庭是保家卫国的人，一天到晚不着家，不适合做对象。」
顾澜庭要是在这里，铁定会骂一句你放屁。
你自己年轻的时候还不是每天不着家，为什么还要结婚？
「而且呀，他妈，出了名的母老虎，不好弄不好弄。」
元霄一脸无语，满脸写着「你怎么这么八卦」。
文教授致力于挖顾澜庭墙角，不知不觉车就到了地方，缓缓停下。
「这房子不错呀。」
元霄拎着菜翻白眼，「房子是顾澜庭的。」
文教授一听，眯着眼睛打量：「细看也就那样，太过奢靡，一看就知道不会过日子。」
元霄噗嗤一声，「行啦，您老就悠着点吧。」
姥姥和杨老太太还有古叔三个人在打牌，见文教授过来，便招唿着：「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打麻将呢。」
文教授板着脸：「大好的时间，应该多做些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事情，怎么可以荒废呢？」
姥姥瞪着眼，「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文教授哑口无言，来这里蹭饭。
可是他怎么可能直接说自己来蹭饭呢？
「快点，我们三缺一呢！」
秦秦拿扑克牌，「三缺一，三缺一！」
文教授无奈走过去，「好好的孩子都跟你们学了什么。」
他视线落在秦秦的包子脸，又白又嫩，特别精緻。
他有些出神，脑海里出现一丝头绪，却怎么也抓不住。
「霄儿，秦秦是怎么到你家的？」
秦秦撅着小嘴，「垃圾桶捡来的。」
元霄一听，就知道是姥姥和她说的，「姥姥，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说。」
她将人贩子的事情和文教授说了。
文教授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我上次就想说来着，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但是之前精力不济，他想不起来，就放下了。
隔了一段时间未见，秦秦似乎长开了一点，让他觉得更眼熟了。
「那就是说，秦秦有可能是京城的？」
廊市和京城都在北方，隔得不算远，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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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是那个人若是在我面前，我应该能想起。」
「这个不着急，快来，我们去打麻将。」姥姥喊道。
老人打麻将，元霄将自己新买乐高玩具拿出来放到三个孩子面前。
还有一套芭比娃娃。
说来惭愧，元霄平时给他们买衣服买吃的，连作业本和儿童读物都能想到，就是没想过给他们买玩具。
今天在百货大楼正好看见这个，顺手就买了。
钟黎喜欢乐高，秦秦喜欢娃娃。
钟阳游移不定，最后和秦秦一起选了玩芭比娃娃。
钟黎：……
元霄和王雅芝在厨房忙活，已经接近饭点了。
顾澜庭这个小洋房设施齐全，水龙头一开就有热水，可方便了，王雅芝直嚷着以后也要在家里装这个。
元霄将炖的汤端上的时候，楚江平竟然回来了。
「楚叔叔，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呢！」
王雅芝笑道：「正好洗手吃饭吧，文教授也过来了。」
楚江平进厨房洗手，嘴里嘟囔：「又过来蹭饭。」
王雅芝嗔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老人家就只有一个人，我们这里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
「他要是愿意，多的是人陪他吃饭。」
文教授是真的称得上「桃李满天下」。
他的妻子过世后，不少学生都想接他过去养老，是他执意自己一个人生活。
「霄霄跟我说，文教授想让她报农大。」
楚江平手一顿，「农大？也是个好学校，霄霄怎么说？」
「霄霄好像答应了，她说反正自己也没特别想去的学校和专业。」王雅芝没办法在这件事给她建议，因为她也不懂。
「那就支持她吧，横竖霄霄也不需要靠专业吃饭。」
但是他隐约觉得，元霄是能够更上一层楼的人。
一群人凑齐了，屋子里暖洋洋，有点像年夜饭的感觉。
元霄拿出自己带过来的葡萄酒，给大家都倒了一杯。
秦秦捧着奶瓶，「要！」
大家都笑了开来，「你还小，不能喝。」
秦秦噘着嘴不开心了，元霄便开了一罐可乐，给三个孩子都倒了一些。
「为了以后，干杯。」
大家纷纷拿起酒杯，就连秦秦都站在凳子上，拿着奶瓶重重碰了上去。
外面慢慢飘起了雪花，大家喝得微醺，窝在温暖的房间里打牌。
元霄手里捧着茶，隔着窗户看外头。
如果这个时候外面有灯的话，应该能看见雪花飘下来的模样。
大家都在，真好呀。
如果顾澜庭也在的话，就更好了。
第134章 咸鱼（加更）
元霄满足地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脸色红润。
她酒量差，随便喝点葡萄酒就晕乎乎的，所以她是最晚起的人。
「起来啦，吃点粥吧。文教授说他有朋友要过来，跟你谈绸缎的事情。」
元霄拍拍脑袋，「是，我都忘记这茬了。」
这顿时间太冷，她光想着在被窝里躺着，连纺织厂都没去看一眼。
她吃完早餐没多久，文教授上说的那个朋友就到了。
一个中年女人，胖瘦合宜的身材包裹在紫红色的旗袍下。
很多人不喜欢大红大紫，觉得撑不起来。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面容艷丽，紫红倒是将她的容貌衬得更好看了。
杨老太太也是个喜欢旗袍的小老太，但俩人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位是朱安，我一个学生的太太。朱安，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元霄。」
朱安率先打招唿，「我一直以为有这个魄力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年纪应该不小了。现在见到你，委实让我吃惊，你还在读书吧？」
元霄笑道：「是，我今年刚参加高考。」
「其实我的事情，已经和你们纺织厂的经理谈好了。我就是一个裁缝，偶然会接一些私人定制。最近打算开一家服装店，走高端路线，但是所需的绸缎量并不多。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另一件事。」
朱安开门见山，和元霄说清了事情原委。
有一位美籍华裔设计师fiona，需要办一场时装秀，採用统一的布料和元素。
目前在国内选购布料。
朱安本想直接帮元霄把布料样品提交上去参选，结果被拒了。
那人话里话外看不起华国的布料，参选的大多是从国外进口的布料。
朱安被气得够呛！
看不起华国，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元霄听完，心里倒是没有很生气。
只是奇怪问道：「既然是美籍华裔，为什么在华国选布料？在中国选布料却又不用华国本土生产，岂不是很矛盾？直接去国外，人家提交样品也更加方便不是吗？」
「据说是这位目前会在华国停留一段时间，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朱安解释道。
朱安原本的设想是，元霄出面提交布料，让他们大大惊艷一把，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比起过五关斩六将提交样品，元霄会直接选择放弃。
如果被选上，确实可以打开国外市场。
但是现在厂里的生意已经很好了，她又不缺钱。
能请人做的，元霄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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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要自己动手的，还是算了吧。
「他们不想用国产就算了吧。」
朱安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可是！你都没提交上去，fiona也没看见绸缎，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选择这个呢？」
元霄神色淡淡，显然没有几分兴趣。
「国产的布料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足以说明他们看不起呀。」
看不起为什么还要上赶着给他们。
朱安游说无果，心里有些沮丧，将目光转向文教授。
「老师，您不说一句吗？」
文教授突然被cue到，咳了几声，「我对布料这个行业不了解。」
朱安心急道：「这不是了解不了解的问题！人家看不起我们，我们才更需要拿出实力证明呀！」
文教授嗯了一声，「那倒也是。」
元霄无语地看了一眼文教授，这就是个墙头草。
「元霄，一举几得的事情，可不要轻易错过这个机会。」
元霄撇撇嘴，「行吧，他们住哪里，我把样品送过去。」
「直接送样品过去不成的，据说fiona来这里是为了办事情，我们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赢得她的好感。」
元霄应了一声，「我想想办法，您先回去吧。」
还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她能将布料送过去就不错了。
朱安留下fiona的地址就离开了，元霄继续瘫在沙发上。
文教授哼了一声，「就你这样，还想买房当包租婆？」
元霄也哼了一声，「您昨天还看不起我的梦想。」
楚江平端着茶杯，膝盖上放了一封报纸，「如果能打开国外市场确实不错，不止为了华国，也为了你自己。瞿水县修路、建福利院你都出了钱吧？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外国人的羊毛，为什么不薅？」
楚江平一般不喜欢参与元霄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开口了，就一定要戳中她的痛处。
瞿水县那边出了钱修建公共设施，元霄基本把存款都花光了。
在京城再买个房，就所剩无几了。
元霄被这无情的现实打击到了，从沙发上起来，拿起朱安留下的地址。
好像离她这里也不是很远。
去这个地方之前，元霄先去了一趟纺织厂找查子。
她到纺织厂的时候，查子正在吃饭。
这里的规模，比瞿水县的纺织厂大了两倍不止，门口挂着大大的招牌「云霄」。
「我还以为不过来了呢。」
元霄来之前写了信告诉他，但是等了好多天都没见元霄上门，自己又不知道她住哪里。
元霄跟他提了fiona的事情。
查子捋了捋发茬，「这是开拓市场的好机会，如果可以被选上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他不是元霄，他不咸鱼。
能赚钱为什么不赚？
「我打听一下，那个fiona来京城是寻亲的。」查子说道。
元霄跟在他后面逛着，面前只能看到查子身上穿着的西服。
查子剃掉了脸上的鬍子，整个人没有显年轻，反而让人瞧清了他的真实岁数。
估摸着，有五十了。
元霄一开始以为查子撑死四十。
「寻什么亲？」元霄问道。
查子顿住脚步，「这个不好打听，估摸着动盪的时候出了国，现在国内平静了就回来了。」
元霄想了想，「你挑几块布，我们送上门去。」
「上次朱安送去了，他们不收，连门都不让进。」
元霄眉毛揪在一起，总得见到人才行吧。
人都没见到，就算有心给她解决问题，也没办法呀。
第135章 吹的
之前是朱安自己去的，后来查子也去fiona的住址找过一次，但是没见着人。
既然元霄坚持要上门，他也就挑了几块布上门。
fiona从国外回来，肯定也不会住差的。
这个地址确实离元霄住的地方不远，独栋小洋房，甚至更豪华。
元霄按下门口的门铃。
过了没多久，就见有人出来开门。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像是混血。
元霄英语口语并不是很好，正在心里想着会不会丢脸之时，便听见男人开口：「请问找谁？」
他的中文带着口音，但是还算标准。
元霄暗暗松了一口气，「你好，我们找的fiona女士。」
男人看见查子手上的布料，「fiona不喜欢别人打扰，你有什么事吗？」
「听说fiona正在为时装秀挑选布料，我们来送样品。」元霄淡声道。
男人嗤了一声，「华国的？」
他眼神带着讽刺，落在布料上。
那种不屑，不开口体现得淋漓尽致。
元霄微微抬起下巴，「华国怎么了？」
男人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们不接收华国的布料，女士请回吧。」
说罢，他就要将门关上。
元霄用手挡住，「不好意思，能问一下，你们挑选布料最后做决策的人，是fiona本人吗？」
男人手一顿，笑道：「是的。」
「所以，是fiona女士亲口说过，不接收华国本土生产的布料吗？」元霄问道。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元霄的不满，摊摊手，「当然不是，fiona女士并不会下达这样的要求。只是华国的布料质量，实在是一言难尽。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只能选择不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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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嗤笑，「举个例子？」
「什么？」
「你不是说华国的布料质量不好，麻烦您举个例子。」元霄微微一笑。
男人挑眉，「你去街上看看就知道，不需要我举例。」
华国本土产品，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
他连看都没看，更别说了解品牌，所以哪里举得出例子。
男人还没开口，元霄便见到一辆车停在身边。
车上下来几个外国人。
元霄口语不好，但是他们的交谈还是听懂了一些。
这些人也是来送布料的。
男人同样没有让他们进去，但是却很礼貌地收下了布料样品。
与对待元霄的态度，天差地别。
「所以，这是歧视吗？」
「什么意思？」男人不解问道。
「我的布料你看都没看便拒绝，但是他们的，你却直接接受了，这是歧视吗？」
男人听见元霄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您愿意这么理解，那就这么理解吧！」
元霄简直想脱了鞋扇他。
「站在华国的土地，歧视华国的东西。如果您看不起华国，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怕耽误您高贵的身体唿吸吗？fiona女士是美籍华裔，您知道何为『华裔』二字吗？她骨子里流的也是华国人的血液。请问fiona女士知道，她的助理连她都看不起吗？」
男人神色一滞，想了好一会儿才将元霄绕口令一样的话给消化掉。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元霄继续说道：「我不想走后门，所以才亲自登门将布料送过来。如果我真的动用自己的关系，你以为我还需要通过你才能见到fiona女士？趁我态度好的时候，劝你识相一点。不然等我见到fiona女士，我会好好和她说说，你这个助理有多么称职！」
男人神情惊愕，可是元霄说的话又不像假的，他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华国有一句话叫「穿小鞋」，他不想被穿小鞋。
元霄继续道：「fiona女士是来华国寻亲的吧？而你，却将华国人拒之门外。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不会有fiona的亲人，或者认识她的亲人呢？」
「您稍等，我进去问一下fiona。」
男人走后，查子狐疑地看着元霄，「你有关系不走，来这里逮人？」
元霄扯扯嘴角，「吹的。」
查子脸颊肌肉抽了抽，吹得跟真的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又出来了，还带着一脸惭愧。
「刚才对您不敬，实在是抱歉。fiona暂时不见客，让我将您的布料先收下，后期会给您答覆。」
元霄和查子对视一眼，「我们也不是非指着你们这桩生意不可，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三天内给我们答覆，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男人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还是应下：「是的，我尽量。」
元霄走后，男人抱着布料进去。
「tony叔叔，您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沙发上坐着的女孩笑道。
「送布料来的是哪家？」女孩又问道。
tony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子，「叫……云霄？是这样念没错吧？」
「云霄？是新牌子吗，还真没听过，先打开来给我看看吧。」女孩笑道。
tony脸色有些为难，「还没给fiona看看呢，我先送上去。」
「我就看一眼，又不会弄坏，我母亲还会为了这个怪我？」
tony只好将袋子里的布料拿出来。
丝滑有光泽的绸缎出现在他的眼底，tony眼中划过惊艷。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将手心覆盖在上面，触感简直比婴儿的肌肤还要细滑几分。
女孩惊嘆一声，「这个布料才符合妈妈的时装秀元素吧，我已经等不及想拿来做新衣服了！太好看了，我过几天要参加一个酒会，我想用这个布料做新衣服！」
tony见她将布料翻来覆去拿在手里把玩，有些心疼：「vivian，你轻一点，这是样品，不能给你做新衣服。」
vivian才不管他，将布料放在身上比划，「你快拿去给妈妈看，妈妈同意了，我们就去採购布料。我之前看见华国的女人穿旗袍，简直太好看了！」
tony将布料小心收了起来，隐隐觉得脸有点疼。
华国的布料都这么好吗？
那他之前拒绝的那些人，会不会藏着更好的？
第136章 走关系
元霄说三天之内需要拿到答覆，tony果然也就在第三天给了答覆。
他们提供了一个尺寸，要求他们用自己的布料设计出一款成衣，供fiona的女儿参加酒会穿。
元霄的纺织厂只生产布料，不会做成衣。
但是好在有朱安，元霄便拿着布料将这件事交给了朱安。
「成败在此一举，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朱安忐忑不安说道。
元霄撇撇嘴，「不一定。」
她了解了一下fiona这场时装秀的元素，其实布料用绸缎是最合适的。
不是她自负，如果是绸缎，她不觉得有谁可以比得上她家的。
「你先做吧，做好了我送过去。」
元霄百无聊赖回到家，惊喜地发现顾澜庭回京城了。
他身边还放着行李，看来是一下车直接来这边的。
元霄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半路被楚江平挡了下来，「女孩子家家的，稳重一点。」
说完，他还剜了一眼顾澜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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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噘着嘴，一步一步走过去，「什么时候到的？」
顾澜庭笑了笑，暗暗勾起她的手坐下，「刚到。」
文教授冷声哼，「刚到京城你应该直接回家，不然你妈还得说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王雅芝也跟着劝道：「是呀小顾，先回家吧。」
顾澜庭没想到自己刚来就被人赶，摸摸鼻子道：「我一般不住家里。」
「那你住哪里？」元霄问。
顾澜庭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元霄这才想到，他们住的这个地方还是顾澜庭的房子呢。
「原来你在京城是住这里的呀，还有空房，我等下给你收拾收拾。」
文教授重重地咳了一声，「一个外人，怎么可以住这里呢？」
元霄翻了个白眼，斜着眼睨文教授，这里还有人比你更外人？
文教授眼睛瞪得浑圆：「你这什么眼神？我是你未来的老师！」
顾澜庭摸摸元霄的脑袋，「我这几天不住这里，刚回来，去找几个朋友。」
他就要调回京城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元霄和他说了这些天的事情。
顾澜庭听说她要将布料出口，打开国外市场，宠溺地拍拍她的手背。
「很棒。」
楚江平和文教授虎视眈眈，顾澜庭最后连晚饭都没留下来吃，先离开了。
*
顾澜庭出了元霄这里，直接回家了。
都回京城了，连家都不回，实在是说不过去。
白桦出去和闺蜜约下午茶了，还没回来，只有顾烟罗一个人在家里。
顾烟罗为了文教授的事情，嘴上都起了燎泡，都是上火惹的。
见到顾澜庭，她双目一亮。
「澜庭哥哥，你回来啦？」
顾澜庭神色冷淡，「我妈呢？」
「桦姨出去了，只有我在家里，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
顾澜庭躲开她的手，「不用，我不在家里住。」
顾烟罗神色讪讪，说道：「澜庭哥哥，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我今年参加了高考，想报农大。」
顾澜庭皱皱眉，松开，「你这个我没办法插手。」
那是教育部的事情。
顾烟罗的成绩如何就如何，他还能控制不成？
不过他记得刚才元霄也提了，她打算报农大。
「不是的，我想请你帮我牵线，我想成为文教授的学生。」
顾澜庭一向不喜欢走关系，不然有他爸这层关系在，他完全不需要吃苦就可以平步青云。
所以，对于顾烟罗的这个要求，他觉得不合理。
「你想成为文教授的学生，应该自己去争取。如果你足够优秀，他自然会看上你。」
反之，人家没看上你，那肯定是你不够优秀。
「而且，我和文教授不熟，没办法给你走关系。」
顾烟罗紧紧揪着袖子，心里一阵难堪和羞愧。
白桦已经将消息放出去，如果到最后她没成为文教授的学生，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也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原以为文教授会给三分面子，结果那就是个老顽固！
「你不认识，可是、可是我上次在文教授家里见到了元霄，能不能让元霄帮我说说情呢？」
顾澜庭眼神一冷，原来她是打这个主意。
「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
顾烟罗脸色惨白，含着眼泪看他，「为什么！明明就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不可以帮我！」
顾澜庭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声道：「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食其力，只想到不劳而获！」
「我努力过了，只是我努力也得不到。既然顾家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帮我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呢？」
顾澜庭拎上东西，作势要走。
顾烟罗连忙拦住，「澜庭哥哥我求你了，你就让元霄帮帮我吧！」
顾澜庭凌厉的双眸看着她，「既然能力与野心不匹配，那就选一个更低的目标去达成。」
他的话，让顾烟罗觉得脸皮都被人扒下来，丢在地上踩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眼中蔓延着恨意，像是能将人吞噬一般。
明明几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帮她？
她不知道在地上蹲着哭了多久，直到白桦到家，她才回过神。
「怎么蹲在地上，出什么事了？」
顾烟罗擦着眼泪站起来，哑着声音说道：「没什么，刚才哥哥回来了。」
白桦目光环视，「澜庭回来了，在哪里呢？」
顾烟罗目光闪烁，「他又走了……」
白桦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中瞭然，「你和他吵架了？」
顾烟罗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委屈涌上来，「桦姨，元霄和文教授认识，能不能让元霄帮我说说情……」
白桦一怔，「你怎么知道元霄和文教授认识，你见过元霄了？」
「不、不是，听澜庭哥哥说的。我刚才想让澜庭哥哥帮我，他不愿意。」
白桦自然不会怪自家儿子，反而拍着她，「澜庭最讨厌走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像文教授那种搞研究的人，多半清高，也不会喜欢走后门进去的人。你要是真不行就算了，文教授都多少年没收过学生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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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邀请
顾烟罗脸色微变，指甲都陷进肉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白桦当然无所谓，因为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可是她不一样，她只是顾家的养女。
当初说好能当文教授的学生，一转眼连农大都上不了，那得多丢脸！
「桦姨，我求求您了，您就帮我去说说吧。」
白桦一脸为难，「我又不认识元霄，那丫头能听我的？」
上次那一封信，估计元霄还记恨着。
她要是上门找她去，多丢脸？
她可拉不下这个脸！
顾烟罗眼泪委委屈屈掉了下来，「如果您也不帮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了！桦姨，按辈分，您是元霄的长辈，让她办件事那是给她献殷勤的机会，她该知足才是呀！」
白桦一听，心里觉得熨帖极了。
正好她没见过元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个面，给她个下马威。
让她知道自己和顾家的差距，知难而退。
「那成吧，你去问问牧匀她住在哪里，约她来家里吃个饭。」
顾烟罗一听，直接傻了，「要、要约她过来吗？」
如果元霄过来，白桦见到她不是村姑模样，对她直接改观了怎么办？
「桦姨，可以不用让她过来，您写封信我送过去就好了。要是让她过来，看见咱们顾家这么大，更不愿意离开澜庭哥哥了怎么办？」
白桦摆摆手，「我已经决定了，就让她来家里一趟。」
白桦都决定的事情，顾烟罗只好照办。
她从蓝牧匀那里拿到了地址，看见这一栋华丽的小洋房，心里酸得直冒泡。
她连进都没进去，正好看见元霄裹着大衣出门。
趁着她还没上车，顾烟罗拦住她。
「你又有什么事？」
元霄一脸不耐烦。
顾烟罗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将手上的邀请函递给她，「桦姨邀请你明天过来顾家吃饭。」
元霄径直上了车，没接邀请函，「我不去。」
顾澜庭要是想让她去顾家吃饭的话，他会说的。
顾烟罗才不管她的意见，直接将邀请函从车窗扔进去。
反正她话带到了，她还不信，白桦开口邀请，她还真的敢不来。
元霄连拆都没拆开来看，直接将邀请函放到一旁。
她和朱安之前约好拿衣服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她要去给fiona送衣服，当然没时间。
原以为短时间作出的衣服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些粗制滥造。
但是朱安功底很扎实，做衣服技巧熟练，整件衣服针脚细密，一个线头都没有。
「我都跟你说了放心，做旗袍是我最拿手的！」
元霄不喜欢穿旗袍，总觉得束缚。
可是今天朱安穿的旗袍外面，套了一件貂绒长款大衣，看起来优雅极了。
「朱安姐姐，再给我做几件吧，布料随你挑选，我们照价付款，过两天我带我娘过来量尺寸。」
朱安笑了开来，有生意上门，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以可以，你直接过来就成，保证给你做好！」
元霄将衣服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再用袋子装上。
*
次日下午，元霄直接拿着衣服上门。
tony将元霄请进门，元霄看到客厅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礼服。
沙发上坐着的人，大多是外国人，就只有元霄一个东方面孔。
tony走到一个女孩身边，在她耳旁低语几句。
vivian随即便一脸兴奋朝着元霄走过来，「你来啦？」
元霄一脸疑惑，看向tony。
「这是fiona的女儿，vivian小姐。」
元霄有点意外，原以为fiona是美籍华裔，她的女儿应该是混血才是，没想到却是纯正的中国人。
她还没开口，便看见那些坐着的外国人都站了起来。
元霄不认识他们，目光接触到他们脸上的轻蔑和不屑，便也不打算打招唿了。
没礼貌就没礼貌吧，你们自己比谁都要没礼貌。
元霄刚想将衣服拿出来，便听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口。
「华国人？fiona女士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天吶我的vivian小姐，你确定要穿华国布料做出来的衣裳吗？」
「这可不是明智的决定，会毁了fiona女士的时装秀的！」
vivian皱着眉，「他们家的布料很符合我妈妈时装秀的元素，你们看过就知道了，不仅不会失望，还会感到惊艷。」
「别开玩笑了，华国人生产的布料能有什么好？」
vivian瞪着那人：「你别忘了，我和我妈妈也是华国人！你要是不想参与评选，现在就可以出去。」
元霄丝毫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将装着衣服的盒子递给她，「就是这个了，看看喜不喜欢。」
裙子是纯白色，上面绣了点点红梅。
朱安按照要求做了点改良，裙摆开叉处用蕾丝做了处理，看起来仙气飘飘。
vivian一拿出来，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
她抱着裙子尖叫旋转，「天吶，这就是我想要的！」
有人不服，比都没有比，vivian一句话就把他们给刷下去了。
「vivian，你总得先看看我们的，也许我们的裙子更让你心动呢？」
vivian旗袍在他们面前展开，像只傲娇的小孔雀，「你好好看看，这个布料的柔软度、光泽，是你们能做的吗？华国有句话叫做自取其辱，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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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怼得他们哑口无言，怒不可遏离去。
有些人则是留了下来，想要再看一眼这条旗袍的布料，希望能够在上面得到启发，顺便和元霄交流交流合作的事宜。
元霄被她们围着，感觉有数不清的大团结朝着自己砸过来。
如果绸缎可以出口，能卖得价钱会更高，毕竟他们用的是美金。
「vivian，你不是在选礼服吗？怎么他们都离开了？」
元霄和人说着话，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些无语，真是冤家路窄。
「阿罗，你来得正好，看看我的旗袍，好看吗？」
第138章 两进四合院
顾烟罗正想开口夸赞，余光扫到元霄，瞳孔睁大，尖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vivian不悦地看着她，「你做什么，不要吓到我的客人！」
「客人？！」
「我这件旗袍就是她帮我做的，我妈妈决定选她家的布料办时装秀！」
顾烟罗似乎不可置信，「布料？」
她转头看着元霄，「你放了桦姨的鸽子，结果在这里做投机倒把？你知不知道你做这种事情，会多丢我们顾家的脸！」
vivian皱着眉，「阿罗你认识她吗？无论你认不认识她，都不应该在别人的家里争吵，这真的非常不礼貌。如果你还是这样，我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元霄才懒得搭理顾烟罗，直接对tony说道：「后续事宜，你们去纺织厂找查子就好。」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顾烟罗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元霄！元霄！你给我站住！」
元霄一脸不耐，脚步没有停下。
直到顾烟罗刷地扯住她的手臂，「你聋了吗？没听见我叫你吗？」
元霄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神色冷淡道：「我还以为是狗叫呢！」
顾烟罗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她耳光。
元霄迅速后退两步，顾烟罗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跟头。
等她站稳，怒气沖沖看着元霄：「你太过分了！」
元霄冷嗤，「怎么？允许你打我，不许我躲？你应该庆幸你不是顾澜庭亲妹妹，你要是他亲妹妹，我就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教教你怎么做人！」
顾烟罗眼眶都憋红了，才怒不可遏道：「我都把邀请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桦姨有多生气？你真是不识抬举！」
元霄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冷了，神色更加不耐烦。
「你们脑子是不是都有病！是谁告诉你们，你们邀请了别人就一定得答应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元霄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上车。
等了一会儿，摇下了车窗：「对了，下次不要随便招惹我。哪怕你不是顾澜庭亲妹妹，我也照打不误！」
元霄一次次她不是顾澜庭亲妹妹，顾烟罗都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要你提醒！
「元霄，你不能走！不然我就把你做投机倒把的事情告诉桦姨！」
元霄眼皮掀起，面带嘲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担心她知道？」
她做的事情合理合法，为什么担心被人知道。
元霄懒得理她，直接让司机开走。
顾烟罗顾不上和塑料姐妹vivian培养感情，火速回顾家和白桦告状。
白桦眉头一拧，「她没来顾家吃饭，转而去了其他人家里？你见到她了？」
顾烟罗心虚地挪开视线，「我没见到她，是我朋友告诉我的，说她在卖布。桦姨，她竟然在做投机倒把，多丢人啊！完全没有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
白桦自然知道现在政策松了，很多人都开始做起了个体户。
但是稍微体面的人家，都不会从商。
个体户，是被人看不起的。
她心里越想越气，是个村姑，没教养，没文化，还做个体户！
最主要的是，还不识抬举！
顾澜庭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做对象，他眼瞎了吗？
白桦脑仁儿一阵阵的疼，觉得都要被气晕过去了。
「桦姨，你再不管，澜庭哥哥就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白桦语气厌烦：「我怎么不管？我倒是想管，你看有用吗！」
「您还不把澜庭哥哥叫回来吗？」
白桦冷笑，「叫回来做什么？叫他回来和我吵架？」
为了外人伤了自己和儿子的感情，那是最愚蠢的。
顾烟罗嘟着嘴，「可是文教授那边怎么办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文教授？考到什么成绩上什么大学，考不上就復读，我们顾家又不是供不起你读书！」
白桦转着手上的镯子，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你们过几天有个酒会？谁办的？」
「裴家。」
「我出去一趟，你这几天好好在家里待着。」
顾烟罗看着白桦的背影，用力跺了跺脚。
*
和fiona合同敲定没多久，元霄便接到了裴家的酒会邀请。
有了之前的裴韵，元霄对姓裴的都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楚江平建议她去，因为元霄在京城开店的相关事宜，还要经过裴家的手。
元霄便接下了。
好在楚江平也收到了到了邀请，他还会带着王雅芝一起去。
这样一来，她也不会显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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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页
酒会前一天，顾澜庭上门带元霄出去看房。
按照元霄的要求，是一个四合院，院子是两进的。
房子还挺大，透着古朴大气，元霄一眼就看中了。
主要是位置也很好，离农大骑自行车也就半个钟的距离，附近还有小学和中学，几百米便有一个幼儿园。
就是卖主开两万块钱的价格，元霄有些嫌贵。
有些地方需要修缮，后期还要花钱打家具什么的，她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豁豁。
「喜欢就买吧，我那里不是还有钱？」
元霄撅着嘴，一脸纠结。
顾澜庭的钱，她压根没想过动。
「我们老爷要卖了这个四合院回老家养老，两万块钱不贵了！姑娘，您看看这些木雕陈设，搁谁家都做不出这么精细来！」
元霄斜着睨了他一眼，「两万块钱要是合理的话，你这院子早就卖出去了。算了，我再去别家看看，指不定两万都能买两个四合院了。」
那小老头一听，有些着急了，跟着元霄走出去，「姑娘，价格不合适可以您可以还价的嘛！」
元霄脚步不停，「还价？一万卖不卖？」
小老头脸垮了下来，「也不带您这样还价的呀！」
「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有一万五，多的没有，你要是卖我立刻押定金签合同。」元霄说道。
小老头也没纠结太久，状似为难道：「那成吧，您要是今天能付钱，我们今天就去过户。」
付钱、过户，一气呵成。
元霄从此也是在京城有四合院的人啦。
回去路上，顾澜庭见元霄笑眯眯捡了金子的模样，忍不住疑惑：「这么开心？」
这房子又不是白捡的。
元霄眼睛弯弯的，你当然不懂我的快乐。
未来，这四合院的价格蹭蹭往上涨。
那种快乐，你体会不到！
顾澜庭捏着她的小手，「这么喜欢，我还有几个四合院，都给你。」
元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一个当兵的，为什么这么多钱！
「顾澜庭，你不会贪污吧？」
像古代，把军饷给贪污了的那种。
顾澜庭无奈笑了笑，捏着她小脸上的肉扯了扯，「我需要？」
「那你怎么这么有钱？」
顾澜庭握着她的手往口袋里揣，「和朋友合伙做的生意。」
第139章 酒会
酒会这天，顾澜庭亲自过来接元霄。
元霄见顾澜庭穿制服比较多，首次见他西装革履，还是有些惊艷。
顾澜庭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两条大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手腕上还带着元霄送的手錶。
「等我一下！」
元霄踩着小靴子蹬蹬蹬跑上楼，从行李箱翻出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这是她之前去廊市给顾澜庭买的，她不知道顾澜庭的具体尺寸，就按照售货员根据身高体重推荐的尺码来买。
顾澜庭套上呢子大衣，元霄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
心里更是发出了土拨鼠尖叫，这妥妥的就就是韩剧男主范儿！
就连王雅芝都忍不住感嘆：「小顾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惹得楚江平心里冒出酸气，「我不好看？」
王雅芝嗔了他一眼，「哪里能一样，你是文人，小顾是当兵的。」
楚江平也锻鍊，但到底比不上顾澜庭肌肉发达。
元霄那崇拜的小眼神成功满足了顾澜庭的虚荣心。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揣进兜里。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穿给你看。」
楚江平暗暗呸了一声，不要脸。
元霄外面穿的是厚厚的羽绒服，里面是黑色长裙。
乍一看没什么惊艷的，要是脱了外套，露出小蛮腰和翘臀，肌肤水嫩白皙，便能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元霄没让顾澜庭看见里面穿的衣服，不然他铁定不愿意她这样出门。
酒会以前也会有，来来回回都是京城那几家的熟悉面孔。
顾澜庭牵着元霄出现，身边还跟着楚江平和王雅芝，四人一登场，几乎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蓝牧匀是最先走上来的，「嫂子好，我们见过的。」
元霄笑着点头，「牧匀。」
这里面热，寒气褪去了一些，顾澜庭便将呢子大衣脱下，然后帮元霄将羽绒服也脱下。
可是拉开羽绒服，他便看到元霄里面的衣服，脸瞬间就黑了。
黑色长裙是v领的，顺着顾澜庭那个角度，还能看见丰润的沟。
霎时间，他觉得喉咙火灼一般干燥。
忍了好一会儿，他将羽绒服穿上，「还是穿着吧，有些冷。」
元霄噘着嘴将羽绒服脱下，「我不要，我觉得挺热的。」
「霄霄，听话。」
元霄将羽绒服挂在一旁，甜甜地笑着：「快带我去认识你的朋友吧。」
顾澜庭脸臭臭的，牵着她的手往人群中走去。
蓝牧匀见他们过来，嬉皮笑脸介绍：「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澜庭的对象，元霄。你们跟我一起叫嫂子就好。」
蓝牧匀很会活跃气氛，哪怕有些人脸色难看，也端着酒过来敬元霄。
「倒是和传闻中很不一样。」白颜笑道。
元霄没见过白颜，抬头看顾澜庭。
顾澜庭低声道：「这是裴夫人，也是我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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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页
元霄倒没有直接跟着叫二姨，而是笑着叫了一声夫人。
她打量了一下白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她。
白颜觉得元霄进退有度，心里顿时来了好感。
可是随即想到白桦，觉得元霄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
她隐晦提了一句：「等下姐姐会过来。」
顾澜庭点点头，脸色稍冷了一些。
顾澜庭被蓝牧匀拉着一同和好友叙旧，元霄便留在了白颜这边。
说了没几句话，便看见vivian过来了。
这个酒会她也没几个认识的，看见元霄，便兴奋地走过来。
「你也来啦，你看我的旗袍好看吗？」
元霄笑着点点头，「很适合你呀，vivian。」
vivian端了一杯酒坐在她身边，「你别叫我vivian，叫我中文名字吧，我叫杨绣。」
「你好元霄，我叫裴玉婉。」
元霄回头，一个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女孩端着酒杯，笑意盈盈，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
虽然她在笑，但是元霄第一直觉就是，她不喜欢自己。
元霄点点头，「你好。」
白颜笑着朝裴玉婉招手，「这是我的侄女，她今年也参加了高考，估计和你同一期上大学呢。」
元霄怔怔地看着白颜的笑脸，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
秦秦！
秦秦起码和白颜有五六分相似。
这一瞬间，她心里几乎掀起了惊涛骇浪。
白颜有可能是秦秦的妈妈吗？
裴玉婉看着杨绣的裙子，眼中有着浓厚的兴趣，「你这条裙子很好看，我之前并没有在商场看见有卖？」
杨绣嘻嘻一笑，挽着元霄的手，「很好看吧，是元霄找人帮我做的，用的还是她家的布料喔。」
裴玉婉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浮现鄙夷神色，轻声道：「所以，元霄小姐在卖布？」
她这话一出，旁边便传来各种不同的声音。
「天吶，这是在做投机倒把吗？」
「卖布？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个？」
「顾大少怎么会看上这种女孩子？」
元霄不卑不亢，回道：「是，开了一家纺织厂。」
裴玉婉眼中划过恶意，「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订做衣服呢？」
元霄从自己的手拿小包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衣服是这里做的，你可以去这个地址找朱安。」
「不过杨绣身材纤细合宜，皮肤也白，穿这白色也好看。同样的款式，可能就不太适合裴小姐了。」
元霄这话一出，便有些人低声笑了起来。
裴玉婉脸色铁青，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讨论皮肤。
她其实也不算很黑，但是京城的名媛都是保养得当，皮肤白皙。
站在这些人中，就显得她黑了。
她遗传了母亲的大骨架，穿衣服更是显得有些威武。
杨绣像是没听出元霄话中的嘲讽之意，而是盯着她手拿包看。
和元霄身上穿的裙子一样，都是黑色的。
上面绣着白梅。
「我能看看你的手拿包吗？」
元霄欣然同意，将包给了她。
裴玉婉冷嗤，「这个也是你家卖的东西吗？」
「包包暂时不卖，裴小姐就算想买，估计也买不到。」元霄反讥。
以后在京城开了分店，她一定要将裴家人列入黑名单。
第140章 说话得注意
杨绣反覆打量，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
香囊的布已经褪色，边缘还有些磨损，看着有些年头了。
上面也是绣了梅花，不过是红梅。
她反覆对比，咬了咬唇问：「元霄，你这个包包是谁帮你做的？」
「是一个老奶奶。」
元霄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杨绣将香囊递给她，「你看看，这上面的梅花，和你包包上的是不是一样。」
元霄压根不需要对比，杨老太太做的第一个香囊，上面绣的就是梅花。
老太太以前说过，她刺绣并不精通，但是独独擅长绣梅花。
这个香囊，她一眼就看出是杨老太太的手艺。
「一样，都是杨奶奶做的，不过你这个有些年头了。」
杨绣神色激动，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快，带我去见这个杨老太太！」
「现在？」
元霄被杨绣拉着站起来，白颜也跟着站起来，「酒会才刚开始，就要走了吗？」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门口进来几个人。
元霄只认得顾烟罗，那么她旁边神色高冷的女性，应该就是顾澜庭的母亲白桦了。
「人就在家里，不会跑的，你先坐下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元霄笑道。
白颜看向白桦那边，笑道：「元霄，我带你过去见见澜庭的母亲吧？」
不等元霄拒绝，顾澜庭便走过来。
「我带你过去？」
元霄遥遥看了一眼楚江平身边的王雅芝，见她微微点头，便同意了。
顾澜庭握住元霄的手，往白桦走过去。
白桦视线落在元霄脸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怪！
难怪一个没有见识的村姑，也能吸引住顾澜庭。
靠的可不就是这个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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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页
「妈，这是元霄。」
白桦微微一笑，状似亲昵地拉过元霄的手，「原来你就是元霄，长得可真好看。」
「阿姨也是，一点都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呢。」
白桦脸色微变，松开手。
「听说你刚参加完高考？」白桦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蓝二婶意会到白桦的意思，笑着道：「这好事都赶一块去了，我们阿罗今年也参加了高考呢。元霄你成绩怎么样？」
元霄不认识她，顾澜庭笑着介绍：「这是牧匀的二婶。」
「成绩还没出呢。」元霄笑道。
蓝二婶眼珠子转了几圈，「平时成绩呢？阿罗在班上算不上顶好，但也是拔尖的，上个京城的本科不成问题。你那边就不容易吧，农村里师资都比不得京城。」
元霄点点头，笑道：「您既然知道农村师资比不得京城，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蓝二婶脸色一变，本想斥责她没教养。
可是顾澜庭沉沉的眼神压下来，蓝二婶一哆嗦，噤声了。
白桦有些不满，「二婶毕竟是你长辈，元霄，说话还是得注意，不能把一些不好的风气带到京城这边来。」
顾烟罗心生得意，跟着附和：「就是，脾气这么大，长辈都说不得了。」
元霄和顾澜庭都还没出声，便听见楚江平在后面开口：「你们算哪门子长辈？元霄做错事，自然有我会教育，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不得不说，楚江平出现得很合元霄心了。
这要是别人，元霄肯定就直接回怼了。
可是面前这个是顾澜庭的母亲，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总该顾及她的面子。
但是楚江平不一样，他和白桦是平辈。
白桦见到楚江平，眼含惊讶，「江平？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随即又想到他说的话，脸色一沉，「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江平和顾长生是好友，他从来没那样和自己说过话。
她视线在元霄和他之间来回，莫非他们有什么关系？
「元霄是我女儿。」未来的。
他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大石。
不少人觉得奇怪，楚江平离开京城满打满算也才十年。
他在京城的时候，连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女儿？
白桦眉头紧皱，看着顾澜庭，「这是怎么回事？」
顾澜庭摸摸鼻子，看向楚江平。
你自己挑起的话，自己摆平。
楚江平朝着元霄伸手，「元霄过来。」
元霄毫不犹豫，松开顾澜庭的手走过去。
顾澜庭亦步亦趋，也跟着站在元霄身边。
四个人站在一起，还真的有一家人的感觉。
「嫂子，元霄和澜庭只是处对象，还没结婚，用不着这么快见家长，你也不用这么快摆婆婆的谱。如果她嫁过去是为了受气，那这天下的好男儿还多的是。」
白桦脸色黑到可以滴下水来。
她本来让白颜邀请元霄过来，是为了让她见识一下自己和顾家的差距。
结果闹了个自己没脸。
她捏着拳头，咬牙道：「江平，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
王雅芝有些侷促，但是为母则强，不会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元霄。
她往前一步，笑意盈盈，「顾夫人，元霄是我的女儿。」
蓝牧匀听见人群中的抽气声，忍不住偷笑。
惊讶吧？毁三观吧？
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白桦更是震惊地后退两步。
她原以为楚江平身边站着的，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千金小姐。
她喘着粗气，觉得脸都被打疼了。
「江平，她又和你什么关系？」
楚江平握着王雅芝的手，「这是我的未婚妻。」
又在人群中投下一颗炸弹。
未婚妻，那就是还没结婚。
那元霄，岂不就是楚江平的继女？
白桦冷笑一声，「楚家，已经落魄至此了吗？」
以楚江平的身份地位，娶一个黄花闺女都使得。
如今他竟然要娶一个生过孩子的？
就算长得好又怎么样？
一个村姑，比得上京城出身的女孩？
楚江平淡然轻笑，「怎么，在嫂子眼里，澜庭和元霄处对象，是自降身价？」
顾澜庭捏捏元霄的手，一脸宠溺看着她，「当然不是，是我高攀了。」
「澜庭！」白桦沉呵一声。
顾烟罗也不满地看着他，「澜庭哥哥，你胡说什么呢。你顾家的独子，京城就没有你配不上的人！」
第141章 狗血
白桦不想让这么多人看顾家的笑话，便沉着脸将顾澜庭叫到了一旁。
元霄闲着无聊，便拉着杨绣到一旁说话。
「你刚才说的，怎么回事？」
杨绣眼巴巴拿着手里的香囊，「你应该知道，我妈妈带我回华国，是为了寻亲的吧？」
元霄点点头。
「这个香囊，我妈妈说是我奶奶给我做的，我小时候老喜欢在里面放干果点心。」
元霄狠狠一怔。
是啊，杨老太太不正是有一个儿媳，带着女儿改嫁了吗？
「奶奶确实有一个儿媳和孙女，不过我对这个了解不多，你等一下跟我一起回家！」
元霄说完，视线又落在白颜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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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页
巧合的事情，都撞一块儿了。
「你好，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说说话吗？」
元霄抬头，又是不认识的女孩。
不过她记得，这个女孩刚才站在蓝牧匀身边。
她之所以注意到这个女孩，是因为她气质有些畏缩和怯懦，如果面相稚嫩，但是头髮有一半都是白的。
「我叫蓝溪，澜庭哥哥跟我的亲哥哥差不多了。」
都是打着哥哥的名义，不过蓝溪眼神清澈，不像顾烟罗，对顾澜庭的觊觎浮于表面。
元霄拍拍身边的座位，「坐这里吧。」
她正好缺一个人给她解答疑惑。
蓝溪刚坐下，元霄就问道：「裴夫人看起来很年轻，对裴玉婉小姐也很是疼爱。」
蓝溪点点头，「是，白婶婶她没有孩子，就将裴家二房的裴玉婉，当成亲生的一样疼爱。」
她停顿一下，声音压低几分：「裴玉婉和顾烟罗很要好的，你小心她找你麻烦。」
元霄无所谓地摊摊手，「为什么裴夫人不生一个呢？」
蓝溪咬着唇，又松开，「不是不生，是生了。白婶婶身体不是很好，嫁给裴叔叔十余年才生了一个女儿，一年前走丢了。」
元霄用力捏着拳头，基本可以肯定，秦秦就是裴家的女儿！
可是按照蓝溪这样来讲，白颜对秦秦应该像眼珠子一样护着，怎么就让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呢？
元霄对裴家的印象着实不太好，她对秦秦也是真心疼爱，实在不想将秦秦轻易还给他们。
「怎么会走丢呢？」
蓝溪嘆气，「我妈一般不和我说这些，听说是保姆抱走的，我也不太清楚真假。」
元霄皱眉，「如果是保姆抱走的，会不会是有人指使……」
「嘘！不要乱说，这里毕竟是裴家。」蓝溪捂住她的嘴。
杨绣神秘兮兮凑过来，「要我说，肯定就是那个裴玉婉做的，她嫉妒秦秦夺走了自己的宠爱……唔！」
「叫你们别说了，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元霄扒开她的手，低声道：「说明有人这样怀疑对不对？」
蓝溪垂下眼眸，「只是怀疑，但是保姆没抓到，连公安也没办法断定，毕竟没有证据，你们可不要随便说。」
她这话一出，元霄更不敢让秦秦回来了。
元霄和她们又聊了几句，杨绣等不及想到去看看杨老太太，催着要回去。
正巧顾澜庭这个时候来找元霄，元霄便提出要离开。
「好，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我送你们回去。」
元霄要离开，王雅芝和楚江平自然也是要走。
白颜忍不住挽留几句，但是想到刚才白桦和他们闹了不愉快，便想着算了，改日再登门致歉。
元霄走之前，蓝溪恋恋不捨，再三交代让她要过来找自己玩儿。
元霄应下，目光落在她大半都发白的头髮上。
蓝溪看起来性情有些怯懦，甚至还有些自卑，应该都是来源于这头髮。
元霄正好在包包里装了一盒乌髮丸，七天的量。
她拿出来，放到蓝溪的手上，「这个叫乌髮丸，吃了可以让头髮变黑，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以试试。」
蓝溪虽然敏感，但是也分得清好意恶意。
元霄双眸清澈，性情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光明磊落之人。
无论有没有用，这都是她的心意。
蓝溪眼眶泛红，将东西收下了，「谢谢你元霄。」
不过她的头髮，刘医生都说没救了，吃什么药都没用的。
告别了大家，元霄一行人到了家中，还没进门，便听见了哭闹声。
她还以为是有人过来闹事，加紧脚步走进去。
客厅里，杨老太太拿着帕子抹泪，查子则是茫然又无措地坐在一旁。
看见元霄进来，他刷地站起来，「元霄，快来劝劝这位老太太吧。」
元霄不明白，走过去。
「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杨绣惊喜的声音：「爸爸？」
众人的视线统一落在杨绣身上。
只看见她哒哒哒跑过来，勐地抱住查子，兴奋又激动喊道：「爸爸！我见过你的照片，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查子眉头紧紧揪在一起，颇为嫌弃地推开杨绣，「你这孩子别胡说！我单身呢！」
他復又看着元霄，表情一言难尽，「这人都疯了吧，一个说我是她儿子，一个说我是她爸爸！」
元霄惊愕不已，一个是巧合，两个说不定就是真相。
杨绣是杨老太太的孙女，两人还能同时认错人不成？
「奶奶，您说查子秋是您的儿子？」元霄问道。
结果杨老太太的注意力却完全被杨绣转移，压根没听元霄的问题，而且眼眶含泪看着杨绣。
「闺女，你说这人是你的谁？你叫什么名字？你几岁了？」
杨绣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呆呆地看着杨老太太。
元霄哭笑不得，只好代为回答：「奶奶，她叫杨绣。她和她母亲是从国外回来寻亲的，她手上有一个香囊，说是她奶奶绣的，您可以确认一下。」
接下来，便是一出狗血的认亲。
客厅里瀰漫着老太太和杨绣的啜泣声，就连姥姥都觉得感人至极，跟着掉了几滴泪。
查子被哭得脑仁疼，不耐烦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哭，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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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嘴里还嘟囔：「女人就是麻烦。」
杨绣迅速擦干眼泪，张开双臂拦住查子，「你不能走，你是我爸爸！」
元霄打量了一下查子的脸庞，突然觉得还真的和杨绣有几分相似。
说不准，这两人还真是父女关系。
第142章 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
她回头问：「奶奶，查子叔和您的儿子长得很像吗？」
杨老太太目光浑浊，神色沧桑，「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元霄煞有其事点点头，「说不准还真是……」
「是个屁！您儿子死了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他的样貌？」
元霄瞪了他一眼，「查子叔，你知道你姓什么吗？你今年几岁了？你老家在哪里？」
查子撸了撸后脑勺，「早跟你说了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你凭什么肯定，你不会是奶奶的儿子呢！」
查子一时拿不出话来反驳。
他醒来就在医院，因为伤了脑袋，后来就失忆了。
辗转各个地方游荡，孤身一人自由自在，陡然冒出两个亲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低垂眸看杨绣和老太太，神情恍惚。
「我不记得了……」他喃喃道。
元霄看了看表，便提议明天再谈，大家都先冷静冷静。
「霄霄说的是，这件事我会帮忙查查。」顾澜庭说道。
元霄想到秦秦的事情，对着他招招手，「你上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楚江平眼一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让男人进房间不太好。」
元霄白了一眼，「我有正经事呢，楚叔叔你别闹。」
说完，她便带着顾澜庭上楼。
顾澜庭听她讲了秦秦的事情，眉头紧蹙。
「我还真没往裴家想。」
白颜丢了孩子，他虽然不在京城，但也是知道的。
可是没有将秦秦和裴家联繫在一起。
「你要将秦秦还回去吗？」
元霄点点头，「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如果秦秦可以回到家里，自然更好。只是……」
「只是，得先查清楚她究竟是怎么走丢的。」顾澜庭接下去说道。
元霄点头，「我暂时不想让他们见过秦秦，所以过两天，我就先回瞿水县。」
正好成绩也差不多要出来了，她还得回去估分填志愿。
加上廊市的分店就要开业，她也得出面。
顾澜庭握着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回。」
元霄拒绝：「不了，我填完志愿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你还得回京城，一来一回太麻烦。」
顾澜庭几年没回京城过年，如今调回来，肯定得在家过年。
元霄这样说，他也不勉强。
＊
杨老太太一家人的认亲，延续到了第二天。
经过推理猜测，基本可以认定查子就是杨老太太的儿子。
杨绣还带着她的母亲上门。
老太太见到这个久违的儿媳，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杨绣解释了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儿媳并没有改嫁，心里又安慰了一些。
老太太找到了家人，便打算跟着他们长久住在京城，便没有跟元霄一起回瞿水县。
楚江平在京城还有工作，便也暂时和他们分离。
元霄刚离开没多久，白桦便找上门。
问了才知道，元霄一家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她更是气得发抖。
和几个姐妹聚会的时候，狠狠将元霄批了一顿。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她好歹是顾澜庭的母亲，她竟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白颜倒是觉得她太过小题大做，「她不离开京城，姐姐就觉得她老是霸着澜庭。人家现在离开京城了，澜庭也没跟着去，姐姐却还是不满。」
白桦眉眼一竖，「她一个乡下村姑，我还说不得了？」
白颜神色冷淡，没再开口。
蓝母有心打圆场，却又不知道帮谁好。
前两天蓝溪告诉她，元霄给了她一盒乌髮丸。
她不过吃了两天，就觉得有了些改善。
蓝溪的白髮是先天不足，她找了多少大夫看都没用。
元霄的乌髮丸有用，她心里别提有多感谢。
以前还帮着白桦说过她几句，蓝母都想打自己的嘴。
蓝二婶凉凉开口：「桦姐别生气，走了就走了，眼不见为净。话说，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白桦脸色一僵，对这个话题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是点点头。
蓝二婶却笑道：「找了文教授了吗，他可愿意收阿罗？」
白桦撩撩鬓角的头髮，「文教授说不打算收学生，估摸着以后都不会再收了。」
这样说，才不会显得是顾烟罗不够优秀。
毕竟，文教授也确实很多年没收过学生了。
难不成以前都没收，偏偏今年就收了？
果然，蓝二婶谄媚一笑：「也是，文教授年纪也大了。阿罗在研究院工作，想找个教授当老师还不容易？」
她这话一出，白桦心里就舒服了。
蓝二婶见她脸色好些，又说道：「元霄那就是个乡下人，成绩能有多好？等高考成绩出来，她在桦姐面前还不是照样没脸？」
白桦略微思考，觉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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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到时候再给自己找场子。
＊
回到家里第三天，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廊市分店开业。
元霄坐车去廊市，挤在大巴车上，着实觉得有些不方便。
她随即想到，自己都觉得不方便，赵福炳时常在瞿水县和市里来回，肯定更麻烦。
还是得买一辆车比较好。
下了车，她远远就看到了成远昊的身影。
「成厂长，您怎么过来了？」
成远昊给她打开车门，「特地过来接你的。」
元霄也不扭捏，上了车。
才看到后座还有一个人。
「你就是元霄吧，我叫肖玲。」
元霄点点头，算是打招唿。
肖玲和成远昊应该是。
一路上，她都在和成远昊提小时候的事，有意无意都在孤立元霄，目的性不要太强。
元霄也只是扯扯嘴角，没理他们。
和成远昊的关系，只能止于合作。
其他的，她还真的发展不来。
成远昊有一句没一句和肖玲搭话，心里其实已经很不耐烦。
他特地找了机会和元霄单独相处，结果肖玲不识相跟着来。
下了车，他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肖玲。
陪着元霄往店里走去。
「上次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你对象？」
元霄点点头。
成远昊轻笑，「怎么今天他没来？」
「他在京城，我觉得太远了，就没让他跟着回来。」
元霄神色冷淡，并不想和他多说话。
但成远昊似乎不是很会看脸色，「原来他是京城的，那你们这岂不是属于异地恋？」
元霄不说话。
「他是京城的，你只是一个农村姑娘，身份多少有些不般配，他父母也没有意见吗？」
元霄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成远昊摊摊手，「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
第143章 攀亲
元霄抬眸看他，「成厂长，很自信呀！」
她当然不在意年龄的差距，恰好就是成远昊这种自以为是的模样，才让她最讨厌。
成远昊脸上浮现笑意，低声道：「元霄，有什么东西是他能给你，而我不能的吗？」
元霄抬步缓缓往前走，「那倒没有。只有一样，我喜欢他，但是不喜欢你。」
他声音陡然急促：「我比他差吗？」
「我没比过，也没必要比。」
元霄加快了脚步，察觉到他没跟上来，心里松了口气。
她来参加开业，只是简单露个脸，基本不需要做什么。
成家的长辈邀请她吃饭，元霄也婉拒了，告辞回家。
元霄走在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卖年货。
今年过年要早一些，高考成绩出来后没多久，便要过年了。
元霄去黑市逛了一圈，才知道那边已经被整顿。
划了区域搭建棚子，供小贩售卖，形成了一条街。
热闹程度，不比百货大楼差。
元霄在摊子上买了一些新鲜蔬菜，看见有人写对联，便也买了几副。
回家路上，还遇到了贺长林和周芳。
周芳大腹便便，接近预产期。
「这么快从京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京城过年呢！」贺长林调侃道。
元霄笑笑，「过几天要填志愿了，我还得回学校估分。」
周芳掩着嘴笑，「霄霄想报什么学校？」
「一个老师推荐我报农大，我答应了。」
贺长林点点头，一脸支持的模样。
三人闲聊了几句，元霄便拎着东西回家。
元霄回到家中，见王雅芝拿着腊肠腊肉挂在房檐下，「谁给的腊肉？」
「你永生伯伯刚才来了，叫我们明天回村里一趟，吃杀猪宴。」
大阳村一直都有这习惯，过年前要杀猪，村里人一起吃杀猪宴。
元霄自然没有意见，那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她可以为了改善生活搬家，但是不可能忘记大阳村。
*
虽然是回去吃杀猪宴，但是元霄和王雅芝也不会空手而归。
两人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拉上杨珍和三个孩子一起回村。
元霄买了很多大白兔糖，挨家挨户抓一把，管够。
剩下一些麦乳精什么的，就送给了三丫和林永生家。
村里杀猪是大喜事，大家都兴奋等着分肉，每个人忙里忙外，虽然累却开心。
王雅芝和元霄回来，大家都不让她们动手，只让她们坐着嗑瓜子喝茶。
王雅芝坐不安稳，几次想起来帮忙，都被拦下了。
「你就安生坐着吧，元霄是村里的功臣，哪能让你们动手。」
林永生和村里人明明白白交代，村里修路和建小学都是元霄的功劳，这种惠及全村的事情，别提他们心里多感激了。
杨珍站起来，「霄霄，我过去帮忙吧，我坐不住。」
元霄晒着太阳，一群人围着她闲聊，她想跟上去也脱不开身。
过了没多久，就看见老元家的人来了。
李翠花打头，身边陆陆续续跟着五六个人，其中还有元满。
元霄许久不见老元家的人，神情有些恍惚，几乎要认不出他们来。
李翠花亲亲热热坐到了元霄身边，「哎呀元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咋不提前说一声，三婶好去村口接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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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冷淡抽回手，觉得她的手又粗糙又冰冷，弄得自己不舒服。
李翠花尴尬了一会儿，又看向王雅芝，脸色微变。
才几个月没见，王雅芝养得像是有钱人家的太太一般。
她不禁咋舌，看着她身上的金项鍊金镯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些怕是不少钱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元霄，她手指缝里漏出一点，也够他们老元家过好日子了！
「嫂子啊，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瞧瞧你身上戴的金镯子，怕是得不少钱吧？」李翠花谄媚笑着。
王雅芝淡淡一笑，没说话。
倒是元霄提醒一句：「我娘不是你嫂子。」
李翠花当做没听见。
「元露，建伟，快过来和元霄说话。你们都是同龄人，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元建伟是李翠花的心肝肝，懒惰贪婪，性子还胆小怕事。
他谄媚笑着，畏畏缩缩走到元霄面前，「元霄长大了不少，是个美人胚子了。」
比起元建伟，元露就显得有些不情愿。
她和元霄向来不对付，才不愿意费劲讨好她。
李翠花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蹦，像是不要钱似的。
元霄和王雅芝从她来了之后就不吭声，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李翠花口都讲干了，也没得到回应，心里不满，却也只能忍着。
她嘿嘿笑着，「元霄啊，听说你开了一个纺织厂？」
元霄抬眼看她。
李翠花将元露一把扯了过来，「你看看元露，你让她去你纺织厂做工吧？」
她可听人说了，元霄纺织厂的女工，工资可高了。
所以说啊，这就是个白眼狼。
好歹是老元家养大的，结果不知道孝敬家里人，一个劲贴给外人。
元霄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微微眯着，「元露才十七，现在高考恢復了，不读书吗？」
元露刚想开口，李翠花就拧了她一下。
「女孩子读啥书？我们建伟成绩好，今年刚参加了高考，一准能考上大学。那上了大学不得要钱？我寻思着让元露去你那里做女工，赚钱供她哥上大学。」
元霄嗤的一声笑出来。
李翠花看不懂她的意思，迟疑着开口：「这是成了？」
元霄敛起笑容，「元露不合适。」
李翠花急了，「咋不合适了？」
「因为她是你女儿，是老元家的人，所以不合适。」元霄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院子里一阵沉寂，气氛凝了起来。
李翠花几次忍不住想发怒，但是都捏着拳头提醒自己忍下来。
如今的元霄，可不是以前那个她可以又打又骂的小丫头。
她强笑着，「元霄，你这话说的……我们就是有再多不是，总归是你家人不是？大哥，你说句话呀。」
元满手拢在袖子里，慢慢走上来。
「你纺织厂这么多人，再养一个也不嫌多，费不了几个钱。」
元霄手指在桌上轻点，「今天杀猪宴，我不想给任何人难堪，你们也识相点。」
一些人担心惹怒元霄，便出来打圆场。
「元年媳妇，咋不过来帮忙！」
「就是啊，元满叔，过来帮我们一起分肉。」
「快点吧，不然队长得骂人了。」
直到李翠花和元满他们被人拉去干活，元霄的耳根子才清净了一些。
第144章 杨珍出事
杀猪宴是全村在一起吃的，一桌桌丰盛的肉菜陈列开来。
村里人一年半载才能吃一回肉，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要敞开肚子吃。
腻？吃肉还能腻？铁定要被人吐槽矫情。
今天开心，大家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没多会儿，便有人喝得烂醉如泥。
元霄就是会被人说矫情的那个，吃了几口，实在是腻的慌。
她抬眼看了一眼三个孩子那边，视线在人群中逡巡。
没找到杨珍的身影。
她起身往王雅芝她那边走过去，「娘，看见杨珍姐了吗？」
杨珍是个闲不下来的，可是怎么吃饭也不在？
王雅芝一愣，环视一周，「没看见呀，她没在这里吗？」
林永生的老婆宋英听言，说道：「说是她爸妈来找，她出去了呀。」
元霄蹙眉，「我出去看看。」
王雅芝当即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
宋英没道理让她们单独出去，叫上几个人一起出去找人。
这人是要在大阳村出了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村里的人都去吃杀猪宴，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寂静。
大阳村本身也不大，走完不费多少时间。
走到老元家门口，元霄敏感地听到了一些响动。
她顿住脚步，回忆着刚才饭桌上有没有元满的身影。
「宋英婶婶，老元家都去吃杀猪宴了吗？」
宋英皱着眉想了一下，实在对饭桌上有没有元满没印象。
「李翠花他们倒是在……」
但是元满在不在……好像在吧？
元霄指了指，「我刚才听见里面有声音。」
宋英透过门缝看，「元霄她爹？在家吗？」
「不能吧，看着没人呀。」
元霄捏捏眉心，冷笑，「要是没人，门还能是里面反锁的？」
宋英推了推，想到了什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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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宴是村里的大事，林永生本来就打算叫元霄回来。
可是在林永生去县里之前，元满也来找了他，让他帮忙叫元霄过来。
养了十几年说卖就可以卖的女儿，能有多少感情？
除了为了钱，还不就是为了元建华那兔崽子的婚事。
与此同时，元霄也想通了这一点。
她们几个女的，门是撞不开的。
元霄心急如焚，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一旁的板车上面。
板车上面还有几包石灰，垫起来还算高。
「娘，我从墙上爬过去。」
宋英惊唿一声，「张辉家的，你快去通知队长他们过来！」
说完，她又劝道：「霄儿，咱们再等一会儿，你这样过去，指不定把腿摔断。」
元霄冷笑，爬了上去。
老元家以前习惯在墙角放秸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墙角也是有的。
可能有些痛，但是不至于摔断腿。
王雅芝她们在下面扶着，元霄颤颤巍巍爬上去。
到了上头，她瞳孔一缩，看到地上熟悉的香囊。
一把怒火几乎要烧光她的理智，他们怎么敢！
王雅芝瞧着元霄跳下去，心里更是着急，「霄霄，先开门！」
元霄听她的话开了门，转眼先去厨房拿到了刀，挨个门踹了开来。
等到了元建华的房间，元满另一个房里跑出拦在元霄前面。
「反了你了！你把刀给我放下，你想干什么？」
元霄二话不说将刀架在元满脖子上，目光阴狠，「叫元建华开门！我告诉你，今天他要是对杨珍做了什么，我就把他阉了！」
「你敢！」元满目眦欲裂。
「你看我敢不敢！」
宋英担心真的闹出人命，沉呵一声：「还不快开门！你想你儿子坐牢是不是？」
元满从脖子涨红到了脸上，梗着脖子粗声粗气：「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我们老元家的人，要是报警，她也不用做人了！」
元霄冷冷的举起刀，在他手臂上狠狠划下，顿时血流如注。
元满痛苦惨叫，捂着伤口倒下，怒目瞪着元霄：「你竟敢对我动手，你这个不孝女！」
元霄脸上沾上了几滴血，冷笑着看他，「元建华再不开门，我就时不时给你一刀。这还只是开始呢，让你断子绝孙，才是我的目的！」
元满一口气憋着，几乎要窒息。
直到里面传来元建华仓皇的声音，「不要动手！我开门，我现在就开门！」
他打开门，上半身裸着，脸上还有指甲刮出的血痕。
许是担心元霄对他做什么，他举着双手哭喊：「我还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宋英嘆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算你什么都没做，人家姑娘的名声也毁了！
她听见外头有声响，应该是林永生带人过来了，脸色微变，立刻走了出去。
宋英笑着招唿：「队长进来就成，你们回去吃酒吧。」
「嫂子，没啥事吧？」
宋英摇摇头，「都是一家人，能有啥事？你们都回去吧。」
林永生和宋英多年夫妻，默契十足，「你们回吧，吃好喝好，没喝醉都不能回去！」
等将人打发走，林永生才和宋英一起走进去。
彼时元霄已经将杨珍扶出来。
她脸色惨白，挂着泪痕，脖子上还有青红的指痕，看着瘆人。
林永生脸色发冷，「这是你们做的？」
这话自然问的是元满和元建华。
元建华瞧着元满流出的血，已经是吓得腿软，趴在地上哭喊：「我们还没来得及做！永生伯，我什么都没干！是我爸，都是我爸让我做的！他说生米煮成熟饭，我不仅有媳妇，元霄还会给我钱！」
元满绝望地闭上眼，没有反驳。
总不能让儿子去坐牢？那就真的绝后了！
元霄将杨珍搂在怀里。
她明明比杨珍还要娇小，但是却像有无穷的力量，让杨珍感到很有安全感。
「永生伯伯，让人帮我去县里，我要报公安！」
林永生没有立刻应下，而是为难道：「霄儿，他是你爸，做女儿的将爸送进牢里，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元霄冷笑一声，名声？那算个屁！
「之前他把我娘打个半死，我就想把他送进牢里，你们也是用这个理由劝我。我娘当时也这样说，所以我没报公安。但是——」
「娘，您今天还要劝我吗？」元霄直勾勾看着王雅芝。
第145章 填志愿
王雅芝眼眶含泪，摇摇头，「报公安吧！如果因为这一件事就让他们忘记霄霄对瞿水县做的贡献，那就当我们过去都眼瞎了！」
林永生心里狠狠一震，咬牙道：「去叫几个人，把这两个畜生捆了！我亲自把他们送去公安局！」
王雅芝说得没错！
如果因为这件事就抹杀元霄所做的事，那当真是他们魔怔了！
宋英怔怔地看着杨珍，轻声道：「杨珍姑娘，你也想报公安吗？」
这件事，吃亏的是女人。
无论元建华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一旦传出去，她名声就坏了。
杨珍声音嘶哑，却坚定：「要！我要报公安！哪怕一辈子都不嫁人，我也要让这两个畜生坐牢！」
元霄摸摸她的头髮，「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我又不是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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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破涕为笑，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松了。
是呀，她有钱，为什么需要愁嫁人的事？
元建华瘫软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都是我爸逼我的！爸，你开口说话啊，是你逼我做的！我不想坐牢，只要你担下了罪，我就不用坐牢了！」
元建华这自私到了极致的话，虽然让元满心如刀割。
可是最终，他还是开口：「都是我逼他做的，和我儿子无关。」
林永生失望地摇头，魔怔了！
元满要是将一半的爱分给元霄，今天都绝对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谁能说元满不是好父亲呢？对元建华来讲，他肯定是。
只是对元霄，他连坨屎都不是。
元霄捏着杨珍的手，扶着她走出去，「有话，你们去公安局说。」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林永生，「永生伯伯，这件事交给您处理了。」
林永生点点头，给宋英打了个眼色，让她送人。
宋英不放心杨珍，「先去医院看看吧？这件事是我们疏忽了！杨珍丫头，是婶子对不住你。」
杨珍神色恹恹，摇摇头。
她父母是真的来了。
只不过，拿了元满的十几块钱，再一次将她给卖了。
她力气不小，元建华又是个外强中干的，弄了好久都没得手。
她虽然害怕，但是好在得救了。
她心里真正绝望的，是她的父母。
但是看到元霄，她又觉得黑暗的生命有了光。
这个也因为是女儿身被父亲抛弃的姑娘，将自己活成了一束光芒。
她还让自身的光芒惠及他人。
多好呀。
宋英没再勉强，而是叫人开着拖拉机送他们。
「霄儿，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英婶婶，我没怪你们，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干这种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自责，我下次再回来看你们！」
元霄一行人回到县里，三个娃像是感受到气氛不对，都抿着唇不敢说话。
「娘，你带他们回家，我陪杨珍姐去医院。」
杨珍挣扎一下，「不用……」
元霄按下她，「去医院看看，我们都放心。」
王雅芝也开口劝：「去看看吧，没事最好。」
索性去到医院，检查了一番，杨珍是真的没出事。
脖子上的痕迹虽然吓人，但是不重。
回去路上，元霄怀着歉意开口：「对不起，杨珍姐。」
杨珍嗔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没有丝毫的芥蒂。
第二日，林永生传来消息。
元满一力担下罪责，应该会被判刑。
而元建华，只是拘留了几天。
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元霄很快就抛在脑后。
因为她要回学校估分了。
十年来第一届高考，且有元霄这样的好苗子，连秦校长都激动不已。
元霄刚到学校，还没来得及和校长老师们打招唿，就被同学围上了。
「霄霄，你估分多少？」
「应该很高吧？」
「霄霄打算报什么学校？」
「京大吧，霄霄肯定考得上。」
元霄哭笑不得，说道：「我估分是476。」
总分五百分，她理科很出彩，一般情况下满分不是问题。
语文也是强项，唯独政治她不是很拿得准。
但是蔡老师监督她背了不少，确实也有提高。
学生们哇的一声，满是赞嘆。
不是想想又正常，元霄本来成绩就很好。
「这估计是咱们县状元了吧？」
「不止，肯定是市状元。」
「你们太小瞧人了，要我说，肯定是省状元！」
「我还说是全国状元呢！」
「等成绩出来，得请我们吃酒啊！」
元霄笑着道：「一定！成绩出来，就请你们过来，都不能爽约啊！」
秦校长瞪着这些学生，心里有些酸：「都起来，我还没和元霄说话呢！元霄同学，你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蔡老师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觉得清大和京大都不错。」
元霄摇摇头，「我报农大，农学专业。」
秦校长一怔，「已经决定了？」
「是，我和文教授说好了咧！」
秦校长反应过来，满眼激动：「文教授？研究院的文教授？霄霄啊，校长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以后肯定是对国家有贡献的！」
元霄：……这么大顶帽子，倒也不必。
「好，就报农大，填志愿吧！」
元霄填下志愿，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尖一顿。
像是过了人生的分岔，选择了其中一条路。
虽然迷茫，但又坚定。
袁园填的是京城的师范大学，她问了人，据说就在农大的隔壁，她开心的不得了。
以后还可以和霄霄一起吃饭。
志愿填完，就等两天后出成绩。
饶是淡定如元霄，成绩公布当天，也有了几分紧张和兴奋。
学生成绩会下发到学校，每个学生自己去学校看。
王雅芝陪着元霄到学校的时候不算早，不少人已经看完成绩回去了。
她明显察觉到，别人看她的神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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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还带着怜悯。
元霄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脚步加快。
去到老师办公室，围成一堆的学生看见元霄来了，自动散开一条路。
蔡老师脸色并不好，长长嘆了口气。
「元霄，你自己看吧。」
第146章 不是我的成绩
元霄默不作声，接过成绩单。
这是三中的成绩单。
第一名不是她……
第二名……第三名……一直往后，都不是她。
她的成绩254！
三中这一届成绩还不错，有100多人上了300分，元霄的成绩在年级还排不上前一百。
比起他们的紧张，元霄倒是淡定多了。
她放下成绩单，「这不是我的成绩，要么弄错了，要么被人调换了。」
后世也曾经爆出不少这样的事例。
七八十年代，消息不流通，稍微有些权力的人，花点心思，就能将成绩冒名顶替。
悄不作声，就夺走了别人的人生。
其他人心神一震，几乎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元霄的话。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们可能还会怀疑。
可是元霄，每次月考都占据第一，而且和第二名的分数差距，一次比一次大。
元霄点点桌面，「蔡老师，我们瞿水县第一名是谁？」
蔡老师连忙从抽屉拿出县里的排名，「我只顾着伤心，还没来得及看！」
她拿出县里的名单，同学们拉长脖子围上去。
第一名，裴韵，484！
先是沉寂，随即是感嘆。
484，状元稳了啊！
元霄冷嗤，「蔡老师，如果我不是第一，那么第一应该是这个人才对。」
元霄手指点的，是平时月考排在她后面的万年老二，一中的张耀辉。
但是如今，张耀辉成绩438，依旧是第二名。
事实如何，不言而喻。
蔡老师气到脸都要扭曲了，狠狠拍下桌子，「去给校长说，我们去教育局，给元霄讨回公道！」
「对，讨回公道！」
「状元是我们元霄的！」
「无耻！这些人太无耻了！」
不多时，秦校长赶过来，鼻尖冒着汗。
「走，我们一起去教育局！」
元霄不动，「不用了。」
秦校长神色复杂，「元霄同学，不用怕，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
元霄莞尔，「我不是怕，很感激校长、老师还有同学们对我的信任。只是，在教育局聚众闹事，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都会被处罚的。」
「我们不怕！」
「对，我们不怕！状元是我们学校的！」
「但是我怕！」元霄说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同学们上大学！这件事，我会有办法解决，几天后我们再看看，如果到时候事情还没解决，我们再想办法。」
秦校长见她坚持，按捺住满腔怒火，暂且让学生散了，送元霄出校门。
王雅芝心中不安，又气又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霄霄，真的有办法吗？不然我们去找你楚叔叔问问……」
元霄宽慰：「娘，不用的，过几天，他们就会把成绩改回来。」
她笃定，是因为她估分的时候，就打了电话给顾澜庭。
顾澜庭听了她估分的成绩，笑道：「放心报，只多不少。」
他说得肯定，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
瞿水县的人想一手遮天，还没这个本事。
元霄送王雅芝回家，转头就去了贺长林家里。
他听见元霄成绩被改，依然是义愤填膺。
裴家也算清正，怎么分支都是这种货色？
「你先回去等消息，这件事我会解决，非得给他们扒下一层皮不可！」
元霄点点头，得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恰好遇见了裴韵。
应该是成绩刚出来，一群学生围着她好话不要钱地堆在她身上。
裴韵自小得宠，做惯了公主。
裴文湛降职后，她的待遇也差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争一口气，可把她嘚瑟坏了。
元霄冷笑，正想离开。
被裴韵叫住，「这不是元霄嘛？听说你发挥不是很好，别伤心呀，明年还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元霄轻笑，「你最好祈祷，这偷来的东西可以属于你一辈子。」
裴韵正心虚着，胡思乱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元霄离开，没有继续说什么，心里才安定了一些。
「走吧，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一堆人簇拥她，往饭店走去。
*
元霄暂时没将这件事告诉顾澜庭。
他人在京城，要解决这件事说不定还得费一番功夫。
贺长林怎么说都是瞿水县书记，想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但是元霄没说，多的是人在他面前说。
例如，顾烟罗。
裴韵虽然不是京城人，但是有裴家这层关系，她也经常往京城去。
一来二去，就和顾烟罗成了塑料花姐妹。
顾烟罗想打听元霄的成绩，通过裴韵是最好不过。
一听她才考了两百多，便迫不及待在白桦面前炫耀，顺带叫上了顾澜庭。
白桦心中虽然惊喜，但表面却不动声色，「乡下教学确实差了点，明年再努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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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顾澜庭神色稍冷。
他双手交叉，搭在前面，靠在椅背，「谁告诉你的？」
顾烟罗有些得意，「裴韵啊！哥哥你记得裴韵吧，她考了484分，估计是全国状元了！」
她的得意，就像是她自己考了484一样。
白桦有些吃惊，「这么高？就是裴家旁支那个女孩？」
顾烟罗点点头，「桦姨，就是她。」
顾澜庭垂眸，眼中划过的狠戾皆被掩盖。
白桦心里有了成算。
虽然说旁支不如主家，可是有白颜的关系在，他们两家也算亲戚。
要是顾长生多加提携，裴韵配顾澜庭也不是不可以。
她视线落在顾澜庭身上，裴韵至少比元霄好。
顾烟罗装模作样嘆气，「元霄考了这么少分，肯定是上不了大学了。那她和澜庭哥哥，岂不是要分开了？」
白桦淡淡看了她一眼，警告她收敛。
「来日方长，她实在是受不了分离，也可以放弃高考来京城。」
只是到时候，京城涌进了五湖四海来的学子，年轻貌美，还有才华，就不知道元霄是否受得了。
她越想，心里就越舒坦。
见顾烟罗和白桦谈的开心，他淡声问：「你考了多少？」
顾烟罗神色僵硬，「3……305。」
这个分数，勉强上个大学，却算不得好。
白桦拍拍她的手背，宽慰：「不错了，毕竟你才学了几个月。」
顾澜庭扯扯唇角，没说话。
高考临时通知恢復，谁不是才学了几个月？
更何况，顾烟罗有顾家，又身在京城，已经比大部分人先得知消息了。
第147章 理科状元
十年后的第一次高考，是为了选拔人才，为国效力。
中央和全国人民的视线都盯着。
若是能做到一手遮天，举报传不上去倒还好。
可分数顶替这举报，是上下同时进行。
裴文湛就是想捂，都不可能捂得住。
山雨欲来的架势，雷厉风行的手段。
撤职，收押，一气呵成。
连让他打电话给主家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裴文湛可以说是悔不当初。
裴韵外祖父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因为他知道顾澜庭有多狠！
一旦让他发现，顾澜庭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手松，给他翻身的机会。
可是裴韵撒个娇，她外祖父求情两句，他便动摇了，默认他们的做法。
如今……一切都毁了。
最慌的，莫过于裴韵。
一夜之间，家里倾覆，她从小公主沦落成人人喊骂的过街老鼠。
骂她的人不止是三中的学生，更有一中的。
让他们白开心一场，原来就是个小偷！
裴韵花了家里剩下所有的钱，买通关系见了裴文湛一面。
不过两天时间，他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爸爸！你会出来的对不对？你会没事的对不对？我们去求堂伯父，他会帮我们的！」
裴文湛心如死灰，「不要去求任何人，没用的，这件事被人盯紧了，顾澜庭是下了狠手要搞死我，爸爸这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宝贝，和妈妈投奔外祖父，然后离开廊市，不要再回来。」
裴韵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
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毒蛇一般。
她和母亲两人去投奔外祖父。
可是裴文湛想得太过简单。
顾澜庭连他都不会放过，又怎么会放过裴韵外祖家？毕竟他们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等听到外祖父也出事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绝望。
呆呆地任由舅妈表姐撕扯咒骂，做不出反应。
裴家一片混乱，元霄就开心了。
不过她开心和裴家无关，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成绩物归原主。
她不是圣母，只是不喜欢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因为她坚信，老是盯着别人的人，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王雅芝和姥姥欣喜若狂，特别是姥姥，囔着要回乡下给元霄姥爷上香。
元霄自然是没有异议。
成绩復原的第二日，秦校长亲自上门。
「元霄，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你是市理科状元！至于省状元和全国状元，得过两天才能统计。」
姥姥狂喜，伸出大拇指，「状元？那可不就是这个！乖乖，我们老王家还出了一个状元！」
秦校长笑开了花，「大娘，可不就是这个！」
「元霄，跟我去学校一趟，市里的报社记者，说要採访你！」
元霄笑道：「好，您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
和报社一起来的，还有教育局的局长。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局长便拿出一个红包。
「元霄同学，这是你的奖金和荣誉证书！希望你再接再厉，时刻不忘建设祖国和家乡的责任！」
元霄心里有些汗颜，道谢收下。
转眼，她将奖金放到了秦校长的手中。
「校长，无论是学校还是市里亦或者县里，奖金我都不要。我希望用这个奖金在学校建设图书馆，缺的钱都由我补上。」
秦校长一阵激动，几乎要晕厥过去，直嚷着元霄大义。
只有贺长林知道，元霄身上有一个散财童子的属性，不花钱她好像会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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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记者多在问她学习上的事儿，贺长林重点添了元霄对家乡的贡献。
一时间，元霄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不止一两点。
她不仅是学生学习的榜样，更是人民的榜样。
廊市报纸刷刷刷出版，随之上升的，是元霄空间的声望值。
她趁着这个时候，又开了两块地，种下了人参、灵芝和何首乌。
当元霄被确认为不仅是省状元，更是全国理科状元之时，她在廊市的好名声到达了顶峰。
廊市瞿水县出了状元，他们与有荣焉。
王雅芝和姥姥，出门脸上都带着红光。
在瞿水县、大阳村和上西村轮着摆酒，虽然都是出钱让人整，但是元霄她们也累的够呛。
等终于弄完摆酒的事儿，元霄踏着月光回家。
一月正冷，她裹紧身上的大衣。
还没走到家，旁边闪过一个身影。
元霄轻声尖叫，撞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当她闻到熟悉的味道，心便安定下来。
顾澜庭来了。
「想我没？」
他说完这句，不等她回答，便准确无误堵住她的娇嫩红唇。
舌尖长驱直入，在她口中扫荡交缠。
寂静无人的夜里，月光下倒映相拥的两个影子，唇舌交缠，发出暧昧的啧啧声。
元霄面红耳赤，觉得寒冷不再侵袭，甚至一阵一阵散发着灼热。
她的手紧紧捏着他的衣摆，踮着脚尖，仰着脖子，天鹅颈形成完美的弧度。
她都不知道吻了多久，觉得唇舌发麻，才被他放开，两人俱喘着粗气。
「想，非常想。」
顾澜庭搂着她，将她的脑袋摁在怀中，心里一阵阵发烫，心跳如鼓。
哪怕在战场完成任务，都不能比把元霄拥入怀中更令人激动。
他似乎知道，爱江山更爱美人是种什么感觉了。
那种悸动，来自灵魂深处，牵动着他每一条神经。
元霄迫不及待向他炫耀，眉眼娇憨，像是讨奖励的娃娃，「我考了第一名喔！」
顾澜庭低低笑了，忍不住在她眼睛吻了一下，「我知道，非常棒！」
元霄得意一笑，「我肯定是最棒的！那我的奖励呢？」
顾澜庭挑眉，「不如奖励一个吻如何？」
元霄撅着嘴，「这是给你的奖励还是给我的？」
他轻笑，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钥匙。
元霄接过来，不是车钥匙，那是房子的钥匙？
她抬眼，「房子？」
顾澜庭轻抚她的头髮，觉得再也没有见过比她发质更好的。
「房子。」
他又道：「这个房子，我请了国外的设计师规划，採用了目前最先进的防盗系统，作为实验室再好不过。」
他没有说得太清楚，但是元霄却明白了。
她有秘密，并且不能为人所知。
顾澜庭知道了！
他不问，但是在尽力保护她。
元霄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热。
顾澜庭笑了声，「这么感动，那就奖励小的一个吻如何？」
元霄勾起唇角，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出来寻元霄的王雅芝乍然见到这一幕，面红耳赤，轻手轻脚退了回去。
回到家，想到这要是楚江平见到，还不得打断顾澜庭的腿。
她失笑，差不多就要去京城了。
第148章 新生活
事情尘埃落定，便迎来了新年。
元霄考上大学，店里生意稳定。
她们一切满足，惟愿身体健康。
顾澜庭陪她到了年三十，便回了京城。
他如果不在京城过年，白桦估计意见更大。
但是元霄有家人，还有三个孩子陪着，一个新年也是过得温暖有味道。
吃完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换上新衣，姥姥和王雅芝给元霄、杨珍还有三个孩子发红包。
元霄和杨珍也掏出红包，逐个发了。
红包收了，秦秦便拉着元霄，要出去放烟花。
这个过年天气很好，不下雨，皎洁的月亮在空中高挂。
元霄和杨珍搬出一摞摞烟花，点燃。
秦秦蹦蹦跳跳，眼底倒映着烟花的光芒。
可是烟花转瞬即逝，消失的时候，秦秦撅起小嘴，「怎么就没了。」
钟黎摸着她的小脑袋，「秦秦，烟花放完了，当然没有啦。」
「它死了吗？」秦秦仰着小脑袋。
钟黎蹙眉，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
「它……应该只是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呢？」她又问。
元霄轻笑，弯下腰，「没有消失喔，秦秦记住刚才的烟花了吗？」
秦秦用力点点头。
元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那烟花就在秦秦这里呀。」
秦秦哇的一声，表情灵动，「姐姐再放一个，那秦秦就有好多烟花啦。」
元霄又给他们放了几个烟花。
烟花看完了，他们也就困了，有一下没一下揉着眼睛。
「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她将秦秦抱了起来，秦秦脸抵在她肩膀，奶声奶气道：「秦秦不睡，秦秦要守岁。」
「好，秦秦陪我们守岁。」
等她将秦秦抱进去，褪去一身寒气，秦秦已经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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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元霄带着三个孩子上门给贺长林拜年。
贺长林笑着点点她，「你这是要赚够本啊！」
三个孩子笑成一团，伸手讨红包。
周芳正是临产的时候，看着孩子讨喜，还多给了一个。
给完三个孩子的，还给了元霄。
「婶婶知道你有钱，但是我给你的是不一样的。你还是学生呢，再有钱也是我们的晚辈。过完年，就要去京城了吧？」
元霄点点头。
周芳有些怅然，「那很快就要分开了。」
元霄笑着宽慰，「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不过周芳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是呀，你贺叔叔任期到了之后，估计会动一动，说不准我们还能在京城见面。」
贺长林有妻有子，一生已经觉得圆满。
还能往上走，很多是託了元霄的福。
元霄也为他们高兴，包里拿出一个罐子，满满当当装着人参片。
周芳哪里敢收，推拒了好一会儿。
元霄佯装不高兴，她才收下。
周芳算是高龄产妇，这个年纪生孩子危险性更大，有了人参可以保命。
从贺长林家里出来，元霄又带着他们去赵福炳家里。
赵福炳如今也是双喜临门，因为张青芽怀孕了。
两人备孕了大半年，虽然忙但是没忘记调养身体，年前就查出来怀上了。
她同样给了人参片，希望她能平安产子。
赵福炳知道她将要去京城，一个大男人，愣是哗啦啦流泪，说话都哽咽着。
元霄哭笑不得，「又不是不回来了！之前不和你说了，你以后可以带嫂子一起来京城定居嘛！」
张青芽有恋乡情结，她是离不开家乡的。
「为了这个孩子，搬到市里还是可以的，设施完善一些。也许以后飞机普及了，我们廊市还可以做个大机场，那飞去京城不还是分分钟的事儿嘛！」
说完，她嗔了赵福炳一眼，「大男人，也不害臊！」
元霄笑着附和：「会有那么一天的。」
*
瞿水县的事情安顿好，元霄便拖家带口搬家去京城。
很多东西不带走，毕竟他们以后还是要回来小住。
她们只是带了衣服，实在装不下的，就打包寄过去。
好在录取通知书填的是京城的地址，方便了许多。
走这一天，许多人都来送。
这离别愁绪上来，倒是让元霄哭了一把。
但是很快又被迎接新生活的兴奋掩盖。
下了火车，是顾澜庭亲自来接。
回的，是元霄他们在这里的新家。
「姥姥、伯母，一路上辛苦了，等你们今天休息好，我带你们在京城好好逛逛。」
上一次因为天太冷，她们都没能在京城四处走走。
王雅芝笑道：「可不要耽误你的工作，不然我们自己逛也可以。」
「不会。」
能讨好未来的岳母和姥姥，他高兴还来不及。
到了四合院，这还是王雅芝和姥姥第一次来这里，直说元霄太过奢靡。
顾澜庭护短：「没钱时候省省，有钱就得享受。我们进去看看，里面的家具都是新打的。」
元霄走之前留了檀木和黄花梨木。
床具和桌椅都是新做的，谁来了都得说一声奢靡。
就连床上四件套，也是纺织厂新做的蚕丝被。
顾澜庭知道元霄畏寒，还依照小洋房那样，每个房间都做了地暖。
光是这些加起来，都足以让人感嘆。
王雅芝自然是住正房，她不用再和姥姥挤。
因为院子够大，正房旁边开了一间厢房，楚江平顺理成章将东西搬了进去。
姥姥则是和古叔住在了两边的耳房，平时还可以出来晒晒太阳唠嗑唠嗑。
元霄选了东厢房，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地方宽敞隐私性好。
身边的耳房给了秦秦，布置成了粉粉嫩嫩的公主房。
杨珍则是带着钟黎钟阳住在了西厢，两兄弟还是在一个房间，等他们大点，就可以分房睡。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暮色沉沉压下来。
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个菜市场，王雅芝和姥姥去买菜，元霄做饭，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了在新家的第一顿饭。
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149章 好好看报纸
第二天元霄起床，顾澜庭已经在客厅等候。
说好今天带他们四处走走，他行动力倒是很强。
顾澜庭还带了早餐过来。
元霄在院子晒着太阳，嘴里慢悠悠嚼着油条，头上还顶着一根呆毛。
顾澜庭坐在她对面，笑着将呆毛给她压下去，顺便倒了一杯豆浆给她。
元霄将最后的油条塞进去，喝了一口豆浆就不喝了。
顾澜庭知道她不喜欢喝豆浆，起身问：「我帮你沖杯牛奶？」
下次还是订个每天早上送牛奶上门吧。
元霄摇摇头，「不要啦，我们快出门吧。」
姥姥年纪大，顾澜庭就没有将行程安排得很满。
基本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慢悠悠地走。
他还特地把家里的相机带过来，给她们拍照。
元霄娇小，非常上相，随便一拍都很好看。
逛完了故宫，顾澜庭就带着她们去吃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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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页
偶尔吃一回，还是很有新鲜感。
吃完烤鸭走出来， 顾澜庭去买单，元霄从店里走出来，正好撞上裴玉婉和顾烟罗。
不是冤家不聚头。
按理来讲，元霄是全国理科状元，还是登过报的，在京城其实也算出名。
但是偏偏裴玉婉和顾烟罗两个不喜欢看报纸的，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
顾烟罗沉浸在元霄只考了两百多分的快感，乍一见到她，自然得好好嘲讽一番。
「元霄，好久不见呀。」
元霄略微点头，没有说话。
顾烟罗看了一眼烤鸭的招牌，笑道：「澜庭哥哥带你来的？也是，这么贵的烤鸭店，你们应该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一次吧？」
裴玉婉接道：「听说元霄参加了高考，不知道考了多少分？」
她们好像也不在乎元霄有没有说话，自己就能把戏唱下去。
顾烟罗掩着嘴笑，得意道：「你还不知道吧，元霄考了两百多分。不过也正常，就这个分数，还是超常发挥了。」
裴玉婉配合地咯咯笑了起来。
元霄看她们，就像是在看傻子。
良久，她表情一言难尽开口：「你们两个，不看报纸的吗？」
顾烟罗和裴玉婉相视，「什么意思？」
元霄耸耸肩，见顾澜庭从里面走出来。
「澜庭哥哥！」顾烟罗恢復成乖巧女孩的模样。
顾澜庭冷淡点点头，「走吧。」
他主动牵起元霄的手，一行人离开
顾烟罗笑容褪去，神色有些失落，连吃烤鸭的兴致都没了。
裴玉婉迟疑片刻，「阿罗，没你哥哥好像对这个元霄很好。」
顾烟罗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阿罗你去哪里，不吃烤鸭了吗？」
顾烟罗和裴玉婉转头去了裴家，因为今天白桦也在那里。
两个人在白桦面前说了一通元霄的坏话，心里才觉得舒坦一些。
白颜听得直皱眉，顾烟罗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裴玉婉也跟着一起。
白桦对元霄的不满几乎已经到达了顶峰，偏偏对她还无可奈何。
只能每天朝自己的姐妹吐槽，听得她们耳朵都要满了。
「照理来讲，元霄和你们年纪差不大，你们应该玩得来才对。」白颜说道。
顾烟罗冷嗤，「她那个村姑，谁和她玩得来。」
白颜目光落在她脸上，「人家长相、衣品，哪点像村姑了？」
你还不如她呢。
顾烟罗一哽，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就是偏偏自己还不如一个村姑，她才觉得要被活活气死啊！
「她用的还不是澜庭哥哥的钱！」顾烟罗嚷着反驳，随即又挽住白桦的手，「桦姨，这还没结婚呢，澜庭哥哥就给她这么多钱，以后说不准咱们顾家都是她的天下了。」
白颜淡淡接过话：「她和澜庭都还年轻，以后可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你想你桦姨活成千年老妖不成？」
顾烟罗站起来跺脚，「小姨，你做什么一直为元霄说话？」
「我不是为她说话，她用的未必是澜庭的钱。前段时间老裴说，他看到元霄提交材料申请执照，她自己本身有开店做生意。据说这个生意做得还不小，在廊市就有两家分店。」
顾烟罗不屑，「就算她开店，肯定也是澜庭哥哥帮她的。」
白颜斜眼看她，「怎么，澜庭跟你说的？」
她就看不惯，女人稍微有点本事，合着那都是男人的功劳？
白桦淡淡睨了她一眼，「你好像挺看好元霄的？」
白颜轻啜一口花茶，清了清嗓子，「谈不上看好吧，只是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的。我女儿没了，看见这些花一样的女孩，就会想到我的孩子长大后，是不是也会这么好看。」
裴玉婉神色微变，垂下头喝茶。
客厅半晌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裴玉婉放下茶杯，突然说道：「伯母，您这边有报纸吗？」
白颜指了指放花瓶的小茶几，「都在那下面放着呢！」
裴玉婉走过去，将上面几份都拿了出来。
顾烟罗奇怪看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看报纸。」
裴玉婉没说话，随意翻了几张。
元霄的照片特别显眼，几乎占据了报纸一半的版面。
长长的篇幅，都是溢美之词。
报社的记者，都是把她往死里夸。
而且同样的新闻，刊登了好几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理科状元。
裴玉婉倒吸一口冷气，484！
还是状元！
那她们在元霄前面干什么？
顾烟罗见裴玉婉神色不对，拍了一下她，「你怎么了！」
裴玉婉勐然回神，将报纸摊开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顾烟罗受到的惊吓，比裴玉婉更甚。
反射性尖叫一声，「怎么可能！」
白桦差点茶杯都没端稳，极为不悦地看着她：「阿罗，你不小了，稳重一点！」
顾烟罗手微微颤抖，一把抓住白桦的衣摆，「桦姨……元霄考了484分，她是全国理科状元！」
砰——
白桦手中的茶杯摔了，脸色巨变。
顾烟罗如鲠在喉。
难怪！
难怪刚才元霄的表情那么不屑。
她实在是太虚伪了，刚才不提醒自己，让自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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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刚才应该很得意吧？
顾烟罗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第150章 大驾光临
比起她们，白颜倒是淡定了许多。
「元霄也算是寒门学子，能成为状元，必定是花费了不少努力的。」
白桦尖锐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她，「你早就知道了？」
白颜笑了声，「这些报纸是老裴要看的，我怎么会知道。只是瞧着元霄是个不错的孩子，考出这样的成绩，也不算太惊讶。」
白桦凉凉道：「可惜你没有儿子，不然给你做媳妇正好。」
白颜苦笑，「姐姐怎么和我生气了，又不是我让她成为理科状元的，话说——」
她看向顾烟罗，「阿罗报了哪个学校？」
顾烟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甚至怀疑白颜是故意的！
她本意是想要去农大，可是文教授不愿意收。
她的成绩，只能上一个一般的师范大学。
师范大学毕业出来，会直接分配到学校当老师。
当老师的福利待遇，还不如她在研究院打杂。
这样一来，她读大学的意义在哪里？
她现在不上不下，不知道多难受。
白桦见她黑着脸不开口，便帮她说：「报了一个师范大学。」
白颜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笑道：「女孩子当老师也不错，不知道元霄报了什么大学。姐姐上次说她和文教授有些交情，不知道她会不会报农大？」
白桦笑都笑不出来，讷讷说了句不知道。
顾烟罗的心思却又活络了起来。
她几次通过元霄走通文教授的路，都没成。
那是因为白桦还没开口，大家就不欢而散。
如今各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其实还有机会的不是？
白桦觉得白颜说的话特别扎心，句句都不中听，便也心情聊下去。
草草说了几句话，便和顾烟罗离开了。
裴玉婉有些不解，「伯母，您为什么……」
「为什么和你桦姨作对？」她轻笑。
裴玉婉点点头。
白颜嘆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本来就不应该干涉太多。别说澜庭，就算你以后看中了谁，非他不嫁，我也不会干涉。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干涉你的选择，自然也就不会干涉后果。」
有选择必然有结果，那都是你们自己要负责的。
白颜又要摇摇头，「你桦姨是没看清楚，等她年迈，能依靠的就只有澜庭和元霄，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和他们打好关系，而是和他们做对呢？争这一口气，能带进棺材吗？」
元霄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她非搞的自己高人一等。
*
白桦没听到这一番话，不过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听进去。
此时顾烟罗正在卖力游说白桦，让她帮自己和元霄说说，打通和文教授的关系。
白桦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要她去求元霄，简直做梦。
顾烟罗挽着她手臂轻晃撒娇，「桦姨，这怎么能是求呢？您是她未来的婆婆，让她办件事还不行了？」
「我本来就是研究院的，结果去了师范大学，不仅自己丢脸，您出去也脸上无光呀？桦姨，我求您了。」
白桦心里说到底还是疼她，倒不是考虑到面子的问题，而是考虑到顾烟罗的前途问题。
让她出来以后当老师，那不就转行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
「我上次听玉婉说，元霄好像在其他地方买房了，牧匀哥哥肯定知道在哪里的。」
白桦略微思索，便对司机道：「去蓝家。」
蓝牧匀确实知道，因为元霄家里打的家具，还是他安排工人送过去的。
那些珍贵的黄花梨木，让他不禁咋舌，夸过顾澜庭对媳妇大方。
顾澜庭当时还带着几分得意：「元霄用的都是她自己赚的钱。」
听到这里，他便重新审视起元霄来。
甚至隐隐有些嫉妒顾澜庭。
白桦也不直接问蓝牧匀，而是问了蓝母。
她态度不错，蓝母还以为她是有心修復和元霄的关系，很爽快就给了她。
白桦和顾烟罗现在古巧的四合院面前，心里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是元霄自己赚的，她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
这种二进的四合院比较大，门口敲门里头不一定能听见，所以装了门铃。
顾烟罗心里有些嫉妒，心里笃定，这就是顾澜庭给她买的。
可是顾澜庭当兵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像顾长生，如果不是顾家家底丰厚，靠他那点工资也过不上多好的生活。
白桦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内心平静一些，才开口：「按门铃吧。」
她们其实来得还算巧，元霄她们下午没出去，正好在家里。
甫一看到她们，元霄心里只剩下厌烦。
有完没完了。
「不请我们进去吗？」白桦淡声问。
元霄扯扯唇角，侧身让开。
白桦和顾烟罗相携走进，像是皇太后大驾光临。
元霄领着她们去正厅，但是白桦却往后院走去，像是来旅游观赏一般。
元霄冷淡地挡在她们面前，指了指，「客厅在那边。」
白桦轻笑，「我儿子和未来儿媳的房子，我还不能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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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侧过身没看她们，「要我给你们看证吗？房是我买的，和顾澜庭可没关系。」
顾烟罗满脸不信，「这么大个四合院，还是这么好的地段，没有澜庭哥哥，你买得起？」
「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如果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你！」
顾烟罗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一巴掌唿过去。
一个土包子，还敢嘲笑她？
元霄正是犯困的时候，心情不耐，「你们去不去客厅，不去就请离开！」
白桦神色凝重，「元霄，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
元霄将手揣进袖子，淡淡说道：「严格来讲，你不算我的长辈。」
「你的教养，果然不怎么好，我倒想和你母亲好好聊聊。」
元霄抬眼，回怼：「不请自来，夫人的教养不见得比我好，不过我对和您的母亲聊聊没什么兴趣。」
第151章 送客
白桦气极而笑，「好利一张嘴！这就是顾澜庭喜欢的吗？」
「你儿子喜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去问。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元霄送客。
顾烟罗拉了拉白桦的衣袖，提醒她。
白桦挣脱她的手，抬了抬下巴，睥睨着她：「听说你和文教授相识？」
她根本不用说下一句，元霄就已经明白她的意图。
元霄嘲讽看了一眼顾烟罗，「怎么，文教授不愿意收你？」
顾烟罗鼻孔哼了一声，「文教授很多年没收学生了，不收我也正常。」
「我要你和文教授说说，让他考虑收下阿罗。」白桦开口道。
我要，不是请你，也不是我想。
一贯的命令语气。
她脸大到，让元霄想笑。
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白桦脸色乍变，眉头一皱，沉呵一声：「你笑什么？」
元霄敛起笑容，「笑您不知所谓，笑您求人还要摆架子，更笑您高看自己。请吧，文教授那边，我没办法。」
白桦气到发抖，手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打元霄。
元霄将顾烟罗往前轻轻一扯，她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白桦这一巴掌直直落在顾烟罗的后脑勺，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疼的不仅是顾烟罗的后脑勺，更是白桦的手心，毕竟顾烟罗的后脑勺可比元霄的脸硬多了。
白桦捂着手心，脸色气得青白，「你竟敢躲！」
元霄真觉得她是智障，「不躲，等着让你打？二位再不走，我就让顾澜庭过来接人了？」
提到顾澜庭，顾烟罗颤了一下，「桦姨，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桦嗤笑，眼神像是淬了毒，恨不得将元霄凌迟。
「很好，你给我等着！」
元霄耸耸肩，神色俏皮，「我并不想等着，还想夫人下次不要不请自来。」
白桦和顾烟罗高傲而来，怒气沖沖离开。
元霄眉间浮现倦怠，决定回房间补个觉。
*
在京城的日子，因为还没开学，元霄过得好不惬意。
偶尔和顾澜庭出去逛逛，剩下的时间自己在家里研究新产品。
元霄将空间里的三块地挪出来，放在院子里。
她的院子光秃秃的，就只有种着的人参、灵芝和何首乌。
她没有刻意瞒着，王雅芝她们全当她是闹着玩。
元霄畏寒，在院子里放了一张贵妃椅。
闲着无事就躺在上头晒太阳。
但是大半时间，这个贵妃椅都是被顾澜庭占据。
他慵懒地躺在上面，将元霄搂在怀里，恨不得两人就是个连体婴。
「你最近也太闲了吧？」
元霄小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小手和他的手交叠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的手完全不一样。
元霄人小，手也小。
细细长长，白白嫩嫩，感觉就是放大版的婴儿手。
手心的纹路很淡，软软的肉肉的。
而顾澜庭的，指节修长有力，不白也不会很黑，但是手心很粗糙，带着厚厚的茧。
他用力握紧，能把元霄的手完全包裹住。
顾澜庭闭着眼，额头的几缕散发落在，在阳光下打出影子。
「就快了。」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能陪元霄，他要多陪陪。
虽说是放假，但其实不过是上头没决定要不要给他往上提一提罢了。
元霄抬头看他，眼珠子像是墨玉一般，乌黑明亮，红唇娇嫩，看着像果冻似的。
「你知道吗，你妈妈和妹妹前几天来找我了。」
顾澜庭睁开眼，指腹在她红唇上摩挲，「怎么不告诉我。」
元霄有些小傲娇，「因为我没吃亏呀。」
她又皱起眉头，「可是我对她们不礼貌，你会生气吗？」
顾澜庭唇角微勾，眼眸荡漾出柔意。
「她们对你礼貌吗？」
想到这个，元霄就撅起嘴，哼了一声扭开脸。
「不礼貌！」
顾澜庭捏着她的小耳珠，「那不就是了。」
元霄拧着眉思考，「可她是你妈妈呀？」
「我妈妈就能对人不礼貌了？」
元霄微怔，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可是……如果是我妈妈的话，你这样对我妈妈，我会不开心的！」
顾澜庭双手抓着她肩膀，将她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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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腿岔开，坐在他腰上，和他面对面。
「那你妈妈对我，会像我妈妈对你那样吗？」
元霄眼睛瞪圆，「她现在都更疼你！」
自从有了顾澜庭，王雅芝天天念叨元霄太任性，老是欺负顾澜庭。
就连姥姥也是！
这两人是倒戈最快的。
顾澜庭徐徐轻抚她的头髮，「我爱我母亲，我也爱你。但是我爱你们的方式，不是让你们肆意欺凌别人，也不是让你们忍气吞声。」
前者说的是白桦，后者说的是元霄。
白桦和元霄本质上并没有利益冲突，两个人完全可以相安无事互不搭理。
白桦的行为在他眼里，纯粹就是闲的。
好在她看得清楚的是，她在元霄这边吃了亏，不会跑到他面前闹腾。
不然再深厚的母子情分，都得被折腾完。
他太相信元霄了，她是只会专注自己的人，根本懒得搭理别人。
「你妹妹，就是顾烟罗，为什么你家会收养她？」
按照她的猜测，应该是顾烟罗的父亲对顾家某个人有救命之恩之类的。
顾澜庭扯扯嘴角，「没那么复杂，我母亲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之后我父亲便不打算要二胎。他们觉得我性子内敛沉闷，便收养了顾烟罗。」
顾烟罗的父亲确实是顾长生的战友，但是并没有其他关系。
「你妈妈好像挺疼爱这个妹妹的。」
毕竟她知道白桦不喜欢自己，可还是为了顾烟罗上门。
「算不上。」
元霄奇怪地看着他。
顾澜庭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母亲比较自我。」
顾烟罗能逗她开心，她自然就疼爱。
如果在白桦心里给人排个号，第一肯定是她自己。
至于顾烟罗，时有时无吧。
元霄轻笑，「你和你妈妈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顾澜庭嗯了一声，「我在我爷爷身边长大。」
因为白桦生他的时候伤了身体，没精力再去照顾他。
与其将他交给保姆，不如送到爷爷奶奶那里。
直到他成年，爷爷去世。
「那爷爷呢？」
「去世了。」
元霄神色有些黯淡，「对不起……」
顾澜庭笑着摸她耳朵，「都过了很多年了。」
再深的伤痛，都结疤了。
「我奶奶倒是还在，到时候带你去见她。」
顾澜庭提起奶奶，还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元霄一听就知道，他和爷爷奶奶是比较亲的。
心里隐隐对见到他奶奶有些期待，应该和白桦是不一样的人吧？
第152章 我可以给她写一百份
元霄收到农大录取通知书这一天，顾澜庭已经回部队了。
他们部队虽然有电话，但是也不是时刻都能接。
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先去找了文教授，一脸等着被夸的乖巧模样。
文教授心里开心极了，但是没表现太明显。
「嗯，还不错，再接再厉。」
元霄撅着嘴，这个老头真无趣。
「什么时候开学？」文教授又问。
「这个月15号。」
现在已经5号。
开学后不是直接上课，而是要军训两个星期。
正式上课，已经是三月了。
文教授抬眼看她，眼镜往下滑，「正式上课之后，我就把你调到实验室来帮忙。」
元霄眼睛瞪起来，「总得给我时间学理论知识吧？」
文教授哼一声，「我是你老师，你自然是我亲自教的。」
元霄一时无语。
听见门铃响起，起身去开门。
冤家真的路窄，她愈发确信。
门口的白桦和顾烟罗，脸色更是难看一百倍。
好在有白桦拦着，顾烟罗才没口出恶言。
白桦温和一笑，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原来元霄也在，真是巧了，文教授在吗？」
元霄侧过身让她们进门。
文教授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她们。
顾烟罗他记得，另外一个不认识。
「有事吗？」他又拿起书。
白桦微微弯腰，「文教授您好，我叫白桦。」
文教授：「哦，不认识。」
白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您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毕竟您忙于学术，日理万机。我的丈夫是顾长生，您应该认识。或者您应该认识我公公，顾秀林。」
元霄咂舌，这是恨不得将祖宗十八代抬出来。
文教授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元霄，别愣着，给客人倒茶。」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元霄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白桦眼睛微亮，拉着顾烟罗坐下，心里觉得有戏。
「烟罗是我家孩子，她高考之前也是在研究院工作的，不知道教授对她有没有印象。」
文教授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说道：「你直说来干什么的就好了，没必要拐弯抹角。」
元霄将两杯茶放下，抿着唇憋笑。
白桦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朝着元霄招手，「别忙活了，坐阿姨身边来。」
文教授这才有了点兴趣，「你们认识？」
白桦点点头，看向元霄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宠溺，「这孩子是我儿子的对象，是我的未来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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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啧了一声，他最听不得元霄谈对象。
好好一个学生都被带坏了。
元霄坐在了文教授身边的位置，没说话。
动作无声，打脸有声。
白桦胸口起伏大了些，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气都在元霄身上受完了。
气氛沉寂了半晌，她才重新开口：「这次来呢，是想请文教授收阿罗当学生。我知道文教授很多年不带学生了，但是阿罗原本就是研究院的人员，您只需平时略微指点，她性情乖巧，不会给您添麻烦。」
文教授拒绝：「不咯，学生有一个就够让我操心了。」
白桦一滞，「您已经收了学生了？」
「嗯哼。」
白桦心情低落，神思恍惚。
视线不经意落在桌上的录取通知书，清清楚楚写着元霄的名字。
她皱眉，「元霄也报了农大？」
文教授哼一声，傲娇又得意，「她不就是我那个让人操心的学生。」
顾烟罗拳头骤然紧握，青筋都出来了。
她既然已经被文教授收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看她忙前忙后，很得意吗？
她目光阴狠落在桌上的录取通知书。
她笑了一声，松开拳头，「那是我迟来一步。」
顾烟罗手伸向桌上的茶杯，突然手一抖，茶水溢出，溅在她的手背。
「啊——好烫！」
顾烟罗连忙扔开茶杯，满杯的水准确无误倒在了录取通知书上，水淅淅沥沥从桌上流下。
顾烟罗神色慌张，拿着袖子去擦录取通知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农大的录取通知书就是薄薄的一张纸，还是手写的。
她这样用力擦，不止墨迹晕染，纸张都破了。
白桦瞳孔骤缩，拉开顾烟罗的手，「阿罗你在干什么！」
顾烟罗仿佛才看到录取通知书破了，愧疚难忍，微红的眼眶流下眼泪，喃喃道：「对不起……」
文教授还是淡定模样，仿佛全程都在看戏。
白桦急忙道歉：「对不起元霄，阿罗不是故意的，应该是茶水太烫，没拿稳。」
元霄神色淡漠，端起白桦那杯没动的茶水，往顾烟罗头上淋下。
「啊——你干什么！」
元霄放下杯子，视线对上白桦，「教授家里没有热水，保温壶里的水是昨天的。」
白桦脸色惨白，心里暗骂顾烟罗愚蠢。
文教授合上书本，「见过顾澜庭，觉得顾家还不错。可是见过顾夫人，我却不得不怀疑顾家家教。」
元霄轻笑，「夫人上次还嫌弃我家教不好，显然是对自家认知不够。」
文教授是长辈，白桦不能出言不敬。
可顾烟罗做错事，本就理亏，就连元霄她们都没办法反驳。
白桦胸口起伏着，喘着粗气，「这件事是阿罗做错了，阿罗，道歉。」
顾烟罗抿着唇不说话，一脸狼狈。
白桦也不勉强，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文教授突然开口：「录取通知书是证明，也是形式。这样的东西，元霄如果想要，我可以给她写一百份。」
你以为毁了录取通知书会影响元霄入学？
从文教授决定权收下她，她就已经是农大的学生了。
白桦咬着牙，开门走出去。
还没上车，白桦倏然顿住脚步。
顾烟罗怯怯开口：「桦姨……」
回应她的，是白桦的耳光。
白桦完全没留情，手上用了十分力，打得她嘴角都破裂了。
「难怪文教授不要你，你已经蠢到无以復加！」
顾烟罗看着汽车疾驰而去，捂着脸怔怔地看着前方。
第153章 卡营业执照
元霄从文教授这里离开回家，查子找上门。
她才知道营业执照被卡了。
「不通过的原因是什么？」
查子摇头，「我还是花了钱才打听到的，没有理由。」
工作人员只是隐晦提醒，问他们想想是不是得罪谁了。
「你看，要不要找人疏通疏通？」
元霄思索了一会儿，「既然申请不下来，那就先放着。」
查子一愣，「不开店了？」
「不是不开，是过段时间再说。」
到时候，就算她不想开，别人都会求着她开。
查子走后，元霄便开始做晚饭。
晚饭将将做好，门铃响了。
王雅芝将门外的人领进来，是蓝牧匀和蓝溪。
蓝溪不仅脸色红润了许多，原来的白髮也少了一半。
看见他们在吃饭，蓝溪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会，你们也坐，我去拿碗筷，一起吃吧。」
蓝牧匀和顾澜庭看过几次，一点都不客气，拉着蓝溪坐下来。
「妹妹你得尝尝元霄的手艺，那是真的好！」
蓝溪看着桌上的美食，食指大动，闻着香气都觉得比家里阿姨做的好吃。
蓝溪捏着筷子，笑道：「霄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上次给我的乌髮丸，还有吗？」
元霄皱着眉想了一下，「还有一盒，你要吗？」
「要要要！我跟你买，就只有一盒吗？」
蓝溪期待地看着她。
元霄状似为难：「乌髮丸不好做，用的都是上等的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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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溪有些失望，随即又笑起来：「没关系，你下次如果还有，能先卖给我吗？多少我都要！乌髮丸实在太有效了，你看我的头髮，是不是变黑了不少。」
元霄仔细打量片刻，「还真的是！我这里除了乌髮丸，还有其他东西护肤的东西，等一下一併给你看看。」
蓝溪双眸亮晶晶，染上了笑意，「好，你的东西肯定好，我都买！我好多朋友都在问我乌髮丸的事儿呢，没有乌髮丸，其它东西也可以。」
吃完饭，蓝溪便抱着一堆东西离开。
连同上次那一盒乌髮丸的钱，她一併都给了。
除了乌髮丸，她着重买的是护肤产品，像国色天香什么的，还可以送给小姐妹。
蓝母听蓝溪去元霄家了，特意在客厅等她回来。
知道了乌髮丸的效用，她天天等着元霄回京城，就为了买乌髮丸。
之前那一盒，她就算眼馋，也不能和女儿抢不是？
可是听到蓝溪只带了一盒回来，她不禁有些失望。
蓝溪自己的头髮都还有白髮，再怎么样也得紧着孩子用。
「那就你收着吧，有空就和元霄走动走动，争取下次有乌髮丸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蓝溪嘻嘻一笑，「霄霄说了，下次有了乌髮丸，会优先留给我。妈，除了乌髮丸，我还买了好些东西呢。」
她将那些护肤产品拿出来。
「这个是玫瑰露、精华、玫瑰霜，霄霄这三样配合起来用，冬天皮肤都可滋润了。」
蓝母惊喜地拿了起来，「你先等等，我去洗把脸，回来擦上试试。」
「去吧去吧。」
蓝溪继续将东西拿出来，整整摆了一桌子。
蓝溪按照元霄教的，给洗好脸的蓝母拍拍涂涂，室内瀰漫着一股纯正的玫瑰花香。
「好香吶，这味道感觉比香水还好闻。」蓝母感嘆道。
蓝溪将花间露和百花氛的香丸拿出来，「你这个香味不持久，这个香丸才香呢，比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大牌香水还好闻。」
蓝母打开闻了一下，觉得元霄就是宝藏女孩！
「可惜这个不方便带呀。」
她们穿的多是洋装，香囊挂在身上有点突兀。
蓝溪像是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个精緻的胸针。
胸针中间是镂空的，可以打开放香丸。
「霄霄说了，带一粒香丸是最合适的。」
蓝母拿着爱不释手，「这胸针可真好看。」
蓝溪买了两个，自己也有一个。
她得意说道：「霄霄自己拿着图纸订做的，全国就只有她那里有喔。」
蓝母越看越稀罕，「你给了钱吧，可不能占人便宜？」
蓝溪翻了一下眼皮，「我是那种人嘛？不过霄霄东西是真的不贵，我有点担心她亏本咧，下次过去我要提醒她涨价。」
元霄的东西还是按照在瞿水县的价格售卖。
其实这个价格不便宜，但是京城物价本来就偏高，蓝溪她们家境优渥，觉得东西好，自然不嫌贵。
「哦对了，这里还有两盒国色天香，霄霄说可以用来泡澡。妈您上次见过霄霄的，她说她大冬天肌肤还这么水嫩，全靠这个！」
说完，她又用手挡着唇偷偷说道：「听说，这是杨贵妃用的呢。」
蓝母惊唿，「真的吗？」
她突然想到王雅芝，难怪快四十岁的人了吧，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她承认，她酸了。
「霄霄一个女孩子来京城读书不容易，你得帮她多宣传宣传。」
蓝溪眯着眼睛，「我会哒！」
第154章 第一天报导
之后几天，有了蓝溪的助攻，元霄囤的东西卖出去了不少。
应该是不少人和她要东西，她每次来都是抱着一大箱东西离开，有时候一天还来好几趟。
她头髮开始变黑之后，性格也开朗了不少。
蓝母和蓝溪从此成了元霄的忠实粉丝。
这天，蓝母特地没化妆出门，只是涂了个适合素颜的口红。
和姐妹们约在裴家见面。
白颜是第一个发现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慧群姐，你今天的妆很自然服帖喔？」
蓝母掩着嘴笑，「什么妆，我今天都没化妆。」
为了证明自己没化妆，她还拿手指在脸上抹了抹。
白颜有些讶异，倾身去看，「还真的没化妆，我瞧着你似乎年轻了许多呢！」
蓝母略为得意，「是吧，我也觉得。」
蓝二婶有些嫉妒，「嫂子不会去打了针吧？我前段时间听人说，不少人都去国外打针呢。」
蓝母笑容淡了，「我只是用对了护肤品，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打针？我可折腾不起。」
蓝二婶见她不开心了，笑着哄：「我不就那么一说，嫂子还当真了？是什么护肤品，推荐给我们用用呗？」
「今天没带过来，改天给你们送点。我以前头上有不少白髮，你们看看，是不是少了？」
蓝二婶经常和蓝母见面，以前她头上的白头髮，是藏都藏不住。
她倾身观察，「还真是，嫂子，你用的是什么洗髮水？」
她们就算养尊处优，也抵不过年纪大了，皱纹和白髮还是会随之而来。
蓝母笑容神秘，「我买的乌髮丸，吃了快一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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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二婶有些不信，「嫂子，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蓝母白了她一眼，「没有效果才是被人骗，我亲测有效，怎么能说是被骗呢？我家丫头先天不足，大半都是白髮，你们是知道的吧？」
「下次我带小溪出来见见你们，她头髮都黑了。」
蓝二婶呆愣着，「真这么有效？嫂子，那卖点给我呗？」
「等人家做出来，我帮你留意留意。我都只得了一盒呢，还等着她再出。」
白颜有些好奇，「这东西好呀，是谁做出来的？」
蓝母笑得眼睛弯弯的，「你们都认识就是澜庭那对象，元霄呀！」
蓝二婶笑容淡了一些，眉头皱了起来。
那惨了，她还说过她坏话，她不会不愿意把东西卖给自己吧？
她突然有些悔不当初。
「不过这孩子实诚，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让大家都看见才是，都不晓得开个店。」
白颜听见蓝母的话，无奈一笑，「哪里是她不开个店，是执照没申请下来。」
蓝母眉眼一抬，「为什么呀？」
白颜摇摇头，「还不是我姐姐。」
蓝二婶就是个墙头草，一想到乌髮丸就觉得心痒难耐，不满说道：「总不能为了桦姐一人，耽误大家买东西吧？人家也没做错什么，这执照卡再久，到头来还是得给人家的呀？」
蓝母贊同点点头，「没错，还是给她吧。这孩子应该没告诉澜庭，不然澜庭要是知道这事儿，还不得把顾家掀了？」
白颜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到头来，营业执照是蓝母亲自送到元霄家里的。
还一个劲儿问她，什么时候开店。
元霄状似为难，表示时间也不确定，毕竟自己就要开学了。
其实店铺早就装修好，只等营业执照下来就可以。
但是好东西，当然值得她们多多等待的啦。
虽然店铺迟迟未开，但蓝母和蓝溪上门愈加频繁。
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好在元霄这里地方大，可以囤很多货品。
她还招了几个女工兼职帮忙，让杨珍监督。
她向来不担心别人将方法学会，因为山林里的材料与众不同。
同样的法子不同的材料，做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
2月15日，元霄开学了。
顾澜庭从部队请了假，专门送她去学校。
农大不实行走读，一应都是住宿。
军训是不得已，但是军训过后，元霄当然不可能完全住宿。
不过为了合群，她还是会偶尔在宿舍住一住。
顾澜庭心疼元霄，凡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不说行李箱，就连背包都不让她拿。
元霄一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和他形象反差极大的粉红色背包，就咯咯笑个不停。
元霄腿短，渐渐的就落后了顾澜庭几步。
她四处看，见有不少女孩子羞红了脸偷看顾澜庭，更有胆大的跑过来装作不小心撞上顾澜庭。
赤裸裸的碰瓷呀！
元霄哒哒哒几步向前，白嫩嫩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
顾澜庭意会，将行李箱换到了另一只手，然后握住了元霄的手。
元霄雄赳赳抬起下巴，嫉妒死你们。
办好了新生入学的手续，顾澜庭便陪着元霄一起去宿舍。
元霄分配到的宿舍在二楼，不算高，符合她心意。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很多人都是家长送着过来的。
楼下宿管阿姨便没有限制太严格，只要登记一下，男人也可以上去。
元霄挨个看着门牌，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个宿舍只有四个人，还是上下铺，床铺对面是桌子和柜子。
元霄来得晚，前面三个人都到了，只剩下一个上铺的床位。
她一走进去，就有人和她笑着打招唿，「你好，我叫张悦。」
说完，她又指着坐在桌子边在画眉的女生，「她叫郝梅，她旁边那个是原莱西。」
元霄也笑着打招唿，「我叫元霄，这是我对象。」
张悦眼神闪烁，多看了顾澜庭几眼。
但是郝梅放下了眉笔，目光灼热看着元霄，「你叫元霄？是今年全国的理科状元，廊市的？」
元霄点点头，「我是廊市的。」
郝梅就差跪在地上膜拜了，激动说道：「我也是廊市的！我早就听说你了，卧槽484分！你简直不是人，你是神吧？」
元霄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从包里拿出几包玫瑰酥和玫瑰酱，给她们当做见面礼。
顾澜庭给她放下行李，便想着要不要去买桶和脸盆。
毕竟还要擦桌子擦床板。
元霄嫌麻烦，「等下我出去吃饭，吃完饭上来的时候再买吧。」
第155章 真娇气
郝梅十分热情，拿出自己的脸盆，「我刚擦完，你不介意的话，先用我的吧，我还买了抹布，阳台挂着呢。」
顾澜庭见空床位只有一个，心里着实觉得条件不好。
在他心里，他可以这样过，但是元霄不行。
「你比较喜欢上铺还是下铺？」
元霄回过头，「不是只有上铺了吗？」
郝梅啊了一声，「我是下铺，元霄你想要的话，可以把我的床铺换给你。」
元霄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觉得上铺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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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页
先来后到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接下来，让她们目瞪口呆的是，顾澜庭竟然亲自上去给她擦床板。
张悦也是上铺的，她此刻坐在上铺，和顾澜庭离得近，怔怔地看着他。
她爸妈都没来送她，全程都是自己一个人忙活。
她目光落在吃着大白兔奶糖的元霄，她的手，好像比奶糖还白还嫩。
再看看自己的手，又黑又粗糙。
心里涌上无限自卑，让她瑟缩一下，将手指缩进了衣袖。
郝梅对着元霄挤眉弄眼，「你对象对你真好。话说你成年了没呀？怎么就谈对象了？」
元霄脸上的肉鼓了起来，「我上一年就成年啦！」
郝梅觉得手痒，想捏一捏她的脸蛋。
白皙嫩滑，感觉应该比豆腐手感还要好。
「霄霄，帮我把床单床垫递上来。」
元霄将东西给他传上去。
垫子是厚厚的一层，上面再罩一层蚕丝垫，躺下去又软又暖和。
元霄还带了蚊帐，四个角都挂上装了驱虫粉的香囊。
顾澜庭下来后，看见爬上铺的铁桿，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铁桿，脱了鞋踩上去，铁定硌脚。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买个东西。」
元霄应了一声。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看见顾澜庭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回来。
「买的什么呀？」元霄问。
顾澜庭将海绵拿了出来，用胶纸将海绵缠在铁桿上，「这样就不硌脚了。」
郝梅捧着脸羡慕道：「元霄，我只能说找对象，也要照着你对象这样的来找。」
元霄笑着摇头，「那可能有点难，这世上不可能有比我对象好的人。」
张悦缩在床上，觉得自己和她们格格不入。
随即心里又有些酸涩，有什么硌脚的？又不是要一直踩着。
真娇气！
元霄看了看表，快要中午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吧？」
郝梅是个自来熟，一口应下。
张悦本来想拒绝，但是看了看顾澜庭，还是答应了。
原莱西是个内向沉闷的，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农大附近有国营饭店，一行人便往那边走去。
元霄能下厨也能吃，点菜的任务就是她的。
郝梅在一旁听她点菜，不禁咋舌，「够啦够啦，不要点这么多，待会儿吃不完浪费！」
主要是人家请，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出这么多钱。
她原本以为是去饭堂吃来着。
这一桌，怕得十几块钱了。
张悦笑着劝：「郝梅说的对，别点这么多。」
拿着对象的钱挥霍，她最看不惯了。
可是等大家吃完饭，元霄却自己拿着钱包去买单，张悦不自觉捏紧了手。
顾澜庭不能离开太久，交代了元霄几句，又给她买了好一些零食和点心，才离开农大。
郝梅一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问起了顾澜庭的职业。
「他是军人。」
郝梅哦了一声，看顾澜庭比她们其实也大不了多少，应该级别不高。
「好烦吶，明天就要军训了，如果我也可以和莱西一样跳过军训就好了。」
元霄讶异，「莱西不参加军训吗？」
莱西摇摇头。
张悦趴在床上问：「元霄你要是走关系的话，其实可以不军训的吧？」
「可以呀，不过我要参加。」
她体质算好的，没有什么毛病，就是体能可能有点不够。
军训是融入集体的一个过程，元霄觉得还是很重要的。
「为什么？军训这么辛苦，怎么不让你男朋友帮你走关系呢？」张悦又问。
郝梅大大咧咧地回道：「元霄她对象看起来好年轻，应该级别不高的。」
她这话完全不带恶意，只是在陈述事实。
张悦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失望。
下午温度渐渐高了，躺在被窝睡觉正合适。
别人都是成群结伴出去逛，唯独元霄宿舍与众不同，一整个宿舍都在被窝里。
正在元霄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元霄勐然惊醒，听见门外的声音：「霄霄，霄霄！」
元霄听出了是蓝溪的声音，连忙下床开门。
「小溪，你怎么过来了？」
蓝溪歪着脑袋看她，「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是同一个专业的喔！」
「你也报了农大？」
蓝溪点点头。
张悦觉得她们的笑声有些刺耳，脸色沉了下来，「元霄，声音可以小一点吗？我在睡觉呢！」
郝梅看向她，嘴巴微张，还没开口就听见元霄道歉：「对不起呀，我吵醒你了吗？我换个衣服就出去。」
郝梅也起来换衣服，「我能和你们一起吗？我也想逛逛校园。」
元霄欣然同意，原莱西默不作声也从床上下来换衣服。
一行人出去，宿舍恢復安静，张悦脸色却愈发阴沉。
出了宿舍楼，郝梅便不悦道：「她明明在看书，根本没睡觉啊！」
元霄反应过来她在说谁，笑笑：「我也确实吵到她了，没事。」
张悦说话确实带着刺，不过元霄又不是大团结，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
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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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走在校园里，都是年轻少女，模样都不差，回头率可以说是很高了。
农大很大，但是她们只在自己专业教学楼范围逛了逛，然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
第156章 军训
第二天早上，寒风彻骨。
新生都要去广场集合，听校长讲话。
讲完话，每个教练带着各自的班级去划分好的区域。
农学院男生居多，所以不会被分配到树荫下，而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元霄心里发苦。
现在是冷，可是等太阳出来，加上运动很快就会热。
早上出来的时候，她穿了不少衣服，怕等会儿会捂出痱子。
教官讲了几句话，便让他们上前领统一的迷彩服。
「现在！给你们十分钟，去换好衣服！解散！」
元霄抱着衣服，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厕所。
一边换衣服一边看表，堪堪在十分钟之前气喘吁吁跑到了原地。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原来的位置上，郝梅在旁边踉跄一下，扑到她前面。
元霄剎不住车，绊了一下，往旁边摔了去。
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郝梅拍拍手站起来，没什么事的样子。
反观元霄，手心被蹭破了一块皮。
郝梅眼睛瞪直了，「元霄，对不起！」
说完，她回头看张悦。
张悦的位置和郝梅中间还隔了一个人，刚才就是因为张悦往中间挤，推到了她身边的人，郝梅才被挤出去。
张悦抿着唇，当做没有看见她的视线。
教官不懂女孩子的弯弯绕绕，「还不快站好！」
郝梅有些不服，想理论，被元霄拉住了，「归队吧。」
一上午军训其实很快过去。
因为刚开始，学的都是基本的站军姿。
唯一不好的就是，十点多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打在身上。
元霄手心出了点汗，碰上伤口，引出阵阵刺痛。
她一向很小心不让自己受伤，有一点就是因为她特别怕疼。
手心上的疼痛，加上身上的燥热感，让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就在元霄觉得头晕目眩的时候，教官喊了停，原地休息五分钟。
元霄甩甩腿放松肌肉，轻轻吹着手心的伤口。
垂着脑袋，听见教官腾地站直了，「团长！」
「嗯。」
虽然没说话，但是元霄不抬头都知道，这人顾澜庭。
郝梅在后面扯扯元霄的衣服，「霄霄，你对象是团长！」
天吶，现在的团长这么便宜的吗？这么年轻的团长！
元霄没回头，脸上热热的。
紧接着，就听见顾澜庭说话：「农学院全体学生，转移到荷花池旁训练。」
教官略微迟疑：「可是，他们这个学院男生多。」
顾澜庭淡淡扫了他一眼。
教官立刻挺直腰背，「是！」
「全体都有！拿上东西，向左——转！起步——走！」
元霄路过顾澜庭身边，目不斜视，鬓边落下的碎发微微扬起。
郝梅抿着唇笑，感觉自己是嗑cp的小粉丝。
顾澜庭这明晃晃就是在偏心元霄呀。
众人到了荷花池旁，正好又听见总教官吹哨，说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郝梅拿着水瓶，坐在元霄身边，「我用水给你沖洗一下吧？」
元霄缩了一下手，肯定很痛。
「我不要，就这样好了。」
郝梅坚持，拿起她的手，「洗一下吧，我轻轻的，你这个刚才蹭了灰，会发炎的。」
元霄这才闭着眼，感觉到手心的刺痛，咬下唇。
原莱西抿着唇看她伤口，从背包里翻出创口贴。
「用这个吧。」
元霄道了谢，将创口贴贴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好受了些。
张悦淡淡地垂下眼眸，那种被孤立的感觉又来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大家一窝蜂涌到饭堂吃饭。
农大的饭堂有三层楼，伙食都不差。
二楼是最好也是最贵的。
倒不是分三六九等，只是让学生自己选择。
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一楼和三楼用餐。
元霄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直奔二楼。
原莱西和郝梅好像家境都还不错，自然也跟着上二楼。
郝梅因为刚才的事情刻意到现在还生气，刻意忽略了张悦。
原莱西则是不说话。
于是张悦跟着其他宿舍的女生默不作声去了一楼。
郝梅嘴里咬着肉，含煳不清说道：「霄霄，等会儿我陪你去校医室消毒吧。」
想到消毒，元霄打了个寒颤。
那得多疼呀。
「不用了吧，我觉得现在好多啦。我等会儿要回去睡觉，都快累死了。」
郝梅便没再劝。
当其他宿舍的女生陆续回去，张悦便一个人在饭堂落了单。
她吃完饭，犹豫着要不要等元霄她们，想了想还是没等，直接走了。
回到宿舍楼下，她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穿着军服，挺拔修长。
她觉得心脏怦怦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想都没想就朝着他走过去。
「你是元霄对象吧，她还没回来。」
顾澜庭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点点头。
张悦咬唇，捏着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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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手上的药膏，鼓起勇气说道：「需要我帮你把东西拿进去吗？」
「不用。」他冷淡拒绝。
张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转身离开，脚步急促。
她第一次和男人搭讪，结果搭讪的还是自己舍友的对象，这个认知让她有一种羞耻感。
过没多久，元霄也回来了。
郝梅用手肘捅了捅，「快去吧，我帮你把书包拿上去先。」
元霄翻了翻眼皮，白了她一眼，走过去。
她将手揣在了袖子里，「你怎么来啦？」
顾澜庭摊开手，「手伸出来。」
元霄撅嘴，「干什么呢。」
顾澜庭将袋子里的药膏拿出来，「给你上药。」
「乖，帮你上完，就回去睡一觉。」
元霄娇气上来了，伸出手，摊开手心。
「可疼了。」
顾澜庭慢慢掀开创口贴，伤口不大，但是破皮了，创口贴上还带着血迹。
他轻轻吹了几下，将药膏抹上去。
元霄眼睛弯弯的，药膏冰冰凉凉，很舒服。
「第一天就受伤了，之后怎么办？」
他声音微沉，听着有一丝严厉。
元霄抽回手，哼了一声。
顾澜庭抬手蹭蹭她的脸，「好了，回去睡一觉，尽量别碰水，很快就好了。」
元霄嗯了一声，慢慢走进去。
走了几步，被他叫住。
她刚回头，便看到他单膝跪在地上。
「鞋带都松了也没发现，万一又摔了怎么办？」
元霄脸上一阵阵发热，想拉他起来，拉不动。
「你快起来，她们都在看！」
顾澜庭轻笑，「看就看吧。」
帮她两只脚都绑好了，他才拍拍裤子站起来。
他扬扬眉，「进去吧。」
元霄娇嗔一眼，才回头走进去。
她刚走进宿舍，郝梅就起闹：「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呢！」
元霄作势要打她，她躲上床，两人闹成了一团。
张悦抿着唇，敲敲床头，「能小声点吗？我要睡觉了。」
元霄动作一顿，吐了吐舌头，从郝梅床上爬起来。
「午休吧，下午还要继续训练呢。」
第157章 乱搞男女关系
军训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一星期过去。
学生都黑了不少，但是同学之间愈发熟稔。
元霄脸上足足脱了一层皮，但是让人羡慕嫉妒的是，她并没有变黑多少。
反而脸上透着红润，看起来健康阳光。
这可把郝梅羡慕死了，将她的护肤品挨个拿起来研究。
「你这个牌子，是在廊市买的吧？」
云霄牌的东西在廊市很出名，又贵又难买。
郝梅妈妈倒是买了，但是没捨得让女儿带走。
元霄靠在椅背，「对呀，军训后用精华液敷脸，修復效果好。」
郝梅嘤嘤嘤，好酸。
「霄霄，你这个卖我一点儿吧。」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我给你一瓶新的，你这个我用过了。」
郝梅连忙去掏钱。
元霄拒绝了，「你借书给我看，这个就当做我给你的回馈吧。」
「那不成，这个可贵了。」
郝梅去逛过云霄的店，她只勉强买得起一些吃食。
元霄掩着嘴，小声说道：「偷偷告诉你，云霄牌是我家的，这个我可多了。」
郝梅嘴张成o形，原来她的舍友还是隐形的大款啊！
蓝溪笑了一声，「小土包子。」
郝梅叫了一声，将蓝溪扑在床上掐架。
为显公平，元霄每个人都送了一瓶。
到了张悦这里，她冷声拒绝：「我就不要了，我来学校是为了读书，也不是为了好看。」
郝梅从床上起来，皱着眉，「谁来学校不是为了读书呢？」
张悦目光落在元霄手上的小说，轻笑一声。
她之前听有些人说，元霄这个理科状元估计有些水分。
她原先不信，如今却不得不信。
自己那么努力学习，可是元霄呢？
她只会吃喝玩乐，到现在都没见她拿起专业课的书籍看过！
大学都是这样的态度，她以前能有多好？
说不准，这个理科状元还是靠着她对象得来的。
「你看元霄干什么？难不成在学校，除了读书，其他事情都不准干了？你干什么阴阳怪气的？」
张悦冷哼，爬上床，「话不投机。」
郝梅呸了一声，「我才和你话不投机呢！」
元霄神色冷淡，将她桌上的精华液收回来。
没道理人家不要，她还上赶着送。
不过张悦说的荒废学习，她是不认的。
她们都以为她晚上是出去和顾澜庭约会。
可是顾澜庭大半时间都在部队，哪里天天能见她？
她晚上几乎都是在文教授的实验室，看文教授培育的植物品种，文教授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给她开小灶。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比老师在课堂上枯燥的教授要有效。
*
军训同样以校长讲话顺利结束。
结束了军训，便直接上课，学生要到星期六天才可以休息。
晚上，元霄照常背着书包出门。
郝梅挑着眼睛看她，「你和你家澜庭哥哥也太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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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笑没说话，扬着手走了出去。
次日，元霄便被班主任武敏之叫了出去。
大一的课程，没有班主任的课。
这是元霄第二次见班主任。
武敏之一见到元霄的脸，心里便有了数。
「元霄同学，在学校还习惯吗？课程跟得上吗？」
元霄点点头，心里猜测着她将自己叫出来的原因。
武敏之也不隐瞒，开门见山：「有人举报你，每晚都出去，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
这个罪名可不小。
这个年代还算保守，给人泼脏水轻易，但是要洗干净可不容易。
武敏之甫一见到举报信，就觉得这人其心可诛。
元霄眉头紧蹙，眼皮垂下来。
心里隐约猜测到可能是谁举报的，但是又不确定。
「我没有。」
她声音有些干涩。
只是这句话，太过苍白无力。
武敏之似乎察觉到她情绪不好，声音放软了一些：「不要怕，老师相信你。」
武敏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保养不算好，皮肤有些暗沉。
但是她身上的气质，清冷优雅，有着绝对的自信光芒。
元霄咬着唇，开口解释：「我每天晚上出去，是去文教授的实验室。因为我没有基础，所以很多东西是文教授亲自教我。」
武敏之并没有多少惊讶，她一开始就知道元霄是文教授的学生。
她沉吟片刻，「除了你和文教授，还有其他人吗？」
「有的，还有白教授以及他的学生。」
这个白教授她看着眼熟，还觉得挺亲切的。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和文教授说说，让他来澄清。」
文教授是返聘回来的院长，他说的话还是非常有分量。
元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回到教室神色有些恹恹的。
她和郝梅还有原莱西说了这件事，郝梅义愤填膺，就差拍桌子了。
「什么人吶，摆明了就是针对你的！」
原莱西小声问：「班主任有说你什么吗？」
元霄摇摇头。
谣言最可怕的是，哪怕你澄清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不相信，然后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这件事还没发酵，时间一晃到了周五。
元霄毫不犹豫收拾东西回了家。
她家离这里不远，就算步行也不需要多久。
顾澜庭本来提议买个自行车，但是她觉得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坐着，有个机会走路就别偷懒了。
蓝溪是和她一起回去的，说是和蓝母在她家里约了。
元霄哭笑不得，回到家里果然看见了蓝母。
「阿姨，吃了饭再走吧，今天我来下厨。」
蓝母求之不得，欣然答应。
元霄下厨，蓝溪和蓝母自告奋勇给她打下手。
洗菜的时候，蓝母状似不经意问道：「霄霄，店啥时候开呀？你都不知道，我许多朋友都在催我，着急得不得了。」
元霄憋着笑，「我也不知道，如果营业执照当初顺利申请下来的话，我现在早就开了。现在因为执照延后了的问题，很多事情都搁置了。」
第158章 孤立
蓝母一听，心里把白桦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阿姨帮忙的？」
「不用，应该也快了。等我选好了吉日，就开业。」
蓝母那一个圈子的人，基本都在用元霄家里的东西。
可是她们和元霄不熟悉，每次都只能让蓝母买。
可是蓝母肯定不会把稀罕物给她们呀。
像乌髮丸，蓝母每次得了一两盒都自己家里留着，看得她们眼馋。
大家都盼着元霄开店，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去抢了。
所以当知道是白桦阻止了元霄开店的时候，气的肝疼。
当那些小姐妹逐渐不邀请白桦喝下午茶逛街的时候，白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主动问，她们也说没时间。
白桦心里疑惑，可当她出门逛街，看到刚拒绝自己邀约的小姐妹，转眼却在百货大楼买买买的时候。
她简直要气炸了。
这是做什么？孤立她吗？
蓝母和其他人见到白桦的时候，面面相觑，一阵尴尬。
白桦冷笑，「不是说没时间吗？」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准备孤立我？」
蓝母神色讪讪，「又不是小孩子，说什么孤立。」
白桦心里一阵委屈，「你们这样还不是孤立？我约了你们多少次，你们都说没空，转眼自己出来逛街，还不叫我！」
白颜掩着嘴，将大家不邀约她的原因说了。
白桦听得目瞪口呆，「你们也太扯了！因为一个村姑孤立我！」
蓝母脸色微变，有些不满，「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元霄家里的东西，整个京城都找不到更好的。我们都指望着她让我们变好看，要不是你，她家东西也不至于这么难买。」
白桦没用过元霄的东西，只觉得她做投机倒把做到自己朋友身上，吃相难看。
而这些人，因为元霄一个村姑孤立自己，更加离谱！
「很好，既然你们为了元霄放弃我这个朋友，那以后就都不要找我了！」
白颜双手交握在身前，「姐姐，您说什么呢。」
白桦冷哼，以为她是想挽留自己，「我和元霄，你们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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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页
几人面面相觑，「那你走吧。」
还是元霄好，乌髮丸不香吗？
白桦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几个说说笑笑离开，眼眶都气红了。
*
星期天，元霄去火车站接袁园。
她们开学比元霄迟，所以这个时候才来京城。
袁园没怎么变，还是圆圆的苹果脸。
看见元霄，飞奔过来。
「累了吧？」
袁园眼睛睁得大大的，觉得北京的一切都很稀奇。
顾澜庭安排了车给元霄，她正好过来接袁园。
两个人坐上车，袁园扒拉着车窗往外面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小汽车，有些紧张。
「霄霄，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我家呀，我娘买了好多菜，就等你来呢！以后你周末也回我家。」
「不用了，我、我去住招待所吧，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元霄才不理她，「才多久没见，你就跟我生分了。」
袁园以为她生气了，勾着她的手指，「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麻烦你。」
到了元霄家里，袁园不禁感嘆。
元霄真的好有钱。
当看到外面院子里在干活的女工，袁园好奇问道：「霄霄，她们是谁呀？」
「我请的女工。」
袁园迟疑片刻，「那你这里还需要兼职吗？」
元霄摸摸她的脸，「你想做吗？」
「是，我的学费太贵了，每个月我妈还要给我生活费，我不想让她这么辛苦。」
袁园妈妈在元霄的纺织厂干活，还是老样子，按匹数算钱。
为了袁园上大学，她妈妈每日加班加点，一个月也能赚个上百。
但是天天熬夜，眼睛得熬坏。
元霄拉着她往里面走，「等我这里的店开业，你周末帮我去看店吧。我店里的人一般是底薪加提成，你是兼职也一样。」
袁园小脸红扑扑的，「真的吗？」
元霄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当然是真的。」
元霄这里刚好还有两间客房，就留了一间给袁园长住。
袁园安顿下来，正好王雅芝喊吃饭。
到了第二天，元霄自己也要上学，没办法送袁园去报到，便由王雅芝亲自送她去。
王雅芝原本心里还有些胆怯，但是见到袁园比她更怕，便生了怜惜，带着她走流程还算顺利。
「雅芝阿姨，谢谢您。」
王雅芝牵着她的手，拿着钥匙去找宿舍。
「说什么呢，你就像我女儿一样，以后周末就回来阿姨家，学校伙食到底不如家里好。」
「201……202……找到了，203，对吧？」
王雅芝看了一眼钥匙上贴的小标籤，「对的，进去吧。」
她们刚想推开门，就听里面砰的一声，传来女孩子的声音：「桦姨，我不想住这里，又小又脏！我还是回家去吧。」
「学校规定你们都得住宿，先忍忍吧，周末回家住就好了。」
王雅芝眼中有些担忧。
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雅芝阿姨，我们进去啊。」
王雅芝笑笑，「好，进去吧。」
如果元霄知道袁园和顾烟罗是同一个宿舍，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冤家路窄。
「你怎么在这里！」顾烟罗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王雅芝没理她，帮袁园的东西拿进来。
宿舍里只有顾烟罗和白桦，其他同学还没来。
王雅芝看了眼床位，顾烟罗似乎还没决定想要哪张床。
「园园，你喜欢上铺还是下铺？」
袁园看了一眼，「下铺，方便一点。」
王雅芝便给她选了靠门边的下铺。
她刚将东西放上去，顾烟罗就将东西也放上去，「不好意思，这张床我选了。」
王雅芝温和一笑，将东西放在了另一张下铺。
可是顾烟罗又跟着过来，「我突然觉得这张床比刚才的好。」
王雅芝没理她，回头问：「园园，这里可以吗？」
袁园回过神，将东西拿过去，「可以的。」
第159章 你的裙子脏了
顾烟罗一跺脚，「你没听见吗？我要这张床！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王雅芝看了一眼白桦，见她没打算管的意思，语气冷淡说道：「我懂先来后到，所以你刚才选了那张床，我让给你。」
说罢，她双手交叠在前面，她的眼神很冷淡，没有过多情绪，让顾烟罗莫名想到了顾澜庭的奶奶。
奶奶训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王雅芝嘆气，「孩子，父母和教养，有时候不一定是挂钩的。你没父母，但是你可以有教养。」
这个父母，不一定是指顾烟罗的生身父母，也可以指养她长大的人。
顾烟罗算白桦的半个女儿，可如今女儿撒泼，做母亲的却视若无睹。
这样的父母，不是跟没有差不多？
白桦将顾烟罗拉开，眼神冰冷，「还不够丢脸是不是？」
顾烟罗胸口起起伏伏，「桦姨，可是她……」
王雅芝当做她们不存在，走进去给袁园打水擦床板。
「雅芝阿姨，还是我来吧。」
顾烟罗出言嘲讽：「你不去给你女儿做这些，带着别人来报到？」
王雅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冷淡说道：「我女儿不需要我去，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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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着顾烟罗，缓缓勾起微笑，「顾澜庭会帮她做。」
气死你。
果不其然，这两人脸色双双大变。
王雅芝做完这些，额头已经出了薄汗。
她解开围巾，露出白皙的颈项。
然后拿起抹布，继续擦桌子。
她手上还戴着玉镯，明明干着粗活，却像是在弹琴一样优雅。
袁园心里有些忐忑，大致猜到了这两人是谁，因为元霄在信里和她提到过。
她心里生出无畏的勇气，她要保护好雅芝阿姨呀。
白桦斜斜靠在桌子上，侧着身子看王雅芝，「楚江平竟然和我儿子一样，喜欢你这种伶牙俐齿的女人？还是你们乡下女人，都是这样？」
王雅芝抓的重点与众不同。
她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她说的「楚江平喜欢你这种女人」。
楚江平特别忙，几乎没有回来过。
她有些失神，算了算，她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这么久了……
袁园不知道王雅芝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脸上两朵红晕，跟胭脂似的，特别好看。
王雅芝将抹布放进水里，通白的手被冻红了。
她抬眼看白桦，「夫人，您似乎不够了解小顾。无论元霄是什么样，他都会喜欢的。还有，你的白裙子弄脏了。」
她后面的桌子没擦，厚厚的灰尘粘附在桌上。
白桦正好穿的是白裙子，脏得特别明显。
白桦勐地站直了，回头隐约看到裙子上脏的位置，敏感又尴尬。
再看王雅芝，气质娴静，竟衬托得她有些狰狞。
她反覆深唿吸，才勉强压住怒气，憋得脑仁儿都疼了。
顾烟罗噤若寒蝉，担心一不小心，白桦就将怒气燃烧到了自己身上。
白桦看向她，「桦姨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和同学相处。」
顾烟罗本想送她出去，但是她走得太快，都来不及说。
这时，王雅芝给袁园收拾好了东西。
「阿姨陪你在校园走走，熟悉一下路线，再带你吃个午饭吧。」
袁园也不想在这里和顾烟罗大眼瞪小眼，便和她离开。
吃完午饭，王雅芝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袁园手里。
「不准拒绝，这是阿姨给你的生活费，喜欢什么就买点。」
一百块钱，可不少了。
袁园头一次见王雅芝这么强硬，连道谢的话都忘记说了。
*
「霄霄，这边！」
元霄是从家里过来学校的，比她们住宿的要迟一些。
好在郝梅她们帮忙占了位置。
元霄刚放下书包，将课本拿出来，就听见郝梅叽叽喳喳说道：「霄霄，你知不知道，文教授要开讲座！」
元霄放下笔，「什么时候？」
「周三。」
文教授还真没和元霄说过这个。
「谁说的？」
「是班主任和班长说的，但是还没正式通知，应该今天会说。」
到了晚上，元霄照常去实验室。
还没出宿舍，就被张悦叫住：「元霄，你每天晚上都出去，不觉得会影响到别人？」
元霄心生厌烦，「影响谁？你吗？」
张悦抿唇，不说话。
元霄回过头，目光和她对视，「我每天晚上十点前回宿舍，你睡着了吗？」
「既然没有，请问影响到你什么？」
元霄轻笑，「与其说我影响你，倒不如说是我碍你眼了吧？」
郝梅本想出言相劝，但是心里也觉得张悦有些过分。
张悦扭过脑袋，「你开门关门那么大声，影响到我学习了。」
郝梅实在忍不住，差点想要爆粗口，「要不要为了你的学习，我们大家都别唿吸了？张悦，你别没事找事，不喜欢你可以申请换宿舍。」
「是你们影响到我，凭什么我换！」
郝梅气得脸通红，还想反驳，被元霄拉住手。
元霄淡声道：「我今晚不回来，直接回家住。」
「元霄！」
「没事，我先走了，不然要迟到了。」
元霄出来宿舍，觉得有些心累。
突然想到前世在网上看到的，如果可以不和别人打交道就好了。
但是回头又想想，真要是不和别人打交道，岂不是会错过很多。
元霄到了实验室的时候，文教授已经在里面了。
「怎么这么迟？」
元霄解释，而是问道：「教授，您要开讲座？」
文教授的讲座，应该不止学生会听，估计很多老师都想去。
文教授嗯了一声。
元霄靠在实验台边，「为什么好端端要开讲座呢？」
文教授没理她。
元霄也就没继续问。
等讲完课做完笔记，元霄收拾东西回家。
文教授叫住她：「你之前给我的人……」
「您还要？」
文教授眸色一深，「你还有？」
元霄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了。」
才怪。
文教授一眼就看出她是在说谎，却也没戳穿她，「你的人参不像野山参，你究竟是哪里来的？」
在瞿水县，人参是稀罕物，可是元霄却可以不要钱白送。
元霄脑袋快速转着，一时哑口无言。
实在找不到理由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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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文教授就开口了：「你把驱虫粉上交国家，老刘他们被叫过去研究，可是重新配出来的驱虫粉，却远不如你店里的效果好，我们怀疑是药材的问题。」
元霄心里嘀咕，当然是药材的问题。
外面的东西怎么比得上山林空间的。
第160章 不公平
文教授摘下眼镜，他早就有这个猜测。
元霄手上植物，比一般的要好。
这也是他收元霄为学生的原因之一。
他研究种子培育几十年，改良了不少农作物品种，增加产量。
但是不够！
他已经年迈，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新的成就，跨越到一个新的层面。
「你好好想想吧。」
元霄出了实验室，脑袋还是懵的。
她要想什么？
元霄叫出单身狗，「空间植物可以带出来培育吗？」
「不行，品种和土壤不适应，种不活的。」
元霄有些失望，那就是没办法了。
「但是……」
元霄眼巴巴看着单身狗，「但是什么？」
单身狗拿着胖胖的屁股对着她，「一个不愿意花钱努力升级的宿主，不值得我对她这么好。」
元霄摸摸鼻子，以前生活困苦，才想着努力升级。
现在已经摆脱困境，她自然不会着急了。
「升四级要多少钱？」
升三级是五千，四级一万？
好像也可以考虑。
「三万，五十万声望值。」
「什么？三万？」
单身狗摇摇尾巴，眼中不无鄙视。
你给瞿水县修个路拿出去的都不止这个钱了。
元霄面无表情：「单身狗，我以前和你是同行。」
「什么同行？」
「我也是干抢劫的！」
单身狗昂头，「这是系统设置的，不是我。」
「升四级有什么好处？」
单身狗沉默不语，每次都要它剧透，宿主才会升级，它一点都不开心。
「我总得看看你这个值不值得我花三万吧？」
前几天纺织厂签了国外的几个单子，资金倒是充裕。
单身狗不语，一副随便你的模样。
元霄不理它了，不说就算了。
一晃眼到了周三，文教授的讲座如约而至。
如元霄所料，不仅座位坐满了，就连墙角都挤满了人。
文教授架着老花眼镜走上台，「我就给新生讲一节课，你们这些老师在这里听什么？」
人群笑了开来，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的课太难得。
文教授叫人从实验室搬来了好多正在培育的植物和种子，供学生传阅。
等到了提问，很多同学都举手踊跃回答。
文教授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没有叫那些举手的同学，反而叫了元霄。
「元霄，你来说。」
元霄陡然被点名，吓了一跳，慢悠悠站了起来。
「愣什么呀？这都说不出来，你每晚来我实验室我都给你白讲了。」
元霄感觉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刚吃了一片柠檬，然后被人塞了一颗糖。
甜到了心坎里。
文教授，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呢。
元霄回神，流利地回答出他的问题。
文教授嗯了一声，「勉勉强强，坐下吧，晚上来实验室，我再给你补一些。」
元霄刚坐下，就听见郝梅震惊的声音：「元霄？原来你每天晚上不是去约会呀？你竟然是去文教授的实验室！那个实验室不对外开放的，我从来都没进去过呢！你太牛了，竟然文教授亲自教你。」
「我入学之前，文教授收了我当学生。」
元霄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老头子。
郝梅捂着嘴，担心自己不小心会尖叫出声。
她的舍友竟然是文教授的学生！
等到讲座散了，一群学生围着文教授问问题。
但这些问题都比较简单，文教授不耐烦回答，让他们去问自己的老师。
文教授走的时候还叫上了元霄。
张悦见元霄跟着出去了，连忙收拾东西，在后面偷偷跟着。
嫉妒充斥着她，她觉得自己都要炸了。
为什么是元霄？
因为她有钱？
还是因为她有一个有钱的团长？
一点都不公平！
她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出头了，根本不是！
元霄不知道张悦在后面跟着，满心都是文教授给她的感动。
「文教授，谢谢您呀。」
文教授哼了一声，「我让你来学校，是为了学习，不是受委屈的。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和我说的，」
等到别人嘴里和他提起，元霄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了。
元霄心里暖暖的，「其实我也没怎么了。」
「等到有什么了，还来得及？」
元霄嘿嘿笑了两声。
她送文教授回到了实验室，前脚刚进，后脚就听见有人敲门。
「去开门。」
元霄有些奇怪，打开门。
脸色冷了下来，张悦？
张悦捏着拳头，视线往里面瞟，「文教授在吗？」
元霄没有权力决定文教授要不要见她，只是冷淡说道：「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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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听了，眼神微冷，「叫什么名字？」
「张悦。」
「你认识？」他问。
元霄点点头，「是我舍友。」
「那就让她进来吧。」
元霄便出去将张悦叫进来。
张悦一脸兴奋，又有些拘谨，眼睛都不敢乱看。
「文教授好，我大一新生张悦。」
文教授没应声。
张悦有些尴尬，随即笑道：「您刚才讲的课，我都认真听了，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我说了，你们现在学的东西都很基础，问你们老师就行。」
元霄虽然不明白，但是明显感觉到文教授的态度不对劲。
他第一次见顾烟罗的时候，其实态度也没有这么分明，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冷淡和不满。
张悦又说了一堆话，大致意思就是说，她想让和元霄一起进入文教授的实验室。
「元霄是学生，我也是学生，都是凭实力考上农大的，我相信我做的不会比她差。」
文教授轻笑，「没人会觉得你比她差，目光不要盯在别人身上，做好自己就行。」
张悦目光微亮，「文教授，您是同意了？」
「没有。」他正色道：「实验室很多东西都珍贵，不能太多人进来，我只收了元霄一个学生，不打算收第二个。」
张悦笑容敛起，声音变得很轻：「那您觉得，这样对其他同学公平吗？」
「元霄，送客吧。」
元霄有些尴尬，绞着手指，「张悦，回去吧。」
张悦心里一阵难堪，心里彻底嫉恨上了元霄。
明明是文教授不收她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元霄特别讨人厌。
她缓步走到门口，感觉脸皮都被人扯下来了。
「等等。」文教授叫住她。
「张悦同学，我收学生的要求之一，是人品。」
他话音刚落，张悦便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第161章 培育基地
元霄这才知道，文教授应该是查到了举报她的人是谁了。
「行了，您和她生什么气呢？」
张悦是自卑，但说到底是她自己心不正。
农村很多设施比不上城市。
就拿教育来讲，城里人可能有些幼儿园开始接触英语，甚至有外教陪练。
但是农村的孩子可能上到高中都没见过外国人长什么样。
自卑很多人都会有，但嫉妒不是。
文教授只是嘆气。
考大学不容易，他只是不希望学生被这些事情耽误了。
元霄出了实验室直接回家了，下午没课。
回到家，将院子里早已经成熟的人参、灵芝和何首乌给收割了。
灵芝和人参暂时用不上，她将东西放到干燥阴凉的地方保存起来。
何首乌照旧用来做乌髮丸。
这是目前店里最紧缺的，很多人都想要，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可是何首乌有限，只能限量供应。
元霄正在整理何首乌的时候，刘医生上门了。
上次瞿水县一别，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刘医生了。
刘医生先是和元霄寒暄一阵，然后问道：「元霄，上次的灵芝，你这里还有没有？」
文教授能发现人参不是野人参，刘医生自然也能发现。
说完，他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又接着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手上的药材比一般的要好，想跟你购买。」
「除了灵芝，您还要其他吗？」
刘医生抬眼，有戏。
「除了灵芝，你手里有的中药材，我都可以收！」
元霄有些不理解中医对于药材的执着，奇怪地看着他：「您收这么多药材做什么呀？」
刘医生苦笑，「当然是为了治病救人。现在流行西医，相信中医的越来越少了，不少人还觉得我们跟江湖骗子没两样。」
元霄嘴唇动了一下，「那……您先回去吧，我找个时间将药材送过去。」
刘医生得了想要的，没立刻就离开，而是问死了乌髮丸。
元霄这里还剩几盒，便拿出来给他看。
刘医生拿起一粒仔细研究，看向元霄的表情渐渐郑重起来。
「刘爷爷，您别这样看我，我是按照方子做的乌髮丸，这不是我研究出来的。」
刘医生看她的表情，让元霄头皮发麻。
她利用这些东西赚钱，但是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些东西不是她制成的。
刘医生宛若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感嘆：「这乌髮丸要是可以全国普及，那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呀！」
元霄咬着唇，目前还真做不到。
何首乌太少了。
不过以后等她声望值足够，还是可以考虑的。
刘医生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元霄看着外面的三块地，兑换了何首乌种下。
回到屋里，她叫出了单身狗，「单身狗，给我升级吧。」
「咦？宿主确定吗？」
「嗯，确定升级。」
「叮！消耗三万块钱，山林空间升至四级，山林面积升至30亩，点亮植物培育基地~」
元霄还来不及心痛，便听见「植物培育基地」。
「植物培育基地是什么？」
宿主请看右手边的植物图鑑。
元霄抬头一看，右边除了种子图鑑，多了一个屋子造型的小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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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点了一下，同样是图鑑，但是都是暗灰色，上面写着大大的「未培育」。
「声望值可以兑换培育基地喔~宿主要好好利用呀~」
元霄有些不理解，「有了地，种子哪里来？」
单身狗打了个滚，小肥肉都在抖，眼中满满的都是鄙视。
「空间植物已经是最高等级，无需再次培育，可是人类外界的植物可以放入基地培育。」
元霄心中狂喜，「也就是说，培育后的种子，可以放入外界种植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基地培育种子必须是图鑑上的，且周期较长喔~」
单身狗的周期较长，是相较于种植人参而言。
像人参何首乌一类的，元霄一个星期就可以收割。
但是种子培育一般有三个周期，总耗时需要三个月。
如果单身狗是实体的，元霄一定要把它抱在怀里好好撸一撸。
元霄大致翻了一下培育图鑑，没有人参一类比较珍贵的药材。
但是人们比较常见的药材，像三七、贝母、甘草什么的，还是很多。
蔬菜、水果甚至粮食都有。
她思索片刻，先兑换了一块基地，等她买了种子再回来试试。
*
和查子商量之后，元霄定下了开店时间，就在周六。
她顺便告知了蓝溪，让她带着她母亲一起过来。
开业当天，不止是蓝母过来了，她的许多朋友也一起过来道贺。
每个人都过来买了东西，满载而归。
第一天的营业额，比廊市那边的更多。
整整有一万五。
数钱数得靠袁园目瞪口呆，一天就可以成为万元户了。
不过元霄心知肚明，过了今天，营业额就会开始降。
到了周日，元霄就没再去店里，而是从仓库拿了一堆吃的，玫瑰酥、菌菇酱、肉干什么的，去了顾澜庭部队。
这几天倒春寒，冻的元霄又穿上了厚厚的大衣，恨不得把被子披在身上出门。
她在门口等，一阵寒风吹过来，她吸着冷气原地蹦跶，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一点。
顾澜庭出来，就看见她像是一个肉包子，在原地蹦啊蹦。
他轻笑出声。
元霄动作一顿，回过头，瞪着他，「快拎东西。」
顾澜庭每天都要训练，加上他体温高不畏寒，穿的薄，和元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将手伸进元霄口袋，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你把东西拿进去，我回去了。」
顾澜庭不动，「不进来坐坐？」
元霄探着脑袋往里面看，「我可以进去吗？」
之前在廊市的时候，她都不准进去。
「当然可以，我带你进去。」
他一只手拎着两大袋东西，牵着元霄走进去。
第162章 为了遇见你
楼下有人在训练，期间和顾澜庭打了招唿，还顺带叫了嫂子好。
声音嘹亮，蓬勃朝气。
听得元霄脸都红了。
顾澜庭扔下两袋东西，「你们自己分了。」
「谢谢团长，谢谢嫂子！」
顾澜庭牵着元霄往楼上走，他住的是单人宿舍，在二楼。
他的宿舍和他这个人是一样的，简单、一丝不苟。
元霄坐在单人床上，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元宵手上给她暖手。
「店开业了？」
元霄点点头，「昨天开业的，不过我对面我有一个店铺在装修，说也是开百货店，估计是想和我们打擂台呢。」
这还是蓝母透露给她的。
她猜这是白桦想给她添堵。
但元霄觉得应该是多想了。
顾澜庭莞尔，「那是他们不自量力。」
「下个周末有空吗？」
元霄说有。
「我奶奶想见你一面。」
元霄突然有些紧张，「这么快吗？」
「奶奶喜欢什么？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呀？我看看能不能装一装？」
顾澜庭更看重奶奶，元霄下意识就将奶奶和白桦分了开来。
这两者份量自然不同。
顾澜庭将她搂了过来，「奶奶想见的是孙媳妇，你过去就成了。至于喜欢什么，她特别喜欢甜食，不过上了年纪需要控制摄入糖分。」
他轻声细语，和元霄讲了不少关于奶奶的事情。
奶奶今年七十多岁，大家闺秀，和顾爷爷门当户对。
但顾爷爷年轻时轻狂桀骜，不喜欢指腹为婚，一度认为和奶奶的婚姻是封建糟粕。
他以寻找自由为名，纳了妾。
奶奶虽然是大家闺秀，却思想独立，眼里揉不得沙子，便和顾爷爷离了婚。
那个年代的女人，和丈夫离婚，几乎要用尽毕生的勇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狗血了，顾爷爷幡然悔悟，回头挽留奶奶。
但是直到他死，奶奶都没有和他重新在一起。
漂泊浮沉几十年，奶奶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但这里其实涉及到很现实的一点。
奶奶的抉择，需要经济支持。
她是大家闺秀，出嫁时有丰厚的嫁妆，足以支撑她一生无忧。
转而看王雅芝，但凡元霄再弱一些，她们的生活都会在泥泞中挣扎。
元霄突然有些期待见到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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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奶奶，顾澜庭周身气息突变，有些沉闷迫人。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需要告诉你。」
「什么事？」元霄抬头看他。
顾澜庭眸色黝黑，定定地看着她，「程凤，跑了。」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她几乎就要忘记这号人了！
她不知道程凤被顾澜庭送去了哪里，但是绝对有人严加看管。
她张口，发现喉咙有些干涩，「跑了，是什么意思？」
「目前有人在云南发现了她的踪迹，但是不确定。她是一夜之间，突然失踪，我们的人找了许久，才发现了一点线索。」
程凤给他的感觉，有点诡异。
你说她智多近乎妖，但是她总是做出愚蠢的事情，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你说她蠢，紧急关头她总能逃出生天。
元霄在心里唿唤单身狗，「有没有办法查出程凤所在地？」
单身狗声音有些惆怅：「对不起，宿主……这个没办法。」
神眼有效期早就过了。
元霄收回心神，问顾澜庭：「那现在怎么办？」
顾澜庭握着她的手，「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在云南发现的，不仅是程凤，还有常龙背后的暗线，我可能要过去一趟。」
说到常龙，这也是个硬骨头。
元霄眉间覆上担忧，「不会出事吧？」
她恍然才觉，顾澜庭不是坐办公室的公务员，他是需要时刻待命的战士。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会有他。
他额头抵着她，两人双目对视，「霄霄，我没办法跟你保证我不会出事，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
元霄将手从袖子伸出来，翘起小拇指，「那我们拉钩。」
他勾上她细小的手指，轻笑。
元霄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吶，盖了章了，不准毁约。你要是没有平安回来，我就要嫁给别人。」
顾澜庭含住她的红唇，「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嫁给别人。」
*
去见奶奶之前，顾澜庭还给元霄解决了一件事。
关于秦秦的。
顾澜庭查到了把秦秦抱走的那个保姆。
这个保姆叫范芳，不是京城本地人。
她当年来京城是为了寻亲，找的是她表姐高芬。
而高芬有一个前夫，这个前夫的妹妹也是裴家的保姆，不过是裴家二房，也就是裴玉婉家里的。
裴家可以说是阳盛阴衰，裴家爷爷有五个儿子，八个孙子。
在秦秦出生之前，裴家只有裴玉婉一个女孩，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就连白颜，也是把裴玉婉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可是秦秦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生的玉雪可爱，尤其是在裴爷爷面前，特别得宠。
「所以，做这件事的，是裴玉婉？」
顾澜庭讽刺一笑，「裴家二房，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们说不定，比裴玉婉更想弄走秦秦。
元霄心里有些担忧，更不想让秦秦回去了。
来到京城之后，她本才想把秦秦送去幼儿园。
可是第一天，她哭闹不止，怎么都不愿意去。
元霄狠下心，把她送了过去。
老师却说她一天都没开口。
元霄心生后悔，就将秦秦留在了家里，没敢再送去幼儿园。
就这样的秦秦，她怎么忍心送回裴家？
「裴家五房兄弟，还算干净，就这二房小心思多了些。」
顾澜庭对裴家的评价其实还算高了。
毕竟京城内斗的家族不在少数。
元霄皱着眉，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怎么办？」
顾澜庭还没回答，元霄便是指责的表情，「秦秦还是你表妹，你竟然没认出她来？」
顾澜庭苦笑，「她出生的时候，我在出任务。她在襁褓中，我草草看了一眼，便又急匆匆离开了京城。别说她长什么样子，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元霄歪头，「话说，你以前为什么离开京城，去瞿水县做一个小小的公安呢？」
「为了遇见你。」
元霄打了他一下，「我说认真的。」
顾澜庭神色黯淡，「我也是认真的。」
「霄霄，我在瞿水县放逐，用尽了所有运气，遇见了你。」
第163章 不哭
元霄将脑袋靠进他怀里，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秦秦的事情，你可以先告诉我小姨。」
她抬头，「为什么不是直接告诉裴家？」
「告诉裴家，他们可能反而会极力遮掩这件事。」
元霄微怔，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那秦秦受到的伤害算什么？
顾澜庭冷笑，扯扯嘴角，「这就是大家族的观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你小姨……」
「小姨不会，秦秦是她用命换来的。」顾澜庭笃定。
元霄点点头，「那你去裴家，把小姨给我约出来吧？算了，隔墙有耳，还是直接来我家吧。」
顾澜庭看看手錶，「她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元霄坐直了身体，「敢情你都安排好了，才告诉我！」
顾澜庭摊摊手，「但是我没告诉小姨是什么事，最后的悬念还是留给你揭开。」
她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其实白颜已经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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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元霄便听见门铃响起。
元霄点了点顾澜庭的额头，然后走了出去。
白颜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衬得皮肤苍白，显得更加瘦弱了。
「元霄，第一次来你家里，不会打扰你吧？」
元霄让她进来，「怎么会呢，夫人不嫌麻烦就好。」
白颜将手中的礼盒递了出去，「这是我之前从国外带回来的丝巾，还是比较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我就带过来了。」
元霄接过来。
是外国的一个大牌。
「谢谢裴夫人。」
白颜轻笑，「你还是跟澜庭一样叫我小姨吧。」
元霄也不扭捏，从善如流：「小姨。」
「你这个四合院不错，採光也很好，很雅致。」
元霄心想，可不是嘛，花了钱的。
「对了，澜庭呢？他叫我过来，他不来吗？」
元霄领着她进自己的院子，「在的，是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秦秦此时背着白颜在玩泥巴，白颜只能看到她胖胖的小背影和扎着两角辫的小脑袋。
不过白颜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问道：「这是你妹妹吗？」
顾澜庭从房间出来，「小姨，这孩子是被人拐卖的，我们在瞿水县端了一个人贩子的窝点，这个孩子没人领，元霄就收养了。」
白颜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
顾澜庭掏出当初在秦秦身上找到的汗巾，已经被元霄洗得干干净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秦秦」两个字。
白颜有些失神，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在元霄眼疾手快撑住她。
她接过汗巾，当看清楚「秦秦」二字，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
「这个汗巾，是从这孩子身上拿到的。」
秦秦显然被这痛苦的哭声吓到了，手里的小铲子掉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元霄她们。
秦秦还以为是元霄哭了，哒哒哒跑到她面前，掏出口袋里的牛奶糖，「不哭。」
元霄也只是眼眶湿热，并没有落泪。
她笑着摸摸秦秦的脑袋，「秦秦把糖，给这个阿姨吃好不好？」
秦秦有些畏缩，但是元霄开口了，她便笨拙地拍拍白颜的背。
平时她哭，元霄就是这样哄她的。
「不哭。」
白颜蹲在地上，抬起头，因为眼泪视线朦胧。
她将眼里的泪水擦干，才看清秦秦的样貌。
白白胖胖，容颜精緻，好看极了。
她吸吸鼻子，将牛奶糖握在手中，「我可以，抱抱你吗？」
秦秦没有说可不可以，而是去看元霄。
元霄半蹲在地上，「如果秦秦让她抱抱，她就不会哭了喔。」
秦秦大眼睛眨巴两下，纠结了一下，还是朝着白颜张开手，「抱抱。」
白颜破涕为笑，将她小心翼翼搂在怀中。
香香软软，和她想像中一样。
「小姨，我们还有事没和你讲，我们进去说。」
白颜将秦秦搂在怀中，手里的牛奶糖还给她，「给你吃吧。」
秦秦穿的是背带裤，前面口袋绣了一个小兔子，里面装着鼓鼓囊囊的大白兔奶糖。
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豪气说道：「你吃，秦秦有。」
白颜捨不得放开秦秦，将她抱进房间。
元霄房间在还有一个小客厅，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拔步床。
她们几个坐在外面，元霄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白颜神色越来越冰冷，但是担心吓到秦秦，始终克制住了情绪。
等元霄说完，她讽刺一笑，「难怪澜庭先叫我过来，是觉得裴家会大事化小对吧？」
「我真是眼瞎，我疼了这么多年的人，视若亲女的人，竟然是蛇蝎心肠！」
秦秦以为她又要哭了，犹豫了片刻，忍痛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牛奶糖，「不哭。」
白颜咬着唇，忍下了眼泪。
「不哭，妈妈不哭。」
王雅芝和元霄都没有以秦秦母亲自居，她没有和其他小朋友接触过，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妈妈」这个词。
她歪着小脑袋，看元霄，「妈妈？」
元霄摸摸她，「对喔，这个是你妈妈。」
「什么是妈妈？」
元霄用了她比较喜欢的答案回答：「就是会给秦秦很多很多大白兔奶糖的人。」
秦秦一听，眼睛果然亮晶晶，期待地看着白颜。
她的眼睛和白颜的很像，干净又有神。
白颜失笑，「妈妈下次过来，就给你带很多很多大白兔奶糖。不过秦秦一天只能吃一个，吃完要刷牙喔。」
秦秦嘟起嘴，不开心了。
和姐姐说的一样。
元霄一怔，「小姨不打算将秦秦带回去吗？」
白颜摇摇头，轻轻抚摸着秦秦的小辫子。
秦秦的头髮很多，乌黑髮亮，就连白颜和裴耀青的发质，都没有这么好。
这不是遗传，这是元霄将秦秦养得很好。
秦秦白白嫩嫩，身上穿的都是最好的，元霄对她是娇养。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考虑将秦秦带走。」
顾澜庭同意：「确实不适合，秦秦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讲，陌生的环境对她不好。」
元霄点点头，「这倒是，她连幼儿园都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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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明天就去离婚
秦秦现在对幼儿园是高度敏感期，一听元霄提起，捂着耳朵，「不去！」
元霄失笑，「好，不去。」
上次秦秦去了幼儿园，回来几天没和她说话。
好在她只是和元霄生气，不是真的自闭。
白颜在元霄这里吃了晚饭，直待到秦秦睡着，才恋恋不捨回去。
等她回到家，裴耀青已经在床上看书。
他摘下眼镜，「怎么才回来？」
白颜身心疲惫，「你先别睡，我有事跟你说。」
裴耀青应了一声。
白颜起身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裴耀青坐起来，拍拍身边的床，「过来，我帮你擦头髮。」
裴耀青快四十岁才结婚，他比白颜大了十几岁，十几年如一日，两人恩爱如初。
白颜默不作声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他。
「我找到秦秦了。」
裴耀青手霎时间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白颜回头，「我找到秦秦了。」
他手里的帕子落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她。
五十岁的男人，硬生生把眼眶逼红了。
他声音沙哑：「在哪儿？」
白颜将今天去元霄家里的事情告诉了他。
裴耀青回过神，勐地站起来，「走，我们把女儿接回来！」
「裴耀青！」她出声喊住他，「我还知道了秦秦走丢的原因，你想听吗？」
裴耀青心神一震，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颜冷嗤，不管他想不想听，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
裴耀青喉咙溢出嘶吼，痛苦地抱住脑袋，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他年近四十才结婚，对子嗣上从不强求。
但是秦秦，是他快五十岁才得来的，还是妻子用险些用命换来的。
现在，要害他女儿的，是他的亲侄女和亲兄弟！
他们怎么忍心！
不仅狼心狗肺，更是无耻至极！
他们在自己面前，竟然还可以谈笑风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颜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要一个交代，你会给我的，对吧？」
裴耀青怔怔地看着地板，双目无神。
他甚至不能肯定说一句，我可以给你和秦秦一个交代。
他父亲现在身体每况愈下，最看不得的，大约就是兄弟残杀的事情！
他没有回应，白颜一颗心慢慢坠下，松开手。
裴耀青反握住他的手，「颜颜，你给我点时间，等爸爸他……」
「我等不了！害我女儿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白颜厉声打断。
「我也不会！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我不会放过他们，但是我们可以再等等，让爸爸安安静静地走。」
裴耀青眼眶通红，眼中含着哀求。
白颜冷笑，站了起来，「不一样的，怎么能一样呢？裴玉婉是你侄女，裴耀华是你亲弟弟……我和秦秦，才是外人。」
白颜拿下外套穿上，「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你选择了裴家，那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裴耀青狠狠握住拳头。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心如死灰。
他一夜未闭眼，直到天明。
整整一晚上，他像是老了几岁。
听见白颜从房间出来的声音，裴耀青手握在门把上，不敢开门。
白颜抬步走到门前，「开门。」
裴耀青手腕用着力，微微颤抖，「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看来你已经考虑好了。」
裴耀青闭上眼，「颜颜，不需要等很久，我只是想让爸爸安安静静地走。」
白颜嗤笑，「如果，你爸爸临终遗言，让你们兄弟相亲相爱呢？」
不用他回答，白颜自顾自说：「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说，你父亲才过世，不适合闹出这种事。你还会说，你父亲在下面看到这个，会伤心的。不用说了……」
「把东西拿上，我们办离婚。」
白颜有多执拗，没有人比裴耀青更清楚。
最终，他还是和白颜办理了离婚。
白颜当天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去了元霄家里。
元霄下午放学回来，才知道白颜来了。
她带了好多布娃娃过来，说是她以前买给秦秦的礼物，秦秦很是喜欢。
「元霄，谢谢你。」
白颜站起来，给她鞠躬。
元霄急忙躲开，「换做是别人的孩子，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更幸运的是，恰好那个人就是秦秦。」
「您和裴家……」
「刚办完了离婚。」白颜擦干了眼泪。
元霄愣神，「怎么就离婚了呢？」
「他选择了裴家，我选择了女儿，就这样。」
元霄垂下眼眸，对她的决定不予置评，「那您现在准备怎么做？」
白颜摸摸秦秦的小辫子，「我能暂时借住在你这里吗？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只是想和秦秦在一起。」
元霄当然没有意见，「可以，就和秦秦住一起吧，她的房间挺大的。」
就这样，白颜住进了元霄家里。
至于裴玉婉指使人拐卖秦秦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如果只是简单的报公安没用，最好顾澜庭能介入。
不然以裴家的手段，压下去或者找个替罪羊，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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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元霄跟随顾澜庭去奶奶家。
她还和顾澜庭提了白颜的事情。
顾澜庭没有太惊讶，「小姨性格一向如此，看似柔弱，其实做事最果决。」
「这件事你要插手吧？不然小姨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裴家？」
现在白颜在元霄心中，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顾澜庭眼中带着调侃，看着她。
元霄被他盯得脸上发热，「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顾澜庭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尖，「你叫小姨现在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元霄扭过身体，背对着他，「那是小姨让的，不是论你这边的辈分叫。」
他在背后搂住她，「嗯，我很喜欢。」
元霄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往旁边挪了挪，「在车上呢，你干什么！」
顾澜庭看了一眼司机，司机腰背挺直，目不斜视，甚至连表情都不敢有。
「他看不见。」顾澜庭一本正经。
元霄瞪着他，「就算看不见，人家也听得见！」
顾澜庭道：「他也听不见！」
司机：「团长说的是，我听不见！」
顾澜庭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
元霄捂着嘴偷笑。
第165章 见奶奶
奶奶住的房子是一个小平房，前面有一个大花园。
看得出来，奶奶应该是一个很有闲情逸緻的人，花花草草侍弄得都很好。
顾澜庭和元霄他们下车的时候，奶奶正在浇花。
看见他们过来，手里的活儿也没有停下。
「你们先进去坐着吧，我这里弄完就进去。」
元霄听言，笑道：「奶奶，我们在这里陪您说说话就好。」
奶奶给人感觉果然和白桦一点都不像。
白桦是家族和优渥生活给她带来的优越感，奶奶则更加平和，清冷又疏离。
哪怕对顾澜庭，也没表现出普通祖孙有的亲昵感。
更像是沉淀多年的玉石，触手温润。
奶奶也没有意见，「你愿意等，那就等着吧。」
元霄本来想，要不要开口帮忙，但是她对于侍弄花草一向不擅长。
过了没一会儿，奶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开口帮忙。」
元霄呵呵笑了几声，「我倒想，但是我不会。」
奶奶轻笑，「你倒是实诚。」
奶奶头髮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裹在后面，严肃的老太太这么一笑，倒是有了几分亲和力。
「听说，你在农大读书？」
「是，在农学院。」
奶奶侧头看她，「文老头子那里？」
元霄像是和她有了共同话题，「您认识我老师？」
「老师？他不是十几年没收过学生了。」
奶奶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元霄，「他都看重的人，是不错。」
顾澜庭颇为得意，「那是自然。」
奶奶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夸你。」
「我几个老姐妹都在我面前说，白桦不喜欢你。」
元霄一滞，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你不用管，顾家没那么大规矩，更没有长辈插手晚辈婚姻那一套。只是澜庭，既然选择了，就得承担起责任。」
顾澜庭正色，「是。」
奶奶扔下桶，拍拍手，「走吧，我有些东西给你们，拿了你们就走吧。」
顾澜庭领着元霄进去。
奶奶从房间拿出一个木质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还抱着几幅字画。
她把字画丢给顾澜庭，「这些个说是古董，我也不懂这玩意儿，你爷爷生前死活要留在我这里的，正好你拿回去吧。」
另外一个盒子，她放到了元霄面前。
「这是给你的。」
元霄觉得这个盒子都应该是古董，上面的雕花精緻非常。
「我能打开看看吗？」不看看是什么礼物她不敢收。
奶奶嗤笑，「打开吧，反正都是你的了。」
元霄打开后，心里就为难了。
里面全是首饰，项鍊、手镯手鍊、耳坠的，金银玉器，应有尽有。
奶奶难怪有底气和爷爷离婚，果然是壕啊。
「奶奶，这个我虽然很想收，但是我不能啊……」
奶奶笑得更开心了，「有什么不能的？」
「万一我以后没和顾澜庭在一起，你这东西不是白给了？」
顾澜庭重重捏下元霄的手，眼神凌厉看着她。
什么叫做没在一起？
元霄讨好笑了笑，「我是说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
「好好好，没有万一，就算没有万一，这个也太贵重了。」
奶奶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有什么贵重的，我还很多。」
元霄心颤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
她赚了这么久的钱，估计还没有奶奶这一盒珠宝。
「好了，拿着走人吧。」
元霄知道今天这东西自己是一定要收下了，急忙拿起自己做的玫瑰酥牛轧糖那些放在桌子上。
「奶奶，这是我自己做的吃食，您应该会喜欢。但是甜的不能多吃，一天吃一颗刚刚好，吃完得刷牙。」
奶奶把他们两个赶走，当我是小孩子呢。
出了奶奶家，元霄心情还没有平復下来。
她翻着盒子里面的东西，反覆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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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见她小财迷的模样，越看越爱。
「你喜欢这些东西？」
爱珠宝应该是女人的天性了吧？元霄如是想。
「早知道你喜欢，我那儿还有呢。」
顾澜庭不喜欢这些，但是也不会全送了，都存银行保险柜了。
他寻思着，找个时间就将钥匙给元霄得了。
他送元霄回到家，没有多停留，而是回了部队。
元霄抱着东西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见秦秦的哭声。
她加快脚步，跑进去。
进去一看，一个男人的背影背对着元霄。
白颜抱着秦秦，不愿看他。
元霄想，这样应该就是裴耀青了吧？
「这是裴叔叔吗？」
裴耀青回头，看见元霄那一刻，怔了。
他以前在谭亚南下乡的地方见过这个女孩子。
所以，那个时候秦秦就离他这么近吗？
元霄也认出他来，原来这个人就是秦秦的父亲啊。
秦秦见到了元霄，就张开手要她抱。
元霄顺势接过秦秦，「她只是怕生，没事的。」
裴耀青神色灰败，「元霄，很感谢你救了秦秦。」
元霄看了一眼白颜，「应该的。」
「我想将秦秦接回家。」
元霄听见裴耀青的话，下意识就反对：「不可能。」
说完后，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清楚，便补充道：「裴家的事情解决后，秦秦要是愿意的话，她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现在，不可能！」
裴耀青面露疲惫，觉得心底凉透了。
「我不是不解决，我只是需要时间……」
元霄扯扯唇角，「顾澜庭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只要去公安局立案调查就可以。裴叔叔只需要确保裴家不会干涉公安局调查，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不需要多少时间。」
裴耀青听到顾澜庭已经掌握证据，心里更是为难。
怕是这件事，裴家想干涉都很困难。
元霄只想站在秦秦的角度思考问题，不想去思考裴家家丑不可外扬。
他只想着自己多为难，却没想过秦秦受了多少苦。
「裴叔叔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小姨和秦秦的。」
裴耀青苦笑，抹了一把脸，摸摸秦秦的小肥脸，「宝宝，爸爸先回去了。」
秦秦把脸埋在元霄的颈项，哼了一声。
第166章 裴家上门
元霄照常上学，日子一晃到了四月，天气终于渐渐暖和。
白颜也正式去公安局报案，秦秦的拐卖案立案了。
顾澜庭虽然去云南了，但是他走之前已经将上下都打点好，确保不会出漏子。
裴玉婉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被人带走的，京城议论纷纷。
听说这个消息，直接把身体不好的裴老爷子气进了医院。
元霄听了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这还只是开始，没有正式判刑。
白颜和秦秦住在元霄家里，元霄几乎每天回家，都能看到裴家人。
先是裴耀青，然后是裴耀华，后来是其他几房的人。
然后今天，生病的裴老爷子亲自上门。
前面来的几个，白颜还能狠下心不开门。
但是裴老爷子对她一向不错，出于礼貌她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所以元霄从学校回来，就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白颜看到元霄回来，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元霄将秦秦接过来，笑道：「听说裴爷爷身体不好，我还以为您在医院呢，现在见你身体不错，小姨就可以放心了。」
裴老爷子眼皮耷拉着，一脸病容，神情严肃，看起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他撩起眼皮看元霄，「你就是澜庭的对象。」
元霄甜甜笑了开来，「对呀，您说巧不巧，这件事就是我让顾澜庭去查的呢。」
裴老爷子咳了几声，手指时不时在桌上敲了几下，声音阴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元霄没有先回应他，反而是将秦秦抱出去，「宝宝，去找雅芝阿姨。」
秦秦捂着小嘴，偷偷和元霄说：「他，凶凶。」
元霄拍拍她，「姐姐不怕，去吧，找雅芝阿姨拿糖吃。」
秦秦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元霄站了起来，站在门口逆着光，「裴老爷子，这当然是你们裴家的家事，但是谁叫秦秦正好被我收养呢？又谁叫，她妈妈正好是顾澜庭的小姨呢？您今天三堂会审的架势，不就是欺白家书香门第，无人从政吗？」
裴耀青见裴老爷子脸色发白，顾不上其他，大喝一声：「元霄！」
元霄嗤笑，从房里翻出几片人参，泡成茶放在桌上。
「您可别死在我这里，明明是您自己上门找茬，别到时候还赖上我们了，碰瓷儿也不是这么碰的。」
「你欺人太甚！」
裴耀华手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挥下。
元霄完全不怕，反而扬着脸迎上去，「你打，有本事你就打！你今天打了我，出了门我就和顾澜庭告状去，看看他会不会把你女儿弄死在监狱里！」
裴耀华愣眼了，他头一次看见能把告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元霄就喜欢看他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她双手环胸，小模样嘚瑟地走到白颜身边，「要是人犯了罪都可以不用得到惩罚，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你们找小姨是没用的，因为就算小姨放过她，我都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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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页
「你！」裴老爷子手指着元霄，微微颤抖，随时都要嗝屁的样子。
裴耀青连忙端起参茶，给老爷子餵了几口。
许是觉得强硬没用，裴老爷子缓过来之后，语气缓和了不少，「元霄小同志，我是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临走之前，实在不想看到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我们裴家，丢不起这个脸！」
裴耀华也跟着哀求：「是啊元霄，算叔叔求求你，这件事就算了，不然我爸死都不瞑目啊！」
元霄冷笑一声，心里觉得裴耀华当真是噁心至极。
「老爷子，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这件事的起因，是裴家二房，你不去骂裴玉婉蛇蝎心肠，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却跑到我家大吵大闹。难怪，老的教不好小的，小的教不好更小的，你们裴家，也就註定止于此了。」
「请吧，我不欢迎你们，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上门。不然被气死了，真赖上我了。」
裴耀青早就知道这一趟是白来，他前头已经见识过元霄的嘴有多厉害。
这孩子压根不在乎你是不是长辈还是什么家族的人，怼天怼地怼空气，步步紧逼。
只不过老爷子坚持，他才开口。
「爸，我们先回去吧。」
裴耀华心里着急，「大哥！」
白颜讽刺一笑，「裴耀华，你这么担心你女儿，那你想过我女儿被人拐卖到山里的时候，她受了多少苦吗？」
「小姨，别说了，他要是真能意识到这个，今天就不会厚颜无耻站在这里。」
裴耀青默不作声，将老爷子扶了起来，默默走了出去。
白颜对元霄心存感激，「元霄，谢谢你。」
她真心觉得白桦眼瞎，她要是有儿子，都想让元霄给自己当儿媳。
「嗐！我也没做什么，您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我今天去公安局问了，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不会让我们失望了。」
秦秦的事情基本已经到了尾声，没有转圜的余地。
白颜已经和裴家划清关系，决定自己一个人养秦秦。
她以前在国外留学，学的是钢琴，便在学校做钢琴老师。
虽然还是住在元霄家里，不过她坚持要给元霄交房租。
四月还没过去，裴玉婉便被判刑，事情尘埃落定。
到了周五，元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顾澜庭送给她的房子。
她将房子改成了培育基地，将用声望值兑换的基地都放在了这里。
她第一个打算培育的种子是番茄，如今刚过了第一个周期。
单身狗说了，培育一个种子，有三个周期，每一个周期都会比上一个周期更好。
但是元霄等不到三个月，迫不及待想看看区别。
她将培育好的番茄种子拿出来，说实话，看起来和未培育的完全没差别。
她带着种子去实验室找文教授。
文教授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她来这里，一找一个准。
第167章 被欺负了
「教授……」
文教授背对着她，「要进来就进来，磨磨蹭蹭的！」
元霄走进去，顺带关上门，「教授，我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
「说呗。」
「我这里有培育好的种子，可以提供给您。但是我们打个商量，我不能告诉您种子怎么来的，您将种子交出去，也不用挂我的名头。」
她一个刚上农大的学生，培育出新品种，一定会备受关注。
但是真要被查出来，说不准她会成为国家头号研究对象。
文教授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这要是换了旁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功劳，你倒稀奇。」
元霄心虚地摸摸鼻子，「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的年纪，担不住太大的荣誉。」
但是如果有文教授在前，事情就好办了。
「成！」
元霄得了他的话，便将番茄种子拿了出来。
「番茄？」他拿出来看了看，「你这不就是普通的番茄？」
元霄其实心里也觉得没两样，但是系统怎么都不会坑自己，便说道：「等您种出来之后，就知道这个是不是普通的了！」
文教授半信半疑，收下了种子。
种子交出去，元霄便准备回家。
她到了家中，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才知道，袁园还没回来。
「她说了这个星期不回来吗？」
袁园周六日要在店里帮手，所以一般周五都会回来住。
这还是头一次，周五都没回来。
王雅芝心里有些着急，「没说呢，我们再等一会儿，还没回来，我们就去学校看看。」
元霄等不及，草草套上一件外套，「我直接去她学校看看。」
「霄霄，我跟你一起去。」杨珍喊道。
两人到了学校，学校虽不至于一片黑暗，但有亮光的地方也不多。
她们先去袁园的宿舍找。
「她不是回家了吗？」
宿舍只有袁园和顾烟罗两人是周六日在家住的。
「这个点了，她还没回家。」
她们舍友突然沉寂下来。
「袁园其实不怎么和我们一起，但是……她好像被人欺负了。」
元霄眼睛微微眯起，暂时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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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根据舍友所说，她们和袁园不怎么亲近，因为和袁园走得近的人都会被欺负。
所以她们也不知道袁园在哪里。
「霄霄，我们现在去哪里找？」
「去教学楼，然后在学校附近找找，然后回家，找不到就去报警。」
元霄规划好路线，两人便找上了保安，让他们帮忙在学校里寻找。
一行人十几个，几乎搜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其中一个教学楼的厕所找到了她。
厕所被人用东西抵住门把，她里面打不开。
袁园一身都湿透了。
元霄心中气急。
她帮袁园换了衣服，才看到她身上还有受伤的痕迹。
有些痕迹淡了，应该是有些时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袁园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显然是惊吓过度。
她断断续续和元霄说着。
主要还是怕给元霄添麻烦。
她想过找人帮忙，但是她们却说，她怎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
袁园就这样默默忍了下来。
元霄将袁园搂在怀里，徐徐轻抚，「等会儿，我们就去公安局。」
袁园身体一僵，怯怯说道：「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怎么办？」
「这和相不相信无关，他们会查了之后再做结论。」
元霄让杨珍带着袁园先出去，自己留在宿舍和她两个舍友谈话。
「你们有看见过袁园被欺负吗？」
两个舍友面面相觑，心虚地不敢开口。
「看见过对吧？我们要是报警，你们会可以出来作证吗？」
她们不出声。
如果可以作证的话，她们早就出来了。
要是出来作证了，自己遭到了报復怎么办？
元霄讽刺道：「刚才很多保安都看到了袁园在那里，是怎么出来的，就算没有你们，我其实也有证人。」
她们微微松口气。
元霄往门边走了两步，「但是，你们想清楚，今天是袁园，怎么知道明天就不会是你们呢？」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
夜里还是有些凉，元霄她们也不多待，直接带着袁园离开学校。
刚出校门没几步，便看到王雅芝和姥姥。
元霄和杨珍出来太久，她们在家里等得心焦，便一起出来看看。
听说了袁园的事情，王雅芝的想法是和元霄一样的。
报公安！
既然学校不管，那就让公安来管！
顾澜庭正好有一个朋友是公安局副局，上次秦秦的事情就多亏了他解决。
这次，少不得还要麻烦他。
许睿骁和顾澜庭一样都是军人出身。
但是他比顾澜庭看起来更斯文秀气。
听说了袁园的事情，他差人做了笔录，应下了这件事。
顾澜庭去云南前，反覆提到让他们一伙人好好照顾元霄。
就是这件事竟然涉及到顾烟罗，另一边是元霄的朋友，他还是有些为难。
他忙不迭打了电话过去，想问问顾澜庭的意思。
可是顾澜庭不在，一时间也没办法联繫上。
这件事，就让他颇为头疼。
第168章 报復
元霄给袁园请了假，这几天她都没去上课。
案件的进展并不如她所想那么顺利，她太想当然了。
根本没有人愿意为袁园作证，学校更不愿意为了袁园得罪顾家。
许睿骁不是没查，而是查了，一无所获。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哪怕袁园有验伤证明，顶多能证明她被人伤害了。
但是被谁伤害？毫无证据。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也不算不了了之，学校监管不力，赔偿袁园一千块钱了事。
袁园心大，还反过来安慰元霄。
元霄不放心她继续住宿，给她申请了走读。
顺便给她身上放了好几瓶辣椒水，告诉她，如果有人再欺负她，就用辣椒水指着眼睛喷。
袁园不在乎，不代表元霄能吞下这口气。
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好要怎么做。
和顾烟罗一起欺负袁园的那三人，本也不是多嚣张跋扈的人。
她们三个只是给顾烟罗造势，真正动手的，还是顾烟罗本人。
她们三人是农村的，生活费没多少，可以在顾烟罗这里蹭蹭饭和点心，已经觉得很满足。
当然，用钱就能收买的人，也能为了钱背叛。
如果不能，那肯定就是你给的钱不够。
元霄啥都没，钱多。
硬生生用钱砸到她们松口。
这天，顾烟罗的小跟班之一王文燕，跟在她身旁。
这几天，她们三个轮着给顾烟罗讲鬼故事，她都快被洗脑了。
「烟罗，你玩过笔仙没有？」
顾烟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封建迷信！」
王文燕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以前一个高中同学玩过，说可灵了，她许的愿是上京大，现在她就在京大读书。」
顾烟罗半信半疑看着她，「真的？」
「不是真的我哪里敢告诉你，我一直很想试试，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毕竟是……那种东西。」
顾烟罗清清喉咙，神色有些不自在，「你不会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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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页
王文燕脸色不悦，「谁骗你了，不信你问问于霞。」
于霞掩着嘴，「我早就想说来着，我有一个朋友也玩过，确实灵。」
杨红也把脑袋凑了上来，「你们说的是笔仙吧？确实灵，但是也可怕。」
顾烟罗似乎也来了兴趣，「怎么可怕？」
「手不能放开，中途最先放手的人，会被那东西缠上。」
王文燕她们俩对视一眼，三个人齐齐看着顾烟罗，「阿罗，不然我们试试？」
顾烟罗挥开她们，「我不信这个。」
于霞拉住她，「宁可信其有啊，你不是讨厌元霄吗？我们试试呗，反正我们仨陪着你。」
提到元霄，顾烟罗就心动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来？」
「今晚呗！」
「我看行！」
「成！那就今晚吧！」
她们选的地点是教学楼的教室。
保安一般晚上十二点才会把教学楼锁上，所以她们约好了十点见面。
顾烟罗一个摸黑走上二楼，这里不仅暗，还凉飕飕的。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推开教室门。
一片漆黑。
学校是通了电的，但是电费贵，到了晚上教学楼就断电了。
里面以前漆黑，风轻轻吹过，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于霞？王文燕？杨红？」
教室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顾烟罗觉得一阵腿软，今天刚好是阴天，连月亮都见不到。
她跺了跺脚，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下去还是继续等。
估摸着等了有十分钟，还是没人过来，她准备离开。
刚迈出一步，便听见教室门砰的一声——
关上了！
顾烟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等她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教室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她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着，嘴里碎碎念：「快开门！快开门！」
她好不容易将门打开，还来不及离开，就又听见同一层楼其他教室的门接二连三关上了。
她吓得胆都破了，连滚带爬下了楼梯，连脚崴了都没有知觉。
听见顾烟罗尖叫着离开，王文燕三人从其他教室走了出来。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我听说有人会被吓疯的。」
元霄冷嗤，将钱给她们，「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记住明天，你们要说的话。」
等到了第二天，顾烟罗请假了。
王文燕她们三人来顾家探望。
顾烟罗神志不清，脚肿成了一个大包，身上都是冷汗。
别人问一句，她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桦心里奇怪，便问她们：「昨天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王文燕也是一脸疑惑，「对呀，我们明明约好了，可是等了好久，阿罗都没来。」
「就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白桦心里充满了疑惑，可是顾烟罗现在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
顾烟罗倒还不至于疯了，但是神经衰弱是真的。
白桦给她办理了一年休学，让她在家里休养。
可是她神神叨叨的，老是说有鬼。
这要是传出去，是会被人说封建迷信的。
于是她就把顾烟罗送到了乡下养病。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呢。
顾烟罗的事情结束了，与此同时，顾澜庭结束任务回京城。
放下手中的事情，他第一时间过来见元霄。
元霄把顾烟罗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双眸亮晶晶看着他，一副等他夸赞的小表情。
可是看着顾澜庭，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她眉头高高挑起，「还是你心疼顾烟罗了？」
顾澜庭拧眉，「我先不说对错，只是霄霄，这件事我们其实可以採用更合法的方式。」
元霄松开他的手，「我用了，但没效果。」
顾澜庭揉着她的小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你买通的那三个人是否靠谱，如果她们把这件事捅出去怎么办？」
元霄摊手，「我不承认不就行了，反正没有证据。就像袁园的事情，不也因为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她和这三个人接触，是避开了别人的。
第169章 不欢而散
顾澜庭满眼不贊同，「霄霄，你这样的做法，和顾烟罗有什么区别？」
元霄眼神冷了下来，反问：「所以在你眼中，我和顾烟罗是一样的人？」
顾澜庭觉得一阵头疼，握住她的手臂，「我是就事论事，不是指人。」
元霄觉得有一团火从心底燃起，烧得她理智全无。
她重重挥开顾澜庭的手臂，「哪怕就事论事，我和她也不一样！」
顾澜庭闷哼一声，觉得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
他是刚落地就来找元霄的，还需要回部队一趟报告情况。
他抿着唇看了一眼元霄，「你先冷静一下，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元霄重重地把门合上去，「过两天也不用来，以后都不用来！」
顾澜庭无声嘆气，抬手，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元霄在门口气鼓鼓的，根本没离开。
按照以前，顾澜庭肯定应该第一时间来哄她才对。
可是她没等到顾澜庭的声音，反而听到了汽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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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跺了跺脚，气唿唿走进房间。
王雅芝隔老远都听到了元霄的吵闹声，披着外套走出来看。
「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呢？」
元霄撅着嘴不开口。
「小顾不是来找你吗？」
元霄扭过脸，「不要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生什么气呢？早点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元霄哪里睡得着，想着刚才的事情，越想越气。
本以为明天，总能见到顾澜庭找她。
可是没想到她在课堂上走神了一天，都没看见他的身影。
她刚放学，便看见文教授急匆匆过来教室找她，把她拉了出去。
「哎呀教授，您慢点，老胳膊老腿的！」
文教授吹鬍子瞪眼，「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如我呢！」
「快点走，你那个番茄出来了！」
元霄叫了一声，脚步加快了不少。
「番茄的生长周期不是四到六个月吗，现在才一个多月吧？」
文教授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你给的种子，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不过也是因为我加了东西催生的原因，但你这个生长周期确实短很多，最快成熟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
文教授实验室后面，专门开闢出一块地种植。
他全部都种了元霄给的番茄。
元霄走进去，便看见一个个红彤彤的番茄挂在上面，又大又水润，看起来讨喜极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怎么这么大？」
文教授敲了她一下，「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亩产应该有这个数。」
他比了个三。
元霄吃惊：「三千斤？」
文教授无语，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元霄要把这个挂在自己名下了。
她对这个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三万斤！」他纠正。
元霄没什么概念，平淡哦了一声，「还挺多的。」
文教授气结，就这反应？
不过他很快又平静下来，朝着元霄挑挑眉毛：「元霄，你这里除了番茄，还有没有其他种子？」
元霄点点头，她上次将西瓜种子放进去试了，现在已经第二周期。
她摸着下巴想：「其实番茄种子还能更好。」
文教授完全不觉得她是在说大话，只是难免吃惊，「就这样，还能更好？」
元霄点点头，不过这个「好」指的不是大小和亩产，而是里面的营养元素。
「我明天把西瓜种子给您送过来，你帮我种一下。」
文教授见她起身要离开，指了指番茄，「这个怎么办？」
番茄种出来，他第一时间拉着元霄过来，还没来得及往上报。
具体怎么报，报谁的，他也不会那么无耻占为己有。
元霄摆摆手，「随便您怎么办，只是有一个点，不能写我的名字。」
「你这孩子！」
元霄倔强地看着他，「我们上次说好了的。」
文教授觉得脑壳疼，「走吧走吧，我自己想办法。」
第一次觉得名誉也是烫手的。
元霄出来学校，直接去了基地。
她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顾澜庭后脚就来了。
他知道元霄跟着文教授混，所以直接来实验室找她。
可是没想到扑了个空。
「元霄走了，你去她家里找她吧。」
顾澜庭抿着唇，看了一眼时间。
来不及了。
「文教授，我要出任务，等明天元霄来找您，帮我告诉她一声。」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文教授正在碎碎念，想着报告怎么写。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顾澜庭已经离开了。
「那小子刚才说什么来着？」
「哎呀！不管了！」
他继续埋头在报告里。
再说元霄，出了学校直接去了基地。
她看着手里的西瓜种子，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开出一块地，专门种植水果。
这样，她就不用愁没水果吃了，爱吃什么种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元霄又是个行动派，便打算开干。
她用剩下的声望值，全部兑换成了培育基地。
足足兑换了五块地。
然后放下了苹果、雪梨、水蜜桃、葡萄等水果种子。
只需要静待培育成功就好。
剩下的时间，她基本都在京郊转悠。
果园占地面积大，要长久且稳定地租用一块地，需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耗费的时间自然多了。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她恍然自己已经和顾澜庭半个月没见。
他比自己还沉得住气，竟然半个月都不来找自己。
但是元霄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便拎着东西去部队找他。
到了部队才知道，顾澜庭根本不在。
「嫂子，你不知道吗？团长出任务了！」
元霄问：「什么时候走的？」
「有半个月了吧。」
她放下了东西，便离开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总之不好受。
她好像第一次正视顾澜庭的身份。
军人，一个靠血汗攒军功的男人。
但凡元霄软弱一些，粘人一些，怕是都没办法和顾澜庭长久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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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来不及留下一句话就离开。
也可能今天还生龙活虎，下一秒就牺牲在战场。
元霄皱着眉，捂着胸口，有些慌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顾澜庭会离开，甚至永久地离开。
王雅芝见元霄神色恍惚走进门，有些奇怪，「怎么了？」
记忆中，元霄好像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太脆弱了，像是一个孩子那样迷茫。
元霄走到石桌旁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抬头望天。
「娘，你觉得我和顾澜庭合适吗？」
第170章 冒牌货
王雅芝愣了。
元霄太独立了，无论感情还是生活，她都很少问自己问题。
她坐了过去，「为什么好端端问这个？」
元霄眼眶有些发红，「他出任务了，没告诉我。」
王雅芝心里有些不满：「因为你们上次的争执，所以他没告诉你吗？」
元霄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可能吧，也可能因为他走得太匆忙。」
王雅芝摸着她头髮，神情温和，「那就等他回来，问问他。」
元霄放下手指，绞在一起。
直到手指都红了，她才开口：「我只是突然想到，他是军人吶。娘，万一我做不好军嫂怎么办？」
王雅芝沉默不语。
恍然觉得，她好像和元霄一样，都过于忽略顾澜庭的职业了。
元霄现在还小，可是以后呢？
如果她怀孕、生子，顾澜庭还是不能陪伴在身边，她能忍受吗？
亦或者，她能接受自己和孩子骤然失去丈夫和父亲吗？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太可怕了。
他的生命是属于国家的。
「娘没有经歷过，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怎么想的呢？」
元霄双目无神，「我有些怕。」
如果不期待花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经歷花谢。
王雅芝半搂着她，没有接话。
她好像在感情上很没有安全感。
理智上，她不希望元霄和顾澜庭分开，因为对顾澜庭不公平。
但是情感上，她却觉得元霄如果能够及时止损，也是好的。
这夜，元霄在床上坐了一夜。
从天黑到天明。
然后顶着熊猫眼起床洗漱。
王雅芝一看到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没想通。
接连一个星期，元霄日日都去顾澜庭部队。
得到的答覆都是，还没回来。
直到，她拿着一封信过来。
「等你们团长回来，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站岗的虽然是小伙子，但是他懂得看人脸色。
看元霄这模样，这信里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他犹豫着要不要收下。
万一坏人姻缘了怎么办。
元霄看他为难的样子，哭笑不得，「信是我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帮我交给他就是了。」
信交出去，元霄以为自己应该轻松的。
可是心里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矫情极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矫情，嘴上说着分开，实际上也这么做了，可心里就是不得劲。
他以后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吧？
会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孩子吧？
一想到这里，心都要痛死了。
元霄一路哭着回家，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袁园一回到家，就看到元霄这个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王雅芝拦着她，不让她哄。
「哭一哭就好了。」
她要是憋着，更难受。
元霄恢復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一天，早上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她要强，难过也不喜欢表现给别人看。
忙着果园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没去店里了。
于是今天，打算和袁园一起去店里看看。
未曾想，不过短短几天，对面的店铺装修好了，也开了一个百货店。
里面的产品暂且不说，就那店里的格局陈设，都和元霄店里一模一样。
她一进店里，小妹就和她止不住吐槽：「小老闆，您可来了，您看对面开的，这也太不要脸了！」
元霄倒是不着急，只是问道：「对面卖什么？」
小妹义愤填膺：「说到这个，我就更生气了！她们买的东西和我们一样！」
元霄皱眉，「一样？」
小妹颓丧着，「大部分都一样吧，东西没我们好，不过比我们便宜！他们昨天说要上新驱虫粉呢！肯定是骗人的，只有我们这里才有驱虫粉！」
元霄略微思索，「把帐本给我看看。」
小妹拿出帐本，她大致翻看了一下。
销售额确实有减少，但并没有减少很多，影响不算大。
「不用理他们。」
元霄走出门，往对面的百货店走过去。
她不常来店里，脸生，这家百货店的人并不认识她。
元霄当做是顾客，在店里转了一圈。
像玫瑰制品，玫瑰酥玫瑰酱，还有玫瑰精华，洗头水这些，这家店都有。
元霄将一瓶玫瑰精华打开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劣质香精的味道。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东西真的能用在脸上吗？
看似商品一样，甚至包装都类似，但是这家明显是山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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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担心被抢了生意，只是担心顾客用了山寨版的东西，出了问题，还得带累云霄牌的名声。
等元霄回来，对上袁园的脸。
「霄霄，这可怎么办呀？」
元霄笑笑，「没事，买过我们家的顾客都知道我们质量好，端看他们选择质量还是价格。」
但是驱虫粉……她还是很感兴趣。
元霄在店里坐到了下午，果然见到对面吆喝：「风靡全国的驱虫粉上市啦！」
「袁园，帮我去买一包过来。」
袁园拿了钱，屁颠屁颠跑过去。
完全没有掩饰，买了东西就跑回店里来。
「喏，给你。」
对面的驱虫粉是论斤卖，不像元霄做成了香囊，精緻又好看。
元霄迫不及待将袋子打开来，放到鼻尖闻了一下。
不过几秒钟，她便将东西放下。
不能说有差别，这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但是她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口碑没做好，能赚钱吗？
除非，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赚钱！
「霄霄，你想到办法没有？」袁园问道。
元霄摇摇头，这个年代版权意识不重视，就算被人抄袭，只要对方脸皮够厚，还真没什么损失。
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反正老顾客都知道她店里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但是有品质不好的假货流通在市场，自己又无可奈何。
就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一样噁心。
这个店铺，是专门开来膈应她的吧？
「随便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他们对面的东西都是假的，註定会倒闭，既然对方资产雄厚，那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说完，元霄又说道：「过两天我去定制一个包装袋，凡是店内购买物品的，都用我们自己的包装袋。购买超过50块钱商品的顾客，都赠送百花氛一盒。」
第171章 看信
顾澜庭再次回到京城，昏迷着连夜转到了医院。
蓝牧匀亲自主刀，抢救了几个小时，才勉强稳定。
他从手术室出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元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和元霄甫一见面，元霄抢先开口：「如果是关于顾澜庭的事情，你就不用和我说了。」
蓝牧匀一怔，「你们……」
「我们分开了。」
她以为是顾澜庭回来，已经看到了那封信。
其实，这些天心情平静下来，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忍受。
蓝牧匀心里疑惑，怎么就分开了？
他和顾澜庭也许久未见，可是也没听说这件事呀？
「还有事吗？」元霄问。
蓝牧匀摇摇头。
你都说了关于顾澜庭的事情不能说，我还怎么开口。
元霄拿起东西便直接离开。
她让查子帮忙，给自己搭了一个大棚，方便她将水果种子播下去。
等培育出小树苗，才可以移植到果园。
她对种植不擅长，所以找了专业人士过来帮忙，她在一旁学习。
整整忙活到晚上，才将全部种子都种下。
现在，就静待种子发芽了。
元霄回到家中，不知怎么的，蓝牧匀今天来找自己的事情又跳了出来。
她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发慌。
她快速洗完澡，将自己藏在被子里，将心烦的事情抛在脑后。
可是发慌的感觉，持续了几天才消失。
*
蓝牧匀不得不佩服顾澜庭体质好。
旁人中了这几枪，又流了这些血，活命都是个问题。
可是他不仅活下来，还在四十八小时内醒过来。
他转移到普通病房，第一句话便是：「霄霄呢？」
蓝牧匀又是一阵奇怪，这是还没醒呢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你部队一个士兵给我的，说是元霄给你留的，你要现在看吗？不过不建议你现在看，毕竟你和元霄都分开了，过去的就都……」
「谁分开了？」
顾澜庭眉头紧紧皱着，觉得听见这句话比伤口还更不舒服。
蓝牧匀捏着信，也不知道要不要递上去，「不是，你和元霄不是分开了吗？」
「滚！」
蓝牧匀爆了粗口，「我刚给你做完手术，水都没喝一口，转头出医院找元霄。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她和你分开了。」
顾澜庭的眼眸越来越阴鸷，蓝牧匀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个时候和他说。
他愣了一下，将手里的信快速塞进口袋。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顾澜庭用力抬起手，但是他手上有伤口，刚抬起，伤口裂开，血流如注。
蓝牧匀走过去摁下他，「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好好好，我给你的看信，我举着，你躺着看。」
蓝牧匀无奈，只好将信摊开在他面前。
他还不至于偷看这封信，但是看着顾澜庭发红的眼眸，像是要吃人一般，他就知道这封信的内容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元霄啊元霄，你这不是害人嘛！
如蓝牧匀心中猜测，顾澜庭不顾手还流着血，拔掉针头，强撑着要坐起来。
蓝牧匀心急得大吼：「你当你自己是铁人是不是！会死的！你还没走到元霄门口，你就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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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她过来！我把她叫过来成了吧？顾澜庭，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
蓝牧匀实在拦不住，只好按了铃，叫人过来帮忙给他注射镇定剂。
忙活完这些，他身上已经冷汗涔涔。
他甩掉身上的白大褂，一张脸阴沉至极，快步出了医院，直奔元霄家。
为了一个女人！
连命都不要了！
他真的不知道这样无情的女人，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元霄又见到蓝牧匀，他还是一副要把自己杀了的模样，心里有些吃惊。
「有事吗？」
蓝牧匀咬着牙：「跟我去医院。」
元霄心里那种发慌的感觉涌上，她捂着心口，声音轻飘飘的：「去干什么？」
「元霄，你想顾澜庭死是不是？」
元霄垂下手，「什么意思？」
蓝牧匀轻笑，笑容间尽是讽刺，双眸盯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
他残忍地开口：「他中了五枪，两颗子弹在致命部位，做完手术，今天刚醒来，看了你留下的那封信。」
元霄一个踉跄，脑袋嗡嗡响，一片空白。
一股凉意从脚底侵袭上来，浑身冰冷。
蓝牧匀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响起。
随即，她心里涌上害怕。
蓝牧匀勐地扣住她的手，「跟我去医院。」
元霄怔怔地后退，「不行，不能去。」
不能去。
蓝牧匀瞳孔睁大，难以想像顾澜庭爱上的这个女人究竟残忍到了什么地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如此绝情？
「元霄，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他快死了！如果他今天死在了医院，你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那我怎么办？」元霄看他，眼泪像是没知觉一样流下。
「他死了，我怎么办？」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他死了，我怎么办呀？」
元霄像个孩子，很认真在询问他这个问题。
但是一字一句都带着痛感，砸在他心头。
蓝牧匀蓦然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不是不爱，是不敢。
他心里有些烦躁，太复杂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抹了一把脸，「元霄，你想清楚。这次你们分开了，以后他的生死都和你没有丝毫干系。他会把别的女人当对象，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以后，哪怕他死了，都不会有一句遗言是留给你的。」
「或者，他这次没挺过去，你看见的就只能是他的一封遗书。」
他每次出任务，都会留一封遗书。
他几乎可以肯定，顾澜庭的遗书一定是给元霄的。
说完这些，蓝牧匀就离开了。
元霄视线落在地上，失魂落魄。
王雅芝走出来，从后面抱住她。
「娘，我是不是很坏。」
王雅芝擦了她的眼泪。
「他都受伤了，我都不去看他。」
「明明想好了分开，可我好讨厌蓝牧匀说的话。就算分开，也不想他找别的对象，我是不是很坏？」
第172章 你没对象你不懂
王雅芝将她搂在怀中，一句话一句话轻声哄着。
最后听她哽咽，心里难受得揪了起来。
「如果放不下，那就不要去想以后。」
元霄怔楞，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雅芝扶着她站起来，「去医院吧。」
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王雅芝没有继续劝，而是留给她空间自己想一想。
元霄抬头，这几天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出来了。
她突然想到前世看到的一句话：「上了生活的贼船，就要做一个快乐的海盗」。
她扯着嘴角笑了开来，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太矫情了。、
心情豁然开朗，她转身走进家里。
去医院，还要带很多东西。
她现在已经攒了许多人参和灵芝，就算每天炖汤，都够养到顾澜庭痊癒。
她挑了一根新鲜的人参，切了一半，榨成汁。
半根人参，榨出来的汁没多少。
又拿上了一些人参片，便出发去医院。
顾澜庭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住的是单人间，很清净。
因为打了镇定剂的原因，他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元霄在窗户上往里面看了看。
他上半身都用纱布包着，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元霄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鼓足勇气打开门走进去。
刚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信，上面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她本来就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湿热起来。
她吸吸鼻子，将罐子打开，里头的人参水一点点渗进他的口中。
他现在昏迷着，想餵水不太容易，等将人参水都给他喝了，元霄已经大汗淋漓。
她刚将顾澜庭放下，就听见门打了开来。
她和蓝牧匀面面相觑。
蓝牧匀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你给他喝了什么？」
他走近两步，闻到了浓郁的人参味道。
「好香的人参。」
元霄将罐子合上，「把人参榨成汁，餵给他喝了。」
蓝牧匀一时无语，这会不会太壕了。
「那你在这里陪着吧，他醒了你按铃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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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应了声，坐下。
她视线落在顾澜庭的脸上。
他的五官很立体，线条冷硬，睁开眼看人平添一丝冷漠。
现在睡着了，反而柔和了许多，一丝防备都没有。
可能是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元霄看着看着，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而顾澜庭，则是因为她餵的人参水，提前醒来了。
当看到趴在床边的元霄之时，他才有一种灵魂归位的感觉。
他轻轻抬起手，放在元霄脑袋上。
做完这个动作，身上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元霄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真的和顾澜庭分开了。
但是和蓝牧匀说的不一样，他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相反，他一生无妻无子，最后死在完成任务的时候。
别说遗书，他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她在梦里哭了好久。
哭着哭着，她就醒了。
「霄霄，不要哭，是在做梦。」
他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脑袋，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伤口。
可是没有什么伤口，能比他看到元霄的眼泪更痛。
元霄哭着醒过来，抬眼对上顾澜庭的视线。
眼睛控诉地看着他：「我梦见你死了。」
顾澜庭想抱抱她，只恨自己有心无力。
「我不会死的。」
「你连遗书都没留给我。」她小嘴叭叭叭控诉。
顾澜庭瞥了一眼桌上的信，「在梦里，你是不是和我分手了。」
元霄心虚了，揉了揉眼睛，咕哝道：「那我怕你死了嘛，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连出任务都告诉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顾澜庭苦笑，自己倒成了错的那一方了。
「我让文教授告诉你我要出任务，他没说？」
元霄愣了一下，摇摇头，「他没跟我说。」
顾澜庭心里忍不住爆粗，那个不靠谱的老头子！
元霄突然想起刚才蓝牧匀说的话，伸手去按了铃。
「我先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多时，蓝牧匀从外面进来，有些惊讶：「怎么醒得这么快？」
按照他注入的剂量，加上顾澜庭的伤，起码还得睡两个钟才是。
他给顾澜庭稍微检查一下，嘴里小声嘟囔：「明明刚才伤口还裂开了，怎么醒来后数值反而更稳定了。」
「行了，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蓝牧匀刚出去，顾澜庭便开口：「还分手吗？」
声音像淬了冰一样。
元霄心虚地耷拉着脑袋。
「霄霄，把头抬起来。」
她抬头，看着他。
顾澜庭难得是一张严肃的脸，甚至带着几分怒气：「无论以后什么事，这次的事情，我不想经歷第二次。」
元霄眼睛都红了，憋出一句话：「那你不准死。」
他小心抬起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我不会死。」
「你保证。」
他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手指，「我保证。」
元霄这才勉强满意，「你要是死了，我就找其他男人做我对象，带到你灵位前，气活你。」
顾澜庭眼眸中泛起危险的光芒。
如果不是他现在受着伤，一定会狠狠堵住她巴拉巴拉的小嘴。
让她知道不是什么话都可以乱说的！
元霄在这里又待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我回家给你炖个汤，蓝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流食，好消化易吸收。」
「去饭堂打就好了。」他捨不得她离开。
元霄摇摇头，「不行。」那里买的没营养。
她将参片放进保温杯，放在他的床边。
「你要是渴了，让护士姐姐餵给你喝。」
「我只要你餵。」
元霄抿着唇笑，「你别贫嘴，我真的要走了，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她一步三回头离开病房，担心他真的强忍着不喝水，又去找蓝牧匀，让他等会儿去看看顾澜庭。
蓝牧匀抹了一下脸，满脸苦恼。
都是什么事儿啊，给他们解决感情问题，回头还来餵他吃狗粮！
他正好手上没什么事，便直接去病房守着。
一进病房，便看见顾澜庭对着一个保温杯笑得春心荡漾。
他忍不住嘲讽：「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像中了五枪的人。」
顾澜庭呵呵，「你没对象，你不懂。」
回应他的，是蓝牧匀用力关上的病房门。
还带人身攻击，老子不伺候了！
——
作者有话说：
昨天167章节出了问题，现在好啦
第173章 你不会有错
接下来一段时间，元霄都是三点一线。
医院、学校和家里来回跑。
就算再忙，她都不会忘记给顾澜庭送饭。
同理，就算再晚，顾澜庭都会等她过来。
每天不一样的汤轮着补，顾澜庭的伤口恢復得比常人的要快许多。
连蓝牧匀都啧啧称奇，觉得顾澜庭果然不是平常人，这体质槓槓的。
不过他早点出院也好，就不用再虐狗了。
虐狗可耻。
顾澜庭以养伤之名，出院之后，光明正大住进了元霄家里。
楚江平隔了好久回来，看见顾澜庭在家里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拿着扫帚将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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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页
「都还没结婚，住一起算什么事儿！」
顾澜庭佯装难受，捂着伤口，「楚叔叔说得对，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
楚江平瞪直了眼睛，这兔崽子不要脸！
元霄看得心抽抽疼，「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不会是裂开了吧？」
她不满地看着楚江平，「楚叔叔！你干什么呢，他身上有伤，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吶？」
「他装的！」楚江平气得脸都红了。
元霄斜着眼睛看他，那眼神，就像在说：他疼得脸都白了，怎么可能是装的？
王雅芝觉得他们有些幼稚，笑道：「过来吃饭吧，别吵了。」
楚江平几次深唿吸，才压住心里的怒气，「霄霄，你还小不懂，你们还没结婚，怎么能住在一起呢？」
元霄满不在乎道：「你和我娘不也没结婚嘛！」
王雅芝啐了一口，「胡说什么呢！」
开玩笑都开到她头上来了。
楚江平看了一眼王雅芝，「你娘要是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去领证。」
王雅芝给他夹了菜，「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顾澜庭理所当然享受着元霄的体贴，还不忘时不时给楚江平一个挑衅的眼神。
吃完饭，元霄和顾澜庭出去散步消食。
今天太阳落山，彩色的夕阳给天空染上颜色，绚丽无比。
她和顾澜庭牵着手，在路上慢悠悠晃着。
上辈子的她，永远也想不到。
自己有一天会和喜欢了几辈子的男人，牵着手散步。
「我以后每天都出来散步吧。」夕阳太好看了。
顾澜庭勾着她的手，「好。」
「你伤好之后，是不是很快又要出任务了？」
顾澜庭抬眸，「不一定。」
「这个任务需要打持久战，短时间没办法结束。」
元霄突然想到什么，「程凤呢？之前不是说在云南看见她了？」
「确实有她的踪迹，但是跑了。你最近也要小心，不要落单。」
他有一种直觉，程凤找到机会，一定会回京城。
元霄嘆气，有一种一直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
顾澜庭伤养得差不多的时候，作为母亲的白桦终于上门了。
其实在医院的时候，白桦来过一次。
但是看见元霄在这里，没说几句话便离开。
元霄这才意识到，白桦和顾澜庭之间的母子情有多淡薄。
但是这次白桦上门，却也不是看顾澜庭，而是找元霄算帐。
元霄见她怒气沖沖，再听她讲的话，便知道自己设计去吓顾烟罗的事情，泄露了。
这件事，除了元霄和顾澜庭，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就连袁园，都有些懵。
原来顾烟罗休学，和元霄有关。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识相的，你自己去公安局自首。」白桦怒声道。
一想到顾烟罗被人算计，她又生气又觉得顾烟罗太蠢。
元霄鼓了鼓脸，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一向不识相。」
「作为元霄的母亲，她做出这样残害同学的事情，也是你同意的吗？」
王雅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看元霄这模样，她就知道白桦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犯法，她当然不愿意元霄做这样的事。
但是，这是元霄啊。
她心里纠结了一下，而后毫无条件选择了自己女儿。
「你不也是顾烟罗的监护人，她校园霸凌同学的时候，你不也当做没看见？」
王雅芝说完，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接着道：「我和你不一样，元霄和顾烟罗也不一样。有时候法律保护不了我们，我们才会採用以暴制暴的方式。」
就像这次。
白桦脸色铁青，看向顾澜庭，「你也是这样觉得？」
元霄心头一紧，顾澜庭肯定不会帮她的。
他上次还说自己来着。
「对不起。」
顾澜庭这句话是对着元霄说的，「上次不应该那样说你。」
元霄身子一僵，愣愣的回头。
顾澜庭捏捏她的脸蛋，「你和她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顾澜庭！」白桦尖声道。
顾澜庭抬眸，「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顾家的教育问题，好好看看顾烟罗被你养成什么样了。」
白桦气急而笑，「你别忘了，你也姓顾。」
「嗯，我很庆幸自己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也不能完全算白桦教的，毕竟大部分时间，白桦只会顾着自己。
顾烟罗有今天，有一部分是自己领悟的。
顾澜庭执意护着，白桦无可奈何。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她带着更大的怒气离去。
白桦走了之后，元霄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顾澜庭：「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做错？」
这男人可是原则性很强的人。
顾澜庭捏着她柔弱无骨的手，缓缓开口：「你不会有错，就算有，那也是我的错。」
元霄乐呵了，「你有什么错？」
男人将她搂进怀中，「如果我在的话，你就不用一个人解决这件事。」
「当然，我还是要批评你。」
元霄噘着嘴，「我做错什么了？」
刚才还说我没错。
他伸手捏住她的红唇，「你不够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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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留了在云南的电话，你有事，为什么不打给我？」
元霄嘴巴一耸一耸的，挣开他的手，「给你打的电话都是有人监听的，我不想这样。下次，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和你商量先。」
第174章 破坏实验室
过了这么久，元霄一颗心扑在顾澜庭身上，都快忘记自己想要种果园的计划了。
还是查子找上门，才提醒了她。
元霄交给专人打理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棵棵小树苗。
这人都忍不住感嘆，元霄给的种子，发芽率高，长得还比一般的水果种子要快许多。
元霄每种水果留了十几棵，一起送到了文教授的实验室。
突然这么多种子一起过来，文教授都快高兴疯了。
「上次那个番茄种子，我提交上去了，带了你的名字。」
元霄啊了一声，「不是说了不要带我名字嘛？」
文教授背着手，「你是我的学生，怎么可以一事无成？」
元霄无语脸，「我才刚上大学，怎么会是一事无成？」
她才上大学，便培育出新的蔬菜品种，这才不正常吧？
文教授不和她辩解，「你回去上课吧。」
元霄出了实验室，漫无目的在校园走着。
她今天上午没课。
她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决定去饭堂吃点东西。
刚到饭堂，撞见了郝梅她们，张悦也在。
元霄现在几乎都住在家里，和她们一般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遇上。
「霄霄，吃东西吗，一起吧？」
元霄看了一眼张悦，应下：「好呀。」
现在还不到吃午饭的点，但是也有菜端出来了。
元霄随便选了两三个菜，盛了饭便选了地方坐下。
郝梅自发性坐在了她身边，开始聊天。
「霄霄，我看到学校的公告栏了，说文教授研究出了新的番茄品种，还带了你的名字。」
张悦不说话，埋头吃饭。
元霄嗯了一声，「主要是文教授的功劳，我没出什么力。」
「你太谦虚了，我们这一学期的奖学金，肯定是你的！」
为了鼓励学生，学校每一学期都有设立奖学金。
据说金额还不少，很多同学都抢着想要。
元霄对这个倒没什么心思，「应该不会，给我也不合适。」
文教授收了她当学生，其实院里很多人都开始有了意见。
元霄课业上学得很好，但是毕竟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只是成绩好算不得什么，毕竟农大最不缺的就是成绩好的学生。
郝梅一个劲夸赞：「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文教授的学生，院里除了你，其他人哪里有那个资格拿？」
元霄看了一眼郝梅，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郝梅没有给她思考时间，又说道：「霄霄，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文教授的实验室看看吧？」
元霄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对上郝梅真诚的目光，话又转了个弯：「我问问文教授，如果他同意了，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郝梅心中狂喜，拉着她的手撒娇，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元霄嘴里嚼着饭，觉得刚才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她们这边气氛融洽，张悦就像是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直到——
啪的一声，她拍下了筷子。
她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了。」
郝梅张张嘴，没有挽留她。
见张悦离开，她还皱着眉头，「张悦太小气了，元霄的荣誉也是我们宿舍的荣誉，她应该开心才对呀。」
元霄呵呵一笑，「我也吃饱了，回去宿舍睡个午觉。」
*
文教授听元霄说，她舍友想来这里看看。
他没什么意见，只是让她们挑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过来。
还有一点，不能随便碰这里的东西。
元霄跟郝梅说了，郝梅便迫不及待想跟着她过来。
不过张悦和原莱西没过来，前者不稀罕，后者不想来。
于是来实验室的，就只剩下元霄和郝梅。
「这些东西你看看就好，不要碰，教授会生气的。」
郝梅再三保证，将手背在身后。
实验室基本都是一些样本和数据，郝梅这种入门级的，根本看不懂。
直到她走到后门，看见后面种着的果树苗。
「这些是什么？」郝梅问。
元霄看了一眼，「是教授新培育的果树。
这后面的院子太小，果树会长大，不适合种在这里。
但是文教授坚持要种一两棵在这里，方便记录，元霄就随便他了。
「哇！文教授简直太厉害了！霄霄，你能做文教授的学生，简直太幸运了。」
元霄笑笑，「我们走吧。」
郝梅说好，两人便离开了实验室。
可不过几天时间，学校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文教授实验室后面种的果树苗，都被人拔了，摧残得一根不剩。
文教授鼻子都要气歪了。
虽说他还有其他果树苗，但是这件事性质是恶劣的！
现在都有人敢到他实验室摧残培育的树苗，足以证明他的实验室毫无保障性！
这还是几十年来，头一回发生！
「这件事情太恶劣，我建议报公安，务必查出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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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页
「话说，实验室的钥匙，没有几个人有吧？」
「对，锁没有被破坏，这人显然是用钥匙进去的。」
文教授一言不发。
拥有钥匙的人，屈指可数，就只有他和白教授，再有一个就是元霄了。
这两个人他基本都可以排除。
沉默了良久，他开口：「先不用报公安，学校内部排查一下。」
这人有可能是学校的学生。
恢復高考第一届，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影响太大。
对学校的名声不好。
武敏之是农学院大一新生的辅导员，自然担起了排查的事情。
文教授每天都去实验室，前天晚上离开都还是好好的，昨天下午就发现果树被破坏了。
时间点就只有可能是前天到昨天。
武敏之将学校的保安逐个询问了一遍。
只有其中一个保安，表示巡逻的时候见到了文教授的学生元霄进过实验室，时间是在前天晚上十点。
武敏之把询问的结果告诉他们，文教授第一个否认：「不可能是她。」
元霄这几天都不在学校，她请假去果园种树了。
副院长敲了敲桌子，「可是钥匙，只有她有，我们总不能怀疑白教授吧？」
文教授板着脸，「不是白教授，也不可能是元霄。」
武敏之见他们争执起来，便说道：「我将元霄叫过来先吧。」
第175章 谁做的
不等他们说话，武敏之便脚步急促走了出去。
有人破坏了文教授培育的果树样本，这个消息早就在学校内炸了开来。
元霄不知怎么的，敏感地就觉得这件事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果然，第二节 课还没上完，武敏之就来找人了。
走进办公室，副院长就开口：「元霄同学，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
「前天晚上十点，你在哪里？」
元霄一脸古怪，但还是乖乖回答：「在家里。」
「有人可以作证吗？」
「我家人可以作证？」
副院长摇摇头，「你家人自然是偏袒你的，不可信。」
文教授拍拍桌子，「我说了，这件事不可能是元霄做的！」
「可是院长，保安说了，他亲眼看见元霄前天晚上十点左右进过实验室！」
副院长基本已经相信保安的话，一口咬着元霄不放。
他和文教授不对付很多年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占着院长的位置。
他不退位，自己就永远被压一头。
元霄心里有些古怪，果树还是她给的，她费这个劲儿做什么？
她看向武敏之，「老师，那个保安怎么说的？」
武敏之回忆了一下。
大致就是，保安巡逻发现晚上十点，有人拿着钥匙在开实验室的门。
走过去问，那人很坦然说：「我是文教授的学生元霄，教授让我过来拿数据，明天要用的。」
保安听言，又见她有钥匙，就没管。
文教授揉揉眉心，神色倦怠，「你的钥匙，有没有给别人？」
「没有给别人，不过我的钥匙这两天不在身上，都在宿舍。」
她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上次带郝梅进了文教授的实验室之后，我就把我的外套放在了宿舍，钥匙就在外套里。我当时怕丢了，让我舍友帮我收起了钥匙，副院长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我舍友。」
副院长给武敏之使了个眼色，「去将她的舍友叫出来。」
收起钥匙的是原莱西，她直接承认了，表示钥匙到现在还在自己桌上放着。
张悦和郝梅两个人则是没开口，但是她们互相都可以证明，前天晚上她们都在宿舍。
元霄的嫌疑勉强洗清了，但是不排除她有备份钥匙。
副院长还是把目光放在元霄身上，希望能够报公安查清楚。
原莱西看了一眼郝梅，手骤然揪紧，垂下脑袋。
元霄最后也同意报公安，毕竟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怕查出真相。
可是问题是，哪怕公安过来调查一遍，现有的证据也是直指元霄。
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文教授看了元霄一眼，站起来，「这件事交给公安慢慢查，反正你们只需要记得做这件事的不可能是元霄就行，先散了吧。」
元霄回到教室，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了一眼郝梅她们。
郝梅神色有些不自在，「刚才他们问我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没忍住，就说了。」
原莱西手一顿，冷淡说道：「不是我们，是你。」
郝梅脸色微变，不可置信看着原莱西，「西西，你在说什么呢？」
张悦冷笑，「本来就是你，我可没出声。」
「那……那他们问我，我难不成骗人吗？」
元霄摇摇头，「没事，说了就说了，以后迟早也是要传出去的。」
郝梅亲昵地挽着元霄的手，「我就说霄霄不会怪我的。」
上午的课上完，元霄一行人去饭堂吃饭。
元霄低估了学校学生对文教授的推崇。
从教室走到饭堂不过短短几百米距离，周边的人就没停止过对他们的指点。
更甚者，走到元霄面前谩骂。
「你怎么还有脸待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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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还是你的老师，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的？」
「赶紧退学吧，我们农大容不下你这种学生！」
「就是啊，退学吧！」
饭堂门口被人堵着，一副不让他们进去的架势。
饶是元霄心理素质好，彼时都不禁有些崩溃。
她拳头缓缓捏紧，退了几步，对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几个人去吃吧，我不吃了。」
她转身离开，原莱西看了一眼郝梅她们，也跟着离开。
张悦见郝梅淡定自若走进饭堂，讽刺道：「怎么，你不去哄着了？」
郝梅瞥了她一眼，「我回头给他们打饭回去。话说，张悦，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吧？要说过节，我们这里可只有你看不惯元霄。」
张悦脸都扭曲了，「没有证据的事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郝梅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元霄也不会真的饿着自己，她转而去了小卖部，买了一些饼干充飢。
这里虽然也有学生，但是比起饭堂那边，他们平和很多。
原莱西亦步亦趋跟着元霄，几次欲言又止。
元霄买完东西出来，淡淡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其实你可以不用跟着，你去饭堂吃饭，他们不会为难你。」
原莱西一向话少，没有解释什么。
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事情不是你做的。」
元霄轻笑，「当然不是我做的。」
「还有人碰过钥匙。」她轻声道。
元霄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眼神幽深。
「什么意思？」
「前天和昨天，我可以保证钥匙在我这里。但是在此之前，郝梅借了你的衣服穿，我见你不在学校，也没有立场说她，就随便她了。后来你匆忙回了一趟学校，让我帮你把衣服里面的钥匙收好，我才知道里面有钥匙。」
原莱西神情有些侷促。
她不确认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如果不对的话，那就冤枉别人了。
而是郝梅平时和元霄挺要好的，不至于这样做才对。
元霄皱眉，「你怀疑，她拿着我的钥匙去店里备份了？」
原莱西紧紧握着拳头，「我、我其实不确定，但是你要说除了我和你还有谁有嫌疑的话……」
她觉得是郝梅。
第176章 各执一词
元霄心里其实不太愿意相信，比起郝梅，她情愿怀疑张悦。
「可是西西，前天晚上，你们都没有离开宿舍，对吗？」
原莱西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其实不算没有离开。我和张悦没离开过，但是郝梅中间去找了她朋友，说是她老乡。」
元霄心微微沉下，脚步匆忙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武敏之听她说要请假，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不适合请假。」
说不准她前脚刚走，别人就会说她畏罪潜逃。
「老师，我必须要请假，我找到了线索，想去问清楚。」
武敏之收拾好桌面的东西，锁进柜子里，「那我陪你一起吧。」
元霄没有异议，两个人一同出了校门。
她打听了，学校附近可以配锁的地方就只有一处。
除了这里，其他都很远。
假设真的是郝梅做的，她对京城不算熟悉，一定选择在这里配锁。
元霄今天恰好穿了留在学校的薄外套。
来到店里，老闆想了一下，说道：「人我印象不深刻，但是你这个外套我记得。上面绣着番茄，我还说我女儿喜欢吃番茄。」
武敏之略微思索，说道：「配钥匙应该有记录吧？」
老闆点点头，拿出一个本子，戴着老花镜看。
「应该是这个叫元霄的吧……那天上午就只有这个女孩过来了。」
元霄心里骤然一松，「老师，我前几天根本不在学校，这件衣服留在宿舍，我根本不可能穿着这件衣服来配钥匙。」
她甚至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郝梅。
武敏之拍拍她的肩膀，「我们会好好查的，不会冤枉你，我们现在马上回学校。」
＊
武敏之将元霄宿舍四个人，一起叫到了办公室，还叫上了文教授和副院长。
「郝梅，前天晚上你离开过宿舍？」
郝梅骤然被点名，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
「嗯？」武敏之看着她。
郝梅连忙点头，「是的，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她是我老乡。」
武敏之点点头，「你对元霄身上穿的衣服熟悉吗？」
郝梅眼神闪躲，摇摇头。
「她的衣服，我怎么会熟悉。」
「可是你舍友说，你借穿了两天。」武敏之道。
郝梅瞳孔陡然睁大，视线在原莱西和张悦两人来回。
「你们什么意思？」
原莱西抿着唇，低声道：「我只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
郝梅冷笑一声，「你觉得，是我做的？」
她眼眶慢慢红了起来，蓄满泪水，不可置信看着元霄：「霄霄，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吗？」
元霄没看她，「我没怀疑你。」
郝梅表情转换得超快，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明明张悦才是宿舍最看不惯你的人，就算怀疑，也应该先怀疑她。」
她以为自己祸水东引，引得很好。
但是元霄压根没将这话放在心上，而是说道：「我们之中，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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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莱西点点头，正色道：「我觉得元霄说得对。」
武敏之又继续问：「我们去店里问了，老闆说，他记得这件衣服，确实有一个叫元霄的女孩子去店里配过钥匙。但是我们比对了字迹，那字迹并不是元霄的。」
郝梅手突然收紧，结结巴巴说道：「也许，也许她是故意写丑的呢？」
武敏之笑了一声，看向她：「奇怪，你怎么知道那字迹比元霄的字丑呢？」
郝梅撇开视线，「我猜的。」
武敏之敲了敲桌子，「字迹还不是首要的，就如……郝梅所说，也许她是故意写丑。问题就出在这件衣服上，元霄那几天不在学校，她的衣服留在了宿舍，这件事，你们可以证明吧？」
原莱西和张悦都点点头。
唯独郝梅反驳：「也许她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呢？」
元霄眼神微变，有些疑惑地看着郝梅。
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让她看不顺眼了。
武敏之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
还真是不遗余力给元霄泼脏水。
武敏之让她们离开，去问了郝梅所谓的「老乡」，这个同学毫无疑问，表示前天晚上郝梅确实和她在一起。
双方各执一词，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文教授沉默嘆气，「既然查不出来，那这件事到此为止。」
副院长不同意，立刻发声：「这件事情性质恶劣，必须查清楚。院长，我们不冤枉人，但是也不能放过这种学生！我个人觉得，元霄的嫌疑最大，让她暂时办理休学吧。」
文教授脸色大变，坚决道：「不可能！我再说一次，不可能是元霄！」
武敏之心里也觉得不会是元霄，但还是很好奇文教授的态度。
他好像是无条件相信元霄。
「教授，能说说，您为什么这么相信元霄吗？」
文教授偷偷看了一眼元霄，元霄几不可查摇摇头。
副院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鬍子吹了起来：「别打眼神，我看到了！」
文教授心一横，说道：「新品种的番茄，还有这些果树，都不是我培育出来的，都是元霄给我的。」
他这个消息，雷倒了副院长和武敏之。
他们震惊地在文教授和元霄之间来回看，哑口无言。
武敏之清清喉咙，「教授，您不会是为了保元霄才……」
「去去去！我不是这种人，找个机会，我带你们去元霄的果园看看，我打算让那片果园成为我们学校的实验基地来着。」
元霄无语脸，合着您决定就够了，完全不需要通知我呗。
副院长心里下意识不敢相信，「既然是元霄的，为什么写了您的名字？」
元霄举起手，「是我让教授这么做的。」
副院长和武敏之异口同声：「为什么？」
元霄一脸无辜，「因为我觉得我没做什么贡献。」
她确实没做什么贡献，培育种子是系统培育的。
这个功劳，让文教授拿着更合适。
副院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叫没贡献，那什么才叫有贡献？
但是元霄没想过的是，培育基地需要高额的声望值，声望值都是人们心中对她的感谢。
如果她没贡献，自然不会有声望值这种东西。
第177章 诈一诈
武敏之提议：「那不如公开吧？」
文教授点点头：「我同意！」
副院长想通了之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也同意。」
元霄是新生啊！
新生能有这种成就，农大那就是京城的独一份儿。
元霄嘆气：「我们还是把线索提交给公安，让他们再查查吧，如果实在没办法查出来，再考虑公开的事情。」
这个时候公开，哪怕她解释了，多少也会影响到文教授。
元霄走出办公室，觉得有些心累。
本想直接回家，但是书包那些还在教室，还是要回去一趟。
现在正好是下课时间，她一进教室，那种扎人的目光就将她团团围住，教室突然沉寂下来。
原莱西将她的东西收拾好，把书包上前递给她。
元霄还没踏出教室，突然一本书朝着她砸过来。
原莱西用力推开她，书直接砰的一声砸到了黑板上。
元霄眼神凌厉，视线扫过教室里的人。
「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是吗？今天你们这本书砸到了我，我转头就能去报公安，告你们故意伤害！」
班长犹犹豫豫站了起来，垂着脑袋不敢看元霄。
「元霄，因为你，我们受了不少别人的白眼……」
元霄冷淡问道：「所以呢？」
坐在郝梅身边的人冷声道：「所以，我们希望你申请离开我们班级！甚至，我觉得你可以退学，你在农大，是我们所有学生的耻辱！」
元霄看了一眼那个人，叫吴艷艷，虽然是同班，但是她不熟。
原莱西将书包放在她手上，「我们告诉老师去。」
元霄摇摇头，「不用了。」
法不责众的道理她还是懂。
就算告诉了武敏之，也只是让她为难。
她抬眼看刚才出声的吴艷艷，「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
别人都沉默不语，看来都是这样想的了。
元霄点点头，「我会申请离开这个班级，你们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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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页
原莱西拉住她的手，「你要走的话，我跟你一起走。」
吴艷艷不悦地看着原莱西：「你想为了她背叛我们班级吗？」
原莱西平时低调少话，但是此时却生出了巨大的勇气。
她挺直腰背，「不是，我们没有背叛你们，是你们背叛了元霄。」
元霄平时和班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但现在，明明事情真相如何还不明朗，他们却自发下了结论。
元霄和原莱西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明明是夏天，但心里却有些凉意。
她无声嘆息，握了一下原莱西的手，随即松开。
「你不应该和我一起出来的。」
这女孩平日里看着内向，还挺倔。
原莱西有些羞涩，她是冲动了一些，当时没想太多。
「这几天，你就别来学校了吧？」原莱西道。
元霄嗯了一声，如果来了，他们估计会做得更过分。
＊
元霄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王雅芝她们，但是和顾澜庭说了。
顾澜庭神色有些复杂，能够培育植物新品种，也是元霄的秘密吧？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元霄让文教授隐瞒这件事， 他完全可以理解。
她把这些东西交出去，确实可以换来巨大的荣誉，但也伴随着一定的风险。
他站了起来，「我去公安局问问情况。」
元霄拉住他，「我就跟你说说，查案是公安局的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
顾澜庭摸摸她的脑袋，将她搂进怀里，小声轻哄：「我们霄霄受委屈了。」
元霄本来觉得自己挺坚强，他这么一说，她眼眶就湿热起来。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她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扁着嘴：「他们都不信我。」
他慢慢哄着，声音低沉，胸腔发震，让元霄觉得脸蛋酥酥麻麻。
虽说元霄交代了不要插手这件事，但是顾澜庭却做不到真的放任不管。
他问了一下许睿骁情况，但许睿骁是副局，这件事农大本意不想公安掺和太多，所以他也没有了解这件事。
还是顾澜庭找上门，他才知道原来和元霄有关
他还忍不住吐槽：「你这小媳妇儿怎么事儿那么多？」
上次白桦因为顾烟罗的事情，来他这里大闹了一场。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这人是顾澜庭要保的。
你干不过你儿子，也别拿我撒气啊。
顾澜庭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地里也没有线索？脚印什么也没有？」
许睿骁轻笑，「所以我说这人聪明，脚印都被弄掉了。」
果树刚种下没多久，每天都有人浇水，那地都是湿的。
拔掉果树，起码要沾上泥留下鞋印。
鞋印倒是留下了，但是也被毁得差不多，根本没办法做对比。
「你着重查一下元霄的舍友，有一个叫郝梅的。」
许睿骁表情夸张看着他，「这就不用我出马了吧？」
他和顾澜庭对视不过三秒，便败下阵来，「成，我亲自走一趟。」
有异性没人性！
顾澜庭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必要的时候，诈一诈还是可以的。」
「这手段不太老实吧？」
人家毕竟是学生。
顾澜庭冷嗤，「老实？她配么？」
顾澜庭虽然只是提点了一句，许睿骁却理解得很好。
第二天，他便去了学校问话。
如顾澜庭所愿，他亲自去的。
前几次面对的都是老师院长，他们态度温和，郝梅还能流利对答。
如今面临气势迫人的公安，她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
许睿骁靠在椅子上，神色慵懒，「说实话郝梅同学，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就是破坏实验室果树样本的人，叫你过来，是想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学校还可以考虑从轻处罚。」
郝梅一哆嗦，心里摇摆不定。
一面安慰自己，他们不可能有证据。
一面却害怕极了，如果真的有证据怎么办？
许睿骁勐地拍下桌子，桌面的东西都跟着颤抖，「你还不承认！」
郝梅吓得哭了出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究竟要我承认什么？是想把我推出去给元霄顶罪吗？」
武敏之皱眉，觉得许睿骁这样的做法不好。
跟逼供也没什么两样了。
第178章 迟来的真相
许睿骁无视她们不贊同的眼神，冷淡说道：「你的舍友原莱西和张悦，实名向我们公安局举报，在你床底发现了一双粘泥的鞋子……」
「那能证明什么？」郝梅打断他的话，「难不成地里还有鞋印不成？」
许睿骁嘿了一声，这女孩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他摸着下巴看她，「你怎么知道没有鞋印？」
郝梅憋着气，脸都憋红了才开口：「我猜的，如果有的话，早就说出来了不是吗？」
许睿骁点点头，「你的狡辩很有道理，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实验室后面的地，和一般的菜地不同。地里的土，是特级营养土，整个农大，找不到第二块这样的地！」
郝梅脸色煞白，强行说道：「那、那也许是别人穿着我的鞋子去的呢？张悦！对，一定是张悦，她早就看不惯元霄了！原莱西可以作证，张悦经常在宿舍为难元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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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页
许睿骁啧了一声，顾澜庭家的小媳妇儿人缘好像不怎么好呀。
「可是，原莱西和张悦互相可以作证，当晚她们并没有离开宿舍。」
郝梅梗着脖子，「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互相包庇。」
许睿骁轻笑，「照你这样说，她们两个的证词不足为信。这样的话，原莱西如何帮你证明张悦对元霄有意见？」
副院长和武敏之自从知道了元霄是种子提供者，就毫无条件相信了她。
如今再看郝梅的反应，心里已经肯定做这件事的就是她了！
许睿骁也不着急，给足了她时间找理由狡辩。
随即，他凉凉地开口：「那天晚上，你确实见了你的老乡。但是你并没有和她待很久，而是给了她钱，让她帮你作伪证。你的老乡都承认了，现在还在公安局哭呢！」
郝梅下意识就咒骂一声，「她竟敢背叛我！」
「要我说，你也太吝啬了，就那点钱，哪里够堵住她的嘴？」
郝梅神色狰狞，心里一片灰败，却还是恨恨地咒骂：「一百块钱，这在她们家是几年都赚不到的！贱人就是贱人，一辈子脱不了这寒酸样！」
武敏之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郝梅爱笑，跟人说话都是笑嘻嘻的，嘴甜到不行。
如今看到她面目狰狞，一时间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反差。
许睿骁身体往前倾，笑着问：「不过有一点我们还真的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陷害元霄呢？」
郝梅冷笑，「她太自私了！」
武敏之忍不住开口：「哪里自私？」
「她是文教授收的学生，文教授培育出新品种，都不忘带上她的名字。我是她舍友，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捧着，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拉我一把！」
「明明只要她开口，文教授一定会同意把我的名字加上，可是她却不，你们说她是不是自私？」
许睿骁难得愣了一下，真是开了眼界，还有这种逻辑？
武敏之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
几句话，足以体现出她的三观不正。
她轻声问道：「郝梅，你们高中的时候，像你一样考上农大的学生多吗？」
郝梅一愣，话题转移太快，她没反应过来。
「不多，我的成绩年级排名前十。」
像她这样的好成绩，不会超过十个。
「考出这样的好成绩，你觉得容易吗？」
郝梅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当然不容易！」
上一年，她几乎没好好休息过，每天都在熬夜学习。
不仅仅是她，就连她父母为了送她上大学，都付出了很多。
「那你，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吗？」武敏之声音陡然变得冷厉。
郝梅一哆嗦，心底狠狠一震，脸色惨白。
面临什么？
她想都不敢想。
文教授严厉道：「你因为自己错误的选择，愧对老师和家长的教诲，也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那你们别查了不就好了！」郝梅尖声开口，「如果你们不查，大家都会认为这件事是元霄做的！有文教授保着她，她也不会被退学啊！」
她仇视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我！」
许睿骁见没有自己的事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先走了？」
文教授点点头，「麻烦你了。」
「小事！」
郝梅心里松了口气，这是不把自己送去公安局的意思。
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有机会。
毕竟是第一届高考的学生，像她这样优秀的学生太少了。
她放软了态度，说道：「文教授，我虽然做错了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们不够公平。如果您可以一碗水端平，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文教授笑了声。
这种人和走火入魔差不多，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他沉思片刻说道：「我现在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你退学，并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承认错误，向元霄道歉。」
「这不可能！」
她不觉得自己错了，更不会向元霄道歉！
文教授点点头，「那就另一种，我们开除你的学籍，抹去你本次的高考成绩，你以后永远不会有机会再参加高考！」
武敏之补充道：「郝梅，我先提醒你，你承不承认错误，这件事的真相都放在这里。你因一己之私陷害元霄，抹黑学校声誉，这都是事实！」
事情的结果，郝梅当然选择了第一种。
只要她还有机会参加高考，去其他的学校也是一样的。
但是文教授没告诉她的是，这件事会记录在她的档案中，审核能不能通过，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
郝梅在全校面前做检讨，承认错误并且向元霄道歉。
这件事让全校学生譁然，尤其是农学院的学生，憎恨郝梅的同时，更对元霄感到愧疚。
不过元霄都没看到，因为她不在场。
郝梅检讨后，是硬生生被同学们骂下台的。
她感觉自己的脸皮硬生生被人扯了下来，受到了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屈辱。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不能将错就错，让元霄背锅。
她下台后，校长亲自公布了对她的处分，同学们犹觉太轻。
而后文教授亲自在台上公布真相，最新培育出的种子，都是由元霄亲自培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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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在京郊种出了一片果园，将成为学校的实验基地，供同学们参观。
第179章 换班
这个消息，给同学们的震撼更甚于郝梅诬陷元霄这件事。
可是文教授都亲自开口，这件事肯定假不了。
他们心里的羞愧，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尤其是和元霄同班的人。
他们有什么资格将元霄赶走，他们自己哪一点比得上元霄了？
武敏之其实并不贊同文教授公布真相，一是没有得到元霄的同意，二是别人会猜测文教授妄图夺走元霄的成果。
奈何文教授固执，他们台下的人拦都拦不住。
到了周一，元霄准时出现在学校。
不过她没有去教室，而是去找了武敏之。
「你要申请换班级？」
武敏之不贊同，她是元霄的班主任，哪里捨得将元霄换走。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他们给你委屈受了？」
元霄没说是还是不是，只是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她们，会申请退出这个班级。」
武敏之点点她的脑袋，「你这就是小孩子脾气，太冲动了。」
元霄也不在乎她怎么说，坚持要换。
隔阂已经产生了，她在这个班级觉得膈应。
武敏之觉得没办法，觉得脑壳疼，便让人去叫文教授来劝。
可是文教授只是让人带来一句话：「她要做什么，你答应就是了，别到时候元霄不乐意出借她的果园了。」
武敏之只好妥协。
农学院一共有四个班级，元霄原来在一班，武敏之和四班的班主任熟，便推荐元霄转到四班。
元霄是无所谓的，对她来讲都一样。
四班的班主任更是欣喜若狂，有这样一个学生在班级，他奖金都多一些。
转班手续并不复杂，武敏之直接将四班的课表给了她一份，然后让四班的班主任领着她去了教室。
今天上午的课，一班和四班刚好在相邻的教室。
一班的学生一脸惭愧，在心里编织了无数种道歉的说辞，只等元霄过来。
然后，她们看见武敏之还有四班的班主任过来了。
他们全体噤声，等着元霄进来。
可是却只有武敏之进来。
元霄则是跟着四班的班主任，直接去了隔壁的四班……
武敏之拍拍手，「借用杨老师的课，和大家公布一个消息。元霄从今天开始，会转入四班，就不再是我们一班的学生了。」
「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
武敏之不想听他们说话，话音刚落就走了出去。
一班的同学脸色憋得铁青。
班长看向原莱西：「原莱西，你和元霄的关系好，不然你帮我们去劝劝元霄吧，我们跟她道歉。」
原莱西默不作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走出了教室。
一班的学生脸色更难看了，原莱西说过，她也要跟着元霄一起走的！
难不成他们一班就这样遭人嫌弃？
他们简直可以想像到，别人对他们班的嘲讽了。
把人家赶走？
呵呵，人家还不稀罕你们呢！
现在人家真走了，你们满意了？
「吴艷艷，上次那本书就是你扔的，你得向元霄道歉！」
吴艷艷翻了个白眼，「让元霄退班还是你们同意的呢！现在出了事，就成了我的责任了？你们忒不要脸了！」
「那我们下课后，一起去给元霄道歉吧！」
「对呀，我们去道歉吧，把元霄请回来。」
吴艷艷没再说话，她要是元霄，她也不会回来。
你让人家滚，好，她滚了。
你让人家回来？对不起，滚远了。
再看元霄，到了新班级，四班的学生可高兴疯了。
她现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说出去自己和她同班，都觉得有脸。
一到下课的时候，一班的人一窝蜂跑到了四班。
四班的班长挤兑道：「不用送了，我们会好好对元霄同学的，绝对不会赶她走。」
「就是啊，你们不稀罕，我们可稀罕着呢！」
「回去吧，在我们班级看猴儿呢？交钱没啊？」
他们说话算不上难听，但越听越讽刺。
一班的人闹了个没脸，灰熘熘跑回了教室。
元霄倒是冷静许多，四班这些人里，怎么知道没有当初挤兑她的人呢？
*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八月，元霄参加完期末考试，便进入暑假。
按理来讲，暑假会有两个月。
但是学校实在不愿意学生松懈下来，耽误了学习，便给他们只放了一个月。
元霄收拾好东西，准备回瞿水县一趟。
她培育了小麦和水稻的种子，打算交给贺长林，让他带领瞿水县的人先种下。
第一波收割的留种，然后再大规模种植，最迟明年也可以知道结果如何。
她也想过直接交给文教授，但是她觉得自己交上去的种子已经太打眼，这段时间都不会再提交种子上去。
回瞿水县，是顾澜庭亲自开车送元霄回去的。
自己有车，元霄就採购了一大堆京城的特产回去。
经过廊市的时候，元霄还下车去了一下店里。
不过赵福炳不在，招的新人都不认识元霄，只当她是寻常买东西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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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了一些礼去成家，不顾他们挽留，便和顾澜庭驱车去瞿水县。
回到瞿水县已经是下午，她打算明天再去找贺长林。
回家住需要重新收拾，元霄嫌太累了，两人便一起去了招待所。
前台小妹看了他们一眼，「开一间还是开两间？」
「两间。」
小妹怀疑地看了一下顾澜庭，「只剩一间标间。」
元霄：……那你还问什么开一间还是开两间？
顾澜庭抿唇，「那就开一间。」
小妹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神情有些八卦：「你俩是对象吗？」
元霄脸有些红，「你们做前台的还管这个？」
小妹悻悻，没再问问题，直接给他们开了房。
标间是一间房两张床，招待所是县里最好的，还挺干净。
元霄放下行李，进厕所洗漱一番，又换了衣裳。
顾澜庭问道：「我去下面给你买点东西上来吃吧？」
元霄摆摆手，「我跟你一起去，顺便逛逛。」
第180章 回乡
元霄离开半年，时不时还是很想念瞿水县。
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发展，也为这里付出了不少，迫不及待想知道家乡是不是变得更好了。
元霄和顾澜庭先去了福利院。
百货大楼门口已经没有乞讨的小孩，没有父母的孩子，都在这个福利院。
每个孩子都登记在册，如果有人想收养，院长会对收养家庭作出考核，考核通过，他们才可以按照法律流程收养。
元霄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听见里面孩子玩闹的声音，不自觉勾起唇角。
顾澜庭摩挲着她的手背，莞尔道：「霄霄做得很棒。」
元霄笑着昂头，小模样好不嘚瑟，「我最棒了！」
三中的图书馆也已经竣工，只等採购图书。
採购图书也是一笔大工程，採购什么图书、什么种类，以及採购多少，都需要好好规划。
元霄是只负责出钱的，这些都不在她考虑范围。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三中的图书馆比她想像中规划得还要好。
门口的保安是个老的，在三中做了很多年，近来没少和别人吹元霄有多好。
他认得元霄，第一时间跑到办公室传消息，咱们县的理科状元回来了！
元霄见秦校长带着众多老师出来，有些哭笑不得，本来还想偷偷离开来着。
「元霄，你这不厚道，回来母校竟然连声招唿都不打！」
元霄无奈笑着，「我以为大家都放假了。」
「六月第二批刚高考完，七月就放假了，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入学考试了。」
元霄有些惊讶，「这么早？」
秦校长有些得意，「你不知道现在报咱们三中的学生有多少，入学考试现在可是个大工程！」
元霄整理的笔记实在是好用，他复印成册，每个入学的学生都发一套。
今年三中的成绩虽然没有上一年惊艷，但也绝对是瞿水县最好的。
一行人聊了几句，元霄就要离开。
秦校长想要留饭，元霄也婉拒了。
不过提了图书馆的事情，希望採购图书这一项能够慎重一些。
元霄走后，秦校长还在感嘆：「可惜那帮兔崽子都放假了，不然得让他们瞻仰一下学姐的风采。」
元霄走得有些累了，便和顾澜庭找了地方吃饭，吃完回招待所休息。
本来一人一张床刚刚好，可是元霄就是觉得有些尴尬。
她和顾澜庭已经算是亲密，但是还没亲密到睡同一间房。
元霄在床上打了个滚，外面夕阳即将落下，柔和的落日照在床上。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顾澜庭笑了声，「好，我先去洗澡。」
他在部队习惯了，做什么都是争分夺秒。
拿着衣服进去，没多久，就带着水汽出来。
元霄睁大了眼睛，他上半身光着膀子，发梢上还垂着水滴。
顾澜庭不白，身上是很均匀的古铜色，肌肉线条蓬勃有力，身上还遍布着伤痕。
元霄短促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她满脸通红，心脏怦怦跳，感觉跳到了嗓子眼。
「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元霄算来还是北方女孩，但是她的嗓音软软的，总喜欢带着「啊呀呢」类似的尾音，勾得人心痒。
顾澜庭拿着毛巾擦头髮，没有立刻套上衣服，反而走过去逗她。
「以后始终都是要看的，我都不介意。」
元霄娇哼，「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顾澜庭沉默一瞬，「穿上了。」
元霄缓缓拿下手，睁开眼，便看到顾澜庭的脸近在咫尺，还能察觉到他的唿吸。
往下看，他依旧光着膀子。
元霄撅着嘴，「都说了，穿上衣服，不然我不跟你说话了。」
顾澜庭在她红唇上轻吻了一下，无奈起身，套上了衣服。
元霄从床上弹起，从袋子里拿出睡衣，「我也要去洗澡了。」
元霄头髮多，在浴室纠结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洗头。
最终没忍住，还是洗了。
可是洗完就有些后悔，她头髮多，乌黑髮亮，跟绸缎似的。
好看是好看，不容易干。
她穿着睡衣出来，两只手将头髮裹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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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唿吸陡然急促起来，扭开脸，「你是不是没穿内衣。」
元霄虽然娇小，但是该丰满的地方，一点肉都不会少。
听到顾澜庭的话，她脸色爆红，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
「顾澜庭你耍流氓！」
她连忙跑进浴室。
可是进了浴室，她又开始纠结。
睡觉穿内衣，多不舒服啊。
她只好用毛巾将头髮裹好，换了一件干燥的睡衣。
元霄毕竟是在后世生活过的人，思想比较开放。
夏天穿的睡衣，都是短袖和短裤，两条白嫩嫩的大腿露在外面。
顾澜庭刚才没注意，现在她再次走出来，就察觉到了。
他脸色微沉，「穿的什么衣服，去换了！」
元霄才不理他，「我不要，这样睡觉舒服，你刚才还光着膀子呢！」
顾澜庭劝了几句她不听，就不再说了，横竖又不出门。
他将她拉过来，小小的身体几乎要缩在他怀里。
顾澜庭给她解下头髮，重新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给她擦头髮。
他的头髮应该学过的，有时候不轻不重按在某个穴位上，舒服得元霄叮咛一声。
难为的是顾澜庭，软香在怀，只能抱着不能吃。
许是真的累了，元霄在顾澜庭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还能听见匀速的唿吸声。
顾澜庭怕她这样躺下去明天起来头痛，便将她搂进怀中，慢慢擦着头髮。
足足擦了两个钟，头髮勉强干了，他才将她放在床上。
第181章 特色
元霄一觉睡到天亮，不知不觉竟然睡了有十几个钟。
她刚洗漱完毕，就见顾澜庭买了早餐回来。
「来吃早餐，给你买了小云吞。」
元霄坐下吃早餐，顾澜庭趁这功夫，起身烧热水给她泡了一杯牛奶。
元霄不喜欢喝豆浆，但凡顾澜庭在，就一定会给她泡牛奶。
不一会儿，她吃完东西。
两人拿着东西出发去贺长林家里。
贺长林今天正好休息，见到元霄和顾澜庭，也是惊喜不已。
两人进门，元霄听到孩子的哭声，才想到周芳应该生了。
元霄有些懊恼，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忘记了。
「贺叔叔，您怎么不写信告诉我呢！」
贺长林笑了声，带她进去看周芳和宝宝，顾澜庭则是在外面等着。
周芳的孩子有几个月了，白白胖胖的，生得跟年画上的福娃一样。
元霄看得心都软了，这也太可爱了。
周芳见她眼馋，便问道：「要不要抱一抱。」
元霄来了兴致，小心翼翼从她怀里接过宝宝。
他睁着大眼睛看元霄，不怕生，没有哭。
元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什么都没带给宝宝，忍不住抱怨：「婶婶怎么都不告诉我，我给他打一个长命锁也好呀。」
「你贺叔叔说，你学业繁忙，就不要吵你了。反正你过年也是要回来的，到时候见面也一样，没成想你现在就回来了。」
元霄逗着宝宝玩，「我能抱出去吗？」
顾澜庭不方便进来。
「去吧，抱给澜庭看看，馋死他。」
元霄神色有些不自在，抱着宝宝走出去。
「顾澜庭，你看，可爱吧。」
贺老太太笑着打趣：「再怎么可爱，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可爱。你俩抓紧结婚，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元霄撅着嘴，「我还小呢。」
别人的孩子很可爱，轮到自己能被气死。
她还年轻，不要这么快结婚。
老太太隔空点了点她，「你年轻，澜庭可不年轻了。」
元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头对贺长林说道：「贺叔叔，我这里有改良过的小麦种子和水稻种子，特地拿过来给你看看。」
贺长林放下报纸，有了兴趣，「和我们现有的有什么不一样？」
「您安排人种下之后才能知道，我估摸着应该产量更高，周期更短。」
因为前几种培育的种子，都有这种特性。
贺长林心里一阵激动，民以食为天，粮食就是农民的命。
瞿水县不算穷，尚有庄稼人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如果这个产量真的更高，一旦推广，那就是在救人命啊！
「你怎么不直接在京城交上去？」贺长林问。
元霄手抱酸了，将宝宝交给老太太。
「想先在咱们县试试。」
一个是为了自己，一个也是为了贺长林。
等粮食产量出来，贺长林也就有名头往上走了。
贺长林眼眶微热，一把年纪了还是架不住感动。
他端起茶杯，「元霄、澜庭，明年粮食出来，要是产量上去了，我代表瞿水县人民感谢你们。」
顾澜庭可不居功，「这是元霄做的，我可没出力。」
老太太啧了一声，「元霄是你对象，你俩是一体的，她的荣誉，不也是你的？」
顾澜庭笑容隐约有几分傲气，那自然是。
「除了粮食，我还带了几种改良后的蔬菜种子。不过跟粮食一样，第一波要先留种，让种子在咱们瞿水县推广开来。我觉得这几种蔬菜，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对外销售。贺叔叔可以鼓励批量种植，然后以合适的价格统一收购，销售到瞿水县外，或者是廊市，甚至是廊市以外的一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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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说起这些来一套一套的，连顾澜庭都眼含自豪，这是他媳妇儿。
贺长林心里一阵激盪，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种子种下。
元霄要的，不是自己富，是先富带动后富。
她这个举动，足以让整个瞿水县记住她的名字。
贺长林心里一阵惭愧，「霄霄啊，叔叔不如你。」
元霄笑了一声，「叔叔哪里是不如我。您是行动派，不像我，只想出钱和打嘴炮。」
元霄这话虽然招仇恨，但说的是真心话。
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费了多大力，术业有专攻，她从没觉得亲力亲为的话能保证做好每一件事。
「不行！叔叔不能让你吃亏。等蔬菜种植有了规模和打开渠道，这利润你占五成。」
元霄哪里会要。
虽然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但是她真没觉得自己缺钱。
「叔叔将这些钱，用来修路就好了，要将瞿水县挨家挨户门口的路修好，这是一个大开销。如果您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在功德碑上刻上我娘的名字吧。」
贺长林连连道好，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件事。
元霄心里却在想着，蔬菜其实还不够，后期她可以挑选几种适合瞿水县种植的果树种子寄过来。
不过果树需要耗费的时间比较长，要获得收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谈完了这些事情，元霄和顾澜庭就要离开。
他们还想去大阳村看看。
贺长林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答应了吃完午饭再过去。
饭桌上，贺长林拿出了元霄之前送的葡萄酒。
一个劲夸元霄这葡萄酒酿得好，宝宝的满月酒上用的就是这个酒，不少人都在问。
顾澜庭心头一动，说道：「说来，咱们瞿水县还真的少了些许特色。」
贺长林抬眼看他，「怎么说？」
「据我所知，瞿水县往上数几辈，是逃荒过来的，姓氏多不统一，比起其他县，就少了凝聚力。贺叔叔，您瞧邻县种茶叶，他们卖的茶就是比其他地方好，再多加宣传，在全国出名也不是不行，这就叫特色。」
贺长林听得一怔一怔的，恨不得拿笔记下来。
他这样想，还真就回房拿了本子。
第182章 做大做好
元霄听顾澜庭的话，也有了灵感，「澜庭说得对，特色，这是我们瞿水县缺的。我刚才说的蔬菜销售，这就可以作为我们的特色！但蔬菜水果是短期食品，容易坏。我们可以自己种植葡萄，自己酿酒，出产属于我们瞿水县的葡萄酒！为什么一定要喝国外的，我们国产也可以做好呀！」
元霄也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贺叔叔，等我回去，就给你寄葡萄种子！」
贺长林正在专心做笔记，嗯嗯呀呀点头。
顾澜庭拍拍元霄的脑袋，宠溺一笑，「还有一个可以作为特色。」
贺长林和元霄异口同声：「什么东西？」
「云霄。」
顾澜庭说道：「元霄的店铺虽然开到了京城，但毕竟是从瞿水县走出来的，可以在廊市多开几个店，扩大销售规模，最好生产几个独一无二的产品，只供瞿水县销售。」
元霄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
可是生产什么好呢？
她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顾澜庭帮着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元霄店里的墨。
之前在楚江平书房见到过，楚江平还狠狠夸赞了一通。
他侧过头问：「你店里有墨？」
元霄点点头。
「那不如，把笔墨纸砚，做个齐全。」
元霄一想，确实可行。
她早就想过做宣纸，但是一直没找到会做宣纸的手工艺人。
还有笔和砚台，那就不是用山林空间里的东西能做的了。
真要是生产出来，不一定能成为特色。
不，笔还是可以的！
毛笔的笔桿，可以用檀木制成。
「可以，可是我找不到人会做这些。」
顾澜庭朝着贺长林努努嘴，「剩下的，就要交给贺叔叔了。」
贺长林哈哈笑了几声，一口应下，「可以！笔墨纸砚，我都给你找好！」
在贺长林家里吃了午餐，元霄和顾澜庭便驱车回大阳村。
修路是从大阳村开始，这边的路是最先修好的。
水泥路不像土路那么颠簸，汽车慢慢悠悠到了村口，停下。
元霄和顾澜庭将后座的东西拿下来，便听见宋英的声音。
「元霄吗？那是元霄丫头吗？」
声音由远及近，元霄笑着应了一声，「婶子是我，我放暑假，回来看看。」
宋英忙不迭小跑着过来，满脸喜意，「我就说，我们村里哪里有人开得起小汽车，一猜就是你回来了！」
元霄将送给林永生家的东西分了出来，「婶子，这是给您和永生伯伯的，剩下的，您帮我给村里人分一分。」
宋英推拒了好一会儿，见元霄态度强硬，才收下。
她看着拎东西的顾澜庭，眼中的神色就像是丈母娘在看女婿，笑着说道：「我以前就觉得，顾公安这么优秀，不知道啥样的女孩才能配得起。这不，老天是有眼的，让你们这两个好孩子凑一起了。」
元霄被她打趣了几句，神色有些羞涩，转移话题：「村里现在还好吗？永生伯伯在公社也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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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着呢！我们村里好多女人都去了你的纺织厂，赚的钱可不比男人少，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那怎么说来着，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也是能干的！」
宋英说起村里的事情，就停不下来。
转而讲到最近发生的事，想到元霄和三丫关系好，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丫定亲了嘞！」
元霄想了想，「可三丫还不到十八岁呢！」
「嗐！又不是立刻结婚，她娘的意思是，给两个年轻人几年时间培养感情，顺便给三丫攒嫁妆。」
元霄愣愣地点头，还是不能理解这么早定亲。
她想到三丫的腿，心里有些担忧：「那男方怎么样？有打听过吗？」
「打听过的，红旗公社的人。模样一般，性子忒老实，就是说话有些结巴。三丫她娘送三丫去县里的医院看过，说她的腿还可以治，但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是门当户对吧。」
说完，宋英又觉得不对，纠正道：「也不能算门当户对，三丫是纺织厂女工，再干几年，城里给她分房子她就可以把户口迁到城里，那就是城里人了，说来还是男方高攀了。」
元霄笑着点头，「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行。」
宋英笑了起来，「那还不多亏了你，咱们村的人，日子都越过越红火呢！」
「你瞧这水泥路，都修到我们家门口了！一天有两趟班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不少人家自己种些新鲜蔬菜什么的，拿到城里卖，也可以补贴家用。」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就到了林永生家里。
「你来的巧，你永生伯伯在看上一季度的帐，正好在家里。当家的，出来看看谁来了！」
林永生放下帐本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
架着眼镜一看，竟是元霄！
「你这丫头，还有顾公安，啥时候回来的！」
元霄笑着上前，「昨天刚到。」
「快进来，外面晒。」
林永生现在是公社主任，等于在贺长林手下做事，乍一看，还真的有小领导的气势。
他说了一下大阳村的近况，还带着元霄和顾澜庭去看了一下小学。
不过这个小学不仅仅是大阳村的，而是整个红星公社的。
只收大阳村的学生太少了，还不如把学校规范化，做大做好。
现在教室、饭堂和宿舍都建好了，只等九月开学。
元霄看着门口大大的「红星小学」四个字，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以后，他们都会越来越好。
「老师都找好了吗？」
林永生点点头，「我没啥文化，都是交给宋知青去办的。宋知青说，招了语文和数学的老师，像唱歌画画什么，可以让有特长的老师兼职。山里的孩子都野，体育课有没我都无所谓。」
元霄问道：「英语呢？」
林永生不太懂这个，问道：「说的是洋文吗？」
元霄点点头，「有懂这个的老师吗？」
林永生摆摆手，「高考不考这个，学这个做啥？」
第183章 二次加工
「只是现在不考，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华国逐渐与各国建交，以后语言方面肯定也会重视起来。如果只有语文数学，学生的学习还不饱和，我建议找个英语老师，让他们学一些基础也好。」
顾澜庭同意元霄的观点，「霄霄说得没错，其实京城的小学，很多都是会学英文的。」
林永生愣着点点头，「成，我回头让宋知青留意。」
元霄从学校出来，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让宋知青帮忙留意，看看有没有会书法的老师。」
「啥书法？」
「就是毛笔字。」
林永生摇摇头，「买毛笔多贵呀！」
「这个您不用担心，如果宋知青能找到老师，后期书法课需要用到的笔墨纸砚，由我店里免费提供。」
元霄对这个还是比较重视，英语是工具，书法是文化。
她想看到的，是利用好工具，弘扬文化。
林永生嘆气，难怪贺长林时常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如元霄。
这个女娃娃，真让人从心底里敬佩。
「元霄啊，伯伯替咱们家乡，谢谢你！」
元霄轻笑一声，「我可没那么无私，大阳村也是我的家乡呀。」
林永生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神色多了几分侷促，「伯伯想说几句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你爸爸坐牢之后，你哥……就元建华那小子，像是变了个人。以前我也觉着他好吃懒做，许是要活下去，反而逼了他一把。他自动报名去修路做活，咱们建小学他也出了力。现在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过得也还可以。」
元霄情绪谈不上有多大起伏，点点头，「那挺好的。」
林永生拍拍她的手，「什么和好的话我就不劝了，他们以前确实混帐。但是元霄，人这一辈子，不能没有根。你没有义务帮他，但是冲着你还姓元，就别再恨他们，相安无事就好。」
「不会。」
走到在路上，一望无际的田野，都是庄稼。
元霄和林永生说了蔬菜的事情。
本以为林永生会一口应下，他却语气有些迟疑说道：「这件事，我得询问一下乡亲们的意见，但是估摸着不容易。」
元霄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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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没地方种，咱们大阳村，人少地多，想种多少都可以。但空着的地，种些花生番薯什么的，放一整个冬天也不会坏。可是如果种蔬菜，这要是卖不出去，就烂地里头了！」
元霄有些失神，她果然只会出钱，很多现实的因素都没考虑过。
林永生说的对，如果卖不出去，这改良后的种子产量再高，那都是白搭。
就在元霄纠结之际，一直沉默的顾澜庭开口道：「如果二次加工呢？」
「二次加工？」
顾澜庭点点头，「我之前在国外看见过一种水果干，同理，蔬菜是不是也可以做成蔬菜干？」
他以前没细想过，如今一开口，就像是给自己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继续说道：「冬天的时候，新鲜的叶菜会更贵，亦或者很多地方根本吃不上新鲜蔬菜。如果做成蔬菜干，不是更易于保存和流通吗？」
顾澜庭心里有些激动，他们时常作战环境恶劣，别说肉，菜都不一定能吃到。
如果可以带蔬菜干，还能在野外改善伙食了！
元霄一击掌，顾不得林永生在场，在顾澜庭脸上吧唧一口。
「顾澜庭，你就是个天才！」
顾澜庭笑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下唇角。
林永生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理清了之后，又觉得这果然是个商机。
如果这条路行得通，他就可以带领全村发家致富了！
他越想越激动，说不准，大阳村还能成为整个瞿水县最富有的村！
「顾公安啊，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顾澜庭笑了笑，「您别开心太早，蔬菜加工，需要建厂，採购仪器，招工人，形成一套完整的流水线，前期投入肯定不会少。」
林永生脸垮了下来。
虽然是利民的好事，但总得面临现实的问题。
他不是不可以打报告上去申请经费，但毫无疑问，太多经费是批不下来的。
再加上，瞿水县修路，经费吃紧。
如果不是元霄承担了一部分，说不准修路就停下了。
元霄默不作声，短时间内就要动工的话，她不一定能将钱拿出来。
毕竟瞿水县修路，她几乎一有闲钱就投进去了，加上前段时间买了个果园……
顾澜庭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钱你没动过吧？」
他太清楚元霄了。
元霄摇摇头，「不行。」
拿他的钱做人情，不行的。
林永生也点头，「我们自己想办法，怎么都不能用顾公安的钱。」
顾澜庭看向他，「第一波种子留种，村里的人能种上蔬菜，最快也要明年。那个时候，蔬菜加工厂肯定做好了。现在没办法算出成本多高，但是相信，回本不需要很久。我只是投资，不是白给。」
元霄被说得心动了。
而且，蔬菜加工厂，不止是一家，可以扩大到整个公社甚至是瞿水县。
林永生激动的眼眶湿热，好像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正等着他走。
元霄说干就干，「永生伯伯，您来找人建加工厂，仪器採购这一方面，我来想办法。」
蔬菜烘干机，现在国内不一定有。
说不准还要去国外一趟。
但是现在出国可没那么容易，没有名头出不去。
顾澜庭就更不用说了，没有特殊原因，不能出国的。
回到林永生家中，元霄和顾澜庭打算离开。
宋英从里头走出来，手上拎着一只鸡：「元霄啊，留下来吃饭吧。」
林永生也同意：「你婶子鸡都杀了，就留下来吃饭吧。」
「这可不是我杀的，建华送来的。」
林永生有些惊讶，看了元霄一眼。
元霄笑了笑，「那就留下来吃饭吧，我来下厨。我之前住的地方做了土窑，我们今天吃窑鸡。」
「怎么可以让你做，我来就行。」
「我在家里都是自己下厨的，就我来吧。」
第184章 烘干机
宋英也不和她抢，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见元霄知道这是元建华送来的也没说什么，宋英心里摸不准她的想法。
「霄儿啊，你现在对你哥，是啥意思？」
元霄看她，「什么啥意思？」
宋英嘆口气，「你要是还认他，我们少不得会帮你多照顾照顾他。」
元霄笑着摇头，「不用，就这样吧，挺好的。」
其实很多伤害她和王雅芝的事情，都不是元建华做的。
但是元满做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元建华。
元霄心里真的太多感觉。
她不缺钱，也不缺爱，姥姥和王雅芝都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
顾澜庭会是和她共度一生的爱人。
至于元建华，就像林永生说的，相安无事就好。
他其实也不见得会想认她。
元霄对小时候的记忆不深刻，但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叫元建华哥哥，元建华把她推倒在地，说：「我不是你哥哥！你是丧门星的女儿！」
*
林永生喝了些酒，顾澜庭要开车，不能陪他。
两人吃完饭就告辞，表示下一次见面，应该要等过年了。
元霄和顾澜庭踏着夜色回到招待所，她心里还想着哪里才可以找到蔬菜烘干机。
顾澜庭押着她去洗澡，盯着她擦头髮、上床睡觉，她才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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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页
次日一早，她们又去找了贺长林。
贺长林听了他们的想法，恨不得把他们供着了。
「不过蔬菜烘干机我还真的不知道，国内不一定有。」
元霄有些失望。
昨天顾澜庭说，京城都不一定有，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用特殊渠道打听一下。
「这件事我放在心上，差人打听。横竖咱们就算先买到了烘干机，也要等明年才用得上。」
元霄不能走太久，不然会被文教授念叨，于是他们下午便返程。
回去路上，元霄忍不住问顾澜庭：「我知道顾家家底深厚，但是你给我的摺子里足足有十几万，你是怎么来的？」
当兵那么赚钱的话，大家都去当兵了。
顾澜庭淡声说道：「和朋友一起合伙做了些生意。」
「哪些朋友？」
「蓝牧匀算一个，其他你不认识，下次我带你去见他们。」
元霄托着下巴道：「比起你的朋友，我更想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意？」
顾澜庭轻笑，懒懒地将一只手撑在车窗，「反正，不适合你做。」
元霄心里有些痒，迫不及待想知道。
「你就告诉我嘛，我又不会和别人说。」
顾澜庭余光看了她一眼，「菸酒。」
元霄捂着嘴，惊唿一声：「你做走……」
「嘘！」
元霄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守口如瓶。」
她随即狡黠一笑，「除了这个，还有吗？」
顾澜庭一只手拍拍方向盘。
元霄秒懂！
小汽车在华国还算是稀缺物品，很多人买得起，苦于没渠道。
就这个，应该利润空间很大。
她虽然心动，但是也知道这个自己做不来。
她喜欢安稳，不喜欢冒险。
当初如果不是苦于没钱，她连黑市其实都不会去。
她们在路过的一家招待所住了一晚，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刚好赶上吃午饭。
楚江平见顾澜庭牵着元霄走进来，哼了一声：「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元霄松开手，去洗手池洗手，朝着楚江平吐了吐舌头：「楚叔叔，你以后最好忍住，别和我娘牵手。」
楚叔叔拿着筷子隔空点了点她，「雅芝你瞧瞧，这孩子就是和顾澜庭学坏的。」
王雅芝拍了拍他的手，「别闹了，快吃饭。」
楚江平一看见顾澜庭就跳脚，像是他抢了自己的宝贝一样。
元霄不再说笑，而是边吃饭，一边将自己在瞿水县规划的事情告诉楚江平。
楚江平眼中浮现赞赏，「我们霄霄就是聪明。」
元霄嘻嘻一笑，「蔬菜干这个点子，是澜庭想的。」
楚江平扭过头，当做没听见。
顾澜庭才不稀罕这一两句夸赞，元霄觉得他好就成了。
王雅芝也觉得元霄聪明，不仅聪明，还善良。
她想了想，道：「不仅可以做蔬菜干，也可以制成泡菜呀，霄霄之前做的腌萝蔔和酸豆角，就卖得很好。到时候你可以将法子写下来，让他们自己做。」
她前些天刚学了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刚好用上。
元霄给王雅芝夹了一块五花肉，「娘也聪明。」
楚江平眉眼挂着笑，一语中的，指出元霄心里的担忧：「这蔬菜烘干机，不好买吧？」
元霄小脸垮了下来，「是不好买，我甚至连出国了解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市场刚刚开放，相信很快进出口贸易也会开始流通，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有些时间点和轨迹，已经和元霄印象中的有了出入，元霄觉得这是自己的到来造成的蝴蝶效应。
*
隔天，元霄和文教授随口提了蔬菜烘干机这件事。
没想到文教授却说道：「我正好想跟你说来着。下周我要去港城参加农业研究交流会，想带你一起去。」
元霄小嘴微张，怔怔说道：「文教授，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文教授点了点她的脑袋，「那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元霄撅着嘴，「我才不是！」
文教授打趣了她几句，又笑着说道：「不过你说的蔬菜干，这个主意确实很好，谁提出来的？」
「顾澜庭！厉害吧？」元霄嘚瑟地说道。
文教授竟是和楚江平一样的反应，默不作声，全当没听见。
元霄哭笑不得，又问道：「去港城，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你等会儿按照我说的提供身份证明，我把你的名字加上去就好了。」
文教授跟她说了几样东西，便让元霄回去准备。
元霄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原莱西，也是你以前的舍友吧？」
元霄怔了一下，「是。」
「她话不多，也是潜心搞研究的。」
元霄点点头，「是，她挺文静的，上课也很认真。」
「我这次带她一起过去，你没意见吧？」
文教授颇有些小心翼翼，好像担心元霄吃醋。
元霄哭笑不得，「您说什么呢，带她去见识见识也挺好的，反正我是搞不来您这一套，让原莱西学着点，您也不至于后继无人呀？」
文教授哼了一声，「我桃李满天下，怎么会后继无人？成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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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去港城
元霄回到家，和王雅芝说了要去港城的事情。
王雅芝有些担心，「太远了吧，要去几天呀？你一个大一的新生，也帮不了什么忙，要不还是别去了！」
元霄笑着宽慰她：「娘，港城那边目前很多东西发展都比大陆好，我们是去交流，既是学习借鑑，也是向他们展示我们华国的长处。我还能顺便去打听打听烘干机的事情。」
对元霄来讲，后者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都能想像到交流会有多枯燥，她是真的不适合搞研究。
她还是喜欢买房收租这种比较咸鱼的事情。
楚江平也是支持元霄的，「不错，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国家逐步会对外开放，和港城临近的鹏城，相信以后也是不可限量。」
元霄心里暗暗赞嘆，楚江平很有远见。
她心里又想了想，鹏城以后的房价也是惊人啊。
未来的鹏城，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不排外，在那里买房也是个好主意！
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顾澜庭听元霄说要去港城的时候，没有太大惊讶。
元霄一旦想做某件事，一定会想尽办法。
他只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说道：「我在港城有几个朋友，我把他们的联繫方式和地址给你，你可以跟他们打听烘干机的事情。他们都是信得过的，有事就找他们。」
元霄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幸运，想什么来什么。
她从顾澜庭这里拿了他朋友的联繫方式，然后又去兑换了一些港币。
等做好了准备，便和文教授还有原莱西一起出发去港城。
她们全程都是跟着文教授，还有其他几位老师。
一落地，便有专人来接她们去酒店。
原莱西有些紧张地揪着元霄的衣服，「元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元霄心里瞭然，他们讲话英文为主，她也只是基本能理解，让她逐字逐句翻译，还是做不到的。
她偷偷和原莱西说道：「我们跟着文教授就好，反正这种交流会我们也插不上嘴。」
原莱西心里安定了一些，问道：「元霄，他们讲的是什么话？」
「讲的是英文，你回去可以找几本基础的书籍，学习一下。」
原莱西应该是没见过外国人。
他们到了酒店，才被通知安排的房间不够。
原莱西正好没有安全感，提议自己和元霄一间。
元霄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
从落地开始，她就感觉到了异样。
这里的人看不起大陆人。
文教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应该也是察觉到了。
她们上午到的港城，下午时间就空下来了。
元霄和文教授请了假，打算去找顾澜庭的朋友。
文教授再三叮嘱，让她自己要小心。
元霄先在前台借了电话，按照顾澜庭给的联繫方式，拨通了。
元霄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听见对面传来激动的声音：「嫂子是吧？」
元霄：「你怎么知道？」
对方声音有些粗犷，嘿嘿笑了两声：「这个电话，只有顾澜庭会打！澜庭提前跟我说了，你会来港城联繫我。」
元霄放松了一些，「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出来见一面，我有事想请教一下。」
「嫂子，您叫我小赵就行，可别跟我客气！您在哪里落脚，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元霄把酒店地址告诉了他。
「成！那地方我熟，你等我半个钟。」
挂了电话，元霄便在一旁的休息区域等待。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小赵比他说的时间还快过来。
虽然叫小赵，但他还真不小。
穿着短袖短裤拖鞋，露出结实夸张的肌肉和纹身，顶着一头炸毛。
如果不是听出了这个声音，元霄一定会以为他是流氓混混。
「嫂子，你说的东西澜庭之前和我透了信儿。我这边打听到几种这样的机器，先带你过去看看。」
元霄没想到他们的效率竟然这么高。
她除了今天下午，其他时间确实不方便离开，可以早点定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小赵先带元霄去的地方是他一个朋友家，住的地方是独栋洋房，连着几栋都是打通了的，看起来是一个富豪家。
富豪家里女儿不喜欢吃水果蔬菜，所以购进了一台蔬菜烘干机，专给女儿做小零食。
元霄：有钱人的心思我真的不懂。
小赵以前帮过这个富豪的忙，富豪表示可以帮忙购买。
但是这个机器是从日本购进，中间需要花费的钱可不少。
林林总总算起来，平均一台要3000元。
元霄是想把蔬菜加工厂做大，所以这种烘干机要起码需要几十台。
可是一台三千，顾澜庭的钱都得搭进去。
元霄和小赵起身告辞。
刚走出来，小赵就看出元霄的纠结，「嫂子，有什么问题吗？」
元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价格有些贵。」
这倒是真的，小赵点点头。
「不过我打听的这几家，价格都差不多。我首先带你过来这里，是因为吴先生人脉广，能够帮你更快拿到货。」
元霄有些沮丧。
「既然如此，那其它就不看了，我回去和澜庭商量商量，如果可以，我们再联繫你，还得麻烦你再帮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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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摆摆手，「没什么麻烦的，我送你回去。」
元霄回到酒店，文教授已经在等她。
说是晚上要和农学研究协会的人一起吃饭，让她们两个也跟着。
元霄觉得晚上的饭局应该会比较正式，便拉着原莱西回房间换衣服。
「元霄我有些紧张，不然我晚上就不去了吧？」
元霄换了一条裙子走出来，看着她：「为什么不去？我们不需要发言，听着就好了。」
原莱西神情有些沮丧，低声说道：「他们看不起我们。我刚才有些饿了，出去拿个东西吃，他们态度非常差，我还听见他们说文教授坏话。」
「你不是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吗？」
原莱西咬下唇，又松开。
「他们故意用普通话说的，虽然很蹩脚，但是我也听懂了。」
第186章 歧视
元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不仅是现在啊，就在后世，大陆发展飞速，还是会遭到歧视。
面对这个问题，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
她宽慰了原莱西几句，让她放松了一些，才和她一起出去。
据文教授所说，农学研究协会里的成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和研究者。
与其说是交流，倒不如说是听他们炫耀。
文教授参加过几次，能学到东西，但是少不得要被他们埋汰几句。
华国起点是晚了些，但是众所周知，我们一定是进步神速的。
这个饭局真的没什么意思，纯英文交流也就算了，还一堆专业词彙，晦涩难懂。
从一开始文教授介绍了她们，元霄便拉着原莱西专心吃东西。
但是元霄生的精緻白皙，在人群中还是很受瞩目的。
其他专家也带了学生过来，不少人想和元霄聊两句，都被元霄以英文不好拒绝了。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这人自学了一点中文，操着蹩脚的普通话，给自己取了中文名字叫王大头。
他还得意洋洋问道：「华国有一句话说得好，学识渊博，说的就是我。」
元霄笑着点点头，一脸敷衍，「您的名字确实很适合你。」
头还真挺大。
王大头以为她是夸自己，开心得笑了出来，「元霄小姐，其实您完全可以不用回大陆，留在港城更好。」
元霄哦了一声，「为什么？」
「你长得这么漂亮，可以去当明星，拍电影拍gg，肯定很多人喜欢，也很赚钱。」
说完，他似乎还觉得不足以说动元霄，继续说道：「你再看看你们华国，什么都落后。听说你们都住牛棚，吃都吃不饱？也是，你们对于果蔬粮食的研究远不如我们，产量也没有我们高，自然会饿肚子。」
「说到这个，你作为文教授的学生，也应该有所了解？我们最新培育出来的西红柿，亩产达到一万五千斤！」
元霄很配合，哇了一声，双眸亮晶晶看着他，「好多呀！」
原莱西咬着唇，明天交流会的资料是她和文教授一起整理的。
她怎么记得元霄提交上来的亩产更多？
无论事实如何，元霄的表情都成功取悦到了王大头。
他嘚瑟地昂首挺胸，「是吧，这一点是你们华国永远追赶不上的，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回去那个贫穷的国家呢？」
元霄嗤了一声，放下刀叉，「因为我，不喜欢头大的男人。」
原莱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到脸都红了。
她还以为元霄是真的觉得这个男的不错。
王大头再怎么情商低，也知道元霄这是在讽刺了。
他气沖沖站了起来，「我倒想看看明天你们华国能拿出什么好的农作物出来！」
元霄挑挑眉，「那就拭目以待吧。」
回去路上，文教授斜睨着元霄：「你跟人闹矛盾了？」
元霄一脸无辜，「我光顾着吃东西了，怎么会跟人闹矛盾呢？」
「人家都到我面前告状了。」文教授嘆气，「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脾气收敛一下。」
元霄努努嘴，不说话。
良久，她才开口：「教授以前来参加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文教授笑了声，「这算什么，比这更甚的，我也经歷过，你们还年轻。」
原莱西不解：「那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取长补短，他们确实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自大。」文教授语重心长道。
元霄心里其实有些震撼。
不得不说，文教授的心确实要比她们强大。
方才王大头说的话，她觉得他们自大又无知。
她只想过文教授肯定能在明天的交流会让人惊艷，一心想着打击别人，她何尝又不是自大呢？
*
次日，便是正式的交流会。
元霄和原莱西就是两个小喽啰，只负责充人数。
当文教授上台的时候，元霄和原莱西开心得小脸通红，使劲鼓掌。
文教授对于这种交流会，游刃有余，侃侃而谈，气场雍和平淡。
元霄觉得如果用一种东西来形容文教授，她觉得是海纳百川。
文教授和大家分享的农作物是已经成熟并且採摘下来的番茄。
元霄和原莱西配合文教授，在每个专家面前都放下一颗红彤彤的大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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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散会后，番茄是要回收的。
这个番茄，不仅色泽鲜艷，个头比一般的番茄都要大，散发着一种香甜的诱人气息。
她们甫一拿出来，不少人就有了兴趣。
但是当听到文教授说亩产预估有三万斤的时候，全场譁然。
「我认为，交流会应该基于诚实。我能理解文教授想要争一口气的心情，但是不应该用过于夸张的数字。」
开口的是王大头的老师，也是农学研究协会的会长。
文教授乐呵呵笑着，也不生气，温和道：「亩产的数字，是我们根据种植情况的预估。事实上，我们认为，这个品种的番茄，亩产绝对不会低于三万斤！而且，它比一般的番茄种子更容易适应土壤和气候，生长周期可以缩短至不超过三个月！」
会长神色严肃，冷淡说道：「做研究，不能只靠猜测。」
王大头嘀咕：「就是，我们都没有培育出来这么好的种子，你们华国怎么可能有。」
说是嘀咕，可是声音可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原莱西被气得脸都红了。
元霄倒是淡定许多，文教授都不生气，她气什么？
文教授还是那副淡定模样，「我们今日参加的交流会，大家带来的成果都是最新研究出来。敢问有谁的培育品种，是进行过批量种植，且有确定的亩产数量呢？」
文教授这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
这个数量，当然是预估的。
而且等到了批量种植的时候，数值也不会相差很多。
第187章 赌约
会长迟疑了片刻，脸色渐渐有些难看，「我们的数字，是基于上一代培育的种子，怎么都没有脱离正常范围。文教授，你给出的数字，你不觉得太过夸张吗？」
文教授老神在在，摇摇头，「不觉得。」
他点了点桌子，说道：「会长既然不信，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会长冷笑，「赌什么？」
文教授拿起番茄在手上把玩，「如果我这个番茄，亩产达到三万斤，你便将你手上最新研发成果免费供我们使用。」
元霄一听，有些好奇这个会长手上的研发成果是什么。
王大头挺直腰背，对自家老师说道：「就依他，到时候让他狠狠出一次丑。」
会长这才点头，「可以，那我们就以四个月为期！到了明年一月，我亲自去华国验收成果！」
文教授摊摊手，「那我就恭候会长大驾。」
这个插曲过去，交流会继续进行，直到下午才进入尾声。
等最后一个上台，元霄才知道原来会长是压轴的。
而他手上拥有的最新成果，竟然就是元霄心心念念的蔬菜烘干机！
元霄心中五味杂陈，毫无疑问，文教授是知道这个，才提出了这个条件。
她心里顿时感动得一塌煳涂。
交流会结束后，他们一行人离开回酒店。
元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教授，如果亩产没有三万斤怎么办？」
文教授笑了一声，「那我也没有损失，顶多被他们嘲讽几句。」
嘲讽算什么，不痛不痒的。
如果赢了，就可以免费引进蔬菜烘干机。
元霄倏然熊抱了文教授一把，「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文教授嫌弃地推开她，「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咱们国家。」
但元霄把手上多种蔬菜种子都给了贺长林，做蔬菜干的领先人肯定是瞿水县。
等其它地方开始做起来，瞿水县已经打响了名声，有了固定的合作方和客源。
横竖蔬菜加工厂最快也要到明年，那她再等等也无妨。
明天才启程回家，元霄便拉着原莱西出了酒店，出去逛街买东西。
这边的人更开放，衣着服饰很潮流，有很多款式是在后世依旧流行的。
难怪别人说，流行就是一个圈。
元霄对那种短裙倒是很心动，穿起来凉快。
但是被顾澜庭瞧见，她能被揍死。
最后，她给自己和王雅芝都买了长裙，还有喇叭裤，配上高跟鞋显得腿长，前凸后翘。
给顾澜庭选的是英纳格牌的怀表，简约大方。
原莱西看着元霄花钱如流水，不禁咋舌。
她甚至在想，以后元霄得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才养得起她呀？
「西西，过来，我觉得这条手鍊很适合你。」
原莱西看了一眼价格，连试都不敢试。
一条手鍊要一百多港币，乖乖！太贵了！
元霄才不管，强硬戴上了她的手。
原莱西手腕纤细匀称，细长的手鍊戴上去还真的很合适。
元霄又选了几款售货员推荐的流行款式给姥姥和王雅芝，就连楚江平都没落下，然后干脆结帐。
原莱西涨红了脸，忙不迭想将手鍊摘下来。
元霄阻止了她，「我这是送给你的，你不收下，我就生气了。」
「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贵重了。」原莱西为难道。
元霄掐掐她的脸，「你上次帮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再多钱都换不回来了。走，我们再过去那边看看。」
港城这边有许多特色美食，还挺符合元霄的口味。
加上临海，海鲜干货也有不少。
这一买就不得了，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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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看了直摇头，奢靡无度。
他和王雅芝相处过，性格也是朴素低调，怎么生出的元霄花钱如流水。
他乐呵地笑了一声，顾澜庭以后有的受了。
来了一趟港城，元霄满载而归。
顾澜庭早就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早早就开了车，在火车站等她。
送了文教授和原莱西去学校，他才带着元霄回家。
她和顾澜庭说了蔬菜烘干机的事情，问他是现在花钱採买好，还是等文教授那边的结果。
顾澜庭心知元霄偏向哪一种，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他笑道：「那就等文教授那边引进吧，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元霄嘻嘻一笑，「我也这样觉得。」
接下来的放假时间，元霄都在忙活种番茄。
即将入冬，番茄如果就这样草草种下，说不准还会冻死，得做好保暖措施。
至于什么保暖措施，元霄提议搭大棚。
文教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撂开手，全部交给了元霄。
元霄自己也不是很懂，她向来只会动口。
于是又拜託人给她找了专业的人过来种植。
只要出钱，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元霄拿主意，所以她和亲力亲为也差不多了。
等大棚种植番茄弄好，已经是九月中旬。
到了周五，元霄下课回家。
婉拒了同学们的邀约，她直奔回家。
因为周六，是顾澜庭的生日。
上一年她不知道，就这样错过了，这一年肯定是不能当做不知道。
她偷偷问过蓝牧匀，顾澜庭爷爷过世之后，他就没再过生日了。
所以今天，也是奔着给他惊喜去的。
周六一早，元霄出门买菜，顺便提回了一堆做蛋糕的材料。
看着元霄这么卖力给顾澜庭准备生日蛋糕，楚江平有些吃醋，更看不惯顾澜庭了。
「哼！我生日也不见得你为我准备。」
元霄有些无奈，「那您跟我说说，您生日是什么时候？」
楚江平哼了一声，「连我生日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可见你诚心不够。」
元霄眼皮一掀，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给你过了。」
王雅芝拿着脸盆走出来，也是哭笑不得，「你楚叔叔生日在四月，要等明年了。」
说完，她想了一下，「霄霄的生日在下个月，娘以前也没怎么给你过。」
上一年生日还是元霄成年，都没怎么过。
元霄摆摆手，面粉沾上了鼻尖，「我不在乎这个，和娘在一起我天天都很开心。」
王雅芝笑着将她脸上的面粉抹去，「你跟小顾说了吗，让他晚上过来？」
「说啦！」
顾澜庭搬回了部队，楚江平是最高兴的。
可是元霄现在也觉得幸好，不然就没办法给他惊喜了。
第188章 生日
顾澜庭有元霄家里的钥匙，走进门，就看到一片漆黑。
他心里有些奇怪，门口都开着灯，怎么会里面不开灯。
他抬脚往里面走，脚步加快了几分。
走到里面，就听见砰的一声，元霄站在中间，抱着一个蛋糕走出来，一行人唱着生日快乐歌。
院里的灯光只有蛋糕上的蜡烛，显得元霄的脸精緻小巧。
顾澜庭轻笑，觉得一股暖流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将他包裹住。
他走到元霄面前，站定，声音有几分嘶哑：「什么时候准备的？」
元霄和他中间隔着蛋糕，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副想要被夸奖的模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顾澜庭在她唇角吧唧一口，「很惊喜！」
楚江平气得脸都扭曲了，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是想到现在气氛那么好，硬生生忍下来了。
元霄将蛋糕放在桌上，「快点，吹蜡烛许愿。」
顾澜庭将蜡烛吹灭，说道：「希望和霄霄永远在一起。」
元霄有些着急，「哎呀，愿望不能说出来，会不灵的！」
顾澜庭摩挲着她的小脸蛋，「会灵的。」
王雅芝笑着打断他们：「好了，切蛋糕吧。」
再秀恩爱，楚江平就要杀人了。
元霄给大家都分了蛋糕，才看到顾澜庭原来手上拿着一个袋子，看起来应该是礼物，包装很精緻。
「竟然有人比我先送你礼物，蓝牧匀吗？」
顾澜庭将手上的东西随手放下，「不是，一个朋友。」
元霄第六感觉得，这个礼物细节上做的很好，应该是女的。
她撅着嘴，「男的女的？」
顾澜庭吃了一口蛋糕，皱着眉头：「这蛋糕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酸！」
元霄瞪直了眼睛，「怎么可能，我没放醋……」
她反应过来，双手环胸，哼了一声，「我才没吃醋！」
顾澜庭拉住她的手，「好了，明天带你去见她。」
元霄暂时放下这件事，能这么坦荡告诉她，肯定没什么事，至少顾澜庭对她没有。
热热闹闹吃完了晚饭，眼看着夜深了，楚江平便开始赶人。
元霄瞪了他好几眼，把楚江平气了个倒仰。
都说女生外向，这话果然不假！
顾澜庭离开后，元霄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自己的院子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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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页
白颜带着秦秦搬到了前面的房间，她这个院子只有她自己，倒显得空落落的。
今天正好农历十六，元霄洗完澡，便看见皎洁的月光挂在天空。
她走到院子坐下，撑着下巴抬头看月亮。
直看到眼睛酸涩，一道身影打下来。
她抬眼看到墙头的声音，下意识就想喊人。
那身影快成一道残影，跳下捂住她的嘴。
「嘘——」
元霄一怔，肌肉放松了，是顾澜庭。
她抬手打了他一下，「我被你吓死了。」
顾澜庭坐下，将她拦腰搂起，放在了自己大腿上，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和她耳贴着耳。
元霄身材娇小，就仿佛天生为他的怀抱而生，镶嵌在他怀里。
「没办法，一整晚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话。」他感嘆一声。
元霄捂着嘴偷笑，「你不要生楚叔叔的气，他很疼我的。」
顾澜庭语气有些哀怨：「那我不疼你吗？」
元霄吃吃笑，「那怎么一样，你又不是我爸。不过——」
顾澜庭看她，「不过什么？」
「不过你的年纪是不小了，都25啦，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做爸爸啦！」
顾澜庭眯着眼睛看她，眼中划过危险的光芒，「你这是嫌我老了？」
他微微张口，咬住了元霄的小耳朵，唇舌舔动了几下。
元霄轻颤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
她挣扎了几下，「哎呀你犯规，快放开我！」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王雅芝的声音：「霄霄，你跟谁说话呢？」
元霄身体僵硬，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娘，我跟月亮说话呢！」
王雅芝笑了声，「晚上露水重，快回房间睡觉，听话。」
元霄应了好，身体便腾空而起。
顾澜庭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屋子，关上门。
*
元霄次日醒来，顾澜庭已经回去了。
她起身换衣服，才看到自己身上留下了不少红痕，不禁面红耳赤。
幸好脖子上没有，不然她都不用出门了。
难得周六日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元霄在家里烤了多种多样的饼干，拎着过去顾澜庭的部队送温暖。
门口岗亭的士兵认得元霄，直接放她进去，还笑着说道：「刚好苏定姐也来了，好东西都凑一块儿了。」
元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想苏定是谁。
她走进去，东西还没放下，便听见男人们豪爽的笑声。
远远，她便瞧见顾澜庭也在其中。
他没有其他人笑得那么夸张，但是眉眼带着笑，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中间，是一个女人。
蓝色长裙，气质温和，温柔像是水一样的女人。
顾澜庭眼尖瞧见元霄的身影，刷地站了起来，小跑着过来。
「怎么来了？」
元霄挑眉，「我不能来吗？」
顾澜庭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袋子，「做的什么？」
她晃了晃，「饼干，还有之前做好的肉干。」
顾澜庭将里面的肉干拿出来，「那群兔崽子每次都跟饿狼似的，这肉干我自己留着。」
元霄努努嘴，看向人群中的女人，「她是谁？」
顾澜庭握住元霄的手，拉着她走过去，「我以前老队长的女儿，你跟我叫苏定姐就好了。」
「她比你还大？」
顾澜庭嗯了一声，「大两岁，老队长很多年前就牺牲了，苏定姐每年都会来部队看我们。」
元霄应了声。
他们走到苏定面前站定，「苏定姐，这是我对象，元霄。」
苏定微微一笑，「元霄你好。」
「苏定姐。」元霄笑着回应。
第189章 店被砸了
顾澜庭将袋子里的饼干扔给他们，「拿去分吧。」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唿声，光顾着抢元霄做的饼干。
「论吃的，还真没谁做的比嫂子做的好吃。」
「对啊，苏定姐，你也要尝尝！」
苏定笑着婉拒，「不了，你们吃吧，我不喜欢吃饼干。」
说罢，她转向顾澜庭，「澜庭，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过去那边吧？」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
元霄笑着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澜庭抓住她的手，「怎么刚来就要走。」
「苏定姐，有什么事就这里说吧。」
苏定也不勉强，「是我爸的忌日，我想请你回我老家一趟。」
顾澜庭点点头，「成。」
顾澜庭拉着元霄上楼去休息室，其他人在楼下起闹。
苏定看他们一副习惯的模样，笑道：「澜庭这对象，也太小了。」
「可不是，还是农大的高材生呢，上一年刚参加高考的！」
苏定轻笑，笑意不达眼底，「还挺优秀的。」
另一边，元霄肚子里憋了一堆的问题。
她状似不经意问道：「苏定姐她结婚了吗？」
「没。」
元霄微微眯着眼睛，「27了，还没结婚呢？」
顾澜庭嗯了一声，「她之前有过婚约，后来因为她父亲去世，她决定守孝三年。男方等不了，就解除了婚约。」
「后来就再也没有过对象了？」
顾澜庭见她好奇宝宝的模样，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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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页
元霄捂着额头，脸鼓了起来，「我只是看她好像和你们很熟的样子。」
顾澜庭将她扯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几下。
「她父亲，是为了我们牺牲的，是我的恩人。」
元霄斜着眼睨他，说的话一股浓浓的酸味：「恩人的女儿，为了报恩，不正好以身相许？」
顾澜庭轻笑，「谁叫我只看得上你这个小丫头呢？」
元霄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我是小丫头，比不得姐姐温柔有气质。」
顾澜庭将她重新拉了回来，「下次做饭可以不买醋了，有你这个小醋罈子就够了。」
元霄撅着嘴问：「她年纪也不小了，你们部队好男人那么多，怎么就没想过给她介绍？」
「介绍过，只不过她拒绝了。」
元霄扯扯唇角，「可能人家心有所属？」
顾澜庭摇摇头，「不清楚。」
是不清楚，也是不在意。
和他相熟的是老队长，不是苏定。
苏定是后来认识的，看在老队长的面子上，他们部队的人都会多照顾几分。
但是顾澜庭对她的私事，一概不关注。
元霄突然想到老队长忌日的事情，问道：「你的老队长忌日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
元霄啊了一声，「下个月15是我的生日，你几号去？」
顾澜庭皱着眉，忌日是13号，但是时间连在一起，他还真不一定能赶回来。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再说吧，学校不一定肯让我请假。」
那个时候是十一国庆刚放完假的时候。
元霄下来的时候，苏定已经不在这里了。
出了部队，元霄回了家。
刚到家，王雅芝就急匆匆说道：「你去哪里了，店里被人砸了你知不知道？」
元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娘，你说什么呢？」
「哎呀！你店里，被人砸了，都叫公安了！」
元霄反应过来，一熘烟跑不见了。
当她气喘吁吁到了店里，一片狼藉，袁园和店里小妹在收拾东西。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吧？」
袁园红着眼，「我们没事，就是店里的东西，都被人砸了。」
元霄把她们拉了起来，「别捡了，都是玻璃碎，别割到手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小妹打着哭嗝，哽咽道：「就几个人冲进来砸东西，说我们的驱虫粉害死了人。」
「他们人呢？」
「有人报了公安，把他们带到公安局了。」
袁园有些后怕，怯怯问道：「霄霄，不会真的是驱虫粉的问题吧。」
元霄一口否定：「不可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卖。」
「公安说让你等会儿去公安局一趟。」
元霄拎上包，「先把店关了，停业一星期，改天请个阿姨过来打扫就好了。」
出了店，元霄就去了公安局。
许睿骁亲自将元霄请进了办公室，调侃：「你和我们公安缘分不浅啊，三天两头过来。」
元霄嗤了一声，「谁喜欢来这儿啊？」
许睿骁轻笑，「就是过来例行问问话，这事儿不大，毕竟你的驱虫粉配方在上头有备份，只需要将他买的驱虫粉拿过去化验就成。」
元霄啧了一声，「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你们查查吧。」
许睿骁笑得更大声了，「你人缘还真不怎么好。」
元霄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店里歇业的第一天，蓝母就过来找元霄。
询问她为什么好端端将店关了。
元霄将驱虫粉出事的消息跟她说了。
蓝母满脸不信，「怎么可能，我都送出去一堆了，怎么没见别人出事？你该不是被人盯上了，这人想讹你吧？」
「不过这件事得抓紧解决，不然对店铺声誉有影响。」
元霄点点头。
她突然想到对面那家百货店，云霄牌的名声确实没少被这家店铺影响。
他们卖的东西实在是太差了，可是胜在价格超级便宜，怎么都有人买。
这家店，不像是在做生意，更像是在用实际行动拖垮云霄牌的名声。
毕竟包装太像了。
「伯母，能帮我查件事吗？」
蓝母笑了开来，「说呗，能帮的话我自然会帮。」
「我们对面前段时间开了一家百货店，卖的东西和我们相仿，连包装都差不多，你帮我看看这家店挂的是谁的名字？」
蓝母当即答应。
到了九月底，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是对面那家冒牌货在搞事，他们做的驱虫粉出了事，受害者找上门，她们便出钱买通这人去元霄店里闹事，将火引到了元霄店里。
至于这冒牌货的店铺是谁的，元霄只能嗤笑。
第190章 道歉和解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顾澜庭是不是白桦生的，怎么他这个母亲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
没错，店是白桦让人开的。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就她做得出来。
元霄的店铺还是没正常营业，不少人都陆续找上门，元霄一概不接待。
好在不是真的出人命，公安建议私了和解，并且查封冒牌货店铺。
元霄迟迟不做决定，事情便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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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元霄提了要求。
「我不需要她赔钱，我只要她道歉。」
公安局的人松了口气，「可以。」
道歉还不简单嘛。
元霄微微一笑，「我要的是，她以对面店铺老闆的名义，向我的店铺道歉。拿着喇叭，在店门口，说清事情原由，每天说上二十遍，连续十日。」
「如果事情原由她写不清楚，我这边可以代笔。」元霄贴心道。
许睿骁为难了，进退不得。
这是顾澜庭他妈，你就不能给给面子？
可是元霄不松口，这件事还真没办法解决。
「你这样做，可有点不顾及澜庭了？」
元霄摇摇头，「你大可问问他，同不同意我的做法。」
她正寻思着在京城开分店，白桦此举，少不得会让云霄牌在京城小小火一把，趁这个机会开分店最合适。
许睿骁让她先回去，便是会为她争取。
但是，这他妈怎么争取啊！
元霄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有办法。
所以她还留了后手。
元霄店门关了，她自个儿还能轻松一段时日，可那些老顾客就不是这样想的。
她们用习惯了云霄牌的东西，哪里还肯将就。
挨个上门找元霄，想买东西，不过都被元霄拒绝了。
蓝母觉得奇怪，便上门问她为什么不开店。
元霄把自己的诉求告诉了她。
蓝母有些为难，「白桦那人最爱面子，你的要求是不可能的，还是换一个，让她赔钱也可以。」
元霄老神在在，「不想道歉，那就去坐牢吧。」
「你这孩子！」蓝母无奈，「你以后始终都是要嫁入顾家的，她是你婆婆，你何必跟她结仇呢？」
元霄皱眉，「我是和顾澜庭在一起，不是和顾家。」
「那你们以后的孩子，不还是姓顾？」
元霄觉得无语，「姓顾还是姓元，那是我和顾澜庭的事。」
蓝母站了起来，不可置信打量着她，「你这孩子，你娘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养的女儿性格如此叛逆。」
元霄也不生气，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讲，她说的话称得上惊世骇俗。
「伯母，近期我都不是开店，您就不用上门劝我了。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去瞿水县买。」
蓝母遗憾离开。
不是不能去瞿水县买，只是这一来一回成本可就多了。
不仅花的钱多，还得等。
蓝母回到家，她平时要好的那些小姐妹，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蓝二婶率先开口：「大嫂，怎么样了？」
蓝母摇摇头，将元霄的诉求告知她们。
「人家说了，白桦不配合，她就不开店。」
她这一句话，给白桦拉足了仇恨。
「上次卡营业执照的也是她，听说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她是事儿精吗？」
「就是啊，人家元霄好好开店，也没招她惹她。」
「我的精华就要用完了，元霄不开店，我就得用回以前的！」
「先忍忍吧，我这还有，给你匀一瓶。」
蓝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件事得和老顾说说。」
白桦这么嚣张，最大的倚仗就是顾长生。
顾长生忙于工作，但也是个正直的人。
他是不知道，但凡知道了，都不会让白桦在外面作天作地。
要是有人把这件事往上捅，顾澜庭都得受影响。
「让你家蓝军给老顾说说。」
蓝母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回去也和你们家那位好好说说，白桦这次确实做的过分了，元霄要个交代而已。」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
紧接着，顾长生就在各处都听说了白桦的光荣事迹，听得他面红耳赤，耳朵都快满了。
他不是一个顾家的人，经常忽略家里的事情，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忽略，倒是放纵了白桦。
如果不是背靠顾家，又没有真的闹出人命，白桦现在已经在牢里了！
他回到家，便对噼头盖脸对白桦一顿痛斥。
白桦足足懵了好久，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这件事她正心虚着，想着要怎么瞒下来。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没想到就被顾长生知道了。
白桦神色有些别扭，「你怎么知道的？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我顾长生眼瞎耳聋，最后一个知道！」
白桦见他实在生气，一时间不敢和他叫板，顺着他的话认错：「我已经赔钱了，这人也没事。」
顾长生气结，「那元霄呢？公安局让你和人家和解，你是怎么做的？」
白桦一想到元霄，就怒不可遏，厉声反驳：「她那也叫和解？长生，你不知道这死丫头多过分，她让我道歉！我是你夫人，我要是真去了，顾家还要不要脸了！」
「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顾家是要脸的？这件事按照元霄说的去做，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要是没解决好，这顾家夫人，你也不能做了！」
说罢，他怒气沖沖转身上楼。
白桦抓住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拂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疲倦：「澜庭本就和你不亲，你要是再这样作下去，伤了他的心，以后也只是自讨苦吃。」
白桦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苦于顾长生坚持，她还是答应了元霄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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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口罩在元霄店门口认错的场景，这一幕成了京城的饭后谈资。
不少人去元霄店里，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元霄趁着大家对云霄牌印象深刻之际，连续开了两家分店，赚了个盆满钵满。
如果不是停业那段时间囤了不少货，三家店还供应不上来。
第191章 她不适合你
转眼十一过去，就要到顾澜庭老队长忌日的时候。
元霄和文教授磨了好久，才让他同意请假的事儿。
主要是有了原莱西这个更适合做研究的学生，他对元霄放松了不少。
他喜欢元霄这跳脱活泼的个性，但也看清了，她就不是能沉下心做研究的人。
虽然课业上对她还是抓得紧，但是她能够好好完成的情况下，文教授也不再对她步步紧逼。
老队长的老家在黔省，埋葬在大山深处。
元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去过黔省。
只是听别人说过，那边很多山，山清水秀的。
但是有一点，不像城市里那么发达。
元霄对老队长没有深厚的感情，心情自然也没那么沉重，这一趟就当做是旅游。
苏定看到元霄拉着行李箱过来的时候，差点没稳住表情。
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过了好久才开口：「澜庭，元霄怎么来了？」
顾澜庭笑了笑，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元霄身上，「过几天就是她生日，我担心自己错过，就带上她一起去。」
苏定勉强一笑，「路上奔波，她不一定受得了。」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她。」
顾澜庭走上前，接过元霄的行李箱，「先上车吧。」
苏定一开始不知道元霄要来，她是打算坐在副驾驶座的，所以从一开始就站在副驾驶座的车门旁。
听见顾澜庭的话，她下意识就打开车门。
元霄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顾澜庭。
顾澜庭见苏定就要上车，连忙开口：「苏定姐，你坐后面吧。」
苏定动作一僵，脸上差点挂不住笑容。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点头，「好，我坐后面。」
元霄给了顾澜庭一个眼神，干的不错。
顾澜庭颳了刮她的鼻尖，才转身去给元霄开车门。
直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才关门去驾驶座。
京城到苏定老家，有两千多公里，顾澜庭预留了三天时间。
他自己身体过硬无所谓，主要担心元霄受不了，所以选择了中途停。
事实上，元霄确实受不了。
前面还算好。
等进入黔省，许多地方没有修水泥路，颠簸地元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顾澜庭见元霄脸色苍白，心疼得不行，离苏定老家还有一段距离，他便找了招待所住下。
元霄有些愧疚，捧着水杯看他，「要不我在这里住着，你跟苏定姐先回去吧？」
苏定恨不得这样，立刻接话：「对呀，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顾澜庭一口拒绝：「留元霄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看了看时间，「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再出发也来得及。」
最后，顾澜庭提议去医院买晕车药，让她们两个在原地等。
看着顾澜庭离去的背影，苏定怔怔地出神。
元霄一路和她没讲过几句话，现在身体不舒服，自然也不想开口。
「他真的对你很好。」苏定突然开口。
元霄嗯了一声，没说话。
苏定笑了声，「我的老家，很穷吧？」
元霄歪着头看她，「但也很美。」
「这么穷，再怎么美，都不会有人过来看。」
元霄摇摇头，「等以后华国发展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苏定沉默不语。
就在元霄以为她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之时，她又开口了：「我就在这里长大。」
她目光落在窗外，重峦叠嶂，一望无际的山脉。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苏定吗？」
「为什么？」元霄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我爸爸就给我取好了名字。他只取了男孩子的名字，因为他只想要男孩子，我是不受他期待出生的。」
元霄一怔。
这种感觉，她再清楚不过。
因为元满也是如此。
「我不爱他。我记忆中，他陪伴我的时间几乎为零。他之于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但是，他还是为我做了一件事……」
元霄回头看她。
苏定轻笑，「他的死，让我认识了顾澜庭。」
元霄一时间有些呆滞。
不知道是心里有想法，还是被苏定眼中的癫狂吓到了。
元霄挪开目光。
她和苏定接触的不多，她一直都像是水一样温柔。
偶尔被她和顾澜庭气到，也是一瞬间变脸，之后又相安无事。
这样疯狂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没有接话，苏定似乎也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
两人沉默着，直到顾澜庭回来。
他回到招待所，元霄脑袋昏昏沉沉，已经快睡着了。
顾澜庭只好将她叫醒，为她吃药。
苏定看着他轻柔的动作，苦涩地别过脸。
元霄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都是顺着顾澜庭去做。
吃完药，又继续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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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给她盖上薄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没过多久，苏定起身，也走了出去。
「里面有点闷，我和你出去走走。」
顾澜庭点点头，抬步出去。
苏定小跑了几步，才追赶上他。
她看了一眼顾澜庭的侧脸。
明明和元霄在一起，他还会放慢脚步，担心元霄跟不上。
他的温柔，好像只给了元霄一人。
「我看的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顾澜庭听见苏定的话，也没有否认，反而应了一声。
他就是要让全部人都知道，元霄是他的。
苏定捏着手指，目光望着远方，语气轻松道：「很难想像，你会找这样一个女孩。」
顾澜庭终于看了她一眼，「什么样的？」
元霄在他眼中千好万好，还是头一次想听听别人眼中的元霄。
苏定笑道：「唔……大约是，柔弱？」
顾澜庭一只手插进口袋中，失笑，「她可不柔弱，可兇悍了。」
苏定出神地看着他。
他的笑容，像是有光，带着无尽宠溺，却是因另一个女人而起。
「澜庭，你很强，很多年前，爸爸就这样说过。」
许是提到了老队长，顾澜庭心情有些沉闷。
他没接话，只是唇边无声溢出嘆息。
「爸爸曾经还说，担心你娶不到老婆。他想像中，你未来的妻子，可以不是军人，但应该是一个能吃苦的……」
「好了。」顾澜庭打断她的话，「那只是队长的想像，并不是现实。现实是，我有了元霄，我很爱她。」
「可是她不适合你！」苏定声音急促道。
顾澜庭皱眉，「那什么样的，才适合我？」
苏定哑口无言。
她心里在尖叫，我！至少我比元霄适合！
可是她不敢，话说出口，顾澜庭就不会再将她当成朋友。
苏定轻笑，仿佛刚才略显狰狞的人不是她。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善意提醒，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元霄确实很好，我也希望她可以和你白头偕老。只是，你是我爸爸最看重的人，长姐如母，我难免会比别人多想。」
顾澜庭听言，才放下了一些心中的防备。
「队长最看重的，是苏定姐，不是我。」
苏定温柔一笑，没有反驳。
第192章 小媒婆
「回去看看元霄吧，免得她醒来看到房间没有人，会害怕。」
顾澜庭应了声，走进去。
他脚步快，几秒钟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苏定脸色渐渐沉下，眼中含着满满的苦涩。
元霄真是让人嫉妒啊。
三人再次启程，是在两个钟以后。
元霄醒来，整个人面色红润了不少，精神也好多了。
到了苏定老家，刚好是12号晚上。
在家里休息一天，就可以上山给老队长扫墓。
已经是十月份，山里晚上气温要比城里低一些。
吃过晚饭，苏定从柜子里拿出被子。
「今晚元霄就跟我睡吧。」
顾澜庭拒绝：「不用，我和她一间房。」
苏定一滞，不贊同地看着他：「你们还没结婚，怎么可以睡一起。」
元霄脸上有些羞臊，没说话。
顾澜庭将被子拿过来，放进其中一间房，「我睡地上就好了。」
苏定没再说什么，迳自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元霄刚躺下来，顾澜庭就挤上了床。
元霄调侃：「你不是说你要睡地上吗？」
顾澜庭没说话，将她搂进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谁会这么傻，去睡地板？
元霄白天睡多了，到了夜里反而有些精神，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你有没有觉得苏定姐有喜欢的人？」
顾澜庭搂着她的手松了些，垂眸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元霄眼睛盯着他看，装傻？
顾澜庭笑了声，「你想多了。」
元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有没有想多，你自己清楚。」
他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声音带了点委屈：「我能左右自己感情，没道理还能控制别人吧？」
元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格外亮，笑着回头：「那你是承认人家喜欢你了？」
顾澜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人家没挑明的事儿，我总不能上赶着吧？我和苏定姐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能有什么？」
元霄当然知道他心里坦荡，「我说的不是你，我指的是苏定姐。她27了，眼里看不到其他男人的存在，不是耽误了吗？」
她也不是非要做媒，只是觉得这样才是最麻烦的。
苏定对顾澜庭几近偏执，说不定她能为了顾澜庭这辈子都不结婚，然后时不时出来膈应自己一下。
如果顾澜庭给她介绍对象，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好让她死心。
顾澜庭闭着眼思考，认真在想元霄说的可行性。
「睡吧，改天我和她谈谈。」
次日，元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顾澜庭昨晚睡得早，可是元霄睁着眼到下半夜才睡着。
她收拾好自己，出来吃东西，「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苏定手上的动作一顿，带着歉意说：「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去了，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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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皱眉，看向顾澜庭：「怎么不叫我？」
顾澜庭拉过她，「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吧。你和队长也不认识，就算不去他也不会怪罪。快吃东西，我带你出外面逛逛。」
元霄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出门前，元霄还笑着问苏定：「苏定姐，出去逛吗？」
苏定摇头，「你们去吧，我在家里等你们。」
她不去，元霄乐得自在，拉着顾澜庭离开了。
顾澜庭假期并不长，在这里给元霄过完生日，便要回京城。
元霄看着苏定和他们一起上车，才知道原来苏定是军区医院的护士。
元霄状似无意和苏定搭话：「苏定姐，你有对象吗？」
苏定摇摇头，「没有。」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然让澜庭给你介绍对象吧，他们部队也有很多适龄的男人。」
苏定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而是看着顾澜庭，「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澜庭的意思？」
顾澜庭接过话：「霄霄是好心，我也是这样觉得。队长最大的心愿，应该是看着你成家生子。」
「好。」苏定轻声应下。
元霄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给苏定姐介绍对象。」
苏定面无表情：「如果这是你想的，我会答应。」
回去路上，顾澜庭选了一条好走一点的路，元霄倒是没再出现太大的状况，顺顺利利回到了京城。
顾澜庭送了苏定，才送元霄回去。
元霄下车的时候，还忍不住叮嘱：「不要忘记给苏定姐物色对象啊！」
顾澜庭轻笑，「知道了，小媒婆！」
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元霄不敢再拖延，即刻回到学校上课。
早上刚到教室，便看到了张悦。
元霄后退几步，抬头看教室门牌，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确定自己没走错，她才走到自己的位置。
「元霄，你很得意吧？」
元霄淡定从容地拿出课本，没机会她。
张悦笑了声，「也是，农高会上可以大出风头，自然得意。」
元霄看了她一眼，「抽风了？」
张悦没理她，自顾自说道：「你记住，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
元霄一脸无语看着她。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自然发出如此中二的言论。
张悦怒气沖沖走出教室，正好撞上了原莱西。
她横眉竖眼：「看什么看！你也就靠巴结元霄才做了文教授的学生，不然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原莱西抿着唇，一言不发走进教室。
元霄只听见张悦说了话，没听见她和原莱西说了什么。
见原莱西不太开心的样子，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原莱西摇摇头。
「她就是个疯子，别理她，见人就咬。」元霄拍拍她的脑袋。
原莱西道：「听说要举办农高会，呈上去的基本都是你的成果，她心里不舒服吧。」
元霄不解，「什么是农高会？」
原莱西无语，「农业科技成果博览会。」
元霄不懂这个，但是就字面上来理解，应该是成果展之类的。
可是一般展示成果的话，必定要介绍成果，以及参加一些研讨会。
就她这个水平，哪里能参加这个？
元霄皱着眉，真令人头秃。
第193章 相亲了
下午放学，原莱西收拾东西去文教授的实验室。
见元霄不动，原莱西问：「霄霄，不走吗？」
元霄摆摆手：「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让她想想怎么劝文教授不要放自己的东西。
原莱西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
到了文教授的实验室，文教授放下手中的东西，「正好你来了，这个样本，你来接着观察。」
原莱西放下书包，乖乖走过去。
她一边手上干着活，时不时偷看文教授，欲言又止。
文教授拍拍袖子，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都替你憋得慌。」
原莱西嗫嚅：「您……您收我当学生，是因为元霄吗？」
文教授嗤笑一声，「有一部分吧。」
原莱西心一沉，「另一部分是什么？」
「元霄不是搞研究的料，她沉不下心。你性子安静，努力上进，这些我都看得到。最重要的一点，你人品可以。」
原莱西歪着脑袋，「您怎么知道我人品可以？」
文教授坐下来，喝了口茶，「当我第一次和你说，问你愿不愿意来我实验室，你是怎么想的？」
原莱西皱着眉回忆了一下。
她担心文教授是不是不要元霄了，急忙问文教授，是不是元霄做错了什么。
她太内向了，阳光又自信的元霄，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很喜欢元霄，这种喜欢发自肺腑，不掺杂其它。
「就因为这个，您觉得我人品好？」
这也太片面了。
文教授笑了几声，「所以我说，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元霄。」
原莱西疑惑靠他。
「你觉得，元霄在学校人缘好吗？」
原莱西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然不好……
一开始还行，但是经过了上次实验室样本被破坏的事情，她基本不和其他同学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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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笑着看她，「你瞧，你都知道，她人缘不好吧？」
原莱西涨红了脸，心急解释：「不……这不是元霄的原因。」
文教授摆摆手，「我知道。」
「可是无论是谁的原因，你都必须承认，她人缘差是事实。」
原莱西还是不明白，「可我还是不懂，这和您收我当学生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帮她。」
文教授不错眼看着她。
「元霄很优秀，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呢？」
文教授摇头，「以后你就明白了。」
原莱西不再问问题，专心统计数据。
不一会儿，元霄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教授！你怎么把我的名字写上农高会了！」
文教授笑着说：「你瞧，她还不乐意了。」
「元霄很低调的。」原莱西接话。
文教授失笑，「她哪里是低调，她是心虚。」
原莱西不明白他说的话，没接话。
倒是元霄走进来，跺着脚，「要是到时候，有人问我专业上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文教授还没开口，又听见元霄说道：「这个还得提交培育报告吧，我不管！我不会写！」
「还跟我耍起无赖来了，不会写很光荣吗？」文教授吹鬍子瞪眼。
元霄坐了下来，一副无赖样：「我不管，反正是你帮我交上去的，你帮我解决。」
文教授板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丢给她，「这里面的东西，好好记着，到时候需要你自己亲自上场。」
原莱西眼睛瞪大，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元霄的东西，需要文教授写报告，不是元霄自己才是最了解的吗。
元霄叫了一声，但也没得寸进尺，只是哭丧着脸收起笔记本。
原莱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那成果，不是元霄的吗？」
文教授没好气睨了元霄一眼，「是她的。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会让你帮她。以后元霄提交上来最新培育出的农作物，由你来写分析数据写报告，我会一步一步教你。」
原莱西听得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可是……不合适吧？」
她自然不会有这个心思，可是这样的做法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夺了成果。
元霄对着她嘻嘻一笑，「只要西西不介意，那就没问题。」
「我当然不会介意！」
文教授拍拍她的肩膀，「不介意就好好做。」
原莱西点点头，肩膀上感觉多了一些沉重的东西。
元霄背上书包，「教授，我回去背东西，这几天就不过来啦。」
文教授懒得理她，「回去吧回去吧。」
*
又过了几天，顾澜庭上门，说苏定和他一个朋友相了亲。
双方感觉都不错，准备再相处一段时间，就结婚。
现在，他们想请元霄吃饭，谢谢元霄这个小媒婆。
元霄有些不相信，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坐火箭了吧？
就算心里有疑惑，元霄也没说出来。
吃饭就吃饭呗，她也没什么损失。
京城比其他地方开放得早，已经陆续有人投资开起了饭店和酒店。
人们逛街的地方，也不仅仅是百货大楼，还可以去其他地方。
懂得做生意的人，从粤省进了一批新潮的服装款式，在京城开店卖衣服，赚到了第一桶金。
元霄和顾澜庭走进饭店，苏定他们已经到了。
顾澜庭介绍给苏定的对象，叫韩晓光，相貌堂堂，身高和顾澜庭差不多。
元霄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直到她看了身边的顾澜庭，才恍然。
将五官单独拎出来比较，韩晓光和顾澜庭一点都不像。
但是五官组合在一起，就能看出神态相似。
双方打了招唿，就坐了下来。
元霄才了解到，原来韩晓光早就对苏定有意，还多亏了顾澜庭这次介绍，才让他们有进一步了解彼此的机会。
元霄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如果苏定是故意的，那么她成功了，元霄确实觉得膈应。
但是等她结婚，顾澜庭和她的交集就更少了。
元霄就算膈应，也是膈应这一次。
苏定她每天面对着这张脸，她自己不膈应吗？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离开前，元霄还看了他们一眼。
韩晓光牵住苏定的手，苏定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仿佛用了无穷的力气，才忍住。
第194章 婚礼
元霄跟着顾澜庭上车。
她刚繫上安全带，便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韩晓光有点眼熟？」
顾澜庭一只手撑在方向盘，扭头看她，「没有，怎么这样说？」
元霄皱眉，「没有人说过，你和韩晓光长得像吗？」
顾澜庭摇头，「霄霄，你想多了。」
元霄没再继续说话，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觉得。
车缓缓停在元霄家门口。
元霄开门下车，被顾澜庭抓住手。
他语气有些无奈：「好了，不要生气了。」
元霄有些哭笑不得，「我没生气。」
顾澜庭轻揉着她的手，「苏定姐已经如你所愿结婚了，你以后就当她不存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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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刚说完，元霄才是真的生气了。
「什么叫如我所愿？难不成你给她介绍对象是为了我？」她冷笑一声。
顾澜庭揉揉眉心，「是我说错，我们是为了她自己。」
元霄哼了一声，下车回家。
顾澜庭紧皱着眉头，下颌线条缓缓收紧。
又说错话了。
这个矛盾只是个小插曲。
顾澜庭事后道歉，两人很快又和好如初。
很快进入十一月。
这个月，不仅有农高会，还有苏定和韩晓光的婚礼。
作为他们之间的小媒婆，元霄自然没有推卸。
苏定选了西式婚礼，在京郊租了一个小教堂，外面的空地铺了红毯，摆上酒桌，找人包餐做饭，看起来像模像样。
苏定不仅邀请了元霄，还邀请了楚江平。
楚江平没有女伴，自然是带着王雅芝一起去。
元霄这才知道，原来老队长和楚江平也是认识的。
京城就是一个圈啊。
韩晓光在部队军衔不高，但是韩家在京城还算有些地位，这场婚礼办得体面，到场了不少人。
顾长生和白桦没有来，但是裴家来了人，蓝牧匀和蓝溪也过来了。
幸好蓝溪来了，不然她得无聊死。
蓝溪刚坐下，就和她偷偷咬耳朵：「你怎么会过来参加苏定姐的婚礼？」
元霄摊摊手，「虽然是顾澜庭介绍的，但是我也掺和了，算是他们的媒婆吧。」
蓝溪表情有些古怪，「你不知道苏定姐喜欢澜庭哥？」
还来参加情敌的婚礼。
元霄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苏定姐亲口和别人承认过，不过她和澜庭哥没捅破一层纸，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27岁还没结婚，就是等澜庭哥啊！」
元霄倒也算不上吃醋，就是有些奇怪。
就顾澜庭才会觉得苏定和韩晓光是天作之合，人家苏定很明显不喜欢韩晓光。
可是她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嫁？
蓝溪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便又说道：「可能人家看开了啊。澜庭哥都有你这么好的对象了，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见元霄出神，她连忙转移话题：「霄霄，你们店里什么时候出新的香包，我每天都是这两种，都快腻了。」
元霄最近要上学，还要去实验室，又要去看果园，确实忽略了店铺。
要不是纺织厂有查子管着，照她这样的玩法，估计早就倒闭了。
元霄想了想，说道：「我回去研究一下，尽快上新吧。对了，我前些日子研究了生发膏，你拿回去给你爸爸试试呗？」
蓝溪噗嗤一声笑出来，「霄霄，你怎么知道我妈嫌我爸秃头？」
元霄无语，「男性基本都会秃头，做好保养才是正经。」
蓝溪啊了一声，「要是澜庭哥秃头，你还喜欢他吗？」
元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顾澜庭发质算不得顶好，有点粗硬，但是头髮还是很浓密的。
「有我在，他怎么可能秃头。」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大不了以后多给他补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蓝溪便拉着元霄进教堂。
众人陆陆续续落座，婚礼音乐奏起。
苏定挽着蓝牧匀的手进场。
她面无表情，目光没有焦距。
旁人都以为她今天做新娘很紧张，但是元霄却觉得她根本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还要结婚？
只是因为顾澜庭开口了吗？
她看着苏定和韩晓光宣誓，交换戒指，众人起闹，扔捧花。
苏定从头到尾都像是局外人，格格不入。
「元霄，走，我们去接捧花。」
元霄笑道：「你连对象都没有，接什么捧花？」
「我就是想去抢，我没有对象，抢来给你呀。」蓝溪跃跃欲试。
元霄被她拉着过去，却没有去抢捧花，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和人挤。
看她们踩着小高跟抢捧花，这要是摔了，能被人踩死。
随着人群轰的一声笑开来，元霄知道捧花被人抢到了。
人群散开，只见顾澜庭从人群中，捧着一束花走出来。
他穿着西装，明明很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很好看。
但是他身材颀长，神情凝肃，气场冰冷强大，和手上那捧花格格不入。
直到走到元霄面前，他面部线条才柔和了一些。
「送给你。」
元霄接过捧花，笑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呢，竟然是送的捧花，借花献佛吗？」
顾澜庭唇角浮现一抹笑容，「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送。」
京城有人开花店，他前些天刚看到。
元霄抿着唇笑，「才不要，这么多花，家里放不下的，你隔几天给我送就好了。」
不远处的苏定怔怔地看着他们。
瞧，明明是她的婚礼，他们却更像主角。
顾澜庭和元霄没说上几句话，就被人吆喝着带走了。
作为男方那边的人，他还要帮忙敬酒。
蓝溪笑着打趣：「刚才还跟我说不喜欢，现在就不知道宝贝成什么样了！」
元霄作势要拿捧花打她，「你再胡说！」
蓝溪笑着躲了开来，两个人在礼堂追逐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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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蓝溪笑容一僵，停了下来。
元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霄霄，快去找你妈妈，那女的是楚叔叔的前未婚妻。」
蓝溪说完，懊恼地跺跺脚：「苏定姐怎么会邀请她过来？那女人是个疯子啊！」
第195章 疯子
元霄笑容淡了，她听古叔说过楚江平有过未婚妻。
别说未婚妻，他年轻时候是个风流的性子，还有过不少女朋友。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元霄才懒得追究。
回到京城后，她也曾经问过楚江平他的前未婚妻。
楚江平一语带过，表示她早就离开了京城。
可是现在，竟回来了？
「为什么说她是疯子？」元霄问道。
蓝溪皱着眉解释：「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这个女人叫简橙。大动盪那段时期，楚叔叔出了事，她二话不说和楚叔叔解除了婚约，转投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后来那男人始乱终弃，她又找了另一个男人。后来被人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她就被下放到了乡下。听说后来精神一直不太正常，就是因为不正常，才要更加小心。」
元霄想了一下，她对京城的人物了解了大半，不知道有简家。
「京城有简家吗？」她问道。
蓝溪摇摇头，「原来有，没落了，算起来简橙和顾夫人还算是表亲，但是关系不怎么亲近的那种。」
元霄点点头，转身去寻王雅芝。
她刚找到王雅芝，婚礼上的宾客就出事了。
元霄听着里面尖锐的吵闹声，攥着王雅芝的手后退几步。
「娘，您在这里待着，我进去看看。」
王雅芝不放心，拉着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进去的时候，简橙已经被人制服，摁在地上。
她嘴里还叫着王雅芝的名字。
婚礼上有一个女人被简橙错认成了王雅芝，被泼了一杯酒，其它倒没什么大事。
元霄紧紧抿着唇，看向韩晓光：「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婚礼还邀请疯子？
韩晓光有些尴尬，「是……是我，我邀请她过来的。」
元霄笑笑，「你和这个女人很熟吗？」
苏定往前一步，笑道：「我小时候第一次来京城，差点走丢，是简阿姨帮了我，所以今天结婚，我邀请了她。实在是对不住大家，闹出这样的事。」
她说话温温柔柔，大家想怪罪都怪罪不起来。
毕竟是在她的婚礼，她肯定也不想的。
这样一对比，元霄反倒有些咄咄逼人。
王雅芝轻扯了一下元霄，「幸好没人受伤。」
元霄沉默不语。
这件事，绝对不会意外。
谁在简橙面前提到王雅芝的名字，又是谁刺激她在婚礼上做出这种事？
如果苏定是念着以前的交情邀请简橙，那简橙怎么都应该给她个面子，不应该在婚礼上闹事。
这个小插曲暂且过去，元霄从头到尾没再说话。
走之前，她坐顾澜庭的车，和楚江平不是一路。
她开口对楚江平说道：「楚叔叔以后，不会又冒出一个红颜知己，对我娘要打要杀的吧？」
楚叔叔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这件事确实让人心有余悸。
他抬手拍拍元霄的脑袋，「叔叔会处理好这件事，放心，嗯？」
元霄撅着嘴，爬上车。
一路上，元霄都闷闷不乐的模样。
顾澜庭忍不住将车停在路边，「还生气呢？」
元霄眉头揪在一起，眉头皱得紧紧的，「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
顾澜庭心领神会，笑道：「就是巧合，你想多了。」
元霄斜着眼看他，「我想什么想多了？」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顾澜庭挑眉。
元霄双手环胸，气唿唿靠在椅背上，「我觉得，苏定邀请简橙，是有预谋的！」
顾澜庭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我说你想多了。」
他正色道：「霄霄，如果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会这样做吗？」
元霄哼了一声，「所以我才没想多，如果今天是我的婚礼，我根本不会邀请这样一个定时炸弹。」
所以，她还是觉得苏定是故意的。
顾澜庭揉了揉她的脑袋，「霄霄，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很艰难。哪怕是现在，也还是会面临很多意图不轨之人。但是，你不能永远用猜疑的目光去看别人。她结婚了——」
「可是她不爱韩晓光！」元霄打断他的话，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说多了，他就是不信她！
顾澜庭眉头紧蹙，「就算不爱，他们也是互有好感，不然怎么会结婚？」
「顾澜庭，你觉得她今天的模样，像是和韩晓光互有好感的样子吗？」
顾澜庭沉声喝了一声：「霄霄！」
「她已经结婚了，以后和我们不会有任何关系，你对她没必要有那么大的敌意。」
元霄气极而笑，「敌意？今天的事情有蹊跷，我只是单纯对事不对人！」
她是讨厌苏定，但主要还是怀疑今天的事情。
苏定想要伤害她的家人，这是她不允许的！
元霄愤怒地解开安全带，下车，门哐的一声关上。
看着元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顾澜庭头一次觉得事情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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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很单纯。
苏定结婚，以后和自己就不会再有交集，干干净净没有纠缠不是很好？
为什么元霄会有这么强烈的偏见？
*
接下来一星期，元霄都没有和顾澜庭联繫。
甚至他上门，元霄也是刻意避开。
加上农高会上，农业局以及不少其他学校的领导层，都会来农大参观交流，很多事情她都需要提前准备。
果树没那么快长大，但是番茄已经可以开始大规模种植。
第一届高考的学生，就有了成果，学校其实也是秉着炫耀的心思而来。
当然，这本身也是利国利民的事。
农高会在学校唯一的礼堂举办。
当天，门口挤满了学生，争先恐后往上扯着脖子看。
但是除却几个被学校挑选上的学生，其他学生都只能在外面等着。
先是校长发言，冗长的一段， 听得元霄昏昏欲睡。
紧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文教授上台做介绍。
他用的文件，还是上次去港城做交流会用的。
元霄忍不住嗤笑，真是会偷懒。
文教授简单介绍，并且陈列出他近几年来的研究成果。
然后，才到了元霄的环节。
元霄准备的东西，都是根据文教授的笔记本内容提取出来。
没有参与过培育过程的她，自然很难有什么深刻的心得体会。
她先介绍的是几种果树。
但是果树成长周期比较长，现在也没有现成的果实，所以只能干巴巴讲，顺便给他们展示一下果树的模样。
但是培育过后的果树，和普通的果树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看起来都一样。
元霄便遭到了别人的质疑：「能保证这些果树的产量会更高吗？」
元霄看了一眼他桌上的名牌，农业局的副局，裴耀文？
第196章 开公司
元霄冷不防皱眉，果真和裴家人犯沖是不是？
「不能保证。」
除此之外，元霄没有其它回答。
文教授在台下给她使眼色，好歹再说两句。
裴耀文点点头，神色严肃，「如果到时候，产量并没有提高，岂不是白费了？」
元霄撇撇嘴，「至少生长周期缩短了不是吗？」
「如此不严谨，每年拨给实验室的经费，就让小孩子玩闹的吗？」
文教授出来打圆场：「怎么会？元霄提交上来的番茄种子，不仅生长周期更短，亩产预估有三万斤甚至更多，这是之前就提交给您看了的。」
裴耀文嗤笑，「说到这个，如果一个种子真的是元霄所培育出来，那为什么报告是由文教授来写？她自己培育的过程都不清楚吗？」
元霄神色冷淡说道：「有谁规定，会培育种子，就一定要会写报告吗？」
文教授摇摇头，「那倒没有，或者……裴副局规定了？」
元霄哦了一声，「是吗？是裴副局出的最新规定吗？」
裴耀文被噎得脸色难看，哑口无言。
校长这才笑着说道：「那成果确实是属于元霄的，裴副局无需怀疑。」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元霄继续在台上做介绍。
随后，便又是枯燥漫长又乏味的研讨会。
一旁的原莱西做笔记做得欢快，见元霄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忍不住摇摇头。
元霄撅着嘴：「我看见了，你摇什么头。」
原莱西小声说道：「你认真点，他们讲的还是很有用的。」
元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不是在做笔记吗？」
到时候看你的就好啦。
原莱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元霄笑了出来，原莱西很少会不顾形象翻白眼的。
「不过，那个裴副局，是不是认识你？」原莱西突然问。
元霄疑惑，「为什么这样说？」
「我猜的，因为文教授说过，你这个番茄大大提交上去，农业局的人就立功了，估计能往上提一提。」
「番茄大大」是元霄给这个新品种取的名字。
让人无语至极。
可是谁叫这个新品种是她的呢。
元霄想了下，「这个裴副局是新上任的？」
原莱西咬着笔头，「我记得文教授提到了姓裴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他不是应该很感激你吗？」
元霄心中冷笑。
可不是嘛，借着她的成功升职，反过来为难她？
这都是些什么噁心人的东西？
裴耀文还在农业局，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提交的东西，都会方便了她？
元霄眉头紧锁，一副忧心模样。
就连要去台上领奖的时候，元霄都是不太开心的模样。
这是农业局针对农业领域研发的新产品，成立的最新奖项，叫「后稷奖」。
元霄领奖下来，连裴耀文和她伸出的手都没看见，徒留他一个人在台上尴尬。
文教授差点觉得没眼看，就算对人家有意见，也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
你看人家裴耀文，明明很讨厌你，还是笑嘻嘻的模样。
他再一次感嘆，难怪元霄人缘不好。
等送走了领导们，文教授才耳提面命，逮着元霄教育了一通。
元霄都是左耳进右耳出，问道：「教授，以后我提交的东西，都会经过裴耀文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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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授没回答，反而拧着眉问她：「你和裴耀文有过节？」
元霄一脸无辜，「算不上过节吧。」
她把秦秦的事情和文教授说了。
文教授恍然，皱着眉不贊同道：「怎么这么煳涂，裴玉婉是他侄女，秦秦就不是了？他今天来为难你，就是在公然表达他的不满，让裴耀青知道了，这兄弟就生分了。」
元霄义愤填膺附和：「就是嘛！裴玉婉是罪有应得，关我什么事？」
文教授横眉竖眼，「你还敢说话！你说话这么直，全世界都快被你得罪完了！」
元霄笑着讨好：「您别生气，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给您做窑鸡吃。不过，您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裴耀文踩着我的成果往上爬。」
文教授唔了一声，「申请专利，不把成果提交上去，自己搞。」
「怎么搞？」元霄不耻下问。
「你不是种了个果园？那就再种个菜园呗！」
元霄撑着下巴，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是这样，我就垄断市场了，会招人恨的。」
文教授嗤笑，「你招人恨的还少吗？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成立一个公司，拉别人一起合伙。」
元霄眼睛倏地亮了，这个主意不错！
「到时候，您老人家给我公司当顾问呗，有您在，我底气足。」
文教授没拒绝，「先说好，我没时间掺和，有事你找原莱西。」
元霄笑着点点头，「您放心，就是挂个名。」
元霄回到家，才知道顾澜庭来了。
他在院子里和楚江平下棋。
她恍然想起自己和他还在冷笑，气哼哼的走进厨房。
王雅芝笑着走进来，「人家一早就过来等你了。」
元霄没理她，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王雅芝看她手上拿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买这么多菜。」
元霄将袋子里的奖盃和证书拿了出来，很傲娇地说道：「今天农高会上发的奖。」
王雅芝看不懂是什么奖项，反正夸就对了：「我们霄霄可真厉害！」
元霄抿着笑意，昂首挺胸，「那当然了。」
王雅芝如获至宝，将奖盃拿出去炫耀。
元霄突然想起顾澜庭还在外面，有些赧然。
不过她沉浸在做菜里，很快就将这些抛在脑后。
给鸡做按摩的时候，她听见后面有声音。
回头一看，是顾澜庭进来了。
他身形高大，刚进来，就显得厨房很拥挤。
「你进来做什么，挡着我的光了。」她没好气说道。
顾澜庭啪嗒一声，开了电灯，从后面搂住她。
「还生气呢？」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廓上。
元霄哼了一声，「这才符合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小气又恶毒。」
顾澜庭轻笑，「胡说，你在我心中，明明就是善良又可爱的小仙女。」
第197章 合伙
说着，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她的耳坠。
感受到耳朵上的湿热，元霄差点尖叫出声，「顾澜庭！你不要耍流氓！」
顾澜庭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没有，你都整整八天没理我了。」
这个小孩子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滑稽。
元霄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澜庭抱着她轻轻晃了一下，「好霄霄，好宝宝，好宝贝，原谅我吧。为了一个外人和我冷战，我差点以为你爱的是苏定不是我了。」
元霄听见「外人」二字，心里忍不住开心了一下。
随即又想了一下，为了这件事和顾澜庭吵架，应该是苏定最想看见的吧？
她有些懊恼，失策了！
她抿着笑意，勉强说道：「那好吧，这件事就过去了。」
顾澜庭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霄霄大度。」
元霄手肘捅了他一下，「快出去，文教授今晚来家里吃饭呢！」
顾澜庭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我给你打下手。」
「那你出去帮我看看，土窑的火烧完了没，帮我把柴夹出来。」
顾澜庭应声出去。
晚上文教授过来蹭饭，还带了原莱西过来。
这是原莱西第一次来元霄家里。
她简直嘆为观止，知道元霄有钱，可不知道元霄这么有钱！
文教授笑着看她：「跟着元霄好好干，你以后也会这么有钱。」
原莱西小嘴张成o形，捏着手指比出半厘米的距离，「我不用这么有钱，一点点就好啦。」
文教授笑了声，「没出息。」
不仅文教授和原莱西来了，蓝溪掐着这个点上门，顺带拉上了蹭饭的蓝牧匀。
「霄霄，我是过来拿生发膏的。」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视线不断往桌上的饭菜瞟。
真香呀！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成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快坐下吧，开饭啦！」
幸好今天买的菜够多。
顾澜庭神色冷淡看了一眼蓝牧匀。
干啥啥不行，蹭饭第一名。
蓝牧匀目不斜视，当做没看到他鄙夷的眼神。
眼神算什么，有饭吃就好了。
饭后，元霄将一罐生发膏给了蓝溪。
蓝溪转头就对蓝牧匀道：「哥，我觉得你再熬夜，你也需要这个了。」
原莱西没憋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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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觉得自己不礼貌，脖子都红了，低下头来。
蓝牧匀看了她一眼，她不怎么出声，存在感太低了，他这才发现还有不认识的女孩子在场。
他敲了下蓝溪的脑袋，「我才不需要！」
蓝溪气哼哼撇过头，坐到了元霄身边。
文教授提到元霄要自己开公司的事情，问顾澜庭有没有兴趣。
顾澜庭笑道：「我的钱都在元霄那里，入不入股她做决定。」
文教授心里头一次对顾澜庭满意。
这可不是小数目，都敢让元霄做决定。
就元霄那败家样儿，几天就给他豁豁了。
文教授不知道的是，顾澜庭十几万都在元霄手上。
蓝牧匀听言，连忙道：「算我一个。」
蓝溪也举起手：「我我我，算我一个。」
蓝牧匀看她，「你有钱吗？」
蓝溪颓丧地放下手，她只有一些零钱。
入股公司，还需要很多钱吧？
「那算了吧，霄霄，我毕业后去你家公司工作！」
元霄笑着点头，「随时欢迎。」
楚江平没说入不入股，只是说：「如果不够，跟叔叔说。」
元霄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不过应该不会缺钱。
「钱应该不会缺，我这里缺管理人才，如果可以招一个能管理公司的人进来，那就更好。」
顾澜庭贊同，他太清楚元霄了，她只会出钱，其他一概不管。
最好能再找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谈生意也不成问题。
蓝牧匀想了一下，「我有一个朋友可能行，下次我问问。」
后来元霄才知道，蓝牧匀介绍的那个人姓简，叫简言，在国外修的就是企业管理专业，刚回国。
元霄下意识就问道：「简橙是他什么人？」
蓝牧匀尴尬了一下，才说道：「是他姑姑。」
元霄第一时间否决，「再找吧！」
蓝牧匀急了，「简言能力很不错的，企业管理硕士，你还没见她呢。当初那件事是简家对不起楚叔叔，他还不至于对你们心存芥蒂。」
元霄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他姑姑差点伤害了我娘，就算心存芥蒂，也是我好吧？」
蓝牧匀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给个机会嘛！」
他磨了好半天，元霄才同意让他过来。
但是简言在国外是勤工俭学，边打工边上学。
比起国内很多人，他还算小有资产，但在元霄面前，就不够看了。
他也入了股，但只是拿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当企业管理人按月拿工资。
元霄出钱最少，但也占了大头，因为她入技术股。
顾澜庭其次，占了百分之二十，蓝牧匀和许睿骁各占了百分之十和百分之十五。
一连串手续下来，公司名字还是沿用「云霄」。
公司虽然成立了，但接下来就是要租用或者直接购买田地，成立一个大规模的种植基地。
元霄暂时把事情给丢了出去。
因为贺长林写信过来，已经找到了会传统造纸工艺的人。
她忙着在空间砍树，只要在家里的时间，她基本都躲在自己院子里，进入山林空间砍树。
直到把成片成片的青檀树林砍秃噜了，才罢手。
然后，便安排人，把成捆成捆的青檀树皮从京城运回瞿水县。
剩下的事情，让贺长林自己拿主意。
不过宣纸做好，必定先寄过来给她审核，她不能让店铺卖质量不好的东西。
至于毛笔，她在这边做家具，还剩下不少檀木梨花木的边角料，一併让人给送了过去。
完成了这些，她就要开始研究店里的新品，都快被人催死了。
第198章 要灵芝
元霄决定推出的第三种香丸，叫香风丸。
主要也是用干花制成，加上沉香、檀香等香料。
这种香丸比较温和，闻起来不刺鼻，男女都可以通用。
蓝溪催她的时候，就偷偷提了，说她班级有些男同学也喜欢用香，但是找不到合适的。
她决定再出一些薰香，可以祛除室内异味，也可以熏衣裳。
做完了这些，已经是傍晚时分。
元霄看着桌上剩余的材料，陡然想起自己之前答应了刘医生给他药材的事情。
她刷的一声站了起来，东西都推到了。
懊恼地捂着脸，她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当时还答应得这么好，说给他一批药材，她竟然食言了。
元霄一头扎进空间，去收割药材。
出门的时候，还带上了灵芝和何首乌，着急地给刘医生送药材去。
王雅芝见元霄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在后面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摇摇头，直道这孩子不稳重。
刘医生原本是中医院的医生，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一个中医诊所。
他口碑好，每天找他看病的人不少，直到傍晚都还有人在。
元霄是骑着自行车，和大强一起药材送过来的。
刘医生看见她，眼睛都快迸射出火花来了，让徒弟顶上，自己拉着元霄进去。
「刘爷爷，实在是抱歉，我忙忘了。刚想起来，把东西给您送过来，这个是我给您的赔礼。」
她将袋子里的灵芝和何首乌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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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眼睛都快瞪出来，「这玩意儿，你说送就送？」
元霄呵呵笑了一声，「没关系，我还很多。」
刘医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人看起来也不傻啊，她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
最终，刘医生还是强势给了灵芝和何首乌的钱。
他怎么好意思占便宜。
看着元霄送过来的药材，他觉得药香味都比普通的要好，更不要说品质了。
「元霄，你不会是自己种了一个药草园吧？」
元霄摇摇头，「没有。」
不过她心里想了一下，这个还真的可以有。
但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手里事儿太多，管不过来。
首要的是培育农作物种子，至于药材，以后可以考虑。
刘医生觉得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只是让她以后不要忘了多送些药材过来，就放她走了。
元霄刚离开，刘医生就将灵芝和何首乌宝贝得放了起来。
收拾好东西，就听见徒弟进来，「老师，顾夫人来了。」
刘医生一阵头疼。
顾夫人就是白桦。
这已经不是白桦第一次上门，她已经来了许多次。
自从上次分了一些灵芝给她，她吃完后觉得身体恢復了，就上门跟他要了不少次。
可是灵芝这好东西，哪里是她要就有的。
他手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病人。
「就说我不在。」
徒弟还没有出去，就见白桦推门进来，「您明明就在，怎么说自己不在？」
刘医生有些尴尬，厚着脸皮说道：「天色晚了，我们就要下班了。」
白桦不吃他这套，迳自坐了下来，「没事，您把灵芝给我，我付了钱就走。」
刘医生脑袋转了几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她，「灵芝我这里是没有，我也是从这里买的，你可以过去问问。」
白桦接过纸张，连忙道谢：「您早给我，我早就去这里买了，怎么还会来这里烦您呢？」
刘医生见她开心离开，摇摇头。
元霄会不会给她还不一定呢。
满京城谁不知道这对婆媳关系不好。
……
白桦把地址交给司机，让他带自己去。
去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元霄家！
她整个人都气炸了。
赶紧让司机回去找刘医生，结果扑了个空，刘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了。
还给徒弟留了话，除了元霄那里，没有其他地方有这么好的灵芝。
白桦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去求元霄给自己灵芝。
她略微想了一下，决定明天去找顾澜庭。
顾澜庭听说白桦来部队，下意识就觉得她是不是又来找元霄麻烦。
本来不想见，但是白桦在待客室等着，他不出来她就不离开。
白桦也没有直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而是细心问了他近况。
顾澜庭一一答了。
之后，便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白桦清清喉咙，笑道：「澜庭，你知道的，妈妈因为生你，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顾澜庭嗯了一声，「你要什么？」
「上次刘医生给了妈妈一些灵芝，妈觉得还不错。可是灵芝早就吃完了。」
顾澜庭点点头，「那您直接去刘医生的诊所，跟他要就行了。」
白桦失落地摇摇头，「我问过了，他那里没有，不过他跟我说了哪里有。」
顾澜庭没接话，让她自己说下去。
「元霄那里……」
虽然他和白桦生疏，但此刻心里还是微沉。
伤害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转过头来还能当做没事发生，跟人要东西？
「您知道元霄的地址吧？」他问道。
白桦笑容敛起，「我知道是知道，可出了上次那件事，我怎么可能上门跟她要。」
顾澜庭漫不经心靠在椅背，眉眼微沉，「那当初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白桦听见他兴师问罪的语气，神色逐渐不耐烦，「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帮不了。」顾澜庭直截了当。
白桦气沖沖站了起来，「我就知道，养了个儿子都是替别人养的！」
说罢，她便带着愤怒离开。
第199章 卖番茄的小姑娘
元霄把生发膏和香风丸在店铺卖了起来，没几天就成为京城又一流行。
现在京城陆陆续续开起了百货店和超市，有些也在模仿云霄牌。
但是元霄店里做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别人也没那么容易可以模仿。
所以其他店铺开起来，对元霄这边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不过生发膏比乌髮丸更难做，基本要限量供应，订单已经排到了半年后。
十二月悄然而至，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元霄心里挂念着大棚里种的番茄，撑着伞去了京郊看番茄。
走进大棚，心里松了口气，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
里面的番茄像是没受到天气影响，红彤彤的挂在小树苗上，看着像是小灯笼。
农学研究协会的人原定于下个月过来，但是番茄提前成熟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要採摘。
她兴沖沖回学校找文教授，跟他说了这个好消息。
文教授倒没有太开心，而是问道：「番茄想好怎么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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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容一僵，她还真没想过这回事儿。
对呀！几万斤番茄，总要卖出去吧？
就算天气冷，也不能存放太久啊。
「教授，您这样问，是不是您有办法卖出去？」
文教授嫌弃地看着她，「你还想让我一个老头子去卖番茄不成？」
出了实验室，元霄懊恼地抓着头髮。
「元霄！」
元霄脚步一顿，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一脸疑惑，这人她不认识。
大冬天，这男生还穿着短衣短裤，手上拿着一个篮球。
「元霄同学，你、你好！」
元霄问：「有事吗？」
挺阳光一男孩子，怎么有点猥琐的感觉。
「我叫朱超阳，我们周六和京大有个联谊赛，你有时间过来看吗？」
元霄皱眉，突然有了学生感。
她事儿太多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赚钱，学校只是固定上课的地方，很多学生活动她都没参加过。
如此想来，她还真的不像个学生。
元霄倒是想拉着原莱西一起去，但是周六她不一定有空。
纠结了半晌，「对不起呀，我周六应该没时间。」
朱超阳像个大傻个子，挠着后脑勺呵呵傻笑，「没关系，不过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我看你刚才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和文教授新种了一亩番茄，不知道怎么卖出去。」
朱超阳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元霄同学平日里都在种番茄啊。
他突然想到舍友说的，培养和元霄共同的爱好，这可能有点难。
他不会种菜。
「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去饭堂……哦对，饭堂！你可以卖给学校饭堂呀！」
元霄吃惊看着他，这还真行。
朱超阳笑着道：「饭堂是我二叔承包的，你有多少，我和我二叔说说。」
「不多，就一亩，三万多斤吧，不会超过四万斤！」
朱超阳对这个再怎么没概念，也知道一亩三万斤绝对是高产。
他神色滞了一下，有些尴尬，「那……可能饭堂要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你跟你二叔问问，要多少斤，到时候来大棚摘就好。我们番茄，又大又甜，可好吃了！」
元霄不遗余力推销着自家的大番茄。
朱超阳傻笑着，觉得自己和元霄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元霄离开学校，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她迫不及待回到家里，将脑袋里的东西都写下来。
京城大学很多，农大有食堂，其他大学也有，这样一来，几万斤番茄很快就销售出去了。
还可以为公司后期的蔬菜打开市场，和这几个饭堂形成固定合作。
公司旗下还可以开一个生鲜超市，专门卖新鲜蔬菜，蔬菜不隔夜，买得多还可以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兴致沖沖写完写着，元霄赞嘆一声，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次日，元霄便开始打上了各个大学饭堂的主意。
为了让学生吃得好，饭堂都给私人承包了。
元霄先去的地方是京大，通过饭堂阿姨，找到了饭堂的老闆。
元霄不知道是不是饭堂老闆都这样，肥肥胖胖，头髮也没几根了。
「叔叔您好，我叫元霄。」
那老闆听完，挑了挑眉，「你叫我叔叔？」
元霄：？？？
不对吗？
「你几岁？」
元霄道：「我刚满19岁。」
饭堂老闆嗤了一声，「我今年23！」
他的怨念，一点都没有掩饰。
元霄忍不住看了看他锃亮的脑门，23岁髮际线就这样了，这要是再老一些，就没有髮际线了吧？
元霄打量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饭堂老闆忍不住骂骂咧咧站起来，「你够了！」
「你看起来就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伤害了我多少次！」
元霄急忙站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脑门很有特色！」
饭堂老闆气急败坏，抓了一下头髮，没想到不过轻轻一薅，几根头髮就下来了。
他有些崩溃，把手揣进兜里，抬头瞪了元霄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掉头髮呢？」
元霄：……是没怎么见过掉成这样的。
饭堂老闆板着脸，重新坐了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元霄才想起正事，「老闆，我手上有几万斤番茄，您这边收吗？」
「番茄？这个季节还有番茄？」
他们饭堂最近天天吃白菜萝蔔，学生都快吃吐了，一直在抱怨。
他狐疑看了元霄一眼，「不会是不新鲜的吧？」
「还没摘呢！」元霄反驳。
老闆似乎有些不信，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种番茄，不会冻死吗？」
元霄没跟他说太多。
她也是才发现的，这个番茄品种好像还耐寒。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大棚。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饭堂老闆便拉着元霄要过去看她的番茄。
第200章 没吹牛吧
元霄瞧着他的脑门，实在忍不住提醒：「老闆，您知道云霄百货店吗？」
「你叫我老余吧。知道，里面东西贼贵。」
元霄心虚地摸摸鼻子，「可是她家最近新出了一个生发膏，口碑很不错，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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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扯扯嘴角，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髮际线，忧伤地嘆口气，「大家都想买，压根轮不到我。」
元霄眼睛一亮，「我和那个老闆有些交情，帮你走个后门？」
老余重重地拍了下元霄的肩膀，「真的假的！你真够意思的，你要是帮我买到这个生发膏，其它几个大学的饭堂，我帮你搞定！」
元霄只是觉得老余的髮际线实在是辣眼睛，才开了口。
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两人聊着，便去了京郊看番茄。
老余没见过这么大的番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新奇极了。
他在番茄园里转了一圈，说道：「你这只有一亩地吧？」
「差不多。」
老余忍不住感嘆：「我滴乖乖，一亩地……这估摸着有几万斤了！」
他龇牙咧嘴，「我这个饭堂收不了这么多，估计要几个饭堂一起，才能收了。」
元霄摆摆手，「您帮我问问先，这番茄质量绝对不会差，饭堂收不了这么多，我可以去菜市场问问。」
「成！过两天我联繫你，合适的话就过来签合同。」
就这样，元霄依靠一瓶生发膏，卖出了两万斤。
老余本来是想帮他全部卖出去，但是有些人怀疑这个番茄的质量，还是选择相信平时合作的那些农户，拒绝了元霄的番茄。
不过只是订单，她还得等港城的会长带人来了之后，才能统一採摘。
不然到时候，他还得说他们作假。
好在文教授很给力，会长一行人如期而至。
作为会长的学生，王大头自然也来了。
「会长，我已经找好了工人，现在可以开始採摘了？」
会长沉着脸点头。
这个打赌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他知道京城冬天有多冷，笃定番茄长不大。
可是没想到，他们不仅种出来了，还又大又红。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已经输了一半。
王大头摘了一颗番茄，也没有洗，擦擦就咬了一口。
鲜甜的汁水滋的一声迸射出来。
他唔唔唔点着头，竖起了大拇指。
「太好吃了！」
会长二话不说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出息！番茄而已，你没吃过？」
王大头有些委屈，嘴巴却还嘬着番茄，确实很好吃嘛。
吃完一个，王大头跑到元霄身边，「元霄，我错了，你们大陆也是有好东西的！这个番茄，我能不能跟你买一百斤，我想带回去给我朋友尝尝！」
元霄点点头，「可以呀，我给你留一百斤最大的。」
元霄请来的工人多，没多久，番茄採摘完毕。
一筐一筐的新鲜番茄上了称，最后总计是37587斤。
不仅超过了三万斤，还将近四万斤。
主要是这番茄的果树也比普通的大，结的果子又大又多。
饶是会长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大陆确实培养出了他们都没有见过的新品种！
「怎么样会长，我们文教授没有吹牛吧？」元霄得意问道。
会长点点头，「如你所愿，我会把蔬菜烘干机制作技术免费提供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这边的番茄种子，我想向你们购买。」
元霄怔了下，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看着文教授。
文教授道：「东西是你的，你要卖就卖。」
元霄笑着点头，「我愿意将番茄种子免费提供给您，作为蔬菜烘干机的交换。」
会长这才回头，表情郑重，打量着元霄。
他点点头，「我叫王永胜，你有没有兴趣来港城做交换生？」
文教授站在元霄前面，挡住他的视线，「走，我请会长吃个饭吧。」
想抢我的学生？想得美！
元霄没跟着过去，因为等会儿饭堂的人要过来搬番茄。
剩下一万七千多斤，元霄放了一部分在店里，一部分供给给菜市场。
她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才卖出去了一万斤。
剩下几千斤只能放着，幸好天气冷，不会坏。
过几天，各个大学的饭堂，掀起了一股番茄热潮。
凉拌番茄，鸡蛋番茄，番茄鱼，番茄鸡，番茄米线……
能用上番茄的，都上了番茄。
原以为一定会吃腻的学生，竟然像上瘾了一般。
没几天，老余又重新找上元霄。
「你手里的番茄还有多少？」
「还有四千斤。」
这还是她送出去不少的缘故，不然会更多。
老余懊恼地拍手，应该早点来的！
「剩下的四千斤我都要了，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蔬菜？」
元霄摊摊手，「没有了。」
老余眼巴巴看着她，「不种了？」
「种，等天气暖和一些吧！」
天气这么冷，她都懒得动。
老余拍板：「以后我这边的蔬菜，都用你家的，你种出来第一批，必须跟我联繫！」
元霄就这样，轻轻松松收购了第一批粉丝。
紧接着，其他饭堂的老闆和菜市场的人，接二连三找上元霄，都是为了番茄的事情。
只恨他们比老余晚来一步，不然那四千斤就是他们的了！
这一批番茄不算多，赚得盆满钵满算不上，但是却给元霄打出了口碑和市场。
不过她不能安安心心冬眠，因为要开始找人做蔬菜烘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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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那边提供了图纸和样品，大规模生产，还是一个问题。
国外生产仪器的工厂比较多，但是国内，一时间还真的不好找。
至少，元霄跑遍了京城，都没找到能做烘干机的工厂。
不，机械厂也不是说不能做。
而是他们厂里的人专业能力还不够，需要好好研究，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做出来。
元霄有些失望，但还是将图纸留给了他们。
难怪王会长轻易就松口将图纸送给他们，这是笃定他们生产不出来吧？
第201章 谈条件
元霄正想找文教授拿主意，正巧在文教授这边遇到了王会长。
「王会长还在京城？」还以为他们早走了。
王会长点点头，「你不也是？」
元霄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让自己去港城的事情。
不得不说，王会长很明白如何激怒文教授。
「元霄是我的学生，当然会在京城！」文教授怒声道。
王会长也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坐了下来。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想要的烘干机还没投产吧？」
元霄撇撇嘴不说话。
「如果我还是没猜错，你们京城根本找不到工厂生产这个烘干机。如果京城都找不到，你不会还指望其他地方能找到吧？」
元霄抿着唇，看向他，语气微冷：「您究竟想说什么？」
王会长两只手搭在前面，抬眼看着她，「如果你答应去港城做一年的交换生，我可以给你提供成品，三十台蔬菜烘干机。」
三十台，正好是元霄想要的。
元霄根本不需要考虑，直接拒绝：「明显是您占便宜的事情，您觉得我会答应？」
王大头觉得元霄有些不识好歹，冲着元霄嚷嚷：「我的老师，可不是随便就收学生的！」
元霄看了他一眼，「是，可是他收的学生还挺随便的。」
文教授一抬手，「别说了，王会长还得赶火车呢，请吧。」
王会长当做没听见他的话，迳自说道：「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要是不想去当交换生，也不是不行。以后，从你手中培育出来的种子，我原价购买，但是你必须第一时间卖给我。」
元霄嗤笑：「您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您这种不公平交易？」
她又不傻。
「凭我，能解决你目前面临的困境。」
元霄沉默了，没有蔬菜烘干机，她得多花十万块钱，才能从国外购买机器，而且还是以不正当的方式进入大陆。
虽然顾澜庭他朋友是冒险惯了的，但她心里一想到这个，还是觉得打鼓。
「王会长，除了种子，您就没有其他感兴趣的东西？」
王会长语带轻蔑，心里觉得元霄果然还年轻，天真到不行。
「你们大陆，不会有其它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话，真是自大得让人可恨。
元霄轻笑，「我开了一间百货店，里面有一款自制的乌髮丸，用过的人都说好，极受人追捧，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王会长虽然是研究者，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
商人逐利，这是天性。
王会长也没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反而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乌髮丸，效果真的有那么好？」
元霄狡黠一笑，「有没有那么好，您大可打听打听，我能捂住一个人的嘴，总没办法捂住一群人的嘴。况且，如果您信得过我，也可以在京城多停留一个星期，亲自体验一下乌髮丸的效果。毕竟，您的白头髮也不少。」
元霄还不忘埋汰他一句。
王会长哈哈笑了几声，「你不愿意当我的学生，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只要是赚钱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
王会长将地址留给了元霄，让她明天将乌髮丸送了过来。
显然，他是想要亲身体验一下乌髮丸的效果。
结果，当然是让他惊艷的。
他完全没想到，仅仅是短短一星期，他的头髮肉眼可见地变黑了一些！
这简直太神奇了！
甚至比番茄种子更吸引他。
他找上元霄，元霄见到他第一句话便是：「王会长现在不会觉得，我们大陆没什么东西让你感兴趣了吧？」
王会长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一声，「三十台蔬菜烘干机，换你这个配方？」
元霄摇摇头，「六十台烘干机，换我的配方。还有一点我需要註明，乌髮丸所需的主要药材是何首乌，我用的何首乌是自己培育而成，一般的何首乌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但长期吃，还是能够见效。」
「哦？」王会长皱眉，微眯着眼睛看她，「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何首乌？」
元霄请他进门，走进房间将箱子里的何首乌拿出来给他看。
王会长不是学医的，对这些也不了解，表面看起来，只是比他见过的何首乌要大，并看不出很大的差别。
「我可以同意提供60台烘干机，并且请技术工人来大陆，指点你们的人做蔬菜烘干机。但是你必须承诺，给我提供你亲自培育的何首乌！」
元霄点头，「但是我没办法提供很多，您应该明白，物以稀为贵。」
王会长伸出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元霄握住他的手，笑道：「是我要感谢王会长才是。」
王会长不得不在心中再一次感嘆，这个孩子没成为自己的学生，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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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这件事，元霄心里轻松了不少。
蹦蹦跳跳跑着去部队和顾澜庭说这个喜讯。
顾澜庭点点她的脑袋，「如果这个烘干机批量在国内生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跟风。」
元霄才不怕，「他们没有种子，你相信我，我种出来的蔬菜，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后面有尾巴，现在已经翘得高高的了！
「走，带你出去吃饭！」
顾澜庭刚出完任务回来没多久，元霄这段时间又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算起来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去国营饭店吗？」
「不是，京大附近开了一家川菜馆。」
元霄眼睛瞪直了，惊愕道：「川菜馆？」
这么快就有人想到要开川菜馆了吗？
之前有一段时间，京城的饭店逐渐开起来，但大部分都是烤鸭店，卖的也都是京城本地的菜色。
川菜馆，这家店是要引领潮流啊。
如果她没做这些事情的话，她现在也应该在饭店做厨子才是。
川菜馆是地地道道的四川夫妇开的，麻麻辣辣放足了量，吃得元霄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她不是太能吃辣，点的是微辣，还是觉得辣极了。
倒是顾澜庭，比她能吃辣多了。
「平时让你和我吃饭真是委屈你了，看不出来你这么嗜辣。」
顾澜庭给她递了冰水，笑道：「以前出任务的地方，冷的时候衣服都不够御寒，大家就会吃辣椒，辣到大冬天都在冒汗。」
他慢悠悠说着，眼中也多了几分怅然的神色。
第202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元霄很少听他讲以前的事。
心想，他才25岁，刚当兵的时候，也还是个孩子。
「很辛苦吧？」元霄突然说道。
顾澜庭突然被打断，愣了一下，「还好。」
最辛苦的，永远不是环境带来的。
而是看着战友一个个死在面前，他却不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才是最致命的。
元霄喝了一杯水，嘴里的辣味散去可以一些，才有心情说话：「我其实，挺佩服你们的。军人这职业，很高尚。福利不是最好，工作不是最轻松，却是最危险的。我以前总在想，如果去当兵，除了保家卫国，还能是为了什么呢？要钱钱没有，要命命一条。」
顾澜庭怔怔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肩上的功勋荣誉，似乎都比不上这个小女人的一句「我挺佩服你们」！
那种激盪，就像是点燃了他体内的鲜血。
元霄说完，发现他在发愣，懊恼地盯着他：「你都不听我讲……唔！」
顾澜庭起身弯腰，覆上她嫩滑的红唇。
狠狠一吸吮，便分开。
虽然店里只有他这一桌，但还是担心老闆出来看到。
他心里甚至有些遗憾，要是在宿舍就好了。
元霄因为吃了辣，双唇嫣红，现在双颊爆红，艷若桃李，相得益彰。
这个时代没那么开放，元霄也没那么开放，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和人接吻过。
她捂着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顾澜庭，你耍流氓！」
顾澜庭眼中浮现餍足神色，声音低沉嘶哑：「我只对你耍流氓。」
元霄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吃东西，就给他一个头顶。
顾澜庭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霄霄，我当军人的初衷是保家卫国，以后的初衷得再加一个——」
元霄不解抬头。
顾澜庭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角，「我要保护你。」
元霄此刻觉得，自己脑袋像是有一个烟花炸开，满脑子都是小星星，停止了思考的能力。
那种畅快，就像是流遍了五脏六腑，最后汇聚在心脏，推动着心跳加速。
连带着今天拿到了六十台烘干机，都比不上现在的开心。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你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好自己。我说过的，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其他男人当对象，给你戴绿帽子！」
顾澜庭神色慵懒，靠在椅背，强大又自信：「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
吃完饭，顾澜庭送元霄回家，然后就回部队了。
他还没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韩晓光，耷拉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抽着烟，神情特别颓丧。
他走过去，抬脚踹了一下韩晓光，「坐这儿干什么呢？」
韩晓光没抬头，「他们说你和元霄出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顾澜庭也坐了下来，一拳捶在他手臂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韩晓光掐灭了手里的烟，左右张望，见没人才小声开口：「老大，你和你对象有没有……」
顾澜庭眼睛眯起，平淡说道：「有没有什么？」
韩晓光皱眉，「咱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你真不懂？」
顾澜庭冷嗤，「我和她还没结婚，你想什么呢！」
「那如果结婚了呢？」
顾澜庭没好气说道：「废话！」
他都忍了这么久，结了婚还能不碰？
在元霄面前，他从来都不是柳下惠。
韩晓光脑袋又耷拉下来，语气颓丧：「如果，一个女人结婚了，都不让你碰她，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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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页
顾澜庭不傻，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苏定姐？」
韩晓光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定找的理由很好，说他们还需要培养感情。
可是如果她早这样说，自己根本不会和她匆忙结婚，而是会给足了时间给她培养感情。
他每次问需要多久，她都是不吭不响。
他隐约觉得，她根本就是不想。
顾澜庭沉默不语，他突然想到之前元霄和他吵架提到的一句话，她说「苏定根本不爱韩晓光，也不像互有好感的样子」！
他们结婚，顾澜庭只顾着为韩晓光高兴，哪里有注意到苏定是什么样子。
当时和元霄争执，他只以为是元霄多心了，如今看来，却不一定了。
只是他不明白，苏定如果不喜欢韩晓光，为什么和他结婚？
毕竟苏定，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韩晓光欲言又止，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老大，他们之前都说，苏定喜欢的是你……」
顾澜庭一言不发，一巴掌唿过去。
韩晓光往后仰，才勉强避开这一巴掌。
「再胡说，我揍死你！」顾澜庭狠狠说道。
韩晓光顶着苦瓜脸，「那我现在怎么办呀？」
顾澜庭神色冷淡，「这是你的家事，别什么都往外说。夫妻间多沟通，不要什么都憋着。回去睡觉吧！」
他不睡，自己还要睡呢！
韩晓光见他走进去，怔怔地在门口又吹了好久的冷风，直到觉得腿麻了，才起身进去。
他和苏定结婚后，就申请了家属房。
因为还没有孩子，申请下来的是一房一厅。
进了门，他脱下大衣，在客厅坐了好久，祛除了身上的寒气，才进房。
哪怕两人睡在同一张床，盖的也不是同一床被子。
他上床躺下，才知道苏定还没睡。
「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定柔柔地问。
韩晓光就是喜欢她的温柔，每次讲话，都觉得能溺毙在她的眼睛里。
「刚才去找老大聊了聊。」
苏定神色一滞，翻过身背对着他，「睡觉吧。」
韩晓光默默扯上被子。
还没睡着，又听见苏定开口：「晓光，我们简姨接出来吧。」
韩晓光想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简姨」是谁。
「不行，她疯了，还是在医院好一些。」
苏定转过身看他，「我前两天去看了简姨，说是医院，她却一点人权都没有，吃的穿的都不像样。老公，她是我的恩人，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
韩晓光满脑子都是她叫自己老公，脑袋成了浆煳，分不清对错，她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
嗐！不就把她从精神病院带出来嘛！
看好她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女人而已，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次日，韩晓光就按照苏定的意思去办，将简橙从医院接了出来。
苏定以前在军区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现在正好给简橙住。
简橙在精神病院是癫狂模样，但是在苏定面前，却像是乖巧的小白兔。
她今年不到四十，甚至比王雅芝还要年轻两岁，但是被人举报下放到乡下后，被折腾的白髮都出来了。
「简姨，我听说你侄子从国外过来了，现在是京大的客座教授，你想见他吗？」
简橙似乎不知道侄子是谁，满眼都是陌生。
苏定拍拍她的手，「是简言呀，你忘记他了吗？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侄子。」
简橙痴痴傻傻地跟着重复：「简言？简言？」
苏定点点头，「对，就是他，我把他叫过来好不好？」
「好。」
第203章 她是我的恩人
苏定是从韩晓光口中得知简言回国了的。
元霄拉人合伙开公司的时候，蓝牧匀还找过韩晓光。
韩晓光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没个成算，加上刚结婚，手里没有余钱，想想还是算了。
韩晓光和苏定提了一嘴，苏定才知道，原来简言回来了。
她不知道元霄公司租用的办公室在哪里，只好去京大门口堵简言。
她运气还算好，第一天就找到了简言。
但是简言很冷淡，他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脸冷下来，更是拒人于千里。
苏定不甘心，追上去说道：「简言，你姑姑是你在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你想看她死吗？」
简言脚步停下，眼神带了些讽刺，「据说她前段时间大闹了苏定姐的婚礼，难得你不计前嫌。我倒真的有些看不懂，苏定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定扯扯唇角，「我只是为了报恩……」
「饶是对父母，也没有像苏定姐对我姑姑这么孝顺！」简言讽刺道。
苏定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被他影响。
「你是简姨唯一的亲人了，她以前就算有错，现在也都过去了，不是吗？」
简言苦涩一笑，「苏定姐可真喜欢慷他人之慨！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那我简家和楚家，我父母的命，谁来填？」
苏定出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轻嘆，看来从他这里下手，并不容易呢。
被简言说了一通，她心情有些颓丧，慢慢悠悠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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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租房楼下，她看见简橙一个人在马路边上晃悠。
看到苏定。她飞奔过来，「简言呢？」
现在倒是记起简言是谁了。
苏定拍拍她，「简言不想见你。」
简橙不满问道：「为什么？」
苏定眼珠转了两圈，略微想了一下，「因为，他很伤心。简姨，你忘了，是你伤了他的心。」
「那怎么办，简言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他不来找你，你就去找他好了。他去哪里你都跟着，一直跟着他。」
苏定声音平缓，像是拿着一颗糖在哄小孩。
简橙想了一下， 果真点点头，「对，我要去找简言。苏定，你带我过去找他吧。」
苏定拍拍她的脑袋，「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次日，苏定将简橙带到了京大门口，便离开了。
临走前，再三叮嘱，让她一定要跟着简言。
事实上，简橙也确实做到了。
她心里认定了简言，哪怕他骑着自行车，她也在后面跑着跟着。
这一来，还真的让她跟到了简言的公司。
元霄开的公司没几个人，还在起步阶段，找了个地段好的房间装修一下，够大家坐下就成。
简言这几天都在让人规划生鲜超市和蔬菜园的事情，很忙。
见简橙跟到了公司，他心生不耐，也只能随便她了。
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
简橙虽然疯，但偶尔又很清醒。
她试探着走进简言的公司，见没有人赶自己走，就在这里待了下来。
到了晚上，简言要下班了，只好拎着简橙去找苏定。
苏定见简橙眼巴巴望着简言的背影，问道：「知道简言在哪里了吗？」
简橙点点头。
「那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去找他吧？」
「嗯！」
……
元霄知道简橙在公司里晃荡，还是一星期之后。
她不常来公司，更别提现在天气冷，她更是懒得动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元霄问道。
说到这个，简言也有些头疼，「她是我姑姑，老是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元霄点点头，「你和你姑姑关系不好？」
不然怎么会想赶她走。
简言涩然开口：「她害我们简家和楚家关系破裂，气死了爷爷，害死了我父母，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杀了她。」
但是她疯了。
就算杀了她，看不见她的痛苦和悔意，他一点快感都没有。
元霄对简家的往事一阵唏嘘，指了指简橙道：「她不能留在这里，上次她在苏定的婚礼上闹事，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怎么出来的？」
简言皱眉，「应该是苏定姐把她放出来的。」
元霄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不遗余力。
「你姑姑对苏定有恩？」
简言神色有些古怪，「谈不上什么很大的恩情，只是顺手帮了一把，她上门道谢，之后也没有再联繫。说来奇怪，她对我姑姑倒是好的过分。」
元霄冷嗤，毕竟还有利用价值，「把她送回去，她对我母亲有威胁。」
「你母亲？」
「哦，我母亲是楚叔叔的对象。」
元霄和简言带着简橙去找苏定，带上简言，是因为简橙只认他。
她不仅找上了苏定，还找了韩晓光和顾澜庭。
元霄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谁让简橙出来的。」
韩晓光看了一眼苏定，开口：「是我，我把她放出来的。」
元霄哦了一声，「那就是苏定姐想让她出来的对吧？」
韩晓光刚想开口，元霄便打断：「别把我当傻子哄，我比你聪明多了。」
苏定温柔一笑，「是我。」
元霄和她对视，「为什么？」
「她是我恩人……」
「停！你这个藉口我听到太多了，换一个。」元霄讽刺道。
韩晓光有些不满，「元霄，你能不能心平气和说说话？」
元霄笑了声，「换了是你，有人害你娘，你想尽办法把这个人关了起来，突然又跑出一个人把她放了，你也不会心平气和。」
简言开口道：「苏定姐对我姑姑是真的好。十几年没联繫过了，大动盪简家没落的时候，也没有照应过我姑姑，如今却想起照顾她了。」
韩晓光愣了，再蠢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元霄接着道：「可不是吗？把简橙从精神病院接出来，是为了报恩。结果却让一个疯子，到处乱跑，在外面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实在看不出你居心何在。」
苏定脸色一白，艰难开口：「她想见简言，我不能把她关着。」
「那你有没有问过简言想不想见她？」元霄反问。
苏定沉着脸，一脸不贊同看着元霄：「无论怎么样，她都是简言唯一的姑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韩晓光点点头，「这件事，苏定做的没错。」
元霄笑了声，「有一种人，慷自己之慨，叫圣母。还有一种人，慷他人之慨，叫圣母女表，苏定姐觉得自己是哪种？」
韩晓光脸色沉了下来，霍地站了起来，「元霄，你不要太过分！」
就算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和那个字沾上的词，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词语！
顾澜庭点点桌子，抬眸看他，「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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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光哼了一声，把手放下，坐了下来。
顾澜庭看向苏定，眼睛深邃，像是能穿透表面直击心底。
「你把她接出来，有什么目的？」
苏定受伤地看着他，双眸含泪，「澜庭，你也不信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的做法，确实可疑。」顾澜庭沉声道。
哪怕上次婚礼的事情，他都不得不重新审视。
苏定抿着唇扭过脸，不说话。
顾澜庭冷笑，「你不说可以，你想把简橙接出来也可以。但是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她不能出现在元霄身边，元霄或者她身边的家人朋友因为简橙受伤，我会把帐算在你们头上！」
说罢，他牵着元霄，离开了这里。
他大步往前走，像是失去了理智。
直到元霄开口：「我走不动了！」
顾澜庭恍然，手上还牵着元霄。
他神色有些愧疚，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我竟然因为判断失误，差点让你受伤。」
元霄睨了他一眼，「你现在信我了？」
顾澜庭吻了她一下，「信，只信你。」
第204章 付远平
韩晓光看着苏定近乎阴鸷的神色，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己的妻子，好像并不是他所看见的只有温柔。
他犹豫了半晌：「你要是实在不想把简姨送去精神病院，那也没关系。把她送到乡下去，我姥姥在那里，我托他们照顾。」
苏定柔柔一笑，仿佛刚才脸色阴沉的不是她。
「不用，就送回精神病院吧，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韩晓光握着她的手安慰：「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是澜庭误会了。」
苏定怅然嘆气，「对呀，澜庭误会了。他的命是用我父亲的命换来的，我怎么会对他做什么呢？」
简橙最终还是被送回了精神病院，不过苏定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过去和她说话。
倒还真的把她当作恩人一般照顾。
……
日子平静过去，转眼到了元旦。
就在这一天，王会长提供给元霄的六十台蔬菜烘干机运到了。
只有三十台是运到京城，剩下的都是直接送去瞿水县。
可是没想到，加工厂还没开起来，元霄这边就被人举报了。
元霄不知道，从她把烘干机的图纸提交上去，就被人盯上了。
现在一大批烘干机进入京城，举报人正好觉得人赃并获，一併拿下。
来人是军方的人，没有刻意欺负元霄，但也丝毫不松懈。
只说有人举报她从境外走私物品，元霄和海外坏分子勾结，身份极其可疑，需要带回去调查。
虽然现在对成分不是那么看重，但并不代表不看重。
大动盪时期已经过去，人民言论和行动都更加自由，但是对于和海外坏分子勾结还是比较忌讳。
元霄倒没什么可怕的，她的东西都是按照正常手续进来的，都有证明。
至于特务，纯属扯淡。
例行问了一些问题，元霄回答的话也就那几句。
他们觉得没意思，便先将人给放了出来。
元霄走出来，王雅芝她们都在门口等着。
「霄霄！没事吧？可把娘吓死了！」王雅芝搂着元霄，心里后怕。
元霄靠在她怀里安慰：「我没事，就是那几十台烘干机，说是要扣押，查清楚之后再归还。」
不仅如此，他们还勒令元霄的公司店铺暂停营业，等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置。
「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我们差人去告诉小顾了，只是他不在部队，不知道听说了这件事没有。」
「事情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手，顾澜庭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到时候还得被人冠上以权谋私、包庇特务的罪名。」元霄淡声道。
楚江平点点头，「没错，他不能插手。霄霄你觉得，这次会是谁举报你？」
元霄也是一头雾水。
她猜测过许多人，但是又觉得都不是这些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清楚。」
会这样对她，自然是因为有利益冲突。
一行人回到家里不久，顾澜庭就上门了。
见元霄没事，他才放心了不少。
「楚叔叔，你猜这件事，都有谁的手笔？」顾澜庭脸上看似在一笑，双眸却一片冰冷。
楚江平抬眼看他，手指一搭一搭在桌上敲着。
沉默了片刻，他在石桌上写下一个字。
「付？」元霄小声念了一遍。
她直觉应该是一个名字。
顾澜庭略微点头，「他现在在监察局秘书室。」
楚江平轻笑，「混得不错。」
元霄自然不会认为楚江平这是真心夸赞，他紧握着拳头，手背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她扯了扯顾澜庭的衣服，「这人是谁？」
顾澜庭垂首看她，「他叫付远平，以前是楚家的警卫员。楚叔叔被下放，他功不可没。」
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警卫员，混到了监察局全靠自己苦心钻营。
「不过这件事不止是他，还有裴家的手笔。」
楚江平闭上眼，「裴家那几个，最近蹦跶得但是欢快。」
「听说是裴老爷子快不行了。」
白颜眉眼一动，看向他。
裴老爷子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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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有空，就回去看看小姨父吧，他没参与这些事。」
裴耀青是裴老爷子一手带大，性情和裴老爷子相似，沉稳又正直。
但其他几个，早有异心，只等裴老爷子双腿一蹬。
白颜别过脸，没说话。
顾澜庭没在这里多待，走之前拉着元霄出去。
「他们想把你牵扯进去没那么容易，毕竟有文教授在。但是你主意大，我得跟你交代清楚。自己没事就好，不要找对方麻烦。无论是裴家还是付远平，都没那么容易倒下。」
他太清楚元霄了，说她主意大，倒不如说她记仇。
就算这次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以后肯定也是会想着报仇的。
元霄直愣愣点头，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肯定不会轻易动手。
不过如果逮着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尤其是裴家，这件事和裴耀文铁定脱不了干系。
元霄这边消停了几天，贺长林就打电话过来。
说是农业局的人跟他要蔬菜种子和粮食种子。
好在他已经往上报了，将这些作为瞿水县重点项目进行，自然不可能轻易将东西给出去。
只不过他觉得事发突然，应该是有人盯上了元霄。
不过接个电话的功夫，就有人上门请元霄。
裴家的人。
元霄不用猜，都知道是裴耀文。
裴耀文也不避讳，直接把她请到了办公室。
「元霄，叔叔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
元霄没心情和他寒暄，「什么时候您成了我叔叔了？」
裴耀文叫人带上门，亲自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坐吧，我们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聊不完。」
元霄嗤笑，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好整以暇说道：「您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也没什么好聊的。要是裴老爷子知道你手段这么下三滥，就算死了都能被你气活吧？」
第205章 农户
裴耀文坐到了她对面，他的眼睛是三角形，眼皮耷拉着，看人的时候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元霄被人这样看多了，倒也坦然。
「你手上的好东西太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觊觎。元霄，我们其实可以更好地合作。这次的事情只是给你提个醒，只要你答应我好好谈，我保你以后一帆风顺。」
元霄心间一动，他后面的话都没听到，满脑子都是他前面那句话。
裴耀文提醒她了。
她手上东西多，不仅遭人红眼，更是会侵犯到别人的利益。
就像是之前她将番茄卖给食堂，老余准备断了以前供应蔬菜的农户。
要是以后学校的饭堂有样学样，她就成了垄断市场。
到时候，那些农户岂不是喝西北风？
这样的做法，可不符合她的初衷。
裴耀文说到口干舌燥，元霄却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出神的表情，在他眼里就是在挑衅。
他用力拍下桌子，怒不可遏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合作，你的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不然元霄，你以为就凭你，能走多远？」
元霄被惊醒，「我不喜欢喝酒，这条路，凭我自己我也走了很远了。」
她站起来告辞，「裴副局，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您以后想占我便宜，一句话，不可能。」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你怎么知道裴老爷子真的不行了，万一老爷子迴光返照，用最后一口气把你给收拾了怎么办？」
元霄走后，裴耀文又气又急，连忙打电话到医院。
确定裴老爷子是真的快不行了，才放下心来。
裴老爷子压制了他们兄弟几个大半辈子，那种阴影已经深入骨髓。
元霄出来，就去找刘医生。
她没忽略裴耀文最后一刻惊恐的脸色，心里瞬间笃定，他是真的怕裴老爷子。
京城不少人看病都喜欢找刘医生，她也过来碰碰运气，探探情况。
未曾想，刘医生摸着鬍子摇头，「是真的不行了油尽灯枯。」
「用人参呢？您瞧瞧文教授，他吃了我的人参，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元霄眼巴巴问道。
刘医生依旧摇头，「可以吊命，但不能续命。裴老头和老文的情况不一样，他是将死之人。阎王要你三更死，是救不回来。」
说完，刘医生嘿嘿笑了几声，「不过你有人参怎么不告诉我，我跟你买啊！」
元霄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等会儿给你拿过来，你帮我给裴老爷子吊着。」
刘医生撇撇嘴，「你救他做什么？」
裴玉婉拐卖秦秦的事情，当初闹得满城风雨，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元霄摊手，「让他好好管管他儿子。」
……
几天过去，元霄的禁令解除。
停业了这么多天了，说没有一丁点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没有立刻开店，而是找上了老余。
元霄见到老余，心里还惊讶了一把，他那光秃秃的脑门已经长出了发茬。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老余开心极了。
元霄笑着恭喜他：「恭喜，以后就不头秃了。」
老余嘿嘿笑着，摸摸自己心爱的脑袋，「别逗我了，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有菜了？」
元霄这才想起正事，「不是，你这边之前固定合作的几个农户，能不能帮我联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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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愣了下，「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跟他们解约了，闹得不太愉快。」
元霄有些懊悔。
她也不是圣母，但是老余这边都这样做了，其它饭堂肯定是有样学样。
这样加起来，她就造孽了。
「之前我的番茄供应给了不少饭堂，他们都解约了吗？」
老余点点头，「应该都差不多。」
他见到元霄竟然有些愧疚，笑道：「我们又不是做慈善，有更好的菜，肯定是选择更好的呀！」
「你帮我联繫一下他们，我要和他们谈合作。」
老余也没问为什么，应下了。
要凑齐这些农户不容易，他们对老余心里都有了怨念，有些人压根不想来。
老余磨破了嘴皮子，才将他们带到了元霄面前。
元霄看着眼前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用怨恨冷淡的神色看着她。
元霄忽略这些眼神，问道：「人都齐了吗？」
老余摇头，「这已经是我能叫到的全部了，有些人实在不愿意过来。」
元霄也不在意，直接对他们说道：「各位，想必之前已经听说过，我手上有最新品种的农作物种子。今天叫各位过来，是想和你们谈合作。」
不等他们开口，元霄接着说：「我免费给大家提供蔬菜种子，供各位种植，但是蔬菜需要统一由我这边收购售卖，并且我需要从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润。」
她的话，让在座的人炸了开来。
元霄的番茄不仅品质更好，产量更是惊人。
别说百分之十，就算是抽取一半，他们都还是赚的！
老余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满脑子都是，元霄为什么要帮他们！
这他妈真的在做慈善啊？
垄断不是能赚更多钱吗？这人傻了吧？
为首的一个农户，犹豫着开口：「小姑娘，为什么帮我们？」
元霄轻笑，「我是好人吶。」
接下来，不少人都问了问题，元霄都一一给他们解答。
统一收购，统一销售，是为了打响「云霄」这个品牌。
也是为了加工厂。
「好了，同意与我合作的，在我这里登记姓名地址，改天我会拟定统一的合同，送给各位签字。」
大部分人都是参与的，不过有少部分人表示要回家商量商量。
元霄指定了一个叫庄大山的人，表示后续有人想要参与进来的话，就在庄大山这里登记。
他们离开之前，元霄还震慑了他们一通：「没有经过我们同意，你们不准将种子交给别人，更不许私自留种，如果违约，可是要赔违约金的。」
最后统计下来，一共48个人参与合作，少部分待定。
第206章 暴脾气
直到他们都散了，老余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元霄要这样做。
元霄只是说道：「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不做？这些蔬菜种子，在我手上留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在全国范围内流通，我只是想抢先打响招牌，做出第一批蔬菜干。」
什么东西做久了都不可能独一无二，她不求独一无二，她可以追求领先和质量。
和这些农户逐步敲定合同后，元霄的声望值狠狠涨了一波。
开开心心收割了好几根人参的同时，还兑换了几块地。
不过一周时间，裴耀青和裴老爷子拿着大包小包登门。
元霄用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将他们关在门外。
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刘医生当初说的是吊命，可是如今看裴老爷子的脸色，活个一年半载似乎没什么问题。
「元霄，我从刘医生那里得知，人参是你给的，我和我父亲专程上门感谢你。」裴耀青笑道，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他年过半百，以前看着年轻，近一段时期心力交瘁，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元霄神色冷淡：「不用了，我本意只是想让裴老爷子好好管管裴耀文，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太烦人了。」
她说的话太直接了，裴老爷子不可控制脸色一变。
他恢復过来才得知裴耀文竟然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还是为了一己之私，二话没说想办法摘了他的职。
哪怕之前为了裴玉婉的事情，他都没想过要去报復元霄。
他几个孩子，就只有裴耀青是个有远见的。
他惭愧地低下头，「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耀青。」
元霄哦了一声，「您回去吧，东西也拿回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裴老爷子脸色虽不好看，到底没有为难她，转身坐上了车。
但是裴耀青站着不动，「我能看看秦秦吗？」
秦秦和他的关系是永远割捨不了的，元霄只好让开，让他进来。
母亲这个角色，对孩子实在是太重要。
秦秦在白颜的陪伴下，竟然逐渐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不仅开朗活泼起来，连话也说得利索了。
白颜本身有文化，教她入门也毫不费力。
但是对于裴耀青，秦秦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他是坏人。
他拿着一堆玩具哄了好久，也没让秦秦回心转意。
元霄回到房间继续涂涂画画。
出了年就要开始大规模种植蔬菜粮食，加工厂也要抓紧弄好。
她在京郊买了块地，专门用来建加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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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页
旁边正好就是她们的菜地。
她刚放下笔，伸着懒腰，就见到王雅芝走进来，「小顾他妈妈过来了，找你的。」
元霄不耐烦应付，「我不见，让她走吧。」
王雅芝也是无奈，「在院子里赖着呢！」
原来看着一个挺高傲的贵夫人，每每遇上元霄都还不如一个泼妇。
那副耍赖的模样，连她都觉得嘆为观止。
元霄揉揉太阳穴，刚做完手上的事情，脑袋有些疼脾气自然就不好了。
她走出来，就见到白桦和白颜两姐妹在吵架。
白颜骂白桦蛮不讲理。
白桦指责她胳膊肘往外拐。
反正就是谁也不让谁。
见到元霄走出来，白桦捋了捋头髮，「元霄来了？」
「别套近乎，有事吗？」
白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神色有些别扭：「我来找你拿东西。」
「拿什么？」
白桦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白颜便帮她开口，「她来要灵芝。」
有人替她说出来，白桦便觉得自然了一些。
她抬起高傲的头颅，踩着高跟鞋，意图在身高上可以睥睨元霄。
「原本觉得你和澜庭并不般配，当然，我现在也是这样觉得。不过既然澜庭喜欢你，那我也不再多加阻拦。作为你未来的婆婆，我不占你便宜，照价跟你买灵芝。」
元霄心里呵呵了。
她冷笑了声，「你今天吃药了吗？」
白桦愣了下，「什么？」
「没吃药，怎么可以出门呢？」元霄真诚发问，「我觉得您有妄想症，可以去精神病院看看，说不准还能治。」
白桦被气到神色扭曲，颤抖着的手指着她，看向元霄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你！你太没教养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方式？」
元霄神色不耐烦，「见人说人话，可是很明显你听不懂人话！顾夫人，从我来京城开始，我有去上门找过你吗？哪一次，不是你自己巴巴上门找我麻烦？你们家的教养，就是告诉你没事找事吗？你找别人麻烦，还不准别人反击，合着全天下都应该顺着你是吧？你是谁啊，女王吗？」
「你老是觉得我跟你作对，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根本看不上你！你在我眼中，就是这个。」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杂草，在她面前晃了晃。
元霄扔掉杂草，拍拍手心，她这暴脾气。
紧接着，便听见白桦尖叫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颜一脸无奈。
她和白桦一母同胞，但是白桦在家里比她受宠许多，以至于养成了这种奇葩的性格。
她和裴耀青一同将白桦抬出去，送去医院。
元霄掏掏耳朵，才觉得清静了一些。
王雅芝点点她的脑袋，「你今天是怎么了，跟吃了炸药似的。」
元霄眼皮耷拉下来，「娘，这种屎苍蝇时不时出来噁心人，真的太烦人了。」
王雅芝用手梳着她的头髮，「她毕竟是小顾的母亲。」
元霄趴在桌上，「就是因为她是顾澜庭的母亲，我才让她蹦跶到了现在。」
不然她早就把她拍死了。
就像那个裴耀文，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他不要以为这样算完。
元霄什么不记，就记仇。
被她抓到小辫子，她就会把人往死里整。
第207章 黎阳
等元霄放寒假，王雅芝她们便开始打算回瞿水县的事情。
本来是要在京城过年的，可是元霄想回去看看瞿水县的加工厂。
王雅芝便拍板，今天还是回老家过年。
元霄不在京城过年，最不开心的当属顾澜庭。
为了哄好顾澜庭，她三天两头去找他出来逛街，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元霄以前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一直都有过年穿新衣服的习惯。
所以她拉着顾澜庭逛街，基本都是在买衣服首饰。
顾澜庭充当的角色，自然就是搬运工。
「这件好不好看？」元霄拿着衣服在顾澜庭身上比划。
顾澜庭兴趣缺缺，「同样的款式，这已经是你买的第五件了。」
元霄撅起嘴，「你自己都不买衣服，我当然要给你买多点。」
「我在部队，不穿这些。」
元霄哼了一声，「所以我说你太浪费了。」
这种衣架子身材，就应该穿各种好看的衣服才行。
一旁的售货员笑着附和：「店里还有其他款式，都是刚上新的，可以再看看。您二位看起来真般配，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
元霄这才注意到她，眼中掠过惊艷，夸赞道：「你也很好看呀。」
她目光往下，看见「黎阳」两个字。
「名字也很好听。」
元霄是说真的，这人肤白貌美，身材高挑，纤瘦合宜，做模特都可以了，当一个售货员太可惜。
黎阳脸都红了，笑着道谢。
元霄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将那件已经有了同款的衣服买下。
衣服不嫌多嘛。
元霄和顾澜庭挽着手走出来，黎阳的脸不知怎么，一直在她脑海中重现。
她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顾澜庭侧头问：「怎么了？」
「刚才那个售货员，长得好看吧？」
顾澜庭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没看她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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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不信，「真没看？」
「我眼里只有你，除了你，谁都不想看。」
元霄笑了开来，「回去，把那件衣服买下来奖励你嘴这么甜。」
顾澜庭无奈嘆息，早知道就不说后面那句话了。
元霄拉着他往回走，刚走到店门口，她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耀文！
他竟然抱着黎阳，一副亲密姿态。
元霄下意识转过身，然后又忍不住偷偷回头。
她抬头低声问：「黎阳是裴耀文的老婆？」
顾澜庭冷笑，「不是。」
裴家的夫人，就算不是大房的，也不可能在这里做售货员。
元霄拉着顾澜庭急忙离开，「我们快走，下次再来。」
顾澜庭皱眉，「下次？」
元霄理直气壮：「他上次那样对我，还不许我报仇不成？」
乱搞男女关系，就算他现在待在家里，也够他喝一壶了。
「事情还没查清楚。」
「所以我说下次再来嘛！」
顾澜庭无奈，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她记在了心里。
除了帮她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宠出来的，惯着呗。
可是顾澜庭还没来得及查，便接到了紧急任务。
元霄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东西，只好把自己准备过年做的肉干还有腊肠腊肉塞给了他，还给了他两根人参以备不时之需。
元霄心里放心不下，想着京城消息更灵通一些，临时打算留在京城过年。
她隔几天就会再去一次百货大楼，但却没再看到裴耀文。
不过她和黎阳，倒是慢慢熟悉起来。
这天，元霄上黎阳家里做客。
刚到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黎阳住的是小四合院，据她所说，她自己一个人住。
元霄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黎阳被一个男人强行搂着，元霄心里一阵激动，可当这男人回过头，她瞳孔骤缩，竟然不是裴耀文。
她掩住嘴，这黎阳玩的真开啊！
只见黎阳用力甩了男人一耳光，「付远平！」
元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是怎么回事？
叫付远平的男人并没有放开黎阳，而是冷笑着说道：「怎么？喜新厌旧了，有了裴耀文，就想踹了我？」
黎阳红着眼瞪他，「我为什么去跟裴耀文，这些不是你让我做的吗？」
付远平神色心虚，好像想到了什么，搂着黎阳轻哄。
黎阳不吃这套，推开他，「我等会儿有朋友过来，你快走吧！」
元霄不敢再听，急忙离开。
远远瞧见付远平出门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她拍拍胸口，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付远平？
那不就是害得楚家家破人亡那个警卫员吗？
他这是盯上了裴家啊。
元霄回过神，往黎阳家里走，正巧遇上黎阳过来关门。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元霄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霄淡定自若，「刚到。」
黎阳侧着身，「进来吧。」
元霄环视一圈，「黎阳姐，你自己一个人住怎么不租一个小单间，这么大一个院子，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这是我一个朋友帮我租的，比较便宜。」
元霄哦了一声，「黎阳姐，你怎么不找个对象结婚呢？你条件这么好，肯定可以嫁个好老公。」
黎阳神色一滞，脸色突然有些萎靡。
元霄连忙捂着嘴，「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不是。」黎阳起身给她倒茶，「我其实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
元霄脑补了一场抛妻弃子的大戏，「那你的孩子呢？」
黎阳咬着唇，眼眶漫上泪水，「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元霄不解，「你既然记挂着他们，那就回去看他们呀！」
黎阳倏然回头，神情哀伤，「我不能！」
「为什么？」
黎阳沉默不语，似乎难以启齿。
元霄又问了一声：「不能告诉我吗？」
黎阳抹去泪水，「如果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我就可以跟你说。」
元霄连连点头，「当然！」是不可能的。
黎阳长长嘆息，「我被一个男人看中了，他用我丈夫儿子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就跟了他。」
元霄觉得，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那个男人应该是付远平。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禽兽！
「为什么不报公安？」
黎阳神色恍惚摇摇头，「报了，没用。我丈夫的腿被人打断了，我去报了公安，他们只说没证据，自认倒霉吧！」
付远平亲口在她面前承认，事情就是他做的。
可是她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孩子，她只能跟着付远平离开。
第208章 他没回来
元霄心中五味杂陈，无论什么年代，都不缺畏惧权势的人。
「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元霄还是不明白，如果那个人是付远平，为什么付远平捨得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黎阳冷笑，「好，给我钱，给我介绍工作，然后把我送给别的男人，帮他套话，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指尖用力，在桌面划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元霄见她神情阴鸷，连忙转移话题：「黎阳姐，我还没问你，你是哪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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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页
黎阳察觉到自己失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我是廊市的，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元霄心中咯噔一声，「廊市哪里？」
黎阳笑了声，「廊市有一个叫瞿水县的，你应该更没听过了。」
元霄神色微变。
黎阳疑惑：「怎么了？」
元霄摆正表情，「我有一个同学，也是廊市的，没想到和你还是老乡，你是瞿水县什么村，说不定我听过嘞！」
「是吗？我是洪庆公社大榄村的，你听过吗？」
元霄失神，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
黎阳也不失望，「你没听过是正常的，又不出名，我也很久没回去了。」
「你没想过回去看看他们吗？」
黎阳摇头，低声道：「我不敢。」
元霄没在这里多待，她心里太震惊了，担心自己露馅儿。
黎阳竟然也是瞿水县的人，要不是她很多年没回去了，她肯定认得自己！
无巧不成书啊！
元霄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家。
王雅芝见她这么早回来，问：「不是说在朋友家里吃饭吗？」
元霄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娘，你知不知道咱们县有一个洪庆公社？」
王雅芝摇头，她在瞿水县的日子，要么是在大阳村种地，要么是直接到了县里，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公社。
倒是在一旁写作业的钟黎举起手，「元霄姐姐，我知道。」
元霄惊愕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钟黎道：「我和弟弟就是洪庆公社的，我们是大榄村的！」
元霄惊讶地一时间说不出话，口中念着：「钟黎……钟阳……」
「黎阳！」
钟阳咦了一声，「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名字？」
钟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准胡说，那个坏女人不是我们妈妈！」
「不过元霄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元霄半蹲在钟黎面前，又看看钟阳，再看看钟黎。
像啊！
这两个小傢伙长得好，就是遗传了黎阳啊！
她正色道：「小黎，你知道付远平吗？」
钟黎脸色大变，「姐姐，你怎么还知道那个坏人的名字！」
王雅芝对付远平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一时间煳涂了，「付远平不是在京城吗？为什么小黎你们会认识？」
元霄开口解释：「付远平倚仗权势，打断了他们爸爸的腿，抢了小黎和小阳的母亲。」
她又看向钟黎：「小黎，关于付远平，你还知道什么？」
钟黎摇摇头，他当时还小，不记得太多。
只是村里人都说，妈妈嫌弃爸爸腿断了，跟着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跑了。
他依稀记得，爸爸让自己叫那个男人付叔叔。
但是一开始，爸爸和付叔叔是好朋友，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和付叔叔跑了。
「我知道你母亲在哪里，你想见她吗？」
钟阳迷迷煳煳，钟黎则是坚定摇摇头，「我不要！」
元霄心里嘆气，只想着年后回瞿水县，再好好打听打听。
有贺长林在，说不准还能知道得更仔细一些。
年三十这天，大家早早洗了澡换上新衣服。
元霄和王雅芝在里面忙活年夜饭，外面便开始飘起了雪，渐渐下大。
外面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玩起了雪仗。
要是在以前，元霄肯定是不愿意动弹的，这么冷的天，就要在被窝里才舒服。
可是顾澜庭知道她畏寒，四合院的房间都装上了地暖。
赤脚踩在屋子里，都不会冷。
想到顾澜庭，元霄精气神都萎靡了一些，过年他都不能回家，外面应该很冷吧。
年夜饭就摆在饭厅，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每个人爱吃的都做了一些。
「都去洗手，我们开饭啦！」
孩子们一熘烟跑到厨房，挨个把手伸进脸盆。
元霄把最后一道菜放上去，门铃响了。
她勐地站起来往外跑。
一开门，见到了文教授的身影。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一个孤寡老头子，还不能过来蹭顿饭了？」
文教授好不委屈，她怎么可以露出失望的表情。
元霄笑了出声，「不是那个意思，您进来就是，谁还能不让您吃饭？」
文教授吹着鬍子，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
一家人到齐，其乐融融。
这是元霄在京城的第一个过年，希望以后越来越好。
元霄平时不怎么喝酒，偶尔节假日开心的时候会喝几杯。
但是酒量不好，喝几杯就醉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吃饱了，出去看雪。」
王雅芝把羽绒服给她裹上，「衣服都不穿好，等会儿明天醒来就感冒了。」
元霄戴上羽绒服帽子，步履蹒跚走了出去，醉得懵懵的，像个老太太。
她像个小孩子，躲在梅花树下。
这棵梅花刚种下不到一年，不是很大，但是上面有挺多花苞，估摸着就要开了。
她仰头看着，今天下雪，没有月亮，眼中有些落寞。
没办法和顾澜庭看到同一个月亮了。
元霄在院子里蹲到脚都麻了，秦秦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
她撅着小屁股，不知道在地上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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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捡起一个东西，哒哒哒跑到元霄的面前，「送姐姐。」
元霄睁开眼睛，是一朵梅花。
她抬头，「开花了吗？」
秦秦不知道她问什么，把花又递过去，「送姐姐。」
元霄接过花朵，在秦秦包子脸上吧唧一口，「谢谢宝宝。」
秦秦觉得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捂着嘴笑了起来。
第209章 大榄村
元霄守夜，在房间地毯上坐到了凌晨，恍恍惚惚睡过去。
早上醒来，才接受了顾澜庭真的没回来这个事实。
接下来两天，元霄都忙着出去拜年送礼。
年初三，一家人便收拾行李回老家。
顾澜庭临走前给她们留了车和司机，她们回去也方便。
中途下车休息了一段时间，到瞿水县，已经是半夜了。
回家还需要收拾，元霄便做主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家了收拾。
好好休息了一天，元霄才上门给贺长林拜年。
小胖墩比之前又更重了一些，已经牙牙学语。
贺长林跟她说了加工厂的事情，表示一切顺利。
元霄现在满心都是黎阳的事情，便迫不及待问道：「贺叔叔，咱们瞿水县有一个叫大榄村的地方吗？」
「有，这个村离县里很近，发展也不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元霄又问：「那您认识一个叫付远平的人吗？」
贺长林脸色微变，「我对京城的事情有些了解，自然听过这个人。」
这就是个小人！
元霄将黎阳夫妻和付远平的事情说了，「我想查一下，这三个人的关系。」
贺长林没有答应，「如果你是为了楚家的事情，大有楚江平会去处理。付远平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元霄捏紧手指，「上次我被调查，这其中就有他的手笔。我觉得就算我想置身事外，他也要将我和楚叔叔绑在一起了。」
正是因为他是疯狗，才不能放过他。
「而且，我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她有一种感觉，付远平、黎阳背后，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贺长林这才应下了这件事。
随后，两人便去加工厂。
三十台机器已经安装好，只等收割第一批蔬菜，就可以开始动工。
「包装那些都已经弄好了吗？」元霄边走边问。
贺长林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还真的想不到那么细心，「用塑胶袋不就行了吗？」
元霄摇摇头，「用塑胶袋，怎么让人知道这是我们瞿水县的东西呢？您看看，有没有懂得绘画的知青，让他们根据瞿水县的风土人情画出来，然后我们印在包装纸上，用统一又好看的包装，才有利于我们的宣传呀！」
这个时代，基本只能靠有口皆碑。
如果包装都不能让人记住，那还有其它什么办法呢？
贺长林呵呵笑着，应下了这件事，感嘆道：「要不你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你比较细緻一点。」
元霄哪里能在这里多待，年后不久，京城那边的蔬菜也要开始种植了。
「不了不了，我们有事多在电话里沟通就好了。」
贺长林轻笑，「捨不得澜庭吧。」
元霄嘟着嘴，「哪儿啊，他出任务去了。」
贺长林点点头，「那也没办法，这就是他的职业。」
告别了贺长林，元霄回到家，打算带着钟黎钟阳回老家一趟。
钟黎有些不情愿，说村里的人对他们不好，他不想回去。
「那你爸爸呢？你也不想见？」
他这才不情不愿和元霄上了车。
那毕竟是钟黎爸爸的故土，如果不是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将他的墓地迁到这边来。
如贺长林所说，大榄村离县城确实近。
开车走了半个钟都不到，元霄她们就到了。
到了村口下车，元霄拎着东西，钟黎牵着钟阳。
她问钟黎有没有要送礼的亲戚，钟黎说都不送，可元霄还是拎着一些麦乳精和肉过来了。
钟黎和钟阳以前住的老家，已经成了危房，坍塌得差不多了。
墓地在山上，危房里还挂着钟黎父亲的遗照。
虽然是农村男人，但是五官俊朗，还挺好看的。
她将遗照拿了下来，装进袋子递给钟黎，「拿着吧，以后就不要挂在这里了。」
钟黎一言不发，拿着照片走出去。
几人从进村开始，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直到有一个中年女人大叫了一声，「钟黎呀？这是钟黎吧？老钟家的钟黎？」
钟黎当做没看见，转身就想走。
元霄拉住了他的帽子，笑着对那女人说道：「是，是钟黎。」
她低头问钟黎：「怎么不叫人呢？」
钟黎哼了一声，不吭声。
那女人也不尴尬，搓着手往前走，弯腰看钟黎：「钟黎，我是大伯母呀，你忘了大伯母了吗？」
「大伯母？」元霄问道，「原来钟黎还有家人呀？」
大伯母尴尬笑了声，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她看见元霄穿得体面才上前套近乎，万一要是不仅没钱，元霄还把钟黎两兄弟扔给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钟黎小脸阴沉，「我没有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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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页
他这样一说，大伯母反而不高兴了，「你这个兔崽子，祖宗都不想认了吧？」
元霄又问：「你既然大伯母，为什么还在街上讨饭吃？」
大伯母脸色微变，「这……你知道的，都是农村人，谁家不辛苦，哪里养得起两个娃呢？男孩子能吃，我们家是段段养不起的。」
元霄哦了一声，又问：「那您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吗？我好把他们送去。」
钟阳傻懵懵的，以为元霄不要他们了，差点大叫起来，被钟黎捂住了嘴。
大伯母眼馋地看着她手上的肉，欲言又止。
元霄拍拍袋子，鼓鼓囊囊的东西。
「如果您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些东西自然就是您的。」
大伯母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就要去拿。
元霄躲开了，「您还没说呢！」
大伯母左右张望几眼，才开口：「跟人跑了！」
「跟谁跑了？」
大伯母一拍手，「作孽哟！钟黎他爸腿断了，那娘们儿就跟平子跑了！那平子和钟黎他爸是很多年的兄弟了，最后为了这个女人反目成仇。钟黎他爸，那是硬生生给气死的！」
「你说的平子，全名是叫付远平吗？」
大伯母瞪直了眼睛，「你咋知道？」
元霄神色冷淡，「偶然得知。」
大伯母拍拍胸口，小声道：「我们族里不喜欢那个女人，不能随便乱说的！你说平子好好一个男人，又有本事，咋就看上了一个二婚头呢？」
元霄垂下眼眸，「付远平也是你们村的吗？」
「是咧！他和钟黎他爸一起出去当兵的，后来钟黎他爸退役了，平子好像说救了京城的一个大官，被大官带回去了当什么员。后来再回村里，就把钟黎他娘带走了。」
大伯母滔滔不绝讲着，但是后面说的话都是些废话，没什么用。
元霄将东西给她，牵着钟黎和钟阳两人上山祭拜。
她怕引人注目，祭拜完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刚下山，就撞见了一个男人，佝偻着背，神色阴鸷，双眸就像是淬了毒一般。
钟黎的手骤然捏紧，想用元霄的身体挡住那人的视线。
元霄垂首，低声问：「你认识他吗？」
钟黎眼神闪躲，怯怯说：「那是大伯。」
元霄还没开口，背后一股冲力撞过来，她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一回头，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像是不知事的孩童，蹦蹦跳跳鼓着掌。
「好玩！好玩！」
钟黎拉着元霄，「姐姐我们快走，这人是傻子。」
元霄惊魂未定，拉着两个孩子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回到家，王雅芝听见她去打听了付远平的事情，吓得一哆嗦，「你要死啊你！你楚叔叔都说了，这些事情你别管！」
元霄撑着下巴，趴在桌上，瓮声瓮气道：「我如果不知道，我肯定不会去查。可是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忍得住嘛！」
按照他们所说，付远平擅长钻营。
现在想抓到他的小辫子肯定不容易，那就只能查以前的事情。
他做了楚家警卫员之前的事。
像黎阳，其实就可以算是一个小把柄。
但是伤及无辜的把柄，元霄不能用。
第210章 死因
过了几天，贺长林找上门，带给元霄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元霄惊愕万分：「您是说，钟黎爸爸死得蹊跷？」
贺长林脸色凝重，「钟晓奇的腿被人无端打断，出院后没多久便死了。据医院说，他体质还不错，腿伤也恢復得好，并不致命。」
「他家里人都没有怀疑过吗？」
钟黎和钟阳还是小孩子，可是钟家还有其他人在。
贺长林神色微冷，「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发现钟晓奇暴毙的是他哥哥钟晓峰，也是钟黎钟阳的大伯父。钟晓奇出院后，就是钟晓峰在身边照顾，但是没多久钟家就发丧了。」
元霄心中骇然，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许久才找回声音：「您是怀疑……钟晓峰害死了钟晓奇？」
「也可能不只是钟晓峰，毕竟……」
毕竟这些事情都和付远平脱不了干系。
元霄有些失神，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贺长林突然正色道：「元霄，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继续查下去，付远平很快就会知道。他就是条疯狗！」
元霄没有回答他，心里还处于惊骇之中。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门口小小的身影，慢慢退了出去。
钟黎忍着眼泪，双眸含着无尽的痛恨。
满脑子都是「大伯杀了爸爸」！
钟晓奇死后，家里剩下不多的财产被人搜刮干净。
他本以为这些人贪婪，可是现在看来，岂止是贪婪！
钟黎没办法思考，全靠着本能，走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
他要为爸爸报仇！
这条路他走过许多回，别说走夜路，就算闭着眼他都不会走错。
钟黎一路狂奔，往大榄村而去。
村里的人早睡，这个点，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叫，一片寂静。
钟晓峰家境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
特别是钟晓奇死了之后，就像是好运附身，一路飞黄腾达。
自己做了三大间砖瓦房不说，还是村里第一个装上电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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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页
钟黎走到门前，大冬天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他将水果刀藏在了袖子里，小手紧紧握着刀把。
门缝里透出来的灯打在他脸上，他抬手作势就要敲门。
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快速将他往后拖走。
钟黎吓了一大跳，用尽力气挣扎。
「小黎！」
钟黎狠狠一震，是元霄姐姐。
他们闹出的动静引起了里面的人注意，随后，便听见有人走出来的声音，「谁呀？」
元霄拉起钟黎就狂奔，走了几十米，牛棚里伸出一只手，将他们拉了进去。
元霄和钟黎惊魂未定，屏住唿吸，等听见那人关上门的走进去，才松了口气。
钟黎丢掉了手上的水果刀，压抑着哭出声。
元霄吓了个够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才想到刚才帮了他们的人。
竟然是前几天在大榄村遇见的傻子。
元霄摸着钟黎的脑袋，嘶哑着声音问：「你听到了是不是？」
钟黎呜咽着「他杀了我爸爸！我要报仇！」
元霄没和他讲什么大道理，而是看向傻子。
他目光清明，丝毫都没有上次见到的癫狂姿态。
「你不是傻子？」
他嗤笑，嘴上叼着一根稻草躺了下来，「你们说是就是，你们认为不是那就不是。」
钟黎哭声戛然而止，惊愕地盯着他看，「爱国叔，你不是傻子吗？」
「那你为什么装傻？」元霄问。
他呸的一声吐了嘴里的稻草，闭上眼，沉沉说道：「别问了，快走吧。」
元霄笃定他知道一些事情，不肯就这样离开，往他身边挪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事情是不是？」
他沉默着，像是睡着了。
元霄抬脚踹了他一下，「我们在查这些事情，你要是知道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
他拿起几根稻草盖在脸上，「我能跟你说的，就是不要问，也不要查了，会没命的。」
元霄不甘心，蹲了下来，「一个问题十块钱，说不说？」
他一脸烦躁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恶声恶气说道：「都跟你说了，别问了，快走！」
元霄哼了一声，牵起钟黎走了出去。
一路上，钟黎都是恹恹的。
回到家，王雅芝才气急败坏走出来，啪的一声打了一下钟黎的屁股，「把你能的！大晚上还敢乱跑！」
元霄也没拦着，只是等王雅芝撒完气，拉着钟黎走进房。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钟黎，「换了。」
钟黎乖乖听话，将外套换了下来。
「知道错了吗？」元霄冷声问。
钟黎嗯了一声，低下头。
「钟黎，这件事牵扯很大，不是你将你大伯杀了就可以解决的。从今天开始，你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我们会採取法律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楚江平从外面走进来，抬手隔空点点元霄，「这句话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把这件事压在心里，不要再查了。」
元霄不甘心，「可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但你不知道真相背后是什么！」楚江平沉呵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元霄说话。
也正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严厉，他又放缓了一些：「霄霄，付远平不如我们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只需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摇摇头，转身走出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明天我们就回京城。」
元霄神色有些颓丧，瘫坐在床上，哀嚎一声。
都查到这里了，突然断了，这是要把她的好奇心扼杀在摇篮里吗？
钟黎神色侷促，问道：「姐姐，你会帮我爸爸报仇吗？」
元霄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父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她默不作声拍拍钟黎的手。
楚江平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第二日，便让王雅芝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京城。
元霄打着哈欠，一脸疲倦上了车。
车还没开，便看见赵福炳骑着自行车过来。
见他们拿着行李，愣了，「你们就要回京城了吗？」
元霄脑袋从车窗伸了出去，「饼子哥。」
「霄儿，这么快就回去？」
第211章 失踪
元霄含煳应了声，「京城还有事。」
赵福炳点点头，「好吧。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最近老是有些人上店里找我谈合作，说是他们有些东西想寄放到我们店里卖。」
元霄有些疑惑：「什么人？」
赵福炳摆摆手，「我不认识，不过好像也是瞿水县的，大榄村的人吧。我寻思着问了你之后再做决定，就没答应。」
大榄村！
元霄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道：「不答应！不只是店里，最近纺织厂和加工厂你都帮我看着点，招人一定要招人品好的，大榄村的人一概不招！不，大榄村有一个傻子叫王爱国的，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二。」
「啥？傻子？」赵福炳丈二摸不着头脑。
「哎呀你别管，记着我说的话就行了。我们只卖自己的东西，其他人一概不管。你顺便去帮我和贺叔叔说一声，蔬菜种植加工，别让大榄村的人参与。」
大榄村的人，一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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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页
赵福炳一一记了下来。
可是全县都在做的东西，唯独不让大榄村的人碰，这不是孤立他们嘛？
告别了赵福炳，汽车缓缓启动。
坐在前面的楚江平回头：「你在怀疑什么？」
元霄眉头皱得紧紧的，「上次付远平对我出手，可能不一定是为了将楚叔叔拉下水，也许他也是看中了我手上的东西呢？」
这只是元霄心里的直觉。
总觉得大榄村的人和付远平脱不了干系。
楚江平宽慰：「别多想了，回了京城，就不准再插手这件事。」
元霄撇撇嘴。
本质上，如果付远平不招惹她，她是不会主动惹麻烦的。
元霄回到京城没多久，便又开学了。
已经是大二第二学期，她的课业也开始繁忙起来。
店铺和加工厂好像都进行得挺顺利，但是时不时就会出现点小问题，中断一下进程。
就像是吃着饭，饭菜里时不时出现一根头髮或苍蝇，让人食不下咽。
顾澜庭还是没有回来，算着日子，他已经离开了有一个多月。
她打了几次电话过去，接听的人都说他人不在。
……
时间转眼进入四月，京城小雨不断，空气都蔓延着潮湿的味道。
顾澜庭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有人传回了消息。
楚江平急匆匆回家，神色无比沉重，对元霄说道：「顾澜庭失踪了。」
元霄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心里像是被大石压着，沉沉地透不过气。
过了半晌，她才找回声音，干涩嘶哑：「怎么会失踪呢？」
楚江平扶着他坐下来，「你冷静一些，这件事暂时处于保密状态，所以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元霄深唿吸几次，心里迅速做出决定，「楚叔叔，我要去云南。」
楚江平想都没想就拒绝：「那个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去的！」
元霄站了起来，「我可以找到顾澜庭的！」
「军方的人都找不到，你有什么能力找到？别胡闹了！」
元霄气哼哼，「你不帮我想办法，我就自己过去找。」
楚江平觉得脑壳疼，他就不应该告诉元霄！
现在不是自找麻烦嘛！
「你去问问你娘，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就想办法把你弄过去。」
元霄离开就跑出去找王雅芝。
原以为自己肯定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王雅芝，却没想到她直接同意了。
「但是你答应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元霄哭唧唧抱着王雅芝，「娘，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元霄就回房间收拾东西。
许久没有动静的单身狗跳了出来，「宿主，你怎么知道顾澜庭在哪里？」
元霄一张小脸严肃得不能再严肃，「所以我要升级。」
单身狗哇了一声，「你终于要升五级了吗？可是你目前声望值储存量是九十二万，要一百万才可以升至五级喔。」
元霄以前的声望值，都拿去种人参那些了。
她绝望地哀嚎一声，「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兑换声望值？」
「本系统就为你破例一次吧，你可以用土地折算成声望值，系统每回收一块地，可兑换六万声望值。」
元霄：！！！
「我一块地是用六十万声望值换的，你就给我六万？」
单身狗对手手：「这是系统规定，本系统没办法更改。」
但是，元霄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呢？
元霄最后回收了两块地，换回了十二万声望值，加上五万块钱，成功升到了五级。
「叮！空间升至五级，山林升至一百亩，开放系统商城功能。」
「单身狗，帮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定位顾澜庭位置的东西？」元霄心急道。
单身狗摇摇尾巴，「没有。」
元霄：？？？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单身狗有些委屈：「你没问我呀。」
元霄微笑：「干啥啥不行，要钱第一名！」
单身狗气哼哼，屁股对着她。
过了一会儿，楚江平进来，「军区也要派人过去，你跟他们一起走，收拾好东西，他们很快就出发了。」
元霄收拾了比较轻便的衣服，鞋子就穿上运动鞋。
倒是人参灵芝什么的，收拾了一大袋，鼓鼓囊囊。
元霄背着双肩包，外面套了一件冲锋衣，和一群大男人挤在一辆车，晃晃悠悠好几天，才到达云南景市。
车是在部队驻扎地停下，一眼望过去都是森林覆盖，视线被阻隔。
这里比京城温度高，穿着薄外套都要出汗。
「元霄同志，你只能在大本营留守，森林里蛇虫多，不能乱跑。」
这些人都是顾澜庭带出来的，和元霄见过面，一路上对她也很照顾。
元霄点点头，他们便带元霄去住的地方。
这里蚊子确实很多，元霄刚下车，便被咬了好多个包。
她在周边撒上驱虫粉，才觉得好一些。
第212章 预知
元霄心急如焚，但是目前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也不敢随便走。
她打开新开通的系统商城，翻找着上面的东西，才知原来很多的道具都是要通过声望值才能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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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页
目前能用的道具，也就十几样。
她心里暗骂单身狗这个坑货。
单身狗气哼哼叫了起来：「不要以为本系统不知道，你在骂我！」
元霄一点都不心虚，没错，骂你怎么了！
坑货！
「那个堪称宇宙第一神算子的预知符是什么东西？」
系统商城的东西，名字都是奇奇怪怪。
她还看见上次用过的倒霉符，叫做「让人走背运走到阎王殿的倒霉符」！
「可以预知24小时之内发生的事。」
元霄皱着眉抱怨：「你这范围会不会太广了，一点都不严谨，这发生的事和谁有关呢？」
单身狗冷笑一声，「本系统还没说完呢，单次作用只对一人有效。」
元霄愣了一下，「顾澜庭可不可以！」
单身狗没回答她，只是气势昂扬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本系统一无是处吗？」
小女子当能屈能伸，元霄立刻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没用！你有用极了！世界第一系统，舍单身狗其谁！」
单身狗被捧得开心了，才开口道：「可以的哟，任意选择一人，可获知此人未来24小时境况，只要一千块钱一张，童叟无欺！」
「要死吧你，一千块？」
元霄对系统圈钱的能力是越来越佩服了。
寻常人家，不知道要做多久才能存到一千块钱！
「本系统从不强买强卖，不买就算了。」
元霄只好任命：「先给我来四十八小时的。」
「时间不能叠加的喔，建议宿主24小时之后再买另一张。」
元霄整个人都颓丧了，「那就先看24小时。」
「叮！使用堪称宇宙第一神算子的预知符一张，镜像加载中，加速播放，请宿主眼睛做好准备。」
紧接着，元霄看见一团云雾弹出。
然后云雾慢慢散开，顾澜庭放大的脸呈现在眼前。
双目紧闭，苍白无力，脸上还有伤口。
元霄松了口气，好歹还活着。
「单身狗，再加速。」
她想看一下周边的环境。
可是镜像怎么加速，都只是显示顾澜庭处于昏迷中，一直没醒。
直到24小时的镜像都看完，他还是昏迷中……
元霄无语至极，她觉得自己被坑了一千块钱。
这样还是没办法知道他在哪里啊！
「就不能给我看看周边环境吗？」元霄抓狂道。
单身狗无辜脸：「这就是顾澜庭的24小时，他没醒，也没去其他地方，你自然没办法看到其他地方。」
元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可以再看一遍吧？」
「当然！再看一百遍都没关系。」
这一次，元霄不再心急，而是沉下心来找细节。
有人救了他，应该是安置在自己家中，周边的器具比较陈旧，应该是常有人用的。
旁边桌上放着一朵花，白色花朵。
「单身狗，那是什么花？」
单身狗表示她可以自己查百草图。
元霄没心情和她斗嘴，自己翻起了百草图。
山桂花，还是珍稀植物，只有云南有，一般在700-1500海拔的雨林生长。
元霄暗暗记下了这个信息，这也是有用的。
但是看完了接下来的镜像，她没有再找到有用的信息。
元霄关掉镜像，眼睛忽然一亮，水声！
「你刚才听见水声没有？」
单身狗无语道：「景市近澜沧江，有水声的地方很多。」
「不，这不是普通的河流声，更像是——」
「瀑布！」
元霄一拍手，立刻走出了帐篷。
可是她绕了几圈，都是生面孔，不知道这里谁才是可以做主的人。
就在她着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终于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韩晓光！」
韩晓光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勐然回头看见元霄，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
「元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找顾澜庭！」
韩晓光脸沉了下来，「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知道顾澜庭在哪里，你告诉我，顾澜庭出事地方附近，哪里有山桂花和瀑布？」
韩晓光愣了一下，「瀑布？」
倒还真的有瀑布！
「有，雅西瀑布，这是最近的！」
元霄心中狂喜，「就在那附近！」
韩晓光摇摇头，眉头皱了起来，「那附近范围太大，如果搜救，说不定别人比我们更先找到。」
毕竟那些人常年在这一带活动，比他们更熟悉这个位置。
元霄心里的开心一点点散去，还是不行吗？
「那、那山桂花呢？那附近哪里有山桂花？」
韩晓光摇摇头，「我不知道山桂花长什么样。」
元霄一颗心沉入谷底，随即又打起精神，「有没有纸，我画给你们看。」
韩晓光带着她进入营帐。
花瓣是白色微黄，花蕊是黄色，还有一种芳香。
韩晓光看完，思索片刻，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种花。
「其他人呢？」元霄心急问道。
韩晓光拿起纸张走出去，让在场的兄弟们都过来认。
最后，还真的有一个人见过，那附近正好有瀑布，也有一个小村子。
但是他说小村子很排外，警惕性很强，一般不让别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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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感觉短短时间，自己就经歷了大起大落，背后都沁出了冷汗。
「那快点让人去找吧！」
韩晓光迟疑了，「可是元霄，你怎么知道顾澜庭在这里？」
元霄脸都憋红了，愣是没找到一个理由，只好说：「我有预感，他就在那里。」
「你这不是胡闹嘛！我们没时间陪你玩。」
「我不是胡闹！真的，你们派人去找吧，实在不行，让我去也可以。」
韩晓光知道元霄对国家是有贡献的人，自然不可能让她去冒险。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张团长，如果他答应了，我们就去这个地方找。」
可是元霄一个女人，跟过来这里，已经让他们觉得是麻烦，又怎么可能同意因为她的直觉去找人。
第213章 找人
韩晓光口中的张团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为了搜救顾澜庭，大家已经在这里耗时太久，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当他牺牲了。
元霄心生绝望，眼泪都逼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韩晓光看着她这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
「你放心，老大很强悍的，没那么容易……」
元霄失魂落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帐篷。
过了没多久。天天渐渐黑了，外面下起了小雨。
往日元霄最喜欢下雨天睡觉，雨水打在屋檐的声音，简直是催眠神曲。
但是今天，元霄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宿主……」单身狗跳出来。
元霄坐了起来，「单身狗，你觉得我自己去找怎么样？」
「本系统觉得不怎么样。」
元霄耷拉着脑袋，「是，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要怎么找？要是这是在后世就好了，可以有地图。」
单身狗尾巴突然翘起来，「地图？本系统有呀！」
元霄甩甩手，「我看过了，商城没有。」
「商城没有，本系统有呀！」
元霄眼睛一亮，好想要迸射出火花，「你有？就像神眼那样的？」
单身狗傲娇点点头，「蹬蹬蹬！可以带你去月球的万能小地图，仅需99，童叟无欺哟！」
元霄：我怀疑商城里的名字都是你取的。
「快给我一张！」
「可是宿主你没办法定位顾澜庭的位置呀！」
「我先定位雅西瀑布，到时候再去找山桂花。」
「好der~」
最牛的是，这个地图还是3d的，还自带手电筒效果。
元霄根本不需要自己查看，前面会有一个人带着你走。
元霄立马收拾好自己，外面罩了一件防水的冲锋衣，把人参藏在胸口。
平时宝贵得不行的人参，被她揉成了一团。
这要是被刘医生看到，估计想杀人。
就这样，元霄就一个人偷偷熘出了部队大本营。
元霄把驱虫粉浸了水，全身都涂抹了一遍，连脸上都没放过，蛇虫蚊蚁都不敢近身。
但是走了不知多久，她双脚都被雨水浸湿的时候，她就后悔自己没带一双水靴出门。
运动鞋虽然舒服好走，但是不防水，脚估计都被泡皱了。
好在这个地图是靠谱的，给她选了最好走的路线。
元霄头一次有了要锻鍊自己的冲动，摸黑走山路，真的不是人干的事。
幸运的是，她还没见到雅西瀑布，就先找到了山桂花，附近隐约能听见磅礴的水声。
她觉得自己离顾澜庭所在地不远了，心中一阵激动。
元霄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力气，加快脚步往前走。
不过几百米，便看到了一个大瀑布。
她的地势处于上方，往下看是万丈深渊。
元霄眼前一阵晕眩，后退了几步，继续往前走。
大约又走了几百米，她才看到一个村子，下着雨又是晚上，她是快走到面前才认出来。
元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房屋都是木制的，表面刷了漆，很有特色，和镜像中顾澜庭躺着木床是一样的。
但是她不敢笃定，也许这附近村子都用同一种风格也说不定。
这个村子人家不多，比大阳村还小。
似乎都睡觉了，除了雨声和她的脚步声，漆黑的雨夜没有其他声音。
元霄心里打鼓。
之前他们说这个村子警惕性很强，她要是被发现了，不会被打死吧？
单身狗可能察觉到元霄的害怕，说道：「没关系的宿主，有危险的话你可以藏进空间。」
「我可以带人进去吗？」
那样的话她可以把顾澜庭带进去。
单身狗冷笑，「想得美。」
元霄不跟它废话，等会儿被人发现就惨了。
这里的房屋架构都差不多，元霄怕惊动人，实在不敢一间一间找。
她出来走了这么久，觉得两只脚都要被磨出血泡了，浑身黏黏腻腻，娇气劲儿犯了，就忍不住流眼泪。
一边流泪眼泪，还要一边想着找顾澜庭，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
元霄垂头丧气蹲在原地，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雨成了中雨，最后下成了大雨，跟一盆一盆水往下泼似的。
元霄不得不继续找，至少找一间没人的屋子避雨也好，等明天再用预知符看看顾澜庭的情况。
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值已经用完了，房屋几乎都是里面反锁，唯一一间没锁门，看起来破破烂烂，还有一股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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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已经这么惨了，就别再挑了。
元霄认命般推门走进去，门嘎吱一声，她瞳孔一缩，身体瞬间僵直。
有人！
床上竟然躺着有人！
妈呀，这人睡觉为什么不锁门！
元霄屏住唿吸，生怕床上的人突然醒来，发现她的存在。
过了好久，元霄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床上的人动都不动。
元霄往前挪了一步，闻到了熟悉的山桂花香气！
她心里又害怕又惊喜，啪嗒一声，打开了小电筒。
视线触及到床上的人，捂着嘴差点尖叫出声，不是顾澜庭是谁！
元霄放轻动作，一点一点关上门，然后四周都环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
她这才放下心来观察顾澜庭。
和镜像中一样，他脸色苍白，头部有伤口，目测不太严重。
真正严重的是胸口。
元霄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哭泣，一边哭一边拿出人参。
这里没有工具榨汁，她只好自己嚼一嚼，掰开他的嘴给他餵下去。
一根人参餵他吃下去，元霄嘴里满满都是人参味，泛着苦涩。
这床太小，也不够两个人躺，元霄只好坐在床边休息。
单身狗喊了她几遍让她进空间，元霄都没理会。
她得在这里看着，要是顾澜庭醒了怎么办。
可是第二天元霄迷迷煳煳醒来，额头髮烫，成功发烧了。
好在神志还算清醒，不会头昏眼花。
这里没有药，她只能靠自己挨过去。
没多久，她听见门外有声音，元霄想也没想钻进了床底。
幸好有床单挡着。
第214章 挟恩图报
门口进来一个人，看这鞋子，应该是女人。
元霄有些酸，要是她没来，会不会就延续出失忆报恩的故事了？
这女人好像给顾澜庭伤口换药，换好了又走了出去。
元霄在床下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再进来，就又从床底钻出来。
她有些惆怅了，别说顾澜庭没醒，就算醒了，估计也走不了。
要不要回部队叫人呢？
元霄把桌上的山桂花拿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摘着花瓣，「去，不去，去，不去……」
「啊……不去啊？」
可是她没办法把顾澜庭背回去啊。
她正想着，身后的顾澜庭突然咳嗽了几声。
元霄勐地回头看着他。
「澜庭，你醒了吗？」
顾澜庭胸口火辣辣的疼痛，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了元霄的脸。
他知道自己受伤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脑袋，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他喉咙干涩，一嘴都是人参味。
顾澜庭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出现幻觉了。
一瞬间，他头痛欲裂，怔怔地望着上面。
他发现了毒贩的踪迹，追到了这个村子。
后来发现这个村子根本不是普通的村庄，也是一个窝点！
他被人暗算，滚下了山崖。
他现在是被人救了？
这里是哪里？
元霄见他出神的样子，呜呜呜哭了起来，不会傻了吧？
「顾澜庭，我是元霄，你不会失忆了吧？」
旁边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皱着眉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元霄真的在他面前！
「霄霄？」
元霄松了口气，「你没失忆吧？」
顾澜庭咳了几声，狠狠一震，「我回京城了？」
元霄哽咽道：「不是，这是在景市，一个小村子里。」
顾澜庭想撑着坐起来，但是伤口撕裂般疼痛，他重新倒在了床上。
元霄差点一巴掌唿过去，「你受着伤呢，起来做什么？」
顾澜庭倏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个村子，什么样？」
元霄愣了一下，形容了几句给他听。
顾澜庭闭上眼，「霄霄，听我说，躲起来，晚上离开这里。」
等元霄问了为什么，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进毒窝了！
「不对呀，如果他们想杀你，为什么还要救你？」
顾澜庭摇头，「我不清楚，但是现在，你必须离开这里。」
元霄嘟着嘴，「我不要，我要带你一起走！」
顾澜庭觉得脑壳疼，眉头拢起，下颌收得紧紧的。
元霄这句话一出，他就知道她肯定是不会走了。
元霄掏出剩下几根人参，摆在他眼前，「我带了好多人参呢，等吃完这些，你估计就好了。」
顾澜庭这才想到，「你怎么会来云南？」
「他们都说你失踪了，我不放心，就求着楚叔叔带我来。」
顾澜庭摸着她头髮，才发现她头髮都是湿的，再看她的衣服，也还是半湿的状态。
他眸色微沉，冷声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韩晓光他们没跟着？」
元霄噘着嘴，「他们不肯来，我就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元霄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没说话。
顾澜庭心里便明了，又酸又涩，五味杂陈。
他生死未知，元霄孤身一人来找他。
他只觉得怎么对元霄好都不够，恨不得把命都给了她。
顾澜庭眼眶酸涩，喉咙像是堵了一般酸疼。
元霄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刷地掀起床单，又钻进了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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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门推了开来。
元霄只听见顾澜庭惊愕的声音：「是你？」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顾澜庭，好久不见。如果不是我，你可被他们杀了。」
元霄心中惊骇，竟然是程凤！
这女人可真够厉害的！
这才叫阴魂不散吧？
「你为什么救我？」
程凤一扭身子，坐在了顾澜庭身边，声音腻得人发慌：「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程凤更爱你！哪怕你伤害过我，我依旧只爱你一个！」
元霄小牙齿用力磨着，放屁！
顾澜庭察觉到腰间有一个东西戳着，悄悄伸手勾了勾，是元霄从床缝伸进来的小手指。
他勾住手指，「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干什么的吧？」
程凤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所以没有我，你绝对走不出这里。」
顾澜庭挑眉，「我不认为，他们会同意放了我。」
程凤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带你出去。」
顾澜庭身上气息陡然一变，姿态慵懒，冷硬的五官更是多了撩人魅惑之感。
他唇角勾起，「你要怎么带我出去？」
程凤心间荡漾，心里又在暗骂自己没出息，「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你和元霄在一起了？」
顾澜庭没回答，反而问道：「你要的诚意是什么？」
程凤高高抬起下巴，「我要和你结婚！」
元霄差点没按捺住自己想杀人的心。
挟恩图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钱可以，要人不行！
顾澜庭嗤笑，「你还没带我出去，便先提要求，会不会太过分？」
程凤以为他这是松口了，心中止不住激动，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如果我带你出去之后呢？」
「我可以报答你。」
程凤只以为他这是娶自己的含蓄说法，心里像是吃了糖一样甜。
她清了清喉咙，说道：「你现在还不能走动，过几天，我带你出去。」
程凤走后，元霄气鼓鼓从床底爬出来，头上还顶着呆毛，怨念的眼神看着他：「你竟然答应她了！」
顾澜庭一脸无辜：「我是说报答她，可没说娶她。」
元霄小脸鼓了起来，哼了一声，「救命之恩都是以身相许的！」
许是元霄给他餵的人参在起作用，顾澜庭觉得伤口疼痛褪去了不少。
他朝着元霄招手，「乖，过来。」
元霄还生着气呢，自然不愿意过去。
顾澜庭捂着伤口，「好霄霄，我们都几个月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
第215章 过河拆桥
元霄这才不情不愿走过去。
顾澜庭没办法抱她，只好拉着她的手吻了一下，倏然皱起眉头，「你的手有点烫。」
元霄把手抽回来，「是你失血过多，你手冷。」
「是吗？」
他招招手，「你过来。」
元霄不想过去，噘着嘴不动。
顾澜庭脸沉了下来，「过来！」
元霄小脸耷拉下来，苦大仇深的模样走过去。
顾澜庭一摸，才知道她发烧了。
「你发烧了！还胡闹！」
元霄掐着手指，「就只有一点点，我头都不是很痛。」
「那也是发烧！」顾澜庭神色激动，眼尾都泛着红，「不行，晚上，你原路返回，给我回去！」
元霄才不管他，默默地钻进床底。
顾澜庭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喘着粗气。
晚上程凤过来送饭，元霄闻见鸡汤味，撇撇嘴，可真大方，还给他杀鸡。
顾澜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我好像有些发烧，有没有安乃近？」
程凤心疼得不得了，立刻走出去拿药。
拿药回来，顾澜庭放在一旁不吃，「我吃完饭再吃。」
程凤双颊绯红，娇声娇气道：「那你自己注意一点，我不能出来太久，得回去了。」
她走了之后，顾澜庭拍拍床板，「出来吃东西。」
元霄嘴里咬着一个苹果走出来，「我有吃的，你自己吃吧。」
她顺便掏出一根人参，「配饭吃，伤口好得快。」
顾澜庭不知道她怎么变出的苹果，但隐约猜到了一些，斥责道：「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
元霄大约不知道自己此举在别人看来有多惊世骇俗。
换另一个人发现，她说不准都要被当成特务分子枪毙。
元霄默默地啃着苹果，有些心虚，嘴里嘟囔：「我也不在别人面前这样。」
顾澜庭将鸡汤递给她，「把汤喝了，喝完吃药。」
元霄才不会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自己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顺便把人参吃了。」
顾澜庭犟不过她，他也确实需要恢復体力，好带元霄离开这里。
程凤许是顾及到顾澜庭的身体，决定几天后带他离开。
可是到了晚上，一阵哄闹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元霄偷偷打开门缝，看见村里的人点起了火把，好像有另一波人进了村，双方起冲突了。
顾澜庭听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不是我们的人找来了。」
元霄失踪了，韩晓光不可能不派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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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眯着眼睛张望，可是太暗了，外面还下着雨，看不清楚。
「可能吧，我们要出去吗？」
顾澜庭摇头，「他们没动手，说明村子里的人并不想惹麻烦。」
他要是出去了，就一定会有伤亡。
「有人来了！」元霄看见一个人影偷偷往这边过来，急忙钻进床底。
程凤推开门，身上沾着雨水，带进了一股湿气。
她气喘吁吁道：「我带你出去！」
顾澜庭没动，「为什么？」
程凤在一旁翻出雨衣丢给他，「你们部队的人找过来了，你不能出去，你要是出去，铁定会打起来。」
顾澜庭套上雨衣，他腿上无事，勉强还是可以走动。
他和程凤刚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见元霄伸出手挥了挥，他才放心跟着程凤走人。
不一会儿，元霄从床底钻出来，冲进了雨夜。
程凤带着顾澜庭走另一条路出去，元霄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夜里下着雨，路不好走，程凤有些不耐烦：「你走快点，要是他们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派人追上来的！」
顾澜庭一只手捂着胸口，唇色苍白，「我受着伤，实在走不快。」
他这话一出，程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前面时不时催促几句。
元霄跟在后面提心弔胆，担心村里的那些人会追出来。
可是当三个人顺顺利利离开，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走出来了？
这也太顺利了！
顾澜庭在这里两个月，只要走出了那个村子，就知道怎么回部队。
他脚步停了下来，周边只能听见雨水打在树叶的声音。
程凤不解问：「怎么不走了？」
顾澜庭拨了拨额前被打湿的碎发，「谢谢你了，我该回部队了。」
程凤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可以，你们部队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我们，是我。程凤，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今天就当做没见过你。」
程凤脸色瞬变，不可置信道：「你想过河拆桥？」
「你说了会娶我的！」
顾澜庭冷嗤，「娶你？我只是说会报答你，至于怎么报答，自然是用我的方式。」
元霄听到程凤的话，就忍不住从后面爬上来，「要点脸吧！」
程凤看着元霄从后面出来，脸色跟见了鬼差不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元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一直都在呀，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程凤尖叫一声，用力跺了跺脚，「顾澜庭你忘恩负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元霄冷笑一声，「如果他真的忘恩负义，现在就应该把你抓回去！你以为我们有健忘症是不是，你以前做过多噁心的事情，你忘啦？」
程凤见顾澜庭无动于衷，心底泛冷。
她吸吸鼻子，放软了语气：「那你们也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吧，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要跟你们回京城。」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见。
元霄见程凤示弱，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森林里确实不安全，便点点头，「那就带她一起吧。」
就这样，三个人走回了部队。
彼时韩晓光也带着人回到了部队，没有和那个村里的人继续纠缠。
见顾澜庭安然无恙回来，整个人都要蹦起来。
随后又擦了擦眼睛，哽咽道：「老大，我还以为……」
顾澜庭神色冷淡，「行了，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呢，给这个姑娘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韩晓光有些惊愕，元霄他是知道的，另一个姑娘又是谁？
第216章 我们结婚吧
元霄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帐篷换衣裳，浑身湿哒哒的难受的紧。
如果不是这里条件不好，她还想洗个热水澡。
她换好衣服，想到程凤好像没什么衣服，便随便拿了一套，带出去给她。
这世上对情敌那么好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她刚打开伞走出去，就看见程凤鬼鬼祟祟在一个帐篷前面，张望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
元霄下意识就以为那是顾澜庭的帐篷，可是后来想了想，顾澜庭在自己隔壁啊。
她收起伞，头上盖上一顶帽子，一步一步挪着，走到程凤刚才进去的帐篷，听墙角。
「张哥！」
「你过来做什么！快出去！」
元霄听得迷煳，不知道这个张哥是谁。
「张哥，我把顾澜庭带出来了，算完成任务了吧？那可以不可以给我点……」
叫张哥的男人，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扔给了程凤，「你做的很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获取顾澜庭的信任，在他身边待着，出去吧，没事不要找我！」
程凤应了一声，「可是顾澜庭回来了，村里的人岂不是暴露了？」
男人冷笑一声，「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没用的人，是不需要活着的。」
程凤好像不明白，又问了句：「什么意思？」
男人冷嗤一声，「你回去，好好哄着顾澜庭就行，有你的好处！记着，你要是敢背叛组织，我们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元霄心中骇然，抱着衣服一步步往自己的帐篷走。
正好遇到顾澜庭掀开帐篷，她吓了一跳，推着他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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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贼呢？」顾澜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嘘——你绝对不知道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顾澜庭轻笑了声，苍白的唇色有了点血色，眉目清朗。
「听到了什么？程凤是卧底？」
元霄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好久才问：「你怎么知道？」
顾澜庭一只手将她揽过来，「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不，除了一点，我不知道你会过来。」
元霄一时间脑袋没有转过弯，心中翻涌起来。
什么叫做他的掌控之中？
包括受伤吗？
她眼里不自觉漫上泪水。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他还这样做？
元霄这几天，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经歷了大起大落。
原以为自己和顾澜庭是死里逃生，结果他一句「都在掌控之中」，让她情绪溃堤。
顾澜庭见元霄哭了，心里又慌乱又心疼，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霄霄，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哭！」
他指腹擦着元霄的眼泪，就像是会烫手一样，针刺一样的疼痛从指尖顺延着神经传入心底。
元霄小手啪的一声拍开他，吸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我再也不信你了！你就是个骗子！我大老远跑来找你，结果你是骗我的！」
听到顾澜庭出事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如今才知道，那都是他计划中的？
顾澜庭哪里肯放开她，双臂将她禁锢在怀中，「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自己难受，好霄霄，我不知道他们会将消息传回京城，如果知道你会过来，我肯定不会这样做。」
他一声一声在她耳边低哄，元霄捂着耳朵不想听，在他怀里用力挣扎起来。
挣扎间，手肘怼上顾澜庭的胸口，他闷哼一声。
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渗透衣服。
元霄慌了，眼泪更加汹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自己受了伤，干嘛还要抱我！」
不等顾澜庭回答，元霄哒哒哒跑出去叫人。
幸好部队这边是有医生在的，不然还得送去市里的医院。
医生给顾澜庭重新包扎了伤口，见元霄眼睛红肿，笑道：「没事，你对象身体素质好。不过像今天的事情不能再发发生了……」
「对不起……」元霄耷拉着脑袋。
医生笑了笑，「为什么，年轻人嘛，年轻气盛的，忍不住也是难免的。只是受了伤，他需要休养，等伤好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元霄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脸色爆红，支支吾吾想和医生解释，医生不听，摆摆手走了出去。
元霄神色懊恼，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她抬眼对上顾澜庭戏嚯的眼神，哼了一声，「看什么看！」
顾澜庭眉眼间都是笑意，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元霄嘴上说着我才不过去，身体却很诚实，忍不住朝着他走了几步。
顾澜庭将她半搂进怀里，他胸口缠着纱布，但是元霄一垂眸，就可以看见他结实的腹肌。
元霄摩挲着指尖，愣愣地看着那古铜色的皮肤，突然觉得手痒。
应该手感很好吧？
顾澜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头轻挑，额前的几缕髮丝散落下来，眼中多了一丝痞气，「想摸吗？」
元霄点点头，勐然反应过来，「呸，谁想摸了？」
顾澜庭勾着唇角，大手覆在她的手背，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肌上，「你不想，我想让你摸的。」
元霄抽了几下，手没抽出来，指尖动了动。
嗯，手感还不错。
她脸颊绯红，傲娇道：「不是我想碰的，你让我碰的！」
顾澜庭眼中浸满了宠溺，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我想的。」
他将元霄拢在怀中，像是怀里的女孩是绝世珍宝。
「霄霄，我们结婚吧？」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说道：「我还没满20岁呢！」
后世女性要20岁才可以结婚。
不过现在好像十八岁就可以。
顾澜庭在她唇瓣吻了一下，「十八岁就可以。」
元霄苦着脸，「可是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女孩子太早生孩子容易出事。
顾澜庭在她耳鬓摩挲着，「不想生就不生，等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霄霄，对不起。当我从床上醒来，看到你在我身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的灵魂和生命，以前属于国家，以后也会属于你，我只对你一人，俯首称臣。」
第217章 答应
元霄咬着唇，认真考虑起他这个问题。
她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顾澜庭。
答案是无疑的，她愿意。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另一个角色。
很多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现在就有点怕。
顾澜庭脸色微沉，「你不愿意？」
元霄立刻反驳：「才不是！」
「那就是答应了？」
元霄嘟囔着：「都还没跟我娘还有楚叔叔他们提这个。」
「我得先徵求你的意见，再去搞定他们。」
元霄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可是，都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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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页
别人有的，她都没有。
顾澜庭皱眉，神色有些愧疚。
他站起来，单膝跪了下来，「霄霄，你愿意嫁给我吗？」
元霄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拉了他一下，「你快起来，等会儿有人进来怎么办？哪有人在这里求婚的！」
见顾澜庭抿着唇，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元霄连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了，你快点起来！」
顾澜庭笑着站起来，单手将元霄抱了起来。
帐篷里充斥着顾澜庭爽朗的笑声，元霄像是被感染了，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韩晓光在自己的帐篷里听得一脸懵，死里逃生这么开心吗？
他突然有些羡慕老大了，有一个又娇又软还可以亲亲抱抱的老婆。
好酸。
……
一晃几日过去，元霄随顾澜庭回到了京城，程凤也跟着回来了。
元霄自从知道她是卧底的身份，就不怎么理会她。
但是程凤像是换了一个人，嘴甜得不得了，一个劲往她身边凑。
顾澜庭陪着元霄回家，程凤站在四合院门口，嫉妒地看着元霄。
「元霄，你可真有钱。」
元霄没理她，带着顾澜庭走进去。
程凤着急喊了一声，「你们走了，那我怎么办？」
元霄无辜说道：「京城有不少宾馆和招待所，你还会没住的地方？」
程凤偷偷看了一眼顾澜庭，委屈道：「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就这样对我？」
元霄笑了声，「不然呢？我以后还要养着你不成？长得丑，可一点都不妨碍你想得美啊！」
说完，她完全没有负罪感地把程凤关在门外。
元霄小跑着走进院子，「娘，我回来啦！」
不一会儿，便见王雅芝从里头跑出来，神情激动。
「你没事，怎么不想办法给家里传个信儿，他们都说你也失踪了，把我和你楚叔叔担心坏了。」
元霄愣了，「我不知道他们还传了信回京城。」
这件事还是韩晓光传信回来的，但是找到顾澜庭和元霄太激动，加上这俩人都要回京城了，他就没再报平安。
王雅芝和楚江平这几天都在煎熬，恨不得可以飞过去云南，又担心自己过去也只是给人添乱。，
元霄挽着自家母亲走进去，一边宽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嘛，放心吧！」
「你先去洗个澡，换个舒服一点的衣服，娘给你准备吃的，小顾也别走，留下来吃饭。」
元霄回自己院子拿衣服，走进房间，顿住脚步，东西好像有些不对劲。
房间里的东西，好像被人动了。
元霄没有强迫症，但是她爱干净，平时房间里都是整齐干净。
而现在，柜子里的衣服都掉出来了几件，就这样摊在地上。
地上还有一些粉末。
顾澜庭见她在门口愣着，走过来：「怎么了？」
元霄皱眉，抬脚走进去，「我的东西被人动了。」
顾澜庭亦步亦趋跟着，神色防备，「进贼了？」
元霄这里的安保是顾澜庭托朋友做的，还是国外进口的系统。
如果有人翻墙，会发出警报声，所以不容易进贼。
元霄指了指地上的衣服，「有人翻了我的东西。」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地上的粉末，一股中药味。
好像是驱虫粉其中一种药材。
元霄将桌子底下的木盒子拖了出来，有些惊愕，锁被人撬开了。
她走之前，很多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只有这个大箱子没有，里面装的都是人参和灵芝。
何首乌她都做成了生发膏和乌髮丸，暂时没有存货。
去云南找顾澜庭她带了不少过去，但是比起她拥有的，也只是很少一部分。
她打开箱子，原本快装满的箱子，如今已经一半不到。
元霄嗤了一声，抬头看顾澜庭，「真识货，指着这东西来偷。」
顾澜庭将她拉了起来，「你先去洗澡，换个衣服，我们再好好研究这件事。估计不是外贼，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之前顾澜庭住过这里，王雅芝很尊重元霄隐私，这一点他很清楚。
不经过元霄同意，她是绝对不会随意进元霄的房间并且拿她的东西。、
元霄洗完澡，浑身都觉得舒坦了。
她擦着头髮出来，状似不经意问道：「娘，这几天有没有别人来我们家。」
王雅芝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蓝溪和她妈妈来过，不过没多久就走了，也没其他人了。」
元霄心里暗暗摇头，绝对不可能是蓝溪。
「哦对，小慧来了，不是你让她过来拿东西的吗？」王雅芝又说道。
元霄店里产品越来越多，光自己家里人做不过来，于是在这附近赁了个小院子，招了一些女工。
小慧，就是其中一个女工。
王雅芝见元霄脸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她进了我的房间？」
王雅芝点头，「进了。」
拿东西不得进嘛？
「娘，你帮我过去找她过来一趟呗。」
王雅芝心里打鼓，擦擦手摘下围裙，「那你先吃着，我去让她过来一趟。她做错了啥说说就好了，别太严厉，小慧这孩子挺实诚的。」
元霄对这个小慧印象其实还不错，但是经过了今天，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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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半箱人参和灵芝都没了，这可算不上实诚。
要知道，一朵灵芝，刘医生可是按2000块钱和她收的。
第218章 跳樑小丑
元霄招手，让顾澜庭过来吃东西。
顾澜庭坐了下来，「估计伯母会扑个空。」
敢光明正大进来偷东西，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让她抓？
元霄含煳应了声。
过了不久，王雅芝便回来了，「霄霄，她们说小慧不在，回老家去了。」
元霄正好吃完一碗面，淡定地擦擦嘴，「偷了东西，可不得畏罪潜逃。」
「小慧偷东西？你什么东西不见了？」
元霄微微一笑，「不是什么重要的，娘，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知道她手里有人参灵芝的没几个，小慧要么是受人挑唆，要么是受人指使。
顾澜庭直接帮元霄报了公安，让公安去追查。
别说元霄这里头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就算按照市场价来，随便都上万了。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元霄便要继续上学。
要不是她成绩好，上课也认真，就她这样请假方式，学校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文教授对她倒是没什么意见，横竖元霄已经很给他长脸了。
现在谁提到元霄，不得说他眼光好，收了这么一个好学生。
顾澜庭则是难得回了家。
他准备提交结婚报告，总得先告知顾长生和白桦。
同不同意另说，他得做好本分。
顾长生倒是没有意见，他对元霄印象还是不错。
「娶了人家，就不可辜负人家。」
顾澜庭只是在一旁点点头。
倒是白桦阴阳怪气：「要不是你爸在这儿，你怕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你打算结婚了吧？」
顾长生沉着眼看过去，「你亲生儿子要结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平时不关心他也就罢了，又何必把自己搞得跟后妈似的！」
白桦被噎得脸色铁青。
周妈端着饭菜出来，「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个饭，正好有灵芝，我今天炖了汤。」
元霄那里刚被人偷了人参和灵芝，顾澜庭正对灵芝这两个字敏感。
他打开盖子，问道：「灵芝？哪里来的？」
白桦站了起来，「买的，还能是捡来的不成？」
顾澜庭看她一眼，「哪里买的？」
白桦将手里的杂志用力摔下，面带愠怒：「你这是做什么，拿我当犯人审问是吧？」
顾澜庭神色冷淡，「不是那个意思，您只需要告诉我，哪里买的？」
白桦冷哼，视线定定地落在某一处，想了一下才开口：「在刘医生那里买的。」
「您确定？」
白桦神色一慌，下意识反驳：「当然！」
「买了多少？」
顾澜庭就算和白桦并不亲近，但也是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从元霄来了京城，她就像是一个跳樑小丑。
而现在，她在撒谎。
如果元霄那里的人参和灵芝是白桦指使人偷的，这才是让人笑掉大牙。
顾澜庭见她不回答，声音冰冷，又问了一句：「买了多少？」
白桦勐然回头，「你真的拿我当犯人了是吧？」
周妈从厨房出来，无奈道：「吃饭吧，怎么又吵上了？不就买了一些人参和灵芝嘛，不至于！」
「这么巧，还有人参？」
周妈一愣，「是呀，夫人从外面买回来的。」
顾澜庭眼带失望，沉声问：「妈，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顾长生拍案而起，怒声道：「问你呢，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白桦吓了一跳，「苏、苏定给我的，她给我的时候不让我说，所以我才说自己买的，周妈我都没告诉。」
「苏定？」顾澜庭眉头一皱。
「对！她每年都会来看我，我跟她提了灵芝的事情，过了不久，她就给了我好一些，还没收钱呢！澜庭，要妈妈说，苏定嫁给晓光可遗憾了，她要是做我儿媳妇，我还能不同意？」
顾澜庭咬牙，下颌收紧，气极反笑：「那您知道，这灵芝她从哪里来的吗？」
白桦摇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元霄家里不见了许多人参和灵芝，被人偷了。」顾澜庭冷声道。
他抬起手覆盖着眼睛，按压了一下太阳穴。
白桦不信，尖声反驳：「你怎么肯定，我这些就是元霄不见的？也许是苏定从其他地方拿回来的呢？」
「我不确定，所以等会儿公安会上门问话。」
顾澜庭起身，作势要离开。
白桦追了上去，「你让公安上门问我的话？你把我顾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顾澜庭顿住脚步，背对着白桦道：「您好好想想您这些日子做过的事，何曾顾及过顾家的脸面？」
白桦怔怔地看着他离开，想到后面还坐着一个顾长生，瑟缩了一下。
一反常态，顾长生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声音不疾不徐。
白桦都一一回答了，顾长生便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会和你离婚！」
白桦心中大骇，「顾长生，我们是！」
顾长生面带疲惫，「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等会儿上门的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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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霄听到公安告知的结果之时，心里都惊呆了。
白桦好歹是顾家的夫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当然，白桦对这件事是不承认的。
她一口咬定是苏定给的。
问题就在于，东西在她手上，公安甚至提取了包装袋上的指纹，只有白桦和周妈两个人的。
找到的小慧，也是指认白桦。
但是看在顾澜庭的面子上，元霄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将白桦当做小偷处理，最后私下和解。
不过哪怕和解，白桦还是一口咬定，东西就是苏定给的。
元霄有些头疼，分不清这件事谁对谁错。
顾澜庭亲自登门致歉，毕竟白桦是他母亲。
元霄没往心里去，「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和你的家庭，我从来都是分开来看的。」
白桦是白桦，顾澜庭是顾澜庭。
不过这件事，她心里总觉得别扭。
上次白桦开店坑她，被公安查出来之后，她承认得很爽快，并不像是死不认错的人。
第219章 可以退休了
「澜庭，会不会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妈做的？」
顾澜庭嗯了一声。
元霄脸凑了上去，「你也怀疑，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妈妈撒谎，那撒谎的人，就是苏定和小慧。」
顾澜庭眉眼一沉，捏着她小脸扯了一下，「公安查到什么就是什么。」
元霄皱眉：「为什么？」
「韩晓光来找我了。」
一句话，点醒了元霄。
「所以这件事，就是苏定做的！那你妈妈多冤枉啊？」
元霄愣愣地看着顾澜庭。
顾澜庭摇头，「我妈妈需要一个教训。」
再加上，韩晓光。
韩晓光主动找上他，告诉他这件事就是苏定做的。
虽然苏定没有承认，但是他知道。
如果顾澜庭继续查，说不准也能撬开小慧的嘴。
可是韩晓光求顾澜庭到此为止。
韩晓光父母本来就对苏定不是很满意，孤女、年纪还大，要是刚结婚不久就闹出事，铁定会让他们离婚。
顾澜庭只好答应，只帮他们这一次。
元霄没说什么，要是韩晓光求到她面前，她也会这样做。
「可是苏定，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喜欢你，不是应该讨好你母亲吗？为什么反其道而行？」
顾澜庭无奈一笑，「不要说这种话。」
元霄吐吐舌头，「我就是在你面前这样说说，觉得奇怪。」
这个问题，不仅是元霄好奇。
就连韩晓光，也是在苏定面前问过许多遍，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定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想做，就做了。」
「这样你心里好受一些吗？」韩晓光沉声问。
他好像一点都的看不透苏定。
苏定摇摇头，「不，我不好受，所以也不能让他们好受。」
韩晓光捂着脸，溢出痛苦的呜咽声，「既然和我结婚让你觉得不好受，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只要你一句话，拼了命我也会去申请和你离婚！」
苏定笑了声，温柔地看着他，「我不会离婚的。」
韩晓光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苏定疯了。
她眼睛没有光，就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拉入黑暗。
「顾澜庭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苏定愣了一下，痴痴地笑了，「结婚就结婚吧，迟早的事。」
苏定和白桦的事情暂时落幕，事情保密得还算好，至少没成为京城笑柄。
倒是白桦，好像转移了怒火一般，将火力转移到了苏定身上。
光是蓝溪知道的，白桦都为难了苏定好几次了。
元霄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苏定，至少顾澜庭结婚报告批下来后，白桦都没上门找过她的麻烦。
……
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天空终于恢復成晴朗的模样。
袁园啃着瓜子，看着元霄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打趣道：「有些人得了相思病了，这才几天没见呢！」
元霄捏起她的苹果脸，「谁得了相思病？」
袁园歪着脑袋，脸都歪了，「你你你，就是你！」
元霄放下手，「我才不是想顾澜庭呢，我娘她们要给我订婚期了，我突然有些怕。」
「有什么好怕的，顾澜庭这么优秀的男人，别人抢都来不及呢！」
元霄调侃：「怎么，我们袁园也喜欢这款？」
袁园摇头，一副牙疼的样子，「我压不住这样的男人。」
「不过啊，很多人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说不准结了婚，就没了新鲜感。」袁园说完，又呸呸呸几声，「你们不会的！」
元霄笑了声，「我不怕，我有钱！」
袁园认真点点头，「就是就是，霄霄你赚的钱够多了，都可以退休了。」
元霄看了她一眼，「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可以退休呢？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什么事？」袁园问道。
元霄脑子突然像卡了壳一般。
店铺开了，纺织厂开了，加工厂也做好了，她接下来好像真的没事干了。
难道真的要20高龄退休吗？
她神色有些惊愕，袁园不解问：「你怎么不说话？」
元霄一只手摸着下巴，嘟着嘴：「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可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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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园翻了个白眼，「刚才还说有很多事要做的。」
元霄瘫坐在凳子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王雅芝从外面进来，见她这幅模样，「一放假就在家里待着，也不出去看看果园。」
元霄向来都是做甩手掌柜，越发怠懒了。
元霄唔了一声，「我不去。」
王雅芝拍了一下她的背，「快起来，回头把你懒筋挑了，你楚叔叔等会儿会带朋友过来。」
元霄撑着下巴，抬头看她：「带谁过来？」
王雅芝笑了声，「你未来的公公。」
元霄瞬间精神了，顾长生？
她来京城这么久，还真没见过顾长生呢。
据顾澜庭所说，他就是一个将身心都献给了国家和工作的人。
顾长生也是军人出身，后来腿脚受了伤，便转了文职退居幕后。
元霄起身将吃完的瓜子皮给收拾了，回房间换了个衣服。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江平就带着人回来了。
楚江平带回来两个男人，元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最边上的那人，走过去，「伯父您好，我是元霄，是顾澜庭的对象。」
两家人还没正式见过面，本来顾澜庭说过段时间带她上门的，顺便叫上奶奶。
不曾想，她还没上门，顾长生就来了。
那人眉眼一挑，「哦，是元霄啊。」
中间那人笑骂着推开这人，对着元霄道：「元霄同志，我是顾长生，澜庭的父亲。」
元霄石化了，结结巴巴又介绍了一遍自己。
顾澜庭他爸还挺显年轻的。
楚江平笑了声，「这位是凌首长。」
元霄肃然起敬，首长吶，这可是个大官。
「别拘谨，都坐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文教授一直在我面前吹嘘的学生是什么模样。」
凌首长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坐了下来。
元霄给他们泡了茶，才坐下。
凌首长抬眼打量着元霄，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眉眼却透着坚毅。
他端起茶轻啜一口，惊讶道：「好茶啊，这也是你自己店里做的？」
元霄笑着点头，「您要是喜欢，等会儿给您带一盒回去。」
凌首长哈哈一笑，点点她，「你这可是贿赂。」
元霄一脸无辜：「有所求才是贿赂，我只是单纯送您东西。」
凌首长放下杯子，一只手撑在石桌上，「听说你培育出了亩产创新高的农作物？还不止一种？」
元霄点点头。
「放松点放松点！叔叔还能抢了你的东西不成？」凌首长笑着打趣。
元霄笑道：「您自然不会。」
「不过我听说，你将农作物种子免费提供了给了几十个农户，只抽取一成利润？」
元霄愣了一下，「只是合作，我可不是做什么慈善。」
她是要赚钱的。
凌首长眼中多了一丝赞赏，「可你心里很清楚，一旦交出去，农作物种子流出去是一定的，到时候大家都有了，你可不赚钱了。」
第220章 传销潜质
元霄摇摇头，正色道：「到时候我的品牌就打出去了，怎么会不赚钱呢？不需要一年，我就会把把手上所有的农作物种子上交，我也没打算一直留着。」
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给瞿水县一个领先的机会，给贺长林立功的机会，也是给云霄牌打响名声的机会。
凌首长笑着点点头，扭过头对顾长生道：「你这个儿媳妇，值啊！」
顾长生含蓄一笑，眼中却有着自豪，他儿子就是有眼光。
一杯茶喝完，凌首长继续问：「元霄小同志，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赚钱吗？」
元霄沉默不语。
当然不只是为了赚钱。
但是走着走着，她好像有些迷失路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凌首长不等她开口，又开口道：「你知道，我们华国现在有多少人吃不饱饭吗？」
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字。
就现在华国的人口基数而言，无疑是庞大的。
「不仅吃不饱，还穿不暖。京城繁华，是许多人嚮往的金窝窝，可是这样的金窝窝，华国能有几个？」
元霄心里的血液好像又重新被人调动起来。
像是有人帮她拨开了迷雾，见到了一缕阳光。
人民想要的是什么？第一步是吃饱穿暖，然后才会考虑其它。
凌首长朝着她伸出手，「元霄小同志，我想邀请你，加入农业科学研究院团队。」
元霄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只手，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硬生生忍住了。
她清了清喉咙，「首长，我可以将我培育出的农作物交给研究院，但是加入团队，就不必了。」
她又不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实在不适合去研究院。
有这个坐在实验室研究的时间，还不如多种两根人参。
凌首长倒是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女孩了，「为什么？」
研究院，那可是许多人毕生都想进去的地方。
元霄摆摆手，一副牙疼的表情：「那地方规矩太多，不适合我。」
凌首长哈哈大笑起来，「江平，你这女儿可了不得啊！」
笑完了，他又正色道：「这件事说完了，我和你聊聊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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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另一件事？元霄竖起耳朵听。
「你的云霄百货，做的不错。」
元霄嘿嘿一笑，「是不错。」
楚江平差点捂脸，人家夸奖，你能不能谦虚点？
「那你对云霄百货的定位是什么？」
不得不说，凌首长问的问题都很尖锐，元霄都答不上来。
定位？她开店的理由当然是为了赚钱。
而后在工艺百科书上，看见什么做什么，都是心血来潮。
叫百货店，只是因为里面东西很杂，并不单一。
哪里能够有一个定位呢？
她直愣愣地摇头，「没有定位。」
凌首长温和一笑，「我看过你店里的东西，品质好、口碑好，是其他百货店都比不上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它打造成一个名片？」
「名片？」元霄疑惑。
「对！咱们华国的名片！让云霄百货开遍全国，甚至全世界。」
元霄心中一阵激盪，死了死了，这已经脱离一条咸鱼的范畴了。
她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的，现在开的几家已经够我忙活了。」
凌首长一拍桌子，勐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说道：「年轻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我们华国一路走来经歷了多少风风雨雨，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说不行！你们是祖国的未来，註定是要发光发热照耀前方的！小同志，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
元霄咽了咽口水，凌首长好像传销组织的头头啊！
楚江平忍着笑，咳嗽了一声，给凌首长倒了一杯茶，「首长，喝口水吧。」
凌首长一杯水下肚，觉得喉咙的干燥才缓和了一些。
「元霄小同志，我对你是寄予厚望，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元霄呵呵笑了两声，「我再考虑考虑。」
凌首长眼睛瞪直了，「还需要考虑？」
元霄有些为难，「这也不是说开就可以开的，每个地方人民的经济基础不同，云霄百货东西偏贵，不是很多人都消费得起的。」
凌首长摆摆手，「这都不是问题，你也说了，经济基础不同，有人消费不起，就一定有人消费得起。换个角度思考，过去开店，拉动经济的同时，也是为他们提供工作。只一点，你要好好考虑，华国的名片是什么样。我瞧着你那个绸缎就很好，那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手工艺嘞。」
提起手工艺，元霄就想到瞿水县那边做的宣纸。
她站起来，哒哒哒跑回自己的院子。
再出来，她手上就抱着一沓宣纸。
「楚叔叔，我竟然将这个忘了，您是行家，帮我看看这些宣纸如何？」
元霄不懂这些，就觉得这些宣纸也就那样。
但她却听过，宣纸有「纸寿千年」之誉，经久不脆，也不会褪色。
楚江平是个爱好字画的，拈起一张宣纸，放在面前。
他细细打量，嘴上念念有词：「洁白稠密，有光泽，却又不滑腻，纸张坚韧，触手温润，确实是好纸。你自己做的？」
元霄摇头，「上次澜庭说，云霄百货起源于瞿水县，让我做几样只有瞿水县才能买的东西，我就选了笔墨纸砚，这是刚出产的。您既然说好，那我就让店里的人上架了。」
楚江平不满道：「你这就太偏心了，只有瞿水县有，那我在京城怎么买？」
「您要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寄过来呗。」
凌首长眼睛贼亮，不错眼盯着元霄，「元霄小同志，你看你现在就做得很好嘛！宣纸产地是徽省宣城，这算不算徽省的名片？集齐了华国各地的名片，那不就是咱们华国的名片嘛？」
元霄愁眉苦脸，「可是，手工艺人不好找。」
大动盪的时候，不少人依靠手艺根本活不下去。
很多人就放弃了老本行。
凌首长拍案而起，「慢慢来，总能找到的，华国这么多人，还能找不到会老祖宗手艺的人？首先，你得有雄心壮志……巴拉巴拉……」
元霄越来越觉得凌首长有传销的潜质。
第221章 面粉
虽然凌首长像极了传销，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话给了元霄一些灵感。
她虽然咸鱼，但是一旦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便会努力做好。
这个时候，她自己的蔬菜园以及合作的那几十个农户已经将种子播下，发了芽，长势都很好。
她便顺势，将手上所有的蔬菜和水果种子都提交给了农业科学技术研究院。
上面的领导一开心，直接给元霄颁发了一个国家科学技术贡献奖。
并且邀请她加入研究院团队，但是元霄婉拒了。
她要多给百货店花些心思，研究一下如何才能做出凌首长说的「名片」。
直到黎阳上门，才让元霄恍然，自己有多久没出门玩了。
上次楚江平勒令她不准再查付远平和钟晓奇的事情，回到京城后事情太多，她还真的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和黎阳有段时间没见了，再次见面，难免有些陌生感。
「黎阳姐姐，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黎阳咬着唇，面露为难，「我有些事情和你说，能不能和你私下聊聊？」
元霄应下，「来我房间吧。」
黎阳低着头，跟在她后面。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说了。」
黎阳脸色有些苍白，握着元霄的手道：「你认识付远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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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思忖片刻，「黎阳姐为什么这样问？」
「付远平最近似乎在查你，发现我和你接触过，过来问了我几句话，然后……让我和你好好相处。」
元霄轻笑，讽刺道：「他又想利用你？」
「你果然认识付远平？」
元霄点头，「因为我家人关系，我才知道了他这个人。后来，又因为你的关系，我去查了一下大榄村的事情。」
黎阳脸色煞白，手松了开来，「你去了大榄村？你知道大榄村在哪里？那、那我的丈夫和孩子……」
元霄突然有些心软。
黎阳以为自己的离开换来了丈夫和孩子的平安，可是如果知道钟晓奇死了，孩子在街上乞讨，会多伤心？
「黎阳姐，钟晓奇已经死了。」
黎阳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嗡嗡响。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欲坠，「你说什么？」
「我说，钟晓奇……」
「我不信！」黎阳尖声打断。
「他只是腿伤而已，我问过医生，他恢復得很好。他只是腿伤而已啊，怎么可能会死？你肯定骗我的，付远平说得对，你不是好人，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还想骗我！」
元霄捏捏眉心，「钟晓奇出院没多久，死于暴毙。然后，他剩余不多财产被他大哥侵吞，钟家的人还将钟黎和钟阳赶出了家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声线沙哑：「钟黎和钟阳，你还记得吧？」
黎阳捂着脸，崩溃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完后，黎阳倏然想起孩子，哽咽道：「他们，他们在哪里？还……还活着吗？」
「他们很好，起码现在很好。」
黎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那就好，那就好！」
「黎阳姐，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想从你口中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钟晓奇身体素质不错，但是出院没多久钟家就发丧，我怀疑他是死于非命，并且和付远平脱不了干系。但是你已经自愿和付远平离开大榄村，他似乎没有理由要了钟晓奇的命？」
而且这件事如果被查出来，对付远平本身也不利。
黎阳擦了眼泪，扶着桌子站起来，神情恍惚。
沉默了许久，她才幽幽开口：「付远平当年和我丈夫是一起去当兵的，后来我丈夫为了救领导负伤，他回老家养伤的时候，付远平冒领了他的军功，被京城的人选中去当警卫员。我丈夫和付远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没有揭穿他。我只知道这个，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元霄眉头揪在一起，神色怅然。
不是，起码她觉得不是。
楚家已经没落了，钟晓奇死的时候，楚江平还被下放到瞿水县，根本成不了付远平的威胁。
加上付远平现在已经不是警卫员，没人轻易能动他。
「没有其他了吗？」
或许，有什么事情是钟晓奇知道，但是黎阳不知道的。
黎阳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了。」
「那他为什么让你接近我？」
黎阳怔楞，「他没说，只是让我和你打好关系，以后有用。我直觉他想对你不利，才上来告诉你。」
元霄觉得脑子里的东西绕成了一团。
钟晓奇绝对不是付远平亲手杀的，最值得怀疑的兇手是他大哥钟晓峰。
可是钟晓峰为什么要杀他弟弟，为了钱？
元霄很难相信，人性真的可以泯灭至此？
「你丈夫，和钟晓峰感情如何？」元霄又问。
「感情还不错，公公婆婆只有两个儿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元霄心里就更古怪了，就这样还能下手的话，人性是扭曲到什么地步了？
「他们有没有吵过架？」
黎阳苦笑，「偶尔争执一两句是有，但是两个人脾气都是好的，不至于吵架。」
元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次都没有吗？再想想？」
黎阳奇怪地看了元霄一眼，来回踱步，走了几圈。
突然，黎阳转身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丈夫平时是很节俭的人，好像看见大哥买了一袋面粉，两人当时吵得挺凶。当时我们还没分家，吃食都是精打细算，他难免就过激了一些。」
「面粉？你们日子过得似乎不是很好。」
黎阳摇头，「倒也没有，大榄村的生活比其他村的人要好，我们时不时也能吃一顿细粮。你这样说，我倒觉得我丈夫有些小气了。那带面粉也没多少，都不知道能做几个小馒头。」
她比了一下袋子的大小，神色有些惭愧。
元霄怔怔地看着她的手，白色的粉末状浮现在脑海中。
顿时，元霄心中大惊！
面粉！说不准，那根本就不是面粉！
第222章 婚期
元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想将这件事告诉顾澜庭。
她没有证据，全靠推测。
可如果这推测是真的，就真的太骇人听闻了。
黎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怯怯地问道：「元霄，你知道我的两个孩子在哪里吗？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元霄坚定地摇摇头，「不行！黎阳姐，你要把刚才我们说过的话都忘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孩子很安全就行了。付远平盯上了我，你要是和钟黎钟阳接触，他肯定也会知道。」
黎阳连声应下，「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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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的，我需要找人商量一下，过几天你再上门找我。对了，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付远平为什么让你接近裴耀文呢？」
这件事和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需要助力，找裴耀青不是更好，裴耀文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黎阳神色沮丧，低声道：「我知道的东西很少，他一开始让我接近裴耀文好像是想和他合作，但是后来他似乎又不太在乎裴耀文。付远平变了很多，我有时候都会以为和我接触的付远平是两个人……」
元霄没有继续问，而是让她先回去。
顾澜庭一般隔几天都会上门找她，元霄不想出门，便在家里等着他上门。
一见到顾澜庭，元霄就忍不住和他说付远平的事情。
如果付远平和钟晓峰联手害死了钟晓奇，原因只可能是一个，就是钟晓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那袋「面粉」是毒品，那这个说得通了。
可付远平这个身份的人，竟然是毒贩，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没成想，她刚说完，顾澜庭就拍拍她的脑袋，「霄霄很聪明。」
元霄愣了下，「你连这个也知道？」
「我派人跟踪程凤，发现程凤和付远平的人接触过。」
不等元霄反应，他又说：「你之前跟我说，有人频繁接近你的店铺，说有东西想在你店里寄卖？」
元霄点头，「对，我让饼子哥都拒绝了。」
「你为国家做过贡献，在许多地方都可以开方便之门，付远平估计是盯上了你的生意。用店铺作掩护，光明正大犯罪，才是他的目的。甚至上次烘干机的事情，也是他想借裴耀文的手，拿到你的生意。」
但是，没有证据。
这些都只是推测。
顾澜庭捏捏她的手，「你不需要参与这些事情，付远平是条疯狗，这不是开玩笑。上次程凤带我们离开了那个村子，我再派人去查看，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元霄心中狠狠一震，心中泛起冷意，「都死了？为什么？」
顾澜庭冷声道：「灭口。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都交给我，你只需要好好准备做新娘子。」
「都还没定好日子呢！」元霄嘟起嘴。
顾澜庭笑了声，「原来霄霄已经这么期待了呀？」
元霄跺跺脚，兇巴巴说道：「谁期待了，明明是你期待。」
顾澜庭脸皮比她的厚多了，「我确实期待。」
他这一番打趣，冲散了元霄心里的紧绷感。
顾澜庭就像是一座大山，随时为她遮风挡雨。
她以为危险的事情，在强大又自信的他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
次日，是元霄和顾澜庭双方父母约见的日子。
王雅芝和姥姥都来了，楚江平则是以元霄父亲的角色出面，虽然他和王雅芝还没定下，但是在元霄心里，他也确实和父亲差不离了。
顾家一家，连同白桦，都在顾家等着。
顾奶奶还不知道楚江平和王雅芝的事情，见到他到场，有些许疑惑：「江平这是？」
顾长生笑了声，打趣道：「妈，您老人家以前不是常担心他的婚事？他才精明，捡个现成的女儿，还这么优秀！」
顾奶奶视线在楚江平和王雅芝身上转了一圈，抚掌笑道：「这是好事儿啊！不如和孩子们一起，都把事情办了得了！」
楚江平是个脸皮厚的，欢喜应下：「我倒是求之不得。」
王雅芝脸上臊得通红，「老太太，您就别打趣我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结什么婚呢！」
顾奶奶没继续打趣他们，而是就顾澜庭和元霄的婚事提了几句：「元霄能嫁进我们顾家，那是顾家的福气。咱们顾家规矩没那么多，婆媳也不住一起，婚后小两口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至于彩礼，普通人家稀罕三转一响，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我老婆子名下还有一个四合院，就给元霄吧。」
姥姥听得心一颤，这还叫不讲究啊？
「可使不得，我们住的四合院就是孩子名下的，哪能要老姐姐你的东西！」姥姥连声拒绝。
顾奶奶拉起元霄的手，笑得和蔼极了：「这是规矩，也是我喜欢这孩子。我还准备了一对镯子，这就不算彩礼，当做是我给孩子的添妆。其余的，就让澜庭自个儿去操办了。」
元霄笑得甜甜的，一点都不扭捏，脆生生道了谢。
「婚房准备了吗？」楚江平问道。
顾澜庭点点头，「我名下还有几套洋房，四合院也有，看霄霄喜欢哪里，我让人去装修。」
元霄忍不住对手手，她果然还是很穷。
除了瞿水县的四合院，在京城就只有现在住的四合院。
买房大计要提上日程啊。
顾奶奶目光打量了元霄一瞬，眼光多了几分不满：「霄霄，你太瘦了。我之前听医生说，20岁之前最好不要生孩子，奶奶也不是老古董，你现在还不满20，暂时避孕先。」
白桦咬着唇，心里像是掺了玻璃渣子似的。
忍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妈，结婚生子天经地义，不生孩子，结什么婚？」
顾奶奶冷冷看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你和长生结婚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催过你们要孩子？」
顾奶奶这个年代的人，都有勇气和顾爷爷离婚，足以知道她的思想多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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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她受过那些思想的迫害，所以才不会将这些东西加诸于下一代。
白桦气闷地沉默下来。
为了上次灵芝的事情，顾长生差点和她离婚，她现在正是底气不足的时候。
王雅芝原本还担心元霄和顾家的人不好相处，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和乐融融，偶尔白桦说几句刺耳的话，也直接被人忽略了。
吃过饭，便一起商讨婚期。
最后，元霄和顾澜庭结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
第223章 名片
定下了婚期，元霄原以为接下来可以轻松一些，没想到就要开始面对一系列繁琐的事情。
请帖、婚服、婚礼等各项事宜，让她头都大了。
和王雅芝磨了好久，才腾出空出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日，元霄来到了京大找谭亚南。
她来到京城，偶尔还是会上门找谭亚南和薛媛玲。
谭亚南是考古系的教授，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找会画画的人？那你应该去美术学院找。」
元霄捧着茶，有些惆怅：「我就是不认识美术学院的人，才过来找您帮忙。」
谭亚南沉吟片刻，「我带你走一趟美术学院。」
谭亚南不少朋友也平反了，正好有人就在美术学院当老师。
元霄跟着他去到了中央美术学院，谭亚南带着她找到一位美术老师。
谭亚南对她的评价颇高：「你楚叔叔的字，是京城一绝。但秦老师的画，也是这个。」
他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秦老师笑了声，「谭教授不会以为拍我马屁，我就什么都答应了吧？」
谭亚南朝着元霄招手，「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元霄，农大的。」
秦老师看了元霄一眼，「我听过，风头正盛呢！」
元霄跟她打了招唿：「秦老师好。」
秦老师态度并没有过分亲热，只是神色淡淡点点头。
「这孩子想找个会画画的人，有偿的，你给推荐推荐？」谭亚南笑道。
秦老师略微斟酌，说道：「美术学院倒是很多学生，只是不知道元霄你想画什么？
「很多，山水、美景、特产、人物。」
「你画这个用来做什么？」
「做名片。」
秦老师不是很明白，「什么名片？」
「华国地大物博，但是受很多条件的限制，人民没办法走出家门。我只是想要找一个方法，能让大家都看到华国各地的方法。」
秦老师恍然，「所以你选择了用画？」
元霄摇头，「画只是其中之一。如果可以，我想动员整个美术学院的同学，帮我描绘出他们的家乡，最好是当地具有标志性的东西，不拘是风景、美食还是人事。」
面对元霄坦然的眼神，秦老师心里突然有些惭愧。
她原本心里对元霄有些偏见，觉得这个学生沽名钓誉，如今看来，她是看走眼了。
「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作为一个项目来做，向国家申请经费，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话，这可不少钱？」
元霄笑着摇头，「不需要，我不会亏钱的。只是得多麻烦您，帮我动员一下同学们。」
秦老师爽快应下了这件事。
走出美术学院，谭亚南还在心里感嘆，元霄这孩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吶。
「你刚才说，画只是其中之一，你还要做什么？」
元霄狡黠一笑：「木雕！」
她打算将画拓印成册，以一本书的形式流通，但是对书不感兴趣的人不会买。
做成木雕，具有观赏性，在家里当摆饰也好。
横竖，她最不缺的就是木头。
谭亚南赞赏地点点头，「你的想法很好。听说你和澜庭要结婚了？」
「是呀，到时候请谭叔叔赏脸呀！」元霄大方道。
「成！别忘了给我请柬！」
……
元霄送谭亚南回了京大，便直接回家。
到了家，便看见程凤在门口徘徊。
程凤见到元霄，眼睛一亮，兴沖沖跑过来。
「元霄！」
元霄刚走了一步，就听见脑海中单身狗的声音：「宿主，程凤身上的系统不见了。」
「不见了？」
「本系统扫描不到该系统的存在。」
程凤见元霄呆愣，抬手在她面前挥了两下，「元霄，你怎么了？」
元霄冷淡地看着她，「有事说事。」
程凤踌躇着，低声开口：「我找不到工作，能不能去你店里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程凤哀求看着她，「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上次我还救了你们呢。」
元霄嗤笑，「你是不是真的救了我们，你心知肚明。程凤，那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你知道吗？」
程凤怔怔地看她，「什、什么死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心中骇然，震惊地踉跄几步。
她瞳孔睁大，企图在元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死了？都死了？你们动的手？」
「如果是军方的人找到了他们，你认为会随便杀了他们？」
起码要从他们口中撬出有用的东西，再依法处置。
程凤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组织说的处置方法吗？
可是将他们转移不行吗？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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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倏然攥紧了元霄的手腕，双眸一瞬不瞬盯着她：「元霄，你跟我是一样的，对不对？」
元霄状似疑惑，「什么意思？」
程凤激动地抓着她，「我以前就知道的，你跟我一样，都是重生的！不然你怎么会抢走顾澜庭，他明明不是你的」
元霄挥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疯魔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凤的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道：「不承认就算了！你帮帮我，我不想死！」
「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人会要你死。」
程凤害怕地摇着头，「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干了，你帮帮我，我知道很多事，张团长是卧底，他们还派我来当卧底！」
元霄没想到她心理这么脆弱，几句话就给招了。
程凤以前可是个狠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何至于听到这个就崩溃了。
元霄不知道的是，程凤以前自恃自己重生和有系统，难免得意，现在的她，是一无所有。
她清了清嗓子，「你跟我说没用，我不管这些事情，你去找顾澜庭吧。」
她拂开程凤，走了进去。
程凤咬着牙看她的背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
第224章 艺术是崇高的
过了两日，顾澜庭上门找元霄，和她提了程凤的事情。
程凤自己跑到了公安局自首，表示会配合他们将付远平抓捕归案。
元霄放下手上的东西，问道：「你信吗？」
顾澜庭摸着她的头髮，「信不信，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婚礼之前，我一定会将付远平绳之以法。」
与此同时，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钟晓峰入狱了。」
元霄坐直了，抬头看他，「这件事没牵扯出付远平？」
「没有，」顾澜庭说道，「不仅如此，大榄村四分之三的人，都参与了犯罪交易。」
元霄心中大惊，「那贺叔叔会受到影响吗？」
「会。」这是无疑的。
元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没有这件事，贺长林都能往上提一提了。
顾澜庭安慰道：「贺叔叔没你想的这么脆弱，他之前为瞿水县做过不少事情，算是功过相抵吧。」
元霄心里有些怅然，毒品这种东西，真的是害人害己。
顾澜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过了没一会儿，秦老师上门了。
元霄猜想应该是拜託她的事情有了进展。
「特地跟谭教授要了你家的地址，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元霄连忙将她请进来，「应该我去拜访您才是。」
秦老师坐了下来，「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发动学生参与，目前报名的学生有一百多个，但是有些学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画出来的东西难免重复，我便过来问问你的主意。」
「没关系，哪怕同一个家乡，在不同的人眼中，呈现出来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只一点，我不希望他们滥竽充数。」
秦老师眼中隐隐带着骄傲，「这你大可放心，真要是将不好的给了你，岂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三天后你来学校验收成果。」
……
三天后，元霄如约而至，去了美术学院拿画稿。
但是还没走进秦老师的办公室，便听见争执声。
一个男人和秦老师争得面红耳赤，「艺术是崇高的，你怎么可以将它变成谋取利益的工具？还在学校里光明正大鼓动学生参加，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秦老师脸都红了，明显是被气的，「华老，他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在有崇高的理想之前，他们也需要填饱肚子吧？什么叫做谋取利益的手段，不赚钱的话，他们吃饭了吗？如果他们的画能找到人欣赏，又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被叫做华老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她此刻也是义愤填膺，指责的目光看着秦老师：「秦老师，如果大家都想着赚钱，那怎么发展艺术呢？艺术如此高洁，是金钱这种俗物可以相提并论的吗？更何况，这是在学校，您鼓动一百多个学生参与这件事，会给学校带来不良风气！」
「华晶晶！」秦老师怒不可遏。
元霄听得目瞪口呆。
如果这两人是真的视金钱为粪土，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戴的手錶手鍊，可都不便宜！
她抬手敲了敲门，「秦老师，我过来拿画稿了。」
秦老师勉强按下心中的怒气，「进来吧。」
华晶晶对元霄怒目而视，「你就是买画的人？」
元霄没理她，迳自走到秦老师面前，「我能看看画稿吗？」
秦老师将抽屉拉开，拿出几沓整整齐齐的纸张。
「我按照省份，给你分了类。」
元霄惊喜地接过画稿，上面不仅有画，而且写了批註，是学生对家乡的一些看法和感想。
无疑这是秦老师让他们加上去的，元霄不得不感嘆秦老师的细心。
元霄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秦老师，这是稿酬，麻烦您帮我发一下。如果后期他们还有稿子，可以直接联繫我。」
元霄作势就要离开，华晶晶挪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我刚才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元霄看了一眼秦老师，眼睛里有着疑惑，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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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尴尬地介绍：「这是华老的孙女华晶晶，也是我们美术学院的学生。」
元霄哦了一声，「那秦老师，我先走了。」
华晶晶气结，拦着不让她离开，「你为什么不理我？」
元霄只觉得她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理你。」
「刚才秦老师已经说了，我叫华晶晶！」
元霄挑眉，所以呢？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我的同学们买画！」华晶晶趾高气扬。
「和你有关吗？」元霄反问。
华晶晶气急败坏跺着脚，「你败坏我们的学风，为什么和我没关系？」
元霄皱眉，「我什么时候败坏你们的学风了。」
秦老师出言斥责：「华晶晶，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说了，艺术是艺术，不可以成为赚钱的工具！」她指着桌上放着的钱，「这些东西，玷污了我们的艺术，这不是败坏学风是什么？」
元霄垂眸，视线落在她手上的链子和手錶，「这个东西，怎么来的？」
华晶晶捂着手腕，「我妈妈送我的，干什么？」
「捡来的，还是偷来的？」元霄又问。
华晶晶脸都扭曲了，「我怎么可能戴捡来的东西，你不要随便侮辱人！」
元霄嗤笑，「既然不是捡来的也不是偷来的，那就买的吧？应该不便宜吧，你戴着这么贵的东西在这里学习艺术，也不怕这俗物玷污了你高洁的艺术？」
华晶晶脸色通红，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委屈地看着自己爷爷，「爷爷，你看她！」
华老冷眼看着元霄，「你嘴皮子倒利索。」
元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这位也是学校的老师吗？」
秦老师道：「不是，这位是京城美术协会的华老。」
华老冷冷哼了一声，「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手中的画，带着你的钱离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败坏学风的事情！」
元霄将手上的画抱得紧紧的，「华老，我姥姥今年55岁了。」
华老皱眉，「那与我何干？」
「那我请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画，与你何干？你一不是学校的老师，二不是学校的学生，三不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第225章 出版
元霄的话让华老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在美术界也是有名望的人，岂能被人随意侮辱？
「秦老师，如果这件事你不认错，那我只好找你们校长好好谈谈。」
秦老师被华老这话激得怒气丛生，梗着脖子道：「您随意，哪怕是校长跟我说，我也不觉得这件事我有错！」
华老气哼哼离开，似乎拉着华晶晶真的去找校长。
元霄有些担心，「秦老师，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吧？」
秦老师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别到时候还波及到你。」
元霄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她们等了没多久，就见校长和华老疾步走来，华老唾沫横飞，不遗余力告状。
讲真，元霄都看见校长擦了好几次脸了，这口水怕是没少喷脸上。
校长并没有一进来就兴师问罪，而是问秦老师：「怎么回事，怎么闹得华老这么不高兴？」
秦老师解释道：「元霄是为了给我们国家做宣传，让学生画一画自己的家乡，她整理一下拓印成册。」
校长一愣，「这是好事呀！」
华老吹鬍子瞪眼：「什么好事？她用金钱来买这些画，岂不玷污了艺术，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万一以后，学生都学坏了怎么办？」
校长咳了一声，心里斟酌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得罪人。
毕竟华老有些名望，不能随意得罪。
元霄无语至极，「华老，你身上穿的戴的，没有一样是不花钱的，真要是觉得这些玷污了艺术，这边建议您裸奔。」
校长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憋了好久，嘴角一抽一抽的，还佯装发怒：「小同志，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元霄耸耸肩，「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华老目眦欲裂，狠狠瞪着元霄：「你这个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们美术学院再这样下去，究竟能走多远！晶晶，明儿我就让你爸妈过来给你办理退学，我们不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华晶晶惊呆了，她只是不想这些人画画赚钱，怎么最后的结果成了自己退学了？
元霄见他们离开，便和秦老师还有校长也打了照顾：「那我也不打扰了。」
她还得回去整理画册。
「等等元霄！」秦老师喊住她，「我上次听谭教授说，你还想将这些画，利用木雕工艺雕刻出来？」
元霄点点头，「对，和传统手工艺相结合，岂不是更有特色？」
秦老师坐了下来，「我们美术学院也有雕塑专业，其中也有学木雕的，你看看……」
元霄一口答应：「等我将画册拓印好，我再过来找您，您可以先帮我留意几个工艺比较好的人，材料我这里提供。」
元霄回到家，便一头扎进画稿，将画先分类。
过了没多久，地上都摆满了画，完全没有落脚的地儿。
这一忙活，便到了吃晚饭的点。
王雅芝见元霄还没出来，便来到元霄的院子，「霄霄，吃饭了，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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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应了一声，直起腰背，觉得有些酸痛。
有一半的学生，画的都是家乡美景。
剩下的一半是美食和人物。
每个人物还有自己一个独立的小故事。
元霄大致分了类，可以拓印出四本书册。
她将画稿夹好，放进了木箱子里，起身出去吃饭。
第二日，元霄便出去和出版社谈合作。
出版社主编是秦老师的朋友，对元霄态度很和气。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听说了元霄的初衷，直接答应了下来，表示表示一个星期就可以搞定。
元霄欣喜万分，只等一周后看成果。
如果元霄再多待一会儿，看见在她之后过来的华老，就会觉得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前脚刚离开，华老后脚就来了出版社。
美术协会和出版社有固定合作，华老今天过来，也是为为了出版的事情。
他看见主编桌上来不及收起来的画稿，只觉得眼熟。
主编还来不及阻止，华老先一步拿起来看。
「这是谁拿过来的？」
主编笑道：「是美术学院秦老师介绍过来的，让我们帮忙出版，我们觉得很有意义，便接下来了。」
华老冷哼一声，将东西重重拍在桌上，「很有意义？有意义在哪里！」
主编再怎么不会看眼色，也看出了华老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画稿，急忙说道：「这画只是普通，自然是比不上华老送来的那些。」
华老将手背在身后，脸色严肃，「王主编，我每年和你们出版社合作，让你们也赚了不少钱吧？」
王主编赔笑：「那是那是，您提供的画稿，一向是卖的最好的。」
华老神色这才稍显满意，「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点了点桌上的画稿，「将这画稿退了。」
王主编心生惊讶，为难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人家了……」
华老睨了他一眼，「你这是不同意了？」
「哪儿啊，我只是觉得奇怪，华老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有过节？」
提到这个，华老就面带怒意，「这些画稿，都是她从美术学院的学生手中买到。竟然将艺术当成赚钱工具，由此可见美术学院的素质有多差。你们出版社若是执意要出版这个，那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她同流合污的！」
王主编：……
您在我们这里出版的东西，不也是为了名利吗？
人家还是为了宣传国家，您还只是为了赚钱呢，谁瞧不起谁啊？
可是华老是目前出版社出版册数最多的人，王主编只好答应。
元霄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王主编一脸无辜，「没办法，你当时没留地址和联繫方式，不然我也可以早点告诉你。」
第226章 不搞暧昧
元霄有些生气，「可是当时，我们已经说好了，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不合适？或者您可以告诉我哪里不合适，我修改一下？」
王主编嘆气，无奈说道：「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们不能出版你的东西。」
「为什么？」
王主编见她油盐不进，干脆直接说明白：「你得罪人了，那人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销量还很不错，我们是不可能因小失大的！」
元霄被气笑：「那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小，他的是大？」
「你这还出版，人家已经出版了多年，有一定的读者基数，还需要比吗？行了，有这功夫跟我磨，还不如去找其他出版社。」
元霄怒气沖沖，带着自己的画稿离开。
可是一时间，她还真的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出版社。
现在文化行业只能算是刚刚復甦，以前很多出版社都倒闭了。
这家已经算是京城经营得比较好，资歷也还可以的出版社。
元霄抱着画稿回学校上课。
放学后，又遇见了上次那个阳光男孩。
元霄想了好久，才想起他叫朱超阳。
「元霄同学，我们过两天有篮球赛，来看吗？」
元霄抬眼看他，这人怎么天天都在打篮球？
「西西，你想去看吗？」
原莱西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我就不去了。」
元霄带着歉意看他：「对不起，我就不过去了。」
朱超阳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低头看见桌上的画稿，「你还会画画？真好看！」
「不是，这是我请人画的，打算出版来着。」
朱超阳眼睛一亮，「出版？我小叔叔以前就是开出版社的，他近期想重操旧业，你找好出版社了吗？」
元霄突然觉得这朱超阳有些神奇，自己缺什么他就有什么。
「你小叔叔的出版社在哪里？我明天过去看看！」
朱超阳一脸兴奋，在纸上写下了地址。
元霄将纸条收好，「你的篮球赛在哪里举行，我到时候过去为你加油。为了感谢你，我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吧！」
朱超阳呆愣住，「婚……婚礼？」
元霄笑着点点头：「我就要结婚啦，到时候你来参加呀！」
朱超阳如丧考妣：「你已经有对象了？」
「是呀，我们的婚礼就在八月份！」
朱超阳差点泪奔，觉得一颗心都碎成了渣渣。
「不、不用了，我不打篮球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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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莱西同情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霄霄，你也太狠心了。」
元霄摊摊手，「我一直觉得，和人搞暧昧，才是最狠心的。」
她喜欢干脆利落，既然没办法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能给他希望。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顾澜庭明知这个女孩对他心怀不轨，他还是和她做朋友，元霄肯定也会很生气的。
……
第二天，元霄便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去找人。
越往巷子里面走，她越觉得这不是个出版社。
斗永巷41号，就是这里了。
她打量了半晌，发现门上确实贴了「为业出版社」五个字，只是不怎么显眼。
元霄有些奇怪，这也太凑合了吧？
她抬手敲门，「有人在吗？」
在外面等了许久，才有人走出来开门。
「姑娘，有事吗？」
来人四十多岁，国字脸，瘦黑瘦黑。
「叔叔，这里是出版社吗？我是朱超阳的同学。」
男人恍然，「原来是小阳的同学，我叫朱富贵，是小阳的三叔，那小子昨天和我说了你要过来。进来吧，我们去里头说。」
元霄此刻有些不想进去，可是来都来了，这时候走人就显得不礼貌了，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叔叔，您出版社就您一人吶？」
朱富贵坦然道：「这不刚起步嘛，没钱招人。等给你出版了，我就有钱了，就可以换个大点儿的地方，招些人。」
元霄呵呵笑了两声，「您可真实诚，万一我的画册卖的不好呢？」
朱富贵耸耸肩，满脸不在乎：「卖得好不好，你都得给钱的呀，我又不吃亏。」
元霄：我觉得这话谈不下去了。
朱富贵给她倒了杯水，拿起画册看了看。
「哟，画得还挺好，你画的？」
元霄摇摇头，「不是，这是我买的。」
朱富贵拿出算盘啪啪打着，「四本画册，每本先出几册？」
元霄还没开口，他又道：「你这些我在市面上都没见过，应该没什么名气，还是先各印一百册，卖完了再加印吧，不过你这个也不一定有加印的机会。」
元霄捂着胸口，你说话大可不必这么扎心。
「可以，那就先印一百册，多久能完成？」
朱富贵停下手，「一百册不多，三天应该可以搞定，到时候你来我这里拿。」
「能送货上门吗？我出运费。」
朱富贵点点头，「成吧！」
元霄在他这里留下了地址，又留下了定金，才离开。
走出巷子，她暗暗松了口气，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元霄没骑自行车出来，只能慢悠悠走回去。
这附近好像住的人少，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
「元霄小姐。」
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元霄倏然顿住脚步。
她缓缓回过头，这男人她不认识。
「我们先生想见您。」他笑道
元霄掐着手指，没有动，镇静问道：「你们先生是谁？」
「您认识的。」
元霄后退了一步，「我不认识。」
他往前一步，「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查我们先生，怎么说不认识了呢？」
元霄眼睛微微眯起，红唇轻启：「付远平？」
男人微微一笑，「请吧。」
元霄轻笑，「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光天化日，你们还想绑架？」
「不，我们都是守法之人，只是想请您去做客，话说完就送您回来。」
看他这架势，元霄不同意，似乎他就不打算让她走。
元霄不想在这里耗着，便跟着他走过去。
这是元霄第一次正面看到付远平。
长得很普通，甚至面相给人一种老实人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实人」，把楚家害得家破人亡。
「元霄？第一次见你，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元霄站在车前，没打算上去。
她冷淡地说道：「有事就说吧。」
「听说你和顾澜庭要结婚了，恭喜。」
第227章 锒铛入狱
元霄嗤笑，「提前恭喜也好，毕竟到时候，你可能就没命说这句话了。」
付远平盯着她看，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阴冷，「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元霄手握着拳头，手心都是汗。
她后退一步，「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付远平拍拍身边的位置，「上车，我送你。」
元霄摇摇头，「就不劳烦您了，顾澜庭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走太近。」
付远平点点头，「行，那你注意安全。不单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要好好注意安全。」
看着元霄离开，付远平旁边的男人说道：「先生，就让她这样走了吗？」
付远平闭着眼：「不然呢？」
「顾澜庭手上已经掌握了我们大量的证据，完全可以……」
付远平冷笑，「他要就给他吧，横竖我已经玩腻了。」
对他来讲只是玩具而已，这个没了，总会有下一个。
男人听见他说的话，心里有些古怪，总觉得这个付远平和他之前认识那个很不一样。
这可是要坐牢的，也没关系吗？
回去路上，元霄止不住背嵴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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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页
她毫不怀疑付远平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等走远了，单身狗突然着急说道：「宿主！本系统察觉到了其它系统的存在了！」
元霄脚步加快，「是程凤的吗？」
「不！在那个付远平身上！」
「你之前不是说，程凤身上的系统是可以清扫的吗？我现在购买工具，可以将他除去吗？」
单身狗声音很是严肃：「他的系统升级了，目前没办法清扫，我先上报，再看看怎么做吧。」
元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军区找顾澜庭，和他说了付远平的事情。
顾澜庭周身气息沉了下来，「他有没有伤害你？」
「是我疏忽了，以后我派两个人跟着保护你，要不你搬过来军区这边住吧？」
元霄拒绝了，「我在家里住就好，大不了少出门。」
顾澜庭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将她拥在怀中。
元霄贴在他坚硬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似乎在不断加速。
她抬眼看他，「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顾澜庭单手扣着她的细腰，将她抱了起来，和自己持平。
「我是很担心，但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
元霄抿着唇笑，一只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你已经很厉害啦！」
她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属于顾澜庭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传入鼻间。
干净的香皂味，淡淡的烟味，他应该是刚训练了，身上还带了点汗味。
「我觉得付远平很奇怪。」
顾澜庭唔了一声，「怎么？」
「感觉……他好像知道死到临头，却像是毫不在乎，又像有恃无恐。」
顾澜庭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细腰，「他视人命如草芥，不在乎也正常，所以才是疯子。」
元霄觉得腰间酥酥麻麻，身上都软了，拍了拍他，「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好痒呀哈哈哈！」
顾澜庭将她放在平地，颳了刮的鼻尖，笑道：「不要想了，我送你回家。」
……
画册送到店里的这一天，黎阳上门找元霄，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付远平锒铛入狱！
元霄久久没有回过神，「入狱了？」
黎阳兴奋得脸都红了，「对，我亲眼看见公安把他抓走的！」
元霄心头蔓延着浓浓的疑惑。
这也太顺利了。
黎阳有些奇怪，「元霄，你不高兴吗？」
元霄笑了声，「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只是觉得事情太顺利，有些不可思议。」
「这说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元霄点点头，「是，你说的对。」
黎阳跟在元霄身后，迟疑了片刻说道：「元霄，我能不能见见钟黎和钟阳？」
元霄想了下，「他们愿不愿意见你，我得问问。」
黎阳有些失落，勉强笑了笑：「好的，如果他们不愿意，也不要勉强……我先回去了。」
黎阳走后，元霄才出门去店里。
刚到店里，门口挤满了人，还排着长队。
元霄惊愕，怎么会这么多人。
袁园今天正好在店里做兼职，见元霄来了，急忙跟她招招手，「霄霄，过来帮忙。」
元霄走进去才知道，原来她们在卖书。
「怎么就卖上了？」
小妹给他们装书，袁园在收钱，手忙脚乱的。
「刚送过来，就有人觉得不错，说要买。」
元霄拿了一本书随手翻了起来，比成人巴掌要大一些，携带还是很方便的。
画册的质量也还不错，图画和字体都很清晰，封面也各有特色。
元霄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卖多少钱？」
袁园头都没抬，「你后头不写着嘛，零售价2.5元。」
元霄往后面一看，朱富贵还把价格都给她定好了。
一整套刚好卖10块钱。
「霄霄，你让他再加印一些吧，这么点儿今天就卖完了，另外两家店都还没有呢！」
元霄应声，出门找朱富贵去了。
四本画册，元霄命名为了「环游记」。
后来加印了一次又一次，瞬间成了风靡京城的画册。
通过一本巴掌大的小画册，竟然可以像环游了整个华国一般。
如果不是这些画册，他们还不知道，原来华国有这么多美食，这么好看的美景，这么精彩的人和事。
元霄在画册的最后两页，都把对应画稿的作者署名上去。
美术学院的学生几乎人手一本，这可是他们也参与了的！
画册卖了一段时间，就有不少出版社找上元霄，其中就有一开始的王主编。
「元霄，我们是京城最大的出版社，保证能帮你做出更精美的画册。望你不计前嫌，给我们彼此一个共赢的机会！」
元霄迳自拒绝：「我已经有了固定的合作方，不需要其他出版社了。」
王主编神色有些许不耐烦，这都是他第三次上门了。
刘备请诸葛亮才三顾茅庐，他都第三次了，就别拿乔了吧？
「我可以给你更低的价格！」
元霄依旧拒绝：「不是钱的问题，王主编，我已经有了固定合作方。」
王主编悻悻从元霄这里出来，走了几步，想到了美术学院的秦老师。
他眼睛微亮，元霄总得卖秦老师几分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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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拍掌，转而去了美术学院。
第228章 免费
秦老师见他找上门，笑道：「我给你介绍的客户不错吧，瞧这书卖得多好，我们校长都想专门建一面墙来画壁画呢。」
王主编脸色讪讪，「这出版社不是我们。」
秦老师惊愕失色，打开抽屉拿出画册，翻到了后面，为业出版社？
「怎么回事，我不是介绍给你们了吗？」
王主编懊悔道：「还不是那个华老！我现在也算是自讨苦吃，把这财神爷都给送走了。」
「华老找你麻烦了？」秦老师瞬间心领神会。
王主编愁苦着脸，「可不是，元霄前脚刚走，他后脚来了，就让我把元霄的画册给退了，我现在后悔的哟！秦老师，你再帮帮我呗，帮我和元霄说说去？」
秦老师直接拒绝：「你先拒绝了人家，见人家卖火了，又想把人家拉回来，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你认为可能吗？」
王主编搓搓手，嘿嘿笑了声：「那画这些画稿的不是你学生吗？我直接从他们手里买成了吧？」
秦老师眼中带着鄙夷：「他们已经将画卖给了元霄，元霄钱给够了，是一次性买断的，怎么可能再卖给你？」
王主编心急了：「让他们重新画行了吧？他们如果还有，我都买了。」
秦老师摇摇头，冷淡道：「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如果有人愿意，那我也没办法。」
王主编心里憋着一股气，偏偏还不能和她发火，憋屈走了。
秦老师转眼将这件事告诉了元霄，让她防着些。
元霄先是谢谢她，随后说道：「他们如果想卖，我也没办法，毕竟又没签合同，无所谓。」
元霄当初买断的价格不低，如果王主编也想出钱买，必定要给出更高的价格才行。
这种书卖的好，有一个原因是云霄百货本身有名气，不是人人都能卖得好。
秦老师见她不在乎，便没有多劝。
过了不久，便听见美术学院确实有部分学生将画卖给了王主编，但大部分还是坚持给元霄，也没有趁机提价。
元霄能在后面给他们署名，他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但是王主编那边的画册刚出来没多久，不少学生就闹开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没有署名作者的原因。
「我们辛辛苦苦画了一幅画，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吗？」
「就是！明明是我们自己画的，为什么写着王孝之！」
「简直欺人太甚！」
王主编老神在在，任由他们痛骂，「我出了钱，署名自己有什么问题？有本事你们把钱还给我！你以为你们画得很好吗？我连本钱都还没赚回来，还想给你们署名？想屁吃呢？再不走，我就报公安给你们抓起来！」
这些学生懊悔不已，当初就不应该将画卖给这个小人！
可是等他们回过头，想把新画出来的画册给元霄的时候，元霄却拒绝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一时间，这些学生悔得肠子都青了！
元霄的画册卖得好，自然也传到了华老的耳中。
华老连翻看都不曾翻看，便不屑道：「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华晶晶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爷爷随便画一幅，都比这些好上千万倍！」
可是她心里还是气极了。
她平时不看好的那些同学，竟然在上面都找到了署名，就像他们有了自己的着作一样，听说不少人还找他们画稿！
真是气死人了！这些人真是没眼光！
隔天，华晶晶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跑到元霄店里。
「我找元霄，元霄呢？」
小妹看了她一眼，「我们老闆不在店里。」
「那她在哪里？」
小妹见她态度这么差，默不作声，不打算理会她。
华晶晶趾高气扬走到小妹面前，「我问你呢！你们老闆在哪里！」
小妹嗤了一声，「不知道，我没去过！」
「你这个售货员怎么当的！连老闆家都不知道，回头我找了元霄，非得让她开除你！」
小妹才不怕她，翻了个白眼，「你去呀！」
华晶晶怒气沖沖走出去，可是她不知道元霄在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只好去学校找秦老师。
华晶晶一进办公室，便引得了许多老师的注目。
「华晶晶？你不是退学了吗？」秦老师淡声问。
华晶晶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了秦老师面前，「老师，帮我把这个给元霄！」
秦老师摊开，「这是什么？」
华晶晶面带得意：「这是我的画，我免费给元霄出版，让她把我的画放在第一页。」
秦老师合上画，觉得脑仁儿有些疼，华晶晶当初是怎么考上美术学院的？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脑子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你当初不是很鄙视这种行为吗？」
华晶晶嗤笑，「所以我才说免费呀，我又不是那种俗人。」
秦老师：……你也不像仙女。
「元霄要不要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交给她吧。」秦老师将画还给她。
华晶晶带着怒气接过画，「那你告诉我，她家在哪里！」
秦老师冷眼看她：「我不能随意把别人的隐私告诉你，下回元霄过来，我会帮你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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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晶晶烦躁地叫了几声，又怒不可遏离开了学校。
秦老师摇头，这怕不是遗传吧。
……
元霄还不知道华晶晶满世界在找她，她现在正努力做钟黎的思想工作。
钟阳是无所谓的，傻懵懵还在问见妈妈有没有糖吃。
钟黎态度很坚决，不想见黎阳。
哪怕元霄解释了千万遍，黎阳跟付远平离开是迫不得已。
但是钟黎心里已经认定，黎阳是抛弃他们的人。
「好了，这种事得慢慢来，前头做的婚鞋送过来了，你过来试试。」王雅芝劝道。
元霄有些丧气，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元霄选的婚礼是中式的，比起婚纱，她还是喜欢中式的新娘服。
款式有点类似改良后的汉服，但是收出纤腰，看起来没那么繁复。
新娘服比较长，所以专门还定制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第229章 试嫁衣
元霄的脚白白嫩嫩，五只脚趾头跟温润白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中亵玩。
她穿着高跟鞋站起来，第一次穿三寸的高跟鞋，觉得海拔都高了不少。
养了两年，元霄已经冲破160大关，但是堪堪停留在162，再也没长过。
身高168，在元霄眼里就是梦。
她的脚套在红色高跟鞋里，显得更加白皙，露出一截精緻小巧的脚踝。
元霄拎着裙摆，来回走了几步，「好看吗？」
「好看！」
元霄愣了下，不是王雅芝的声音。
顾澜庭阔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元霄尖叫一声，「我娘还在呢！」
王雅芝有些不自在，「成了，回你自己院子里说话吧。」
元霄羞红了脸，捂着脸，任由顾澜庭将她抱进了房间。
顾澜庭将她放下，元霄才看到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
顾澜庭将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元霄眼中划过惊艷，「已经做好了吗？」
竟然是新娘服。
「过来试试。」
元霄兴致沖沖，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毯上，「你等我，我进去换。」
顾澜庭一把将她捞回来，唇贴在她耳边，唿出热气：「就在这里。」
元霄觉得后面像是贴着一个暖炉，烘得她脸色绯红。
「你、你放开我，我要进去换！顾澜庭你别在这里耍流氓！」
顾澜庭长腿一伸，将门勾上，顺便上了锁。
他霸道又强势道：「就在这里！又不是没看过。」
元霄瞪着他，可是他一副你不换我们就一直耗着的姿态，元霄只好背对着他，换起了新娘服。
天知道，顾澜庭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做到最后一步。
正红色的嫁衣，衬得元霄肤白如雪，嫩得跟白豆腐似的。
不，顾澜庭觉得，口感比白豆腐更好。
元霄面色潮红，转过了身子，「怎么样，好看吗？」
顾澜庭眼中像是含着两团火，高大的身影压下，含着她的嫩唇不断舔吸，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直吻得元霄快要窒息，才将她放了开来。
「好看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元霄锁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到。
那种偏执又霸道的心态，他从未有过。
元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是踮着脚尖的。
可是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脚酸。
她提着裙摆，坐到了床边，弓着脚背，像是一个霸道又傲娇的小公主，「过来给我穿鞋。」
顾澜庭甘之如饴，拿起一旁的红色高跟鞋，单膝跪在她面前。
他一只手捧住元霄的脚，觉得手上像是捧了一块玉，那么滑那么嫩。
他眸色渐渐深了，一瞬不瞬盯着手中这块白玉，鬼使神差将唇覆上脚尖，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
元霄察觉到脚上的湿润触感，先是惊愕，然后脸色爆红，想把脚抽回来。
可是顾澜庭紧箍住，让她动弹不得。
「别闹，我和你穿鞋。」他声音低沉，喷出来的气息像是着了火一样发烫。
他将手中的白玉，套进红色高跟鞋，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女人穿高跟鞋能这么好看。
元霄哼了一声，另一只脚踹了一下他的脸，「还有一只呢。」
顾澜庭很公平，这只脚也吻了一下，才给她穿上鞋。
元霄嘟着嘴，「你脏不脏啊！」
顾澜庭摩挲着她的脚背，「只要是你的，就不脏。」
元霄不理他，牵着裙摆站起来，转了两圈，「好看吗？」
顾澜庭将好动的她紧紧搂在怀中，喟嘆一声：「终于是我的了。」
元霄娇气地说道：「还不是呢！」
顾澜庭一只手掐着她的细腰，将她嵌进怀中，「很快就是了。」
再等一个多月，怀中的女孩就是他的妻子了。
……
元霄再次去美术学院收画稿，就遇上了华晶晶。
秦老师也很是无奈，华晶晶每日都来，就像蹲点似的，赶都赶不走。
不过她还是隐瞒住了元霄的地址，因为华晶晶实在是太过烦人。
「元霄！你终于来了！」
元霄看了一眼秦老师，这人疯了？
华晶晶挡在她面前，把自己的画稿给她，「这是我的画稿，我免费提供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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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塞回去给她，「我不要。」
她走到秦老师面前，「秦老师，我来收稿子，顺便问一下，木雕工人帮我找好了吗。」
秦老师将抽屉里的画稿拿出来给她，「找好了。我们学校最近想建一面墙画壁画，校长的意思是请你帮忙规划一下，顺便想将环游记系列的画册收入图书馆供学生借阅。」
元霄自然不会拒绝：「可以的，我到时候让出版社帮忙出一套珍藏版，到时候送过来给您这边。」
「那就麻烦了，我带你去见我找的木工。」
元霄跟着秦老师走出去，华晶晶不甘心，一把扯住了她，「元霄，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画册？我比别人差在哪里？」
元霄冷眼看她，「你照照镜子，就知道比别人差在哪里。满口的艺术高洁，满口的视金钱如粪土，可你全身上下，哪一样不需要钱？你做的头髮，还花了不少钱吧？如果学艺术的前提是饿死，这世界上还会有艺术家吗？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你的模样有多虚伪。」
「我怎么虚伪了？我是免费将画稿提供给你，我不收钱！」华晶晶尖声道。
元霄太阳穴一阵抽疼，觉得这人简直要疯了。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将画稿给我，让我帮你出版。」
华晶晶哼了一声，「我爷爷是美术协会的会长，我作为他孙女，自然不能比我的同学差，所以你要将我的画稿放在第一页。」
元霄冷嗤，「你不是视名利于无物，现在怎么又为了名声来让我帮你出版呢，这样不觉得太玷污你的画稿了吗？」
说罢，她转身离开，不再看华晶晶铁青的脸色。
秦老师给她介绍了三个雕工都很不错的木工，都是大二的学生。
元霄将自己带过来的画稿拿出来。
一个是长城，一个是天安门广场，一个是故宫里的宫殿。
她分成了小中大三个尺寸，小的可以做成笔筒，中号和大号添加了收纳功能，每一个木雕都会附带一个小卡片，介绍物品的来歷和详细信息。
几个学生从来没做过这样有创意的东西，听说元霄给他们提供木材，更是兴奋。
他们平时想练手，有时候还要自己花钱买，现在不仅不用花钱，还有钱赚！
第230章 看错了
元霄将木雕事宜交代完，便让大强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料给送过来。
几个学生都是天天接触木材的，自然也识货。
看着面前这些成堆的珍贵木料，几人心里有些打鼓，突然手软，有些不敢下手。
其中一个是女孩子，面色发白：「雕坏了，需要我们赔吗？」
卖了她都不够赔的吧？
元霄想了一下，「偶尔雕错了，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们可以在细节处修改。真的没办法挽回了， 那就算了，不会扣你们工资的，不过可不能故意弄坏。」
几人连忙说着不敢。
元霄给他们付了定金，并且约好一个星期之后过来取货，有多少拿多少。
元霄回到家中，便看见黎阳在门口等着。
「元霄！」
元霄脸色淡了些，无奈又惆怅，「黎阳姐，小黎不愿意。」
黎阳神色黯淡了下来，「没事，不愿意见我就算了。我谢谢你，你一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说完，她神色恍惚离开。
元霄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看到不远处一辆小汽车疾驰而来，她瞳孔骤缩，尖声喊道：「黎阳姐，小心！」
黎阳吓了一跳，看见近在眼前的小汽车，千钧一髮之际，往旁边飞扑过去。
小汽车嗡的一声，从旁边疾驰而过。
元霄扶起黎阳，「黎阳姐，你没事吧？」
黎阳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她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突然咬着牙说出来：「是他！是他！」
「是谁？」元霄抓着她的手，才发现黎阳整个人都在颤抖。
黎阳反握住元霄的手，紧紧攥着，「付远平！是付远平！」
元霄心中惊骇，心中泛起了阴冷的感觉，下意识就否定：「不可能！他现在在监狱，你看错了。」
黎阳脸色惨白，恍惚地重复着元霄的话：「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对，你一定看错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顾澜庭。」
元霄扶着她起来。
她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担心黎阳万一没看错，可就危险了。
付远平现在就相当于亡命之徒。
她们找上顾澜庭，顾澜庭脸色难看，第一时间打电话到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确认付远平还在监狱中，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你瞧，我都说你看错了。」元霄安慰道。
黎阳笑了声，「是我多心了，麻烦顾团长了。」
「没事，付远平会被判刑，你不用担心他还会出来，他没这个机会。」
黎阳点点头，「我先回去了。」
元霄看了顾澜庭一眼，扶着黎阳离开。
当晚，元霄便做了个梦。
付远平那双阴鸷眼眸，不断追着她，她走到哪里，这双眼睛就跟到哪里。
直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单身狗，付远平死了的话，那个系统还会存在吗？」
单身狗有些丧气：「本系统不知道……本系统上报的消息还没有回音，我估计是出现bug了。」
元霄淡淡地嗯了一声，「你们当系统，需要考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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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页
单身狗愣了一下，「测试吗？肯定需要的呀！」
元霄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如果满分一百分的话，给你十分都嫌多。」
单身狗哼了一声，拿着屁股对着她。
满分一百分的话，本系统肯定是满分的！
元霄没再睡，害怕自己再梦到付远平，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眼下泛起了淡淡的乌青。
顾澜庭过来看见她脸色不好，有些心疼。
「昨天的事情吓到你了？」
元霄点点头，「做了一晚上的梦。」
顾澜庭将她搂在怀中哄了几句，「晓光说请我们吃饭，去吗？」
想到韩晓光，元霄就不可避免会想到苏定，她不是很想去。
顾澜庭知道她想拒绝，遂又说道：「除了韩晓光，还有牧匀他们几个也在。」
「那去吧，我顺便问问蔬菜园如何了。」
顾澜庭摸摸她的头髮。
晚上，元霄换一条收腰的长裙，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小腰盈盈一握。
去见觊觎自己男人的情敌，肯定要穿的好看一点。
顾澜庭看见后，差点把她的腰掐红。
到了饭店，元霄才知道，人还挺多的。
除了顾澜庭的朋友，苏定那边也邀请了好几个小姐妹。
「元霄今天穿得真好看。」苏定柔柔地笑着。
元霄笑了声，「苏定姐也是。」
苏定轻抚着脸，「我老了，哪里有你好看。」
她身旁的几个小姐妹笑着打趣。
「有些女人也像酒，越陈才越有味道。」
「就是呀，我以前都想不到，顾团长原来喜欢小女孩。」
「难怪对我们苏定姐无动于衷。」
苏定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们说什么，只是嗔了一眼，「有的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元霄觉得无聊，看了一眼韩晓光，果然发现他脸色微沉。
几个男人推杯换盏，喝了一杯又一杯，韩晓光喝的最凶。
那几个女的都是苏定叫来的，和元霄说的每句话都夹着刺，说着说着元霄就不理她们了。
她一个人埋头吃菜，也还算开心。
苏定忽然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元霄，今天这么开心，怎么不喝酒呢？」
元霄没理她，倒是顾澜庭接过来，「她不喝酒。」
苏定笑道：「这么紧张护着，我还能欺负她不成？」
顾澜庭淡声道：「不是，别多想。」
从头到尾，视线都没落在苏定身上。
苏定脸色微沉，放下了手，劝起了身边的小姐妹：「你们可不能不喝，今天没喝醉，谁都不能回去。」
「不行，喝醉了怎么回去呢？」
「我和晓光新买的婚房在附近，喝醉了就回我家住。」苏定柔柔笑着。
元霄盯着她的脸看了一瞬，总觉得苏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顾澜庭他们都没怎么醉，倒是韩晓光，都开始说胡话了。
苏定有一个小姐妹也喝醉了，她便提议带着她回家住一晚。
顾澜庭不放心韩晓光，还让人开车送了他们一程。
元霄伸出手指戳戳顾澜庭，嘟着嘴道：「你喝醉了吗？」
顾澜庭低低笑了声，「喝醉了怎么办？」
元霄哼了一声：「喝醉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第231章 离婚吗
苏定带着韩晓光和自己的小姐妹于秀回家。
为了工作方便，他们都是住在部队的宿舍，新买的这个婚房并没有住过人，但偶尔还是会请阿姨过来收拾，所以很干净。
司机帮着苏定扶着两个喝醉的人回家，然后就告辞了。
韩晓光刚坐下，便冲进厕所狂吐。
苏定端着水跟进去。
「没事吧？」
韩晓光漱了口，苏定便扶着他进卧室。
韩晓光醉眼迷濛看，抱着苏定不撒手。
「老婆……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苏定神色不明，拍拍他，「你先放开我，我身上弄脏了，去洗个澡。」
韩晓光以为她答应了，松开手，目光不舍地送她出去。
苏定抽出纸巾擦擦手，见于秀还迷迷煳煳躺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扶着她起来，「于秀，去房间睡吧。」
于秀迷迷煳煳站了起来，「去哪儿睡？」
苏定指着卧室的门，「那间，那间是客房。」
于秀唔了一声，揉着眼睛开门走进去。
苏定垂眸，在客厅坐了良久，听见里面有了动静，才走进客房。
清晨，苏定还没起床，便被隔壁的声音惊醒。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半晌，才起身出去。
刚打开门，便看见于秀衣衫不整地从卧室走出来。
看见苏定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脸上布满了泪痕。
「苏、苏定姐！你怎么会在那个房间？」
苏定神色冷淡，看着狼狈的她，眼中毫无起伏，「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为什么你会从卧室出来？你昨天在客厅睡着了，我扶不动你，便让你在沙发上睡下。」
与此同时，韩晓光神色慌张从房间出来，脖子上还有几道划痕，从房间蔓延出浓郁的情慾气息。
「苏定……」韩晓光眼神闪躲，啪的一声实实在在打了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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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页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他昨天看到的是苏定，为什么成了于秀！
他心中无比懊悔，昨天就不应该喝酒。
苏定神色晦暗，淡声道：「先穿好衣服吧。」
于秀捂着脸痛哭出声，在苏定面前跪了下来：「苏定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醉了，我完全没有意识……」
苏定缓步走到沙发坐下，「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于秀一脸惭愧，压根不敢抬头看她，「苏定姐，不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不好？」
她还没嫁人，在军区当护士是个稳定的职业，要是说出去，不仅名声毁了，工作也会丢了！
苏定抬头看韩晓光：「你说怎么解决？」
韩晓光心生绝望，闭上眼睛，沉痛道：「我们离婚吧。」
苏定轻笑，「离婚，好让你和她结婚吗？」
于秀神色慌张：「不！我不会嫁给他！苏定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要不说出去，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定轻抚于秀的头髮，眼神温柔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于秀惊愕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苏定的想法。
她还以为自己起码会被扒一层皮。
可是苏定，好像并不是很在乎……
「那……那我先走了？」
苏定点点头，「走吧。」
于秀慌慌张张离开后，韩晓光神色复杂看着苏定，「你并不在乎，是吗？」
苏定冷眼看他，「为什么你做错了事，还要用这副眼神来看我。」
韩晓光脸色煞白，单膝跪在她面前，「你真的不和我离婚吗？」
苏定扯扯唇角，「当然不。」
一整天，韩晓光都失魂落魄。
他想不通，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苏定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直到顾澜庭发现他的不对劲，上前问：「怎么了？还没醒酒？」
韩晓光怔怔地看着他。
顾澜庭比他好看，能力比他强，军衔比他高，任谁都会选择他吧？
顾澜庭皱眉，「愣什么？」
韩晓光失神，恍惚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他话音刚落，顾澜庭坚硬的拳头便砸在了他脸上。
韩晓光扑倒在地，嘴角破裂渗出血来。
「韩晓光，你是军人，你知不知道忠诚二字怎么写！」顾澜庭大喝一声，神色冰冷看着他。
韩晓光瘫软在地上，「我喝醉了，我明明看到的是苏定，怎么醒来就成了于秀呢？」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他明明看见的就是苏定！
顾澜庭脸色阴沉，「现在呢？离婚吗？」
韩晓光从地上爬起来，「苏定说不离婚。老大，你喜欢苏定吗？」
顾澜庭拳头紧握，恨不得再打他一拳，「她是老队长的女儿！韩晓光，队长为了救我和其他十个队员而死，最后只有我从那个鬼地方走出来了！」
「我如果喜欢她，我会把她放到身边照顾，而不是把她交给别人！你这句话，是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自己！」
说罢，顾澜庭便神色冷峻转身离开。
他脑海中一团乱，心里烦躁的很，走出军区想去找元霄。
可是刚走出来，便见到了苏定。
她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见到顾澜庭，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直直的扑过来。
顾澜庭后退两步，用行动拒绝了她。
苏定惨然一笑，「澜庭，你知道了吗？」
顾澜庭掏出一支烟，「这件事是晓光对不起你。」
苏定捂着脸哭泣，哽咽道：「那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做了，除了对不起，还能怎么样？」
顾澜庭眼神复杂，「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他离婚。」
苏定戚戚一笑：「你们叫我结婚，我结婚了。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又让我离婚。澜庭……这就是我父亲想让我拥有的人生吗？他在九泉之下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很失望？」
她的话，像是一拳重重捶在顾澜庭心上。
老队长的死，那些兄弟的死，一幕幕涌上脑海。
这些记忆，像是要将他撕碎一般。
第232章 愧疚
顾澜庭眼眶猩红，额间青筋凸显，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在隐忍。
「对不起，苏定姐。」
苏定苦笑着摇头，「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我只是心里苦闷，想找你说说话。澜庭，我以前可能误会了自己对你的心思，后来和晓光结了婚，我也把心收回来了。在我心里，你是我弟弟，跟我的亲人是一样的……」
顾澜庭嗯了一声，「你真的决定不离婚吗？」
苏定嘆气，「离了婚，然后呢？离了婚之后，我又是一个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
顾澜庭心头难得涌上愧疚。
他不自觉想，当初是不是顺其自然会更好，为什么要介绍对象给她？
「再有，我如果单身，和你还有联繫，元霄知道了，心里难免会不开心。」
顾澜庭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想到她遭遇这样的事，难得没有反驳他。
元霄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更何况，他会和除元霄以外的女性都保持距离。
苏定点到即止，擦干了眼泪说道：「我先回去了，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说话，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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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次日，元霄从顾澜庭口中知道这件事，惊愕失色。
元霄怀疑的目光看向他：「苏定姐为什么不和韩晓光睡同一间卧室，而是去睡客房？」
顾澜庭没有回答她，而是眸色沉沉看着她：「霄霄，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用怀疑的角度去揣测。」
元霄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本来就没同房，分开睡也正常。」
元霄更是惊讶，结婚这么久了竟然没同房？
她没再问下去。
顾澜庭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捂着脸，长长嘆息：「当年，苏队和我们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我们雨林足足潜伏了半个月，在任务即将完成之际，遇到了野人……不，他们不是人！比成年男人高大许多，力大如牛，最重要的是，他们吃人！我亲眼看到……苏队，被他们分食了！我们十几个人，只有我走出来了。」
「而他们，尸骨无存！」
元霄捂着嘴，压抑住喉咙的尖叫声。
「所以……所以你才离开了京城，去了瞿水县。」
顾澜庭垂着头，闭上眼，一滴泪水砸在地上。
「没办法，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我的队长，我的队友都被……」
他见到的，比他说出来的更惊悚百倍。
他回来后，被送到了军区做心理辅导。
可是，完全没用。
他没说的是，苏队临死之前喊了一句话，让他们帮忙照顾苏定。
然后，他利用特权将苏定调到了军区医院。
元霄心里沉甸甸的，救命之恩，还是那么深刻的一幕，是永远没办法忘记的吧？
她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无声安慰着。
顾澜庭抹了一把脸，「霄霄，我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恩情是我的，我自己会慢慢还……」
元霄心里五味杂陈，「你对苏定很愧疚。」
因为韩晓光是他介绍给苏定的。
元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苏定这一招，实在是高。
难怪她不喜欢韩晓光，也愿意和他结婚。
以退为进吗？
可是这些话，她不会在顾澜庭面前说出来。
顾澜庭环住她，将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是不是我做错了？」
元霄心里一阵憋屈，苏定算计人，真是不遗余力。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应该把韩晓光介绍给她？可是我们又不是拉皮条，婚姻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但凡当初她表现出一点的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逼着她结婚呀？澜庭，你钻牛角尖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可是苏队长的事情，像是一块沉沉的大石头，压在顾澜庭心里多年。
不是元霄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
顾澜庭本来有些压抑，和元霄说了会儿话，倒觉得好多了。
「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元霄拉住他，「苏定姐打算离婚吗？」
顾澜庭摇摇头。
「都出了这种事情，苏定姐为什么不离婚？」
元霄实在想不通，苏定还想做什么。
她成功获取了顾澜庭的同情和愧疚，这个时候离婚，不是最好吗？
「这事我们就不用管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元霄点点头，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
……
到了七月，天气越来越热。
期末考试结束后，元霄正式结束大二的课程，进入暑假。
与此同时，一周时间到了，她过去学校拿木雕。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他们的效率还挺不错。
小中大三个尺寸，长城、天安门广场还有宫殿，刻画得栩栩如生，细节之处做得非常精緻。
他们林林总总做出二十多个，元霄付了手工费，便让他们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店里。
二十多个其实不算多，刚上架，便有顾客觉得新奇，挑挑拣拣买了好几个。
「你们这东西倒还挺实用，如果可以做成更小的，做个小挂件倒也挺有趣的。」
他的话给了元霄灵感，想着等会儿回去加一个更小的尺寸。
过了没一会儿，二十多个木雕就卖完了。
元霄正要离开，便见有几个中年男女上门，「请问，你们老闆在吗？」
元霄上前，「我就是。」
为首的男人有些惊讶，「竟然是这么小的姑娘？」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本画册，「这是你做的？」
元霄笑道：「是我们店里的，不过画稿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的。」
男人朝着元霄伸出手，「小同志，你好，我叫阮国华，也是师大附小的校长，我身边这几位，都是京城各个小学的校长。」
元霄一一打了招唿，「是有什么事吗？」
阮国华将画册翻了一下，「我们觉得这画册很不错，想向你订购。」
元霄愣了下，「这个自然欢迎，是只需要典藏版放到图书馆，还是学生人手一套？」
「自然是学生人手一套。」阮国华笑道。
元霄有些吃惊，一套十块钱，一年级到五年级最少也得几千块钱了。
阮国华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笑道：「小同志还不知道吧，你这环游记，已经被教育部指定为学生必读课外丛书，我们此次上门订购，也是教育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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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恩赐
元霄应下，然后让小妹给他们登记数量。
最后统计下来，这些小学加起来就有三千多套。
一套四本，那就是一万多本。
小妹喜笑颜开，这么多钱，她的奖金又更多了。
元霄看着她小财迷的样子，哭笑不得。
阮国华看到桌上的木雕，新奇地多看了两眼。
元霄自留了一套，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你这个木雕，但是精緻，哎呀这不是天安门广场吗？这也太精巧了！」
阮国华忍不住上手，拿起来细细打量。
「这个卖不卖？」他眼巴巴看着元霄。
元霄笑道：「现在没有，需要预定。」
阮国华急忙道：「那给我定一套长城和天安门广场的。」
其他校长也纷纷开口预定。
元霄突然觉得三个人做木雕还是太少了点，得多请几个人。
……
过了几天，元霄按照约定，去美术学院为他们规划壁画。
不仅如此，她还建议学校做了一面涂鸦墙，供学生自由发挥。
涂鸦墙身边，圈出一块地做地理园，将华国各地标志性的名胜古蹟和建筑做出缩小版，每一处都写上了名片介绍。
不久的将来，美术学院这一处便成了网红打卡点，来京城的人，都少不得要来这里看看。
不过，这是后话了。
元霄来到学校，将自己的想法和几个学生说了，综合他们还有学校的意见微调，几人意见很快达成一致。
美术学院比农大迟一些，还没放暑假，但是也快了。
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弄完，毕竟放假他们还得回老家。
同学们才开始动笔，校长和秦老师从远处走来。
「元霄小同志，辛苦了，等这些东西完成，我代表学校请你和诸位同学吃个饭。」
美术学院的林校长很是亲和，很受学生欢迎。
他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学生附和，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要去吃什么。
「校长客气了。」
元霄和林校长说了没几句话，就见一人急匆匆跑过来，晒的面红耳赤，唿哧唿哧喘着气。
「校长！哎哟累死我了，校长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教育部来人了，说找您呢！」
林校长朝着元霄点头，刚要离开，便被叫住：「校长，怎么见到我来了就要离开呢？」
元霄回头，心里暗道阴魂不散，竟然是华老。
华晶晶都退学了，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秦老师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爷孙俩一样烦人。
林校长着急回去，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华老，有事吗？」
华老：「我是为了环游记画册而来。」
林校长皱眉，「这你应该和元霄小同志谈，毕竟画册是她出版的。」
华老看都没看元霄一眼，带着高傲说道：「画稿是你们学校的学生画出来的，自然是和你商量。我决定了，让我孙女的画，也加入到环游记的画册中，不过我们不收钱。」
他神情倨傲，就像是在恩赐。
林校长不耐烦摆摆手，「我说了，这件事你应该和元霄小同志谈，我做不了主。」
真是活久见。
华老心生不悦，面带愠怒，眼角扫到一旁的壁画，「这是在做什么？」
「壁画，我们请元霄小同志帮我们规划的壁画。华老，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离开了。」林校长微怒。
华老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嗤笑一声：「你们竟然让一个没学过画画的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来帮你们规划壁画？林校长，美术学院已经落魄至此了吗？就你们这样出来的壁画，谁会多看一眼？果然，我让我孙女退学是应该的！」
林校长脸色沉了下来，怒声道：「既然华老看不上我们美术学院，那就……」
「谁看不上美术学院？」一道声音打断了林校长的话。
林校长一回头，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徐部长。」
教育部的徐部长。
徐部长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应该是随行而来的。
徐部长和林校长握了握手，「我听人说你在这里，正好我也想来看看，就过来了。」
林校长将徐部长带到了元霄面前，「部长，这就是元霄小同志，环游记画册就是她整理出来的，我们学校特地请她过来帮忙规划壁画，这位小同志提出了很多很实用的建议。」
徐部长朝着元霄点点头，「久仰大名啊，小同志。」
元霄不卑不亢：「您过奖了。」
徐部长转而看向林校长：「我还有事，赶着回去，就一次性和你说了吧。参与环游记画稿的学生名单整理一份出来，教育部要对这些学生进行嘉奖。再有，你这个壁画和地理园很不错，好好做，经费不够尽管往上报。」
说着，他看了一眼元霄：「小同志，你功劳最大，奖励自然也是少不了！」
元霄笑着问道：「奖钱吗？」
林校长差点想捂住她的嘴，说话这么直白。
徐部长哈哈笑了几声，「奖金肯定是有的！」
元霄有些苦恼，「我不缺钱，那就把这些奖金投入到地理园的建设吧。」
徐部长听言，觉得有些新奇，故意说道：「这钱可不少喔。」
元霄嘆气，「我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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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部长赞赏看着她，「很不错，小同志你的觉悟很高！有没有兴趣来教育局上？」
元霄摇摇头，她拒绝了农科院去了教育局，会被文教授打死的。
林校长连忙打圆场：「徐部长，这位小同志可是文教授的爱徒，他老人家哪里肯放人呢？」
徐部长吃惊，「我倒还真没联想到一起去，原来是你！你这小同志，对国家贡献可不小！好了，我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就先回去了。好好干，美术学院会越来越好的！」
徐部长的每句话，都像是蒲扇大的耳光，啪啪打在华老的脸上。
他刚挤兑完元霄，徐部长就奖励元霄。
他刚看不起壁画，徐部长就对壁画赞不绝口。
第234章 谁绑架谁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差点晕厥过去，直到徐部长离开，他都没回过神。
林校长送走徐部长，见华老还在，掩盖不住得意的神色：「哎呀，刚才顾着接待徐部长，忘记华老您还在这儿，华老您还有事吗？」
华老听得面红耳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林校长就像斗胜的公鸡，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终于出了口恶气。
「以后他们要是再来，直接不见！」
秦老师苦笑，「我们还要请华老来学校开讲座呢！」
林校长冷嗤：「找个艺术家开讲座还不容易，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这种人品不好的！什么人呢这是！」
元霄从美术学院出来，便去了京郊。
这边有蔬菜园和果园。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简言也在这里。
「这两天就要请人收菜了。」简言主动搭话。
元霄点点头，往里面走，去看果园。
果树比普通的树苗长得快，如今已经比元霄还高了。
「蔬菜做好规划，不能全部都新鲜卖掉，留一部分做成蔬菜干，我得看看成品如何。」
简言点点头，「已经计划好了。」
元霄离开了蔬菜园，便准备回家，想着这里的蔬菜都可以採摘了，瞿水县的应该也差不多。
等到秋收，就可以知道产量如何了。
她还没到家，路上便遇上了苏定。
元霄撇撇嘴，没有和她打招唿的打算。
但是苏定却似乎不想放过她，「元霄！」
元霄顿住脚步，心生防备，「有事吗？」
苏定还是那一副温柔模样，「澜庭和你说了我的事情吗？」
元霄轻笑，「说了，你可真狠心，连自己老公都捨得算计。不过也是，你能利用的，也就只有你父亲给你留下的那一点东西了。」
苏定柔柔笑着，「这一点就够了，至少，澜庭心里有我，他对我很愧疚。至少，这辈子他都不会忘了我。」
元霄觉得自己差点被噁心吐了，「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的。我们每个人一辈子都会记住很多人，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她不想和苏定继续纠缠，转身想要离开。
苏定在背后叫了她一声，元霄颈边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元霄再次醒来，发现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整个人被悬空吊着。
她难受得呻吟一声，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厂房。
她视线一顿，赫然发现在另一端的苏定。
她和自己一样，都被吊着，两个人绑着的绳子是同一条。
苏定体重比元霄重一些，她便往下了一点。
元霄视线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坑，嵌着一排向上的尖刀，这要是掉下去，不摔死也铁定没命。
她眉头紧皱，为什么苏定也在这里？
她失去知觉前一刻，就是在和苏定说话。
苏定仿佛发现她醒了，「元霄，醒了？不用怕，顾澜庭和韩晓光很快就来了。」
「你什么意思？」元霄看向她。
苏定没有再说话。
元霄唿唤单身狗：「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办法救我！」
单身狗耷拉着脑袋：「宿主昏迷，本系统也会进入休眠状态，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了没一会儿，厂房的门被踹了开来。
顾澜庭和韩晓光出现了。
元霄倏然看向苏定，她怎么知道只有顾澜庭和韩晓光会来？
顾澜庭率先走到元霄这边，仰着头看她：「霄霄别怕。」
元霄心里没有害怕，她满心都是疑惑，苏定究竟要干什么！
顾澜庭身手利落爬上铁架，「晓光，我割断绳子，你在下面接人。」
韩晓光神情有些恍惚，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恍恍惚惚听见顾澜庭的话，应了一声。
苏定看着顾澜庭爬上去，体贴说道：「先放元霄下去吧，我没事的。」
韩晓光听言，走到元霄下面，「老大，你抓着苏定那边的绳子，元霄这边我来接。」
因为离得远，元霄看不太清韩晓光。
但是看着苏定嘴角边的笑容，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要不……你俩换换，让顾澜庭来接我？」
韩晓光笑了声，「嫂子你就放心吧，我能接住你的！」
他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顾澜庭说一不二，利落割断了元霄这边的绳子。
霎那间，元霄感受到一阵失重感，随即落入韩晓光的怀抱。
韩晓光还说了声：「嫂子，我都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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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元霄还没开口，她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韩晓光抱着她倒了下去。
她心中一慌，旁边都是一排尖刀！
她感受到背后一阵推力，韩晓光把她推了开来，自己掉进了坑中。
「韩晓光！」元霄尖叫一声。
顾澜庭目眦欲裂，将苏定这边的绳子往上拉了起来。
苏定脸上都是泪痕，心急叫道：「先别管我，澜庭下去看看晓光！」
顾澜庭身形一闪，跳了下去。
他视线落在那个坑里，韩晓光双腿膝盖被尖刀刺穿，动弹不得。
他苦笑着看向顾澜庭：「老大，我也太没用了。」
顾澜庭目光猩红，厉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没用！回去给我负重跑100圈！」
元霄呆愣在原地，听到韩晓光还活着，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幸好还活着！
还在上面的苏定，神色阴鸷，竟然没死！
顾澜庭割断元霄身上的绳子，来不及安慰她，便要上次把苏定弄下来。
最后，才是在坑里的韩晓光。
他目光沉沉看着韩晓光：「我要把你弄出来。」
弄出来，就要把刀从伤口拔出来。
不仅疼痛难忍，还可能大出血。
韩晓光脸色惨白，「弄呗，我忍着！老大，如果我死了，你他娘的一定要查清楚谁干的，帮我报仇！」
顾澜庭大喝一声：「要报仇你自己去报！」
说罢，他便抓着韩晓光的双腿，往上一提。
元霄只听见韩晓光撕心裂肺的痛唿声，随后便看到顾澜庭把他拉出来。
「苏定姐，过来帮他简单包扎，我送他去医院！」
元霄头一次觉得自己太没用，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韩晓光还有心情调侃元霄：「嫂子，你可得多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
元霄破涕为笑，「我一定天天给你吃人参。」
第235章 你不信我
韩晓光被推进了手术室，顾澜庭陪着元霄、苏定在外面等。
苏定脸色惨白，时不时啜泣一声，伤心得不行。
元霄和顾澜庭身上还有韩晓光的血迹，低下头就能看到，触目惊心。
苏定一脸愧疚看向顾澜庭：「澜庭，都怪我……」
元霄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崩溃，勐地站起来，冲上去打了苏定一耳光。
「你有什么好愧疚的，韩晓光没死，你应该很伤心才对！绑架我的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导自演，你不喜欢韩晓光你可以和他离婚，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顾澜庭脸色阴沉，扣住元霄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苏定崩溃地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元霄，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衊我！他是我丈夫，他做错了事我都可以原谅他，我怎么可以要他死！他要是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他要是死了，顾澜庭会对你更愧疚，你理所当然的可以享受他对你的关爱，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仅利用你死去的父亲，还想利用韩晓光……」
「够了元霄！」顾澜庭厉声打断她，「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闹。」
元霄重重地擦了一下眼泪，泪眼朦胧看着他：「你不信我？」
顾澜庭捏捏眉心，拉过她的手：「不是，我们会查清楚这件事，只是韩晓光还在手术室，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过会儿再说！」
元霄甩开他的手，「再过一会儿，苏定就毁尸灭迹了！这件事就是她干的，她故意在路上和我搭话，趁我不注意给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脖子上还能找到针孔。」
苏定蹲在地上，一脸绝望看着元霄，「我当时也晕倒了，真的不是我做的，元霄你为什么不信我？」
元霄冷笑，「你哪里值得我相信？你和韩晓光结婚却不同房，是因为你不爱他。你不爱他，把你的好朋友于秀送上他的床，你自然也不会介意！」
顾澜庭倏地攥紧元霄的手，眼尾都泛着红，厉声呵斥：「别说了！」
元霄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裂了，眼泪扑簌簌流着，「说白了，你就是不信我！」
顾澜庭咬着牙问：「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你这就是诽谤诬陷！元霄，韩晓光为了救你现在还在手术室，你却在这里辱骂他的妻子，别人会怎么想？」
元霄不可置信看着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他这几句话，在脑海中炸开了响雷，化成尖锐的刀插进心里。
她攥着拳头，使劲抽出手，后退了一步。
「不信就算了。」她声音轻飘飘的，转身离开。
苏定将脸埋在手臂中，唇角微微勾起。
等元霄离开，苏定才扶着墙站起来，「对不起澜庭，元霄误会我……」
「是不是误会，还不知道。」顾澜庭冷声打断。
他尖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苏定姐，这件事，千万不要和你有关系。」
苏定捂着脸痛哭出声，「当然和我没关系！他怎么都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要他出事。他出了事，我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疼。」
顾澜庭神色阴沉，没有再出声。
……
元霄浑浑噩噩回到了家里，便把自己关在房里。
王雅芝和姥姥在外面叫，她都不理，自己一个人扑在床上大哭。
王雅芝实在没办法，让钟黎出去找楚江平回来，她再不开门就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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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平堪堪到家，元霄就开了门，眼睛肿成了核桃。
楚江平一路都在担心，脸色不是很好看，「都快要做人妻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有什么事说出来，叔叔给你做主。」
元霄一听到结婚就炸毛了，「谁要结婚，我不结了！」
王雅芝一听，便知道是和顾澜庭闹矛盾了。
她忙搂着元霄哄：「好好好，不结婚就不结婚，我们霄霄又不是嫁不出去。」
她给楚江平使了个眼色，自己带着元霄走进去。
当她看到元霄手腕上的乌青，脸色突变：「这是顾澜庭做的？」
元霄看了一眼，有一部分是因为顾澜庭，一部分是绳子勒的。
元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雅芝，端着水进来的楚江平听了全部。
「你确定是苏定做的？」
元霄肯定点点头，「一定是她，她事先就知道顾澜庭和韩晓光会来，后面扎我针的人也肯定是她！」
楚江平眼中寒光乍现，「报公安没有？」
元霄一愣，她被气昏头了，忘记报公安了。
「你在家里休息，我出去一趟。如果是苏定做的，一定会有线索。」
元霄在王雅芝怀里蹭了蹭，「娘，我不想结婚了……」
王雅芝一怔，「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你当时确实没有证据，他不信也正常。你现在还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再好好考虑。」
元霄摇摇头，抬头看她：「不是，他不信我，不是因为我没证据，而是因为苏定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心里从一开始就有了偏向，他不希望也不想这件事是苏定做的。我觉得，我暂时没办法接受他的恩人以及恩人的女儿，毕竟他们不是我的责任。」
王雅芝嘆气，「好，过两日我亲自上门和顾家说。」
过了没多久，楚江平从外面回来，步履急促：「付远平跑了！他还留了信挑衅澜庭，公安局的人认为，元霄和苏定被绑架，也是付远平做的！」
单身狗立刻跳了出来：「不可能！付远平身上有系统，哪怕本系统进入休眠状态，也能察觉到他在身边！宿主昏迷的时候，他根本不在！」
元霄免坚定否决：「不是付远平，绑架我的，一定不是付远平！」
他选择今天逃走可能是预谋，但这一场绑架，就是苏定自导自演！
楚江平见她笃定的模样，迟疑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等公安局的调查结果吧！」
元霄沉默了，心里像是有一个气球，越鼓越大，这股气怎么都出不来。
晚饭没吃几口，元霄便回房间睡觉，迷迷煳煳睡到了天亮，勐然惊醒。
韩晓光应该从手术室出来了吧。
第236章 背锅
元霄起身换衣服，出去买食材回来给韩晓光煲汤。
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等鸡汤炖好，元霄就纠结了。
顾澜庭这个时候不知道还在不在医院，她不想见他。
可是韩晓光是她的救命恩人，送个汤都不亲自送。会不会太没诚意了些？
纠结了许久，元霄还是决定亲自送过去。
去到医院，她从护士那里得知了韩晓光的病房。
她缓步走到病房前，暗暗松了口气，顾澜庭和苏定都不在。
元霄敲门进去。
韩晓光表情夸张哇的一声，「你还真的给我送汤过来？」
元霄笑了声，「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倒出一碗汤，递给他。
韩晓光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嫂子，我听苏定说……」
元霄似笑非笑看着他，「说什么？」
韩晓光挠挠头髮，「苏定不是那种人，你误会她了，我听老大说付远平跑了，绑架你们的肯定是那杂碎！」
元霄不和他争辩，问他腿伤如何。
韩晓光神色暗淡下来，没说话。
元霄怔怔看着他，「很不好吗？」
韩晓光自嘲：「也不一定，医生只是说大概率可能站不起来，万一治好了呢！」
元霄眼泪瞬间溃堤，心里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
她走进来，看到韩晓光状态不错，下意识就以为腿伤不严重。
原来……会站不起来吗？
韩晓光最见不得女人哭，一时间慌了，「嫂子，别呀，我人没死就是老天保佑了，谁叫我太弱鸡，连你都抱不住！」
元霄擦着眼泪，「是呀你怎么这么弱鸡，我这么轻你都抱不住！」
话说到这里，韩晓光也觉得奇怪。
他们当特种兵的，哪里有那么弱的时候。
别说元霄，就算是再多一个元霄，也不在话下的！
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昨天那状态，不对劲。
他能想到，元霄自然也想到了。
单身狗跳出来喊：「宿主，用回溯符，可以知道他过去24小时发生的事情！」
元霄摇摇头，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你的腿一定会好的，如果好不了，我也会帮你治好！」
元霄走出病房，径直去了厕所，「单身狗，我要买回溯符，我要苏定24小时前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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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先是去了监狱，探望付远平。
「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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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远平神色慵懒，一点都不像是在坐牢，「我对能不能出去不感兴趣，但是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苏定微微一笑：「我只是需要你帮我背锅。」
她说的理所当然。
付远平挑眉，「具体呢？」
苏定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会事先给韩晓光服用安定剂，伪造绑架现场，引诱韩晓光和顾澜庭过去现场救人，她要的是用韩晓光的命，换取顾澜庭对她无尽的愧疚。
「你怎么知道，韩晓光一定会出事？」付远平嘲讽问道。
苏定冷笑：「赌一把，就算不赌，也可以有人为因素的不是吗？」
付远平听言，哈哈大笑，「够狠心！不过我不需要你帮我逃狱，帮你背个锅，有何不可呢！」
两个疯子凑在一起，完全没有对生命的怜悯。
元霄心底泛起了寒冷，加速看完了镜像。
果然见到苏定给韩晓光倒水的一幕。
那是她丈夫，可是她眼中只有冰冷。
元霄捂着脑袋蹲下来。
她何尝没做错。
她劝顾澜庭给苏定介绍对象，是出于私心。
苏定和韩晓光结婚，是她和顾澜庭促成的。
如果不是这样，韩晓光根本不需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单身狗看着元霄痛哭，着急得不行，可惜它没有实体，根本不能抱着她好好安慰。
元霄哭了一会儿，便站起来擦干眼泪。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如果韩晓光的腿好不了，她会竭尽全力寻找治癒他的办法！
镜像里，那杯水没喝完。
她得去军区宿舍找找，如果那杯水还在，那就是证据！
元霄一路狂奔，到了军区。
岗亭的哨兵认识元霄，还打了招唿。
元霄笑着点点头，走了进去。
她和顾澜庭去过韩晓光和苏定的军属宿舍，很顺利就找到了。
更幸运的是，门没锁，不知道是不是韩晓光昨天出门着急的原因。
元霄偷偷将门推了开来，嘎吱一声。
她心高高提了起来，回想着镜像里的场景，找到了韩晓光喝水的地方。
果然还在桌上！
元霄激动地将口袋里的透明袋子拿出，隔着衣服将水杯放进袋子里封好。
等她踏出军区，心才缓缓放下。
元霄一刻都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去了公安局找许睿骁。
许睿骁听了元霄的话，下意识就问道：「你怎么知道光子被人下了药？」
「韩晓光一个大男人，天天都训练的军人，连我都接不住，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他。他说他昨天觉得头晕，我怀疑有人给他下了药。可是他天天都在军区，能有谁给他下药，所以我就去他宿舍看了看。」
许睿骁一阵头疼，「嫂子，别说这水有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你这样做是会被处分的！」
元霄哼了一声，「处分就处分，我只想查清真相！你们没用，还不准我动手了？」
许睿骁自动忽略了她后面那句话，正色道：「你为什么怀疑苏定姐？她和光子好歹结婚了，她不至于这么狠心。」
「我不和你争辩苏定有没有这么狠心，这不重要。苏定弄晕我的东西，应该是医院弄来的，医院的东西查的严，数量对不上会彻查，她不敢偷，但她肯定需要以自己或者同事的名义申请。再有一点，付远平失踪前夕，苏定去监狱探望过他，她让付远平逃狱，就是为了让付远平背锅。」
许睿骁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三观都被清洗了一遍。
他点点头，「我马上派人去查。」
元霄说完这些，便离开了。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还是查不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第237章 退婚
元霄回到家中，见到文教授上门。
他原本是过来蹭饭的，偶然得知元霄被绑架的消息，便在这里等着她了。
「身体怎么样，没受伤吧？」
元霄眼睛有些酸涩，摇摇头，「没受伤。」
文教授气哼哼，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就这还没受伤，顾澜庭是干什么吃的！」
元霄皮肤白，手腕上的乌青看起来特别严重。
她笑了声，心里觉得暖暖的。
「好啦，我真的没事。您回去吧，等我在家里休息几天我就去实验室看您。」
文教授走后，元霄笑容便收了起来。
「娘，和我去顾家一趟吧。」
王雅芝张张嘴，想开口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无声嘆息，「等我换个衣服。」
王雅芝故意磨蹭了好一会儿，想看到元霄反悔，可是她没有，异常坚定。
但是她感受得到，元霄不开心，很不开心。
顾家的彩礼，有一张摺子，几套金银首饰，顾奶奶送的房子和手镯。
王雅芝都给带上了，幸好房子还没来得及去过户，不然还麻烦。
顾奶奶不住这里，但是顾长生今天正好在家。
他听王雅芝开口退婚，惊吓得手上的茶杯都差点飞了。
「这、元霄，是不是澜庭做错了什么，叔叔跟你道歉，回头叔叔就帮你教训他！婚姻是大事，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呢？」
白桦难得在一旁没有开口。
她虽然不喜欢元霄，但是都定下了，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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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说要退婚，多没面子呀？
元霄垂着眼皮，哑着声音道：「我觉得，我和他不合适。也幸好，是在结婚之前发现和他不合适，还来得及。」
顾长生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澜庭提回家，好好抽一顿。
人是他要死要活想娶的，现在把人家伤成什么样了，都要来退婚了。
「元霄，你先冷静冷静，和澜庭好好谈谈，你们之间有误会……」
「叔叔不要说了，」元霄低着头，豆大的泪珠落在手背，「我决定了，东西放在这儿了，就这样吧。」
她起身，走了出去。
王雅芝带着歉意看了他们一眼，起身跟了出去。
顾长生止不住嘆气，看了一眼白桦。
白桦打了个激灵，「这次不关我的事儿！」
顾长生无奈：「没说关你事，去打个电话让你儿子回家，媳妇都要跑了！」
白桦连忙起身去打电话去部队。
可是顾澜庭为了追查付远平，忙得焦头烂额，哪里可能在部队等着接电话。
等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心里一慌，便立刻去找元霄。
不巧的是，元霄不在家。
「她去医院看韩晓光了。」王雅芝道。
顾澜庭转身就要走，王雅芝叫住了他。
「澜庭，元霄是我的女儿，她有自己的问题。但你，也有你自己的问题。一边是救命的恩情，一边是爱人，两者之间本来就很难平衡。但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一个自私的母亲，只想考虑我女儿的心情。如果你做不到平衡，那我女儿必须得是被偏爱的那一方。如果你两者都做不到，那就放手吧。」
顾澜庭转身，九十度弯腰，「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但是——」
他抬头，目光猩红却坚定：「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王雅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
元霄照例送汤给韩晓光，他伤口恢復得很好，但是医生说能够站起来的概率很小。
韩晓光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可能是很伤心，但不想让元霄察觉。
他喝完汤，再次忍不住感嘆元霄的手艺。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笑道。
元霄扯扯唇角：「你也想到了的，你那天没接住我，是因为苏定给你下了药。」
韩晓光笑容淡了，脑袋垂了下来，不说话。
元霄想再开口，门忽然被打了开来。
她神色恍惚了一瞬，是顾澜庭。
他之后，是许睿骁。
许睿骁笑了声，「兄弟，恢復得怎么样？」
韩晓光笑骂：「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怎么今天才来看我！」
许睿骁敛起笑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
「我们对你家里桌上的茶杯进行了化验，在里面发现微量的安定剂，茶杯上只有你和苏定的指纹。另外，付远平逃狱前夕，苏定去见过他。还有，苏定用她同事的名义，申请了一盒安定剂。」
「元霄162，体重45kg，你连她都接不住？你就没怀疑过？」
病房里沉寂了一瞬。
许睿骁和元霄的目光紧盯着韩晓光，顾澜庭则是看着元霄。
良久，韩晓光嗤笑，「我……我失眠，叫苏定帮我去医院拿的。」
元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你说谎！」
韩晓光垂首，不敢看任何人。
他咽了咽口水，哑着声音：「我没说谎，是真的，我叫她拿的。」
许睿骁轻笑，「那她为什么去见付远平？」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她好奇付远平是什么样的人吧。」
许睿骁敛起笑，「好样的光子，就为了个女人！你好样的！」
他怒不可遏，转身离开。
如果再不离开，他怕自己会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揍。
许睿骁走后，韩晓光才松了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看着元霄：「对不起，元霄。」
元霄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很想扇他一耳光，可是又想到他为自己受的伤，硬生生克制住了。
她嗤笑了声，残忍地开口：「你以为她只是想让你受伤吗？」
韩晓光手颤抖了一下，哀求道：「不要说了。」
元霄道：「她想要你的命！你知不知道她原话是怎么说的，她和付远平说：我要韩晓光死，用他的命，来换顾澜庭对我愧疚，那样他就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元霄笑了几声，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她会感动吗？不会的，哪怕你为了她去死，她都不会觉得感动，说不准还会嘲笑你蠢！」
「不要说了！」韩晓光痛苦地怒吼。
元霄的话，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刺进他的心里，非要看他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元霄擦了眼泪，「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澜庭神色冷峻，一言不发跟了出去。
第238章 到此为止吧
出了医院，元霄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是来找我的吗？」
顾澜庭伸手，想牵起她的手，元霄躲开了。
他目光落在她还没褪去的痕迹上，喉咙酸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霄霄……」
元霄用另一只手覆盖在手腕上，遮住乌青。
「正好你来找我，我再正式和你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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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冷得心都刺痛刺痛的。
他咬着牙，下颌收紧，深邃的眼眸淬了血一般猩红。
「不要说……对不起，我错了，霄霄，不要说……」
他几近哀求，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她。
元霄缓缓后退了一步，「到此为止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彩礼我已经退回去顾家了，你在我这里放着的存摺我没动过，今天一併带过来给你了。」
她从包里拿出存摺，塞进了顾澜庭的口袋。
顾澜庭攥住她的手，一滴泪珠从眼眶滑落，像是个孩子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他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元霄被那颗眼泪烫得手背抽疼，她将手用力抽了回来。
「你接不接受不重要，我们到此为止。」
元霄头也不回，转身便离开。
她麻木地走在路上，她以为自己会哭。
可是她忍住了，她哭得太多了。
眼泪是很珍贵的，不能随便流。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倏然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不要再跟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澜庭像是没听见一样，亦步亦趋跟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元霄加速，他也加速。
元霄停下，他也停下。
直到元霄进了门，哐的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顾澜庭大刀阔斧坐在门口台阶，掏出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只是习惯带着烟，但其实很少抽了。
他注意到元霄不喜欢烟味，便慢慢戒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江平回家。
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不好受，「先回去吧，要下雨了，有什么事，等你们都冷静冷静再说！」
顾澜庭不动。
楚江平见说不动，便也不说了，随他去吧。
他进了门，便跟王雅芝说道：「要下雨了，把衣服收了。」
王雅芝应了一声，「他还在外面？」
楚江平嗯了一声，「估计今晚是不打算走了，不过也好，谁叫他欺负我们霄霄，就应该教训教训他！」
王雅芝瞪了他一眼，看了一下厨房。
楚江平轻笑了声，「本来就是嘛，希望等会儿雨下大点，不然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怒气！」
他声音突然拔高：「不过听说等下还真的会下大雨，估计得下一整晚，这我就放心了！」
元霄放下手中的锅铲，气沖沖走出来：「楚叔叔你烦死了，不要说话了行不行！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再说话我就不让你吃饭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霄霄别不高兴，我不说话了。」
他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王雅芝打了他一下，「叫你多嘴。」
不多时，外面开始捲起大风，乌云盖顶，眼看着倾盆大雨就要坠落。
楚江平摇摇头，「你看吧，我就说要下雨了。」
元霄瞪了他一眼，将做好的菜端到客厅。
他们刚坐下吃饭，雨点便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越下越大。
「我就喜欢下雨的声音，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王雅芝给他夹了块排骨，「有的吃还都堵不住你的嘴！」
元霄面无表情，吃了几口饭菜，便说自己饱了，起身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霄抱着双腿坐在床上，下巴抵着膝盖，怔怔地听着外面的雨声。
狂风骤雨在窗外席捲。
她揪着胸口，将脸埋进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王雅芝来到她的院子，带进一阵水汽。
「他还在外头呢！」王雅芝轻声道。
元霄哼了声，没好气道：「我没问他。」
王雅芝摇摇头，看着外面的雨道：「我给他送了伞，他没接。一晚上，人都得淋坏了。」
元霄捂着耳朵，「娘，我想睡觉了，你出去吧！」
王雅芝也不再劝了，走了出去。
元霄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觉。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想，心里却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烦躁得很。
她迷迷煳煳眯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身上都闷出汗来，才掀开被子。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她侧着身子闭上眼睛。
可是一闭眼，眼前便是顾澜庭的眼泪。
滚烫的泪珠，似乎能将她的心都融化了。
元霄恍惚睡了过去，似睡非睡，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空炸开雷声又下起了倾盆大雨。
元霄被吓醒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视线不断往外面看去。
他……应该走了吧。
元霄赤脚踩在地毯上，来回踱步，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伞。
她才不是心疼，她只是好奇。
嗯，她只是好奇。
元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他肯定走了。
她拿起伞，穿上拖鞋，轻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元霄走到大门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打开门。
她把头慢慢探出去，台阶上没人。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下眼眸，刚想关上门，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现，快速推开门，准确锢住她的手腕。
根本不给元霄说话的机会，身影往下压，含住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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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气味传入鼻间，哪怕黑暗中看不清，元霄也知道是顾澜庭。
可是，她还没消气呢，他怎么可以吻自己！
元霄开始挣扎，可是他的胸膛就像是铜墙铁壁，打了只会让自己手疼。
混乱间，她都不知道打了他多少耳光，震得手心都发麻了。
可是红唇被他含着舔弄，舌根都被他吸得发疼，他依旧不放手。
「放……放开……」
第239章 认错
顾澜庭贴着她的唇，微微松开片刻，让她得以喘息的空间。
可是不过片刻时间，他又将舌尖探入，攻城略地，仿佛口中是绝世珍馐。
元霄觉得自己嘴唇都要破皮的时候，他才放过她。
顾澜庭拿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打够了没，再打几下？」
元霄才不理他，「你皮那么厚，打得我手疼。」
顾澜庭摩挲着她的纤细的手指，啪的一声，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那我自己来。」
元霄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他打了自己。
他手劲大，毫不留情，嘴角瞬间破裂，渗出血来。
元霄气急败坏跺着脚，「谁要你打了，你以为我吃你的苦肉计是不是，我才不信你！」
明明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偏偏不承认。
顾澜庭将她狠狠抱进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对不起霄霄，对不起，我把命给你，你不要哭。」
元霄哽咽道：「我、我才没哭！」
顾澜庭身上都湿透了，抱着元霄，直接把她身上都打湿了。
他抬脚勾上门，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往元霄的院子走过去。
他把元霄轻柔的放在地毯上，元霄甩掉脚上的拖鞋，赤脚踩在地毯。
过了没多久，顾澜庭慢条斯理解着扣子。
元霄瞪着眼，双手叉着腰，兇巴巴看着他：「你干什么！我还没原谅你，我现在还特别特别生气！」
顾澜庭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他头髮湿了，额间散发落下来，解开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髮丝上的水打在胸膛上。
元霄后退了一步，这样的顾澜庭，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澜庭眼神泛着无辜，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的衣服湿了。」
「你、你衣服湿了就回去呗，我这里又没有你的衣服！」
顾澜庭仿若没听见她的声音，利落褪下上衣，露出结实坚硬的肌肉。
随后，他便开始扯皮带……
元霄捂着眼睛，「顾澜庭你不要脸！」
她不知道顾澜庭有没有脱裤子，但是她确确实实听见衣服落地的声音。
元霄背对着他趴在床上，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过了没多久，顾澜庭就覆了上来，霸道强势的气息席捲上来。
元霄都快哭了，她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淋雨，淋死他！
「顾澜庭，我娘在家呢，你不可以耍流氓！」
元霄穿的是睡衣，上面短袖下面中裤，上衣宽宽松松被扯了上去，露出一截细腰，贴着他滚烫的肌肤。
顾澜庭和她耳鬓厮磨，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侧脸，忍不住上下其手，「我在跟你道歉呢！」
「我不要，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不原谅你！」
顾澜庭霸道地将她头扭过来，含住她的唇瓣，「没关系，宝宝，你不原谅，我就一直认错，直到你原谅为止。」
元霄嘤嘤嘤：这哪里是认错，分明就是耍流氓！
……
次日元霄心里，后背贴上一阵滚烫，身上黏兮兮。
她推了推身后的男人，「你快起来！」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一阵沙哑干涩，痛得不行。
想到昨天晚上那种极致的感觉，她又气又急，伸出脚丫子踹了他一下。
顾澜庭准确捞住她细白的小脚，神色慵懒，微微睁开眼睛。
他手轻扯了一下，元霄往前扑去。
顾澜庭先是给了她一个缠绵热烈的吻，才缓缓道：「早安。」
元霄气喘吁吁，白皙的双颊透着健康的粉红色，眼尾泛着一丝媚意，却还是很努力地用眼睛瞪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快点起来！」
顾澜庭半坐起来，露出一截腹肌。
元霄捂着脸，胡乱套上睡衣，走下床。
顾澜庭的衣服还没干，但是也比昨天好多了。
她还在纠结，是出去给他拿一套楚江平的，还是让他穿这个将就一下。
顾澜庭长腿在床上伸展开来，斜着靠在床头，「没关系，我就穿这个。」
元霄听见他的话，呸了一声，把衣服扔给他，「我才不管你穿什么！」
顾澜庭慢条斯理套上半干的衣服，嘴角挂着笑，「霄霄，你还没原谅我吗？」
元霄叉着腰，「我当然没有原谅你！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和你已经解除婚约了！」
顾澜庭也不生气，一脸宠溺看着她：「没关系，我继续认错就好了！」
元霄气急败坏跺着脚，「你不要脸！你快给我走，等会儿我娘他们就要起床了！」
顾澜庭穿好衣服，吻了她一下，「我过两天再过来跟你认错！」
元霄哼了一声，「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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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走后，元霄看了一眼床单和被子，觉得为难了。
突然洗床单被子会不会很奇怪！
当然奇怪呀！
她烦躁得扒拉着头髮，昨晚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现！
她拍拍绯红的脸颊，别说她没失身，就算把最后一步做了，也没关系！
谁还玩不起了！哼！
顾澜庭要是知道她这种想法，铁定把她抱上床好好收拾一顿！
元霄正在院子洗被单，碰上王雅芝起床，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洗这个了？」
「觉得今天太阳挺好，就洗了。」
王雅芝抬头望了望天，昨天刚下完雨，今天虽然没下雨，但是还是多云，算不上天气好吧？
唉，这孩子肯定是被顾澜庭气坏了！
「小顾还在外面？」
元霄恼羞成怒：「我不知道，才不管他呢！」
王雅芝没敢再问，自己一个人跑到门口去看，见门口没人，才松了口气。
应该是半夜就离开了吧，这样也好。
走进来，她还提醒元霄一声：「他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你这样折腾人家，人家父母不心疼吗？」
元霄一阵面红耳赤，什么叫折腾人家？
她才是被折腾的那个好吗？
如果王雅芝知道元霄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铁定抄上烧火棍去找顾澜庭算帐。
身体如何？他身体好得很，毕竟元霄昨天亲身经歷过。
第240章 被捕
洗完被子，元霄便想着去公安局问消息。
苏定和韩晓光没有通过气，单独提问苏定，她肯定会露馅儿。
果然事情和元霄预料的一样，苏定被捕了。
元霄应该开心的，可是一想到还在病床上站不起来的韩晓光，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这样恶毒的女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能见见苏定吗？」元霄问。
许睿骁点了点头，「不要去太久，她也算是一个危险人物。」
有些事情真的很难相信，从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大姐姐，会成为今天这个癫狂残忍的女人。
甚至对自己的枕边人，毫不留情。
为了元霄安全，她们全程的对话有人在场监视。
苏定见到元霄，面无表情坐了下来，「很得意吧，你赢了。」
元霄表情真如她所说，浮现出得意欠扁的神色，「还行，至少比你得意。」
苏定冷笑，「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你的男人顾澜庭，他心里永远不会忘了我，他永远有一块位置是留给我的！」
元霄：你以为自己是如萍，顾澜庭是何书桓吗？
她还没开口反驳，门外响起敲门声，门被推了开来。
顾澜庭从外面走进来，「本来不想进来，但是听到你这句话，我觉得有必要澄清。」
他的表情明晃晃写着：我是清白的。
他走进来，坐在元霄身边，不顾她挣扎，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
苏定神色难掩激动，痴痴地看着顾澜庭。
「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苏定吗？」
苏定笑了声，「我父亲想要个儿子，我还没出生，他便起好了名字。」
顾澜庭没有反驳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干坤，他在安和定中选择了定，不是因为希望你是个儿子，而是他觉得他那个年代，还需要人民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事实上，无论是男是女，无论从文从武，他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为国家贡献力量。苏定，你走错路了。」
「当你没有底线的时候，道德和法律标准就是你的底线，你已经触碰底线了。你活成这个，模样，苏队长肯定失望，但不是对我，是对你，我问心无愧。」
顾澜庭拉着元霄起身，「你还有什么要和她说的吗？」
元霄居高临下看着她，「苏定，你对韩晓光，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苏定捂着脸，不知是哭还是笑。
元霄摇摇头，「我怎么走吧。」
她竟然对这种人还抱有希望。
如果有愧疚，她怎么会捨得对韩晓光下手。
顾澜庭和元霄走出来，许睿骁还在外面等着。
「付远平失踪得很离奇，监狱还是锁着的，值班的人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就像是凭空消失，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许睿骁压下了这个消息，说不定上头都要派人过来调查这个监狱是不是存在时空裂缝。
元霄脑海中响起了单身狗的声音：「肯定是那坨屎搞的鬼。」
元霄：呵呵，你这个系统，就不要说人家是屎了吧？
顾澜庭一只手插进兜里，眸色沉沉看着外面：「你们盘问了他这么久，什么都没撬出来？」
许睿骁掏出一支烟递给他，顾澜庭拒绝了。
「我找心理医生给他做过测试，他就是个疯子。我们从大榄村以及以前认识他的人口中了解到的付远平，和现在的他很不一样。」
元霄默不作声，专心把顾澜庭握着的小手弄出来。
可是他攥得太紧，根本拿不出来。
顾澜庭和许睿骁聊了两句，便作势离开。
他牵着元霄走出公安局，和她十指相扣，手心都出汗了，也不愿意放开。
「我不跟你走，你放开！」元霄冲着他的后背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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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停下脚步回头，「好，那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元霄扭过脸不看他，「你先放手。」
顾澜庭乖乖听话，松开了手。
他刚松手，元霄就作势要熘，被他一只手臂捞了回来。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元霄拍打着他的手臂，「我要叫公安把你抓起来，你放开我，你这是绑架！」
顾澜庭拿出证件在她眼前晃了一瞬，「我就是军人，我可以解救你。」
「我不要你救，你放开，你这个臭流氓！」
顾澜庭将她扣在坚硬的怀中，「那你跟我说，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元霄哼了声，不说话。
他手指在她腰间勾了勾，「那我们回家，我继续跟你认错？」
元霄还是不说话，从脸上红到了耳尖，心里把他狠狠痛骂了一顿。
顾澜庭心猿意马，舔了一下她的耳尖，「你明明也很喜欢的，怎么跟我占便宜一样。」
都是第一次，谁瞧不起谁呢！
元霄瞪着他，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灭口的架势。
顾澜庭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好霄霄，好宝宝，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元霄这才满意了些，「我要去医院，看韩晓光。」
顾澜庭虽然知道这是合理行为，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吃醋。
「你对他，可比对我还好。」
元霄睨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吗，他为了救我受伤，我得对他老婆好点。哪儿需要我对他老婆好，你帮他照顾不就得了。」
顾澜庭心直抽疼，他说的原话明明不是这样，硬生生被她扭曲了。
人就是不能犯错，不然一辈子都得被人惦记着。
他陪着元霄去医院，韩晓光正好掀开被子想下地。
见到他们来了，笑了起来：「还以为你们生我气，不来了呢。」
元霄脸色有些冷淡，「你伤都没好，就想下床？」
韩晓光将腿抬上床，「我就试试。」
元霄走到他面前，「我是生你的气，但是现在消气了，哪怕你撒了谎，也不会改变结果。」
韩晓光笑容僵住，「什么意思？」
元霄微微一笑，「苏定坐牢了，你应该庆幸你没死，不然她就不只是坐牢了。韩晓光，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的纵容，从来都不是救她。」
韩晓光苦笑，垂下头不说话。
第241章 你就作吧
出了病房，元霄照例去问了医生韩晓光的情况，得到的还是一样的说法。
这才几天，情况能有多大不同呢，只是她不死心罢了。
过了几天，瞿水县那边来信，说蔬菜开始收割了。
与此同时，京城这边的蔬菜园和农户也开始收割了第一批。
和番茄一样，产量都比以往高出许多。
新鲜的蔬菜进入市场，掀起了一股热潮。
这绿油油、水嫩嫩的蔬菜，明明看起来就一个样，吃起来就是比以往的好吃。
第一波蔬菜，把「云霄」的招牌打响，现在买菜人们都得问一句：「是云霄牌的不，不是云霄牌的我不要。」
七月底，蔬菜干上市。
但是现在还是夏天，大家都能吃得上新鲜的，谁要蔬菜干呢？
因此，一开始的销量并不好。
后来元霄附带了许多蔬菜干的做法，第一波做了促销，销量才渐渐涨起来。
没几个月就要进入冬天了，到时候就只能吃大白菜。
现在囤一囤蔬菜干，冬天还能吃上嫩绿的蔬菜汤，不香吗？
不仅如此，元霄还让人研发出了速食蔬菜汤。
一小盒才几毛钱，沖个热水盖上盖子，等个一两分钟，一碗热腾腾的汤就好了，上面还飘着蛋花，不香吗？
这要是在坐火车的时候可以喝上一碗，那多舒坦。
这一下，就把蔬菜干的销量和名声给打出去了。
紧接着，长城、天安门广场、故宫三种款式的木雕大规模进入市场，成为了人们必买的一种时尚精品。
主要是这玩意儿寓意还好，京城是首都，将这玩意儿摆在家里，不仅实用还体面。
但是木雕是个精细活儿，这些东西每每上市都被抢购一空，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忙活完这些，就进入到八月了。
元霄和顾澜庭原来定下的婚期将至。
可是上次王雅芝带着元霄上门退婚，这件事就没人敢再提起来。
顾澜庭倒是提了几次，元霄都兇巴巴拒绝了。
他能怎么办，哄着呗。
王雅芝就见不得元霄那作样，还没见过哪家媳妇能踩着男人的头撒野的。
她之前还觉得顾澜庭有错，可是现下满心都觉得元霄性子太大，顾澜庭都快把她捧上天了。
「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按照原来的婚期，现在也就剩下半个月了。」
元霄蹲在地上数蚂蚁，不说话。
心里却暗暗嫌弃顾澜庭一点耐心都没有，他再求婚一次，她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顾澜庭要是听见这话，心里肯定得喊冤。
只要元霄开口，别说一次，就算让他跪下求一百次婚，他都是答应的。
王雅芝实在是无奈，又问了一遍：「人家结婚报告都是打了的，你要是真不结婚，他的脸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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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嘟着嘴，抬头看她，「当初我退婚，您不也是答应了的。」
王雅芝哭笑不得，「你个冤家，我还不是为了你！谁知道你转眼又和他在一起了？小顾对你是真好，你别不知好歹。」
元霄这才娇声娇气道：「那、那他再给我求一次婚，我就答应他了好吧？他都没给我正式求过婚，鲜花鲜花没有，戒指戒指没有，啥都没有。」
王雅芝给院子外头的顾澜庭使了个眼色，丈母娘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她一脸无奈走出去，嘴里碎碎念：「你就作吧！」
元霄噘着嘴，谁作了。
另一边顾家，白桦也是拿不定主意。
「老顾啊，这请柬都制成了，婚礼还办不办啊？」
顾长生老神在在，「这是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去。要结婚，彩礼就送过去。不结婚，那就再放放。」
白桦着急了，「可是京城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他们要结婚了，这个时候说不结婚了，多丢脸了啊。这元霄也真是的，太任性了，乡下人还是不好。」
顾长生睨了她一眼，「这么说，你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女孩？也不是不行，元霄得过几个国家级的荣誉，你要是再找的话，这一点总不能比她差。她名下有好几个店铺，日收都能吓死人，加上蔬菜园水果园什么的，这收入没有她全部，也得有个一半吧？她在廊市可是个名人，不仅是理科状元，出钱修路，带领大家致富，名声极好。你在京城翻翻，看掘地三尺能不能找到比元霄更好的。」
顾长生语气有些沖。
元霄成为他媳妇，满京城没有谁见了他不夸一声好。
但是他现在才知道，不少人也在看笑话，这笑话可不就是白桦闹出来的！
白桦讪讪，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
她也不得不承认，元霄有些方面确实优秀，可是再优秀的人也有缺点吧？
她那性子和出身，那可都是明晃晃的缺点。
可惜呀，这些个男人就跟个眼瞎似的看不见。
偏偏这眼瞎的还是她男人和儿子。
「我没说要换人，我只是想说，阿罗在乡下也待了许久，如果澜庭和元霄结婚，能不能把她接回来陪我？」
顾长生放下报纸，认真思索了一下。
顾烟罗虽然长歪了，可是在乡下磋磨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行吧，你到时候看看。只一点，元霄以后就是她嫂子，她不能对她不敬。以前家里的事情我少管，以后让我再发现问题，就不只是送到乡下去这么简单。」
白桦自然没有不应的，只要能把顾烟罗接回来就好了。
顾烟罗早就送信回来，说她想回京城。
白桦也早就和顾长生提过，但是顾长生也由此得知了顾烟罗在学校欺负同学的事情。
一怒之下，便让白桦不准她擅自回京城。
白桦也只好作罢。
「不说了，我和老刘约了出去喝茶。」
顾长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离开。
第242章 求婚
过了两日，元霄和顾澜庭接韩晓光出院。
韩晓光日日喝着元霄的鸡汤，很快就生龙活虎起来，天天都催着要出院。
只是他目前还需要靠轮椅生活，不能回部队。
甚至，如果以后都好不了，他就得退役了。
韩晓光坐在轮椅上，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坐轮椅的是你们呢。」
顾澜庭笑骂：「胡说什么呢！」
韩晓光看了一眼元霄，「嫂子，你们还结不结婚吶，我等着喝你们喜酒呢。」
元霄撇撇嘴，「你还是先把和苏定的离婚办了吧。」
韩晓光笑容淡了下去，随即又扬声道：「我让人在饭店定了大包厢，一起去吃饭吧，庆祝我出院。」
几人推着韩晓光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韩晓光说自己还需要等一个朋友，让元霄陪自己在这里等。
顾澜庭和许睿骁他们先进去。
等了一会儿，他看了眼手錶，「他不来了，我们进去吧。」
元霄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不来了？」
韩晓光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们约好了时间，他还没到，那就是不来了。」
元霄哦了一声，便推着他去了包厢。
打开包厢，她推着韩晓光进去，便听见砰的一声礼花炸开，七彩的纸花撒下来。
元霄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是在庆祝韩晓光出院。
直到顾澜庭一身西装，手捧玫瑰花，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才知道，是他们有预谋的。
韩晓光着急地大喊一声：「你们倒是把我推开啊，等会儿老大该跟我求婚了！」
众人笑作一团，将韩晓光挪开。
顾澜庭走到她跟前，单膝跪地，笑道：「鲜花，戒指，都有了，嫁给我吗？」
众人闹笑成一团，异口同声喊着：「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元霄抿着唇笑，两只手背在身后，「你故意的，你上次听到我说的话了！」
顾澜庭将玫瑰花递给她，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戒指，戒托上面点缀着璀璨的钻石。
「我亲自选的款式，他们说这是国外很流行的钻石戒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韩晓光笑着喊了声：「嫂子，答应吧，不然我老大能在这里跪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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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了出来，伸出右手，小拇指俏皮地翘了起来，「那我就答应你吧，别到时候你真在这里跪到天亮。」
顾澜庭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将戒指缓缓套进她的手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如果跪到天亮能让你嫁给我，那我愿意。」
元霄的心像是泡在蜜罐里，甜滋滋的。
顾澜庭将她牵至身边，向他们郑重介绍：「我媳妇儿，元霄。」
人群哄闹声更大，这臭不要脸的，就知道他一定会虐狗。
为了庆祝韩晓光出院，也是为了庆祝顾澜庭求婚成功，大家都喝得醉醺醺才散场。
元霄也忍不住喝了几杯，直喝得面色绯红，眼前都在冒星星。
顾澜庭担心这个小醉猫耍酒疯，便带着她提前离开。
元霄喝了酒，顾澜庭就不喝酒了，今天没带司机出门，他要开车送元霄回家。
刚上车，元霄就吵着闹着要摘星星，怎么都不肯回家。
顾澜庭神色无奈，「我们去哪里摘星星？」
元霄扁着嘴，「你才刚求婚，连星星都不给我摘，你不爱我了。」
顾澜庭笑了声，重重吻了一下她的红唇，「好，宝宝乖，繫上安全带，我带你去摘星星。」
元霄像是个乖宝宝，给自己繫上安全带，小脸红扑扑看着顾澜庭，「坐好啦，可以出花啦。」
顾澜庭熟练打着方向盘，往京郊驶去。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钟，小汽车才在黑夜中缓缓停下。
顾澜庭从后备箱拿出摺叠帐篷和毛毯，装进了袋子里。
走到元霄那边，打开门，小醉猫已经昏昏欲睡。
他一只手撑着椅背，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睡着了，那我们就回家，不摘星星了？」
元霄惊醒，赶紧拿着手撑着眼皮，「我要摘星星，不回家！」
顾澜庭看着她可爱的傻样，宠溺牵着她下车，「走上去，我们就可以摘星星了。」
元霄看着长长的台阶，有些沮丧，「人家好累呀，根本爬不上去。」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爬不上去？」
元霄娇气地伸出脚丫子，「你看我穿的鞋子，不适合爬山的，肯定会脚痛，还会长茧子，那样就不好看了。」
顾澜庭也不和她计较，在她前面蹲了下来。
元霄捂着嘴嘻嘻笑，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唔……有点硬。」
「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元霄嘟着嘴，「可是真的很硬，不舒服。」
顾澜庭只好从袋子里掏出毛毯，「乖，垫着就不硬了。」
元霄裹着毯子，趴在顾澜庭背上，他一步步往上走，体力极好，唿吸还是那样平缓。
不知道走了多久，元霄又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了，顾澜庭晃了一下，「抬头看，我们到了。」
元霄揉着眼睛，抬头看，心中无比震撼，张着嘴却连感嘆声都发不出来。
繁星闪烁，璀璨的银河仿佛流动的光芒在荡漾。
元霄拍拍他，「我要下来看。」
顾澜庭将她放在平地，拿着帐篷去一旁打开。
元霄小屁股撅着，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看银河，小嘴微微张开。
「可是，」她回头看着顾澜庭，指着天上道：「可是摘不下来。」
顾澜庭帐篷放好，将她就着这样的姿势抱了起来，「已经摘下来了，在你的眼睛里。」
元霄捂着嘴，「真的吗？」
他将元霄抱到了帐篷边坐着，「有，好多。」
而你，是最亮的那颗星星。
顾澜庭在背后抱着元霄，和她一起安安静静看着银河，好像时间停止了流动，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多时，元霄靠在他怀里睡过去。
顾澜庭拿着毯子裹着她，两人相拥着，躺在帐篷入睡。
第243章 如约而至
八月中旬，婚礼如期而至。
元霄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化妆的时候还忍不住打呵欠，睡眼朦胧。
她的新娘服是改良版的汉服，掺杂了现代服装的元素，她穿上身，袁园他们就止不住感嘆好看。
蓝溪更是晃着她的手：「霄霄你的新娘服太好看了，等我结婚了我也要定制一套这样的。」
元霄一口答应：「等你们结婚，我亲自送你们一套，比这儿还好看的！」
王雅芝从外面进来，她也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衬得肌肤欺霜赛雪。
「好了没？小顾他们应该快到了。」
王雅芝见她头饰都还没戴，有些心急：「怎么还没把头冠戴上，快点！」
元霄的头饰都是纯金打造，她嫌重，就想着等会儿再戴，没想到被王雅芝抓了个现成。
等被说了，元霄才不情不愿把头饰戴上。
沉沉压下来，她觉得穿着高跟鞋都走不稳了。
「我帮你把耳环戴上吧。」蓝溪说道。
元霄怕疼，怎么都不愿意打耳洞，只好定制了耳夹，看起来效果是一样的。
「夹着不舒服，我等会儿再夹上去。」
元霄拿起口红，在唇上加了一层，正红色衬得皮肤更白了。
她脸上不仅白皙，也没什么瑕疵，更不需要涂太多粉。
加上容貌精緻，自然压得住身上这些艷丽的服饰。
过了不久，王雅芝又匆忙走进来，「你不是说藏高跟鞋，都藏好了吗？小顾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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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请的几个伴娘都是内向型，不会为难人，她便依照以前见过的，把一只高跟鞋藏了起来。
元霄赶紧摊开裙摆，坐在床上。
「你们眼睛不准乱瞄，别给我暴露了。」
三个伴娘站在元霄身边，如临大敌。
顾澜庭的好友就那么几个，本来想请蓝牧匀、许睿骁还有韩晓光当伴郎，韩晓光觉得自己离婚了，不吉利，便换成了简言。
他们一行人走进来，顾澜庭一袭军装，挺拔高大，脚上踩着军靴。
饶是元霄不是制服控，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元霄便起闹：「你们站着干什么，快点去跟他们要红包呀，哎呀我的伴娘一点都不给力！」
原莱西和袁园她们你推一下我推一下，愣是没人敢上前去。
元霄只好自己亲自上场，伸出手讨红包：「快快快，给红包。」
蓝溪结结巴巴道：「对对对，不给红包我们霄霄就不嫁了！」
元霄瞪了她一眼：「小溪，谁说我不嫁的，我要嫁！」
顾澜庭早先准备了一堆的红包，他进来得太顺利，都没发出去多少，掏出一沓递给她们。
「够不够？」
元霄矜持地笑了笑，「还成吧，那你现在可以去找高跟鞋啦。」
顾澜庭环顾一周，目光落在地上只有一个的红色高跟鞋，想到元霄白净的脚丫子，眸色深了。
他缓缓走到元霄面前停下，蹲下来，拿起地上那一只高跟鞋。
元霄一慌，「让你去找鞋子呢！」
顾澜庭轻笑，眉眼间流转着温柔，「我已经找到了，就在你脚上。」
元霄的脚被裙摆挡住了，很好的藏住了穿着高跟鞋的小脚丫子。
元霄有些气馁，「你怎么发现的。」
顾澜庭没说，握着她白嫩嫩的脚，在她脚背落下一吻，给她套上了高跟鞋。
原莱西和袁园小脸红扑扑的，羡慕地看着元霄。
顾澜庭刚才的眼神，真的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顾澜庭起身，弯腰，毫不费力将元霄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直到上了车，元霄都觉得恍若在梦中，偷偷问身边的顾澜庭：「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顾澜庭捏着她的小手揉了揉，「怎么，你还不想结婚吗？」
元霄斜着眼睨他：「你别说得好像我很着急一样。」
顾澜庭忍住笑，「你不着急，是我很着急。」
说完，他在元霄耳畔低喃：「上次在床上没做完的，今天终于可以做完了。」
元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不许耍流氓！」
顾澜庭抓住她的手，「我们领了证的，可不是耍流氓。」
汽车缓缓驶入一处，他们结婚场所选在了一个新开张没多久的酒店，装修得富丽堂皇，很适合布置婚礼。
顾澜庭牵着元霄进休息室，自己则是先出去准备。
按道理，元霄是需要挽着父亲的手进去，她父亲不在，便是王雅芝和楚江平两人送她进去。
元霄有些无聊，原莱西她们在后面还没过来。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打了开来。
元霄没看清是谁，只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元霄！你嫁给了澜庭哥哥，以后要是对他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元霄愣了一下，「你是谁呀？」
那人跺了跺脚：「你太过分了，我是顾烟罗。」
元霄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变得这么丑？」
以前的顾烟罗，好歹是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哪里有这么黑？
顾烟罗根本没有底气回怼，捂着脸跑了出去。
元霄不知道，白桦把她送去了乡下，是真的送她去吃苦的。
乡下虽然也在京城，可那也是乡下呀！
在乡下，不干活就没饭吃，没多久她皮肤就黑了，手也粗糙了，嘤嘤嘤太可怕了！
元霄觉得莫名其妙，没理她。
等了一会儿，王雅芝走进来，「走吧，轮到我们最美丽的新娘子出场了。」
她眼眶有些红，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她心里说不上开心更多，还是不舍更多。
元霄像是被她感染了。突然也来了泪意。
「娘，你不要逗我哭。」
又不是不见面了。
她和顾澜庭的婚房离四合院很近，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王雅芝笑着牵起她的手，「不哭不哭，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都不许哭。」
楚江平西装革履，看起来竟然还年轻了几岁，他屈起胳膊，「我的小公主，来吧。」
元霄把手挽了上去，另一只手和王雅芝十指相扣。
三人一行，缓缓走了进去。
按照元霄的要求，一道白光打在她身上，音乐奏起。
今天，她就是主角。
第244章 拆礼物
现在几乎找不到操办婚礼的婚庆公司，很多流程都是元霄自己规划，勉强找到了一个主持人做司仪，还请了凌首长当证婚人。
司仪说话幽默得体，一套完成的流程下来，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台下泪点低的人已经看哭了。
婚宴开始，顾澜庭便带着元霄去换衣服。
身上这套新娘服虽然只穿了没多久，但却足以让京城的女孩惊艷，为之神往。
元霄换下新娘服，摘下头冠，小脑袋总算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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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啧了一声，「真娇气。」
元霄叉着小蛮腰，「刚结婚呢，你就在嫌弃我了吗？」
顾澜庭颳了刮她的小鼻尖，「走吧，出去敬酒。」
元霄挽着他的手，不情不愿出去。
比起这种热闹的场合，她其实更喜欢安静。
但是谁叫这是自己的婚礼呢，惯着呗。
元霄包下了整个酒店，好在这个酒店占地够大，因为大阳村整个村都派了代表过来。
京城这边就更多了，学校的老师、美术学院的人、顾澜庭的战友领导，顾长生的亲朋好友，数不胜数。
等敬到大阳村这边，元霄才知道元年一家也过来了，元建华坐在角落不吭不响，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
元露则是满眼嫉妒看着元霄，元霄直接将她忽略了。
林永生做代表，和顾澜庭敬酒：「澜庭，元霄可是我们大阳村的好女孩，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整个大阳村都是她的娘家！」
顾澜庭点头，「我会保护好她。」
两人去下一张桌的时候，元霄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元建华，笑道：「哥，多吃点。」
元建华先是一愣，二十多岁的男人差点哭了出来，不住地点着头。
敬了一轮酒，元霄觉得脚疼，顾澜庭便抱着她回休息室。
他还要出去招待客人，没那么快能回来。
中间王雅芝给元霄拿过来好些吃的，蓝溪她们也过来的陪她，她也不会无聊。
等到宴会的人都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了。
元霄困意袭来，顾澜庭带着她上车，汽车驶向两人的婚房。
元霄娇气，有些怕吵，所以不喜欢那种和别人一起住的楼房，所以两人的婚房是独栋的小洋房。
知道她不喜欢穿鞋，整栋洋房都铺了地毯，请了专人定期打扫。
顾澜庭很体贴，买到了用自己权限能买到的所有东西。
大部分人家家里都没有的彩电、冰箱、洗衣机和电话，他都装上了。
元霄今天收了好些礼物，都一併送来了这里。
她忙着拆礼物，顾澜庭就有一种被忽视的怨念。
他一把将元霄扛起挂在肩膀上，裙摆被带了上去，露出白皙笔直的腿，看得顾澜庭眼神发热。
「你放我下来，我东西还没看完呢！」
顾澜庭扛着她走进房间，锁上门，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大红色的被单衬得她肤白赛雪，看得顾澜庭心猿意马。
「等你拆完礼物，都几点了。」
元霄嘟着嘴，心脏噗噗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顾澜庭问道。
元霄忙道：「你先你先。」
顾澜庭看了她一眼，迳自拿着东西进入浴室。
他洗澡向来很快，可是带着水汽出来，元霄就不在房间了。
床上还放着一张纸条：来玩躲猫猫吧。
顾澜庭揉碎了纸张，捏着眉心走出去。
不过五分钟时间，他便将元霄从沙发后面拎出来。
元霄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你都没去楼上找。」
顾澜庭抱着她走上楼，「你身上有香味。」
元霄低头闻了一下，「没有呀。」
顾澜庭眸色渐深，扣上房门，将她丢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压下。
「既然不想洗澡，那就做些其他吧，我也要拆我的礼物了。」
……
元霄一觉醒来，第一反应是，她昨晚洗澡了，还不止一次。
当察觉到身上的酸痛，她觉得做女人一点都不开心。
明明顾澜庭才是动的最多的那个，为什么身上像被碾压过的人是她。
顾澜庭难得陪她睡了一次懒觉，声音嘶哑又餍足，「早。」
元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想理他。
顾澜庭将她搂进怀中，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掀开被子下去倒了一杯水，还兑了一些热水。
「来，先喝些水。」
元霄还没开口，就已经感觉到了喉咙干涩，确实急需一杯水救命。
她小口小口啜着水，喝足了才撇开头，「我不要了。」
顾澜庭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我去给你买早餐？」
元霄打了个呵欠，「我下去做吧。」
顾澜庭抱着她下楼，「我来做，你教我。」
顾澜庭的手拿过最多的是枪，头一回拿锅铲，元霄像是个小领导在一旁指点江山。
虽然每每都会收穫元霄嫌弃的眼神，但是做出来的东西，也勉强能入口。
不过找个阿姨过来做饭还是很必要的，毕竟她不可能兼顾每一顿饭。
像今天这种情况，有个阿姨还是很方便。
元霄吃饱喝足，身上懒洋洋，打算去楼上睡个回笼觉。
顾澜庭跟了上去。
元霄拦着他：「你不准跟上来，我要自己一个人睡。」
顾澜庭眼眸沉了下来，一瞬不瞬瞧着她，「你确定现在要一个人睡？」
他把「现在」两个字重重咬下。
元霄吞咽了一下口水，顾澜庭满眼都是威胁，躲得过现在，晚上还是要一起睡的。
「那、那你什么都不准做。」
顾澜庭没说好还是不好，揽着她上楼。
「哎呀，我不上去，你先答应我！」
顾澜庭眯起眼，「乖，现在帮你晚上分摊分摊，不是更好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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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在他怀里努力挣扎着，「我不睡觉了，我突然想到今天还有事，不能睡觉！」
顾澜庭将她抱进房间，「我们刚结婚，现在正是放婚假的时候，没有人会来吵我们的，放心。」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死心吧。
元霄最终还是没能睡个好觉，还被折腾得够呛。
什么叫做你躺着我来动就好，她差点没被这狗男人气死。
果然，男人得到手就不心疼了，哼！
第245章 撒泼
一连几天，元霄和顾澜庭都没有出门，在家里胡天胡地，元霄都觉得自己要被榨干了。
刚开荤的老男人惹不起。
到了回门这日，元霄跨越从女孩蜕变为女人这条线，整个人多了一丝妩媚，脸上洋溢着被滋润过后的神采。
汽车缓缓停在家门口，明明几天没回来，元霄却像是离开许久了一般。
「快点，把东西拿出来。」
元霄迫不及待催促着。
顾澜庭将后备箱的礼品都拿出来，跟在元霄后面。
元霄本以为这天，王雅芝会在门口等她，可是门关得紧紧的。
她只好自己掏出钥匙开门。
走进去，便看到白颜抱着秦秦在外院。
「小姨，怎么不进去？」
白颜指了指里面，「你家有亲戚过来了，我在那里不方便。」
元霄满脸疑惑，顾澜庭催促着她走进去。
「娘，姥姥——」元霄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见元年一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元年脸上稍显不悦，「我是你三叔，还不能来这里了？要我说，我们就不应该住在酒店，浪费那钱做什么，直接在这里住不就行了。」
李翠花谄媚赔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可不是嘛，元霄，你这儿这么大，我觉得在你这里挺好的。」
王雅芝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端着茶壶。
元霄讽刺一笑，「泡什么茶，他们又不是客人。」
李翠花笑得更加谄媚：「就是呀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来就好！」
元霄将顾澜庭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娘，这些东西是澜庭从境外托人买的。」
李翠花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乖乖，这玩意儿，包装都不便宜吧。
她贪婪地看着王雅芝手上的东西，笑道：「嫂子，你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我给你分担分担吧。」
说罢，她伸手就要去抢王雅芝手里的东西。
元霄捡起旁边的烧火棍，啪的一声打在她的手背。
「你们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们，我和元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元年脸色阴鸷看着她，拍着桌子站起来，冲着元霄怒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心，你是我们老元家的种，你从小到大，用的哪样东西不是我们老元家？」
李翠花捂着手背，心念一动，也嚷着道：「就是！你要是对我们不好，我们就去你学校，让你老师好好看看，你元霄是个多没良心的人！你在这里吃香喝辣，我们在乡下啃咸菜，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元霄嗤笑，紧攥着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手心。
「那你们说说，你们想要什么？」
李翠花看了一眼元年，眼中闪过一丝奸诈，觉得元霄这是松口了，有戏。
她轻咳了一声，「我们这次来了，就不打算回瞿水县了。你给我们在这里买套房吧，顺便给你三叔和我找个工作，我看你店里就挺不错的。那是咱们老元家的东西，怎么可以交给外人打理，肯定要攥在自己手心里！我和你三叔就辛苦一些，以后帮管着店，你也轻松一些。」
元霄哦了一声，「还有呢？」
「建伟和元露，我觉得他们还得继续读书，你看看能不能托个关系，给他们上个大学。」元年接着说道。
元露一脸为难，「我可不参加高考，我要直接上大学，高考太难了。」
元霄点点头，「还有吗？」
李翠花看了一眼元年，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腰背，「暂时就这些吧，你先给我们安排好。」
元霄冷嗤，「建议你们回家睡觉，做梦更快。我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滚。」
元年怒了，巴掌高高扬起，想上前教训元霄一顿。
可他还没靠近元霄，就被顾澜庭一脚差踹飞。
李翠花骂骂咧咧跑过去扶起他，「孩子他爸，你没事吧？」
元年捂着肚子的打滚，想骂李翠花一通，怎么可能没事，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而元露，却捧着花痴脸看着顾澜庭，太好看了！
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如果她要嫁，也就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元霄看见元露一脸迷醉，拿着烧火棍指着她，「你和元建伟，是想学着你爸被打出去，还是自己滚呢？」
元建伟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再说，「我、我、我自己出去，不用打，不用打！」
李翠花见元建伟跑了，怒声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过来帮我一起扶你爸。」
元露满心都在顾澜庭身上，根本没听见李翠花的声音。
「你都认大哥了，为什么不可以认我们？对你不好的是奶奶和大伯，关我们什么事？」元露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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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着看她，「就凭你们无知又愚蠢，心比天高却一无是处。」
元露叉着腰，「你就不怕我们去你老师面前告状？你爸爸是劳改犯，你公公婆婆要是知道这一点，还会要你吗？」
元霄看了一眼顾澜庭，「她问你呢，你会不要我吗？」
顾澜庭笑着看她，眼中带着光，「想什么呢。」我只怕你不要我。
元霄又看向元露，眼中明晃晃写着：看吧，我就是这么自信。
「滚吧，再不滚，我就让你们去公安局坐坐。」
李翠花不敢再撒泼，扶着还在痛苦呻吟的元年落荒而逃。
元露最后看了一眼顾澜庭，气唿唿跟着走了。
王雅芝有些担忧，「他们不会真的去你学校吧？」
元霄满眼不在乎，「就算他们去，我也不在乎。」
元霄在农大师生眼中的形象，是标杆一样的存在。
她无偿将多种农作物种子交了出去的，多伟大啊。
甚至不少小学课本都把她的事迹写进了课本，哪里是那么容易推倒。
就算于名声有碍，她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
「不过，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王雅芝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这几天在谁那里打听的吧，应该给队长交代一下，就不应该让他们来京城。」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随他们吧。」
第246章 高产
回门后过了几天，元霄便打算趁着还有一些假期，回瞿水县一趟。
正好顾澜庭也有时间，可以陪着她一起回去。
主要是瞿水县作为粮食新品种的试点，粮食到了收割的时候，元霄也想去见证一下这一刻。
她交给农科院的种子都是蔬菜和水果，唯独没有粮食，也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收拾好东西，元霄便和顾澜庭一同前往瞿水县。
王雅芝和姥姥嫌折腾，便没打算过去。
如今的瞿水县，像是换了个模样，比以前繁华更甚。
到处开起了小商店，蔬菜干成了一大特色，小超市小商店架子上都挂着，明晃晃写着「瞿水县特产」。
到了瞿水县，元霄连住的地方都没去，直奔贺长林家。
小胖墩已经蹒跚学步，周芳正在家里哄小孩。
见元霄和顾澜庭风尘僕僕过来，满是欢喜。
「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婶婶，贺叔叔呢？」
周芳把小胖墩抱了起来，「去大阳村了，粮食都收了，大家在那边上称呢。」
元霄一愣：「已经收了吗？」
「去看看吧，你们结婚很多乡亲都没去，正盼着你们能在瞿水县再办一场呢。」
瞿水县有很多公社，公社下面还有生产大队，不少人都记着元霄的情。
元霄结婚的时候，只有大阳村家家户户派了代表过去，其他村的人随了礼，但是不敢过去添麻烦。
只盼着元霄能回家乡办一场，大家都等着吃酒。
元霄笑着应下了，拉着顾澜庭又开车兴沖冲去了大阳村。
本来应该是金黄色的田野，如今都已经收割完毕。
村里的人都聚集在村口，挨家挨户上称。
顾澜庭和元霄的车太扎眼，刚到村口，大家就都注意到了。
「是元霄不？」
「瞧着像。」
「哎呀元霄回来了！」
元霄和顾澜庭跑过去，小脸红扑扑的，「已经上称了吗？」
贺长林背着手，神色难掩激动，「正准备呢，你来得刚好。好了，先上称吧，挨家挨户来。」
「老赵家，三亩六分地，总产3553公斤！」
「王二利，五亩地，总产4630公斤！」
「林有为，十四亩，总产13312公斤！」
「……」
随着报数，大家都是神色激动，有些人更是恨不得哭出来。
当然，这不是一家一户，毕竟有些家庭还没分家。
可是这个亩产，已经比之前多了一倍有余。
以后他们不仅自己可以敞开肚子吃，还可以将粮食运出去卖！
贺长林摘下眼镜，抹去眼角的泪水，「元霄，我们种出来了！」
林队长更是哭得跟个小孩似的，哽咽着道：「乡亲们，我们都应该感谢元霄！」
「是呀，感谢元霄！」
「还是我们大阳村风水好，多亏了元霄，我们都能吃饱饭了！」
「今天我们摆上酒，大家吃个够！」
「元霄不能走，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人家小姑娘，谁跟你个大汉子喝酒呢，不要脸！」
「不是有老公嘛，那小伙子结实，今晚不醉不归！」
元霄粲然一笑，对着顾澜庭挤眉弄眼：你今晚死定了。
贺长林没留下，「天色还早，我去其他村里，把帐本收上来统计统计。」
他迫不及待想要把数据报上去，让别人看看瞿水县的成果。
元霄和顾澜庭便留下，真的不醉不归了。
元霄今天是真的开心，被乡亲们感染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这种快乐，是她赚了再多钱都没办法填补的。
不仅顾澜庭被灌了酒，元霄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直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宋英见她这小醉猫的模样，觉得稀罕，这才是20岁都不到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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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元霄都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就忽略了年纪。
现在一看，这娇憨娇憨的姿态，才是个小女孩该有的。
「好了别喝了，再喝下去，明天起来就头疼了。今天去婶子家里睡。」
宋英扶着元霄起来，可是元霄抱着酒瓶子不撒手，怎么都不肯走。
顾澜庭面色潮红，一身酒气，但是走路还是很稳当。
他走到元霄身边，把酒瓶子拿走，「婶子，您在前面带路，我抱着霄霄过去。」
宋英笑着应声。
顾澜庭将元霄抱起来，她果然乖乖窝在他怀里，动都没动一下。
宋英有两个儿子，一个去了在县里干活，一个辞了工去做了个体户，平时都不在家里。
家里空房间都是干干净净，床单被子都是带着太阳的味道。
顾澜庭将元霄放在床上，随后宋英端来一盆热水。
「她现在估计也没办法起来洗澡，就给她擦一下吧。」
顾澜庭接过来，道了谢。
宋英出去后，他才扶着元霄起身，将她的衣服褪去，给她擦身子。
借着油灯的光亮，隐约能看清元霄滑腻白皙的肌肤。
给元霄擦完，顾澜庭就着这水给自己也擦了一遍。
元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香味，擦过身子的水，都瀰漫着淡香。
他上了床，将元霄搂进怀中。
元霄嘻嘻笑着，小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吹着气。
「顾澜庭，我好开心。」
顾澜庭笑了声，拍拍她的背，「知道你开心，睡吧。」
元霄唔了一声，眼中闪过狡黠的笑容，娇娇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老公~你今天不想要吗？」
声音婉转。
顾澜庭听得浑身都绷紧了，将她压在身下，眸色沉沉，哄着她道：「霄霄，再叫一声。」
元霄大眼睛咕噜噜转着：「叫什么？」
「叫老公。」他声音低哑，灼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
元霄捂着嘴笑，应了一声：「诶~」
「不准胡闹，再叫一声。」
元霄不开心了，噘着嘴，「我就不，你还凶我。」
顾澜庭将她狠狠搂在怀中，身上滚烫得像一团火，「宝宝乖，再叫一声，求求你了。」
元霄这才满意开口：「老公？」
顾澜庭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再叫一声。」
元霄翻过身，「我不要，我要睡觉了。」
可是她先撩起了火，顾澜庭哪里还能放过她，逼着她叫了一晚上的老公。
第247章 我要举报
次日元霄从床上醒来，身边已经冰凉一片。
她撑着起来，呆呆地看着周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白嫩嫩的肌肤都是红印子，腿间充满酸涩感。
元霄拿起身边的衣服穿上，刚站起来，下半身就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才想起这里没有那个，顾澜庭都弄进里面去了。
算了算日子，幸好是安全期。
她刚穿上上衣，门被推了开来，是顾澜庭进来了。
元霄拿起身边的枕头就丢了过去，「都怪你。」
顾澜庭不明所以，手上还端着一盆水，「过来擦擦。」
元霄噘着嘴，「你出去，我自己擦。」
顾澜庭怎么可能丢掉这个偷香窃玉的机会，两个人又闹腾了一番，才穿好衣服出门。
宋英那暧昧的眼神，看得元霄羞红了脸。
「两口子感情好是好事咧，这样很快就有小娃娃咯。」
元霄没接话，「婶婶，昨天打扰您了，我们今天就回县里去了。」
宋英应了声，笑道：「你永生伯伯一大早就出去了，说其他村还要上称，临走前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再去瞿水县摆个酒，其他村的好些人都在问呢。」
元霄愣了一下，看向顾澜庭。
顾澜庭自然都是听元霄的，「你想就摆，不过得快些，毕竟你差不多就要开学了。」
元霄一锤定音：「也行，我看县里也开了不少酒楼，办个婚宴不成问题，顺便庆祝咱们瞿水县今年大丰收。」
宋英笑了开来，「好，回头我跟你永生伯伯好好说说。」
元霄回到县里，已经将近中午。
他们照例找了个宾馆住下，不想回家里收拾。
刚放下东西，元霄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走出来。
在楼下吃过午饭，他们才决定去找贺长林。
到了贺长林家，周芳给他们倒茶，「你贺叔叔才刚回来，在吃饭呢。」
元霄看着贺长林，觉得他似乎瘦了不少，「贺叔叔这阵子很辛苦吧？」
贺长林放下碗，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开口：「就算是辛苦，那也是开心的。」
周芳接过话：「可不是嘛，你贺叔叔当书记很多年了，也经常去村里走动，这个年头，有多少人都吃不上饭。」
如今不仅能吃饱，大家还能赚钱，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贺叔叔，总产量统计出来了吗？」
贺长林正好也吃饱了，干脆放下碗筷，坐到他们身边说起话来。
「咱们瞿水县不算大，今年用来种粮食的耕地面积是34万亩左右，目前统计出来的只有红星公社。但是按照推算，总产量应该是这个数。」
元霄对这个东西是没有概念的，见他比了个5，问了句：「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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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林啧了一声，「少了。」
他们没用粮食新品种之前，都不止这个数。
元霄哇了一声，「千万？」
顾澜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再往上。」
元霄吃惊地捂着嘴，「这么多？」
贺长林靠着沙发，眼中带着憧憬的亮光。
以后，人民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元霄啊，叔叔感谢您！」
「谢什么啊，东西是你们种出来的，我又没出力，不过贺叔叔，这次你能升了吧？」
耕田是个体力活，维持温饱还可以，但其实真的赚不了什么钱。
庄稼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就指着田里，其实也是很容易满足了。
贺长林若有所思，自嘲一笑，「能不能升我已经不在乎了，能守着瞿水县我也满足了。元霄，看着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这种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给予我的。」
元霄贊同地点点头。
不是不图，是已经足够。
元霄他们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刚开门，便看到一个熟人。
「王爱国？」可不就是大榄村那个王傻子。
听说大榄村能够这么快清查，还有他一份功劳。
他也是少数没有同流合污的人之一了。
王爱国现在可不是傻子，穿得整整齐齐，看着可精神了。
「元霄，这么巧。」
元霄挑眉，「你过来找贺叔叔的？」
王爱国傻愣愣地点头，「这儿是贺书记家吗？」
「是，进来吧。」
王爱国侷促地走进来，看见贺长林，便九十度鞠躬。
「书记，我要举报。」
贺长林手一顿，笑道：「举报什么？」
「我们大榄村不是还剩一百多人嘛，他们在密谋做坏事！」
王爱国从没把大榄村当家，他在那个村里受尽凌辱，因为得知了他们贩毒的事情，只能装疯卖傻。
在他心里，大榄村的人，从根上就坏的。
贺长林神色严肃起来，「做什么坏事？」
王爱国摇摇头，有些心急，担心他不信自己。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在偷偷密谋。」
贺长林笑了笑，「爱国同志，我相信你，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让人好好调查。」
王爱国跟元霄他们打了招唿，便又离开了。
元霄以前没细想过，如今想起来才明白，大榄村很少人种地，却生活过得不错，不是因为他们离县城近，而是他们贩毒。
「如果他们真的要做什么，还能针对什么呢？肯定是粮食呗！」元霄道。
她冷笑了声，收粮目前是瞿水县最大的事，大家都在关注。
大榄村的人种地少，收穫自然也没多少，只能看着眼红。
参与了贩毒的人，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加上骤然没了收入来源，日子捉襟见肘，这便起了坏心思。
贺长林心中狠狠一震，「我这便让他们严加看守。」
因为要上称，为了方便管理，收上来的粮食都是统一放在一起。
真要有人想使坏，那还真是挺容易。
「叮！宿主，本系统商城有防护罩，限时仅需10块钱哟，童叟无欺~」
元霄愣了下，在心里问：「可以防什么？」
单身狗甩着小尾巴，「防火防盗，防水防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本系统做不到。」
元霄摸着下巴考虑，「还不错，我们瞿水县用下来需要多少个？」
「本系统已经算啦，需要200个左右哟！」
「那不是2000块，你当你在薅羊毛呢？」元霄怒骂一声。
「这可是终身有效的！」
元霄哼了声，「200个，终身有效，我拿这么多干什么？」
「本、本系统给你打折回收行吧？用完后，五块钱一个回收。」
元霄：「原价回收！」
「六块！」
元霄：「九块！」
「八块！八块行了吧！」
「成交！」
第248章 着火了
到了晚上，元霄刚刚入睡不久，便听见有人在疯狂敲门。
顾澜庭按住她，「我去。」
元霄坐在床上等，刚开门便听见周芳的声音：「澜庭，着火了！」
元霄急忙从床上下来，「着火？哪里着火了？」
周芳脸上布满泪痕，「大阳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放粮食的仓库都着火了！」
「大阳村那边不是上完称了，怎么还放在一起？」顾澜庭冷声开口问道。
周芳哽咽：「说是后期数据上报后领导要来视察，就先放着了。」
元霄急忙在心里唿唤单身狗：「不是说防护罩防火吗？」
单身狗对手手：「你只说了保护粮食，又没说保护房子！」
元霄愣了：「你的意思是，粮食不会有事？」
单身狗哼了一声，「当然不会！」
元霄还是不放心，「婶婶你不要怕，你先带宝宝回家，我和澜庭过去看看。」
说完，她便进浴室换衣服。
顾澜庭和元霄直奔大阳村，到大阳村的时候，不只是放粮食的仓库被烧了，连同周围的几个房子也被烧了，火光沖天。
幸好那几个没人住很久了，不然就作孽了。
「永生伯伯，什么情况？」
林永生神色颓败，眼眶都红了，「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么大的火，扑都扑不灭！那些个狗杂种，放了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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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放火的人了？」
林永生啐了一口，「有些逃了，有些抓到了，都是大榄村的人，那些畜生！」
元霄心里有些打鼓，如今只能祈祷单身狗的防护罩有效。
「也许……也许粮食没事，我们再等等看。」
林永生老泪纵横，「这样大的火，怎么可能没事！」
元霄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捏着手沉默。
顾澜庭刚想上去帮忙，被元霄拉住手，「把火灭了就行，粮食不会有事。」
顾澜庭挑眉看她，元霄坚定点点头，他才过去。
等火灭了，大家都丧气十足，根本没有人敢去看粮食。
他们之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望。
东西在手里还没捂热，粮食就都被烧了。
什么不用饿肚子，饿肚子的时候还多着呢！
元霄给顾澜庭打了个眼色，「我们去看看粮食吧。」
林永生听言，振作起来，「对，也许还有粮食没烧坏的，我们大家都看看！」
大家这才动起来。
直到第一个走进去的人，抱着一袋粮食出来，极度兴奋喊道：「没坏！粮食没烧着！一点儿都没坏！」
其他人更是迫不及待跑进去，不仅没烧坏，连袋子都是完好无缺。
「奇了怪了，竟然一点都没烧坏！」
「没烧坏还不好啊，这是老天保佑啊！」
「你们别开心得太早，说不准就我们大阳村没烧坏。」
「我的乖乖，以前咋没觉着，大阳村风水这么好！」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元霄小声道：「都没坏。」
他摸摸元霄的小脑袋，她身上拥有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幸好是在元霄身上，要是心怀不轨的人有一个，那还不得乱套！
顾澜庭眼睛突然眯起，蓦然想到了付远平！
无数种迹象表示，付远平在监狱凭空消失，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后来追查，他们在京城所有出口和交通都设了关卡，依旧没逮着人。
最近一次得到的消息，他极有可能已经出境。
那么他身上，会不会也有这种违背常理的东西存在？
他心里震了一下，缓缓握紧拳头。
元霄见粮食都没事，困意袭来，打了个呵欠：「我们回去睡觉。」
林永生还处于劫后重生的兴奋，忙说道：「把粮食搬到安全的地方，轮着守夜，其他人就先回去睡觉吧！」
顾澜庭牵着元霄上车，良久都没有启动。
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霄霄，你身上那个东西……」
元霄：「嗯？」
「那个东西，付远平身上有吗？」
元霄心中惊骇，没想到顾澜庭竟然能在短短时间推理出这个来。
她缓缓点头，「有的。」
顾澜庭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们好像根本斗不过那个东西。
元霄迟疑片刻，又开口道：「我甚至怀疑，真正的付远平……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个被操纵的疯子。」
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双重人格。
黎阳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过，以前的付远平和现在的付远平，就像是两个人。
那个变化的节点，正好是顾澜庭派人送走程凤那段时间。
这中间，程凤肯定和付远平有过接触，系统升级，过渡到了付远平身上。
顾澜庭没有继续问下去，启动汽车出发。
元霄怯怯地问：「你不生气吗，我瞒着你。」
顾澜庭抽出一只手握着她：「我不会因为你瞒着我而生气，但会因为你对我坦诚而开心。但是霄霄，这件事除我之外，你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
元霄点点头，「我不会的，我娘都不知道呢！」
「乖！」
两人回到宾馆，这次没再发生什么事，一夜睡到天明。
次日，元霄敏感地发现，街上不少人都在哄抢粮食。
问了之后，他们都是统一的回答：「听说村子里种的粮食都被火烧了，粮价会涨，我们先买回家囤着，反正也不会坏！」
元霄不解地看向顾澜庭，昨天明明就好好的，为什么还有会这种谣言？
顾澜庭心念一动，「这件事可能不单纯是大榄村报復，背后应该还有人在操控。」
元霄恍然：「如果是有人操控，那么目标应该是……」
「贺叔叔！」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找上贺长林，贺长林也想到了这一点。
贺长林很是淡定，「没关系，静观其变，有人着急咯。」
元霄疑惑，「着急什么？」
贺长林笑了声，「对外开放，有一个城市要重点发展，需要调一个人过去，上面的意向是我。后来就出了大榄村的事情，这件事就搁置下来。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做出成绩，那个位置，就还是我的。」
贺长林还年轻，往上走了一步，就还会有再往上走的可能。
更何况，这种起步的城市，更容易做出成绩来。
「哪个城市？」元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
第249章 真的没烧坏
贺长林靠在椅背，「在南方，不知道你去过没有，粤省的鹏城，现在是特区。」
元霄心中有些激动，那里的房价在后世也贵到不行，她当然知道！
在那里也买个几栋楼，在后世收个租，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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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见她开心得有些莫名其妙，问：「你想去？」
元霄摇摇头，「我还没毕业呢，不过等贺叔叔过去后，在那里开个店还是可以的。」
贺长林笑着打趣：「果然是个小财迷，到哪里都想着赚钱。那边离港城近，又沿海，未来进出口贸易必定会发达，你的东西，说不准还能卖向全世界。」
元霄一昂首：「可不止是我的东西，是我们华国的东西。」
贺长林似乎也被她感染到了，哈哈笑了几声：「说得好，是我们华国的东西！」
……
几天后，市里果然来了人调查。
贺长林有恃无恐，还把元霄叫上了，毕竟她是粮食种子的提供者。
来人是廊市的市长，身边跟着秘书，还有一个人，贺长林介绍说是邻县的张县长。
张县长说话面面俱到，对市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刻意逢迎。
这种人，确实在吃得开。
「瞧咱们贺书记，把瞿水县治理得多好。」
市长点点头，「这一点，你确实得和长林多学着点。」
「长林，我们今天没有事先打招唿就过来，主要是听说瞿水县今年粮食产量惊人，特地过来看看。
这要是真的，你可就立了大功！」
贺长林笑着点头，「只是总产量还没统计完，市长如果可以晚几天过来，数据大概就出来了。」
市长摆摆手，「就今天吧。」
张县长一听，心中窃喜，认定贺长林是不敢给他们看。
他状似为难说道：「说实话，我今天跟着市长过来，一是为了学习学习，还有一个就是我听说了一些谣言……」
市长看向他：「哦？说来听听？」
「我听说，贺书记看管不当，好几个村的粮食，都给烧了。」
贺长林脸色难看一瞬，随即又笑道：「确实起了火灾，但是村民们扑灭及时，粮食并没有烧坏。」
张县长沉痛地看着他：「就算扑灭及时，粮食怎么可能一点损坏都没？贺书记，您这打量着蒙我们呢？」
市长疑惑的眼神看着贺长林：「当真没烧坏？」
贺长林迟疑一瞬，「那边都是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如果市长过几日再来参观，其实会更好。」
元霄心里笑开了花，贺叔叔这个老狐狸。
张县长听见贺长林推脱，心里更加笃定，粮食肯定是烧坏了。
「贺书记，烧坏了就烧坏了，你如实往上报，市长还能酌情处理。要是知情不报，那就不好说了……」
市长脸色沉了下来。上次大榄村的事情他可没忘记，事情闹的太大，就连他都受到了斥责。
不过看在贺长林之前为瞿水县做过不少事情，他都一力担下。
要是贺长林这次再出什么事，他决计不会轻易放过！
思及至此，他心里有些失望，原以为贺长林是个人才。
贺长林脸色微冷，看向张县长：「我说了，粮食真的没烧坏，张县长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咄咄逼人？」
张县长冷哼，「如果真的没出事，你带我们过去看看便是了。」
贺长林目光微沉，「市长，那边东西是真的没收拾好……」
「好了，我们就过去看看。我们都应该有吃苦耐劳的精神，环境差点有什么，再辛苦，能有那些耕地的农民辛苦？他们一点到头就指着这点粮食，要是真被烧了，我们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市长打断了贺长林的话。
贺长林憋屈地点头，只好将他们带着过去。
张县长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
大阳村连同周围几个村子的粮仓都被烧了，张县长便提议，先去大阳村看看。
到了大阳村，村口放粮食的仓库，现在只剩下灰烬。
张县长一副果然的表情，痛声指责：「贺书记，东西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怎么能瞒着不上报？你这是想要了村民的命啊！」
贺长林涨红了脸，「张县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都跟你说了，这地方还没收拾好，粮食是真的没烧坏！」
市长暂且没开口，只是抬手示意贺长林带路。
一路上，张县长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责贺长林不配做人民的父母官。
贺长林没出声，都应下了。
倒是市长，忍不住多看了张县长几眼，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贺长林将他们带到了放粮食的地方，让守门的人开门。
门打开，堆积成一块小山的粮食呈现在眼前。
市长有些吃惊，「这是一个村子的？」
贺长林眯着眼睛笑，「可不是嘛，一个村子的！」
张县长一副惊呆的表情，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良久，他才怒吼道：「不可能！」
贺长林笑看着他：「张县长，你说什么不可能？」
「粮仓都烧成那个模样，粮食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张县长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就算这个村子没烧坏，其他村子肯定也烧坏了，贺书记，你是百姓的父母官，可要为百姓负责的！」
元霄抿着唇笑，「张县长，你也是百姓父母官，敢问你们县今年的收成是多少？」
张县长憋红了脸，和瞿水县相比，自然是少多了。
「你们不要转移话题！市长，我要求去其它村子查看，他们的粮食一定被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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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凉凉地看着他：「这么笃定，不知道的还以为放火的是张县长呢。」
张县长还没开口，贺长林便对元霄斥责：「不可胡说！」
说罢，贺长林又对着市长说道：「市长，那几个村子有点远，还是不去了吧？」
张县长心道果然，其他村子的粮食肯定烧坏了。
市长面无表情，已经看清了贺长林的把戏，便配合着说道：「就按照张县长说的，让我们过去看看，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第250章 赌吗
贺长林只好一脸遗憾，带着他们过去。
可是连续跑了几个村子，粮食都是完好无损，张县长心理有些崩溃。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没有烧坏的！
他灵光一闪，突然指着贺长林说道：「贺书记，你不会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把其他村子的粮食都给搬了过来吧？你这种行为是错误的！」
贺长林有些无奈，「张县长，您这么笃定我们的粮食烧坏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看着我们粮食烧坏的呢！」
张县长忙向市长喊冤：「市长，我身为县长，怎么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瞿水县粮食被烧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的呀。」
元霄狡黠道：「您也说了，那是谣言，谣言止于智者，难怪张县长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这样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地方呢？」
「你这个臭丫头懂什么」张县长怒声道：「市长，我强烈要求，我们每个村都走一趟，肯定能遇上空的粮仓！」
贺长林一脸「我被侮辱了」的表情，义正言辞道：「只要市长和张县长不嫌麻烦，我可以带二位都走一趟。这些粮食都是村民的，上面都有每家每户的名字，张县长可以一一记下，别到时候又说是我们动了手脚。」
张县长只以为他这是以退为进的手段，还真的一一去记了名字，恨不得能在下一个地方找到重复的名字。
之后走了几个村，粮仓也是满满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直到张县长更加崩溃了。
「你们把袋子打开，我要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粮食！」
贺长林神色慌张，挡在前面：「张县长，你这是对我们瞿水县的侮辱，我们怎么可能做出矇骗市长的事情。」
张县长神色变得兴奋起来，这次肯定能抓到他的小辫子！
「贺书记，你不会是心虚了吧？」
贺长林梗着脖子：「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张县长昂首挺胸，「因为你这里面，根本不是粮食！」
他的笃定，让村民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粮食被人换了？里面咋可能不是粮食呢？
张县长看见村民的表情，心里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感嘆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贺长林一脸屈辱：「你一而再再而三怀疑我们瞿水县，我没道理什么都要应着，张县长，我们是地方父母官，不是玩过家家！」
张县长冷哼，「如果今天我错了，我向市长请辞！怎么样，贺书记，你敢和我赌吗？」
贺长林迟疑了片刻：「果真？」
市长也问：「张县长，这可不是儿戏。」
张县长却一脸自信：「我不是儿戏，我是实在看不过去，贺书记如此矇骗市长，这种行为应该遭到谴责！」
市长点点头，「好，那就打开袋子看！」
村民犹豫了片刻，得到贺长林的首肯，还是听话把袋子打了开来。
张县长笑容逐渐消失，直到脸色阴沉。
他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粮食，怎么可能！
「这、这不可能！」
贺长林笑了声，「怎么会不可能呢！我都说了多少次，我们粮食根本没烧坏，可是张县长就是不相信！」
张县长看向市长，神色哀求：「市长……」
市长脸色有些冷淡，「愿赌服输。不过就算你不服输，我也会让你服输。」
张县长面如死灰，目光阴鸷瞪着贺长林。
肯定是贺长林搞的鬼！他被耍了。
回去路上就安静多了，因为张县长没有心情说话了。
一行人刚下车，便看见一个女人朝着他们扑了过来，跪在了市长面前。
「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元霄眼睛微微眯着，这是钟黎的大伯母。
她竟然没有参与贩毒？元霄心里讶异。
不过很快又想清楚了，估计她丈夫根本不敢告诉她，就钟黎大伯母这种性格，参与犯罪的话，估计很快就露馅儿了。
「小刘，把这同志扶起来。」市长对身边的秘书说道。
大伯母挣扎着，「不，我不起来，求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
贺长林也是认得她的，她在公安局和政府门前可没少闹事。
他低声在市长耳边说道：「这是大榄村的村民，她家几乎都参与了犯罪，现在都在牢里。这次放火烧粮食的人，也是大榄村的人。」
市长脸色沉了下来，「既然你喜欢跪着，那就跪着说吧。」
毕竟你们活着用的钱都是骯脏的！
大伯母唿天抢地，听见市长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她讪讪站了起来，「我还是站着说吧。」
「大老爷，我家二蛋是被人指使的！」
市长看着她：「什么事儿被人指使的？」
大伯母侷促地拉着衣袖，嗫嚅：「就、就是放火烧粮食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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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页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戏，听说了她的话，俱是心中大惊。
「原来是他们家放的火！」
「这也太恶毒了，那些粮食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大榄村的人，果然都是坏种！」
「以后可不敢再和他们来往，说不准哪天就被他们害死了！」
「这些人，就应该敢出瞿水县！」
「对！赶出瞿水县！」
大伯母听得心慌，早知道就不来了，她都快怕死了。
市长温和道：「你先不要怕，说吧，谁指使的？」
大伯母好像被市长鼓励到了，闭着眼睛开口：「是元霄！」
元霄一脸无辜，莫名其妙就被cue到。
市长又问道：「二狗是你家什么人？」
大伯母道：「他是我堂侄子，我们一家老弱妇孺都靠着他养活，可不能再坐牢了！大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哇！」
「那……你怎么知道是元霄指使二狗的呢？」
大伯母心慌地垂下脑袋，没说过这个要怎么回答呀！
「是、是我看到的！我亲眼看到元霄来找我家二狗。」
元霄恍然，「所以你见过元霄，对吧？」
第251章 长得凶神恶煞
大伯母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
她点点头，「我当然见过元霄了，她是个女的，连自己父亲都可以送进去坐牢，可恶毒了！她长得凶神恶煞，可怕极了！」
元霄摸摸自己的脸，原来她凶神恶煞啊！
市长手指了指元霄，「那你认不认识她是谁？」
大伯母仔细看了几眼，「我认得！你不就是上次带着钟黎来我们那里的人嘛，姑娘，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钟黎的大伯母啊！对了姑娘，钟黎是我们钟家人，你可得把他还给我们，我们家多少口人要吃饭，他回来还能做一份工呢！」
元霄被她的不要脸震惊到了，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大伯母白了她一眼，「我不是说了，我认得你的！」
元霄又问：「我的名字呢？」
「你又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大伯母不耐烦说道。
市长冷笑一声：「说谎也不打草稿！那我就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就是你口中凶神恶煞、可怕极了的元霄！我们瞿水县今年粮食产量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多亏了元霄为我们提供了新培育的粮食种子，我们以后才可以吃饱！污衊人的话张口就来，你亏不亏心！」
大伯母被市长震慑到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大老爷……我，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有人给了我钱，让我这样说的！」
张县长捂着脸，没用了！什么都完了！
「小刘，把她扭送到公安局。」
小刘应是，把哭天抢地的大伯母给硬生生拖走了。
市长郑重地看向元霄，「元霄同志，我得谢谢你！等种子推广到全国，等我们不再有人饿肚子，你就是我们的功臣！」
元霄小脸红扑扑的，绞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粮食能有这么高产，得益于我们人民的勤劳！」
周边的人听见了市长说的话，纷纷都在感嘆。
「原来种子是她提供的，这也太厉害了！」
「那女的还说元霄长得凶神恶煞，多好看的小姑娘呀！」
「不仅好看，还善良！」
「不仅善良，还聪明咧！那可是我们瞿水县的高考状元！」
元霄被他们夸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直到回到招待所，小脸都还是红扑扑。
顾澜庭一进房间，就看到她一个人在傻笑。
「想什么呢？」他捏捏她的小脸蛋。
元霄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好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对不对？」
顾澜庭嗯了一声，从后面搂着她，「你最好。」
元霄听见他也夸，有些不好意思，「你就别夸我了，你明明知道，这个不是我的功劳。」
顾澜庭却不这么想，「怎么会不是你的功劳？霄霄，这当然是你的功劳！」
他将怀里的女孩抱起，让她面对着自己。
「霄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奇遇，你被选中肯定是有理由的。换个角度来说，换个人拥有这东西，他们能做得比你好吗？」
元霄想了一下，她其实很心虚，毕竟自己只想买房收租来着。
顾澜庭接着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相信自己。」
元霄将脸埋在他怀里，「我以后会做得更好。」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安安静静待着，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不多时，元霄听见了打铃声。
这附近有一个小学，每天都能听见铃声。
「我们去福利院看看吧。」
上次赵福炳写信过来，问了一些关于福利院的事情，她今天正好去看看。
虽然福利院是瞿水县的，但是整个廊市就只有这个福利院，不少好心人在街上看见有流浪的孩子，也会将孩子送来这里。
赵福炳选的院长是一个中年女人，叫夏雪莲，以前是小学老师，面相很温柔的人，看着就让人心生亲切。
「院长，上次饼子哥跟我说，有些孩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后来也交代了饼子哥给他们安排上学。」
夏雪莲点点头，「有的，只不过孩子多，上学需要的花销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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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怔了下，这是在跟她哭穷吗？
不过她确实不够上心，连赵福炳给福利院拨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如果经费不够的话，可以和饼子哥提。」
夏雪莲连忙点点头，她主动将帐本给元霄看。
帐本记得很详细，连饭堂的饭菜和孩子平时吃的零食都有写上。
学生有些惊讶的是，饭堂顿顿有肉，这伙食可比一般的家庭好上太多。
不过转念一想，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确实需要营养。
加上每个孩子都需要衣服鞋子，学习用具、日用品，这样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看的出来，院长确实很用心，给他们用的都是最好的，难怪钱不够。
「没关系，钱不够您尽管和饼子哥提，我会跟他说的，只是亏待谁都不能亏待了孩子们。我还听说，有些孩子已经被领养走了？」
夏雪莲又拿出一个文件夹，「都是这些了，上面有详细信息。」
这个年头领养孩子的不多，元霄对这些家庭也很是重视。
她每一页都仔细看了，发现男孩只有三个被领养走，后面的都是女孩。
而且女孩的年龄，都在10到12岁。
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现在的人重男轻女多，所以福利院的孩子，被遗弃的女孩基本都是身体健康的，反而是男孩，很多身体都有残缺。
她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会不会太远了，都跨市了，以后要去回访可不容易。这个就更夸张了，都到黔省了，你们确定能回访吗？」
如果不回访，就没办法知道孩子过得怎么样。
夏雪莲神色有一瞬间慌张，随即笑道：「可以的可以的，怎么会不能呢，为了孩子，再远我们都是要去看看的！」
元霄没再出声，心里还是有些忧虑。
「以后还是再审核严格一点，太远的最好不要，万一以后孩子的家人找来了，我们也好联繫。还有，这些地址务必填写详细，最好也给孩子我们福利院的地址和联繫方式，不要让他们觉得他们离开了福利院，我们就不再管他。」
第252章 挪用公款
夏雪莲嘴上应着是，神色却有些迟疑，「这也太麻烦了些，会增加许多工作量。」
元霄不悦地看着她，「你觉得工作量大，那就招人替你分担！我之前就说过，福利院一切都是为孩子服务，如果你没办法做到，那就换人来。」
夏雪莲脸色微白，「可以做到！我明天就去招人！」
元霄合上文件，站起身：「我先走了，这个我先带走，我离开之前会拿回来。」
送走了元霄，夏雪莲一脸惊慌，问着身边的男人：「关军，她不会发现吧？」
夏关军一脸笃定，「怎么可能发现，我们都是如实填写，有本事她自己去每一个地方看。那些地方离我们这里都不近，不会发现的！」
这一边，元霄从院长办公室下来，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门口，很是落寞的模样。
看见元霄朝着她走过去，神色有些畏缩。
元霄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奶糖，放到她手心，她才缓和了一些。
女孩怯生生问：「这个，给我吃吗？」
元霄摸摸她的脑袋，「对，给你吃，吃吧！」
女孩抿着唇笑，剥开糖纸，将奶糖塞进嘴里，眯着眼睛：「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奶糖。」
元霄神色一滞，又笑着问：「怎么会没吃过，院长妈妈不是给你们买过糖吗？」
她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但也记得帐本有这个。
因为奶糖不便宜，普通人家里可能也就过年才能吃到。
女孩摇摇头，苦着脸：「没有，院长妈妈没给我们吃过。姐姐……你是过来收养我们的吗？」
元霄笑了声，「被收养不好吗？那样你们就有爸爸妈妈了呀。」
女孩嘟着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我姐姐被人收养了，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朋友们都说我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他们还说，等我满了十岁，我也要被人收养了……」
元霄心中大惊，十岁？为什么是十岁？
她张口想再问些什么，便听见夏雪莲仓皇的声音：「小叶，你在门口干什么，怎么还不去洗澡？」
小叶慌张站了起来，一熘烟跑没影了。
夏雪莲宛若松了口气，急促走出来，「这孩子真不懂事，没有打扰到您吧？」
元霄摇摇头，「没有，只是她说自己从没吃过糖，我觉得奇怪，你不是买过吗？」
夏雪莲支支吾吾几声，说道：「是！是买过，小叶是新来的，所以她没吃到，下次我再买！」
「原来如此，那我先走了。」
元霄和顾澜庭先后走出福利院。
刚走出来，她眼眶就红了。
撒谎！帐本上的日期明明写着昨天买的奶糖，怎么就会没吃到？
说明这东西，压根没买！
亦或者，买了没给孩子。
顾澜庭握着她的手，给她无声安慰。
她有些迷茫，看着顾澜庭：「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顾澜庭将她拥入怀中，「你本就没办法事事亲力亲为，就算错，也是识人不清。但是霄霄，我们没办法窥探人的内心，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元霄红着眼看他：「你也察觉出来了，对不对？」
顾澜庭眸色微沉，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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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手上的文件，「不止是帐本的问题，十岁，为什么是十岁？」
顾澜庭轻抚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我有一个猜想，但是你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要激动。」
元霄点点头。
顾澜庭翻开文件，抽出女孩的信息页，逐个点出了收养她们的家庭地址。
几个是在黔省，几个在本省，还有一些也是其他没听过的地方。
「因为任务的原因，我去过华国各地。在某些山区，男人娶不到老婆，便会用买卖。」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元霄眼泪瞬间溃堤，如果这些孩子真的被买走了，那就有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这个年纪被买走，应该是去做童养媳的可能性大一些。
「怎么办？那现在怎么办？」
顾澜庭轻声安抚，「明天我们叫上赵福炳去福利院看看，既然顿顿吃肉，那就看看孩子们的伙食如何。顺便派人通知公安局的人做好准备。」
他只能期盼，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差。
可是隔天，元霄临时突击，去饭堂看了孩子们的吃食，才知道，事情比她想得更差。
元霄怒目圆瞪，狠狠地瞪着夏雪莲：「帐本上写着日日都要买肉，结果你就给他们吃这些？窝窝头，咸菜？」
夏雪莲一阵惊慌，根本说不出话来。
还是夏关军急忙说道：「不是，他们前几天吃得太油腻了，我们今天给他们清肠胃。」
夏雪莲连忙附和：「对呢对呢，孩子不能吃太油腻！顿顿吃肉也是不行的！」
有稍大一些的孩子已经懂事了，站起来反驳：「才不是，我们明明天天都吃这些！」
其他孩子就跟着哭喊。
「对，姐姐我们天天都吃这些！」
「哪里有肉，我好久没吃过肉了！」
「我以前去翻垃圾桶，有时候都能翻到肉肉！」
「好想吃肉！」
元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扬手甩了夏雪莲一耳光。
这一巴掌，她一点都没留情，打到自己手心都红了。
夏关军想上前，被顾澜庭阴冷的眼神震慑，只好扯着嗓子喊：「我姑姑虽然领你们的薪水，但你们也没道理这样欺负人！」
元霄冷笑一声，「这就叫欺负人，你们算人吗？养条狗还会给我摇尾巴，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畜生都不如！算了，还是不要侮辱畜生了！」
夏雪莲没有夏关军的好胆色，跪下来都招了：「我、我只是着急需要用钱，才挪用了公款，不是故意的！给我点时间，我都会填补上！」
冯岩带着几个公安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嘲讽：「急需用钱？是给自己娘家哥哥建房子，还是给侄子娶媳妇，还是给娘家二弟买房子？」
说完，冯岩便走到顾澜庭身边敬礼：「队长！」
顾澜庭拍拍他肩膀，「我现在可不是队长，你才是！」
他走了之后，冯岩就接了他的位置。
「队长，我已经查清楚了！好傢伙，这女的可挪了不少钱，给她哥哥在老家申请宅基地建房子用了一千多，建的还是小楼房！就她身边这个，她侄子，娶媳妇还用了五百块钱！给她弟弟在城里买房，得小两千！」
他不仅觉得这女的有钱，他还觉得元霄有钱！
毕竟这钱，都是白白送给别人的啊！
第253章 你去自首
元霄将文件摔在夏雪莲的脸上，冷眼看着她：「这些孩子，被你卖到哪里去了！」
夏雪莲整个身体抖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就想去看夏关军。
夏关军也不看她，只是大声喊道：「这些孩子都是被领养的，都是按照正常手续办的，怎么能说是我们卖了？」
说完，他还踢了一下夏雪莲，「姑姑，你说话呀！」
夏雪莲心里恐惧到了极点，背后都被冷汗浸湿，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满心都是，这些事被发现了，是不是要坐牢？
她心里懊悔死了，她真的不想去坐牢！
元霄现在确实没有证据指认他们，但是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查清楚。
她冷笑一声，捡起文件。
「公安同志，挪用福利院公款，够判刑了吧？」她回头问。
冯岩一脸严肃，正色道：「如果他们没办法将空缺填补上，是需要坐牢的。」
元霄点点头，「那就先算算帐吧，你们贪了多少钱，都一分不落给我吐出来，还不上的话，就等着给我坐牢！饼子哥，帮我好好算算帐，他们究竟贪了多少！」
赵福炳应是。
他现在惭愧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他的疏忽，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初聘用夏雪莲，还是他亲自见过人的，觉得这人面相看着就老实，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解决完这件事，元霄便让人安顿好孩子们，还要重新物色人品好的院长才行。
她从福利院走出来，身心俱疲。
冯岩朝着后面的夏关军踹了一脚，「你们也别想着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到时候罪加一等！」
看着夏雪莲和夏关军仓皇离去，元霄对着手上的文件，心里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压着一般。
「队长、嫂子，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把所有孩子平安找回来！」
元霄点点头，「谢谢你，你的效率还挺高，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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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冯岩他们通过气，今天上午他就打听到了夏雪莲的事情，动作也算快。
冯岩摆摆手，「嗐！可不是我效率高，而是这夏家太出名！夏家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夏爱华、老二就是这个夏雪莲，老三也是个儿子叫夏爱党。一家子人都是出了名的懒汉懒婆娘，就指着夏雪莲一个人压榨。据说夏雪莲以前能上高中，只是为了以后能有份好工作，救济哥哥和弟弟一家子。直到她嫁出去，娘家人时不时还去她家打秋风。偏偏这夏雪莲，性子软得不行，怎么被娘家压榨都甘之如饴。」
元霄听言，只觉得可笑。
后世有一个词，叫扶弟魔，指的就是这种无怨无悔被压榨、去帮扶弟弟的女人。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能够用常理解释，就像夏雪莲这个行为。
想要将一个人培养出奴性，就要从小给她灌输这个想法。
夏雪莲从小被灌输的想法，就是帮哥哥和弟弟，她接受到的教育都是付出，没有教过她怎么反抗。
如果元霄猜得不错，这次夏雪莲不会责怪哥哥和弟弟，只会自己想着怎么去填补这个窟窿。
……
元霄猜得不错，夏关军回家和爷爷奶奶说了这件事，夏家人就害怕地不得了。
坐牢？他们的乖孙怎么可以去坐牢呢！
赔钱？那些钱都买了东西建了房子，哪里有钱赔？
他们连夜就拖家带口上门找夏雪莲。
尤其是夏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差哭死在夏雪莲门口。
「莲儿吶，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当年你大哥弟弟我们都没供他们上高中，就供你了，这个机会可是他们让给你的！如果不是他们，你现在能过得这么好？」
夏奶奶一撒泼就会提起当年这件事，这些年，夏雪莲已经听了无数遍。
夏雪莲神色难堪，周边不少邻居已经站在门口看戏了。
「娘，您先起来吧，我们进去说。」
夏奶奶挥开她的手，「我不起来！关军要是去坐了牢，我也活不成了，你还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
夏雪莲抹着泪，捂着心口痛哭道：「娘，不用坐牢的，我们只要填补了这个窟窿，关军不需要坐牢！」
她心里像是被针扎着那样难受。
夏关军不可以坐牢，自己就可以了？
她难道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为什么每次出了什么事，就把她给推出去！
夏奶奶又是一阵哀嚎：「你不是要绝我们夏家啊？几千块，我们哪里拿得出来，你侄子刚结婚，以后还要生孩子养孩子，就是去卖血，也拿不出几千块啊！」
夏雪莲哭着想扶她起来，「娘，只要把房子卖了就行，好歹能填补一些，我弄来的那些钱大部分都给了你们呀！」
夏奶奶一巴掌拍在她背上，狠厉地看着她：「你要是敢卖了他们的房子，我就跟你拼命！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现在是要和我算帐了是不是？」
夏雪莲崩溃了，「那你要我怎么办？让我去坐牢吗？」
夏奶奶哭声戛然而止，吸了吸鼻子，声音压低了不少：「肖爽总能拿出一些来吧？再不行，把你们住的这套房子卖了，总可以吧？」
夏雪莲脸色惨白，肖爽是她的丈夫。
这些年，因为娘家的事情，两人的感情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卖房子？他怎么可能答应！
「这、这不行的，这房子也不在我名下，我做不了主。」
夏奶奶啐了一口，「你给他们老肖家生了儿子，卖个房子都做不了主？」
夏雪莲为难道：「就算可以，我也不能卖啊！娘，我要是把房子卖了，我们一家子住哪里？」
夏奶奶甩开手，站了起来，「我不管！这个钱你要是不帮你侄子填补进去，以后你就不是我女儿！或者你自己去坐牢，不要扯上我的乖孙！」
说完，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没错！莲儿啊，你去公安局自首，去跟公安说，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不要扯上关军！」
「妈！」
夏雪莲的小女儿从里面沖了出来，「妈！你要是去坐牢了，我怎么办？我在婆家头都抬不起来了！」
第254章 没心肝
夏雪莲身子狠狠一颤，怔怔地看着肖爱玲。
肖爱玲更是目光阴狠，死死盯着夏奶奶：「你们平时剥削我妈还不够，现在还想拉她去坐牢，狼心狗肺！」
夏奶奶眼眶猩红，像是想吃了肖爱玲一般，「你这个不孝女，你难不成想看着你表哥坐牢！」
「我妈都可以坐牢了，夏关军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不是他挑唆我妈做出这样的事，我妈根本不可能贪污。还想卖我家房子，呸，你们做梦！」
肖爱玲费劲将愣着的夏雪莲一把扯进去，重重地关上门。
她哭着喊道：「妈，你以前再怎么的煳涂，我和哥哥都没说过你。可是这次你要是答应了夏家，你就别怪我不认你！我在婆家已经够难了，不想再多一个坐牢的妈！」
夏雪莲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一边是自己的娘家，一边是自己的孩子，她觉得自己都要撕成两半了。
看着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突然起了反抗的心思。
她从没忤逆过母亲的意思，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
次日，夏雪莲便去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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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自首，她将事情全部都给交代了。
自家母亲见福利院是个好差事，便想着把游手好闲的夏关军给塞进来。
她和赵福炳厚着脸皮提了，赵福炳看了一眼，觉得都是憨厚相，遂同意了。
谁知道刚进来，夏关军见孩子吃得这么好，便心里有了想法，撺掇着夏雪莲换了孩子们的伙食。
夏雪莲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夏关军私自做主换了。
他是夏雪莲的侄子，福利院没人敢不听他的。
等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还不算完，夏关军有一个朋友病了，朋友家里有点小钱，还特别迷信，找了个寺庙算命，说是沖喜就能好。
朋友家便打算买个童养媳回来。
这件事被夏关军知道了，他便打起了福利院孩子的主意。
要童养媳还不容易，这里大把。
看似明面上走的领养手续，其实就是买了个童养媳。
这件事开了个口子，夏关军就停不下来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开始找离瞿水县比较远的买家，然后越来越远，直到把孩子卖到了省外。
等做完笔录，冯岩忍不住义愤填膺，咒骂一声「畜生」！
夏雪莲头越来越低，根本不敢抬起头看他们。
夏关军是畜生，作为帮凶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要坐牢吗？」夏雪莲怯怯地问道。
冯岩冷笑一声，毫不留情说道：「坐牢都是轻的！但念在你主动自首，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你侄子夏关军，没个十年八年是肯定出不来的！」
贩卖孩子，也就这种没人性的畜生做得出来！
公安局动作很快，夏雪莲这边刚交代完，他们便派人去抓夏关军问话。
夏关军被抓到公安局的时候，夏奶奶一路哭嚎着过来，恨不得能将公安局的人都给诅咒死。
等看见夏雪莲从公安局出来，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都是这个蹄子干的好事！
「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你这是要了我的命根子啊！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你出来，就应该把你掐死才对。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大哥还供你上高中，你亏不亏心！」
夏雪莲神色狼狈，任由她拉扯着打骂。
她木讷着，宛若失了魂，完全不知道还手。
要不是肖爱玲赶来了，她得被夏奶奶活活打死。
肖爱玲拉开了夏雪莲就破口大骂：「你也会心疼你孙子！你孙子把福利院孩子卖了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孩子多可怜？夏关军就是被你们活生生养废的，你们夏家没个好东西，都吸血鬼！一个个不像样，只能扒着我妈吸血！怎么，我妈现在不让你们吸血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夏奶奶听得气血上涌，加上情绪太激动，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躲在背后看戏夏家男人终于按捺不住，急匆匆把人给送去了医院，哪里还顾得上吵架。
夏雪莲想跟过去看看，被肖爱玲拉住了。
「妈，你还想过去？」
夏雪莲有些为难，「可她毕竟是你外婆呀。」
肖爱玲冷哼，讽刺道：「你看人家那样，是想把你当女儿的样子吗？她恨不得让给她宝贝孙子填命！妈，你可不能再犯煳涂了，我婆家因为这件事，指不定怎么看我呢！」
夏雪莲一听，心里更愧疚了：「玲玲，妈可能还是要坐牢，妈对不起你。」
肖爱玲神色一滞，「坐牢就坐牢吧，你们干的确实不叫人事儿，咋能把孩子卖了呢！」
事情有了夏雪莲这个突破口，就很容易办了。
接下来的事情，夏关军没熬多久就给招了。
公安局人立刻各地的同事，帮忙寻找福利院的孩子。
夏雪莲还好，夏关军这个主谋，註定是很难走出监狱了。
特别是有元霄和顾澜庭在背后使力，让夏关军进去了，元霄就没打算让他再出来！
元霄重新找了一个院长，是一个寡妇。
她丈夫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后来她便独自一人拉扯着孩子长大，还收养了附近的几个可怜孩子。
如今孩子长大了， 个个儿都很孝顺，她日子也快活，但总觉得无聊了一些。
元霄找上她的时候，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倒是她家里几个孩子捨不得她折腾。
有些孩子没找到，元霄也没心情办婚宴，便辞谢了乡亲们，准备回京城。
离开前一天，夏奶奶从医院跑出来，在福利院门口号丧，堵着门不让任何人出入。
「你们还我孙子，要是不还我孙子，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夏家的男人向来懦弱，有人为他们出头，他们还可以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
因此每次夏奶奶无论怎么闹腾，他们都不会阻拦。
反正真闹出什么事儿，不还有老太太在前面背锅嘛。
第255章 建学校
元霄冷眼看着夏奶奶，「你要是再不离开，就不要怪我们把你给丢出去。」
夏奶奶哀嚎一声，瘫坐在地上，「没王法啦！光天化日欺负我一个老太太，谁来管管啊！」
夏家的男人充当行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这也太过分了，竟然欺负一个老太太。」
果不其然，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便站在一旁观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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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页
老太太坐在地上，年轻人站着，一目了然，老太太被欺负了呀！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欺负老太太，也就他们做得出来！」
「太过分了，简直道德败坏！」
元霄指了指人群中的夏老大，「你儿子贩卖儿童坐了牢，现在还怂恿你老娘来我福利院闹事。作为父亲，你不慈，作为儿子，也更不孝。夏关军能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还多亏了你这个父亲！」
元霄一脸沉痛，「既然各位都想当正义使者，那不如都留下来给我评评理。这个老太太的女儿和孙子，原先在福利院工作，可是他们不知好歹，不仅挪用公款，给孩子吃糠咽菜，还将福利院孩子卖到了山区给人当童养媳！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将他们送去了公安局，现在这些人竟然还有脸来我这里闹事！」
路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夏老大和夏奶奶。
这样的人可真是太可怕了！
一家人都是坏种！
如果他们手里有的鸡蛋，都恨不得砸死他们。
卖孩子，这天杀的没点良心啊！
最后，夏奶奶一行人，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灰熘熘跑了。
次日回京城，那天在福利院门口遇见的小女孩，拿着一张画送给了她。
「元霄姐姐，我姐姐还会回来的是吗？」
元霄摸摸她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宁，我姐姐是罗莹。」
元霄点点头，温柔笑道：「公安叔叔会努力把你姐姐找回来的，你好好学习，等姐姐回来，看到你成绩这么好，肯定很开心。」
罗宁小丫头重重点着头，把画递给她，蹦蹦跳跳回去了。
元霄姐姐说得对，她得好好学习，等姐姐回来。
……
元霄回到京城，等待她的又是嘉奖。
瞿水县粮食产量翻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最兴奋的莫过于农科院，虽然对元霄把种子献给了瞿水县颇有微词。
但元霄的喜悦被福利院的事情沖淡了不少，心情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迟迟没有散开。
那些孩子一日没有找回来，她便一日不能透过气。
哪怕顾澜庭开解了许久，元霄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不愿意出来。
别说孩子没找回来，就算找回来了，她们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她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夜里，元霄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把顾澜庭给摇醒了。
顾澜庭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一点。
他将元霄搂进怀里，「快睡吧，要是实在睡不着，我们就做点能助眠的事儿？」
元霄打了他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儿呢。」
顾澜庭唔了一声，「说吧。」
「我想建小学。」
顾澜庭逐渐清醒了，「什么小学？」
元霄坐在床上，黑暗之下看不清神色，「很多山区的孩子都没办法上学，我想给他们建小学。」
顾澜庭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元霄顺理成章缩在他怀里。
「是因为这次福利院的事情，才想做的吗？」
元霄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以前也想过，但是因为工程太大，觉得以后可以慢慢来，现在突然想把事情提前。」
如果真的有孩子没有找回来，如果那里正好有她建的小学，这个还在山区挣扎的孩子，是不是就多了一分希望。
「这可不是小事，选址、建学校都还不算太难，只要有钱就能搞定。但是师资呢，山区发展缓慢，有文化的人都更愿意往外面走。」
元霄沉默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但她随即又打起精神：「可以号召志愿者，或者用一些好的福利待遇吸引当地年轻人回归家乡，我会好好规划的。」
顾澜庭摸着她的头髮，声音低沉：「如果还差钱，可以直接和我说。」
元霄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客气。
但是她的收入来源现在很稳定，加上瞿水县那边修路已经进入尾声，她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积蓄。
次日醒来，元霄便开始清算了一下名下的产业。
五间店铺，纺织厂、蔬菜园、果园，主要的收入都是来源于纺织厂和百货店。
这样算下来，元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有钱。
不过要是被人听到她这句话，她估计会被人打死。
一家百货店每天的固定收入有大几千，如果她勤奋点，也肯定不止几千，这还叫「不是很有钱」？
不过她之所以觉得自己没钱，主要是她又想当散财童子了。
清点好东西之后，元霄便出门去美术学院。
上次在美术学院见过教育部的部长，她想让美术学院的林校长帮忙搭搭关系。
她先是找上了秦老师。
秦老师还以为她是来要木雕的，「木雕他们几个会送过去，你不用亲自来。」
元霄摆摆手，「想请秦老师带我去找林校长，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谈。」
木雕的事情有条不紊进行着，元霄指派了一个人帮她看着，加上有秦老师在，轻易不会出问题。
秦老师和元霄接触这段时间，对她人品还是很信任，一口答应：「那我现在带你去？」
元霄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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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页
林校长好茶，元霄今日便带了几包茶叶。
他还以为元霄是来走后门的，有点生气又有点心痛，这么好的茶叶，实在是不忍心推拒。
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点点桌子，「元霄同志，你这种行为可要不得，秦老师，你怎么和她一起胡闹。」
秦老师神色有些尴尬，笑道：「校长，不如先听听元霄想做什么吧？」
林校长唔了一声，「那你说说看吧。」
第256章 三人成虎
元霄将自己想在山区建小学的想法说了。
她不是突如其来的想法，侃侃而谈，将基本的思路和计划都说了出来。
饶是林校长，都不得不心动了。
每一个做教育的人，哪怕利益再诱人，心里都有一个教育梦。
如果元霄说的这个能做出规模，那可是极大的贡献。
但是林校长不是梦想派，相反，他更现实。
略微思考，他便否定了这个计划，「先不说钱的事儿，我知道你有钱，你说说，师资怎么来？」
能当老师的，必定是有些文化的人。
但凡有些文化素养，在外头谋个好工作不行？非得回家乡那个山旮旯？
「所以，我需要国家的支持！咱们国家这么多师范大学，等他们毕业后，总需要分配工作的吧？大家都想往城里发展，城里哪里有那么多岗位提供给他们？这个时候，不正好可以将他们分配回家乡吗？」
林校长还是否定了，「到时候肯定会出现分配不均问题，那些学生还不得闹腾起来？」
大家都想进城里，凭什么你可以留在城里的学校教书，我就得回家乡。
元霄心里多了几分失落，但还是没有停止游说：「一开始也可以自愿为原则，难不成这么多学生，就没有自愿报名支援家乡的吗？林校长，您也太小看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了。」
在后世，很多年轻人都是自愿去山区当志愿者的。
他们都说那一代年轻人好逸恶劳，但是谁看见过他们背后默默做了多少事？
林校长眉眼一动，突然觉得元霄说得也有理。
还没做，怎么知道就不行呢。
算了，就让年轻人去折腾吧。
「你做好方案，我再给你引荐教育部徐部长。」
元霄笑眯了眼，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我做好的详细方案，您先过目。」
林校长哟呵一声，「你这还是有备而来啊。」
他还真忍不住高看元霄几分。
元霄嘻嘻一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元霄想成立一个公益组织，就叫「云霄公益」。
做的公益并不局限于建小学，还可以为学校提供宿舍、图书馆、生活用品、学习用品等。
当然这些都离不开国家的支持。
她字迹娟秀，陈列在纸张上的每一句话条理清晰，成功赢得了林校长的几分好感。
「我先和徐部长打个招唿，如果可以，你明天上午再过来一趟，你这个方案我先留着。」
元霄兴奋地站了起来，给林校长鞠躬，「谢谢校长！」
「别急着谢，事情还没成呢！」
元霄出去了，林校长才发现茶叶还在桌上，别扭地将茶叶拿了过来。
可不是他想收的，人家忘在这里了。
秦老师在一旁听了个全过程，出来后还忍不住感嘆。
和元霄待久了，思维也能开拓不少，这孩子是个做大事的人。
「元霄，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元霄抿着唇笑，「我其实做得还不够，后期还需要秦老师的支持。」
秦老师笑着应下，「一定！等支援计划出来，寒暑假我也可以申请去山区看看，教孩子画画。」
「有了秦老师支持，那是孩子们的幸运！」
秦老师和元霄互夸了几句，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办公室还有同学们的画稿，便带着元霄去办公室拿。
「你这环游记听说已经传到省外去去了，我有不少朋友都托我帮忙买呢。」
元霄笑道：「你需要多少跟我店里小妹说一声，我给你打折。」
虽然是小钱，但她给足了秦老师面子，秦老师心里也觉得熨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突然身边传来尖酸刻薄的声音：「秦老师和元霄同志接触后，去校长办公室去得愈发勤快了。」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细细琢磨还能领会出一丝歧义。
说这话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年纪比秦老师还年轻一些。
他戴着眼镜，五官瘦削，眼睛是眯着的，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阴鸷感。
秦老师毫不客气回怼：「段老师这话说得，去了一次到你嘴里就成了勤快，我要是多去几次，不知道你还能造谣出什么呢！」
段老师脸上带着讽刺，用尖锐的目光打量着元霄和秦老师，「我哪句话说错了，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出来工作也只是妨碍人，遇上个不检点的，容易带起不良作风的！」
秦老师气急想反驳，被元霄拦下。
元霄看着他，反问道：「妇女能顶半边天，段老师有些孤陋寡闻了，没听过这句话吗？」
段老师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反驳的话来。
他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反驳：「我当然听过这句话，但说的绝对不是你这种女性！你都结婚了，还出来勾勾搭搭，成何体统？你竟然还做投机倒把，像你这种坏分子，就应该被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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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冷笑，「开放个体户，是国家政策，而我也只是响应国家号召，你觉得做个体户的是坏分子，是在指责政策有误吗？你这么能说，不如去和上头的人好好辩驳？另外，你说我出来勾勾搭搭，我勾搭谁了？还请你说清楚！」
秦老师见事情失控，想息事宁人，拉着元霄出去。
却不曾想，元霄坚持要他说出名字，「这可关系到我清誉，三人成虎，段老师上唇贴下唇一句话的事儿，可就想要了我的命！」
段老师见不少人都围上来看戏，心里有些慌张。
他只是出于嫉妒心理过过嘴瘾，没想到反被元霄抓到了辫子不放。
可是他是一个老师，怎么可能在元霄面前示弱，「你自己心里清楚！」
元霄冷嗤，「我就是不清楚，所以才想问段老师，我勾搭谁了？我刚才和秦老师去见林校长，是光明正大，连门都没关，三个人都在场，你说的莫不是我勾搭林校长吧？校长现在还在办公室，需不需要我将人叫过来好好对峙？」
第257章 破坏军婚
段老师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攀扯林校长。
他心里越来越后悔，早知道元霄这么难缠，他就不应该出于嫉妒心理开口。
周围的老师看清楚了形势，也渐渐开口。
「段老师，这小同志说的不错，造谣是不对的。」
「幸好现在是新社会，这要是以前，谣言真能逼死人的！」
「别说旧社会，现在也很重要的！」
「可不是，我家小姑子读高中的时候，就被人逼到退学了。」
「就是呀段老师，你说出来，我们都给评评理！」
段老师一时间骑虎难下，他能说谁，他敢说谁？
最后，他憋得脸色通红，才开口：「我！是我自己！她一直给我抛媚眼，想勾.引我来着！」
办公室一阵沉寂。
尤其是秦老师，简直要被活活气死。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还敢说元霄觊觎你？你当人家眼瞎呢！
元霄噗嗤笑了出来，「段老师，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
她这话一出，其他老师闹笑开来。
「怕是从来没照过镜子。」
「从来不知道段老师这么自信。」
「抛媚眼？段老师抛个媚眼给我看看？」
段老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是事实！」
元霄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意：「段老师，恕我直言，如果今天不是你主动和我们搭话，我都不知道办公室有您这一号人物。不信您坐直了给大家看看，这办公桌隔层太高，我们压根看不到你长什么样。」
换句话说：你矮，矮到我们连你的头都看不到。
其他老师竟然还真的去打量。
「别说，还真的是看不到！」
「平时不觉得，现在一看，段老师还真的挺矮的。」
「普普通通，却又那么自信。」
「矮没关系，就怕他过分自信。」
元霄敛起笑意，正色道：「既然段老师这么好奇我们今天去找林校长做什么，趁着这么多老师在场，我就说一说吧。」
元霄心里默默打了腹稿，将整个公益计划都说了出来，末了，还说了几句振奋人心的话，鼓动大家给她宣传宣传。
这些老师也不全是京城人，就算户口在京城，老家都有不少是在山区的。
听元霄说起支援山区，心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他们终于也可以有机会为家乡贡献一份力了吗？
元霄点到即止，走之前还顺带和段老师提了一句：「段老师，心里有什么，眼睛看到的就会偏向什么。你也会说，我是已婚人士，如果未来我丈夫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了和今天有关的不实谣言，我少不得要将这件事算在你头上。」
说罢，她往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回头：「哦对，您还不知道吧，我丈夫是军人，军衔还不低。如果这件事影响到了我和他的感情，那你就是破坏军婚，这可是犯法的！」
众人纷纷看向段老师，心里想着以后离他远点，别到时候还连累到自己。
……
元霄晚上回到家，心情颇好，还特地自己下厨做饭。
顾澜庭回到家，就见她哼着小曲，拿着锅铲在厨房，时不时扭一下小腰，勾人得紧。
他无声走进厨房，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元霄察觉到他身体紧绷，还散发着热意，小脸一红，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放开，我在做菜呢！」
她声音婉转，听得顾澜庭心猿意马，更撒不开手。
他迅速关了火，单手搂着元霄出去，在饭桌上胡天胡地了一回。
等两人结束，元霄瘫软着身体靠在他身上，连动弹一下都不愿。
「都怪你，我没力气做饭了！」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娇气，听得顾澜庭张狠狠堵住她的嘴。
他将她从桌上抱下来，擦干净桌面，才放开她，「我去做饭，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元霄很多东西都已经弄好，他再加工一下，也就能做成一道菜，倒是不难。
元霄就这样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顾澜庭在厨房忙活，心里慢慢渗进一股暖流。
她鬼使神差站了起来，走到顾澜庭身后，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结实的劲腰，小脸贴在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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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低低笑了几声，「乖，不要撒娇，我就做完了。」
元霄不撒手，娇声娇气说道：「我抱我的，你做你的。」
顾澜庭便不管她，只是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担心油溅出来烫伤了她。
元霄经常做到，也不止一两次被烫伤，都可以说是习惯了。
可饶是她习惯了，心里还是忍不住甜滋滋的。
顾澜庭做好饭菜，一只手端着东西，一只手把她抱起来，连人带菜一起带了出去。
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又进厨房去端东西。
元霄又想哒哒哒跟进去，被他提前制止了。
等到两人吃饭，顾澜庭给她把饭都盛好，元霄又犯了娇气。
「我手酸，吃不了怎么办。」
顾澜庭起身亲了她一下，低声道：「还酸吗？」
元霄像是得逞的小野猫，「还酸呢！」
顾澜庭将她抱到了大腿上，「那我亲自伺候我们小公主吃饭，好不好。」
元霄拧着眉，勉强道：「那行吧。」
本来很快就能解决的一顿饭，硬是被这两人吃了快两个钟。
顾澜庭将餐桌收拾好，碗筷明天留给阿姨洗，然后就抱着元霄上楼洗澡。
元霄乖乖趴在他怀里，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他们只要在一起，就会事无巨细分享事情，但是大多数都是元霄在说，顾澜庭在听。
因为顾澜庭每天都在训练，实在是枯燥。
「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你必须无条件相信我！」元霄像个小霸王。
顾澜庭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她的头髮，「我当然会相信你，别人又没有你重要。你今天去找林校长，想见教育部徐部长？」
元霄乖乖点点头。
「怎么不告诉我，直接跟我说的话，你找小姨会更快一些，小姨和徐部长的妻子是多年好友。」
元霄也不觉得可惜，「下次有机会吧，只要能达成目的，多走些弯路对我来讲不是坏事。」
第258章 退稿
元霄第二天上午，如约去了美术学院。
明天她就要开学，如果可以今天将事情落实下来，那是再好不过。
可是她刚到学校，便察觉到了异样。
不少人都在看她，目光带着探索，有些人更直白，只差把鄙夷写在脸上。
她没管太多，有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自己等会儿要做的重要。
她迳自去了校长办公室。
林校长也是刚到，给她倒了杯水，「你来早了，徐部长要等会儿才到。」
元霄笑着点头，「没关系，我可以等等。」
可是没想到的是，元霄在这里没等到徐部长，反而等到了林校长的助理急匆匆走进来。
「校长，徐部长……先回去了。」
林校长抬起头，「怎么回事？」
昨天他看见那个方案，明明也是很感兴趣的。
助理看了一眼元霄，为难开口：「徐部长说，让我们先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好，再来考虑其他事情。」
林校长更是疑惑，放下手中的笔，「我们学校有什么事？」
元霄不是敏感，而是他的眼神太直白，明晃晃写着和自己有关系。
「宣传栏那边，有人写了举报信，说是举报元霄！」
举报信，却不直接上交给学校，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还特地贴在宣传栏，目的不言而喻。
名声一旦染上污点，可就不容易洗干净了。
虽然现在风气好了许多，但是被贴举报信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元霄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看，而是问道：「都写了什么？」
助理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折起来的一张纸，放到了校长桌上。
元霄没凑上去看，只是看着校长脸色越来越黑，便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无非，就是昨天段老师嘴里讲出来的骯脏东西。
元霄还算淡定，和校长说了昨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林校长脸色阴沉，「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段老师做的？」
元霄摇头，「说不准。」
也许他出于报復心理，想玉石俱焚。
但昨天在办公室的人不少，外面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也不是全无嫌疑。
「这件事对你名声不好，还是大事化小吧。」林校长头疼道。
元霄扯扯嘴角，她可不是受气包，遇到了这种事情还能大事化小。
「不用压，就让这件事慢慢发酵。我要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让他知道，破坏军婚的后果！」
元霄站了起来，指了指林校长手上的纸张，说道：「我能将这个带走吗？」
林校长递给她。
元霄摊摊手，「给我个袋子，我要送去公安局化验，对方贴举报信，上面应该会留下指纹。」
林校长心中一震，只觉得元霄心细如髮，看来她是玩真的。
元霄拿着信出了校长办公室，一路上，收穫了无数异样眼光，他们就差直接开口骂人了。
元霄走到秦老师的办公室，一群学生挤在这里，似乎在声讨什么。
见元霄进来，他们反而安静下来。
元霄挑挑眉，「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吗？」
秦老师捏着太阳穴，神色无奈：「没什么，只是这些同学说，不想把画稿卖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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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了声，「我们之前买卖画稿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是一次性买断，那些版权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为首的一个男同学神色嘲讽：「我们说的不是之前的，而是昨天的，并且以后，我们都不会卖给你了！」
元霄无所谓，直接答应：「麻烦秦老师帮我统计一下，都有哪些学生，我等会儿让人把画稿还回来。」
说罢，她走到段老师身边，低头看他。
段老师似乎很慌张，额头冒着冷汗。
元霄还没开口，他便心急否认：「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昨天已经告诉过我破坏军婚是犯罪！」
元霄轻笑，「我不过是来问问，段老师紧张什么。不是您最好，反正我已经打算报公安了。无论是学生做的还是老师做的，都仔细掂量掂量，这件事究竟值不值！」
为首的那个男生后退了一步，心里有点发虚。
可再看到旁边女孩崇拜的眼神，他又鼓起了勇气：「这本就是事实，你以为你报了公安，就能洗白吗？一想到我曾经竟然卖过画给你，我就觉得无比噁心！」
「事实，你看到了？」元霄往前走了一步。
那男生昂首挺胸，「昨天你在校长办公室待了很久，许多人都看到了！」
秦老师重重地拍下桌子，震得手心发麻都顾不上，只是眼神狠厉看着他们这些学生：「你们都是读书人，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吗？张瑞贤，你说你亲眼看到了，但是有没有看到我也在场！昨天是我亲自陪着元霄去找校长的，是不是我也和校长有一腿？而且，你们知不知道元霄和校长谈的是什么……」
「秦老师，」元霄打断她的话，「先登记名单吧，我等会儿就让人把画稿送回来。」
秦老师这才勉强找回理智，随便拿了个本子，「你们，都在上面写下名字。」
张瑞贤是带头退画稿的人，自然是硬着头皮上。
但是其他同学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真的退了，以后就没收入了。
元霄给的报酬并不少，他们可以给自己赚点零花钱，都不知道多开心。
这样越想，心里就越后悔。
「要不……我们不退了吧。」
「对呀，反正都已经画好了。」
「老师，我们不退了。」
秦老师是说一不二的人，哪里容得下他们反悔，「一个都不准走，说了退就必须要退，哪里有闹了事却不用承担后果的！」
就这样，秦老师记下了在场所有同学的名字，一共23人。
她将名单收了起来，「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真相，但是你们记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真相查清楚后，以张瑞贤为首的同学，每个人都会被记过，这件事我会亲自上报给校长。」
一时间，张瑞贤被在场的同学都记恨上了。
他自己想当出头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们？
第259章 你媳妇被人欺负了
张瑞贤还算有担当，心知这次同学们肯定恨上他了。
他心里虽然有些后悔，却往前一步道：「老师，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挑起的，记我的过吧！其他同学也只是为了学校名誉着想，如果因此被记了过，那就真的太委屈了。」
毕竟那些人中，还有他喜欢的女孩在。
秦老师眼睛瞪了起来，可顾不上他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道：「你放心，更少不了你，我会如实向校长汇报！你们委屈，那被冤枉的元霄同志不委屈？要是你们知道元霄找校长究竟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今天做的事感到不齿！」
等众人从办公室退出来，不少人在抱怨张瑞贤的话中散去。
其中一个瘦弱的女孩停下了脚步，和张瑞贤并肩。
「瑞贤哥，对不起，都怪我。」
张瑞贤心里原本还愤愤不平，但是听到她的声音，不禁心就软了。
「小小，这不怪你，只是这件事要是被公安查到了，就不好了。」
颜小小咬着唇低下头，「姐姐让我贴的，但是这个举报信不是我写的，应该没关系吧……」
张瑞贤一听到她姐姐，就更心疼了，脑补了一系列她被欺凌的场景，恨不得可以将她搂进怀中好好哄哄。
「反正这件事是你姐姐逼你做的，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颜小小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你是信我，万一公安不信怎么办？」
「我给你作证呀。」
颜小小捂着嘴，纠结地皱起了小眉毛，摇摇头道：「不行的，你没看见姐姐把举报信给我，威胁我贴在学校，别人是不会信你的。」
张瑞贤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她的捧起来，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怜爱的女孩子。
她明明被姐姐欺压成这个样子，却还是一心为别人考虑。
「小小，你简直太善良了。我虽然没看到，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呀！」
颜小小瞪着无辜的双眼，「不行！姐姐给我举报信的时候说过，如果不贴的话，她就不让我吃饭，还要把我的生活费都抢走，然后让叔叔阿姨赶我走，她太兇了，我怎么可以告诉你！」
张瑞贤气得脸都红了，「她竟然这样威胁你！叔叔阿姨就这样放任她吗？」
颜小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捂着嘴，都快急哭了，「天吶，我怎么可以说出来！没有，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我一点不好，我说谎了！瑞贤哥你千万别信我，姐姐根本没有威胁我，她对我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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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话，配上她眼泪汪汪的小表情，就显得完全没有可信度。
张瑞贤急忙安慰：「别怕小小，如果公安局查出来是你贴的举报信，我一定会给你作证！」
颜小小双目含泪看着他，「瑞贤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
捕风捉影的谣言，总是传得最快。
这件事不仅传遍了美术学院，就连坐在办公室的顾长生，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告知他这件事的，是他多年的老友华俊杰。
「长生呀，你这次可是看走眼咯。」
顾长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颇为疑惑看着他。
「你家澜庭不是刚结婚？怎么都不管管媳妇儿，闹出这样的事儿，像话吗？」
顾长生神情凝重起来，「我家儿媳，她做什么了？」
华俊杰卖了个关子，「怎么，你还不知道？那倒是我多嘴了。」
顾长生白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那师范学院都传遍了，元霄和美术学院的林校长在同一个办公室独处了几个小时呢。你想啊，他们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谈几个小时，这不是胡闹嘛？」
顾长生一本书扔了过去，正中他的脸，「滚蛋！」
华俊杰不但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和我生气干什么，又不是我传出来的！」
「不是你传出来的，你在这里开心什么劲儿？」顾长生眼睛瞪了起来。
华俊杰摸摸鼻子，他幸灾乐祸这么明显？
「我没什么意思，谁叫你们家当初不娶我家晶晶，我家晶晶好歹也是才女。」
顾长生嗤笑，「才女？不是刚退学？」
华俊杰提到这个就来气，「你看看美术学院这风气，我们晶晶退学还是明智之举呢！」
顾长生冷笑，「真本事没有，你走到今天靠的还是你爷爷留下的军功，不想着怎么好好提升自己，反而一天天跟个长舌妇一样搬弄是非，小心你们华家就毁在你手里！」
华俊杰见他真的动了气，讪讪道：「这怎么能叫搬弄是非呢，大家都在传！」
「三人成虎，你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华俊杰笑了两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你家澜庭要是当初娶了我家晶晶，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顾长生怒声道：「滚！华俊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那点烂事儿。那颜小小真的是你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偷吃也不擦干净嘴，我以前是懒得说你，你以后再到我面前造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华俊杰被戳了痛处，这才悻悻离去。
本想走在吃瓜一线，顺便嘚瑟一番，没想到自己的瓜被人抖了出来。
他刚走，顾长生便气沖沖拿起了电话，直接打到了顾澜庭的部队。
「我找顾澜庭！什么？我是谁？我是他爸，叫他马上过来接电话！」
等到顾澜庭接到了电话，他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媳妇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好，想让人以为你是软脚虾吗？平时练那些新兵蛋子不见你留情，什么时候学了宽容大度那一套！」
说完，便又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他犹觉不够，紧接着打了电话给许睿骁，叮嘱他务必查清楚这件事。
许睿骁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元霄真的事儿多。
第260章 事情进展
顾长生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差点让顾澜庭以为元霄是出了什么大事。
等回到家，发现她还有心情抱着零食看电视，心里才松口气。
元霄愣着看他，「这是做什么？不是在部队吗？」
顾澜庭将顾长生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她听，惹得元霄哈哈大笑。
同时心里也是暖唿唿的，原来公公大人是这么开明的一个人吶。
「我把举报信交给许睿骁了，他估计都烦死我了。」
顾澜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宠溺道：「他敢？」
元霄摇头晃脑嘆着气：「有时候我都嫌自己事儿多，不过这件事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顾澜庭坐到了她身边，捏捏她的脸蛋，「对我能有什么影响。」
「不过，你确实得注意。林校长本人风评不错，但是他的妻子，有些……一言难尽。」
元霄没放在心上，反正她和林校长确实没有什么事。
秦老师都在身边，足以证明他们是清白的。
一连几天，元霄都没有再去美术学院。
一是想等公安局查清真相，二是她开学了。
大三课程比大二要少一些，泡在实验室的机会更多，元霄更闲了，但是原莱西却更忙了。
「西西，你以后还要读研吗？」
农大也是有研究生课程。
原莱西点点头，「文教授说要，如果可以，他希望我可以一直读下去。」
虽说活到老学到老，但是元霄还真的没办法接受到三十岁还泡在学校里。
「霄霄，你不准备读研吗？」
元霄一阵牙疼，「我应该不了。」
她和原莱西闲聊，突然讲起了建小学的事情。
原莱西眼中浮现崇拜，「霄霄，其实我家就在山区，小时候上小学，我都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呢。」
元霄惊讶，「两个小时？一天光来回都要四个小时了。」
原莱西点点头的，想起那段时间，还是觉得很辛苦，「对呀，哪怕到现在，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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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若有所思，这已经不单纯是建小学的问题了。
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交通问题。
瞿水县修路之前，很多人去县城也不方便。
光是村里到公社，都得走好大一段路，捨不得花钱坐大巴车的，也会选择走几个小时的路程。
下课铃响，元霄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刚出校门，就见许睿骁朝着她招手。
「嫂子，上车吧，去公安局一趟。」
元霄上了车，繫上安全带，「事情有进展了吗？」
许睿骁唔了一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车刚停下，就见顾澜庭也从车上下来。
三人一起进去，元霄发现公安局还挺热闹的。
华晶晶也在，她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女孩，元霄不认识。
林校长也端坐在一旁，一个白胖的女人挽着他的手，应该是他的妻子。
许睿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人都齐了。」
不等有人开口，他继续说道：「学校贴的举报信，对比指纹之后，发现上面有一个指纹是出自颜小小同学，并且有人亲眼看到你张贴举报信。关于这个，你也承认了。」
元霄看着和华晶晶并排坐的女孩点点头的，人小小的，声音也小小的，「是的。」
她陡然记起，找秦老师退画稿的同学之中，有一个就是她。
许睿骁点点头，「你要知道，在学校宣传栏张贴举报信，是违反校规的。本身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公安局插手，但是你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到了元霄同志和林校长的名誉，如果他们不同意和解，你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颜小小怯生生看了一眼华晶晶，沉默着没说话。
华晶晶瞪了她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颜小小瑟缩一下，低声道：「那张举报信，是姐姐写的呀。」
华晶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如往日娇蛮：「是我写的又怎么样，这件事还是你告诉我的呢！我写了举报信，可我又没让你去贴，我只是想撒撒气而已。」
颜小小神色似乎不可置信，小脸惨白，眼眶含着一泡泪，似乎委屈到了极点。
最终，她还是低下头，「姐姐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华晶晶是个暴脾气，刷地站了起来，气势凌人：「什么叫做我说没有，我本来就没让你去贴。哼，你惯会装可怜这一套，我都习惯了！」
许睿骁手一压，「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坐下。」
他从的办公桌上拿出一个本子，拍在桌上，「举报信的字迹，我们比对过，确实是华晶晶的没错。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否认，那我们接下来，就讨论一下处理方法。」
华晶晶双手环胸，「我不需要为这件事负责，不是我让她去贴的。难不成我买了一把刀，然后颜小小拿着这把刀去杀了人，我还要负责任不成？」
许睿骁点点头，「有些道理。」
颜小小似乎有些心急，目光看下身边的中年男人，「华叔叔，真的是姐姐让我去贴的。如果我不贴，她就会让阿姨赶我出去。」
「你敢诬陷我！」华晶晶扬手就要扑上去打人，被华俊杰给拦下了。
华俊杰一听，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他向来知道华晶晶性格有多刁蛮。
颜小小性格怯懦又单纯，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都让他感到头疼。
许睿骁摊摊手，对颜小小说道：「所以，你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华晶晶让你贴的。」
颜小小眼眶跟个兔子一般红红的，「有的，我们班有一个男同学看见了，他可以作证。」
华晶晶眼睛瞪得浑圆，面目狰狞，恨不得把颜小小撕碎了，「他肯定是和你串通好的！颜小小你个贱人，竟然敢诬陷我！」
华俊杰手高高扬起，目光阴狠看着华晶晶，「你够了！半分教养都没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就学到了这些？」
华晶晶也毫不畏惧，脸迎了上去，「你打呀，你敢打我，我就去和爷爷告状！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你永远都帮着她说话！嗤，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她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不成？」
第261章 证人
华俊杰咬着牙，身体紧绷到了极点，怒气横生，一耳光就这样重重扇了下去。
「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时间，公安局一片混乱。
华晶晶追着颜小小打，华俊杰拦在中间。
顾澜庭护着元霄后退几步，全程看戏。
元霄心里隐隐有预感，偷偷问顾澜庭：「这个颜小小，不会真的是私生女吧？」
顾澜庭嗤笑，她心里一下就瞭然了。
可是，华晶晶和颜小小年龄似乎没差多少，算起来，应该是婚内出轨吧？
许睿骁被眼前这一幕闹得脑仁儿疼，站起来一脚将凳子踹飞，「都他妈给我住手！」
三人动作顿住，华俊杰重重将华晶晶推开，脸都丢尽了！
元霄不得不感嘆华晶晶的爆发力，她除了被华俊杰打了一耳光，其他都是毫髮无损。
反观一直被保护的颜小小，脸上和脖子都是红痕，狼狈又可怜。
不多时，一个公安走进来，「副局，有一个美术学院的学生张瑞贤，说要过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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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睿骁点点桌子，「让他进来。」
随后，他看向颜小小，「这就是你说的证人？」
元霄有点印象，张瑞贤就是上次退画稿中的出头鸟。
所以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举报信是颜小小贴的？
张瑞贤走进来，主动提出给颜小小作证，说辞和颜小小的差不多。
华晶晶尖叫一声，眼看着又要上去扑打张瑞贤，被公安制止住了。
但是她打不到还可以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真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子。
元霄适时提出疑问：「张瑞贤同学的话可信吗？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他完全有时间和人串通。」
张瑞贤义正言辞：「我绝对不可能和别人串通！」
元霄反：「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为什么不可信！」
元霄笑了声，「举报信贴出的当天，你怂恿同学去办公室闹事退画稿，完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想法。由此可见，你耳根子软到不行，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如今却主动来公安局作证，我很难不怀疑你和颜小小同学的关系。」
她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也同时点醒了华晶晶。
华晶晶神色激动道：「没错，张瑞贤喜欢颜小小，他的证词根本不可信，他们两个是串通的！」
颜小小哭了出来，「姐姐，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不会不清楚，我和张瑞贤只是同学关系，你不要诬陷我们。你已经诬陷了元霄和林校长，还要让我也成为受害者吗？」
元霄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笑道：「准确来讲，写举报信的人不是犯罪者，贴举报信的才是。所以，是谁诬陷我们，有待调查。」
颜小小目光掠过一抹阴狠，一闪而逝。
她擦了擦眼泪，目光带着委屈看向华俊杰，「叔叔，真的是姐姐让我做的，你相信我。」
华俊杰心立刻就偏了大半，具体来讲，他本就相信这件事不是颜小小自愿做的。
他心里果断做了决定：「睿骁，这件事已经很明确，就是晶晶逼小小做的。你说，要怎么办吧，我们都会配合。」
华晶晶尖叫一声，「我都说了不是我！」
元霄掏掏耳朵，只觉得华晶晶中气真足。
她走到华俊杰面前，「您是华晶晶的父亲吧？事情还不明朗，却急着让自己女儿背锅，真的让我怀疑，究竟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呢。」
华俊杰脸色一白，「事情如何不明朗，已经有人来给小小作证了，小小是被逼的！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元霄你又何必抓着小小不放？」
元霄回头看华晶晶，没想到对方却一脸感动看着自己。
她头皮一阵发麻，道：「我可不是帮你，我可讨厌你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何。」
华晶晶瘪着嘴，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看起来很是滑稽。
元霄看着许睿骁，正色道：「既然张瑞贤表示自己亲眼看见华晶晶逼迫颜小小，那就做个细节测试吧，看看两人是不是都对得上。举报信是上个月31日张贴，那华晶晶是何时何地逼迫的颜小小，她穿的什么衣服，说的什么话，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你们应该不至于忘记吧，毕竟是那么恶劣的一件事。」
张瑞贤刚想开口，被元霄打断：「不要急着回答，你们写在纸上就好，就当做是考试，一人写一张。」
许睿骁失笑，觉得元霄还挺有做公安的潜质。
他拿出两张纸，「元霄说得对，你们俩，一个坐这边，一个坐那边，我问，你们答。」
华晶晶心里有些慌张，颜小小万一真的和张瑞贤对过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许睿骁便开始问问题：「华晶晶在哪里逼迫颜小小，什么时候？」
两人写完，一起举起纸张：「华家门口，30日晚上。」
上午下午都在学校上课，当然只能是晚上。
华晶晶紧紧地捏着手指，求救的眼神看向元霄。
「她当时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答案还是一样，「红色。」
华晶晶有一条红裙子，她很喜欢，大家都知道。
「她当时说了什么话？」
简短的几句话，两人写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意思都差不多。
许睿骁看向元霄，「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华俊杰得意一笑，「我都说了，现在元霄你信了吧？」
元霄神色古怪看着他：「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华晶晶，叔叔觉得更开心吗？您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华俊杰神色一僵，公然被人戳破，多少有些不自在。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又有一个公安走进来，「副局，人带过来了。」
「带进来。」
不多时，公安带着两个人走进来。
张瑞贤恍惚一瞬，随即脸色大变，但是公安制止住了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二位是张瑞贤的父母吧？」
那两人点点头，神色侷促，不知道张瑞贤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叫到公安局。
「麻烦你们回忆一下，上个月30号晚上，张瑞贤在哪里？」
第262章 戳穿
张瑞贤母亲第一时间开口：「在家里。」
许睿骁挑眉，「这么肯定？」
「是，我们瑞贤比较内向，晚上几乎都在家里看书画画，很少出门。」
张瑞贤心生绝望，铁青着脸道：「我那天晚上不在家里，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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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贤妈妈疑惑看着他，「妈妈记得很清楚，你没出去，你记错了。」
张瑞贤闭上眼，心里满满都是对颜小小的愧疚。
许睿骁让人将他的父母带出去。
华俊杰心里一阵仓皇，却仍旧嘴硬：「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我们小小撒谎！」
元霄笑了声，「为什么不可以证明？张瑞贤的父母证实了张瑞贤说谎，但是张瑞贤那天晚上没出门，怎么会对那天晚上华晶晶逼迫颜小小的细节那么清楚？无疑，颜小小和张瑞贤串通，让张瑞贤作伪证。」
颜小小紧紧绞着手指，脸色煞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她心里充满了恨意。
恨华家，恨元霄，恨张瑞贤。
元霄很快又抓住了一点，问华晶晶：「30号晚上，你在哪里？」
许睿骁不禁在心里再次感嘆，元霄真的很聪明。
正因为聪明，才让人嫉妒吧。
他笑了声，替华晶晶回答：「30日晚上，华晶晶去了外婆家中，除却外婆一家，街坊邻居也可以作证。华先生，想必你女儿去了哪里，你也根本没有在乎过吧？」
如果在乎过，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就一股脑让华晶晶背锅？
华俊杰脸色大变，许睿骁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真相，这是在看他们家的笑话！
他脸色难看看着颜小小，「小小，你为什么撒谎！」
颜小小神情茫然无措，「叔叔，我……」
华晶晶则是一脸得意，哼了一声，「当然是为了陷害我！说起来，元霄还是被我连累的。」
颜小小突然捂着脸，痛哭出声。
那哭声，在场的人都不得不说一声撕心裂肺。
尤其是华俊杰，心顿时就软了，哪里还有教训她一顿的心思，赶紧安慰了再说。
不知道哭了多久，颜小小才顶着核桃大的双目，可怜兮兮看着华俊杰：「叔叔，对不起。我以为姐姐很讨厌元霄，所以才想做这件事讨好姐姐。我知道自己很坏，我只是不想被赶出华家……对不起，我也不想。」
华俊杰立刻回头，怒视着华晶晶，「如果你平时对小小好一点，她也不会战战兢兢想要讨好你！」
这心，都偏到天外去了。
华晶晶都要被气死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
元霄嫌弃地看着华晶晶，「原来你和你妈平时这么坏啊！」
华晶晶顿时就炸毛了，「我和我妈妈怎么坏了？」
元霄指了指颜小小，「你看她这个模样，你们平时肯定没少打她吧？」
「我和我妈妈才没打过她，你不要血口喷人！」华晶晶气到眼睛都红了。
元霄一脸不相信，「如果没打的话，一个孤儿，能住进华家，衣食无忧，不应该很幸福吗？至少比福利院的孤儿要幸福许多吧？不会是叔叔你在虐待她吧？」
华俊杰下意识就反驳：「不要胡说，华家没人会虐待小小！」
元霄冷笑，「那她怎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难不成现在只需要哭两声，就可以藐视法律，推卸错误和逃避责任了吗？要是这样的话，监狱里的杀人犯都得嚎出血了吧？」
华晶晶双目亮晶晶，就差直接鼓掌了。
她对元霄是越来越崇拜了。
颜小小怯生生看着元霄，指甲陷进了掌心，这样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恨意。
「元霄，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可是……」
「嘘！」元霄打断她的话，「不要跟我说可是，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我去林校长办公室，你听谁说的？」
颜小小眼中掠过慌张，支支吾吾了半晌。
见元霄神色有些不耐，才说道：「我经过了办公室，听见了你们和段老师的谈话。」
元霄点点头，「如果你听到了我和段老师的谈话，那就应该知道，秦老师也在。但是举报信上，清清楚楚写着我和林校长独处，所以，你在歪曲事实，对吗？」
颜小小咬着唇瓣，低下头，「我只是想讨好姐姐……」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再问一句，你在歪曲事实，对吗？」元霄冷声喝道。
颜小小忍着眼泪，重重点下头。
那屈辱的模样，差点让元霄以为自己在逼供。
「华晶晶虽然写了举报信泄愤，但是并没有张贴的打算，也没有让你去贴，对吗？」
颜小小心底泛起了凉意，愣愣地看着地板，过了一会儿，点点头。
「段老师对我出言侮辱，我反驳之后，还和段老师说了一句话，破坏军婚，那是犯罪，这句话你听见了吗？」
「够了！」张瑞贤愤怒站了起来，「你以为你在审问犯人呢！」
元霄一脸无辜，「我就是在审问犯人吶！与其担心她，张瑞贤同学还不如为自己考虑考虑，毕竟你做了伪证，也是要处罚的。」
张瑞贤被噎得脸色发青，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要是被处罚了，他父母非得把他打死。
他好不容易才考上的美术学院，就要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吗？
颜小小扑通一声跪在了华俊杰面前，听那声音，她跪得可是实诚。
她仰头看着华俊杰，脸显得愈发瘦削，「叔叔，我真的只是想讨好姐姐才这样做的，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妈妈很早就死了，我实在太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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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俊杰听见她提起母亲，眼中闪过沉痛。
元霄走到颜小小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蔑视。
「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说谎。你说你想讨好华晶晶，可是在我们找到张瑞贤父母之前，你和张瑞贤可是不遗余力给华晶晶泼脏水。这种说辞，你自己不觉得虚伪吗？当然，不排除有些不带脑子的人会相信，但绝对不包括我。」
第263章 那你跪着吧
华俊杰脸色一黑，不带脑子的人？有被冒犯到！
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林校长站了起来，「这一齣戏，演得差不多了吧？」
许睿骁好整以暇坐了下来，「差不多了，看您和嫂子的意思，公了还是私了。」
华俊杰祈求的眼神看着顾澜庭，希望这个侄子能给自己说说情。
当然是私了，大不了让颜小小好好道歉，他再赔点礼。
元霄如他所愿，「私了吧。」
华俊杰松了一口气，「既然元霄都开口了，那就私了吧。」
林校长点点头，「这件事的行为太过恶劣，我和元霄清誉都受到了损害。除此之外，她还利用同学的同情心，歪曲事实，构陷他人。这件事，美术学院会给予通报处分，并且开除学籍，永不录取。」
颜小小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如果学校都不要她了，她就真的毁了。
她抱着华俊杰的腿，像是要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让学校开除我，我求求您了！」
华俊杰又心疼又为难，最终目光落在从未出声的顾澜庭身上，「澜庭，姐妹之间的打打闹闹，的何必闹成这样？」
顾澜庭把玩着袖扣，轻笑：「是什么让叔叔觉得，我脾气很好？」
顾澜庭脾气好？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冷血，又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人，京城压根没有敢惹他的人。
华俊杰冷汗涔涔，赔着笑：「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就是个小打小闹，哪至于到开除的地步？小小要是被开除了，就算再参加高考，以后也不会有学校敢要她了！这样吧，元霄，你开个价，当做叔叔给你的精神损失。」
元霄可真是佩服华俊杰，几斤几两，在她面前谈钱？
「华叔叔，你确定，自己赚得有我多？」
华俊杰脸色僵硬了，他是体制内的人，一个月包括各种福利补贴，也有差不多两百了！
元霄不过是一个学生，能有他有钱？
「你这孩子，只要是能用钱搞定，叔叔尽量满足你。」
华晶晶嗤了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父亲的无知。
元霄低低笑了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叔叔，我有五间店铺，每天最低收入在五千左右，这里加起来一天是两万五。纺织厂收入向来稳定，日收起码上万，还有蔬菜园、生鲜店和蔬菜加工厂我就不算了。所以，你刚才确定自己在跟我谈钱？」
华晶晶惊唿一声，觉得元霄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华俊杰则是目瞪口呆。
她、她刚才说的单位，是万对吧？
「还有，你刚才说错了。姐妹间的打打闹闹？我是我娘的独女，华晶晶，你有兄弟姐妹吗？」
华晶晶：「没有，我也是独生女！」
颜小小嘤嘤嘤哭起来，「我知道，我不配当姐姐的妹妹。」
元霄眼带嘲讽看着她，「你当然不配，虽然我也讨厌华晶晶，觉得她愚蠢得可怕。但是若我是华晶晶，有你这个姐妹，我会觉得羞耻。」
华晶晶：？？？谢谢， 有被羞辱到。
说完，元霄还做了一个总结：「所以，我同意林校长的处理方法。当然，除了颜小小，还有张瑞贤，请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华晶晶心里大叫爽快，要是早认识元霄，她就不用受那么多气了。
许睿骁见事情差不多了，便主动说道：「那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结案了？」
林校长点点头，神色疲惫，「我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就先回去了。」
白白胖胖的校长夫人经过颜小小的时候，有些嫌弃，竟然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
元霄和顾澜庭手牵手走出公安局，华俊杰和颜小小紧随其后。
华俊杰一脸心急：「澜庭，你帮我说说情，小小真的不能被开除！」
顾澜庭顿住脚步，拨开他的手，冷淡道：「她对不起的是元霄，你却在求我？」
华俊杰忙把颜小小往前一拉，「小小，快点和元霄道歉，告诉她，你知道错了。」
元霄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你知不知道错，我不在乎，因为我没打算原谅。」
华俊杰脸一沉，「元霄，你这点面子都不卖给叔叔？」
元霄问顾澜庭：「我需要卖他面子吗？」
她很真诚在发问，好像顾澜庭说要，她就会跟着做一般。
然而，顾澜庭只是拍拍她的脑袋，「不需要，明明是我们霄霄受委屈了。」
元霄摊摊手，「你听见了？」
华俊杰差点被气得心肌梗塞，他竟然说不用？
好歹自己和顾长生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颜小小忍着屈辱，又在元霄面前跪了下来，拦着不让她离开。
「元霄，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你这么有钱，还嫁了个好老公，大家都喜欢你，你根本没办法理解我的心情。我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我从小就没有爸爸，然后没了妈妈，我太渴望得到姐姐的喜欢了。我实在是不想被赶出门，才会一时煳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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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太大声，不多时就惹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元霄心里一阵厌恶，「你惨你有理是吧？造成你没有爸爸的原因是什么？你可以装可怜博取同情，但是为了博取同情，每一句话都在拉踩别人，你知道这种行为多噁心吗？」
华晶晶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太噁心了！」
华俊杰眼睛瞪起来，华晶晶也完全不怕，还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等着，我等会儿就去找爷爷告状！」
华俊杰嘴角抽了抽，脑壳是真疼。
要知道，整个华家，华老最偏心的就是华晶晶，所以她才能有恃无恐说出这句话。
颜小小没空管他们的争执，只是哭着道：「元霄，你要是真的不放过我，我就在这里跪着，我不起来了。」
元霄伸了个懒腰，「那你跪着吧。」
说完，她便和顾澜庭上了车，疾驰而去。
颜小小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应该先让自己起来吗？
第264章 被压下了
处理完颜小小的事情，元霄便重新将精力放在建小学的事情上。
方案已经被林校长给徐部长看过，徐部长提了几个关键的点，元霄都对答如流，他便一锤定音将这件事敲定。
成立「云霄公益」，并且会指派在专人协助元霄选址和做宣传。
这件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是颜小小的处罚，却迟迟没下来。
元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出，便主动找上林校长。
林校长见她来了，也没多惊讶。
「你这丫头心倒是大，还敢出现在这里。」
元霄背着手，「您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吧？」
林校长唔了一声，合上手上的文件，抬头，「被压下了。」
元霄愣了，又问一遍：「被压下了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校长笑了声，「华俊杰虽然没几分能耐，但是华家在京城也许久了，找点关系，还是能做到的。颜小小虽然不是华家的人，但出了这种事，华家也会觉得丢脸。」
元霄觉得有些荒唐，不过转念一想，也似乎挺对的，毕竟这就是大家都在追逐权力的原因。
临走前，她还回头问了一句：「我能问问，华家是找谁压下的吗？」
林校长要是会忌惮华家，当初就不会那样处置颜小小。
林校长摆摆手，「你不如去问问顾澜庭，他也许比我更清楚。」
得了这句话，元霄二话不说，出了美术学院就去找顾澜庭。
顾澜庭早知道元霄肯定会问起，「如果我说了，你估计会失望。」
元霄神色有些古怪，「失望？」
「是凌首长。」
元霄刚才好奇的心情一扫而空，心里还真的产生了一种失望感。
明明之前那样希望自己能够为国家做出贡献的凌首长，明明自己和林校长会被传出谣言，正是因为她想为国家做些事情。
可是今天，凌首长的做法，却像是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元霄绞着手，手指都发白了， 喃喃道：「还真挺失望的。」
顾澜庭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忍不住解释：「凌首长严格算起来，也是华家人。」
「他是华家老爷子养大的。」
元霄有些惊讶，「华老？」
「不，华老的父亲。」
元霄哦了一声，饶是这样，她也没办法理解。
顾澜庭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捏捏她的手，「不要多想，这件事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那不是打了凌首长的脸吗？」
顾澜庭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打谁的脸无所谓，总之不能让霄霄受了委屈。」
元霄调侃：「顾澜庭，你要是在古代，肯定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顾澜庭笑了声，煞有其事般点点头，「如果霄霄是祸国妖妃的话，那我还挺愿意当昏君的。」
元霄抿着唇，唇角弯弯的，「贫嘴！」
顾澜庭还要回去，只能出来这一会儿，又说了几句话，元霄才离开。
……
过了几天，美术学院的谣言在农大也开始传起来。
作为一直被元霄碾压的人，张悦无疑是最开心的。
她有一种大家终于看清了元霄真面目的感觉。
但是没看到元霄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元霄，你怎么还有脸来学校上课呢？」张悦忍不住跑到元霄的班级。
如果是她的话，无论这件事真假，她都没脸出门了。
可是元霄怎么可以，一副完全没发生过事情的模样？
元霄看都没看张悦，轻启红唇：「关你屁事。」
张悦被她粗俗的话语气红了脸，紧攥着拳头，义愤填膺道：「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当文教授的学生。」
其他学生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开口。
毕竟，被元霄打脸过太多次，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
甚至有些人还想给元霄帮腔，元霄没资格？你有资格？
不过不需要她们，元霄自己就开口了：「哦，那你觉得谁有资格？你吗？」
张悦搞搞昂起头，「只要是品行好的，都比你有资格。」
元霄挑眉，「张悦，老是把眼睛放在我身上，难怪你提升不了自己的成绩。与其想着在这里给我添堵，还不如回去多看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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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页
张悦脸色瞬间白了，对上周围的人看戏的眼神，脸色难看地跑出了教室。
原莱西有些惭愧，她几次想开口，可是她实在是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
「霄霄，学校好多人都在传，说是美院传过来的，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师？」
元霄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之前就已经查清楚了，是美术学院的人恶意陷害。我确实和林校长在办公室谈过事情，不过当时秦老师也在，而且我是在谈很重要的事情，被人歪曲成这样，我也很苦恼呀。」
原莱西撑着下巴看她，「我知道，捐建小学的事情嘛，已经开始了吗？」
元霄略带神秘地点点头，「我的公益组织已经成立啦，虽然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以后肯定会慢慢壮大。」
原莱西的兴奋地举起手：「我可以加入吗？」
元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还是好好做研究吧。」
她们谈话声音不算小，周边很多同学都听见了。
有同学忍不住开口问：「捐建小学？元霄你要捐建小学？」
元霄回过头，笑道：「对呀，目前还在策划选址中。如果同学们家里有旧的书籍、衣服什么的，也可以捐赠吶。」
捐旧衣服旧书籍倒是小事，令他们吃惊的是，元霄竟然想捐学校！
要知道，班上很多同学，家里都还没申请宅基地建房子。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元霄多有钱，而是她竟然愿意把这个钱白白给出去？
「元霄同学做的是好事，却被人造谣，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元霄也太委屈了！」
「刚才张悦竟然还说出那种话！」
「这种谣言是从美术学院传出来的，我们农大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对，我们应该找美院要说法！」
「……」
元霄如今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上起来，这样的同学应该是农大的荣耀，他们与有荣焉。
怎么可以随意给别人侮辱？
一时间，同学们都在嚷着要美院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元霄劝了好久，才压下他们这个念头。
第265章 我也应该姓华
「元霄！」
元霄回过头，颜小小朝着她走过来。
她应该是特地在校门口等自己的，元霄猜。
元霄突然有点佩服她的心理素质，还可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颜小小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笑道：「很失望吧？我没有得到任何处分。」
元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不同于前几次刻意装出来的楚楚可怜，她现在很得意。
「现在就这么开心，会不会太早了些？」
颜小小当做没听见她的话，「我不想跟你为敌，你是被华晶晶牵累的，所以这件事，你应该和华晶晶算帐。她不写举报信，我怎么会贴出去？」
元霄冷冷地嗯了一声，问：「还有事吗？」
颜小小笑着伸出手，「元霄，我们做朋友吧。有你的话，我想把华晶晶赶出华家，就更容易了。」
元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把华晶晶赶出华家？虽然我也不喜欢华晶晶，但是你似乎本末倒置了，华晶晶才是姓华的那个人。」
颜小小眼中的笑意褪去，「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我原本，也应该姓华。」
「耍手段抢来的东西，可以被你长久握在手里吗？」元霄问。
颜小小高高抬起下巴，「哪怕不能长久，我也至少拥有过，更何况，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元霄觉得话不投机，转身离开。
颜小小盯着她的背影，冷嗤一声，往反方向走去。
她回到家，刚走到家门，便听见里面巨大的争吵声。
颜小小心里有几分慌张，加快脚步走进去。
毫无疑问，这是颜小小来到华家以来，华俊杰和他的妻子梁红超过最激烈的一次。
木质地板上一片狼藉，就连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摔碎了。
华俊杰也不太，脸上还挂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他见到颜小小进来，神色窘迫，「小小，你先回房间做作业吧。」
梁红冷笑，尖锐的视线落在颜小小身上，「我说了，怎么会为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孤儿去求凌首长。这下说得通了，原来是亲生的呀！就比我家晶晶小几个月，难为你爸爸把你藏得这么紧。」
颜小小心里咯噔一声，不只是害怕，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她不敢提起的事情，竟然已经爆出来了吗？
她以后，也可以姓华了，可以光明正大告诉别人她是华家的女儿了吗？
可是对上樑红猩红的双目，她有些退却。
她太乐观了，梁红怎么可能放过她。
梁红好像看出了她的畏缩，笑了声，「别怕，你很快就有爸爸了，晶晶的爸爸让给你，你不高兴吗？」
「梁红，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华俊杰冷声呵斥。
梁红嘲讽看向他：「那么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还算孩子？华俊杰，婚内出轨，证据确凿，明天我们就去离婚，看看没有梁家的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华俊杰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不能认颜小小的原因，婚内出轨，这要是爆出去，谁都保不住他。
他更不能离婚，他心里有自知之明，自己能走到今天，梁家出过多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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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页
华俊杰的爷爷从政，但是他父亲对艺术一片狂热，对从政从商都没兴趣。
到了华俊杰这一代，他爷爷很早就过世，除了靠自己打拼，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妻子的娘家。
「梁红，离婚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年，华家和梁家是绑在一起的！」
梁红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看看，我们梁家离开了你，是不是就走不动了。」
梁红走上楼梯，颜小小愣在原地，看着她无情又果决的背影。
是呀，婚内出轨，那样华俊杰就完了。
如果华俊杰完了，她是华家名正言顺的女儿又有什么好处？
她慌张地追上楼，抓住梁红的手臂，「阿姨，叔叔只是想接我回来，他只是在履行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在他心里，您和华晶晶才是最重要的。」
梁红挥开她的手，嫌恶地擦了一下手臂，仿佛颜小小是多么骯脏的东西。
「如果他心里真的爱晶晶，他根本不会让你光明正大住进华家，也不会在你做了如此恶毒的事情之后，还企图包庇你。既然他觉得凌首长这么有用，那么就看看凌首长会不会包庇他第二次。」
凌首长当然不会，华俊杰心里清楚得很。
凌首长虽然和华家关系很微妙，但是基本没联繫。
华俊杰这次厚着脸皮找上门，刻意把这件事美化了许久，说成了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元霄自然也就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方。
颜小小双膝一软，在梁红面前跪了下来，「阿姨，求求您了，不要和叔叔离婚。如果您真的讨厌我，我可以离开的。」
华俊杰感动得无以復加，心里陡然升了无穷的勇气：「小小，不要求她！明天我就去离婚，看看没有她梁家，我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颜小小心生绝望，暗骂一声蠢货。
她和梁红在楼梯上不断拉扯着，梁红是真的不想和颜小小纠缠，但是颜小小就像个牛皮糖怎么都甩不掉。
华俊杰没看清楚，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梁红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碎片，鲜血直流。
看着地板暗红色的血迹，华俊杰身体都是僵硬，一股冷气从脚底板侵袭而上，让他背嵴发冷。
颜小小连滚带爬走下楼梯，脸上挂满了泪痕。
如果在梁红面前的慌张是装的，那么现在就真的不能再真了。
无论她小心与否，无论梁红是生是死，自己都死定了！
「叔叔……不，爸爸，怎么办？」
颜小小的声音唤醒了华俊杰，他急忙将梁红从地板上扶起来，「出去叫司机，我们去医院。」
颜小小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声音轻飘飘的：「可是爸爸，如果阿姨醒了，她是不是就要和你离婚？你出轨的消息爆出来，大家都会看我们华家的笑话的！而且，阿姨醒来后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第266章 后花园
华俊杰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刚刚升起苗头，就被他压下去。
不行，这太可怕了！
「别说了，快下去叫人。」
华俊杰冷声道。
颜小小跪在地上，摁着他的手，双目祈求地看着他，「爸爸，如果梁家知道你出轨，还生下了我，他们会放过你吗？」
华俊杰后背冷汗涔涔，几乎要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们会吗？他们当然不会！
他的位置不仅可能保不住，梁家还可能会落井下石，对着他踩两脚。
颜小小哽咽着：「爸爸，我无所谓，哪怕阿姨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我太害怕了，你要是出事了，我会愧疚死的。」
不得不说，颜小小的一番话对他触动极大。
哪怕这个时候，他心里都还升起了一股暖意。
这才是贴心的女儿，华晶晶那样的，生了和没生一样！
华俊杰一时间脑袋胡乱，无措地看着颜小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颜小小擦了擦眼泪，脸上浮现一抹苍白的笑容，「后花园有一片蔷薇，那里可以埋。」
至于埋什么，华俊杰当然知道。
华俊杰手脚发软，他真的做得到吗？
颜小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爸爸，梁家压在你头上这么多年，是他们对不起你先的，你不需要有愧疚感，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华俊杰双目一亮，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是，我只是报復，我不需要有愧疚感！」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直到颜小小给他递了刀，他也是顺从接过来，再也没有之前恐惧和畏缩。
做完了这些，华俊杰和颜小小看着光秃秃一片土地，在蔷薇丛中显得非常突兀。
「爸爸，改天买了蔷薇，重新种上去就好了。」
华俊杰看着她，突然心生寒意，面前的这个女儿，似乎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柔弱。
颜小小忽视了他眼中的审视，笑道：「我们回家吧，里面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等两人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地板擦得锃亮，夜幕已经降临。
……
元霄是从顾澜庭那里得知，他已经将华俊杰出轨这件事告诉梁红了。
可是让元霄觉得奇怪的是，华家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据顾澜庭所说，梁红并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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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也出乎顾澜庭预料，既然寄给梁红不行，他自然还有其它办法。
没有欺负了他顾澜庭的妻子，还能安然无恙的道理。
元霄这日放学，见到了一个她并不想见到的人，华晶晶。
华晶晶已经来农大找过她好几次了，但是元霄实在不想理。
可是今天，元霄还真的来了几分兴趣。
「元霄，我已经回美术学院啦！我会好好学习，你就把我的画加入到你的环游记吧，不是第一页也没关系，给我署名就好了。」
华晶晶一路上在她耳畔叽叽喳喳，真的看不出来有丝毫伤心的模样。
元霄顿住脚步，「你家里，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华晶晶疑惑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情？我最近和我爸闹脾气呢，都住在爷爷那里，没回家。我还生气呢，他竟然为了颜小小那种人去求凌叔叔，太过分了！」
元霄皱眉，「你没回家，也没见你妈妈？」
「前几天回去看她来着，但是她不在家，说是去朋友老家了。」
元霄惊愕，「去朋友老家了，旅游吗？」
华晶晶噘着嘴，「应该是吧，我妈妈也喜欢画画，偶尔会出去写生，可是这次都不带我，也没提前告诉我。」
说完，她奇怪地看了一眼元霄，「你干嘛对我家里的事情那么感兴趣。话说，颜小小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我还以为你多厉害，竟然就这样放过她？」
元霄被她带跑偏了，回道：「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绕回了梁红身上。
丈夫出轨，私生女都这么大了，还能隐忍至此？
连亲生女儿都不告诉，这正常吗？
她看着华晶晶的侧脸，竟生出一种傻憨憨的感觉。
华晶晶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们要怎么对付颜小小，告诉我呗，我看看能不能出一份力。」
元霄心里嘆息，「你很快就会知道。」但是你估计开心不起来。
华晶晶确实很快就会知道。
被元霄提醒了，华晶晶决定回家，看看自己母亲回来了没。
但是很显然，她失望了。
家里空无一人，后花园的蔷薇倒是长得很好。
「刘婶，我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刘婶是家里的保姆，梁红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在家里就不会下厨，嫁给华俊杰更不可能为了他下厨。
刘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回来，我孙子那天生病了，我也没在这边。隔天回来，先生就说太太和朋友出去了。」
华晶晶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梁红很疼她，很少这样不打招唿就离开的。
「我爸爸有说妈妈是和哪个朋友走的吗？」
刘婶还是摇头，「先生也没说。」
这也是她心里奇怪的一点。
太太平时朋友也不是很多，好到出去旅游写生的也就那几个。
最近几天，这几个朋友都打了电话到家里来约太太，很显然她们也不知道太太去哪儿了。
华晶晶意兴阑珊，「那就算了，我妈妈要是回来，你去我爷爷家里找我。」
她还没离开，就见到华俊杰回来了。
华晶晶还和他闹着脾气呢，哼了一声，连声爸爸都没叫。
华俊杰看见她那张脸，就想到了埋在地下的梁红，也想到了今天对他步步紧逼的梁家人。
他怒从中来，二话不说站起来，冲上前打了华晶晶一耳光。
「果然是你妈生的，和你妈简直一模一样！是，你骨子里有梁家的血，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华晶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噼头盖脸一顿骂。
等回过神，脸上火辣辣的疼，尖叫一声，扑上去撕咬华俊杰。
「你打我！这是你二次打我！上次为了颜小小，这次又为了什么？我看他们说的没错，我根本不是你女儿，颜小小才是你的私生女吧！」
第267章 私生女
不知道华晶晶哪句话触到了他，华俊杰又打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直接让华晶晶摔在了地上。
刘婶被吓懵了，等反应过来，华晶晶已经趴在了地上。
她急忙将华晶晶给搀扶起来，「晶晶，先回去，不要闹。」
她主要是担心华俊杰把人给打坏了。
华晶晶也识时务，她打不过华俊杰，这个时候回去告状才是最合适的。
她顶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刚跑出来，就遇见了颜小小。
颜小小看见华晶晶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华晶晶推开她，「不要你管！」
颜小小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笑道：「是爸爸打的吧？」
华晶晶愣了一下，「爸爸？你叫谁爸爸呢！」
颜小小急忙捂住嘴，「你还不知道，爸爸打算认我做干女儿，过几天就要带我去改名字和过户口了。」
这一刻，华晶晶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华俊杰打了自己，转眼要去认别人做女儿？
那他把自己和妈妈置于何地！
华晶晶不再和颜小小纠缠，转身就跑走了。
颜小小又笑了声，心里真的畅快极了。
虽然不知道华俊杰为什么打华晶晶，但是只要华晶晶不好，她就开心了。
可是过没多久，颜小小就开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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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华老怒气沖沖走进门。
「爷爷。」她侷促地站起来，叫了一声。
华老怒斥一声：「你不要叫我爷爷！一个私生女，也想得到我华家的承认？」
颜小小心里瞬间慌了，事情还是暴露了！
跟她一样如遭雷噼的还有华晶晶。
什么私生女？谁是私生女？
她只是和爷爷告状的，怎么就牵扯出私生女了？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华晶晶拉着华老的手臂。
华老没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拐杖高高扬起，重重打在了华俊杰的背上。
他边打边骂：「当初让你不要从政，你非要走这条路，现在被撸了职也是活该！你的妻子是你自己选的，既然娶了，就应该好好对人家，你现在看看你做出的都是什么烂事儿！婚内出轨，还生下了这么大私生女，还敢瞒着所有人接回家，你当老子是死的是不是！」
华晶晶再蠢，也听出了整件事的经过。
华俊杰婚内出轨的事情被爆出，现在被撸了职？
所以，颜小小是他的女儿！
难怪，他可以为了颜小小去求凌叔叔，还可以为了她打自己耳光！
华晶晶觉得自己脑袋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听不到周围的嘈杂声，一步一步往外面走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还下起了雨。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到身上都湿了，在路上摔了好几跤，膝盖都破了。
她重重地敲着大门，嘶哑的声音喊着：「元霄，你开门！你快开门呀！」
元霄看见华晶晶那一刻，心霎时间就软了，可又觉得荒唐，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可是看见她这狼狈模样，实在狠不下心把这傻憨憨推出去。
「先进来吧。」
华晶晶从外面走进来，走了几步，在地毯上留下了水渍脚印，不敢再走，侷促地站在原地。
元霄给她递了毛巾，「擦擦吧，我等会儿给你拿件衣服换。」
她身上衣服不仅破了，估计伤口也不少，衣服上还沾着血渍。
元霄走上楼，刚走进房间，就落入了顾澜庭的怀抱。
突然被人打断，他现在不满极了。
「把她赶出去，不要理她。」
元霄推开他，无奈道：「我都让她进来了，怎么能把人赶出去呢？」
她在衣柜里翻出宽松睡衣，拿下楼。
「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元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
华晶晶觉得眼眶热热的，低头不语，穿着拖鞋走进浴室。
过了没多久，她从里面走出来，委屈巴巴看着元霄：「你早就知道颜小小的事情吗？」
元霄神色冷淡，摇摇头，「不是，我也刚知道，比你提前不了多少。」
华晶晶坐在她身边，吸吸鼻子，「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去回应这件事。」
「你不需要回应，这件事让你母亲处理就好了，她会比你处理得更好。」
华晶晶呜呜呜哭了起来，「我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要是知道的话……」
「她知道！」元霄斩钉截铁。
华晶晶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泪珠，「元霄，你刚才说什么呢？」
元霄正视她的眼睛，「你妈妈，应该前几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了逃避。」
华晶晶站了起来，「你胡说，我妈妈不知道！」
元霄一阵无奈，「你妈妈真的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华晶晶像个小孩，和她争辩：「我妈妈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元霄不想和她争辩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想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你妈妈不知道？」
华晶晶一脸笃定：「如果我妈妈知道的话，她现在已经和我爸爸离婚了。」
元霄怔了一下，是，顾澜庭也是这样说的。
梁家对梁红极其娇宠，她从小就比别人活得恣意，如果得知了这件事，他爸不会委曲求全。
可是东西顾澜庭已经交到了梁红手上，她却离开了京城出去旅游了。
这一点，元霄着实想不通。
「华晶晶，你妈妈现在还没回来吗？」
华晶晶摇摇头，又哭了，「我妈妈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让我爸这样欺负我。呸，他才不是我爸爸，他是颜小小的爸爸！」
元霄眉头紧皱，「那你没办法联繫到你妈妈吗？京城发生了这么大件事，她肯定得回来吧？你受了伤，她也不心疼吗？」
华晶晶又坐了下来，头钻进元霄怀里，「嘤嘤嘤元霄你对我真好，只有你才是真正关心我的。」
元霄推开她的头，很想说一句：我只是说出心里的疑点，并不是关心你谢谢。
第268章 告状
华晶晶被推开了也不生气，反而愁眉苦脸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妈妈以前从来都不会招唿都不打一声就离开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元霄问。
华晶晶点点头，「我要是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她了。」
梁红是个爽朗泼辣的性子，她就算打不过，也能叫上两个舅舅来。
对呀！华晶晶双目一亮，找舅舅！
「元霄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我不想回去华家，我明天就去找我舅舅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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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告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就华晶晶了。
元霄看了一下她的脸，如果明天去，就不一定还能有这样红肿的效果。
想到这里，她哒哒哒跑上楼。
华晶晶垂下脑袋，元霄不会是不愿意吧。
她其实可以给钱的。
过了没多久，又看见元霄从楼上下来，手上拿着一支口红。
元霄掰下一点口红，化在水里，在华晶晶的嘴角处涂抹了一些，又在她的伤口附近涂抹上。
最后，还把华晶晶换下的脏衣服扔给她。
华晶晶一脸懵，「你不用这样吧，不住就不住嘛，一套衣服都捨不得送给我吗？」
元霄捏捏眉心，「你不是要找你舅舅告状？打铁趁热，告状趁早，现在就去你舅舅家里告状！你舅舅肯定知道你爸爸的事情了，但他们不知道你爸爸还打了你。」
华晶晶瘫在沙发上，「可是我现在不想动，我就想在你家住一晚，我明天再去。」
元霄拉着她起来，「傻不傻，明天你脸都消肿了，就没有这种效果了！想想你妈妈，你妈妈现在不在，就等你给她报仇呢！」
华晶晶想到梁红，这才有了力气。
她换好了破衣裳出来，临走前还再三叮嘱元霄：「我等下还回来的，你不能睡觉啊，给我留门。」
元霄还特地给她借了自行车，不然她还得跑半天。
为了让自己再惨一些，华晶晶还傻乎乎在路上水坑滚了一圈，才去了舅舅家里。
华晶晶的外祖家都是从政的，两个舅舅感情都很好，所以一直住在老宅里，没有分家。
她大晚上敲门，还在门口喊得撕心裂肺，惊动了整个梁家。
梁大舅甫一看到华晶晶的模样，心都要碎了，怒吼一声：「晶晶啊，谁打你的，老子他妈毙了他！」
华晶晶眼眶一热，本来五分的情绪上升到了十分，趴在梁大舅怀里呜呜呜哭了起来。
「大舅，我爸打我！我爸为了颜小小打我！」
梁大舅二话不说，把她带了进去，安排人给她换衣服处理伤口。
她这个模样一进来，差点没把梁老太太吓得晕厥过去。
好在华晶晶及时出声，才让老太太缓过来，但还是心疼地抱着华晶晶心肝宝贝儿的喊。
大舅妈拿了一套睡衣给华晶晶换上，顺便给她处理伤口。
她擦了一下华晶晶唇角的伤口，啥？还掉色？
华晶晶心里咯噔一声，忙解释道：「我今天涂了口红，我先擦擦。」
大舅妈立刻打消了疑惑，就算没流血，这脸上的伤口也够呛了！
自己做错了事，还对女儿动手，畜生！
「大哥，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华家！」梁二舅忍不住怒吼道。
他只有一个妹妹，妹妹还只有一个女儿，是全家的心肝肝。
现在被人打了，当然不能算了。
梁大舅手一压，「稍安勿躁。」
梁二舅是个性子急的，「还等什么，不把他腿打断，老子今天不姓梁！」
梁大舅无奈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华晶晶，「晶晶，你妈妈还没回来？」
华晶晶摇头，「没有。」
梁大舅嘆息，喃喃自语：「那你妈妈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不在，也办不了离婚。」
「可是元霄说，妈妈已经知道了。」华晶晶歪着头。
大舅妈疑惑问：「元霄是谁？」
梁大舅开口道：「我上次跟你提过，顾澜庭的小媳妇。这次的事情，顾澜庭没少推波助澜，就是为了他小媳妇出气。」
大舅妈恍然，随即还是疑惑：「小妹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怎么可能还出去？」
他们太清楚梁红的性格了，那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华晶晶一脸无辜：「所以我觉得，我妈妈肯定不知道这件事。」
梁大舅梁二舅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们没华晶晶那么单纯。
顾澜庭做事严谨，元霄敢说梁红已经知道这件事，那就代表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了还离开，就另当别论了。
「晶晶，你和大舅妈在家里好好休息，大舅二舅出去一趟。」
华晶晶跟着站了起来，「舅舅，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想去元霄家里睡觉，我跟她约好了。」
如果元霄听见了，一定会大声反驳：那是你单方面约好的！
梁大舅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华晶晶一起去上门找华俊杰。
他在路上担心华晶晶生理不适，叮嘱了好几遍，等会儿他们打人不要看。
可是华晶晶难掩兴奋，还特地给他们开了门。
不看？这么痛快的场景，怎么可能不看呢？
华俊杰本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他对华晶晶从小到大加起来的关爱，还不如颜小小来京城后得到的多。
也幸好是华俊杰对她不疼爱，她现在才没有左右摇摆。
梁大舅和梁二舅直奔主题，拎起华俊杰就揍。
场景一度混乱，但是华晶晶还是看得出，是华俊杰单方面挨揍。
颜小小担心波及到自己，尽量缩小存在感。
华晶晶哪里能放过她，一把将她推到了战区。
梁大舅梁二舅打得正痛快，拳脚无言，难免就砸到了颜小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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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一顿，梁二舅扔开了颜小小：「滚，老子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
颜小小还处于混乱中，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还是门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华俊杰虽然被打得惨，但是心里还是一阵欣慰，果然还是小小好，这个时候都没忘记过来帮他。
第269章 测谎仪
看着两个舅舅把华俊杰揍成了猪头脸，华晶晶一旁暗暗叫好。
梁大舅打累了，便收手：「今天暂且放过你，你以后要是还敢动晶晶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小妹去了哪里，你马上打电话让她回来和你离婚！」
华俊杰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痛的，躺在地上呻吟，根本没力气回答。
「梁大舅见他装聋作哑，又踹了他一下，「我小妹究竟在哪里！」
华俊杰呻吟一声，捂着肚子道：「我、我也不知道，她和朋友出去，没告诉我去哪里。」
梁大舅和梁二舅对视一眼，双双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不知道去了哪里？
梁红再怎么不懂事，也是知道给家里报平安的。
「大哥，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主要还得回去商量对策，找到梁红再说。
他们二人出了华家，将华晶晶送到了元霄家里。
确认她没事后，才离开。
华晶晶哪里有那么脆弱，还在兴奋地和元霄描述她舅舅打华俊杰的激烈场景。
元霄默默在想，如果华俊杰知道她这么开心，估计能被活活气死。
元霄给她安排了楼下的房间，「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给我离开。」
华晶晶嘟着嘴，哀怨地看着她：「你也太无情了，那你明天陪我回华家收拾东西，不然我还赖在你这里。」
元霄嗯了一声，把门关上，不想看见她无赖的脸。
次日一早，元霄还没起床，就听见了华晶晶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从楼下跑上来，咚咚咚敲着元霄的门，「元霄！元霄！」
元霄从床上爬起来，头髮都是凌乱的。
顾澜庭早早就去了部队，不然听到华晶晶的声音，估计会把她丢出去。
她起身开门，华晶晶脸色惨白，看起来很无助的模样。
「做什么，一大早的！」
华晶晶怯生生地看她：「我梦见我妈妈出事了，她身上好多血。」
元霄顿时清醒了。
说实话，她昨天也怀疑过，还和顾澜庭好好探讨了一番，最后还是保留好的希望，希望梁红是真的去旅游了。
「傻不傻，你妈妈去旅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华晶晶耷拉着脑袋，像只无精打采的小猫，「可是……」
「好了，你不是要回华家收拾东西？快点洗漱吧，我等会儿跟你一起回去。」
华晶晶神色恹恹的，慢吞吞走下楼。
元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进房间洗漱。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两人吃完了早餐，便坐车去了华家。
还算凑巧，华俊杰和颜小小都不在家，她们正好也不想见到他们。
华晶晶在收拾东西，元霄站在她房间的窗户，居高临下望下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蔷薇丛。
元霄顺嘴提了一句：「你爸爸还真有闲情逸緻，还喜欢蔷薇。」
华晶晶埋头收拾东西，「才不是他喜欢，那是我妈妈喜欢的。」
元霄哦了一声，「是刚种的吗？」
华晶晶走过去看了一眼，「花开得这么好，当然不是刚种的，种了好久了。」
元霄眸色一深，没再说话。
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测谎仪，递给华晶晶。
华晶晶接过来打量，「这是什么？」
「测谎仪。」
华晶晶把东西丢回给她，「这种骗人的玩意儿，你也信？」
元霄立马就听见单身狗的怒骂声：「不识货！一点都不识货！」
「当你和对方谈论的时候，如果对方说谎，这个测谎仪就会发热，不信你试试。」元霄重新递给她。
华晶晶半信半疑接了过来，「真的吗？那我问了？」
元霄点点头。
「你叫元霄吗？」
元霄：「不是。」
华晶晶短促叫了一声，测谎仪果然发出一阵灼热。
她新奇地拿在手里把玩，「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太好玩了，你要送给我吗？」
「不是，是借给你。」
华晶晶有些失望，「你也太吝啬了。」
元霄呵呵哒。
「你可以带着这个去问问你爸爸，你妈妈究竟去了哪里。」
华晶晶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为什么问这个？」
华俊杰说了，梁红和朋友出去玩了。
元霄挪开视线，目光落在蔷薇丛中，「我只是暂时有些怀疑，你去看看你爸爸是不是说谎，回来告诉我。」
华晶晶不喜欢被吊胃口，抓着她的手晃了几下：「你怀疑什么？哎呀你不要卖关子，先告诉我呀！」
元霄不说话，拨开她的手，「反正你听我的话就对了，去看看你爸爸是不是在说谎。如果是，不要当面揭穿他。」
这种人，如果连梁红都可以伤害，他不见得会放过华晶晶。
华晶晶听得心里一阵惊悚，汗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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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又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
元霄陪着华晶晶搬东西到了梁家，正好在这里遇到了请罪的华俊杰。
还没将东西拿上去，华晶晶就拉着元霄在楼下先看戏。
元霄本来想离开，毕竟她是外人，可是华晶晶非是不让。
她们毫不掩饰自己看戏的表情，气得华俊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哥二哥，爸、妈，这件事在当年真的是一个错误！我喝醉了，把那个女人当成了梁红，我并没有继续错下去，果断离开了那个女人！我也是在两年前才知道，原来小小是我的女儿！我如果知道这件事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一定不会让小小回来！」
华晶晶神色复杂，她手里的测谎仪，一直都在发烫，根本没停止过。
「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们解释！因为无论如何，我们梁家都不可能原谅你！你说如果知道这件事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就不会让颜小小回来？省省吧，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为什么你还要去求凌首长，让他包庇这种人？还有，你好看看晶晶脸上，那难道不是你打的？」
华俊杰看都不敢看华晶晶，那当然是他打的。
可是这件事怎么能怪他？谁叫她昨天撞到枪口上了，更何况，他还疼着呢！
但是这些话，他怎么敢在他们面前说出来。
第270章 满口谎言
华俊杰一脸谄媚，配上五颜六色的脸看起来分外滑稽。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够，那就再打我一顿，我绝对不还手！只一样，我不能和梁红离婚，如果离婚了，晶晶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这对她也不好啊！」
华晶晶双目通红，撒谎！又在撒谎！
但是华俊杰眼神实在是真挚，如果不是华晶晶手握测谎仪，差点都要相信了。
她的爸爸，竟然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但不得不说，华俊杰的话，确实戳到了梁大舅的心。
除了梁红，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外甥女。
华晶晶毕竟姓华，让她和自己的父亲站在对立面，亦或者让她父亲潦倒落魄，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见梁大舅表情松动，华俊杰继续卖力游说，「大哥！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梁红和晶晶！我今天就在你们面前发誓，晶晶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女儿！」
梁大舅眼睛眯了眯，「你的意思是……」
「我会把颜小小送走，晶晶永远是华家唯一的女儿！」他急忙接着说道。
「那你以后，和颜小小不会再见面了吗！」华晶晶突然出声。
华俊杰：「当然，爸爸只爱你一个孩子！」
华晶晶手上的测谎仪继续发烫。
「说谎！舅舅，他在说谎！」
华俊杰神色一僵，「晶晶，爸爸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说谎！不过你们不信也是正常，你且看看以后，爸爸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华晶晶冷哼，「我有舅舅对我好，不需要你。」
元霄来不及让华晶晶问她妈妈的事情，她便跑上了楼。
元霄有些失望，早知道先提醒华晶晶的。
「梁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梁大舅点点头，神情温和：「路上注意安全。」
元霄刚转身，就听见华俊杰大喝一声：「等等！」
元霄回头，神色冷漠：「有事吗？」
「大哥！这件事就是顾澜庭和元霄两人挖出来的！把这件事爆出来，不仅华家没了脸面，梁家也是如此，可见他们居心叵测！大哥，我现在被撸了职，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意，我们不能中计啊！」
华俊杰说得头头是道，语气中难掩痛恨，恨不得把元霄摁在脚底摩擦。
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顾家真的是瞎了眼！
特别是顾长生，为了儿媳连自己这个老朋友都不认了！
元霄笑了声：「华叔叔，您出轨，您有私生女，那是您做出的丑事，和梁家有什么关系？您做丑事的人尚且不担心没了面子，梁家为什么需要担心？不过有一句话您说对了，您被撸了职，确实合我心意。可是我忘记告诉您，光是这样，可还不够。」
颜小小还安安稳稳上学，这怎么可以？
华俊杰目光阴狠看着她：「年纪小小就这样恶毒，可不好！」
元霄嗤了一声，「颜小小比我还小一岁，她的恶毒，你可是照单全收啊。所以，你说爱华晶晶胜过颜小小，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换句话说，你管得住自己，可颜小小是成年人，你还能管得住她？」
「我当然——」
「你当然管不住！」元霄厉声打断，「如果你管得住颜小小，她就不会做出陷害华晶晶的事。如果你管得住，就不会去和凌首长求情包庇她。颜小小从根儿上就是坏的，你想怎么扭过来？哦~你当然没办法扭，因为上樑不正下樑歪。华晶晶她好在有母亲，和你接触不多。」
华俊杰紧紧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下一瞬，便想扑上去撕打元霄。
梁大舅眼疾手快，抬脚一踹，将他踢了开来。
他对华俊杰怒目而视，「你还想对她动手？人家哪句话说错了？只准你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报復？敢情天下的好事都要让你占尽了！元霄说得对，晶晶怎么可以再和你这种人待在一块！」
元霄笑了声，提醒道：「梁叔叔，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敢打晶晶一次，以后也会打第二次第三次，希望您明白，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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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不再看华俊杰，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踏出来，便看到墙角蹲着的颜小小。
看到元霄的那一刻，她话都没说，勐地站起来，直直朝着元霄过来。
元霄和顾澜庭学过几招防身术，身体微侧，让她扑了个空，随即攥住她的手腕，摁在穴位上。
颜小小手臂一麻，顿时失去了知觉，然后臀部被踹了一脚，控制不住往上面扑去。
她没注意，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另一颗门牙也磕掉了一大半。
看见地上的半个牙齿，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元霄！你太过分了！」
元霄和单身狗说道：「我再买一个测谎仪！」
不过一秒钟，她手里便多了一个小小的测谎仪。
「这里是梁家，你来这里做什么？」
颜小小捂着嘴，「我来这里道歉。」
元霄挑眉，竟然没撒谎。
因为颜小小就是来道歉的，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要这样做。
博取了梁家的同情，她才能在京城混下去。
虽说学校对她贴举报信的事情还没公开处分，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私生女的真相了。
加上华俊杰被撸了职，好多人都在对她冷嘲热讽，毫不掩饰对她的孤立。
华俊杰原本还愤愤不平，是被她劝了许久，才来梁家道歉的。
元霄神色有些冷淡，问道：「华晶晶的妈妈还没回来吗？」
颜小小眼睛突然瞪大，浮现慌张神色，心里不断嘀咕。
为什么元霄会问起这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视线甚至开始在周围逡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元霄的东西。
元霄装作没看到她的表情，不经意道：「刚才华晶晶说的，出了这么大事情还在外面旅游，她妈妈心可真大。」
颜小小忙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
第271章 认尸
元霄手里的测谎仪开始发烫。
她又笑着问道：「华晶晶的妈妈是原配，也正是有她在，你才不能光明正大回华家，你应该非常恨她吧？」
「我没有！」颜小小立刻反驳。
她神色慌张看了一下周围，幸好没有人听见。
「怎么会没有呢，你应该恨不得她死，才对吧？」
颜小小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又惊恐地看着她：「元霄！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这样想过！」
元霄没再问什么，打开车门上车。
刚走上去，又按下了车窗，「颜小小，华晶晶的妈妈真的是出去旅游了吗？」
颜小小目光闪躲，「当然是！」
撒谎！
元霄重新将车窗弄上去。
元霄本想和顾澜庭讨论一下查查梁红的去向，可是次日，京城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梁红死了。
听说尸体是从其他地方运回来的，面目全非。
但是她身上隐约可以辨认的衣服和手镯，还有包里的身份信息，让公安确认了她的身份。
华晶晶哭得撕心裂肺，上门找元霄。
她似乎对元霄有着迷之信任。
「你去看了吗？」元霄轻声问。
华晶晶摇摇头，「妈妈还在公安局的……停尸房，说是还要再调查，姥姥姥爷他们今天下去过去认。」
「你不去吗？」
华晶晶啜泣：「我不敢，我妈妈怎么可能会死呢，她以前也和朋友出去过，为什么好端端会出事？」
元霄垂眸，「那就自己去寻找真相！」
元霄其实也很想知道，那个究竟是不是梁红。
如果是，她的死因是什么？
如果不是，梁红在哪里？
华晶晶紧紧攥着元霄的手臂，「那你陪我去。」
元霄无奈看了她一眼：「那是你们家事，我过去不方便。但是，到了那里之后，问你爸爸一个问题，你得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
华晶晶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回了梁家。
姥姥几乎要哭到晕厥，却还是坚持要去停尸房认梁红。
华晶晶搀扶着姥姥，两人仿佛成了彼此的依靠。
当看到尸体的时候，华晶晶不可控制干呕出来，她的四肢痉挛，身体紧绷起来。
梁大舅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缓过来。
「晶晶，要不你在外面等吧。」华俊杰轻声开口
华晶晶强撑着，抹去泪水，想到了元霄让她问的。
「爸爸，」她正视华俊杰，手心里捏着测谎仪，「这个人，是妈妈吗？」
华俊杰用手掩着双目，声音沉痛：「爸爸知道你不相信，爸爸也不敢相信！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华晶晶几乎想砍了自己的手，那样就感觉不到测谎仪在发烫！
又是撒谎！
他为什么撒谎？说明这具尸体不是梁红！
那真正的梁红在哪里？
华晶晶脑袋一片混乱，感觉要炸开来。
她喃喃道：「这不是妈妈，你在说谎！这根本不是妈妈！」
华晶晶眼神涣散，冲上去扯着华俊杰的领子：「你快说！你把我妈妈藏到哪里去了，这根本不是我妈！」
场面混乱起来，梁大舅和梁二舅拉开华晶晶。
「晶晶，舅舅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们得接受现实！」
华晶晶将手上的测谎仪拿了出来，「我没有撒谎！大舅，这是元霄给我的测谎仪，他在撒谎，这根本不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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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梁大舅只以为她是精神错乱了，才会相信这种玩意儿。
「晶晶，我先带你回家，我们好好休息！」
华晶晶着急地跺脚，他们根本不信自己。
「大舅我没说谎！」
她话音刚落，梁老太太便晕厥过去。
一行人手忙脚乱，忙着将梁老太太送医，哪里还有时间去思考真相。
幸好梁老太太只是太过激动才导致晕厥，这要是她再出什么事，华晶晶铁定崩溃。
华晶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陪在老太太身边，直到老太太醒过来。
「晶晶，姥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妈妈已经没了，我们要学会往前看。」
华晶晶倔强地摇摇头，「那个真的不是我妈妈，华俊杰他在说谎。」
老太太闭上眼，连爸爸都不叫了。
她不会让华晶晶回到华家，但是华俊杰毕竟是她的父亲。
妈妈已经没了，爸爸就是她唯一的至亲。
可是看华晶晶这个模样，似乎是恨上了华俊杰。
病房沉寂了一瞬，门打了开来。
元霄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小袋东西。
「元霄！」华晶晶赶紧站了起来，「他们都不信我，你帮我作证，这真的是测谎仪，华俊杰在说谎！」
元霄心里瞭然，看来停尸房的那个人不是梁红。
她笑笑，将东西放下，「奶奶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点点头，「我没事。」
元霄看向梁大舅：「国内可能还没那么先进，但是国外已经有可以鑑定dna的技术。梁叔叔如果想确认那位是不是梁阿姨，可以去境外一趟，港城好像也有了。」
梁大舅神色颓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和小妹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具女尸，华俊杰已经说了，小妹就是和这个人离开的。」
「他说谎！」华晶晶尖声道。
「大舅，你相信我，华俊杰真的在说谎！我妈妈说不准，还在家里呢，可能就是华俊杰把她给藏了起来。」
华晶晶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拉着梁大舅，「大舅，我们回家里看看，我妈妈还等着我们去救她！」
元霄看了一眼华晶晶，心里有些揪疼。
梁红大概率，已经死了。
元霄目光突然顿住，脑海中出现蔷薇丛的画面。
为什么一边的蔷薇丛开了花，另一边的没有？
为什么这边的蔷薇丛长得不如另一边繁盛。
「也许，去华家看看是正确的。」元霄低声道。
梁大舅目光看向她，点点头，「好，我们就去华家看看！」
去往华家的路上，元霄犹豫再三，还是买了一张回溯符，在路上观看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直到车子缓缓停下，她还没回过神，沉浸在惊涛骇浪之中。
这还是她，头一次目睹这样残忍的事情。
明明梁红从楼梯上摔下后还有唿吸，怎么可以……
她双眸猩红，怔怔地看着前方。
第272章 你会梦见她的
「元霄，你陪我进去吧……」华晶晶哀求道。
元霄回过神，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如果顾澜庭没想着为她出手，如果没有直接将东西放到梁红手上，是不是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虽然将事情的责任揽在身上并不合理，但是元霄还是产生了愧疚感。
她声音嘶哑开口：「去看看蔷薇丛，我上次觉得你们后花园的蔷薇丛有些不对，顺便给公安打个电话吧。」
华晶晶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声音带了几分期待：「那下面有地窖吗？我妈妈是不是被藏在了那里？」
元霄闭上双眸，没有开口。
梁大舅眼神复杂，几十岁的大男人，背一点一点佝偻下去。
他双手撑着膝盖，眼泪砸在地上，「元霄，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蔷薇丛，我上次在华晶晶房里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也许……是我想错了，还是让公安过来看看，或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梁大舅克制住自己心里的绝望和怒意，直起身，开门走进去。
华俊杰还没回来，不过九月，院子里的大树还是郁郁葱葱，可梁大舅愣是感觉到了萧瑟。
他走进去，第一时间打了电话到公安局，让他们派人过来。
华晶晶控制不住颤抖，一步一步往后花园走去，在蔷薇丛站立。
她死死咬着手腕，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好希望元霄说的是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约有感觉，元霄是对的。
她在这里站了许久，腿脚都僵硬发麻，直到公安局来人。
元霄紧随其后，站到了华晶晶身旁。
她想开口安慰，可是目光落在华晶晶咬出血的手腕，把话咽了下去。
这种事情，再多的安慰都显得很无力。
公安局的人将整栋房子都搜了一遍，最后在一楼地板上，发现了大量的鲜血痕迹。
虽然已经被擦干净，但是该留下的，是不会消失的。
最后，大家的视线定格在元霄提到的蔷薇丛。
拔掉蔷薇，挖了没多久，便挖出作案工具，刀和斧头。
梁大舅捂住华晶晶的眼睛，「晶晶，我们先出去吧。」
华晶晶尖叫一声，扒开了梁大舅的手。
「我要看！」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最后，就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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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浑浑噩噩去找顾澜庭，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胀满，让人快要窒息。
当顾澜庭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元霄情绪一剎那溃堤。
她埋在顾澜庭腰间，哭得撕心裂肺。
顾澜庭沉默着，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哭着。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心情似乎平復了一些，才抬头，顶着核桃大的眼睛看他：「梁红死了。」
「公安局发现的不是她？」顾澜庭斩钉截铁。
结合之前和元霄推测的，那么她应该是死于华俊杰之手。
顾澜庭很了解元霄，找到了她痛哭的原因。
他将她搂在怀中，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后背。
元霄小脸贴在他的颈项，窝在他怀里不动弹。
「霄霄，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是我策划的，东西也是我放到梁红面前，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因为伤害你，比伤害我自己还要痛。
元霄揪着他的衣服，「我知道的，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就算没有感情，也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为什么有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她难以想像，华俊杰对梁红动手的时候，手都不会颤抖吗？
之后的这些日子，他每日还能睡得安稳吗？
顾澜庭没有回应。
他见过更残忍的例子，永远不要低估人性里的恶意。
……
华俊杰和颜小小都被逮捕了。
颜小小在教室里，被公安亲手拷上手铐，还没反应过来。
证据确凿，根本由不得他们抵赖。
但是就如顾澜庭所说，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意。
颜小小和华俊杰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华俊杰指认颜小小先是将梁红推下楼梯，然后教唆他将梁红埋在地下。
而颜小小，则是将事情都推到了华俊杰身上，省略了梁红从楼梯上摔下的过程。
反正刀上只有华俊杰的指纹，她怕什么？
但是事情，自有公安局定论。
别说颜小小会被判刑，就算她平平安安出来了，学校也容不得她。
墙倒众人推，她都进监狱了，还需要包庇以前的罪行？
美术学院在这个时候通报批评颜小小，贴举报信，陷害华晶晶，侵害他人名誉，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美术学院掀起了一阵波涛，平时看着楚楚可怜的颜小小，竟然还是个白切黑。
学校顺带提了一笔颜小小被公安局带走的原因，最惊愕的莫过于张瑞贤。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还是个杀人犯？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个喜欢过颜小小的自己。
元霄最后去公安局见了颜小小一面。
虽然她脸色苍白，但是找不出丝毫悔恨。
「元霄！救我出去，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帮你！」
「你杀了人，似乎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没有梦见过她吗？」
元霄企图在她眼中找到害怕，但是她失望了。
颜小小目光清明，连恐惧都没有。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只要我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害怕？如果不是她，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华家小姐！我和我妈妈所受的磨难，都是因为她！我没错，我早就想找机会弄死她了！元霄，带我出去，我会报答你的。」
元霄现在无比理解，什么叫做「话不投机」。
颜小小三观定型，她似乎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甚至觉得自得。
「你真的觉得没有鬼吗？」元霄冷声问。
颜小小哈哈大笑几声，神色癫狂，「如果有，那就让她来找我啊！不，她不应该来找我，是华俊杰杀了她，她应该找华俊杰才对！」
元霄点点头，「那就让她来找你们吧！如果不赎罪，就带着恐惧好好活下去吧。」
颜小小的笑戛然而止，梗在喉咙里，「你、你什么意思？」
元霄扯扯唇角，「你会梦见她的，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所做过的坏事，都会在你身上重现。」
元霄踏出监狱，单身狗便问道：「宿主，确定对华俊杰和颜小小两人使用梦魇符吗？」
「确定，我要买终身制的。」
使用过后，只要他们睡着，便会梦见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事情。
既然颜小小觉得自己问心无愧，那就看看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梦到梁红鲜血淋漓的模样。
第273章 退役吗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葬礼那一天，元霄没再见过华晶晶，好像这个人已经在京城消失了一般。
到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凉了，瞿水县再次传来了好消息。
贺长林已经确认要升职了，将在年底的时候，去鹏城赴任。
元霄知道，那个刚刚开始发展的地方，虽然起始艰难，但也很容易做出成绩。
她打算等贺长林正式去鹏城赴任，自己再去鹏城一趟。
这日，元霄和顾澜庭两人去了韩家。
因为顾澜庭收到了韩晓光的退役申请，他想亲自上门了解了解怎么回事。
韩妈妈将苏定和韩晓光的腿伤都算在了顾澜庭和元霄头上，对他们到来并不欢迎。
要不是韩晓光拦着，她能把元霄直接轰出去。
「你决定退役了？」
顾澜庭声音低沉，目光灼灼看着韩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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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光只是苦笑，垂着眼眸看自己的双腿，「老大，我站不起来了。就算以后拄着拐杖站起来，我也没办法上战场了。」
「我们可以等你！你不需要急着申请退役，只要你不退役，我们部队就还有你的名字！」
韩晓光摇摇头，「我们是特种兵出身，特种部队不需要废人。」
「你不是！」顾澜庭嘶吼出声，双目猩红紧盯着他。
元霄心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忍了好久，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韩晓光笑了声，「你们可别这样，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看我，所以才不喜欢你们上门探望，搞得我真的跟废人一样！」
「你不是！你肯定能好起来的！」元霄急忙说道。
韩晓光抹了一把脸，「嫂子，我不想你和老大愧疚，这件事追根到底，根本不是你们的错！但是我实话跟你们说好了，我的腿好不了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元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着一样难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韩晓光变成这个样子，确实有她的原因在。
「你现在还会去医院復检吗？」元霄问。
韩晓光抽出一支烟点上，「没去医院，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外国的医生，但结果也差不多。」
现在每天都在吃一堆的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有没有找过刘医生？」
韩晓光吐出一口烟圈，摇摇头，「没有，西医都不管用，中医能有用？」
他每次看见刘医生在那里给人把脉，就觉得在诓人。
元霄眼睛瞪起来，「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你要不去找刘医生试试？」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前世她真的看见过有瘫痪被中医治好的事例。
韩晓光还没开口，就见韩母走过来，冷眼看着元霄：「你不要给我儿子乱出主意，他现在很稳定。詹姆斯医生是我费了大力气才找来的，他要是走了，你给我重新找一个？」
元霄心里虽然不舒服，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阿姨，这并不需要二选一，中西结合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呀。如果詹姆斯医生的方法没用，为什么不可以换刘医生看看，多个选择多个机会嘛！」
她虽然心急，但是态度始终很礼貌。
反观韩母就不一样了，对元霄的厌烦就差写在脸上了。
「行了，不要说了，我们晓光的事情不用你管！」
韩晓光无奈叫了她一声，「元霄也是好心，她没有恶意的。」
韩母吸吸鼻子，侧过脸抹泪。
她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家操心，有一个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模样。
任谁都不可能开心得起来。
元霄不再说话，拉着顾澜庭起身告辞。
顾澜庭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揉着她的小脑袋，「不要想太多。」
元霄语气颓丧：「我也不是自责，就是觉得他不应该这样的。」
想韩晓光这样的军人，是立誓要将自己的未来奉献给国家的人。
如今退役，无异于断了未来。
「走吧。」顾澜庭打开车门。
元霄愣了下：「去哪儿？」
「你不是想找刘医生？」
元霄笑了声，知她者，顾澜庭也。
元霄将韩晓光现在的情况告知了刘医生，得到的结果和医院给的差不多，没救了。
元霄心里有些失望，「您再想想，没有其他可能吗？」
刘医生扶了扶眼镜，没好气说道：「我没看他的伤口，对他的情况并不算了解，但是照你所说，既然詹姆斯医生都已经下了结论，估计很难。」
「您也知道詹姆斯吗？」、
刘医生笑了声，「我虽然是中医，但是对于业内的知名人士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在这一方面，确实是专家。」
元霄有些失神，刘医生都这样说了，那韩晓光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刘爷爷，您有没有空，去看看韩晓光呗。」
刘医生睨了她一眼，用他的时候叫刘爷爷，不用的时候叫刘医生，这孩子可真是能屈能伸。
「韩家要是想我上门，早就过来请我了，他们既然请了詹姆斯，就说明并不需要我。」
刘医生看得倒是很清楚。
在京城，他现在有一定的名望，但年轻的时候没少被排挤。
饶是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他其实是在招摇撞骗。
不信中医的人，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毕竟中医比起西医来讲，见效更慢，但是人们往往忽略了一点，中医副作用更小。
「下次我去韩家，您陪我走一趟呗，就看看而已，又不是一定要您将他治好了才能走？」
元霄在这里磨了好久，刘医生才勉强答应走一趟。
她兴奋地道了谢，刚要离开，就听见刘医生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需要几种药材，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
刘医生从笔记本中撕下一页纸，递给元霄。
元霄：「你这叫几种？」
满满当当一页纸，也叫几种吗？
刘医生一副无赖样，「反正我去不去韩家，还得取决于你给不给药材。」
元霄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愤愤不平收起了单子，「这里很多我都没有，有的我先拿过来给你，其余的如果你有种子的话可以给我一点，我帮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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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小白鼠
过了几天，顾澜庭接到了任务要去境外。
元霄给他简单收拾了东西，送他离开。
她没有多问，但是大致还是清楚，应该和逃到境外的付远平有关。
付远平实在是太古怪了，元霄忍不住心头覆上担忧。
「单身狗，就没有办法可以除掉付远平身上的系统了吗？」
单身支支吾吾，没有给出确切的答覆。
如果说可以，那它早就除掉那坨屎了。
如果说不可以，不是显得他们很没用？
那不行，系统在宿主面前，必须是高大上的存在。
元霄忍不住嘆气，垃圾系统。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客厅电话响起，元霄接了。
对面是蓝溪：「霄霄，快快快，韩阿姨来我家了。」
元霄挂上电话，毫不迟疑起身出门。
她找蓝溪妈妈约了好多次，才将韩母给约了出去。
她出门就往刘医生的诊所去。
他要的药材，元霄给了一半，剩下的需要时间培育。
因为这些药材，刘医生对元霄和蔼了不少。
「你提前和人家说了吧，别到时候人家把我给轰出来了。」
元霄拉着他往前走，「刘爷爷你就放心吧，该支出去的人都已经支出去了，您只需要好好给韩晓光看病就成。」
到了韩家，有些不凑巧，给韩晓光看病的詹姆斯也在。
刘医生倒是无所谓，只是元霄有些尴尬。
韩晓光看见刘医生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元霄是好意，自然不会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我说了，怎么蓝溪妈妈使劲约我妈出去，原来是为了你？」
元霄嘻嘻一笑，「只是让刘医生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之前文教授身体也不好，也被刘医生调养好了。」
刘医生斜斜睨了元霄一眼，老文是因为什么好起来的，你自己不清楚？
但是他也没反驳，元霄手上的东西是好，但也不好。
元霄以为坐在一旁的詹姆斯医生不懂中文，所以毫无顾忌说了出来。
结果没想到，下一刻詹姆斯说出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看来韩先生并不相信我，所以才会找我以外的医生。」
他神色冷淡，眼中确实毫不掩饰的嘲讽。
如果站在他眼前的是外国人，他姑且还会相信这人医术在他之上。
但是华国人？呵！
韩晓光歉意一笑，「我这个朋友很关心我的病情，这位医生在我们京城也是具有名望的中医，我朋友才请他特地过来给我看看。」
詹姆斯听到是「中医」，眼中的嘲讽更甚。
「说实话韩先生，相信贵国的中医，你还不如去求神拜佛。」
元霄脸色微变，忍着心里的憋屈道：「詹姆斯先生不也没办法，如此说来，您应该早让韩晓光去求神拜佛才对呀。」
詹姆斯冷笑了声，「你们华国的人，一向牙尖嘴利。」
元霄不想和他争辩，回头看向刘医生：「刘医生，帮韩晓光看看吧。」
刘医生正要掀起韩晓光的裤子看他的伤口，就听见詹姆斯道：「韩先生可想好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华国的中医，我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他这明晃晃就是威胁！
元霄气愤地看向他，「詹姆斯先生可真是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
詹姆斯医生完全不在乎元霄的看法，而是看向韩晓光，等他做决定。
元霄心里一阵凉意，韩晓光应该会选择詹姆斯。
毕竟，韩母并不信中医。
韩晓光爽朗一笑，「那就让刘医生帮我看看吧。」
詹姆斯眯起眼睛，「韩先生考虑好了？」
韩晓光看向他，「您之前已经断定，我的腿好不了不是吗？让其他医生看看，也许还有希望呢？」
詹姆斯讽刺一笑，掸了一下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如果我都没办法，其他人就更不会有办法。韩先生对其他人抱有希望，是一种很天真的想法。」
说罢，他抬脚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顿了一下，「韩先生，我不会给不相信我的病人第二次机会。」
韩晓光没有留他，看着他走出去，才对刘医生道：「劳烦您了。」
刘医生神色复杂，「我可没保证一定能治好你。」
别到时候没治好还得怨上他。
韩晓光苦笑，「我这双腿，应该没人敢保证治好吧？」
毕竟，他自己也没有抱希望。
刘医生点点头，掀开他的裤腿看伤口。
韩晓光的伤口已经癒合了，只剩下伤疤，看起来狰狞可怖。
元霄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尽量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望闻问切，一系列观察下来，刘医生也是直摇头。
「刘爷爷，不行吗？」元霄怯怯问道。
刘医生站了起来，「哪里能给出肯定的说法，但是很难。能治好机率微乎其微，甚至要看奇蹟。」
元霄神色黯淡下来，世界上那有那么多奇蹟。
就在元霄和韩晓光都近乎绝望的时候，刘医生问了句：「怎么样，治不治？」
韩晓光双目明亮，「能治？」
刘医生吹起了鬍子，「我都没治，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治。」
元霄忙点着头，「治，只要你有办法，都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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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页
「我祖上有传下一个药浴方子，到我爷爷那一代基本就失传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研究研究，配上针灸，且看看效果。」
元霄：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把人家当成小白鼠了吧？
韩晓光还没开口，刘医生便先摆摆手，「你自己一个人估计也做不了主，你还是先和你父母商量商量。」
说罢，他便收拾东西离开。
元霄跟了出去，「刘爷爷，那个方子已经失传了，您怎么还能研究出来。」
刘医生嘆气，「也不算完全失传，只是有几味药材不知道是什么，这些年我也在一直在琢磨。但是没有真正试过，还是很难知道效果如何。」
元霄：说白了就是拿人家当小白鼠。
第274章 管教
元霄几乎是前脚刚进家门，后脚韩母就找上门来。
元霄刚打开门，韩母便扬起手作势要打她。
她后退了两步，神色微冷，更是疑惑：「阿姨，我对韩晓光确实心里有愧疚，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让你任打任骂。」
韩母面露狰狞，狠狠瞪着她，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我们晓光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摊上你们这样的人！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已经给我晓光请了医生，不需要你操心！」
元霄神色一僵，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我把刘医生带过去，却也是徵求了韩晓光的同意。如果他不答应，我是不会让刘医生碰他的。」
「你都把人带过去了，他怎么抹得开脸拒绝你！」韩母尖声道。
元霄捏起拳头，心中酸涩，「阿姨，詹姆斯明明白白告诉了韩晓光他的双腿治不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刘医生试试呢？」
韩母呸了一声，「那些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你让我信他？你也是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相信科学？我都已经给晓光找好了最好的医生，现在都被你给毁了！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不要再管晓光的事情！至于刘医生，也请你转告，我们不需要他上门治病！」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离开了，脚步急促。
元霄心生挫败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晚上，顾澜庭打电话回来。
他已经到了地方，至于到了哪里，不方便透露。
元霄跟他提了韩晓光的事情，想听听他的意见。
顾澜庭沉默了一瞬，道：「光子的妈妈一向固执，不过既然光子自己答应了，你们可以试试避开阿姨去做。」
元霄情绪有些颓丧，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声音多了几分娇憨，明明才几天，感觉他离开了好久。
「我尽快，你在家里乖乖的。」
元霄嗯了一声，「那你记得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礼物呀。」
顾澜庭宠溺笑了声，「你只想要礼物吗？」
元霄看了一眼厨房，确定阿姨在做菜应该听不见，才娇声娇气道：「当然不是，还有最重要的一样呀。」
顾澜庭生意低沉：「最重要的是什么？」
元霄嘻嘻笑，「你猜。」
「我猜不到，需要你亲口告诉我。」
元霄抿唇笑着：「当然是我最爱的老公呀~」
她尾音翘起，如果顾澜庭在她身边，定要把她狠狠搂在怀里。
顾澜庭一句一句哄着，听得接线员目瞪口呆。
这个是特种部队那个铁血手腕的顾团长对吧？
她没听错吧？
为什么和别人形容的一点都不像。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在哄老婆！
就在接线员觉得自己三观都要崩塌的时候，他们俩终于挂了电话。
……
元霄最后採用了顾澜庭的方法，让刘医生偷偷给韩晓光治疗。
韩晓光也配合，为了瞒住家里人，重新住到了部队。
他虽然军衔没有顾澜庭高，但是在部队多年，提出要回到部队住下，大家都没有异议。
刘医生用的是保守治疗，用药材制成了药膏给他外敷，然后配合三天一次的针灸。
至于药浴，他表示暂时还没有办法，需要等等。
韩晓光这段时间都挨过来了，也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
元霄偶尔有空还会给韩晓光送点吃食，他的脸色竟然看起来比在韩家还要好上许多。
这日，她照常来部队探望韩晓光，送完汤便离开。
刚走出军区，便被人叫住：「元霄，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霄捏捏眉心，她原以为顾烟罗学乖了不会再来招惹她。
「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顾烟罗狐疑看着她，「我刚才问了，澜庭哥哥出任务了，不在这里，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元霄神色淡淡，「韩晓光在这里养病，我给他送点吃的。」
顾烟罗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指着她问：「你给光子哥送汤？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他送汤？」
她不知道在脑袋里自己脑补了什么东西，又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澜庭哥哥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澜庭哥哥这么优秀，你还敢对不起他！」
元霄觉得她有毒，不想和她解释，转身就要离开。
顾烟罗没追上去，眼睛转了几圈，决定去韩家告状。
果不其然，韩母听见元霄去军区找韩晓光的时候，瞬间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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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想到，韩晓光突然提出要去部队住，肯定就是因为元霄！
她气得整个人都要晕过去，元霄究竟还要把她儿子害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她目光落在顾烟罗身上，「你等会儿要回家吗？」
顾烟罗怔怔地点头，心里有些发虚。
「那就帮我转告白桦，让她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媳妇，不要再来纠缠我们晓光，我儿子的腿自然有我给他操心！」
顾烟罗心道果然，自动忽略了韩母的最后一句话，兴沖沖回家给白桦告状。
原以为抓到了元霄的小辫子，白桦肯定会大闹，至少会教训元霄一顿。
可是白桦却很淡定，「你光子哥受伤，原则上来讲，你嫂子和澜庭也有责任，所以她去探望，也是常理之中。」
顾烟罗听见「嫂子」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桦姨，你同意元霄做你的儿媳妇了？」
白桦一脸奇怪看着她，「如果我不同意他们怎么可能结婚？还有，她是你嫂子，不要直唿其名，让别人觉得我们没教养。」
倒也不是对元霄没了成见，主要是被元霄打了太多次脸，真的怕了。
加上顾长生压着，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再去招惹元霄。
「可是……可是光子哥的妈妈说了，让您好好管教元……我嫂子，让她不要再管韩家的事情了！」
顾烟罗一脸兴奋，快去教训教训元霄！
白桦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你帮我回復她，元霄做的事情我管不了。况且，她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不会胡来的。」
就算胡来，也有元霄自己负责，不用她去善后。
她是想通了，不要去管元霄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吃吃喝喝逛逛街不好吗？
她的那些姐妹，都在用元霄店里的保养品，个个养得细皮嫩肉。
而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因为和元霄关系不好而错过了多少！
第275章 庸医
韩母本以为让白桦去管教元霄，元霄会消停。
毕竟她们两个关系不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可是没想到，她在韩晓光的房间同时见到了元霄和刘医生，让她怒不可遏。
她反覆强调了许多次，让元霄离自己儿子远一点，可是看来元霄并没有听进去！
这次，她的怒火对准了韩晓光：「你的双腿真的不想要了是不是！我给你找了詹姆斯，结果你把人家气走了！我天天都在想办法帮你挽回詹姆斯，结果你在这里干什么？」
韩晓光又无奈又尴尬，知道他母亲必定会迁怒到刘医生和元霄身上。
可这是他自己答应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妈，詹姆斯明确告诉过我，我的腿医不好。既然他不行，为什么不能让别人试试？」
韩母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说詹姆斯不好那不就是在说她是错的？
她指着刘医生，冷声问：「那你如今让他们乱搞，你的腿就治好了吗？」
刘医生吹鬍子瞪眼，没好气说道：「我是医生，不是神仙。你儿子的腿，就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让他立马就站起来！」
韩母冷笑了声，「医生？我看是庸医才对！」
刘医生年轻的时候被人用这个词辱骂过许多次，可是年纪渐长，随着大家认可他的能力，这个词已经好久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如今被韩母这样一说，自然是怒从中来。
他一甩手，「元霄，这病我不治了，你找别人吧！」
说罢，刘医生干净利落收拾东西，带着愤怒跑了出去。
元霄心里着急，歉疚地看了韩晓光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韩母将桌上的药膏都给扔进了垃圾桶，「你今天就给我搬回家里，不准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见面，至于詹姆斯，我再另外想想办法！」
韩晓光心里纠结成了一团，对元霄和刘医生的愧疚，内心却也能体谅自己母亲，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拉扯着他的神经。
最后，对母亲的愧疚感战胜了理智，他只好答应回家。
他心里也觉得，经过这次，刘医生估计也不会再愿意帮他治疗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刘医生一把年纪还被人这样羞辱，何止是气得不轻，都快被气死了。
可是有元霄亦步亦趋跟着哄着，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你这丫头，人家都跟你说明白了，她不需要你忙活，怎么你还坚持要我去给韩晓光治疗呢？」
刘医生除了对韩母不满，其实更多也是气元霄低三下四。
元霄跟他讲了苏定的事情，也提了韩晓光为救自己受伤的事情。
但是刘医生看得通透，「这件事不应该成为你的责任，况且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人家不接受罢了。」
元霄有些惆怅，「刘爷爷，您就帮帮我，阿姨说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韩晓光还是很相信您的。」
刘医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是很想掺和韩家的事情，心里还是迟疑。
「这样，您继续帮韩晓光治疗，我给您个好处，也不让您白忙活。」
刘医生眼中多了些亮光，像一只老狐狸，笑了笑：「给我什么好处？我老头子什么东西都见多了，可不容易被贿赂。」
「乌髮丸方子，要不？」
刘医生惊愕，「你连这个都捨得给？丫头，我可没说一定可以治好他，他能重新站起来的概率是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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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笑着摇头，「我也没有觉得一定可以治好，只要您尽力，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方子给您。」
反正方子之前还给了王会长，给一个是给，给两个也是给，都差不多。
刘医生成功被元霄的乌髮丸打动，不过韩家那边得交给元霄解决。
……
韩母为了不让元霄继续接触韩晓光，第一时间就将他给接回家。
她总觉得韩晓光自己一个人过得不好，特地去市场买了韩晓光喜欢的海鲜回来。
韩晓光看着一桌的海鲜大餐，皱了皱眉，「妈，刘医生给我的伤口敷了药，他叮嘱过不能吃海鲜。」
韩母冷嗤，给他夹菜的手就没停过，「那个庸医的话你也信？你只是敷了药，又不是吃了药，还能有什么影响？妈妈特地给你做的，你要是不吃妈妈就伤心了。」
她还没听过有什么药是不能吃海鲜的，詹姆斯医生都没这样说过。
韩晓光听她张口闭口的「庸医」，心里其实有些不满，但是到底也没表现出来。
只吃一顿，应该没关系吧？
更何况，他敷了几天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未曾想，韩晓光这一顿海鲜下肚，到了晚上便开始上吐下泻。
不仅如此，双腿上的伤口开始变得红肿起来，疼痛难忍。
他一开始以为没事，自己一个人忍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韩母发现他的时候，韩晓光已经脸色惨白昏迷了过去，吓得韩母三魂不见七魄。
急匆匆将韩晓光送去了医院，才将韩晓光给抢救回来。
医生询问了一些事项，看了一下韩晓光伤口敷的药膏，才说出了海鲜的问题。
可是韩母哪里会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不是刘医生那个庸医给韩晓光敷了这种药，他怎么可能会这样！
趁着韩晓光还没醒过来，韩母就怒气沖冲上门找刘医生算帐。
韩母过来的时候，刘医生正在给人看病。
她不顾其他人阻拦，坚持要见刘医生。
主要是她威力惊人，在诊所门口已经影响到了许多病人，他们只好将韩母请到了刘医生的办公室。
韩母甫一见到刘医生，便破口大骂：「我都说了你是庸医，你还不承认！我儿子因为敷了你的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就你这样的骗子，还敢出来招摇撞骗，我今天就砸了到你的诊所，看你还怎么害人！」
刘医生被气得血气上涌，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莫名其妙就被人骂了一顿，着实不好受。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韩母就开始动手砸起了东西。
他一个老头子，身边的徒弟都是男性，不敢轻易上手阻拦。
有人不满想阻拦，还没碰到，韩母就会坐在地上撒泼，大喊非礼。
第276章 讲道理
刘医生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人，诊所一片狼藉不说，还影响到了许多病人。
他实在无法，忙让人去找元霄过来。
元霄刚好也是要来刘医生这里，正巧就遇上了这一齣戏。
还没走进诊所，就听见门口有人在讨论。
「这女的闹得这么厉害，应该是刘医生没医好吧？」
「不是，我听说是开错药了。」
「才不是嘞，听说刘医生把人儿子给医死了」
「啊？那刘医生医术也不怎么样呀，我还是亲戚介绍过来的。」
「走吧走吧，我可不敢来了。」
元霄没再听下去，急匆匆走进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韩母的哀嚎声如雷贯耳。
她顾不得韩母砸了诊所，一心以为韩晓光真的出事了，连忙推开人群走进去。
「阿姨，是韩晓光出事了吗？」
韩母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眼中涌上愤恨，「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庸医，我儿子现在怎么可能在医院！」
元霄皱眉，「韩晓光在医院？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在医院，他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韩母哼了声，剜了刘医生一眼，「那就要问问你给我儿子介绍的医生，问问他给我儿子敷了什么药！」
元霄愣了一下，看向刘医生。
刘医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
元霄很快反应过来，韩晓光又不是第一次敷药，已经敷了好几天了。
如果真的会出事，为什么前几天没有？
「阿姨，韩晓光现在怎么样？医院又是怎么说的？我觉得这其中是有误会，刘医生开的药不会有问题。」
韩母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沖沖指着元霄：「这个庸医是你找来的，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你们就是想联合起来害我儿子！」
元霄心生无奈，觉得和韩母沟通有些困难，「韩晓光严格算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真的想害他，大可不必为他忙前忙后。阿姨，您可以告诉我们他现在情况如何，让刘医生分析分析。」
韩母当然不会说，要是说了，那不就成了她的问题了？这个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扭过脸，「让这个庸医分析，有什么好分析的！」
元霄沉下脸，语气多了几分凌厉：「宋阿姨，刘医生是京城有名望的中医，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您也应该放尊重一点。」
「尊重？」韩母冷笑，「我儿子因为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跟我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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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冷哼，往前一步，「既然你确信是我的问题，那么我们就去医院一趟，问问韩晓光的主治医生，究竟是什么问题。」
元霄点点头，「没错，既然阿姨不信我们，那就去问问医院的医生吧。」
韩母自然不会同意，神色略显不自然，「你们不承认就算了，我才懒得和你们在这里胡扯，我还要回去照顾晓光！」
刘医生的其中一个徒弟拦住她的去路：「这位大姐，您砸了我们的诊所，就这样算了？」
韩母抬头挺胸，高高抬起下巴，「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他把我儿子治进了医院，我还说不得了？」
刘医生懒得和泼妇讲道理，神色疲倦摆摆手，「让她走吧！」
他不愿意计较，元霄却不愿意。
说到底，也是她将刘医生扯进这件事的。
她拦住韩母的去向，「宋阿姨，我很尊重您，因为您是韩晓光的母亲，但是你今天做出的事情，实在让我感到不可置信！」
韩母顿时忍不住撸起袖子，瞪着眼睛就要和元霄干架的模样，「我今天不仅要和这庸医算帐，我还要和你算帐！这庸医就是你介绍给我儿子的，我说了你怎么这么殷勤，原来就是想害死我儿子！」
元霄怒极反笑，「我为什么要害韩晓光？」
韩母眼珠子转了几圈，「当然、当然是为了你家顾澜庭！对，一定是的！你就是怕我们晓光腿好了，会威胁到顾澜庭，所以才想害死他！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元霄咬着牙，眼眶微红，身上散发着沉沉的怒意。
「我丈夫每一个功勋，都是他用命拼来的，他不需要担心任何人的威胁！韩晓光是我丈夫的兄弟，他过得好，澜庭会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宋阿姨，您说出的这些话，不仅是侮辱我丈夫，更是侮辱您儿子！既然你口口声声喊着刘医生害了韩晓光，那就请您和我们去一趟医院，调查真相。」
韩母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调查什么？医院都说了，我家晓光就是因为用了这庸医的药！」
元霄嗤笑，「口说无凭，那我还可以说是他自己吃错了东西呢！」
韩母眼中掠过心虚，「我不和你们说了，你们人多势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作势就要离开。
元霄往旁边走了一步，拦住她。
韩母顿时泼辣劲儿又上来了，「元霄，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让我走了是吧？」
元霄微微一笑，眼底一片冰冷，「我只是想跟您讲道理。您刚才说我们人多势众，可是从头到尾都是您在诊所捣乱砸东西，我们诊所的人可动您一根汗毛了？还是说，在座的诸位，看见我们动这位女士了？」
旁边有不少人是刘医生的忠实患者，并没有因为韩母的一两句话就动摇，这时也纷纷帮刘医生说话。
「就是啊，明明就是你在捣乱。」
「我从头看到尾，没人碰过她。」
「这也太不讲理了，恶人先告状嘛！」
「乍一看穿得人模狗样，怎么做出的事就是个市井泼妇！」
他们说的话声音不小，句句都清清楚楚传进了韩母的耳中，越听脸色越沉。
韩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族，但也不是一般人家，他们怎么可以用「泼妇」这两个字来形容她？
韩母眼泪都憋出来了，「你们、你们诊所现在是要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好你个元霄，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转眼就带人欺负我，我不活了！」
第277章 条件交换
元霄也没被她的话影响到，毕竟韩母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快听习惯了。
她仍旧礼貌有加：「宋阿姨，我说了，我只是和您讲道理。我们没有和您动手，更没有找您算帐，怎么就欺负您了？您说韩晓光还在医院躺着，始作俑者是刘医生，总得拿出证据。不然你一句话就毁了人家几十年积攒的名誉，人家多亏啊？」
韩母到了这时，才明白元霄是较真了。
她就说元霄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果然露出真面目了！
起先在自己面前还是乖巧模样，现在就敢对自己如此不敬了！
她咬着牙道：「你是怎么回事，我是你的长辈，我儿子还是为了救你受伤的，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元霄心里像是压着一口气，看似轻飘飘，实则难受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韩晓光，她这暴脾气，也不至于忍韩母的冷嘲热讽这么久。
她反覆深唿吸，才冷着脸开口：「宋阿姨，我真的是在和您讲道理，既然您想和我掰扯，那我们就好好算算。韩晓光因为我受伤，我到现在对他仍旧心存感激，所以愿意费尽力气帮他寻找治癒的办法。但是归根结底，韩晓光的伤是由于您的儿媳，苏定给韩晓光下了药，才造成意外……」
「可是苏定是顾澜庭介绍的！我早就觉得你们居心叵测，不然怎么会把苏定那样毒妇介绍给我们晓光！」韩母目眦欲裂。
一想到苏定，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大卸八块。
二十七八还没嫁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当初她就劝韩晓光不要娶，可是他一头栽进去，根本不听自己的话！
元霄咬了咬唇，「如果您不同意，如果韩晓光不同意，我们还能摁着他们俩结婚吗？我和顾澜庭只是中间人，但是选择权在韩家和韩晓光手上，您心知肚明！我和我丈夫对韩晓光心存愧疚，但是吧不欠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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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扯远了，我们说回韩晓光今天的事情。您说他因为刘医生才进了医院，那么请您拿出证据，侵害名誉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元霄语气坚定，吓得韩母心头一跳。
韩母却仍旧梗着脖子道：「我儿子昨天吃完饭，今天上吐下泻，腿伤都肿起来了，不是他开的药有问题是什么？」
刘医生皱起眉，「伤口肿起来了？他昨天吃了什么？」
韩母支支吾吾，似乎有口难言。
「宋阿姨，怎么不敢说了？」元霄讽刺道。
韩母神色别扭，「无论他吃了什么，都是药的问题。」
刘医生摇摇头，「我列过清单给他，类似于海鲜这样发物不能吃，如果他吃了清单上的东西，出现问题是正常的，但是及时就医的话，问题不大。」
韩母脸色一白，「呸！以前詹姆斯医生在的时候，也没说过海鲜不能吃，怎么用了你的药，就不能吃海鲜了？说多了，还是你的问题！」
元霄被气笑了，「您口口声声喊着詹姆斯医生，可偏偏就是这个詹姆斯医生，断定韩晓光再也站不起来。宋阿姨，您是无知还是愚昧。如果这个医生不行，为什么不愿意让其他医生试试？」
韩母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一把推开元霄，走了出去，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咒骂声。
元霄一脸愧疚，「刘爷爷，对不起。」
刘医生摆手，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年纪大了，受不起的折腾。
元霄帮着诊所的人一起收拾东西，刘医生刚想坐下来，就见他直直的往前扑去，晕了过去。
刘医生被韩母给活活气病了，给韩晓光治病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
没了刘医生，韩母重新找上了詹姆斯。
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詹姆斯这几年都会留在华国，短期内不会回去。
但是他心高气傲，上次韩晓光让刘医生看病把他给得罪了，韩母上门他基本不见。
这次是韩母守株待兔，好不容易逮到了他。
「詹姆斯医生！」
詹姆斯告别了朋友，走到韩母面前，「韩夫人，我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帮您儿子的医治。」
韩母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只要您愿意帮忙，我可以出比之前更高的价钱！我们韩家在京城也算是高干家庭，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说一声，我们万死不辞。」
詹姆斯拂开她的手，转身走进去。
韩母心生绝望，不由得心里恨上了元霄。
如果不是她多事，自己今天根本不需要这么低三下气。
可是，詹姆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眼中多了一丝思索，「京城最近有一个很流行的乌髮丸，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韩母怔怔地摇头，她并不关注这些。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买。」
只要是京城有的东西，没什么是不能买到的。
詹姆斯轻笑，「我已经买到手了。」
还是拜託了许多人才弄到手的，据说如果在店里排队购买，整整需要等待一年。
偏偏这么夸张的等待时间，还是一堆人等着买。
他还没试，只是但凡用过的人，都说乌髮丸具有奇效。
他本想将方子研究出来，却发现不是一般的困难。
韩母心中疑惑，「那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
詹姆斯摩挲着修长的手指，金黄色的头髮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方子。」
韩母神色僵硬，「这个、这个人家也不能告诉我呀，方子要是能流出来，大家都可以开店了。」
詹姆斯摊开手，笑了声，「这就是您的问题了，如果您可以将方子给我，您儿子的腿，我自然也会尽力。」
詹姆斯走进去许久，韩母都没有离开。
明明在那么热烈的太阳之下，她竟然脸色发白。
说的简单，可是人家凭什么将方子给她？
韩母心里发凉，难道韩晓光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第278章 我不跟你白要
韩母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努力满足詹姆斯。
不就是乌髮丸方子，大不了她出钱买下总可吧？
于是，她开始在圈里打听乌髮丸的事情。
第一个找上的，便是蓝二婶。
蓝二婶本来懒得搭理她，她上次去刘医生的诊所闹事，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刘医生好歹也是她丈夫的姑父，和蓝家是亲戚关系，但是韩母却完全没有顾虑过这个。
「乌髮丸？你也想买吗？这个可不好买，我当初排了好长时间队呢，你现在买的话，估计要一年后了吧？」
蓝二婶心里有些奇怪，韩母天天忙活着韩晓光的事情，竟然还有时间爱美？
韩母讪笑，「真这么有效？」
「岂止有效，简直是奇效！」
韩母略微思索片刻，「那这个方子，你说老闆肯不肯卖？」
蓝二婶像是在看一个奇葩一样看她，「元霄自个人的生意做的这么好，为什么要卖方子？别说乌髮丸，她店里许多香料，像那什么国色天香，但凡拥有一样，都够赚一辈子了。」
韩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和元霄有什么关系？」
「老姐姐，你这可落后了呀，云霄百货，那不就是元霄开的嘛？乌髮丸就是她制出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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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母脸色有些难看，她前头刚骂了元霄，转眼就要去求她？
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成吧，我先走了。」韩母站起身。
蓝二婶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懵：「怎么就走了，你要是想买，我给你去元霄那里登记一个？」
韩母哼了声，「不用，我不稀罕用这个。」
蓝二婶没再劝，元霄的东西都要用了之后才知道多香。
她不要更好，少一个人跟她抢。
韩母出了蓝家，心里就跟被人挠着一般，左右不得劲。
一边是詹姆斯医生的条件，一边是她向来看不上的元霄。
最后，还是爱子之心战胜了一切。
只要可以救韩晓光，别说求元霄，让她跪下来都成。
「您想要乌髮丸的方子？」元霄惊愕道。
本来她还在想，韩母找上会不会是她想开了。
现在看来，自己着实想多了。
可是上来就跟自己要方子的人，韩母还真是第一个。
如果她不是韩晓光的母亲，元霄铁定要啐她一口，骂一句脸真大。
韩母脸绷紧，视线垂下，「你开个价，我跟你买下这个方子。」
元霄笑了声，「阿姨，您好端端的要这个方子做什么，这个又不能治韩晓光的腿。」
韩母也不瞒她，直接道：「詹姆斯医生对乌髮丸很感兴趣，我想拿来做人情。」
「是他让你来要，还是你主动过来的？」
韩母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没说话。
她心里也觉得詹姆斯这个要求强人所难，可是韩晓光的腿不是容易事儿，人家提一些要求也是无可厚非。
元霄摇摇头，「乌髮丸我不会轻易给出去，更不会直接将方子给一个外国人。」
「外国人怎么了？他能治我们晓光的腿！」韩母厉声道。
元霄捏捏眉心，「詹姆斯以前亲口断定韩晓光的腿治不好，现在又可以了？阿姨，您理智一点，人只是想要在你这里得到好处。等你将乌髮丸给了他，他就算治不好韩晓光，你又敢对他如何？」
韩母愤怒地站了起来，「说多了，你就是不想我们韩晓光好！」
「随便您怎么说吧，反正这件事我不答应。」元霄脸色不耐。
韩母胸口急剧起伏着，「难不成我们晓光救了你一命，还抵不过你一个药方子？」
元霄冷眼看她，心里涌上几分凉薄。
「这是两码事。我可以帮韩晓光找医生，努力医治好他。但是，他不是我的责任，我不需要为他牺牲所有。」
她不是圣母，那件事真要算起来，哪里分得清谁欠谁。
可偏偏韩母将所有事情都推在她和顾澜庭头上，这就可笑了。
韩母觉得自己快气到心梗，怎么和元霄说话怎么就这么困难。
「你是给晓光找了医生，但是你找的那都是些什么庸医！元霄，我没叫你对晓光负责，可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晓光，你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元霄脸色冷淡，默不作声。
「我不跟你白要，我出钱，跟你买行了吧？元霄，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晓光吧？」
韩母见元霄动都没动行一下，狠下心，在元霄面前跪了下来。
元霄被吓了一跳，「您这是在做什么？」
韩母心酸地掉着泪，如果不是为了韩晓光，她怎么可能一把年纪了还跪下来。
「元霄！阿姨求您了，把方子给我吧！」
元霄背过身，「您这是强人所难！」
韩母见她还不同意，心里暗骂这人没良心。
刚想开口，门从外面打了开来。
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元霄心中惊喜，「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顾澜庭手上的东西还没放下，就看到跪在地上脸色难看的韩母。
他神色微沉，「阿姨这是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事情，她一个长辈给元霄下跪，要是传出去，别人都会说元霄目中无人。
韩母神色讪讪，缓缓从地上起来。
「澜庭你回来得正好，你帮我劝劝元霄吧？」
顾澜庭看向元霄，询问事情经过。
元霄耸耸肩，「阿姨想请詹姆斯医生给韩晓光看病，詹姆斯想要乌髮丸方子。」
简简单单两句话，顾澜庭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阿姨回去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属于元霄的东西，他不会给任何人。
韩母轻颤了一下，幽幽开口：「澜庭，你不能这样，你想眼睁睁看着晓光退役，再也站不起来吗？」
顾澜庭眸色微沉，「我们都在尽力为他寻找办法，如果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那就是命，我们都只能认命！」
他的话刺激到了韩母，韩母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朝着他啐了一口，「你们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苏定就是你介绍给晓光的，如果不是你，晓光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道理讲了千万遍，韩母听不进去，元霄也不和她掰扯，「阿姨，澜庭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麻烦您先离开。」
韩母冷眼看着顾澜庭，忽而讽刺笑着：「我竟然对你们抱有希望！我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第279章 决定退役
韩母离开以后，顾澜庭走到元霄身边，眼中泛着心疼，「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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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韩母还会看在他的份上维持表面和平，如今看来竟然要恨上他们了。
元霄将韩母大闹刘医生诊所的事情说了，「我能体谅她的心情，只是觉得宋阿姨太过偏执了。」
顾澜庭心里对韩晓光也是上心的，「他的病情如何？」
元霄惆怅地摇头，「刘爷爷说不好，可也没说完全不能治。只不过宋阿姨不相信中医，这才想将詹姆斯请回来。」
她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韩母对詹姆斯那么执着。
顾澜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辛苦霄霄了。」
元霄抿唇笑着，「我有什么辛苦的，不过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上次不是说没那么快吗？」
顾澜庭坐下，将元霄抱在腿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付远平光明正大出现在了港城，我们找到了他，他也没躲避，不过在调查之后，他的嫌疑反而洗清了。」
元霄惊愕失色，「洗清嫌疑是什么意思？」
顾澜庭神色微冷，「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付远平，他现在叫童袭，一个港籍商人。能短短时间在港城拥有一个合理身份，怕也是那个东西在捣鬼。」
元霄乖乖窝在他怀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澜庭抱着怀里温温软软的女孩，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满脑子都是带了颜色的画面。
以前没结婚不觉得，现在离开了元霄几天就觉得心痒难耐。
他将元霄一把抱了起来，阔步上楼。
「他想做什么我不知道，霄霄还是先疼疼自己的老公吧！」
……
次日，顾澜庭和元霄去医院探望韩晓光。
韩晓光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韩母大闹刘医生诊所的事情，很是惭愧。
「我妈性格就是这样，我实在管不了她，等我出院我就去和刘医生道歉。」
事实上，韩母强势了很多年，娶苏定是韩晓光对她唯一的一次反抗。
结果这一次反抗，换来了惨痛的代价。
后来的事情，他也就由着她去了。
元霄对他和韩母一向是分开看待，「宋阿姨也都是为了你。」
韩晓光捂着眼睛，语气沮丧说道：「老大，要不我还是退役了吧，折腾了这么久，我也心累了。」
顾澜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就累了？」
韩晓光摇头，「只是觉得太让嫂子为难了。」
她为了自己忙上忙下，结果他母亲还去为难她。
元霄一脸无辜：「我可没说过自己为难，不过如果你可以多劝劝你妈的话，就更好了。」
韩晓光无奈，刚想说话，病房的门打了开来。
韩母见元霄也在，以为她是答应了，昨天的不愉快瞬间一扫而空，「元霄，你是不是答应了？」
韩晓光还不知道什么事，问：「妈，答应什么？」
顾澜庭和元霄都没开口。
韩母搓了搓手，「我问过詹姆斯医生了，他说只要把乌髮丸方子给他，他就愿意尽全力帮你治腿！」
韩晓光跟在顾澜庭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乌髮丸是什么。
他登时涨红了脸，心里觉得难堪极了。
元霄为他找了刘医生，为他忙活了许久，在韩母这里得不到一句好话就算了，她是怎么做到对元霄如此理直气壮的？
「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母脸色冷下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你！」
韩晓光苦笑，眼睛都觉得酸涩难忍，「老大，嫂子。对不起，我妈她有点魔怔了！」
「你忘了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只要有乌髮丸方子，詹姆斯医生就愿意重新帮你治腿！如果元霄真的对你心存愧疚，为什么不可以帮帮你？」
韩母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回头哀求地看着元霄：「元霄，阿姨再次求你，你看看晓光，你怎么忍心让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他站不起来，就不可能回到部队，那他这一辈子就毁了，我们韩家以后也就这样了！」
韩晓光痛苦地闭上双目，嘶吼出声：「难不成我站不起来，我不回部队，我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韩母双目猩红，手微微颤抖着，「你当然是我儿子！可是如果你不能回部队，你这样的儿子，我要来做什么？我辛辛苦苦培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你身上，结果你成了一个残废！」
元霄听得心里一震，完全想像不到这话竟然是从韩母口中说出来。
她一直以为，韩母对韩晓光上心只是出于纯粹的爱子之心。
原来这其中，目的也不是纯粹的吗？
韩晓光捂着脑袋，觉得头痛欲裂。
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韩母对他的看重是基于什么。
可是当她亲口说出来，他又觉得难以忍受。
良久，他重重地擦了一下眼睛，「老大，我决定了，我要退役！」
韩母瞳孔睁大，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说什么！」
韩晓光脸微微偏了，却仍旧坚定说道：「我说，我要退役，我已经决定了！」
韩母气急败坏跺着脚，哭喊出声：「不准！我不准！你要是退役了，一切就都完了！你不准退役！」
顾澜庭见韩母这模样，点头答应：「好，我会把你的报告提交上去。」
韩母听言，作势就要扑上去打顾澜庭。
元霄知道顾澜庭绝对不会和长辈动手，更何况这长辈还是女性，于是往前一步拦住了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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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韩晓光想退役，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尊重！」
韩母目露阴狠，咬牙切齿：「你个小蹄子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我们韩家的重要性！他如果退役了，我以后拿什么去争？我不准他退役，不准！」
顾澜庭沉声道：「部队退役，不需要父母同意，只要他本人同意就行。」
说罢，他垂眸看韩晓光：「只要你自己考虑清楚，我就给你交上去。」
面对韩母的哀求，韩晓光也没有心软，反而更加坚定：「老大我已经决定了，退役吧！妈，我退役了，你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也不用再想着帮我找詹姆斯医生。反正我不在部队，是个残废又有什么关系？」
第280章 闹事
出了医院，元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
她抬头看顾澜庭，他微仰着头，只看到了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你真的同意韩晓光退役了吗？」
顾澜庭包裹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先退了吧，如果以后他能恢復，我也能让他回来。」
目前这种状况，韩母做的事会越来越偏执，她这不是对韩晓光好，反而会伤害他。
明明韩晓光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家人关怀。
元霄忍不住嘆气，「韩晓光不是独生子吗？为什么她忍心这样对他呢？」
顾澜庭眼神微冷，「他不是独生子，有一个大哥，不过牺牲了。」
元霄一滞，「不会又是大哥牺牲自己救弟弟说的狗血桥段吧？」
顾澜庭颳了刮她的小鼻子，「不是，就是正常出任务牺牲了。宋阿姨从此将希望都寄托在韩晓光身上，性格难免有些偏执。」
元霄哦了一声，虽然如此，但她还是觉得韩母控制欲太强。
可能察觉到了元霄的想法，顾澜庭继续说道：「光子的父母是包办婚姻，两人感情并不是很好。具体来说，韩叔叔对宋阿姨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直接导致了韩母一生怨怼，为了证明自己比丈夫心中的白月光强，就只能努力培养自己的儿子。
以前，她出门所有的倚仗，都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老大死了之后，她就将目光放在了韩晓光身上。
比起韩晓光这个人，她更看重他肩上的功勋章。
韩晓光如果退役，韩母就像折断了嵴樑，再也挺不直腰板。
元霄听完，都不知道该说可怜还是可恨。
……
韩晓光果断打了报告申请退役，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韩母在家里闹腾不休，死活不允许韩晓光退役。
最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直接割腕自杀了。
好在及时发现，伤口也不深，才将人给救了回来。
可是韩母刚醒，便趁着大家不注意熘了出来，跑到了军区门口哀嚎。
字字句句都在斥责顾澜庭不干人事，逼她受伤的儿子退役。
「求领导给我儿子做主啊，我儿子就是受了伤，以后是能好的！这个时候让他退役，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我家晓光在部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能因为顾澜庭一句话，就让他退役了！今个儿要是不给我说法，我就一头撞死在军区门口！」
韩母一哭二闹，将泼妇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元霄听到消息赶过来，正好听到她骂出最难听的话，气得人都发抖了。
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无耻的人，明明韩晓光是自愿退役，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顾澜庭逼的？
「宋阿姨，您确定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您以为今天在这里闹了一场，韩晓光还能留下来？你这不是在留他，你是想亲手断了他的后路！」
韩母哭声顿住，脸上还挂着泪珠，「我只是不想晓光退役，我有什么错！」
元霄攥紧了拳头，不然她怕会一巴掌唿过去，「这是你们母子的沟通问题，关我丈夫什么事？退役是韩晓光提出来的，顾澜庭只是同意！你以为你随口说说诬陷别人的话，是不需要负责的是不是？」
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听见元霄的话，俱是恍然，原来如此啊。
他们就说了，顾团长虽然手腕强硬，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
话说韩母，不会是有心人派来抹黑顾团长的吧？
一时间，他们心里开始猜测，韩母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韩母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慌乱，知道自己耍嘴皮子是争辩不过元霄，于是捂着裹着纱布的手腕，坐在了地上。
「没王法了，你一个年轻小姑娘，还要欺负我一个病人！半分教养都没有，果然是顾澜庭的老婆，一丘之貉！」
元霄冷笑着，扭开手中的水瓶，将手中的水一股脑倒在了韩母的脸上。
韩母发出尖叫，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元霄捏皱了塑料瓶，啐了一口，「就你这样的人还自杀？流的血怕还没有我去医院献血的多！我这里没有尊老爱幼这一套，碰瓷对我更是没用。今天，不是你跟我算帐，是我要好好和你算算！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好好说道说道，看看你在这里抹黑我丈夫，需要坐多少年牢！」
韩母直接被元霄给说懵了，啥？坐牢？
她就是来这里哭喊两句，怎么就要坐牢了！
元霄和韩母拉扯的功夫，凌首长和顾澜庭躲在人群后面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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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页
凌首长呵呵笑着，「澜庭，你这小媳妇儿还挺护短的。」
顾澜庭满眼都是元霄，双眸荡漾着宠溺，「她就是这性格，别人说一句，她恨不得还十句，把人堵得死死的。」
就是只小野猫！
凌首长点点头，「这性格好，不会被人欺负。」
换个性格怯懦一点儿的女孩，都拿韩母这种泼妇没办法。
「去吧，别回头元霄真的把人拎去了公安局。」
他可是在许睿骁那里听说过元霄的大名，一言不合就找公安做主，元霄可是个知法守法的典范了。
顾澜庭笑了声，往前走去。
元霄看到顾澜庭出来，委屈地眼眶都红了，瞬间从小野猫变成了家猫，噘着嘴道：「她太坏了，她说你坏话！胡说八道！」
顾澜庭心疼得不得了，把元霄搂在怀里哄了好几句。
直到凌首长咳了几声，顾澜庭才微微松开，改成抓着她的手。
凌首长无奈摇摇头，顾澜庭铁定是个妻管严。
周围许多小兵只见过顾团长冷面阎王的一面，还是头一次知道铁汉也能柔情，惊得目瞪口呆。
韩母见顾澜庭出来，饶是脸皮厚，也不禁心虚了一瞬。
「我、我只是不想晓光退役，如果晓光退役了，我就撞死在这门口，我说到做到！」
「那您就撞吧！」韩晓光坐在轮椅上，缓缓出来，神色冷厉。
他从没有对韩母说过这么重的话，如今是真的忍无可忍！
她以为这样闹事，自己就可以在部队继续待下去？脸都丢尽了！
第281章 我不记仇
韩母有些恍惚，对韩晓光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自己要不是为了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韩晓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妈！」
韩晓光不等她动手，自己先给自己扇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力道，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韩晓光神色颓丧，「是我自己要退役，和团长没关系！这次我退定了，如果妈真的不能接受，您去了之后，我下一刻就过去陪您！」
看到韩母割腕的伤口，韩晓光就知道她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威胁他！
多可笑，他们在战场上时刻都可能丢了命，所以不知道多惜命。
可是她，却能为了所谓的荣誉，轻易说出「死」这个字。
韩母绝望地跪坐在地上，揪着心口痛哭，「不能退！你要是退了，就真的是想要了妈的命啊！」
局面一时僵住，韩晓光和韩母都不愿退让一步。
凌首长适时走了出来，「看戏的都散了吧，都给我回去训练！」
周围的人行动迅速，立刻撤了，动作统一。
韩晓光脸色难看，实在是笑不出，扯了扯嘴角，叫了声「首长」。
韩母听见是首长，欣喜若狂，跪在了凌首长面前，「首长！我儿子不退役！他不退役！我求求您了，他的腿能好的，他还可以为国家继续作出贡献！」
凌首长摆摆手，让人扶起了韩母，「韩夫人，现在是新社会，不兴下跪这一套！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可以解决的。」
韩母吸吸鼻子，抹了眼泪，「我们晓光要是退役了，就什么都毁了！」
凌首长看向韩晓光，「你的意见呢？光子，你知道的，如果你不愿意，澜庭部队永远会为你保留一个位置！」
韩晓光苦笑着摇头，「我决定退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老大无关。」
韩母一激动，不断拍打着他，「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准你退役，听见了没有？」
「妈，我是人，不是工具。」韩晓光轻声说道。
他像是已经麻木了，任由韩母拍打自己，坚持不会更改决定。
凌首长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澜庭帮你把报告提交吧。」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韩母阴狠的目光落在韩晓光身上，恨不得将他凌迟。
凌首长那句话，断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咬牙切齿道：「你决定了，真的要退役？」
韩晓光默不作声，他心里的痛苦不比韩母轻，但是韩母好像从没有在乎过。
韩母一点一点擦了眼泪，整理头髮和衣服，不復刚才的泼妇模样，只是周身气息都是冰冷的。
「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叫我妈了，就当我的第二个儿子也死了吧。」
元霄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反应是，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是怎样一个人，才会不顾及儿子的想法，和他断绝关系。
韩晓光目光追逐着韩母的背影，迟迟没动。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他才收回目光。
「老大，对不起。」
顾澜庭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不要多想。」
韩晓光苦笑，「我会的，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就是不知道，刘医生还愿不愿意帮我医治？」
元霄笑道：「当然愿意，刘爷爷最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等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应该今天就搬出来，部队不能住了，我就住在我之前买的房子，你们可以随时过来。」韩晓光急忙说道。
韩晓光面露疲惫，顾澜庭也不留他，直接让人送他离开。
元霄心情有些复杂，「宋阿姨真的会和韩晓光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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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无声嘆息，「说不好。」
韩晓光不是第一次受伤。
他仍记得之前有一次，韩晓光也是受了重伤，连夜转到了京城的医院。
韩母急匆匆来医院，问的第一句不是韩晓光有没有事，而是他还能不能留在部队。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像一把利剑，插在人心上。
元霄心里有些难受，恹恹地窝在他怀里，「韩晓光太惨了，我一定要让刘爷爷治好他。」
顾澜庭轻抚着她的头髮，「尽力，但是不需要勉强。」
毕竟他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
但是有元霄在，他总觉得可以有许多奇蹟。
顾澜庭带着她走进去，元霄停下脚步，「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去看看刘爷爷怎么样了。」
「凌首长想见你。」
顾澜庭调侃：「你的面子比我大多了，凌首长想给你赔罪呢！」
元霄嘟着嘴，「他好赖不分，我不想见他。」
她可记仇了，上次他帮颜小小的事情，自己可没有忘记。
顾澜庭笑了笑，把她往上一提，抱住她。
「再没有比你更记仇的了。」
元霄哼了声，「我就喜欢记仇，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顾澜庭重重地亲了一口她的红唇，「无论霄霄什么样，都很可爱！」
元霄这才觉得满意，傲娇地抿着唇，忍住唇角的笑意。
他带着元霄走进凌首长的办公室，凌首长似乎知道元霄心里还记着仇，一见到她，先给她赔了罪。
元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才没那么记仇呢，我都忘了！」
顾澜庭忍不住轻笑，戳破她：「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外面说自己记仇的！」
元霄眼睛瞪得浑圆，跳起来想捂住他的嘴，「你怎么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么说过！」
凌首长哈哈笑了几声，「没关系，本来就是我错了，记仇也是应该的。」
元霄有些得意，朝着顾澜庭皱了皱鼻子。
那灵动的小模样就像是在说：看吧，我记仇是应该的！
「元霄，你做的环游记画册很好，听说现在已经逐渐在各个地方流传起来了？」
说起这个，元霄眼睛就亮了，「您也看了？」
「看了，我家也有呢。」
元霄嘿嘿笑了一声，「您要是缺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人给您送过去呗！」
凌首长也不客气：「画册我这里基本都齐了，就是那个限量本没有。你们搞的什么集齐七个地标木雕可以兑换，那七个木雕我抢都抢不到！」
元霄的木雕风靡京城后，慢慢传到了其他地方，不少人坐火车飞机都要过来买，最后被博物馆收了进去，成了展览，名声大噪。
与此同时，木雕就成了供不应求的状态，元霄便转为限量发行。
元霄答应得也很痛快，改天给他送过去就是了。
她可得好好巴结凌首长，万一以后自己的公益计划有需要他支持的时候呢？
第282章 我只负责治
元霄离开军区之后，便去探望刘医生。
可是转眼便扑了个空。
刘医生是个闲不住的，身体稍微缓过来，便去诊所了，元霄转而去诊所找他。
巧合的是，与她同一时间上门的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詹姆斯。
他神情实在是太高傲，看起来更像是来踢馆的。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也是中医？」
他打量着元霄，她看起来娇娇气气，更像是家里养着的小公主，并不像中医。
元霄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记得詹姆斯先生上次还特别看不起中医，怎么现在又来了？」
詹姆斯笑了声，眼中尽是轻蔑，不屑道：「你别误会，我并非看不起中医，我眼中，根本没存在过这种东西。」
元霄觉得自己听到这句话也没和他动手，真的算是素质很好了。
「咦？元霄姐姐，来这里找爷爷吗？」
来人是刘医生的小孙子刘凡，也是刘医生最小的徒弟。
元霄笑着打了招唿，「我去了你家，你妈妈说刘爷爷来诊所了，我就过来了。」
刘凡傻笑着，「我爷爷就是这样，根本闲不下来，今天没什么病人，我带你进去？」
詹姆斯站出来打招唿，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醒目的一张脸，竟然会被刘凡无视得这么彻底。
刘凡听见他叽里咕噜说的几个词儿，脸有些红。
他没学过外文，也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他在直接忽略詹姆斯和承认自己听不懂中，选择了前者。
所以詹姆斯看到的就是，刘凡像个瞎子一样，带着元霄转身就走。
詹姆斯惊愕，叫了声：「等等！你看不见我在这里吗？」
刘凡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您会讲普通话吶，我还想叫师兄来跟你说话来着，您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去前面挂号吧。今天人少，不用等很久。」
詹姆斯觉得脑壳有些疼，指着元霄，还没开口，就听见刘凡道：「她不是看病的，所以不用挂号，所以我不是给她走后门。」
他心里还嘀咕，就算元霄走后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詹姆斯觉得和刘凡沟通有些困难，「我也不是来看病的……」
说完，他笑了声，眼神轻蔑，「就算看病，也不会找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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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并没有激怒刘凡，他听多了看不起中医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刘凡哦了一声，「门在那边，不送。」
元霄憋着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爽快。
詹姆斯则是满脸无语，瞪着刘凡：「我是过来找刘医生的！」
刘凡点点头，「您有跟我爷……刘医生预约吗？」
詹姆斯摇摇头，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要预约？
他指了指元霄，「她就有预约吗？」
「没有啊！」刘凡理直气壮。
詹姆斯指着自己，「那为什么我需要？」
刘凡翻了个白眼，「我们不认识您呀，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见我爷爷，那我爷爷都不用看病了，一天见这些人就够了。」
「元霄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元霄笑道：「让他一起进去吧，我认识。」
她也想听听詹姆斯想说什么。
刘凡看着詹姆斯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你认识元霄姐姐怎么不说话呢？」
不过他没心情听詹姆斯的回答，直接带着他们走进去。
刘医生被韩母气病了好几天，脸色其实还不是很好。
但是很多事情都可以被时间沖淡，心中的郁结其实也散了不少。
是乍一看到詹姆斯，他还是有些气闷。
这个外国人找上门，定是没什么好事。
他皱眉看向元霄，「怎么将这个外国佬带来了？」
詹姆斯一脸无语：「刘医生，我听得懂。」
刘医生扶着眼镜，「你听得懂你也是外国佬，今天说什么你都是外国佬！」
詹姆斯反覆深唿吸，才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怒气。
他年轻，他有素质，不要和老人争执。
「说吧，有什么事，我很忙的！」刘医生没好气道。
詹姆斯看了刘凡一眼，「刚才他明明说你现在没病人。」
刘医生呵了一声，「你来之前没有，你来之后就有了。」
「你、你这是故意为难！」詹姆斯愤怒道。
刘医生理不直气也壮：「对呀！」
元霄担心他们俩打起来，忙说道：「刘爷爷，您身体好多了吗？」
刘医生睨了她一眼，「如果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乌髮丸的方子，再大的病都不算什么。」
詹姆斯听见了「乌髮丸」三个字，耳朵都竖起来了。
等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元霄，惊声道：「乌髮丸是你做的？」
这人才几岁，到二十了吗？
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元霄心知他对乌髮丸感兴趣，随即联想到他让韩母提出要乌髮丸方子的条件，心里对他观感更差了。
她没理詹姆斯，而是对刘医生道：「等您给韩晓光治了腿，我自然会给您。」
詹姆斯夸张地叫了一声，「什么意思？免费吗？」
元霄还是不理他。
既然你想要，那就想着吧。
刘医生睨了他一眼，不满说道：「年轻人，淡定一些，一点都不沉稳。」
詹姆斯觉得有点怀疑，你倒是淡定，装的吧？
「只要治好了韩晓光，就可以得到乌髮丸方子，是真的吗？」詹姆斯突然有些后悔。
他当初如果没有离开，那韩晓光就还是他到底病人。
那么现在，他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
真是得不偿失！
结果，刘医生下一句话更让他怀疑人生——
「丫头，你说好的，我只负责治，他好没好，你都会把方子给我。」
元霄：我怀疑你是故意气詹姆斯的，并且我有证据。
「是是是，好没好都会给你，只要你治。如果你实在着急的话，我现在给你也不是不行。」
元霄很清楚，她店里的很多东西，珍贵的不是方子，而是空间提供的原材料。
那里种出来的何首乌，也不是一般的何首乌能比得上。
刘医生摆摆手，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老头子也不占你便宜，过段时间再给我吧。」
看见詹姆斯脸色都青了，刘医生心里早就乐得打滚了。
第283章 赌了
等刘医生气够了詹姆斯，他才像是才察觉到詹姆斯的存在一般，问道：「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詹姆斯很想表现出礼貌的模样，但实在是笑不出来，「我一直都在这里。」
那么大个活人，看不见？
刘医生哦了一声，摘下眼镜，「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詹姆斯：？？？
「我有事，只是您好像不太想理我。」詹姆斯勉强笑道。
刘医生呵呵了，「你知道我不想理你还不走？」
詹姆斯没有再看他，而是和元霄说道：「请问，乌髮丸是你做出来的吗？」
元霄清冷一笑，「虽然是我做出来，不过也是借鑑了前人的经验。您知道，我们华国光是歷史就有几千年，如此积累下来，做出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詹姆斯一脸怀疑，「你学的是中医？」
他就差直接说出来：怎么可能！
元霄摇摇头。
詹姆斯心想，果然如此。
「我没有学过医。」
詹姆斯大跌眼镜，「怎么可能！如果你不是专业人士，怎么可能会做出乌髮丸？」
「所以我说，我是借鑑了前人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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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页
詹姆斯不想和她纠结这个，「如果我跟你买方子，你愿意卖吗？无论多少钱，只要你开价合理，我就可以买！」
他在自己的国家不算富，但是来到华国，对这里的经济和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对自己的财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元霄皱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詹姆斯先生，您不是很看不起华国的中医吗？我这个可是借鑑他们的经验做成的东西，你竟然想买我们的东西？」
她这句话无异于明晃晃问：你不觉得打脸吗？
詹姆斯果然神色一僵，他当然觉得打脸。
可是比起打脸，他更想要乌髮丸。
「你只需要开价就好。」
元霄冷嗤，「我不卖。」
詹姆斯深唿吸一口气，「那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将方子给我？」
元霄摊摊手，「我宁愿将方子给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给你。你一面看不起我们华国，用高高在上的模样看我们，一面又想要白得我们的东西。在华国，你这种行为叫又当又立。」
刘医生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又当又立」，细细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
他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詹姆斯实在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看他们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他倒是很想发怒，可是他识时务，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毕竟，乌髮丸方子还在元霄手上。
「我不会计较你的无理，这位小姐，我是诚心跟您合作。如果您不想要直接买断，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其他合作方式，例如分成？我相信这个利益，是刘医生这个小小的诊所没办法带给你的。」
「我不缺钱。」
詹姆斯眼神微变，心里有些翻涌。
一个小女孩，竟然这么有底气说出自己不缺钱？
他突然很好奇，她究竟是真的不缺钱，还是不受诱惑？
「小姐，您也许不知道我说的是多少钱，这有可能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元霄不想和他掰扯，「我说了，我不缺钱。」
她本意是来这里看看刘医生，现在看完了，也该离开了。
詹姆斯急忙拦住：「那你缺什么，但凡我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尝试！哦我知道了，韩晓光？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我介意！」元霄打断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韩晓光自然有刘爷爷会治疗。詹姆斯先生，我认为作为一个医生，不说济世为怀，起码不应该将医术当成优越感的资本。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
詹姆斯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得这么彻底，还被人教训了一顿。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
「你凭什么认为，他可以治疗好韩晓光。我在这方面的造诣，国际闻名，如果我都不能治好他，别人更没有可能！」
他的话，狂妄自大得可怕。
刘医生也不在乎他的自大，反而乐呵呵说道：「我没说我能治好，我只是尝试。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元霄都会把乌髮丸方子给我。」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合作？至少成功机率更高不是吗？」詹姆斯迫切说道。
在他看来，元霄寄希望于刘医生，简直是愚蠢。
元霄冷眼看着他，「因为看你不顺眼。」
「刘爷爷，我先回去了，您保重身体，明天我过来接您，我们去韩晓光那边。」
刘医生应了声，元霄便打算离开。
她还没走出去，就听见詹姆斯冷声道：「你敢不敢打个赌？」
元霄回头问：「什么赌？」
他指着刘医生，「就赌他能不能治好韩晓光！」
詹姆斯见元霄犹豫，不禁嘲讽：「如果他治不好，你把乌髮丸方子给我。」
元霄对这个人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
「詹姆斯先生，你似乎对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很擅长？我凭什么和你赌？」
詹姆斯脸色阴沉，「我可以赌上我一半的财富！」
元霄不感兴趣，「我说了，我不缺钱。」
詹姆斯很有自信，「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财富有多少！」
元霄突然想到自己的公益计划，因为她手上的钱有限，如果要开始建学校，只能一间一间建。
如果资金充足，同时考察几个地方，同时动工也不成问题。
「有多少？」
詹姆斯神色更加高傲，「不包括不动产，我所有的资产大约有14万美金。」
元霄眼睛微亮，美金！
14万看似不多，但是美金就不一样了。
在国外看起来不起眼，在华国这可是小富豪了。
乌髮丸早就不是她一个人所有，给一个也是给，给两个也是给，其实也不是很亏。
「可以，我跟你赌了！」
詹姆斯心中自得，原来不是不缺钱，只是钱不够多。
他就说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对钱不感兴趣的人呢？这简直不可能！
第284章 眼熟
「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半年时间为准，如果到时候韩晓光还不能站起来，就请你交出乌髮丸方子。」
元霄点点头，「可以。」
「那我明天派人过来签合同。」
元霄同意。
刘医生从头到尾旁观，也没有阻拦她，心知元霄不是冲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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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页
詹姆斯走后，他才说道：「你还真捨得，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
元霄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我也没损失什么。」
刘医生看她就像是在看傻子，「乌髮丸这么珍贵的方子，还不算损失？」
元霄狡黠笑了笑，「刘爷爷，实话跟您说，我就算将方子交给你们，你们也制不出和我店里效果一样好的乌髮丸。」
刘医生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因为原材料的问题？」
「聪明！」
刘医生摇摇头，「如果效果没那么好，大可降价售卖。你店里乌髮丸的价格，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就算是降价销售，也足够赚一大笔了！」
元霄有些不满，「刘爷爷，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嘞，我们一定会输吗？」
刘医生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不是一定会输，是几乎不可能会赢。」
韩晓光的腿究竟如何，他们心知肚明。
「那您就努力嘛，我先走啦！」
刘医生来不及叫住她，这种事是努力就可以的吗？
……
次日，元霄和顾澜庭一起去韩家接韩晓光，却目睹了无情又残忍的一幕。
韩晓光东西不多，只有几套衣服装了一个袋子，其他的都没带。
他一个人推着轮椅出来，韩母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不要忘了，你以前和苏定的婚房也是用韩家的钱买的，我暂时同意让你住在那里，但是你必须尽快找房子搬出去。」韩母冷声道。
韩晓光没回头，「我会的。」
韩母没说的是，韩晓光每个月固定拿一半工资回来，他吃住都在部队，这个工资是绝对有多的。
这么多来，买一套房绝对没问题。
不过既然她真的要把关系断绝得这么彻底，那就随她吧。
顾澜庭将韩晓光弄上车，关了车门，车子缓缓启动。
元霄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要不不去那个房子了，去我家吧？」
韩晓光摇摇头，「不方便，太打扰你和老大了。」
「不，是去我那个四合院，我妈她们也住在那里，不会不方便，主要是那里离刘医生的诊所近。」
顾澜庭也同意，韩晓光这个情况，自己一个人生活肯定会有困难。
韩晓光最后拗不过他们，答应了。
安顿好了韩晓光，元霄便去刘医生的诊所签协议。
签完协议，元霄顺带催了刘医生抓紧研制出药浴的方子。
刘医生气哼哼，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味药材。
「我看你似乎对药材有些心得，帮我看看？」
元霄哪里懂这些，她之前也是照着方子来弄的。
不过她还是拿起来看了几眼。
越看，越觉得这方子有些眼熟。
刘医生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看见元霄看得出神，反而来了兴趣。
「怎么，真见过？」
元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这个药浴方子和什么相似。
她提笔，将「国色天香」的方子给写了下来。
「刘爷爷，你看看这个，和你家药浴方子是不是有点相似，不过细节之处还是有些差别。」
刘医生忙架上眼镜看，大致扫了一眼，连声惊嘆，「你这个方子，妙呀！」
他和自己不完整的药浴方子对比了一下，是有些差别，但是也给了他不少灵感。
他在药浴方子上涂涂改改，又添了几味药材，才作罢。
他将方子放在桌上，「你看看这个？」
元霄装模作样拿了起来，和刘医生刚才说了一样的话：「您这个方子，妙呀！」
刘医生颇为无语，可看出来了，这丫头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过你这个方子是怎么来的？」刘医生问。
「这是我店里国色天香的方子，也是药浴香料，效果可好了嘞。」
刘医生将方子还给她，「就这样给我看，也不怕我抢走。」
元霄笑道：「您就算抢走了也没用。」
都说了，原材料很重要。
「那你帮我准备准备药材？改天正式给韩晓光试试。」刘医生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祖传的药浴方子对不对。
元霄一口应下，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不难找。
但是虽然不难找，元霄秉着精益求精的做法，光是准备药材，就准备了三天。
然后，她便和刘医生一同拿着东西上门找韩晓光。
王雅芝她们都是女人，细心许多，事无巨细，将韩晓光照顾得很好。
刘医生让元霄给自己打下手，用大锅熬药。
谁曾想，元霄是个连起火都费劲的人。
「去去去，给我出去，找你院子里那个丫头过来！」
元霄成了个小花猫，还被嫌弃了一通，气哼哼放下柴火。
「杨珍姐，你过来帮帮忙呗。」
杨珍应了一声，从外面走进来。
她是做习惯了的，手脚比元霄麻利许多，看得刘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你家这丫头手脚还挺麻利，做什么的？」刘医生笑问。
元霄没说话，杨珍自己开口：「老先生，我会的不多，只能帮霄霄炒炒茶叶。」
事实上，元霄现在请了工人，她只负责在一旁指点，很少动手了。
刘医生恍然，「难怪，要是能来我诊所，帮我打打下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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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页
他现在诊所基本都是刘凡在后头屁颠屁颠跟着他，但是手脚实在称不上麻利。
元霄也不介意他挖墙脚的行为，笑道：「杨珍姐要是愿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杨珍脸上照着火光，「我在霄霄这里就很好，就不过去了。」
她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轻松又自在，去其他地方还得重新适应。
刘医生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劝。
「给韩晓光治腿这段时间，你帮帮手就好了。」
杨珍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一个年轻男人，却不良于行，她都觉得可惜。
加上韩晓光在家里住了几天，为人爽朗礼貌，她观感还是不错的。
第285章 那你还想肖想谁
有了杨珍的帮忙，药很快就熬好了。
一桶一桶浓稠的药汁，倒进了木桶，整个四合院都瀰漫着一股药味。
杨珍还在准备药浴的时候，刘医生就将韩晓光推了进来。
刘医生探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便对韩晓光道：「脱吧。」
韩晓光一愣，「脱什么？」
刘医生看他像是在看傻子，「当然是脱衣服，你洗澡穿衣服的吗？」
韩晓光脸色爆红，看了一眼杨珍，还有人在呢，怎么脱？
耍流氓吗？
杨珍也是双颊微红，「刘医生，如果不用帮忙了，我就先出去。」
「诶，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进去？你肯定得留下来呀！」
刘医生吹鬍子瞪眼，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干这种苦力活？
杨珍有些侷促，刚才说帮忙，也没说要这个呀？
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适合帮一个男人洗澡。
刘医生察觉到她的顾虑，啧了一声：「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有什么害臊的。」
杨珍嗫嚅：「可我不是医生啊。」
「你来我诊所，我教你，你不是算半个中医了嘛。」
幸好最后刘凡过来了，解救了杨珍，让韩晓光也免于一场尴尬。
韩晓光一下水，滚烫的热水沾上肌肤，一阵舒坦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泡在水里，刘医生每隔十几分钟就问他情况，在一旁做着记录。
泡了大约有半个钟，他膝盖的伤口处传来了酸胀感。
他心中一阵激盪，「刘医生，有、有感觉了。」
他醒来之后，膝盖以下处于完全没有知觉的状态。
哪怕上次因为吃了海鲜伤口红肿起来，都没有任何感觉。
每天深夜，他都盼望着一觉醒来，能感觉到两条腿的存在，哪怕是痛感。
刘医生虽然心知元霄准备的药材效果好，但还是觉得惊愕，这也见效太快了。
他祖上也有古籍记载过，病人药浴起码要泡上七天，才能开始见效。
「这是好事，等泡完了，我扶你起来针灸。」
刘医生心情颇好，背着手吹着口哨走出去。
「珍丫头，进去给他加点热水。」
杨珍脸颊有些热，但还是顺从应下了。
她提着桶进去，正好见到韩晓光双手撑着木桶边缘，尝试着起来，小腹以上都暴露在空气中，差一点就走光。
杨珍短促尖叫一声，背过身，险些手上的桶都拿不稳。
韩晓光双腿夹紧坐了下来，用毛巾遮住自己。
如果他皮肤白一点，就可以看到他脖子都是红的。
韩晓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加水吗？」
杨珍低着头，耳边的几缕散发垂落下来，手指紧攥着桶，「刘医生让我进来加点热水。」
她缓步走进去，视线始终都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屋里水汽氤氲，明明是大冷天，韩晓光竟觉得要出汗了。
杨珍专心倒水，脸上明晃晃两朵红晕。
她在元霄这里不用晒太阳，皮肤白了许多，虽说不是倾城美女，却也是一个清秀佳人。
杨珍出去后，韩晓光暗暗松口气，回想刚才那个情形，有些窘迫。
心里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不会将自己当成流氓了吧？
不过元霄是不是只和长得好看的人做朋友，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好看。
他靠着浴桶，脑袋里开始活跃起来。
他没碰过苏定，当初和苏定的小姐妹于秀也是露水姻缘，因为喝醉了不记事。
和苏定离婚后，他找过于秀，发现她已经和家里介绍的人结婚了。
他没再纠缠，算起来，在女人这方面，他着实算不得经验丰富。
刘医生再次走进来，和刘凡将韩晓光从浴桶里弄出来。
热气褪去，膝盖里的酸胀感也散去。
刘医生给他针灸，他也没感觉。
韩晓光心里有些失落，看来还是不行。
刘医生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慢慢来，一定能好的。」
针灸完，刘医生走出去唤来杨珍，「珍丫头，我教你敷药膏，以后一天三次，你帮他弄。」
韩晓光不好意思麻烦她，说道：「刘医生，我自己可以的。」
刘医生没理他，手把手教杨珍敷药。
「一天三次，你照着饭点来就可以。」
杨珍应下了，送刘医生和刘凡离开。
回来正好觑到韩晓光扶着床似乎想起来，她忙走过去站在门口：「要拿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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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页
韩晓光这个房间是有独立洗浴间的，很多私事他自己也可以搞定。
但一般情况下，她们还是会多留意他。
「没什么，我就是想出去转转。」
杨珍迟疑片刻，「我推你吧。」
原以为韩晓光会拒绝，没想到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杨珍推着他出去，但是她一个人力气小，出不了大门，只能在院子里转悠。
「你也是瞿水县的？」
杨珍嗯了一声。
「是元霄干活，才一起来了京城吗？」
杨珍咬咬唇，「是，也不是。」
韩晓光怔了一下，抬头看她。
杨珍这才解释：「我被我爸妈卖给了人贩子，霄霄和顾公安救了我们。我没地方去，霄霄就收留了我。她考上了大学，就带着我一起过来了。」
她将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但她也确实在给元霄干活。
韩晓光一方面觉得杨珍际遇不好，一方面又觉得她还算幸运，遇到了元霄。
他没少在顾澜庭口中听到元霄的事情，她会赚钱，可也是一个散财童子，听说最近还在考虑要去给贫困地区建小学。
杨珍口中提到元霄的时候，自带着亲昵，可见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但这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一个完全没有关系陌生人，比父母还好。
「元霄很好，对吧？」他笑问。
杨珍眼中添上了几分防备，「霄霄就算好，那也是有丈夫的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韩晓光无奈笑了笑，「她是我嫂子，我哪里敢肖想？就算肖想，那也不是肖想她呀！」
「那你还想肖想谁？」
韩晓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不知转了多久，韩晓光才说道：「等我腿好了再说吧。」
第286章 爆炸性的消息
日子平静过去，转眼到了十二月，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元霄越来越懒得动，一到冬天就想冬眠。
七十年代的最后一个月，跨年后就正式进入八十年代，元霄看着飘摆的雪花，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但是她来不及感嘆太多，楚江平就给她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您要和我娘订婚？」元霄眼睛微微睁大。
虽然和楚江平相处很久了，但心里也还是有一种自己白菜被人拱了的感觉。
「怎么不直接结婚呢？」她又问。
「我比较注重仪式感。」楚江平淡定说道。
这延续了楚家之前的习惯，先订婚后结婚。
也算是给王雅芝一个适应身份的时间。
元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的娘要嫁人，总归不会只有开心。
「那、那定时间了吗？我娘一定要最好的，不能随便。」
楚江平拍拍她的脑袋，「订婚和结婚的时间都选好了。」
元霄幽幽看着他，「楚叔叔，你动作可真快。」
楚江平笑了声，「霄霄，无论我和你娘有没有结婚，无论我们以后会不会有孩子，你娘最爱的人都是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元霄皱着鼻子哼了声，「那是一定的！我可听古爷爷说过，您年轻的时候风流着呢，以后和我娘结婚了，可不准在外面勾勾搭搭，不然我就把我娘带走。」
楚江平也不生气，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了古叔一笔。
「你尽管放心就是。」
……
王雅芝和楚江平订婚的堪堪在十二月末。
订婚那天，元霄哭得可惨，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当娘的。
订完婚，跨了年，进入寒假，元霄就更忙了。
因为王雅芝和楚江平的婚礼紧随其后，定在了过年之前。
王雅芝在元霄心中的分量无人可比，她恨不得昭告京城，她娘要结婚了，要将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结婚前一星期，喜帖都发出去了，却有不速之客上门。
来人称是楚江平的二姨，来的时候也没挑拣日子，正好碰到元霄也在四合院这边。
元霄偷偷问身旁的王雅芝：「楚叔叔有说过这人吗？」
王雅芝放下手上的茶壶，想了一下，「倒是说过，只是一句带过，不太亲的样子。我们这次婚礼，也没有邀请他们。你楚叔叔这边亲戚没几个，大部分都是朋友。」
元霄心里明了，那这个二姨，应该是不请自来。
她拿过茶壶，「我来招唿，您休息就是。」
王雅芝嗔了她一眼，「可不准胡闹。」
元霄噘着嘴，「我才不会胡闹，他们就算是过来打秋风也没什么，就怕这位二姨倚老卖老，我是不吃这套的。」
不过只要楚江平自己都不在乎，一切就都好办。
元霄端着茶出去，随着二姨过来的人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你就是江平的继女？」二姨问了句声音没什么起伏。
元霄点点头，给他们倒了茶。
「这是我的儿女，周洋和周青。」
「楚叔叔还没回来，您先稍等，已经让人去叫了。」
二姨眼中掠过不满，「不用叫，江平是要办正事的，女人家得懂事，遇到什么事都叫男人回来，男人还做不做事了？」
元霄微微一笑，坐在了她对面，「二姨过来了，自然得和楚叔叔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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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看向元霄，「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元霄。」
「元？是你前头那个父亲的姓吧？」
元霄点点头。
二姨放下茶杯，「你娘既然改嫁给了江平，那你就是江平的孩子，明儿去改个名字才是正经，姓楚。」
元霄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姨似乎有一种优越感，明晃晃写着：让你姓楚，那是你的荣誉。
「你娘本来就是二婚，我们江平吃亏许多。横竖江平膝下无子，以后会不会有另说，你改个姓，入楚家的族谱，也能给江平养个老。」
元霄的关注点却不在改姓上头，「等等！您刚才说什么，吃亏？」
二姨有些不满自己的碎碎念被打断了，「可不是吃亏！江平以前有过未婚妻，可到底还是头婚，娶你娘一个二婚的，可不就是吃亏。」
周青轻轻扯了一下自己母亲的衣角，心里有些尴尬。
楚江平还不一定认他们这一门亲戚，以长辈自居教训人，这个行为着实不好。
元霄推开眼前的茶杯，怕自己控制不住将茶扣在她头上。
「楚叔叔似乎不曾给您发喜帖？」她好整以暇问道。
二姨被人戳了痛处，脸色都沉了下来，「一时忘了，我也是可以理解。」
元霄笑了，「据我所知，可不是忘了。您不请自来，事先没有确认一下，楚叔叔还认不认您吗？」
二姨气得剧烈咳嗽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她，「我、我是他二姨，亲的，如何能不认？你这个没教养的……」
她话还没说完，一盆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元霄愣了下，她没动手啊。
一回头，王雅芝脸色发白，手上还拿着个脸盆。
「我女儿有娘，不需要别人指教！你既然是来找楚江平的，那只管在这里等他就是。我和楚江平还没结婚，你是他二姨，对我来讲你算什么东西？没有特地跑到人家家里教训别人女儿的道理！」
王雅芝脾气是好的，前提是不触及到底线。
元霄是她的逆鳞，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里容得别人这样编排。
二姨喘着粗气，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
她怒视着王雅芝，明明很想破口大骂，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见周洋和周青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她更是怒其不争，啪啪打了他们几下。
「你们老娘都被人欺负了，你们还不吭声，都是死的吗？」
周洋闷着不吭声，倒是周青嗤了声，「我说不来，你偏要来，关我什么事。」
二姨白眼一翻，差点就要气晕过去。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老娘，你就看着别人这样欺负我？」
她厚着脸皮上门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敢情现在，她里外都不是人了？
周青撇撇嘴，「明明是你先欺负人家的。」
第287章 口角
楚江平刚回来，便看到地上一老人痛哭不止，惊天动地。
他对周青和周洋没什么印象，倒是没认出来。
对地上的二姨，更是觉得陌生。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找过来，他早就忘了有这一门亲戚了。
毕竟当初楚家落败，这些人跑得比谁都快。
周青看见楚江平的脸，一阵恍惚。
不是说快四十岁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原以为楚江平应该也是和一般下放到农村的人差不多，被折腾得白髮苍苍、皮肤粗糙黝黑才对。
霎时间，她突然觉得地上哭嚎的母亲有些丢脸。
她忍着羞臊扯了扯母亲，「妈，别喊了。」
二姨顿了一下，看见面前一双脚，往上看是西装裤白衬衫，再是熟悉的一张脸。
她惊愣了，楚江平和当初一模一样，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反倒是她，五十多岁的年纪，说是六七十岁也没人怀疑。
「江、江平，我是二姨啊！」
楚江平神色有些冷漠，走到王雅芝身边，「您先起来，才刚进门就这种做派，不是存心给我难堪？」
二姨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她指着王雅芝，愤恨道：「这个女人不孝啊，你看我身上的水，就是她泼的！」
楚江平冷眼看着她，「我的妻子，只需要孝顺我的父母，其余人不需要操心。」
换言之，她需要对你孝顺什么？
二姨惊愕，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可是她本来就是不请自来，在王雅芝面前还敢摆摆谱，如今楚江平来了，她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那刚才许是不小心，便算了。江平，怎么结婚了也不找二姨，你是你娘唯一的孩子，我就是再远也该来这一趟。」
说着，二姨就开始抹泪，一字一句的诉说着思念之情。
她一个人讲，楚江平只是冷着脸听，不搭话。
等她讲到口干舌燥，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江平，二姨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楚江平点点头，「二姨有心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周青这才开口：「表哥，我妈在家天天都念叨你，听说你要结婚了，连夜坐火车过来。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可是坚持要来京城参加你的婚礼。刚才有些失礼，但是她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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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页
楚江平看了她一眼，「参加婚礼？」
周青笑了笑，「是呀，看着你结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
二姨顺势道：「你妈去的早，她今天要是还在，肯定也高兴。」
别说，提到了自家母亲，楚江平的心还真就软了几分。
只是这二姨本就不是他母亲的亲妹，只是收养。
她出嫁之后，如果没有涉及到利益关系的事，也从不和楚家来往。
如今说来参加婚礼，谁知道有几分真心？
他是真的不耐烦应对这些人。
王雅芝心里虽然不悦，但看在这人是楚江平的亲戚，心里也收了几分怒气。
她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既然是参加婚礼，安排在京城住下就是。」
楚江平将她虚拢在怀里，目光看向二姨：「参加婚礼的事情暂且不说，您刚才说雅芝泼了您一盆水，却不知这冲突从何而来？雅芝的性格，出了名的温和，能让她这么生气，倒是少见。」
周青心里慌了一瞬，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含煳过去了。
二姨倒是淡定，「只是起了口角。」
「什么口角，能让她这么生气？」
二姨脸色微沉，却也不敢发怒。
「你这未婚妻还有一个女儿，我寻思着改个姓入楚家的族谱，以后给你养老也是好的。你膝下无子，楚家又只有你一人，无处可以过继，总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楚江平笑了声，「不需要，霄霄无论姓什么，在我心里她都是我的孩子。」
二姨直嘀咕：「这怎么一样，姓氏不同，总归隔了一层。她要是姓楚，就不至于出个门都让人知道你妻子是个二婚的，还带了个女儿过来。」
她话中的「二婚」，语气特意加重了一些，难掩鄙夷。
楚江平是护短的，无论元霄还是王雅芝，在他心里都是自己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他语气闲闲，叫人听不出怒气：「二婚又如何？」
二姨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生气，便急忙说道：「你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娶个二婚的，总归有些没脸。她二婚本就配不上你，还带了个孩子，这就更不好了。改个姓，让旁人觉得她是楚家人，至少好一些。」
「说完了？」
二姨愣了下，「说完了。」
楚江平冷笑了声，「您觉得我脾气很好？能对我的婚事置喙的人，都死了。二姨似乎没认清自个儿的身份，您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女人和孩子指手画脚？当年出事，周家跑的比谁都快，如今舔着脸巴结上来，二姨的老脸可真经得起丢。」
二姨差点没背过气去，老泪纵横道：「江平，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呢？二姨还能害了你去？我嫁给了周家，可不得跟着周家走？我就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主？但凡我有能力，当初还能不帮你吗？」
楚江平心中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需要跟我打什么感情牌。」
二姨神色有些窘迫，「你表弟和表妹，现在没个工作……我寻思着，让他们来京城，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楚江平扫了周洋和周青一眼，「照应？」
二姨连忙道：「是，知道你工作忙，让他们过来帮帮你，给你分摊分摊。」
楚江平摆摆手，「我这里不需要，你们可以回去了。」
二姨直接愣了。
你不需要，我们需要呀！
她脸色憋得有些难看，但还是不敢发怒，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人。
「江平，你不知道，周家现在败了，我也没有其他愿望，就盼着这两个孩子能安安稳稳的。工资不用太高，能餬口就成。你表妹刚离婚，但她是带过孩子做过家务的，要不留在你家做个保姆也成吶！」
第288章 吃软饭
周青偷偷看了楚江平许多次，心早就怦怦跳了。
如果可以在他家里做保姆，是不是正好可以近水楼台？
王雅芝是个心善的，只要她们不对元霄如何，她都不会太生气。
想到这个可能是楚江平为数不多的亲戚，她的容忍度便又多了几分。
虽然还没开口，可是她心里已经同意了，只看楚江平的意思。
楚江平捏捏王雅芝的手，道：「不需要，我们家现在暂时不需要保姆。」
一再被拒绝，二姨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江平，二姨不贪，不是想让你给表弟表妹安排个多好的工作，只要能餬口就行。如果今天你妈还在世，她也会这么狠心吗？」
听到她提自己母亲，楚江平眼神更冷了一些，「京城这边做个体户的多了，想找工作并不难。如果我妈在，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二姨没有其他事情，就早点回去吧。」
二姨哪里肯就这样离开，连忙道：「至少让阿姨看着你结完婚？」
这个王雅芝没等他开口，直接说道：「那就在京城待到婚礼结束吧。」
她都开口了，楚江平自然不可能再拒绝。
倒是元霄觉得不满，自己母亲果然是性格太软了。
楚江平身边这种人肯定不会少，对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江平媳妇就给我们在这里安排房间住下吧，周青和我一间就好。」
王雅芝没有爽快答应，反而迟疑了。
就是这么奇怪，她可以轻松接受韩晓光这样不熟的人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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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前这些人住进来，她心里却莫名觉得不舒服。
楚江平看出她的为难，直接拒绝了：「外面有招待所，二姨出去开个房，多少钱回头找我报销便是。」
二姨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你这里不是很多房间吗？」
「这里看着大，其实都住人了。」楚江平睁着眼睛说瞎话。
周青连忙说道：「元霄现在不住在这里吧？她以前住的房间也住人了吗？我们都是一家人，住同一间房将就将就也没关系。」
别说元霄，就连楚江平的脸都黑了。
他声音多了几分冷意：「元霄的东西，我们不会给外人沾手。她就算嫁人了，该是她的，谁都不能碰。」
二姨讪讪，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把一辈子的气都给受了。
听说这母女俩都是乡下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她抬头看向元霄：「是元霄不愿意吗？房子是江平的，我们作为亲戚，还不能在这里住了？」
楚江平嘲讽一笑，「二姨说错了，这房子还真的不是我的，是元霄的。我楚家败落了，哪里有钱能在京城买房？我现在工作虽然还可以，但也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
元霄呵呵脸。
楚江平平反后，京城的房产都重新回到了他的名下，光是元霄出嫁，他就给了两套房，这也叫吃软饭？
不过看见楚江平这样的态度，元霄就放心了许多。
至少他不会为了所谓的亲戚让王雅芝为难。
周青万万没想到，前一刻在自己心里形象还是高大上的人，下一刻就理直气壮说出自己吃软饭。
不能遮掩一下吗？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随即想想也正常，周家没落后，他们只能回老家乡下，楚江平还能在京城已经很不错了。
二姨实在是不想再被打脸了，板着脸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楚江平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连站起来都没有。
出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坐在轮椅上出来晒太阳的韩晓光，忍不住顿足。
「这是元霄的丈夫？」她的语气难掩轻蔑，就嫁了一个残疾人？
韩晓光一脸懵，丈夫？
麻烦不要胡说好吗？被老大听见了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的！
周青脸上多了幸灾乐祸，「元霄的丈夫吗？看来元霄的眼光没有她母亲好呀，她母亲都还知道找个表哥这样的人。」
二姨点点头，突然觉得心头的气出了一些，「虽说元霄是乡下来的，但也不至于嫁给一个残疾人吧？是为了京城户口吗？」
周青摇摇头，「果然乡下人和城里人还是有差距，眼皮子太浅了，为了户口嫁给残疾人，不是让人笑话吗？」
「有些女孩子就只看钱，有钱万事足，等以后就知道坏处了。」
她们在这里评头论足，完全没察觉元霄站在后面听了个全部。
「那都有什么坏处呢？」 元霄凉凉问道。
二姨和周青后背一僵，莫名觉得背嵴有些凉意。
元霄缓步往前，笑着和韩晓光打招唿：「今天感觉如何？」
韩晓光也没被她们的话影响，笑道：「挺好的，刘医生说我差不多就可以尝试站起来了。」
泡了一个多月的药浴，效果还是比较明显。
周青心里有些痒，忍不住问：「元霄，他真的是你丈夫？」
元霄没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周青呵呵笑了几声，「倒也没什么问题，我也见过不少和你一样的女孩子，只是她们的结果都不太好……」
「什么结果不太好？」顾澜庭从外面阔步走进来。
韩晓光神色一僵，满脑子都在想元霄要亡我！
周青眼中划过惊艷。
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相貌英俊，这是男人中的典范了吧？
可惜，这男人应该比自己还小。
「元霄，这是谁呀？」周青朝着元霄挤眉弄眼，希望他可以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元霄看了顾澜庭一眼。
顾澜庭牵起元霄的手，「我叫顾澜庭，元霄的丈夫。」
「丈夫？」周青和二姨同时惊讶出声。
尤其是周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二姨则是觉得尴尬，敢情还把人家老公都给认错了。
「挺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二姨急忙拉着周青离开，周青一步三回头，周洋则是闷头不吭声。
顾澜庭眉头微挑，「那是谁？」
元霄撇撇嘴，「楚叔叔家里的奇葩亲戚。」
顾澜庭听言，不予置喙，还不知道原来楚江平家里还有亲戚。
第289章 復健
二姨带着自己两个孩子刚走出元霄家门口，就遇见了顾烟罗。
顾烟罗自然不认识他们，「你们是谁？」
他们也不认得顾烟罗，但是二姨知道京城贵人多，留了个心眼。
「我是楚江平的二姨，过来参加婚礼的。」
顾烟罗哦了一声，「楚叔叔竟然还有这么近的亲戚？」
二姨笑了几声，「只是以前比较少走动。」
顾烟罗心里默默吐槽，已经不是少走动了吧，是根本不走动。
「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二姨有些尴尬，「我们去找招待所。」
顾烟罗心里更奇怪了，「你们大老远过来就让你们住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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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页
周青脸都红了，觉得顾烟罗句句话都在戳心。
二姨更是悲从中来，「这房子不是江平的，不方便住。」
顾烟罗夸张地感嘆一声：「元霄也太狠了些，你是楚叔叔的亲戚，都不让你们住这里？还是这是楚叔叔媳妇说的？」
她的话戳到了二姨的心，「江平耳根子软，以后瞧着也是个怕媳妇的。」
她仔细想想，楚江平是自己外甥，怎么就连个工作都不愿意帮自己孩子介绍呢？
怕也是王雅芝在一旁，不好答应。
顾烟罗见她神色并不是很好，笑了笑，「既然要去招待所，不如我帮您找找吧。」
二姨有些微迟疑，问：「你是？」
「元霄是我嫂子，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您毕竟是楚叔叔的亲人，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怎么也不能把你们胡乱丢下。」
顾烟罗这话讲得二姨熨帖极了。
可不是嘛，她初来乍到，王雅芝还一副不愿意招待的模样，还不如前头那个未婚妻。
前头那个未婚妻叫什么她也早就忘了，只记得是个活泼的，嘴也甜。
「那成吧，就麻烦你了。」
顾烟罗带着他们三人去招待所，嘴上也没停下，话里话外都含着挑拨离间的味道。
等到了招待所，二姨对王雅芝的不满简直到了顶峰。
「姑娘，你楚叔叔前头有一个未婚妻，你知道吗？」二姨看向顾烟罗。
顾烟罗当然知道这个，道：「精神不大好，在医院住着呢。」
二姨有些失落，还想说见见呢。
要是能找一个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媳妇，周洋和周青的工作不就有望了。
「给个地址给我吧，毕竟相识一场，我过去瞧瞧她。」
顾烟罗在纸上写下地址，「您可真是个善心人。」
出了招待所，她还津津自得，只要能给元霄添堵，她都觉得开心。
周青见母亲收起地址，嘟囔道：「去看她做什么？她就是没良心的，当年楚家一出事，跑得比谁都快。」
二姨心里听见这话就不舒坦了，周家不也差不多，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王雅芝看起来性子软，其实也是个恶毒的，你没瞧见你表哥都不敢帮我们？他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他不是不想帮，是不敢！如果换个媳妇儿，就不一样了。」
周青嘟着嘴，「妈，那何必找以前那个，反正我也离婚了，你和表哥说一声呗。」
「呸！你前头那位嫂子和你表哥有情分在，你算什么？你和你表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名分在这里，说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周青哼了声，不再开口。
……
好事成双，王雅芝和楚江平成婚前夕，韩晓光找上了元霄。
「什么？你和杨珍姐在处对象？」
元霄眼镜大跌，这也太突然了。
她从来没想过，韩晓光和杨珍能凑一起。
韩晓光挠着后脑勺，有些窘迫，「珍儿她脸皮薄，这不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两天。」
韩晓光刚刚可以站起来进行復健，他有信心自己的腿已经可以好起来，心里纠结了好久，才决定和杨珍告白。
元霄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那你有告诉杨珍姐，你是二婚吗？」
韩晓光苦笑，「哪儿敢不说呀？我都说清楚了。」
所以他特别感恩，哪怕这样，杨珍也愿意接受自己。
元霄只是和他交代了几句，让他好好对杨珍。
韩晓光愣了下，「你不反对吗？」
元霄笑开来，「杨珍姐是我姐，又不是我女儿。我尊重她的意见，她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反正我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回来。至于你，我只提醒你一句，你妈是个难缠的，可不准为了你妈让杨珍姐受委屈。」
韩晓光表情严肃，郑重其事道：「我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雅芝和楚江平的婚宴如期而至。
王雅芝虽然是低调的，但是架不住楚江平想给她最好的，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的人都邀请过来见证。
元霄作为两人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忙得晕头转向。
可是当她看到简橙跟着二姨一同出现在婚礼的时候，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她叫来了顾澜庭，「你瞧那人，是简橙没错吧？」
顾澜庭眉头皱起，「我让人把他们请出去？」
婚礼上的安保，都是顾澜庭从部队调过来的好手，安全系数绝对高。
但是在场人这么多，将人丢出去动静就太大了。
「不用，盯着点。他们没做什么就不用管，如果有什么小动作，就直接把人丢出去。」
顾澜庭捏捏她的鼻尖，「遵命，老婆大人。」
元霄嗔了他一眼，然后往二姨那边走过去。
彼时二姨视线还在人群中搜索，她好不容易将简橙带进来，如果连楚江平都没见到，那就亏了。
结果，她没看到楚江平，反而招来了元霄。
她下意识将简橙挡在身后，对元霄莫名觉得憷得慌。
王雅芝至少不吭不响，不像元霄，那一张嘴能把人怼死。
「您这是带了客人过来？」元霄笑问。
二姨心里打鼓，觉得元霄应该不认得简橙，「是，我以前在京城的朋友，带过来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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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也不戳破她，「她的精神不太好，随时随地都可能撒泼捣乱，您可得看好了，要是毁了我楚叔叔的婚礼，你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可都得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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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为春节爆更做准备
第290章 休息室
周青被吓到了，心里打鼓，偷偷拉了拉二姨的衣袖。
二姨不耐烦甩开她的手，「我们会看好她的，你放心就是。」
元霄走后，周青才小声说道：「妈，不然我们别做了，这是犯法的呀！」
二姨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元霄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还不就是你楚叔叔给她的底气？简橙现在就是个疯子，她要是做了你楚叔叔的媳妇，以后就任我们拿捏，这样不好吗？」
周青心里忍不住吐槽，好什么好？
嫁简橙，那还不如她来嫁。
楚江平那样的人，简橙哪里配得上他？
婚宴觥筹交错，元霄好不容易寻个空隙偷个懒，顾澜庭就找上来。
「楚叔叔那个二姨，将简橙偷偷安排在了休息室。」
元霄眉头一挑，「休息室？楚叔叔的那个？」
楚江平不怎么会喝酒，在婚宴上喝醉是必然，元霄便提前给他准备了休息室。
二姨竟然还能打听到这里，怕也是绞尽脑汁了。
「是顾烟罗告诉他们的。」
元霄脸色冷了下来，「你这妹妹还真是不死心吶？」
顾澜庭笑了声，「跳樑小丑。」
既然她不安分，那就把她送的远远的，让她知道人都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元霄捏着手指，目光落在满面笑容的二姨身上，「既然她这么喜欢简橙，那就让简橙给她做儿媳妇吧，楚叔叔要是醉了，直接送回家里去，你帮他挡挡酒。」
顾澜庭目露委屈，「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心疼我。」
元霄掩着嘴笑，「我让人兑点水进酒里，怎么会不心疼你呢？」
顾澜庭将她搂进怀里，「你倒不怕楚叔叔不开心。」
毕竟是他二姨呢。
元霄睨了他一眼，「要是换了楚叔叔来，能做得更狠。怎么，你现在是嫌弃我毒辣了？」
顾澜庭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霄霄什么样，我都爱得不行。」
元霄捂着脸颊推开他，「这么多人看着呢，快走开。」
顾澜庭走后，顾烟罗倒是自己找上了元霄。
满嘴都是恭喜，脸上却是看戏的表情。
元霄神色冷淡极了，说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顾烟罗笑容滞住，「这是什么意思？」
元霄笑了，「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宴会到了尾声，楚江平已经是面色潮红不胜酒力，元霄安排人把他带了出去。
二姨则是一脸兴奋跑过来，「这是醉了？」
元霄笑道：「是呀，送楚叔叔去休息。」
「是，去吧去吧，好好休息才是。」
元霄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头叫人将王雅芝也送回家。
宾客还没散去，二姨便急匆匆跑过来，「元霄，简橙不见了，帮我找找呗！」
简橙这个名字，在场不少人都知道。
却不明白，楚江平怎么心这么大，结婚还请前未婚妻过来。
元霄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晃了晃，「怎么会不见呢，刚才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
二姨勐地一拍脑袋，懊悔喊道：「我忘记了，我把简橙安排进了休息室。糟糕，江平也在休息室吧？」
元霄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在，我楚叔叔怎么会在休息室，他已经回家了。」
二姨一脸不信的模样，「你刚才亲口说将他送去休息室，怎么会不在呢？不行，我们得去找找，及时止损吶！万一这两人在休息室做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
元霄不动，身边看戏的人越来越多，眼中都瀰漫着八卦神色。
她冷声道：「我说了，楚叔叔喝醉了，我将他送回家了，他不在这里。」
二姨见此，心里更加笃定楚江平一定在这里。
「在不在这里，我们去看看不就成了？ 」
二姨的声音太大，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来参加宴会的人，可不只是楚江平的好友，还有不少人是看不惯他的。
一听到有好戏看，也纷纷起闹。
「确实得看看，万一人家真的在里面就不好了。」
「结婚当天，和前未婚妻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现在可不兴娶两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江平会选谁？」
元霄暗暗记下了看戏的这几个人。
她和二姨再次重申：「楚叔叔不在这里，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二姨执意要去休息室，是何目的？」
二姨义正言辞：「我这不是怕他的婚礼出了什么差错？我好歹是江平的二姨，也是长辈，还不能去看看了？元霄，你怕不是心里有鬼，不敢去看吧？」
元霄挪开视线，「我说了，楚叔叔不在休息室。」
二姨坚持道：「在不在，看了才知道！」
说罢，她也不管元霄同不同意，迳自往休息室走去。
顾烟罗趁机走上前来看戏，在元霄身边缓步跟着，「哎呀，楚叔叔不会真的在休息室吧？」
元霄嘴角挂着不显眼的笑，声音冷冷的：「你希望他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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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罗眼中有些心虚，「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关系，你跟过来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要是楚叔叔真的在里面，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眼看着二姨就要开门进去，元霄重重地按着门把，「您可想清楚了。」
二姨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有些兴奋。
元霄这模样，更加说明了楚江平在里面。
她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如果江平不在里面，那自然是最好。可是如果江平在里面，我们也只是为了纠正错误。元霄，好在你妈和江平才结婚，现在离婚也不吃亏。」
元霄环视了另外几个人，「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不出声，离不离婚的他们不在乎，他们就是过来看戏的。
楚江平那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还有这种事儿，真是难得。
二姨将元霄推开，快速打开了门。
现在已经晚上，房里没开灯，只有窗户透进来的一缕光芒，照在床上。
众人脸色微变，隐隐透着兴奋。
大家都不是不经人事的人，这味道、这声音，可不就是在做那事儿嘛！
二姨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啪的一声打开灯，「江平，你在做什么啊!」
第291章 中风了
刺眼的灯光闪过，众人便看见了床上堆叠的人。
只听见一声尖叫，元霄眼前一花，一只宽厚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顾澜庭在她耳旁冷声道：「什么都敢看，也不怕长针眼！」
元霄笑着问：「看清楚了吗？那可是我的楚叔叔？」
周围看戏的几人神色讪讪，哪里是楚江平，这人他们根本不认识。
不过那女的，确实是简橙不错。
简橙也跟过几个男人了，没想到性情如此开放，无媒无聘就在这里和男人苟合。
他们觉得无趣，便散了。
倒是二姨，走进去认真看了那个男人的脸，惊声尖叫：「周洋，怎么是你！」
周洋再怎么醉，经过这么一遭，酒也醒了。
他慌张裹着被子，支支吾吾道：「我、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二姨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过去，「你个混帐！」
周洋狼狈躲着，「大不了我娶了她，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二姨血气上涌，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元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掰开顾澜庭的手，他偏是不放。
只听见顾澜庭说道：「快将你母亲送医院去吧，估摸着中风了。」
说罢，他便将元霄拦腰抱起。
元霄感觉到身体腾空，叫了声，「还有客人没送走呢！」
「都走了，我会让人收尾，你都忙了这么多天了，总该好好休息了。」
这一晚上，元霄被顾澜庭翻来覆去折腾。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
第二日元霄上门找王雅芝和楚江平，一早便看见周洋在门口哭嚎，如丧考妣。
楚江平穿好衣服出来，神采奕奕，连带着听见二姨家的糟心事都没那么生气了。
「这是五十块钱，你们拿着回乡下吧。」
周洋犹豫了，「表哥，我妈中风了，现在眼歪嘴斜口不能言，您看能不能找个疗养院让她住着？」
楚江平解开袖扣，慢条斯理整理着衣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有钱送你妈进疗养院？」
周洋喉咙里梗着一口老血。
你就不能自觉点？我没有，你有啊！
「这五十块钱，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你要就收着，不要就滚蛋。我跟你说了，我是吃软饭的，我没钱！」
做了那种事，还想跟他要钱？能有五十块钱就不错了！
周洋脸都青了，楚江平是真的觉得吃软饭是件好事，对吧？
他忍着怒气，接过了五十块钱，揣进兜里。
他走了，周青可不愿意走，「表哥，我不想回乡下，我留在这里给你当保吧！」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给我住的地方和一口吃的就行！」
周青这算盘打得精。
回乡下，铁定要照顾眼歪嘴斜的老妈，还要给她拉屎拉尿，这也太噁心了。
这里就不一样，吃得好住得好，还离楚江平近。
楚江平不耐烦理她，「我这里不需要保姆，快走！」
他还想回去给媳妇儿暖被窝呢，一大早就上门寻人晦气。
周青脸色青白，求了好久楚江平都没松口，便灰熘熘离开了。
楚江平刚想回房间，便看见元霄杵在一边，「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元霄愣了，我还不能回家了？
「去去去，回去睡个回笼觉。」楚江平出声赶人。
元霄扁着嘴，「楚叔叔，你这是现出原形了吧？人到手了，不用疼我了！」
楚江平被气笑，「胡说什么，我和你娘新婚，你跑过来当个电灯泡。」
说完，他也不理元霄，掀开帘子走进去。
彼时王雅芝也悠悠转醒，外头的声音这么大，想听不见都难。
「他们走了？」
她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喉咙干涩得紧。
楚江平端着茶杯走过来，「走了，先喝口水。」
王雅芝撑着从床上起来，嘶的一声，腰和腿间酸疼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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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颊一红，嗔了他一眼。
看着是个斯文人，脱了衣服就是个禽兽。
楚江平自知理亏，扶着她餵她喝水。
「刚才是谁来了？」王雅芝嘶哑着声音问。
楚江平放下水杯，「二姨的儿子。」
「怎么哭成这样？」
「二姨中风了。」
王雅芝啊了一声，「中风了？昨个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中风了呢。」
楚江平也不打算瞒着她，将昨天他们离开之后的事情告诉了她。
元霄将王雅芝保护得很好，尽量不让她接触坏的一面。
但是楚江平并不觉得这样是好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会让王雅芝学会解决这些事。
王雅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接下来可怎么办？要让他们留下来吗？」
楚江平反问：「你希望他们留下来吗？」
王雅芝自然是不愿意，可是将生病的老人赶走，似乎有些不地道？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他的亲戚。
「我其实不太想。」她轻声说道。
楚江平将她揽在怀中，「不太想什么？」
「不想他们留下来，二姨对霄霄不好，对霄霄不好的人，我都不喜欢。」
楚江平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你还漏了一点，她对你也不好。」
王雅芝笑了笑，「这倒是无所谓。」
她也不在乎这个。
「为什么无所谓？她欺负霄霄，你会心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欺负你，霄霄和我都会心疼？霄霄长大了，也结婚了，你应该学会为自己而活。你开心了，霄霄才会更开心。」
王雅芝神色有些恍惚，似懂非懂。
离开了老元家之后，她所有的支柱和重心都在元霄身上。
哪怕以前，楚江平都没提过这一点有什么不对。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为自己而活。
「所以，你不想他们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让他们离开，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王雅芝点点头，羞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那就让他们离开，不要留在京城行了吧？」
楚江平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合该如此。」
他搂着王雅芝在怀里，心里难免有些意动。
十几年都没碰过女人，只是一晚上哪里够？
「还早，我们再睡个回笼觉。」
第292章 煳涂帐
王雅芝和楚江平婚后生活过得蜜里调油，元霄又收到韩晓光的消息。
他和杨珍要结婚了！
元霄心里一时间接受不过来，「怎么就决定结婚了，也太快了些！杨珍姐也答应了吗？」
接二连三有了猪被拱了的感觉，任谁都开心不起来。
她也不是信不过韩晓光，就是觉得这俩人可以再处处，万一以后发现性格不合怎么办？
韩晓光目光坚定，心里一股热血在沸腾，「嫂子，我认定她了。以前我在这方面懵懵懂懂的，直到遇见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灵魂伴侣！」
元霄一阵牙酸，你还是正常点说话吧。
「那韩家那边你说了吗？」
韩晓光目光稍微黯淡了些，「已经断了关系，说不说都那样。我父亲不在京城，这边的事情他也不怎么管，我上次结婚他就没来，这次也应该不会来。」
至于他妈，就更不用说了。
元霄一阵头疼，这都是什么家庭啊。
杨珍可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不一定能适应这样的家庭。
「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杨珍姐的意见。但是你妈妈那边，你得处理好。杨珍姐脾气好，不代表我脾气也好。」
元霄转头还去找了杨珍，再三确认她心里也是情愿的，才松了口气。
他们婚礼从简，只邀请熟悉的亲朋好友，定在了二月初，结完婚就刚好过年，这也是杨珍的意思。
毕竟她在京城也没几个朋友，还凑不了一张桌。
元霄心里将杨珍当成亲姐姐一样看待，便以娘家人自居。
韩晓光钱不多，但是三转一响还是有，剩下的钱杨珍也添了一些，在京城买了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元霄倒是想给他们换个大的，但是杨珍不愿意要。
最后，元霄将在京城的一间店铺强行记在了她名下。
杨珍自然是推辞，架不住元霄强势。
最后俩人各退一步，店铺利润五五分。
这日，元霄带着杨珍出门定制婚纱。
元霄和王雅芝结婚的新娘服都是在朱安店里定制，因为款式新颖，在京城吹起了一股风，大家都跟着学做起来。
朱安花钱和元霄买断了婚服的花样，赚得盆满钵满。
杨珍结婚，同样也是元霄自己画的花样，再让朱安在细节之处更改一二。
「这姑娘脸生，以前没在你身边见过。」
朱安打量着杨珍，白白净净的，也是个清秀人。
元霄看着墙上的布料，笑道：「是我远房的姐姐。」
「在京城结婚，嫁的是京城人吗？」
元霄点点头，「您应该认识吧，就韩晓光，他前段时间在我家养伤，看对眼了。」
杨珍嗔了元霄一眼，脸上有些羞臊。
都是一个圈的人，朱安自然听过。
主要韩母大闹军区的事情，影响还不小。
朱安当时还感嘆一句，这还是个狠心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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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又想了一下，前天韩母还来了店里做衣服，言辞间似乎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霄儿，韩晓光结婚，没告诉他妈妈？」
杨珍一怔，她问过这个问题，韩晓光只说他母亲不会想知道的。
「没有，他们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何必给大家都添堵呢？」
朱安点点头，心道也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门打了开来，韩母脸色阴沉站在门口。
「添堵？我儿子结婚不告诉我，竟然是担心我添堵？」
朱安一慌，担心她闹开，急忙说道：「宋姐，小孩子不会讲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元霄抓着杨珍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杨珍姐，这是韩晓光的妈妈。」元霄介绍道。
杨珍性子沉闷，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韩母，只是略微点点头。
韩母打量着杨珍，眼中尽是嫌弃，「韩晓光可真是眼光越来越差，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
杨珍心里倒没有生气，只是隐隐松了口气，难怪韩晓光让自己遇到韩母不用客气。
元霄皱眉，「我倒觉得韩晓光本人和杨珍姐还挺般配的，如果他没有你这个母亲，兴许会更好。」
韩母眼神阴沉，眼皮耷拉下来盯着元霄，「你这丫头，你母亲没教过你尊重长辈吗？」
「教过，但是母亲也告诉过我，为老不尊的人不值得尊重。」
杨珍轻轻拉了一下元霄，没道理自己的事情，还要元霄给自己出头挨骂。
「阿姨，韩晓光跟我提过他和您的关系，既然您都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管他的事情呢？」
杨珍这话，就差直接说一句：你没资格管他的事！
韩母怒极反笑，「韩晓光一个残废，你嫁给他做什么，还不就图他这个京城户口？你是农村人吧？真以为在京城住了几天，就成凤凰了？」
杨珍微微一笑，「我是乡下人，但是我不需要嫁给韩晓光才有户口，我自己能在京城买房。婚姻不是买卖，如果人人都像您一般，衡量利益后才能结婚，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能够这么快就决定和韩晓光在一起，就是因为韩晓光身上小问题不少，但是触及底线的问题并没有。
日子是过出来的，瞻前顾后反而会让自己过得不好。
韩母冷笑了声，「那就祝你们幸福美满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朱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幸好没吵起来，不然我这店都能被她给拆了。」
元霄笑了出来，「拆了就拆了，让她赔钱就是。」
朱安嗔了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真被拆了，不用做生意啦？」
「来吧姑娘，我给你量量，这几天都给你做，尽快给你赶出来。」
杨珍笑着点头。
量完尺寸付完定金，元霄和杨珍才离开。
元霄见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韩晓光他妈就这样的性格，你不用太在意，婚后你们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杨珍苦笑，「我也不怕和她有交集，只是觉得晓光有点难。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母亲不是忙着安抚他，反而落井下石。」
元霄扯扯嘴角，韩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除却她自己，韩父也是需要负责的。
韩家就是一笔煳涂帐，算都算不清。
第293章 互相折磨
元霄帮杨珍准备婚礼的期间，顾烟罗还哭闹着找上门。
顾澜庭手腕过硬，上次准许她从乡下回来已经是宽容。
这次她还敢搞小动作，他自然是容不得她了。
加上顾长生也是正派的人，当机立断决定把她送走，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城的那种。
「这是顾家的事，我管不了！」
顾烟罗趴在地上痛哭，「管得了的！你是我嫂子，你怎么会管不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你帮帮我吧！」
元霄眼神淡漠，垂眸看着她，「这句话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但是错，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犯。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为零，所以这件事我不能帮，就算帮得了，我也不会帮。」
顾烟罗指尖用力，攥着拳头，「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了！元霄，叔叔要把我送走，我这次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那与我何干？每个人犯了错都不用负责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你帮周家人找到简橙，再把简橙安排进楚叔叔休息室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后果？」
顾烟罗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眼睛无神，心底一股绝望升起。
来之前就知道元霄不会帮她，可她还是来了。
现在，元霄的话就像是最后的判决书，给她判了死刑。
可是元霄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自己的未来都给决定了？
她目光落在桌上的剪刀，似乎还泛着寒光。
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每天都要干活，吃的都是粗粮，她这辈子都没有去过那么穷的地方。
「你真的，不会帮我吗？」
元霄放下手上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顾烟罗，自作孽，不可活。」
顾烟罗惨然笑了出来，勐地拿起手上的剪刀，手指不知道是用力还是因为紧张，攥得发白。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愿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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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本来心里慌了一瞬，但是随即看到她身后走进来的顾澜庭，心放下了。
她眼睛微微眯着，「你疯了？」
顾烟罗吞咽了一下水口，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
可是一想到元霄，她心里就有无穷的恨意。
没有元霄多好，她还是可以安安静静在顾家扮演乖乖女，白桦疼她，顾澜庭对她也还不错。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元霄！
「我没疯！」顾烟罗尖叫出声，「你死了，一切都可以回归原样，桦姨就不会送我走！」
元霄轻笑，摇摇头，「把剪刀放下，不然等会儿，无论你有没有伤到我，都可以按杀人未遂论处。」
顾烟罗神色激动，用刀尖指着她，「我不！我要杀了你！」
她话音刚落，不过一瞬，人影闪现。
顾烟罗只感觉到手腕巨痛，像是断了一般，软趴趴垂下去。
剪刀脱落，下一刻被人夺走。
顾烟罗看到顾澜庭的那一刻，顿时觉得自己被重重地摔到了谷底，在黑暗的深渊再也起不来了。
顾澜庭手上把玩着剪刀，神色阴鸷，心里还有几分后怕。
如果他没有恰好回来，元霄难保不会受伤。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顾烟罗，是顾家对你太好了。」
顾烟罗脸色苍白，像是失了魂一样浑身僵硬，四肢都不像自己的了。
顾澜庭将剪刀放在桌上，看向元霄，冰冷散去，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没事吧？」
元霄摇摇头，「我没事。」
「你决定吧，怎么处置她。」
元霄看了一眼顾烟罗，「顾家原来怎么决定的，现在就怎么做吧。」
她不想把顾烟罗放进牢里，也关不了几年。
顾烟罗一直以顾家小姐的身份自居，那就让她失去这些，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这对她才是最好的惩罚。
……
另一边，因为韩晓光辗转反侧的韩母，等到了久未回京城的韩父。
韩克林和韩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婚姻十分愚昧，是封建糟粕。
与韩母互相折磨了几年，生下了两个孩子，他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自请调出了京城。
他自知不是合格的父亲，也不是合格的丈夫，所以他基本不会干涉韩母和孩子们的决定。
是近来京城频频传来了消息，韩家的脸都快丢尽了。
他知道，是时候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了。
韩母万万没想到，再一次见到韩克林，会是因为离婚。
她心里的那一根弦就此断了。
这么多年了，她对韩克林早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全靠着两个孩子撑着。
大儿子死了，她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了韩晓光身上。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还是体体面面的韩家妇。
如果离婚了，她还算什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自居？
「不可能！韩克林，我这辈子死都要死在韩家，我不可能和你离婚！」
韩克林一阵头疼，皱着眉闭上眼，「你这又是何必？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束缚，你也不开心，横竖都是互相折磨！」
韩母啐了一口，面目狰狞，「哪怕是互相折磨，我也要和你折磨一辈子！你休想和外面的女人双宿双飞！哪怕你一辈子不回家，我都不在乎，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把外面的女人带进来！」
韩父气得脸色铁青，勐地站了起来，「我韩克林一生光明正大，你说的这种话，不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你自己的侮辱！我虽然不爱你，但是也不会做对婚姻不忠诚的事情！宋玉，你认真想想，这样的生活，你真的快活吗？」
韩母根本没听清他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我虽然不爱你」！
她嫁入韩家几十年，生了两个儿子，操持了一辈子，就换来了这一句话？
丈夫不爱她，要和她离婚。
儿子残废了，断绝了关系。
她还剩什么？
她痴痴地笑了出来，眼泪从眼角滑落。
「哪怕互相折磨，我也不会和你离婚！我们这辈子就这样耗着吧，等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韩父死心，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回来这一趟。
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第294章 骯脏
韩克林离开之后，韩母化了个妆，出门找韩晓光，又像是没事人一般。
她本来就对韩克林没有奢望，那就不应该失望。
没有丈夫，她还有儿子，不是一无所有。
彼时韩晓光还沉浸于描绘和杨珍的美好未来，看到韩母过来，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他可不会认为韩母是过来和好的，前几天杨珍还告知了他遇到了韩母的事情。
「看来，你是真的不把我当你妈了。」
韩晓光身体紧绷，「您永远是我妈，这一点不会改变。」
韩母哼了声，「京城知道你要结婚的人，我怕是最后一个。」
韩晓光抬头，「您应该不会想知道。」
韩母坐了下来，和他平视，声音也软了几分：「你虽然站不起来，但是也不用委屈自己娶一个乡下女人。晓光，只要回来，妈可以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
「是，只要你回来。你张阿姨有一个娘家侄女，也是京城的，在学校里当老师，我觉得她就很不错。等你回来，可以和她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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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光脸色微沉，「和杨珍结婚是真心的，我并不觉得委屈。相反，我还觉得是杨珍受委屈了。妈，我不告诉你，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因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娶她。」
韩母冷笑，「元霄嫁给了顾澜庭，她妈嫁给了楚江平，她朋友嫁给了你，元霄身边的人，个个都会算计！」
韩晓光怒目而视，「请你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这么骯脏！」
韩母嘲讽：「是，你们都高贵，就我骯脏！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韩晓光，如果你执意要娶杨珍，那我提前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认我了！我决定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以后，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儿子！」
韩晓光心冷透底。
过继，儿子都还活着的人家。是根本不会做出过继这种事情。
杀人诛心，韩母一向知道怎么戳别人的伤口。
韩晓光眼眶通红，闭上眼，「如果这是您想要的话。」
韩母从来这里，直到离开，都不见一丝狼狈。
仿佛捨弃这个儿子，就像扔掉垃圾这么简单。
她动作也非常快，在韩晓光和杨珍婚礼前夕，就传出了她过继旁支侄子的消息。
而且大摆酒席，好让别人知道，韩晓光这个残废，已经被她捨弃。
京城的人走在吃瓜一线，无不感嘆韩母狠心。
可是有些人想想也觉得正常，韩晓光已经是残疾人，韩母也是为了韩家的未来着想。
……
韩晓光和杨珍的婚礼到来，元霄觉得自己对参加婚礼已经麻木了。
虽然小而低调，但是还有的流程一应俱全。
带着亲朋最真诚的祝福，杨珍出嫁了。
元霄坐在客席，嘴角的笑容一僵，韩母怎么来了？
她身边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想想这个就是韩母从旁支过继来的孩子。
为了不让韩晓光和杨珍受到影响，元霄少不得要劳累一番。
「宋阿姨，我记得我们并没有邀请您？」
韩母冷笑，目光落在台上，「你的意思，我不能来？」
元霄扯扯嘴角，「如果您是来祝福，我当然欢迎。但如果您是来捣乱，我就只有请您出去了。」
韩母依旧没看她，「虽然是个残废，但也应该让他弟弟见一面，所以我来了。」
元霄觉得从韩母口中说出来的「残废」异常刺耳。
韩晓光是她的亲生儿子，看到儿子痛苦，她真的开心吗？
她没再开口，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
轮到交换戒指，韩晓光撑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虽然昨晚这一系列动作已经是大汗淋漓，但是他依旧嘴角上扬。
但是在场的人传来了惊唿声，不是说韩晓光残废了吗？
最惊讶的莫过于韩母，她控制不住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无论看了几次，上面站着吻杨珍的新郎，都是她儿子！
她颤抖着手，脸色煞白，指着台上的人：「他……他……」
元霄笑了笑，「对呀，韩晓光已经开始做復健了。刘医生说了，再多两个月，他就可以像正常人行走。」
韩母不可置信，踉跄了几步，「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元霄一脸无辜，「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宋阿姨，怎么韩晓光的腿好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韩母脸色黑到了极致。
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在她过继了一个孩子，在她和韩晓光断绝了关系，在她把韩晓光推远之后！
她甚至觉得身边站着的孩子是个烫手山芋！
她狠狠地瞪着元霄，「是你！你是故意的！」
元霄挑眉，「故意的？我故意做了什么？和韩晓光断绝关系是我让你做的吗？过继儿子也是我让你做的吗？宋阿姨一如既往，还是这么喜欢推卸责任！」
韩母脸色气得铁青，浑身紧绷到颤抖。
她坚信，元霄一定是知道韩晓光腿已经治癒，却故意不告诉她！
她们，都是想看自己出丑！
「元霄！你们早就知道他可以治好，故意不告诉我，为的就是在今天，狠狠地打我的脸，对吗？」
元霄耸肩，「您太高估自己了，医学上的东西，从来没有百分百。在治好韩晓光之前，刘医生从来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治好他！」
「就算能正常走路又怎么样？」韩母冷笑，「我不信，他还能恢復到像以前那样。」
要知道，特种部队选人有多严格。
如果他达不到要求，他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好受了一些。
她身边的孩子，还年轻，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
她安慰地笑出声，没错，她没有损失什么。
元霄安静地看着她，觉得这女人冷漠得让人觉得可怕。
孩子之于她是什么，得到荣誉的工具，还是漫长岁月的慰藉？
第295章 虐狗
韩晓光被刘医生医好的消息不胫而走。
刘医生的诊所不仅在京城出了名，不少外地的得了疑难杂症，都来找他看病。
元霄买了块地专门用来种药材，供给刘医生的中医诊所。
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詹姆斯自然不可能漏了。
他并没有退缩，反而迫不及待跑到刘医生的诊所确认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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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真正站起来走路的韩晓光，他大唿奇蹟。
「这真的太神奇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重新站起来的机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刘医生也没有嘚瑟，一如平常，「让治癒的机率不断变大，这正是我们需要做的。」
元霄倒是记挂着一件事：「詹姆斯先生，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吧？一半的财富喔！」
詹姆斯并没有耍赖，而且爽快答应了，「你把帐号给我，我这两天就去办理手续！」
元霄愣了下，「这么爽快吗？」
「愿赌服输，我敢赌，就不怕输！但是元霄小姐，您的乌髮丸也极其珍贵，如果出口的话，会被抢疯的！」
元霄摇摇头，「我暂时没想过出口，国内已经是供不应求了。」
最后，詹姆斯主动要求希望可以留在刘医生的诊所学习交流。
刘医生不是狭隘之人，也随他去了。
……
元霄得到了大量的资金支持，便想将自己的公益计划提前。
她找上了教育部给她派来帮忙的徐志成。
「元霄小姐，虽然这样问很失礼，但我还是得确认一下，这么庞大的资金，您都决定投入到雏鹰计划中吗？」
雏鹰计划，是官方为元霄这个公益计划取的名字。
「我既然说了，那就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徐志成点点头，从公文包拿出文件。
「这是我初步了解后选定的地址。我和当地政府取得了联繫，对师资、学生、学校规模等情况进行了初步了解，但是还需要实地考察。考察之后，就可以进行工程招标。」
整整有十页，每一个学校都有详细的信息。
不得不说，徐志成做事非常到位。
「实地考察，我需要去吗？」
徐志成沉思片刻，「原则上，您不去最好，因为去实地考察，也具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我个人认为，您如果能去，是最好的。也不需要去每一个地方，选一个地方参与考察，就足够了。」
元霄是雏鹰计划的领头人，她能参与自然是最好。
元霄暂时没决定要不要去，「我考虑一下。」
「也许可以早点给我答覆，如果考察的话，需要的时间不会短。趁着您现在放寒假，我可以更好地安排考察事宜。」
元霄没办法一个人决定这件事，所以回去和顾澜庭商量。
徐志成选定的地址都在大山深处，路途遥远不说，还都是穷山恶水。
这已经不仅是困难，而且危险。
综上因素，顾澜庭不答应。
元霄没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但是徐志成说得对，她能去的话是最好的。
可是顾澜庭不答应，她陷入了两难。
就连过年这一天，都显得心事重重。
「要去就去吧。」
顾澜庭懒懒地将她搂在怀中，闭着眼说道。
元霄上半身抬起来，只能看见他下颌，她往上爬了爬，和他眼对眼，鼻尖对着鼻尖。
「前几天还不同意，怎么今天就同意了。」
顾澜庭睁开眼，深邃的眼眸只看得见元霄的眼，「你就差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元霄蹭了蹭他的鼻尖，「这么明显吗？」
「其实不是一定要去，但是不去的话，我觉得我心里就老是记挂着这件事。」
顾澜庭轻抚她的头髮，声音低沉：「那就去吧。」
元霄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就算他现在不答应，之后她也会找理由过去。
顾澜庭同意，事情就顺利了。
最后，徐志成和元霄定在了年初七出发。
他们要去的选址，是坐落在云南大山深处古村落的一个小学。
这个古村落已经有了一定的歷史，但是因为交通不发达，一直处于很落后的状态。
订好了车票，元霄他们便准备出发。
顾澜庭送元霄到了火车站，陪着她一起等火车，等临上车，顾澜庭却拎着东西和她一起上了火车。
元霄惊愕看着他，「你还不下车？火车就要开了！」
顾澜庭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火车票，「我跟你一起去。」
元霄看了一眼，正好是她隔壁的床铺。
她惊喜地叫出声，跳到了他怀中蹭了蹭，「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顾澜庭假装嘆气，搂着她不撒手，「实在是放心不下，只能跟着过来了。」
「那部队那边怎么办？」
顾澜庭将她抱着坐在床上，旁若无人说起话来，「我已经说明了缘由，最近事儿也不多。」
按理来讲，像顾澜庭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太多空闲时间。
但是他身份不同，一般的任务也用不上他。
他最近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境外的付远平身上。
但是付远平那边迟迟找不到突破口，趁着这个空档，陪元霄走走也是好的。
元霄腻在顾澜庭怀里撒娇，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完全没有考虑过同一个车厢徐志成的想法。
太虐狗了。
不仅虐狗，徐志成还觉得顾澜庭就是个妻奴。
虽然他不敢说出来，可是在心里已经说了千万遍了。
帮元霄买吃的买喝的，捏捏肩膀捏捏脚，连上个厕所都要亦步亦趋跟着。
看得他牙酸，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
可是他心里更酸，如果他也有媳妇儿，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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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更悲伤了，他连做妻奴的资格都没有！
比起徐志成的失落，元霄就开心极了！
她原本不喜欢坐火车，漫长又无趣，车上各种异味，还不通风，上厕所洗澡也不方便。
可是有了顾澜庭，感觉漫长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也不会无聊。
和自己老公说说话，都是特别有趣的事情。
哪里还会嫌弃时间太长，她甚至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如果徐志成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铁定要吐槽：做个人吧！
第296章 我们学校不收女孩
元霄和顾澜庭一行人下了火车，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去汽车站坐车。
晃晃悠悠了一个多小时，出了汽车站又要换车。
村里的人安排了一辆拖拉机过来接，据说这拖拉机还不是他们的，是从县里借来，回头还得还。
拖拉机也没办法直接到村口，剩下一段泥路，还得坐牛车。
村里与外界通信不方便，赶牛车的人提前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冻得脸都白了。
元霄以前觉得，大阳村就是她见过最穷的地方了。
可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穷。
这里的一切生活条件，都比不得城里，但绿水青山，风景美得让人痴迷。
到了村口，来接他们的是村里的老支书。
据说这位老支书已经连任多年，都是村里人自己选的，之后就再也没换过。
对于不是常年住在这里的人来讲这里是青山绿水。
对于他们本地人，这里再美，也是穷山恶水，把他们困在原地，再也出不去。
老支书是个话唠，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给他们介绍了这边的状况，反正总结出来，也就是一个穷字。
他们这个村叫北风村，老支书还有些自得，这可是整个镇最富有的一个村落了。
所以唯一的一个小学，都是建在他们村的。
可是，村与村的距离实在太远，路也不好走，来上学的孩子一年比一年少。
路上都得花费几个小时，走到学校孩子们已经筋疲力尽，哪里还有精力花在学习上？
还不如不读了，不仅省钱，家里还可以多出一个劳动力。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北风村的拥有唯一的一个小学，学堂是村民的房子改造的。
用了这么多年，修缮过许多次，实在没有能力重新建一个，于是就成了危房。
危房，稍微颳风下雨，墙都可能塌了。
辛苦也就罢了，读个书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这也太得不偿失了。
当听到有人愿意资助建校的时候，老支书是开心的。
他一直强调读书的重要性，好不容易熬到恢復高考，可是条件限制得厉害，人们根本听不进去。
老支书将他们带到一个房子面前，「就委屈您几位住这儿了。」
元霄连忙道谢，她刚才观察了好一下，这已经是村里看起来最好的房子了。
房子里有备好的粮食，肉就别想了，能吃饱就算好了。
倒是元霄自己带来了不少东西，不至于馋嘴。
元霄他们安顿下来后，夜色降临。
不多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这种天气，元霄觉得比京城下大雪的时候还可怕。
至少她家里有地暖，这里的房屋是八面漏风还漏雨，刺骨的寒冷侵袭而来。
如果顾澜庭没有跟着过来，元霄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瑟瑟发抖。
有了顾澜庭这个巨型暖炉，元霄勉强可以睡个好觉。
以前在家里听雨声很容易睡着，可是当雨下进了屋里，那种感觉还是非常不同。
「明天，我一定要出去採购物资！」
至少把屋顶给弄好。
顾澜庭忍不住泼冷水：「这可不容易。」
人进来都难，更何况是物。
元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如果不可以，那肯定是钱给的不够。」
她现在可是个小富婆，迫不及待想要将钱花出去。
「好了睡觉吧，睡着了就觉得吵了。」
元霄盯着他看，「你以前住过这么差房子吗？」
顾澜庭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比这更差的，也只是平常。」
至少这里还有砖瓦，他们在野外露宿也是常有的。
「不出任务的时候呢？」
「我以前当过边防战士两年。」
元霄还真不知道这个，「很辛苦吧？」
「忘了。」
不知道和顾澜庭说了多久的话，元霄才迷迷煳煳睡过去。
顾澜庭借着昏暗的油灯看元霄的脸，睡着的她跟个孩子似的。
和元霄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甜到心坎里，让他慢慢忘了过去有多苦。
以前偶尔还会想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那些苦在生命中没有存在过一样。
……
这边的天气就像婴儿脸，变得很快。
早上起来，又是一片晴天。
老支书一早上门找元霄，「先带您去看看学校？」
元霄答应了，正好吃了早餐，出去逛逛顺便消食。
学校只有简单的两间房，两个教室。
其实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但是因为教室不够，大家只能轮着上。
像周一是一二年级，到了周二就是三四年级，如此轮换。
整个学校只有两个老师，是一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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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叫孙倩妮，男老师叫安涛，均是年过半百，头髮大半都白了。
今天正好是周一，轮到一二年级的在上课。
老支书带着他们在外头转悠，里面的读书声越来越小，直到变成窃窃私语。
孙倩妮和安涛走出来，老支书给他们介绍元霄。
两人眼中难掩惊讶。
给他们捐赠学校的人，竟然这么年轻？
「老闆，我代表我们镇的孩子，感谢您！」
元霄躲过了他们的鞠躬，从顾澜庭背后探出脑袋：「叫我元霄就好。」
元霄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天气很冷，但是很多孩子还是赤着脚，或者穿着薄薄的一条裤子，冻得瑟瑟发抖。
「咱们学校目前有多少个孩子？」
孙倩妮愣了一下，「不多，一年级到五年级总共是86个孩子。」
「好像……没什么女孩？」元霄问。
孙倩妮笑了笑，「女孩子读什么书，我们学校不收女孩。」
元霄眉头微微挑起，「什么意思？这个学校还是个男校吗？」
安涛摇摇头，「倒也不是男校，只是男孩女孩都上学了，家里劳动力就少了，所以我们学校就出了规定，只收男孩，让女孩子在家里干活，这样才能达到平衡。」
元霄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后面的黑板报上头，「那为什么不是反过来，让男孩子在家里干活，女孩子出来上学呢？」
孙倩妮和安涛对视一眼，笑道：「那怎么可以，这是违背常理的！我们盼望着这些孩子可以成才，走出大山，回来建设家乡。男孩子才能顶天立地，女孩子很难走出去的。」
元霄看向她，「那你呢？」
孙倩妮一愣：「什么？」
「你不也是女的，留在这里做什么？」
元霄知道重男轻女这种现象常见，但是随着时代变迁，这种现象也在不断改善。
但是家里不想让女孩子上学，和学校不招收女孩子，是两回事！
第297章 建学校有什么意思
孙倩妮脸色有些尴尬，元霄是出钱的人，她还真的得罪不起。
可是学校一直都是这样办学，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呀？
如果不对，他们这么多年怎么没人指出来呢？
安涛急忙打圆场：「因为男孩子皮糙肉厚，比较能吃苦，这种艰辛的事情，自然由他们来做。」
元霄嘆口气，「安老师，你说的不对。」
「这里的环境艰苦，上学当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照您刚才的说法，这里的女孩子在家里就是无所事事，当娇小姐吗？明明都是在吃苦，为什么要有偏见呢？我出资建校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请你们废除这个规定。」
孙倩妮本想说什么，被安涛拦下了。
「是，我们尽量。」
直到元霄她们走后，孙倩妮还一脸不悦。
「这个规定怎么了？出钱了不起吗？是她自己要出钱，又不是我们求着她出！既然来别人的地方捐校，总得尊重当地的规矩吧？我们就算废除了这个规定，这边的情况就这样，怎么可能有女孩子过来读书！别等会儿出了事，又来怨我们学校！」
安涛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孙倩妮消停了一些。
与此同时，老支书也在和元霄说这边的情况。
「这边的习惯就是这样，就算废除了这个规定，他们也不会让女娃娃过来读书。」
元霄咬着唇：「为什么？」
「山里的女娃娃嫁人早，读不了多久就得嫁人，还不如省了这个钱。前些年我也主张过，让女娃娃也上学，可是效果并不好。」
「应该有十年了吧，那段时间真的有个别家庭把女娃送来读书，可是出了大事。」
元霄顿足，「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娃娃，被学生糟蹋了，还那么小……那个时候，学校的老师还不是安老师夫妇。可是事情影响太大了，直到安老师他们接手学校，女娃娃的父母都还来学校闹事。大家都是可怜人，谁都不好受。」
元霄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着，疼得发紧。
所以刚才，还是她误会孙倩妮和安涛了。
「嗐！这是长时间积累形成，一时间是很难改变的！」徐志成说道。
他甚至觉得元霄有些大惊小怪，这个地方也许还算是好的。
见多了这些，反而觉得正常。
元霄暂时把这件事放在心底，随后问道：「村里人手够吗，我想修缮一下房屋。」
徐志成想阻止，但是对上顾澜庭的目光，又怂了。
可是他打心眼里觉得，修缮房屋大可不必，他们只不过住几天。
更何况，你修了这一个地方，还能修了全国的？
在这种地方，哪怕你是捐赠人，也应该懂得财不外露，多点防备心总不会是坏事。
可是顾澜庭纵着，他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呗。
「倒是够，就是麻烦了些。」老支书迟疑道。
元霄：「让年轻人都来帮忙吧，去镇里买些材料回来，工钱不是问题。」
元霄既然动手了，自然不会只修缮自己住的地方。
老支书儿子多，子孙满堂，家里劳动力自然也就多。
有他的安排，修缮的材料很快就从镇里採购回来。
反正元霄只负责给钱，其他东西不用她操心。
到了付钱的时候，来要钱的是一个男人，唇边留着两撇鬍子，三角眼耷拉着，看着元霄的眼神十分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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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也不在乎这些，「算了多少钱吗？」
「已经算好了，刚好是一千元整。」
元霄敛起笑容，她虽然有钱，却也不是冤大头。
「总共运回来多少片瓦？」
那男人原以为元霄会痛快给钱，没想到还要盘问一番。
他回头看了一眼堆在一起的瓦片，心里没了成算。
只是修缮，也不是重新做，这里的瓦片不超过一万。
他心里纠结了一下，才说道：「这里有一万片左右，一片瓦是一毛钱，一千块钱还是省着用了的。」
元霄笑了声，「你们这里的瓦，但是赶上肉的价格了。」
要是都这样，她建个学校岂不是得多花多少钱？
徐志成扶了扶眼镜，走上来：「瓦厂价格都是国家定下，就算现在有私人开瓦厂，价格也不能或许夸张。你这一毛钱一片瓦，定是被人坑了。告诉我是哪家，我们寻他算帐去。」
元霄附和：「去公安局举报，也许你还能奖励。」
男人心里一慌，暗骂几句，嘿嘿笑着：「我记岔了，应该是四分钱一片瓦，包括工人的费用，450块钱能搞定！」
元霄给他数了五百块钱，一沓的大团结，看得男人眼睛都瞪了起来。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要他说，建什么学校修什么路，还不如把这钱给他们村的人分了。
这些有钱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好歹也多给了，他心里还是美滋滋。
自家婆娘出的主意不行，这些城里来的有钱人，根本没那么蠢。
男人拿着钱离开，一个黑胖黑胖、穿着花袄子的女人跑过来，「栓子，咋样？」
栓子吐了口水，数了数钱，五十张大团结，不多不少。
女人的眼睛都亮了，乖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里有一千？」女人问道。
栓子啐了一口，「那女的聪明的紧，特地问了多少瓦片，还清楚价格，可不敢坑太多，这里就五百。」
女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眼睛发光盯着他手上的大团结，「五百！我要晕了，这辈子都没见过五百块钱！就算是五百，我们也能拿一百了吧？」
男人点点头，点出十张大团结交给她，「这些你揣着，别让别人知道了，剩下的我拿去结个工钱和瓦片钱。」
女人贪婪地看着手上的大团结。
能随随便便拿出五百块钱的人，口袋里肯定有更多的钱。
她心里越想越激动，甚至有些恨上了元霄他们。
这么有钱，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些给他们呢？
建学校有什么意思，那样能让他们吃上肉？
真希望元霄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这样她就能想办法多弄一些钱。
第298章 媳妇会跑
忙活了一天，元霄终于不用再住在八面漏风的房子里。
村里的人还在空地弄了一个篝火晚会，挨家挨户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感谢元霄。
元霄虽然是出于一己私慾，但是到底没漏了他们的好处。
寒夜里，坐在篝火旁，喝几口小酒。
虽然穷，但是很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元霄靠在顾澜庭身边，摸到手腕上空落落
「我的手錶忘在浴室了。」
元霄起身，作势要去拿。
顾澜庭拦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
浴室在屋外，大家都在篝火这边，那边不仅黑还没人，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看得见。
元霄心里暖唿唿的，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顾澜庭阔步回来。
「没在那里看见，你确定落在那里了？」
元霄想了一下，她只记得自己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了，至于有没有拿出来，还真不记得。
这个手錶是她买的第一样勉强算是奢侈的物品，虽然不是很新很贵，但是因为戴习惯了，就一直没换。
「可能我拿出来了吧，我也不记得了，等会儿回去房间看看。」
等到了深夜，篝火晚会散去，火光渐渐熄灭，在黑夜中寂灭。
元霄随着顾澜庭回去，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在找手錶。
可是翻遍了所有东西，都没找到。
「奇怪，如果这里都没有，那应该是还在浴室。」
顾澜庭起身，想帮她出去再找找。
元霄抓着他的手，「别去了，如果不见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多贵。」
过几天就要离开，没必要为了一个手錶将事情闹大。
浴室是公用的，元霄每次洗澡都得顾澜庭在门外看着。
之后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拿走了呢。
也或许是她自己丢到哪里了不自知。
一夜无话，东方肚白。
元霄今天要去其他村子看看。
因为如果可以，建校选址不一定要在北风村。
如果有更合适的地方，其他村子也可以。
老支书跑不动，由他小儿子带着过去，他小儿子就是昨天那个贪钱的栓子。
虽然油嘴滑舌了一些，但做事还算靠谱。
他领着元霄一行人进入邻村，栓子虽然提前打了招唿，但是这边的人还是一脸防备的神情。
栓子似乎有些尴尬，但是自说自话含煳了过去。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村子里安静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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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洗衣服的妇女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
元霄顿足观察了好一会儿，她们的脸色趋近麻木。
村里的妇女不是最喜欢说八卦，可是她们却特别反常。
临走前，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冲撞过来，元霄踉跄了一下。
女孩抓着她的衣袖，抬头看着她。
元霄心头一震，莫名觉得她的双眸好熟悉。
可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小女孩。
「有事吗？」她轻声问。
女孩张张口，随即便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快给老娘回来！干了一会儿活就偷懒，仔细老娘揍死你！」
栓子拍了一下女孩的脑袋，「快回去吧，回头你娘真的揍你！」
女孩抿着唇，摇摇头。
栓子拉开她，交到了那个骂骂咧咧的妇女手中。
刚走出村口，元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村子很安静。」
栓子嘿嘿一笑，「是，他们都不爱说话。」
「为什么呢？」元霄问。
栓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西山村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很少和外村的人联繫。
他每次来这里心里都觉得毛毛的，他们是真的不爱说话。
「可能、可能遗传吧，你们城里人不都讲究基因什么的。」
元霄又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有一种怪异感。
她低声顾澜庭说道：「你有觉得奇怪吗？」
顾澜庭嗯了一声，元霄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但是没有深入了解，不知道什么原因。
更何况，他们势单力薄，就算怀疑什么，也不能轻举妄动。
徐志成也跟着说道：「是挺奇怪的，那么多年轻男人，竟然都没走出去，愿意留在大山里的年轻人不多了。」
大家都嚮往更好的生活，有些希望从城里赚来钱建设家乡，有些则是一去不復返。
就像北风村，其实也是老人儿童比较多，年轻男人比较少，都愿意往外走。
但是西山村好像特别不一样。
元霄暗暗记下了他这句话。
接下来去的几个地方，元霄特地对比了一下。
果然和徐志成说的那样，留守老人儿童居多，年轻的壮汉其实比较少。
甚至年轻的女人，也是比较少的。
可是西山村，好像特别不同。
「栓子，你们镇人口最多的村是哪个？」元霄状似不经意问道。
栓子想了一下，「我记得我爸说过，留在村里人数最多的，就是一开始去的西山村。他们的人都不出去，很多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在家里没事做，光想着造娃娃。」
元霄神色有些不自然，把造娃娃说得这么自然。
「 他们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出去赚钱呢？」
栓子挠挠后脑勺，「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爸也没提过，估计我爸也不知道吧。可能这就是他们的习俗吧，每个村子都不一样。」
元霄疑惑，「你们村子离得这么近，习俗差异还这么大？」
「嗐！谁知道呢，他们都奇奇怪怪的！」
元霄又问：「怎么奇怪？」
栓子偷偷摸摸看了四周一眼，看起来更加猥琐，低声说道：「他们的媳妇，会跑。」
徐志成笑了，「长了腿，谁不会跑？」
栓子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种跑！她们忒奇怪，嫁出去了就嫁出去了，有了男人孩子还想着跑，不安分！我爸不让我说，我猜西山村的男人不敢出门，就是为了看住他们的女人！」
元霄的手骤然收紧，「为什么跑？」
栓子摇摇头，「那我不知道，我也是奇怪着！」
回去路上，元霄都是默不作声，其他人也有默契没出声，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第299章 偷东西
到了晚上，一行人回到北风村，已经是筋疲力尽。
元霄脚上都长了几个泡，走路都恨不得挪着走。
顾澜庭想背她，都被拒绝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犯娇气。
她走进房间，恨不得可以直接瘫床上，可是碍于还没洗澡换衣服，实在没办法忍着上床上瘫着。
顾澜庭从外面端进来一盆水，手上还拿着消毒液创口贴。
最重要的，还有细细的一根针。
元霄双脚紧绷，「做什么！」
顾澜庭强势给她褪去鞋袜，「泡泡脚。」
元霄的防备心没下去，「泡脚你拿着针干什么。」
顾澜庭没回答，把她的两只脚丫子塞进水里泡着。
元霄舒服地轻嘆一声，感觉四肢百骸都舒展了开来。
精神一放松，脑袋就发昏，特别想睡觉。
顾澜庭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烤了一下针尖。
「我给你把水泡挑了。」
元霄脚丫子一缩，「我不要，它自己会消的！」
「这样好的慢，明天还要去其他地方看，难不成你一直忍着？现在挑了，我给你敷点药，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对付这个，他有经验。
元霄嘤嘤嘤撒娇，可是顾澜庭不吃这套，狠下心把她脚底的水泡一一挑了，元霄都快疼哭了。
特别是上了药之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残废，动都不想动。
做完这些她还想到自己没洗澡，「我现在怎么洗澡！」
顾澜庭把她的脚丫子放下，「那就不洗，我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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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晃荡着白皙的脚丫子，「我不，我要洗澡换衣服，我还要洗头！」
最后，顾澜庭只好抱着她去浴室，贴心地避开脚丫子上的水泡，给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穿衣服的时候，元霄见到他手上毛茸茸的睡衣，「怎么是这件，我要穿另一套。」
顾澜庭给她套上，担心她着凉。
「另一套还晾着没干。」
元霄噘着嘴，「什么呀，我带了三套过来。」
「你等会儿找找，我只看见这一套。」
元霄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去翻行李箱找衣服。
可是就如顾澜庭所说，没有看见另外一套。
如果说睡衣是她记错了，可是她另外还丢了一件毛衣和小外套，就不可能是记错了！
「确定不见了？」顾澜庭皱眉。
元霄点点头，板着小脸摸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应该是拿到手錶尝到了甜头，觉得她不在意这些吧？
幸好她把钱随身带着了，不然钱都要被偷走了。
顾澜庭摸摸她的脑袋，「明天再说。」
元霄心里有些膈应。
如果别人跟她要，她也许可以花钱给他们买。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被人翻了，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被人动过的，她就觉得不得劲。
顾澜庭把元霄塞进被窝里，自己出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就见元霄在被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乖巧得不得了。
可是等他上去床上，贴到她温润的肌肤，才知道她把睡衣给脱了。
顾澜庭皱眉，「怎么把衣服脱了，会感冒的。」
元霄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不喜欢，我明天要把衣服拿去洗。」
顾澜庭知道她娇气，也不说她矫情。
人儿都光熘熘躺在怀里了，他也不是柳下惠，自然该干点什么。
……
元霄次日起来，穿了之前晾干了的衣服，顾澜庭把她行李箱的衣服都拿出去洗了。
吃完早餐没多久，栓子就来了。
「今个儿要去的地方没昨天多，路也好走一些。」
昨天给元霄带路得了十块钱，他别提多开心了。
元霄白了他一眼，她根本不信他说的「路好走」。
这句话他昨天说过太多遍，明显他们对「好走」的定义不一样。
按照栓子定的行程，就算今天要去的地方比昨天少，也是要到下午才回来。
可是将近中午时分，元霄就喊着累，吵着要回来。
栓子只好带着他们回北风村。
元霄刚进村子，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昨天的人今天还会不会过来翻东西，横竖就是撞撞运气。
可是还没走进房，就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澜庭将元霄护在身后，一把将门给踹了开来。
里面传来尖叫声，差点胆儿都给吓破了。
元霄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是前些天栓子旁边的胖女人。
徐志成认识她，在元霄旁边说道：「栓子的媳妇儿，杨丽花。」
元霄讽刺道：「嫂子，翻到好东西了吗？」
不是她小人之心，栓子带他们出去，杨丽花来偷东西，她自然就把这件事想成了是栓子和杨丽花互相勾结。
杨丽花整个人都僵硬了，脑子转了好几圈，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我、我过来给你们收拾收拾东西。」
元霄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这，也是收拾东西？」
杨丽花赶忙把地上的东西给拿起来，顺手拍了拍，讪讪道：「不小心、不小心掉下去的。」
元霄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看着她道：「手錶不错。」
杨丽花心道不好。
这手錶是她在浴室看到的。
整个北风村，除了元霄就没有其他人有，她一时起了贪念，就收起来了。
可是一直不敢拿出来，只等元霄她们出门，才敢戴出来炫耀一下。
现在被抓了个现成，别提有多尴尬。
她扯了扯袖子，遮住了手錶，「我、我捡的。」
「你们这里还真没有拾金不昧的好品德，我这块手錶不是很贵，也就一百多块钱。你知道，如果我今天报了公安，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够你受什么样的处罚吗？」
徐志成接下元霄的话：「坐牢是必然的，在北风村，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一块手錶吧？」
杨丽花颤了一下，顿时觉得手腕上的东西有些烫手。
她急忙摘下手錶，放在桌上，「我、我真的是捡的！早知道是您的，我肯定是要还的！我可不是偷，真的不是！」
元霄看都没看那块手錶一眼，凉凉问道：「那今天呢？也不是偷？昨天来了一次还不够，今天还敢来第二次？得亏了栓子是你丈夫，你才能轻易掌握我们的动向，知道我们几时出门几时回来。」
第300章 记号
杨丽花一听这件事还扯上了栓子，就心急了。
她开始一哭二闹，趴在地上撒泼，用她惯用的那一套。
原以为闹多了，元霄就让这件事过去。
可是元霄只是冷眼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声音闹大了，反而把老支书给闹来了。
老支书心里觉得元霄他们是城里过来的金贵人，得好好照顾，所以时刻都让人关注着，生怕他们有什么不好。
这不，听见这么大的声响，立刻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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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杨丽花的时候，他就都清楚了。
杨丽花这婆娘是隔壁村娶回来的，贪心不足，见着好东西就要捞回家，手脚不干不净。
可是毕竟是自家媳妇，他还是觉得老脸挂不住。
他先是和元霄道歉，然后对身旁的人说道：「去把栓子叫过来，今天要是不和这娘们儿离婚，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栓子还没来，杨丽花就先慌了。
她娘家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繫过，她要是被赶出了北风村，还能去哪里？
这里大山连着大山，想走出去都难，她能去哪里？
「爹！我真的没偷东西，是他们冤枉我！」
老支书踹开了她，「你没偷东西，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收拾东西的！我觉得他们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应该住不惯，特地过来给他们收拾！」
「我呸！」老支书啐了一口，「你个村里出了名的懒婆娘，还能主动帮忙干活？」
元霄笑了，「我在床头放着十块钱，如果你只是过来收拾东西，应该不会拿了我的钱吧？」
杨丽花心里无比懊悔，刚才就不应该把十块钱揣兜里，放鞋底也好啊！
老支书招来一个人，去翻杨丽花的口袋。
她一开始还捂着不让动，后来见实在躲不过，只好认命让人把十块钱扒拉走。
「爹啊，这是我的！这十块钱是昨个儿我男人给我的！」
老支书明显不信，「栓子怎么来的钱？」
杨丽花急忙说道：「是元霄给的，昨天栓子给元霄她们带路，元霄给了十块钱做工钱。」
其他人听了，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光是走走路就能得十块钱？这好事他们怎么没赶上！
老支书回头看元霄，向她确认。
元霄点点头，「是，我昨天给了栓子十块钱。可是昨天给的和今天放在床头的有些不一样。你既然说这钱是我昨天给栓子的，那就说说，这钱上有什么？」
杨丽花脑筋转了几圈，她刚才见到钱就两眼发光，哪里顾得了上面有什么。
她忍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是……是……记号！上面有个记号，用笔写上去的。」
她正好在桌上看见一支钢笔，觉得自己说的应该差不离。
刚才把钱搜出来的人一脸尴尬，展开手中那张大团结，「支书，这张钱上面啥都没有，干净着呢！」
杨丽花心神一慌，「怎么可能！」
她抬头看向元霄，对上她嘲讽的视线，才知道自己被诈了！
这城里人，心眼子可真多！
与此同时，栓子也过来了。
见到杨丽花的时候，心中大惊：「你咋在这儿？」
那模样，倒真的像是事先不知道的模样。
杨丽花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模样。
元霄看了一眼栓子，「她是你媳妇儿，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栓子还没讲话，杨丽花先开口：「他不知道！我男人不知道这件事，和他真的没关系！」
栓子一头雾水：「究竟出了啥事？」
老支书重重地哼了声：「你家这娘们儿，手脚不干净，跑到这屋里来偷东西！」
栓子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偷东西？你这败家娘们儿，我昨天刚给了你钱，你还过来偷东西！」
他冲过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听这声音，可是实打实的。
紧接着又噼头盖脸给了她一顿骂。
老支书不耐烦跟他废话，「你今天就和这婆娘办离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家不要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娘们儿！」
栓子一听，直接傻眼了。
杨丽花虽然贪小便宜，但是他也没想过离婚啊。
孩子都有了，咋离婚呢！
「爹，我让她磕头认错，就别赶她走了吧？」
说着，他踹了一下杨丽花，「快，快认错！」
杨丽花赶紧磕头，「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爹，我不要和栓子离婚！」
「元霄！我错了！我把东西都还给你，你帮我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是被赶出去，我也活不成了！」
元霄摆摆手，「我不报公安，这件事我也懒得管，老支书看着办吧。」
老支书摆摆手，让人给他们带出去，自己还向元霄赔了好一会儿的罪。
元霄不喜欢迁怒，自然不会怪老支书。
老支书走之前，元霄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问道：「您知道西山村吗？」
老支书后背僵硬了一瞬，「就在我们隔壁，不是很远，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元霄开门见山：「说实话，我觉得西山村有些奇怪。」
老支书浑浊的眼睛黯淡了，「怎么会奇怪呢？」
「他们人口是你们这里最多的一个村，年轻人也是最多的。栓子说是因为他们要留下来看媳妇，怕媳妇跑了，如果是自愿嫁过来的媳妇，为什么会跑？如果是因为穷，那就跟着出去打工，或者不嫁过来不行吗？」
老支书摇摇头，「栓子对这些事情不清楚，都是胡说，您听听就好。」
顾澜庭斜靠在门边，「也许您可以说说？」
老支书看了他一眼，「我没什么可说的。」
顾澜庭鹰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老支书，似乎能让人无所遁形。
「我抽空又去了那边一趟，妇女之间几乎零交流，是因为她们周围时刻有人看着。与其说她们在西山村生活，倒不如说她们是在坐牢。什么情况下，她们才会千方百计想逃走，当然是她们并不是自愿来到西山村。一个是强行掳掠，一个是买卖，无非是这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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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越听，脸色越沉。
浑浊的眼神更加复杂，还有一种真相被揭开的难堪。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第301章 买来的
「买来的！」说出这三个字，他像是一口气泄出去，背都佝偻了几分。
元霄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的话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良久，老支书才继续说道：「有些是买来做老婆，有些是买来做童养媳，反正都是买来的。如果他们村生了女儿，都会嫁到其他地方，从不会和本村的人结婚。」
「为什么？」
老支书嗤笑，「能是为了什么，知道自己村的人是什么畜生，才不会把女儿给他们糟蹋。」
元霄心里有些扎疼，「童养媳」这三个字像是在脑海中扎根，一遍一遍重现。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突然，她心中一片白光乍现。
「我叫罗宁，我姐姐是罗莹。」
她低喃出这句话。
瞿水县福利院那些被卖掉的孩子都找回来了，除了被卖去当童养媳的罗莹！
她还有一个妹妹罗宁，在福利院等着她回家！
那双眼睛，她一直觉得很眼熟，可不就是和罗宁一模一样！
这两姐妹年纪相差不多，样貌也是惊人的相似。
「澜庭，罗莹！那个小女孩是罗莹！」
顾澜庭先是愣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罗莹是谁！
老支书不知道他们说的罗莹是谁，只是劝道：「西山村的人不好惹，他们没人性的。我知道你们善良，不然也不会好好的钱不留着来这里捐学校！可是这件事，真的不能管！」
别说他们管不了，就算是公安局，都管不了。
又不是没管过。
元霄不懂现实如何，但是她前世看过一部电影，也是大山里买媳妇的故事。
她不知道真实情况是如何，但是如果像电影里所说，那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老支书缓步走出去，背影萧瑟。
「如果不管的话，罗莹怎么办？」
想到罗宁还在瞿水县等着姐姐，她心里就忍不住揪紧。
「我先去公安局了解一下。」
他们没注意到，墙角一个胖胖的身影佝偻着跑走了。
杨丽花一脸慌张，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城里来的人贼精贼精的，连这件事都能发现！
虽然阿爸把她嫁出去后就没联繫过，可是出嫁的时候给她挑了好人家，还给了不少嫁妆，她怎么都不能看着他们被公安局抓走！
她得想办法回西山村报信儿才对！
杨丽花神思不属回到家中，栓子看见又没好气问：「做什么呢！」
杨丽花抓着他，「你是不是和他们说了西山村的事儿？」
栓子甩开她的手，「西山村什么事？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们西山村本来就奇怪，还不让人说了？」
杨丽花啐了一口，「你想害死我阿爸不成？」
栓子一头雾水，「你说啥呢？我咋害你阿爸了？这么多年都没联繫过，你咋搞得自己多孝顺一般！别说这个了，让你好好去和元霄他们道歉，你道歉没有！」
杨丽花不理他，「我明天要回娘家！」
「啥？回娘家？」栓子火气涌上来，「回吧回吧！自己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好意思回娘家！先说好，啥都不能带回去，你要是不和元霄道歉，你就别回来了。」
杨丽花没吭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
杨丽花连夜偷偷回了西山村，连老支书都没敢告诉。
毕竟就是老支书亲口将事情告知了元霄他们，在杨丽花心里，老支书也是信不过的人。
杨老爹看到杨丽花的时候，乍一看都没认出来。
西山村的习惯是，女儿不能嫁给本村，嫁出去后更不能再和娘家联繫。
杨丽花嫁出去许多年，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咋不打一声招唿就回来了，快回去！叫人看见了，还得说你。」
「阿爸，出事了！」杨丽花将元霄的事情告知了杨老爹。
西山村没评出什么支书，但是杨老爹默认就是村里的领头人，买媳妇也是他和外面对接的渠道。
前些年不是没有公安来过，只是西山村人多，又都是大山里的莽夫，公安也束手无策。
后来，这个地方的做法就被默认了，越来越少人提起，刻意忽略了这件突破了法律和道德底线的事情。
听见杨丽花提起元霄他们，还要去通知公安，他沉吟片刻。
「他们真的报公安了？」
杨丽花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去打听呢，但是估计会的！咱们村是不是新买了一个童养媳，叫什么莹，好像是元霄认识的。」
杨老爹对她的话更是深信了几分，「叫罗莹的？」
「对！就是罗莹！我亲口听见元霄提起这个名字，说要救她出去嘞！人可是咱们买来的，都是花了钱的，咋能随随便便给出去呢？」
虽说杨丽花是女儿，但是她完全没办法对罗莹产生同情。
对她来说，罗莹就像自的母亲和嫂子一样，从外地买来生孩子的工具。
我给了钱，你当然就是我的所有物，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杨老爹有些头疼，这都是城里来的人，要是他们真的找了公安，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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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公安都是他们这边的人，都好说话。
可是城里人要是把事情往外捅，到时候可就遮都遮不住了。
「你先回去。」杨老爹说道。
杨丽花有些着急，「阿爸，你还在等什么呢，要是不抓紧，那公安就上门了！」
杨老爹手上拿着烟枪，吸得啧啧响，睨了杨丽花一眼。
「你要是在这儿，北风村的人不就知道是你来报信儿的了？你先回去，这件事让我找大伙儿商量商量怎么办，如果可以把事情遮住就好办了。」
杨丽花点点头，越发觉得这个阿爸真的疼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还想着她。
杨老爹放下烟枪，定定地想了好一会儿。
后来门打了开来，一个女人端着脸盆走进来，一言不发开始给他洗脚。
杨老爹垂眸看着她，「有人发现了我们村的事儿，你想离开吗？」
女人没说话。
杨老爹嗤笑，冷冷地用脚撩起水泼在她脸上。
「别想了！这两个人，我等会儿就带人去解决，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第302章 拿人
杨丽花刚回到北风村不久，杨老爹就带着不少人一起上门了。
他带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人，浩浩荡荡一波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过来干架的。
老支书得知了消息，急忙带着人出来。
他们村年轻人少，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可打不过杨老爹带来的这些凶神恶煞的人。
「叔，许久没过来，您身体可好？」
虽然杨老爹的女儿嫁给了老支书，但是他年纪比老支书年轻不少。
栓子是老支书最小的儿子，老支书家的大儿子比栓子还大了十来岁。
杨老爹对老支书还算有几分尊重，一直都是以叔侄称着。
老支书脸色沉沉，「你要是不带人过来闹事，我估计还能再活个十来年。」
杨老爹笑了几声，「我可不是来闹事的，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相信叔比我更清楚。」
老支书又不蠢，看见杨丽花一脸心虚，仔细想了一下，就知道是她回娘家报信儿了！
这个蠢婆娘，这是要害死元霄她们。
他更恨栓子，这个窝囊废，竟然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
栓子没见过这么大架势，腿都吓软了。
他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杨丽花刚从娘家回来，杨老爹就带人上门，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婆娘做了什么事儿！
可是看着杨老爹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还真不敢当着他的面去教训杨丽花。
站在人群中围观的元霄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支书脸色黑到能滴出水来，「你想做什么？」
杨老爹阴恻恻笑着，「把人给我们交出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老支书冷哼，「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杨老爹环视一周，「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为了我们西山村，你今天要是不将人交出来，我们就没完儿！」
元霄听到「西山村」三个字，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后退几步，扯了扯徐志成的衣袖。
徐志成对这个也很敏感，察觉到了不对，随时准备好跑路。
可是现下直接跑了，不就明晃晃告诉杨老爹，自己就是他们要抓的人吗？
顾澜庭去镇上找公安还没回来，不然这几个人元霄还真不觉得自己需要怕。
老支书自然不可能交出元霄，他往前一步：「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我将人交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做？杀人灭口？如果我不交出去，你又想做什么？将我们北风村的人都给杀了？」
杨丽花越听越觉得不对，老支书这是要护着元霄不成？
就为了一个外人，让村里的人受伤？这值得？
这人怕是老煳涂了！
杨丽花心里越想越心急，最后瞧见人群中的元霄，指着她大声喊道：「阿爸，就是她！就是那个女的！」
栓子情急之下，狠狠地甩了杨丽花一耳光，「你这个败家娘们儿，你胡说什么！」
他爹都没松口，说明不能把元霄交出去。
杨老爹一眼看到了元霄，她不高，刚才他还真没看到。
如今看见她的脸，心中有些惊艷。
是啊，这个山沟沟的地方，怎么养得出这么白嫩的小脸。
原本想着把这些人给埋了，一了百了。
现在看来，拿回去配给村里的人做媳妇才是最好的！
他刚想上前，老支书不动声色拦着，「你今天想把人带走，除非将我弄死！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老支书的话实在是太有影响力，北风村的其他人也跟着往前一步，拦着杨老爹人，将元霄护得严丝无缝。
老支书没少在他们面前说元霄的好，他们都默默记在心里。
这个时候把元霄交出去的话，他们就成了畜生！
元霄心中已经慌了，可还是紧绷着小脸，对着杨老爹说道：「你们就算今天将我杀了，你们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我五天后没回去，京城就会派人过来找我，除非你们能保证，能杀了所有人！山区不是法外之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徐志成紧接着说道：「元霄小姐是对国家有过贡献的人，如果在这里受到了伤害，上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雏鹰计划是国家都在关注的公益计划，她是发起人，想想这个，你们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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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的话，并没有给杨老爹多少震慑。
他就是个没文化的粗人，除了吃饱穿暖，就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现在，有人想将他们村里的美好给破坏了，这人就是罪不可赦！
不知道是谁在元霄耳边低语一声：「快跑！」
徐志成二话不说，拉起元霄的手往后山跑去。
老支书带着人上前，怒喊一声：「去学校，找安老师！」
徐志成饶是这个时候，脑子也没停下。
「元霄你往后山跑，我往学校那边，老支书他们都是老弱妇孺拖不了多久，你一定要撑到顾团长回来！」
元霄哪里肯，事情是她惹出来的，怎么都不可能让徐志成为了自己冒险。
「我们都往后山去，那边地形复杂！」
她抓着徐志成的手不放，徐志成也没办法和她分道扬镳，只好陪着她一起跑向后山。
如徐志成猜到的一般，老支书他们没几个壮汉，根本拦不了多久。
他们堪堪到了后山，就有不少人追了上来。
徐志成事先来后山踩过点，但是他漏算了一点，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西山村的人，比他们更了解地形。
杨老爹带着人追上来，像是逗兔子一般，追一段休息一会儿。
「别往前跑了，再往前跑就是断崖！老子可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得罪了我们西山村的人，就别想好过！」
徐志成堪堪停下脚步，面前的并不如杨老爹所说是断崖。
是一段陡坡，上面还有枯黄的草。
他衡量了危险性，「这边滚下去，应该不会出事。」
除了这条路，他们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走。
元霄在心里不断唿唤单身狗，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甚至想过躲进空间，可是她身上的空间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元霄当下做了决定，两人一同下去。
只要拖延时间，她相信顾澜庭回来后一定会找到她。
第303章 跳下去了
徐志成和元霄一路滚下来，草坪厚，除了擦伤其它倒是没问题。
失策的是，他们停不下来！
真的下来了，才发现这个坡还挺长，加上惯性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上面杨老爹他们似乎没跟上来，但是混乱中徐志成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元霄一路下来，已经头晕脑胀，分不清南北。
等她在平地停下来，侧着头往旁边看去，吓到腿都软了。
这他妈真的是断崖。
她就躺在悬崖边，但凡惯性多滚一圈，她也就出去了！
元霄颤抖着，一点一点往里面挪，直到看不到下面的万丈深渊，才勐地坐起来。
「徐志成！」
徐志成绝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在这儿！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走吧，他们的人下来了！」
元霄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杨老爹他们放着绳子下来了。
可是他们还能往哪里走，上又上不去，其他地方都是悬崖。
徐志成心底升起绝望，抬头望天，「元霄，我老家在黔省，虽然很穷，但是很美丽，我们村的人都很好。天要亡我，我今天如果走不出去这里的大山，记得让人来这里找我的尸骨，把我送回老家。」
元霄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我会带你回去的，你是跟我来的，就要跟我一起回去。」
徐志成苦笑，「我不应该劝你一起过来的，这样你就不会出事。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来之前，徐部长再三交代，什么都没有元霄的安全重要！
他可能要有负所託了。
杨老爹一步步走过来，黝黑的脸上挂着冷笑，「还跑吗？」
元霄往后挪了一步，看到万丈深渊，眼前一阵晕眩。
「瞧瞧，小脸都吓白了。别怕，我怎么捨得伤害你呢？你们两个过来，把这男的绑了丢下去！」
元霄急忙跑到徐志成身边，「你把他扔下去，我也跳下去！」
杨老爹嗤笑，「那你们跳吧，跳下去更给我省事儿！怎么着，这还是你对象？眼光真差，找了个小白脸吶？」
元霄背后都是冷汗，杨老爹软硬不吃，他们似乎真的走到绝路了。
杨老爹看了周围一眼，除了自己带来的两个，就只有眼前的徐志成和元霄。
再看元霄俏生生的小脸，心里顿时起了邪念。
反正都要给村里的人做媳妇，那还不如让他先享受享受？
他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看元霄：「你既然想救你对象，也不是不成，我跟你谈个条件，如何？」
元霄狐疑：「什么条件？」
杨老爹松了松腰间的皮带，「给我快活快活，我就放了他，也让我们尝尝城里的娘们儿是什么滋味。」
元霄冷笑，心里憋着怒气，骨头都僵硬得疼了。
徐志成低低笑了几声，「你他娘的放屁！」
说罢，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纵身一跃。
元霄回头，瞳孔急剧收缩，跟着跳了下去。
杨老爹和其余两人怔了几秒。
杨老爹啐了一口，「晦气！」
其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杨哥，这……这怎么办？」
杨老爹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这件事，放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听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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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齐齐点头，杀人是犯法的，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去。
杨老爹刚走上坡，还没走出后山，迎面阔步而来一个身影。
来人背着光，宽肩阔背，把步伐，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阿爸，救我，快救我！」杨丽花不断挣扎着。
她不知道元霄带来的这个男人这么能打，她阿爸留在北风村的人都趴下了，个个儿腿都给打断了。
那咔嚓声，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不想断腿！
杨老爹眯了眯眼，「你和刚才那一对小鸳鸯是一伙儿的？」
顾澜庭还没开口，杨丽花先喊着说道：「阿爸，他才是元霄的男人！呜呜呜……你快把元霄还给他！」
顾澜庭面容冷硬，抬腿踩在杨丽花小腿上，脸色未变，仿佛没用一丝力气，紧接着便听见了杨丽花尖锐的惨叫声。
咔嚓一声——
腿断了！
「我不跟你废话，元霄在哪里？」
杨老爹目眦欲裂，「你先放了我女儿，我再把元霄给你！」
顾澜庭冷笑，抽出腰间的枪，上膛，朝着杨丽花的另一条腿打了一枪，一气呵成。
他脸色丝毫未变，甚至没看地上的杨丽花一眼。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杨老爹被狠狠震慑住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有枪？
之前也有公安来过村子，可是那些人哪里敢和人民群众动枪？
可是这人开枪都不带眨眼的！
杨老爹腿软了，如果他告诉了这个人元霄跳崖了，他们也活不成吧？
杨丽花捂着腿伤，血汩汩流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血根本止不住！
「阿爸，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杨老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说道：「她、她跑了，我们没抓到她，不关我们的事！」
顾澜庭没说他信不信，一步一步往前走过去。
杨老爹双腿打颤，冷汗不断冒出来，觉得往这边走的人就是个索命的阎王。
顾澜庭拿着枪，还冒着一丝火药味的枪口抵住杨老爹的太阳穴。
「带路！」
杨老爹颤颤巍巍站起来，逼不得已往前走。
他本想把顾澜庭带到其他地方去，可是顾澜庭观察力太强，加上元霄跑的时候特地给他留了线索，硬生生让他找到了那个陡坡。
顾澜庭不是徐志成，他野外的经验丰富得多，一眼就看出了陡坡下面是悬崖。
陡坡上的草皮摩擦出了痕迹，还是新的。
他目光猩红，紧盯着下面，一枪打在杨老爹腿上。
「她在哪里？」
杨老爹带来的那几个人已经被吓尿了，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她跳下去了，和那个男的一起下去了！」
「不关我的事，是杨哥，杨哥逼他们的！」
他们三两句话，就还原了当时的事情。
顾澜庭觉得一颗心要被撕裂了，愤怒和懊悔充斥着他，像是要将他撕成两半。
第304章 苹果树
就在杨老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公安来了。
他像是得了救，不断向他们求救。
顾澜庭收了枪，抹了一把眼角，指腹上一片血红。
他看着杨老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以为，活着是一件好事吗？」
他会让这些人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顾澜庭执枪，准确无误打中了这几人的大腿。
来的公安嘴角一阵抽搐，这也太旁若无人了。
他们撇过脸，纷纷当做没看见，这可是局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
顾澜庭收起枪，冷声道：「这几人拒捕。」
杨老爹简直恨死了，他什么时候拒捕了，他一开始就跪地求饶了！
顾澜庭目光落在断崖，沉痛地闭上眼。
「联繫云南紧急救援队，派人去崖底搜索，活要见人，死……」
不，元霄不会死！
她不是普通人，这个时候也绝对有办法保护自己。
「去跟你们局长报告，这件事他知道怎么做。」
几个公安得了令，抓紧时间将杨老爹他们拎走，通知人过来找人。
这些人连忙应下。
哪里敢不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使唤局长使唤得这么自然的人。
今天之后，云南便出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西山村买卖妇女的事情轰动整个华国，虽然这个地方在哪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提起这件事他们就是能说道上两句。
顾澜庭暂时没心情去想怎么处置杨老爹他们。
救援队整整在崖底搜寻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找到元霄。
下面没有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么玄幻，没有湍急的河流，就是森林平地。
正常人从上面掉下来，不死也残。
但是他们在下面，并没有找到元霄和徐志成，甚至一丝血迹也没有发现。
这虽然让顾澜庭更加笃定元霄还活着，但是找不到她，也更让他心焦。
「澜庭，你这样不行，你需要休息。」
王雅芝将一碗粥放在顾澜庭面前。
刚得知元霄出事的时候，她肝肠寸断，恨不得能跟着她一起跳下去。
可是她和顾澜庭一样，深信元霄与众不同，哪怕在绝境，也能找到办法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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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页
整个北风村的人也是陷入一片阴沉的气氛。
他们不知道元霄这么重要，竟然连省长都亲自过来了。
他们这山沟沟里的山村，竟然也能有朝一日迎来这么大的官儿，吓得他们出门都腿软。
可是他们不能不出门，他们还要帮忙找元霄。
此时的顾澜庭神色颓丧，双颊瘦削，眼底一片乌青，唇瓣发白开裂。
救援队搜救了多长时间，他只多不少。
这边的紫外线强，风还大，在外面一会儿，他整个人就黑了不少。
「霄霄一定是没事的，等她回来看见你这个模样，她肯定要心疼。」
王雅芝其实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瘦了一圈。
但是每次想到元霄，她都会逼着自己吃东西。
元霄不会希望看见她过得不好的。
楚江平也跟着劝道：「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仅是元霄的丈夫，也是属于国家的人。」
顾澜庭端起粥，喝了一口。
犹豫片刻，又将粥放下。
元霄现在也在吃东西吗？要是饿肚子怎么办？
她这么娇气，多走一会儿路都喊着脚疼。
一想到这里，他就难受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王雅芝想叫住他，被楚江平拦下。
「让他去吧。」
王雅芝靠在他肩膀上，神色凄楚，「要是霄霄真的找不到，那该怎么办？」
楚江平哑然。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冥冥中就是觉得，元霄会回来。
……
顾澜庭又跑到崖底找人。
这下面实在是太大，这样漫无目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无异于大海捞针。
搜救队的人已经认得了顾澜庭，主动走过来攀谈。
「顾团长，吃个苹果吧。」
顾澜庭哪里有什么心情吃苹果，可是当他从袋子里掏出苹果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苹果又大又红，洋溢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这个苹果，哪里来的？」顾澜庭勐地抓住他的手。
那人愣了一下，指了个方向，「在那边，往前走个两里路，有一棵苹果树。这棵苹果树绝了，看起来是野生的，可是比人家家里种的还要好。」
顾澜庭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厉声道：「快，带我去！」
等见到了那棵大大的苹果树，他几乎可以笃定这是元霄留下的。
没有任何证据，可是他就是可以确定！
「以这里为中心，附近找找线索，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果树，不一定是苹果树。」
救援队的人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就对苹果树感兴趣了。
「顾团长，一棵就够吃了，不用……唔唔唔……」
身后一个人捂着他的嘴把人带走，「作死啊你，团长让做你照做就是了！」
不多时，救援队的人真的找到了更多的线索。
附近有吃完的食物残渣，都是水果。
说出来可能有些惊悚，可是他们确确实实找到了人参渣。
正常人，真的会拿人参当食物吗？
不会是山里的精怪吧！
顾澜庭可没心情和他们解释什么，叫他们拿着喇叭喊元霄和徐志成的名字。
他相信元霄就在这附近。
救援队的人照做，之前在元霄落下对应的崖底喊了这么久都没人回应。
这里虽然也是崖底，可是离那边已经很远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找、找到了！团长，找到了！」
顾澜庭快成了一道残影，往发出声音的人那边跑去。
他心跳不断加速，几乎要蹦出嗓子。
可是——
没有元霄，只有徐志成。
徐志成脸色苍白，脑袋上有伤口，简单包扎了。
「元霄呢？元霄呢！」
徐志成被他晃得脑袋都要炸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救援队的人拉开顾澜庭，「团长，他需要休息，应该有脑震盪。」
顾澜庭一颗心又落入了深渊，经过了大起大落，眼眶都逼红了。
没有她，还是没有。
就在他失神之际，背后传来元霄的声音。
「顾澜庭，我脚疼。」
第305章 消失
顾澜庭身体紧绷着，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
他不敢回头，甚至担心刚才的声音是不是自己在幻听。
元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应该没认错吧？
「我腿疼，你听见没有，过来背我呀！」
顾澜庭这才回头，目光触及到她的那一刻，眼泪怔怔地落下。
他将元霄搂进怀中，手臂收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才好。
幸好，幸好她没事。
他甚至没办法想像，如果元霄出了事，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元霄虽然没饿着，但是这些天带着伤员徐志成在森林里迷路了这么久，已经是筋疲力尽。
饶是筋疲力尽，饶是觉得他抱得太紧，她还是没出声，乖乖地让他抱着。
他一定吓死了，因为她也吓死了。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元霄才开口道：「我好累呀，我们先回去吧。」
顾澜庭低声说好，一把将元霄抱起。
这里离 北风村有点远，他如果背着元霄会更好。
但是他实在不想让元霄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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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页
看不见元霄，他没办法安心。
脏兮兮的元霄被抱回了北风村，王雅芝见她没事，喜极而泣。
「你就是派来折磨我的冤家，你要是出了事，娘怎么办吶！」
她意向没什么主见，元霄就是她的主心骨。
元霄要是出了事，她的天都要塌了。
元霄嘻嘻一笑，「我不会有事的啦。」
王雅芝嗔了她一眼，「下次不准再来了，快让澜庭带你去洗洗，小脏猫似的。」
元霄这几天没洗澡，又在森林里打滚，身上着实干净不到哪里去，隐隐还有些酸味。
她低头闻了闻，皱皱鼻子，自己都有些嫌弃。
顾澜庭先带她洗了个暖唿唿的热水澡，她身上有不少的擦伤划痕，就像是有了瑕疵的美玉，让他心疼德尔不得了。
洗完澡后，顾澜庭给元霄上药，元霄才慢悠悠讲起落崖的事情。
她和徐志成确实跳了崖，说出来有点儿戏，但她真的不是抱着必死的心跳下去的。
她还盼着下面是条河，这样她和徐志成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万万没想到，下面是平地！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白光乍现，一道力量缓冲了她和徐志成的坠落。
但是不知为何，也挪动了她和徐志成下落的地方。
快到落地的时候，白光骤然消失，徐志成垫在她下面，他撞伤了头，元霄则是安然无恙。
偌大的森林，她带着徐志成这个伤员根本走不出去，只能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空间可以用了，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单身狗。
她看了系统通知才知道，单身狗违背系统准则，私自救了她和徐志成，已经被强制处罚。
但是由于元霄之前做过许多好事，声望值抵消了一部分处罚，所以没有回收她的空间山林。
至于单身狗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她也不清楚，也没人可以问。
想到这里，元霄就忍不住想哭。
如果单身狗回来，她再也不会说它连一坨屎都不如了。
顾澜庭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那个东西虚无缥缈，他没有办法体会元霄的感觉。
但是它救了元霄，他心存感激。
如果没有它，自己势必要永久失去元霄了。
「它会回来的。」他哑着声音开口。
元霄嗯了一声。
……
经过了这件事，顾澜庭可不敢让元霄再待在这里。
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直接带着她离开了。
「那个罗莹……」
「放心吧，都解决了，我安排了人送罗莹回瞿水县。」
元霄这才放心回京城。
剩下的事情后续交给徐志成，像学校不招收女同学的问题，可以给予女孩上学学费优惠等政策扶持，加强学校管理，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饶是回到京城，顾澜庭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下一刻元霄就会从他眼前消失，特别没有安全感。
他甚至不想让元霄重新回到学校，有点风吹草动便防备心极重，觉得到处都是危险。
就在顾澜庭草木皆兵的第三天，元霄终于受不了。
「你不用回部队吗？」
顾澜庭看了她一眼，「我请了假。」
元霄环住他宽厚的肩膀，轻轻拍着，「你这样不行的，我保证我不会出事，你得放下心来。」
顾澜庭定定地看着她，「要是没办法放下心来，怎么办？」
夜晚他甚至不敢闭眼，担心一闭眼，她就不在了。
那种失去她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元霄眼睛有些酸涩，将小脸埋在他的颈项，「可是如果你这样，我也会很担心你。我们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顾澜庭将她虚搂着，似乎连用力都不太敢，就像她是一个瓷娃娃。
元霄见他不说话，佯装生气：「你现在这个样子，那是不是以后我想做什么都不可以做啦？你不可能永远陪着我的！这次的事情是巧合，不是你的错！」
她几乎可以还原顾澜庭的脑迴路，他一定是觉得他不应该为了西山村的事情去找公安，这样她就不会出事。
事实上，顾澜庭去找公安是对的！
西山村很多妇女被压抑了很多年，性格都扭曲了。
虽然有个别并不想离开，也在埋怨元霄和顾澜庭毁了他们的生活。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做的是错误的！
她不会后悔，哪怕再来一次，她也是一样的选择。
顾澜庭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霄霄，我退役好不好？」
元霄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退役」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都可以想像到，顾澜庭要是退役，有多少人会骂她红颜祸水了。
她在乎的不是这个骂名，她在乎的是，顾澜庭不应该为了自己而丢掉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和国家这两者，从来都不是取捨问题！
「为了我吗？退役之后，你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了对吗？可是，这样的你真的会开心吗？」
「我知道你产生这个想法的原因，所以我没办法接受你退役。你已经把我保护得很好，但是人有旦夕祸福，这个是没办法避免的。我答应你，我以后也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
第306章 药材公司
元霄在家里待了几天，终于等到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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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情扩散得很快，学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她在云南发生的事情。
去捐学校还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怜了。
唯一让元霄担忧的事情，就是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单身狗的声音。
空间还是照用，其他功能也是照常进行，它的离开好像没有影响到任何，除了元霄。
她现在只能努力攒声望值，希望看在声望值的份上，单身狗可以早日回来。
「元霄同学！」
元霄抱着书包回头，是许久未见的朱超阳。
他小跑到元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听说你前段时间遇到了危险，现在还有事吗？」
元霄不动声色挪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没事，谢谢你啦。」
朱超阳脸上似乎有些不忿，「你现在丈夫对你不好吗？他似乎并没有保护好你。」
元霄笑容淡了几分，「没有，他对我很好，这件事是意外。」
她脸上的不悦，让朱超阳误以为是她婚后的不幸福，心里更加笃定她过得不开心。
他伸出手想抓住元霄的手腕，被元霄躲开了。
朱超阳有些尴尬，抽回手，「元霄，你是新时代的女性，你独立自主，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完全可以离开。喜欢你的人很多，你还有很多选择。」
元霄特别讨厌别人自说自话，她明明否认了，可是别人却总可以解读出另一种意思。
不仅是朱超阳，学校里已经出现了另一种版本，说得绘声绘色。
说什么顾澜庭为了谋夺她的财产，意图谋害她，特意把她带到云南，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划。
顾澜庭是不在意这些谣言的，元霄听着都觉得心烦。
一辆汽车停在校门口，是顾澜庭过来接她了。
元霄觉得脑壳有些疼，「朱超阳同学，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传言，我现在郑重告知你，我过得很好，我丈夫对我也很好，这不需要你操心。」
朱超阳脸色先是一白，但是随即又想通了。
元霄肯定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离婚，真是不知变通，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完全不需要这么在乎这一点！
「元霄……」
「霄霄，怎么还不走？」顾澜庭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朱超阳的身后。
朱超阳常年打篮球，已经算高大，但是站在顾澜庭面前，就像是只雏鹰。
元霄耸耸肩，走到了顾澜庭身边。
朱超阳有些失神，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
「元霄……」
「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丈夫现在就在这里，你可以当面问。」
朱超阳听言，对上顾澜庭冷硬的脸庞，心里顿时退缩了。
「还、还是算了，下次吧，我想到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元霄不禁笑出声。
「好笑？」顾澜庭冷淡的声音响起。
元霄笑容一僵，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威胁神色，如果她说好笑，肯定会很惨。
「不好笑。」她一本正经摇摇头。
顾澜庭揉揉她的唇瓣，「不好笑你刚才笑什么？」
元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你来接我，我很开心嘛！」
顾澜庭就吃她软着声音撒娇这套，牵起她的手往车上走去，这件事就揭过。
上了车，元霄繫上安全带，「我们学校都在传，说是你故意将我带去云南，要谋财害命呢。」
顾澜庭冷嗤，启动汽车。
元霄狡黠一笑，「如果谋财害命，你要多少钱呀？」
顾澜庭一只手搭在车窗，「不要钱，有你就够了。」
元霄嗔了他一眼，「顾澜庭，你越来越会说情话啦。」
「不是情话，是实话。」
……
时间转眼进入到四月，京城淅沥沥下起了雨，笼罩在一层雨雾之中。
贺长林已经正式去鹏城上任，但是元霄这边出了上次那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一时间没办法前往鹏城，开店的事情也只能搁置下来。
她还特地打了电话过去问候，贺长林表示那边一切都好，周芳和老太太也带着孩子过去安顿下来了。
同时，徐志成传来消息，他们对各地的选址已经考察完毕，如果元霄这边资金充足的话，就可以开始进行工程招标。
元霄清算了一下自己目前可以流动的现金，表示可以开始了。
顾澜庭不让她再接触太多建校的事情，她现在除了出钱，其他事情也不需要做太多。
这件事暂且放下，紧接着华国药材公司的人找上了元霄。
他们是通过刘医生联繫上她的。
元霄原本在百货店卖得好好的乌髮丸，现在从刘医生的诊所流出，眼红了许多人。
其实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许多人找过刘医生，但是刘医生不能做主，统统拒绝了。
这次是国营的药材公司，他只好找上元霄。
「你们想要乌髮丸的方子？」
来人是药材公司的一个经理，元霄看了一眼名片，叫肖旭。
但是他那种想要你的东西却又还是一副施恩于你的模样，实在让元霄觉得不舒服。
「是，这个是合同，我们有意向买断方子。」
元霄看了一眼刘医生，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样的人你怎么会带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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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一脸无辜：「别看我，前几日找上我的人明明不是他。」
肖旭听言，颇为自得笑道：「前几日找你的人是方经理，不过她离职了，便由我接替她的位置。」
元霄哦了一声，对他们公司的人事安排并不感兴趣。
「我不卖，请吧。」
啧，早知道不泡茶了，浪费了她的茶叶。
肖旭笑容一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卖，我现在店里做得很好，不需要卖方子。」元霄重申一遍。
肖旭似乎不可置信，惊愕问道：「为什么不卖？元霄，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我们是国家的药材公司，不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个体户。」
虽然个体户渐渐多了，但是很多人还是有固定的老思想，觉得做个体户是不光彩的。
元霄冷嗤，「乱七八糟？」
第307章 不想卖
肖旭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表达自己的优越感。
「我们是属于国家的，将方子上交给国家，你应该觉得荣幸，因为你为国家做出了贡献！」
元霄简直想呵呵他一脸，她每年的税收，自认为已经为国家做出了足够的贡献。
将方子交给他们，受益的不见得就是国家。
「说完了吗？」元霄凉凉地看着他。
肖旭对她冷淡的态度极其不满，他刚上任，如果不做出一点成绩，怎么服众？
「元霄，你的思想觉悟不够啊，这样是走不长远的！你的百货店，以后也是要依靠国家生存的！」
元霄懒得和他讲大道理，直接将他面前的茶水给倒了。
「我说了，东西我不卖，请回吧。」
肖旭却不死心，「你先看看合同，这个钱可是普通家庭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如果你觉得钱不够，我还可以和上面商量商量！」
他一面这样说，一面却觉得元霄太贪婪。
给她的钱越多，自己从中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少。
元霄实在是讨厌别人自说自话，「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想卖，请回吧！」
刘医生摸摸鼻子，早知道来的人是肖旭这样的玩意儿，他根本不会把人带过来。
肖旭脸色通红，拂袖而去，「那你就别后悔！」
刘医生觉得有些好奇，翻了一下合同。
买断的价格是40万，他啧了一声，这可不少了。
「40万呢，你确定不卖？」
元霄点了点其中一个条款，「卖给了他们，以后我自己不能卖，你们也不准再卖，你确定你能接受？」
就算刘医生能接受，远在港城的王会长也不可能接受。
他赚钱赚得正是欢快的时候。
刘医生吹吹鬍子，「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想知道方子，也不纯粹是为了赚钱，能看一眼就觉得值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卖，我自然可以同意。」
元霄摆摆手，她要是想，以后何愁不能赚到40万，时间问题罢了。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还想跟你买一样药材。」
元霄看他，「您直说就是。」
「野天麻，有没有？」
元霄已经可以培育的草药都给抄录下来，她搜寻一遍，确认没有野天麻。
不过似乎可以用声望值兑换来种。
「目前没有，很着急吗？」
刘医生愁眉苦脸，「上次治好了韩晓光，紧接着不少人都来诊所看病，可把我这老骨头给累死了。」
元霄满脸不信，「名声大噪，对你来讲是好事呀？」
「你不知道，若是寻常像韩晓光那样的瘫痪，我还可勉力一试。昨个儿来了一个老妇人，是中风，也非要让我治。这老妇人脾气极差，她只是中风已经是老天保佑，还想治好，简直是异想天开。」
元霄靠着沙发，「治不好就不治呗。」
「我倒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已经说了多次治不好，可是他们就赖在我那诊所不走了，当真是无赖！这也就算了，她的一双儿女还到处宣传，说我能治好中风，结果这个还没治好，又来了一个。」
元霄听着都觉得无奈。
别看刘医生嘴上说的硬气，其实他有着医者特有的心软，病人都上门了，无论这病人脾气如何，他都是会尽力一试。
「野天麻就可以治好吗？」
「倒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治好，只是可以一试。野天麻太珍贵，想找到好的不容易，所以我才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元霄这里的东西比寻常的要好。
元霄点点头，「我过几天看看，有的话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刘医生走后，她翻看了一下图鑑。
她没记错，确实有野天麻。
只不过野天麻一次只能种植一棵，成长时间还是一星期，但是收割完一次，需要冷却一个月。
她前面种过的人参、灵芝和何首乌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不管了，还是先种下再说吧。
元霄做完这些，顾澜庭回到家中。
他看见桌上的合同，「这是什么？」
「刚才有个药材公司的人来了，说要买我的乌髮丸，我没答应。」
顾澜庭向来不会干涉她的决定，自顾自脱了外套，「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但对你来讲不一定是好消息。」
元霄抬眼，「你口中竟然也会说出对我来讲不是好消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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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揉着她的小脑袋，低声道：「你妈妈，怀孕了，据说刚发现，两个月。」
元霄愣了，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
一开始是震惊，后来是担心，担心王雅芝的身体是否能顺利产子。
最后，才是酸涩。
她知道王雅芝和楚江平重组家庭，两人身体都健康，以后有子嗣是必然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一种失落感。的
妈妈以后就不是她一个人的妈妈了。
「挺好的，楚叔叔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低声道。
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矛盾了，她觉得眼睛都是酸酸的。
顾澜庭拍拍她的脑袋，「想哭吗？」
元霄噗嗤一声，打了他一下，「我才不会哭，这是开心的事情呀！」
顾澜庭挑眉，「真的开心吗？」
元霄小脑袋一甩，「当然是啦！话说你刚才什么意思，对我来讲不是好消息？为什么不是好消息？在你眼中，我竟然那么小气吗？」
顾澜庭将她抱了起来，和她双目对视，「怎么我们霄霄不小气吗？」
元霄笑容缓缓褪去，噘着嘴，「还是有一点不开心的。」
她捏着指尖，比划出一厘米的长度，「只有这么一点点。不过主要还是担心我娘的身体，她快四十了，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就算不是高龄产妇，生孩子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更何况王雅芝年纪还不小了。
「为了你，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霄霄，哪怕你娘有了另外一个孩子，她最爱的人也是你。」
元霄皱着鼻子哼了一声，「那当然了！不过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都需要争第一！」
不过话说回来，楚叔叔还真的是老当益壮，竟然一击即中。
算算时间，他们才结婚差不多三个月时间，孩子来得真快。
以前大阳村的刘招娣还老是说王雅芝是不下蛋的母鸡，真是可笑。
第308章 打发叫花子呢
王雅芝怀孕了，元霄却是从顾澜庭口中得知。
不用想她也明白，估计王雅芝自己也很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
为了表明她的态度， 她第一时间上门看她。
王雅芝见到她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愧疚，又有些侷促，担心元霄伤心。
元霄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这是做什么呢，我还真的会和未来的弟弟妹妹吃醋啊？」
王雅芝眼角泛起泪水，「你就算吃醋，也是应该的，娘本来也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她这些日子纠结了许久。
一面是楚江平，他年纪到了，自然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面是元霄，以前她是独生女，是自己的唯一，如果有了另外一个孩子，她肯定是会分心，到时候元霄就要难受了。
元霄笑了声，扶着她坐下，「确实有些突然，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楚叔叔年近四十才有孩子，这个孩子来得及时。」
王雅芝听得有些难受，「霄霄，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娘可以……」
「不可以！」元霄打断她的话，「娘，你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楚叔叔的感受？他嘴上就算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要生分了的。我会和你们一起爱这个孩子，你们不要多想。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
王雅芝仿佛松了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你楚叔叔也是担心这个，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我身体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出事的。」
元霄摸摸她的肚子，这个时候，这个孩子已经是一个小葡萄了。
人类的繁衍真的是很神奇，一颗小葡萄，以后会慢慢长大，成为一个胖娃娃，哌哌坠地。
以王雅芝和楚江平的颜值，两人的孩子颜值也绝对不会低。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听见门铃响了。
元霄起身出去开门。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见到一道残影，眼前的两个人便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元霄冷眼看着，看了好久才想到，这是楚江平二姨家的周洋。
另一个不是周青，赫然就是周洋的新婚妻子简橙。
简橙精神不大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此刻也是茫然的表情。
元霄觉得聒噪，呵斥一声：「别吵了！」
「有事说事，我楚叔叔还没回来，看不见你在这里做戏。」
周洋愣住，抬眼才知道开门的人是元霄。
他没看清楚就跪下来哭，还以为自己跪的人是楚江平。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好意思受他的跪。
他扶着简橙站了起来，神色讪讪，「元霄，表哥呢？我找表哥有事！」
元霄没回答他的话，「我楚叔叔不是让你们回老家吗？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周洋脸色阴沉，「元霄，算辈分我也是你叔叔，你这态度得礼貌些。」
元霄嗤笑，「礼貌？你觉得你们在楚叔叔和我娘婚宴上做的事情，值得我礼貌？趁我现在还有几分耐心，有事说事！」
提起在婚宴的事情，周洋就觉得心虚，这件事确实是他妈做的不光彩。
可是简橙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人有些疯疯癫癫，可是长得漂亮，在床上弄得也舒坦。
他清了清嗓门，说道：「你二姨婆中风住院了，我需要钱给她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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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上次楚叔叔已经给了你五十块钱。」
周洋的声音抬高了几分，「那五十块钱根本不够！」
他来了京城，才知道在乡下已经很多的五十块钱，在京城根本不堪用。
他们都是住招待所，这里就是一笔每天都需要的开销，然后还有他妈每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
如果不是他们原本身上还有钱，他们根本撑不到这个时候。
五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可我也记得，楚叔叔有说过，让你们回乡下去？」
周洋脸色就更难看了，「你二姨婆现在这个模样，我根本不可能回去！」
他妈现在是眼歪嘴斜，手脚不能动弹，每天躺在床上，屎尿都要人伺候。
简橙是个不会伺候人的，她只会添乱。
周青不耐烦做这些，做了几天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只能凡事亲力亲为，每天都对着屎尿。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自己母亲回乡下的，可是京城又传出有一个诊所连手脚残废都可以治，堪称神医。
他虽然没本事，但也勉强算是一个孝子，便打算带着母亲去治病。
可是治病也是一笔巨大花销，他手里剩下的钱就如流水一般，很快就掏空了。
元霄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递给他。
「这是我，也是楚叔叔最后一次给你们钱，以后不要再上门了。」
周洋一把拍开了，五张大团结掉在地上。
他目眦欲裂，瞪着元霄：「你他娘打发叫花子呢！」
元霄垂眸看着地上的钱，冷笑一声，「我还真不是打发叫花子，因为打发叫花子我根本不会给五十块钱！你想得可真美，跟我攀亲戚关系，你有没有问过我认不认你这门亲戚？这五十块钱，你要就给我捡起来，不要就滚蛋！」
周洋气得脸色铁青，唿哧唿哧喘着粗气。
许是王雅芝听到了争吵声，从里面走出来。
她现在怀着身孕，下意识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霄霄，怎么了？」
周洋听见王雅芝的声音，急忙挤进来，「嫂子，是我！」
简橙死死盯着王雅芝的脸，不知道触碰到她哪根神经，总觉得这个脸非常眼熟。
王雅芝扯扯嘴角，看着地上的大团结，笑不出来。
「有事吗？」
周洋哀求道：「嫂子，救救我吧，我在京城快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就回乡下吧，你表哥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了吗？」
周洋神色僵硬，「可是我回了乡下，我妈病怎么办？」
王雅芝奇怪问道：「怎么你们乡下没有医院吗？」
元霄差点笑出来，被王雅芝嗔了一眼。
「倒是有医院，可是治不好我妈呀！听说京城有一个神医，我把我妈送过去了，应该能治好。」
第309章 神医
元霄微微挑眉，问道：「神医？我怎么没听说过。」
「姓刘，是一个中医，听说医术可高明了，以前还治好过一个残疾人！」
元霄嘴角抽了抽，原来刘医生说的无赖就是他们。
虽然有点坏，但是她真的不想把天麻交出去救他们。
他现在还上门找自己要钱，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用她的钱，来买她种的天麻？
「刘医生医术是还可以，但是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人家就算是医生，也是要养家餬口的，不是做公益。你没钱却赖在人家诊所，还做了不少影响诊所的事情，刘医生都说给我听了。」
周洋一阵难堪。
他有什么办法？要是不这样的话，诊所的人都把他们给扔出去了。
他妈要是没治好，他以后就要服侍她一辈子，他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对着屎尿。
「嫂子，您别这么狠心，帮帮我吧！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可以分点给我？」
元霄算是开了眼界，这些人的无耻一再刷新她的下限。
王雅芝拨开他的手，侧过身背对着他，「我没有钱，我所有的钱都是我女儿给我的。更何况，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们可以忘了你们做过的事，我不会忘。」
周洋失魂落魄，没想到王雅芝看着这么软的性子，竟然可以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
看来元霄这里是行不通了，只能改天等楚江平在家的时候再来一趟。
他捡起了地上的五十块钱，准备离开。
「简橙，我们走。」
简橙愤恨地盯着王雅芝不动。
周洋奇怪地看着她，「你愣什么？我们快走！」
元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防备地看着她。
简橙的目光就像是要将王雅芝撕碎一般。
周洋刚想强制性拖着她离开，简橙喉咙发出嘶吼，挣脱了他的手，往王雅芝扑了过去。
元霄急忙挡住了她，可是简橙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直接将她撞倒在了一旁。
王雅芝顾不得许多，往元霄跑过去，「霄霄！」
周洋连忙抓住了简橙，「你做什么！伤害了他们，你又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简橙重重咬了一下周洋的手腕，周洋一声尖叫，差点以为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他手一松，简橙趁着这个时候熘走。
元霄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护在了王雅芝前面，「娘，你快进去，把门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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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页
可是王雅芝还来不及跑走，简橙已经冲过来。
她身上都是失控的蛮力，再次将元霄撞倒，虽然王雅芝没有被碰到，可是也踉跄了一下，吓得够呛。
周洋顾不得许多，一把将简橙从后面抱住。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要死自己去死，别害了他！
好在这时候，楚江平回来了，制住了癫狂的简橙。
让人将简橙送走，楚江平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你们没事吧？」
王雅芝唇有些白，虽然很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她真真切切察觉到肚子有些抽疼。
「我、我肚子有些疼，可是也不是很疼，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可是楚江平哪里愿意，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
元霄也急忙附和：「是，去医院检查检查，也放心一些。」
别说，简橙还真像一头牛，把她也撞得够呛。
到了医院，王雅芝做了检查，确实是轻微动了胎气，但是还好，需要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元霄松了一口气，背上的伤口像是才反应过来，开始刺痛起来。
「霄霄，你也去看看，你身上应该也撞伤了。」
楚江平一愣，急忙道：「霄霄也伤到了？」
元霄噘着嘴，拉起衣袖，手肘上果然有不少擦伤，估计后背也是。
「您一心想着我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哪里顾得上我。」
楚江平无奈笑着，「还吃起醋来了，叔叔带你去看看，拿点药。」
元霄站起来，和他一同走出去。
刚走出来，元霄便正色道：「楚叔叔，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
楚江平心里到现在也是还没平復过来，如果元霄不在，今天难保王雅芝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会让人把简橙送出京城，确保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至于周洋他们……」
「他们你不用管。」元霄打断他的话。
既然他想治好他母亲，那就让他尝尝明明可以治好，却被自己一手毁掉的感觉吧。
楚江平点点头，「成，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告诉我。」
帮元霄挂了号，带着她去才处理了伤口，两人从医生那边走出来。
楚江平一脸严肃道：「霄霄，叔叔跟你说声对不起。」
元霄摆摆手，「算了啦，你也没办法事先知道周洋会上门。」
「不是这件事，是关于你娘怀孕的事，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好，应该提前告诉你才是。」
元霄哼了声，「就算有了弟弟妹妹，我娘最爱的也是我。先说好，要是这孩子以后不听话，我还是照打照骂不误的。」
楚江平失笑，「那是自然，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你。你是他的姐姐，教训她也是应该。」
他和王雅芝都是温和性子，说不准还真的要元霄这个火药脾气的来治治孩子。
「那不就行了！在我心里，早就将您当成我亲生父亲一般，您和我娘的孩子，那就是我亲生的弟弟妹妹，我才没那么任性。」
楚江平心里熨帖极了，他心里何尝不是将元霄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微微挑眉，「可从没听你叫过我爸爸？」
元霄噘着嘴，「就一个称唿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等我娘生了，您还愁没人叫你爸爸？」
在元霄以前的记忆中，爸爸这个词并不是一个好的词语，她潜意识里将这个词从生命中摒弃。
她并不觉得这个角色在自己生命里是必须存在的，楚江平这个「叔叔」并不比「爸爸」的份量要轻。
现状就很好，没必要特地改一下称唿。
第310章 救谁
不过几日，元霄种下的天麻成熟，她收割下来，第一时间上门找刘医生。
刘医生也是惊喜万分，没想到元霄这么快就把东西给拿过来了。
「可是只有一个，量估计不够。」
元霄微笑，「那就救一个人先吧。」
刘医生还是纠结，「可是救一个人，我救谁好呢，救了一个另一个还不得炸了？」
元霄眉头挑起：「我给您一个建议？」
「哦？」
「中风的人，是不是有一个叫钱晓娜？」
钱晓娜是二姨的名字。
刘医生有些疑惑，「怎么你还认识这人？」
「成吧，既然这人是你认识的那就帮你先给她试试。」
元霄摇摇头，「不是让你先救她，而是让你先救另一个。」
刘医生恍然，原来是有仇啊？
他的八卦心起来了，「你和这人有什么仇？」
元霄没打算告诉他，「您只管记得我的话就成了，有什么仇也波及不到您呀？反正您是医生，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不治。」
刘医生拿着东西刚想走，随即顿住脚步，回头：「你不会只给我一个吧？另一个病人怎么办，不治了吗？」
作为一个医生，他自然是不贊同的。
元霄好整以暇看他：「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先说好，您要是将这东西偷偷给了钱晓娜，就别怪我以后都不再将药材提供给您这个诊所。」
刘医生心中涩然，这孩子是来真的。
「不是，你给我说说，这个钱晓娜究竟怎么惹了你呀？」
元霄这才将她做过的缺德事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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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摇头嘆气，都是自作孽啊。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让他见死不救，还真的是为难他。
「你既然已经交代了，我自然不可能将东西用在她身上。」
说罢，他便默默离开。
元霄不是医生，体会不了刘医生那种济世为怀的心情。
她只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钱晓娜决定做那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报应。
不过就是难为刘医生了。
……
过了没几天，周洋果然上门找元霄。
他不知道元霄在哪里，只好去医院打听王雅芝。
医院这么多人看着，又没有见到元霄，他也不敢闹事，只好在医院守株待兔。
好不容易才将元霄盼来。
「元霄，算叔求你，给我妈一个天麻吧！」
元霄状似疑惑：「天麻？什么是天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手上有天麻，可以治中风！」
元霄冷笑，「所以呢？就算有，我为什么要帮你？换句话说，如果你用钱买，你手上有钱吗？用我给你的那五十块钱？」
周洋心急，「我、我给你打欠条！我现在没钱，我给你打欠条！」
「打欠条，好给你机会赖帐？你妈做的事，还有上次你做的事，哪件事值得让我给你药？我娘说得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元霄走进病房，走进去之前警告他：「不要在我娘的病房这里闹事，不然我叫你好看！」
说完，才砰的一声关上门。
王雅芝在病房里听了个全部，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知道了他妈妈中风，才没将药给刘医生？」
元霄噘着嘴不做声。
王雅芝虽然顺着元霄，可却不想她在这种事情上有坏心。
虽说恶有恶报，但是她不应该手执屠刀的执行人。
「把药给刘医生吧，至于能不能治，那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了。」
元霄撇撇嘴，「一方面确实是我不想将药给他们，但主要也是因为这药不好种，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有。」
王雅芝没再勉强，「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您什么时候出院，我过来接您。」
「你叔叔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还上课，就别过来了。」
元霄在这里陪了她一会儿，护士进来例行检查。
「门口那人是你们认识的吗？」护士突然问道。
元霄点点头，「怎么了？」
「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跪着呢，这可不像话，你们想想办法让他走吧，对我们医院影响不好。」
王雅芝想下来，被元霄摁住，「娘你别下来，仔细动了胎气。」
「那你出去看看他想干什么，别惊动了其他人。」
能干什么，左不过就是想这样威胁她。
「实话告诉你，除了我自己不想把药给你妈，也是因为我手上现在没有药了。」
周洋明显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就只有一个呢？
「元霄，我知道你记恨我。但是我妈好歹是楚江平的二姨，你现在也算是楚江平的女儿，人命关天，你就救救我吧。」
周洋扯着嗓子嚎，别人想听不见都难。
不多时，周围便有人出来看戏。
他们也没有听全，就听见周洋让元霄救救他。
「小姑娘，人家一看年纪比你大，让人家跪着不合适。」
「对，有什么话先人家起来说。」
「就是，这样让人家跪着，你也不怕折寿。」
元霄笑了声，「我也怕折寿，可是他非要跪着，我也没办法，不然你们把他叫起来看他起不起来？」
周洋梗着脖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元霄一副「你们看吧」的表情，「我都说了，他这是存心想让我折寿呢。」
其他人讪讪，「那人家求你什么，你答应不就成了。」
「他要的东西我没有，我怎么给他？难不成他要我的命，我都要给他吗？」
周洋脸色憋得通红，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有的，你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来求你！你已经给了一个给刘医生，为什么不可以再给我一个？」
元霄冷笑，「你以为野天麻是杂草吗，到处都有？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这个东西有多珍贵？我现在手上没有，如果你等得起，一个月后我会将东西送到刘医生手里。」
周洋觉得这是她打发自己的说辞，「你现在就可以给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等到一个月后？」
「你是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我现在没有，一个月后会有，你到时候再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第311章 一个月
可是周洋哪里肯走。
一个月，他哪里来的钱让他妈在医院住一个月？
亦或者，怎么知道一个月后他妈的病情不会加重呢？
「元霄，你先给我吧，我实在等不了一个月。」
元霄脸色冷了下来，「我再说一次，我现在手上没有！我更不是医生，救人治病不归我管，你找我没用！我顺便再提醒你一句，我特别讨厌死缠烂打的人，惹得我厌烦了，我就只能叫人过来把你拖了出去。」
「你这姑娘好大的气性，都是亲戚，何必咄咄逼人呢？」
「就是，以后若是你家有事，冲着你这样的态度，他们也不会帮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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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哪像我们那个年代。」
说这些话大多是从病房出来看戏的老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元霄啐了一口，没好气道：「他算我哪门子亲戚？真要是我家亲戚，能在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往我爸床上塞人？真要是我家亲戚，能让他老婆把我娘打到住院？我娘还怀着孕呢，如果不是他，现在怎么可能在医院？麻烦你们不懂事情经过就给我闭嘴吧，一天到晚叭叭叭，炫耀你们有嘴吗？」
看戏的人被元霄说了一通，神色羞臊，纷纷走进病房关上门。
这个年头，看戏都不敢看了。
元霄目光再次落到周洋身上，「我最后说一次，我手上没有，如果等得起，就等到一个月之后。」
元霄已经说清楚，周洋知道自己在这里耗着也没用，只好灰熘熘走了。
周洋刚离开没多久，元霄又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周洋又回来了。
她一脸不耐烦打开门，入目便是一束鲜花。
「请问，元霄在这里吗？」
来人是一位女性，看年纪应该三十出头。
「我是，请问有事吗？」
那人目露惊讶，「原来你就是元霄，我叫方文婷。您应该不认识我，我母亲前些天中风住进了刘医生的诊所，前两日刘医生说有了野天麻，也许可以让我母亲恢復。他跟我提了，说是您提供的野天麻，我就跟刘医生要了地址，过来感谢您。」
元霄恍然，不过这声感谢她受之有愧。
她原本是不想救周洋母亲，才恰好把野天麻给了她母亲。
「治病救人的是刘医生，您感谢他就可以了。」
方文婷微微一笑，「刘医生自然是需要感谢，但主要是因为我早就想来见您一面，才特地跟刘医生要了这个地址。」
元霄收下了花束，请她进来。
「您应该有收到消息，我以前是药材公司的经理，后来辞职了。但是后来药材公司应该有人联繫过您，想跟您谈合作。我一直想见见，能制出乌髮丸的能人长什么样，如今一看，竟然还是个小女孩。」
元霄有些印象，肖旭也说过，他之前的经理是方经理，这倒是巧合。
「原来是这样，是有一个肖旭的人过来找过我，说想买断我手中的乌髮丸方子。」元霄漫不经心道。
方文婷一顿，「买断？」
她记得自己给的方案并不是买断。
元霄点点头，「是，想买断我的方子。可是我的方子之前赠与了刘医生和另一位朋友，如果买断的话，即使我可以同意不再售卖，我朋友也不会同意。」
方文婷神色涩然，「我已经离职了，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这种办法。」
元霄好奇问道：「你既然已经说通了刘医生，让刘医生带你过来见我，为什么要辞职呢？这样岂不是为他们做嫁衣？」
方文婷神色更是黯淡，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
觉得元霄说话实在是犀利，一句话就能戳到自己的痛处。
她苦笑道：「不怕你笑话，有人造谣我和上司有染，我婆婆不断去公司闹事，一是担心给公司造成麻烦，另一个是实在受不住这压力，只好辞职了。」
她在药材公司工作了七八年，努力了这么久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辞职。
但她努力了这么久，突然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似乎都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可。
但凡有点成绩，就会谣言四起，说她的成就都是靠着男人得来的。
好像成就这种东西，只有男人才配拥有。
她只说了几句话，但是元霄该想的都想到了。
女性在职场本来就会比较艰难，这是事实。
「那住院的是你婆婆吗？」
方文婷摇头，「不是，我已经和前夫离婚，没有婆婆了，住院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元霄没想到她这么果决，忍不住说道：「那你不应该辞职。」
方文婷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辞职了也好，趁这个机会可以让我好好照顾我母亲。」
「不过话说回来，您真的不想和药材公司合作吗？一旦乌髮丸由他们卖出去，您的东西就相当于得到了官方认证，以后可以卖向全国。如果您对买断这个合作不满意，其实可以和他们谈条件。您的乌髮丸太珍贵，提的条件只要不过分，他们都是会答应的。」
元霄觉得讽刺，「你都辞职了，还这样为他们打算？」
方雅婷垂眸，「也不是打算，只是觉得这样对您也有好处。」
「我店里的好东西很多，在整个华国都开上我的连锁店只是时间问题。我的东西向来有口皆碑，不需要药材公司给我官方认证。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方文婷愣了一下，「暂时没有，我应该还是会找工作，不过想找体制内的应该不容易。」
她年纪到了，又是女性，加上现在怀孕了，一般不会有人要她。
幸好她自己有足够的存款，不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元霄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你怀孕了，为什么还要离婚？」
这个年代，怀着孕还离婚，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
王雅芝忍不住打断：「霄霄，怎么好这样问人家？」
这样太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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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婷却像是根本不在乎，笑道：「我和我前夫结婚很多年都没孩子，后来公司有了谣言，我婆婆就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前夫的。」
第312章 不孕不育
元霄顿时愣住，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倒不好置喙太多。
「买断我的方子，这个法子是你提出来的吗？」
方文婷否认：「不是，我提出的方法是分成合作，买断虽然一劳永逸，但很少人会接受这样的方法，还不如长远合作。」
元霄又问：「分成？怎么分成法？」
「四六分，我们四您六，从出产产品到售卖，都不需要您这边费心。」
元霄觉得这个倒还是可以接受，她比较懒，并不喜欢多管事。
「如果乌髮丸批量生产，到售卖，这个过程你熟悉吗？自己开店如何？」
方文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细思考了一番，「倒是可行，我做一行很多年，手上也有合作方的资源，整个流程下来并不难。」
元霄心里瞬间有了主意，「等你生了孩子，如果有想法，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合作。本钱我给你，等你生意走上轨道，利润我们三七分。」
「三七？」方文婷心中惊愕。
她甚至想问一句元霄是不是傻，她出本钱，还给自己三成利润？
「这样您会吃亏的。」
元霄轻笑，「我可是白拿钱不管事的，怎么会吃亏呢？我也实话告诉你， 你们生产的乌髮丸效果不会有我店里的好，因为原材料效果不用。这样一来，批量生产的乌髮丸势必要降价，利润空间会压缩，你们不能用我店里的价格来衡量。」
单看效果，元霄店里的乌髮丸卖再贵，都会有人络绎不绝过来买。
方子本身是个好方子，不然王会长在港城也不会赚个盆满钵满。
但主要还是元霄的药材发挥了方子的最大效用。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元霄看她，「我可不是同情你，你能在药材公司做那么多年且坐到经理的位子，可见是有能力的。再者，你挺合我眼缘。」
方文婷笑了出声，「难怪，京城这边的人都说您是散财童子，这样一看还真挺像。」
元霄摸摸鼻子，她可不是对谁都这么慷慨。
「我在京郊买了一块地种药材，以后会有涉及到这一行的地方，正好你是懂行的，何乐而不为呢？」
她又不是做公益，只是恰好罢了。
方文婷点点头，「不需要等孩子生下来，我现在就可以帮您。」
元霄摆摆手，「你母亲住院了，你又怀着孩子，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就还是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等得起。」
方文婷对元霄再三感谢，才离开医院。
……
来而不往非礼也。
隔天，元霄也去刘医生的诊所探望了方文婷的母亲。
刘医生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认识了，「她母亲的病不如钱晓娜的那么严重，应该是能恢復的。对了，周洋今天办理了出院，说是一个月后再回来，你答应他一个月后有药？」
元霄点点头，「我现在手上确实没有了，要等一个月后。」
刘医生笑了声，「是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想法。」
元霄撑着下巴，「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对了，我以后打算将乌髮丸和生发膏批量生产，到时候说不得还会影响您这边生意。」
刘医生不在乎：「我又不是靠卖乌髮丸吃饭，有什么好影响。」
「这不是跟您说一声嘛。」
元霄话音落下，刘凡从外面敲门进来，「爷爷……」
「都说了在医院不能叫爷爷！」
刘凡哦了一声，「昨天那两个人又来了。」
刘医生一个头两个大，「又过来做什么，我都说了医不了！」
「不是，他们说孩子还在腹中有没有办法做鑑定，如果她儿子生不了，那她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刘医生皱眉，「也不是百分百不能让女子受孕，如果这女子体质好，是比较容易受孕的体质，还是能增加怀上的机率，你把我的原话复述给他听。」
刘凡出去后，元霄莫名就想到了方文婷。
方文婷正是为了孩子才和前夫离婚的，她家里的婆婆和丈夫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合。
下一刻，刘医生便说道：「这两人昨天就来过，我才知道是方文婷那丫头的前婆婆和前夫。」
「所以，方文婷就是您口中所说，容易受孕的体质？」
刘医生抬眼看她，「你这么肯定，方文婷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元霄翻了个白眼，「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给我感觉还不错。」
刘医生这才点头，「确实，不过她这种体质很难找，如何能够这么幸运让他同时遇上两个？他既然不信方文婷的清白，以后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子嗣。」
元霄嗤笑，这可不就是报应。
「知道您在京城出名，可不知道您原来还管不孕不育症。」元霄忍不住调侃。
刘医生笑着摇头，「能治的话，我多少还是会尽力，可是这种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京城把他传成了神医，他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名老中医，哪里就成了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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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多亏了元霄，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刘医生想到什么，突然好奇问道：「话说，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治不孕不育的方子？」
元霄可神奇了，万一她就真的有呢。
如果有的话，这可是宝贝。
「暂时没有，我回去看看，如果有的话给您参考参考。」
刘医生不拿这个谋利，只是单纯对医术的渴望，她自然不会吝啬。
「那你倒是快点，我老头子都是一把年纪快入土的人了，照你这种速度，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研制出新产品出来。」
想到这里，元霄也觉得自己似乎休息太久了。
店里很久都没有上新了，虽然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她好像又开始过上了养老生活。
既然有空，确实可以开始尝试研究新产品。
第313章 治不好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周洋带着二姨重新回到了京城，找上了刘医生。
彼时方文婷的母亲已经逐渐恢復，差不多可以出院调养了。
元霄来医院送天麻的时候，顺带了解了一下钱晓娜的病情，刘医生只说了一个字：「难。」
原来是钱晓娜被带回乡下，她平时做人不咋地，来落井下石的人居多，在乡下一个月，基本就被气了一个月了，病情只有加重的份儿。
加上久病床前无孝子，周洋越来越不耐烦服侍老娘，有时候不端屎尿盆，由着她拉在床上，背上一片都烂了。
整个人养得皮包骨，老了十几岁，还活着就不错了。
「无论如何，药我给您了，您再试试看，真要是治不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刘医生也是无奈，「再看看吧，你家这门亲戚，还不算完。」
元霄不出声，她也不怕事儿多。
不过能明白王雅芝坚持让她把药给刘医生的原因了，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註定。
她给了药，不算亏心。
钱晓娜的病能不能好，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元霄出来，又去了看了一下方文婷的母亲，说是决定明天出院。
「对了元霄，我以前的上司来找我了。」
「请你回去？」
方文婷笑着摇头，「让我跟你谈合作，应该是觉得肖旭不行吧。」
元霄自己决定不下来，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换一种合作方式，其实还是可以一试，他们毕竟是国营单位，上次是肖旭表达不准确，其实他们和你合作的诚意还是很大的。如果你愿意，我帮你跟他们谈。」
元霄点头，「成！不过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还算数，我这里又不是只有乌髮丸。」
方文婷一怔，没想到元霄还想着这件事。
「你前夫还来找你吗？」
方文婷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在刘医生那里听说了，想着他既然不孕不育，应该很重视你肚子里的孩子。」
方文婷忍不住苦笑，「是，来找过我几次。」
「打算復婚吗？」女人总是很容易为了孩子妥协。
方文婷神色坚定摇摇头，「我不打算和他復婚，甚至，不会让我的孩子知道他这个父亲。有这样的父亲，对孩子也不一定是好事。」
元霄低低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会让孩子在健全的家庭中长大。」
方文婷自嘲一笑：「如果我和他復婚，只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庭，那并不健全，破镜是不可能重圆的。」
元霄不再说什么，「成吧，你和他们谈好了，再跟我说。」
……
过了没几天，刘凡匆匆忙忙来学校找元霄，说是诊所有人在闹事，他爷爷都快顶不住了。
元霄不需要多想，便知道定是周洋他们闹出来的。
刘凡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周洋一家人可不就是他请来的。
「你爷爷按部就班给他医治不就好了，怎么好端端又闹事了呢？」
刘凡也是对周洋的脑迴路感到奇怪，「爷爷该用的药都已经用了，您送过来的野天麻多贵，爷爷用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问题就在于，钱晓娜的病已经不是用野天麻能好的了。几天的药喝下去，针灸也照常做，却不见好转。周洋非说我爷爷藏私，不愿意用好的药材医治钱晓娜，现在说要找我爷爷算帐。」
元霄觉得这家人简直是无理至极，「你们诊所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刘医生诊所很多人都是他的徒弟徒孙，师父出了事，当徒弟的可不得拦着。
「怎么没拦着，但是哪里有医生打病人的道理？」刘凡嘟囔着。
元霄眼睛瞪了起来，「那就有病人打医生的道理了？」
刘凡讪讪，倒也不是这个道理。
可是他从小被教育的思想就是如此，病人得了病难受，他们多包涵几分是应该的。
若是人家本来就生病了，还要遭受你的冷言冷语，岂不是更加悽惨？
若是元霄知道他心中所想，必定会骂他们一句毫无原则。
元霄到医院的时候，周洋还在闹事，眼见着将几个人都打伤了。
元霄瞧见角落放着的扫帚，刷地拿了起来，对着周洋噼头盖脸的一顿打。
直打得她气喘吁吁手都酸了才作罢。
这里大多是医生，性子都随了刘医生，没有一个是火爆性子。
乍一看见元霄一个小姑娘兇勐打人，眼睛都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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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是挺厉害的。
他们虽然不打周洋，但是也不能让周洋对一个小姑娘动手。
一时间，周洋被元霄的扫帚打得无力还手。
「你们放开他，我就站在这里，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对我动手！」
周洋还没看清楚打自己的是谁，就听见了元霄的声音，顿时就怂了。
他当然不敢对元霄动手，上次简橙不过推搡了一下，就被楚江平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总之不会好过。
他今天要是敢对元霄动手，也许不用楚江平出手，顾澜庭先扒了他的皮。
元霄在京城是个小名人，医院不少人都在讲她的八卦。
说她上次去云南出了意外，那些害元霄的人都被顾澜庭起锅烧油给炸了，他们说得绘声绘色，怕是假不了。
「你想要天麻治你妈，药我给了，医院给你妈治了，你还在这里闹什么？你到现在，连医院的医药费都没结清，还有底气闹事，我们欠你的是不是！」
提起医药费，周洋还是有几分心虚，但是转念一想，他妈现在还是眼歪嘴斜的模样，哪里像是治了的模样？
「他们这个诊所藏私，肯定没给我妈吃天麻，不然我妈怎么可能还没好！」
他说得底气十足，觉得自己没错，肯定就是这样！
在钱晓娜后面来的那个病人，现在已经出院了。
元霄嗤笑，「你以为当医生不用吃喝拉撒睡，专门等着给你做公益慈善不成？钱不给就算了，还想把人往这里一放，人家就必须要给你治好？改天你抬来一具尸体，人家还得给你医活了，没活你就不走了？哪条法律规定，医生治病得百分百治好，治不好就是罪？你妈是中风，你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呢？还说刘医生是庸医，既然觉得人家是庸医，为什么要过来给人家添堵，你大可以送去别家医院啊？你当然不敢送，其他医院要是知道你这样欠着医药费不给，早就让你捲铺盖走人了！不就是欺负人家刘医生好说话！」
第314章 批量生产
周洋被她噼头盖脸一顿骂，骂得毫无反驳之力。
元霄这一张嘴，他真的惹不起。
不得不说，刘凡还是很有先见之明，趁着闹事这功夫，偷偷熘出去找元霄过来。
周洋被别人异样的眼神看得满脸羞臊，头都抬不起了。
他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其他病房的人都治好了，凭啥我妈治不好？」
元霄啐了一口，「你这话说的好笑，难不成一样的病，没有个轻重缓急吗？人家轻度的病，你非拿钱晓娜重度的来比，医院有什么办法？再者，你妈送来医院的时候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身上屎尿都没擦干净，后背都是红疹，都烂了一大片，谁家老人这样养着能好？」
她说得口干舌燥，跟个小炮仗似的，一点就巴拉巴拉着了。
见周洋恨不得往地上的缝里钻进去，元霄犹觉不够，「仗着医生老实不跟你算帐，就当我们都是好惹的不成？你要是今天不把医院的帐结清，你也给我们滚蛋。」
刘凡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惹过元霄。
随即又觉得顾澜庭着实胆大，竟然还敢娶元霄。
这样的小炮仗，哪里受得了。
他适时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一场误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说罢，他还看向周洋：「你知道错了吧？」
周洋哪里敢说不，直愣愣点头。
如果上天觉得我有错，请自己下来惩罚我，不要派元霄过来好吗？
「既然如此，医药费……」
周洋耳朵竖了起来，心中大喜，这是可以不用给了吗？
刘凡清了清嗓子，「医药费就打个欠条，慢慢还也可以，连同这几个受伤的医生，一起算上。」
周洋麻木着点头，他哪里有资格说不。
经过这次，周洋不知道是被骂醒了，还是自己认命了，突然安分了不少。
钱晓娜是真的好不了，毕竟元霄给的野天麻都用在了她身上，也不见好全。
周洋只好带着她离开京城，毕竟医药费实在负担不起。
……
方文婷和药材公司重新谈好了条件，只做分成。
以前给过别人的方子他们可以不管，但是以后元霄除了自己做，就不能再给别人了。
「你们拟好合同，我过目之后给元霄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
自从上次肖旭被元霄赶出来，上面的人就不愿意让肖旭再碰这个，换了另外一个人过来。
这人，就是方文婷以前的上司，叶向泽。
「要不，你还是回来吧，就负责跟进元霄这个项目。」
方文婷摇头拒绝：「还是不了，我已经有了去处。」
叶向泽点了点桌面，「去哪里？」
方文婷做这一行这么久，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如果不转行，也找不到比他们药材公司更好的了。
「元霄出资，我自己开公司，和元霄合作。」
叶向泽不解，「可是乌髮丸已经给了我们。」
方文婷直言不讳：「是，这是我建议的，由你们来售卖，能最快打响元霄的知名度，为我后续开公司铺路。叶总，元霄手上的东西，可不止有乌髮丸。」
叶向泽也不恼怒，只是无奈一笑，「我带出的人，现在要算计我了。」
「怎么是算计呢，我们是正常合作，有了这个方子，你们能赚的钱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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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叶向泽叫住她，「你离婚了？」
他目光落在方雅婷的肚子，哪怕怀了孕，她还是这么纤瘦。
方文婷爽朗笑了笑，「离了，觉得松了一口气。」
叶向泽看向她，眼神多了几分炽热，「反正都离婚了，为什么不能回来？」
「叶总，我要是回去，谣言不会停止，甚至还会影响到您。我前婆婆到现在还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叶向泽喃喃：「我倒想。」
方文婷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我就不送你了，估计你也不会愿意让我送。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叶向泽看着她离开，沉着脸久久不动。
不多时，肖旭走进来。
见叶向泽脸色不对，他还以为是方文婷说错话了，「叶总，事情不顺利吗？」
叶向泽敛起表情，「不是，事情已经谈妥了，条款基本都在这里，你拟好合同，后期交给方雅婷签约。」
肖旭连忙应下，本来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没想到元霄就是块硬石头。
现在看见方文婷接手这件事，他认定就是方文婷从中作梗。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吃下这个亏。
索性元霄还是同意了，等生产出第一批乌髮丸，他还可以自己私下兜售一番，赚一笔小钱。
事情进行得还是比较顺利，没几天，肖旭就拿着合同找方雅婷。
方文婷大致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就给了元霄。
元霄看的都是重点部分，也觉得没问题。
「我觉得有几点还是需要註明，产品效果不会有元霄百货的好，他们售卖的价格不能超过云霄百货的百分之七十。」
不然到时候价格定了一样，效果却有差别，他们的不就成了假货？
方文婷心里一阵赞嘆，觉得元霄虽然懒得管事，但还是很细心。
「好的，我弄好之后，直接就签了？」
元霄点点头，「可以。」
方文婷直接打了电话去问叶向泽，是否同意增添条款，叶向泽同意之后，她直接重新整理了一份合同，让元霄签上大名。
弄好之后，她也是直接将合同给了叶向泽。
她不喜欢肖旭，也赖得应付他，能不和他接触，就尽量跳过他。
叶向泽知道她的意思，横竖他是上司，也不需要和肖旭交代什么，就这样定下了。
药材公司速度还是很快，元霄的乌髮丸制出成品后，便开始在国营药店兜售。
但一开始有些人还是犹豫，国营药店里面的便宜许多，不会是假的吧？
一个两个跑到元霄的百货店询问之后，才敢放心买。
不过人家说了，效果肯定是没有云霄百货卖的好，疗程肯定也要长一些才能见效。
那有什么，人家这里卖的便宜呀，还不缺货，不需要预定。
元霄那里还没买到的人，只好在药店买些次一些乌髮丸用用啦。
第315章 卖假货骗人
以前元霄的乌髮丸名头虽大，但价格也惊人，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
加上出货速度慢，能用得上的人就更少了。
如果说之前是一鸣惊人，那现在就是在京城乃至华国都掀起了一股热潮。
一切都顺顺利利进行着，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苍蝇要出来惹事。
过了没多久，就不断有客人上云霄百货退货。
退的是什么？乌髮丸呗！
可是店里的小妹一看，这包装哪里有云霄百货的精緻，一眼看就知道是药店卖的。
你药店买来的，你去药店退货呀，找云霄百货有什么用？
可这些人实在不讲理，我买的时候就说是你云霄百货的，满京城除了你这里，还有哪里卖乌髮丸？
无论是药店还是你店里的，那不都是乌髮丸？
只要是你元霄的名字，你不就得负责？
究竟是不是云霄百货卖的暂且不提，为什么要退货呢？
「当然是因为你们卖假货骗人！用过的人都说是七天见效，我这吃了半个月，也没咋见效！」
小妹听言，乐呵了，更加确定这就是药店买来的乌髮丸。
「您几位出门右转，往药店去。咱们云霄百货的乌髮丸没现货，您就是想买都得排到一年往后。您手上这乌髮丸，无论是包装还是效果，那都是药店卖的。药店卖的是全国统一定价，比我们店里价格低了一半。不能说没效果，您再吃个个把月，准见效。」
这几人一听，直接傻眼了。
「不可能！我买的时候就说了效果和你店里是一样的，我买的价格就是按照你店里价格，一分钱都没有便宜！」
小妹笑了声，这二傻子定是被人蒙了。
「大叔，您被人蒙了，快点去报公安吧。无论是我们云霄百货还是药店出售的乌髮丸，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您抓紧报个公安，许还能追回自己的钱。」
那人一听，眼珠子转了几圈。
他心疼的哪里是钱，他只是想要真的乌髮丸罢了。
「不成，这就是你们店里的，你们得负责！我吃个亏，也不要你们退钱，给我一盒乌髮丸，这事儿就算了。」
「对，给我们一盒乌髮丸，这事儿就算了！」
「成，我们吃个亏！」
面对几个耍赖的大汉，小妹也不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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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页
小老闆说了，只要他们占理，那就不怕别人闹事。
真要是出了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那就报公安，反正他们店离公安局那么近。
要学会找公安叔叔呀！
「您几位别慌，我已经让人去找公安了，准帮您把钱找回来。」
「这、我都说了我不要钱，你给我一盒乌髮丸就成。」
小妹笑了声，「您别跟我开玩笑了，京城多少太太千金都买不着，哪能白送您？您就算现在跟我预定，也得一年往后才能拿到货呢。」
要是他们这里的乌髮丸好买，也没那么多人会退而求其次去药店买了。
最后，公安还是来了。
从他们这里，一环接着一环，最后查到了药材公司的经理肖旭身上。
好傢伙，自己家公司卖的乌髮丸效果和价格他不清楚？还敢私底下卖和云霄百货一样的价格？
哦不对，也不是一样的价格，人家少了几块钱呢。
肖旭为什么不知道？
一是方雅婷当初直接跳过他，就把合同交给了叶向泽。
二是他就是一靠关系空降到公司的，每天就想混混日子拿工资，哪里会管乌髮丸究竟如何。
叶向泽将元霄这个乌髮丸接到手中，除了没了这个功劳他有些不满，更多还是乐得轻松。
现在好了，事情被捅了出来，被撸了职不说，连同他在药材公司的亲戚都给拔出来了。
方文婷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不得不说一声痛快。
当初她在公司的谣言，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肖旭。
他刚进公司就分配到了方文婷的手下，对于女人带团队，他一开始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服。
奈何方文婷确实有能力，他几次故意出了差错都被她找补回来了。
按照男人对男人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叶向泽喜欢方雅婷。
方文婷可是有夫之妇，和上司有染这个谣言对她是致命的。
果然，他利用这些成功搞走了方文婷，还依靠亲戚的关系坐上了经理这个位子。
「他走了，你确定不回来吗？」叶向泽又问了一声。
方文婷无奈笑了笑，「叶总，我既然离职了，就没想过回去。」
「如果你是担心那些闲话，我可以……」
「不是，我已经离婚了，就算是有再多人说闲话，也不会影响到我。在那个公司，我学到了很多，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想自己闯闯。」
趁着她现在还算年轻，对婚姻也不抱希望，可以用更多精力去创业。
叶向泽也不再勉强，他本来也就没抱希望问一问。
「不回去也好。」这样他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
方文婷挪开视线，不敢看他，突然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灼热发烫。
叶向泽放下茶杯，起身，「我先回去了。」
方文婷送他到门口，刚开门，便看见前夫拿着一束花。
她脸色沉了下来，「严峻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严峻生脸色比她更难看，目光阴狠看向叶向泽，抓住花束的手指骤然收紧，活像是原配抓到了姦夫。
「他为什么在这里？」
方文婷冷笑，「他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严峻生用力将花扔在地上，「我妈还让我过来和你和好，你这贱人也配！我妈早说你和他搞到了一起，我原本还不信！你肚子里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方文婷脸色煞白，眼前一阵晕眩，晃了一瞬，被叶向泽扶了一下才站稳。
「你说的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不是你的！你严峻生能不能生你不知道？不都去医院检查了，你心里还没数呢？与其在这里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如让你爸妈抓紧给你生个弟弟，不然你老严家可要绝后了！严峻生，别天真了，你头顶都一片青青草原了，还指望我给你生孩子呢！」
第316章 小芳
就算是性格再温和的男人，听见这种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严峻生。
他当下面色狰狞，扬起手就要打方雅婷。
叶向泽将方文婷护在身后，反手一扭，将严峻生踹了出去。
他是军人转业到药材公司的，严峻生这样的白斩鸡自然不够他打。
不过两下，严峻生便被他踩在脚底无动弹之力。
教训不了前妻，还被姦夫踩在脚底，这对严峻生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他除了嘴里咒骂，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叶向泽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怒声呵斥：「严峻生你够了！文婷没有离婚，我根本不可能靠近她半步。不要用你骯脏的内心去揣测别人！不过我确实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和雅婷离婚了，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表白。」
严峻生一愣，方文婷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和方文婷已经离婚了，叶向泽好像确实没必要骗自己？
他刚才被怒火沖昏了头，确实没有细想。
「文婷……」
方文婷捧着肚子，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离婚是对的！
对极了！
叶向泽犹觉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孩子，视如己出。」
严峻生简直要被活活气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叶向泽简直过分至极！
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叶向泽，你他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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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文明人，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脏话，你想清楚再开口。」
严峻生心里咒骂一声，你是文明人？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叶向泽松开脚，退了一步，「滚吧，再让我看到你来骚扰文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严峻生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方文婷躲在叶向泽身后，显然不想听他讲话。
罢了罢了，下次再来！
严峻生走后，方文婷才觉得尴尬。
从前她不是没感觉，但一直和叶向泽刻意保持距离。
如今他的表白，直接将两个人的一层纸给捅了开来。
她现在对这些情情爱爱的真的提不起兴趣，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工作。
「你不用觉得为难。」叶向泽说道。
方文婷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她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和严峻生结婚了，从那时候开始，所有男性她都会保持距离，甚至不好多看一眼。
如今再看，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一般，才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造成困扰。当然，如果你以后对我也有好感，能给我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就更好了。」
方文婷神色有些不自然，怎么有人能将这种话说得这么自然，脸不红心不跳。
「如果我不给机会呢？」
叶向泽笑了声，「那我就等着呗，反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我不差时间。」
方文婷神色惊愕，「这么多年？」
叶向泽眼皮垂下来，嗯了一声：「如果我说，你进公司那一年我就喜欢你，你应该不信吧？」
方文婷神色恍惚，七年？还是八年？
「七年零九个月，过几个月就八年了。」
方文婷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深沉而隐忍的感情，像是一股海浪袭来，瞬间就要将她淹没。
但是她没办法，根本没办法给出回应。
「你父母，都不会催你结婚吗？」
叶向泽摇头，「我父母早逝，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一个人习惯了，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情愿不结婚。」
结婚之于他，也不是必需品。
方文婷对上他灼热的目光，连忙背过身子，「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不会答应和你……」
「我知道，所以我等你！」
「叶向泽！」她回过头，「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前夫的，我有过一段婚姻，并不幸福。你说等我，无异于在等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结婚。」
上一段的婚姻，不仅是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叶向泽眼中宠溺，「我知道，但我还是决定等你。」
……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京城正是热的时候。
元霄放了暑假，王雅芝的肚子也显怀了。
大家都说像儿子，但是不是儿子他们也不在乎，能平安生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个小学都快建好了吧？」
王雅芝手上缝着娃娃的衣服，一边和元霄聊着天。
元霄放了暑假后，见天的来这里陪王雅芝。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王雅芝灵巧的手，「进程都差不多，快建好了。」
她本来是想亲自过去看看，但是顾澜庭不同意。
这段时间，声望值一直蹭蹭往上涨，说明她做的事情起作用了，可是就不见单身狗回来。
她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希望有一天单身狗突然跳出来和她搭话。
「家里也有许多旧衣裳，我都整理好了，你寻个时间寄过去。」
元霄有些不满，「你洗的？」
「不是，小芳洗的。」
小芳是元霄请来家里帮忙的保姆。
「行，我到时候把地址给小芳，让她寄出去。」
这个还得益于政府的支持。
各地政府都在宣传元霄的雏鹰计划，让不少人了解到山区的艰辛，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捐款，寄东西过去。
建校和修路都是要花大钱的，这些捐款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给学生们买一些书本书桌还是不错。
云霄公益也初具规模，有了自己的办事章程。
虽然人小力微，但是起码开始走上了轨道。
「娘，我看这个小芳还不错，挺勤快的。」
王雅芝抬头，「还成吧，不爱说话，但是手脚挺麻利。」
就是偶尔贪小便宜。
她有时会拿一些家里的东西走，不过不多。
她以为看不出来，但其实王雅芝心里门儿清，只是没说她。
瘦瘦黑黑的一个小姑娘，自己出来干活也不容易，王雅芝也就随她了。
她没和元霄提起这个，因为元霄是个小炮仗，回头估计还得说小芳。
只要她不出格，她就能容忍。
第317章 被人骗了
可是王雅芝不说，元霄经常过来，也总能发现不对。
这不对，还是因为元霄觉得自己院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
她虽然经常来这里，但是一般不回自己的院子。
直到她偶然回了一次房间，才发现里面的东西少了。
四合院里的大件儿都是檀木和梨花木打造的，剩下的材料做了小摆件，元霄房里就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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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页
她将这件事告知了王雅芝，王雅芝下意识就怀疑到了小芳身上，毕竟家里的外人只有她一个。
可是无凭无据，她也不能直接拉着人对质。
元霄这才知道，原来小芳时不时还真的会偷拿家里的东西。
元霄一向觉得自己看人还算准，当初别人介绍小芳过来的时候，也极力保证，小芳人品绝对是好的。
元霄倒想赌一赌，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
「娘，您去把小芳叫过来。」
王雅芝迟疑了，「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毕竟没有证据。
元霄说话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哎呀，我就问问。」
王雅芝这才把人叫过来。
小芳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元霄还以为她此刻应该是怯懦的。
可是如今一看，目光清明，倒有些不符合元霄平时里的印象。
「小芳，最近家里丢了些东西，可是……」
「是我偷的！」
元霄惊愕，「你说什么？」
小芳抬头，「都是我偷的。」
元霄觉得这好像就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偷的？」
「是，我拿去卖钱了。」
元霄险些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要坐牢的？」
小芳像是破罐子破摔，「坐牢就坐牢吧。」
元霄觉得一阵头疼。
要说她坏吧，你一问她就都招了。
要说她好吧，她又做出了小偷行径。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小芳，把东西拿回来，我不报公安。」
小芳眼皮都没掀一下，「我已经拿去换了钱，没办法还给你。」
「那你把钱还给我。」
小芳摇摇头，「没了，我没有钱。」
「你做什么需要用这么多钱？」
小芳梗着脖子一脸倔强，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元霄无奈：「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就只能把你送去公安局了。」
「霄霄！」王雅芝喊了她一声。
元霄嘆气，「好吧，娘您跟她说。」
元霄走进自己的院子，打算去清算一下东西。
她倒不是在乎钱，但是任由谁家里莫名其妙进了贼，东西还被人偷了，心情应该都好不起来。
元霄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得很无奈。
王雅芝见元霄离开，才开口：「小芳，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我偷东西。」
王雅芝笑了笑，「你偷东西是为了钱，你很缺钱吗？」
小芳不说话。
「你在我这里一个月50块钱，比寻常的保姆工资高了许多，还不够用吗？」
王雅芝絮絮叨叨，自己一个人猜测着：「如果不够用的话，应该是家里出了事？是你的家人吗？」
小芳神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王雅芝本就仔细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心知自己猜对了。
「如果你家人出了事，跟我们说说，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偷东西这种事，万万不可以有下次。」
小芳狠狠一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你们不追究我吗？」
王雅芝脸板了起来，「怎么会不追究？你拿了哪些东西，我都是要算钱的，到时候从你工资里面慢慢扣。」
「你们还要我做保姆？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要你？你在我这里做了一个多月，我都习惯了。」
小芳出神地看着她，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不对，你这样不对。你们应该报公安，让公安把我抓走，再不济也应该把我赶出去。我偷了你们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我就要继续偷东西了。」
王雅芝温和问道：「为什么呢？」
小芳又不出声了。
王雅芝丝毫没有不耐烦，继续问：「你相信我，我首先得知道原因，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事情呀。」
小芳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家不好。」
之前大动盪的时候，不少人家受了牵连，小芳家里也是其中之一。
王雅芝一愣，嘆了声气。
「傻孩子，现在是新社会，不讲那一套了，这有什么所谓呢？跟你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没关系？」
小芳傻傻地看着她，「会被抓起来的。」
她见过，好可怕的。
「胡说什么呢，那是以前，现在不会啦，不用害怕。」
小芳似乎不信，怯懦懦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可是这和你缺钱有什么关系？」
小芳说了，王雅芝才知道。
小芳没文化，经常到人家家里做钟点工或者保姆。
工作怎么找呢？
她们有一个小群体，一般都是当保姆或者钟点工的。
前段时间，她们这里新来了一个女孩，嘴甜得紧，对小芳一见如故，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小芳带了这个女孩回家做客，和女孩说了许多家里的事情。
结果女孩转眼就和小芳翻脸，说她家如何如何，非要去告发。
小芳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事情，自然怕的不行。
这个女孩要求小芳每个月给她五十块钱，她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芳一个月工资才50，都给她了，自己怎么办，奶奶每个月还得吃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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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那就得想来钱的法子。
住进了元霄家里，她才知道元霄家里多有钱。
尤其是元霄那个院子，那么大一个，没人住，隔几天就要打扫一次，她这才起了心思。
王雅芝心里越发觉得小芳单纯，这孩子准是被人蒙了。
「小芳，你被人骗了，你看看要不要报公安，把钱给追回来才好。」
小芳摇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以后都不给她钱了。」
报公安事情就闹大了，她不想这样。
第318章 二婚头？
王雅芝也就随她了，「你和你奶奶一起住吗？你爸妈呢？」
小芳嗫嚅：「不知道。」
她记忆中好像没见过爸爸妈妈，更小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只有奶奶是正常的，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东西。
奶奶也从来没提过。
王雅芝若有所思，心想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哪里还会让她还钱。
「这便罢了，以后你好好做，不要再被人随便骗了。我以后每个月多给你十块钱，你自己也买身衣服穿。」
小芳破涕为笑，「难怪别人都想要妈妈，您做妈妈的话，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元霄出来才知道，王雅芝已经自己将事情决定下来。
元霄倒不是有意见，只是问：「您就这么信她，万一她是做戏呢？」
王雅芝笑看着她：「你觉得小芳是做戏？」
元霄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她忒实诚了。要是有人骗了我的钱，我非得好好出口恶气。」
她向来不是大事化小的性子。
王雅芝倒觉得，有些事情的选择，没办法用好与不好来评价，每个人性子都不同。
元霄的性格有她的好，小芳的也自有她的好处。
「你就是个小炮仗，有仇必报，今天留下来吃饭？你叔叔也回来。」
元霄看了一下时间，「成呀，顾澜庭说会来接我，正好让他也吃完再走。」
「说到澜庭，你们还不打算要个孩子？」
元霄细想，他们好像还真的没讨论过这个话题。
顾澜庭一直觉得元霄还小，她又是个爱折腾的，便想着让她大一些，两人也一直刻意在避孕。
「再说吧。」元霄含煳道。
王雅芝捏捏她的小鼻子，「再说吧再说吧，澜庭年纪不小了，心里定也是想要孩子的，如果可以，你们也考虑考虑吧。」
元霄点点头，「我改天问问，不然等我明年毕业再说也成。」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扯回小芳身上：「小芳奶奶是什么病？」
「癫痫。」
元霄想了下，这倒是有些棘手，是几乎没办法治癒的一种病。
「据说她奶奶因为这个还受过伤。」
癫痫发作的时候，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当时就不小心扑到了火堆上，现在脸上还留着疤。
小芳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带着奶奶去医院看病，固定吃着药。
虽然没办法治癒，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一二。
两人在院子待了一会儿，楚江平回来了，后面跟着顾澜庭。
「凌首长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顾澜庭在元霄面前站定。
元霄耸耸肩，「那不巧了。」
王雅芝也不留她：「那就去吧，在家里什么时候都能吃。」
凌首长来过家里几次，王雅芝也记得他。
出了门，元霄便问：「怎么好端端邀请我们去他家？」
顾澜庭点点她的脑袋，「人家请你吃饭还不好？」
元霄原本想说一句「无事献殷勤」，想想有些不太尊重，便咽下了。
上了车，顾澜庭才说道：「这不听说你在中医药方面有些建树，有些事想问问你。」
元霄一脸无语，「你就别逗我了，我哪里有什么建树，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还真有些心虚，到时候要真问了她，她答不出来怎么办？
顾澜庭见她一副担心模样，有些好笑：「人家又不会真的问你中医方面的东西，不过见你和刘医生走得近，放心吧。」
元霄娇娇哼了一声，「你就会吓我，不过凌首长家里有人生病吗？」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他女儿有癫痫，应该是为了这个。」
元霄心里觉得凑巧，刚听说了一个癫痫，又来一个。
到了凌首长家中，元霄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对，像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澹中。
见到他们过来，凌首长挤出笑容：「来了，快，坐坐坐，你婶子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顾澜庭坐下来，环视一周，「映云不在吗？」
凌首长手上拿着一瓶酒，打开瓶盖，倒了几杯出来。
「叔叔，元霄不喝酒。」
凌首长笑了声，「好，不喝酒就算了，我这里有橙汁，喝橙汁也是一样的。」
顾澜庭见他实在疲惫，疑惑问道：「是映云的病出问题了吗？」
凌首长只说了想问一下元霄医药方面的事情，他下意识就认为是凌映云的癫痫。
「你知道？」凌首长问。
「不是癫痫吗？」
凌首长摇头，「原来我还觉得我家这遗传的癫痫是大事，可是如今看来，癫痫算什么。」
顾澜庭皱眉。
「澜庭，映云得的是白血病。」
元霄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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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页
白血病就不在她了解的范畴了。
估计需要移植骨髓了吧？
「元霄，我听人说，你提供的药连中风都能医治，你看看，有没有能医治白血病的？」
元霄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首长，如果中风很严重，其实我提供的野天麻也无能为力，像之前一个病人就效果不大。至于白血病，我还真的不了解。」
凌首长脸色黯淡下来，沉沉嘆气，「是我病急乱投医，你又不是学医的，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顾澜庭显然也没想到凌映云竟然是白血病，「病情很严重吗？」
凌首长的夫人蔡静华从厨房出来，还抹着泪。
「需要配型，移植骨髓，可是我和老凌都配对不上。医生说也许兄弟姐妹配对成功率更高，我们在想要不要生个二胎，可就怕映云等不到那个时候。」
元霄听言，心里有些毛毛的。
如果生二胎就为了救另外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似乎就已经註定了有一双偏爱的父母。
可是为了救凌映云，这似乎也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元霄心里实在是纠结矛盾，这一顿饭也是吃得魂不守舍。
「澜庭，今天叫你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帮忙。」
顾澜庭连忙道：「您说。」
凌首长还没开口，蔡静华就急忙说道：「老凌还有一个女儿，但是失踪很多年了。」
元霄细心，她说的是「老凌」有一个女儿，不是「我们」。
凌首长还是二婚？
第319章 找女儿
凌首长脸色说是愁云惨澹也不为过，「很多年前的事，如果不是不得已，我是不愿意提起来的。我原本在老家结过婚，生了一个女儿，后来去当兵了，离家许多年。后来再回老家看，发现家乡大变样，我娘她们都搬走了。我之后也派人找过，但是很多人都说他们死了。后来找了许多年没找到，我就渐渐放弃了。」
元霄心里对凌首长的观感差了几分。
他的话其实隐藏了很多信息。
据顾澜庭所说，凌映云已经二十多岁，显然出生于大动盪那十年之前。
也就是说，凌首长在那之前就已经另外娶了妻子。
那他在老家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这样算下来，他回老家看的时候，凌映云都已经十几岁了。
这已经不是停妻另娶，他另娶的时候，也许根本没有让老家的媳妇和老娘知道。
顾澜庭心里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凌首长的过去，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您是想让我帮忙找您的女儿？」
饶是果断如顾澜庭，都觉得有些为难了。
「澜庭，我知道这样做不地道，但是你体谅一个作为父亲的心情，映云和你从小也是认识的，她才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直到走出凌首长家，元霄脑袋都是嗡嗡的。
顾澜庭全程沉着脸，只说会帮着打听，具体能不能找到，那就不一定了。
他牵着元霄的手，「不开心了？」
元霄抿着唇，「谈不上开心不开心，只是觉得人心难测，造化弄人。」
顾澜庭把她搂进怀中好好揉弄了几下，「你才几岁，就哀嘆起人生来了，是不想我帮忙找人？」
元霄摇摇头，拧着眉纠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要问我。」
他捏捏她的鼻子，「也有你纠结成这样的事情？」
「站在凌首长和凌映云的角度，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够配型成功。但是，这么多年凌首长都没找这个女儿，如今却抱着这样的目的将她找回来，这种做法岂止是不地道，简直不配为人。不要说凌首长给了她一条生命她就应该如何云云，事实上，凌首长只是奉献了一颗精子，这个过程他还爽快了。他没有经歷孕育之苦，也没有经歷分娩之痛，更没有承担养育之责，他凭什么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去命令一个视他为陌生人的女孩，为他的宝贝女儿奉献？」
元霄纠结就在于此，她更偏向于那个无辜又艰辛的女孩。
为什么觉得艰辛？
三个女人，在大动盪的时候互相扶持，能不艰辛吗？
可是凌首长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甚至认为这个女儿已经死了，所以放弃寻找。
亦或者，在他心里，他就是希望这个女儿已经死了，才不会打破他的生活现状。
而现在，凌映云患病，他需要这个女儿了，才希望这个女儿活着。
「我找找看吧。」
毕竟人家已经再三拜託了，就算他心里觉得不舒服，也不能真的不去找。
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年，想找到可不容易。
……
小芳隔两天就可以回家一次，给奶奶补充家里的食物，顺便看看奶奶的药吃完了没。
「芳儿，你之前那个朋友来家里找过你几次。」
小芳神色有些别扭，「她过来做什么？」
「没说，人只说过来找你，等你回来老地方见。」
「奶奶，以后她再来找你，不要开门，别理她。」
「别理谁？」门口走进来一女的。
如果元霄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不就是二姨走了许久的女儿周青！
小芳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周青几步上前，在她关门之前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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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页
「我过来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
小芳抿着唇，防备地看着她，「我没钱，以后也不会再给你钱！」
周青上前就要去抓小芳，小芳早有防备，后退了两步。
「你快点走，我说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钱！」
周青冷笑一声，「你不怕我把你家的事情举报出去？你家这是坏分子，到时候你和你奶奶都要被抓去批斗！」
小芳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慌，但是随即想到王雅芝的话。
王雅芝是好人，不会骗她的！
「我、我不怕！你是骗我的，现在根本不讲究成分了。你尽管去举报，反正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周青觉得奇了，小芳性格蠢笨好拿捏，怎么今天性子来了个大转变？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长期饭票」一个月五十块钱她还嫌少呢！
「你确定？那我现在就去公安局举报！」周青威胁道。
小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奶奶却慌了。
「姑娘，不要举报，你要多少钱，我给你，给我点时间！」
她一把老骨头无所谓，小芳不能真的被抓去批斗。
小芳拦住了奶奶，「奶奶，不要理她，我去做工的那家人说了，现在不讲成分，我们不会有事的！」
「小芳，你别被人家骗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干活？我做工那家是首长，他们家可喜欢我了，只要我和他们说两句，公安局立刻就来人把你们都给抓起来！」
小芳冲着她啐了一口，「我不怕，你尽管去举报！」
周青见小芳真的能耐了，打定主意不给她钱，满怀怒气走了。
小芳暗暗松了口气，扶着奶奶轻声安慰：「奶奶，她就算去举报，我们也不会被抓去批斗的。王阿姨说了，现在是新社会，不兴那一套。」
奶奶愣了下，「王阿姨是谁？」
小芳嗫嚅：「就是我做工那一家。」
她没敢说自己偷了王雅芝家的东西还被抓了，不然奶奶得哭死。
「人家对你好，你得好好给人家干活儿，不能偷懒。实在不行，你去找你爸吧，这样你就不用吃苦了。」
小芳像是被戳到了心肺一般，勐地跳了起来。
「我不！我没爸！奶奶，你别想着找他了，他走起走起，哪里还想得起我们？他巴不得我们死了！」
「好好好，奶奶不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奶奶都不说了！」
见小芳生气了，奶奶忍不住偷偷抹泪。
她家小芳也是有爸爸的人，本来根本不需要吃这种苦。
第320章 我不做了
元霄隔几天又去王雅芝家里看她，顺带聊起了凌首长家里的事。
「找他前头那个媳妇儿生的闺女，就为了给这个闺女捐骨髓？」
王雅芝眉头皱了起来，再不喜欢前头那个闺女，也不应该这样糟蹋人。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闺女生病了，他估计一辈子都想不起前头那个吧？
元霄有一下没一下剥着手上的松子，「可不是嘛，凌映云固然可怜，可是前头那女孩有什么错？有福不能同享，有难就想起我来了，摊上这样的父亲，她也是够可怜的。」
小芳听见，都忍不住吐槽一句：「什么人吶！」
元霄嘟囔：「就那个凌首长呗，凌首长对国家的奉献是没得说，但是他这个家，真的是乱七八糟。」
剪不断理还乱。
小芳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手上的抹布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凌、凌首长？」
元霄看了她一眼，「小芳也听过？也是，京城哪里还有第二个凌首长。」
「他女儿得了白血病？」
元霄嗯了一声，「你不知道白血病是什么吧？不一定能好，说是需要配型，找配型成功的人去医院移植骨髓。」
「她不是有爸妈吗？」
「嗐！她爸妈配型不成功，说是兄弟姐妹机率高一点。」
小芳捡起抹布，「所以，他想起了前头的女儿？」
元霄没出声，总觉得小芳对这件事过于关心了。
她一天说话不会超过十句，对什么都是兴趣缺缺。
平日里元霄和王雅芝说话她从不参与，今天竟然还过问了两句。
「你认识凌首长？」
小芳摇摇头，「不认识，就是听你这样说，觉得这人就是个畜生。」
元霄：……倒也不必。
不过如果是站在前妻和闺女的角度，说是畜生也不为过。
可是看待凌首长，真的不能只用一个角度。
元霄拖着下巴，喃喃道：「也不知道顾澜庭能不能找到……」
「凌首长让澜庭去找？」
元霄唔了一声，「可不是嘛，烦死了，人家都找上门了，也不能拒绝。」
顾澜庭行动力极强，说不准还真的能找到。
小芳神色突然有几分慌张，急忙和元霄说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些事，王阿姨，我就做到今天吧，我不想在这里做了。」
王雅芝惊愕，这也太突然了。
「怎么突然就要走呢？是上次那个女孩还来找你了吗？别怕，阿姨带你去报公安。」
小芳抽出自己的手，脸色微微发白，「不、不是，我就是突然不想做了，我奶奶身体不好，我想带她回乡下休养。」
元霄眼睛微微眯起，「你奶奶有癫痫对吗？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带你奶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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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微微愣了下，眼睛亮了一些，「是那个京城最近很出名的刘医生吗？」
刘医生太出名了，很多人都找他看病。
小芳上次去诊所预约过，但是预约不上。
好像说刘医生年迈，一天限制了预约名额，一早就有人在诊所排队。
「对，他是我朋友，我可以带你奶奶过去看看，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走啦。」
王雅芝看起来挺喜欢小芳的，连她做错事都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再换一个保姆，怎么知道会比小芳好？
如果没有小芳好，又得换。
最怕等王雅芝分娩坐月子，都还没定下一个好的保姆。
小芳心里纠结了起来。
如果元霄可以带奶奶看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可是带奶奶看病之后，自己却还是走了，岂不是不地道？
「小芳，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元霄感觉得到，并不是因为她奶奶。
难道是和凌首长有关？
小芳沉默不语，一脸倔强的模样，对这个话题选择避而不谈。
「不想说就别说了，改天让元霄带你奶奶去刘医生那里看看。等你奶奶身体好一些，你再考虑要不要走。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就给你把工资结了。」
王雅芝声音太温和，好像她无论怎么做，她都能包容一般。
可就是这样，她才更加愧疚。
王雅芝都开口了，元霄也不再追问。
虽然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
小芳没再提自己要不要走，但是干活还是一样起劲。
元霄和刘医生打了个招唿，便带着小芳和她奶奶一起去诊所。
「癫痫吶，能治癒的很少。巧了，凌首长之前还跟我说要过来看病，他女儿也是癫痫。」
元霄有些惊讶，随后想起顾澜庭提过凌映云也有癫痫，说是遗传。
「现在应该来不了，他女儿查出了白血病，您知道吧？」
刘医生点点头，「老姐姐，把您的手拿上来，我给您瞧瞧。」
奶奶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迳自问道：「白血病是啥病？很严重吗？」
刘医生把她的手搭在台子上，撩开她的袖子，「严重，怎么能不严重。」
奶奶浑浊的双目突然黯淡无光，脑袋耷拉下来。
等刘医生诊完脉，她才嘶哑着声音开口：「报应。」
刘医生没反应过来，「您说啥？」
奶奶低低笑了，「我说了报应，他做的缺德事儿，报应到他女儿身上，可不就是报应！」
刘医生拍了拍桌子，「老姐姐，谨言慎行吶！那是首长，不是咱们说得起的人！」
虽然这是在办公室，只有他们几个，但是也要小心隔墙有耳。
元霄和刘医生的关注点不大一样，她歪着头看了一眼奶奶：「您认识凌首长吗？」
奶奶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认识，那种大人物，我怎么可能认识！」
刘医生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谈这种扫兴的事情了，看病吧！」
元霄保持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医生给奶奶检查完，让小芳带奶奶出去做其他检查。
「刘医生，我奶奶能治好吗？」
「这我哪里能给出肯定的答覆？癫痫，治癒的可能性不大，吃药也只能缓解。你先去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我再给你奶奶开药，煎几副药吃吃看。」
第321章 配型
小芳连忙道谢，带着奶奶出去。
刚开门，便迎面撞上了凌首长。
元霄心头一紧，却发现凌首长只是后退几步，让她们先离开，完全不似认识她们的模样。
奶奶和小芳更是没有任何反应，直接离开了。
难道自己猜错了？
元霄心里有些疑惑。
「元霄，你也在这里！」凌首长阔步走进来。
元霄回过神，「是，我带我朋友奶奶过来看病。」
凌首长不再理她，看向刘医生：「刘大夫，我想请您过去看看我女儿！」
刘医生张张口，无奈摇头，「您女儿已经在医院了，好好，按照医院的嘱咐好生养着，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京城的人都说您这边有神药，瘫痪都能治好！您就帮帮我吧，就算不能治好，也请您帮我女儿看看，万一您就有办法呢？」
刘医生觉得为难，他是真的没办法。
什么神药？那是因为他对症下药，加上元霄给的药有奇效。
可是白血病能有什么特效药？要是有的话，就不会死这么多人啦。
可是他心里无论怎么吐槽，也不会真的这样和凌首长说。
「成，我改天过去看看，您给安排好。」
凌首长得了话，再三感谢，才离开。
出去的时候，正好又遇上了做检查回来的小芳和奶奶。
这一次，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
元霄想，应该是她猜错了。
可是她不死心，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奶奶，刚才那个就是凌首长，您不认识？」
「都说了不认识，那样的大人物，我哪里能认识？」
如果奶奶没有嘲讽着说出这句话，元霄可能还真信了。
刚才已经熄灭的念头，元霄又重新燃起了。
「凌首长是来找刘医生去给他女儿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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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兴趣缺缺，随口问了一句：「能治好吗？」
刘医生乐呵了，「你们都喜欢这样问，这不是小病，治好的机率不大。」
「听说可以骨髓移植？」小芳问。
「是，不过配型很难，如果没有找到配型成功的，就没办法移植。不过就算找到了，也得人家情愿才行。」
「她不是有父母，让她父母去移植那什么骨髓不就成了。」奶奶哼了一声，何苦去祸害别人。
刘医生摇头，「她父母不行，配型不成功。」
奶奶也不懂这些，「父母都不行，那外人能行？」
那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老姐姐，你不知道，兄弟姐妹的配型成功率说是要比父母的高，可惜凌首长好像只有一个女儿？」
说完，他自己点点头，「是了，只有一个女儿。」
奶奶恍惚了一瞬，「啥？兄弟姐妹？父母配型不成，反而兄弟姐妹的可以？」
「也不是可以，只是机率大一些，这个也不用想，她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奶奶厉声道，「她当然没有！」
刘医生没察觉到奶奶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元霄，觉得奶奶极反常。
心里那个想法，似乎就快要证实了。
不一会儿，奶奶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刘医生给她开了药，嘱咐了注意事项。
元霄看到主要的药材中有一味药是九节菖蒲。
她记得图鑑里好像有这个，不过她不知道有什么用，就没种过。
现在是给不了，等她种出来可以给奶奶试试。
出了诊所，元霄迫不及待问道：「小芳，凌首长是你什么人？」
奶奶和小芳的脚步同时顿住。
奶奶颤抖着手，浑浊的双眸含着眼泪，「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就是凌首长让人找的那个女儿，对吧？」
奶奶眼睛倏地瞪大，「你说什么？他让人找小芳？这么多年都没找过小芳，他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个女儿了？骨髓，他想让小芳给他这个宝贝闺女移植骨髓是不是？」
奶奶瞬间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阵一阵晕眩。
元霄急忙帮忙扶住，「奶奶您别着急，他这不是还没找到？」
奶奶抱着小芳默默流泪，仿佛已经看到了凌首长找到了小芳，逼着她给他的宝贝女儿移植骨髓的可怜模样。
元霄心里觉得歉疚，她就不应该多嘴，多嘴什么呢！
「他在京城势大，找到小芳也是迟早的事情！我的小芳命苦啊，摊上了这么一个爸！」
小芳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却还是坚强地安慰奶奶：「奶奶，我不会捐的，他没养过我，他女儿和我也没关系，我不想移植，他们还能逼我不成？」
元霄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小芳自己不愿意，别人也没办法勉强她！奶奶您不要伤心，我就是问问，因为凌首长是拜託我丈夫打听小芳的下落。」
奶奶一听，心更急了，他果然是在找小芳。
她作势就要跪下来，「姑娘，你发发好心，救救我们小芳吧！我们再苦再累的时候，都没想过去找他，凭什么他有了困难，就要我小芳给他帮忙？我真是作孽啊，恨不得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元霄连忙搀扶起来，「奶奶，您不要这么悲观，他就算是找到了小芳，只要小芳不愿意，他也没办法。更何况，配型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姑娘，他在京城是大官儿，小芳要是不愿意，他能逼死她！我求求你，不要让他知道小芳在哪里，千万不要！」
元霄怔怔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排斥去见凌首长。
真要论起来，应该是凌首长欠了他们，要害怕也是凌首长怕才对。
明明是亲生儿子，她却避如蛇蝎？
元霄心里有些纠结，顾澜庭在找她们，查到京城是迟早的事情。
难不成自己当作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小芳也是百般纠结，最后说道：「我决定带奶奶回乡下，我们要离开京城，离他们远远的。」
「离开了京城，你奶奶的病怎么办？在乡下，你还能找到一个月60块钱的工作吗？你还是在我娘这里做着，我在京城还有一套小四合院，你们搬到那边去吧，那边别人不容易找到。至于你们的事情，我今天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其实事情没那么糟糕，小芳不愿意，凌首长也不会有办法。」
顶多对她道德绑架，但是还是以小芳自己本身的意愿为主。
——
作者有话说：
新年好呀，新一年都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哟，都要暴富呀
第322章 排斥
元霄把小芳和她奶奶安顿好，还顺便和王雅芝交代了一声，让她瞒着这件事，别让顾澜庭知道。
王雅芝如果不愿意的，「夫妻重在坦诚，我都明白的道理，怎么你不清楚？」
「我也是不想让他为难嘛，他如果知道了，总会告诉凌首长吧？那我在小芳那里，不就成了叛徒了？」
王雅芝管不了她，就由她去了。
可是顾澜庭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元霄给她们换了地方住，就查不到她们身上？
没过多久，不仅查到了奶奶和小芳的住处，就连小芳在王雅芝这边当保姆，他都一清二楚。
自然也猜到了，元霄突然把人安排到自己住的地方，必定是已经知道了小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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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页
他既头疼又无奈，他看起来就真的这么靠不住？
如果凌首长要对小芳用强，他肯定也会拦着。
本来打算好好教训元霄一顿，可是看到她心虚的模样，所有的情绪都转换成了无奈。
「知道错了？」
元霄噘着嘴，「我不觉得有错，你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只是尊重小芳和奶奶的意思。」
顾澜庭轻笑，捻起她的一缕头髮扯了扯，「绕了这么一个圈子还是让我找到了，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随便你咯，反正你和凌首长狼狈为奸。」
顾澜庭险些被气笑，强势地锢住她的小腰，「狼狈为奸？你的汉语水平真不怎么样。」
元霄不和他扯皮，话题回到小芳身上：「你先不要告诉凌首长，我觉得还有些事情需要查清楚。」
顾澜庭若有所思，「确实，小芳对凌首长的态度我们理解，但是凌首长的母亲，看似也恨透了他。 她明明知道凌首长在京城，可是宁愿过着穷苦日子，都不愿意去找他。」
元霄嘆气，「男人吶。」
顾澜庭觉得她摇头晃脑的小模样好笑，揉了揉她的唇瓣，「男人？你家男人可不像凌首长。」
他吻住元霄的红唇，狠狠肆虐了一番。
紧接着，便将她拦腰抱起。
元霄在他怀中挣扎着，「顾澜庭，现在大白天呢，你想干什么！」
顾澜庭手上的力道加重，「凌首长的事先不管，我们先算算帐！」
「不要，没有那个啦。」
「就一次，我小心一点，不会中的。」
事完之后，元霄只觉得男人那一张嘴，就没有一句话能信的。
一次？这是一次？
……
收拾完元霄，顾澜庭才有心情去查小芳和奶奶排斥凌首长的原因。
元霄却觉得，与其自己去查，还不如直接问小芳。
可是小芳哪里会说，明明白白告诉顾澜庭，她们不会见凌首长，更不会去医院做配型。
元霄只好让顾澜庭先离开，自己和小芳谈谈。
「你不说，我没办法帮你。」
小芳眼中满满都是对元霄的不信任，明晃晃就是在说：你已经背叛我了！
元霄可无辜了，「可不是我告诉顾澜庭的，他是自己查到的。如果不是我拦着，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就不是顾澜庭，而是凌首长啦。」
小芳看了一眼奶奶，似乎想询问能不能说。
奶奶沉沉嘆气，「既然姑娘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好多年前，我们家被人举报，家里的东西都被人抄了，我们娘仨都被人拉上去挨个做批斗。我们逼不得已，只好搬了家。」
后来搬了家，她们也一直都有在打听凌家宝，也就是凌首长的消息。
后来这么叫她们打听到了。
先是小芳妈妈上门找凌家宝，凌家宝门口有警卫，小芳妈妈进不去。
结果没见到小芳妈妈，反而见到了凌家宝的新媳妇儿和女儿。
小芳妈妈万念俱灰，回来告诉了婆婆。
但饶是如此，奶奶也没有放弃，坚持要上门找凌家宝。
结果人还是没见着，反而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小芳妈妈为了护着自家婆婆，伤得重，又没钱去医院，就这样活活在家里耗死了。
再过了不久，就有人上门警告她们，不准再去找凌家宝，不然叫她们好看。
奶奶带着小芳，老弱妇孺走不远，只好躲在京城，眼看着凌家宝一步一步往上升。
可怜她们，明明有一个首长儿子和父亲，却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从此以后，奶奶和小芳就心冷了，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穷苦，但是也还不错。
元霄总觉得不至于，凌首长对国家有大义，他的军功是用鲜血换来的，并没有掺假。
她相信他在小家这一方面有些乱，但是对自己的至亲下手，绝对不会。
「奶奶，也许伤害你们的人不是凌首长呢？您是他母亲，他也确确实实回家乡找过您。」
奶奶冷哼，「姑娘，是不是他重要吗？如果他真的想找我们，真的会找不到吗？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其实没有我们他的生活更好。」
元霄无言以对。
顾澜庭找她们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连元霄从中作梗后，他都顺利找到了她们。
可是两种面孔同时出现在凌首长身上，并且有一面和元霄认识的凌首长完全相反，这实在是太矛盾了。
「奶奶……」
「好了，别说了。姑娘，我也不让你为难，你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吧，只是我事先说好，他要是敢逼我孙女去配型，我就亲自写举报信，一头撞死在他家大门口！」
元霄神色复杂，觉得喉咙有些酸涩。
「奶奶，如果您信得过我，就把小芳交给我，只要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都会护着小芳。凌首长只让顾澜庭找人，至于配不配型，配型成不成功，那就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奶奶和小芳都同意了，元霄才离开，并且原原本本将这件事告知了顾澜庭。
「不是凌首长做的，这件事另有隐情。」顾澜庭斩钉截铁。
元霄点点头，「也许吧，可是就如奶奶所说，是不是凌首长做的重要吗？他要是真的上心，怎么会自己母亲想见他一面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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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认亲观众
顾澜庭没有辩驳，一个人有多面，只是他展现给大家看到的那一面太好，当觉得看到了另一面，便觉得不堪入目。
「我先告诉凌首长，这是他的家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元霄拉住他，「我先说好，一切以小芳和奶奶的意愿为主，要是凌首长不择手段逼迫了小芳，就不要怪我和他站在了对立面。」
顾澜庭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
……
顾澜庭暂时没有告诉凌首长小芳和奶奶这么多年不来找他的原因，只告诉了他小芳和奶奶的地址。
凌首长忧心凌映云的病情，自然是第一时间带着蔡静华上门。
奶奶一开始闭门不见，但是凌首长执意跪在门口。
蔡静华只字不提里面还有凌首长的母亲，只喊着小芳，让小芳出来见见父亲。
一个女儿竟然敢硬生生受了父亲的下跪，这不仅折寿，还会让人说闲话。
奶奶担心坏了小芳的名声，只好开门让他们进来说。
凌首长刚见到自家母亲就要哭，结果被打断了。
奶奶板着脸道：「人没到齐，先别忙着做戏。」
凌首长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见到元霄到场，他脸色瞬间崩裂了。
这是什么意思？
认个亲还带观众的？
元霄走进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尴尬。
奶奶使人过来叫她，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一进门就看见凌首长跪着，眼泪还没擦干呢。
「奶奶，我过来这里，怕是不合适吧？」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奶奶睨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合适？之前就说过了，你会护着我家小芳的，如果你不在这里听着，我小芳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一把老骨头，还能拦得住他们不成？换句话说，他们就算硬把小芳抢走，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元霄这才不做声，默默地站在了一旁，「您几位继续，我尽量不插话。」
有了元霄在场，凌首长哭得也不尽兴，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就算完事。
他这眼泪可是真心实意的，毕竟以前一直以为她们都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娘，您随我们回去吧，以后我和静华好好奉养您。」
奶奶冷哼，「我有自己的儿媳，我儿媳为了护着我，活生生被人给打死了，现在还在地下埋着！你身边这个，又是哪位？」
凌首长神色讪讪，这件事是他亏心，被挤兑几句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能忍，蔡静华哪里是能忍的。
她本来就是千金小姐，下嫁给他，如今莫名其妙多了个婆婆侍奉，还要给他养孩子？
这些也就算了，这个婆婆显然不识好歹，不打算认她。
「娘，我是家宝的妻子，无论是法律上还是现实意义上，都是。」
奶奶看了她一眼，蔡静华高傲地抬起下巴。
奶奶冷嗤，「你是不是凌家宝的妻子不重要，反正不是我们老凌家的儿媳妇！只要我不认，你就不可能葬入老凌家的祖坟！这要是在古代，他原配没死，又没有休妻，就另外娶了你，你也不过是个妾。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法律不法律，只要我不认，你就不是！知道他有老婆孩子还敢和他生孩子，凌家宝不是个玩意儿，你也不是个东西！」
元霄心里不禁为奶奶打call，奶奶霸气。
蔡静华被怼得脸色铁青，特别是那个「妾」，简直要把她心肺管子都给戳破了。
要知道，她这辈子婚姻美满幸福，最在乎的就是凌家宝前头还有一个妻子！
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女儿，不要生气！
「娘，随便您怎么说我都成，我不在乎。您看不上我可以，可是映云她是您的亲孙女，您还没见过她。您什么时候去医院看看她，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原以为用孙女来说，奶奶怎么都会感动。
可是奶奶一点动容之情都没，反而讽刺道：「我连你都不认，你觉得我会认从你肚子里出生的孩子？孙女？我已经有了小芳，我为什么还要在乎其他孙女？谁还缺个孙女不成？」
元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奶奶真的因为这个松口了，小芳就要伤心了。
「娘！您何必……」
奶奶眼睛一瞪，扶着小芳的手站起来，走到凌首长面前站定。
她耷拉着眼皮看凌首长，猝不及防，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
蔡静华尖叫一声，扶住了凌首长。
可是这是老娘教训儿子，她还真没有资格插手。
奶奶老泪纵横，「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生出了你这种畜生！也就是你对国家有贡献，不然就你这种私德，也配得上这身军装？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我和小芳为什么明明在京城，都不来找你？你媳妇儿是护着我，被人活活打死的，你有没有问过一句，她为什么会被人打死！」
「没有！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你只想着给她分辩，她是你的心肝肉，我的小芳和儿媳就是命如草芥吗？」
凌首长被打懵了，脑子像是一团毛线，乱糟糟的。
「不、不是的……」
乍一见到母亲和女儿，他太过震惊，加上近日来被凌映云的病情弄得焦头烂额。
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根本先说了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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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页
他固然知道以前的事情有很多疑问，可是事有轻重缓急。
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是凌映云的病情，他自然是紧着凌映云来。
再看奶奶和小芳，虽然瘦弱，可至少她们……还活着不是吗？
说多了，其实就一句话，人心都是偏的。
时间能堆积感情，也能冲散感情。
他和母亲还有小芳多年不见，感情哪里还能如初？
哪里比得上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蔡静华和凌映云呢？
奶奶冷笑一声，「既然不是，那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说，我和小芳为什么不去找你。」
奶奶一字一句把当年的事情摊开，她们娘仨的艰辛，乍见他另娶的绝望，儿媳被打死的痛心，被人上门威胁的无助……
第324章 以为是骗子
凌首长越听越惊骇！
那个时候，他在京城虽不是举足轻重，却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可是他的母亲，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威胁震慑。
他不仅痛心，也觉得是奇耻大辱。
蔡静华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慌乱。
这老虔婆，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竟然还记着！
奶奶凌厉的目光看向蔡静华，「你又何必装不知道？我儿媳明明早就见过你和凌映云，没想到你还能装这么多年？」
蔡静华神色慌乱，「娘，这么多年了，我着实已经忘了。如今您提起，我隐约记得是有那么一个人，可我当时以为那是骗子，所以没有在乎。」
奶奶冷笑，「是，没有查证就认定她是骗子！然后转眼我们再上门，那些人二话不说就给我们一顿痛打！当真是巧合得很！」
凌首长震惊又痛心看着蔡静华。
蔡静华揪着心口痛哭，「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人不成？我和你同床共枕几十年，何曾害过人？我也不说这是娘冤枉我，只是这件事一定是有误会的！」
凌家宝对上妻子伤心的眼神，这才压下心中的怀疑。
是了，这件事一定是有误会！
「娘，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先不说这些，您先收拾东西，随我回家吧。不然不收拾了也行，咱们都重新买。」
奶奶闭着眼摇头，「不，我本来不想和你见面，但是元霄这姑娘说，你托人打听我们的下落。既然你执意要和我们见面，那我就和你说清楚，我不会和你回去，你以后权当没有我这个母亲就好。」
凌首长又跪了下来，「娘，您这是要剜了儿子的心吗？您明明就在这儿，叫我如何当您不存在？」
默不作声的小芳，忍到这个时候才讽刺开口：「您以前不也当做没有奶奶，您一样有妻有子生活美满，现在何必在这里当孝子？」
凌首长自觉心中有愧，倒也没有反驳，「芳儿，爸爸知道你心中有恨。你跟爸爸回家，爸爸以后再好好补偿你。」
「不必，我和奶奶的态度是一样的，我不会认你！」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想让自己回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凌首长本想妥协，之后再想办法。
可是蔡静华如何等得，见凌首长神色松动，她急忙说道：「家宝，想想我们的女儿！」
凌首长却觉得难以启齿，总得让小芳感受到父亲的温暖，再徐徐图之。
就这样开门见山，人家怎么可能愿意？
蔡静华顾不得许多，连忙说道：「娘，映云得了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我和家宝配型都不成功，医生说兄弟姐妹之间的配型机率比较大。我给您磕头了，您让小芳去试试吧？」
奶奶勃然大怒，「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我的小芳为你的女儿做贡献？我问你，当初派人打我和儿媳的人就是你，你认不认？」
蔡静华当然不认，她要是认了，小芳就更不可能给自己女儿配型了！
别说蔡静华不认，就算是凌首长，心里也是更相信她。
蔡静华在他心中一直以来都是温柔贤淑模样，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一定是有误会。
奶奶也不和他们继续争辩，「你不承认没关系，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那就等等调查结果。」
凌首长试探：「娘，只要查出了真相，您就会让小芳去做配型吗？」
奶奶啐了一口，「你们做梦！」
「娘！小芳和映云怎么说都是亲姐妹，不过是去医院做一下配型，又不是让她一定要移植！」
元霄忍不住笑了出来。
凌首长望向她，元霄急忙敛起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说的话有些好笑。」
蔡静华冷眼看着她，「哪里好笑？」
「既然不是一定要移植，哪里还有去做的必要？难道说小芳要是和凌映云配型成功之后，你们不会死皮赖脸求着小芳移植骨髓吗？」
「死皮赖脸」四个字，让凌首长不禁面红耳赤。
元霄和顾澜庭都不太同意他的做法，元霄虽然没说过，但是顾澜庭曾经在他面前表达过想法。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映云好起来，他在所不惜。
蔡静华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缓：「元霄，你没有孩子，你不懂。」
元霄没理她，反而问凌首长：「凌首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配型成功，可以不做移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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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望梅止渴吗？
凌首长艰难道：「小芳、小芳和映云是姐妹，应该互帮互助。」
「如果您不提起，我还真看不出来小芳和映云是姐妹。凌首长，这是您的家事，我本不应该插手。但是我答应过奶奶，不会让你们逼迫小芳。现在，请你们以小芳的意愿为主，她不愿意跟你们回去，也不愿意做配型，请你们离开。」
凌首长脸色铁青，咬牙道：「元霄，你前途无量，无论是我还是上面的人，都很看重你。看在你年轻的份上，我一直在忍让，但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家里的事情随便置喙。」
元霄直接打开了门，「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我家，奶奶和小芳都不愿意随你们回去，你们请吧。我顺便提醒一下夫人，现在是法制社会，私闯民宅和强行绑架，哪个罪名都不是首长夫人担得起的。您要是敢在我家动手，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我可不会管你究竟是不是爱女心切。」
赶走了凌首长和蔡静华，元霄才对小芳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都会尽量做到。顾澜庭在门口留了两个人，出门都让他们跟着。蔡静华敢对你们动一次手，为了凌映云，她就不在乎做第二次。」
小芳双眸都是亮晶晶，元霄实在是太帅了。
乍一看到凌首长，他气势凌人，小芳心里还是有些发憷，能说出那几句话都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可是元霄在凌首长面前，不仅完全不害怕，还可以怼人。
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元霄呀！
有她在，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散去了一般。
第325章 查清真相
蔡静华和凌首长离开之后，心情迟迟不能平復下来。
元霄一个晚辈，怎么能这样对她！
「家宝，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凌首长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早跟你说了慢慢来，先把娘接回家，再徐徐图之，你偏要这么心急！」
蔡静华惨白着脸尖声道：「我女儿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让我怎么冷静！」
「映云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难不成就只有你心疼她？」
蔡静华冷笑：「你没了映云，还有另一个女儿，可不像我。映云要是没了，我的命也就没了！」
凌首长气沖沖哼了一声，不想和她继续争辩。
蔡静华心里越想越害怕，要是小芳一直抱着元霄的大腿不放，那要怎么办？
「不行……」她喃喃道：「家宝，你去和顾澜庭好好说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元霄多管闲事！本来找到小芳我们立刻就可以去医院做配型，可是现在元霄横插一脚，拖延了多少时间？我们等得了，映云不行啊！」
凌首长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上。
蔡静华拍了他一下，「你听见没有！」
凌首长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笼罩着他的脸。
「澜庭能帮我们找到小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对元霄的话基本是言听计从，哪怕我亲自上门，他也不会为了我们去违背元霄的意思。」
事实上，他的想法和元霄是一致的，以小芳的意愿为主。
小芳要是愿意， 他们也不会阻拦。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小芳估计恨死他了，怎么可能愿意？
车内沉默了一瞬，凌首长面无表情看向蔡静华，「志芳的事情，你没参与吧？」
志芳就是他前头的媳妇儿，小芳的妈妈。
蔡静华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倏然揪紧，目光投向车窗外。
「你根本不信我，对吧？既然不信我，那就和我离婚，再把我送去坐牢，给你前头那位媳妇报仇吧！」
说完，她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嫁给你的时候还是个黄花闺女，你是个二婚头，前头还有一个女儿！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你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怀疑我！既然过不下去了，就别过了，反正映云没救了，她走了之后，我就跟她一起去！」
凌首长捏着眉心，紧紧皱着眉头，「说什么呢！我不过随口问问，谁说就怀疑你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说服小芳去医院做配型才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到了家里，凌首长率先下车。
蔡静华擦擦脸上的泪痕，「你先回家，我去医院看看映云。」
凌首长没有意见，摆摆手让她先走。
蔡静华见凌首长进去，才对司机道：「去军区。」
「不是去医院吗？」
蔡静华瞪了他一眼，「我先去军区，再去医院看映云不行吗？」
……
凌映云这个时候在配合做化疗，蔡静华本就没打算去打扰，直接去了军区找顾澜庭。
不巧的是，她正好还遇到了元霄。
她心里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澜庭，我有事跟你说。」
顾澜庭点点头，却没有让元霄离开的意思。
蔡静华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我想私底下和你说，能不能让元霄先迴避一下？」
顾澜庭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神色有些冷淡：「不需要，我没有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蔡静华心里咒骂着，你没有，我有啊！
却不知道顾澜庭也是为了省事，横竖到时候他还是要告诉元霄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听说你在查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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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我手上的机要太多，不知道您指的是？」
蔡静华看了元霄一眼，「我指的是关于我家婆婆的一些陈年旧事。」
顾澜庭点点头，等她的下文。
「既然是我们凌家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停止追查，这件事自然有我们做主。」
元霄回道：「澜庭只是帮忙而已，并不是要给凌家做主，最后决定的自然还是你们。」
蔡静华微微一笑，看向元霄：「你丈夫在和别人讲话，你应该懂点事，不要随意插嘴。」
元霄转着无辜的大眼睛：「正是因为他是我丈夫，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霄霄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如果两人有分歧，那也是以元霄的意思为主。
蔡静华没空和元霄斗嘴，回归到原来的话题：「等这件事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澜庭，你知道的，映云等不起。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死去吗？」
顾澜庭眉头皱了一下，「当然不忍心，但是，这和查清当年的真相併没有冲突。」
「怎么会没有冲突？等待真相的每一分每一秒，耗的都是映云的时间！澜庭，可怜可怜映云吧，不要对她这么残忍！」
元霄翻了个白眼，气哼哼，你病你有理咯，道德绑架。
顾澜庭捏捏她的手，让她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婶子，小芳是否说过，等查清楚了真相，就会去医院做配型？」
当然没有！
元霄回来后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蔡静华脸色煞白，「没、没有……可是澜庭，只要没有这件事，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去医院做配型。」
「那就不存在，我查事情是在耗时间这种说法。再者，每一件事都是有迹可循，不查，不代表不存在。」
蔡静华咬着牙，「你是管定我们凌家的事情了？」
顾澜庭眉眼一沉，迫人的气势压下来，「事实上，我对凌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但是他将奶奶和小芳的踪迹告知凌首长之前，元霄答应过护她们周全。
不然别人的事情，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他眼睛都不会动一下。
蔡静华冷笑着点点头，「那就走着瞧。」
元霄撇撇嘴，「冒昧问一下，你刚才说有办法让小芳去医院做配型，是什么办法？」
「与你何干？」
元霄笑了声，「谁叫小芳是我家保姆呢，我娘可喜欢她了。」
蔡静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跟她继续说话的欲望。
她刚离开，元霄脸就沉了下来。
第326章 你行你上
「管我儿媳妇？静华，我是不想折腾了，你行你上。」
蔡静华腾地站了起来，「白桦，你有点出息没有？」
白桦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这是刚传入京城的，正流行着呢。
去找元霄麻烦，还不如自己做做美容做做护理。
实在不行，找朋友打打牌不香吗？
啧啧啧，她抬头看了一眼蔡静华，爱操心的人就是老的快。
「你有出息，所以我让你自己去呀，沖我嚷嚷啥呢？」
蔡静华被气笑了，「她是你儿媳妇！你就让你儿媳妇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白桦，你这个婆婆当得真够窝囊的！」
白桦愣了下，「我和元霄许久不见了，她没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她从来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管她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是她婆婆！元霄做错了事，你当婆婆的还不得好好引导引导？」
白桦笑了声，「婆婆怎么了？又不是亲妈！你出去问问，京城谁不说元霄好，你家老凌前段时间还逢人就夸元霄呢！话说，难不成你女儿嫁出去后，你也是这样和她婆婆说的，让她好好管教你女儿？」
白桦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就差把话写在脸上：凌映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蔡静华被气得够呛，「映云没做错事，我当然不会这样说！可是你们家元霄，在插手我们老凌家的事儿！」
她冲着白桦直嚷嚷，白桦一开始还好脾性应着她。
但现在看见她态度越来越差，耐心也没剩多少了。
「你家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啊？用不着人家的时候把人家丢到一旁几十年不管，现在用得着人家了就把人家找回来？打一耳光再给一颗糖？谁要是给我一耳光，我还会要你们的糖？我非得拿拖鞋扇回去！」
蔡静华瞪着眼睛看她，气得直喘粗气。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家映云还在医院躺着，这些人就没点同情心？
最好哪天这病到了他们头上，让他们试试这种感觉！
「白桦，这要是换了你，你能接受前面老婆生的孩子？」
白桦不耐烦跟她继续说话，「我家老顾也做不来这缺德事儿！走吧走吧，我今天还约了人打麻将呢！」
被她过来触霉头，说不定今天手气超差。
结果，白桦打了一下午麻将，还真的输了不少。
气得她打电话给顾长生，狠狠吐槽了凌首长一番。
顾长生听得耳朵嗡嗡响，转头又去打电话给顾澜庭。
「凌首长家的事儿怎么回事？传得沸沸扬扬影响多不好，你快点给人家解决了！」
顾澜庭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快了，现在还不算影响最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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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夫人谋害婆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
元霄在担心蔡静华对小芳下手的时候，凌家已经闹翻了。
凌映云在医院做了化疗，但是效果并不好。
也找了不少人过来做配型，却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眼看着凌映云像是一朵花慢慢在枯萎，蔡静华就没办法再耐心等下去。
「凌家宝，你要是实在不想救你女儿你就早说，我用我自己的办法！」
凌首长一进门，蔡静华就噼头盖脸说了一通。
她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反而看见凌首长目光阴沉，像是层层乌云遮住了天空，黑压压一片，阴冷得可怕。
蔡静华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就见凌首长抬手手上的东西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锋利的边缘直接划开了蔡静华的脸。
蔡静华尖叫一声捂住脸，刺痛的伤口缓缓渗出鲜血。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凌家宝，你疯了！」
凌首长极力忍耐着，手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来：「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蔡静华踉跄了一下，莫名的心慌涌上心头，目光艰难地落在地上。
一时间，她觉得背嵴被什么东西压着，慢慢弯了下来，甚至不敢抬头。
凌首长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忍住不打她。
他不能动手，为了维持基本的体面，也不能动手！
「这么多年，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结果呢？你派人去伤害我娘！那是我亲娘！蔡静华，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
蔡静华眼眶通红，嘤嘤哭了出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任由他骂着。
她不怕这件事爆出来自己需要负什么责，她只怕影响到凌映云！
等凌首长骂累了，他神色颓丧，背都佝偻了几分。
沉默了许久，蔡静华哭着爬到他脚边，「家宝，你要把我送去坐牢想和我离婚都随你，但是映云，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凌首长冷冷地拂开她的手，「我不会和你离婚，这件事我也会压下，我们老凌家丢不起这个人！但是你记住，以后再敢做出伤害我娘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家宝，可是……可是映云怎么办？」
凌首长冷冷地看着她，「这件事只能慢慢来，如果小芳不愿意，我们也逼不了她。你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今天！」
直到凌首长离开，蔡静华才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心里甚至还有一些侥倖。
不离婚，说明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只要不离婚，哪怕维持基本的体面，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可是一想到映云，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映云怎么办？
第327章 一套房
凌首长出了家门，就去找小芳还有奶奶请罪去了。
他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想把某件事压下去并不难。
但是他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母亲。
毕竟奶奶一开始就怀疑过是蔡静华做的，这件事他怎么都含煳不过去。
看着凌首长又是下跪又是道歉，奶奶丝毫反应都没有，只是冷眼看着他。
明明是大热天，心底却凉透了。
他的做法，已经明确表示了，他不会让这件事揭开。
等他说完话，奶奶才冷声说道：「你没有养过小芳，你就没资格做她的父亲！我养你到成人，临老了你也没有赡养过我，蔡静华还因为你要了我儿媳一条命。既然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我一个小老百姓就算拼死，也不可能斗得过你，那我们今天就把帐好好算算！」
「我也不跟你多要，你在京城给我买一套房，写到小芳名下，另外再给小芳一万块钱。这不是狮子大开口，真要算起来，难道人命就值一万块？还有蔡静华，这种人不可能进老凌家的祖坟！我只认小芳妈妈这个媳妇，你死后必须和小芳妈妈合葬，蔡静华这辈子都不可能葬入老凌家祖坟，她的牌位也别想放进我们的祠堂！这一点，我要你亲自回老家和族长说。」
现在正是凌家宝亏心的时候，奶奶只能尽可能提要求让他答应。
等时间一长，这种愧疚感散去了，小芳还有什么？
当然是要留实在的东西！
凌首长没有什么不应的，想到蔡静华做的那些事情，他都觉得恨极了。
哪里需要和她商量？他自己就可以决定。
小芳忍着满腔恨意，听着奶奶给自己争取东西。
她想让蔡静华给妈妈填命，可是奶奶不许！
奶奶说，想让蔡静华坐牢都不容易，还想她死？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奶奶也懒得再见他，「你可以走了，到时候直接把东西送过来这里就行。」
凌首长撑着站起来，膝盖都麻了。
「娘，还有一件事……」
奶奶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凌首长不得已，顶着压力说道：「娘，映云还在医院呢……」
奶奶抓起手上的东西就往他脸上砸过去，「你给我滚！我告诉你凌家宝，小芳不可能给你宝贝女儿移植骨髓，这辈子都不能！你要是敢逼她，我就一头碰死在大院儿门口！蔡静华害死了志芳，你还想要小芳救凌映云？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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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见死不救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
奶奶越说越激动，血气上涌，突然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四肢都紧绷扭曲，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小芳知道这是癫痫发作了，急忙扶着奶奶平躺着。
这一次癫痫发作，好像比以前都要厉害，奶奶的舌头都被牙齿咬出血了。
「快！送奶奶去刘医生那里！」
凌首长才从震惊和无措中醒过神，和小芳两人一起将奶奶给抬了出去。
还没上车，刚好见到了元霄
「元霄！我奶奶癫痫发作了！」
元霄当机立断：「你们先去刘医生的诊所，我随后就过来！」
元霄早就从顾澜庭那边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凌首长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她还真的没有置喙的空间，如果掀开了，就不仅是财蔡静华的事儿，连同凌首长都会受到影响。
涉及到政治斗争，顾澜庭不打算插手。
奶奶癫痫发作，估计和生气有关系。
元霄回到家，将刚种好的九节菖蒲给收割了。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横竖都拿过去试试看。
元霄拿着东西去了医院，刘医生在给奶奶做针灸，看起来缓解了不少。
元霄袋子里的药材交给了去熬药的刘凡，让他把九节菖蒲换成自己拿过来的。
刘凡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傻乎乎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元霄没空跟他解释，「你先去熬就是了。」
刘医生拔了针，才有空和元霄说话：「你带来了九节菖蒲？」
元霄点点头，「我刚拿到的。」
刘医生看向小芳：「你奶奶的药有按时吃吗？」
小芳一脸惭愧，「有的，每天都有吃，其实效果还是看得见的。」
都怪她。
她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却忘记了奶奶的身体不能动怒。
这次过后，奶奶的身体估计一朝回到解放前。
刘医生却不这样认为，毕竟元霄送来了药，他对元霄有一种迷之自信。
「没事儿，就是以后不要让她情绪这么激动。」
说完，刘医生像是才发现凌首长，「您怎么也在？」
凌首长眼眶还是红的，刚才硬生生被吓出了眼泪。
「刘医生，这是我母亲。」
刘医生若有所思哦了一声，「那小芳是你的？」
「是我的女儿。」
刘医生嘟囔一句：「真乱吶。」
他瞅瞅床上的奶奶，衣着虽然干净，但实在破旧。
再看看凌首长，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人竟然还是母子关系。
「对了，上次我去医院看了令千金，和她的主治医生商量出了一套治疗方案。药方我已经开出来，但是我目前没医治过白血病，需要徵求你们的同意，我才敢用药。」
凌首长已经对凌映云的病情快感到绝望，如果刘医生有办法，他当然感激不尽。
有用没用，总得试了再说。
「刘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刘医生摆摆手，「先别急谢我，不一定有用！」
经过了这次，凌首长也暂时放下了让小芳去医院做配型的事。
要是自己母亲因为这件事情气出了个好歹，事情反而更棘手。
凌首长回到家中，和蔡静华提了小芳奶奶住院的事情。
蔡静华怯生生看着他：「要不，我去医院照顾婆婆？」
凌首长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娘会想看见你吗？」
随即，他又和蔡静华提了要给小芳买房的事情。
这件事对蔡静华打击实在太大，她差点直接晕过去。
「一套房，还要一万块？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凌首长冷哼，「一条人命，就只值一万块和一套房？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映云知道，不然她都会以你为耻！」
第328章 是不是没来
凌映云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说到这个，蔡静华就忍不住心虚，却还是强撑着辩驳：「我确实让人去教训她，但是我也只是不想她破坏我们这个家，我从没想过要她的命啊！这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凌首长扭过脸不想看她。
无论她本意是什么，志芳因为那件事死了是事实。
蔡静华吸吸鼻子，「家宝，你不在乎我，也该考虑考虑映云吧？一万块，外加一套房，简直要把我们家给掏空了！映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凌首长站了起来，「这个我心里有数，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徵求你的意见。」
蔡静华心生绝望，「那映云呢？小芳愿不愿意去医院做……」
「这件事先放着，我娘因为这个气病了，暂时不说这个。刘医生和映云的主治医生研制出了一套方案，先保守治疗。」
蔡静华紧跟着站起来，「保守治疗不行的！」
也不是没化疗过，但是效果甚微。
凌首长不管他，迳自走了出去。
徒留蔡静华一个人在原地伤神，连凌家宝都是这种态度，那凌映云要怎么办？
……
也许是元霄给的药太好，也许是刘医生的药方有效。
小芳奶奶的身体一天天见好，连气色都好了不少。
再加上凌首长开始兑现他的承诺，给小芳买了房，让她和奶奶都一起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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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首长本来是想赡养奶奶，但是奶奶不愿意。
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儿子断绝了关系。
小芳便还是在王雅芝家里干活，偶尔还能回家照顾奶奶。
接下来一段时间，元霄都在和方文婷研究开药材公司的事情。
不过有方文婷在，又有叶向泽在一旁帮忙，元霄其实也没有出几分力。
空余时间，她基本都在王雅芝家里混着。
日子不知不觉，平静到了八月。
元霄看重王雅芝的身体，特地去让刘医生开了药膳，做了一个营养食谱，手把手教小芳做。
两个人天天都去菜市场挑挑拣拣。
「看什么呢，我刚才跟你说的记住了没有？」元霄敲了一下小芳的脑袋。
其实小芳比元霄还要大几岁，但是元霄就是有一种自己在做姐姐的感觉。
小芳指了指某处，「那个女的……」
元霄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周青？」
小芳心里咯噔一声，「你认识她？」
元霄嗤笑，「跟我们算有点渊源吧，但是交情不深，属于能不来往就不会来往的那种。」
小芳抿唇，「她就是骗我钱的那个女孩子，她说她在首长家里做保姆……」
现在看见她身边的蔡静华，原来坏人都跑到一块儿去了。
元霄挑眉，还真巧。
与此同时，周青和蔡静华也发现了她们。
「你竟然认识她们？」
周青点点头，谄媚一笑，「夫人，我妈是楚江平的二姨，楚江平您知道不？就是元霄的继父。至于小芳，我们都是做保姆的，偶尔会有联繫。」
蔡静华打量了她一眼，「二姨？这也算亲的吧，怎么楚江平也不照顾照顾你？」
周青咬着唇不说话。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江平对他们这么残忍。
明明就要请保姆，宁愿请一个不认识的人，i也不愿意请自己！
蔡静华一句话，竟然让周青心里渐渐生出恨意。
对楚江平的，对王雅芝的，对元霄的，甚至是对小芳的！
她眼中滔天的恨意，自然也没有瞒过蔡静华的眼睛。
「你还挺讨厌她们？」
周青垂眸，「没有。」
蔡静华冷嗤，「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我也讨厌她们，恨不得 她们去死！」
她看了一眼周青，「要是有人可以帮我就好了。」
周青抬眼，「帮您什么？」
蔡静华重新看向小芳，「我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人移植骨髓。」
周青似乎不太明白，她虽然是做保姆，但是也没有到需要奉献骨髓的地步。
蔡静华知道她想岔了，也没开口解释，只是定定地看着小芳。
另一边，小芳拉着元霄选完了东西就着急离开。
她总觉得蔡静华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
元霄好笑道：「你别这么担心，你不愿意她没办法逼着你去配型的。就算去做了配型，也不一定就能行呀？」
小芳也是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实在不安极了，脚步就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奶奶不让自己接触凌家宝和蔡静华，果然是有道理的。
元霄在王雅芝这边吃完饭，顾澜庭便来接她。
她在京郊的果园成熟啦，已经开始採摘了，虽然有简言他们帮忙看着，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成果。
上了车，顾澜庭突然问了句：「霄霄，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来？」
元霄愣了一下，「什么没来？」
顾澜庭眉眼微挑。
元霄捂在了肚子上，摇摇头，「你想多了，我每个月都不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又没少受寒，元霄的大姨妈一直都不准。
偶尔推迟个一个月都正常。
顾澜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侧头看她，「我们去刘医生那里看看？」
元霄拍了他一下，「别说没有，就算是，这才多久，刘医生也查不出来呀！」
「那我们去医院验血？」
元霄哼了声，「我不要，也许过会儿我大姨妈就来了。」
顾澜庭随她了，不过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他心里每次都有些疑惑，为什么元霄要将月事叫成「大姨妈」。
两人到了果园，到处瀰漫着一种果实的清香，让人垂涎。
就连打理果园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快结果的果树，更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的水果。
元霄种的不多，西瓜、葡萄、水蜜桃一些比较常见的。
可是看着这些甜腻腻的果实，她完全没有食慾。
简言头上带着草帽，脸被晒得通红，喘着气跑过来。
「这么多摘下来，天太热，放不了多久。」
元霄点点头，「做成果酱、果干或者罐头，我到时候把制作方法给你。」
简言心放了下来，觉得虽然元霄不怎么管事，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她却总能给出很实用的建议。
元霄和顾澜庭挑挑拣拣，让人把水果装成箱，放到了车上。
他们自己吃不了多少，但是需要送人。
元霄这果苗只有她这里大规模种植了，出来的水果，也是京城的第一批。
她有预感，这些水果受欢迎的程度，并不会比蔬菜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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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批收上来，参股的蓝牧匀他们一行人又要赚得盆满钵满。
第329章 我不是小芳
次日，元霄过来给王雅芝送水果过来，正好撞见小芳心急走出来。
「怎么了？」
小芳急得团团转，「我奶奶她又犯病了，我去医院看看。」
元霄连忙放下水果，「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小芳没拒绝，两人一起跑了出去。
可是跑到半路，她们被两辆小汽车拦住了，元霄就知道，被骗了。
「你们，谁是小芳？」
小芳连忙站了出来，「我是，你们让她走，我是小芳！」
那人打量了小芳一眼，「打量着蒙谁呢？」
他指着元霄道：「你，跟我们走。」
元霄：？？？
眼看着他们要把元霄带走，小芳心急如焚：「凌家宝是我爸，我才是小芳！你们放了她！」
元霄一本正经点点头，「对，她才是小芳。」
结果他们直接拎着元霄上车走人，一句话都没留。
元霄直到上了车，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自己就被人绑走了。
她觉得车里有点闷，「劳驾，开个窗好吗？你们身上的汗臭味，自己闻不到吗？」
前面那个大汉低头闻了闻，默默打开了车窗。
咦？不对！
她是人质，凭什么命令他！
他恶狠狠回过头，「你不怕？我现在可是绑架了你！」
元霄懒懒地靠在座位上，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知道你们想带我去做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去做配型对吧？」
「你怎么知道？」
元霄不理他，蔡静华是穷途末路了，做事毫不遮掩，简单粗暴。
就算绑了小芳去做配型，哪怕配型成功了，她还能绑着小芳上手术台？
到了地方，下了车。
元霄被推着走进去，她也不哭不闹，乖巧得让人怀疑。
那大汉一脸狐疑：「你真的不怕？」
元霄看了他一眼，面带同情，「我当然不怕，但是你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
元霄笑了声，当然是挨打的准备。
蔡静华走了一招臭棋。
她慢悠悠在房间里逛了一圈，慢悠悠坐了下来。
然后，从外面走进几个人。
「小芳小姐，我们先抽血。」
元霄捂着手臂不让他们动，「我再说一次，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小芳！」
「我们只抽血，您放心，不会伤害到您的。」
元霄生无可恋，就这样被他们摁着抽了一管血。
她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帐算在了蔡静华的手上。
「我还不能走吗？」
门口的两个大汉面面相觑，为什么她如此淡定？
被绑架了，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元霄百无聊赖，「成，不让我走就不让我走吧，给我买包话梅。」
她给他们塞了十块钱。
大汉正犹豫要不要出去买。
被人绑架了还不能吃东西，好像是挺惨的？
那就给她买吧。
所以，等顾澜庭追到这里，解决完门口的俩人，就看到元霄一个人在椅子上盘着腿，吧唧吧唧吃话梅。
他斜靠在门边，逆着光看她：「你来这里做客的吧？」
元霄最近含着话梅，嫣红的唇瓣噘了起来，伸出手臂给他看已经不明显的针孔，「他们给我抽了血。」
顾澜庭眉眼微沉，把她单手搬了起来，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臂摩挲。
「疼吗？」
元霄点点头，「疼死了。」
顾澜庭笑了声，亲了她一下，吃得这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来疼的模样。
「不用说，肯定是蔡静华做的，我们去凌首长家里算帐！」
顾澜庭抱着她走出去，「不是。」
元霄抬起头，「不是？那是谁？」
「指使他们的人，是周青，她并不承认是蔡静华指使，虽然事情显而易见。」
元霄恍然，上次不就看见周青和蔡静华在一起嘛。
「周青能有那么好？背锅还背得这么欢快？」
顾澜庭把她放到车上，顺便繫上了安全带。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这件事，他怎么都会算在蔡静华的头上。
……
「你说什么？怀孕！」
蔡静华有些失神，小芳明明没嫁人，怎么会怀孕？
果然是没人教养的野丫头，如此不知廉耻！
医生点点头，「是的，因为才五周，所以她自己应该还不知道。」
「配型结果出来了吗？」蔡静华急忙问道。
比起凌映云， 她怀孕算什么。
医生迟疑片刻，「她的符合率是目前最高的，但是……她已经怀孕了。」
怀孕是不能进行骨髓移植的。
蔡静华眼神冰冷，「不是才一个多月，那就把孩子打了！」
医生怔了下，心底泛起冷意，「夫人，今天为您做的事情已经违背了医院的规定，我不能再帮您了。」
蔡静华冷笑，从包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你确定，不帮我了？」
面对钱，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心动。
他心里正天人交战，便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夫人，首长找您。」
蔡静华冷笑，这个时候知道找她，早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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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见！」
那人犹豫了一下，「好像首长已经知道您做的事情了。」
蔡静华腾地站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周青说的？」
「不太清楚，那边一直没再传来消息，想必小芳小姐还在那里才是，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消息。」
「不见！」蔡静华转头看向医生，「这些钱只是定金，你马上给我女儿安排骨髓移植，手术做完了，我会给你更大的报酬。」
「夫人，这是违法的……」
蔡静华冷笑，「违法的事情我做得还少吗？你要是不干，我就去找别人！」
医生默默收下了蔡静华手上的钱，「最快明天，我会安排好。」
「能快则快，我不想多生事端。」
她话音刚落，门被踹了开来，门口那人应声倒地。
凌首长从外头走进来，怒不可遏看着她，「蔡静华，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蔡静华心里多了几分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你让人去绑架小芳的？」
蔡静华别了下耳边的头髮，给面前的医生使了个眼色，「你先离开。」
凌首长拦住他，「既然敢成为同谋，那就留下来一起好好听听你们要承担什么后果！」
第330章 未婚先孕
蔡静华勐地看向他，冷笑道：「凌家宝，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鸟不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女儿凌艷芳，就是个烂货，她未婚先孕！」
看见凌首长惊愕的神色，蔡静华哈哈大笑，心中生出快感。
不过这个贱种是白来尘世一遭了。
凌首长脸色铁青，指着她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小芳还没嫁人，规规矩矩的，怎么可能怀孕。」
顾澜庭只告诉他蔡静华派人绑架小芳，周青已经招了。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被绑的人是元霄。
「胡说？验血的医生就在这里，你大可自己问问！」
凌首长看向医生，瞳孔睁大，恨不得将他吃了。
「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医生有些害怕，觉得凌首长气势迫人，让人畏惧。
「是、是的，一般一个多月不容易查出来，但是我们验了血，已经五周了。并且，小芳小姐的数值各方面和映云小姐很符合，是目前最适合移植骨髓的人选。」
两个消息，凌首长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伤心。
两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他整个人都要崩溃。
最后，还是对凌映云的爱女之心战胜了一切。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小芳可以给映云做骨髓移植？」
医生肯定点点头，「她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
凌首长长长吐了口浊气，「蔡静华，这次的事情我再帮你压下去。」
蔡静华心生惊喜，可是紧接着就听见他说：「等映云病好，我们就离婚。」
蔡静华笑容骤然消失，失神地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上。
凌首长走出来，转眼就上门找小芳。
本想直接去医院，但考虑到自家母亲的身体，还是调头去了王雅芝家中。
他心中五味杂陈，对小芳的愧疚和对她未婚先孕的愤怒，却又还充斥希望，因为凌映云有希望能治癒。
来开门的是楚江平，甫一见到凌首长，脸色便沉了下来。
「凌家宝，登门致歉的话，你似乎少了些诚意？」
蔡静华都没带过来，还过来道歉？
凌首长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被绑架的是小芳，这事算起来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为什么要和他们致歉？
莫名其妙！
「我能不能看看小芳？」
楚江平觉得他更莫名其妙，冷着脸让开路。
凌首长走进去，便开始寻找小芳的踪影。
直到看见她，怒气沖冲上去，扬手就想打她的耳光。
元霄扯了小芳一下，凌首长踉跄，扑了个空。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你妈妈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个模样，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小芳怒不可遏，莫名其妙上门，就为了骂她？
「你在胡说什么！你凭什么提我妈妈，你没资格！」
凌首长扣住她的手腕，「你到现在跟我去医院！」
小芳甩开他的手，「我不去！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去做配型，更不会捐献骨髓！」
楚江平推开了凌首长，「有话好好说，你把人家当女儿，她还不一定认你呢！」
凌首长差点被气得吐血，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
「她不知廉耻，竟然未婚先孕，不打掉这个孩子，留着孽种做什么？」
元霄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冰淇淋，突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嘴。
怀孕的那个，不会是她自己吧？
就她愣神的功夫，小芳眼泪都快气出来了。
「你不要以为你名义上是我父亲，就可以随意侮辱我！你这样想毁了我的名声，不就是想要逼我去给凌映云做配型？」
如果不是有楚江平拦着，凌首长已经给她一耳光了。
他喘着粗气，「这是医生亲口跟我说的！你不仅怀孕，也是最适合给映云移植骨髓的人。你现在就跟我去把孩子打了，在医院等着做手术！」
元霄摇头嘆气，伸出手臂，「凌首长，今天被绑走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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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首长一顿，「什么？」
「那些人认错人了，绑走的是我，抽的也是我的血。」
王雅芝尖叫一声，「霄霄怀孕了？」
顾澜庭眼睛微微眯起，默默地将她手上的冰淇淋拿走。
「以后这些都不能再吃了。」
元霄扁着嘴，「我再吃一口。」
顾澜庭塞进嘴，几口就解决了
吃完还皱眉，啧，腻得慌。
元霄眼睁睁看着他把冰淇淋吃下去，委屈地都快哭了。
「我不管，你赔我一个冰淇淋！」
顾澜庭把她搂在怀里轻哄，「别闹，我给你拿葡萄。」
「那我要吃冰的。」
顾澜庭嗤了一声，做梦。
凌首长有些傻眼，感觉一颗心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怀孕的如果是小芳，他还能狠狠心叫她把孩子打掉，毕竟未婚先孕不光彩。
可是如果是元霄……
他要怎么办？
「不！」他摇头，「不可能，你是想给小芳打掩护是不是？怀孕的就是小芳，配型符合的也是小芳，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配型成功！」
元霄看着他自欺欺人，撇撇嘴，「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横竖我也还是要去医院做检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说，凌首长过来不是跟我道歉的吗？」
她靠在顾澜庭怀中，一副我有人撑腰的模样。
凌首长脸色颓败，「我不知道被绑的人是你……」
元霄冷嗤，「就算知道，你也让你家保姆担了罪责不是吗？」
「本来就是周青做的，和旁人无关。」
元霄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争辩，「凌首长，您一生丰功伟绩，可是在家事上却煳涂得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您前面两样都没占。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这不，报应就来了。」
元霄配型成功，却不能捐献骨髓，这可不就是报应。
让他们光能看，不能吃。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令人难受了。
从天堂跌落到深渊，不过如此。
凌首长背佝偻下来，转身欲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头哀求看着元霄：「元霄，你能不能……」
第331章 求元霄
「不能！」顾澜庭沉声道，眸色冰冷看着他。
凌首长绝望，「澜庭，映云她……」
王雅芝冷冷开口：「你女儿命是命，我外孙的命就不是了？蔡静华绑架我女儿的帐，我们还没算呢！」
楚江平连忙扶着她，「不要生气，跟这种人没什么好生气的。」
凌首长刚踏出门，蔡静华就从车上下来。
「家宝，怎么样？你怎么没把小芳带出来！」
凌首长颤抖着扬起手，重重地朝着她的脸挥下去。
蔡静华被这一耳光打蒙了，「没关系，随便你怎么打！只要你把小芳带出来，只要你救救映云。」
凌首长痴痴地笑了出来，眼泪流了一脸，「报应！就是报应！」
蔡静华愣了一下，「你干什么，什么报应？」
凌首长目光倏然凌厉，看向她，「蔡静华，他们抓的人根本不是小芳！是元霄！怀孕的是元霄，配型成功的也是元霄！」
蔡静华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心中紧绷的一根弦就这样断了。
是元霄，不是小芳？
她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怎么会是元霄呢？
「不……元霄也可以！家宝，我们去求求元霄吧，让她给我们女儿移植骨髓。」
凌首长又给了她一耳光，她嘴角都被打破了。
「蔡静华！你知不知道元霄是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的长孙，你要是敢碰她，顾家会跟你拼命！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填！」
蔡静华崩溃大哭，「可是……她的孩子才一个月，哪怕打掉对身体影响也不大。可我的映云呢，她快死了呀！」
凌首长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
他怔怔地上了车，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蔡静华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双膝一软，跪在了门口。
「元霄！我求求你，救救映云吧！」
凌首长往窗外看去，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阻止。
「开车吧。」
他心里何尝不是希望可以出现奇蹟。
蔡静华声音太大，哪怕元霄在里面院子坐着，都听见了她的哭喊声。
元霄只觉得讽刺，「觉得我会心软吗？」
她看起来这么善良吗？
孕妇不能捐献骨髓，大家都知道的。
还让她打掉孩子去捐骨髓，异想天开？
王雅芝在和元霄讲注意事项，结果看见她发呆出神，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在听没有？」
元霄烦不胜烦，「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样喊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出去和她说道说道。」元霄想趁机躲开王雅芝的碎碎念。
顾澜庭拦下她，「你在这里乖乖待着。」
元霄噘着嘴，「我不要，大不了你跟我一起出去。」
顾澜庭起身，牵着她走出去。
看见门开了，蔡静华眼睛一亮：「元霄！」
元霄扯扯嘴角，「身为首长夫人，在这里当个泼妇，这种事也亏得你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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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静华满脸泪痕也顾不得擦，哽咽道：「只要、只要你愿意救我的女儿，别说让我当泼妇，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元霄撇撇嘴，「我要你去死做什么，横竖我也不会救凌映云。」
蔡静华看向顾澜庭，「澜庭，映云和你也算是青梅竹马……」
顾澜庭冷冷看着她，「青梅竹马？她在她家玩，我在我家玩的那种？」
他很早就进部队了，交情好的就那几个，哪里有什么青梅。
就算是青梅，还妄图和元霄比，有病？
「你想为了你女儿，把我们顾家的孩子打了？」
任谁听到这件事，都会觉得离谱。
蔡静华也自知亏心，低着头支支吾吾。
「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去担心担心你父兄。」
顾澜庭一句话，便让蔡静华脸色煞白。
如果说凌首长是泥腿子出身，那蔡家也不过是比他好一点的城里人。
在蔡静华嫁给凌首长之前，蔡家是没有人从政的。
后来有了凌首长的提拔，蔡家人才陆续有人进入政界，不过也只是些闲职，用来混日子。
可饶是混日子，也没有完全干净的。
但凡沾了银钱，顾澜庭就有办法给他们扣上帽子。
思及至此，蔡静华也顾不得在这里求元霄了，灰熘熘离开了。
只希望顾澜庭是打嘴炮，不是真的要对付她娘家。
蔡静华走之后，顾澜庭便想带元霄回家。
不过想着他平时都在部队，偶尔还要出任务，照顾元霄也不算周到。
「要不我们搬回来吧？」
和王雅芝他们住一起，也多点照应。
元霄细想一番，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好，那明天再搬吧，今天还是回家。」
元霄刚才东西吃多了，觉得不消化，便不想坐车，慢悠悠走回去。
她一向跳脱惯了，也不是个会慢慢走路的人。
顾澜庭只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个瓷娃娃，磕碰不得，直看得他心惊胆战，比上一次战场还紧张。
他没怎么样，倒是元霄不耐烦了，「才一个月呢，又没有大肚子，我还不能走路了？」
顾澜庭一脸无奈，禁锢住她的小手不放，「霄霄，走路就走路，不要蹦蹦跳跳。」
元霄插着腰，「哎呀烦死了！冰淇淋都不让我吃！」
元霄臭着小脸跑到冰柜里站了好久，原以为顾澜庭怎么都会心软一下下。
没想到的是，直到元霄自己都看累了，他都没开口买冰淇淋。
回去路上，她又看见了酸豆角。
可是那种泡在酸酸臭臭的水里，他又觉得不卫生，怎么都不肯给她没买。
直到回到家，元霄都是气鼓鼓的。
她迳自走进房间，衣服都没换就上床，用被子捂着头。
顾澜庭扒拉开被子的时候，她眼眶都红透了，一个人在小声啜泣，好不可怜。
「别哭了，都给你买，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哭得他心都要疼死了。
搂着哄了好久，元霄才顶着兔子眼停止哭泣。
「那、那我要吃冰淇淋。」
顾澜庭捏捏她的鼻子，「你先等等，我出去给你买。」
他走下楼，还特地打电话问了一下蓝牧匀，孕妇能不能吃冰淇淋。
蓝牧匀连忙道喜，告诉他偶尔吃一点没关系，但是不能多吃生冷的东西。
顾澜庭这才出去给元霄买冰淇淋，寻思着改天去医院了解了解才好。
等哄好了元霄，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原本就娇气的人儿，现在揣了娃娃就更娇气了
第332章 最合适的人选
顾澜庭告诉了蓝牧匀怀孕的消息，这个消息自然而然就传了开来。
尤其是顾长生和白桦，简直要气死了。
他们知道元霄怀孕，竟然不是从顾澜庭那里得知的！
蓝家都比他们先知道。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头一个孙子孙女，他们还是很开心哒，第一时间拎着各种营养品上门找元霄。
可是在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直到阿姨过来打扫，他们才知道元霄搬回了家里。
「就算要搬，也不是搬回娘家吧？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顾家？」
顾长生倒没觉得有什么，睨了白桦一眼：「不去娘家，和你一起住？」
白桦抖了一下，那还是让她回娘家吧。
她现在对元霄有一种迷之畏惧。
「行了，我们去她娘家看看。」
白桦这才悻悻上了车。
白桦是元霄的婆婆，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是王雅芝也是笑脸相迎。
看见王雅芝大着肚子，她也狠狠惊讶了一把。
乖乖，这母女俩还凑一起了。
「你这肚子……有几个月了吧？」
王雅芝脸一红，「是，五个多月了。」
白桦没说什么，心里只觉得楚江平速度真快，而且百发百中。
「我们听说元霄怀上了，特地过来看看。」
王雅芝带着他们进来，此刻元霄正在吃东西。
她以前不怎么喜欢吃酸的，可是最近特别嗜酸。
白桦和元霄一贯没什么话讲，只是问了几句近况，「虽然喜欢吃酸的，但是也不能一直吃，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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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白桦嗔了王雅芝一眼，「你们也就惯着她。」
「我都看着，不会让她吃多。」
顾长生看向楚江平，「凌首长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元霄前几天被人绑架，但是毕竟没出什么事，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开。
顾长生和白桦，都是被瞒着的。
楚江平不知道，原来他们还没听到这个消息，不小心提了一嘴。
白桦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绑架？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竟然不说？」
楚江平和王雅芝对视一眼。
「也不是不说，元霄没出什么事，凌首长家的保姆顶了罪。」
白桦忍不住骂了一句：「蔡静华这贱人！」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不好，「呸呸呸，胎教！胎教！」
楚江平笑了声，「这算什么？蔡静华昨个儿跪在大门口，让元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给她女儿捐骨髓呢！」
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大跌眼镜。
何等无耻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这下，顾长生更怒了，「这是何意？」
王雅芝直摇头，「说是霄霄和凌映云的配型符合率最高，是最合适的人选。」
白桦冷笑：「你们就应该给她泼一盆粪！这种人，也配跪在门口！凌家好大的脸面，在医院的哪儿是首长的女儿，这明明就是个公主啊！出个门都合该让所有人给她让路！」
白桦心里更觉得凌首长窝囊，娶了这么个婆娘。
之前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说蔡静华派人害了前头他前头那个媳妇。
后来消息虽然被压下去，但是白桦也知道这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相。
留着这种蛇蝎女人过年呢？
顾长生却还算理智，看人向来可以一分为二。
凌首长对国家贡献不可估量，但是遇到家事，却还是一塌煳涂。
「改日我上门和凌首长聊聊。」
可是他还没上门，就先等到了自己以前的老领导。
袁老爷子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顾长生刚出来的时候，全靠他带。
顾长生是个念旧情的，每年都会去看老爷子。
但这是私事，并不多人知道。
老爷子不是爱走动的人，突然上门找顾长生，他也觉得惊讶。
「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就跟你直说吧，是凌家宝那小子找我来的。」
顾长生脸上的笑容敛起，「他怎么跟您说的？」
老爷子喝了口茶，「说他女儿得了白血病，你家儿媳妇配型符合率最高，想让你家儿媳妇帮忙。我也不懂怎么回事，还特地去医院谘询了，说是移植骨髓问题不大。」
见顾长生脸色不太对，老爷子又急忙补充：「我也不是让你一定要这样做，只是搭个桥牵个线。我老了，心就软了一些，才答应来这里说情。」
顾长生笑了声，给他倒上茶，「老爷子，他有没有告诉您，我家儿媳妇怀孕了？」
「啥？怀孕了？」
「是，怀孕了是不能做骨髓移植的。我也不瞒着您，如果可以救我们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是他们想让我家元霄打了肚子里的孩子，去给他女儿捐骨髓，您觉得这世上有这道理吗？」
老爷子果然是被瞒着的，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他今天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不仅白来，他还想抽凌家宝一耳光，不干人事！
「成，这事儿我不管了，是我煳涂了！」
顾长生连忙跟着站起来，「您说什么呢，怎么能怪您呢！」
送走了老爷子，顾长生本想打个电话给凌首长，可是觉得只在电话里骂还不够，便直接找上门。
他不是个火爆性子，但这件事着实是凌首长得寸进尺。
一见到人他就噼头盖脸一顿骂，把凌首长都给骂懵了。
他的声音大到，楼下都能听见声音。
现在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凌首长想让顾长生儿媳妇打了孩子去给他女儿捐骨髓了。
谁谈起这件事，不得说一句，不干人事啊！
顿时，凌家就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干什么都不顺利。
尤其是蔡静华，父亲和哥哥双双入狱。
她妈更是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她得罪了人，却要连累到蔡家。
凌首长对蔡家的事情也选择了视而不见，蔡静华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悽惨。
可是最让她焦头烂额的是凌映云的病情。
刘医生和医院研制出来的医疗方案，一开始还有点效果，可是时间一长，病情就开始反弹加重。
如果再找不到适合的骨髓移植，她根本撑不了多久。
第333章 将人给挖过来
凌家有多乱元霄不知道，因为她帮着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过了几天，顾澜庭带她去找刘医生把脉。
但因为月份还太小，怀孕的脉象并不明显。
不过既然医院验血已经确认怀孕，总不会有错。
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给他们抄了一份孕妇不能吃的东西。
几人闲聊的时候提起凌映云，刘医生也觉得可怜。
「她父母我倒不置喙，但是凌映云这个孩子，确实是个善良的。」
元霄听下去，才知道原来凌映云以死威胁，让他们不准再找任何人来医院配型。
她已经选择了化疗，不会做骨髓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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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都知道，化疗的效果并不如骨髓移植好。
主要还是因为，凌映云不想让自己父母再去祸害别人。
元霄有些唏嘘。
她不认识凌映云，对她有的也只是对陌生人的同情。
「您不是和她的主治医生制定了治疗方案？」
刘医生摇摇头，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效果甚微。」
「你帮我看看方子？」刘医生抬眼看她。
元霄本想拒绝，她怎么可能看得懂，上次那个是凑巧。
可是对上刘医生含着希望的眼神，她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
别说看不懂方子，她连药材都不怎么看得懂好伐？
元霄摇摇头，放下手上的纸张，「我都说了我不懂这个，那个青黛是什么？」
「也是中药材，可以清热解毒。」
说完，刘医生顿了一下，「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有一味药材叫获儿草，对凉血解毒有奇效，你那边有吗？」
元霄略微思索，摇摇头，「没有。」
她基本可以确定。
刘医生有些失望，随即也想开了。
他对元霄依赖习惯了，差点以为她是万能的。
「没事儿，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再想想办法。这种病，本来就是个难题。」
元霄和顾澜庭走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顾澜庭：「凌映云要是真的没救回来，你会伤心吗？」
「谈不上伤心，但是会遗憾。」
元霄心里有些不舒服，第一次觉得人类在癌症面前有多渺小。
「但是霄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伤害你，一丁点都不成。」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像是在用自己的灵魂起誓。
元霄笑了声，「我知道的。」
顾澜庭扶着她上车，「所以凌映云的事情，尽力而为就好，没必要强求。」
虽然是尽力而为，但前提也是要尽力。
元霄回到家，拿出了百科书，想在里面翻找一下。
里面方子倒是不少，就连不孕不育丸都有，但是能治疗白血病的，还真没看到。
就连刘医生说的那个获儿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捏了捏眉心，要是单身狗在就好了，她起码有地方问问。
……
八月中，徐志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元霄出资捐建的总共有22所学校，18栋宿舍楼，还有16个图书馆，已经全面收工。
「师资呢？」
徐志成笑了开来，「有些师范学院已经毕业了第一批学生，我们按照你的提议主要以自愿为则，辅以政策支持，让学生主动报名。结果你猜怎么着，许多大学生都愿意支持家乡，基本不需要我们再强制性分配。」
这个结果已经是出乎意料。
除了这些大学生是真心想建设家乡以外，主要也是因为元霄提出的政策扶持。
这些地方的工资水平虽比不上城里，但是申请宅基地自建房的时候，学校会有资金支持，这一点还是吸引了许多人。
「不过还有一点，个别学校对于女性上学所出的政策扶持，上面有些人有意见。」
元霄挑眉，「为什么？」
「他们觉得女孩上学学费减半，这并不公平。」
元霄笑了笑，「那这些学校只收男孩不收女孩，公平吗？如果没有前面学校的规定，我也不需要用这个政策来激励他们送女孩上学。」
徐志成觉得有道理，「可是这种政策一旦开头，以后想要更改就难了。」
「为什么要去担心以后的事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许以后我们会出个义务教育，上学不用钱呢？」
现在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以后迟早都是会有的。
徐志成双眸亮了起来，觉得元霄真敢想，可是又不自觉憧憬起未来。
以后上学不用钱，人人都有书可读，这也代表他们国家在进步。
「我就不打扰你了，不然回头顾团长该找人揍我了。」
元霄笑了声，「徐先生，之前一直没跟你说，现在云霄公益已经走上正轨，我想将这个公益组织正式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帮亲我全权负责。」
徐志成愣了一下，「我现在不也是全权负责吗？」
元霄摇头，「那不一样，您没办法同时在教育部和我这里任职。」
徐志成是体制内的人，现在只是受徐部长的要求，给元霄帮忙。
虽然他负责了很多事情，但名义上还是辅助。
元霄想要的，是将人给挖过来。
不过现在，基本不会有人愿意放弃体制内的工作，来选择给个体户干活。
偶尔有人看见个体户赚了钱，辞职下海经商，都只会被人说蠢。
徐志成恍然，「您是想让我辞了教育部的工作？」
元霄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一个人没办法决定，我得回去和我叔叔商量商量。」
元霄不解：「你叔叔？」
「我父母早逝，是我叔叔抚养我长大的。不瞒您说，我叔叔就是徐部长。」
元霄惊愕，敢情这还是个关系户呢。
「行，到时候你再和我说吧。」
她现在名下的产业还算广，赵福炳除了在廊市又开了两间云霄百货分店和一间纺织厂，他如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元霄在京城，除了纺织厂和云霄百货，还有蔬菜园和果园，以及蔬果的加工厂，现在方文婷还在着手办药材公司，云霄公益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徐志成，她根本顾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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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怀孕了，很多事情得提前安排好，以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第334章 涝灾
徐志成走后，顾澜庭突然回家。
元霄嘴里还含着蜜饯，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顾澜庭难得神色有些紧张，快速交代了几句话：「长江流域涝灾，我要去参与抗洪主持局面，你在家里乖乖的。」
元霄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怎么这么突然，现在就要走吗？」
「对，我抽空过来和你说一声，就要走。」
顾澜庭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在她额头吻了吻，「在家里乖乖的，有事去找爸爸，我跟他交代清楚了。」
元霄来不及说几句话，就有人来找顾澜庭，他便马不停蹄离开。
在洪灾面前，人们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水火无情。
到了晚上，楚江平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他倒不用去抗洪，但消息要比元霄消息灵通一些。
普通百姓不清楚，这次洪灾真实情况是：很严重。
「那顾澜庭不会有事吧？」元霄急忙问道。
楚江平沉默了。
让他怎么回答呢？
这样受灾广泛的洪灾中，肯定会有人员伤亡。
这些人员伤亡中，也肯定不只是百姓，更有一线抗洪战士。
以顾澜庭的脾性，他绝对不会仅仅站在后方指挥。
「霄霄，澜庭是军人。」
他身上背负的不仅是对家庭的责任，更是对国家的。
元霄沉默着点点头，眼睛有些酸涩。
以前顾澜庭也经常偶尔离开几天，她都没觉得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更矫情了。
「这次受灾范围应该很广吧？」
楚江平点头，「按照以往的习惯，澜庭会去的城市，应该是受灾最严重的。」
元霄心里快速转着，她不能傻乎乎在这里等消息。
可是受灾，她能做什么呢？
她站了起来，打算出去找徐志成。
王雅芝急忙跟着，「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想去找徐志成。」
楚江平拦住她，「你等着，我打电话给徐部长，让徐志成过来一趟。」
这要是别人，做事这么任性，楚江平才懒得搭理。、
可是她现在怀孕还不到两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他哪里敢让她随意出门。
好在徐志成正好在家，得了消息就直接过来了。
元霄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徐志成先是惊讶，「募捐？」
「这次的洪灾很严重，肯定会出现物资紧缺的问题，我们当然要团结起来。」
元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章程。
她的百货店里做的都是一些稀罕物，在这次洪灾中并不实用，还得再翻翻百科书才行。
「好，我回去先做个方案书，明天拿过来给你看看。」
元霄点点头，「你明天顺便帮我去纺织厂找他们的负责人查子叔，让他来这里一趟，就说我要清点一下能动用的流动资金。」
徐志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元霄，你不会又想当散财童子吧？」
元霄心里其实也没有表面那么洒脱，那么多钱呢！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徐志成心里对她肃然起敬，「元霄，我不考虑了，我跟定你了！我回去就和我叔叔辞职，抗洪救灾就当做是我任职后做的第一件事吧！」
元霄扯扯嘴角，她觉得自己离包租婆又远了一步。
……
徐志成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便将写好的方案书送过来给元霄查看。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元霄就知道他是熬了一夜。
不得不说，徐志成不仅行动力强，还是极有逻辑的人。
他的方案书做得很完整，细节之处面面俱到。
元霄只修改了几处，「就这样，你现在可以先去联繫货运，贵一点没关系，一定要找靠谱的。」
这句话换成徐志成耳中听到的就是：不要给我省钱！
幸好他没说出口，不然元霄得心疼死。
徐志成前脚刚走，查子就上门。
「厂里单子多吗？」元霄说完，就呸了一声，问了句废话。
纺织厂收入一向很高，订单应该是络绎不绝才是。
「你直接说吧，想做什么，我配合你就是了。」
「长江流域有涝灾，我要捐赠物资赈灾。」
查子只是隐隐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并不知道原来涝灾很严重。
他的记忆仍旧没有恢復，但作为军人，曾经的军人，保家卫国的精神是根植于骨子里。
元霄一句话，便唤醒了他骨子里的热血。
「可以，怎么做？」
「衣食住行四样，他们现在缺的无非就是前三样。纺织厂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做衣服呗！
「我们的布不合适。」
他们只做绸缎，走的还是高端路线，不实用。
元霄点点头，「所以第一步，我需要你联繫未完成订单的客户，让他们通融一些时日。因为接下来，我们全部赶制棉衣，剩余的流动资金你不用再报给我，都拿去採购棉花或者成衣。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纺织厂愿意合作，他们制作的棉衣我们都用批发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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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客户不愿意怎么办？」
元霄凝着脸思考，这倒是个问题。
订单都是签了合同的，如果没有按时交货，必定要付违约金。
「那你另外再招一些纺织厂女工，要熟练的。如果有客户不愿意通融时间，那就留一部分女工继续织绸缎。只是有一点你需要记住，质量一定要过关！我跟你说的这些，你打电话和饼子哥联繫，照做！」
和查子聊完，元霄已经觉得口干舌燥。
王雅芝正好给她倒了一杯水，心疼道：「休息一下吧。」
元霄面露疲惫，昨天晚上基本翻来覆去睡不好，眼底下的乌青其实不比徐志成的淡。
「娘，您不要在这里陪着我，去休息吧。」
王雅芝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左右，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又是大热天，可比元霄难受多了。
可是元霄在折腾，她怎么可能放心休息。
「我就在旁边陪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不打扰你。」
元霄喝了几口水，才拿起话筒给简言打电话。
幸好当初在公司装了电话，不然她还得跑一趟。
第335章 捐赠物资
元霄在京城「散财童子」的名声不小，之前蓝牧匀就和他开玩笑，一定不能让元霄管钱。
如今听见元霄说要捐赠物资，才真正明白蓝牧匀的话。
不过他不是贪心之人，元霄已经带着他们赚了够多，现在能够回馈社会，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们这里只有蔬果，大热天的不容易存储，可能只能运一些蔬果干和罐头过去。」
元霄嗯了一声，「这些就够了，就是要运一些易于保存，粮食类我会从瞿水县採购。」
简言得了话，便开始行动起来。
元霄挂了电话，才唿出一口气，觉得松了一些。
接下来，便是云霄百货和药材公司。
可是隔天，不等元霄开口，方文婷就主动上门了。
她的肚子显怀慢，元霄原来以为和王雅芝差不多的月份。
可是后头吹气球一样鼓起来，现在已经临近预产期。
可是她这爱折腾的性子和元霄一样，都快生了还到处奔走，在忙活药材公司的事儿。
「听说你要捐赠物资？」
元霄惊愕，「你怎么知道？」
「那徐志成满京城奔走宣传，想不知道都难。他还在云霄公益门口设置了光荣榜，哪怕捐了一块钱名字都能上榜。」
元霄失笑，「他点子还挺多。」
「那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方雅婷问。
她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投产云霄百货的生发膏，还会提供药材批发。
这药材都是元霄种的药草园提供的，价格比寻常贵，但是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刘医生的诊所就是固定的合作方。
京城便渐渐开始有人传，不是刘医生医术好，实则是元霄给的药材好。
渐渐的，来採购药材的人便多了。
方文婷也在逐渐扩大药草园的规模，忙得晕头转向。
可是她做事都以元霄的意向为主，所以听见了元霄要捐赠物资的消息，立马就上门了。
元霄摇摇头，「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西药，中药在这个时候便显得不那么实用。」
因为西药见效快，中药需要时间调理。
这样一来，她的药材就没什么用了。
她私人留着的人参和灵芝倒是有用，但是这些东西少，能救几个人呢？
就这样贸贸然拿过去也只是浪费，这些都是留着救命的东西。
方文婷有些失落，「也是，生发膏放在平时倒是稀罕，但这个时候也无用武之地。」
药材公司现在也不如元霄果蔬公司挣钱，算起来，自己好像挺没用的。
元霄笑着宽慰：「我们才刚成立，就指望能赚大钱不成？以后总有一飞沖天的时候，我相信雅婷姐。至于药，我是肯定要送一批过去的，但具体是什么，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方文婷离开之后，元霄便躲在房间里翻百科书。
她记得上次看见两个止血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用。
当时用不上所以没在意，如今想起来，这可是好东西。
元霄找到后，将东西给抄录下来。
有些药材像三七、仙鹤草，是之前就已经在山林找到过，可以直接收割。
但是有些，还需要她慢慢找，这可是体力活。
等找到所有的药材，元霄从房间走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
她做事的时候，王雅芝是不会贸然进她的房间。
但是因为不放心，王雅芝还是时不时来她院子徘徊片刻。
所以她一出来，王雅芝就迎上来。
「怎么身上都是汗？」她皱着眉头。
元霄在山上爬了这么久，可不都是汗嘛。
「没事，娘，趁现在天色还早，我去找一下刘医生。」
王雅芝啧了一声，「这么晚了，要不然……」
她本想让刘医生上门来，可是想到刘医生的年纪，让人家上门，似乎真的说不过去。
「小芳快做好饭了，等你楚叔叔回来，我们陪你一起去。你快去洗澡，换身衣服，不然等下吹了风该头疼了。」
元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些脏，确实洗个澡好一些。
横竖也不差这些时间。
元霄洗完澡出来，正好楚江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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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了饭，楚江平便亲自开车送元霄去找刘医生。
元霄和刘医生来往多了，知道他的习惯，这个点他一准在诊所加班。
下了车，她揣着方子走进去，迎面撞上一人，把王雅芝吓得够呛。
「走慢点，也不看着点！」
王雅芝话音刚落，看见来人，一愣。
元霄撞上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带着毛线帽子，五官都快瘦脱相了，一看就知道是重病之人。
而她身边站着的，是蔡静华，正怒视着元霄。
这女孩，应该就是凌首长的女儿凌映云了。
元霄不想理会，可凌映云叫住了她。
「你就是元霄吗？」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说话都含着一股药味。
元霄点点头，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早就听说过你，一直想见你一面，可惜我身体不争气。」
元霄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突然见面，反而有些尴尬。
「我爸爸妈妈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希望你原谅他们，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也感到很歉疚。」
元霄扯扯嘴角，实在说不出「原谅」这两个字。
如果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蔡静华和凌首长铁定已经以权势压人，强迫她捐献骨髓了。
「不打扰你了。」
元霄点点头，往刘医生的诊室过去。
凌映云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喃喃道：「真羡慕她，这么健康。」
元霄头也不回，走进刘医生的诊室。
刘医生正好在收拾东西，见到她来还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过来了？」
元霄不说废话，直接拿出了两个方子。
「您看看这个。」
刘医生重新架起了眼镜，拿起桌上轻飘飘的纸张。
诊室一片寂静，他仔仔细细研究了许久，更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復自己的心情，甚至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丫头，你……」
「刘爷爷，这两个是止血方子，如无意外，相信效果会不错。」
刘医生拍拍胸口，让自己不要这么激动，「你将这个给我做什么？」
第336章 止血特效药
元霄正色道：「长江流域发生了严重涝灾，您觉得这个方子能用上吗？」
刘医生一脸激动，「当然能！」
「我希望能短时间内制出成药，运送过去。但这毕竟要批量生产，而且是运用在大量百姓和战士身上，在医药方面，云霄百货的信服力不如您。」
换句话说，就算运过去，可能他们也不敢用。
刘医生直接应下，「你想怎么做？」
元霄将方子推到他的面前，「您提交上去，由华国药材公司生产，以云霄百货的名义捐赠。其中所生产的费用，我全包。」
刘医生心中不能说不震撼，这一个小小女孩的身体里，蕴藏着多么有力量的灵魂。
她不过几岁，怎么能做到这么多人都看不透的事情呢？
他缓缓点头，「我也希望我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件事我会亲自上门和叶向泽谈。不过……这个琼叶兰，我似乎没听过这一味药材。」
「这个您放心，我会搞定。」
琼叶兰是和人参灵芝一起的珍贵药材，翻遍了整个山林，她也只找到了一味。
但是图鑑上清清楚楚写着，琼叶兰效力惊人，光是一株入药，都能制出许多药丸。
她用尽了剩下所有的声望值，催生了几株琼叶兰，也够用了。
事实上，有了方文婷这层关系在，叶向泽只是略微思考，就应下了这件事。
但这个方子虽然名义上是刘医生提交，事实上还是元霄的，还是和乌髮丸一样签了合同过了明路，得到了法律保障。
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刘医生便先做出成药进行临床试验。
效果好到惊人！
走完了法律程序，元霄便开始提供药材，让他们加班加点批量生产。
华国什么都不多，就是工厂多，勤劳是特点，效率和速度快得惊人。
没多久，成批成批的物资，便陆陆续续运送到了一线。
……
顾澜庭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他和一线战士同吃同睡，抗洪救灾，累了就和衣躺在原地睡几个钟，醒了继续抗洪。
偶尔有空隙都在想元霄和宝宝如何了，可是别说写信，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顾团，有京城和廊市运送过来有一大批物资！」
顾澜庭瞬间清醒，心里的隐隐有了猜测，「都是什么？」
「都是成衣，足足有十几辆大货车！」他的声音满含激动。
这几天催后方物资，喊到他们的嗓子都哑了。
顾澜庭阔步向前，跟着过去看。
每一辆货车上，都写着大大「云霄」二字。
「全体都有，搬运物资！」
顾澜庭分不清心中是激动还是自豪，元霄这些东西送来得实在是及时！
这是他媳妇儿，是他媳妇儿送来的！
成堆成堆的棉衣按照尺码分类打包得整整齐齐，外面还套上了的防水尼龙袋。
透过透明的尼龙袋，还能看到棉衣上写着的「盼归」二字。
顾澜庭眼眶都红了，这是元霄跟他说的话。
同时赶过来的韩晓光，看见货车上字眼，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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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页
「老大，这是元霄送过来的！」
顾澜庭笑了声，朗声道：「可不是嘛！」
有些人不知道元霄是谁，「顾团，您认识这个元霄？」
韩晓光一巴掌拍过去，「叫什么元霄，那是老大的媳妇儿，我们嫂子！」
「我滴乖乖，这得多少钱啊！」
「顾团，又有一批物资运送到达。」
顾澜庭看过去，「是什么？」
「是食物，还有几辆货车装的都是粮食！」
顾澜庭一声令下：「抓紧搬运物资！」
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大家搬得更起劲了。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汗津津脏兮兮的，有些磨破了也没得换。
后方运过来的物资都得紧着人民群众。
今天，他们终于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了！
大家齐心协力将货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都快没地方堆放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听见前方来消息：「顾团，还有一大批物资来了。」
顾澜庭笑了声，「这次又是什么？」
「说是止血的特效药，生产出来的第一批，先紧着我们一线用。」
顾澜庭神色凝重，亲自跟着过去看。
只有四辆货车，外用和内服的都分开了。
一辆货车门打了开来，刘凡从上面走了下来。
「顾大哥！」
他是刘医生的孙子，顾澜庭是认得的。
「你怎么来了？」
刘凡为了看顾这一批物资，熬了几天几夜没睡好，脸色特别差。
可是完成了任务，心里还是很开心，眼睛却充斥着神采。
「这一批药是元霄姐姐最新研制出来的，已经进行过临床试验，对于止血有奇效。因为这一批物资太重要，爷爷就让我亲自过来了。哦对了，这是元霄姐姐给你的信。」
顾澜庭迫不及待撕开信封，打了开来。
很简单一句话：保重身体，我很好，盼归。
顾澜庭喉咙酸涩，感觉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找到了归宿，缓缓放下。
他将信封仔细折好，放在了胸口的口袋中，心里无比安定，好像是元霄陪在他身边一样。
「晓光，去通知牧匀，我们将药搬过去！」
韩晓光得了令，转身跑走了。
「顾大哥，元霄姐姐说了，京城和廊市那边时刻都准备着，您这边还缺什么，只需要一个电话，物资立刻就会送过来，让您不要担心。」刘凡说道。
以前觉得元霄像个小辣椒，但这段时间，她在刘凡心目中的形象一下高大上起来。
就算是小辣椒，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小辣椒。
就连他爷爷，都直嚷着要他和元霄学习。
他这辈子是赶不上了，只希望能学到十分之一，就足以光耀门楣。
顾澜庭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是一线，还是比较危险，你先跟随运输队回去吧。」
刘凡原先是觉得害怕，可是真的到了这里，看见这些躺在泥泞里却还是如钢铁般坚强的战士，突然生出了无穷勇气。
「我不回去，我也是一名医生。您这边的医疗队在哪里，我过去帮忙。」
他不用徵求任何人的同意，因为爷爷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支持。
顾澜庭没说什么，让人带刘凡去蓝牧匀那边。
第337章 一样的血脉
顾澜庭这一去，便是几个月的时间。
抗洪救灾完毕，他还要留下来善后。
这次洪灾波及范围广，好几个省份都被破坏殆尽，死亡人数高达几千人。
尽管他们已经尽力，却还是没办法躲过天灾无情。
元霄在这一场洪灾中收穫了一大波的声望值，一传十十传百，华国现在无人不知洪灾中物资的捐赠者元霄。
云霄百货更是狠狠火了一把。
上头随即派人给元霄颁发了「国家杰出贡献奖」。
元霄早就想去找他，但是他在的地方都是一线，乱糟糟的，他难得对元霄强势了一回，说什么都不准她过去。
加上有楚江平和王雅芝看着，元霄也脱身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是王雅芝预产期到了，元霄放心不下。
楚江平带着王雅芝去军区医院照过b超，说是大概率是儿子。
不过他们也不在乎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他们的小宝贝。
可是这个宝贝却老神在在，预产期过了都还不见出来。
又过了几天，医院便提议催产。
元霄和楚江平的心都高高提起，生怕王雅芝有个万一。
可是孩子迟迟没有动静，好像除了催产没有其它办法。
这日，元霄扶着王雅芝在医院公园散步。
「今天要是还没动静，明天就催产吧。」王雅芝温声道。
元霄的肚子也已经四个多月，小腹微凸。
但是她本身骨架小，穿的衣服宽松，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怀孕。
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元霄？」
元霄听见声音，觉得有些陌生。
回头一看，竟是见到了凌映云。
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她好像更瘦了。
「之前就听说你怀孕了，还以为是你住院呢。」凌映云笑道。
元霄扯扯嘴角，心里装着事，实在笑不出来。
「我娘预产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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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映云扶着轮椅站了起来，「原来如此。」
她看向元霄的肚子，「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看不出来呢？」
不知道是不是元霄多想，总觉得凌映云的眼神有些尖锐。
好像在怀疑她是不是装怀孕，只因为不想给她捐骨髓。
元霄微微收起衣服，才显露出肚子。
「因为月份小，所以不明显。」
凌映云眼眸中多了几分凉意，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肚子看。
这腹中的孩子正在拼命汲取养分长大，等他出生，这就是新的生命。
而她的生命力，正在不断流失。
真不公平吶。
「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凌映云轻声问道。
「明年了。」
凌映云点点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呢。
「是儿子还是女儿？」
元霄摇头，「我没问这个，都一样。」
顾澜庭倒是表达过想法，他想要一个小公主。
如果是个儿子，估计跟他一样是个糙人。
凌映云笑了笑，「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应该都很好看，你和顾澜庭都长得不错。」
元霄低头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有些期待起来。
她再抬头，发现凌映云一直在看自己的肚子。
「娘，我们去那边走走。」
元霄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扶着王雅芝离开。
凌映云没再不识相跟上去，重新坐在了轮椅上。
不多时，蔡静华从远处跑过来，一脸焦急。
「映云，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凌映云没回答她，反而神色冷淡说道：「我刚才见到元霄了。」
蔡静华微怔，环顾一周，元霄和王雅芝已经走远。
「她怎么来医院了，是、是孩子不好吗？」
虽然这样想很坏，可她心中确确实实燃起了希望。
凌映云低低笑了声，「不是，是她妈妈要生了。」
蔡静华神不守舍哦了一声。
母女俩都是好福气。
可是自己母女，怎么就这么悲惨呢？
「这里冷，我们进去吧？」
凌映云摇摇头，「就在这里转转吧，我不知道还能看见这蓝天多久，也许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蔡静华掩着嘴，呜呜哭出声。
除了心疼，更是无奈，看着凌映云像花朵一样枯萎，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随即，她又听见凌映云幽幽道：「元霄她娘快生了，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不过他们应该也不在乎这个，这个年纪生下来的孩子，应该都是个宝贝。」
「真好呀，元霄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这是她嫡亲的弟弟妹妹呢，和元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是吗？」
她一个人自顾自说着，好像不需要别人附和。
仿佛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了。
蔡静华目光缥缈，落在了远方。
元霄的弟弟或者妹妹，和元霄流着一样血脉的孩子。
那会不会、会不会和元霄一样，可以和凌映云配型成功呢？
「妈，您在想什么？」凌映云抬头问。
蔡静华抹去眼泪，「映云，你说元霄的弟弟妹妹，能不能和你配型成功呢？」
凌映云瞳孔骤缩，「妈！您在想什么呢？这个孩子还没出生，您怎么可以这样想！」
蔡静华悲从中来，从这个角度看，凌映云就更瘦了。
「映云，万一可以呢？我们试一试不好吗？妈妈只是想你活下去！」
凌映云含着泪摇头，「不可以的！虽然我也很怕死，虽然我也很想到多陪陪您和爸爸，但是这样做太残忍了。」
蔡静华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尖声道：「他们对你不残忍吗？他们明明可以救你，可是偏偏见死不救！而且，只是捐献骨髓，不会死的。」
凌映云态度坚决：「不可以，这件事你不能做！就算配型成功，我也不要做手术。妈，如果我真的好不起来，您和爸爸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也帮我多多照顾牧江，您别看他很细心，其实生活粗糙得很。」
蔡静华捂着脸痛哭出声，仿佛下一刻凌映云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虽然嘴上没再提这件事，可是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凌映云的丈夫蓝牧江就在医院工作，想达成目的并不难。
第338章 羊水栓塞
「新生儿？您指的是……」
蔡静华看着蓝牧江，「听说元霄的母亲在医院待产。」
蓝牧江是蓝牧匀的堂哥，自然也认识元霄。
他下意识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未经本人同意，我们没资格让刚出生的孩子做配型，这是犯法的！」
蔡静华哀求地看着他，「牧江，你想眼睁睁看着映云死吗？」
蓝牧江觉得烦躁，背过身体，「妈，映云是我的妻子，没有谁比我更希望她身体健康。但是犯法的事情不能做，更何况那还是元霄的母亲！元霄配型成功，不一定她的弟弟妹妹也可以，这太荒唐了！而且，骨髓移植不是一次性的事情，也许未来，他们还需要继续提供血液和骨髓。」
人家凭什么无条件为你提供？
他以前不是没听过类似事例，父母生二胎，就为了给第一个孩子移植骨髓和血液。
然后二胎从此成了第一个孩子的血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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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页
大家都只觉得庆幸，第一个孩子活下来了。
那作为血库的二胎，有谁同情过这个孩子呢？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蔡静华脸突然冷了下来，「你真的不愿意帮映云吗？」
蓝牧江无奈，「不是不想帮，是不能！妈，你以前已经做过太多伤……这样的事了，映云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你就是不想帮映云！映云死了，你可以堂而皇之琵琶别抱！你还年轻，各方面条件都好，再娶一个根本不难，映云就算死了，你也顶多伤心一阵，哪里会像我们悲痛欲绝？」
蓝牧江有些心冷。
她有一句话，仿佛就可以将这些日子自己的心力交瘁给抹去。
「随您怎么说，我只劝您一句，打消这个念头。」
蔡静华求助无门，如果连蓝牧江都不愿意帮她，她还能找谁？
她原本还在想，要不要找凌首长。
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蔡静华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上次帮元霄和凌映云做配型的医生。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她转眼又找上了上次那个胡医生。
胡医生是家里的独生子，娶的老婆也是独生女。
男方女方的老人加起来一大堆，还要养老婆孩子，就像是沉重的大山压在肩膀上。
为了钱，他当然想做。
可这件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万一败露，不仅工作会丢了，还得坐牢。
「夫人，这、这可是犯法的！」
这句话蔡静华听得太多了，她冷笑一声，「这意思是，你不做？你要是不做，我就去找别人。」
见他还在犹豫，蔡静华便又说道：「我在京城还有一套小三居，要是是配型做了，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把这套房子给你。」
这套房子戳中了胡医生的心，立时便答应了。
……
次日，王雅芝打了催产针，肚子没过多久便开始疼痛。
元霄没生过孩子，也没见别人生过孩子。
见王雅芝脸都白了，把元霄吓得够呛。
结果，楚江平和元霄这两个 不生孩子的，脸比王雅芝还白，看得王雅芝又好气又好笑。
直到王雅芝被推进产房，两个人才缓神过来。
元霄急忙上前，「我我我，我陪我娘一起进去。」
「您自个儿还怀着呢，就不要添乱了，歇着吧。」
元霄被拒绝了，换楚江平上：「要不，我进去陪产吧，那是我妻子。」
产科大夫无奈笑了笑，进去问王雅芝需不需要陪产。
王雅芝一口拒绝：「不用！」
刚才她疼的时候，楚江平都吓得够呛。
要是陪产，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楚江平这才和元霄两人乖乖在门口等着。
见元霄小脸煞白，楚江平有些不放心：「霄霄，要不你回家休息，等你娘生了，我再去通知你。」
元霄坚持要在这里等，「回去我也不踏实，还不如在这里等着。」
楚江平也不勉强，他此刻太能理解元霄的心情了。
两人心焦地等在产房门口，一向不信佛的元霄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
等王雅芝平安生下孩子，她一定会多做善事，积福积德。
可是没想到的是，才过了两个钟，产房门打了开来。
元霄脑袋一片空白，手心都开始出汗，似乎闻见了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快去让蓝医生过来，是羊水栓塞！」
紧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元霄双目无神，仿佛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是羊水栓塞！
「快，产妇已经休克了！」
元霄脑海中轰的一声，眼眶慢慢红了。
羊水栓塞，死亡率高达70%多。
元霄勐地抓住了楚江平的手臂，「楚叔叔，我要进去！」
她早就将人参榨成汁装进小罐子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是问题就在于，王雅芝已经休克了，人参都不一定有用。
楚江平当机立断，和医生道：「让我女儿进去。」
医生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病人正在抢救，你们就不要添乱了。」
楚江平脸色沉了下来，「正因为现在需要争分夺秒，才要让她进去，她能救人！」
医生顾不得许多，「哎呀你要进就进吧，不要添乱就好了。」
元霄走进产房，王雅芝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目。
她忍住哽咽，掏出口袋东西，强行将人参给餵了进去。
但是王雅芝现在根本吞咽不下去。
元霄颤抖着手，回忆起刘医生教给她的手法，在她喉咙和下颌用巧劲按压了几下。
做完这些，身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哎呀你给她吃了什么？产妇怎么可以随便吃东西呢？」一个护士将元霄给推了开来。
元霄浑身都要脱力了，心里不断祈祷王雅芝快点醒来。
「咦？产妇醒了！心跳恢復了，血压也稳定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护士震惊地回头看了元霄一眼。
应该、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救人。
更何况，羊水栓塞这个併发症，一般人哪里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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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什么！产妇都醒了，继续接生啊！」
第339章 孩子丢了怎么办
元霄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产房的，只隐约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然后她就被人推了出去。
最后看见楚江平着急的脸庞，便眼前一黑，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血盆大口，就在王雅芝身后。
她跑了好久，都没办法走到王雅芝身边。
最后，王雅芝朝着她挥挥手，落入那个血盆大口之中。
她绝望地往下坠，仿佛坠入了深渊。
「霄霄？霄霄，是在做梦，醒醒。」
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怀抱，又宽阔又温暖，好熟悉。
元霄缓缓睁开眼，顾澜庭的脸在眼前放大。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揉了揉眼睛。
「别揉了，是我回来了。」顾澜庭拿下她的手。
他一只手搭在元霄凸起的小腹，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看见元霄的那一刻，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逼得他快要失去控制。
元霄这才反应过来：「我娘，我娘怎么样了？」
顾澜庭稳稳地抱着她，「没事没事，妈还在休息，楚叔叔刚才来看过你，现在守着妈。」
元霄一颗心才放下来，委屈和害怕的情绪上涌，呜呜哭了出来。
「我怕死了！我差点以为我娘……」
顾澜庭搂着她，好像想将她揉进骨血中，却丝毫都不敢用力。
「是，都怪我，我应该陪着你的。霄霄做得很好，楚叔叔说是你救了妈妈。」
元霄赖在他怀里蹭了蹭，「是弟弟还是妹妹？」
其实好像一开始就有人和她说了，可是她当时晕晕乎乎，都没顾上听。
「是弟弟，胖乎乎的，六斤多。」
元霄哭着哭着又笑了出来，「我想去看看。」
顾澜庭点点头，弯腰给她穿鞋子，扶着她下床。
王雅芝孕期被照顾得很好，孩子也非常健康。
新生儿都是放在一起，手上戴了手环。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一个医生手上拿着针筒和瓶子，似乎想给孩子抽血。
元霄眼尖看了一眼手环上的名字，赫然就是王雅芝！
「你干什么！」元霄叫了一声。
那医生手抖了一下，针筒应声而落。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是这样的，想给孩子做个检查。」
元霄走过去，看着地上的针筒，「做检查？新生儿都需要这样的吗？他那么小，你用针筒戳他，他不痛吗？医生不是说很健康吗？为什么还要做检查？」
那人被元霄给说懵了，「既然、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等孩子大一些再做检查。」
那个医生走了之后，元霄心里还觉得奇奇怪怪，只能归咎于小孕妇敏感。
她这才静下心来看弟弟，红红的丑丑的。
哼，就是为了这个丑弟弟，娘差点丢了命。
「放在这里太危险了。」元霄喃喃自语。
顾澜庭挑眉，「什么？」
元霄正色道：「我觉得让弟弟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你看这里那么多孩子，万一别人把手环换了怎么办？」
然后很多年后，楚江平发现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派人去找回了亲生的。
想要亲生儿子，又不想丢了不是亲生的，于是争夺遗产的大战就开始了。
元霄越想越觉得可怕，这样怎么成！
「澜庭，我们把弟弟抱出去吧。」
顾澜庭也不知道她脑袋里天马行空想些什么，无奈笑了笑。
「我问问护士，能不能抱到病房里养着。」
元霄在这里看着，顾澜庭出去问人。
没多久，顾澜庭回来了，「医生说可以，你敢抱吗？」
他手脚没轻没重，孩子太软了，他碰都不敢碰。
元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不敢。」
「那就让弟弟在这里待着，好吗？」
元霄当然不肯，「不行，万一弟弟被抱错了怎么办？」
她都已经想像到，弟弟被抱到穷苦人家，才三岁就要开始学着做家务活的模样了。
说不准，还会被人取个小名叫狗蛋。
不行，这样实在是太惨了！
顾澜庭无奈，只好又出去一趟找护士。
看着他这张脸，还是有很多护士愿意帮忙。
不一会儿，他便又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小护士。
「抱孩子很简单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拖着他小脑袋。」
元霄和顾澜庭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一脸防备，担心她一不小心，弟弟就地上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王雅芝的病房，他们双双松了口气。
彼时王雅芝已经醒来，只是毕竟是经歷过生死劫难的人，脸色并不好。
「霄霄……」
元霄嘴一扁，又委屈地钻进了她的怀中。
可是王雅芝身体还虚弱，她也不敢太用力。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元霄便急着让她看看弟弟。
「娘，您看看弟弟。」
王雅芝将孩子接过来，比起元霄的小心翼翼不敢碰，她就显得熟练许多。
楚江平点点他的小嘴巴，「为了你，你妈妈可受苦了，臭小子！」
元霄纠正：「叔叔，这不是臭小子，是丑小子，你看他多丑呀！」
一旁的护士听得笑出来，「还没长开，按照我的经验，等长开了，铁定是白白胖胖的可爱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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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页
王雅芝笑了笑，「托您吉言。」
楚江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借您吉言了。」
护士笑眯眯收下，「我把婴儿床拿过来，你们稍等。」
楚江平一愣，「在这里养着吗？」
护士疑惑：「不是你们说抱过来这里吗？」
元霄急忙出声：「是我是我，我让抱着过来的。」
「为什么？」王雅芝问。
元霄点了点弟弟手上的手环，「娘，新生儿长得都差不多，还一天一个样，要是有人换了手环怎么办吶？弟弟要是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王雅芝本来觉得她多此一举，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她拼死才生下的孩子，要是被人抱走了，她可不干。
「那好，就在这里养着吧，劳烦您把床挪过来。」
「好嘞，您放心吧。您还得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孩子养在身边也确实放心些，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可得好好养。」
护士得了红包，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第340章 执着
「你个废物！你不会是想光收钱不办事吧？」
蔡静华简直要气死了。
王雅芝的孩子都生了几天了，胡医生竟然还没做好配型。
那他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过年吗？
胡医生也是一脸惭愧，「孩子被挪到病房里养着了，我连个抽血的理由都找不到。夫人，您再等等，我已经尽快做配型！」
蔡静华冷笑一声，「你要是做不好趁早说，我自己再另外想办法！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一定要看到结果！」
蔡静华走出去，徒留胡医生一个人在诊室惆怅。
他不知道王雅芝的身份，可是看她病房门口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着，就知道这人身份绝对不低。
一时间，他觉得贸然接了蔡静华的钱，其实有些失策。
万一事情败露，也许就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了。
元霄和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期，在医院照顾王雅芝和弟弟。
作为一个每年都拿奖学金的学霸，又是文教授的亲传弟子，她其实学习进度比一般的同学要快，说不准还能提前毕业。
请两个星期的假期，学校很爽快就答应了。
文教授是有提议过让她读研读博，但是元霄拒绝了。
本来怀孕之后，顾澜庭就想让她休学，元霄也觉得没必要。
她现在每天在医院陪着母亲和弟弟，好不快乐。
「呀！娘，他又尿了。」
王雅芝无奈看了她一眼，最爱逗弟弟的是她，最能嫌弃弟弟的也是她。
「你叔叔等下就回来了，他会换。」
王雅芝在他们眼里成了瓷娃娃，医生明明说可以出院了，但是楚江平就是不放心，说再住几天观察观察。
元霄听见开门声，就以为是楚江平来了，头都没回就说：「叔叔，弟弟又尿了，您快点过来换尿布。」
王雅芝看着门口的人，「映云来了？」
元霄回头，果然看到凌映云站在门口。
还是她自己一个人，蔡静华不在身边。
元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凌映云，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用客观的眼光来看，她只是一个柔弱单纯的女孩，完全没有攻击性。
「我可以进来吗？」凌映云怯生生问道。
元霄点点头，「进来吧。」
凌映云笑着走进来，走到婴儿床前面。
养了几天，宝宝已经褪去了红色，开始白嫩起来。
「以后一定是个可爱的宝宝。」
她目光落在床上的孩子，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颊，眼神不禁露出贪婪神色。
元霄见楚江平进来，连忙说道：「楚叔叔，弟弟尿了。」
楚江平拿起干净的尿布，熟练地抱起孩子，给他换尿布。
凌映云目光紧紧跟随着他手上的孩子，「我能带着他出去转转吗？」
元霄和王雅芝俱是一怔。
王雅芝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元霄想了一下说道：「医生说弟弟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出去吹风。」
这话当然是假的，弟弟不知道有多健康。
但是元霄心里就是不愿意让凌映云和弟弟一起出去。
被拒绝了之后，凌映云也不生气，只是有点遗憾：「那就算了吧，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楚江平温和一笑，「等你身体好了，这孩子也大一些，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
凌映云忍不住苦笑，「希望我还能有那个机会。」
「孩子取名字了吗？」她看向王雅芝问道。
「叫楚斯越，小名湛湛。」
凌映云点点头，「很好听，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
她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
「凌小姐，您妈妈在找您呢。」
凌映云应了一声，「那我先出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看着凌映云走出去，元霄才说道：「娘，要不我们出院吧？」
王雅芝微微挑眉，「怎么这么突然？」
「她也在这个医院，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王雅芝失笑，「你太敏感了。」
她倒觉得凌映云温温柔柔，没有什么坏心。
和蔡静华倒是一点都不像。
「就当是我太敏感了吧，医生都说您没事了，那我们就出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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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平也同意，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凌家和他们的关系确实敏感。
「我去和医生商量一下，明天出院。」
……
楚江平前脚和医生提了出院的事情，胡医生后脚就告知了蔡静华。
「出院？他们出院了，我还怎么做配型？」
胡医生默默地从口袋中掏出钱，「这是您之前给我的，我还是还给您吧。」
蔡静华目眦欲裂，「你干什么！」
胡医生神色怯懦，「夫人，这个孩子动不得，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也清楚他们身份不普通。」
蔡静华冷笑，「你得罪不起他们，就可以得罪我了吗？」
胡医生左右为难，可是这件事不是他不做，而是他已经尽力了。
人家出院了，他还能追着去人家家里不成。
「我也得罪不起您，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您就要怪罪我，我也认了。」
蔡静华重新将钱塞进了他的手中，「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胡医生心神一震，想到家里的老人小孩一大堆，还是没忍住收下了钱。
「您需要我做什么？」
「让王雅芝好好睡一觉，我要把孩子偷出来。」
胡医生手一松，钱掉了下去。
「这、这不好吧？您亲自动手？」
「你要是能信得过，我还用得着自己动手？」蔡静华反讽。
胡医生犹豫了，「您不会想伤害孩子吧？夫人，就算做了配型，且配型成功了，之后也很难找到机会做骨髓移植，何必白费功夫呢？」
他实在不明白蔡静华的执着。
蔡静华也不需要他的明白。
关系到凌映云的事情，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想尽力试一试。
配型成功，她总会找机会移植骨髓。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得到一个长远给凌映云提供骨髓和血液的人，而是让凌映云延长生命。
只要还活着，何愁以后没有机会？
第341章 孩子不见了
晚上，元霄和楚江平回家之后。
王雅芝还没睡，便看见一个护士拿着吊瓶进来。
「这是……」
「蓝医生说，这一瓶本来是过几天要打的，既然您打算明天出院，那就今天晚上给打了就好。」
王雅芝不疑有它，随便她给自己挂了上去。
可是，王雅芝一瓶水还没打完，整个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勐然惊醒，吊瓶已经被撤走，她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听见湛湛的哭闹声。
她下意识往婴儿床看过去，空空如也。
孩子不见了！
她慌张下床，病房门就在这个时候打了开来。
「娘，楚叔叔去办理出院了，我们等会儿就可以走啦！」
王雅芝心中大骇，「霄霄，你弟弟不见了！」
元霄看向婴儿床，「会不会是护士抱走了？」
王雅芝摇头，虽然努力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可眼泪还是扑簌簌流下。
「不，昨天一整晚我都没听见你弟弟的哭闹声，醒来后，他就不见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听不见孩子的哭闹声。
她明明从来没有睡得那么死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娘！您先不要着急，我出去问问！」
元霄刚回头，就撞上了平时照顾王雅芝这间病房的护士。
「你们不是出院了吗？」
元霄点点头，「是，我娘今天出院！可是我们刚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抱走了？」
那护士愣了一下，「没有啊，你们不是昨天就出院了吗？昨天晚上我没过来，因为说是你们昨天就出院了。孩子怎么会不见？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雅芝当下就崩溃了，「怎么办？我怎么会睡的那么死！」
元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更像是早有预谋。
「娘，您昨天就是正常睡觉的吗？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怎么偏偏昨天睡得那么熟呢？」
王雅芝怔怔地看着她，「昨天有人过来给我吊了水，然后我就睡着了。」
元霄脸沉了下来，看向那个护士，「把你们负责的人叫过来，我弟弟不见了，我要报公安！」
护士还没给出回应，就听见后面温温柔柔的声音：「元霄。」
元霄勐地回头，见凌映云站在身后，手里还抱着孩子。
王雅芝连忙上前将乖乖睡觉的湛湛抱了过来，「映云，为什么湛湛会在你这里？」
凌映云满脸愧疚：「对不起阿姨，是我妈妈……」
她擦拭了脸上的眼泪，「我妈妈觉得元霄可以和我配型成功，那湛湛应该也可以，所以想让湛湛和我做配型。不过您放心，我拦下来了，湛湛并没有受到伤害。」
「这么说，这件事你不知情？」元霄冷声问。
凌映云摇摇头，「如果我提前得知，一定会阻止的，这么小的孩子，我怎么捨得呢？」
元霄扯扯嘴角，「是么？可你将孩子送回来，你不怕你妈妈受到伤害吗？」
凌映云咬着唇，一脸为难的模样。
纠结了许久，她才开口：「阿姨，看在我妈妈没有伤害到湛湛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追究这件事？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做伤害你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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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王雅芝为难了。
她看向元霄，心里其实也在考虑要不要息事宁人。
「映云倒是比你母亲懂事许多。」
楚江平从后面走来，看他脸色，已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映云苦笑，「谁不想活着呢。」
楚江平逗弄了一下王雅芝怀里的小豆丁，才开口：「你母亲做过太多出格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伤害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们过往不究，是因为有凌首长压着，我们也就算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再忍气吞声。」
凌映云脸色煞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她已经如此卑微，他们是怎么做过这么狠心的？
就连元霄，心里其实都有些触动。
因为凌映云这个模样，实在太楚楚可怜了。
可是楚江平平时看着温和，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这次的事情，蔡静华是躲不过了。
凌映云看看元霄，又看看王雅芝，见她们都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模样，神色黯然下来。
直到元霄他们离开，凌映云都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们就这样走了。
她这么不值得同情吗？
明明她这种样子最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她以前这样做都是能成功的。
可是好像对元霄完全无用。
一件衣服从后面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蓝牧江扶着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凌映云抬头看他，他眼中都是对她的疼惜。
你瞧，明明就是有用的。
「我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
蓝牧江将她鬓角的落髮别在耳后，「怎么了？」
凌映云抿着唇低头，「我是不是快死了？」
蓝牧江身形一僵，喉咙酸涩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妈妈又做错事情了，她偷了元霄的弟弟，想给我做配型。」
蓝牧江惊愕，声音加重了几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那语气，明晃晃就是在责怪。
你明明知道了，也没有阻止？
凌映云委屈地扁着嘴，「我阻止了，我把孩子还给了他们。可是我好难受，我这样做，妈妈怎么办？元霄她们会报公安，妈妈是不是要坐牢？明明都是因为我，为什么却要别人受伤害？」
蓝牧江觉得心脏抽疼起来，将她轻轻搂在怀中，「不是不是，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做是对的，你已经很懂事了。」
凌映云嘤嘤哭泣，「可是我妈妈，她怎么办？我宁愿坐牢的人是我，我都不愿意让我妈妈受到伤害。」
蓝牧江愣了下，「别怕，我去和牧匀说说，让他帮我们求求情。你现在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
凌映云嗯了一声，「我能撑到元霄把孩子生下来吗？那样，元霄是不是就愿意给我捐献骨髓了？」
蓝牧江哑然。
捐献骨髓不是一次性的事情，以后可能还需要继续提供。
如果元霄移植了一次，那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
到时候她不愿意，别人是不是还会埋怨她狠心？
可是如果她愿意，难不成人家就要一辈子给你做血库了不成？
第342章 表里不一
元霄回到家中，和顾澜庭说了在医院发生的这件事。
顾澜庭暂时没有说自己的看法，只是问道：「楚叔叔打算怎么解决？」
「楚叔叔已经联繫许睿骁了，说是这次要将蔡静华扭送到公安局。」
顾澜庭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搭在她的肚子，略微沉思。
「我其实对凌映云的印象并不好。」
顾澜庭挑眉，「为什么？」
据他所知，凌映云在京城这个圈子还是很受欢迎的。
元霄咬咬唇，「很奇怪是吧？可能是我因为蔡静华的原因对她有了偏见，也可能是因为我和小芳走得近吧。凌映云明明看起来很柔弱，她做的事情也称得上善良，可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
顾澜庭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很聪明。」
元霄愣了，「什么意思？」
顾澜庭没有回答她，而是跟她讲了凌映云和蓝牧江之间的往事。
凌映云在查出白血病之前，其实也是如林黛玉一般的弱女子，走两步就喘气。
像大院儿里的子弟，很多都不喜欢和这样的女孩子一起玩。
但有看不惯的，自然就会有怜香惜玉的。
而蓝牧江，就是那个人。
蓝牧江和凌映云结婚之前，其实已经有对象。
他的那个对象，大家对她的评价大多是「自信」、「活泼」和「独立」。
就是一个像阳光一样的女孩，和凌映云截然相反。
顾澜庭其实没掺和他们三个人的事情，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凌映云老是以蓝牧江的妹妹自居，出现在蓝牧江的生活之中。
因为她柔弱，蓝牧江总是对她多照顾几分。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蓝牧江的对象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有凌映云在，任谁都觉得膈应。
于是，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
最后，蓝牧江便和凌映云顺理成章在一起，结婚了。
听完这个故事，元霄都不得不骂一句「好一杯极品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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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页
别用林黛玉打比喻了，她不配。
元霄好奇问道：「为什么你们不觉得，也许凌映云真的是无心插足蓝牧江的恋情呢？」
顾澜庭嗤笑，「感觉吧。」
说一句话绕十个弯，想达成目的从不会直接说，而是忽悠别人出手。
这样的人，能是纯善的？
「所以，以后见到她，绕道走。」
元霄很聪明，可是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元霄皱着眉头，「你说，这次蔡静华让人偷我弟弟，有没有凌映云的手笔？」
「有，但是绝对查不出来，因为她不会自己动手。」
元霄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竟然还和她在医院说过好些话。
她今天甚至同情起了她，一度想为她说情。
想到楚江平的态度，他应该也是看清了凌映云的真面目吧。
「你们两个大冷天站在外头做什么？」
楚江平刚洗完尿布，准备晾上去。
元霄见他家庭煮夫的模样，嘻嘻一笑，「当了爸爸之后就是不一样。」
说着，她还睨了顾澜庭一眼，「你可得多学学呀。」
顾澜庭无奈笑了笑，「楚叔叔做了个好榜样。」
楚江平嗤了声，不理他们。
洗自己儿子的尿裤，他乐意极了！
……
蓝牧匀得知蓝牧江找上自己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准没好事。
等得知了他的意图，蓝牧匀心道果然。
「哥，信我的话，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凌首长已经包庇过蔡静华几次，也就元霄他们心大，放过了她。
要他来说，早就应该将人给送进牢里。
蓝牧江一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心软得不得了。
一想到凌映云苍白的小脸，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自己的妻子有难，他怎么可以不帮呢？
「岳母造的孽，映云已经帮她还了。明明孩子也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可以放过她呢？她是意图犯罪，可这不是没成功吗？」
蓝牧匀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他甚至想给这个堂哥一拳，好好打醒他。
「蔡静华做这件事之前，没找过你帮忙吗？」蓝牧匀问道。
蓝牧江眼神闪躲，「有的。」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蓝牧江脸都红了，义愤填膺道：「当然不行，这可是犯法的！」
「犯法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你的岳母。」
蓝牧江怒视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犯法的事情当然不能做！」
蓝牧匀淡淡地哦了一声，「也就是说，犯法的事情你不能做，别人就可以做？」
蓝牧江被说得哑口无言。
可是，那是凌映云的妈妈呀？
「我换句话说，如果今天是你的儿子被偷了，还要被人拿去当血库，你会觉得很开心？」
蓝牧江沉默了，当然不会。
良久，他长长吁了口气，「我知道了。」
蓝牧匀目光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当初就和蓝牧江分析过凌映云，但是蓝牧江就像是眼瞎了一样，非要一头撞上去。
虽然有点坏心眼，但是蓝牧匀真的怀疑。凌映云如今这副模样就是报应。
「好了，堂哥你先回去吧，好好安慰凌映云，这件事和她没关系的话，是不会波及到她的。」
蓝牧江这才起身离开。
但他再蠢，也不会真的把这些话和凌映云说。
真说了，她非得翻白眼晕过去。
蓝牧江走了，蓝溪才从楼上下来，「哥，大堂哥找你什么事？」
蓝牧匀知道她和元霄关系好，大致说给她听了。
蓝溪早就对凌映云不爽，因为在和蓝牧江之前，她和很多男人都在玩暧昧。
只要是对她能产生怜爱之心的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她就是元霄之前说的那什么，海王！
一整片海域的鱼，都是她养的。
「你可别掺和这件事，霄霄会生气的！」
蓝牧匀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哥哥是那种煳涂人吗？」
蓝溪嘿嘿笑了一声，「您当然不是。」
毕竟，凌映云在和蓝牧江结婚之前，还勾搭过蓝牧匀。
可惜蓝牧匀不吃她那一套。
也幸好蓝牧匀不吃这套，不然凌映云做了她嫂子，她得膈应死。
她从没觉得凌映云喜欢蓝牧江，也就蓝牧江傻乎乎，一头扎进去。
第343章 梦想
楚江平雷厉风行，把蔡静华送进了牢房。
凌首长因为家事，在京城丢了不少脸，这件事他也就没管。
无论凌映云怎么求情，他都没有松口，凌映云差点没被他气死。
蓝溪还将这件事当成了个笑话，告诉了元霄。
「她还想找我哥来求情，想得美。」
蓝溪皱皱鼻子，满脸都是对凌映云的嫌弃。
事实上，嫌弃凌映云的话，她已经说了一箩筐了。
「你就这么讨厌她？好歹她也是你嫂子。」元霄奇怪问道。
蓝溪切了一声，「她以前可不是想给我大堂哥做媳妇，她看中的是我亲哥。幸好我哥根本看不上她，她哪儿够资格做我亲嫂子呀！」
元霄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她不够资格，谁够资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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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页
蓝溪视线落在了原莱西身上，「你说呢？」
原莱西后知后觉，作势就要打蓝溪，「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都敢胡说八道。」
蓝溪闪躲了一下，两人便打闹起来。
袁园一心都在吃东西，不知道她们怎么就闹了起来。
抬眼看了看，没什么兴趣，又低下头继续吃。
讲完了凌映云，蓝溪摸摸元霄的肚子，「等宝宝生下来，我要做干妈。」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你还没结婚，就想着给我的孩子做妈？」
蓝溪也不害臊，「我先学着嘛！」
袁园骂了她一句不要脸，然后也摸摸元霄的肚子：「我要做干妈，最大的！」
蓝溪不甘示弱，「我先开口，我才是最大，你只能做个老二！」
两人争着，从年龄比到了身高。
最后决定比一比，谁高谁就做大的。
没想到便宜了原莱西，因为原莱西才是三人中最高的。
蓝溪最后以两毫米的优势胜出，成了二干妈。
可怜袁园明明年龄是最大的，只能做个老三。
元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们三个人像活宝一样。
打闹完了，元霄看向袁园：「你毕业后，打算留在京城吗？」
袁园的学校是三年制，现在已经面临毕业分配的问题了。
她没有京城户口，按理来讲会分配到家乡那边。
但是如果她愿意，元霄倒是愿意帮她走走关系留下来。
袁园摇头，「虽然很想跟你们在一起，但我已经决定回瞿水县了。」
她妈妈还在瞿水县，袁园在京城始终没有归属感，还是很想回去自己的家乡。
元霄有了想法：「如果是自愿回家乡的话，是可以选择学校的吧？」
袁园和她相视而笑，「我想去红星小学。」
那就是元霄给红星公社建的小学。
袁园的想法，戳到了元霄的心坎里。
红星小学一到五年级都有，按照元霄的要求开设了语数英三门课程，还找了专业美术、书法和音乐老师。
教学不错，但林永生不止一次反映过学校的管理有些问题。
乡下的那些知青教教学生知识已经是顶天了，哪里懂得什么管理。
「好好加油，希望你可以带领红星小学越走越远。」
谈到毕业，其实蓝溪她们离毕业也不远了。
她撑着下巴看原莱西：「西西，你毕业之后要去哪里？」
她没有问元霄，是因为根本不用问。
元霄产业这么广，她自己做老闆，不需要谈论什么职业目标。
原莱西愣愣的，「我要读研。」
还不确定要不要读博，反正出来后，应该也是跟着元霄。
元霄没有停止过培育蔬果新品种，报告大多是原莱西写的。
这个过程，她自己也学到了很多。
蓝溪惆怅地嘆气，似乎就只有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只会吃吃喝喝，考上农大也全靠家里的学霸基因。
但她其实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元霄掩着嘴笑了声，「小溪，你还没说你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呢，也读研吗？」
蓝溪嘟嘟嘴，「我不知道呀，不然我跟你一样，当个包租婆吧。」
说完，她又自顾自摇头，「不行，我没房子也没钱，估计当不了包租婆。」
她还没出嫁，又是在家里混吃等死的。
蓝母每个月都有控制她的零花钱，她花钱大手大脚从不存钱。
别说买房了，她自己出去租房都够呛。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穷吶。
元霄听她提到包租婆，就不禁有些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钱。
「小溪，要不你去建房子吧。」
蓝溪愣了一下，「建房子？」
元霄点点头，「买块地，建个楼房，六七八层的那种，然后再把房子卖出去。」
蓝溪对这一块并不了解，听得一愣一愣，「这样能赚钱吗？」
「为什么不能？找个地理位置好的，交通便利的，现在很多人大学生毕业后都要留在京城发展。就长远来讲，他们想在京城定居的话需要什么，当然就是房子呀，有房子才有家！」
蓝溪恍然，好有道理！
「可是我没钱呀，标一块地需要不少钱吧，建房子需要钱吧？」
哎呀，太多地方需要钱了，她都数不过来啦。
元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不傻，我有呀！许睿骁也有，你哥哥也有呀！再不济，西西和袁园都可以给你凑一点点，就当我们入股呗。」
蓝溪突然觉得亚歷山大，「万一赔钱了怎么办？」
元霄翻了白眼，「你还没赚钱呢，就想着赔钱？」
「那我没做过这个嘛，霄霄你这么有钱，你怎么不自己做嘞？」
元霄摸摸肚子，「我怀着宝宝呢，你捨得让我怀着宝宝奔波吗？」
蓝溪也跟着摸摸她的肚子，「当然捨不得，不能累着我的干儿子。」
元霄笑了出来，「你可别被顾澜庭听见，不然他一准揍你，他做梦都想要个白白胖胖的闺女。」
蓝溪一本正经：「你这是第一胎，还是要个儿子比较好。顾澜庭是独生子，你要是没生出儿子，一准被说。」
元霄哼了声，「你还真被老一辈荼毒得不浅。生男生女我都喜欢，更何况，有谁敢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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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页
她特意没问医生，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那都是恩赐。
第344章 出院几天
蔡静华入狱之后，凌映云对蓝牧江就冷淡了许多。
蓝牧江心里对她也是愧疚，让她生着病还要忍受这种痛苦。
「映云，你身体不好，不能老是愁眉苦脸，我们保持好的心情，身体才会好得快。」
凌映云不耐烦理他。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枯竭。
好得快？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自己了。
「我妈妈在监狱，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蓝牧江觉得心塞。
进监狱的人怎么可能过得好？
就算她想过得好，楚江平也少不得会让人好好「关照」她。
「岳母要是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担心的。」
凌映云笑了，「担心？那你呢？你担心我吗？」
「当然了，你是我妻子，我当然会担心你。」
凌映云哈哈笑出声，声音不像以往温柔，反而听着有一丝刺耳。
蓝牧江愣了，在思考自己刚才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好笑。
凌映云笑完，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这几日积累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蓝牧江！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不会只在这里劝我开心起来！入狱的是我亲生母亲，你让我怎么开心？真的想让我开心，你应该把我妈妈救出来啊！」
「映云……」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因为你那悲天悯人的性格？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是骨髓！我母亲救我，却坐了牢。你是我丈夫，却不曾为我做过任何一件事！你究竟用什么在爱我？」
与其说是爆发，倒不如说这是凌映云压抑多年的真实性格。
她选择蓝牧匀结婚，是因为他懦弱好控制。
可是结婚之后才发现，这人看似懦弱，在某些事情上有原则得可怕！
没关系，这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
就在她以为可以迎接美好未来的时候，她被查出了白血病！
她装了一辈子，现在好了，不用装了，因为她真的得病了！
蓝牧江觉得心里在这一瞬间溃堤了。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这真的是凌映云吗？
她原来有歇斯底里的一面，这太奇怪了。
「映云，你不要这么激动。」
凌映云发完了脾气，觉得浑身无力，更多的是对蓝牧江感到无奈。
他根本一无是处，自己当初怎么就眼瞎选中了他？
简直眼瞎，这是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吗？
她愤怒又无力地捂着脑袋，闷着声音道：「你快走吧！」
蓝牧江一时无措，「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凌映云瞪着眼睛看他，尖声道：「快滚！」
蓝牧江被吓了一跳，脸色堪比身上披着的白大褂。
最后看了凌映云一眼，他退了出去。
也许只是被生病影响了，过两天就好了。
凌映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
等她再次掀开被子，目光投向窗外，夕阳西下，像是迟暮美人。
她扯了扯嘴角，和她现在多相似。
护士走进来，给凌映云吊水。
凌映云挡开了，「我想出院。」
「什么？」
凌映云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想出院。」
「别闹了，你现在怎么能出院呢？等你病好了，就能出院了。」
凌映云目光冷冷看着她，「你们医院还能囚禁病人不成？需要我打电话给我爸爸，让他亲自过来吗？」
护士愣了愣，头一次看到她这么冰冷的神色。
她印象中，凌映云一直都是温温柔柔，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那、那我和蓝医生商量一下？」
凌映云冷笑，「我就出院几天，之后就回来，不需要告诉他。」
护士一个人不能做主，她最终还是告诉了蓝牧江。
蓝牧江觉得心累，刚发完脾气，怎么现在就闹着要出院呢？
可是最后，他还是拗不过凌映云，让她出院了，只是和凌首长交代了一声。
凌映云出了院，先去看了蔡静华。
但是蔡静华并不想见她，她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面。
凌映云也不在乎这个，她自己命都要没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
她转身便回了家，不是和蓝牧江的家，是凌首长的家。
蔡静华坐牢了，凌首长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他倒想把自己母亲和小芳接回来，可是奶奶和小芳不愿意。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顾及凌映云。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出院，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凌映云笑了笑，「牧江说没关系，我过几天就回去。妈妈进去了，您又没空来看我，我只好回家看您，毕竟也不知道还能见您多少次。」
她的话戳到了凌首长的伤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胡说什么呢，会好的。」
他这么善良的女儿，都是被这身体拖累了，一辈子都在吃苦。
凌映云苦笑，「爸爸，您知道的，我可能好不了。等我走了，你把小芳接回来吧，虽然她不想认您，可是父女间哪里有隔夜仇？您虽然没养过她，可是如今也在尽力弥补。以后没了我，就带着给我的疼爱，一起去疼小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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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首长心中又心疼又愤怒。
心疼她的懂事，恨小芳的无情。
凌映云是她的亲妹妹，可是小芳无动于衷。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也只要你一个！映云，一定会好起来，爸爸会继续给你想办法！」
凌映云张张口，突然撕心裂肺咳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映云！」凌首长轻轻给她顺着气。
凌映云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我真没用，病了也就病了，还要给您添麻烦。」
凌首长轻斥：「不要胡说，你永远都不是爸爸的麻烦！虽然你妈妈的事情爸爸也很无奈，但是爸爸不会迁怒到你身上。你亲自将孩子还给了楚江平，可见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爸爸，我能见见顾澜庭吗？」
凌首长愣了一下，「见他做什么？」
他和顾澜庭原来交情不错，近来因为蔡静华做的事情淡了不少。
紧接着顾澜庭去抗洪救灾，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再联繫了。
「妈妈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想亲自道歉。元霄似乎不太想见我，我只好去找顾澜庭了。可是我担心顾澜庭也不见我，所以想拜託您带我进去。」
凌首长点点头，「好。」
第345章 误会还是诬陷？
凌首长的权限，带凌映云进军区完全不是问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凌首长亲自开口，顾澜庭想不给面子都不行。
「爸爸，您在下面等我好吗？」
凌首长有些不放心，还是想跟着。
凌映云柔柔一笑，「给我留点面子吧，我想自己上去和他说，很快就下来。」
凌首长点点头，「好吧，爸爸就在这里等你。」
顾澜庭走进办公室，特意打开了门。
毕竟是孤男寡女，还是避嫌比较好。
可是凌映云走进来之后，直接关上了门。
没等顾澜庭打开门，凌映云急忙说道：「给我点面子吧，我不想低声下气求别人的模样，还被人看见。反正我很快就说完，说完我就离开。」
顾澜庭点头，示意她继续。
凌映云看着他冷漠的模样，笑出声，「你还真的是很过分，就给我这样的回应？」
「你希望我给你什么回应？和你掰扯一下，你母亲入狱有没有你的手笔？」
凌映云微怔，喃喃道：「幸好我当初没选择你。」
「顾澜庭，你当初也是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人，因为你的皮相太好了，我甚至想过，以后我和你的孩子也肯定很好看。」
顾澜庭神色有些嫌恶，着实被她的话给噁心到了。
凌映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应了，自顾自说着：「我爸爸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的能力有多强，嫁给你多有面子。可我不要，正因为你能力强，我才将你排除了。这么强势的一个男人，我驾驭不住。」
顾澜庭皱眉，「说完了？」
凌映云笑了笑，「没有，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谈合作。」
「合作？」
她走上前几步，双手撑在桌上，领口落下，展现一大片春光。
「我如果现在还想选择你，还来得及吗？」
顾澜庭冷笑，「你他妈在噁心谁呢？」
凌映云站直了身体，「真是让人失望吶，你竟然一点都不动心。是因为我生病了，不够好看吗？不可能，哪怕我生病，我还是每天都照镜子，我还是很好看的。」
她头髮剃光了，今天特地戴了假髮，还化了妆。
元霄现在怀着孕，身材都走样了，他还是这么喜欢吗？
顾澜庭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阴沉：「滚！」
还不如直接拒绝凌首长，就不应该答应和凌映云上来说话。
凌映云撕开了领口，扣子都崩掉了几个。
「顾澜庭，我不想死，你让元霄给我移植骨髓好不好？」
顾澜庭嘲讽笑了笑，「你做梦！」
别说元霄怀着孕，就算没怀孕，他也不会让她去当血库。
凌映云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我就算死，也要膈应你们，拉你们陪我一起。」
顾澜庭没回答，跟她多费一句唇舌，都觉得噁心无比。
凌映云惨然一笑，「那你不要后悔！」
下一刻，她便拉开了门，尖叫着跑出去。
「救命啊！爸爸救我！」
顾澜庭冷嗤，还以为有什么，原来就这把戏？
也是，像凌映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有什么高深手段？
另一边凌映云，一路尖叫着跑下楼。
一头扎进凌首长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近晕厥。
「映云，你这是……」
他看到女儿被扯开的衣裳，忙脱下外套裹住她。
「是哪个畜生做的？」
凌映云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是……是顾澜庭，他……」
凌首长心中大怒，完全失去了理智，来不及细想，便作势要上楼找顾澜庭算帐。
凌映云还是个病人，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还被楼下这么多人看见了，凌映云都不用做人了！
「顾澜庭！你他娘的给老子滚下来！」
「首长，这件事应该有误会，老大不是那样的人。」韩晓光沉声道。
元霄这么好的女孩子还在家里等着，顾澜庭能看上一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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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都觉得嫌弃，顾澜庭能觉得好？
别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现在这个模样，从他办公室跑出来，不是他干的能是谁？」
韩晓光就要反驳，顾澜庭缓缓从上面走下，神色散漫。
「凌首长，您觉得，我看得上你的女儿？」
凌首长脸色更加难看，「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能是凌映云自己做的，诬陷顾澜庭？
他心里有了这个想法，顿时就挥之不去。
甚至不敢深想！
凌映云突然出院，突然说要来找顾澜庭，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思及至此，凌首长都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凌映云的目的！
不，映云不是那种人！
凌首长否决了心中的想法。
凌映云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从一开始就不贊成让元霄移植骨髓。
得知蔡静华对元霄做过的事情，她眼睛都要哭肿了。
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凌映云自导自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就是顾澜庭做的！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证人，你对我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顾澜庭眼皮都没动一下，声音冰冷：「你想我给你什么交代？」
凌首长一只手扶着凌映云，「停职调查，这件事我会负责查清楚！」
韩晓光忍不住讽刺：「您负责？怕是不合适吧？」
凌首长冷哼，「我会交给其他人办！」
气氛僵持着，一个声音传来：「怎么都围在这里，不用训练吗？」
顾澜庭脸色一沉，元霄来了！
元霄捧着肚子，一只手提着饭盒，傻愣愣地挤进人群看戏。
可是当看到顾澜庭的脸色和凌映云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吃瓜吃到自己家里来了。
「怎么了？」她问道。
顾澜庭拍拍她的脑袋，「没事，你先上去，我等会儿就来。」
凌首长冷声道：「你敢做，不敢认？连自己妻子都不敢告知？」
元霄对凌首长的态度不满，「顾澜庭做了什么？」
凌映云适时嘤嘤哭泣出来，「我不想活了。」
元霄心里有了猜测，一脸无辜道：「你得了白血病还真能折腾，就算你想活还不一定能活呢！」
第346章 执意要做个瞎子
凌首长脸色变得铁青，「元霄，你不要欺人太甚！顾澜庭侮辱了我女儿，这件事我势必要和你们好好算算！」
元霄冷笑，「虽然白血病不传染，但是您觉得我丈夫，真的会对她感兴趣？事情究竟如何一目了然，不过如果凌首长执意要做个瞎子，我们也没办法。」
凌映云勐地抬头看向元霄，「你侮辱我不要紧，但是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爸爸？元霄，难道因为你自己没有父亲，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尊重一名父亲吗？」
顾澜庭握住元霄的手，刚想出声，就被她阻止。
元霄嘲讽地看着凌映云，伸手轻飘飘掀起她假髮，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今天天气好，仿佛还能看见她的光头反光。
元霄无辜地摊摊手，「这可不是侮辱，我是在陈述事实，我丈夫不喜欢光头。」
凌首长大怒，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凌映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他手忙脚乱抱着凌映云去医院，哪里还顾得上和元霄争辩。
元霄将饭盒塞到了顾澜庭的手上，「饿了吧，我们上去吃饭。」
顾澜庭自从回到了京城，元霄就特别粘他，每天中午都要一起吃饭。
所以她带来的是两人份。
刚合上门，元霄就忍不住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澜庭扶着她坐下，将饭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还一边和她解释今天的事情。
元霄皱眉，「你太笨了，这样都能让她得逞？」
她一副「你真让人操心」的模样。
「那现在怎么办？」
顾澜庭给她夹着菜餵饭，说道：「应该是停职调查。」
刚才凌首长已经说了。
元霄摇头晃脑嘆着气，「你怎么这么笨呢？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呀！」
她刚才在楼下做的，估计更让凌首长记恨，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元霄小脑袋快速转着，想着能给自己帮忙的人都有哪些。
顾澜庭无奈道：「小管家婆，你先好好吃饭，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元霄哼了一声，「你要是心里有数，就不应该让她进来说话！太噁心了！」
顾澜庭指了指左上角书架上方的东西，「可以好好吃饭了？」
元霄惊愕，原来他在这里装了一个监控。
这个时候监控不流行，也不好买。
不过元霄之前家里的安保都是顾澜庭找人做的，他能买到这个也不奇怪。
「我说了，你怎么有恃无恐！」
元霄放下心来，可以安心吃饭了。
「那你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不就行了，还需要停职调查吗？」
顾澜庭点点头，「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吧。我受的委屈越大，等真相揭露出来，反弹就越大。」
元霄扯了扯他的耳朵，「我就说了，你怎么可能吃亏，老狐狸！」
她咬着筷子，眼珠转了几圈，「可你这样，是要整死凌映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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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映云一个首长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作风问题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多多重要。
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等查清楚事情是刻意诬陷，就算她没事，凌首长也会受到处分。
不过是吃个饭的功夫，停职调查的命令就下来了。
顾澜庭老神在在，乐得轻松，牵着元霄回家休息，一点留恋都没有。
反观凌首长和凌映云这两个受害者，比顾澜庭还要紧张。
「映云，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不是你自导自演对不对？」
凌首长气势迫人，凌厉的视线紧盯着凌映云。
凌映云垂着头，瑟缩一下。
「爸爸，我怎么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我想求他原谅我，他不愿意，说要我……我不堪受辱，才跑下来的，您不是亲眼瞧见的吗？」
凌首长现在怒气散去了不少，理智回归，才有空去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细想之下，这件事其实并不可信。
楼下就是他和韩晓光他们，顾澜庭他真要是想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在这里吧？
他又不是没脑子。
但如果事情不是顾澜庭做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凌映云自导自演。
偏偏调查令下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映云，你可要想好了！事情一旦开头，就没有退路了！」
凌映云既然敢做，就不会没有想好。
想要她改口，可以，拿元霄的骨髓来换！
她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
但凡元霄不要那么狠心，自己也不会这样做。
她已经穷途末路了，不能只有她一个坠入深渊吧？
……
顾澜庭在家里守着元霄，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不知道多舒服。
这件事在京城传遍了，大家第一反应也是不信。
可是顾澜庭已经被停职调查，传唤了好几回。
如果这件事真的不可信，为什么会停职调查呢？
一时间，这件事在京城发酵得沸沸扬扬，有人不信，自然也就有说话难听的人。
紧接着，顾长生和白桦上门问情况。
顾澜庭没和他们解释太多，只是让他们放心。
顾长生和白桦也没多问，但至少一颗心放下来了。
白桦转眼就被湛湛吸引了，软软的身体，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看得她-心都软了。
「这孩子长得真好，得亏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得跟他们拼命？」
王雅芝笑了笑，「等霄霄的孩子生下来，您就是做祖母的人了。」
白桦抱着孩子颠了颠，「还挺压手，元霄肚子不大，估计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瘦的，得给她补补才成。」
王雅芝对这个也是无奈，「她虽然爱吃，却是小鸟胃，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元霄隔一段时间就会称体重，可是重了没多少，可能还不够肚子的重量。
纤细的身体挺着肚子，她都替元霄觉得累得慌。
顾长生和白桦走了之后，文教授又来了。
他现在已经不逼着元霄做学术研究了，只要她将课程好好学完就行。
他也是听说了顾澜庭的事情，上门问问。
得知顾澜庭心里有章程，也就罢了。
不过文教授还是斥责了两句：「你做事得先想想元霄，哪怕你有计划，也得先考虑对元霄会不会有伤害。她怀着孕呢，还要在的外面被人道是非。」
第347章 再给一个机会
文教授正教训着顾澜庭，刘医生又跑来了，两人正好凑一起，对顾澜庭耳提面命了一番。
说完了顾澜庭，文教授又把炮火对准了元霄：「你也是，你是一个学生，老在家里做什么？抓紧回学校，看看能不能生产之前修完学分毕业。」
元霄一脸惊喜，她之前就和文教授提过，但是他没松口。
大约是顾澜庭的这次事情让他对元霄产生了怜惜，才决定让她提前毕业。
「多谢爷爷，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文教授没被她的甜蜜炮弹的沖昏头，气鼓鼓道：「有事爷爷没事教授，你一贯会拍马屁！」
可是偏偏自己就是没出息，就是吃元霄这套。
元霄笑着撒娇：「在学校肯定得正式一点嘛，谁不知道我早就把您当成我亲爷爷了！」
刘医生适时刷一下存在感：「元霄，我今天来有些事想问问你。你这里还有没有琼叶兰？」
「这里没有，还种着呢。」
琼叶兰比野天麻耗时还更长，不容易种出来。
元霄倒是可以用声望值催熟，可是现在没有急用，她就放任它自己生长了。
刘医生有些失望。
自从上次生产了一批止血丸和药膏捐赠到了一线，药材公司就再也没有生产过这种药了，因为没有琼叶兰。
这种药材，通体雪白，连叶子都是白色的，触手温润如玉。
他翻遍了古籍和医书，都没发现有这种植物。
既然是没有发现过的药材，肯定是珍贵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明白元霄上次捐赠的那一批药有多珍贵。
「琼叶兰没有，药材公司也就停产了。我将你给我的方子修改了一些，用其他止血效果好的药材替换，发现生产出的成药效果只是平常。」
元霄恍然，「所以您觉得，真正的效用在于琼叶兰？」
刘医生点点头，「其他药只是辅助性作用，关键就是琼叶兰！元霄，你知道的，我目前在研究凌映云的白血病，治疗方案反覆修改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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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元霄打断他，「你是想让我给一株琼叶兰给你，你要用在凌映云身上？」
刘医生目露惭愧，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定了今天来找元霄。
可是没想到，正好就出了这件事。
「我知道凌映云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是我做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她。如果仅靠保守治疗就可以控制住病情，未来能拯救多少人啊？这将会是我们医学史上的一大进步！」
元霄沉思片刻。
私心里，她并不想救凌映云那种人。
可是她很清楚，琼叶兰的出现，也许会是白血病人的救命药。
「刘爷爷，您一定要救她吗？」
刘医生笑了声，「我是医生，医生不救人，能做什么呢？」
「这个人很坏，你还是要救吗？」
「她很坏，自然有其他职责的人去惩罚她，用不着我。我的天职就是救人，我只需要履行自己的义务就可以。」
元霄点点头，「可我不是呀。」
她不是医生，她的职责不是救人，她更没有悲天悯人的性格。
刘医生哑然，他可以讲一堆大道理，可却总被元霄堵得哑口无言。
「刘爷爷，我不让您为难。琼叶兰我迟早都会给你，但具体能不能用在凌映云的身上，我们看她自己的选择，如何？」
刘医生不明白，「什么意思？」
「看她是否还存有一丝人性吧？澜庭的事情，继续下去她迟早自食恶果，我们根本不怕。如果在不知道琼叶兰的前提下，刘爷爷能让她回头认错，我就把琼叶兰交给您，免费的喔。」
在这件事上，刘医生是无条件相信顾澜庭的。
事情闹的这么大，如果不是顾澜庭的错，那肯定就是凌映云蓄意构陷。
事情都闹开了，还想让她一个女孩子回头认错？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势必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元霄，这……这有点难。」
元霄微微一笑，「那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她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毁了顾澜庭的清誉和军人生涯。
刘医生觉得元霄已经算是三观正了，至少她没有直接拒绝，还给了凌映云一个机会。
「可以，我亲自上门和凌首长说说。」
元霄勾了勾指头，「可不能让他们知道琼叶兰的事喔。」
大家都想活命，可是为了活命，就去害别人，这世界不是乱套了？
刘医生连饭都没吃，直接去了凌首长家里。
他为凌映云的病也算尽心，凌首长还是很尊重他的。
「是映云的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刘医生三缄其口，并不打算提琼叶兰的事情。
「凌小姐怎么出院了？她这时候还是在医院观察比较好。」
凌首长说是，「过两天我就把她给送回去。」
「凌首长，我在京城听说了顾澜庭和凌小姐的事情。事实上我也刚从元霄家里出来，转头就来找你们了。」
凌首长笑容敛起，「您是想让我放过顾澜庭？」
这些天，有不少人劝他息事宁人。
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除了顾家人。
顾家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完全忽略了这件事。
要是顾长生上门赔罪，他可能还真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刘医生笑呵呵摇头，「事情真相一目了然，顾澜庭无罪，何谈放不放过？怕就怕在，凌小姐会自食恶果呀。」
凌首长勃然大怒，「我敬重您，但是不代表您能肆意侮辱我女儿！」
刘医生也不生气，「能让凌小姐出来和我说说话吗？」
凌首长本不愿意，可是凌映云自己从房间走了出来。
「刘医生。」
刘医生打量她片刻，「你的脸色不好，还是回医院吧。」
凌映云脸色苍白，惨然笑了笑，「所以，只有移植骨髓才能救我了，是吗？」
刘医生隐晦提了一句：「也不一定，也许你还能自救。」
「我没心情和你咬文嚼字，如果您是过来给顾澜庭说情，就请回吧。我的条件，一开始就和他已经说清楚了。您说得对，我可以自救，我现在就是在自救。」
第348章 死胡同
刘医生脸色黯然，「你走进死胡同了。」
凌映云讽刺笑了笑，「得病的不是您，您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元霄明明可以救我，可是她却见死不救，您觉得这样对吗？」
「她怀着身孕，不能做手术。」
「那等她生完孩子呢？是不是孩子落地，她就愿意了？」
刘医生哑然，这也不一定。
元霄的性格，不是会愿意给别人当血库的人。
就算她原本愿意，出了顾澜庭这档子事，她也不会愿意了。
「刘医生，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
听见她的话，刘医生便知道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刘医生站了起来，看向凌首长，「您很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只是自愿做一个瞎子。一条路走到黑，对您和您的女儿，真的好吗？您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何必在这件事上犯煳涂？」
说罢，他转身走出去。
凌映云见凌首长神色有些松动，心底泛起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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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觉得，我活着是错的吗？」
「当然不是！」凌首长立刻否认，「爸爸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可是……」
「可是我的方法用错了？」凌映云讽刺道。
那什么才是正确的？
躺在医院等死？
「爸爸，我不想就这样离开您。我如果死了，以后每年过年你都只能孤零零一个人，我太心疼了，您也心疼心疼我吧。」
凌首长眼眶瞬间就红了，抱着她痛哭出声。
她还这么年轻，凭什么就要放弃生命呢？
……
凌映云不会认错，是在元霄的预料之中。
在家里陪了王雅芝这一段时间，元霄就要去上学了。
顾澜庭的事情不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更是在学校传遍了。
然而，顾澜庭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送元霄上学。
「就是这个人吧？」
「长得挺端正的，会不会是误会？」
「这你就不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元霄还怀着孕呢，他就在外面胡搞。」
「元霄竟然不离婚吗？」
「离什么呀，孩子都有了。」
元霄偶尔听见她们的碎嘴，眼都要气红了。
「你回去吧，下午来接我。」
她捨不得顾澜庭遭受这些异样的目光。
顾澜庭嗯了一声，却还是送她到了教室门口。
元霄还没踏进教室，就听见一声怒吼。
她回头，便见朱超阳握着拳头，想揍顾澜庭。
顾澜庭压根不需要躲，赤手握住他的拳头，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就让他动弹不得。
朱超阳脸色都憋红了，觉得指骨都要碎了一般。
「你、你给我放手！」
顾澜庭淡定地松开手，「想要教训别人之前，先练好自己的功夫吧。」
朱超阳怒视着他，又羞愧又恼怒。
原本想为元霄教训教训他，可是还没上场就败了。
「元霄！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元霄莫名其妙看着他，「他是我丈夫，我不和他在一起，我要和谁在一起？」
朱超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这样的人渣，你眼睛瞎了吗？」
元霄扶着肚子翻了个白眼，「你眼睛才瞎了！我丈夫只是停职调查，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你现在就等不及往他身上泼脏水？」
朱超阳大受打击，「泼脏水？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给他泼脏水？」
难道元霄爱这个男人已经爱到可以原谅他的所有了吗？
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元霄的爱？
「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知道的人都给我站出来，一个个知识分子，竟然做了嚼舌根的行当！事情还没查清楚，一个两个就开始给我丈夫定罪了？幸好你们没去当法官，不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得多出多少冤案！」
朱超阳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可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和伤心。
元霄怎么可以这样想他？
「元霄，你是当局者迷，我不怪你。和他离婚吧，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你离婚之后，我娶你！」
他看了一眼元霄的肚子，艰难道：「你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的。」
元霄冷笑，紧握着顾澜庭的手，「你要娶我？你拿什么娶我？你有我有钱吗？还是你为国家和人民群众所做的贡献比我多？论富贵和名利，你都比不过我，竟然还敢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现在拥有的太平盛世和国泰民安，靠的是什么？是那些军人用血汗换来的！很不巧，我丈夫就是其中一个。前头长江洪灾的时候，他在一线抗洪救灾，你在做什么？一个两个不学好，不想着自己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净想着说人闲话，我都为你们觉得羞愧！」
朱超阳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埋着头冲出了人群。
元霄嗤了一声，真不经说。
「你回去吧，记得下午过来接我。」
顾澜庭心里正是暖唿唿的时候，不打算走了。
「我就在这里陪你上课。」
他们上课的教室都不是固定在同一个，或多或少都会有空出来的位置，偶尔供其他感兴趣的学生旁听。
可是顾澜庭宽肩窄腰，气势太强，实在没有学生的气质。
长手长脚坐在课桌边，特别显眼。
不少女同学都在偷偷看他，觉得这人实在是好看极了。
颜值就是王道，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对女孩子做出那样的事？
再者，他需要强迫女孩子？她们都想倒贴了！
元霄这个课程，是文教授的选修课。
文教授选修不容易抢到，能报名的学生都是年级中成绩排名前列的。
他架着眼镜扫了一眼班级上的学生，「今天学生好像多了不少？」
同学们都低低笑了出来。
有不少人是听说了元霄的老公有多帅，特地过来看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霄气得扁着嘴，顾澜庭就应该回去，在这里只会影响学习！
文教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课堂上还点人回答问题。
他点人回答从来不看名册，而是指着顾澜庭道：「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
第349章 调色盘
元霄忙着生气，没做笔记，自然也没有写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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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元霄的课本。
元霄偷偷说了答案，但是他太高了，没听见。
他只好微微弯腰，「答案是什么？」
文教授哼了一声，「行了坐下吧！疼媳妇回家疼去，还跟到学校来了。」
同学们笑了出来。
顾澜庭也不扭捏，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元霄后面的椅背，虚虚环着她。
元霄瞪了他一眼，低声和他咬耳朵：「你现在就像是一个花蝴蝶。」
顾澜庭宠溺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胡说。」
两人低声说话的时候，张悦狠狠剜了元霄一眼，「狐狸精！」
她身边坐着的女孩皱眉，「张悦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我觉得他们很甜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比我看的小说里面的人都要像主角。」
张悦冷笑，「怀着孕还和老公打情骂俏，不就是狐狸精吗？」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酸得不像话，就像是吃了醋一般。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有钱，还能嫁给一个这么好的丈夫？
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
元霄怀着孕不能坐太久，不然就得腰疼。
上完了文教授的课程，顾澜庭就扶着她出去走走。
张悦本意是想避开元霄，没想到她走出来，元霄也走出来，暗骂一句阴魂不散。
「元霄，你会不会高调得过分了，影响别人上课很有意思吗？」
元霄微微一愣，「我什么时候影响你上课了。」
「文教授的课平时哪里有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元霄撇撇嘴，「那也不是我影响你的呀，你跟那些同学说去，难不成还想让我不要来上课不成？」
张悦黑着脸，「你怀孕了，完全可以休学，为什么还要来上课？」
「你这就更奇怪了，我上不上课，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悦，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想清楚，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可以跟别人比，用别人来激励自己。
可是像张悦这样，只能盯着别人，就像苍蝇盯着鸡蛋找缝儿似的，只能原地踏步。
顾澜庭向来不喜欢掺和娘儿们之间的争吵，也知道元霄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没有出声。
不过他心里倒是觉得，元霄不住在宿舍是对的，不然事儿真多。
「回教室吧。」
顾澜庭牵着她的手说道，全程都像是没有看见张悦一样。
张悦看着顾澜庭的背影，眼中浮现嫉妒神色：「元霄在学校到处勾搭男生，你也不在乎吗？」
顾澜庭笑了声，「她还需要勾搭男生？」
元霄什么都不做，就会遭人觊觎。
他嘆气，「还是得把你好好藏着才行。」
元霄娇哼，「就是得让你有危机感才成。」
看见他们一如既往调笑，张悦直接傻眼了。
他好像根本不相信？
原莱西端着水杯经过她身边，「你还是好好琢磨元霄说的话吧，能考上农大的学生资质都不会太差，你为什么不想着提升自己，反而要去编排元霄呢？元霄的好坏，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张悦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元霄的好坏和自己当然没有关系，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会嫉妒。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她就可以不一样。
尤其是知道元霄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时候，她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自己也是农村人，砍柴洗衣服做饭，得一个不落地做。
可是元霄，一点都不像农村人，一双小手白白净净，跟没有见过阳光似的。
原莱西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想不开了。
她摇摇头，径直离开。
……
十二月开始下雪，元霄肚子吹皮球似的大起来。
她穿着羽绒服，裹得圆圆滚滚，像是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要上学没办法，但凡在家里的时间，她都是瘫着不想动，但是挺着大肚子，怎么都不舒服。
晚上偶尔还会腿抽筋，她都会哭唧唧把顾澜庭吵醒，让他给自己揉腿。
顾澜庭和凌映云的事情陷入了僵局。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两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能怎么查？
次日清晨，顾澜庭晨起训练，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弄出一点声响。
等买了早餐回来，元霄便起床了。
吃早餐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找顾澜庭。
是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孙武。
孙武其实是凌首长那边的人，但是这件事太多人在关注结果，他丝毫不敢有偏颇。
哪怕凌首长已经找了他许多回，他也没有轻易下决定。
「顾团，我这边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您给我个说法，让我将这件事了结了吧？」
顾澜庭给元霄一口一口餵着早餐，眼角都没给他一个。
孙武看他跟宠女儿似的伺候元霄，觉得一阵牙酸。
见元霄吃得差不多了，顾澜庭才开始吃，把元霄吃剩下的东西都吃干净了。
「你打算怎么做？」
孙武讨好笑了笑，「这也不是非得分出个谁对谁错，要我说，这就是 个误会。」
顾澜庭嗤笑，「误会？凌映云接受这个说法吗？」
孙武脸垮了下来，当然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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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中，凌映云才是折腾得最厉害的那个。
反观顾澜庭，好像没事人一样。
顾澜庭真要是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
可是他不能这样和凌首长交代呀！
「顾团，要不您教教我，这件事我要怎么说？」
元霄踢了顾澜庭一下，「别玩了，把东西给他吧。」
顾澜庭点点头，看向孙武：「你把凌映云和大家叫出来，问她愿不愿意和解，这是我最后给她的机会。」
孙武愣着点点头，反正这件事他也没有决定权，顾澜庭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孙武离开之后，元霄嘻嘻一笑，「当着大家的面，你这是想把凌映云脸皮都给扯下来啊。」
顾澜庭亲了她泛着油光的红唇，「她自己都不想要这脸面了，我何必为她担心？」
「那你带着我一起去吧，我想看看她的脸色，肯定跟个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
第350章 诅咒
顾澜庭说了要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就真的再让孙武问了凌映云一次。
「凌小姐，您确定，是顾团想对您……」
孙武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元霄和蓝牧江也在这里。
凌映云冷笑一声，「这句话你已经问了很多次，那天也有那么多人看见了，再问几次，我也是一样的回答。」
孙武一脸为难，「凌小姐，这件事闹大了，对您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伤敌有没有一千不知道，但自己先损了八百。
更何况凌映云还是个病患，要是之后出了什么事还得赖到他们头上。
蓝牧江也扯了扯凌映云，「映云，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就当做是误会。」
凌映云拂开他的手，「蓝牧江你是不是男人，你老婆被人侮辱了，你就这反应？」
蓝牧江脸色一白，沉默了。
主要是那天他不在，没有亲眼看到，他潜意识里也觉得顾澜庭做不出这件事。
毕竟凌映云还是个病患，她再美还能美过元霄？
这件事说出去，本身就很荒唐。
凌映云骂完了蓝牧江，又看着元霄嘲讽：「你也是心大，顾澜庭做出了这种事，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元霄，真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像你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淡定？」
元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不淡定，我其实很想扇你一耳光。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顾澜庭看不上你，你这是在自取其辱。」
说完，她对凌首长道：「之前您跟我说，希望云霄百货可以做出华国名片，但是您今天包庇凌映云诬陷顾澜庭，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对国家的忠诚！」
凌首长脸色瞬间难看，他心里的某些信念好像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好像默认了元霄的指控。
元霄扯了扯顾澜庭的手，「快点结束吧，我有些累了。」
顾澜庭直接拿出监控录像。
「等你们看完这个，再说吧。」
孙武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元霄秀气地打了个呵欠，「他在办公室装了监控，这是录像带。」
虽然像素低，画质模煳，但是基本都足以看清。
至少能够看清凌映云是自己解开了衣服，也能够看清顾澜从头到尾没碰过她。
看完这个录像，室内陷入沉寂。
孙武苦着脸，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偏偏要等人齐的时候！
他想事先给凌首长打声招唿都不行！
这个工作实在是太磨人了！
元霄嘲讽看着凌映云，她的脸何止是像调色盘，难看得不得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顾澜庭这是想彻底毁了她，才会在人这么多的时候，才将这个录像拿出来。
他明明一开始就可以为自己洗清嫌疑，偏偏要等到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她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恨死了顾澜庭和元霄。
凌首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当着大家的面，反手甩了凌映云一耳光。
「亏我还如此相信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凌映云摔倒在地，鼻子流出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元霄掩着嘴，「凌首长，不用做戏了，这件事真相如何，我们早就清楚，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她看见凌映云流在地上的鼻血，有些反胃，皱着眉看顾澜庭：「我们走吧。」
顾澜庭看出她不舒服，照顾都没打，便牵着她往外面走过去。
他们俩还没踏出去，凌映云状似癫狂，从地上站起来，爬到了窗台上。
「元霄！」
顾澜庭和元霄双双顿住脚步，回头一看。
「你不就想看我死吗？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了之后，我会诅咒你和你的孩子，不得好死！」
凌首长脸色黑到了极点，「你究竟在干什么！给我下来！」
蓝牧江直接被吓傻了。
这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凌映云！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病一场，还能把人的应该改变了吗！
顾澜庭搂着元霄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冷漠：「要跳就快跳，我没心情看你在这里撒泼！」
不过是二楼，搞得自己在跳悬崖一样。
他带着元霄走出去，元霄还回头看了一眼，「凌映云，我肯定不会不得好死，怎么说我也为人民奉献过。但是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肯定是不得善终。你真心问问自己，抢来的东西，真的那么珍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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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抢来的东西珍贵，而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会想办法去抢。
元霄走下来，还能听见凌映云唿天抢地的哭喊声，有些唏嘘。
「就算她成功医好了病，以后估计也医不好自己的心病。」
顾澜庭根本不需要去追究凌映云的自责，她终究会自食恶果。
以后她出门，註定会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任谁提起凌映云，都会想起她做过的丑事。
然后，墙倒众人推，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挖出她之前做过的恶，放大来看。
顾澜庭没心情想凌映云会如何，他满脑子都是凌映云刚才的诅咒。
如果当时之后他在，他会毫不犹豫掐断她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元霄是底线，谁都不能碰。
元霄一抬头，便看到了他神色阴鸷。
「做什么呢？你不开心吗？」
顾澜庭搂着她，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还在怀中，心才放下来一些。
「没有不开心。」
元霄嘟着嘴，「你明明就是不开心，难道不忍心了吗？」
顾澜庭笑着捏捏她的手，「对她，不可能不忍心。」
元霄点点头，「这才对嘛！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一个人能活成凌映云那种模样。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只享受抢夺的快感。」
对于凌映云来讲，这个东西得到手便不再值得珍惜，就和蓝牧江一样。
她想要元霄移植骨髓，除却自己想活下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东西是元霄的。
她想看到元霄屈服，想看到她哪怕不愿意也要给自己移植骨髓的模样。
第351章 想活着吗
凌映云还是被救下来了。
元霄意料之中，像她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始终没有找到配型成功的人。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更让人痛苦了。
但是曾经受人追捧的天之娇女，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是真的感受到了痛苦到极致的模样。
仿佛昨天她还是京城的名媛，今天就只能在病房永久地合上双目。
哪怕和蓝牧江结婚之后，她的追求者也从来没有少过。
可是自从进了医院，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那种被人追捧的感觉了。
凌映云勐然从床上惊醒，望着桌上的水果刀，已经在考虑结束自己生命的可行性。
「想活着吗？」
凌映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像是男人，又像是机械。
她心中泛起恐惧，望着四周的墙壁，明明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是幻听吗？
她已经出现幻听了？
「想活下来吗？」
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
凌映云捂着脑袋尖叫一声，「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下来吗？」
她这才确定，这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凌映云赤脚踩在地上，把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个人。
如果这个人不在房间里，自己是怎么听见她的声音？
「你很恨元霄吧？不想杀了她吗？」
凌映云视线不断在房间里寻找着，企图能看到一个身影。
「你能杀了她吗？那你就去杀了她呀，和我在这里说有什么用？」
那声音突然尖声笑了出来，继续问：「你不想活下来吗？」
不得不说，他抓住了凌映云内心深处的渴望。
当然想活下来！
如果可以活下来，她就可以长出好看的头髮，恢復到以前的生活。
「你可以治好我？」
「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凌映云喘着粗气，「我想活下来！让我活下来！」
「活下来，然后去杀了元霄。」
凌映云怔怔地重复：「活下来，然后去杀了元霄！」
站在门口的蓝牧江失魂落魄，正好听见了凌映云这一句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凌映云这么恨元霄，甚至想杀了她。
她在自言自语，已经疯魔了。
病房门突然打了开来，蓝牧江吓了一跳。
「映云，你做什么？」
凌映云笑了笑，「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想出院。」
蓝牧江心道果然，她已经疯了。
「我带你去做检查吧？」
凌映云挥开他的手，「你没看见我的脸色吗？我已经恢復了，不用看病了，我要出院！」
她坚持要出院，蓝牧江拦不住，只好打电话给凌首长。
凌首长急匆匆赶来医院，便看见凌映云神色癫狂，吵着要出院。
蓝牧江脸上都被她挠了好几道伤口。
凌首长申请了提前退休，因为这件事，他不敢继续霸占着这个位子。
他如今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面对凌映云丝毫办法都没有。
「她要出院，就让她出院吧。」
横竖也找不到配型符合的人。
她如今这副模样，待在医院大家都不放心。
等他退休了，就带着她一起去乡下。
蓝牧江不再为难，既然凌首长都说了，他也只能照做。
「我送您和映云回去吧。」
凌首长没有拒绝。
上了车，蓝牧江才轻声开口：「岳父，我爸妈他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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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首长会意，「离婚是吧？」
蓝牧江点点头，闹出这种事，蓝家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凌映云更是乐意之至：「离婚就离婚，那套房子是你买的，我也不要。财产没什么好分割的，直接去离吧。」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生机都回来了，再也不是那一副病恹恹的身体了。
只要身体能恢復，她要什么样的男人会找不到？
她是想清楚了，找什么样的都不能找像蓝牧江这样懦弱的！
蓝牧江闭上眼，心里还是有些痛苦。
她似乎完全没有留恋。
他始终分不清，凌映云究竟是因为病而性情大变，还是这只是本性。
凌首长对他们的事情不多置喙，拿了户口本，火速让凌映云和蓝牧江办理离婚。
恢復了单身，凌映云乖乖地挽着凌首长的手。
她现在还是首长千金，以后还是一堆人需要巴结她。
「爸爸，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以后我会好好陪着您，不会给您惹事的。」
凌首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她一句，仿佛她根本没做错事一样。
可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等爸爸退休，我就带你回乡下。」
凌映云摆摆手，不在乎道：「等您退休，我都重新结婚了，才不会去乡下呢。」
凌首长神色很是冷淡，轻轻拨开她的手，「我已经申请了提前退休，已经同意了。」
凌映云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反应。
「为什么？您为什么就退休了？按照原来的退休年龄，您起码还有将近十年不是吗？」
至少，在她再出嫁的时候，她还能以首长女儿的身份出嫁。
凌映云焦急地跺着脚，「爸爸，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商量？您就这样退休了，我要怎么办？」
凌首长觉得心累，「你需要怎么办？我刚才已经说得明白，等我办理完退休手续，事情交出去，我就带你回乡下。从你出生，你就没有去祭拜过祖先，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凌映云自然不会愿意。
「我不要！我要留在京城！除了京城，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凌首长冷笑一声，「在京城？你在京城的名声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没数吗？我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要是不想回乡下，就去医院好好治病！」
凌映云当然不是不在乎这个，但是比起丢脸，还是活着更重要！
只要能活着，就算让别人说两句闲话又算什么呢？
可是她活着的目的，不正是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吗？
如果她不是首长女儿，她还剩什么？
「爸爸，你为国家鞠躬尽瘁几十年，才成了首长，如今却要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凌首长心意已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决定了！」
第352章 吃了神药
凌首长提前退休和凌映云出院的消息，元霄是同时得知的。
蓝溪就喜欢讲八卦，学外面的人说话学得活灵活现。
元霄不想看她耍宝，拍了一下她，「行了行了，别说了！不过我还真的好奇，凌映云真的身体变好了？」
蓝溪点点头，「我上次亲眼看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像是得了白血病的人。她之前多瘦呀，都快瘦脱相了。」
元霄视线缥缈看着前方发呆。
「她做了骨髓移植吗？」
不，不对！
就算做了手术，也没道理恢復这么快！
她得的是白血病，可不是什么感冒发烧。
「前头刚回医院，后脚就出院了，哪里有时间做手术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吃了神药，这么快就好了！」
神药？
元霄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刘医生把琼叶兰给了凌映云。
可饶是琼叶兰，也没有这么神奇吧？
这种效果，无异于起死回生了。
元霄扶着腰站起来，「我要出去一趟。」
蓝溪不放心，「要不我让顾澜庭回来一趟？」
她刚说完话元霄就要出去，万一元霄出了什么事，她担不起呀。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我去刘医生的诊所看看。」
蓝溪这才松口，却也是一颗心高高提起，亦步亦趋跟着元霄。
元霄找刘医生，也只是为了问问琼叶兰的情况。
「我已经重新写了方子，只待临床试验。」
元霄点点头，那就是说还没在凌映云身上试过。
「凌映云竟然出院了，您知道吗？」
刘医生还未得知这个消息，有些错愕。
「怎么会呢？她的病情控制得并不好，如果不住院观察，放任其发展，迟早会……」
元霄脸色严肃，「所以我才过来问您，她如果并没有好的情况出了院，身体会如何？」
刘医生神色严肃，「身体自然会恶化。」
「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生活吗？」
「这不可能，她的身体太虚弱，不用每天卧床就不错了。」
元霄愣了，想到蓝溪的话。
凌映云现在不仅不需要卧床，还活力四射，像是交际花一般，有精力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刘爷爷，您将琼叶兰给了她吗？我就问问，就算真的给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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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让她试试，但你不同意，我也还没来得及。」
而且，琼叶兰效果再好，也是药材，不是神药。
怎么可能刚吃下去，就立刻病痛全消？
元霄心里就更奇怪了，「刘爷爷，您没见过凌映云现在的模样，她跟没生病的人一样，好像一夜之间就痊癒了一般。」
刘医生鬍子吹起来，「不可能！我们要讲究科学，元霄你不要造谣传谣。」
元霄没理会他。
在自己身上脱离科学的事情已经太多，她没理由不信。
如果凌映云真的和蓝溪说的那样，那说明她有奇遇。
究竟是什么样的奇遇，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病痛全消呢？
「我没有造谣，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真实情况可能比我们听到的更离谱。不过事实，还需要您自己去看看。」
元霄走后，刘医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不像元霄只会想，既然不懂，那就亲自去看看。
原来还以为是元霄夸张了，可是看到凌映云之后，他才相信了。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人，明明已经病入膏肓，还能有这样的脸色。
跟迴光返照似的。
「刘医生，是有什么不妥吗？」
凌首长问了一句，刘医生已经盯着凌映云看了许久。
刘医生摇摇头，「能否让我为凌小姐抽一管血回去检查？」
凌映云拒绝：「我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再检查！」
凌首长睨了她一眼，「既然刘医生有心，那就这样吧。」
虽然凌映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但他心里还是不免担心。
凌映云之前明明得了白血病，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好了？
见他实在是坚持，凌映云只好伸出手让刘医生抽血。
……
刘医生拿到化验结果之后，第一时间找上元霄。
太神奇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您是说，凌映云的病并没有治好，甚至在恶化？」
刘医生颤颤抖抖拿出一份报告，「她的病情已经比上一次检查严重了许多。」
元霄看不懂检查报告，就直接略过了。
「刘爷爷，您去见过凌映云吗？」
刘医生点点头，至今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正因为见到了她本人，我才觉得奇怪，这是我从业几十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元霄思索片刻，问：「会不会是迴光返照？」
之前不是说，临死之前的人会有迴光返照，像是没事人一样？
刘医生摇头，「岂止是迴光返照，简直像是起死回生！」
「如果她吃了琼叶兰出现了这种效果，我还没那么震惊。」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做到没有治疗，甚至身体还在恶化的同时，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元霄，难道是奇蹟吗？」刘医生怔怔地问道。
元霄心里却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个系统搞的鬼。
「刘爷爷，如果这个是奇蹟，您觉得这个奇蹟是好的吗？」
凌映云现在不属于正常人。
她并非身体自动治癒，而像是意识和身体脱离了感应。
身体还是继续衰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那会不会有一天，凌映云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她却还是像一个正常一般活着？
刘医生觉得这已经超出了认知范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这件事你告诉凌首长了吗？」
刘医生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实话实说吧，他总得得知凌映云的真实情况。万一以后凌映云出了什么事，他才不至于打击太大。」
刘医生应下，「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先，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毕竟是别人的病情。」
元霄点头。
第353章 长生不老
可惜单身狗不在，不然元霄还能问问它，凌映云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
她和顾澜庭提了凌映云的情况，他也没有表现出多惊讶。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元霄也想不出来，她甚至怀疑，这个东西和付远平身上的是不是同一个。
「做事毫无章法，他就是个疯子！」
是个疯子才不好对付，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身上那个，还没回来？」
元霄神色黯然摇摇头，「它估计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是如果没有单身狗，就没有可以克制付远平的方法。
付远平如今可以远程操控凌映云，以后也可以操控另外一个。
长此以往，不是乱套了？
「程凤在哪里？」元霄突然问道。
「我让人去找。」
他也许久没有关注过她的行踪了。
「那个东西是从程凤身上跑到付远平那里的，我想知道程凤是怎么脱离它的。」
顾澜庭觉得自己以前做过的任务加起来，都没有付远平一个棘手，这已经超人类了。
原以为程凤还在京城，可是找了之后才知道，她已经往鹏城去了。
元霄便暂时将这件事放下，等生完宝宝再去鹏城找她。
等进入考试周，元霄加班加点把剩下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并且以优异的成绩从农大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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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文教授对她没有选择继续读研颇有微词，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不能强求。
直到寒假，元霄拿到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她的心才彻底放下。
她成了恢復高考第一届，第一个毕业的学生。
元霄直到离开农大，张悦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和元霄炫耀自己以后会继续读研，谁知道人家看都没看一眼，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似乎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元霄是真的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
进入寒假，临近过年，年味越来越重。
今年是个暖冬，元霄终于不用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啦。
湛湛已经两个多月，白白胖胖，脸上两坨小肥肉，看着就想让人啃一口。
元霄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对孩子没有期待。
现在怀孕了，看到了湛湛，就会在想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
王雅芝给他穿上红色的新年服，戴上小帽子，可爱到爆炸。
「出了年就去鹏城吗？」
「不是，等生完宝宝吧，鹏城那边最近在下雨，湿冷湿冷的。」
她刚和贺长林通完电话。
元霄拿着拨浪鼓逗湛湛的时候，门铃响了。
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在家里准备年夜饭，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元霄起身，正想出去开门。
顾澜庭牵住她，「我去吧。」
元霄小步小步跟在后面，顾澜庭打开门，是白颜带着秦秦。
「她非要过来和你们一起吃年夜饭，我只好带着她过来了。」
白颜摸着秦秦的小脑袋，一脸无奈说道。
自从裴耀青带着白颜和秦秦回家，元霄和秦秦就见得少了。
如今个子抽条了，看起来和年画了的娃娃似的。
「快进来吧，钟黎和钟阳哥哥天天都盼着秦秦来呢。」
关上门没多久，门铃又响起。
元霄又折回去开门，竟然是凌映云！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了？」
顾澜庭听见声音回头，阔步上前，高大的身躯将元霄护住身后。
「你来做什么？」
凌映云掩着嘴笑出来，目光多了几分阴狠。
「怎么我来了，你们却如临大敌的模样。」凌映云笑道。
元霄看到了凌映云，才知道蓝溪形容得毫不夸张。
她的气色，看起来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重病的人。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陪你父亲，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凌映云前段时间和凌首长大闹一通，死活不愿意回乡下，在京城闹了好些笑话。
「元霄，我知道你的秘密。」
元霄皱眉，「什么秘密？」
凌映云笑容收起，「我的身体，和你的秘密，是一样的。」
元霄目光突然收紧，「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一样的，装傻就没意思了吧？」
凌映云眼中隐约含着自得。
「不，我们不一样。」元霄冷声道。
「凌映云，你有去检查过你的身体吗？你体内的疾病并没有消失，白血病仍旧在恶化。一旦这股支撑你身体的力量消失，后果会如何，你可曾想过？」
凌映云笑容一僵。
消化完元霄说的话，她才反应过来。
她的白血病还在？
不可能的！
「你想骗我，那个声音说了，可以让我活下来！我不会死的！」
元霄嗤笑，「活下来，并不是把你治癒。只要这股力量消失，你焉有命在？」
凌映云心中开始产生恐慌，她身体瞬间恢復如初，来不及检查就出院了。
如果像元霄所说，那她岂不是始终都是死路一条？
「不要听她的话！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你一直活下去！」
那个声音又开始出现在了凌映云的脑海。
「只要杀了元霄，我甚至可以让你长生不老！」
凌映云瞳孔紧缩。
只要杀了元霄，她可以长生不老？
她缓缓抬起手，甚至忽略了顾澜庭的存在，往元霄的脖子上掐过去。
顾澜庭一只手禁锢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扭。
凌映云才回过神，手腕咔嚓一声，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做什么，给我放开！」
顾澜庭冷冷地推开她，「凌映云，收起你心中那些骯脏的心思。伤害了元霄，我会让你们凌家偿命！」
元霄觉得凌映云简直自私到了极点。
她做事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凌首长的处境。
「我们进去吧。」
和这样的人纠缠，她觉得膈应。
关上门，元霄还在疑惑，「为什么她对我敌意这么大？」
她刚才那模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
是那东西在操控凌映云杀她？
这又是为什么？
付远平明明远在港城，自己对他应该没有威胁才对。
「不要想了，今天过年，不要让那些东西破坏了心情。」
顾澜庭扶着她走进去。
第354章 琼叶兰
过年那天见到凌映云之后，她就没有再出现在元霄面前。
元宵节还没过，刘医生便匆忙上门，告知元霄自己的研究成果。
琼叶兰对白血病同样有效，他们已经取得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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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在于，琼叶兰实在太少。
这个问题元霄还真的没办法解决。
琼叶兰比人参还稀有，而且没办法培育出来大规模种植。
基本种了几株，她就要耗光所有的声望值。
如果琼叶兰可以批量种植的话，她自然也乐意见到。
对刘医生来讲，这是医学的进步。
对于元霄来讲，这是病人的救命药。
「先看看吧，我尽量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培育出来。」
刘医生点点头，「这个方子我暂时不会泄露出去，等我们想好办法看看琼叶兰这一块怎么解决先。」
毕竟琼叶兰是没有普及的药材，让他们知道这个东西可以克制白血病，大家都得疯了。
刘医生起身，作势要离开。
他还处于兴奋中，甚至觉得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刘医生还没走出去，叶向泽和方文婷先到了。
「这是约到一起给我拜年吗？」元霄开玩笑道。
但是叶向泽和方文婷面带愁色，显然不是过来拜年的。
「刘医生，您研制出的方子，泄露出去了。」
这个方子，自然是和琼叶兰一起配制出来的药方。
元霄皱眉，脸色冷了下来，「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泄露出去？」
叶向泽回道：「这就需要刘医生回去看看了，突然很多医院向我们採购琼叶兰，说是他们得到了据说能医治白血病的药方。琼叶兰的事情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可能泄露出去，只能看刘医生那边了。」
刘医生顾不得解释，事情泄露出去，对元霄可没有好处。
「我先回去看看！」
叶向泽跟了上去，「我开车过来的，送您一起过去。」
出了这种事，元霄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跟着去了解情况。
一进诊所，里面便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刘凡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脸上都是青红色的伤口。
元霄不敢上前，担心波及到自己，只是远远喊了一句：「快把他们分开！」
刘凡是刘医生家的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刘凡刚站起来，就跑到刘医生身边告状：「爷爷，就是他偷了您的方子！」
刘医生一向温和，可是此时也沉下了脸。
「刘建，小凡说的，你承认吗？」
叫刘建的，就是刘凡指认的那个男人。
刘建脸上伤口比刘凡更甚，却依旧是不驯的模样。
「这个方子可以拯救白血病人，为什么要藏起来？这将会是医学史上的奇蹟，难道不应该交出去吗？」
刘医生冷哼，「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有用？哪怕已经试验过，但毕竟没有正式投用，你怎么知道百分百有效？」
「换句话说，哪怕真的有效，上面的药材你确定能够供应上吗？」
刘建心虚地挪开目光，「不过就是普通的药材，有什么供应不上。」
刘医生冷声问：「那琼叶兰呢？你知道琼叶兰是什么吗？」
看似刘建是为了诊所好，将药方传出去为诊所扬名，实则不然。
现下其他医院都在找琼叶兰。
刘医生既然能写出琼叶兰，并且将药方在病人身上试验过，说明他一定是有琼叶兰的。
届时，能查到他身上，迟早也就能查到元霄身上。
琼叶兰稀有，他们没办法广泛供应。
那等他们找上门，他们是给还是不给？
哪怕给了，但是因为数量少，也会被人指责藏私，甚至罔顾人命。
「本以为你和你爷爷是不一样的，但我终究还是错了。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关于诊所的东西你都不能带走，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刘建白白挨了一顿打，但是却觉得自己做得值。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我爷爷说得对，你们就是白眼狼！我爷爷是你的亲兄弟，可是你做了什么？我们家诊所倒闭的时候，你却冷眼旁观！如果不是我奴颜婢膝，你哪里会收我？上次我爷爷说想重新开诊所，你也不愿意帮忙，不就是担心我们抢了你的生意？日子还长远着呢，我们走着瞧！」
刘医生冷眼看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吐出一口浊气。
「爷爷，对不起。」刘凡耷拉着脑袋。
刘医生拍拍他安慰道：「你有什么错，爷爷当初应该听你的，不要收留他才是。」
他倒不是担心有什么东西被人偷学，只是刘建这样的性格，利益为先，哪里适合学医呢？
元霄指挥了几个人收拾残局，走上前来问道：「他是刘爷爷的徒弟吗？」
「不算，他是我爷爷弟弟的孙子。」
元霄突然想到什么，问：「刘岩是刘建的什么人？」
刘凡看着她，有些奇怪，「他是刘建的爸爸！」
元霄心道难怪，「他之前来我们药厂，想採购药材，不过满嘴跑火车不靠谱，文婷姐就没理他，想来也是记恨上我们了。」
刘医生还不知道原来有这件事，神色疲惫：「这件事是我连累你了。」
元霄笑着摇头，「事情还没您想的那么严重，琼叶兰我要是有自然不会吝啬，可是我没有的东西，他们就算怎么说，我也交不出来。况且，我这个身份，他们哪里敢逼我呢？」
刘医生没有元霄这么乐观，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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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元霄拥有这个东西，总会遭人觊觎。
哪怕今天不是刘建，也会有其他人这样做。
「我会好好和他们说清楚，尽量不让人知道琼叶兰是你这里所出。当然，如果你有其他办法，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都会配合。我诊所除了刘建，其他都是稳妥可靠之人。」
如果当初不是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以死相逼，他怎么都不会将刘建收进诊所，造成今天的祸事。
元霄笑着点点头，「如果实在有难处，将我的名字说出去也无妨。」
——
作者有话说：
把「方雅婷」的名字改成「方文婷」
第355章 起死回生
不等刘医生这边将元霄的事情说出去，外头已经传起来元霄的谣言。
那些医生纷纷派人找上了方文婷，想要和他们採购药材。
如果是正常的合作，方文婷自然是乐意之至。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要求合作的同时，还需要琼叶兰这一味药材。
方文婷说没有，他们便像无赖似的，见天去药材厂找人。
谣言愈演愈烈，不少人已经将元霄看作了神仙似的人物。
她不仅能医治瘫痪，不仅能治疗白血病，还能起死回生。
一个医院的护士说得绘声绘色，王雅芝生孩子的时候，明明得了羊水栓塞，却不治而愈，就是因为元霄给她吃了什么。
这哪里是人呀，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渐渐的，那些人不再去药厂求药，而是找上了元霄。
找方文婷有什么用，好东西肯定都在元霄手上呀。
他们找上元霄的时候，是小芳开的门。
他们虽然看着衣冠楚楚，还颇有礼貌的模样，但实则给人一种强势感。
小芳请他们进来，刚走进来就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元霄，他们说是过来找你的。」
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您好元霄，我是京城中医院的院长肖守群，这位是王院长和秦院长。」
元霄心知总会有这么一遭，该来躲不了，也没有太排斥。
「你们好，请坐吧，小芳帮我泡几杯茶。」
王雅芝抱着湛湛进去，将孩子交给了姥姥抱着，偷偷给楚江平和顾澜庭打了电话。
元霄现在是孕妇，要是有个意外就不好了。
肖守群笑呵呵的，看着像是和气人。
不等元霄开口问，他便说道：「是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跑了好几趟你的药厂，想採购琼叶兰，但是都说没有。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亲自登门找你了。」
元霄扶着肚子，慢悠悠靠坐在椅子上。
「不瞒您说，我这里也没有。」
肖守群笑容淡了几分，「怎么会没有呢？」
元霄笑了笑，「为什么我这里会有呢？」
「那刘大夫的诊所就有过琼叶兰，还是从你这里得来的，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王院长的脾气暴躁站了起来。
肖守群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王院长，好好说话，您发什么脾气！」
说罢，他看向元霄：「王院长就是如此，脾气急了一些，没有坏心眼。」
小芳将茶端了上来，给元霄的是燕窝，顺便提醒了一句：「您得休息了，不然等会儿顾团长回来，又得说我们照顾不好。」
顾澜庭才不会这样说，小芳不过是想提醒自己顾澜庭等会儿回来，元霄自然明白。
元霄配合地打了呵欠，「没事，我会注意。」
「既然你需要多休息，那就直接将东西给我们，我们也就不打扰了。」王院长急忙说道。
元霄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王院长气急，「当然是琼叶兰了！」
元霄哦了一声，「我刚才说了，我这里没有呀。」
王院长直接站了起来，对元霄怒目而视，就要破口大骂的模样。
元霄脸色一冷，「这里是我家，如果你是过来和我比嗓门大的话，门在那边。」
肖守群急忙拍了一下王院长，眼睛瞪了起来，真以为自己是过来吵架的呢？
「元霄，见谅见谅，都是为了病人，王院长也是心急了一些。」
元霄冷冷哼了一声，「我理解，但是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王院长刚才说我给了刘爷爷琼叶兰，证据呢？」
王院长脸都气红了，「那刘建就是证据！」
元霄冷笑，「那你叫刘建拿出证据来吧，能够证明是我给刘爷爷琼叶兰的证据，」
「你、你这是强人所难！」又没拍下来，谁能拿出证据？
元霄抬眼看他，「您现在不是在强人所难吗？我已经重复了许多遍，我没有琼叶兰。」
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肖守群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元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都是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人。我们并非强人所难，你要是愿意提供琼叶兰，那也是救人于水火，积功德的一件事啊！」
元霄冷眼看着他，「您的措辞有些不对，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前提是我有。我没有的东西，你怎么跟我说，我都没办法交出来。」
一直没出声的秦院长这时也开口：「刘大夫诊所的药材，一直是和你们药厂合作。」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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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药材，刘大夫的琼叶兰从何而来？」
元霄轻笑，「难不成以后但凡出现了新的药材，都是从我这里得来的吗？」
「元霄，你当真要见死不救？你可知道医院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的药救命？看见他们家破人亡，你真的忍心吗？」肖守群沉痛道。
元霄笑出声，「我不忍心，我当然不忍心，但是你们用这个道德绑架我没用！有这个时候在这里和我讲大道理，不如回去好好研究怎么救人。我说了我这里没有琼叶兰，你们耗多久，我这里都不会有！」
王院长再次被她的态度激怒：「你现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元霄讽刺道：「敬酒？就你这种态度，也是敬酒？」
小芳突然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盆水，面无表情走到他们面前。
突然间——
她就将手上水泼了出去，给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我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吃罚酒！」
元霄看着他们落汤鸡的模样，努力憋住，才勉强没笑出来。
她掩着嘴站起来，「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好好谈下去了，三位请回吧。琼叶兰我手上目前真的没有，如果这个药材真的如此珍贵，以后有了，我双手奉上。」
肖守群脸色黑到了极点，「元霄，你的孩子就快出世了吧？就当是给你的孩子积德，救救那些重病之人，不好吗？」
元霄脸色沉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他脸上泼过去。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能拿我的家人说事！小芳，帮我送客！」
第356章 挟持
小芳刚拿起扫帚，顾澜庭就到家了。
看着他们落汤鸡的模样，也猜到了他们惹元霄生气了。
「几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谈。」
肖守群虽然不认识顾澜庭，但也知道这煞星的名气。
他刚近身，自己就觉得气势压人，背嵴都要被压弯的感觉。
肖守群背后冒出冷汗，「不若王院长来说吧。」
王院长脾气虽火爆，但是身材矮小。
顾澜庭站到他的身边，就像是高山巨石一般吓人，哪里还有刚才气势凌人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秦院长，「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是秦院长有话说才是。」
秦院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水，「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肖守群和王院长不甘落后，纷纷告辞。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手上的茶杯，便知道她定是动手了。
他过去扶着她坐下来，「京城事多，要不我送你去鹏城待产？」
他没办法时刻在元霄身边，有个万一，他救都来不及。
元霄捶捶腰，「不行，我现在走不了。刘医生那里顶不了多久，琼叶兰的事情始终都会暴露。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
她也不喜欢逃避。
「我怀疑凌映云在后面操纵舆论，让矛头指向我。」
生病之人只想恢復，他们哪里会细想，别说元霄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甚至连医生都不是，哪里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要想对付凌映云，用普通的办法根本没用，所以她一直在等单身狗回来。
「像遇到今天的事情，最好别给他们开门。」
万一起了冲突，元霄躲都躲不了。
元霄点点头，轻轻靠在他怀里。
……
原以为肖守群他们离开了，日子可以平静一段时间。
但是事与愿违。
元霄门口开始出现了病人，大多是从医院出来的白血病人。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元霄的地址，过来和元霄求药。
一开始是一两个人，费两句口舌，也就打发走了。
可是紧接着，便是病人的家里人也过来了，哀声哉道，求着元霄救命。
小芳出去佯装要叫公安，勉强还能把人吓走。
可是他们天天出现，实在是影响人。
元霄原本每天能出去散散步，现在都只能在家里窝着。
这天，小芳急匆匆跑回来。
「打电话给顾团长吧，门外面来了好多人，比以前都多！」
元霄觉得心累，「先报公安。」
顾澜庭有自己的事，没道理每天都为她的事情忙活。
元霄扶着腰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小芳，你陪我出去吧。」
「不！不行的！外面人太多了，你要是出去，出事了怎么办？」
元霄也是无奈，「我要是不出去，他们就能在这里一直守着。」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不会怪你。就算公安来了，他们都是病人，还能把他们都关进去不成？」
法不责众，就算把他们都关进去，没几天也就放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就会继续在这里闹腾。
小芳见她态度坚决，进去询问王雅芝的建议。
王雅芝无奈，「她想出去，我们都拦不住的，小心点就是。」
小芳这才出去扶着元霄。
她们走出去之后，王雅芝心里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病人，脸色惨白，瘦骨嶙峋，脸上都透着一股病气。
可能是为了让元霄心软，个别人还带了孩子过来。
他们没见过元霄，自然不认得，还是元霄自报家门，他们才知道这个就是今天自己要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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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我能救你们？」
肖守群他们就算再想要琼叶兰，也不会想出这种损招。
毕竟他们是病人，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只是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元霄竟然可以一语中的。
「京城都在说，你可以起死回生。我们要求不高，我们只想活下去！」
元霄冷笑，「起死回生？你们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愚昧吗？不相信科学，在这里宣传迷信？」
「如果我猜的没错，让你们来这里的女人，是叫凌映云吧？」
有些人低着头不说话，有些人则是明显神色不自然。
元霄笑了一声，「那你们知不知道，凌映云本来也是有白血病？」
「不可能！」
元霄看向说话的人，「不可能？因为她跟常人没有两样？这要是我奇怪的一点，她怎么做到痊癒的？你们来这里求我，还不如直接去问凌映云，何必捨近求远呢？」
「可是、可是您有药不是吗？」
元霄冷笑，「谁跟你说我有药？长江流域洪灾，我可以倾囊捐赠，若是我真的有药可以救你们，我会见死不救？至于凌映云是什么心思，你们就要去问她了。不要被利用了，还觉得自己做得对。」
有个病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凌映云就在那边，我们找她去！她明明就有办法痊癒，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元霄只是冷眼看着。
小芳双眸亮晶晶，「元霄你真厉害。」
三两句话就让他们走了。
元霄淡淡笑了笑，「这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是祸水东引，不是什么好招，但是应该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
元霄刚想进门，就听见那边尖叫一声，闹了开来，隐约听见了小孩的哭闹声。
那边人多，小芳不敢让元霄过去，只好自己跑过去看。
结果一看，了不得！
她气喘吁吁跑回来，「凌映云疯了，挟持了一个孩子！」
元霄脸色瞬间煞白，觉得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传来些微疼痛感。
她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还是留下来。
「元霄，我们还是进去吧。那边太乱了，你不能过去。」
王雅芝也从里头走出来，「霄霄，你先进去，娘去处理。」
每次都是元霄帮她出面去争去斗，总得让她也保护女儿一回。
第357章 得救
可无论是王雅芝，还是凌映云挟持的那个孩子，元霄都放心不下。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许睿骁带着人过来了。
他原本也不需要亲自过来，但是顾澜庭不放心元霄，让他多多照顾元霄。
元霄快要临盆，他也担心会出什么事。
元霄顿时松了一口气，「凌映云疯了，她手上挟持了一个孩子！」
许睿骁来不及宽慰她，便带着人过去。
许睿骁堪堪顿住脚步，就听见凌映云尖叫一声：「元霄！你们让元霄过来！」
孩子的父亲正是得了白血病的病人，听见凌映云的话，他连滚带爬到了元霄面前。
「她让您过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王雅芝将元霄护在身后，「你的孩子是孩子，可元霄也是我的孩子，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外孙，你又怎么忍心呢？」
元霄心里本就已经纠结了许久，如今听见凌映云的话，便忍不住了。
「娘，我就过去看看，有许睿骁在那里，我不会有事的。」
王雅芝怎么可能放心，只好牵着她一起过去。
凌映云本来是想过来看戏，看元霄被他们逼到绝境的模样，顺便找个机会煽风点火。
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元霄将他们说服，把矛头对向自己！
凌映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一窝蜂给围住了。
竟然问她治癒白血病的办法？
她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许睿骁让人将那些病人隔开来，自己则是站在元霄身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元霄挺着肚子，直勾勾看着凌映云，「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凌映云现在脑海中充斥着那种声音：「杀了元霄！杀了元霄！」
她紧握着刀柄，缓缓伸直了手，将刀尖对着元霄，「想救这个孩子吗？」
元霄冷淡看着她，「我想救，你就会放了她吗？」
凌映云尖声笑了出来，「你过来当人质，我就放了他。」
元霄捶了捶腰，「如果我过去，可能就不是人质，而是尸体了吧？」
凌映云宛若没听见她的话，而是对着孩子家长说道：「你们如果想救这个孩子，就把元霄换过来！」
那个人听言，已经开始哀求。
元霄怀孕关他们什么事？
这个人已经明说了，她就是想要元霄。
许睿骁觉得不耐烦，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他看着凌映云，「你都不想想凌首长吗？你做出这种事，有没有想过他在京城如何自处？他一世英名，都因为你毁了！」
凌映云如果真的会在乎这个，现在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她哈哈笑了几声，刀锋已经陷进孩子的皮肉，渗出血来。
「我只是想跟他们一样活着，我有什么错？你们没有生病，当然没办法体会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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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冷眼看着她，「我身后的那些人，跟你一样得了病，可是他们也没有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凌映云，每个人都想活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泯灭良心！」
说完，她笑了声，「不过，你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这样，根儿上就是歪的，不能指望你往正向长。」
凌映云尖叫一声，觉得脑袋里有一颗炸弹，就要炸开来。
「你胡说！你胡说！我没做错，我只是想活着！我没做错！」
许睿骁心中五味杂陈。
他以前认识凌映云，也知道她表里不一。
可是如果面前的模样是真实的她，她究竟忍了多少年，才能做到完全变了一个人。
「现在放了那个孩子，我们还可以从轻处理。」
凌映云冷笑，「我也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元霄换过来，还是我把这个孩子杀了。」
许睿骁握住腰间的枪，「我们没有交换人质的这种说法。」
凌映云心中的一根弦断了，她面目狰狞，高高举起刀，眼看着就要刺下去——
伴随着耳边一声枪响，子弹穿透凌映的手臂，刀应声而落。
许睿骁一声令下，让人将凌映云控制住。
元霄刚回头，便看到顾澜庭神色阴鸷，手上还拿着没收起的枪。
他阔步走到元霄面前，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她。
「我跟你说过，逞强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他声音冷硬，怎么听都是在生气。
元霄心头涌上委屈。
她不是逞强，是她失算，将人引到了凌映云这边。
如果这个孩子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可是，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来，让许睿骁过来解决也好。
面对元霄的委屈，他就像是没看见一般，迳自走进了家门。
元霄扁着嘴，跟了上去。
王雅芝心里有些惆怅，元霄脸色太苍白了。
虽然她做事欠妥，可王雅芝还是难免担心她的身体。
元霄目光跟着顾澜庭，眼巴巴跟在他身后，进了自己的院子。
「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不敢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顾澜庭头也不回，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
元霄扁着嘴掉眼泪，都快委屈死了。
「我、我也不想的，她挟持了孩子，我是看有许睿骁在，所以才过去看看。如果我不去，她就要把孩子杀了！」
顾澜庭听见她啜泣，心里其实就软得差不多了。
刚回头想斥责她两句，就看到元霄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他及时接住，她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顾澜庭现下心头都是着急，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妈！霄霄晕倒了！」
王雅芝刚想抱起湛湛，就听到顾澜庭的声音，急忙跑出去。
连问一句都来不及，直接跟着跑出去。
好在元霄只是晕倒，并没有出血的迹象。
一路上，顾澜庭都在骂自己。
又不是不知道元霄的性格，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和她生气。
将元霄送到医院，检查了一番。
好在元霄虽然动了胎气，但是并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加上有些低血糖，才晕了过去。
元霄悠悠转醒，第一时间听到的不是顾澜庭的声音，而是让她久违熟悉的声音。
第358章 我胡汉三回来啦
「哈哈哈哈！我胡汉三回来啦！」
元霄勐地睁开眼，是单身狗！
她眼前又浮现了单身狗胖胖的身体，摇着尾巴晃着肥臀，好不嘚瑟的模样。
顾澜庭叫了元霄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还以为她怎么了，差点没把医生喊过来。
元霄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澜庭，回来了！它回来了！」
顾澜庭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元霄视线盯着她的眼前，可是顾澜庭是看不到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受到了惩罚，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单身狗晃着尾巴，「还得多亏宿主，给我积累了这么多的声望值，我才能提前释放。」
元霄心里还是很开心，至少自己不是在做无用功，声望值真的有用！
单身狗回来了，她突然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凌映云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单身狗糯糯的声音变得严肃：「我已经知道了，宿主放心吧，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我怀疑操控凌映云的那个东西想对付我，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单身狗甩了甩头，「因为它在害怕，等我回来，它迟早都会迎来死期！」
「迟早？」元霄眼睛眯了起来，「也就是你现在没有办法？」
单身狗哑然，用屁股对着她。
「你真的还不如那一坨屎。」元霄忍不住吐槽。
单身狗瞬间抓狂：「那个东西不仅升级了，还剥夺了原本付远平人性中最邪恶的一部分，它现在并不是纯粹的系统，想要将它完全清扫，肯定没那么容易的！」
元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如果我死了，你也回不来了吗？你是系统，完全可以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吗？」
单身狗鄙视地看着她，「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让本系统寄存的吗？本系统选择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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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它也选对了。
元霄本性纯善，却不愚蠢，非常对它的胃口。
元霄不再理它，将自己和单身狗刚才说的事情告诉了顾澜庭。
顾澜庭沉思片刻，「问它有没有办法，剥夺掉凌映云身上的那股力量。」
元霄懒得传话，但是顾澜庭听不见单身狗的声音，单身狗便用文字的形式告知他。
「有办法。」
元霄没好气道：「你可以多说几个字的！」
「本系统怕说了，你会打我。想要除掉凌映云身上的力量，需要用声望值，很多很多的声望值。」
元霄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抽疼了。
这些声望值，等于是她用钱换来的啊！
「我现在拥有的声望值够吗？」
单身狗：「够……吧？」
它也不清楚，得试过了才知道。
元霄忍住了想揍它的冲动，「那就用声望值吧！」
下了命令，她才告知顾澜庭什么是「声望值」。
顾澜庭握住她的手，「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吗？」
元霄笑了笑，「不会的。」
紧接着，便是单身狗的提示：「叮！系统进入清扫模式！」
元霄看着声望值快速下降，心疼极了。
虽然声望值时刻都在上涨，但是系统里需要用到声望值的地方可不少，甚至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过了几分钟时间，元霄又听见了单身狗的提示：「清扫成功！本系统顺便去探知了一下那坨屎，它自发形成了防御系统，想要清扫不容易呀！」
「你之前不是说过，系统商城有卖清扫工具吗？」
单身狗有些心虚，「那坨屎已经升级了，清扫工具对它基本无效。」
元霄无语，觉得心累。
「这本应该是你们的事情吧？为什么要用我的声望值来清扫你们在人类社会制造出的辣鸡系统呢？」
单身狗沉默了片刻，「我们……我们是朋友，难道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元霄反覆深唿吸，看在它之前冒着违反规则也要救自己的份儿上，原谅它！
……
元霄在医院住了几天，身体恢復过来，就出院了。
在医院憋得慌，如果不是顾澜庭坚持，她早就想回家了。
回家第一件事，她便想去看看凌映云。
主要是心里不放心，想看看凌映云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报应，没办法再借势作威作福。
彼时凌映云并不在监狱，而是在医院。
据许睿骁所说，凌映云刚进监狱没多久，整个人便像是抽去了生命力一般，枯萎了下去。
仿佛她之前的好气色，只是一场虚幻。
许睿骁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想到她有白血病，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也许是迴光返照也说不定。
他们将凌映云送到了医院，她的病情已经特别严重，回天乏力。
但是她自己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疯了似的。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但是她像是恨极了元霄，时刻不忘想让她死。
「在这里看看就好，她也能听见你说话，病人情绪不稳定，千万不能进去。」
凌映云现在是个危险人物，她伤害了许多个医生护士，害得现在医院都没人敢照顾她。
元霄乖乖点头，她当然不会贸然走进去。
「凌映云？」
元霄叫了一声。
凌映云背对着她，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反应。
「凌映云，不认识我了吗？」
凌映云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回头，见到元霄，勐地扑了过来。
饶是隔着一层玻璃，元霄还是被吓到了。
「杀了你！杀了你！」
和上次看到的凌映云，今天的她差点让元霄认不出来。
瘦骨嶙峋，五指都只剩骨头了，眼窝凹陷，目光沉沉地盯着元霄。
元霄扶着顾澜庭的手后退一步，「你现在知道，它并不是真的想救你了吧？」
凌映云像是惊醒了一般。
不对，她还有救！
还有元霄，等元霄生完孩子，就可以给她移植骨髓！
「元霄！救救我！救救我！」
元霄摇摇头，「我没办法救你。」
说罢，她和顾澜庭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359章 自作自受
元霄问过刘医生之后才明白，琼兰花可以医治白血病，但并不能称之为克星。
像凌映云这般放任病情发展到今天，哪怕是一株琼兰花给她，也无济于事。
元霄有些唏嘘，凌映云硬生生把做自己作到今天这个模样，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
「单身狗，琼兰花可以在人类社会普及吗？」
图鑑上的植物不仅山林上稀有，也无法培育。
如果不能在基地培育，就没办法批量种植。
「这个……」
「元霄，有人找你。」
看小芳怯怯的模样，看来找她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是谁？」
小芳往后看了一眼，「六七个人，上次来的那三个院长也来了，其他人我不认识。」
元霄觉得心累，「我不想见他们。」
她就不能安安静静待产吗？
她手上那么多生意，都没这些人来得勤。
小芳应了一声，走出去，「元霄身体不舒服，不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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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页
来人出示证件：「我是国家安全局杨科，有一些事情想例行询问。」
小芳也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局，反正告诉元霄就对了。
元霄听完一愣，国家的人怎么会找她？
她做了什么需要他们例行询问。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杨科带着五六个人一起进来，肖守群他们脸上有些心虚。
元霄也没有起身，抬眼看着他们，「有事就问吧。」
「有人举报你手上所拥有的许多东西极为……神奇，是海外物品，我们怀疑你以间谍的身份隐藏在大陆，偷偷和境外军方联繫，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杨科说完，身后的两个人配合地拿出手铐。
元霄气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杨科迟疑一瞬，点点头，「知道，但还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元霄扶着腰站起来，「配合你们调查不是不行，但是你说的话很笼统，你所指的「很多东西」，是什么？」
杨科看了一眼肖守群，「你们来说吧。」
肖守群看了一眼王院长和秦院长，他们却当做没瞧见他的眼神，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
「琼兰花是其一，我们这么多医生都没有发现过有这种药材。她店内的生发膏和乌髮丸具有奇效，这也存在疑点。」
「所以，你是因为别人的东西效果好，产生了嫉妒，才觉得我可疑？」元霄凉凉地看着他。
为了逼她交出琼兰花，所以才去举报的吗？
元霄笑了声，「有人举报国安局就要调查，我现在实名举报一下这三位院长，你是不是要把他们一起带走？」
杨科皱眉，「你要举报他们什么？」
「你不是怀疑琼兰花是和海外军方交流的信物吗？肖守群他们跟我要了许多次的琼兰花，焉知他们没有问题呢？」
肖守群直接傻眼了：「这、这纯粹是诬陷！你简直巧舌如簧！」
「你对我的指控不同样是诬陷？」元霄冷声道。
「我……」
杨科摆摆手，「那就请你们三位，一起配合调查。」
元霄冷哼，看着他们手上的手铐，「我只是配合调查，你们有什么资格用手铐将我带走？我丈夫军功赫赫，我之前也从未做过损害国家的事情，你们这样对我，不怕人心寒吗？」
杨科还没来得及调查，还真不知道元霄的丈夫是谁。
「你丈夫是军人？」
元霄扯扯嘴角，没说话。
「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上门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走吧，我跟你们走一趟。只是我先说好，让我进去了，我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杨科还没反应过来，元霄先往前走了几步。
见他们不动，元霄顿住脚步，「又不查了吗？」
杨科这才跟上去。
小芳跟着元霄到门口，实在放心不下：「我跟元霄一起去，她怀着孕。」
杨科冷面无情：「闲杂人等不用跟着过来。」
小芳看向元霄，元霄略微摇头，「不用跟着过来。」
元霄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她没来过，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进去后，便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
就像是元霄以前看见过审问犯人的房间一样，上面一盏灯，打在头顶，有点刺眼。
审问元霄的，还是杨科。
「只要你配合，事情查清楚之后，我们会放你走。但是你如果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们用特殊手段。」
元霄挑眉，靠坐在椅子上，「特殊手段？」
杨科没再和她谈论什么是「特殊手段」，而是问道：「琼叶兰，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元霄抿着唇，目光虚无。
紧接着，她便听见单身狗的声音：「宿主随便说，本系统帮你解决。」
元霄唇角微微勾起，「是我们瞿水县大阳村后面的山上，我以前经常去那山上，发现了琼兰花。」
杨科点头，「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元霄嗤笑，「我还要解释为什么别人没发现吗？我觉得好看，就移植到了家里种着。这玩意儿稀少，我也只发现了那么几株而已。」
「关于这一点，我会派人去大阳村查证。如果你能发现琼叶兰，我们的人也一定能找到，届时如果没找到，那说明你在撒谎。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更改你的答案？」
元霄冷冷地看着他，「不需要。」
「很好，那你店里的乌髮丸和生发膏呢？」
「乌髮丸和药材公司有合作，药材都是比较常见的。」
「那为什么你店里的效果更好？」
元霄打了个呵欠，「因为我比较擅长培育新品种，我用的何首乌和外面的不一样。」
杨科皱眉，「我需要查看你的制作方子以及药材，可能要麻烦你的百货店先查封了。」
元霄无所谓地耸耸肩：「可以，但我先说好，想看我的药方，是需要签保密协议的。如果以后你们将我的方子泄露出去，我是要追究责任的。」
杨科心里有些虚，他从来没有审问过元霄这样的犯人，太有恃无恐了。
她不害怕，搞得自己反而有些害怕了。
第360章 马上放人
杨科派人去查封元霄的店铺，并且将乌髮丸和生发膏，还有何首乌拿去实验室化验。
光是看方子表面，好像是没什么奇怪，就是不知道元霄有没有另外添加东西，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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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页
杨科再次回到国安局，迎面撞上一个下属。
「杨队，还是先将元霄给放了吧？」
杨科皱起眉，「她现在是嫌疑犯，怎么可能放人？」
那人从文件袋中拿出几张纸，「这是元霄的背景调查，除却她有一个父亲在坐牢，其它都没问题。」
杨科大致浏览了一下，元霄的直系亲属都调查清楚了。
「她的丈夫是一个军人？」
听见杨科的话，这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杨队，元霄丈夫的身份信息，我们只能查到基本的。顾澜庭，27岁，军衔大校。」
杨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办事能力这么差？
「具体的呢？」
「他的档案，我们没有权限看。据我所知，他早就可以往上升，但是上头觉得他太年轻，想多歷练几年。杨队，快点放人吧。」
杨科脸色突然变得麻木，难怪元霄有恃无恐。
人家是背景够硬！
可是事情还没查清楚，如何能够放人？
这个时候放人，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杨科推开他，阔步往审讯室走去。
元霄觉得坐累了，扶着腰绕着房间散步。
杨科脸色铁青，重重地拍下桌子，「元霄，你在撒谎！」
元霄被吓了一跳，脸色刷地白了，「什么说谎？」
「我联繫了廊市的点，他们根本没在山上发现琼兰花的踪迹！快说琼兰花是从哪里来的？和你接头，是哪一方的人？」
单身狗慢悠悠打了个滚：「哼，他才是在说谎，不信你拿着测谎仪看看。」
元霄心里觉得奇怪，「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难不成他是别人派来陷害我的？他不会也被付远平操控了吧？」
单身狗扫描了一遍，「他没有被那坨屎操控。」
元霄百思不得其解。
杨科为什么说谎？
当然是因为他怕了！
如果元霄什么罪都没有，从这里完好无损走出去，那说明就是他错了！
有顾澜庭这一层关系在，上头不可能会放过他。
可如果元霄真的是间谍，那他现在的做法，就是立功了！
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元霄背上一个锅。
「说话！」杨科沉声大喝。
元霄回过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琼兰花就是从那山上採下来的。你要是没发现，那可能是绝迹了吧。」
杨科心里焦灼，「撒谎！你以为你是孕妇，我们就不敢给你用刑了是不是？」
元霄挑眉，慢慢坐了下来，「给我用刑？成吧，你们用刑吧。」
杨科愣了一下，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只要你承认了你是间谍的身份，我们会考虑从轻处理。」
元霄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间谍，为什么要承认？你干嘛逮着我一个人咬，肖守群他们呢？你们审了吗？」
杨科还没开口，从外头进来一个人：「杨科，上头说了，马上放人！」
杨科后背泛冷，脸黑了下来。
「我还在审问犯人，怎么可以这个时候放人！」
「上头说了，你可以继续查，但元霄不是犯人，不需要审问！」
杨科冷着脸，「你走吧，但是事情我一定会继续查下去！」
元霄好整以暇，「我之前就说过了，请我进来容易，想让我走可不容易。」
他们俱一愣神，「什么意思？」
元霄笑了笑，「我觉得你们这里挺好的，我可以等到你们将事情查清楚。希望查清楚之后，国安局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那人推了一下杨科，「道歉呀！」
敢情杨科还请了一位祖宗过来。
杨科梗着脖子，事情还没查清楚，他还有翻盘的机会，怎么可能道歉？
他还没开口，元霄便摇头道：「无需道歉，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趁他们还愣着的功夫，元霄又说道：「我饿了，给我买点东西来吃吧。」
「哎呀还是算了，你们直接去我家，让我家保姆小芳做了给我带过来。」
「要不，我现在送您回家吃饭？」
元霄抬眼看他，「回去，还回来吗？」
「当然不，您身体不方便，在家里休息就好。」
元霄连忙摇头，「那不成，我还挺喜欢你们这里的，我不走了，你们去给我拿吃的。」
那人快恨死杨科了，现在是真的请了一个祖宗过来。
他拉着杨科走出去，「局长不在，是书记亲自发话放人，现在人家不肯走，你自己想办法吧！」
杨科哼了一声，「不走就不走，等我查清楚，她想走也走不了！」
「你就犟着吧，看看最后吃亏的是谁！」
杨科不仅没放元霄，还提交了申请上去。
元霄所说的话不属实，希望能有特殊办法问话。
这个特殊办法，自然就是用刑了。
用刑的办法有很多，哪怕用了刑，他们也有办法让她看起来毫髮无伤。
但是上头一见杨科不但没有放人，还想对元霄用刑，立刻就怒了。
书记亲手将杨科提交上来的申请给撕了。
「我的命令都不听了！要不要我这个书记让他来当！」
办公室内没人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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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页
有个秘书觉得杨科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试探性问了一句：「要不……就再调查几天？也许杨科还真的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
书记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调查几天，我这个位置就换人了！」
随即，他拿起挂着的外套，决定亲自出去放人。
杨科从审讯室刚出来，就遇上了书记。
他低着头后退了一步，「书记，您怎么来了？」
书记冷哼，「没办法，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们了，只好亲自过来。」
杨科握着拳头，「书记，她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现在还不适合放人。」
第361章 我不走了
书记忍不住，抬手就往他头上扇过去。
「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办事能力！以前在你手上，怕是出过不少冤案！」
杨科抿着唇，紧紧地攥着拳头。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放人，这是局里一贯的做法！
「我只是按照章程办事，并没有做错！」
书记冷笑一声，指着他怒声道：「你究竟有没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过去廊市，我倒要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找到东西！」
杨科当然不敢，事实上，他根本还没打电话让廊市去找。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立刻把人放了！」
「现在不是我不想放人，是她不肯走。」
书记一愣，「开门！」
杨科把审讯室乖乖打开，书记走了进去。
「元霄同志，你好！」
元霄站了起来，看气势和年纪就知道，这人身份应该不低。
「手下的人不会办事，这才起了误会。误会解除，你可以先离开了。」
元霄挑眉，「误会？方才那位杨科口口声声说我在撒谎，怎么现在又成了误会？」
书记乐呵呵笑了几声，「杨科，还不快道歉！」
「不需要道歉，事情还没查清楚，我不接受道歉，也不会离开。」
书记笑容一僵，「那怎么做，你才会离开呢？」
元霄重新坐了下来，「等你们查清楚呀。」
书记刚想开口，就听见门口的人说道：「书记，顾团来了。」
「你瞧，你丈夫都来接你了。」
元霄哼了一声，「那就算了吧，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想我待在这里。」
顾澜庭在门口停下，穿着军装，身形更显挺拔。
他冷眼看着书记，「吴书记，事情查清楚了吗？」
「误会，都是误会。元霄可是为国家有贡献的人，怎么可能是间谍？都是误会，正想把人给送出去呢。」
元霄哼哼唧唧走出来，噘着嘴，「他们这里面有一股臭味，熏死我了。」
杨科脸都气黑了，你刚才还不想走来着！
顾澜庭眼神柔和了几分，摸摸她的肚子，「没事吧？」
「当然有事。」她指着杨科道：「我说琼叶兰是大阳村采的，他说我撒谎，不如你派人去帮他们查证查证，看看我是不是撒谎。我现在店铺还被查封了，这些损失，我可不会白白受着。」
「放心放心，事情我们一定查清楚，不会白白让你们受了委屈。至于店铺的损失，我们赔，都会赔！」
顶多也就是千把块，如果赔钱可以把这祖宗送走，他们求之不得。
元霄笑了，「确定会赔钱吗？」
书记连忙说道：「都会赔钱的，你放心！」
元霄点点头，「成，我到时候亲自把帐单给吴书记。」
京城和廊市的店铺加起来有九间，关门一天的损失在四万多。
打个折算四万吧，不知道他们要几天才能将事情查清楚。
顾澜庭无奈看着她，尽会坑钱。
看着他扶着元霄走出去，书记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以后看见他们家的人，你们绕路走！这次的事情快点给出个交代，就当做是买个教训，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
杨科还是不能理解，「这样做，不符合局里的章程。」
吴书记瞪着他，「上次长江涝灾，你知不知道元霄捐赠了多少物资？林林总总加起来十几万，这还仅仅是她自己掏腰包的！她要真的是间谍， 为什么要为我们的人民劳心劳力？做事之前过过脑子！」
另一边，元霄刚踏出国安局的大门，肚子一阵抽疼，险些让她站不住脚。
紧接着，便是羊水破了。
「我我我，我要生了！」
顾澜庭心里虽然慌乱，但至少还能保持冷静，手脚稳当抱着元霄上了车。
他一边熟练打着方向盘，一边安慰元霄：「霄霄，不怕，很快就到医院了。」
元霄除了感到肚子有疼痛感，其他都还好。
「我不怕，我想说你别怕。」
别以为她没看到，顾澜庭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顾澜庭喉咙吞咽了一下，上战场都没觉得这么艰难。
他脑海中一边想着自己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他就要当父亲了，一个他以前完全没有担任过角色。
一边却想到王雅芝上次经歷的事情，如果不是元霄给她喝了人参水，王雅芝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慌乱起来。
等到了医院，他后背都湿了，额头还冒着冷汗。
顾澜庭抱着元霄下车，元霄抬手帮他擦拭着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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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页
「你别这么紧张，我不怕。」
顾澜庭一进医院，有护士上前，见状便领着元霄去病房等着。
顾澜庭傻眼了，「就在这里生吗？」
护士笑了出来，「还没那么快，得等着，宫口还没开。等等，是足月生的吧？」
顾澜庭拧着眉，「不是，预产期还没到，还差两天呢。」
护士直接翻了个白眼，就两天你还想给孩子冠上个「早产儿」的名不成？
「等着吧，我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元霄靠在床头边，看见顾澜庭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笑地说道：「你去打个电话给我娘，不然他们还在担心。」
顾澜庭守在她身边不想走，「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元霄没办法，只好让护士帮忙打个电话。
王雅芝和楚江平急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元霄还没进产房，但是因为肚子阵痛脸色惨白。
「怎么突然就提前了？」楚江平也记得预产期不是今天。
王雅芝拍了他一下，「就提前了两天！」
「霄霄，要不要吃些东西，不然没力气。」
元霄摇头，她现在疼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护士刚才还说让她下来走动走动。
她刚站起来，双脚就疼得发颤，哪里还走得起来？
「娘，您生我的时候，也这么疼吗？」
王雅芝笑着摇头，「才不是，霄霄可心疼娘了，一下就出来了。」
事实可不是这样，生元霄痛了十几个小时宫口还完全开。
当时还没条件去医院，就只能在家里生。
她孤零零一个人痛着，当时只觉得全世界都是冰冷的。
那种冷，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可是生下元霄之后，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362章 一大一小
元霄娇哼一声，才不信不痛。
她现在都要痛死了。
「等这个孩子出来了，我一定打他屁股，痛死我了！」
顾澜庭没有什么不应的：「我来打，我揍死他！」
元霄又不乐意了，「我这么辛苦生下来的宝宝，你竟然要打他？」
顾澜庭搂着她，祖宗似的哄，「好好好，你说打我就打，你说不打就不打！」
过了一会儿，护士从外面走进来，给元霄检查一番，「可以进产房了。」
顾澜庭如临大敌，立刻站了起来：「我可以进去吗？」
元霄一口拒绝：「你进去干什么？我不要，你在外面等着！」
生孩子肯定丑死了，她才不要他看见。
「我什么都不看，我就陪着你。」
元霄想想还是觉得算了，顾澜庭气势那么强，估计进去了医生都得怕他。
「你还是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出来了。」
元霄被推进产房之后，顾澜庭左右难安，在门口来回踱步，恨不得能替元霄承担这种痛。
他不怕痛，可是元霄娇气得很，平时有一个小伤口都要哼哼唧唧半天。
推进去几分钟之后，白桦和顾长生也赶过来。
「元霄呢，已经在生了吗？」
顾澜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听见她的话。
王雅芝说道：「坐着等吧，刚进去。」
白桦拍了一下顾澜庭，「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进去陪产呢？」
因为白桦生顾澜庭是难产，所以在她印象中，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还是王雅芝笑道：「元霄不愿意，让他在外面等着呢。」
白桦这才没说什么，坐下来等待。
顾澜庭晃来晃去，白桦看得不耐烦：「你能不能停下来，看得我眼都花了。」
顾澜庭抿唇问：「妈，怎么还没出来？」
「你以为是母鸡下蛋呢？这才进去半个钟！」
顾澜庭觉得心疼极了，那这要疼多久呢！
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下手錶，觉得时间突然变得特别难熬。
就在他觉得心里的弦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的时候，产房的门打了开来。
一个护士走出来报信：「恭喜，生了个千金。」
顾澜庭脑袋嗡嗡响，来不及开心，急忙问：「我妻子呢？」
护士觉得奇怪，还真少有人先问自己老婆的。
「等会清理好了就可以出来了，先等等。」
然后，护士将宝宝抱出来给他看。
顾澜庭不会抱，加上一心记挂着元霄，草草看了一眼，便给白桦和王雅芝了。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我妻子先？」
护士觉得奇怪，心里觉得这人肯定是重男轻女。
「你这样是不对的，现在男女平等，女孩也很好的。」
顾澜庭不耐道：「男女没关系，我妻子什么时候乐意出来？」
王雅芝过来给他解围：「他不是喜欢男孩，就是担心我女儿，快出来了吗？」
护士瞭然，「快了快了，先等等。」
过了一会儿，元霄被推了出来。
她又疼又累，换做别人可能就睡过去了。
偏偏元霄特别不一样，根本睡不着。
看见顾澜庭，她娇气的劲儿又上来了，「可疼死我了。」
顾澜庭心肝宝贝似的哄着，「不生了，我们以后都不生了。」
护士这才明白，这人是真的不在乎男女。
元霄撒完娇，才想到自己生的小豆丁，「孩子呢？你看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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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页
王雅芝抱着孩子凑上来，「在这里呢，以后应该比你还好看。」
元霄起来看了一眼，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王雅芝。
什么眼光？这都能看出她好看？
不过之前看见过丑丑的湛湛，她已经能接受刚出生的孩子是这种颜值了。
像湛湛现在已经几个月大，白白胖胖惹人爱。
顾澜庭亦步亦趋跟着元霄走进病房，看她脸色惨白，觉得心都要疼碎了。
「要不你睡一觉吧？」
元霄摇摇头，「我睡不着，想吃东西。」
王雅芝还是让护士在病房里加了一张婴儿床，把孩子放在身边养着。
「娘给你回去做些东西吃，你现在坐月子，不能乱吃东西。」
幸好她有经验，可以照顾好元霄。
「不能乱吃东西？」元霄脸垮了下来，「我可以吃辣的吗？」
这要是平时，王雅芝就惯着她了。
可是她刚生完孩子，怎么可以吃太重口的？
「不行，生冷辛辣的东西，都要忌口。我会让澜庭看着你，你不准偷吃！」
元霄看了一眼睡得跟一头小猪似的宝宝，觉得自己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王雅芝和楚江平先回去准备东西，白桦玩了一会儿宝宝，也准备离开。
顾澜庭起身跟了出去。
「妈！」
白桦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
顾澜庭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对不起。」
白桦一怔，「好端端……」
「为之前对您的态度，我跟您道歉。」
顾澜庭弯下腰鞠躬。
元霄生了孩子，他才真切体会到，母亲生孩子有多危险。
加上白桦当年还难产，他几乎没办法想像那种情状。
白桦和他感情不深厚，但不代表顾澜庭完全不在乎这个母亲。
更小的时候，他甚至无法理解母亲对自己疏忽的原因。
毕竟出生，也不是他自己可以选择。
白桦鼻子有些酸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了，起来吧！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错，妈妈还要让你和元霄见谅。」
「你好好在医院照顾元霄，我买了好多小孩子的衣服，过两天送过来。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她一向娇气，你多照顾她。」
看着白桦离开的背影，顾澜庭心里像是解开了一个结，以前看似不重要却又耿耿于怀的某些东西，消散了。
他走进病房，元霄已经睡了过去。
婴儿床上的宝宝也睡着，神态与元霄如出一辙。
这一大一小，以后会陪伴着他走完余下的人生，真的很神奇。
第363章 满月宴
元霄在医院住了几天，便出院了。
她孕期的时候养得好，哪怕生完孩子，恢復得也很不错。
「和澜庭商量了吗，宝宝的名字定下来了没？」
元霄住院的时候就在想宝宝的名字，但是纠结了好久，都没想好，只定下了小名叫岁岁。
岁岁平安的岁岁。
元霄对女儿，并没有那种望女成凤的心情，只希望她能平安长大。
哪怕她一事无成，好好做人，自己也能保她一世无忧。
「过几天再去上户口，我还有时间再想想。」
顾澜庭从外面走进来，身边还跟着顾奶奶。
「霄霄，奶奶过来了。」
元霄连忙起来，「岁岁这还是第一次见曾祖母呢。」
顾奶奶前几天感冒了，硬是忍了好几天，病好了之后才过来。
她怕自己手不稳，也不敢抱孩子，只站在一旁看看。
「好孩子，白白嫩嫩的，比澜庭小时候白多了。」
元霄笑了声，「奶奶，不然您给岁岁取个名字吧？」
她听顾奶奶说过，顾澜庭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一开始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示，取了「兰亭」二字，奶奶觉得太女气，就改成了「澜庭」。
奶奶略微思索，「不如叫顾清潼吧？你看岁岁的眼睛多干净，就像是潼潼清水。」
元霄觉得喜欢，「那就明儿就去上户口吧，就叫顾清潼。」
岁岁嘴里发出了哼唧声，好像是在给元霄回应。
元霄颳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岁岁也喜欢这个名字是不？」
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对脚镯，套在了岁岁的小脚丫子上，「希望岁岁可以平平安安长大。」
奶奶走后，元霄觉得胸口有些胀胀的。
她扯了扯顾澜庭的袖子，「把我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顾澜庭装傻，「拿什么？」
元霄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吸奶器，给我拿过来。」
她奶水算多的，岁岁又是个小鸟胃，吃不了多少。
多余的她只好用吸奶器吸出来，放进冰箱冻着。
顾澜庭没去拿吸奶器，反而将门上锁了。
他眼神暗了暗，「我帮你不就行了。」
元霄红着脸推了他一下，「这是你闺女的口粮！」
顾澜庭解开她的衣襟，哑声道：「不怕，她吃不了那么多。」
……
岁岁虽然吃得少，但是长得快。
等到满月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胖妞了。
圆圆的小胖脸，白嫩嫩的小手小脚藕节一样，看着特别讨喜。
王雅芝觉得自己大龄生孩子，没好意思给湛湛办满月酒，但是对于孙女却不愿意含煳，特地在外面酒楼办了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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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页
顾家的第一个孙女，满月酒也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岁岁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大家的脸，看着这么多人也不怕生，反而新奇得很。
元霄终于出了月子，不用局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知道有开心。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把这个月没出门的郁闷洗了个干净。
怀岁岁的时候她没胖多少，坐月子的时候她找了专人护理，现在肚子上还是一如既往紧緻，没有松松垮垮的赘肉。
穿上收腰的小裙子，除了多了一丝成熟气质，她和生孩子之前其实差别不大。
元霄不愿意让孩子被那么多人玩，抱出来走了个过场，就让人抱着回去，自己留下来招唿客人。
可是岁岁刚抱走，她就看见小芳又抱着回来。
「门口有几个人，说是岁岁的叔公叔婆，我不认识他们，就走了回来。」
叔公叔婆？那应该是元年他们。
元霄见岁岁还在睡觉，便说道：「那你将岁岁抱去休息室吧，锁上门，不要让别人随便进去。」
她在酒楼这边定了休息室，原本是给宾客定的，现在却给自己派上了用场。
见小芳抱着岁岁离开，元霄便走到顾澜庭身边说了几句。
顾澜庭放下酒杯，「我跟你一起出去。」
今天是满月宴，要是他们在门口闹起来，也让人难堪。
元霄觉得烦人。
上次元年来找她们，元霄把他赶走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他们。
元霄以为他是回乡下去了，可是没想到这次满月宴，他们又找来了。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一直都在京城。
毕竟顾家在京城有声望，有点事情就能传出去。
元霄她们走出去的时候，元年还在和酒楼的保安纠缠：「我们真的是元霄的三叔！不信你们把元霄叫出来，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他远远看到元霄和顾澜庭走过来，急忙和他们招手，「元霄！我们在这里！」
「你看吧，我都说了我是元霄的三叔，她都亲自来接我们了。」
保安偷偷看了一眼元霄的表情，这也不太像是来接你们的吧？
「你们来做什么？」元霄冷淡问道。
元年方才的兴奋褪去，「元霄，三叔听说你生了孩子，特地过来看看。」
元霄点点头，「好的，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李翠花原本被元年压着不准说话，如今看见元霄这个态度，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好歹是你的娘家人，你就这样对我们？元霄……哎哟你捏我干嘛！」
捏李翠花的是元露，她上前一步：「元霄，我妈不会说话，您见谅。」
元霄觉得有些意外，这才多久没见，元露竟然苍老了许多，还多了一丝风尘味。
元露比她还小，又没生过孩子，怎么会成这样？
不过对于他们的事情，元霄好奇一下也就过去了。
「没事，你们在京城无所谓，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就好了，我和你们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元露面上划过难堪，但她如今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快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元霄，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都知道错了。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找你，也是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见我们。」
元霄神色冷淡，显然没有几分耐心听她说话。
元露羞愧地低下头，「但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姐姐，我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当你不存在。」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给宝宝带的礼物，就当做我这个小姨给她的见面礼吧。」
第364章 会投胎
元霄两只手背在身后，「东西就不用了，你带回去吧。」
她永远不会对他们放松警惕，无事献殷勤。
李翠花谄媚笑了几声，「元霄，这是露露的一点心意，你好歹收下。不请我们进去就不请吧，但是礼物是我们的心意。」
元建伟也急忙说道：「是呀元霄，这是我媳妇文兰，她是高中生呢，你看看你那边方不方便给我媳妇安排个工作啥的？」
元建伟的媳妇看着畏畏缩缩，看都不敢看元霄一眼。
元霄捏了捏眉心，「没有，我说了，我并不想和你们有关系，你们也不用装作和我关系很好的模样！如果可以，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们。」
元露见元霄不耐烦，差点想一把掐死元建伟。
说了多少次要忍耐，他就是耐不住性子！
「元霄，你不要这样！我哥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嫂子的工作我会解决，不需要你帮忙。我过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对你感到愧疚，并不是图你什么东西。相反，我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成为你的靠山、你的家人。」
元霄有些无奈，觉得和他们好像说不清话。
为什么沟通就是这么难呢？
「该说的话我已经和你们说了，随便你们吧！」
说罢，元霄和顾澜庭转身离开。
看着顾澜庭揽着元霄的肩膀，小心护着她的模样，元露脸上浮现嫉妒神色。
她本来就不是多有心机的人，刚才忍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妈，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讨好元霄，你刚才说什么呢！」元露忍不住埋怨起李翠花。
李翠花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说道：「我们为什么还要怕她？我们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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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露满心不悦，「什么靠山？他都没有把我娶进门，哪里算得上我的靠山？等什么时候我怀了孩子踹掉了他的原配，那我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
李翠花讪讪，她太得意了，满心以为元露攀上了有钱人自己可以好好得意一番，却忘了人家家里是有原配的。
元露说完李翠花，又开始教训元建伟：「哥你也是，好端端的提什么工作？我现在是饿着你们了吗？嫂子在家里好好带孩子就行，你们的孩子才刚满月，嫂子出去工作了孩子谁带？」
元年有些不耐烦：「好了别说了！人家根本不待见我们，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元露拉下脸过来讨好元霄，是因为她的金主想和元霄合作。
元露听见是元霄的名字，便迫不及待揽下了这个事儿。
万万没想到，元霄竟然那么绝情，软硬不吃！
她现在还得想想，回去怎么和他交代。
他们刚想离开，便看见几人簇拥着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这个女人他们刚才见过，应该是元霄家里的保姆。
那她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元霄的孩子。
真是让人嫉妒，这个孩子简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文兰也是羡慕极了，「有些孩子就是会投胎，投胎到元霄家里，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元露张张嘴，最终没出声纠正。
哪里是不愁吃穿，这泼天富贵已经不是旁人能想像到的。
她跟了现在这个金主，才知道元霄生意有多大。
像药材、蔬果干这些，她虽然没有垄断，但是也是领头人。
加上云霄百货里面卖的都是稀罕物，生意就没有差过。
上次长江流域涝灾，她也略有耳闻。
元霄捐出去的东西，只要手指缝漏出来一丁点儿，就够她们过上好日子了。
紧接着，她听见元年含着羡慕说道：「这要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呀。」
李翠花拍了他一下，「别做梦了，胡说什么呢！」
「胡说？」元露轻声道，「也许不一定是胡说，嫂嫂生的也是女儿，不是吗？现在才一个月大，孩子的样貌都那样，分不太清楚吧？」
她的话，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李翠花又是害怕又是激动，「露露，你的意思是……」
元露看着他们，「如果元霄的孩子出了事，你们把哥哥的孩子送过去安慰他们。亦或者……直接把孩子缓过来，岂不是刚刚好？」
不过这件事，暂时没办法达成，还得从长计议。
元建伟一拍手，「也就是说，我的女儿也许可以在金窝银窝里长大，长大后还可能继承元霄的遗产？那以后，元霄家里就是我们说了算！我的乖乖，露露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元露扯了扯唇角，「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现在挤在包养元露的男人，给他们租的两室一厅里，虽然房间太挤算不上舒服，但是起码他们在京城有了一个家。
元露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而是和人约好了。
对外说是女朋友，她其实很清楚那只是一个床伴。
如果不是为了钱，她才不愿意受这种气。
严峻生在房事上不是很行，在这方面有些暴虐。
偶尔被弄伤了，她还要装作很爽的模样。
要不是为了怀上孩子，她才不要受这个气。
「峻生，我回来了。」
严峻生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是单独给元露住的。
「你不是说去参加你小外甥女的满月宴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元露笑了笑，「元霄怕我们太累，所以早早就派人送我们回来。」
严峻生目露惊讶，「没想到你们姐妹俩感情还挺不错的？」
元露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她爸爸坐了牢，娘家亲戚也就只有我们了。」
严峻生满意地亲了她一口，「原来我还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把我的事情搞砸，现在想想看，你还挺有用的。」
元露娇嗔了一眼，「所以你以后得对人家好一点嘛！」
严峻生捏了一把她的臀肉，「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让你不用工作，每天吃吃喝喝，这样不好吗？」
第365章 靠缘分
元露噘着嘴靠在他身上，「你对我是很好，唯独一样……你知道的。」
「宝贝，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本来就是二婚结的婚，才结婚没多久就离婚，名声不好听。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和元霄牵线搭桥，等我合作搞定，我立刻离婚娶你。」
元露这才满足，「等你娶了我，我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严峻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让他不顺心了，元露觉得他今天在床事上特别用力，完全没有在乎她的感受。
严峻生走后，元露起来穿衣服。
她今天下午还约了中医，不能迟到。
听说这人是京城有名的老中医，很多人都觉得他是神医。
元露还是托关系，才拿到号的。
等她调理好身体，怀上孩子，就理所当然能踹了严峻生家里的黄脸婆。
「刘医生，您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刘医生询问了几句，给她诊完脉，便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宫寒，很多女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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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露咬着唇，「可是，为什么我……我会怀不上呢？」
刘医生扶了扶眼镜，「这种事得看缘分，有时候两个人身体很好，也不容易怀上，放宽心就好，该来的还是会来。如果你实在着急，也可以让你老公过来看看，有时候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
元露有些惊讶，「什么？男人也可能有问题？」
「那当然咯！我之前接待过一个病人，他就是有不孕不育症，但也不是绝对不能让女性受孕。如果遇上易受孕体质的女性，还是可以让女性怀上的。」
元露好奇问道：「那他老婆是易受孕体质吗？」
刘医生点点头，「是，不过两个人后来还是离婚了。」
「呀！为什么？」
刘医生嗤笑，「因为那男的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过后来他又再娶了，他还带着老婆过来给我看。好傢伙，他运气也是够好的，这个老婆也是易受孕体质。」
元露掩着嘴，「那他现在可以心想事成了？」
「前些日子过来看了，就还没有怀上。不过我刚才说了，怀孕这个事情，得看缘分。好了，去抓药吧。」
刘医生将药方给她，觉得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么心急。
元露拿着药方出去，笑得温柔，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怀上孩子登堂入室的场景。
……
时隔一个月，国安局的人再次找上元霄。
元霄的店铺查封令其实很快就撤了，并且元霄补偿了损失。
可是看到赔偿金额的时候，他们还是免不了惊讶。
可是钱是吴书记亲口答应，能有什么办法？赔呗！
他们如今再找元霄，是因为事情已经查清楚，他们该给元霄一个交代了。
除了国安局的人，肖守群他们也过来了。
「我们确实在大阳村找到了琼叶兰，这一点毋庸置疑。云霄百货的东西没问题，药方和药材公司生产的是一样，并且没有另外添加任何东西，效果好意思是因为元霄小姐自己培育的药材有所不同。
对于之前对您的冒犯，我代表国安局，向您致歉。至于实名举报的三位医院院长，将给予警告处分。您看，是否满意？」
元霄看了他一眼，「杨科呢？」
「已经被开除了。」
元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你们走吧。」
国安局的人走了，肖守群和另外三个人却留了下来。
面对元霄，他们一脸惭愧。
元霄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还有事吗？」
不会还想留下来吃饭吧？
肖守群率先开口：「是我们狭隘了，想跟你道个歉。」
年过半百的人，还是做了几十年领导的人，如今竟然低下头和元霄道歉，真的很需要勇气。
元霄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小气，点点头，「我接受了，你们走吧。」
肖守群却没我立刻离开，而是说道：「元霄，我们将国安局找到的琼叶兰移植到了京城。」
元霄哦了一声，对这个不感兴趣。
「可是琼叶兰没多久就枯萎了！不知道是土质还是气候的原因？」
元霄愣了下，「应该都有吧。」
肖守群搓搓手，迟疑着开口：「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种植琼叶兰的？」
元霄微微一笑：「就这样种植啊！」
王院长耐不住性子，语气有些着急，「就这样种植是怎么样种植？」
元霄指了指自己花盆里的泥土，「用土种呀，不然怎么种植？」
肖守群三人明显不信，他们也是这样种植的，还细心呵护，还不是死了。
「你这样种，不会枯萎吗？」肖守群小心翼翼问道。
元霄嘻嘻笑，「不会呀，你说气不气嘛？」
单身狗：你刚才还在心里夸自己是大度的人！我完全没感觉到你大度！
肖守群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气！还快被气死了！
王院长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们现在有求于人，再怎么气也只能受着。
「元霄，我们不是强盗，不会抢你的东西。只是琼叶兰对白血病太重要了，你有多少琼叶兰，我跟你买成不成？」王院长沉声说道。
元霄扯了扯嘴角，「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琼叶兰可以医治白血病的？」
三人俱是愣住，「据说这个药方是刘大夫研制而出。」
「这个药方流传出来之后，你们便开始迫不及待寻找琼叶兰，对吧？」
肖守群点点头，毕竟只有琼叶兰找不到。
「你们感谢过刘医生吗？」元霄问。
肖守群一时脑袋转不过弯。
元霄讽刺道：「肯定没有，对吧？你们会觉得，琼叶兰也不是刘医生所有，感谢他做什么，对吧？可是你们从来没想过，药方是刘医生的研制成果，如果不是小人作恶，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有琼叶兰这种东西，也不会知道原来琼叶兰和这些药方配合可以医治白血病！但是，你们为了利益，一心只想寻找琼叶兰，忽略了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个人！」
第366章 不是救世主
刘医生是心胸广阔的人，他研制出可以医治白血病的药方，会比任何人都想要将药方交出去。
他没有交出去，关键就在于琼叶兰稀有。
但是再怎么样，他都没想过逼迫元霄交出她也没有能力交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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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肖守群他们换个法子，将刘医生作为突破口，元霄还能给几分面子。
听见元霄的话，他们也是面露惭色。
元霄说得对，他们是被蒙了眼。
时至今日，他们除了逼问琼叶兰的来处，从来没有上门正式拜访过刘医生。
「元霄，虽然我们有些急切，但是我们想要琼叶兰医治病人的心是真的。」
虽然这个真心有点不纯。
他们如果得到了琼叶兰，这将成为医学史上的奇蹟，也是他们的功勋章。
元霄抿着唇，「但是我也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们，我手上目前没有琼叶兰。」
秦院长开口道：「可是京城，如果你手中都没有，那就没有其他地方会有了。」
元霄大方承认：「是，除了我这里，不会有其他地方有。琼叶兰很难培育，所以我手上目前没有。」
她反覆强调过「目前」，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听进去。
这一次，肖守群终于听到了这个字眼。
「以后会有吗？」他激动问道。
「会有，但是很少。」
就连王院长都掩饰不住激动。
他们手上带回来的琼叶兰枯萎之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大阳村，可是再也没有找到琼叶兰。
一度心里愧疚得不得了，以为是自己将琼叶兰弄得绝种了！
现在听见元霄的话，差点哭出来。
「有没有办法批量种植？」
元霄摇头，「目前没有办法，但是我在想办法，希望以后有一天，可以批量种植。」
肖守群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三人郑重地向元霄鞠躬。
「为我们之前的行为向您道歉，也替那些病人感谢您。」
元霄面上有所动容，还是头一次觉得，肩膀上突然有了沉沉的担子。
「我尽量吧。」
她没办法做保证，在大阳村放上几株琼叶兰，已经是单身狗破例了。
人类社会的土质，并不适合琼叶兰生长，单身狗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元霄。
元霄算了算自己的培育基地，已经有了25块地，如果是培育琼叶兰，可以同时培育25株。
但是琼叶兰的冷却时间需要两个月，也就是说，两个月的时间，也只能得25株琼叶兰。
除了不断用声望值兑换地，没有其他办法。
元霄陷入了惆怅。
比起医院里的病人，25株琼叶兰只是杯水车薪。
元霄走进去看岁岁，她哼哼唧唧闹了一会儿，随即沉沉睡过去。
元霄捏捏她的小脸蛋，「小猪崽似的，真好。」
顾澜庭回来，便看见一大一小蜷缩在床上睡觉的场景，心都要化了。
他草草沖洗了一下，换了衣服，便带着水汽，从元霄身后抱住她。
元霄睡得不熟，没一会儿就醒了。
「你回来啦？」
她在顾澜庭怀里蹭了蹭，转了个身，环住他，和他慢悠悠说着今天的事情。
「你不需要将这些事情当成自己的责任，尽力就好。」
换了另外一个人，不见得愿意像元霄一样，将赚来的钱都捐出去做慈善。
元霄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赚声望值，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元霄有这个责任心。
她将那些人，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可是她忘了，她不是救世主。
……
上次没参加岁岁的满月宴，元年还有些不甘心，转眼又上门找元霄。
他也是执着，大有你不让我见我就不放弃的意思。
元建伟还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过来，一堆人挤在门口等着。
元霄是不想让他们进来，但是元建伟女儿的哭声，硬生生把王雅芝的心都给哭软了。
元霄正抱着岁岁在院子里晒太阳，好不悠闲。
元年每进来一次这个四合院，都不得不感嘆元霄有钱。
他要是能住进这里，这辈子都值了。
李翠花自来熟，跑到元霄面前，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岁岁，有些嫉妒。
都是老元家的人，怎么自己的孙女就是没有岁岁好看。
不过没关系，左右都是丫头片子，赔钱货。
「哎哟看看我们元霄的宝宝，长得也太俊了。」
李翠花作势就要去抱岁岁，被元霄挡住了手。
「她睡着了，看看就好了。」
李翠花赶紧给儿媳妇文兰使了个眼色，「兰儿快过来，正好咱们妞妞也在睡觉，把她抱过来和岁岁一起睡。」
文兰犹豫了一下，觉得这里的东西都金贵，她碰都不敢碰。
李翠花瞪了她一眼，「等什么呢？快点呀！」
元霄看向文兰：「我娘那里还有婴儿床，你可以把孩子抱过去，两个孩子睡一起有些挤。」
就当她矫情吧，对于岁岁的东西，她不想将就。
李翠花讪讪，原本还想挤兑元霄两句，但是被元露给拉住了。
他们是过来求人的，哪里有给人脸色看的道理。
哪怕元霄开口了，文兰也不敢真的将孩子抱过去，「没关系，孩子不重，我抱着就好了。」
她心里有点虚，毕竟李翠花打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
元年走上前看了一眼，「还是得生儿子，光是这一个女儿也孤单。」
元霄沉着脸没说话。
元露扯了一下悬念的衣摆，「儿子女儿都好，重要的是给岁岁做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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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连忙附和：「可不是嘛，岁岁一个孩子多孤单呀？元霄，要不让我们妞妞也在这里住下来，这样岁岁就有个伴儿了。」
元霄抬眼，「你的孙女，你竟然愿意她母女分离？这才多大，你也不怕出事？」
李翠花一千个一百个愿意，这可是泼天富贵！
「能给岁岁做玩伴，那是妞妞的福气！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那就让我们建伟一起住进来，也好给你们帮帮手！」
说完，她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有道理，「没错呀！元霄，你底下那么多生意，没个自己人不行，还是让你建伟哥帮你打理！你嫂子带着妞妞在家里陪你，你建伟哥去帮你管店里的事儿。」
第367章 你给我闭嘴吧
元露都快恨死李翠花了，她完全不会看元霄的脸色！
出门的时候耳提面命，让她不要提要求。
眼前的东西让她花了眼，没多久就忘了自己说的话。
元霄将岁岁抱起来交给小芳，眼中掠过讽刺，「那你觉得，给多少工钱才好？」
李翠花还没开口，元露就抢先道：「不用！元霄，我们都是自家人，要是您愿意用我哥哥，那是他的福气，无论如何都不能拿钱。不过他性子不踏实，不适合在你那里干活，我会给他找活儿的。」
李翠花刚想破口大骂，元年就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你给我闭嘴吧！」
元露不敢让李翠花继续待在这里，笑道：「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和元霄说说话，不然让嫂子留下来也行。」
元年和元建伟知道元露心里有打算，便一人一边，拉着李翠花告辞。
等他们走了，元露才招唿文兰抱着孩子坐下来。
「元霄， 听说你开了个药材厂呢？」
元霄嗯了一声，「你还关注这个？」
元露眼中有些自得，「不是我关注，是我对象，他也是做这行的，在公司还是个领导。你在京城生意做的大，他也知道你，跟我提过一嘴。」
「你对象？」元霄有些怀疑。
元露点点头，「是呀，等我们以后结婚，还得请你赏光喝个喜酒。」
「再说吧。」
元霄没有聊天的欲望，都是元露一个人找话题。
「我对象也许你也听说过，叫严峻生。」
元霄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叫什么？」
「叫严峻生，他是做医药行业的。」
元霄皱着眉，如果她记得不错，方文婷的前夫不就是严峻生？
可是她也记得，方文婷和严峻生离婚后，严峻生他妈很快就张罗着让他二婚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严峻生。」 她淡声道。
元露掩嘴笑，「他是他们公司的副总。」
元霄点点头，方文婷提过一句。
「如果我记得不错，严峻生应该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元霄想着如果她是被小三，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果不其然，元露的笑容消失了，神色黯然。
她绞着手指，「我跟他交往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元霄对她的事情不做评价，只是问：「既然知道他结婚了，为什么不好聚好散呢？」
「他并不喜欢现在的妻子，他会离婚的。」
元露坚信，只要自己为严峻生拉到了元霄这个合作方，看在元霄的份上，他肯定是会娶自己的。
元霄只觉得她特别天真，他如果想离婚，早就离婚了。
他就算真的离婚娶了元露，和元露结婚以后， 他照样会出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元露怯怯地看了一眼元霄，「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元霄轻笑，「我不贊同你这种做法，但谈不上看不起。不过元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的负责。」
元露点点头，「我明白的，如果他以后没有离婚，也没有娶我，我会找机会离开。元霄，他们都说你店里卖的药有奇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可以助孕的东西？」
元霄微微眯起眼睛，「你想怀孕？如果你怀孕了，并且生下了孩子，你的孩子就是私生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元露哪里在乎这个，「反正他都是要离婚娶我的，私生子也只是暂时的。」
元霄本想直接告诉她，严峻生不孕不育的消息。
但是这个是严峻生个人的秘密，如果她直接告诉了元露，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严峻生现在的媳妇。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劝元露才好。
元年一家子虽然像苍蝇，但是毕竟没有真正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没有助孕的东西，你可以去其他医院看看。」
元露有些失望，「我去刘医生那里看了，但是他只说这种东西得看缘分。」
元霄心里唏嘘，就严峻生那样的，光是靠缘分也没用。
元露见元霄好像态度软和了一些，便开始试探性问道：「元霄，他之前好像有意向和你们药厂合作？」
元霄反应过来，「有吗？」
「你不知道？听说你们拒绝了。」
元霄哦了一声，「药厂是文婷姐在管，我一般不过问。」
元露敏感地捕捉到「文婷姐」三个字眼。
严峻生和她提过不少他前妻的事情，说他前妻给他戴了绿帽子，所以才离婚。
她自然也知道他的前妻叫方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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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婷？药厂的老闆吗？」
元霄也没打算瞒着她，「如果你说的严峻生是我知道的那个，那这个方文婷，就是他的前妻。」
元露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说世界真小。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下意识觉得自己和元霄更亲近，她理应帮着自己才对。
「她是因为严峻生是前夫，所以才拒绝的吗？我觉得做生意，还是公私分明要好。而且，我听说了一些事……」
元霄疑惑，「什么事？」
元露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才说道：「听说，她婚内出轨，怀上了其他人的孩子，才离婚的。」
元霄冷嗤，「严峻生和你说的？你就信？」
元露愣了，为什么不信呢？
男人是很看重面子的，被戴绿帽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的，严峻生怎么会和她说呢？
元霄不想和她解释，毕竟严峻生不行，这才是更丢脸的事情。
「文婷姐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我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
元露心里更难受了。
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偏袒自己。
这要是换做以前，元露早就跳脚了。
可是如今她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元霄见她神色黯然，又说道：「你不能光听严峻生的一面之词，文婷姐没有出轨，她的孩子就是严峻生的。至于严峻生为什么说她婚内出轨，你可以去问问严峻生。」
第368章 拒绝理由
元露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严峻生才对，可是看着元霄的模样，她又觉得元霄不像是在骗人。
她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和自己关系也不大。
「元霄，这个我也不管，只是双方合作是好事，他想要你的药材，你能赚钱，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能不能和方文婷说说，让她通融一下？」
元霄想直接拒绝，可是随即想了想，觉得她的话其实有些道理。
「我问问文婷姐吧，毕竟药厂的事情，我一向是不管的。」
她可以松口，元露已经很开心了。
她站了起来，「谢谢你元霄！」
元霄看着她离开，忍不住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了。
她不是不想帮老元家的人，很多事情不过是顺手。
就像元建华，现在也跟着赵福炳做得很好。
可是元年这一房，从前被刘招娣纵得贪婪又无知，帮无可帮。
虽然元霄不喜欢元露，但是答应的事情她还是要做到。
转眼，她就去找了方文婷，询问严峻生上来求合作的事情。
方文婷想了一下，「他是有来过，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元霄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文婷姐，我怕你听了觉得不舒服，但是我又不想骗你……」
方文婷笑了笑，「你说吧，这么多风风雨雨过来了，我也没什么受不住的。」
元霄苦笑，「我有一个堂妹，跟了严峻生。大约是严峻生和她说了这件事，她便找上了我。我倒不是说要帮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所以过来问问你，我相信你应该是有理由的。」
方文婷点点头，「确实是有理由的。严峻生公司的人，来找过我几次。我和严峻生结婚多年，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公司卖过劣质假药，并且造成过重大事故，还不止一次，只不过被他们拿钱压了下去。这件事属于他们公司的机密，如果我不是他前妻，也没办法得知。」
如果不知道这个，哪怕严峻生是她前夫，她也不会直接拒绝。
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元霄表示理解，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来了这一趟。
「如果造成过严重的后果，为什么事情没有闹大？」
方文婷冷笑，「有一次其实闹大了，不过他们在上面有人，被压下了。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钱，什么事情压不下？但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我们和他们合作了，以后说不定还得引火上身。」
元霄越发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文婷姐，你的决定是对的，有你在，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离开了药厂，元霄便回家。
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元露等在外面。
她倒是心急，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劳心劳力。
「元霄！她们说你出去了，我就想着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元霄心里突然觉得，虽然元露现在做的事情有些不靠谱，但是她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懂得拿捏分寸了。
果然人还是需要遭受社会的毒打。
「这件事我问过了，她拒绝严峻生的合作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是正常且合理的举措。元露，我劝你还是回去看看，严峻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趁早脱身吧。」
元露听见她的话，呆呆地愣在原地。
昨天见元霄态度软化，以为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
看着紧闭着的门，她天人交战了许久，到底没办法拉下脸皮再去求元霄。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元霄还是不肯，那就不是自己能改变的。
元露怒气沖沖回到家，正好遇到严峻生来找她，还心情颇好的模样。
严峻生摸了一把她的脸，「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元露压下几分怒气，撒娇道：「还不是你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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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生愣了下，「你认识方文婷？你怎么会认识她？」
元露噘着嘴，「我和元霄说，让她答应和你的合作。可是后来才知道，元霄从不管药厂的事情，拒绝合作的，是方文婷。」
严峻生有些煳涂，「什么叫做拒绝我的是方文婷？方文婷和药厂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元霄那个药厂的管事人，是方文婷，就是你前妻。她不知道怎么哄骗元霄的，元霄特别信任她。就连我说她出轨，元霄都不信。」
严峻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连这个都和她说了？」
元露突然有些害怕，「我……我……」
严峻生倏地掐住了她的下颌骨，手指都陷入她的肉里，疼得元露叫出声。
「元霄说方文婷没出轨？」
元露难受得眼都红了，摇摇头。
严峻生冷笑，放开她。
「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
元露捂着嘴摇头，心里有些害怕。
严峻生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起了几分怜惜。
「没关系，你只要负责和元霄搞好关系，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明白了吗？」
元露哪里敢说不，胡乱点着头。
话说到这里，严峻生也没有了做那事儿的心情，沉着脸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元露照着镜子看见自己青红的下颌，忍不住崩溃痛哭。
在严峻生这里，她好像根本不是人，只是个玩意儿。
可是她依附于他，哪怕只是个玩意儿，她也只能当一个讨人喜欢的玩意儿。
……
虽说严峻生说了让元露不要管，可是为了讨好严峻生，元露还是决定亲自上门去找方文婷。
她不认得方文婷，但是她知道方文婷的药厂在哪里。
走到药厂门口，便看见一对男女，看样子不是夫妻也是在处对象，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男孩。
「你们好，请问这里是云霄药材公司对吧？」
「是。」方文婷看向她。
元露走过去，「您的孩子真可爱。」
「谢谢，请问有什么事吗？」
元露左右望了一眼，「我想找你们这边的负责人，方文婷？」
方文婷愣了一下，将手上的孩子放到叶向泽手上。
「我就是方文婷，有什么事吗？」
第369章 亲生的？
这下轮到元露愣住了，她怔怔地看向叶向泽手里的孩子。
严峻生长得不差，是个清秀的奶油小生。
这个孩子和严峻生其实很像，如果和严峻生在一起，没有人会怀疑是他的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是严峻生的？
元露有些出神，那就是说，方文婷没有出轨？
不，不对，出轨和这个孩子是谁的，并没有冲突。
她心里有些失望，这样一来，严峻生对孩子可能就没有那么渴望了，都有一个儿子了不是吗？
方文婷见她愣着，又问了一次：「你好？」
元露回过神，「我叫元露。」
元？方文婷想了一下，便想到这人应该就是元霄的堂妹。
元露同样也在打量她。
据她所知，方文婷比严峻生小一岁，今年应该三十岁了。
不仅三十，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
可是她气质很温婉，白净清秀，并不像三十岁的女人。
她身边的男人，比方文婷高了一个头，西装革履，容貌英俊。
两人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元露觉得有些失望，因为方文婷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是个黄脸婆。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方文婷问。
她不知道元霄和元露的感情如何，但对元露的态度还是小心了几分。
元露收回目光，「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方文婷点点头，回头对叶向泽说道：「你帮我看着丞丞，我等会儿就过来。」
元露跟随方文婷走到办公室，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和方文婷恭敬打招唿，看得元露别扭极了。
可是不自在中，却掺杂着嫉妒。
这个女人明明离婚了，为什么却好像可以越过越好？
方文婷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让助理给她倒了一杯茶，「请坐吧。」
元露坐下来，和她面对面，有些拘束。
等助理端上茶，方文婷才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元霄的堂妹？」
提到元霄，元露的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底气。
「是，我是元霄的堂妹。」
方文婷笑了笑，「我并不认识你，所以实在想不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元露端起水喝了一口，「外面那个孩子，是严峻生的吗？」
「虽然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你刚才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何必多此一问。」
元露抿抿唇，「只是严峻生说你……我有些怀疑而已。」
方文婷讽刺一笑，「如果你是为了严峻生的私事来找我，那么你可以请回了，我跟他并没有私事要谈。」
元露嗫嚅：「也不是为了私事，其实也算是公事。我之前求元霄跟你说的事，你拒绝了。」
「既然知道我拒绝了，你就不应该再过来，因为我并不会重新考虑。」
元露咬着唇，眼眶转着泪，「我知道自己现在没脸没皮，但还是抱了希望，想过来求求你，你就当做是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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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婷原以为她是来挑衅的，可是没想到一开场便是这种调调，真让人意外。
「元露小姐，我们药厂和严峻生公司的合作，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和我的私事无关。我不会因为私人感情拒绝合作，也不会因为你而答应合作。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过来，这件事会影响到你的婚姻吗？」
方文婷并不知道元露是被包养的，阴差阳错，以为严峻生二婚的妻子，就是元露。
元露脸上有些难堪，她和严峻生还没到可以讨论「婚姻」的阶段。
「不是会影响到我的婚姻，但对我很重要。」
方文婷没有追问下去，反而道：「我不屑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但是我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让女人出面求合作，这并不是负责任的行为。」
元露捂着脸哭了出来，「你不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我求求你了，就当做是可怜可怜我吧。」
方文婷觉得面前这个人虽然是元霄的堂妹，但是和元霄还是相差很大。
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生意归生意，我在这里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听见她绝情的话，元露一颗心沉入谷底。
元露觉得屈辱到了极点，忍着委屈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还是觉得不甘心，回头道：「方文婷，你出轨，严峻生都还愿意不计前嫌照顾你们药厂的生意，为什么你还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方文婷嗤笑，两只手交握搭在桌面上，整个人靠坐在宽大的皮椅上。
「严峻生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事实如何，你都不会自己分辨的吗？你刚才已经见过我儿子，你觉得，他不是严峻生的孩子？」
元露冷哼，「就算他是，也不没办法掩饰你出轨的事实。你身边的男人，就是你的出轨对象吧？你和严峻生才离婚多久，就找好下家了！」
方文婷皱眉，「我和严峻生离婚多久你不知道？毕竟他跟我离婚没多久，后脚就跟你结婚了不是吗？」
他可以二婚，自己不能找男人？这是什么垃圾思想？
元露再次被戳到伤口，尖叫出声：「不要再说了！我和严峻生没有结婚，他的老婆不是我！」
她总觉得方文婷是故意的！
方文婷久久才回过神，终于想起元霄上次说的是元露跟了严峻生，而不是和他结婚。
所以，严峻生婚内出轨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噁心极了。
她冷嗤，自己以前是多眼瞎，才会看上严峻生这样的男人？
可现在，眼瞎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几岁？有20了吗？」
虽然元露看起来并不比元霄年轻，但既然是妹妹，那应该比元霄还小。
「小小年纪，为什么不正正经经谈个对象，要跟已婚男人？全天下男人死绝了吗，你要从垃圾堆里找男人！」
元露不可置信看着她，心里气狠了，她怎么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
「就算是垃圾堆里的男人，你以前不也很喜欢？」她咬牙道。
方文婷也没有生气，反而道：「所以我把他丢了，作为过来人，还是得跟你说一声，严峻生真的是个垃圾，趁早脱身吧。如果你不是元霄的妹妹，我还不乐意提醒你呢！」
元露面露嘲讽，妹妹？
元霄暂时真的当她是妹妹，就不会让她落入今天这样尴尬的境地。
「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她拉开门走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了上去。
她气唿唿走到门口，还撞上了带着孩子玩的叶向泽。
方文婷的丞丞比湛湛早生几个月，就快要学走路的时候了，特别喜欢在地上爬。
但是这里不比家里，叶向泽不敢放他下来，不厌其烦换着玩具逗他玩。
元露看得出神，越发觉得方文婷太好运了。
她和严峻生虽然婚姻破裂，但是却生下了严峻生唯一的孩子。
不管严峻生爱不爱，这都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
她不仅生了儿子，还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真让人羡慕。
元露不禁想，如果当初自己遇到的人是叶向泽，他应该会比严峻生温柔许多吧。
第370章 你可是我的宝贝
元露不敢和严峻生提自己去见过方文婷的事情，最近见到他，都是更加温柔小意去讨好。
但是她不告诉严峻生，不代表严峻生和方文婷没有见面。
严峻生在她楼下守了几天，才成功见到了方文婷。
他和元露有一点相同，那就是见到方文婷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他心里比元露更不甘心，方文婷凭什么离开了自己，还能过得这么好？
方文婷直接无视了他，当做不认识的模样。
严峻生回过神，追了上去。
「文婷！文婷！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你不至于这样吧？」
方文婷见他拦住去路，不自觉皱眉。
「你和你的小情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她前几天刚来找了我，你今天就来了。」
严峻生不解：「谁？」
方文婷笑了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怎么你在外面的彩旗还不止一个？」
严峻生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元露。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回去一定得好好教训元露一番才行！
「文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来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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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婷嗤了一声，「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有话快说，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家。」
严峻生跟在她身后，「那正好，我也去看看孩子。」
他让开路，方文婷反倒不走了。
她嘲讽看着他，「让孩子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多无耻的人吗？」
严峻生紧握着拳头，压抑着心里的怒气，面上却是遗憾愧疚的模样，「我当初，的确伤害到你了，对吧？」
方文婷觉得不耐烦，看了一眼时间，「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没空陪你在这里话在当年。」
严峻生苦笑，「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我想和你们药厂合作，你因为以前的关系拒绝我，我没办法，只好在这里等你。」
方文婷觉得自己已经说得疲倦了，「怎么元露没有告诉你，她来找我的结果吗？我不和你合作，和我们以前的关系无关，我纯粹觉得你人品不好，你们公司不够正规。」
「文婷，我根本不知道她来找过你！我觉得很抱歉，她就是个消遣的玩意儿，我怎么可能会把她带到你面前呢？」
方文婷挥开他的手，沉着脸往前走。
可严峻生不依不挠，「早知道离婚会对你伤害这么大，我根本不可能会和你离婚！文婷，我后悔了，我现在就回去离婚，我们两个復婚吧！孩子要在完整的家庭长大，才会健康成长！」
方文婷用力甩开他的手，嫌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仿佛自己沾上了多脏的东西。
「严峻生，孩子和你一起长大，才不可能健康成长！我最后明确跟你说清楚，我们云霄药材，不可能和你们合作！」
她刚说完，叶向泽便抱着丞丞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还不上来，饭菜都做好了，丞丞闹着要见你呢！」
方文婷神色瞬间柔了几分，走过去将丞丞抱在怀里亲了一下。
「我们上去吃饭吧。」
叶向泽宛若没看到严峻生的存在，搂着她上楼，还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严峻生。
严峻生心神一震，心中泛起愤怒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失落。
好像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亲手被他打碎了。
……
严峻生回去，元露自然是少不了被一顿毒打。
被方文婷戳破了他出轨的事实，让他觉得难堪至极。
再加上有叶向泽的刺激，直把元露打得求饶，才觉得心里的气出了一些。
元露顶着猪头脸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求元霄，我让她帮帮我！」
严峻生满脸阴鸷看着她，「元霄要是卖你面子，她早就答应和我们合作了，我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元露崩溃大哭，眼泪沾上脸上的伤口，更疼了。
她爬着到了严峻生腿边，「没关系，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我以后都会听话，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
严峻生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露嘤嘤哭着，见他没有反应，越来越心冷。
「峻生，你不要我了吗？」
严峻生指尖戳了一下她脸上的伤口，见她瑟缩一下，哈哈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不要你，你可是我的宝贝啊！」
元露疑惑不解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
次日，趁着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元露顶着调色盘一样的脸上门找元霄。
她这张脸都快分辨不清她是谁了，元霄听了声音，才知道原来这是元露。
「元霄，你救救我，我快被人打死了！」
她哭得眼泪和鼻涕煳在一起，完全没有美感，看得元霄有些牙疼。
「你先起来擦擦脸，别把岁岁吓到了。」
元霄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元露哭声戛然而止，僵住了。
元霄不仅给她拿了纸巾，还拿了镜子，让她看清楚自己现在有多丑。
元露：我他妈谢谢你了！
她擦干了眼泪鼻涕，脸上并没有好看多少。
「你这是被严峻生打的？」元霄问道。
元露哽咽着：「你怎么知道？」
元霄嗤笑，除了严峻生还有谁？
「我这里不是婚姻调解所，也不是公安局，你跟我诉苦没用，我同情心天生不足。」
因为元露是自作自受，她和严峻生没有婚姻关系，她甚至是不为道德所接受的婚姻插足者。
哪怕她是堂妹，元霄也生不起同情。
同情她，还不如同情严峻生现在的妻子。
元露吸了吸鼻子，「我和他已经分开了。」
怕她不信，元露还掀开自己的袖子，「我身上的这些，都是他打的，我快被他打死了！我应该早听你的话，离开他的！」
元霄有些吃惊，不过看了她身上的伤口之后，便相信了。
打成这样还不愿意离开，要么是深爱，要么是犯贱。
她嘆了口气，「既然离开了，那就自己在京城好好找个工作，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不一定需要靠别人。」
第371章 你对大哥很好
元露意识有些恍惚，元霄好像是第一次和自己那么温和说话。
她有时候其实挺羡慕元建华。
老元家这么多人，二房和元霄关系不冷不热，元霄偶尔搭把手，他们虽领情，但也不会过分巴结。
其他人中，只有元建华是混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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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说元建华对元霄有多好也不见得。
元露掐断自己的思绪，她不是来和元霄和好的，她是有目的的！
「元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元霄点点头，「问吧。」
「你为什么对大哥这么好？」
元霄有些诧异，「我对元建华好吗？」
她从没有给过元建华钱，只是让赵福炳带着他一起干。
顺便让赵福炳观察一下他的品性，如果他真的改过自新，就好好培养他。
她和元建华其实没有什么联繫，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
这不算好吧？
元露却一本正经点点头，「你对大哥很好。」
李翠花没少在后面骂元建华是个白眼狼。
因为他们都觉得，元建华以前明明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现在给元霄办事后，却不理他们了。
这让他们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我们，你不是很想跟我们联繫，但是你却唯独帮了大哥。」
元建华虽然没有来京城，但是他在瞿水县买了房，还讨了新媳妇，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让人羡慕了。
元霄撑着下巴想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有学好的心吧。」
与其说元霄烦的是老元家的人，倒不如说她烦的是愚蠢无知还贪婪的人。
比起这个人长得好不好看，这个人有没有钱、有没有能力，她更喜欢看一个人的人品如何。
元建华以前固然不好，但是只要他有上进心，她就愿意拉他一把。
元露嘴里反覆念着「学好」，所以，她是不愿意学好的那个吗？
她心里有些苦涩。
不过也对，她以前刁蛮任性，欺负了元霄很多次。
后来自甘堕落，被人包养。
现在更是恶毒极了，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去算计元霄。
难怪元霄不愿意帮她。
「元霄……」
「嗯？」
「我没有地方去，我能住在你家吗？」
元霄定定地看着她，「你确定，要住在我家吗？」
元露心虚地低下头，绞着手指，「我已经离开了严峻生，以后我也会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可是我被严峻生赶出来了，暂时没地方去，我能住在你这里吗？」
元霄没说可不可以，只是问道：「你爸妈呢？」
「什么？」
「你爸妈不是也在京城，为什么不去投奔他们？」
元露咬着唇，「我爸妈那里只有两室一厅，他们还跟我哥住在一起，我过去也没地方可以住。」
元霄点点头，细细思索了一番，「你东西带过来了吗？」
「没……」
「我答应了，你住进来吧，不过我这边也不太方便，你只能住在外院，找到工作就要搬出去。」
元露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
「你……你是答应了吗？」
元霄点点头，「对，我答应了。」
可能是怕她反悔，元露急忙说道：「那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看着元露兴奋的背影，元霄直摇头。
又说被严峻生赶出来了，却还能回去收拾东西？
连撒谎都不会，多笨吶。
「单身狗，在她身边放一个神眼吧。」
单身狗暗暗吐槽她，「你既然不信她，为什么要让她住进来。哪怕有神眼，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提前得知的。」
元霄手指轻点着桌子，「可能我想看看，她是不是迷途知返的小羊吧。」
……
元露很快就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和严峻生交代一声。
严峻生对她态度瞬间转变，「没想到你还是有些用的。」
早知道这样可以，就直接让她用苦肉计不就好了。
元露走之前，严峻生再三叮嘱：「不要忘了你去那里的目的！」
元露刚到元霄家门口，就看见元年他们追上来。
李翠花见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作孽哟！这是谁打的？」
她虽然重男轻女，但是对元露也是疼爱的。
她都没捨得打一下的女儿，竟然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元露闪躲了几下，气急败坏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翠花眼皮耷拉下来，「我们去找严峻生，他说你搬到元霄这边了。你怎么突然搬到这边了，元霄同意了？」
元露觉得在门口不方便说话，便将李翠花扯到了一旁，「我来这里是有事，只是暂住几天，过几天就要搬走的，你们别捣乱。」
「我是你娘，怎么能是捣乱呢？不行，元霄都让你住进来了，我们也要！你去和元霄说说，我们今天就搬进来！」
元露觉得和李翠花说不清楚，便将元年拉了过来。
「爸，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是真有事，等我事情办成了，我就可以了名正言顺嫁给严峻生了，到时候我再好好孝敬你们。」
元年比李翠花能听懂话，立刻便明白了，是严峻生让她住进来的。
当下，他便将李翠花带走。
元露暗暗松了口气。
元建伟虽然没闹腾，但是踌躇着走过来。
「妹，你上次跟我说的，还作数不？」
「什么事还作数不？」
「就是你说的，将我女儿和元霄的孩子给换了，让妞妞享受荣华富贵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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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露都差点忘了自己还出过这种缺德的主意。
不知怎么的，以前自己这样想觉得没什么，现在突然有些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哥，你看看妞妞长那样，咱们要是真的将孩子换了，元霄能认不出来？」
元建伟不开心了，「咋？你还嫌弃我女儿丑？」
「我怎么能是嫌弃妞妞呢？是岁岁长得太好看了！」
元建伟想想觉得也是，自己女儿颜值确实比不上岁岁。
「那你想想办法，把妞妞也带进去住呗？让我家妞妞也享享福。」
第372章 任务
元露没应下，她是带着任务住进去的。
要是还带着孩子进去，那得多碍事呀？
元建伟最后也没勉强，但是明显带着不悦离开了。
送走了他们，元露才提着东西按下门铃。
是小芳过来开门的。
元霄都让她住进来了，小芳心里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
元霄给她的房间安排在了外院，和王雅芝她们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也不会不方便。
元露放下东西，就去找元霄。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方文婷。
她脚步顿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元霄朝着她招招手，「过来坐吧。」
元露这才踏着小碎步过去，心里就像是被针扎着一样，怎么样都不得劲。
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模样，还遇到了方文婷。
「怎么受伤了？」方文婷也不是故意问的，就是单纯觉得好奇。
脸上像个调色盘，明明之前见她还好好的。
元露低下头，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摔的。」
元霄也没揭穿她，默认了这个说法。
真要是被方文婷知道是被严峻生打的，元露估计得哭出来。
方文婷点点头，「帐你看过了，那我就先走了。」
「吃了饭再走呗。」
方文婷拒绝了，「还是不了，丞丞醒来见不着我得哭。」
元霄这才没再留她。
方文婷捏捏岁岁的小手，「姨姨过两天再来看宝宝。」
她离开之后，元露才显得没那么拘束，坐了下来。
「元霄，你好像做了很多生意，但是又好像很闲。」
元霄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状态。
「我不喜欢管事，也不擅长，还不如交出去。」
元露歪着头，「擅长？」
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
她勉强读完了高中，李翠花希望她和元建伟读高中考大学，可惜他们都没考上。
勉强读完了高中，跟着元年他们来到了京城。
为了生活，她打过一些零工。
没多久，就遇到了严峻生，被他包养，自己就再也没出去干活。
要是问问她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她突然看到在家里忙活的小芳，忍不住问道：「元霄，在你家里做保姆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五六十吧。」
元露惊唿出声，「五六十？」
她记得纺织厂的女工，一个月才二十多，最多的三十也有。
做保姆这么高工资吗？
「我这个院子大，想要打理不容易，所以工资高一些，正常情况没那么高。」
元霄不缺十块八块，给小芳工资高一些，主要是看她人品不错，手脚还麻利。
元露听着有些心动。
她现在住的房子，又小又破，一个月只需要六块钱。
她要是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其实不需要依附严峻生，自己也可以独立。
「我的药厂正好还缺一个会计，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过去面试，试用期25块钱，转正35，包吃住。」
元露一时没反应过来，「会计？可是我没做过会计！」
而且在药厂，那就是在方文婷手下办事，她肯定会为难自己的。
「你不愿意学吗？」
元露连忙点点头，「我当然愿意！可是我完全没有基础，药厂的管事是方文婷，她会不会……」
「不会，文婷姐向来是公私分明。但是元露，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以后就都没有了。」
元露心神一震，莫名觉得心慌。
在元霄的眼神之下，她好像无所遁形。
她不由得怀疑，元霄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可是不管了，她能进药厂，就离自己的目的更近一步了！
……
第二天，元霄带着元露去药厂找方文婷。
其实面试只是走个过场，方文婷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就带她元露过去她自己的位置。
「恕我直言，你把她安排进药厂，或许不是明智之举。」
元霄笑了笑，「因为严峻生？」
方文婷抬头看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所以得拜託文婷姐，多关注她。就当我赌一赌吧，如果她真的烂泥扶不上墙，那就算了。」
方文婷点点头，没有异议。
元露一连在药厂里忙碌了几天，日子过得很充实。
她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担心方文婷给她穿小鞋。
可是日子久了她就知道，方文婷其实和元霄说的一样，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方文婷不仅自己人品好，招员工的时候也最看人品，所以药厂没有那些爱生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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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露在这里甚至有些乐不思蜀，如果不是严峻生过来找她，她都快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药方找到了没？」
元露绞着手指，心里发虚。
找什么药方，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没、没有，他们一直都在防着我，我压根没机会得手。」
严峻生冷哼，「你不会是根本没上心吧？」
元露脸上的淤青褪去，现在不施脂粉，看起来更像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让他心里有些意动。
元露声音带了哽咽，「我是真的没机会，你也知道，元霄她们都知道我和你有过一段，所以格外防备我。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再找找。」
严峻生抱着她揉弄几下，「哭什么，我还能真怪你不成？」
元露擦了擦眼睛，「我、我就是怕自己帮不上你。」
严峻生亲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帮上我，我都一样喜欢你。我先走了，不然被人发现我跟你在一起，你不好和她们交代。」
他离开之后，元露擦了擦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心里突然有些嫌恶。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以前是什么感觉呢？
她印象中只有对严峻生无尽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她身后传来元霄的声音。
「不过说起来，厂里有吃住你其实搬过去更好，这样还能省了上班的时间，你早上还能多睡两分钟。」
元露心里咯噔一声，「不要！」
元霄拿出钥匙开门，「为什么不要？」
元露笑了一声，「我觉得现在太早，我和厂里的同事还不是很熟悉，我想过段时间再搬回去。元霄，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元霄笑了声，「你不想搬过去就算了，我只是觉得这样方便，进来吃饭吧。」
第373章 这就是报应吗
元露悠闲了几天，终于开始想起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她开始关注元霄，开始有意无意出现在元霄院子，刻意询问乌髮丸和生发膏的事情。
元霄都当做不知情的模样，将事情告诉了她。
元露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钻进了元霄的房间。
摇篮椅里面躺着熟睡的岁岁，这丫头虽然吃得不是很多，倒是喜欢睡。
她此刻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元年他们说的话。
如果岁岁出了意外，他们再将妞妞给送回来，这不就是对元霄的安慰？
元露后背冒出冷汗，勐然从这种想法中惊醒。
这么可爱的孩子，她要是还能下手，就是个畜生了。
她将目光从岁岁身上挪开，悄悄退出了房间。
找个屁！她决定回头就踹了严峻生！
前脚刚踏出来，便陡然撞见了元霄。
她吓得脸色惨白，「元霄……」
「怎么不找了？」元霄笑着问。
元露吓得双腿都开始打颤，她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她竟然知道！
「元霄，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音。
如果她现在告诉元霄，自己刚才已经决定不干了，她会不会信？
元露直接哭了出来，她肯定不会信！
自己有前车之鑑，又蠢又坏，她肯定不会信。
「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元霄有些无奈，闲闲地坐了下来。
「元霄，我跟你摊牌了，是严峻生让我过来偷药方的，他前几天还来找过我。」
元霄点点头，「我的东西就放在桌上，你要是找了，不可能没看见。既然进去了，为什么不找找再出来？」
元露愣了一下，脸上还傻傻地挂着泪珠。
随即，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
王雅芝被她的哭声惊动了，急忙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了？」她回头看着元霄，「你欺负人家了？」
元霄摊摊手，「不是，我怎么可能欺负她。」
元露有些不好意思擦了眼泪，「元霄没有欺负我，是我做错事了。我觉得药厂那边挺好的，我今天就收拾东西搬过去。」
元霄也没有留她，反而问道：「那严峻生呢？」
元露吸了吸鼻子，心里一片坦荡，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勇气，「我决定去和他说清楚，我不会再为他做事，我要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
王雅芝贊同，「早该这样，霄霄说你在药厂做得很好呢。」
元露抿着唇笑，她以前好像错过了很多。
收拾好东西，元露便和元霄说了声，自己去找严峻生。
严峻生在公司，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是不是药方拿到手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元露不想在这里说，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说话吗？」
严峻生摸摸她的脑袋，「你先回家，我很快就回去，回去好好疼你。」
元露转身就走，脸上划过一丝嫌恶。
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有些眼瞎，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严峻生自己也心急，几乎是元露前脚刚进门，他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快，将东西拿出来。」
元露推开他，「我找你不是为了把东西拿给你，我是想告诉你，我想跟你断了这关系。」
严峻生没当真，以为她是在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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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我上次打你是因为我气急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你把东西给我，我现在就回去离婚，我跟你结婚！」
元露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东西我没有，我根本没打算去偷。事实上，元霄就把药方放在桌上，但是我没拿！因为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也不想为你这种人渣办事！我家是穷，可是严峻生，我爸妈从来没有打过我，从来没有！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打我的人！我陪你睡了那么多次，那些钱就当做是嫖资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严峻生禁锢住她的手腕，「你他妈再说一次，你真的没偷出来？」
元露第一次勇敢地对上他的双目，「是！我没拿！」
严峻生反手甩了她一耳光，把元露打翻在地。
紧接着，这一耳光就像是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暴虐，耳朵像是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她身上。
那种暴虐就像是在血液中流动，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
等他回过神来，元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下体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这种情景，他不是第一次经歷，知道这种雪代表什么。
他拎起元露的脖子，目眦欲裂：「你怀孕了？」
元露根本不知道，直到看到自己下体的血，尖叫出声。
她浑身上下都很疼，肚子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原以为严峻生会因为这个对她心软几分，可是他却重重地将她扔在地上，「贱人！」
元露百思不解，她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连这个都不在乎？
严峻生冷笑一声，冷漠地看着她：「你竟然敢给我绿帽子？」
元露扯了一下他的裤腿，「我……我没有……」
她可以没有道德观，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做小三，但是她不会脚踏几只船，那样她自己都觉得脏。
严峻生冷笑，「那你为什么会怀孕！」
元露恍然，终于明白了严峻生关注的点在哪里！
他不孕！
因为不孕，所以怀疑方文婷出轨！
因为不孕，所以怀疑自己也给他戴了绿帽子！
严峻生本想再补几脚，可是看她跟破布娃娃似的，想想还是算了。
要是把人打出了个好歹，他还得负责任。
「就跟你说的那样，以前的那些钱就当做是我的嫖资。尽快让你父母从房子搬出来，之后我不会再给钱租房。」
元露嘴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压根叫不住他。
如果他不送自己去医院，自己会不会流血而死。
元露躺在地上，觉得望着破旧的天花板，明明她就要拥有新生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就是报应吗？
第374章 调解
元霄在家里等到天黑，却迟迟没有见到元露回来。
没等到元露，反而等到了元年他们。
「元霄！露露在这里不？」
元霄摇头，「她说去和严峻生做个了断，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翠花跺跺脚，「那她肯定在那个房子里，我们刚才就应该把门撬了，直接进去的！」
元霄将岁岁放到了小芳手里，「什么意思？」
「我们去找露露，可是我们怎么敲门，露露都没有来开门。邻居说下午听见了有争吵声，我们怀疑露露出事了。」
李翠花越想越害怕，「严峻生不是人！他上次把人打成那样，这次肯定也打了露露！他不会……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元霄当下便做决定：「去店里找锁匠，让人过来开锁！」
元霄带着锁匠赶到了元露住的地方，住在对门的房东看见他们开锁，急忙出来阻拦。
「你们要是把我的锁弄坏了，那是要赔钱的！」
元霄掏出五张大团结，「这个，够了吧？」
房东成功被钱堵住了嘴，「够了够了，你们慢慢开，别伤着手。」
锁匠开了锁，入目便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元露躺在快干涸的血泊中。
元霄怒声道：「愣什么！快送人去医院！」
房东是个过来人，尖声道：「作孽啊，这是流产了吧？真是晦气，要是被人知道，我以后的房子哪里还租的出去？」
元霄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想想，公安会不会上门找你问话吧！」
房东心神一慌，这可不关她的事儿！
元霄他们将元露送到了医院，好在元露虽然流产了，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李翠花听说元露没有生命危险，才有空去找严峻生算帐。
元霄拦住她，「你们如果去算帐，他手上也拿捏了你们的把柄，直接去报公安。」
李翠花愣住了，「报公安有用吗？他们会不会不管？」
「都把人打流产了，公安怎么可能不管？」
元年当下便决定，报公安！
他们离开了，元霄便留在这里帮忙看着元露。
过了没多久，元露便醒了。
元露虽然以前想要孩子都是为了和严峻生结婚，可是这个孩子是她第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如今就这样失去了，还是忍不住痛哭出来。
元霄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让元建伟上。
「妹，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严峻生那畜生送进牢里！」
元露没有回应，只是捂着脸痛哭。
有懊悔，有伤心，也有劫后重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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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页
幸好还活着。
元露哭完，看向元霄：「元霄，我是不是很蠢？」
元霄点点头，「是挺蠢的。」
要是她，怎么可能在没人的地方和严峻生做了结？
明明知道严峻生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
「那我现在怎么办？」
元建伟急忙说道：「爸妈已经去报公安了。」
元露怔了一下，报公安？
那不是大家都知道她被人包养的事情了？
可是如果不报公安，她岂不是只能自己吃下这个亏？
元霄看出她的想法，「如果你不想报公安……」
「不！还是报公安吧！」
她错了，她认了，她也受到了惩罚
可严峻生没错吗？
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女人有错，凭什么自己成了这个模样，他却还能安枕无忧？
元霄点点头，觉得这人还算有点出息。
元年和李翠花回来后，紧接着公安带着严峻生一起过来了。
元露目光阴狠瞪着严峻生，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了，你们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公安开口道。
元霄看了他胸前的牌子一眼，「张公安你好，我妹妹元露，和严峻生在处对象。因为发生口角，严峻生把我妹妹打成这样，还流产了。验伤报告我们会让医院出具，至于证人，街坊邻居和严峻生公司的人，都可以证明我妹妹那段时间，是和他在一起。」
元露原本还有些心慌，她甚至不敢抬眼看公安。
但是听见元霄一口一句「我妹妹」，她心里突然安心了。
张公安让人做了笔录，随即看向严峻生，「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下死手？」
严峻生苦笑，「张公安，既然元霄都这样说了，我只能说出真相了。元露是我包养的女人，我是已婚，这个公安局也可以查出来。但是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给我戴绿帽！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花了钱包养女人，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可是我花了钱，她还给我戴绿帽，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兄弟，要是你，你能忍得了？」
严峻生一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公安看向元露，目光含着鄙夷。
元霄冷笑一声，「我妹妹跟你谈对象之前，并不知道你已婚，还是今天被你打的时候，才知道你已婚状态！如果知道你已婚，她早就把你甩了！」
元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拽着元霄的手，「对，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要是知道，根本不可能跟他谈对象！」
严峻生无奈笑了声，「你们非要颠倒黑白，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花出去的钱，那都是证据！元露和她爸妈住的房子，都是我花钱租的！张公安，如果我不是包养女人，我怎么可能花钱呢？」
张公安其实心里更偏向严峻生，但是女方确实被打了。
可是她给男方戴绿帽子，被打了好像也是活该。
算起来，严峻生还更可怜呢！
他斟酌片刻，「这件事就当做是普通家庭纠纷处理吧，你们的关系不受法律承认，但也可以当成是对象来看。两人谈了这么久，肯定也有感情了，哪能真的闹到监狱去？」
他看向元露，「他在你身上花了钱，你怎么都不能给他戴绿帽子，这就是你不对了。」
元露含着屈辱，「我没有给他戴绿帽子，他骗人的！」
严峻生目光阴狠，「我根本不可能让女人怀上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张公安，你大可去医院问问，京城有名的刘医生亲自给我诊过脉，我不孕！」
第375章 打官司
元露心道完了，这下公安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清白了！
她心里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就跟了严峻生这种人。
元霄冷笑一声，「你不孕？刘医生可曾说过你绝对没办法让女人怀孕？如果这种概率是绝对的，那文婷姐生下的孩子是谁的？」
严峻生哑口无言，饶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当初错了，也不得不承认方文婷生下的孩子就是他的。
「你当初和文婷姐离婚的理由，就是文婷姐婚内出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现在，你用同样的理由来污衊元露。」
严峻生冷嗤，「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相反，她是我包养的女人，她不过是图我的钱！」
「图你的钱？」元霄挑眉，看向张公安，「张公安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元霄。」
元霄在京城太出名了，张公安自然听过她的名字。
「你觉得我这么有钱，我妹妹需要图他的钱吗？」
张公安愣了一下，这样想来，严峻生的话的确不可信。
「如果她不是图我的钱，她和她的爸妈为什么需要我为他们交房租？说来奇怪，你的妹妹竟然连房租都交不起？」
「正因为她是我妹妹，我让她出去锻鍊锻鍊，磨练自己不行吗？」
此刻张公安为难极了，双方各执一词，这事儿可不好调解。
元霄冷哼，「你也不用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说的是你殴打元露致流产，追究其他的有什么意思？其他东西不过是道德方面的事情，但是你殴打元露，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严峻生脸黑了下来，「张公安，你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他当然是希望这件事可以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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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页
家里有些矛盾是正常的，哪里需要到报公安的地步。
公安局也不是没有女人上门报案控告丈夫家暴，但是最后都是调解调解就了事了。
他们虽然不是夫妻，但这样的关系还不如夫妻呢。
「你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不光彩，宣扬出去也是丢脸的事儿。这样，严先生给人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结吧。」
元露捏着被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反抗。
如果她反抗的话有用吗？毕竟这是公安亲自说的。
「元露！」元霄喊了一声。
元露抬头看她，便对上元霄坚定的眼神。
「你接受这个结果吗？」元霄问道。
「他打了你，还不止一次，导致你流产，你接受这个结果吗？」
元露看着她，「我可以，可以不接受吗？」
元霄点点头，「张公安听见了？我妹妹不接受。」
张公安也没了耐心，「那你们想如何呢？」
元霄想了一下，「我们暂时没有想到，这件事我会帮元露请律师，谘询律师过后，我们再给出答覆。」
严峻生心里简直恨死元霄了。
之前看她们两个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怎么她今天就管起闲事来了！
可他自己偏偏还被压得没办法动弹。
张公安没办法，只好拉着严峻生先回去。
离开之后，严峻生拉着张公安去酒楼喝酒。
张公安一开始觉得自己需要避嫌，但是严峻生给他塞了几百块钱，他便顺势而为。
两人喝上头了，竟然一见如故，严峻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烦闷，张公安不仅觉得感同身受，还觉得他可怜极了。
出了钱还差点喜当爹，这女的也忒不要脸了！
今天说什么，他都要好好帮帮这兄弟。
男人太难了！
病房里，元露还忐忑不安。
「元霄，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元霄抬眼看她，「为什么要算了？」
「我没钱请律师，我觉得这件事就算打官司，我也肯定会输的。」
刚才那张公安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太让人难受了。
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她是不是还要承受更多这样的眼神？
李翠花拍案而起，尖声道：「不行！这件事不算完，严峻生一定要给我去坐牢！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如果不是你说他能娶你，我们能让你没名没分跟了他？露露，这种人，你不会还对他有感情吧？」
元霄揉了揉耳朵，「就算不是让他坐牢，也得要赔偿吧？」
元露捂着脸嘤嘤哭泣，「我的孩子没了，我根本没办法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可是他也没办法证明孩子不是他的！相反，他是你的对象，和你住一起，这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事实。」元霄沉声道。
「对！元霄说的对！露露，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闹大了就闹大了，大不了我们回乡下去，那里没人知道这事儿！」
元年也开口道：「请律师不是问题，爸回老家把地卖了，我们一定要跟他斗到底！他可以不坐牢也不赔偿，那我去打断他的一条腿！」
元霄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在她眼里贪婪又无知的一家子，在这个时候异常团结。
她笑了笑，「既然是在京城出的事，自然不能让你们出钱。」
元霄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
「住院费我交了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好休养。这两百块钱，你们给元露买点营养品，剩下的去找个房子搬出来。既然要撇清关系，你们就不能继续住在那里。」
元霄说完，病房里一片沉寂。
李翠花当下便给元霄跪了下来，「元霄，婶子对不住你。」
元霄避开她这一跪，但是也没扶她起来。
「你们虽然对我和我娘不好，但到底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不希望看你们走到绝境。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认你们，你们才是我的亲戚。但是我不能容忍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你们顶着我的名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亲自把你们送进去！你们愿意向上，我才能拉你们一把，要是你们想一直在泥潭，谁也救不了你们！」
元霄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第376章 结案
可是等元霄谘询好律师的，再次联繫公安局的时候，他们表示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案。
元霄懵了，「结案？会不会搞错了，我们上次并没有商谈出结果，如何能够结案？」
接待元霄的这个公安是个暴脾气，不耐烦说道：「说了结案就是结案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元霄不厌其烦问道：「上次接管我们这件事的是张永年，他人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快走吧快走吧！」
元霄拍了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投诉你？」
那人冷笑一声，「胆敢在公安局闹事，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关起来？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元霄还想和他理论，被旁边的林律师拦下。
「我们先走吧。」
在公安局和公安理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元霄气唿唿走出去，「林律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打电话叫个人。」
林律师：……这不是帮派对打，您悠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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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来不及阻拦，元霄就往一旁走过去。
京城设了公用电话，但是很少，话费还贵，比较少人用。
元霄记不住许睿骁办公室的电话，只好先打电话给顾澜庭。
跟他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让他帮自己联繫一下许睿骁。
虽然许睿骁老是说她事儿多，但为元霄办事他还是很热心的。
「你让他不用亲自过来，帮我解决这件事就好了。」
挂上电话，元霄和林律师在原地等着。
「我们在这里等等就好了。」
林律师有些忐忑，「元霄小姐，您真的叫了人过来？」
元霄点点头，「叫了呀。」
「叫了多少？」
「需要多少？我就叫了一个呀！」
林律师心里更慌了，他是文人，向来不动手，她就叫了一个可能不够打！
他嘆了口气，看在她给钱爽快的份上，拼了！
「元霄小姐，我会加油的！」
元霄笑了笑，「那就谢谢你啦！」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下。
许睿骁和顾澜庭从车上下来，两人都穿着便装。
林律师打量他们片刻，觉得以他们的体格，估计是经常打架。
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他解开西装，脱了外套，将下面白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以丰富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们走吧！」
元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律师，您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您这样显得不够专业。」
反倒像是流氓地痞。
林律师苦瓜脸，「我确实不是专业的！」
他一点都不擅长打架。
元霄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林律师是他们事务所的金牌吗？
怎么他自己都承认了自己不够专业？
算了算了，现在也没办法重新找一个，就这样吧。
许睿骁没穿制服，这个公安并不认得他。
但是他认得元霄呀，刚赶走又过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件事已经结案了，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许睿骁脸色微沉，气势散发：「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律师已经许睿骁这是干架的信号，跳起来抓住那公安的脑袋往桌上摁，砰的一声——
元霄傻眼了，他干什么呢？
林律师望着元霄，「等什么呢，上呀！」
「林律师，你这是……袭警吶？」
林律师愣了一下，「你叫人过来，不就是干架吗？」
元霄哈哈笑了出来，笑到肚子都疼了。
她指着许睿骁，「他、他是……哈哈哈哈！他是京城燕山分局的局长，这个派出所归他管，所以我叫他过来帮忙哈哈哈哈哈！」
笑完了，元霄揉揉肚子，「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我果然没白花钱呀！」
林律师一脸麻木松开手，敢情他在公安面前打了公安呗！
元霄拍拍他的肩膀，「难怪你是金牌律师，这想像力！」
顾澜庭面无表情抓住她的手，别乱碰！
被林律师摁在桌上的公安根本不敢起来，还不如刚才那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他也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许睿骁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装死呢？」
脑袋贴着桌面的公安勐地跳了起来，抬头挺胸敬礼。
「局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睿骁笑了笑，「你错哪儿了？」
「我、我态度不够好！」
许睿骁不和他废话，「这件事怎么回事？」
「不是我负责的，我不是很了解，反正已经结案了。」
元霄冷声问：「什么时候结案的？我们当事人签名了吗？」
「签了呀！没签名哪里敢结案呢？事情发生的那天张永年去医院了解情况，第二天回来就结案了，说是你们私了了！」
「荒唐！我当时说的是我需要找律师，更何况元露根本没有签过名！是不是她签的名，对比一下笔迹就知道了。」
许睿骁也知道这件事蹊跷，便问道：「张永年人呢？」
「他今天出外勤，不在这里。」
「那就把他叫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这个公安哪里敢耽误，连忙出去叫人。
元霄叫住了他，「不需要告诉他许局长在这里的事情，你把他人叫过来，就说我带了律师过来。」
那人垮着脸点头，这是要坑死张永年啊！
顾澜庭颳了一下元霄鼻子，「顽皮！」
元霄皱皱鼻子，这种人活该！
许睿骁有些好奇，「元霄，你和你老家那些人不是不亲吗？帮他们做什么？」
元霄哼了声，「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不得被你们公安局的人欺负死？」
许睿骁求饶：「这可不关我的事！这件事很少人会闹到公安局，毕竟是家事，家丑不外扬，更何况你这事儿，连家事都算不上。」
元霄凉凉地看着他：「照你这么说，元露就应该吞下这个闷亏了？公安局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公安不是人民公僕吗？难不成被家暴的女性，不配让你们为她们伸张正义吗？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今天你们以家庭纠纷调解了，觉得大事化小就可以，也许下一次，她们就会被打得连上门求救的力气都没了！」
第377章 出尔反尔
许睿骁被怼得哑口无言，无奈笑了笑，「我就那么一说，你就跟个炮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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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页
说完，他还看着顾澜庭说道：「帮我求求情，我错了还不成嘛？」
顾澜庭笑道：「我可管不了她。」
元霄哼了一声。
元露不是没错，她做的事已经突破了道德底线。
可是同样，她已经受到了谴责。
社会对女性的道德要求总是比男性要高，同样一件事，仿佛男性总是很容易得到原谅。
就像现在，大部分人看到的是元露插足婚姻，却想不起严峻生出轨还亲手用拳头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更过分的是，她还污衊元露给他戴绿帽！
无论在哪个年代，闲言闲语都足以逼死一个人。
元霄懒得和许睿骁讲什么大道理，他们思想已经定性，很难改变。
顾澜庭只是没说出来，不然说不定他也是那样想的。
这样想着，元霄狠狠剜了顾澜庭一眼。
顾澜庭一脸无辜，他做错了什么？
不过半个钟，张永年就被带了回来。
张永年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问道：「元霄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元霄哼了一声，讽刺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
张永年倒还算客气，给他们倒了水，笑道：「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元霄反问：「怎么解决的？」
「严峻生已经道歉了呀！」
元霄恍然，「你这意思是说，我找人把严峻生打个半死，然后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敢情法律还是张公安定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永年面露为难，「元霄小姐，我这是为了你妹妹着想，这件事闹大，对她影响不好。更何况，她给严峻生戴了绿帽子，这可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就当给严峻生出出气了，再说严峻生也道歉了。」
元霄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戴绿帽子？这件事你怎么知道就是真的，难不成你们公安局都喜欢听一面之词，都不需要取证？」
张永年脸色有些难看，耐心被逐渐消磨了。
心里觉得元霄他们着实是给脸不要脸！
「元霄，你妹妹并没有办法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严峻生的不是吗？」
「同理，严峻生可以证明，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样的事情要是宣扬出去，难堪的可是你妹妹！」
元霄冷笑，「你在威胁我？林律师，包庇罪，可以判刑吗？」
林律师扶了扶眼镜，义正言辞：「可以，公安包庇罪犯，是罪加一等！可以具体查证，看看是否有受贿行为。」
张永年慌了，铁青着脸怒斥：「你不要胡说八道！这里是公安局，容不得你们撒野！」
许睿骁冷声道：「所以就容得你撒野吗？」
他从口袋掏出证件，拍在桌上。
「如果今天我不是来了，还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公安，能够一手遮天。」
张永年心理瞬间就崩溃了！
元霄故意的！
为什么不一开始告诉他，局长在这里！
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心里百转千回，都没能想出理由，来掩饰自己刚才的行为。
许睿骁点了点桌面，「把你们所长叫出来。」
张永年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
不能叫，叫出来自己就死定了！
「局长，这件事不用惊动所长，只是纠纷，我可以调解。」
许睿骁冷嗤，「如果你可以解决，就不需要惊动我了。」
张永年只好硬着头皮，去请了所长。
派出所的所长姓贾，年纪比许睿骁还要大个十来岁。
但是面对许睿骁，他还是需要低头。
「当事人都不在，把严峻生和元露，一起叫过来吧？」
元霄点点头，「我可以打电话去医院，让他们把元露送过来。至于严峻生，就张公安去联繫吧，相信你应该有办法联繫他？」
张永年赔着笑，「有的有的，我上次留了他公司的电话。」
当事人没到，他们争执再多也没有意义。
办公室内，除了许睿骁和贾所长偶尔的谈论声，其他人都没有开口。
最坐立不安的，当属张永年。
几人在办公室等了半个钟左右，元霄茶都喝了两杯，严峻生到了。
又等了几分钟，元露也进来了。
李翠花他们把她照顾得不错，她脸色已经不如之前难看，但还是能看出被打的痕迹。
「都坐下说吧。」贾所长开口道。
元露有些害怕，想坐到元霄身边。
可是看见顾澜庭，她更怕了，默默坐到了旁边的小凳子上面。
严峻生一脸疑惑看向张永年：「之前我已经道歉了，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元霄笑问：「谁说你道歉了事情就解决了？张公安说的吗？」
张永年心里发苦，觉得自己不长眼，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严峻生一本正经开口：「之前在病房，你们也同意和解了不是吗？不然公安局怎么敢结案？所以现在，你们是想出尔反尔？」
元露的脸色惨白，结案了？
为什么就结案了？
她着急看向元霄，总觉得元霄肯定有办法。
元霄看着张永年，「我们上次在病房接受他的道歉了？」
张永年心知自己做主结案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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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页
「是，你们上次说接受这个调解结果的，你们忘了吗？」
元霄点点头，「上次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公安在做笔录，能把他叫过来吗？还有之前病房有一个护士姐姐在，也把她叫过来吧。」
张永年和严峻生对视一眼，病房里有护士吗？
当时元年一家子都在，他们还真的没注意过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人！
别说医院那个护士，就连做笔录的徒弟，他都没买通。
当初也不知道这件事能闹那么大呀！
贾所长同意，以免张永年和那个小公安串通，他亲自出去叫人。
小公安是来实习的，插手不了案件，张永年也不让他管，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案。
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和张永年还有严峻生的说辞正好相反。
他还拿出了自己做的笔录。
因为他是实习生，所以笔录做得非常详细，一目了然。
第378章 作伪证
元霄眼神冰凉，「张公安如今不仅包庇，还作伪证呢？」
张永年双腿打着颤站起来，「局长、所长，我其实也是为了他们着想，这件事着实不宜宣扬，直接结案，才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呀！」
贾所长点点头，「话虽这样说，可你也不能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就给他们做决定。」
元霄嗤笑，「将对谁的伤害降到最低？严峻生的吗？整件事，除了对严峻生有好处，我可没看到对元露有什么好处！」
张永年指着元露道：「她不知廉耻，插足别人的婚姻，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元露瑟缩了一下，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毕竟做出这种事的是她，指责再难听，她也只能受着。
反倒元霄，把手上的茶泼到了他脸上。
「我妹妹如何，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严峻生婚内出轨，殴打女性，他还是在国企上班，这件事宣扬出去，他职位不保吧？」
元霄一下就戳到了严峻生痛处。
眼看着张永年要发怒，元霄继续说道：「我妹妹只是被人说道两句，但是严峻生就不一样了。张公安有时间咸吃萝蔔淡操心，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吧！」
张永年憋红了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怒气沖沖坐到了一旁。
「这个暂且不提，不知道元露的诉求是什么？」贾所长温和问道。
元露看向元霄，低声道：「我已经全权委託给林律师了。」
贾所长看向林律师，林律师到现在还没将外套穿上，袖子挽起，看起来就不怎么专业的模样。
「我当事人的诉求很简单，对此我提出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私了，进行经济赔偿；一种是公了，我们将提出刑事诉讼。具体选择哪一种，还是看严先生的意思。」
严峻生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元露难得硬气了一回，嘲讽道：「原来你是想选第二种，那简单，直接以故意伤害罪坐牢吧！」
「你！」
严峻生重重地哼了一声。
贾所长觉得适当的经济赔偿还是合理的，他点点头，「具体是赔偿多少呢？」
林律师笑了笑，「不多，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加起来，我们给出价格非常合理，一万块！顺便，请严先生真诚地向元露小姐道歉，喊三遍我错了！」
一万块！
连元露都觉得这是个天文数字，如何能说不多？
严峻生更是脸色黑到了极点，「一万？不多？！」
林律师微微一笑，「严先生知道元露小姐是谁吗？」
严峻生嗤笑，「谁？不就是一个乡巴佬？一万块，我都可以买一个了！」
林律师表情倏然严肃起来，「这里是公安局，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望严先生悉知。」
严峻生咬着牙，「我是随口一说！」
林律师语重心长：「有这种想法，你很危险吶！元露小姐是元霄小姐 的堂妹，是比较亲近的那种。您知道元霄小姐身家多少？日收入多少吗？她曾经将赚来的是14万美金全部投入到公益事业当中，一万块之于她，不过是九牛一毛。」
元霄觉得林律师还真不错，提前做了功课。
「所以，元露小姐作为妹妹，您觉得她缺这一万块钱吗？」
元露：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很缺！
元霄完全不觉得尴尬，她自己的钱，她爱给谁就给谁。
元霄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废话不用多说，严先生决定选择哪一种？」
严峻生一时决定不了。
他家里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全靠自己赚钱才有今天。
他爬了这么多年，才在医药公司当了高管！
一个月工资不过才几百块钱，收入在京城已经算高，可是要攒多久才能给出一万块？
林律师见他一时抉择不了，便开口道：「严先生，这边建议您选择第一种。因为如果打官司，您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厉害的律师。光是律师费，也许您就没办法承担。到时候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对您名声有害，说不准您的工作还保不住。工作是您目前唯一的经济来源，经济来源都没了，您还如何和元霄小姐打官司？毕竟您二位的经济实力悬殊太大。」
严峻生幽幽看着林律师，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扎心过。
「我可以选择第一种私了，但是一万块我拿不出来，能不能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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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师看了一眼元霄，见她点头，才说道：「那您能拿出多少？」
严峻生心里希望，没想到这么好说话，「五千！」
林律师点头，「那您就先还五千，剩下的五千分期付款，每个月支付给元露小姐两百块钱，分25期付完。我们元霄小姐很贴心，特地查证过您的收入，才定的分期。」
也就是说，剩下的钱，绝对不会让严峻生饿死。
严峻生心生绝望，要是每个月拿出两百块钱，他还剩什么？
他哀求的目光投向元露，「露露，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元露抿着唇，看都没看他一眼。
「露露，如果我现在离婚娶你，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张永年都惊出了下巴。
离婚是这么容易说出的事情吗？
元露冷声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因为我觉得你噁心！我没有其他和解方案，只有经济赔偿，你把钱赔给我就好了。」
林律师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如果双方都没有异议，那就签字吧。」
元露直接在签名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峻生看都没看，面目狰狞撕掉了文件。
「我没有一万块！我不同意！」
林律师老神在在，「你确定不同意？那我们只有选择第二种方法了，直接法院见吧！」
严峻生现在是哑巴吃黄连。
无论哪种方法，对他来讲都是沉重的打击。
他也不是第一次打女人，他现在的妻子，也经常挨打，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说来说去，还是元露想整死他！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再憋屈，他也只能摁着头答应了。
林律师见时机到了，又从公文包里拿出的一份文件，「幸好我准备很多，签字吧！」
严峻生如今的表情，和吃了苍蝇差不多！
第379章 我怀孕了
签好字，事情就等同于板上钉钉，没有迴转之地。
元霄一行人走出来，门口有一个女人擦着眼泪坐在椅子上。
见他们走出来，她的视线在他们人群中扫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元霄和元露身上。
最后，定格在元霄身上。
她面目狰狞，怒气沖沖站起来，朝着元霄冲过来。
「你这个贱人！」
元霄抬脚踹在她的膝盖骨上，她砰的一声单膝摔倒在地。
见她挣扎着要起来，元霄冷声问：「你谁呀？」
后头紧跟着出来的严峻生见到地上的人，急忙上前。
「赵玉茹，你干什么！」
地上的女人见到严峻生，捂着膝盖，「老公……」
元霄恍然，原来是严峻生二婚的妻子。
她笑了声，「你老公刚因为打人赔了一万块钱，你不会也是想要赔钱吧？正好我的律师还没有，可以让他算算。」
林律师：刚才是你打了人家，你不要搞错了。
赵玉茹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阴狠瞪着元霄：「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元露没有让元霄背锅的打算，从后面走上前，「我才是当事人，元霄是我姐姐。」
赵玉茹目光更恨，啐了一口，「蛇鼠一窝！」
元霄轻笑，「我们是蛇鼠一窝，你和严峻生是什么？你不会觉得严峻生本来就是二婚，所以你觉得严峻生就算出轨也无所谓吧？错是两个人犯的，你老公也不是什么好鸟。与其在这里防备其他女人，还不如想想怎么防止你老公出轨。亲，这边建议您阉了哟。」
严峻生下半身一紧，觉得凉飕飕的。
这简直不是人！
他本来就子嗣艰难了，还要阉了他？
他拉着赵玉茹的手，「快走，别丢人了！」
赵玉茹怒气沖沖道：「丢人！现在是谁在丢人？」
两人刚走出公安局门口，赵玉茹一阵反胃，跑到一旁呕吐出来。
严峻生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猜测道：「你不会是……」
赵玉茹哼了一声，「我怀孕了，你以后要是再去外面乱搞，我就把孩子打了！」
比起前面两次，严峻生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狂喜来形容。
其他两个他都怀疑是绿帽子，但赵玉茹肚子里的，他百分百相信是自己的。
毕竟他妈给他找了赵玉茹，就是因为她好生养，他可是没少耕耘。
可是想到刚才她还上蹿下跳，万一孩子出事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连忙带着赵玉茹回家。
元霄心里一阵感嘆，赵玉茹也是奇葩啊。
她老公出轨，她竟然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露出神地看着他们离开，喃喃道：「她怀孕了？」
元霄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拍拍她的手，「以后都会好的。」
……
元霄收割下一波琼叶兰交给刘医生之后，便开始种起了藏红花。
本来之前就要准备的，可是最近事情太多，她一直没有时间弄。
等到七天藏红花成熟，她便收割下来，准备制作保孕丸。
这还是她看到了严峻生的事例，才准备研制的。
但是保孕丸是针对妇女，为女性调理身体，只能在孕前服用。
她做好了保孕丸之后，便将成品先交给了刘医生，让他可以找人试验一下。
「别说，我手上正好有人需要。不过你这个怎么还搞性别歧视，为什么只有女性没有男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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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摊摊手，「这个我可就没办法了。」
刘医生笑着点点她的脑袋，「上次你堂妹的事情解决了？」
元霄点点头，「刚解决。」
「你手上还有藏红花不，卖给我一些？」
他看见元霄手上的药材，就觉得心痒。
元霄大方点点头，「成，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刘医生想到什么，突然摇头晃脑，「要我说，你当初就不应该去农大，学医多好，还能救死扶伤，符合你想做慈善的目的。」
元霄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是想做慈善，可那不是她的目的啊！
「刘爷爷，说来您可能不信，我的目标是当包租婆。」
刘医生嗤笑，一脸不信的模样。
元霄也不和他解释太多，起身准备走人。
她还没出去，就看见刘凡横冲直撞进来，「元霄姐你先别走！」
「爷爷，上次那个姚夫人又过来了。」
刘医生笑了，对着元霄招招手，「正好，你别走了。」
元霄有些疑惑，「这人还是来找我的？」
刘医生点点头，「你在京城可比我出名，我诊所这边许多人都点名要找你看病。」
元霄一脸无语，「我什么水平您不知道？我哪里会看病啊！」
「就当做是给她一个安慰吧，小凡去把姚夫人请进来。」
刘凡应了一声，走出去。
不久，便带着一个人走进来。
女人应该和王雅芝差不多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可比王雅芝面相更老一些。
不过四十岁的女人，这样的状态也算正常。
看她身上的穿戴，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姚夫人目光也是落在元霄身上，眼睛一亮，「这就是元霄小姐吧？」
京城这边，更多喜欢称唿已婚女性某某夫人。
但是元霄本身的成就，会让很多人忽略她已婚的状态。
加上她年纪轻，看起来还是小姑娘的模样。
元霄笑着点头，「您好。」
姚夫人亲亲热热拉起元霄的手，心里有些吃惊，一双小手柔弱无骨，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诊所找刘医生看病许多次了，每次都想见你，可是来得不凑巧，每次都没见到你。」
姚夫人是个嘴巧的，夸人的话不要命往外蹦，夸得元霄都不好意思了。
「姚夫人，其实……」
「叫什么夫人，我叫赵香莲，你叫我香莲姐就成。」
元霄从善如流，「那我就不客气了，香莲姐。」
第380章 保孕丸
赵香莲有点类似颜控，喜欢长得好的事物，包括人。
看见元霄长得好看，就迫不及待想跟她探讨一下保养的秘方。
但是基本都是她在说，元霄在听，刘医生被晾到了一旁，好不尴尬。
刘医生等了许久，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姚夫人要不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赵香莲揉揉太阳穴，「不用把脉了，我已经放弃了，我丈夫在外面的女人已经怀上了。」
元霄有些震惊，姚夫人也是个心大的，这种事情也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吗？
赵香莲眼角浮起几丝皱褶，笑了笑：「让你见笑了。刘医生给的药我已经吃了几个疗程，但是也没什么效果，以后就不调理了，省得我每天还要吃那些苦巴巴的汤药。」
最后受了苦，还没讨到好。
元霄不做置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刘医生将元霄送过来的保孕丸拿出来，「这是元霄最新研制出来的保孕丸，你确定不试试？」
元霄原以为赵香莲会拒绝，结果她一听，连忙站起来。
「哎哟您早说嘛，元霄的东西，那我肯定是要好好试试！」
赵香莲瞬间化身元霄的小迷妹，摸了摸自己头髮，「你看我头髮，以前大半都白了，还掉了许多头髮！我吃了乌髮丸之后，没多久就调理过来了！不过现在乌髮丸太难买了，我偶尔只能吃国营药卖的。我家蔬菜水果，都只认云霄牌的，又好吃又营养！」
元霄突然觉得赵香莲好适合做gg。
这小嘴叭叭叭的，还怕有人不知道云霄百货？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去逛百货大楼吧，今天你买什么，都由我赵香莲买单！」
元霄本来也是打算去逛街买衣服的，架不住赵香莲热情，她只好硬着头皮一起跟着过去了。
跟赵香莲逛过街之后，元霄肯定了一点，她真的不怎么会选衣服。
赵香莲偏爱大红大紫，但是她容貌属于清秀型，不够艷丽，压不住这么张扬的颜色。
而且她觉得年到四十需要稳重，挑选的衣服更是老成持重，足足把她自己衬得老了好几岁。
她现在有点像王雅芝以前的穿衣风格，总是觉得要把自己打扮达尔文沉稳。
现在王雅芝已经被元霄改过来了。
她女儿孝顺，又有楚江平宠着，何须这么稳重呢？
元霄给赵香莲挑了几条裙子，长度都在膝盖左右。
她平时两条腿都被包裹着不见光，小腿意外地白皙。
「香莲姐，你去换上试试。」
赵香莲拿着裙子在身上比了比「你这裙子会不会太短了？」
元霄打量一眼，「不会呀，这是很保守长度了，你小腿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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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莲双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换上了。
从试衣间走出来，她发现这件裙子是收腰设计。
但她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有些小肚子，这条裙子竟然丝毫都没有凸显出来。
足足把她衬得年轻了许久。
她的脖子比较纤长，但是平时没有戴项鍊的习惯，显得空落落的。
元霄让售货员拿了一条锁骨链过来，「香莲姐，我给您戴上。」
锁骨链一称，整个人清新又优雅。
赵香莲不由得佩服起元霄的眼光起来。
元霄顺便给王雅芝也挑了几条裙子，惹得赵香莲羡慕极了。
「我要是有你这样贴心的女儿就好了。」
元霄笑了笑，「会有的。」
买了裙子，自然也要买鞋子。
赵香莲迫不及待拉着元霄去卖鞋子的地方。
元霄穿的很多衣服款式都是在朱安那边定制，朱安那边出来了成品，京城这边的百货大楼就会跟风。
所以元霄还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
两人携手走到了店门口，赵香莲倏然顿住脚步，瞳孔收缩，一瞬不瞬看着里面的人。
元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
她恍然，是严峻生的老婆赵玉茹！
可是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不是吧不是吧，她给严峻生戴绿帽子了？
赵香莲？赵玉茹？
元霄心神一震。
她轻声问：「香莲姐，你认识这个赵玉茹？」
赵香莲后退一步，眼眶蓄满了泪水，转身就走，脚步略显慌乱。
元霄急忙跟上去。
走出百货大楼，赵香莲才想起刚才元霄问了什么。
她擦了擦泪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赵玉茹？」
「阴差阳错吧，她老公是我朋友的前夫。」
赵香莲啐了一口，「渣男贱女都凑一块去了！」
「她是我爸的私生女。」
元霄皱了皱眉，贵圈真乱。
赵香莲喃喃：「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两个能搞到一块去了！」
元霄心中有些好奇，赵玉茹身边的男人究竟是谁？
可是赵香莲不提，她也做不出戳人伤口的事情。
她们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过了好久，赵香莲才开口道：「我是赵家的独生女……」
说完，她嘲讽笑了一声，「当然，前提是如果没有赵玉茹这个私生女。我父亲不想将家产交给外人，所以让我入赘，于是我选中了姚友河入赘。可是我这么多年无出，他们便给了个主意，让姚友河在外面借个女人的肚皮生孩子。」
「你答应了？」
赵香莲嗤笑，「我当然没答应，所以我一直在吃药调理身体。可是我不答应有什么用，他们先斩后奏，孩子已经怀上了，才告诉我。我婆婆以死相逼，说什么都要让外面的女人把孩子生下。」
元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那个怀孕的女人，不会就是……」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应该就是赵玉茹！你说好不好笑，前几天赵玉茹在我面前炫耀她怀孕了，我还送了礼！」
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任谁都会大受打击。
元霄心里觉得有些难受，真乱吶。
第381章 你这么有钱
「那你没想过离婚吗？」
虽然宁破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但是她觉得一片狼藉的婚姻，还不如当断则断。
赵香莲想得出神，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都已经结婚了，还是一把年纪的人，这个时候离婚，不是让人笑话？
更何况，姚友河找女人生孩子，就连她父亲都是默认的。
谁叫她不能生呢？
「如果离婚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元霄不能理解这个脑迴路，「如果不离婚，你拥有什么？」
赵香莲一愣，她拥有什么？
现在拥有的东西吗？
好像只有钱吧。
如果她跟元霄说出这些话，元霄肯定会回一个微笑的表情。
有些人穷得只剩下钱，你说气不气。
元霄相当于京城新贵，但是她的根基还是比不得像赵家这样的百年家族。
人家一大家子人口加起来都能吓死人。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你离婚了，你能拥有什么？不过是缺个男人，你这么有钱，要几个男人买不到？」
赵香莲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她。
作孽喔，怎么这个年轻小姑娘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元霄，你家顾澜庭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元霄翻了个白眼，「我跟您情况不一样，我哪怕一辈子不生，顾澜庭也不会去外面找女人。我也只爱他一个，不可能往外面找男人。」
赵香莲嗤笑，「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元霄没有解释太多。
她对顾澜庭可不是迷之自信，顾澜庭是一个极有责任感的人，只要他有了婚姻，无论他的对象是谁，他都会拥有绝对的忠诚。
更何况这对象，还是他视若珍宝的元霄。
赵香莲嘆气，「不过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我确实应该好好考虑。」
原本她妥协，是决定将外面的孩子抱回来，养在自己膝下。
生恩没有养恩大，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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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对孩子好，何愁不能让孩子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是一想到她要养姚友河和赵玉茹的孩子，她就觉得噁心极了。
让她把赵家的东西拱手让给赵玉茹的孩子，做梦！
更何况，赵玉茹自己有丈夫，严峻生能愿意将孩子给赵家？
恐怕赵玉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吧？
「元霄，今天让你看到这一幕真是不好意思，我改天再请你出来逛街。」
元霄摇摇头，「没关系的，我给你留个我家电话，你有空可以打电话给我。」
元霄掏出小本本，写下来电话号码。
然后又拿出一个测谎仪，递给赵香莲。
「这是测谎仪，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说谎，测谎仪会发热。」
赵香莲没当真，随手将测谎仪放进了口袋中。
送走了赵香莲，元霄继续回百货大楼逛，她东西刚买到一半，还没买够呢。
元霄回到百货大楼，正巧撞见了还在挑东西的赵玉茹。
元霄才不管她如何大惊小怪，迳自买东西。
赵玉茹拉着姚友河，「快走快走，那个人认识我。」
姚友河才不怕，「认识就认识，这有什么！」
赵玉茹气急败坏跺着脚，「胡说什么呢，万一她告诉了严峻生可怎么办？」
姚友河嗤笑，「那正好，你和他离婚呗！只准他在外面找女人，不准你找男人？这是什么道理？」
赵玉茹一听，好像也挺对的。
姚友河心疼地摸摸她的肚子，「你以后得小心点，别碰到老子的儿子！」
赵玉茹嗔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这是你的儿子？」
姚友河冷笑，「就严峻生那软蛋的玩意儿，能生出儿子？」
其实赵玉茹自己也分不出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是严峻生不能生，这个孩子感觉不会是他的。
可是如果算算时间，是严峻生的孩子可能性比较大。
算在姚友河头上更好，那她生下的孩子就是赵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赵香莲的脸色了。
她生下来就低赵香莲一等，就连赵家都没她继承的份儿，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赵玉茹撑着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元霄，这么巧。」
元霄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你们可不仅跟我巧，和赵香莲也巧得很。
「有事吗？」
赵玉茹看见她手上拿的手镯，对售货员道：「她手上的镯子我要了。」
元霄放下镯子，「她要就给她吧，给我看看那对孩子脚镯。」
岁岁已经有了，她想买一对给方文婷家的丞丞。
售货员刚拿出来，赵玉茹就说道：「那个我也要了，正好给我儿子准备。」
元霄笑了声，「也给她吧，我再看看这两个金镯子。」
「这两个金镯子也给我包起来，挺适合我婆婆的。」
元霄一连点了十几个镯子，都被赵玉茹给拿下了。
她见差不多了，便笑道：「严峻生可是刚赔了一万块钱，你有那么多钱买吗？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赵玉茹噘着嘴看向姚友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姚友河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多东西，一个算两百块钱，这里都要几千了。
他只是赵家赘婿，又不是有实权的赵家继承人，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有数的。
这些买完，他的私房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要不，我们别买那么多吧？」
售货员原本还喜笑颜开，等着他们付钱。
一听见这句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呸！还以为是个大款，一看原来是个假的。
元霄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都说了，没钱就别充大款。小妹，这些东西她不要的话，就给我包起来。」
赵玉茹一听，肺都气疼了，掐着姚友河的胳膊道：「你爱不爱我？我看你根本不爱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竟然连个金镯子都不愿意给我买！我明天就去把孩子给打了，反正他生下来也没人爱！」
第382章 牛奶
姚友河一听她想打了孩子，就心急了，哪里还有什么不好的。
「好好好，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买，不就是个金镯子，谁还买不起呢，把刚才的东西都给我装起来！」
售货员将东西装袋，「诚惠，一共3865元，给您抹个零头，3860元。」
姚友河手抖了一下， 这抹零头可以说是很零头了。
赵玉茹挑衅看了一眼元霄，恨不得将袋子里的金镯子都拿出来戴身上炫耀一下。
元霄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挑自己喜欢的首饰。、
刚才她知道赵玉茹故意挑衅，选的都是自己觉得不好看的，结果被赵玉茹拿走了。
剩下的都是她自己喜欢的款式，可以好好挑选。
她给姥姥和王雅芝都挑了几个金银镯子，给丞丞选了一对脚镯的，自己也挑了几条手鍊。
本来觉得已经够了，随即想到自己好像没买过东西给白桦，便也挑了玉镯和金项鍊。
至于顾奶奶，她老人家这种好东西见多了不稀罕。
她原本就打算做一些固本丸，过几天送给她老人家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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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页
老人家一辈子都过来了，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身体健康长寿。
元霄买的东西也不少，也要几千了。
「一共是2354元，给您抹个零头，2300元。」
元霄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个零头可给我抹得实在。」
售货员笑道：「我刚才可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您，我今天哪里卖得出这么多东西？这一天的业绩，比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都高了许多啦！」
元霄笑了笑，最后还是坚持给了她2350。
他们售货员工资没多少，抹去太多零头还得她自己想办法填回去一些。
元霄走的时候，售货员还美滋滋，觉得自己今天遇上好人了。
……
赵香莲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酸楚难耐。
她哪里对姚友河不好了呢？
他是农村出身，如果不是赵家，他现在还是个泥腿子。
来到了赵家，除了没让他掺和赵家的生意，他哪一样用的不是最好的？
他要是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生孩子也就算了，可偏偏找上了赵玉茹来打她的脸！
赵玉茹那个贱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
不多时，门打了开来，姚友河从外面走进来，身心疲惫。
他将手上的袋子放下，「这是给你买的镯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赵香莲看都没看一眼，「谁帮你挑的，我一向不喜欢金镯子，我只戴玉镯，你不知道吗？」
但是她喜欢收藏金银玉器，不过都是些观赏的玩意儿。
姚友河呵呵一笑，「我记岔了，下次给你去换个玉镯子。」
赵香莲冷笑，「不会是外面那个女人给你挑的吧？」
姚友河笑容僵住，忙否认：「不是不是，就是我自己挑的。香莲，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我们年老之后，膝下无子，那样多凄凉？而且，爸一直想要我们生个孩子继承赵家，不是吗？」
赵香莲看向他，眸色冰凉。
「我爸想要的，是我赵香莲的孩子！你不要忘了，哪怕孩子抱进来，那也是姓赵的！」
姚友河神色黯然，「我知道。」
「改天，我过去看看她，给她送些营养品吧。」
姚友河神色一慌，「怎么突然要去见她？」
赵香莲面带嘲讽：「我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母亲，我不应该去看看吗？」
她将手揣进口袋，触摸到小小的测谎仪，一阵一阵发烫。
她突然想起元霄说的话。
因为姚友河在说谎，所以测谎仪在发烫吗？
随即，她又听见姚友河说道：「她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见人。我怕你过去，她更害怕，不利于养胎。更何况，我主要担心的是你，你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
赵香莲咬着牙，紧紧攥着测谎仪，上面的热度更甚。
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疼到滴血。
虽然早知道他肯定是要说谎的，可是当有确切的证据放在面前告知自己她在说谎，她还是克制不住伤心。
「我不会不开心，她是给我生孩子的，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一个女人，能让你这么喜欢？」
姚友河背后缓缓渗出冷汗。
要是真被赵香莲见了，这个孩子哪里还能保住？
「可是，她身体不好……」
赵香莲嗤笑，「是因为要见我，所以身体不好吗？」
「当然不是！香莲，你不要多想，我对她怎么可能有感情？不过都是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等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不会再和她再有联繫！」
赵香莲抽出纸巾递给他，「真是的，着急什么，我还能不信你不成？」
姚友河知道今天这茬是过去了。
可是难保以后赵香莲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还得再想想办法。
姚友河跑到厨房给赵香莲泡了一杯牛奶，小心翼翼端出来。
「你肯定是没休息好，才会胡思乱想，喝杯牛奶去睡个觉。」
赵香莲神色恍惚，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了真相，她差点以为姚友河眼中的柔情是真的。
她苦笑地推开牛奶，「喝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身体有好一些。」
姚友河笑了笑，「乖，我每天给你泡牛奶，就是为了你的身体，怎么会没好处呢？」
赵香莲脑袋仿佛有一道雷炸开。
刚才好不容易安静下去的测谎仪，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烫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姚友河？还是……这杯牛奶？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绪，接过了他手上的牛奶。
「我上楼休息一下，你不要吵我。」
姚友河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去休息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下来。」
赵香莲端着牛奶上楼，步伐沉稳。
可是进了房间，她将门反锁，就忍不住呜咽出声。
第383章 有酒吗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杯牛奶，恨不得把它看出个孔来。
这应该只是普通的一杯牛奶，对吧？
自己和的姚友河结婚快二十年了，他怎么都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赵香莲擦了眼泪，将牛奶倒进了一个透明袋子里。
既然拿不准，那就去医院问问，看看牛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如今心神不宁，感觉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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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页
想了一会儿，她从口袋中摸出了元霄留给她的纸条。
她和元霄只见过一面，贸然打电话过去，好像显得很突兀？
可是除了元霄， 她竟然不知道还能找谁？
赵香莲将纸条重新揣进了口袋，顺便将袋子的牛奶封好放进包里。
她走下楼，姚友河奇怪地站了起来：「怎么又下来了，不是要休息吗？」
赵香莲理了理头髮，「我突然想到很久没去看我爸爸了，我过去看看他。」
姚友河拿起外套，「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赵香莲拒绝了，「我爸本身对你有意见，你要是去了，少不得还得受气。」
姚友河笑得有些勉强，但也没有再坚持自己要去。
他本身也不喜欢和赵家那些人接触。
能不去自然不去更好。
赵香莲离开之后，姚友河心里觉得不安，还是上楼去看了一眼牛奶杯。
发现杯子空了，心才缓缓放下来。
赵香莲出了家门，果真就去找了赵父。
她生母早逝，是赵父将她抚养长大，但是说两人感情有多好，其实也不见得。
在赵父心里，孩子不是最重要的，他更想要的是赵家继承人。
而且这个继承人，最好是嫡出。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有赵玉茹这个私生女，却偏偏还是摒弃的原因。
让姚友河出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这个社会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更重，他能接受女婿和别人生孩子，却不能接受女儿和别的男人生孩子，这样会触碰到女婿的底线。
「怎么耷拉着一张脸？和姚友河吵架了？」
赵香莲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吵的？外面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不一样是你的孩子？以后是叫你妈妈的，那些个女人就是个工具。你要是见天的为这件事闹腾，伤了和姚友河的感情，反而不美。」
赵香莲有些茫然，「爸，你知道姚友河找了谁代孕吗？」
赵父当然没去了解过。
「他找的是赵玉茹！」
赵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找的谁？」
赵香莲嗤笑，「就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赵玉茹！」
赵父出神，怔怔地哦了一声，心里虽然惊愕，但是却没有难以接受。
惊愕的是，赵玉茹已经结婚了，到时候孩子怎么名正言顺抱到赵家来？
不会接受不了，是因为赵玉茹到底是他的女儿，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好歹还是有赵家的血脉。
唯一不足，就是她不是嫡出。
不过反正以后都是养在香莲这里，都还好。
赵香莲觉得心冷，虽然已经知道了赵父肯定是这样的反应，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不爱赵玉茹，可是她知道，他同样不爱自己。
她现在就像是站在海中央，四周都是海，海里还有勐兽，她孤立无援。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将赵家的东西捏在了手心，不然赵家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我只是过来将这件事告诉你，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赵父点点头，「你不要往心里去，当初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赵家交给了你，你应该知道，爸爸眼里是只有你的，其他外头的女儿， 我何曾认过？」
赵香莲笑了笑，脸色惨白，「我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父对她的识时务很感兴趣，也没继续说什么。
刚走出赵家，赵香莲就踉跄几步，差点站不住。
一辆车停在她前面，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扶住她。
「您还好吧？」
赵香莲惨然一笑，「赵平，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男人扶着她上车，「是他们的错，您不应该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您要回家吗？」
赵香莲摇摇头，她没有家。
「那您要去哪里？」
赵香莲眼神迷茫，她也不知道。
哪里都是空荡荡的。
「您不是挺喜欢今天那个小姑娘，不如去找她？」
「她会愿意见我吗？」
赵平点点头，「会的，您这么好的人。」
赵香莲笑了声，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在笑他的话。
「那就去找元霄吧。」
……
元霄看到赵香莲来找自己，一开始还觉得惊讶。
她特地在电话号码后面留了地址，但是觉得应该用不上。
没想过这才多久，她就来了。
「方便进去吗？」
元霄侧身让开，「司机大哥也进来吧。」
赵香莲看了一眼赵平，笑出声，「他可不是司机，他是我们赵家生意的管事人。」
赵父不想姚友河参与赵家的生意，赵香莲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
赵香莲便自己做主，找了一个人帮赵家打理。
但是赵平虽有实权，也只是个给赵家打工的，十年如一日。
赵香莲继续找个垃圾桶倾诉，便一字不落地跟元霄说了刚才的事情。
也顾不得元霄会不会嘲笑自己的悽惨，她问道：「有没有酒，我想喝酒！」
元霄让小芳把酒拿上来，「我这里只有葡萄酒，度数不高。」
赵香莲笑了，「不什么酒，只要是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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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篮里岁岁叫嚷起来，发出咿咿呀呀的小奶音。
赵香莲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胖娃娃，立刻就有了兴趣。
「别别别，别拿酒了，有宝宝在这里，别教坏了。」
她迫不及待岁岁抱了起来，眼中的温柔化成了一滩水，都快溢出来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第384章 不就是又当又立
岁岁是个小人精，她虽然不会说话不会爬，但是对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很强。
平时元霄嘆声气，她似乎都能感觉到。
此刻赵香莲抱着她，她仿佛也察觉到了赵香莲心情不好，藕节一样的小胖手蹭着她的脸。
赵香莲觉得新奇，「她竟然不怕生？」
元霄无奈一笑，「可不是嘛！估计人贩子抱着她，她都会咿咿呀呀笑出来。」
说白了，就是心大。
说她乖巧安静，也算不上。
但她就是特别自来熟，谁能逗一逗。
「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顾清潼，小名是岁岁。」
赵香莲心中泛起了母爱，恨不得把岁岁抱回去养着，简直太好看了。
「好名字，瞧她的眼睛，多清澈呀。」
元霄微微挑眉，这倒是和顾奶奶说的一样。
「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做？」元霄话题回到正事儿上。
赵香莲苦笑，「我没想好。」
是真的没想好，她实在想不到应该怎么做。
一旦做了决定，要么是委曲求全，要么是支离破碎。
好像哪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还是你好，儿女双全，无忧无虑。」她羡慕地看着元霄。
元霄也不否认，应下了这句话。
「我无忧无虑，是因为我懂得断舍离。香莲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您应该懂。」
赵香莲如梦初醒，她现在可不就是当断不断？
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得干脆？
她已经这个年纪，哪里还能得到新生？
「香莲姐，你应该和我妈妈同龄吧。」
赵香莲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这个年纪，确实可以做她的母亲了。
「我今年四十了。」
元霄点点头，「那就是嘛，我给你看看我弟弟。」
她走过去，将湛湛抱了过来。
湛湛的脾气不像王雅芝和楚江平，反倒有些像元霄这样的小炮仗。
元霄抱了他一小会儿，他便扭着自己胖胖的小身躯，要下来爬。
元霄将他放进了学步车，让他自己一个人晃荡。
赵香莲原以为元霄说的弟弟应该是个成年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胖墩。
乍一看，比自己怀里的岁岁还大不了多少。
她有些吃惊，「这是你的弟弟？亲的？」
元霄点点头，「我娘快四十岁，才生下弟弟。」
赵香莲苦笑，自己要是能生，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她这辈子估计是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哪怕换个男人也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包里封装好的牛奶拿出来，「元霄，这个牛奶，你能不能拿去刘医生的诊所，让他帮我化验？」
元霄脑海中脑补了一场大戏。
「这个牛奶，是姚友河给你喝的？」
赵香莲没想到她这么聪明，沉着脸点点头。
「我已经不知道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个牛奶，他十年如一日给我喝，如果这里面真的放了什么东西，那就太可怕了。」
她甚至怀疑，姚友河从一开始就是居心叵测。
元霄沉着脸接过牛奶，「如果化验出有问题，你就会离婚吗？」
赵香莲冷笑了一声，「如果化验出有问题，我会让他净身出户！」
她现在居然有些庆幸，幸好当年没有让姚友河沾手赵家的东西。
元霄如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希望这个牛奶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霄霄，来吃饭了。」
王雅芝刚说完，顾澜庭和楚江平也回来了。
赵香莲起身告辞，「我就不打扰了。」
元霄笑着拦下：「吃了饭再走吧。」
赵香莲犹豫片刻，赵平也劝道：「那就留下来吃个晚餐吧。」
与其让她回去那个冰冷的房间，还不如在这里。
赵香莲嗔了他一眼，「你答应得倒是快，那我就打扰了。」
元霄笑着带她出去。
元霄这里吃饭向来是一大家子一起，还有钟黎钟阳两个小屁孩，偶尔黎阳还会过来吃。
小芳经过元霄的指点，厨艺见长，和饭店的手艺差不离了。
赵香莲活了四十岁，好像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家的感觉。
幸福得让人心酸。
送走了赵香莲，元霄哄岁岁入睡，和顾澜庭说起今天看到的事情。
「你说姚友河为什么背叛香莲姐呢？」
顾澜庭解开上衣扣子，皱眉想了一下，「虽然我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可能是因为贪婪吧。」
贪图人家富贵，却妄图得到更多，然后用可笑的男人自尊心做藉口，将自己的背叛美化成奴隶翻身做主人的光荣事迹。
元霄撑着下巴，这不就是又当又立？
她鼓着脸，说到今天赵香莲让她去化验牛奶的事情，「你说这牛奶会不会真的被放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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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听她讲到测谎仪，问：「测谎仪是什么东西？」
元霄掏出一个测谎仪，递到他面前，「就是这个。」
顾澜庭仔细打量一番，「这个怎么用？」
元霄雄赳赳地抬起头，「你问我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元霄：「我叫顾澜庭。」
顾澜庭手心里的测谎仪发烫。
他高高挑起眉头，「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用来审问犯人可是一个好东西。
「这个还有吗？」
元霄愣了一下，点点头。
「有是有，不过这个是限购的。」她记得好像是限购三十个？
「你现在还能卖多少个？」
元霄看了一下商城，她之前造了不少，现在还能买20个。
「20个！」
顾澜庭扶额，「你之前已经用完10个了？」
元霄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之前送人送了几个，就没啦。」
一个要500块钱呢，可不便宜。
顾澜庭点点头，「那能不能把剩下20个都给我买下来？」
元霄欣然答应，默默想着下次去将赵香莲手里的那个测谎仪也给要回来。
早知道顾澜庭有用，她就不随便送人了。
第385章 是避孕药
次日，元霄一大早醒来，就急匆匆去刘医生的诊所，将牛奶给他化验。
刘医生先是闻了一下牛奶，除了奶腥味，还有点淡淡的异味。
如果不是他这种专业的医生，估计发现不了。
元霄双目亮晶晶看着他，「刘爷爷，怎么样？里面有加东西吗？」
刘医生点点头，「应该是有的，我让刘凡拿去化验一下。」
「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
「应该要下午了，这么心急，这是谁给你喝的？」
元霄摇摇头，「不是给我的，昨天那个姚夫人给我的。」
「姚夫人？」刘医生吃惊。
他沉思片刻，又拿起牛奶仔仔细细闻了一下。
「这就说得通了。」
元霄好奇极了，「什么说得通？」
「赵香莲多年不孕，也许说得通了。」
元霄心中大惊，「所以这里面，是避孕药？」
刘医生暂时没有下结论，「你先拿过去给刘凡化验，八九不离十，就是避孕药！」
难怪他怎么给赵香莲调理身体，都没办法发现问题所在。
元霄心里百转千回。
如果是避孕药，那说明姚友河根本不想让赵香莲怀孕？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赵家的继承人从赵香莲肚子里出来。
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赵玉茹勾搭在一起的呢？
隐藏了几十年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元霄愣愣地走出刘医生的诊所，心里迟迟没有回过神。
她坐在诊所门口，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等化验结果。
化验结果还没等到，先等来了元露。
「元霄，你在门口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来医院做什么，你不是在家里调养吗？」
元露在她身边坐下来，「我身体已经好了，打算明天就去上班。我爸妈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去不去？我保证他们不会再贪得无厌求你办事！」
元霄看了一下时间，吃完饭正好回来看化验结果。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李翠花还是和之前一样聒噪，但是没了之前的理所当然。
元年和元建伟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话，索性直接闭嘴。
这么些人，竟然还是元露和她相处是最自然的。
元霄顺便给元建伟在药厂安排了无关紧要的闲职，但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恩威并施。
她还是会让人盯着，如果他一如既往，那就真的不能怪自己不帮他了。
走之前，元霄叫住了元露，「坏人都是会有报应，你要相信这一点。」
元露却像是听懂了，「你说的是严峻生是不是？」
元霄挑眉，「你知道了？」
「我之前见过赵玉茹和一个男的十分亲密，还没来得及告诉严峻生，我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严峻生的！」
她和方文婷肚子里的亲生孩子，被他当成草。
他却热衷于养别人的儿子，这不就是报应？
「都过去了，放下吧。」
元露笑了笑，「我放下了，我会好好生活的。」
严峻生给的钱，她在京城买了房。
虽然不大，但是足以安顿好爸妈。
以后她有稳定的工作，有一个新的开始。
……
吃完了午餐，元霄正好去诊所看化验报告。
到了诊所，她还借了电话给赵香莲打过去。
看了报告之后，要怎么决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如刘医生猜测，是避孕药。
赵香莲笑出了眼泪，所以这么多年来，不是她不能生，是他不让自己生？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復心情。
「刘医生，我还能调理好吗？」
「这个不一定，元霄给的保孕丸要按时吃，也许还是可以调理好的。」
说起元霄的东西，赵香莲就觉得自己有了希望。
元霄的东西，一定是有效的！
「元霄、刘医生，谢谢你们，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我现在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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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送她到门口，便没有再跟着过去。
赵香莲既然已经对他死心，便不会再抱着一丁点和好的心。
她直接将检测报告甩到了赵父的面前。
「看清楚了，这些年不是我怀不上，是姚友河狼子野心，根本不想让我怀孕！」
赵父大受打击，慌忙站起来，「什么意思？」
「我每天喝的东西，他都有放避孕药！这些年，医生也诊断不出我不孕的原因，就是这个！」
赵香莲冷嗤，「说不准下一步，就是要除掉我和您，给赵玉茹和他儿子腾位子呢！」
「赵玉茹也够狠的，好歹你也养了她这么多年，竟然想让你绝后？她一个私生女生的孩子，你认吗？」
赵父失神。
以前当然想认，可是如今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可能还会认！
要是认了，不就拱手把赵家给让出去？
「离婚！立刻和姚友河离婚！就是要从旁支过继，也不能这种人在一起了！」
赵香莲冷笑，「我当然会离婚，过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会让姚友河净身出户。」
出了门，赵香莲没有直接去找姚友河。
而是去公司找了严峻生。
这个公司当年还是赵家出钱成立的，后来赵家抽身，将手上持有的股份卖给了合伙人。
说来奇怪，严峻生竟然多年以前，就和赵家冥冥中有了交集。
「姐，您怎么过来了？」
虽然他并不喜欢赵玉茹，但是对于赵家，他还是很恭敬的。
赵香莲不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说明来意：「姚友河在外面找了个女人代孕，你知道吗？」
严峻生脸色微变，他当然听说了这件事。
不过那是赵家的家事，轮不到他置喙。
他心里快速转着，想着赵香莲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
「我、我听玉茹说过，是玉茹做错了什么吗？」
赵香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错，因为姚友河找的代孕女人，就是赵玉茹！」
第386章 摊牌了
严峻生怔怔地看着她，脸色瞬变。
「姐，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赵香莲冷冷地看他，「你觉得戴绿帽子这种事情，我会开玩笑吗？严峻生，你不会也参与了他们的计划，想把孩子送进我们赵家，继承我们赵家的遗产吧？如果是这样，今天的话当我没说。」
「没！我没有！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忍受这种奇耻大辱！」
可笑的是，他今天视若珍宝的孩子，竟然也不是亲生的！
严峻生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泛起，穿过四肢百骸，到达了头顶。
他双目猩红，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怒气点燃，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香莲可没空管赵玉茹会是什么下场，她忙着和姚友河算帐。
彼时姚友河和赵玉茹刚约会回来，开开心心踏进家门。
「玩的开心吗？」
姚友河听见她的话，有些尴尬，「我是出去和朋友谈事情，哪里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呢？」
赵香莲哦了一声，放下手上的杂志，「什么朋友，赵玉茹吗？」
姚友河脸色微变，倏然握着拳头，「什么赵玉茹？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赵香莲微笑着，「你觉得，我会听说什么？」
「比如，赵玉茹和你认识多久了？比如，我牛奶里加进去的避孕药？又比如，赵玉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姚友河心里。
他后背泛着冷意，满脑子都是完了！
就差一步，他的孩子就可以光明正大进驻赵家，成为赵家的接班人！
「你都知道了？」他咬牙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姚友河，装了几十年了，是不是都快要忘了自己骨子里是多骯脏的东西？」
姚友河像是撕去了一层伪装，目光像毒蛇一般阴冷，紧盯着赵香莲。
「你们赵家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宁愿将公司交给赵平这个外人，都不愿意让我碰公司的事情！怎么样，这样被人防备的滋味不好受吧？」
赵香莲微眯着眼睛，「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进赵家之前签的协议？」
这份协议，也是她让姚友河净身出户的底气。
姚友河冷笑，「你尽管和我离婚，试试看我会不会净身出户！」
「让你净身出户很简单，只需要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严峻生所在的那家公司，你们赵家也有一份吧？你知不知道那家公司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我只要举报出去，就能把你们赵家拖下水！」
赵香莲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怎么你不知道，那家公司赵家早就抽身了吗？」
正因为看出了不对，赵平才及时离开了。
一个罔顾生命的公司，也不值得赵家留着。
「退出了？不、不可能！」
姚友河心里开始出现了慌乱，他自得的把柄，结果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解决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
赵香莲听得脑仁儿疼，「赵平，让人把他丢出去！」
赵平一言不发，将门口的人叫进来，将姚友河抬起来丢了出去。
完全按照赵香莲的指令。
但是哪怕将人丢出去，还是能听见姚友河的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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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莲像是浑身抽去了力气一般，靠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尽管做完了这些，她好像并没有很开心。
哪怕将姚友河踩在脚底，她也没有丝毫的快感。
「赵平……」
赵平倾身上前，「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姚友河进入赵家之前就已经签订了协议，如果他背叛了赵香莲，以后自愿净身出户。
有了这个协议，这件事很容易就可以解决。
赵香莲闭上眼睛，「去吧，顺便整理一份旁支适宜过继的孩子名单给我。」
赵平一顿，「您这是想要过继？」
赵香莲默不作声点头。
她这个年纪，已经没必要再招赘了。
与其自己再生一个，倒不如过继。
赵平神色一暗，倒也没有再表达什么意见。
……
元霄在家准备去鹏城的事宜，本来早就该去了，为了岁岁硬生生拖到了大夏天。
收拾东西没多久，就看到元露上门，心情颇好的模样。
「元霄，你猜我今天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元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对你来讲是好消息吧？」
看她幸灾乐祸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元露掩着嘴笑了声，「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觉得严峻生的报应来了。」
「让我猜一猜，严峻生把赵玉茹肚子里孩子打掉了？」
元露眼睛瞪起来，一脸吃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元霄摊摊手，「你上次不是怀疑赵玉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他怎么会是愿意白白给别人养孩子的人呢？
元露嘟着嘴，算她没有同情心吧，她只有幸灾乐祸的心情。
「不过赵玉茹口口声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严峻生的！说得真真，我都怀疑严峻生会不会就是亲手把自己的孩子给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作孽了。
元霄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就是不知道赵香莲有没有解决好事情。
「你要走吗？」元露看元霄在收拾东西。
元霄嗯了一声，重新将衣服拿起来叠好。
「去一趟鹏城，准备在那边开分店。」
元露心生羡慕，「真好，你可以到处走。」
元霄笑了声，「等你以后攒了钱，也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我们华国地大物博，有很多我们没有看过、吃过的东西，当你走得够远、看得够多，你就会发现，实在没必要将目光局限在一方角落。」
「那是因为你有钱，出去走走也是要钱的。」
至少元露觉得，自己现在就没办法像元霄这样随性。
元霄不置可否，她说得没毛病。
第387章 研发人员
过了没几天，赵香莲上门找元霄，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
至于赵玉茹和姚友河的事情，她懒得管，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我这几天都在吃你的保孕丸，感觉挺不错的。」
她以前去看医生，总是内分泌失调。
脸色暗黄，一把年纪还有时候会爆痘，经期更是不准时。
吃了元霄的保孕丸几天，状态好像明显不同。
「您觉得有用就成。」
「我听说你过几天要去鹏城了？」
元霄点点头，「去鹏城开分店。」
其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为了付远平身上那个系统。
鹏城是离港城最近的地方，而付远平就在港城。
凌映云之前那件事，让元霄不得不重视起付远平。
赵香莲有些落寞，「你也走了，我身边就更少人了。」
离婚之后，她迟迟没有走出来。
就好像是没有归宿的鸟儿，只能在天际徘徊。
元霄拍拍她的手，「那就重新寻找一段恋情，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你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赵香莲对这方面似乎已经死心。
「一把年纪的人了，就不折腾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愿意入赘赵家的人呢？」
哪怕愿意，大概率也是和姚友河一样的人。
元霄笑了笑，目光投向远方，看着蔚蓝的天空。
「其实有时候，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守护，只是他离得太近，反倒容易让人忽略。」
赵香莲怔怔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近在眼前？」
赵平的身影从门口出现，迈着阔步走上前。
「出事了。」
赵香莲回神，「怎么了？」
「几个研发人员同时请辞。」
元霄不了解赵家，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做医药的。
赵香莲捏紧手指，「已经走了吗？」
「已经走了，具体来说，是和姚友河走的。」
赵香莲冷笑，「他的手还挺长的？」
不过赵家百年基业，还不至于因为几个研发人员的就倒了。
「不仅长，还带走了咱们的一个元老人物。」
赵香莲脸色沉了下来，「周老？」
赵平神色严肃，缓缓点头。
赵香莲摇摇欲坠，眼眶迅速红了，「他是我爷爷几十年的朋友了，他怎么可以……」
「商人，只要利。」
他们说话没有避讳元霄，元霄却听得一知半解。
「这个周老，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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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点点头，「我们赵家的招牌，其实是周老和老爷子一同研发，如今周老走了，等于是将原本独属于赵家一门的东西带走了。」
而且还可能会到姚友河的手中。
姚友河现在和赵家的关系，一准打擂台。
赵香莲失魂落魄坐了下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赵平很想开口安慰，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有……」
赵香莲扶额闭眼，「一次性将事情说完吧。」
「医药博览会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研发人员走了，博览会可能就……」
元霄想了半天才想清楚，那就是少药方对吧？
不过他们是做西药的，和自己还是有些差别。
「香莲姐，你觉得保孕丸如何？」
赵香莲乍一听，愣住了。
「我吃了，非常好。」
「不是说效果，赵家不是缺药方吗，保孕丸怎么样？」
赵香莲勐地站起来，「元霄，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这可不是小事，保孕丸和你店里的乌髮丸是差不多的东西。」
元霄点点头，「我知道的呀，可我又不是白送。香莲姐，在商言商，我还是收钱的。而且，你们批量生产的药品效果不会有我店里的好。」
赵平激动了。
就算效果没那么好，也是抢手的药品。
就像乌髮丸，在药店多火爆！
赵香莲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抑，「元霄，你考虑清楚了？这可是在你店里还没卖的东西？」
这要是他们赵家先卖，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成了赵家的东西。
元霄低头想了想，「那我先考虑一下。」
然后她佯装思考片刻，「好啦，我考虑清楚了，就给你们吧。」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拿着去参加博览会了？」
元霄点点头，「可以呀，等我和你们签约，你们就有了使用权，自然可以带着去参加了。」
赵香莲决定改天带着东西去拜访了一下刘医生，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没办法认识到元霄。
元霄简直就是赵家的贵人。
赵香莲出了元霄家门便回家。
还没进家门，便听到赵父进了医院的事情。
她还来不及喝一口茶，便急忙去了医院。
等了解了事情才知道，原来赵父得知了周老离开赵家转投姚友河，而后姚友河上门挑衅，这才把赵父给气进了医院。
虽然这次被抢救回来，但身体虚弱，不能受刺激了。
好巧不巧，赵父住院的病房，竟然正好在赵玉茹的隔壁。
来探望中赵玉茹的姚友河，自然也没忽略这一点。
毕竟人是因为自己进医院的，他还是有些心虚。
可是再看看赵玉茹，自己和她的孩子硬生生被打了，他心里就恨不得扒了赵香莲的皮。
赵香莲原本不想理他，可是姚友河却偏偏要上门噁心她。
「赵香莲，你现在求我，也许我还能放你们赵家一马。」
赵香莲回头，高高抬起下巴，「在赵家匍匐做狗做了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这算得了什么？只是可惜……」他遗憾摇摇头。
「可惜我和玉茹的孩子，差一点就能住进赵家，继承你们赵家的遗产。」
赵香莲看了一眼赵玉茹的病房，「确实可惜，你们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这样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做父母的作孽多了，报应到了孩子身上。」
姚友河脸色瞬变，铁青着脸，目眦欲裂。
这是他心里的痛，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他的第一个孩子，因为赵香莲没了。
第388章 我都会要
赵香莲突然懊恼地摇摇头，「我说错了，赵玉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一定是你的。一女侍二夫，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她掩着嘴轻笑，像是没看到他脸色黑得滴出水来。
「不过这种替别人养孩子的事情，只要你情我愿，也没关系，毕竟谁知道你这辈子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
姚友河暴怒，紧握着拳头，作势就想上前打赵香莲的模样。
赵平不动声色挡在姚友河的前面，「这是医院，我们赵家的人，可不是随意让你欺负的。」
赵香莲有恃无恐，继续刺激他，「赵玉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应该找她算帐才对，跟我吠有什么用？」
姚友河怒极而笑，「我说了怎么这么快就想跟我离婚，原来是早就找好了下家！」
「赵平，你不过是赵家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
赵平表面并没有任何波动，「就算赵平是狗，也只是小姐一个人的。」
他从来就没有将姚友河放在眼里，就算骂他是狗，也只有赵香莲一个人有资格。
赵香莲愣了一下，看着赵平宽阔的背影。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元霄说的「近在眼前」。
可是、可是赵平比她还要小几岁！
这太突然了！
赵玉茹可能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慢悠悠走出来。
看到赵香莲的那一刻，恨不得生啖其肉。
「赵香莲！就是你告诉严峻生的是不是？就是你是不是？你这么恶毒，就不怕我的孩子夜半时分去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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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莲嗤笑，「你在开什么玩笑？就算要找，也是找你这个勾搭成奸的母亲，找把他活活打死的父亲严峻生，关我什么事？」
她那个「父亲严峻生」，狠狠地刺激到了姚友河。
姚友河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赵玉茹的头髮，把她给拖了进去。
「你告诉我，孩子究竟是严峻生的！还是我的？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没有买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玉茹痛苦地叫出声，刚流产的她，根本受不住这样粗暴的对待。
「当然是你！你宁愿信别人，都不愿意信我吗？是赵香莲害了你儿子，是严峻生打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不去质问他们，反倒这样对我？你这样，和严峻生有什么区别！」
姚友河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没有区别！在戴绿帽子这种事上，我和他是一样的！」
赵玉茹原本就是泼辣的人，如今被他扇了耳光，脾气也上来了。
她反扑了上去，开始撕扯着姚友河。
「绿帽子？你有老婆我有老公，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关系，你还指望我对你从一而终不成？姚友河你就是窝囊废，你在赵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不敢和赵香莲动手，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呈呈威风！」
两人在病房里打了起来。
最后赵玉茹肚子撞上了桌子，下体竟然开始流出血来。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姚友河拉开门，慌张跑出来。
他不像是要去叫医生，反而像是要逃跑。
赵香莲往里面看了一眼，这血流的，竟然比流产的时候还可怕。
「应该是大出血，赵平去叫医生。」
赵平冷着脸走进去，按下了床头的红按钮。
他神色轻蔑，对赵玉茹的求救视若无睹。
你瞧，你的两个男人将你弃如敝履不说，还将你打成这样。
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真的更好吃吗？
医生过来之后，赵香莲和赵平转身走进赵父的病房。
只是隐约听他们谈论了几句，说赵玉茹的子宫被摘了，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
赵香莲完全没有爽快感，失去了生育能力，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吧。
赵父听说了这件事，也只是含泪说了句「报应」。
「周老走了，你准备怎么解决？」
「他走了就走了吧，我们还要求着人家回来不成？」赵香莲满不在乎说道。
赵父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因为姚友河走了，你当然要恭恭敬敬把人请回来。不拘是什么，只要能维持赵家的体面，答应他就是了。」
周老会走，没有什么原因，不过就是因为一个「利」字。
赵香莲扯扯嘴角，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下来，实在是笑不出来。
「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会解决。」
赵父脸都气红了，「你解决？你怎么解决！如果不是你将姚友河那狼子野心的人带进来，我们赵家也不会遇到今天这种事！」
赵香莲冷笑，她把姚友河带进来？
姚友河当年是赵父亲自选中，她不过是顺势而为。
从一开始，她的婚姻就没有自主权。
如今出了事，就成了她的错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您好好休息便是了，赵家的事情自有我操心。」
说罢，她便带着赵平离开。
奔波了几处，赵香莲已经疲惫至极，脸色都泛着白。
「赵平，你来赵家很多年了吧？」
赵平略微点头，「在您身边很多年了。」
「怎么不结婚呢？」
赵平今年是36？还是35来着。
他好像是16岁来赵家的，她一眼就选中了这个眼里有狼性的人。
赵平目光落在她身上，没说话。
「我帮你选个妻子吧，你年纪不小了，可不能耽误了。」
她不是第一次提，但是都被拒绝了。
久而久之，她就不说了。
外面有些人说，赵平是她养的男人。
她虽从没解释过，但她和赵平关系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过那种关系。
她甚至没有那样想过。
「只要是您给我，我都会要。」
赵香莲回头，笑问：「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赵平目光氤氲起水汽，水汽散开，双眸里只有她的身影。
他没说话，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
仿佛阳光下的她，还是二十岁穿着嫩绿洋装的她，笑靥如花。
第389章 违约
虽然赵香莲不想，但她还是顺从赵父的意思，亲自上门找了周老。
那个几乎能决定赵家去向的老者。
她顺便叫上了元霄。
元霄作为赵家未来的合作者，有资格陪她走这一趟。
元霄实在闲得慌，便答应了和赵香莲走这一趟。
周老一开始听说赵香莲来访，直接拒绝见面。
但是听到了元霄的到访，却开门了。
赵香莲苦笑，「你的面子比我大。」
元霄却不以为然，「怎么会呢？只不过利益为先罢了。」
赵香莲去不这样觉得。
周老对喜欢制药，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并不是利益为先的人。
周老是赵香莲爷爷那一辈的人，如今已经是八十高龄。
他年轻时脱髮严重，便索性剃了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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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页
元霄从来没有见过感觉那么不好的一个面相，特别不善。
「坐，喜欢喝什么茶？」
赵香莲摇头，「我一向不喜欢喝茶，您知道的。」
周老呵呵笑，「老了，早就忘了。」
「茶也不用泡了，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
周老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一口，「我还以为你是过来请我回去。」
「您是自愿走的，我要是请您回来，您会愿意吗？」
周老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元霄，「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戏呀。」
她总不可能是帮赵香莲来请他回去的。
周老哈哈大笑，「还以为你是上门找我谈合作。」
「我跟您可没有合作可以谈。」元霄耸肩。
周老敛起笑容，这才看向赵香莲，「想让我回去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愿意让出赵家。」
「周老未免太过贪心。」
周老摇摇头，「人为财死，这怎么能叫贪心呢？我投向姚友河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们赵家的百年基业，我不可能拱手让人。只是您如果执意要走，以后就不要怪侄孙女不再认您。」
赵香莲带着元霄起身，微微躬身，「您保重。」
周老笑了笑，叫住她，「你知道姚友河手上有什么吗？」
赵香莲顿住。
「元霄，乌髮丸并不是只有你有。我之前研究了乌髮丸许久，却迟迟没有配出正确的药方。」
元霄愣住，皱眉回头，「什么？」
周老却不打算再说，摆摆手。
「你们走吧。」
她们走出来，元霄却没有想明白。
什么叫乌髮丸不只有她有？
这句话本身没毛病，她将药方给过许多人，王会长、药材公司还有刘医生。
可是他的意思，似乎除了这些人，还有其他人有。
赵香莲见她不出声，问：「想什么呢？」
「在想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他手上有了乌髮丸的方子？」
「其实周老确实一直在研究乌髮丸，但是他始终没有配出正确的药方，可是听他刚才说的话，确实像是话里有话。」
他对于制药这一方面执着得让人觉得可怕。
元霄不解，「难道是他配出来了？」
如果是他自己配出来，那元霄没话讲，这是人家的实力。
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香莲沉思片刻，笃定：「不是他将药方配出来了，应该是……」
「姚友河有，或者姚友河能得到！不然周老不会离开。」
「姚友河也是医药行业的人吗？」
赵香莲摇摇头。
姚友河入赘进赵家之后，其实基本没有工作。
如果是他配出来了，那说明他真的隐瞒了自己许多事情。
她这段婚姻，也真是够失败的。
元霄回去路上，一直在和单身狗交流。
现在医疗并不算发达，单靠人为很难能将乌髮丸的配方原原本本配出来。
很难，但并不是不行。
可是比起人配出来，她更想知道是不是付远平身上的那坨屎又在出么蛾子。
「反正刚才见到的那个人没有问题，如果是它在搞怪的话，它控制的人站在本系统面前，本系统是可以感应出来。」
「姚友河呢？我们之前在百货大楼见过姚友河，他身上也没有问题吗？」
单身狗：「没有……」
元霄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周老，也不是姚友河，难道她猜错了？
……
医药博览会还没开始，市面上便开始流通起另一种乌髮丸。
据说，效果虽然比不上元霄店里的，但是和国营药店卖的是一样的。
药材公司的人瞬间就炸了。
当初和元霄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约定了，她以前给过的就算了，以后不能再将乌髮丸给其他公司。
现在其他人做出了和他们一样的乌髮丸，东西肯定是从元霄这里流出去的。
元霄也第一时间上门询问了刘医生。
他表示自己早先已经将元霄给的药方销毁，并没有给别人看过。
她也打了电话给王会长，王会长也表示乌髮丸没有给别人看过。
毕竟如果是他那里流出去，那也是港城的人先知道，不能越过港城先给京城的人。
直到叶向泽找上门，元霄还是没想通，难道真的是有人本事过人，自己配出来了？
「元霄，这件事非同小可，涉及到违约了，你真的不知道？」
元霄撑着下巴， 「我真的没有将东西交给别人，东西肯定不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会不会是叶总那边的人？」
叶向泽果断摇头，「我这边的人已经排查过，不是。」
元霄嘆气，「那我就不知道了。」
违约是要赔钱的，而且还不是小数目。
元霄倒不是怕赔钱，而是这样不明不白赔钱，她不甘心。
她在院子里，头髮都快抓秃了，就是没想出原因。
直到顾澜庭知道了这件事，赶回来。
他将元霄的手抓下来，揉了揉她鸟窝一样的头髮。
「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元霄直起身子，头顶撞上了顾澜庭的下颌。
顾澜庭闷哼一声，长得高也是一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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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讨好地摸摸他的下巴，「嘿嘿，没事没事。」
顾澜庭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乌髮丸，确实和你店里的是一样的。」
「这个公司，原本是付远平和赵家出资成立。后来付远平入狱，赵家抽身，公司不知如何就转到了姚友河的名下。」
元霄气鼓鼓，「所以是付远平身上那个东西，分析出了乌髮丸方子，想对付我？」
第390章 修改数据
这个顾澜庭就没办法下结论了。
也许姚友河手上有能人，分析出了乌髮丸的配方也说不准。
元霄觉得头疼，可是单身狗并没有察觉出姚友河身上有那个东西的能量波动。
单身狗弱弱地说道：「如果可以给我点声望值来探知一下下的话……」
元霄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说吧，要多少！」
单身狗摇着尾巴，「这怎么能说清楚呢，我得用了之后才知道呀。」
为了查清楚事情，元霄只能忍痛答应。
于是，元霄又开始看着自己的声望值一点点变少。
虽然速度没有上次解决凌映云的时候那么快，但是也让元霄心疼。
毕竟声望值用的快攒的慢。
大约元霄这些日子攒起来的声望值用了四分之一，单身狗便尖叫出声：「那个垃圾确实没有用能量控制姚友河，他用自己人类社会的身份给姚友河去信，把乌髮丸方子给了姚友河！难怪本系统没有查出来！宿主，教训教训那坨屎吧！」
元霄：……
「怎么教训？不会也要声望值吧！」
单身狗有些心虚，「我估算了一下，剩下的声望值，可以突破那个垃圾的防御系统，让它紊乱一段时间。」
元霄有些失落，「如果要彻底清扫，需要多少？」
单身狗支支吾吾，这个还真的没办法算。
估计四个五个元霄现在攒的声望值，都不一定够。
主要是那个垃圾太狡猾了，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防御机制，很难破解。
它偷偷去探过几次，差点被发现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把剩下的声望值都给用了吧！」
顾澜庭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坐着，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在这件事上，他好像帮不了。
元霄将脸埋在他颈项，「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依靠其他东西。」
说到底，还是要依託单身狗。
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攒声望值。
顾澜庭摸摸她的头髮，「什么时候去鹏城？」
元霄这一去，时间肯定不会短。
元霄打了个呵欠，「估计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了。」
出了这种事，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走了，说不准还会让人觉得她心虚跑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爸爸妈妈都不理自己，岁岁在摇篮里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
元霄嘟着嘴站起来，觉得岁岁比自己还娇气。
顾澜庭将她从摇篮里拎出来，手法粗鲁，看得元霄心惊胆战。
「你怎么抱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她急忙将岁岁接过来，没想到小胖妞完全不害怕，还乐呵呵笑出来，以为爸爸在和自己玩。
元霄不让顾澜庭抱了，这人没轻没重的。
本以为生了女儿顾澜庭会宠上天，可是他却只记住了元霄生孩子的时候有多疼。
元霄点点她小巧的鼻子，「心真大。」
岁岁乖乖窝在她怀里，小手捏着元霄一根手指，转着咕噜噜的大眼睛。
妈妈的手和爸爸的不一样，软软的。
顾澜庭单手将元霄母女抱了起来。
「起风了。」
元霄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什么起风了，是自己不正经。
……
叶向泽找了元霄好几次，调查了几天，药方究竟是从何处泄露出去的，都无从得知。
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元霄这边泄露出去，一时间陷入僵局，进退不得。
元霄倒是知道原因，但是就算说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
干脆就三缄其口。
可是不过几天的功夫，姚友河公司就出了问题。
有人服用他们公司的乌髮丸，陷入了休克，进了医院。
人虽然抢救过来，但据说成了植物人。
受害者家属天天都去姚友河的公司闹腾，连公司正常运营都没办法进行。
元霄觉得奇怪，她之前买过他们上市的乌髮丸，确实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会出事呢？
单身狗嘚瑟地摇着尾巴，「宿主你快问，快问本系统！」、
元霄白了它一眼，转身出门买了一盒他们的乌髮丸。
姚友河公司正在努力回收乌髮丸，但是还有部分药店有。
只是就算有，也不敢卖了。
元霄买的时候，售货员还提醒了好几次：「姑娘，这东西吃死人了，可不能吃了。」
元霄道了谢，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不一样了！
乌髮丸已经被改了。
元霄震惊地愣在原地，怎么都想不清楚，为什么乌髮丸会和之前不一样？
「单身狗，你做的吗？」
单身狗又跳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就是万能的本系统做哒！」
「本系统攻击那个垃圾的时候，用多余的声望值篡改了数据，顺便修改了一下乌髮丸药方，连同接触过乌髮丸的人，记忆都被本系统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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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跺跺脚，「你这样不会违反规定吗？姚友河可恨，可是购买乌髮丸的人是无辜的！」
「宿主你放心吧，那个人没事，很快就会醒过来哒。本系统坚决遵守规则，不会害人哒！」
元霄本想再说它两句，可是见它一副等夸奖的模样，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它是有分寸的。
得知了消息的叶向泽，也找上了元霄。
「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是抽风了吗？」
叶向泽百思不得其解。
乌髮丸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连带着拖累他们的名声。
之前在京城销量最好的乌髮丸，陷入了低迷。
元霄也装作疑惑的模样，「他们公司向来如此，之前不是也出过不少事故吗？」
叶向泽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听说他们也在努力花钱去摆平这件事，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之前几次那么顺利。」
「有钱能使鬼推磨，能摆平也正常。」
就是难为周老，一把年纪转投姚友河，结果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白折腾一趟。
第391章 一条船上的蚂蚱
元霄心里还在唏嘘的周老，差点被这件事活活气死。
他放弃了赵家那个百年基业，来到这个满是破洞的公司。
为的是什么？
可不就是姚友河手上有乌髮丸！
他明明一开始也看过乌髮丸的方子，临床试验，批量生产上市的时候也没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后来这一批，就出了问题呢？
他实在想不通！
冥冥中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哪里不对。
他怒气沖沖找上了姚友河。
「当初你可是跟我签了协议，我才放弃赵家来你这里，你如今乌髮丸出了岔子，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姚友河为了这几天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他当初留着这个公司，是为了挟制赵家。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管过这个公司的事情。
后来才知道原来赵家早就抽身而去，他本想直接将这个公司解散，却没想到那人给自己寄来了乌髮丸的方子。
他觉得自己有了筹码，可以重新和赵家斗！
可是如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还会出错？
「周老，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劝你对我客气一点！」
周老恨不得将拐杖往他身上招唿，觉得此人简直面目可憎！
「周老，您先别生气，你手上不是还握着赵家的招牌药品？我们公司还有希望的！」
就算他们没有乌髮丸，可是周老走了，赵家如今也是危急之时。
他们半斤八两，谁笑话谁呢？
「你手上还有没有之前研制的药品，一併给我们去参加医药博览会，我们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周老看着他贪婪的面孔，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原本是为了乌髮丸过来，结果没得到乌髮丸，还要赔上自己手里的东西？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除了这个破公司，什么都没有了！
「你……你简直是混帐！」
姚友河小心翼翼赔着笑，「我是混帐，只要您把东西交出来，随便您怎么骂我！」
他就不信，医药博览会还不能压赵家一头。
周老冷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先想想，乌髮丸吃死人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这不还没死嘛，只是成了植物人，我们随便找个替罪羊不就成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您好好准备参加博览会的材料。」
「你把从赵家挖过来的那几个科研人员带过来帮我！要是博览会还是搞砸了，我就退出你们公司！」
姚友河就没有不应的。
只要周老答应帮忙，要他做什么都行。
他现在只要不惜代价将赵家踩在脚底。
……
医药博览会之前，元霄还找了刘医生。
把自己这几天加班加点做出来的东西，一股脑丢给了刘医生。
「你把这些给我做什么？」
什么固本丸、脚气膏、烫伤膏，都是药方。
元霄胳膊撑在桌上，「你不参加医药博览会吗？」
刘医生抬眼，「你这丫头，我又不是制药人员，我是医生！我负责治病，不负责制药！要不是你爱鼓捣这些东西，我就只安安心心治病就行。」
元霄惊呆，好像还真是？
医药博览会，分的不就是「医」和「药」嘛？
那她就没办法在博览会上展示出这些药啦。
本来还想在博览会找一些靠谱的合作方，大赚一笔来着。
「那就算了吧。」
「等等！」刘医生喊住她，「你没收到邀请吧？」
元霄摇摇头。
她不是专业的医药人员，就算有药厂，在别人眼中她也不是专业的。
所以别人不会邀请她参加。
加上她毕业于农大，很多人对她的固有印象停留在种植蔬菜水果上。
遇到元霄，他们只会说，你好好种田就是了，干嘛要来制药？
刘医生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请帖。
「我给你拿到的一张请帖，不过展位在不显眼的地方，展示顺序也比较靠后，你如果想去的话就去看看。你这些东西都是比较实用的，相信很多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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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惊喜地接过请帖，美滋滋道：「谢谢刘爷爷！」
这样她就可以带着方文婷她们一起去啦。
……
八月，博览会准时举办。
医药博览会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而且是全国性的。
在这里，大家不仅会交流最先进的医术和医疗设备，还会展示出最新研发出来的制药成果。
但是三个展厅，是分开的。
元霄拿着请帖，和方文婷进来后直奔自己的展位。
等到了自己位置，元霄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刘医生会说展位在不显眼的位置。
这何止「不显眼」，如果他们不吆喝几声，他们怕是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这个位置吧？
中间是红毯，最前面是舞台，两侧则是各地医药专家的展位。
一侧有三排，元霄就是刚好第三排，不仅远离红毯，离舞台也是最远的。
元霄右边是空位，不知道是人还没到，还是根本就没人。
然后左边，坐着一个人，展位上空空如也。
他见元霄和方文婷，笑了笑，「你们也是来蹭的吗？」
元霄愣了一下，「蹭什么？」
「嗐！我不会笑话你的！我也是今年刚开始办药厂，啥都没有，千辛万苦才拿到了博览会的请帖，就是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拉到合作方。」
「你别看我这里啥都没有，可是我有热腾腾的一颗心吶！我对医药事业的心，是真挚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医药行业的龙头！」
元霄：梦想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那人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停下来喝口水：「我叫王志，你叫什么？」
元霄刚想开口，结果王志朝着方文婷伸出手，「姐，我叫王志。」
方文婷神色讪讪，握了一下他的手，「我叫方文婷。」
「好名字！姐，我相信你们的事业会跟我的一样，迟早一飞沖天！」
元霄：呵呵。
第392章 滥竽充数
元霄将自己带过来需要展示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王志看了一眼，惊唿一声：「姐，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元霄面无表情看向他，「哪里不太好？」
「我读过书的，你这叫滥竽充数！」
元霄环视一周，想看看有没有扫把，她想把这人给赶出去。
「我们怎么滥竽充数了？」
王志指了指前面的展位，「你看看那些人，展位在前面的，那些都是运用先进的制药技术做出的好药品，你拿这些来矇混过关，可不就是滥竽充数。」
元霄捏紧了拳头，她现在把这个人掐死行不行？
方文婷拍了拍元霄的手，「别听他的，这人不靠谱。」
元霄哼了一声，继续将东西掏出来。
王志嘿了一声，「姐，您还别不信，你对比一下包装，你们的包装就像是江湖骗子卖的蹬腿丸！」
元霄用的都是偏向古风的木盒子，都是用梨花木、檀木做的。
光是这个盒子的设计，她就花了不少心思。
上面的字，都是的一笔一划让人刻出来的。
结果在这个人的眼中，自己的药成了江湖骗子卖的蹬腿丸！
元霄抬手点了点他，「你要是再说话，我就让人把你丢出去。」
王志对着自己的嘴，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不说就不说嘛，你这么小气做什么。」
可是见元霄他们拿出的东西越来越多，王志就再也忍不住了。
「姐，你们知道云霄百货不？」
元霄看了他一眼，「知道，怎么了？」
「他们家做的乌髮丸和生发膏，听说有奇效。」
「所以呢？」
王志点垫着脚，视线在展厅中扫视一圈，「你说，他们今天有人过来不？」
「不知道。」
「嗐！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和他们合作呢！」
元霄哼了一声，「别想了，他们不会和你合作。」
「为什么？！」
王志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元霄侧头看他，脸上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因为你二！」
「二是什么意思？」
元霄睨了他一眼，「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王志嘿嘿傻笑，「我觉得我挺好的，那我就当你夸我了！」
元霄呵呵他一脸。
「姐，我跟你们说认真的！云霄百货可出名，用了乌髮丸的，就没有说不好的，我是真的想跟他们合作！」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安静一下吗？」
元霄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叶向泽走过来。
他们是协办方，今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得了空来找方文婷和元霄，没想到她们在那么后面。
「我帮你们换个位置吧？」
叶向泽一开始问过方文婷有没有请帖，方文婷说元霄有了，他才没再管。
可是没想到元霄所谓的有了，就是在这么偏僻的位置。
早知道，还不如他来准备。
不然等他们上来，别人该谈成的合作都已经谈完了。
方文婷看了一下展厅，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位置能让她们上去。
「还是算了，我们在这里就很好，如果可以把我们的展示顺序往前挪一挪就好了。」
元霄也跟着点点头。
她又不愁没有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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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页
原本就该是别人求着她合作才对。
叶向泽也就不再勉强，「有什么需要就和那个小文说，他会帮你们。」
叶向泽走后，赵香莲和赵平到场了。
他们一来到这里，不是先找位置。
因为他们是老牌公司，一般展位都在前面，很容易找到。
赵香莲知道元霄也要过来参加，所以一开始就和赵平一起找人。
找了许久，才在最后面看到元霄的身影。
「你们怎么会在后面？走，我们的展位在前面，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前面！」
赵香莲觉得博览会的人真不识趣，竟然将元霄安排在这个位置。
元霄要是知道她心里的吐槽，一准哭笑不得。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早接了刘医生的请帖，她一开始真的以为博览会不会给他们发请帖。
谁知道后来叶向泽还问了方文婷。
「不去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去到前面我还嫌挤。」
与此同时，姚友河和周老他们也发现了元霄的位置，往这边走过来。
「你们怎么展位在这里？」周老再次发出了灵魂质问。
元霄她们的名气，怎么都不至于在这么后面。
连个牌子都没有，如果他不认识元霄，还不知道原来元霄在这里。
这个展厅里，肯定也有不少人是在找元霄的。
周老再次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一个展位，显眼一些？」
元霄摇头拒绝：「我觉得这里就很好，不需要去上面。」
周老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想先看看元霄的东西。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先瞻仰一下你们的展品，也许我们可以谈成合作也说不定。」
元霄自然还是拒绝的。
姚友河的公司，就是严峻生的公司。
严峻生之前被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现在还在牢里待着。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元霄门儿清。
姚友河也不勉强，见赵香莲他们也在，忍不住嘲讽：「赵家还敢来，这是嫌不够丢脸吗？」
赵香莲回怼：「你们这种人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
说罢，她看向元霄，「我先上去了，等会儿博览会结束之后我再来找你。」
赵香莲离开了，姚友河和周老不再自讨没趣，也走了。
元霄这里终于安静了一会儿，王志开始聒噪了。
「姐，你们也太厉害了，认识那么多人物。要是我，我就上去了！」
「嘘——」元霄将手指贴在唇边。
「展会开始了，你别打岔。」
不多时，主持人上台，开始说开场话。
王志笑了几声，「我们在那么后面，别人根本听不见我们讲话，而且我们也不怎么能听见上面的人讲话呀！」
元霄瞪了他一眼。
她是过来找合作方的，被这个人一打岔，她都没办法好好听上面的介绍了。
元霄和方文婷不理他，王志觉得无聊。
成吧，他也好好听听，看看能不能看到云霄百货的人。
第393章 笑掉大牙
可是前面需要展示的实在是太多了，又多又杂。
主要是这些店铺还都是一些老牌，王志根本够不上。
听了没一会儿，王志就觉得有些无聊。
而且前面一家接着一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谈合作了，他都还没看见有云霄百货的人。
难道他们根本没参加博览会？
可是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竟然不邀请云霄百货吗？
王志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目光落在元霄她们面前的药品。
他低头，觉得自己有些手痒。
「姐，我能不能看看你们的东西？我就随便看看，不会碰里面的东西。」
他再不靠谱，也不会弄坏人家的东西。
元霄没空理他，随手递给他一个固本丸。
王志兴致勃勃打量着手里的木盒子。
说实话，虽然有点復古风，像江湖骗子卖的东西，可是做的还是蛮精緻。
不过一般将钱花在包装上的人，一般商品质量都不怎么样。
他若有其事点点头，越发相信元霄就是和自己一样，过来蹭资源的。
他摩挲了一下盒子上的字，应该是她们的牌子，写的是繁体字。
他眨眨眼，觉得眼睛都快看酸了。
「云……霄……」
他揉了揉眼睛，眼睛都快瞪出来，用力看着盒子上面的字。
「云霄……百货？云霄百货！」
他叫了一声，站了起来，「这个是云霄百货？」
元霄幽幽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坐下？」
王志连忙捂着嘴，一副做贼的模样，偷偷道：「姐，你们是云霄百货的人？你在云霄百货打工？」
方文婷扶额，觉得这个人智商堪忧。
元霄这个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打工小妹吧？
他眼睛能不能放大一些？
「姐！你们云霄百货怎么会在这么后面，你们不会是假冒的吧？」
元霄将他手里的东西刷地抽了回来，「我们又不是老牌制药公司，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王志傻眼了，「姐，你真的不知道你们的名声有多大吗？天！我一想到我刚才我碰了云霄百货的药品，我就不想洗手了！」
元霄觉得身边这人真的像一个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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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页
轮到了姚友河和周老上台，元霄忍不住站了起来。
可是王志还在那里叭叭叭的，元霄忍不住拍了他一下，「给我闭嘴！」
王志见元霄不想理他，便和方文婷说起话来。
「姐，你们云霄百货的研发人员是谁？我能见见吗？如果能再见见你们老闆，就更好了！」
方文婷指了指元霄，面无表情道：「她就是。」
「啥？她是研发人员？那你是老闆？」
方文婷还是指了指元霄，「都是她。」
「哦哦……她就是……什么？她就是！她就是元霄吗？京城那个出了名的散财童子？」
元霄一巴掌唿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散财童子，散你妹！
她做梦都想盖楼当包租婆，还敢叫她散财童子！
方文婷憋着笑，「她不喜欢别人叫她散财童子。」
王志捂着脑袋，「你就不能早说嘛！」
元霄不想理他，专心听着台上的周老介绍。
他们第一个介绍的是赵家的招牌，其实只是走个过场，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公司也有这个药品。
后来几样，应该是最新研发的产品。
他们展示完，下台的时候还在赵香莲的面前站了一会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过元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估计也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元霄缓缓坐下来。
王志又开始了碎碎念，「姐，你们为什么这么后面？以你们的名气，不至于啊！」
元霄没回答他，反而问道：「你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来这里？就算谈合作，也得有筹码吧？」
王志耷拉着脑袋，「与其说是谈合作，倒不如说我是厚着脸皮过来拉投资的。我们那里医疗条件非常差，但是我们的土质，真的很适合种药材！所以我想过来拉投资，看有没有人愿意投资我们那儿。」
「你是哪里人？」元霄问道。
王志双目一亮，「我是川省的！」
元霄点点头。
她之前去过，川省真的很美。
可是也有很多地方未经开发，交通不便，很难到达。
「你过来这里，应该不容易吧？」
王志觉得终于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心酸，刚想好好和元霄倾诉一番。
正逢赵平上场展示，元霄顾不上听王志说话，连忙站了起来。
赵香莲和赵平没有带其他东西，只是卖力推荐元霄给他们的保孕丸。
赵香莲嘴皮子利索，恨不得把所有褒义词都堆在保孕丸上面。
最后，他们尤嫌不够，扯上了元霄的名头：「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云霄百货，他们家的乌髮丸和生发膏具有奇效，也是我们京城目前卖的最好的药品之一！除此之外，云霄百货还发现了能克制白血病的药材，琼叶兰，并且成功培育！为我国医疗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不瞒大家，今天博览会也邀请了云霄百货的负责人元霄小姐，如果大家不介意，可以让他们提前上场，为大家展示她们带过来的展品。」
和赵香莲她们的脸色相比，周老和姚友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万万没想到，赵香莲竟然攀上了元霄。
还成功说服元霄和他们合作！
姚友河一心不想让元霄提前上场，不然她们岂不是出尽风头。
他站起来喊道：「云霄百货又不是专业做医药的，来参加博览会，岂不是笑掉大牙？」
周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将姚友河按在地上摩擦。
他知不知道云霄百货在京城的地位，是什么样的话都可以说的吗？
赵香莲反正已经和他撕破脸，也不用和他维持表面的和平，「你们公司都敢来，云霄百货为什么不可以？你们上次模仿云霄百货的乌髮丸，结果害惨了病人，这个教训还不够吗？现在还敢在这里污衊云霄百货？」
展厅中，不知道是谁大喝一声：「好！」
忽然，大家纷纷附和，不约而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颁奖。
第394章 不小心放进去的
赵香莲底气更足，就像是成功给别人安利了自己的偶像一般，非常有成就感。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元霄小姐！」
元霄一脸麻木，她明明就是在后面的，怎么突然就提前了这么多。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上台了。
好在有方文婷陪着，还好一些。
元霄拿着话筒，方文婷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这个是固本丸，顾名思义，固本培元，主要成分是人参、冬虫夏草、雪莲等等……」
虽然看起来成分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知情人都知道，元霄手上的药材，和他们常见的不一样。
他们也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元霄这里的药材效用好，毕竟人家可是文教授的学生，能培育出药材新品种有什么不对？
药材不一样，配方不一样，制出的药品自然也不一样。
听着元霄介绍的展品，他们迫不及待已经想和元霄谈合作了。
「这个是风湿膏，从字面上也很好理解，主治风湿……」
「这个是脚气膏……」
「这个是口臭糖，甜甜的，吃完口臭立消……」
「这个是烫伤膏，对烫伤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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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页
「……」
元霄带过来的东西足足有十五种，在展厅中算是多的。
等她介绍完，刚下台，就有不少人蜂拥而至，想和她合作。
元霄重新拿起话筒，「我们不要影响博览会的正常进行，如果各位有合作意向，可以在博览会结束之后，再和我们的负责人方文婷女士谈。」
要是在这里就谈合作，接下来的人都不用上台了。
有了元霄这句话，展厅的嘈杂声慢慢变小，大家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台上。
元霄刚坐下，就看见赵香莲偷偷摸摸跑过来。
「看我能不能在这里拔得头筹，那个风湿膏能不能让我爸先试试。」赵香莲问道。
元霄很大方给出去，「改天我把配方给你。」
元霄制出风湿膏，还是源于姥姥前些天腿疼。
这药膏敷上去，一开始冰冰凉凉，然后些许刺疼，可用不了多久便能缓解疼痛。
像那种骨刺一类的疾病，不知道折磨了多少人。
赵香莲还没走，周老就急急忙忙拉着姚友河过来。
他那急切模样，遭到了不少人侧目。
赵香莲冷哼，有利可图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
周老厚着脸皮走过来，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
反正他是长辈，别人也不敢直接跑到他面前指责。
「元霄，能不能把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元霄虽说对他们没好感，但是既然是博览会，自然是要交流的，不会当着大家的面给他没脸。
「都在桌上，你们随意就是了。」
一时间，大家的手都往元霄桌上去，场面有些混乱。
元霄直接让单身狗监视他们，以免谁想浑水摸鱼，将她的药带走。
只是现场的人都是比较有素质，只是想和元霄合作，不会得罪人，怎么敢不经同意就将东西带走。
大部分看了之后，都乖乖将东西还回来。
负责收东西的方文婷清点着手上的药品，「元霄，固本丸不在。」
元霄在心里喊着单身狗，「是谁？」
单身狗懒洋洋地说：「姚友河，在他左手边，上衣的口袋。」
元霄直接翻了个白眼，目光直指姚友河。
「姚先生，我的固本丸您是不是忘记给我了。」
姚友河抬头望天，当做没听见。
赵香莲怒从中来，「姚友河，你还要不要脸了，在这个场合偷东西！」
姚友河怒视着她，啐了一口，「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看固本丸！你怎么知道就在我这里，万一是被别人拿走了呢？」
赵平冷声道：「是不是在你这里，搜一搜不就行！」
姚友河两只手裹着外套，「你有什么资格搜我身？你们又不是公安，反正我没偷！」
一个人弱弱地举起手，「可是刚才我亲手拿给您的，怎么可能不在你这里？如果不在，你刚才给了谁？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你可以指证一下。」
元霄走到姚友河面前，「不需要指证，也不需要搜身，就在这个口袋，拿出来吧。还是你以为，只是偷个固本丸不需要坐牢？」
不等姚友河开口，赵平迅速将手伸进去，将固本丸给摸出来。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只是偷了固本丸，没有配方也做不出来。
人家迟早都是要上市的，这个时候偷和之后花点钱买有什么差别？
小人行径！
姚友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顶着大家鄙视的目光，他支支吾吾勉强道：「是我不小心放进去的，怎么能叫偷呢？一盒固本丸我还能买不起不成？」
周老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他选中的都是个什么人！
还不如在赵家，至少他们家风清正。
他目光看向赵香莲，触及到她手上的风湿膏，瞳孔狠狠一缩。
赵香莲和元霄，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香莲，你……」
「赵平，事情已经结束，我们就回去吧。」
赵平点点头，和元霄道别，护着赵香莲离开。
赵香莲从头到尾，都没看周老一眼。
赵家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元霄见方文婷和他们交换名片弄得差不多了，便也起身准备离开。
「文婷姐，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你啦。」
她接下来要去鹏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新品了，所以才一次性做了那么多。
方文婷将东西装进包里，「我跟你一起走。」
她们走出展厅，才发现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元霄打开车门，对王志道：「要不要上车，我送你一程？」
王志也不拒绝这个好意，屁颠屁颠跟上去。
「姐，你真的太牛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我家里连驴车都没有。」
他左右看看，忍不住上手摸摸。
四个轮子能走，还坐着舒服，城里人就是好！
第395章 散财童子的本性
元霄觉得外面的太阳刺眼，靠坐着闭目养神。
「你之前说，你家在川省？」
王志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姐，你还记得？我家就是在川省，那边很适合种药材，你要不要试试？」
元霄揉揉眉心，不用看她都知道，王志的目光有多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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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些地方也很山，王志家里估计也差不多。
她倒是有心去考察，但是估计顾澜庭不会让她去。
经过上次云南的事情，他对这种事情有些草木皆兵。
所以元霄就算想去，估计也不行。
「你怎么过来这里的？」
王志一把辛酸泪，「我们全村的人都把希望寄託我身上，家家户户捐钱，给我凑了路费。」
「他们用村里唯一的牛车送我去镇上，然后在镇上坐拖拉机去车站，在车站坐大巴车去火车站。我差点还错过了我的那趟车，好不容易坐上了火车，还得转线，太难了。」
元霄听着就觉得可怕。
「你觉得你们那里很适合种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光是你一个人想走出来都这么困难，就算药材种植好了，你们种哪些药材？怎么把药材运出来？运输的成本有多高？换句话说，我现在投资你们，你们有预算吗？需要我投资多少，多少年回本？」
一个一个问题砸过去，直接让王志懵了。
他只读过初中，没什么文化。
这些问题他听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会回答？
运输成本是什么？预算是什么？
回本？都还没种呢，谁知道怎么回本。
「你不会以为我经常做慈善，所以你随手跟我伸一伸，我就真的会给钱吧？」
王志耷拉着脑袋，他还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们村还有元霄做的小学。
他们说有钱人就是钱多到没地方去。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根据你自己家乡当地的情况做一个规划，再来跟我要钱吧。」
她的话，让王志重新燃起了希望，「姐……」
「你住哪里？」
王志往窗外看了一眼，「我住桥洞。」
「哪里？」元霄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桥洞这个地方。
等等！桥洞？
「你不住宾馆吗？」
王志愣了下，「宾馆？那些招待所吗？我出来只有路费，没有住宿费。」
元霄扶额，「伙食费呢？你平时吃什么？」
王志搓搓手，看看垃圾堆有什么呗。
他本来想去饭店看看，可是走进去，一看餐牌，发现自己根本吃不起！
走进去，又默默退出来，闹了个大红脸。
元霄听他一直叫姐，又问：「你今年几岁了？」
「19。」
元霄勐地睁开眼看他，估计是那边紫外线太强，他看起来要大一些。
原来才19……
「没打算读书考大学吗？」
王志摇摇头，「那是有钱人才能碰的玩意儿，我们读不起。」
元霄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拿去住宾馆，买身衣服，好好吃顿饭。」
王志两手缩回去，压根不敢碰。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可是他虽然过来拉投资，这钱也是为了做事业，不是为了给自己花的！
两百块钱！他当然不能要！
元霄手都酸了，「拿着！」
见他不敢拿，元霄直接将钱塞到他手里，「三天后，我要看到你已经把钱花完了。如果没有，你们村的投资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王志心里一阵感嘆。
乖乖，他终于知道京城记里的人为什么叫她「散财童子」了！
这也太爽了吧？
她不会是见人就发钱吧？
「在前面那个宾馆停，让他下车。」
汽车缓缓停下，王志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车门。
而后又想起，他还有东西在桥洞。
「姐，要不你送我去桥洞吧？」
「为什么？」
「我还有东西在那里呢！」
元霄看了一下时间，「是什么东西？」
王志缓缓伸出一个手指，「还有一套衣服。」
元霄努努嘴，「你手上的钱，够你买衣服了，先去买衣服，再去宾馆住。」
王志哦了一声，乖乖转身。
「等等！」元霄喊住他，「你家乡具体地址在哪里？」
王志说了一个地方。
元霄暗暗记下，但是她并没有听过。
等汽车再次启动，方文婷才问道：「元霄，你还真的想投资他不成？」
元霄撑着下巴看窗外，「他看起来很不靠谱对吧？」
方文婷没说话，你自己知道他不靠谱就好了。
元霄笑了笑，「他刚才说的那个地方，你有空去了解一下。如果可以，在那里开一块种植基地也不错。」
方文婷并不看好，「你心里比我清楚，那边交通不便利，运输成本太高。」
「瞿水县我都能修路，这里同样可以。」
方文婷没有再劝，觉得元霄散财童子的本性又来了。
她本来就是个慈善家，这个举动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
元霄到家，周老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王雅芝不认识他，只是看他没什么恶意，又说是来找元霄的，就让他进来坐着。
可没想到，迟迟没等到元霄回来，他也就不走。
耐心还挺好。
岁岁一天没见元霄，见到她就开始撒娇，哼哼唧唧哭起来。
元霄来不及招唿周老，便先将岁岁抱了过来。
周老再怎么心急，也不能和一个孩子置气，只好无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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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霄哄好了岁岁出来，周老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您可真有耐心。」元霄语气平平，听不出是不是讽刺。
周老笑了声，「我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医药事业，等这点时间算不得什么。」
元霄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周老开门见山：「今天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您应该清楚，就凭姚友河之前做的事情，我不可能和你们合作。我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是个软柿子。」
周老：……你脾气好？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第396章 你把那牌子摘了
「元霄，我对于公司其实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手上的东西！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医药事业奔波，从来没有比你手上更精妙的配方！」
元霄嗤笑，「你选择了姚友河的时候，没有打听过他是什么人吗？我请问您一句，您做这一行的目的是什么？治病救人，还是利益？」
周老眼中浮现迷惑。
目的？他只为了达到更高的成就，其余的何曾想过？
「你当初选择了姚友河，自认为目的是乌髮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举动会不会对赵家造成什么伤害？」
元霄起身，让小芳将失魂落魄的周老送出去。
周老离开后，元霄将岁岁放在床上，给她做起操来。
小芳走进来，元霄正捏着岁岁藕节一样的小胖腿伸展。
岁岁握着小拳头，用力一下，卟~的一声放了个屁。
元霄嫌弃地直皱眉，岁岁看见了，咧着嘴笑了出来，使劲蹬着小胖腿。
「元霄，凌映云好像快不行了。」
元霄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头，「你去看她了？」
小芳摇摇头，「我没去，只是他找上门了。」
「凌首长？」
「是，他想让我和奶奶一起去看看凌映云，可是……」
元霄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你不想？」
小芳嗯了一声，「我知道她现在很可怜，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很可怜呀，凌映云之于我也只是陌生人。」
凌首长在小芳面前说了很多大道理，企图打动小芳。
可是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她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连父亲她都不想认，还想她认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元霄才不会将道德的枷锁加在小芳身上。
「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不去，以自己的意愿为主。」
小芳坚定地点点头。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支持她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元霄会理解她。
「小芳，你好像比我大几岁吧？」
小芳本来刚走出去， 听见她的话又走进来。
「我今年27了。」
小芳骨架小，脸上很稚气，乍一看还真的看不出有27岁。
「你以后打算就在我家里一直做下去吗？」
小芳听到元霄的问题，还以为她是不想自己做了，「你不要我了吗？」
元霄笑了笑，「哪里啊，我只是随便聊聊，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想法，例如婚姻什么的。当然，我不是觉得你一定要结婚，只是担心我耽误你了。」
小芳连连摇头，「我没想过结婚。」
她受她父母的影响太大了，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鑑，并不想再跳进这个坑里。
「不是每个男人，都和凌首长一样的……」
「我知道，只是有时候难免还是会想起。」
元霄没再劝，这时候岁岁闹了起来，哼哼唧唧脸憋得通红。
她每次想引起元霄的注意，都用这种方法。
元霄将她抱着坐起来，拿起拨浪鼓逗着她。
脑海里想着小芳和凌首长，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剪不断，理还乱。
顾澜庭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拉长。
岁岁很喜欢他，一见到爸爸来了，就啊啊啊叫着让他抱。
顾澜庭从后颈将她拎起来，单手颠了颠，「吃得跟个小猪崽似的。」
岁岁握着胖乎乎小拳头挥了挥，像是在和爸爸示威，不准骂我小猪崽！
元霄想到王志让自己投资的事情，试探性仰着头看顾澜庭，和他低声讲着这件事。
顾澜庭对她投资的事情不置喙，只是淡声道：「你可以让别人去考察，但是你不能去。」
元霄扁扁嘴，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她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派谁去合适一点。
这不是公益慈善，让徐志成过去也不合适。
其他人各司其职，不一定有空。
让方文婷一个人过去，她又不放心。
纠结了许久，元霄都没想到派谁过去。
……
次日，传来了凌映云去世的消息。
元霄只是唏嘘一声，谈不上伤感。
小芳说，凌首长对她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去找了奶奶，希望她可以去看凌映云最后一眼。
不过奶奶拒绝了。
生前都没有看，死后又何必呢？
最后，凌首长抱着凌映云的骨灰回了乡下。
人死如灯灭，凌首长一生功勋无数，在京城落了个惨澹收场。
又过了两日，方文婷上门找元霄，跟她说了一些王志家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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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对于一直生活在京城的方文婷来说，简直山到不行。
她对这件事持反对意见，她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元霄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志就上门了。
他特地穿了在百货大楼买的新衣服，看起来精神抖擞。
元霄看着他从远处走来，突然眯起眼睛，「你背过身去。」
王志不明所以，转过身，然后又转过来。
「你后面的挂着的是什么？」
王志将后面的东西转到了前面，「你说这个吗？买东的时候就送的呀！」
元霄扶额，什么买东西的时候就送的，那是衣服吊牌！
「你把那牌子摘了！」
王志一脸无辜，「我问那个大姐，这是不是新衣服，她把这个给我看，说有这个东西那就是新衣服。可如果我把这东西摘了，谁知道我穿的是新衣服？」
他好不容易穿一次新衣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元霄一脸无语，「可是你穿了这个衣服之后，它就不是新衣服了，你还留着这个牌子做什么？」
王志理直气壮：「只要我留着这个牌子，那它就一直都是新衣服呀！」
元霄无力反驳：说得真有道理的样子。
她黑着脸道：「我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反正你把牌子摘了！」
王志没办法，只好苦着脸把牌子给摘了。
可是他没扔，而是揣进了兜里，决定等回去之后再挂回去。
他没忘记正事，连忙坐下来。
第397章 男人的占有欲
就在元霄以为他要发表长篇演讲的时候，他说道：「姐，我觉得吧，计划应该是投资者做的！」
元霄愣了下，「你说什么？」
对上元霄吃惊的眼神，王志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呀。
「我觉得，计划需要你们来做，你们投资我们，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元霄差点被气笑，「让你想三天，你就想了这个？」
王志嘟囔：「也不需要想三天，这三天我做了很多事，买了衣服，吃了很多东西，我还去桥洞把我的衣服拿回来了。」
方文婷看向元霄，我都说了没什么好投资的。
「王志，那你想要我投资多少？」
元霄不是一定要花钱，只是正好遇上了这个机会，就想试试。
她之前问过单身狗，琼叶兰是不是没办法在人类社会种植。
它的意思很隐晦，觉得可以试试。
华国幅员辽阔，每个地方的土壤和气候都不一样，她可以在每个地方都试试。
万一就成功了呢？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种出来的琼叶兰效果肯定不会有空间的好。
正好王志撞上来，她就想试试。
川省的紫土地，还是很肥沃的。
王志纠结了许久，他如果说要两千，元霄会不会觉得他狮子大开口？
结果他还没开口，元霄就说道：「我给你两万，你们帮我种植一种药材。这种药材比较难种植，不一定能成活，但我还是想试试。」
王志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掏掏耳朵，「姐，您刚才说多少……」
「两万！」
王志一张口，就打了个嗝。
他连忙捂上嘴，「姐，对不起，我一激动就这样。不过，您真的决定了，给我两万？」
元霄点点头，「两万，但是我只会给两万，以及提供药材种子，至于之后能不能成功，得看你自己。」
王志愣住，「您……不跟着我过去？」
「我在京城那么多生意都没有亲自管，你觉得我会去川省吗？」
「可是！您不怕我把这两万吞了？」王志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种被人这么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浑身都燃烧了起来。
元霄挑眉，「我们是要签合同的。」
王志觉得这姐姐可真傻。
他人要是跑了，拿着两万块钱不回老家，她找谁去？
幸好他是好人。
「姐，您放心，我保准给您把东西种出来！」
元霄才不信他的打包票，琼叶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我明天就让人把钱给你，你拿着钱就回去吧。」
直到出了元霄的家门，王志都还是晕乎乎的。
我的乖乖，两万？
方文婷则是一脸不贊同。
「元霄，你这样不是做生意，你这是在做慈善。你看人再怎么准，也不能这样没有防备心。」
元霄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就当是我去鹏城之前，最后当一次散财童子吧。」
「文婷姐，其实你仔细想想，不一定会赔本。就算琼叶兰种不出来，也可以种植其他药材，至于运输问题，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售卖倒是不愁。
都是元霄培育的新品种，药材一直都是比较缺的，不可能会卖不出去。
……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药厂一再扩建，订单不要命似的砸过来。
元霄在刘医生的诊所遇到了赵香莲才知道，她又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元霄心里早有数，就是赵平。
赵香莲说这个喜讯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个死心眼的，都这么多年了，要是我，早就放弃了。」
元霄笑了，「就是他死心眼，才有你们今天的佳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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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莲嗔了她一眼，「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叫做佳话？不过元霄，我确实得谢谢你，让我看到了眼前人。」
「香莲姐，你最近都没有照镜子吗？」
赵香莲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照了，不是我自恋，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保孕丸真的神奇，就像是女人的补品。
如果不是赵香莲亲自试了，都不知道原来效果能好到这样。
元霄突然想到，「那你还过继吗？」
赵香莲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打算再试试，如果自己实在生不出来，再过继吧。可就算为了赵平，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
元霄点点头，「你一定会拥有自己的孩子的。」
赵香莲握住她的手，「元霄，你一定要参加我的婚宴，你不来我总觉得缺点什么。」
元霄想想，那自己去鹏城的时间又得推迟了。
「什么时候？」
「下个月。」
她本来不想再办婚宴，但是赵家人迷信，觉得赵父身体不好，办个婚宴再沖沖喜，也许更好。
元霄点点头，「行，我会参加的！」
两人聊了几句，提到姚友河，元霄才知道周老离开了姚友河的公司，宣布退休了。
姚友河折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得到，竹篮打水。
但是按照姚友河的尿性，他不作妖是不可能的。
他之前知道和赵家的几个合作方，宁愿降价到赔本，都想要将赵家的合作方给拉过去。
他确实成功了几个，有人看在利益的份上跟着他走了。
可是赵家这个时候怎么会缺合作方？
他就算拉走了几个，也对赵家没有影响。
听说赵香莲要再婚了，姚友河那属于男人的占有欲上来了，上门骚扰了赵香莲好几次。
赵香莲根本懒得搭理他。
他就像是跳樑小丑，上串下跳。
跟元霄狠狠吐槽了一把姚友河，赵香莲才离开了诊所。
赵父还在医院住着，赵香莲每天空闲的时候都会去看他，今天也不例外。
她本来想帮赵父换病房，可是他也许对赵玉茹还是有恻隐之心，坚持不换。
在这里，偶尔还能探听一下赵玉茹的情况。
第398章 不想当杀人犯
赵香莲也不在乎，他一辈子都过的稀里煳涂，他想做什么就做吧。
可是在这个病房，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她经常能撞到姚友河，就像今天。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上次姚友河还和赵玉茹闹得天翻地覆。
赵玉茹甚至因为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可是他第二天，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好像事情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赵香莲来医院这么多次，再也没听到赵玉茹和姚友河闹腾，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赵香莲，你和赵平早就勾搭上了吧？」
赵香莲转身不想理他，手刚放在门把上，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口鼻。
她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姚友河将赵香莲拖进了赵玉茹的病房。
赵玉茹看清人之后，皱着眉道：「你疯了？」
姚友河将赵香莲塞进床底，「这娘们儿想跟赵平结婚！她要是和赵平结婚了，那不是给我戴绿帽子？」
赵玉茹眼神冷了下来，「绿帽子？你和她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给你戴绿帽子？况且，还是你先背叛她的！」
姚友河目露阴狠，拍了一下她的脸蛋两下，「玉茹，你这是醒悟了？突然想做个好人了？」
赵玉茹一把拍开他的手，「呸！你想对赵香莲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别在我的病房做什么，我觉得噁心！」
姚友河嗤笑，「我能对她做什么？这个身子我玩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
赵玉茹一顿，身形一僵，莫名觉得有些寒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勐然回头，「你不会想杀了她吧？」
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也能下得了手？
姚友河将嘴边的烟掐了，「不然留着她给我戴绿帽子？」
赵玉茹抖了一下被子，满不在乎躺了下来。
「我要睡觉了，你把人弄走。」
姚友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晚点。」
赵玉茹把被子蒙在脸上，一想到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竟然在想着杀了自己前妻，她就觉得身体泛冷。
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姚友河将床底下的赵香莲拖出来，扛着出去。
赵玉茹坐了起来，「跟你一起吧。」
姚友河停下来，「你跟过去做什么？」
赵玉茹已经换好了衣服，没好气道：「多个人多个帮手，谁知道你最后会不会出岔子。」
姚友河也不怀疑，让她帮忙，两个人抬着还处于昏迷中的赵香莲。
成功出了医院，姚友河将赵香莲丢在后座，找了绳子想绑住她。
赵玉茹阻止了他，「我在后面，你还怕她逃了不成？」
姚友河看了一眼，见赵香莲没有醒来的迹象，便算了。
横竖车门锁着，她也跑不了。
赵玉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姚友河将车驶向了郊外，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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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心生惧怕，姚友河这个样子，似乎真的是想要了赵香莲的命。
「姚友河，你还真是够狠心的。」
姚友河听言，嗤笑一声，「赵玉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杀了赵香莲，你有什么好处？」
姚友河冷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我都把周老带走了，赵家却依旧可以起死回生，她靠的是什么？」
赵玉茹看见赵香莲的手指动了一下，急忙摁住，「你之前不是说了， 是元霄救了她。」
「可是按道理，你应该去找元霄麻烦才对，关赵香莲什么事？」
姚友河冷嗤，「我哪里有本事找元霄麻烦？元霄帮的不是赵家，是赵香莲，只要赵香莲死了，我再抽空好好对付赵家！」
汽车缓缓停下，赵玉茹往外面看，是一条河。
姚友河从车上走下来，将外套脱了。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皎洁的月挂在天空。
「去找块石头！」
赵玉茹啐了一口，「你去找，我在这里看着人。」
姚友河咒骂了一声，却还是去找石头了。
赵玉茹趁着他找石头这功夫，连忙拍了拍赵香莲的脸，「快醒醒！你再不醒过来，就死定了！我再讨厌你，也没打算当个杀人犯啊！」
赵香莲原本就开始清醒，听见她的碎碎念，头疼欲裂。
「别……别晃了。」
赵玉茹停下手，「你醒了？现在怎么办，姚友河去找石头了，他要淹死你！」
她还没听到回应，就听见姚友河的声音：「快，把人抬下来。」
赵玉茹一滞，浑身都僵硬了。
姚友河走到身边，打开了车门，「你发什么呆？给我快点！」
赵玉茹下了车，「你自己抬，我力气小。」
姚友河将赵香莲从车上拖下来，顺便拍了拍她的到的脸，「没醒吧？」
「姚友河，这件事你要是做了，咱俩可都杀人犯了。」
姚友河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怕，你现在就可以走。」
赵玉茹吞咽了一下口水，跟着过去。
姚友河选了一个地方将赵香莲放下，准备将石头绑到她身上。
赵玉茹心急如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这里的水深吗？」
姚友河没回答，认真绑着石头。
赵香莲缓缓睁开眼睛，指了指姚友河的身后。
赵玉茹抬起脚比划了一下，踹他？
可是水如果很深，姚友河会不会被淹死？
她不想当杀人犯！
可是如果姚友河杀了赵香莲，她不也成了共犯？
思及至此，赵玉茹抬起腿，用力往姚友河臀部踹了一脚。
姚友河应声而落！
赵香莲来不及解开身上的石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汽车跑去。
「愣什么，快跑！」
赵玉茹反应过来，跟着跑向汽车。
明明很短的距离，可是跑起来像是几百米那么长。
此时赵玉茹心里还惊魂未定。
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
「我、我不会坐牢吧？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赵香莲没空理她，径直走到了车旁。
「钥匙呢？」
第399章 你被催眠了吗
赵玉茹满脑子都想着自己是不是杀人了，根本没听到她的问题。
赵香莲扇了她一下，「姚友河会游泳，他根本不会死，快找钥匙！」
赵玉茹如梦初醒，回头看了一眼，姚友河已经挣扎着从河里上了岸。
她尖叫一声，连忙开门上车。
「这里，钥匙在这里！」
赵香莲甩去脑子里的晕眩感，开门上车，堪堪在姚友河距离她们几米的时候，锁了车门，发动引擎，一气呵成。
她从后视镜看到气急败坏的姚友河，不禁后怕。
她要是没醒来，这次就死定了。
赵玉茹有些脱力，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赵香莲，都是因为你，姚友河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赵香莲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真的想和姚友河一样做个杀人犯，你就不会帮我。」
赵玉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我现在怎么办，姚友河肯定会杀了我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还被姚友河给杀了，就真的太惨了吧！
她嘴里不断碎碎念，像是唐僧念经一样。
赵香莲觉得脑仁疼，忍不住踩下剎车，改变方向，往另一边去。
她平时很少自己开车的机会，但好在当初她还是坚持去学了。
「别吵了！我会给你安排地方住下，姚友河不会找到你！」
看在赵玉茹救了她的份上，她也不会放任她不管。
赵玉茹有些别扭，「我才不是想救你！」
赵香莲哼了声，「我也没想帮你！」
她把赵玉茹带到了自己私人的住处，把赵玉茹放下。
「这里是我自己的地方，姚友河都不知道，你尽管在这里住。」
虽然长期没人住，但平时也有人整理，还算干净。
赵玉茹接过钥匙，虽然在陌生的地方，可是她却不会觉得害怕。
比起刚才那惊魂一幕，现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送走了赵玉茹，赵香莲才驱车回家。
她刚到家，赵平从里面阔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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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
赵香莲身上有些狼狈，靠在赵平的怀里蹭了蹭，「我们先进去再说。」
赵平将她抱进去，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什么伤，才放下心来。
「照你这样说，是赵玉茹救了你？有没有可能她和姚友河两人联手做了一场戏，其实另有目的？」
不怪他这样想赵玉茹，毕竟赵玉茹有前车之鑑。
赵香莲摇摇头，「看着不像。」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报公安吗？」
赵香莲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报公安的话，说不准姚友河还会反咬一口，毕竟也没有证据。
「你先将车处理了，这还是姚友河的车，我不想留着。」
姚友河要自己一个人走回来，估计还没那么快。
赵平心里有了想法：「不然，我让人去把他……」
「不可以！」赵香莲一口否决。
「不让你这样做，不是为了姚友河，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赵平点点头站起来，「我先出去将车处理了，你好好休息。」
赵平出去之后，叫来两人，吩咐了一番。
「可是刚才大小姐已经说了……」
赵平神色冷淡看了他一眼，「那就不要让大小姐知道！不要伤他性命，打断他一条腿就行。」
……
隔天，赵香莲还是派人去查探了一番。
才知道姚友河进了医院，据说是摔断了一条腿。
她心里暗嘆报应，让人送了一束菊花去看病。
元霄听赵香莲听说了这些事，忍不住惊愕一番。
「这人也太恶毒了吧？」
不过想想，能十年如一日给赵香莲下避孕药的男人，岂止是恶毒？
他怕是心里早就设想过千万遍，要如何杀了赵香莲。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赵香莲打了个呵欠，「我正在查姚友河公司的漏洞，可是虽说这个公司不靠谱，以前闹出过人命，却都花钱解决。」
一时间，还真的不容易搜集好证据。
送走了赵香莲，元霄迎来了姚友河。
让她意外的是，他现在这种情况竟然和当初凌映云很相似。
明明断了一条腿，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像平常一样行走。
单身狗笃定：「他被控制了。」
「上次你不是说，付远平能忙活一阵了？怎么现在还有精力过来对付我？」
单身狗一阵心虚，只能说那个垃圾系统比自己想像中要狡猾。
元霄没心情和它计较这个，问姚友河：「姚先生有事吗？」
只见姚友河一瞬不瞬看着自己，也不开口，只是看着自己。
元霄也不动，也跟着看他。
「单身狗，他在做什么？」
单身狗一阵无语：「他好像是在对你使用催眠术。」
可是他们身上有防御系统，他对普通人用用也许还能生效，对元霄怎么可能有用？
元霄心里想了一下，敛起表情，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姚友河回过神，伸出手在元霄面前挥了挥。
「元霄？」
元霄点点头，「我在。」
姚友河：「你被催眠了吗？」
元霄：……我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等她说话，姚友河先拍了一下脑门，「那位怎么会失手呢？肯定不会！」
「元霄，去把你的配方都给我。」
元霄摇摇头，「配方不在这里。」
「那配方在哪里？」
「在药厂。」
「药厂哪里？」
「文婷姐的办公室。」
姚友河啧了一声，「那你去药厂把配方都给我拿过来。」
「我拿不出来。」
姚友河抬起手想打她，可是看到元霄呆滞的模样，顿了一下。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打了她，会出事的。
惹谁都不要惹元霄的好，他只是想要配方而已。
「好了，你回去吧。」
他还是自己去找吧。
元霄转过身回家，关上门。
单身狗觉得姚友河像智障，「他竟然连这个都信？」
元霄嗤了一声，「不是智障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第400章 相信科学哟
到了晚上，元霄从神眼看到姚友河偷偷摸摸去了工厂。
他在工厂犹豫徘徊好久，似乎是在找进去的方法。
「单身狗，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单身狗嘚瑟地摇着尾巴：「本系统办事，宿主放心！」
元霄捂着嘴偷笑，关注着神眼里姚友河的动静。
顾澜庭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头髮，就看到元霄这小狐狸的模样。
「笑什么？」
元霄笑着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
顾澜庭挑眉，「你提前安排了人在那里？」
元霄眼睛转了两圈，「不只人。」
「单身狗，有没有办法让他也看到神眼？」
「可以！等着！」
神眼上添了光圈，然后便实化，显现在顾澜庭的眼前。
元霄朝着他招招手，「快过来看！」
顾澜庭将她懒懒地搂在怀里，靠在床头。
「你这个东西，还能买吗？」
元霄愣了下，问单身狗。
单身狗摇摇头，「以后你们华国的科技会越来越先进，这个没必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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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不买了。
就他们说话的功夫，姚友河已经偷偷摸摸进了工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特别容易，他还在心里吐槽，这个药厂的安保也太差了。
竟然连门口的保安都睡着了！
他进入药厂，如入无人之境。
逐渐的，他开始放松警惕，大摇大摆走了起来。
都没人，有什么好怕的！
元霄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这人是真的蠢吶。
姚友河很快就到了方文婷的办公室。
他不敢开灯，只能拿着手电筒摸索。
可是手电筒刚打开一会儿，就闪烁了几下，暗了。
姚友河敲了几下，愤怒地扔掉了手电筒，「垃圾！」
没了手电筒，里面就更暗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下里面的黑暗， 他手下又开始摸索起来。
翻找到柜子的时候，他觉得什么东西沾湿了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
他用手摸了一下，只觉得有些黏腻，分辨不出是什么。
「叔叔，你是在找这个吗？」
姚友河身形一僵，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随即，他觉得自己脖颈一阵阴冷，像是有人往脖子上吹气。
「叔叔，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呢？」
姚友河抖了一下，缓缓回过头。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尿。
一个没穿衣服的孩子，身上都是青白的斑，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
姚友河瞳孔收缩，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他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煳，手上捧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在吃。
过不了多久，姚友河便感觉到下体一阵湿热，传来骚臭味。
姚友河像是弹簧一样蹦起来，连带着后面的桌子都被撞翻了，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鬼呀！」
他连滚带爬到了门口，一开门，又见到那个小孩子：「叔叔，你不和我玩吗？把你的手给我吃吧！」
姚友河感觉到手上一阵剧烈疼痛，孩子的手上多了一只手，他吧嗒吧嗒啃着。
姚友河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
他再也顾不得害怕，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多时，药厂的灯亮了，伴随着有人喊「捉贼」，人蜂拥而至。
看到姚友河的那一刻，大家都不敢碰他。
因为他正捂着自己完好无损的一只手，嘴里喊着：「救命！有鬼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这不会是想贼喊捉贼吧？
特地跑到他们药厂碰瓷来了？
「方总，这怎么办？」
方文婷沉着脸，「已经报公安了吧？」
「报了。」
「那就让公安来解决吧。」
看着公安把姚友河带走，元霄才退出了神眼。
她搓了搓手臂，单身狗安排的那个幻境，连她都被吓到了。
单身狗还屁颠屁颠跑出来：「宿主，相信科学哟。」
元霄给了它一个白眼。
顾澜庭搂着她躺下来，「之前说去鹏城，已经耽误很久了吧？」
元霄懒懒地靠着他，「等参加完香莲姐的婚宴，我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元霄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在他怀里蹭着，「可惜你们都不能和我一起过去。」
岁岁她也没打算带过去，太远了。
顾澜庭将她压在身下，「你打算去多久？」
元霄嘟着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的肩膀，「我也不知道。」
顾澜庭嘆了声气，不过也没说什么。
她想去，怎么办，惯着呗。
……
次日，姚友河进云霄药厂偷东西还疯了的事情，传遍了京城。
赵香莲一早便上门找元霄，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偷个东西还能把自己搞疯了，一直喊着你们药厂有鬼呢，你说奇不奇怪？」
元霄装作不了解的模样，「可能是他自己坏事做多了吧。」
「就是可惜了！」赵香莲遗憾地摇摇头。
元霄看向她，「遗憾什么？」
「他疯了，就没办法送他去坐牢了呀。」
真是可惜了。
元霄也想过这一点，但她倒是没担心过，因为精神病院有时候并不比监狱好。
「上次你被绑架，不是说赵玉茹救了你？她现在呢？」
赵香莲撇撇嘴，「给了她一笔钱，她离开京城了。」
赵父倒是很想将她接回赵家，趁着这件事，和赵香莲提了许多次。
但是赵香莲不是什么好人，她感念赵玉茹救了她。
但是一码归一码，赵玉茹之前做过的事情，她没办法原谅。
赵玉茹在京城一天，那就是她妈妈的耻辱，那就是赵父背叛妻子的证据。
横竖她在京城名声也坏了，生活更是一片狼藉，还不如就这样让她离开。
元霄不予置喙，这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
赵香莲站起来，笑道：「我前几天去拍了结婚照，今天要去选婚纱，你帮我一起去挑挑。」
可惜元霄已经结婚，不然她还真想让元霄给自己当伴娘。
元霄欣然答应。
第401章 启程
参加完赵香莲盛大的婚礼，元霄便启程去鹏城。
京城有机场，元霄决定坐飞机过去，到了粤省再看怎么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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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还是顾澜庭送她，他抱着岁岁目送她上飞机。
元霄想到之前自己去云南的场景，上了火车，看到顾澜庭也跟着一起，那个时候有多惊喜。
她心里其实带着一丝期待，希望上飞机之后，也能看到顾澜庭在。
可是结果肯定是失望，顾澜庭怎么可能跟着呢。
他和岁岁在一起呢，现在估计在回去的路上了。
在这里第一次坐飞机，虽然有些累，但是比坐火车好很多。
但是连轴转车，等到了鹏城的火车站，她也是筋疲力尽了。
她提前拜託贺长林帮自己在鹏城买了房子。
买的是一个平层，在二楼。
装修什么的暂时没弄，他也不知道元霄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便想着等她过来。
但房子还是很干净，因为贺长林提前叫人来这里打扫了。
家具都是新的，而且散了味。
贺长林为了她方便，还特地装了电灯和电话，电话旁边还放着贺长林办公室的电话。
元霄不确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到，所以没让人过来接机。
鹏城这边临海，气候比京城温和许多，元霄一下车就知道自己穿多了。
元霄放下东西，瘫坐在沙发上。
新房冷冷清清。
她拿起电话，拨出了顾澜庭办公室的号码。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顾澜庭不在，没办法接听。
她只好给家里拨了电话，给他们报平安。
然后又给贺长林办公室拨通电话，接听的人是秘书。
「既然贺叔叔有事那就算了，等他忙完，您告诉他元霄来过电话就成了，就说我直接去他家里等他。」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元霄觉得浑身都抽去了力气一般，瘫在沙发上。
然后打开行李箱，将衣服拿出来，准备洗澡。
沖完澡，元霄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她找到风筒将头髮吹了个半干，跑到阳台坐着吹海风。
这里的空气，都像是瀰漫着海水的味道。
才一小会儿，她就开始想家。
等头髮差不多干了，她就准备换衣服出门。
刚换好衣服，就听见门铃响了。
贺长林给她买的这个楼房是随军家属房，门口还有保安，安全系数是比较高的。
但她还是看了一眼猫眼。
这人贺长林寄过照片给她，是提前给她找的助手加司机。
元霄打开门，「是叫谭胜天是吗？」
男人眼中闪过惊艷，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您怎么知道我？」
「贺叔叔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车已经买好了吧？」
谭胜天点点头，「买好了，我是过来跟您报到的，您要用车随时跟我说，我会一直在楼下等着。」
元霄点点头，「那现在就出门吧，我去贺叔叔家里。」
谭胜天愣了一下，「去贺市长家里？您不用休息一下吗？」
「我已经休息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
她刚来这里，谁都不认识。
街坊邻居看见元霄被一辆车接走，她们还有些奇怪，凑在一起说八卦。
谭胜天开车很熟练平稳，给她介绍了一下鹏城目前的基本情况。
他说话还算是比较简练的，不会多说废话。
元霄对他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
元霄下了车，便对他说道：「将后备箱的东西帮我拿上来，之后你可以先找个地方坐坐。」
她还给他塞了几十块钱，「这些给你喝茶。」
谭胜天看着元霄给的几十块钱，不知所措，「这有些多了。」
「不多，只要你好好给我办事，现在只是开始。」
谭胜天仿佛充满了干劲，连忙帮元霄将东西给拿出来。
他应聘之前，心里其实有些打鼓。
后来得知是贺市长给自己面试，他更是紧张得不得了。
一来二去和贺市长熟悉了，两人聊得多了，贺市长就时常跟他说，给元霄办事，好处多多。
他一开始不能明白什么样的好处，因为元霄只让他买了房和车，其余啥都没干，一个月领几十块钱他都觉得心虚。
现在和元霄接触之后，他才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好处多多」。
不过想来也是，能劳动贺市长亲自给她找人，元霄身份绝对不简单。
贺长林在这里住的是单位分配的三房一厅，门口有警卫，元霄一时间进不去，站在门口等请示。
过了没多久，警卫跑下来，「您里面请。」
谭胜天忍不住抬头挺胸，有些后悔自己没穿个西装，看起来正式一点。
周芳和老太太早早就在家里等着元霄。
贺长林没接到元霄的电话，但第一时间从秘书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打电话回家。
周芳一听到铃声，就迫不及待开门。
乍一看到元霄，人都快跳起来了。
「霄霄！真的好久不见了！」
周芳狠狠抱住元霄，激动得难以自抑。
老太太连忙将周芳扒拉开来，「你别霸着，好歹让我看看！」
周芳哭笑不得，退了开来，「妈，好歹让人进来先。」
老太太亲亲热热拉着元霄走进来，「都生了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瘦，肯定是做生意太辛苦了。」
这个元霄可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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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事情都安安心心交给别人打理，她哪里辛苦？
「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给您。」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又心疼又开心，「你大老远过来就不要带东西了，这可多累呀！有什么东西，直接邮过来不是更好？」
元霄坐了下来，「是我店里新出的药，我觉得挺实用的，给你们送过来一些，不重的。」
谭胜天给元霄放下东西，便道：「我就在楼下等您。」
元霄点点头，他便离开了。
他刚离开，周芳便说道：「霄霄，要不来婶婶这里住吧，只有你一个人住在那边，婶婶不放心。」
小胖墩现在跟着老太太睡一个房间，家里就空出了一个房间。
第402章 惯犯
元霄摇着头拒绝了，「贺叔叔给我买的地方很好，周边环境都不错，靠海。而且是随军家属的住处，门口还有保安，是很安全的。」
她都这样说了，周芳也就不再勉强。
「你过来是来开店的吗？」老太太急忙问道。
元霄点点头，「不只是云霄百货，纺织厂、蔬果园和药厂，都想看看。」
老太太一拍手，「那就好了，你都不知道，那些菜新鲜的运不到鹏城，我都要馋死了。」
买些蔬果干倒是可以，可是蔬果干到底和新鲜菜有些差别。
不说这些，其他药品一类的，在这里也买不到。
偶尔托人从老家买过来，可是他们都抢不到，谁还给你买呢？
「等我在这里开个店，让您一次性买个够。」
未来鹏城发展飞速，元霄不仅想在这里开店，还想投资个房地产什么的。
「贺叔叔最近忙吗？」
周芳皱着眉点头，「改革开放之后，你贺叔叔就没闲过。」
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帮不了他多少。
只是说，对外开放，往港城去的人就更多了。
大家一看鹏城这地方，觉得这里穷，都不想留在这里。
要想留住人，贺长林只能想办法努力发展经济。
可是发展经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发展起来的。
「你走了之后，岁岁怎么办？」
提到岁岁，元霄就觉得心情有些低落。
「家里保姆，我娘也在。」
元霄在这里待到吃晚餐，贺长林也没有回来，足以知道他究竟有多忙。
直到周芳拉着元霄坐下来，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周芳知道，贺长林到了。
应该是政务繁忙，贺长林瞧着清瘦了许多。
「贺叔叔真是贵人事忙，想见您一面可不容易。」元霄打趣道。
贺长林点点她，「你就别笑我了，澜庭没跟你一起过来？」
元霄摇摇头，「他哪里走得开？」
贺长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样子，便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贺长林将元霄叫到了阳台。
「你最近在医药界做得挺好？」
元霄笑笑，「哪里，就只是偶然得的几个药方，我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这哪里能算我的成就。」
「鹏城这里什么都处于比较落后的阶段，包括医疗，我已经从境外引进了医疗设备，如果可以，你先将药厂开起来？当然，对于你的生意，肯定会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
元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不过得再等几天。」元霄道。
几天后，方文婷也会过来。
对于开药厂，她才是专业的，让她来选址会更好。
贺长林点点头，「你看着办就行。」
繁星点点，海风微凉。
这个时候的鹏城，抬头还能看到很多星星。
「贺叔叔，最近有没有哪块地要标出去？」
贺长林想了下，「你这是想做房地产？」
「不是自己想做，我就投资一下。」顺便多买几套房。
等以后躺着当包租婆多香。
「回头我让莫秘书给你整理一份文档，你可以参考参考。」
两人在阳台闲聊了一会儿，元霄便打算告辞。
走之前，贺长林又问了句：「澜庭真的不来？」
元霄歪了歪脑袋，「您要是真的这么想他，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呀。」
贺长林笑着摆摆手，「回去路上小心些。」
就连周芳都觉得是太卡，「你为什么一直问澜庭？」
「我记得前几天在名单上看见了他的名字，就是今天报到，难道我看错了？」
周芳笑了，也许他想给元霄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
元霄走下楼，谭胜天还在下面等着。
见到她的身影，他立马开门下车。
「送我回家吧。」
可惜现在没有手机，联繫不方便，不然他也不用在这里一直等。
今天是来到鹏城的第一天，元霄其实觉得有些累。
但是独自一人回到家中，她却睡意全无。
在陌生的地方，她只有无尽的孤独感。
元霄换上睡衣，刚想回卧室睡觉，又听见门铃响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九点多。
在很多人家中还没有普及电灯的年代，大家都是比较早睡，很少人到了九点多还在串门。
晚风带了一丝冷意，从阳台吹进来。
元霄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外套，慢慢走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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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猫眼看过去，可是门口没有灯，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影子。
元霄心里有些慌，这个人身高一米八往上，他不会破门而入吧？
可是他一直在按门铃，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模样。
不多时，门口的人放弃了按门铃，开始摆弄起门锁来。
他会开锁！
这肯定是个惯犯！
元霄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扑扑跳，都要跳出嗓门了。
她在房间里紧张地来回踱步，现在要怎么办，报公安吗？
对，还是直接报公安！
她刚跑到沙发旁边，拿起电话，就听见门口的声音。
「霄霄？难道睡着了？还是我找错了地方？」
元霄愣了一下，再次跑到门口看猫眼，眼泪瞬间溃堤。
不是顾澜庭是谁？
她连忙将门打了开来，看着呆滞的顾澜庭，忍不住跺跺脚：「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我以为是小偷呢！」
顾澜庭穿着军装，背后就背了一个背包，干净利落。
他第一反应是，元霄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他单手将元霄抱了进去，抬腿将门给带了上去。
另一只手缓缓轻抚她的头髮，「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
元霄吸吸鼻子，埋在他怀里，「你怎么过来了？都不提前告诉我，害我走的时候好伤心。」
顾澜庭将背包放下，然后在屋内扫视一眼，确定下卧室，带着元霄进去。
他利落掀开被，将元霄裹了起来。
元霄在家里喜欢赤脚，这个习惯到了这里也没改掉。
她露出的两只脚丫子沾了灰，顾澜庭还没忘给她擦干净。
第403章 出去逛街吧
「我今天下午就过来了，但是你不在，我就先过去报到。」
元霄擦了擦眼泪，「你去哪里报到？」
「军区，他们配合我调查付远平。」
「可是你来了，岁岁怎么办？」元霄扁着嘴，这模样，和岁岁闹脾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澜庭亲了她一下，「有岳母在，不会有问题的。」
自然是得到了王雅芝的同意，他才跟着过来。
元霄抿着唇笑，「你不会是跟着我过来的吧？」
顾澜庭弹了一下她的脑袋，「除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有谁？」
元霄皱着鼻子哼了声，「你去洗澡吧，臭死啦。」
顾澜庭捏捏她的小脸，才起身出去洗澡。
他顺带闻了一下自己身上。
啧，哪里臭了？
真娇气！
可是再娇气，也得好好惯着呗，他还是将自己身上好好洗了一遍。
头髮还没擦干，他就迫不及待挤上床。
有媳妇在怀里的感觉就是好！
元霄摸到他的湿头髮有些嫌弃，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
「付远平现在的身份，是他身上那个东西搞的鬼，查不出破绽的。对付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元霄身上的系统。
顾澜庭哪里会不知道，可正因为这个，他才不放心让元霄一个人在这里。
他在元霄身边，起码很多事他不会错过。
在京城等消息，元霄要是出了事，他起码过几天才能到鹏城。
「睡觉吧。」
元霄趴在他怀里，来到鹏城之后一直都在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一夜无梦，睡到清晨。
元霄这里没有採购食材，早餐没法儿做，顾澜庭一早起来出去买。
他从元霄屋里走出来，正好撞见了隔壁的邻居冯春花。
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唿。
冯春花还没回过神，顾澜庭便转身离开了。
冯春花嫌弃地看了一眼元霄的门，转身进了家门。
顾澜庭一路下来买早餐，他气场大，长得又好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他要赶在元霄醒来之前给她买好早餐，加上不认识，没有打招唿的必要。
他买好早餐上楼，冯春花便偷偷下去了。
「你们看到那个男人了吧？」
「春花姐，你认识？」一个中年女人凑过来问，手里还握着一把瓜子。
冯春花拍了拍大腿，一脸嫌弃的模样，「谁认识了！我才不认识他！我今天早上，亲眼看着他从我隔壁家走出来！」
「啥？那昨天来接她的男人是谁？不是她男人？」
冯春花摆摆手，「我都不想说，脏了我的嘴！这才来这里多久，她就换了两个男人了！」
一个长得稚嫩的女孩红着脸道：「也许不是她男人，是她哥哥呢？他们两个一样的好看，其实仔细看看还挺像的。」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桂花，你还没结婚不懂！女孩子得自爱，现在很多港商过来大陆做生意，就喜欢包养这样的女孩子。」冯春花语重心长说道。
张桂花脸垮了下来，「叫我香香，我不要叫张桂花！」
多土呀！
冯春花不贊同地皱眉，「你看你看，女孩子像你这样，就是学坏的开始！连爸妈给的名字你都想改，下一步就会想买好看的衣服，然后就去做那啥……整容！对，就是整容！」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
「对，春花姐说得没错！」
「桂花你可不能学坏了！」
张桂花平时和她们混的好，是家属院里名声最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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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今天她有了不同的想法才知道，她们说话多难听。
「我去买早餐了，晚了我妈该说我了！」
冯春花点点头，「去吧。」
她看着张桂花的背影点点头，觉得自己拯救了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女。
……
顾澜庭将早餐拿上来，元霄正好洗漱出来。
她基本不化妆，偶尔会涂点口红，脸上拿个放大镜都找不到瑕疵。
顾澜庭见她小脸红扑扑，将她禁锢在怀里，好好和她亲热了一下，直到两人分享了口中的牙膏味，才结束这个吻。
元霄小脸更红了，肚子咕咕咕响起来。
「我饿了。」
顾澜庭将她抱到餐桌前坐着，给她打开早餐。
这边的饮食和京城的有些差别，他今天买了汤粉，放了猪杂，上面还飘着几颗葱花。
看元霄吃着，他便起身先去给她沖了一杯牛奶。
「我在楼下看到有订牛奶的，就跟他们订了，以后每天起来，都喝新鲜的。」
元霄含着东西嗯了一声。
吃完早餐，顾澜庭给她擦擦嘴。
「等会儿准备去哪里？」
「我去市区一趟，看看哪里适合开店，给盘下来。」
这里还在发展中，一开始开太多店消化不来，她准备先开一家看看行情，然后再找人过来管。
元霄看他，「你要去军区吗？」
「不用，今天陪你。」
元霄比了个耶，拉着他起来，「那我们今天出去逛街吧。」
这边靠近港城，很多东西款式比京城还新潮，种类又多。
顾澜庭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刚准备出门，电话响了。
元霄垮着脸，「早知道就早点出门的！」
顾澜庭摸摸她的脑袋，看了一眼号码，应该是军区打开的。
元霄听他简单说了两句话，便知道逛街计划要泡汤了。
顾澜庭摸摸她的头，「我让司机送你过去逛街。」
元霄嘟着嘴，「我自己有司机，不用你的。」
「乖，让他跟着我比较放心，等见完人我就去找你。」
元霄想了想，横竖有很多的时间，也不差这一上午。
「那你去吧。」
顾澜庭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就见一个老朋友。」
元霄不想去，「还是算了，我先去市区逛逛。」
顾澜庭这才出门，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司机二十分钟到，你等会儿再出门。」
第404章 刚送走了一个男人
元霄看见门关上，连忙吧嗒吧嗒跑到阳台。
见他从楼道出来，用力跟他挥着手。
顾澜庭将司机留给了她，自己开车走了。
等了20分钟，元霄便背着小背包下楼。
她穿着长衣长裤，外面加了一件藕粉色针织外套，脚上穿着小白鞋。
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是已婚女性，还生了一个孩子。
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她是学生。
元霄走下楼，冯春花和旁边的朋友还在窃窃私语。
元霄敏感地看了一眼冯春花她们，总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她没有多想，径直走了出去。
顾澜庭安排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元霄连忙上车。
等车驶离了家属院，冯春花才将脑袋缩回来。
「你们瞧见没有？她刚送走了一个男人，又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冯春花心里觉得膈应，这样败坏风气的女孩子，怎么就成了她的邻居呢？
真是世风日下！
「春花，你隔壁的房子听说是卖了？那这姑娘还挺有钱！」
冯春花啐了一口，「有钱那也不是她的钱！都不知道是多少个男人给她的！」
「也许是误会呢？」
「费珍，你就是太善良，我们都亲眼看见了，还能是误会？」
费珍笑了笑，没接话。
另一边，元霄上了车，直接让司机把自己带到了市区。
她同样掏出几十块钱，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喝茶。
可是顾澜庭找的这个人太过正直，义正言辞拒绝了元霄，一定要跟在她身边。
「顾团说了，让我务必要保护好您。」
元霄放弃游说他，「那你把这个钱拿着，跟着我当苦力也不容易。」
「俺是军人，不能拿百姓一分一毫！」
元霄将钱收了回来，寻思着等会儿买些东西让他带回去吧。
市区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百货大楼。
跟京城的一样，繁华一角，卖什么的都有。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个体户开始发展起来，在百货大楼的附近，陆陆续续开起了商店。
元霄先去了百货大楼，发现这里面并不单一只有本地人，听着口音，外地的也很多。
甚至，还有很多港城过来的和外国人。
这边的衣服种类不仅新潮，还比京城开放，女人更敢穿。
元霄在京城偶尔穿个露膝盖的裙子，都会引人目测，这里已经有了v领和无袖，不过因为现在是冬天，不多人买。
元霄挑了一件长袖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还挺好看。
特别是她白皙，黑色的裙子衬得她肤白赛雪。
就连老闆娘见了都不住地夸赞，「小姐，您绝对是我见过穿裙子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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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美滋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觉得好好看。
「那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再拿一条白色的。」
一旁也在挑衣服的张桂花，看着元霄迟迟不能回神。
「香香，你在看什么？」
张桂花回过神，走向老闆娘，「我也要这条裙子，黑色的。」
老闆娘看了一眼张桂花，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姑娘，这个裙子只有均码。」
「均码怎么了？」张桂花睨了元霄一眼，「别人不是穿得好好的吗？我就不能穿了？」
「不是，均码可能不太适合您，我再给您推荐另一条？」
张桂花哼了声，「我就要这一条！」
张桂花的好友黄双双走上前来，「香香，既然没有合适的尺码就算了吧。」
张桂花心里不情愿极了。
刚才看到元霄拿着这条裙子比划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反正她就是想把这条裙子抢过来。
能不能穿不重要，主要是她想要这条裙子。
「对呀，小姐，这条裙子已经有顾客买了，黑色的就只有这一条了，你要不要看看其他颜色？」
张桂花冷哼，「她付钱了吗？」
老闆娘迟疑了，元霄还在挑选衣服，自然是要等到一起付钱的。
张桂花得意一笑，「没有吧？这条裙子多少钱，我要了。」
她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够了吗？」
老闆娘正犹豫着，元霄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
她就像是衣架子，而且会搭衣服，怎么穿都觉得时髦又好看。
老闆娘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对元霄说道：「您好，这位小姐也想要这件衣服呢……想问问您能不能让给她？」
元霄回头看了一眼张桂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学生。
张桂花身材微胖，这条裙子特别显身材，她应该不适合。
「小姑娘，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让给你。但是我说句实话，你不太适合这件衣服。我推荐你选这件，你穿肯定好看。」
元霄给她挑了一件碎花裙，青春洋溢，腰间有些小褶皱，可以遮肚子。
张桂花看都没看一眼，仍旧盯着桌上的裙子，「我不要，我就要这条裙子。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我想买，你还不卖了？」
老闆娘也有自己的原则：「可是这位顾客先说要的。」
元霄也不生气，「小姑娘，你可以去试穿一下，如果你穿得下，那这条裙子我就让给你了。」
一件不适合自己的衣服，买来也觉得心情不好，何必呢？
可是张桂花就像是和元霄槓上了，真的拿起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元霄在这个空档，又挑了几件衣服。
黄双双眼睛越看越亮，觉得元霄穿的每一件衣服都好看极了。
她红着脸走过去，「您能给我也选一条裙子吗？」
元霄笑了笑，视线在店里环顾一周，给她挑了一件无袖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格子外套。
鹏城现在的天气处于秋天的温度，早晚有些凉，但是并不算很冷，这样穿刚好。
黄双双满怀惊喜，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太好看了！
「您真的太会挑衣服了！」
第405章 咔嚓一声
元霄看向老闆娘，「港城有一种打底裤，弹性大，虽然薄但是很暖和，你们店里没卖吗？」
老闆娘知道那种裤子，笑道：「咱们这边没人会穿，所以我就没卖。」
「你没卖怎么知道没人穿？冬天大家都不敢穿裙子，就怕冻着腿，可是打底裤有肉色的，穿上去不显眼，和裙子也搭。大家都爱美，冬天也能穿裙子，不知道多开心呢！」
元霄的话给了她灵感，「我下次就托人送一批进来！」
与此同时，换好裙子的张桂花走出来。
里面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穿上去效果如何。
反正她折腾了好久，才把肚子吸进去，然后将裙子拉链拉上。
张桂花走出来的时候，额头都冒出汗来了，满脸通红。
黄双双看着她，脸色有些尴尬，真的不好看。
「香香，要不你换这一条裙子吧，我觉得你穿应该很好看。」
张桂花不理她，觉得她就是叛徒。
她艰难地走到镜子面前，简直晴天霹雳，不敢承认镜子里面的就是她。
她微胖，其实买衣服其实很好买，但这条裙子弹性不大，而且很修身，她已经硬生生把它撑到了最大，鼓鼓囊囊。
她脸都憋红了，结果就穿上了这么一条裙子？
不，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肯定是裙子的问题！
张桂花气唿唿的，一时没收住肚子，咔嚓一声——
裙子的腰间裂了开来！
她脸色大变，急忙捂着腰。
结果一张手，腋下也爆了开来。
张桂花手忙脚乱，遮住了这边遮不住那边，叫了一声，跑进了试衣间。
黄双双在门口试探性问了一句：「香香，要不试试那件碎花裙吧？」
张桂花没好气道：「我不要！这家店的衣服这么差，我不要在这里买了！」
老闆娘脸色黑了，她早就提醒过了，她穿不进去，敢情还怪自己的衣服了？
黄双双尴尬极了，去了另一间试衣间，换下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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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欢元霄给自己挑的衣服，决定买下。
可是她刚走出来，张桂花就拉着她离开。
「香香，我觉得这衣服挺好看的，我先付个钱。」
张桂花觉得浑身都不顺，连唿吸都有刺一样。
她气唿唿看着黄双双，「我不是说了，这里衣服质量不行，我们去别的店里买！」
老闆娘再也忍不住反驳：「你弄坏了我的衣服，还怪我衣服质量不好？这件衣服十八块，赔钱吧！」
张桂花冷嗤，「我刚才想买的时候你不卖给我，现在想让我出钱，你想得美！」
老闆娘怒了，「你讲不讲道理，刚才是你把我的衣服弄坏了！你要是没把我衣服弄坏，我根本不需要你赔钱。」
张桂花指着元霄，「你怎么知道是我弄坏的，万一是她弄坏的呢？刚才不是她想要这件衣服的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老闆娘怒不可遏，都想用扫把赶她走了。
黄双双面色潮红，默默地将衣服给还回去。
就这种情况，她哪里还敢买衣服。
黄双双拉着张桂花离开之后，元霄看了一眼已经破掉的裙子。
「你把这几个地方缝好，裙子我买了。」
老闆娘不好意思让元霄背锅，带着歉意道：「这条裙子已经破了，还是被别人撑破的，怎么能让您买下来？」
元霄笑了笑，「无所谓，你帮我缝好，我买了。」
她先付了钱，「东西先放您这里，我等会儿买完其他东西再过来拿。」
老闆娘连连道好。
元霄出了门，又跑去了男装店。
她给顾澜庭买过很多衣服，对他的尺码了如指掌。
虽然顾澜庭热衷于穿军装，但元霄还是忍不住给他买多多的衣服，虽然她也觉得顾澜庭和军装最配。
接送元霄的司机始终在门口停留，等着元霄买完东西。
他不得不说，顾团真的很勇敢，敢娶这么一个能花钱的妻子。
买完男装，元霄手上已经多了十几个袋子。
他颠了颠重量，忍不住问：「顾团一个人，真的穿得了这么多吗？」
元霄捂着嘴笑出来，「喏，这个袋子是给你的！这三个袋子我要寄回京城给我叔叔，其他的才是顾澜庭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除去这些，剩下也还有八九个袋子。
不过他没再开口，他觉得元霄给自己买一套衣服，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挺胸，「您叫我小宇就好！」
元霄点点头，「你当兵几年了？」
「五年了！」
元霄有些惊讶，「你瞧着挺年轻的，竟然当兵五年了。」
「我不满十八岁就去当兵了。」
元霄哦了一声，「我给你买180的尺码，对吗？」
小宇脸有些红，「我没在这里买过衣服。」
「那你回去试试，先不要摘牌子，如果不合适，拿回来换，我和老闆说了。」
元霄说完，走进了首饰店。
女人天生就对珠宝首饰有些独特的喜爱，元霄也不例外。
她去一个新的地方，必定也要买这些。
这里的首饰，也有很多京城没有的新款式。
她看见喜欢的就买下，购买慾上来了，试都不用试可以直接包起来。
小宇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越发觉得顾澜庭不容易。
这样买下去，能倾家荡产了吧？
元霄买完了首饰，还看中了一台新款的相机。
家里也有相机，还是顾澜庭以前买的，不过她嫌太旧了。
正好在商场看到有海鸥牌的，她就顺手买了。
小宇看着元霄瞬间花了五百块钱，就换来了一个小盒子，整个人都惊呆。
五百块钱！给别人一年都用不完呢！
嘤嘤嘤顾团太难了！
元霄看着小宇愣住，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
小宇指着元霄手上的相机，「您把这个给退了吧！」
元霄：？？？
「太贵了，都够顾团几个月的工资了！我觉得您作为顾团的妻子，应该体谅体谅他的不容易。」
元霄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容易？」
小宇一本正经点点头，眼中甚至有些不悦。
自己说认真的，她怎么可以笑！
第406章 上交工资
元霄突然皱着眉想，顾澜庭好像还真的没给过她工资耶！
她从来不知道手里捏着老公工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顾澜庭一开始给过她十几万，她投进了公司，现在也赚了不少，可她也没动过。
想到这里，元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让顾澜庭省心了。
元霄拍拍小宇的肩膀，可是小宇像如临大敌，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神色严肃，挺直腰背，朝着元霄后面敬礼，「顾团！」
元霄回过头，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顾澜庭，「怎么这么快！」
顾澜庭揉揉她的小脑袋，「买了什么？」
元霄献宝似的将手上的东西给他看，「我买了一个相机，等会儿我们去海边，你给我拍照呀？」
顾澜庭笑着应下，「就买了这个？」
小宇瞪直了眼睛，就？顾团你知不知道这个多少钱？
元霄指了指小宇手上的东西，「还买了一些衣服首饰，我给你买了衣服，回去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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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自己不在乎有没有衣服，但是看见好像并没有女装的袋子，「你自己的呢？」
「还在店里没去拿，你再陪我逛逛，等我买完了我们再去店里拿衣服。」
顾澜庭点点头，「走吧。」
元霄勾着他的手，想到刚才小宇的话，忍不住笑道：「小宇觉得你真不容易呢！」
顾澜庭挑眉，看了小宇一眼。
「怎么不容易？」
元霄嘻嘻一笑，「他觉得我太会花钱啦，你也觉得吗？我是不是买太多了。」
顾澜庭笑了声，元霄一向喜欢买东西，他都习惯了。
「不会，你开心就好。」
元霄嘟着嘴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多，这些都是必需品呀！不过我突然发现，你好像没有给过我工资呀！」
顾澜庭愣了下，「你要我的工资？」
那眼神，明晃晃就是在说：你看得上这一百多块钱？
还不够元霄买几件衣服。
元霄噘着嘴，认真和他讲道理：「我觉得看不看得上和你有没有给我工资，这是两回事，我是你老婆，你当然得给我工资啦。」
小宇听得一怔一怔的，顾团没有上交工资？
那元霄刚才花的钱哪里来的！
顾澜庭点点头，老婆说的都是对的。
「好，我以后都把工资给你。」
他们工资不是领现金的，是直接打到摺子上。
顾澜庭就不是缺钱的主儿，里面的钱他从来都没取过。
不过听了元霄的话，他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他现在吃住都是在元霄这里，算一算，他竟然还是个吃软饭的？
他摸了摸下巴，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元霄几乎将整个百货大楼都走了一遍，小宇手上拿满了东西不说，就连顾澜庭都当了搬运工，唯独元霄手里空荡荡。
元霄刚走出百货大楼，准备去看周边的地方，竟然撞上了老熟人。
元霄一开始没认出来，是对方认出了她。
「元霄？」
「王会长！」
元霄笑着跟他握了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王会长笑道：「我最近经常来大陆，你也是我的目的之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曹添胜。这位可是名延地产的老总。」
元霄笑着点点头，「曹总好。」
王会长迫不及待，遇见了元霄，连自己手上原本的事情都放下了。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和我们聊聊？」
元霄看了一眼顾澜庭，「要不先把东西放车上，我们跟王会长坐下来说说话？」
顾澜庭点点头，「等我一会儿。」
王会长没见过顾澜庭，只觉得他气势逼人。
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王会长问道：「这是你丈夫？」
元霄毫不避讳，直接点头。
「看起来不像是做生意的。」
顾澜庭看起来太清正了。
「我丈夫是军人。」
王会长有些讶异，「军人？没想到……」
元霄明白他什么意思，「没想到我会和一个军人结婚？」
「你是生意人。」王会长道。
元霄轻笑，「那只能说，我和我丈夫有缘分。」
曹添胜笑着说道：「虽然元霄小姐是生意人，可是慈善家的名头，似乎更大。」
元霄没接话，顾澜庭走过来了。
「不远处有间咖啡厅，不如去那里？」顾澜庭提议。
其余三人都没有意见。
点了咖啡刚坐下，曹添胜便等不及说道：「元霄小姐在京城，怎么来到鹏城了呢？」
元霄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也不在乎，坦诚道：「我是过来踩点，准备开分店。鹏城会慢慢发展起来，潜力很大。」
曹添胜微微一笑，元霄说的话正合他意。
「那你有没有想过，拉个投资，多个合伙人？」
一个乌髮丸，如今风靡港城，王会长混得风生水起，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
曹添胜和王会长是老相识，曾经想掺和一脚王会长的生意。
可是他把方子捂的太紧，死活不愿意分一杯羹。
曹添胜只好作罢。
可是王会长念在旧情，告知他乌髮丸从何而来，他便迫不及待去查了元霄的底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元霄手上这么好的牌，要是放到他手上，早就将生意做到了全国！
可是元霄这个小姑娘未免太佛系，只在廊市和京城做不说，还时不时把钱拿去做个慈善？
这些钱拿来吃喝玩乐，不香吗？
元霄仔细揣摩了曹添胜的话，他说的是「合伙人」，不是「合作方」。
说明，他想要的是掺和云霄百货的生意。
除了蔬果园，纺织厂、云霄百货和药厂是完完全全属于元霄一个人的。
她资金足够，以前没有拉投资的想法，现在也不会有。
「我不太明白曹总的意思……」
曹添胜乐呵呵笑了出来，「你别装傻，这么聪明的小姑娘，就不绕弯弯了。」
王会长敲了敲桌子，「元霄，这对你可是有好处的事情。有了曹总鼎力相助，以后你的云霄百货，将会如虎添翼，走向世界完全不是问题！」
元霄扯扯嘴角，「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觉得云霄百货现在就很好，一步一步走，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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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添胜语气有些心急，「怎么能是按部就班？元霄小姐，你手上有那么好的资源，就应该好好利用！我不贪心，我给你五十万，买百分之十的股份！两年内，我便可以让整个港城的人，都知道云霄百货！」
第407章 不是良善之人
曹添胜将饼画得这么大，换个人都应该心动了。
可是元霄没有。
她是真的没那么大野心。
她当然会慢慢将生意做大，但是得踏踏实实一步步走过来。
而不是像曹添胜说的这样，两年内膨胀起来。
有时候，膨胀得太快的，可能不是实力，而是泡沫。
「如果曹总是想跟我合作，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至于投资……我觉得我暂时不需要。」
曹添胜脸色微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竟然还是拒绝了？
「元霄，你可知道我能把你的云霄百货，市值翻多少倍？能让你赚多少钱？」
元霄笑笑，「我知道很多。」
曹添胜点点头，「没个具体的数字，也许你不信，那我就让人做个策划案，让你看看，你的云霄百货在我手里，能变成什么样？」
王会长也跟着劝道：「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曹总是生意人，还能害了你不成？」
「我还是那个想法，我觉得云霄百货不需要投资。曹总如果执意想投资，可以看看其他。」
说罢，元霄拉着顾澜庭站了起来。
曹添胜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元霄，你想清楚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个年轻人，等着我给他们投资？」
「是呀元霄，就当卖我个面子，好歹听听曹总的规划，也许你就心动了呢？」
元霄还是摇头，拉着顾澜庭离开了。
曹添胜重重地放下了杯子，「不知好歹！」
王会长脸色也不好看，好歹这人还是自己介绍给他的。
「年轻人，有几分脾气是正常的，我和她再说说就是了。走吧，付总那边还等着呢。」
曹添胜这才敛起愤怒的神色，和他起身走了出去。
……
元霄看向顾澜庭，「你有没有觉得我不知好歹？」
顾澜庭笑了笑，「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不知好歹？不存在的。
元霄的东西，她有百分百的做主权。
要是将股权分了出去，曹添胜拿到了话语权，自然就会对元霄的事情指手划脚。
这不是元霄想看到的。
元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仿佛泡在蜜罐里头，甜滋滋的。
顾澜庭敲了敲车窗，「小宇你先回去吧，我来开车。」
小宇开门下车，敬了个礼，上了另一辆车。
元霄坐上了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
「其实如果曹总想和我合作，帮我把云霄百货的东西卖向全国，甚至是国际，我当然乐意之至。可是一上来就跟个土霸王似的强买强卖，我自然不会给他。」
顾澜庭点点她的鼻尖，「这位曹总，不是良善之人。」
一个人手上沾没沾血，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曹添胜在元霄面前，已经算是隐忍了许多。
元霄愣了下，「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和他有交集了。」
顾澜庭没她这么乐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曹添胜看上了元霄手上的东西，也许不会善罢甘休。
「你在鹏城不能一个人出门，要么我陪着，要么让小宇陪着。」
元霄乖乖点头。
为了回去见岁岁和娘，也得好好保重自己呀。
两人到家，顾澜庭一个人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元霄贴心地给他分担了几个袋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属院。
元霄发现，楼下这一个小公园，成了这几个大妈的专属地。
她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在这里嗑瓜子，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这里嗑瓜子。
不过她们看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走进来才发现，今天和自己抢衣服的女孩子，竟然也在其中。
原来她们住得这么近。
元霄收回目光，和顾澜庭走上楼梯。
冯春花冷哼一声，「今天出去的时候还不是这个男人，回来就成了他送！这女的可了不得，有点手段！」
张桂花都快把地面瞪穿了，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她这么会花钱，买衣服一买就是十几件，一看就知道不会过日子！
冯春花还在那里滔滔不绝，「桂花丫头，你可不能学这样的女孩子，这样是不对的！」
张桂花站了起来，「我知道，春花婶，我先上去了。」
冯春花也拍了拍，「散了吧，我也回去做饭了。」
说罢，她便跑上了楼梯。
走到自己家门口，冯春花看了一眼元霄的家门，忍不住将耳朵贴在门口，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动静。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将脑袋收回来，门便打了开来。
不仅冯春花吓了一跳，元霄也被吓到了。
「您是隔壁住的婶子对吧？」元霄问道，神色有些疑惑。
冯春花清了清嗓子，后退了两步，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看元霄。
「是，我是隔壁的，我看你一个年轻小姑娘一个人住，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元霄笑了笑，将手上的东西递出去，「婶子，我刚想出去拜访您呢，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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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花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愣了一下，「给、给我的？」
元霄点点头，「是呀！」
冯春花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呀！你瞧你，这也太客气了，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呢！」
她接过东西，迫不及待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可是当着元霄的面，她又不好意思看，只好说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来婶子家里喝茶。」
元霄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元霄关门回到家，忍不住打开猫眼看了看。
顾澜庭从厨房走出来，「做什么呢？」
元霄嘟着嘴走过来，「刚才隔壁那婶子，我总觉得她好像在门口偷听，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顾澜庭将热好的饭菜端出来，「别管了，先吃饭。」
虽然这样说，可顾澜庭还是寻思着，看什么时候出去找找房，最好换一个独栋洋房，这样方便一些。
第408章 元霄包养他还差不多
昨天因为遇见了曹添胜，导致元霄没有看店铺就直接回家了。
但第二天，顾澜庭还是要出门。
说是他的老朋友请他训练他的手下的兵几天。
但时间不会很久，他基本上午去下午就回来。
元霄本想自己一个人去，他也不肯，非要元霄在家里等他。
顾澜庭刚走下楼，迎面而来一个小女孩。
张桂花才读高中的年纪，在顾澜庭眼中当然是个小女孩。
眼看着她就要撞上顾澜庭，他眼疾手快后退一步，躲开了。
张桂花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心里有些遗憾，本来就可以来个投怀送抱的。
顾澜庭也没问她有没有事，绕过她想离开。
「等等！」
张桂花追了上去。
顾澜庭回头，「有事吗？」
张桂花吞咽了一下口水，顾澜庭冷着脸的样子虽然很好看，但也有点吓人。
「是这样的……楼上203住的，是你包养的女人吗？」
顾澜庭一听，脸色瞬时冷了下来，「包养？」
真要论起来，元霄包养他还差不多。
张桂花觉得双腿都要软了，和他说话压力太大了。
「难道不是吗？好多人都这样说，她不是个好女孩！」
顾澜庭冷眼看着她，「她是我妻子，请你们不要污衊她。」
「妻子？」张桂花愣愣地重复一遍。
随即，她跳了起来，「那就更过分了！她竟然背着你勾搭其他男人， 你来之前，就有一个男人开车来接她，昨天你走之后，又是另外一个男人来接她！你被她骗了！」
顾澜庭满心只觉得这个小女孩不可理喻。
「那两个是司机，其中一个还是我安排的。小妹妹，你家长在哪里？」
张桂花愣了下，「叫我的家长做什么？」
顾澜庭沉声道：「年纪小小不学好，随意在背后编排他人，我想问问你的家长，是怎么教你的！」
张桂花脸色难看极了，青白交替。
她虽然才高三，但是已经成年了，老师都不会说给她叫家长呢！
「你不承认就算了，可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顾澜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停止传播谣言，不然你会付出代价。」
冷冷地放下一句话，顾澜庭转身离开。
张桂花原本想跟着上去，可是看他不近人情的模样，心里有些打鼓。
还是算了吧，下次再好好劝他。
那种妻子有什么好的，他这么优秀，就算是二婚也很多人想嫁给他吧？
顾澜庭驱车到军区。
和他自己带的兵不同，这个部队里的兵有些年纪都比他大，参差不齐。
但也正因为年纪都比他大，所以很多人对他这个上级并不服气。
「来了？」
顾澜庭的老朋友叫彭冠德，也是团长。
但两个人的团长可不一样，他军衔还比顾澜庭低。
顾澜庭扣上军装的最后一个扣子，「抓紧时间吧，我还得赶着回去。」
……
元霄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便换衣服出门买菜。
到了楼下，正好又遇见了张桂花。
此时的张桂花本来就一肚子气，看见她只是哼了一声，快速往自己家里跑去。
元霄自己也觉得奇怪。
只不过见了一面，为什么这人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不过她也不在乎，讨厌她的人多了去。
张桂花气鼓鼓回到家，拿着习题本，思绪在神游，一题都没有做出来。
过了好久，她妈妈叫她吃饭，她才回过神。
「怎么做个作业还能这么入迷？」张母笑道。
张桂花回过头，「爸爸不回来吗？」
「回来，他们今天有新团长过来训练，可能会晚一点。」
张母话音刚落，就听见门打开，她的儿子张松柏和丈夫先后走进来。
「怎么这么累的模样？」张母给他们递了一条毛巾。
两人先后擦了脸，张松柏虽然累，但是神采奕奕，说着部队来的新团长。
「可惜他只来几天，不然他要一直是我们的团长该有多好！」
张松柏和张父都是同一个部队，张父做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是个连长，而张松柏是刚进去没几年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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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虽然没搭话，但是也默认了张松柏的彩虹屁。
说完这个，张松柏还偷偷看了一眼张母，「妈，咱们这边是不是新搬来了人？」
张母想了片刻，「好像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我还没见过，不过听你费珍阿姨说挺好看的。」
张松柏如果不是肤色黑，他现在铁定已经脸色爆红。
「我、我刚才在下面遇见她了，长得非常好看。」
张桂花嗤了一声，忍不住给他泼冷水：「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说她好看！」
张松柏不不愿听见妹妹讲话这么刻薄，反驳道：「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就是长得好看啊，至少比你好看一百倍！」
张桂花放下碗筷，眼睛都被气红了，「你再说一遍！你简直俗不可耐！」
张松柏嘟囔：「你才俗不可耐，人家又没招你惹你。」
他闷着头扒饭，一副不想搭理妹妹的模样。
他余光看了一眼张桂花，再想想在楼下遇到的元霄，真的差别太大。
张桂花跺跺脚，看向张母：「妈，你看哥哥！」
张母斥责地看了她一眼，「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闹腾，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张桂花哼了一声，才把自己这几天看到的偷偷告诉他们。
不过她刻意避开了元霄和顾澜庭已婚的话题，她从心底里不想承认顾澜庭和元霄结婚了！
「综上所述，你们别看她长得好看，她根本不是个好女孩！哥哥，你得离她远点知不知道？」
张松柏没理她，他坚信自己心里的感觉。
张桂花见张松柏不理自己，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你听见没有？」
张松柏有些不耐烦，「你也说了，你只是看见，你有上去问他们吗？眼见不一定为实，如果这是个误会，你却到处那样说人家，人家名声不就被你毁了？我看你应该少和春花婶子她们在一起混！」
都学坏了！
张桂花刚想反驳，就听见张父问：「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元霄。」
张父皱着眉想了好几遍，嘴上默念着这个名字。
觉得有些耳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行了吃饭吧，与其关注别人家的事情，倒不如好好专注自己的学习！你现在成绩多差你心里没点数？就这成绩参加明年的高考，肯定考不上！」
提到成绩，张桂花就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第409章 都被买了
张桂花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心里就更憋屈了。
可是她被冯春花洗脑了，坚信元霄就是她们口中说的那种人。
毕竟，要承认自己才是错的，实在太难了。
到了下午，张桂花又在楼下遇见了元霄。
不过这次，顾澜庭也在她身边。
张桂花不敢上前，直到他们两个说了几句话，顾澜庭上楼，元霄在楼下等。
张桂花这才上前，叫了一句：「你叫元霄吗？」
元霄愣了一下，昨天还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小女孩，今天竟然上来搭讪了。
「我是叫元霄，有事吗？」
张桂花一脸严肃，「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元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问了句：「什么不对？」
张桂花指了指楼上，「那个人是你丈夫吧？」
元霄点了点头，「是。」
「你都有丈夫了，为什么还要上其他男人的车？你丈夫这么优秀，你应该惜福。」
元霄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上其他男人的车」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个司机？」
张桂花严肃着一张脸，「什么司机，我都看见了。」
元霄觉得无语，你看见什么了？
张桂花接着说道：「你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不能不守妇道。你丈夫这么好，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你不要他，可以给别人呀，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他的。」
元霄笑了笑，终于听出哪里不对了。
「还有很多人喜欢他，包括你吗？」
张桂花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才脸色爆红。
她愤恨地瞪着元霄，跺了跺脚：「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元霄没空和她闲扯，揉了揉眉心说道：「那两辆车的上的人是司机，不是我的什么人。就算我丈夫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小妹妹，无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请停止传播谣言，可不要以为散播谣言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喔。」
与此同时，顾澜庭走下来了。
他看见张桂花的那一刻，眼神冷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
张桂花瑟缩了一下，转身就跑走了。
元霄看了一眼顾澜庭，「你认识她？」
顾澜庭牵起她的手，「昨天跑到我面前说了奇奇怪怪的话。」
元霄心里突然有些气愤，觉得自己刚才对她太客气了。
原来是在顾澜庭面前挑拨没用，才又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自己呢！
今天还是小宇来接他们。
谭胜天一早就来过了，元霄让他在市区等着，想让他帮忙选店铺。
如果张桂花还在这里，她就会看到小宇真的只是元霄的司机。
三人一起到了市区，谭胜天便带着元霄他们去自己选好的店铺位置。
「这里地处鹏城的中心位置，离百货大楼近，人流量也不少，附近就很多块地已经标出，很多房地产商都很看好鹏城未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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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胜天带着元霄到了一个三层楼房，下面一层都是商铺，看样子是刚建好的楼。
「这个地段，您看还满意吗？」
离百货大楼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店铺比较新，周边已经有了几家店铺被人盘了。
元霄点点头，「外头也挺宽敞的，就是店铺小了些，如果有可以买连在一起的两间，然后打通使用就好了。」
谭胜天看了一眼，「这个可以让中介去协调一下。」
「那你去问问吧，如果可以，我就买这里了。」
她买东西向来爽快，挑好了就付钱，不喜欢磨太久。
谭胜天应了一声，「那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过去把人给叫过来。」
本来他找的中介是要陪着过来的，可是临时说有事，就没过来了。
元霄在周边又看了看，不少地皮已经开始动工。
她几乎能描绘出，这里从楼房一步一步变成高楼大厦的模样。
其实如果自己标一块地，好像也不错？
元霄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手里的钱还够不够了。
从标地，动工建楼到装修，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元霄思考这功夫，就看见谭胜天急忙跑回来。
「中介说，这一排剩余商铺，都被人买走了。」
元霄惊愕，「都被人买走了？一个不剩？」
谭胜天点点头，「说是个大老闆，当场选中就给钱办手续了。」
「这么多商铺，他是买来当不动产放着还是开店？如果不是急用，贵一点转卖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你带我去见见那个中介吧。」
谭胜天又带着元霄一行人去找中介。
中介见谭胜天去而復返，「都是了没了，还能骗你不成？我手上还有其他的，你要不要看看？」
谭胜天侧身让开，「这是我老闆。」
元霄笑道：「其他的商铺？可以先跟我说说吗？」
有生意上门，他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一连介绍了几个，都被元霄否决。
实在不是元霄挑剔，这些商铺谭胜天肯定事先做过筛选，要么是太远，要么是环境不好，要么是人流量不够。
中介一摊手，「都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元霄也不生气，只是问道：「我能不能见一下买下所有商铺的那个老闆？」
中介摇摇头，「人家是名延地产的大老闆，都是委託秘书过来办的，我都没见过他呢。不过您要是真的想见，我可以帮您联繫联繫。」
元霄一怔，「名延地产？曹添胜吗？」
中介哟了一声，「您还认识？那就好办了，您直接找人买去，我这里是没有了。」
元霄嗤笑，曹添胜这是和她槓上了。
「没事，我不买了，谢谢你。」
元霄转身离开。
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
她招谁惹谁了？
就因为曹添胜看中了她手上的东西，她就得乖乖交出去？
曹添胜果然如顾澜庭所说，不是个良善之人。
第410章 送苹果
一旁的谭胜天不敢说话，元霄来到这里之后交给他办的第一件事，他就给办砸了。
顾澜庭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工地，心里有了想法。
「既然没有合适的商铺，那就找地皮自己做一个吧。」
小宇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元霄多有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非常非常有钱。
元霄也同意顾澜庭说的话，正合她心意。
「前几天贺叔叔说会整理一份资料给我参考，明天我过去问问他。」
他们还没离开，一辆车驶过，又缓缓退了回来。
元霄看过去，曹添胜从车上走下来。
「元霄，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吶。」
元霄不假辞色，「如果这是有缘，我情愿不要。」
她恨不得没见过他。
曹添胜哈哈笑了几声，「是找不到合适的商铺了？你要是愿意接受我的钱，哪里需要买商铺，我直接把这几个商铺送你都成。」
元霄被气笑，「我不稀罕这几个商铺，更不稀罕您的钱。我与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您还是悠着点吧。」
曹添胜敛起笑容，「你这样不识趣的人，可不适合做生意。」
「将我的东西拱手让给您，就叫识趣吗？」元霄反讥。
曹添胜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车。
谭胜天喃喃道：「原来是这个老闆。」
元霄回头看他，「你认识？」
谭胜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地，正在施工的那一块。
「我起初不知道他是名延地产的老闆，现在对上号了。您看那块地，就是他标下的。这块地原先是员工宿舍，听说要拆了重建，不少人都不愿意，被他们当成了钉子户。」
「后来怎么又愿意了？」
谭胜天脸色微变，「后来不愿意搬走的人陆续出了事……」
剩下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觉得是曹添胜搞的鬼。
那些人倒不是死了，只是要么断条腿，要么摔伤了脑袋，各种「意外」找上门。
当然，是公安定为意外，是不是真的意外，谁知道呢？
反正这些事经过调查，和曹添胜都没关系就对了。
大家觉得邪门，便匆匆搬走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您不要和曹添胜作对，他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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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点点头，「我没想过和他作对。」
他们两个涉及的行业都不一样，如何能作对呢？
忙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铺，元霄不禁有些丧气。
顾澜庭牵着她下车，两人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尤其是楼上的张桂花，她在阳台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看到了顾澜庭的身影，结果却是他们两个并肩齐行的模样。
连这么讨厌元霄的张桂花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简直太般配了。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元霄这样的女人还能站在顾澜庭身边？
就连冯春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都不说元霄的坏话了！
「妈！」
张母从厨房走出来，「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忙着呢！」
「妈，那种女人住在我们这里影响多不好，要是哥哥被她勾引了怎么办？」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满嘴污言秽语！你哥哥是正经人，怎么可能随便看见一漂亮姑娘就喜欢？别闹了，回房间写作业去，明天就周一了，小心老师批评你！」
张桂花用力跺了跺脚，「我没有胡说！」
今天吃饭的时候张松柏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而张桂花心里觉得不对劲的哥哥，还真的就将元霄放心上了。
他特地寻了个由头提前离开部队，换上自己最齐整的衣服，买了结果红彤彤的大苹果，登门找元霄。
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对象，遇见元霄，是他头一次觉得有心动的感觉。
岂止是心动，简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元霄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黑黢黢的小伙子。
他神色有些侷促，看起来忐忑又紧张。
「你、你好……」
张松柏有些出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元霄，实在是太好看了，比自己在楼下匆匆一瞥不知道精緻多少。
元霄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元霄敢没看过猫眼就开门，是因为顾澜庭就在家里洗澡。
张松柏将自己的手上的苹果递出去，「我……我是隔壁栋的，我也住在二楼，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其实他现在已经面红耳赤，但是他太黑了，根本看不出脸红的感觉。
但是从他突然上门送苹果这一茬，元霄也看得出他是喜欢自己。
元霄不喜欢跟别人搞暧昧，直接说道：「谢谢，不过我丈夫也在这里，有什么事他会帮我。」
张松柏傻眼了，「丈夫？你结婚了？」
他往里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件男式军装，顿时心都要碎了。
他的爱情，还没开花就要枯萎了吗？
隔壁的冯春花在门口听了许久，哪里会不知道张松柏的心思。
她直接将门打了开来，「松柏来啦？」
张松柏觉得更尴尬了，没注意到冯春花正好就是元霄邻居。
「春花婶。」
冯春花看了一眼元霄手上的苹果，「哟，你还特地上门给人送苹果呢？」
张松柏摸摸脑袋，「不是，不是我送的，是我妹让我拿过来。不说了，婶子我回家吃饭了。」
他转身就走，脚步急促，不给她们接着说话的机会。
元霄看着手上的苹果，见冯春花目光粘在苹果上面都不动了，便说道：「婶子，我不喜欢吃苹果，您要不？」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冯春花立刻将苹果给接了过来。
合上门，正好顾澜庭从浴室走出来。
「谁来了？」
元霄愣了一下，寻思着自己应该实话实说，还是说个善意的谎言呢？
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隔壁栋的，过来送苹果。」
顾澜庭擦着头髮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着，露出危险的光芒。
「隔壁栋？苹果？」
元霄心里咯噔一声。
「男的女的？」
他刚才仿佛听见有男有女的声音。
「男的……」
顾澜庭冷笑，「魅力不减，刚过来就有人给你送苹果？」
「苹果呢？」
元霄干巴巴道：「我给送邻居了。」
顾澜庭扔下毛巾，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所以，你收下人家的苹果了？」
他将元霄拦腰抱起，走进卧室，冷硬道：「一天不教训，你就想上房揭瓦！」
第411章 影响不好
张松柏上门给元霄送苹果的事情，转眼便传遍了家属院。
冯春花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张桂花。
「你哥前头去给元霄送了苹果呢，说是你给的？」
张桂花脸色一僵，「什么苹果？」
冯春花一脸「果然」的表情，「我就说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给元霄送苹果了。那就是你哥看上元霄，自个儿送得了？」
「我说桂花丫头，你得好好跟你妈说说，元霄人品如何暂且不说，人家都有丈夫了，你哥可不能一头扎进去。」
张桂花气得肺都疼了，忍着一肚子气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你刚才说的是苹果对吧？是我让我哥送的！前头元霄帮过我，我让我哥帮我买一袋苹果去感谢她。」
「她帮过你，我咋没听你说过呢？」冯春花一脸疑惑。
张桂花不和她纠缠，「婶子我先回去了，我妈等会儿该下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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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春花面前她还能忍着，跑到家里，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妈！妈！你快出来！」
张母从厨房走出，手上还拿着锅铲，「干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我哥给元霄送苹果了？」
张母想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元霄是谁。
「他给元霄送苹果了？还真看上人小姑娘了？」
见张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张桂花忍不住跺着脚，气急败坏说道：「整个家属院都知道这件事了，丢脸死了！」
「这有什么好丢脸，你哥还不能谈对象了？」
张桂花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元霄都结婚了，我哥给一个有夫之妇送苹果，你说丢不丢脸！」
张母手上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地上了，「啥？你说啥？」
她顿时急得团团转，「元霄已经结婚了，你咋不告诉我们呢？不然我也能提醒你哥两句！」
这可是要坏人名声的。
张桂花冷笑，「我上次已经提醒你了，是你说我哥不会。」
她就知道，元霄就是一个狐媚子！
都快烦死了，她为什么偏偏要住进家属院呢？
张母正在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张父和张松柏回家了。
张母差点想揍张松柏一顿，走过去说道：「你是不是昨个儿给人元霄送苹果了？」
张松柏神色有些慌张，这才多久，怎么就知道了？
「妈，你怎么知道的？」
张桂花冷哼，「还不是你让春花婶子看到了，现在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你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张松柏脸色瞬变，「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就送了个苹果，怎么就成看上她了？都是邻居，我连个苹果都不能送？更何况，昨天她丈夫还在家呢！」
张桂花跺了跺脚，「我不管，我现在都觉得丢脸死了，大家都在说这件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呗，我还能堵着不成？」张松柏满不在乎道。
张桂花瞪大了眼睛，「你不在乎，爸妈也不要脸了吗？」
「那你想怎么办？」
张桂花嘟着嘴，看向沉默不语的张父：「爸，叫那个女人搬走吧！」
「张桂花！你别太过分，那是人家自己买的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让人家搬走！」张松柏厉声斥责。
张桂花啐了一口，「她都做出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情了，为什么不能让她搬走？她道德败坏，我们这里的风气都让她给带坏了。」
张父有些为难，「这不是我说了算，人家自己买的房子……」
「爸！你大小也是一个连长，和家属院管理处说一声不行吗？咱们这边的房子以前还不准买卖的呢，就当是把房子收回来不就行了？」
张母的考虑了一下，也说道：「老张，要不你去说说？」
她不担心元霄，横竖她已经结婚了。
她担心的是自己儿子，傻愣愣的，名声坏了就不好娶媳妇。
张父没办法，只好将事情应下了。
张松柏觉得憋屈极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爸，我觉得不太好，元霄她丈夫也是当兵的。」
张桂花听言，那种心动的感觉又来了，原来他还是当兵的？
张父闻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他的军装，有点眼熟……」
「那不是正好！爸，你既然是她丈夫的上级，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张桂花激动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总算有一件事赢过元霄的了。
张松柏动动嘴唇，低下头专心吃菜。
「那老张，你就跟院里的人说说，让他们和元霄交涉一下吧。」
张父点点头，说是交涉，这要是真开口了，就有些难看了。
……
如张桂花所想，不过两天时间，家属院管理处的人就找上了元霄。
说是管理处，其实是从众多随军家属中自发组织评选出来的。
为的就是像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之时，有个中间人可以调和一下。
可是开口就让人搬走，这怎么可能呢？
费珍正好就是管理处的副主任，这件事主任不想掺和，就丢给她了。
她虽然经常和冯春花她们一起说话，但基本都是安安静静听，很少背后说人。
今天，她也是心里做了天人交战，才决定上门找元霄。
「元霄你好，我是管理处的副主任，我叫费珍。」
元霄笑着让开，「您进来坐吗？」
费珍点点头，「有些事情和你说，还是进去吧。」
元霄让她进来后，关上门。
费珍看到顾澜庭也在家里，心里有些犹豫。
要是自己说了这件事，他们夫妻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吧？
元霄泡了茶，拿出一些玫瑰酥，「您有事就直接说吧。」
费珍看起来很纠结，她也想听听，能让她犹豫这么久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是这样的，听说张连长家的儿子松柏，过来给你送了苹果。家属院里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让我过来问问。毕竟你已经结婚了，松柏还单身呢，影响不好。」
第412章 苹果不是送我的
元霄神色微冷，「所以呢？」
费珍一眼便看出了，元霄定是不开心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她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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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不是我想为难你，我只是传达别人的意见……」
元霄轻笑，「我知道，所以他们想让我怎么做？」
「他们想让你搬出去。你先不要生气，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误会，要不你跟他们坐下来当面谈谈？」
元霄冷嗤，「房子是我买的，证上写着我的名字，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叫我搬出去。」
费珍心里也觉得没底气。
她自己都觉得张连长是强人所难。
你儿子自己给人家送了苹果，凭什么人家要搬出去？
元霄见她冷汗都吓出来了，知道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也有些心软了。
「是谁说，张松柏是过来给我送苹果的？」
费珍愣了下，「张连长家里是这样说的。」
元霄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老公，你见过我带着苹果回家吗？」
顾澜庭把玩着她的小手，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
费珍愣了下，「所以张松柏没给你送苹果？」
可是冯春花明明亲口说，她看到了张松柏给元霄送苹果了。
元霄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呀，他没给我送，但是我看见他给隔壁春花婶子送了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产生了误会。」
费珍一拍手，「那肯定是了！」
她心里不禁吐槽，这个冯春花不老实，平时八卦也就算了，现在还诬陷起别人了。
「元霄，真是对不住了，我现在就上张连长家里去。」
送走了费珍，元霄捂着嘴偷笑。
她虽然没听，但也知道一准是冯春花传出去的。
又贪婪又坏心，这种人最讨人厌了。
……
费珍转眼去了张连长家里，家里只有张母一个人。
「玉洁，你家松柏明明是给春花姐送苹果，怎么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张母愣了，下意识就否认了这个说法。
张松柏怎么可能给冯春花送苹果？
「是是谁说的？」
「元霄呀，人家丈夫都说了，这几天元霄根本没收到苹果，冯春花自己收了苹果，还到处编排人家。」
张母一听，心里霎时间就怒了。
真当她是好脾气，被人欺负了还能不吭声呢？
「费珍，你可要给我们做主！没道理什么好处都让冯春花得了，她还要这样欺负人！」
费珍又为难了，她哪里敢去找冯春花的麻烦。
可是张连长是家属院里最大的官，张母想找冯春花的麻烦，费珍也不敢不陪着。
此时冯春花正在家里吃苹果，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别说，这张松柏买的苹果还真是又大又甜。
苹果都是北方运过来的，运输成本高，他们这里买可贵了，对冯春花来讲就是个奢侈品。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冯春花不耐烦地起身，「来了来了，报丧呢！」
张母听见她骂骂咧咧，心里更气了，「冯春花，你个不要脸的，一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尽会在背后道人是非！」
冯春花刷地打开门，「齐玉洁？你来这里做什么？哦~是为了你家松柏的事情是吧？这可不是我编排，他送元霄苹果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
张母啐了一口，「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家松柏明明是送苹果给你，怎么就成了送给元霄了？我家松柏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人家元霄可是已婚的姑娘，你这样对人家，亏心不亏心？」
得知元霄根本没有收张松柏的苹果，张母原本对元霄的不满转化成了愧疚。
人家招谁惹谁了，什么都没干还白惹得一身骚。
提到苹果，冯春花就有些心虚。
毕竟苹果是真的被她收了。
「齐玉洁，你不要胡说八道，张松柏的苹果就是送给元霄的，不然我叫她出来对证！」
说罢，她便啪啪敲着元霄的门，「元霄，你出来！」
出来开门的是顾澜庭，冷着脸看她们，「有事吗？」
冯春花吓了一跳，视线往里面看，「元霄呢？」
元霄从顾澜庭背后钻出来，「我在这里呢，有事吗？」
冯春花瞬间有了底气，「元霄，你告诉她们，张松柏是不是给你送了苹果？」
元霄一愣，「给我送了苹果？不对呀，他不是给你送的苹果吗？」
冯春花眼睛瞪了起来，手指着她，怒声道：「你胡说什么，他就是给你送的！」
元霄瑟缩一下，躲在顾澜庭身后，一副害怕的模样。
「没有呀，张松柏怎么会给我送苹果，他明明是给您送的呀，我那天都看见了。」
张母一巴掌把冯春花的手给拍了下来，「你还想给人家屈打成招不成？」
冯春花简直要被活活气死，「不、不是，那苹果真的是张松柏送给她的！」
元霄皱眉，「那张松柏送了几个苹果呢？」
「五个，又大又红！」冯春花笃定。
元霄皱着眉，「春花婶，您就别撒谎了，您手上还沾着一块苹果皮呢！您如果是清白的，那让我们去瞧瞧，您房里是不是有苹果？」
冯春花拍着大腿，「我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元霄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房里是有苹果，对吧？」
冯春花气极了，「是有苹果，但是……」
「那苹果是不是张松柏送的？」元霄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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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松柏送的，不、不是张松柏送给我的！他先送给你，然后你不要，才转送给我的！」
元霄一脸无奈，「苹果这么贵，我怎么可能转送给你呢？春花婶，你说谎一点都不走心。」
在场看戏的人，都已经完全偏向了元霄。
看向冯春花的眼神更是鄙夷，好处都拿了，还到处编排人家。
冯春花恨不得上前挠花元霄的脸，可把她给冤死了！
「你不守妇道，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现在还不承认，那苹果就是张松柏送给你的……」
啪——
元霄一耳光扇了过去，手心都被震得发麻。
打完，她还一脸歉疚，「实在是对不起，我忍不住了。住在这里的，都是军人家属。大家都知道军人流血流汗保家卫国有多不容易，可是她却在背后这样编排人，实在是狼心狗肺。」
张母听言，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要被点燃了。
元霄说的没错，冯春花简直欺人太甚。
张母怒吼一声，扑上去撕打冯春花。
「你这个贱货！自己出去偷人被抓了，离了婚就跑到侄子这里来蹭家属房，你以为我们整个家属院都不知道你的那些丑事呢？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该敢天天在外面说人闲话！」
其他人先是看了好一会儿的戏，才装模作样将冯春花和张母给拉了开来。
可是在场不少人都是讨厌冯春花的，不少人还偷偷掐了她好几把。
冯春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嚎：「没天理啦，你们都合伙欺负我！」
元霄掩着嘴憋笑，「您都收了人家那么贵的苹果，还不许人家打你i两下？」
冯春花一听，作势就要上来打元霄，可惜被她身边那些人拉住了。
「人家男人还在这里，还容得下你来欺负人家小媳妇？」
元霄适时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就不应该和费珍阿姨说实话的……」
她这委屈巴巴的小白菜模样，可把其他人心疼死了。
「姑娘，你做得对！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应该这样做！冯春花，你下次再去外面编排别人，我就让你侄子来管你！」
冯春花在家属院嚣张惯了，唯独怕她侄子。
要是她侄子把她赶出去，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送走了张母他们，冯春花还趴在地上哭。
元霄嗤笑，「别装了，没人看戏。」
冯春花恶狠狠地看着她，「你！」
元霄回以微微一笑，然后把门关了上去。
第413章 我要实名举报
张桂花去上学回来，才发现事情来了个大反转。
没想到冯春花那张大嘴没把元霄搞走，还把自己拖下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妈，搞错了吧？」
张母睨了她一眼，「什么搞错了？」
「那苹果，怎么可能是送给春花婶的呢？」
张桂花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松柏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家属院里的那群三姑六婆，用脚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给冯春花送苹果。
张母不耐烦在这件事纠结，苹果是张松柏送给冯春花的，还是元霄转送给冯春花的，其实本质上没有区别。
不都是冯春花得了好处还在后面道人是非？
「这件事你甭管了，反正已经结束了，以后少和冯春花那种人说话。」
张桂花不甘心，又问：「那元霄呢？」
「元霄？她也是受害者，你哥和她压根没关系！她已经结婚了，你也少在背后说人家。」
张桂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自己在他们面前说了那么多元霄的坏话都白说了吗？
他们怎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呢！
「她怎么是受害者？妈，你不要听她一面之词，肯定就是她勾搭我哥，不然我哥怎么看得上她？」
张母重重地放下手上的东西，怒视着她，「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给元霄身上泼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哥有什么好处？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愿意相信，非要去相信冯春花的话？那你现在就出去，认冯春花做你妈好了！」
张桂花心里难受极了，自己亲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
她眼眶通红，委屈地跺着脚，「我没说谎，我都看到元霄上了好几个男人的车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她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说罢，她勐地冲进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门。
从这天开始，张桂花无心学习，一双眼睛只顾着盯着元霄。
可惜她没有相机，不然就应该把男人接送元霄的一幕拍下来。
可是奇怪的是，她从没见到元霄把这些男人带进家里。
难道她还有其他的房子？
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几天看元霄买的东西，也够买一套房了。
就在张桂花天马行空的功夫，元霄和贺长林从车上走下来。
张桂花激动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时候，抓姦在床！
她偷偷摸摸跟在元霄后面，看着她带着贺长林进了家门。
张桂花急忙敲了敲冯春花的门，「春花婶，春花婶！」
冯春花打开门，看见是张桂花，脸立刻就冷了下来。
「什么事？」她没好气问道。
上次才和她妈打了架，心里自然还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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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花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指了指元霄的家门，「她刚才带了一个男人进去。」
冯春花立刻就来了劲儿，「刚进去的？」
张桂花连忙点头，「我相信我哥肯定不是把苹果送给你的，可是我妈她们都不信我，春花婶我跟你是同一个阵营的！」
冯春花也顾不得她是张母的女儿了，觉得自己简直寻觅到了知音。
「我就说了，群众的眼光肯定是雪亮的！那个小蹄子，故意把苹果送给我，就是为了陷害我！」
张桂花听得直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妈不信我，现在可以证明我们自己的好机会！」
冯春花疑惑地看向她，「怎么证明自己？」
「捉姦拿双，春花婶，我们现在就去叫费珍阿姨过来看看，元霄肯定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冯春花不太敢相信，这要是弄错了，估计她还得挨罚。
「你确定？」
张桂花煞有其事点点头，「我保证！元霄走进去的时候，和那男人好亲密的样子。」
冯春花顿时来了底气，她要是在这个时候揭发元霄，谁还会想着上次是自己的错？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费珍！」
可怜的费珍见到冯春花上门，下意识就想躲。
她有一种感觉，冯春花上门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冯春花开口了：「费珍，我要实名举报，元霄在房里偷人！」
她的话，在管理处炸开了锅。
就连管理处主任丁晓都忍不住问道：「冯春花，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冯春花抬头挺胸，「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们作为军人的家属，应该以身作则，当好他们坚实的后盾，容不得元霄这种人，败坏我们的风气。」
费珍怕事，哪怕听她实名举报，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更何况，她隐约感觉，元霄不是那种人。
而且上次见她丈夫，应该身份不一般。
「春花姐，你还是别闹了。」费珍无奈说道。
冯春花还没说话，反倒是丁晓拍案而起，「春花说的是，我们家属院不能纵容这样的邪门歪风！」
如果这次打击成功，说不准还能在家属院建立她的威信。
费珍不可置信看着她，上次丁晓还怕事，将元霄的事情给推了。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劝了劝：「丁晓……」
「费珍，你不用管，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解决！」
费珍：好吧，我不管。
就这样，丁晓带着冯春花火急火燎跑到元霄家门口，砰砰砰敲着门。
不多时，元霄打开门。
这样敲门的，不是疯子就是找茬的。
元霄挑眉，很显然，这是找茬的。
冯春花有了丁晓在身边，气势腾腾，恨不得用鼻孔来看元霄，将上次的场子找回来。
「这么久才来开门，肯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元霄：……
她看了一眼手錶，「我就坐在客厅，从你敲门到开门，不超过一分钟。」
丁晓也反应过来，如果是在做那档子事，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而且，元霄穿戴整齐，头髮都没有丝毫凌乱。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
冯春花叉着腰，横竖有丁晓在身边，她怕什么！
「张桂花亲眼看见你和一个陌生男人走进屋，我们现在要搜查。」
元霄笑了声，眼中含着讽刺，「搜查？你是公安吗？还有权力搜查我的屋子？」
冯春花指了指身边，「这是我们家属院管理处的丁主任，我没有权力，她总有吧？」
元霄看着她身边，「你身边站着谁？」
冯春花往旁边看过去，空空如也。
她心中大惊，丁主任呢！
第414章 市长
丁晓竟然跑了！
这个完全不在冯春花的预料之中。
加上刚才说好在这里等她的张桂花也不在这里，冯春花简直孤立无援。
可是就算一个人，开头了也得把戏唱下去！
她双手插着腰，梗着脖子道：「丁主任可能有事先走了，但是你在屋子里偷人，这是事实！」
家属院一共三楼，一个楼层有三户人家。
冯春花嗓门大，几乎是她敲门的时候，楼上楼下的人就都来看戏。
有不少人是知道上次那件事的，看到冯春花这样，忍不住劝了几句。
「冯春花，你别得寸进尺，人家上次没和你计较，已经够大度了！」
「就是，这也太过分了。」
「以前就觉得她嘴大，现在觉得她不仅嘴大，还恶毒！」
冯春花重重地啐了一口，「你们都给我闭嘴！张连长家的女儿亲自和我说的，还会有假？元霄今天能在屋子里偷人，明儿就能偷到你们家里去！等到那个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了！」
她一口一个「偷人」，说的话难听至极。
元霄往旁边看了一眼，实在没找到可以打人的东西，只好将拖鞋脱下，狠狠地往她脸上抽。
冯春花被打得大声尖叫，可是元霄打人角度太刁钻，她怎么都挡不住。
等元霄将人抽成了一个猪头，拖鞋都变形了，才有人出来象徵性拦着元霄。
元霄干脆将另一只鞋子也给踹了，拿拖鞋指着冯春花说道：「你说是张桂花亲眼瞧见的，那就让她过来指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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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林原本在书房和元霄谈话，元霄出去倒茶的时候听见门响，她打了声招唿就出去了。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元霄，反而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出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一开口，那种天生上位者的气场就出来了。
可是冯春花再觉得害怕，也得硬着头皮闹下去。
「你们看，我就说了，元霄在里面偷人！」
顾澜庭后贺长林一步出来，刚走出来就听见「偷人」二字。
「什么偷人？」
他刚出来，谣言不攻自破。
冯春花脸色大变，张桂花这个小蹄子，怎么没说元霄老公也在家！
她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被顾澜庭拎住领子。
「话说清楚，什么偷人？」
有不怕事想看戏的人说道：「她说你家老婆偷人呢！」
这人还顺带指了指贺长林。
贺长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地方还是他亲自给元霄选的，以为在家属院安全一些，没想到反倒让受了大委屈了！
冯春花心急如焚，在顾澜庭手下使劲挣扎，大喊道：「不是我，是张桂花！是张桂花那臭丫头说，亲眼看到有男人进了元霄屋里！」
贺长林冷声道：「你说张桂花是哪位？」
「在这儿呢！张桂花在这里！」
人群中有人将张桂花给推了出来。
张桂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心虚地低下头，「不是我做的！」
顾澜庭神色冷淡，放开了冯春花的领子。
冯春花打不赢张母，那是因为上次有人拉偏架。
就张桂花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丫头片子，她分分钟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等冯春花和张桂花打够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快去把齐玉洁叫过来！」
张桂花被打疼了，嘴里骂人的话不要命丢出来，问候了冯春花的祖宗十八代一遍。
可是她骂得越起劲，冯春花打得就越用力。
直到张桂花终于撑不住求饶，可是冯春花被小丫头摆了一道，怎么可能就这样松手。
「冯春花你快给我放手！我爸是连长，等我爸回来了，我肯定会让爸好好教训你！」
贺长林敏感地听见「连长」这两个字。
「澜庭，你认识这个张连长？」
顾澜庭皱着眉，「有印象。」
他只去了部队几天，对他们印象都不深刻。
贺长林呵了一声，「既然她爸是连长，那就把她爸叫过来。」
张桂花一听要把张连长叫过来，瞬间底气十足。
反倒是冯春花，瞬间收手。
不仅她死定了，说不准还会影响部队的侄子！
不多时，贺长林的秘书从楼下走上来。
「市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戏的人早就没了看戏的心情。
市长！我滴乖乖，这个人竟然是鹏城的市长！
贺长林的脸色久久没有缓和过来，「你去军区，看看有没有叫张……」
「我爸是张志和！」
「叫张志和的连长，叫过来！」
莫秘书得令，便转身离开。
贺长林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刚才不是说，你们家属院还有管理处？」
张桂花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积极，「我知道在哪里！」
元霄差点过去看看她脑子是不是有坑。
她还以为贺长林是要给她做主呢！
贺长林哼了一声，「好，那就去管理处。」
冯春花几乎是被人拖着去管理处的。
知道了贺长林是市长之后，大家都争先抢后想在他面前表现。
丁晓还在管理处办公室喝茶，心里庆幸自己跑得快。
可是当看到被拖着进来的冯春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春花再有错，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她！」
冯春花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抹平刚才对我的伤害吗？
丁晓看着贺长林，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他有一种明显的敬畏感。
可是就这样看，还真的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
「丁主任，冯春花和张桂花一起诬陷元霄，贺市长在这里等张连长回来之后，再一起处置。」
丁晓哦了一声，随即跳了起来，「你们说他是谁？市、市长？」
「对呀，你不是和冯春花一起去元霄家里捉姦吗？贺市长就是元霄今天见的人。」
她没将贺市长说成「姦夫」，已经是对丁晓最大的仁慈。
可丁晓还是想掐死这个人，就你有嘴！
「贺市长，您请坐！这都是误会！」
丁晓变脸太快，卑躬屈膝给贺长林让了坐。
贺长林皱着眉摆摆手，「不用，你是这里的主任，你坐着，等张连长过来，我们再解决这件事。」
张桂花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是她撺掇冯春花去管理处举报，等张连长回来肯定不会放过她！
第415章 蠢怕了
张连长还没过来，张母先到了。
看到张桂花脸上那些被人打的伤痕，她瞬间就坐不住了。
她目光落在同样狼狈的冯春花身上，「你敢打我女儿！」
说完，便又扑上去和冯春花撕打起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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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丁晓让人把人给拉开，才结束了这场女人大战。
「齐玉洁，你们母女俩都是狗吧？见人就咬！是张桂花让我来管理处举报，说有男人进了元霄屋里，她都在楼下盯了元霄好几天了！你们现在想反咬我一口，没门儿！」
听完冯春花的话，张母先是震惊，但是完全没有怀疑就相信了。
张桂花在家里三番两次提起元霄，她明显对元霄有很大的意见。
加上这几天她总是早出晚归，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
可是张桂花是她的女儿，这件事她就相信，也不想承认啊！
「桂花，冯春花说的是真的？」
张桂花眼泪鼻涕煳了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张母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冯春花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但凡她否认一句，自己现在也不会那么尴尬。
「我问你话呢！」
张母气得团团转，视线在周围环顾，最后实在没找到衣架，只好亲自上阵，一巴掌一巴掌往张桂花身上招唿。
管理处闹成了一团，元霄百无聊赖靠在顾澜庭身上，冷眼观看这场闹剧。
张母还没打完，张连长就急匆匆跑回来，后面还跟着张松柏。
张连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先拉开了张母。
「这里不是教训孩子的地方，有什么事好好说！」
张母冷哼一声，别开脸没说话。
张连长在室内环顾，下意识想找自己认识的人问话，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顾澜庭，立刻就来精神了。
他下意识抬头挺胸，朝着顾澜庭敬礼，「顾团！」
他再看顾澜庭身边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元霄」这个名字耳熟。
之前长江流域涝灾，捐赠物资的人据说是顾澜庭的妻子，可不就是叫元霄！
他几乎忘了下一刻自己要说什么，满脑子都被震惊所取代。
张桂花的惊愕更甚，本以为顾澜庭可能是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
结果没想到，直接成了上级！
贺长林脸上浮现不耐，「人已经到齐了，冯……冯春花是吧，你为什么走到元霄家门口捣乱，现在可以说了。」
冯春花吓得一哆嗦，觉得这种三堂会审的气氛，比自己身上的伤口还要磨人。
贺长林觉得耐心都快被耗尽了，见她还在支支吾吾，便轻飘飘说道：「你要是真的不想说，那就直接去公安局吧。」
冯春花叫了一声：「公安局？我又没犯法，去什么公安局！」
元霄声音清冷：「你不会真的以为，在背后造谣是不犯法的吧？」
冯春花哼了声，「那张桂花也要去，就是这个小蹄子跟我说，她看见有人进了你屋里，让我去管理处举报。」
贺长林目光落在张桂花身上，神色严肃，「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连长不认识贺长林，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位是……」
丁晓有些阴阳怪气，「张连长，您不知道，这位是咱们市长嘞，您女儿就是造谣市长和元霄……」
张连长突然觉得头疼，觉得张桂花就是个事儿精！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桂花缩在地上，「我、我就是觉得，我哥的苹果就是送给元霄的，她凭什么不承认！」
张连长这下是被她蠢怕了，自己家里人也算老实本分，怎么就生出了又蠢又坏的女儿！
「你哥哥的苹果究竟是送给谁的，关你什么事？」
张桂花嘴唇动了动，仔细想想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就是纯粹见不得元霄好。
看见元霄每天出门都有小汽车接送，老公还那么好看，还是团长！
现在她还认识鹏城的市长，她越想心里就越觉得不平衡。
张松柏抿着唇，看都不敢看元霄一眼，觉得羞愧极了。
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苹果是我送给春花婶的，事实就是如此，你就算不信也没用！」
冯春花觉得自己一身是嘴都说不清。
成吧，他们说送给自己那就是送给自己的吧。
反正苹果也是被她吃了。
张桂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脸憋屈的表情看着张松柏，「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春花婶吃了苹果，这是大家都看见了的，非要栽赃我送苹果给元霄对你有什么好处？要不是你还姓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妹，非要毁了我的名声才行！」
张母也恨死了这个蠢女儿，可是有什么办法，还能把她掐死了不成？
那怕全世界都和张桂花说，重点不在于苹果是送给谁的，重点在于元霄没有收苹果，而冯春花收了苹果还在道人是非。
张桂花依旧听不进去。
她已经钻进了牛角尖，觉得元霄恶毒极了，拉别人为自己挡刀。
「不用说废话，先说说这件事怎么解决。」贺长林冷声道。
他指了指冯春花，「你既然住在家属房，那你在当兵的家属是谁？」
冯春花身上泛起一股冷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会真的会连累侄子吧？
她孤身一人，在老家名声狼藉，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部队投奔侄子。
要是侄子都不愿意管她了，那要怎么办才好？
「这件事我自己能负责，不关我侄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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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林冷眼看着她，「你要负责？你打算怎么负责？对元霄不痛不痒道个歉，然后坚决不改，下次继续？」
她要是真的有悔改之心，就不会在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还来找元霄的麻烦。
丁晓急着在贺长林面前表现，急忙说道：「她的侄子叫冯岸。」
贺长林看向莫秘书，「去将冯岸给叫过来。」
第416章 解决
莫秘书走出去之后，贺长林看了一眼顾澜庭，「部队的事情我不管，你来管。」
「霄霄，我还有事，得先回去，这几日我让人给你留意房子。」
元霄笑着点点头，「贺叔叔您就别操心我了，我还能让自己受委屈不成。」
贺长林点点头，随即用震慑的眼光看向张连长，「你们欺负人之前，最好先打听一下来歷，看看人家是不是软柿子任你们拿捏。」
张连长惭愧地低下头。
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也是他教女无方。
贺长林走了没多久，冯春花的侄子冯岸过来了。
元霄甫一见到冯岸，便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哪里见过他。
顾澜庭提醒了一句：「冯岩。」
他以前在瞿水县当公安时的小跟班。
冯岩确实提过他有一个哥哥在当兵，但是顾澜庭也不知道叫什么。
想来，应该就是冯岸。
冯岸明显对冯春花没有多少尊敬，满眼都是嫌恶。
「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你闹腾什么劲儿！」
冯春花有些畏惧，心虚地说不出话。
张连长开口道：「元霄，这件事是我女儿惹出来的，你想怎么解决我们都会配合。」
张母还想开口求情，被张连长狠狠瞪了一眼。
你女儿做出这种事，你还好意思求情？
元霄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解决。
只是轻飘飘的道歉，既没诚意又不痛不痒。
就像贺长林所说，坚决不改，下次继续。
可是她们只是造谣，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想要重罚也不可能。
「张连长，你是正直的人，但是你要不要看看你女儿，她可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元霄指了指张桂花。
张连长低头，没有漏掉张桂花眼中的恨意。
明明她和元霄还称不上熟悉，怎么就对元霄有这么深的恨意？
元霄摊摊手，「你觉得，她知错了吗？」
就她这样，张连长还真的没办法昧着良心说知错了。
张母哀求的眼神看向元霄，「她还小不懂事，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
元霄挑眉，「我读书的时候也没做过这种事。」
谁还没小过呢？
顾澜庭沉吟片刻，「既然你觉得她还小没办法承担责任，那就养不教父之过吧。」
张连长心里咯噔一声。
张母他们不理解顾澜庭的话，他不可能不理解。
部队的副营长退了，需要从连长中拉一个补上去。
无论是资歷还是人品，部队里唿声最高的都是他。
如今看来，这件事黄了。
张母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顾澜庭便看向冯岸，「你们呢？也是你代你姑姑受过吗？」
冯岸别过脸，「我会把她送回老家。」
冯春花这人从前在老家得罪过不少人，后来在老家实在待不下去，她母亲就将她送来了孙子的部队随军。
冯岸一家都对这个小姑厌恶得不得了。
碍于奶奶才没有开口。
如今将她送回老家，跟要了她的命也差不多了。
果然，冯春花一听见要回老家，便撕心裂肺哀求起来。
可是她这样的人，谁会听她的呢？
丁晓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后怕，差一点就被冯春花带进了坑里。
解决完这件事，顾澜庭像是没事人一般，带着元霄离开。
戏落幕了，看戏的人也散场。
张连长脸色灰败回到家中，张桂花口中还在咒骂元霄，好像元霄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张连长终于忍不住，反手一耳光甩过去。
张桂花身形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她在地上趴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爸爸竟然打了自己。
张母也是一阵心疼，「她已经被打了够多了，你做什么又对她动手？」
张连长脸色铁青，眼眶猩红瞪着她，「因为这个好女儿，完了！我完了！」
张母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副营长那个……」
「得罪了顾团，我怎么还可能升上去！」
张桂花眼泪鼻涕一起流下，煳了一脸，「我、我又不是得罪他，我事先也不知道顾澜庭是谁呀！」
张连长目光阴狠，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桂花，咬牙切齿道：「好，就不说顾澜庭！那你知不知道元霄是谁？」
张桂花脸色仍旧不服，「不就是靠男人嘛，如果没有顾澜庭，她算什么？」
张连长抬起手，作势还要打她。
张母拦在前头，「你就是打死她，也没用啊！」
张连长重重地放下手，抬腿将凳子踹飞了，噼里啪啦东西碎了一地。
「哪怕没有顾澜庭，元霄也不是你能得罪的！长江流域上次涝灾，你知不知道她捐赠了多少？那是价值十几万人民币的物资！抗洪救灾的时候我受了伤大出血，没有元霄送过来的药品，我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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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页
「靠男人？十几万美刀捐到山区建学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你觉得这样的人，需要靠男人？」
张母心里生出绝望，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冤孽！
「老张，她也吃到教训了，就算了吧，我们还有机会……」
「没有了！」张连长额头青筋凸起，重重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以为今天过后，上头还会给我机会？我这个年纪的人了，还有力气冲锋陷阵挣军功？」
他不年轻了，如果不是副营退了，他也就安安分分当这个连长。
可是偏偏副营退了，给了他这个希望！
给了希望又让他失望，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天堂落入地狱。
张连长浑身力气泄了出去，背佝偻下来，「明天去给她办理退学，她竟然心思不在学习上，那就不用读了。」
张母嘴唇动了动，也没反驳，默认了这件事。
张桂花这才知道了父亲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爸！我明年就要高考了，怎么可以这时候退学？我要是退学了，我那些同学会怎么看我？」
张连长推开她，「怎么看你？将心比心，你在外面造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怎么看元霄？」
这一天，张家闹了一夜，没有一个是能睡好觉的。
第417章 你哪里比得上我
夜里，元霄早早洗了澡，拿着贺长林带过来的资料翻看起来。
冯春花和张桂花的事情，对她几乎没有影响。
不过她知道，今夜这两个人註定不会平静。
她将自己选中的几块地皮重点圈了出来，见顾澜庭走进来，将文件递了过去。
「你觉得这三个地方如何？」
顾澜庭接过来看了一眼。
他这几天对鹏城也做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大概知道元霄圈出的地方在哪里。
他点了点第一个，「如果你要开店铺的话，这里会好一些。」
这个位置，和元霄之前看商铺的位置也很近。
基本有些商业眼光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中心区。
元霄嘟着嘴，「可是贺叔叔说，曹添胜在这附近也有一块地。」
越来越多人看中鹏城，来这里买地建房的人也越来越多。
曹添胜也是为数不多看中大陆发展潜力的人，不然也不会直嚷着要投资元霄。
顾澜庭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那不是正好？」
他的语气，多是不屑。
元霄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你想看我和曹添胜打擂台？」
顾澜庭坐下，将她抱到腿上，「你就算躲着他，也不见得他不会找上你。」
曹添胜不仅不是良善之人，而且贪婪。
他想要的，必定会想方设法夺过来。
他的贪婪不止于此，他想要的可不是类似乌髮丸这样的方子，而是云霄百货全部。
「如果是选这块地的话，时间就有些紧张了。」
提交公司证明什么的，就有些难办。
还得重新成立一个公司，一时间哪里办得好。
「你还记得小赵吗？」
元霄歪歪头，「小赵？」
她印象中姓赵的不多……
「啊，港城的小赵！」
她第一次想去港城打听蔬菜烘干机的时候，就是顾澜庭的小赵帮忙的。
后来王会长搞定了蔬菜烘干机，她就将顾澜庭这个朋友抛在脑后了。
「他现在也在鹏城，他也准备搞房地产，但是手上资金不够。」
元霄眼睛一亮，「你是说，和他合作？」
「他门路多，人脉广，会赚钱，人品也可以。」
何乐而不为？
元霄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我家老公简直是万事通！」
顾澜庭点了点另一边脸颊，「万事通还想要一个吻。」
元霄不吝啬，在他另一边脸庞也吧唧一口。
「先睡，明天带你去找小赵！」
……
元霄次日醒来，发现张桂花一早就在门口等着。
可她不是来找元霄的，偏偏却是元霄来开的门。
她眼睛红肿，下面还挂着黑眼圈，脸色惨白，看起来是一夜没睡。
看见元霄的那一刻，她掩饰不住失望。
「我想见顾澜庭。」
元霄挑眉，「好理直气壮，你想见我老公，我就得让你见？」
张桂花冷哼，「你要是不让我见，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元霄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不走就不走，还怕你不成。
张桂花脸色难看到极点，完全没想到元霄不按套路走。
元霄关上门，打了个呵欠。
顾澜庭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谁？」
元霄嗤笑，「你的烂桃花。」
「张桂花？」
元霄眼睛瞪了起来，「你竟然连她的名字都记住了？」
顾澜庭笑了声，「你酿醋倒是挺快。」
元霄娇哼，坐下来吃早餐。
「要不你先出去打发她走吧，看见她还挺糟心的。」
顾澜庭挑眉，「你还让我和她独处？」
元霄睨了他一眼，至于跟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男似的吗？
「你把门开着，我保护你行了吧？」
顾澜庭吃了两个小云吞，才起身开门。
张桂花双目明亮，觉得看见他，身上的伤口不疼了，人也不困了，堪比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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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页
看这张脸，哪里是元霄配得上的？
「有事吗？」
和面对元霄时不一样，顾澜庭此刻的表情称得上冷漠。
可是张桂花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飞蛾扑火。
冷漠算什么？生吞刀子她都不觉得疼！
「我爸爸让我退学，说要让我定亲嫁人。」
她的眼神幽怨，就像是顾澜庭做了始乱终弃的事情。
顾澜庭不耐烦，看都没看她一眼，等着下文。
「可是我不想嫁人。」
就算顾澜庭不给回应，张桂花也能自己一个人把戏唱下去。
「我只喜欢你一个，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离开我家，跟你走。」
顾澜庭脸色沉了下来，还没吃早餐，就快吐出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元霄。
他突然想到以前元霄黑黢黢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他也没觉得元霄不顺眼呀。
可是眼前的张桂花，他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说完了吗？」
张桂花点点头，等着他的回应。
顾澜庭面无表情关上门，转身到餐桌前坐下。
元霄愣了下，「就这？」
顾澜庭还没说话，敲门声又响起。
元霄刚好觉得小云吞有点烫，便起身打开门。
张桂花脱口而出的话来不及收回去：「我哪里比元霄差了？」
看见是元霄，她脸色微变，「我不想见你，顾澜庭呢？」
元霄双手环胸，用一种极为挑剔的目光打量她，「曾照镜否？」
张桂花愣了下，接不来这咬文嚼字的话，「什么意思？」
元霄嗤了声，「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你和我差在哪里，还需要别人告诉你？」
张桂花脸色通红，「他、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元霄差点一耳光闪过去，喜欢她怎么就是肤浅了？
「那我问你，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我？」
元霄目光直直看着她，见她说不出来，自己便开口：「我当年高考是理科状元，你成绩比我好吗？」
「你长得比我好看？」
「你衣品比我好？」
「你比我有钱？」
「你人品比我好？我可从来没在背后编排别人！」
元霄摊摊手，「如果这些还不够，你再想想，看看你哪里比我好。」
张桂花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我爸是连长！」
元霄哦了一声，「这个我还真比不过，可是我自己都那么优秀了，为什么还要拼爹？我不喜欢做富二代官二代，我要做富二代他妈！」
张桂花觉得昨天被她爸妈打，都没有今天那么痛。
元霄杀人诛心，字字句句都戳在伤口上。
等看着她哇的一声哭着走了，元霄才关上门，可以安心吃东西了。
第418章 捨近求远
小赵在港城混了这么多年还算有钱，在鹏城特地买了一栋小洋房方便来往。
这个小洋房据说是刚建成不久，从建筑风格到装修都比较新潮。
元霄看得心动，还没谈起投资房地产的事情，她便先问道：「你这个房子，还有没卖出去的吗？」
小赵想了一下，「应该还有，我打电话问问。」
他行动力很强，立刻就拿起电话给售楼处打电话。
得知的消息是还剩下五栋没被定下，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看看。
「等说完再去看吧。」
小赵给他们倒了茶，「嫂子，您想跟我合伙做房地产？」
「你有现成的公司但缺钱，而我有钱，不是刚好吗？」
小赵笑着摇头，「您可能还不知道，名延地产的曹总放了话，谁要是敢帮你，那就是和他作对。」
元霄愣了下，她还真不知道。
曹添胜这是霸总上体了吧？
「我自己出钱投资，怎么能算是你帮我呢？难不成因为他一句话，你就真的连钱都不要了？」
小赵嘿嘿笑了两声，「恰好我这人就不喜欢被人威胁，更何况，您和顾哥都找上门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他够爽快，元霄也不耽误，直接将贺长林给自己整理的文件拿出来。
「我看中的是圈出来的这几块地，你看看怎么样？」
小赵目光如炬，只需略微思考就知道这几块地位置都很好。
特别是元霄圈出的第一块，但是价格肯定不会低。
「嫂子，我先跟您透个底儿，我手上最多能投进去五百万。五百万看似很多，但是真正将房子建好，需要的远不止五百万。」
元霄笑了笑，「我手上的钱凑一凑，应该可以拿出八百到一千万。」
小赵有些惊愕，目前在大陆，有多少人手上可以拿出这么多钱。
「一千三百万，前期应该够了吧？如果不够，找银行贷款不行吗？等到银行催还款的时候，我们房估计也卖出去了。」
小赵竖起大拇指，「嫂子，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这么赚钱？」
「等房建好了，你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过几日我朋友过来，我们在这里开一个药厂，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看看。」
说到药厂，小赵就想到了在港城比较流行的乌髮丸。
「你们卖什么药，有乌髮丸吗？」
「有呀，你们港城的乌髮丸方子，还是我这边传过去的。」
小赵一阵激动，忍不住爆了粗口，「顾哥，你在哪儿找的媳妇，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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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页
顾澜庭笑骂：「去你的！」
小赵调侃看了他一眼，「顾哥，你这样不行呀，都得靠嫂子养你了。」
顾澜庭哼了声，「你也可以找一个女人养。」
可是像元霄这样的，全国找不到第二个。
小赵酸了。
元霄挑挑眉，顾澜庭可不需要她养。
顾澜庭不动产很多，加上元霄之前将他给的十几万全部投入到蔬果园，现在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只不过那钱一直没动。
小赵有些遗憾，「可惜我要搞房地产，不然还真的可以跟嫂子一起办药厂。」
「你可以挪出一部分钱出来嘛，就我刚才说的，钱不够可以贷款，我公司有几个合伙人手里应该也有闲钱，凑出几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总的来说，搞房地产不缺钱。
关键在于，地能不能标到手。
小赵将元霄的话放在了心上，确实可以考虑。
「如果嫂子不介意等几天，我就让人做策划书了，过几天给你看看。」
元霄站起来，朝着他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了，如果你不介意，过几天我推荐一个朋友给你，她大学和我同一个专业，但是辅修了建筑学 ，我觉得她很有灵气，在建筑方面，还是听听她的意见。」
小赵自然不会拒绝。
「我带你去售楼处看看。」
这边的洋房地段都还不错，基本买得起的也是不差车，出行都方便。
而且是已经装修好，可以拎包入住。
元霄爽快挑了的一栋付钱，她不在这里长住，对装修也不挑。
改革开放以来，房价飞涨。
就元霄在京城买的第一套两进四合院，价格比她入手的时候翻了不知几倍。
她现在努力买房，觉得自己离包租婆又近了一步。
过户手续今天办不好，需要等两天。
元霄一行人出了售楼处，转身遇上了曹添胜他们。
只能说，鹏城真小。
小赵在她身边提醒了之后，元霄才知道原来这一块也是名延地产开发的。
元霄在打招唿和无视之间犹豫了片刻，曹添胜便的走过来。
「元霄小姐，几天没有见你有动静，还以为您回京城了。」
元霄不经意皱了眉，这不是说明他一直都让人关注着自己。
「托您的福，我这边事情还没办完，回不去。」
曹添胜身边的人给他提醒了几句，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小赵身上。
「小赵是吧？你前几天还跟我们名延谈过合作？」
小赵也不尴尬，他上门求过合作是事实，名延拒绝了也是事实。
「是，不过我实力不济。」
曹添胜哈哈笑了几声，「后生可畏，怎么会实力不济？你现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跟我聊聊？」
小赵看了一眼元霄，摇摇头拒绝：「我已经找到合作方了。」
「哦？术业有专攻，元霄没有涉及过的房地产，和我们还是有些差距的。」
小赵笑着点点头，也没反驳他的话，「我嫂子是新手，我也是新手，两个人只好手拉手摸着石头过河了。」
曹添胜笑容突然消失，摸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指环，「何必捨近求远呢？」
元霄挑挑眉，「您怎么知道，走远路不会得到更多呢？」
曹添胜略带失望摇摇头，「元霄呀，走远路诱惑太多，要是拿了芝麻丢了西瓜就不好了。」
元霄调皮地眨眨眼睛，「西瓜已经是我囊中之物，只有别人觊觎我的道理，哪里轮得着我盯上别人的？倒是曹总，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曹添胜哼了声，脸色微沉。
第419章 你有兴趣吗
元霄觉得曹添胜对她似乎过分关注了。
都是生意人，难道以和为贵不行吗？为什么非得逮着她一个人针对？
还是她脸上写着「软柿子」三个字？
「单身狗，在他身边放一个神眼吧。」
特别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有了神眼，单身狗全程播报。
曹添胜离开了这里，转眼便上了车，吩咐司机：「去付总那里。」
元霄愣了下，付总？副总？
难不成曹添胜针对她，背后还有付远平的手笔？
付远平陡然变成港商，离鹏城很近，来这里也正常。
顾澜庭察觉到元霄的异常，便主动和小赵打了招唿离开。
他拉着元霄上车，幸好今天小宇没跟着过来，他才能和元霄直白一些讲话。
「怎么了吗？」
元霄皱着眉，「付远平可能也在港城。」
顾澜庭眼神微冷，「曹添胜？」
「是，曹添胜去找一个叫付总的人，我觉得应该是付远平。」
单身狗提醒道：「宿主，你没猜错。」
元霄抬起头，单身狗接着说道：「神眼越来越接近付远平，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垃圾身上的能量波动。」
元霄让单身狗将画面调出来，和顾澜庭一起看。
曹添胜的车在一个酒店停下。
元霄知道这个酒店这是上一年建好，今年才营业的，算是鹏城数一数二的酒店了。
曹添胜走进去，直奔顶楼的套房。
门打开的那一刻，元霄屏住唿吸，心高高提起。
不是付远平，可竟然是的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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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微微一笑，「曹总，付总在里面等着。」
曹添胜点点头，摸了一下她的小手，走进去。
元霄有些失神，程凤也变了好多。
变白变瘦了，像是整了容一样，可是又让人轻易就能认出她就是程凤。
「奇怪……」
程凤在京城的时候可以说是背叛了付远平，付远平怎么可能还能接受她在身边呢？
果然，下一刻，曹添胜走进去，要见的人便是付远平！
「付总。」
「曹总请坐。」
元霄其实有些正在偷窥的害怕感，「单身狗，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吧，我提前做了隐身装置，保证他发觉不了！」
付远平已经不是付远平，他被脑子里那个垃圾系统完全操控。
这个系统虽然难搞，但是在某些方面和单身狗还是有些差距。
「元霄那边怎么样了？」
曹添胜神色有些侷促，「我已经尽力给她使绊子，她现在似乎想跟人一起合作开发楼盘。」
付远平眯着眼，「我对她做了什么生意不感兴趣，我要的是她死!」
曹添胜嘴角抽了抽，「付总，毕竟法治年代，哪能这么容易只手遮天呢？」
付远平嗤笑，「这种事情你做得还少吗？」
「我是做过不少，但那些人和元霄哪里能比？她身边时刻有人跟着，想下手几乎找不到机会。她丈夫是当兵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得罪的就是军方！我只想赚钱，不想和大陆为敌。她要是真的那么容易除掉，凭您的能耐，早就将她除了，不是么？」
付远平神色冷淡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清醒得很。」
「瓦解她的生意，也是扳倒她的一步，所以您得帮我。」
曹添胜从秘书手上接过文件，「据我分析，元霄如果投资房地产，她肯定会选这几块地，如果您能告诉我标底……」
付远平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看向程凤，「你有兴趣吗？」
程凤娇笑一声，「我哪里有钱玩这个？」
「上次的事，我欠你一个承诺，如果你想要，我自然会帮你。」付远平淡声道。
程凤看着桌上文件，有几分心动。
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全靠巴上付远平。
就算输了，也不用她出钱？
相反，有付远平的帮助，她赢的可能性很大。
赢了的话，还可以将元霄踩在脚底？
要是元霄知道她心里所想，定会讽刺一笑。
就算不进军房地产行业，她也是个小富婆，把她踩在脚底，做梦呢？
程凤点点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拒绝了。这件事之后，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付远平点点头，「你就跟着曹总吧，过几日我让人把标底给你们，我帮你买下来。」
曹添胜：「？？？」
这他妈是我看中的，你全送女人了？
问过我的感受吗？
直到走出付远平的房间，曹添胜都是一脸愤愤不平。
付远平是港城崛起的新贵，具体是怎么崛起的，他也不知道。
整件事都透露着怪异，可是又觉得很符合常理。
因为付远平太让人捉摸不定了！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元霄！
就像现在，他可以轻轻松松就将几块地送出去，只为了给元霄添堵。
他怕不是喜欢元霄吧？
因爱生恨？
程凤跟在后面送他，她至今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千万富婆的欢喜中，没注意到曹添胜的脸色。
「程凤小姐，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程凤回神，「您说。」
「付总是不是喜欢元霄？」曹添胜小心翼翼问。
程凤脸色淡了下来，洋溢着几分不悦，「你为什么这样问？」
他都送了几块地给自己了，就算猜，也应该猜他喜欢自己吧？
曹添胜摆摆手，「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他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折断你的翅膀，只为将你禁锢在身边。
付远平这个形象，还真是挺符合冷漠无情的霸总模样。
就是丑了点。
看到这里，元霄默默地让单身狗关掉画面，一脸麻木。
喜欢？别了吧。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弄死她而已！
「他想通过付远平拿到标底，那我们的胜算岂不是不大？」
元霄就算有系统，都没想过用作弊的手段拿到标底。
曹添胜太无耻了！
只要能坑那个垃圾的事情，单身狗都很乐意做。
「宿主，你想个办法，我们来给他挖坑。」
元霄摸着下巴思考，「你有没有办法让付远平查看的标底变成招标控制价？」
如果曹添胜的标价高于控制价，那他就直接出局了。
第420章 其他的给我包起来
单身狗爽快答应，只要能给他们添堵就行！
顾澜庭启动汽车离开，才缓缓开口：「原来程凤在付远平身边，难怪我的人没找到她。」
「她应该是帮了付远平什么忙，才重新和他达成了合作关系，真是阴魂不散。」
程凤这人吧，元霄一直觉得有些无语。
做事不过脑，能力和贪婪的心不匹配。
顾澜庭没有让程凤停留在脑海中太久，而是道：「付远平，很忌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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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点点头，「只要我攒够了东西，就可以把他彻底清扫。」
之所以用了「清扫」这个词，是因为那个系统在元霄眼里一直都是一坨屎。
「至于曹添胜，他以前做过不少缺德事，可以好好查查。」
顾澜庭点点头，比起曹添胜，他更在意元霄安全。
他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要好好看着元霄。
……
虽然是进军房地产行业，但元霄又开始进入了只出钱不出力的模式。
做预算也有小赵手下的人，轮不到元霄。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鹏城的天气还是不怎么冷。
元霄去火车站接蓝溪和原莱西，却看见了裹着大棉袄的她们。
她们刚走出火车站还没反应过来，京城都下雪了，怎么这里还是秋天的感觉？
元霄好好笑了她们一把，得知她们带过来的衣服都是这么厚的，笑得更开心了。
「先把行李放下来，我带你们去逛商场买东西。」
蓝溪是个喜欢购物的人，自然是乐意之至。
她们脱掉了厚重的外套，临时套上了元霄的衣服。
三个女孩、后面跟着一个顾澜庭，就这样出门了。
「我前两天刚去看了岁岁，白白胖胖的，好着呢。不过你什么时候回去，要是再不回去，岁岁该不认得你了。」
蓝溪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眼角余光看着元霄。
元霄神色突然有些惆怅，「年前要招标，应该要待到年前才能回去。文婷姐明天也到鹏城了，如果可以选好地方开药厂就更好了。」
蓝溪对她找不到合适地方开店的事情也听说了，只觉得现在坏心眼的人真多。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赵家那个谁，你认识的那个……」
「赵香莲？」
「对！她怀孕了呢！」
元霄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
「还不是多亏你那保孕丸，你都不知道现在保孕丸在京城卖得多火。」
保孕丸和固本丸这两样，元霄为了帮赵家，暂时只和赵家合作。
如今赵香莲亲身体验，几十年不下蛋的母鸡都下蛋了，瞬间证明了保孕丸的神效。
元霄店里的保孕丸比乌髮丸还火，订单排到了两年后。
不过很多花不起那么多钱、或者等不了那么久的人，就只能去赵家的药店买了。
反正效果是有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越想，元霄就觉得自己应该抓紧开店了。
元霄给原莱西和蓝溪买了好几套衣服，四个人手上都拎了不少东西。
看见首饰店，蓝溪又控制不住走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暴发户在买东西。
「这个、这个和这个，我都不要，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
恰好这个暴发户，元霄也认识。
可不就是飘了的程凤嘛！
她身边还跟着曹添胜的秘书，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那个秘书还忍不住提醒程凤：「程凤小姐，您现在花的可是曹总的钱，还是不要这么浪费吧？」
程凤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还不起吗？」
她马上都是要拥有几块地的人了，等房子建起来卖出去，还需要怕没钱？
她现在没钱，也只是暂时的。
蓝溪一脸无语，和旁边的元霄咬耳朵，「这人好智障，鹏城的人都是这样吗？」
元霄：「不，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智障。」
这就没必要拖累鹏城人了。
程凤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蓝溪抽了抽嘴角，好吧。
「还买吗？」元霄问。
蓝溪才不会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当然买了。」
元霄之前就打过电话给她，说是鹏城的很多东西款式都新颖，她早就心动了。
蓝溪走到柜檯前面，程凤还在和曹添胜的秘书说话。
一个就想买这么多，一个不想让她买这么多，谁都不让谁。
程凤和秘书争执着，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将手上的金项鍊都给弄断了。
导购眼神冷冷的，「诚惠，这条项鍊439元。」
程凤气愤不已，瞪着她：「几百块钱而已，你以为我会买不起吗？」
导购那鄙夷的眼神，就差写在脸上了。
「没说您买不起，只是告知您一声，您有哪些喜欢的，我帮您包起来。」
程凤怒不可遏，就想直接转身离开，却看见了元霄和顾澜庭。
她心里快速转着，元霄肯定也看见了她，她要是这个时候走人，岂不是很丢人？
想到这里，程凤强撑着道：「还是刚才我说的，这三个款式的我不要，其他的给我包起来。」
秘书也不让步：「程凤小姐，您一双手一对耳朵一条脖子，哪里戴得了这么多？」
「我放着不行吗？谁跟你说女人买首饰非得戴呢？」
「那请问您能不能用自己的钱买来放着呢？」
曹添胜是说了带程凤出来逛街，可没说她花多少都报销。
他对自己家里养着的几个姨太太都没那么大方，能给程凤花那么多？
程凤也好意思欠着，谁知道地皮能不能拿到手？
这中间还隔了多长时间，万一出了差错呢？
程凤被气得够呛，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没钱呀！
付远平那人就是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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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欠她一个人情，结果他对这个人情似乎没有清醒的认知。
程凤上次跟他要了几百块钱，他还以为这就是程凤在要求他还人情，结果丢给她几百块钱，然后说：「我们两清了。」
吓得程凤赶紧把几百块钱还给了他。
这么有用的一个承诺，怎么好就用几百块钱抵了？
她一直没想好自己要用什么来兑现这个承诺，就拖到了现在，付远平决定将这几块地送给她作为还人情。
第421章 钻戒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蓝溪已经选好了自己喜欢的款式，就连原莱西都选中了一条手鍊和项鍊。
她很早开始就给元霄办事，有了自己的工资。
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和给家里的钱，她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
蓝溪还时常都觉得自己不如原莱西，因为她花的还是蓝牧匀和家里人的钱。
选好东西，她们就要付款，程凤不依了。
「她们手上拿着的东西，我也要了！」
导购直接翻了白眼，你要了你倒是给钱啊！
光会打嘴炮不给钱，显摆你嘴皮子利索呢？
蓝溪也不甘示弱，「把东西包起来，算一下多少钱吧。」
比起不给钱的程凤，导购更喜欢这种结帐爽快的顾客。
她手指打着算盘，「诚惠，1123元，算您1100吧。」
蓝溪从包里拿出钱，直接递了过去。
原莱西记住了自己的项鍊和手鍊价格，「等我回去给你钱。」
「不着急，我们再逛逛。」
元霄没空理会程凤，而是看中了一对钻石对戒。
之前她和顾澜庭结婚的时候，京城没买到钻石戒指，就用了铂金戒指。
那对戒指两个人都没戴，顾澜庭是因为不方便，元霄是因为凑巧怀孕。
没想到前几天来看都没有钻戒，今天竟然就有了。
导购对元霄有印象，主要是她也是付钱爽快的富婆，之前就来过这里几次了。
她笑着走过来，「您是喜欢钻戒？」
元霄点点头，「只有这几个吗？」
虽然她看中了款式，但是上面的钻太小了些。
导购笑得更灿烂了，「不是，还有一些钻更大的没拿出来，您要是想要，跟我进去看看？」
她还看了一眼顾澜庭，「您二位这是要结婚了？真是郎才女貌。」
「不是，我们结婚挺久了。」
孩子都有了呢。
程凤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走过来瞧了一眼钻戒，嗤了一声。
「这个钻太小了，我要大一点的。」
导购压根不理她，而是对元霄道：「我还是拿出来给您看吧，看您喜欢哪种。」
程凤眼睛瞪得大大的，握紧了拳头，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本想骂元霄的，可是看见顾澜庭心里发憷，便只好将气撒在曹添胜秘书身上，「没用的东西！曹总让你出来跟我逛街付钱，我买个首饰你都要推脱！看我回去不让曹总辞了你！」
曹添胜的秘书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如果可以，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和程凤这事儿精出来。
他当然可以直截了当刷卡付钱，但是回去之后，曹添胜不会和程凤算帐，一准不会放过他。
「程凤小姐，我已经说了，您买可以，但实在没有必要买这么多。」
程凤啐了一口，「又不用你付钱！」
他们争执的功夫，导购将钻戒拿出来了。
一整排的钻戒，有对戒也有单戒。
元霄的视线只落在了对戒上。
她扫视一眼，最后停留在其中一对上面，钻石不会很夸张，大小应该一克拉左右。
主要是男女戒相得益彰，尽显低调奢华。
「这一对我可以试一下吗？」
导购应声，拿了出来。
元霄先拿起男戒。
这个是开口的，要等确定顾客要了，才会把开口固定。
顾澜庭手指修长，比元霄的大了不少。
他手上还有不少的伤疤，实在算不得美观。
他抽了一下手，「我还是不要了，你买自己的就好。」
元霄瞪着眼睛，「买戒指不买一对，寓意不好。」
顾澜庭松了手，也就随她了。
元霄两只手捧着大手，耐心地给他调整大小，成功戴了上去。
她的手指小，不用怎么调整，刚刚好可以戴上。
「您二位皮相好，真的是戴什么都好看。」
元霄自己也觉得好看，「多少钱？」
导购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定下，「这一对要7900，您是老顾客了，我给您打个九五折，就7500吧。」
元霄拿出卡，「你刷吧，戒指帮我按照这个大小固定就好了。」
她将顾澜庭和自己手上的戒指都拿了下来。
程凤看得眼热，7500，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刷了！
反观自己，想买几条项鍊都这么难！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等等！」程凤看向秘书，「其他东西我都不要，我就要这对钻戒行吧？」
秘书：「……」
这一对钻戒的钱，都够买多少项鍊了。
你在逗我？
「那您还是买金项鍊吧，而且人家那是对戒，您又没老公。」
程凤一脸惊愕，还带人身攻击的？
「我不管，我就要那一对钻戒，你不给我买，回去我就搅黄了付总和曹总的合作，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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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滴的一声，导购刷卡成功。
她笑眯眯将卡还给了元霄，「您要不留个地址，戒指固定好之后，我直接给您送过去？」
元霄懒得在店里看程凤出洋相，便同意了。
她写下地址，刚要离开，就被程凤拦住了。
「元霄，你装不认识我呢？」
元霄觉得莫名其妙，「我不需要装，我确实不想认识你。」
程凤冷哼，「你现在对我客气一点，也许以后我还能下手留情一些。」
「下手？」元霄挑眉，眼中含着不屑，「一个钻戒都买不起的人，要对我下手吗？」
程凤憋红了脸，都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她有什么办法，她确实没钱买钻戒啊！
「我、我很快就会有钱！到时候我会笑着看你们每一个人哭！」
元霄面无表情，这是哪里来的中二发言？
她点点头，「很好，梦想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让开，我要赶着去下一家店了。」
元霄走了出去，蓝溪和原莱西跟着。
路过程凤身边，蓝溪还笑了声，「用的都不是自己的钱，还好意思显摆。」
程凤眼都气红了，总有一天，她要让元霄跪下来求自己！
第422章 敌人的敌人
元霄带着蓝溪和原莱西两人去海边走了走，该逛的都逛的差不多，才带着蓝溪去找小赵。
她推荐过来的人，小赵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看着蓝溪娇滴滴的模样，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千金小姐。
不是他看不起的千金小姐，而是这种女孩子一般都是来体验生活的。
加上又是元霄介绍过来，受不得委屈。
想到这里，他就不会把太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办。
可是久而久之，蓝溪自己也感觉到了。
她自然就会跑到元霄面前吐槽，「他们应该是看不起我吧，都不愿意将活儿给我干。」
上次去工地，她还是最后一个得知。
如果她不提，他们就不打算带她去了。
元霄没有经歷过职场，还真的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她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还要继续干下去吗？其实鹏城现在房地产开发商那么多，你想找个工作并不难。」
元霄把她介绍进去，是因为之前和蓝溪聊过几句，她觉得蓝溪有很多新颖的点子，绝对可以走在时代前沿。
她虽无经验，但是有灵气，去到哪里都不会混得太差。
小赵只是对她不理解，等对蓝溪有了一定的认知，就不会再这样对她。
蓝溪噘着嘴，「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他们看不起我，我就要让他们拭目以待！」
元霄笑着点点她的鼻子，「这才对嘛！」
蓝溪脸上愁色不减，「可是我好像真的比不上别人。」
在学校的时候，元霄和原莱西的专业课都很出彩，唯独她什么都是平平。
她按照兴趣辅修了建筑学，可那毕竟是辅修，比不得主修专业。
如果别人可以选择专业能力更强的，哪里会选她？
元霄拍拍她的脑袋，「这才来鹏城今天，就把你打击成这模样了。」
「小溪，没有人生来就是什么都会的，跨专业找工作的人不胜枚举，因为我们选择专业的时候，对人生的规划没有那么完整。你才刚开始，却要和那些已经工作许多年的人对比，这样不公平。你怎么知道几年后，你不会比他们更厉害呢？」
蓝溪其实就是间歇性颓丧，需要偶尔干一碗鸡汤。
听了元霄的话，她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几点了，你不是还要去火车站接人？」
「西西会跟我一起去，你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吧。」元霄笑道。
今天方文婷也要过来。
蓝溪确实有些累，也没有勉强自己一定要跟着。
到了两点，元霄和原莱西准时出门。
让元霄意外的是，方文婷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身边还跟着元露。
元露穿着小西装高跟鞋，走起路来带风，气色也不错，还真有专心事业的模样。
她笑着和方文婷打了招唿，然后看向元露：「你怎么一起跟过来了？」
方文婷主动解释：「之后鹏城这边不是也要找一个负责人吗，我想让元露试试。」
元露神色有些侷促，担心元霄不同意。
元霄只是惊讶，但是对方文婷的决定基本不会干涉。
「可以，那就好好跟着文婷姐学习吧。」
元露双目炯炯有神，「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元霄已经搬到了小洋房，家属院的套房就空了下来。
横竖那边的不稳定因素也已经解决了，她就带方文婷和元露过去安顿下来。
方文婷对工作是认真的，刚放下东西便说道：「我来之前就对鹏城做过调查，跟人打听之后，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选中了几块地种植草药，我们明天去实地考察吧？」
元霄倒是不心急，「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两天，缓一缓？」
元露也是精力旺盛，「不用不用，我们今天休息一下就好了。」
「成，你们洗个澡换个衣服，我带你们出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好好睡一觉。」
元霄选了就近的一家饭店。
因为担心方文婷不自在，元霄连顾澜庭都没叫，就只有三个人出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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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开店的事情，元霄跟她们提了一嘴曹添胜，把她们气得够呛。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不想和他合作，他还上赶着强求？」
元露不懂这些，不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方文婷皱了皱眉，「曹添胜，是港商吧？他在港城还挺出名。」
除了因为他生意做的大，还因为他家里有好几个姨太太。
「霄霄，不要和这种人有太多冲突。」
元霄笑了声，「我哪里会和他有冲突，现在是他死活不放过我。」
现在方文婷来了，曹添胜估计会盯得更紧。
京城那边的保孕丸一类的产品渐渐传来了鹏城。
但是因为鹏城这边没得卖，所以知道的人不算多，传得可神奇了。
之前一个乌髮丸，现在多了保孕丸，曹添胜估计心痒得很。
吃完饭走出来，元露要去买一些日常用品。
「我们陪你一起吧。」
元露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没几步路，我自己去就成了，你们先回去吧，这外面冷。」
这边昼夜温差大，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冷。
元露搓着手，脚步加快。
随便拿了肥皂洗头水，给了钱转身就要离开。
一辆汽车从眼前驶过，元露脚步顿了一下，等汽车过去。
结果汽车直接停了下来，缓缓倒车，直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飘出来。
「元露？」
元露微愣，「程凤？」
眼前的程凤和大阳村那个差别太大，可是还能勉强认出她是谁。
见到程凤，元露就不免想到自己之前还帮着她去举报过元霄投机倒把。
「你怎么会在鹏城？」程凤问道。
元露没有和她叙旧的心思，「我是过来工作的。」
「工作？你在给谁工作？一个月多少钱？有没有兴趣来我身边？」
如果她记得不错，元霄和老元家三房的人关系并不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关系不好，对自己才有好处。
元露抿着唇摇头，「我这里做得很好，更何况我和你也不熟。」
说罢，她绕过汽车离开。
第423章 截胡
程凤有些说不清什么滋味，这是改邪归正了？
她透过车窗看着元露的背影，对司机道：「跟上去。」
她想看看元露住在哪里。
一辆这么大的汽车跟在身后，元露自然没有忽略。
不过她当做没看见，脚步加快，走进了家属院。
程凤嘟囔：「怎么是这里？」
曹添胜一直派人关注元霄，元霄一开始来鹏城就是住在这里，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元露怎么会住在这里？
说是巧合她都不信。
那么问题来了，元霄有可能会帮元露安排住处吗？
「走吧！」
汽车缓缓驶离。
元露回到家，没有和元霄隐瞒遇见程凤的事情。
「她还想让我给她做事，我拒绝了。」
元霄没太在意，有时候你什么都没做，苍蝇还是会自动找上来。
「没事，你别理她就行了，她心眼不多但是又蠢又坏，跟她在一起没有好果子吃。」
毕竟元露之前和程凤其实差不多，元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回到过去。
元露听见她对程凤的形容，噗嗤一声笑出来。
「元霄，不是跟她在一起没好果子吃，是和你作对的都没好果子吃。」
她早就看明白了，和谁不对付，都不要和元霄不对付。
元霄轻笑，「好了，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们。」
……
次日，元霄在家属院楼下等元露和方文婷下来。
今天是顾澜庭开车，元露有些发憷，连和元霄说话都不太敢。
四人一路安安静静到了第一个地点。
这是一个村子，但是一眼望过去都是老弱妇孺，很少年轻人。
京城的药厂刚招了一批员工，有一个就是这村里的，听说她要在鹏城开分厂选地方种药材，便毛遂自荐，推荐了他村里的地。
政策开放之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往城里务工，有些甚至在城里租了房子将老人接过去。
以至于村里的人越来越少，种田的也越来越少。
这里地势平坦，批量种植还是比较容易操作。
方文婷事先有让人传信过来，所以村里的大队长早早就做了准备。
「我们村的地一眼就看得到，就是这些，加起来也有几十亩地。」
方文婷点点头，扫视了一眼，见地里还有农作物，便问：「您和村民沟通过吗？」
大队长点点头，「都说过了，他们都愿意租出去，不过到时候如果您需要招工打理药园，希望你们可以率先考虑我们村的人。」
这个方文婷自然是答应。
元霄大致看了一眼，看向顾澜庭，「你觉得怎么样？」
顾澜庭摇摇头，「看起来很好，但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元霄也点点头，「我也有一种感觉，可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就如顾澜庭所说，看起来都很好。
方文婷此时也回过头询问元霄的想法，她已经问得差不多。
如果第一个地方就可以定下的话，就不用再辛苦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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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点点头，「文婷姐，你觉得可以就定下来吧。一亩地一年算45块钱，你算算这里有多少亩，每家每户登记好，在合同上标记清楚。另外准备一份同意书，凡是有地的都要签字，以免闹出矛盾。」
元霄都这样说了，方文婷自然没有意见。
主要是药厂员工的老家，让她觉得还算放心。
「队长，我需要几天时间拟合同，我会再跟您约时间过来。」
大队长没有异议，趁这个时间可以和村民说说。
元霄心里总觉得不放心，便提出自己在地里走一走瞧一瞧。
出钱的是老大，大队长没有不允的。
元霄和顾澜庭两人并肩走着，走着走着元霄身边就没了顾澜庭的身影。
她回头一看，发现他蹲着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元霄走过去。
「看什么呢？」
顾澜庭徒手将表面一层泥土掀开来，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
元霄吓了一跳，「这不会是蛇洞吧？」
顾澜庭笑了声，拍拍手起来，「应该不是，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跟方文婷和元露说了之后，果然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类似的洞。
这里的地大部分都荒了，所以这个洞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也没人发现。
元露觉得有些奇怪，「元霄，这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元霄皱着眉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隐约有种感觉，却抓不住思绪。
顾澜庭也没确定是什么，只说要回去确认一下。
正好合同还要几天，暂时可以搁置一下。
不过几天时间，顾澜庭决定再去查探一番，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有人把元霄的地截胡了。
不需要怀疑，这人自然是曹添胜。
元霄到这里的时候，曹添胜的秘书刚签完合同。
看到元霄到来，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元霄小姐，这块地我们老闆要了。」
元霄嗤笑，「这么大块地方，租来做什么？观赏吗？」
如果是要建房子，那就不是村民同意就行的。
而且就算要开发房地产，也不是从这里开发的。
「我们老闆也决定租来种药材，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是同行。」
元霄笑了声，「那还挺不幸的，竟然要和你们做同行。」
她看向大队长，「我记得之前已经跟您说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将合同带过来。」
大队长脸色为难，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这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主要是曹添胜他们出的价格高了五块钱。
元霄种的药材比一般的好，价格也高上许多，因此一亩地45块钱已经是高价。
可是曹添胜为了给她添堵，硬生生加了五块钱，也是不惜一切了。
方文婷也想上去和他们理论，被元霄拦下了，「算了吧，我们找其他地方。」
但是按照元霄以往的经验，第一个看中的往往是最好的，之后看的地估计都不会那么满意。
方文婷就算有满肚子气，也不得不吞下去。
顾澜庭也探查完回来，和元霄打了个眼色，率先上车。
元霄拉着方文婷，「我们上车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上了车，方文婷和元露还是闷闷不乐，想到刚才那个男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要气死了。
她们也体验了一把元霄之前被抢了店铺的憋屈感。
第424章 祝你开业顺利
顾澜庭看了一眼元霄，「没有签约，或许是好事。」
方文婷一愣，「什么意思？」
元霄秒懂，「那几个洞是是什么？」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元霄当然听过。
那就意味着，那块地下面有墓？
那曹添胜不是竹篮打水？
要是真的发现了古墓，那是要保护起来的。
「我也不敢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了。」
元露不懂这些，但是看元霄幸灾乐祸，也跟着开心起来。
顾澜庭淡淡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人跟着。」
元霄往后看了一眼，「应该是曹添胜的人。」
估计是想看看她还选中了哪块地，也顺便给截胡了。
元霄看了一眼方文婷：「你之前备选的还有几块地？」
「三块。」
其他都还没看。
元霄突然笑了笑，「我们今天三块地都去看看吧。」
今天去的第一个地方在山上，不太平坦，但土质还可以，胜在价格便宜。
系统培育出来的品种不需要很好的土质才能生存，所以土质好不好不是重点。
元霄没说好不好，看过之后很快去赶往下一个地方。
后面那辆车仍旧跟着。
剩下的两个地方都差不多，但是面积不大。
有一个甚至有点纠纷，个别村民的土地不愿出租。
元霄在其中一个地方停留了比较久，谈到最后也没松口要不要租，只说事后联繫。
「蒋秘书，现在怎么办？」根本看不出元霄是要租哪块地。
曹添胜秘书脸色微沉，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一块山地可以直接排除，你去联繫人把剩下两块地就给租下来。」
元霄不知道他们的盘算，心里其实对这三块地都没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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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页
回到家，蓝溪和小赵也在。
蓝溪见她回来，飞快走过来，「霄霄，赵总听说你要种植药材，有合适的地方介绍给你呢。」
元霄放下包，「哪里？现在可以过去看看吗？」
她顺便和他们说了被曹添胜截胡的消息。
小赵紧接着站起来，「可以，不过这块地有点远。」
「种植药材而已，距离不是问题。」
一行人又再次出门，不过方文婷和元露没跟着。
小赵给元霄牵线的这块地确实比其他地方要远十几公里，但地势和元霄看中的第一块地差不多，面积甚至比那个还大。
「小赵，价格不是问题，就是拟合同还需要几天，不会又让曹添胜截胡吧？」
曹添胜那个人属狗的，闻着气味就能过来。
小赵笑了笑，「嫂子你放心吧，这里我能做主，你慢慢弄好合同过来找我签字就是。」
蓝溪哇了一声，「赵总，这地是你的？」
小赵笑了笑没说话。
事情如元霄所料，曹添胜让人把剩下的几块地都给租了下来。
元霄和方文婷找上小赵签合同那天，正好曹添胜也在。
虽然是挖墙脚，曹添胜脸皮够厚，一点都避讳。
「正好元霄也来了，我们就开诚布公谈谈，小赵，你不要这么固执，有更多的钱给你赚，何乐而不为呢？」
元霄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无耻。
「曹总生意做的真大，前面几块地都被您包圆了，您竟然还不放过我们这个。」方文婷冷笑道。
曹添胜淡定一笑，掸了掸袖子，「商场本来就是如此，价高者得。不过我也确实需要这几块地，药材行业现在很吃香。」
小赵接过元霄手里的合同，爽快签了名，「价高者得，在我这里行不通。」
曹添胜脸色一僵，「小赵，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曹总，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人家不想跟你合作，您这样真没意思。」
元霄笑嘻嘻将合同接了过来，交给方文婷保管。
「曹总承让啦，您虽然财大气粗，盲目花钱也不理智。我买什么您就跟着买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的跟屁虫呢。」
曹添胜对她的讽刺毫不在意，「元霄，你早点和我合作不就得了？」
元霄摇摇头，「不行，要不然您去整整容，我不喜欢丑的。」
曹添胜笑容骤然消失，「牙尖嘴利！」
不多时，蒋秘书从外面急匆匆进来，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
他在曹添胜耳边低语，曹添胜虽不至于脸色大变，但是却也不好看。
「确定了？」
蒋秘书点点头，「工人刚到，地面就塌陷了下去，有几个人还受了轻伤。」
元霄掩着嘴轻笑，「看曹总这模样，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让我猜猜，是不是某个地方，发现了意外的东西？」
曹添胜眼睛眯了起来，「你早就知道下面有墓？」
元霄摆摆手，「也不早，就在蒋秘书籤合同那天吧。本来想提醒蒋秘书的，可是蒋秘书态度太差了，我不敢和他说话。」
蒋秘书脸色沉了下来，这是要我背锅的意思吗？
就算我跪下来捧着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曹添胜怒极反笑，「元霄，真有你的！那就祝你开业顺利，万事大吉。」
……
元霄和小赵签订合同之后，报纸和电视上都在报导发现古墓的事情。
地址赫然就是曹添胜刚租下的那块地！
曹添胜脸都气得青了，钱花出去了，脸也丢了。
「钱给我花出去了，到头来你就给我这么个结果？」曹添胜勃然大怒。
蒋秘书垂着头，「元霄一开始确实已经和他们说好签合同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下面还能开出古墓，这件事纯属意外。」
曹添胜将手上的东西朝着他扔过去，「那元霄现在已经租好地了，也是意外？之前不是让你找人盯着元霄，你找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这么迟才联繫上小赵，连截胡的时间都不够！」
程凤娇笑一声，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曹总，上次都说了，你这个秘书不行，早点炒鱿鱼吧。」
曹添胜看都没看她一眼，蒋秘书不行，你行？
「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蒋秘书羞愧地低下头，「应该还是选址开药厂。」
「药厂……」
曹添胜心里怎么想都不得劲，本想给元霄添堵，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继续留意她的药厂选址，这一次……」
「何必这么麻烦呢？」程凤打断他的话。
第425章 王八念经
曹添胜看向程凤，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你什么意思？」
程凤放下手，回头，「曹总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元霄有一个特点，她基本不管事。从百货店，纺织厂到药厂和蔬果园，她都是交给别人管。」
曹添胜当然知道，但是这有什么用，大局还是元霄在掌握。
「最近我发现元霄身边有一个我的老相识，叫元露。」
曹添胜没注意过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所以呢？」
「曹总您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元霄和她父亲家里并不亲，和元露这一房甚至还有仇，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仇人留在身边呢？」程凤皱眉道。
曹添胜若有所思，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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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页
程凤哼了声，「元霄是乡下人，我以前是她们村的知青。」
曹添胜招招手，让蒋秘书上前，「你去打点一下元露那边，注意避开元霄。」
程凤眼中有几分得意，最后还是她有用吧？
「曹总，元霄要开药厂你让她开就是了，鹏城这么多地方，你能阻止她到几时？开了之后，你再想办法去破坏不就行了。更何况，跟她合作，还不如想办法得到她的药方。」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了，她现在首要的是拿到那几块地。
曹添胜脸色冷淡，不予置喙。
随即，蒋秘书重新进来，递来一个文件。
「付总那边已经将标底给我们，这是投标书，您过目，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直接交上去了。」
曹添胜看都没看，直接丢回给他，「付总的标底不会有错，你直接交上去就是了。」
蒋秘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可是这个价格是否有些高了，比我们专业人员做出的预算还高上许多。」
曹添胜翻开文件扫了一眼，「确实高了许多，你和付总确认过了吗？」
程凤嗤笑，「他给你们是什么，你们就怎么做，他不会有错的。」
都有那个系统在身上了，怎么可能出错？
曹添胜点点头，「就按照这个交上去。」
付远平这人有些怪异之处，但是在这方面确实从来没有过差错。
程凤心情大好，觉得自己离富婆又近了一步。
「曹总有空吗，我想去逛街。」
曹添胜眼中划过一抹厌恶，「逛街？你自己去就是。」
程凤笑了声，好整以暇看着他：「我没钱呀，不然你直接将卡给我吧？」
「程凤小姐，你虽然是付总的人，但本质上和我没关系，我没有义务养着你。」
程凤有些不耐烦。
她说了怎么蒋秘书不愿意给她付钱，原来曹添胜就是这样的人。
「曹总，这些都是我借的，等那几块地到手了，你还担心我还不起吗？」
曹添胜冷哼，「找个人陪她出去逛街。」
……
直到被请进咖啡厅，元露都没回过神。
为什么曹添胜和程凤都这么喜欢找她做坏事？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喜欢做坏事的样子吗？
蒋秘书见她发懵，叫了她一声：「元露小姐，您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蒋秘书耐着性子再讲一遍：「为我们曹总做事。」
元露又问：「做什么事？」
「这个曹总暂时没说，但你知道我们曹总想要元霄的生意，这其中若是你可以帮忙，我们曹总自然不会亏待你。」
元露打量了他片刻，「蒋秘书，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蒋秘书一愣，本能就想斥责。
但随即想到元露现在是自己要拉拢的人，便还是说道：「我的工资是一百块钱。」
「包吃住吗？」
蒋秘书摇摇头，「不包。」
元露哦了一声，「那假期呢？有休假吗？」
蒋秘书有些憋屈，「一周休一天，节假日偶尔有休假。」
他是曹添胜秘书，平时一般是24小时待命，经常一周都没得休息。
像他跟着曹添胜来了鹏城，都几乎没休息过。
元露啧了一声，有些嫌弃，「我现在工资一个月是50块钱，等我接了鹏城这边的药厂，工资就按提成算了，文婷姐说了，只多不少。我们药厂包吃住，我一个月都用不了什么钱，50块我能存40。」
蒋秘书：「……」
他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元露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累，一天就七个小时，周末双休，节假日都放假，还有补贴和节礼。文婷姐说我们还有年终奖，不过我不知道多少，等过年发了我再告诉你。」
蒋秘书：「……」
别吧，我不是很想听。
元露往前，小声道：「蒋秘书，你现在这个工作好像也没用很好，你要不要跳槽过来跟我干。等我接了这边的药厂，你给我当秘书，不过工资没那么高，一个月70吧。」
蒋秘书艰难开口：「元露小姐，我是曹总的人。」
元露翻了个白眼，「我知道的呀，我就是觉得你在曹总身边做得不开心，才想给你介绍工作的！要不是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我才不给你介绍呢！」
蒋秘书很想反驳，但他实在说不出自己很开心的违心话。
她是魔鬼吗？能不能做个人，不要扎刀了！
「哦对了，文婷姐说了，我们以后还会有旅游，一年一度，公司花钱哒！」
蒋秘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元露小姐，请您认真一点，我是在跟您谈判。」
元露这才敛起笑容，呸了一声，「就你们公司这条件，还想让我给你们干活？你配么？」
蒋秘书淡定地抹了一把脸，「据我所知，您和元霄的关系并不好。」
「啊呸！元霄是我姐，我跟她关系不好，难不成你跟她好？省省吧，元霄看不上你！不过蒋秘书，就这点儿工资待遇你还给曹添胜干，你图什么呢？图他岁数大？图他老婆多？」
蒋秘书：「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大可不必。」
元露哼了声，「懒得跟你说，我还要去买衣服，你去吗？」
蒋秘书看了一下时间，「我跟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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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拉拢不了元露，回去还是挨骂。
元露自然答应，正好还可以蹭蹭他的车。
第426章 做间谍
元露买了几件衣服，觉得蒋秘书一直滔滔不绝说服自己挺累的。
于是自己买完衣服之后，带着他去看男装。
蒋秘书一脸怪异，她似乎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你还要给你对象买？」
元露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陪我逛街吗？没道理只有我买你不买的呀。」
她一边看着衣服，一边说：「我们药厂偶尔有些小福利，买衣服有时候可以拿着单子报销，你们应该没有吧？」
蒋秘书脸色有些难看，「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扎刀？」
元露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你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我们干活？元霄对员工很大方的！」
蒋秘书无奈一笑，「我不买衣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送您回去？」
元露耸耸肩，「不买就算了。」
上了车，元露繫上安全带，「你送我去元霄那里吧，你应该知道她住在哪里吧？」
蒋秘书点点头，「知道的。」
元露一只手搭在车窗，目光投向窗外，「我以前其实很坏的。」
蒋秘书一时没听清，「什么？」
元露回过头，「蒋秘书，你之前说的没错，我和元霄以前的关系很差。」
她笑了声，「不，不对，其实是我单方面对元霄不好，她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才会说，我以前很坏。」
蒋秘书笑了笑，「看不出来。」
元露嘟嘟嘴，「如果元霄看见我跟你在一起的话，你觉得她会不会怀疑我？」
蒋秘书皱眉，「会吧？」
至少如果反过来，他觉得曹添胜一定会怀疑他。
元露眨眨眼，「那我就跟你赌一赌？你送我到元霄门口吧。」
蒋秘书有些迟疑，「你确定吗？」
怀疑就像是种在心里的种子，之后可能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或者言语，就会催生这颗种子发芽。
元露点点头，「你就送我到那里吧。」
蒋秘书没有异议，车子驶进小区，缓缓向元霄的小洋房开去。
车子停下，元露没有下车，反而是朝着里面喊：「元霄！元霄！」
过了一会儿，元霄开门走出来，满脸不悦：「喊魂呢！」
元露开门下车，「蒋秘书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蒋秘书有一种「挖墙脚被捉了现成」的尴尬感。
他朝着元露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元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他们，「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他？我没见过帅哥吗？」
说罢，她转身进去。
蒋秘书见她的神色好像真的没有任何怀疑，不禁有些疑惑。
元露朝着他笑了笑，「我先进去啦。」
见元露走进去，蒋秘书才驱车离开。
元露走进去，坐在了元霄对面，「你知不知道蒋秘书找我做什么？」
元霄眼都没抬一下，「还能做什么，让你来给他们做间谍？」
元露噘着嘴，「你怎么就这点反应？」
元霄嗤笑，「因为我从来都没怕过，你们谁会做间谍。」
想要撬她墙角，没那么容易。
「那你准备怎么办？要不我们把蒋秘书挖过来吧，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元霄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陪你逛次街就说人家挺好？」
「不是呀，我真的觉得他人其实不错，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元霄笑笑，「我愿意收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过来呢。」
……
日子转眼到了一月，方文婷已经选好了地址开药厂，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着。
与此同时，招标活动也开始要公布活动了。
活动当天，是小赵亲自和元霄出席，蓝溪也跟着。
为了留后手，他们投标了不止一块地。
曹添胜自然也在，看见元霄，他胜券在握地笑了笑。
程凤也在一旁，一副「老娘世界第一」的模样。
元霄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招唿：「曹总似乎很自信呢？」
「元霄，我从事地产行业这么多年，经验还是比你多一些。」
元霄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很快，会场安静下来。
台上的人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公布中标结果。
招标的总共五块地，第一块地是阳升地产，也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地产公司。
第二块地，正是元霄和小赵最看重的一块。
幸运的是，公布结果正是小赵的公司。
曹添胜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下水了。
明明五块地都是按照标底来投标的，难道这几个公司能比他们更接近标底？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蒋秘书，「怎么回事！」
蒋秘书脸色微沉，「曹总，投标书是按照付总给的标底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曹添胜哼了声，听到接下来的结果。
竟然剩下三块地都没有名延地产！
结果公布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
元霄和小赵虽然只拿到了一块地，但是也满足了，至少是他们想要的这块地。
只是曹添胜，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状态。
他反手给了蒋秘书一耳光，「废物！做个投标书都做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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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秘书一脸憋屈，不敢说话。
曹添胜急促走上台，「公布结果是以什么为参考，五块地，我们公司竟然一块都没标中？」
那人看了他一眼，「您是哪个公司的？」
「名延地产！」
他笑了声，「名延地产我有印象，五个投标价格都高于投标控制价，你们来搞笑的吧？」
「高于投标控制价？不可能！」
「好了，反正结果已经公布了，你们下次好好做预算。」
曹添胜怒目瞪着蒋秘书，「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蒋秘书低下头，「也许是付总那里出了问题。」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哪里有问题。
曹添胜重重地哼了一声，「去找付远平！」
程凤也觉得奇怪，付远平怎么会出错？
她思考片刻，勐地回头看向元霄：「是你！」
元霄笑了笑，「你说什么？」
程凤愤怒地往前走了几步，「元霄，是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几块地泡汤了，现在想想，还是和付远平直接要钱更合适对吧？」
程凤气得直跺脚，有了这几块地，那就能钱生钱。
可是如果直接要钱，用完了就没有了。
第427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曹添胜怒气沖沖走出来，直接去了付远平住的酒店。
蒋秘书一言不发跟在身旁，脸上还顶着一个巴掌印。
到了付远平这里，曹添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程凤质问：「我们投标失败了，你给的根本不是标底，你是不是想耍我们？」
付远平怔了下，「不是标底？」
他用系统的能量再次探查了一番，得到的却是五个不同的数字！
「怎么可能？」
程凤见他疑惑的模样，走上前，「你也不知道？」
不可能，系统不会出错的。
付远平一下就想明白了，应该是元霄身上那个东西搞的鬼。
不过无所谓，反正这块地他也不是一定要得到。
他神色冷淡：「没有拿到就算了。」
程凤有些抓狂，「什么叫没拿到就算了？那是你答应给我的东西，你想出尔反尔？」
付远平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人类恶性他已经拥有很多，所以对程凤这种人完全没有兴趣。
「这个东西没了，那你就换个东西。」
程凤瞪大了眼睛，「就这样？」
不用给个交待？
曹添胜更是不满，「付总，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吧？你……」
「朋友？」付远平打断他，「我不需要朋友，你们太没用，也不好玩。」
还是元霄好玩，可是她身上的东西，让他又想接近又害怕。
曹添胜一哽，完全没想到这么久的合作伙伴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玩？做生意对他来说竟然是玩吗？
「付总，你不是想对付元霄吗？」
付远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付元霄，又不是对付她的生意。」
他连自己的生意都没管过，管元霄做什么？
他低喃：「不过元霄想跟我玩，那就玩玩吧。」
程凤看他出神，忍不住跺脚，「付远平！那个东西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用！你要不会用，就把它还给我！」
付远平冷嗤，「还给你？」
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东西，怎么还给她呢？
曹添胜和程凤最后被付远平赶了出来。
对于弄错标底的事情，他不仅毫无愧疚感，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程凤骂了一路，将付远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蒋秘书已经麻木了，一群疯子，莫名其妙！
将曹添胜送回了公司，蒋秘书看着程凤，「您想去哪里？」
程凤有些烦躁，「我要去逛街买东西。」
蒋秘书面无表情道：「你还欠着曹总钱，住的地方也是曹总安排的。」
程凤嗤笑，「你觉得我还不起吗？」
她随时可以跟付远平要钱，只是仅仅要钱太不甘心了。
「那就请您先把钱还了吧。」
「蒋秘书，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蒋秘书皱眉，「您什么身份？」
程凤气结，她还真说不出来。
蒋秘书不管她，下车走进公司。
刚打开办公室门，迎面而来一个杯子。
他勉强躲开了，让人进来收拾地板。
蒋秘书宽慰：「曹总，我们之前已经标到了几块地，都刚开始动工，就算这次没标到也没关系。」
曹添胜重重地拍下桌子，「从来没有我看上的东西，还得不到的！」
蒋秘书垂下眼皮，没有接话。
曹添胜坐了下来，喃喃自语：「还有机会，等元霄的地动工，要是有人出事……」
蒋秘书心中大惊，「曹总，您说什么？」
曹添胜冷眼看着他，「当初小宋把你推荐给我，我看你办事能力还行才留下你，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蒋秘书低下头，没再说话。
曹添胜原来的秘书坐牢了，后来才有了他。
他知道曹添胜手上绝对不干净，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他经手。
……
招标已经结束了，药厂也有方文婷和元露打理，元霄和顾澜庭准备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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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页
可是还没踏上返程，贺长林就急匆匆找上了元霄。
说是医院突然送来了一批病人，症状像发烧，但是吃药打针都没用还会传染。
接触过这些人的医生护士都倒下了，目前还在隔离观察中。
元霄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传染病出现？
「贺叔叔，您把这件事上报了吗？」
贺长林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医生说按照症状，这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烧。」
「传染性这么强，还迟迟没办法恢復，说明这就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还是上报吧，让上头派专家来研究一下。凡是接触过病人的，最好都隔离，不然事态会越来越严重。」
贺长林微愣，「我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元霄苦笑，「贺叔叔，我不是医生，应该让专业人士来解决。不过这件事我先研究一下，有办法会告诉你的。」
贺长林拍了一下脑袋，是他煳涂了，病急乱投医。
「那我先回去，有事你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
贺长林离开之后，元霄有些头疼，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
顾澜庭摇头，「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更何况，如果他身上如果也感染了什么病毒回去，岂不是害了家里人？
元霄想了一下，问起了单身狗：「这个传染病，应该不是人为的吧？」
单身狗：「不是！」
元霄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迟早弄死付远平。
随即，单身狗又说道：「他不是人……」
元霄：「所以是他做的？散播病毒？你们还有这能力？」
这也太缺德了！
单身狗有些心虚，「我没有，但是可能那个垃圾有。」
元霄真想把单身狗摁在地上摩擦。
那个垃圾？你们比它垃圾多了！
「他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也不算发疯，上次我用能量突破了他的防御系统，让他小小的紊乱了一把，现在他三波病毒搞乱了人类身体的免疫系统，有点像来而不往非礼也……」
元霄呵呵脸，「你直接告诉我有没有办法。」
单身狗沉默了。
它又不是万能的。
「宿主，这边建议您抓紧攒声望值，声望值攒够了，我们就可以一举将那个垃圾清扫啦！」
攒你妹！
第428章 口罩
鹏城这边的传染病癒演愈烈，感染人数不下百个。
即使政府一开始压住了消息，也避免不了消息走漏，弄得人心惶惶。
元霄这几天都没出门，顺便让方文婷和元露也暂时停下手中的事情，在家里待着。
过了不久，刘医生也从京城赶来。
刘医生过来的时候，也第一时间找上元霄。
他和贺长林抱着一样的想法。
「你对这个传染病有没有了解？」
元霄摇头，「我还没有去看过。」
刘医生有些迟疑。
他本意是想带着元霄一起，可是元霄又不是医生，拉着她过去反而危险。
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他总觉得元霄可能会有办法。
可仅仅因为一个猜测就让元霄冒险，这对她有些不公平。
元霄却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刘爷爷，我过去看其实没什么用，我对这个根本不了解，您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打电话联繫我。」
刘医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刘医生走后，顾澜庭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扣扣子。
元霄吃惊站起来，「要出门吗？」
顾澜庭沉着一张脸点点头，「鹏城採取隔离政策，有些人不配合，各地出现了抗议闹事，我过去看看。」
元霄想到刚才他在楼上接的电话，应该就是讲这个。
「那你小心一些。」
顾澜庭亲了她一下，「你在家里乖乖待着，不要出门。」
元霄点点头，送着他到门口。
「诶！等一下！」元霄喊住他，急匆匆跑进去。
她从书桌里拿出一包东西，又跑到门口。
「这是我之前从医院买的口罩，你戴着，尽量不要和人过多接触。」
顾澜庭有些嫌弃，戴着多奇怪。
可是见元霄坚持，只好将口罩给戴上。
送走了顾澜庭，元霄盯着手上剩下的口罩若有所思。
她走进家里，拨通了纺织厂的电话。
「饼子哥，我是元霄。哦是小刘啊，饼子哥呢？来鹏城了？好吧，那我在鹏城等他。」
挂上电话，元霄还觉得奇怪，赵福炳来鹏城做什么。
幸好自己之前给过他地址，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来找自己。
既然找不到赵福炳，元霄就打电话给了查子。
让他找口罩厂家合作，购买现成的或者自己生产，然后运送到鹏城。
「还是跟之前一样，价钱不是问题，质量一定要过关，最好有相关专业机构的检测证书。」
元霄刚挂上电话，就听见门铃响了。
她从猫眼看了一眼，是赵福炳来了，元霄急忙打开门。
「饼子哥！」
赵福炳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放下，重重地抱了她一把。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元霄笑了笑，「你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像个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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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托你的福，行吧，我把东西拿进去。」
元霄想帮着他拎东西，赵福炳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拿着大包小包走进去。
「有些是咱们老家的特产，还有一些就是店里的东西，我寻思着你这里还没开店，想买咱们店里的东西不容易，给你放这儿，自己用也好送人也好。」
元霄帮他把东西卸下来，给他倒了茶，「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嫂子呢？」
「你嫂子在家里带孩子，娃最近有些感冒，我就没让他们过来。你前头不是说这边正在发展，房价蹭蹭上涨嘛，我就寻思着在这里买套房，当做投资呗。正好又听见这边有传染病，过来找你看看什么章程。」
元霄点点头，「不仅这里，你要是有余钱，在京城也买两套，过些时日还可以去沪市看看。我刚打了电话给你，小刘接的，我才知道你来这里了。」
赵福炳脸上覆上一层忧心，「怎么就有传染病了呢，你要不要先回京城？」
元霄摇头，「我先不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你可不要强出风头，你家丫头还在京城等你回家呢。」
元霄笑了声，和查子说的话，又和他说了一遍。
赵福炳不太明白，「要口罩做啥？」
「这病会传染，也许是通过接触或者空气唾沫传染，戴着口罩多少能防护一些。再多的我们也做不了，静观其变。你在这里办事，最好也戴着口罩，办完就回去，不要多做停留。」
赵福炳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立马站了起来。
「房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买，我先迴廊市，採购了第一批先给你送过来。」
元霄想了想，觉得也行，便让他先回去了。
等到了晚上，顾澜庭回来，还带着刘医生。
元霄眼尖看到他手上都是擦伤，「怎么受伤了？」
看得见的地方是这样，肯定还有其他地方也受伤了。
顾澜庭拍拍她的手，「没事，都是小伤。」
刘医生眉眼间带着疲倦，解释道：「感染了的病人需要隔离，但是也不知道谁散播的谣言，说他们进去了就不出来了，这才那么多人闹事。」
又都是些百姓，军队的人只能劝，不敢和他们动粗。
这样一来，顾澜庭他们反而落了下乘。
顾澜庭还好，只是一些擦伤，有一个兵被敲伤了脑袋，直接抬进医院了。
元霄一边给顾澜庭擦药，一边问刘医生情况。
「有发烧的症状，和天花病毒有点像，传染性很强，但是该用的法子都用过，就是好不了。你们最好别出门，像澜庭今天出门戴着口罩就很好，还提醒我了，要倡议大家出门戴口罩才是，做好防护。」
「您先休息下吧，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贺叔叔，让他想办法。」
刘医生起身，打算回房间。
为了方便联繫，元霄让他留在了小洋房这边住。
「对了丫头，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获儿草？」
元霄有些印象，上次他是想用在白血病上。
后来有了琼叶兰，她就忘了获儿草这一茬了。
「可惜没找到，不然也许能试试，这味药对解毒有奇效。」
元霄想了下，「那用琼叶兰试试？」
刘医生摇摇头，「我今天想过，可是这两种药有差别，更何况琼叶兰供应不了这么多人。」
按照趋势，之后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
——
作者有话说：
希望疫情赶紧过去
第429章 免费领取
又过了一星期，查子率先让人将採购的口罩运送过来。
元霄将三分之二留给了鹏城的各个医院。
剩下的三分之一，她让贺长林帮忙，设立了一个临时点，用来免费领取口罩，每人限领五个。
元霄虽然请了人帮忙，但也不放心，还是亲自过来看着。
元霄在一旁坐着，眼尖地发现一个男人，刚领完口罩，将口罩往口袋里一揣，继续往后面排队。
元霄站了起来，等到他的时候，「你刚才已经领过了。」
男人佯装疑惑，往身边看了两眼，「您在说我吗？」
元霄点点头，「是，每个人限领五个，你刚才既然已经领过了，就不应该再占用别人的名额。」
后面排队的人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占便宜了，这么多人等着呢！」
「就是啊，太自私了！」
「大家都买不到口罩的时候，你还想着多拿？」
「人家免费让你领，你也不能这么贪心呀！」
男人面红耳赤，怒斥一声：「我刚才是领了，可我现在领的是我妈的！我妈生病在家出不了门，我帮她领不行吗？」
元霄点点头，「可以，你把身份证号写下来。」
上一年全国开始实行身份证，大家都有了自己的身份证。
男人没说什么，乖乖写下一串数字。
不就是那几个数字嘛，随便写不就成了。
紧接着，他便听见元霄说道：「我们到时候会拿着身份证号去公安局查验，如果发现你撒谎，到时候希望你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男人手一顿，沉着脸站起来，将笔扔下，「老子不领了行了吧？谁稀罕呢！」
元霄看都没看他一眼，寻思着明天让顾澜庭派两个人过来看着，以防有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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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后，元霄让人拿过来一个喇叭，喊道：「一个星期每人限领五个，回去之后我们会查验身份证号，如果发现有人搞小动作，那我们将除去名额，再也不能在这里领免费口罩。」
事先没有预警，鹏城市内的口罩光是供应医院都不够，更不要说给普通群众了。
如果不是赵福炳正好将口罩运送过来，元霄这里都快发不出口罩了。
可是没多久，医院那边就有人找上元霄，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元霄，我是中医院的陈主任，你好。」
元霄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他跟着刘医生过来的，不好不让他进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元霄都觉得憋得慌，「您有事直接说吧。」
陈主任还没坐下，便说道：「元霄，医院都不够口罩，你还给他们免费发放，难道不应该先紧着病人吗？」
元霄这才知道，原来是来表达不满来了。
「让群众做好防护工作，是从源头上避免他们患上传染病，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她已经将运送过来的大部分物资都先紧着医院了。
陈主任神色焦急，「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对，事有轻重缓急，他们又没得病……」
元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等他们得病，您再给他们发口罩，告诉他们注意消毒防护，还来得及吗？」
陈主任看向刘医生，想请他帮忙说句话。
刘医生当做没看见，架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
陈主任收回目光，心中不忿，目光沉沉地看着元霄，「要是耽误了医院病人的救治，你能负责吗？医生护士都物资紧缺，要是他们都患病了，谁去救人？元霄，你得有大局观念！」
元霄冷笑，「上面已经在加急运送物资过来，我也把手里的大部分东西先紧着医院，要是这样还不够，那我也没办法。治病救人不是我的天职，那些人更不是我的责任！你不去追究传染病的源头，也不去寻找治病的方法，反而来这里对我道德绑架，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一个。」
刘医生暗暗给元霄点了个贊。
元霄将陈主任骂走了，还瞪了一眼刘医生，「您带这种人过来做什么？」
刘医生无奈笑了笑，「我也没办法，他缠了我好几天了，我一个老头子嘴皮子不利索，只能带上门让你骂了。」
元霄没好气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肚子里还憋着气呢！
要她负责？把她当圣母呢？
她这么多口罩、防护服全部运送到医院，一毛钱没收，连个响都听不见，现在转过头对她道德绑架？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等会儿顾澜庭回来还以为是我把你气成这样的。」
元霄哼了一声，「病情有没有什么进展？」
刘医生摇摇头，「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在不同人身上用过不同的方法，但是效果不明显。
「不过还好的就是，目前为止没有人死亡。」
这个算是众多坏消息中的一个好消息了。
元霄有些心累，这件事不解决，她就不能回京城了？
她都想直接上门找付远平了，可是又觉得这样做太给他脸了。
而且他都这样做了，怎么可能还愿救人？
就这样想着，门铃突然响起。
元霄还以为顾澜庭回来了，从猫眼一看，竟然是程凤。
她脸色很苍白，捂着嘴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
元霄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这人不会是感染了病吧？
「是谁，怎么不开门？」刘医生问。
元霄回神，「是以前一个朋友，但是她情况不太好的样子。」
刘医生起身走过来，从猫眼看过去，直接抬手拦住了元霄。
「不要开门，这人感染上了。」
元霄看向他，「刘爷爷，您怎么知道？」
「她已经去过医院了，医院让她隔离，她还在医院大闹了一场，不知怎么就出来了。」
不行，得打个电话去问问。
刘医生忙着去打电话，门外的程凤已经大喊大叫起来。
「元霄！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元霄也没打算避开，直接说道：「我是在家，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凤吼完那一嗓子就没了力气，声音有气无力，扶着门轻拍了几下，「你快给我开门，我快晕倒了！」
第430章 我就改嫁
元霄声音冰冷：「有病就去治病，来我这里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可程凤就是不愿意离开，「我不走，只有你才能救我，你救救我吧！」
她连乌髮丸这么厉害的东西都能做出来，肯定也能救自己。
她不想和那些人一样躺在医院里，一副等死的模样。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来接你！」
隔离是强制性的，程凤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跑出来的。
程凤没力气拍门，扶着门坐了下来，态度却依旧没好多少：「你太过分了！元霄，你明明能救我们，为什么要冷眼旁观？」
元霄冷笑，「我可以救你？谁跟你说的？」
程凤没有给她回应，而是从地上爬起来。
元霄从猫眼看过去，是顾澜庭回来了！
虽然他戴着口罩，可是在医院穿了防护服还是被感染的人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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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庭，你帮我跟元霄说说，救救我吧！」
顾澜庭躲开了她，听见元霄转动了门把，沉声大喝：「不准开门！」
元霄动作一僵。
与此同时，刘医生也拦住她，「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开门。」
「可是，可是顾澜庭在外面！」
他要是被感染了怎么办？
刘医生沉着脸，「就是他在外面，你才不能开门。」
元霄还是想开门，可是顾澜庭直接抓住了门把，她转都转不动。
「霄霄乖，不要出来。」
元霄都快哭了，「程凤感染了传染病，你不要碰她。」
顾澜庭看着在地上跪坐着的程凤，眸色沉沉，「我知道，打电话给医院。」
刘医生嘆了声气，「已经让医院来人把她带回去了。」
就是顾澜庭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顾澜庭今天可能没事，但如果传染上了，过几天肯定会发病。
顾澜庭缓缓松开了手，看着医院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进来。
「你在家里乖乖等我，过几天没事我就回来了。」
那些医生先拿着消毒水在室外喷洒了一遍，才带着程凤和顾澜庭离开。
元霄有些失神，想冲出去，可又被刘医生紧紧抓住。
「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主持大局，你要是倒下了，你娘肯定得过来，到时候你弟弟怎么办？岁岁怎么办？顾澜庭戴着口罩，不一定会传染上，我们等着结果就是了。」
元霄情绪瞬间崩溃了，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刘医生急得团团转，哄人这件事他还真不在行。
不过元霄哭了没多久，情绪就好转了。
她不是遇事只会哭的人，顾澜庭又不是就感染上了。
他如果没感染上最好，如果真得了传染病，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救人。
「获儿草……」
元霄心里默念，「单身狗，你知不知道获儿草是什么？」
单身狗对手手，「你可以翻一下百草图，如果百草图里面没有，那说明山林空间是没有的。」
元霄觉得它说了个废话，她早就翻过了，根本没有获儿草。
「既然刘爷爷说有，说明我们现实中是有获儿草的，我有没有办法找到？」
单身狗沉默了。
商城就只有那些道具，并没有哪个可以帮助寻找。
元霄忍不住冷笑，「你别忘了，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难不成你们什么都不用付出，坐享其成吗？」
单身狗察觉到元霄是真的生气了，怯生生道：「我回去想想办法，你等我几天。」
元霄冷哼，没理它。
她回头对刘医生道：「刘爷爷，您帮我在医院留意一下顾澜庭的状况，回来告诉我。」
刘医生思虑片刻，「医院细菌多，我明天开始就住那边安排的地方，顾澜庭有什么事，我会直接给你打电话。」
元霄也没有再勉强。
……
一连过了两天，顾澜庭都没事。
刘医生每天都打电话给元霄，给她报备情况。
可是到了第三天，顾澜庭开始发低烧、咳嗽。
他身体素质好，平时感冒发烧基本不会有。
这次，自然也不是偶然。
等到第五天，顾澜庭被确认感染了，元霄终于坐不住了。
刘医生看到元霄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回去！」
元霄掩着口罩，站在原地不动，「我要去看看顾澜庭。」
刘医生着急地跺着脚，「我不是跟你说了，顾澜庭不见你。」
「那你去和他说，他不见我，我就一直在医院等。」元霄梗着脖子道。
她还不信等不到他。
刘医生摇头晃脑，「仗着年轻就这么任性，我不管你们了！」
「张护士，给她穿上防护服，带她去顾团长那边。」
身边的张护士看了一眼元霄，「最好别去了，等病好了，什么时候不能见？」
元霄抿着唇，「我要去！」
张护士摇摇头，只好去给她找一套合身的防护服。
医院里病人那么多，大家其实都不愿意往这里跑，元霄也太任性了。
张护士带着元霄走进病房，顾澜庭正靠床头坐着。
他身体素质过人，看起来只是脸色略微有点苍白，还没到那么严重的时候。
张护士叫了他一声，「顾团长，有人来看你了。」
顾澜庭侧头，一眼便看出了防护服里的元霄。
他脸色瞬间大变，脸色铁青，「我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来看？」
张护士无奈道：「她见不着你就不走，刘医生都没办法了，你们抓紧说话，说完了就赶紧离开。」
别人怕他，元霄可不怕他的臭脸，几步走上前，「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顾澜庭沉着脸，怒斥一声：「胡闹！」
元霄松开手，眼眶都红了，肩膀一抽一抽啜泣着。
「没看见你，我都睡不着，你还凶我……」
顾澜庭很想抱她，可是他现在是患者，哪怕元霄穿着防护服，他都应该远离才是。
「霄霄听话，我很快就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元霄噘着嘴，「我不要……」
「听话！想想岁岁，我已经倒下，你不能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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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哼了声，带着哭音道：「你光想着你女儿，都没想过我。」
顾澜庭要心疼死了，放软了声音：「我也想着你，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他态度坚持，护士又在催，元霄也不敢在这里多留，只是走之前，回头瞪着他说了句：「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改嫁，让你女儿管别人做爸爸！有了后爹就有后娘，我跟着后爹一起虐待你女儿！」
第431章 出海
一连过去几天，单身狗都没有再出现。
元霄心急如焚，因为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多。
明明临近过年，却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庆幸的是，现在交通不够发达，大部分患者集中在鹏城，其他地方控制得很好。
刘医生已经好几天没来找过元霄，吃住都在医院。
再次找上元霄，是因为出现了第一例死亡病例。
元霄心中大骇，「顾澜庭没事吧？」
「他底子好，比其他病人要好一些，但是长此以往拖下去，再好的身体也得被拖垮了。」
元霄在客厅来回踱步，心里不断叫着单身狗。
突然，眼前白光乍现。
「宿主——」
元霄顿住脚步，瞳孔收缩，「有没有找到办法！」
「解决病毒的办法没有，但是有一个道具可以帮你寻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快拿出来！」
单身狗摇晃着尾巴，「定位器，500元一个，请问宿主是否购买？」
元霄忍不住翻白眼，这个时候还不忘薅羊毛。
「买买买，快点！」
「叮，购买成功，说书已经附上。」
使用方法很简单，但是只能搜索现存于人类社会的东西。
元霄搜索「获儿草」，系统加载了一会儿，便看到一块地图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泛着蓝光的小点。
在海里？
那些蓝光都分布在鹏城附近的海域，那应该就是在海里吧？
元霄回头看刘医生，「刘爷爷，您之前提过的获儿草，您见过吗？」
刘医生皱着眉想了下，「小时候见过，记忆也很模煳了，只记得叶子是紫色的，泛着一股腥气。」
「你之后就没有再去找过了吗？」
刘医生嘆气：「怎么可能没找过，我这辈子也走过许多山川峡谷，研究过无数种药材，就是没再见过这种草。」
元霄回头再看了一眼地图，「那有没有可能，不在山上，在海里？」
刘医生几步上前，一瞬不瞬盯着元霄，「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元霄别过脸，「我需要一份鹏城周边海域的地图，刘爷爷，如果您信得过我，我们一起去找。」
刘医生心中又惊又疑，他当然相信元霄，可是贸然出海寻药，总得有一个依据，不然谁愿意派人陪他们去？
可是元霄身上很多东西，本来很神秘。
良久，他缓缓点下头，「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和贺长林联繫，让他帮忙找船和人手配合我们。」
元霄去找贺长林之前，先去医院看了一眼顾澜庭。
他在休息，她也就没进去打扰。
走出医院后，一个男人走上来。
「你是嫂子吧？」
元霄有些防备地看着他，「你是？」
「嫂子，我们没见过面，我是顾哥的朋友，我叫彭冠德。」
元霄听过他的名字，卸下了防备。
彭冠德也不介意，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肯定得打起警惕才对。
「嫂子是来看顾哥的吧？」
元霄点点头，「我过两天要出海一趟，就过来看看他。」
「出海？出海做什么？」
元霄暂时没打算将寻药的事情说出去，怕徒生枝节。
彭冠德见如此，也不多问。
「我以前当过水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元霄点点头，「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和彭冠德告别，她转身去找贺长林。
从传染病开始在鹏城蔓延，贺长林就没有闲下来过。
几乎每天都在开会，奔走在一线。
元霄找上他的时候，贺长林前脚刚出门，两人刚好错过。
但是联繫不方便，她也不知道贺长林什么时候才回来，只好在门口等着。
直等到天黑，贺长林才踏着夜色而归，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步履匆匆。
元霄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贺叔叔。」
贺长林顿住，勉强辨认出这个身影，「霄霄？你怎么过来了？」
「贺叔叔，我有急事跟您说。」
贺长林点点头，「小莫，带着几位先去会议室。」
随后，他领着元霄去了办公室。
元霄知道他事忙，没空寒暄，直接道：「我和刘医生要出海寻药，需要您帮忙。」
贺长林皱眉，不解道：「出海？寻什么药，要出海找？」
元霄简单解释了一下获儿草，「您这里有鹏城附近海域的地图吗？」
贺长林拉开抽屉，将地图拿了出来。
元霄根据定位器搜索出来的位置，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她如此娴熟，不禁让贺长林觉得疑惑，「你以前没来过鹏城吧？」
怎么对鹏城周边的海域都这么熟悉？
元霄愣了下，「是刘爷爷告诉我的，他也只能说出大致位置，这个并不精准，所以我们还要出去探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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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林手指在桌面轻点，沉思着。
「霄霄，这件事需要再商议……」
「贺叔叔！已经出现死亡病例了，我们还有时间商议吗？」
贺长林长长吐出一口气，眉头紧皱，「霄霄，现在哪里都人手紧缺，要是澜庭在这里还好说，我一个人给不了你那么多人手。」
元霄握紧拳头，脸色都泛着惨白，眼眶微红，哀求看着他，「贺叔叔，如果的获儿草能抵抗传染病，那都是值得的呀！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刘医生吗？」
「顾澜庭在医院，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支持我的。」
贺长林拿起地图，站了起来，「刚好我们要开会，你跟着过来。」
元霄心中一喜，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办公室等着的，都是各个行政部门的局长主任。
眼见着等了这么久贺长林都还没来，他们已经不耐烦了。
可好不容易等到了贺长林，身后却还跟着一个元霄，他们就更加不满了。
「贺市长，我们在开会，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贺长林也不生气，让莫秘书在自己身边加了一张椅子。
「连局稍安勿躁，我身边这位是元霄，想必你们听过她的名字。」
「听没听过不重要，一个小丫头片子，难不成她找到治病的办法了不成？」
元霄抿着唇，看向他，「我没找到治病的办法，但是找到了也许可以抵抗传染病的药。」
连局长嗤笑，「也许？医学是严谨的，哪里容得了你来猜？」
第432章 都不是
元霄捏紧拳头，「正是因为严谨，所以需要把药带回来，经过科学检验，才能下结论。」
坐在连局长对面的女人淡声开口：「所以，贺市长打算怎么做？」
贺长林沉吟片刻，「我打报告申请，派船出海，随元霄和刘医生一起去寻药。」
连局长第一个反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哪里调得出人手和他们出海？恕我直言，您这是浪费资源！」
贺长林刚坐上市长的位置，根基不稳，连局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女人冷淡地看了一眼连局长，「话也不是这样说，拖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治病的方法，如果这个药真的可以治病，那就不算浪费资源。」
连局长眼含轻蔑，「南瑶，你似乎对贺市长很偏袒吶？」
他话音刚落，其他几人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些瞭然。
贺长林敲了敲桌子，「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连局长既然不想谈下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连局长连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站起来，「贺市长，您这是决定一意孤行了？」
贺长林沉着脸，「我是为了找到克制传染病的方法，不是一意孤行。」
「我们这里没几个人支持您，您这不是一意孤行是什么？」
南瑶冷眼看着他们，「你们当我死的呢？」
连局长冷笑道：「如果因为这件事是无用功，耽误了防控病情，你们能负责吗？」
贺长林看了元霄一眼，「如果耽误了，我会负责！」
「很好，希望到时候贺市长说到做到。」
他们离开之后，贺长林一脸疲倦低下头。
元霄看向南瑶，从她眼中读出了心疼的情绪，心里有些惊愕。
原以为刚才是连局长他们胡说八道，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这南瑶还真的对贺长有心思。
「霄霄，你和刘医生准备一下，这两天我报备一下，就让人送你们出海。」
元霄咬着唇，「贺叔叔，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他们只是借题发挥，哪怕没有你这件事，他们也会想办法挤兑我，和你没有关系。」
贺长林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回去吧。」
元霄还没走出去，就听见南瑶叫住了贺长林，「贺市长，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贺长林摆摆手，「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他和元霄先后走出了会议室。
……
过了两天，一切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主要人员就是元霄和刘医生，贺长林还找了一个有经验的船长陪同，随行人员赫然就有顾澜庭的朋友彭冠德。
元霄刚上船没多久，便觉得晕眩想吐，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原来还晕船。
「刘爷爷，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刘医生见她脸色惨白，给了她一片药，「吃了会好一些，睡一觉也好，等到了我跟你说。」
元霄点点头，往下面走。
彭冠德见她下去，想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元霄走到房间，还没打开门，便看到了他的身影，「有事吗？」
「没，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过来看看。」
元霄摸摸脸，「就是有些晕船，睡一觉就好了。」
彭冠德点点头，「成，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元霄没再说什么，打开门走进去，顺便上了锁。
睡得迷迷煳煳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有人转动门把的声音。
头昏脑涨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见刘医生过来喊她。
她翻身，看了一下时间。
他们是早上出发的，现在是下午两点。
不知不觉她睡了好几个钟。
她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刘爷爷，我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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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潜水员正在准备下水。」
元霄跟着他走上去，睡了一觉觉得已经好多了。
彭冠德见元霄上来，主动走过来，「你还好吧？」
元霄敏感地觉得他稍显殷勤，冷淡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几个潜水员已经就位，开始下海。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好在天气好，海水只是略起波澜。
元霄翻起了地图，「我们现在到的是哪个点？」
刘医生给她指了指。
在地图上哪怕只是一个点，现实中也是很宽广的区域，只能大致找到方位。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开始陆续有潜水员上来。
「刘大夫，我找到了这些，您看看有没有！」
元霄和刘医生急忙上前。
元霄不知道获儿草长什么样，只能让刘医生辨认。
刘医生逐个看过之后，摇摇头，「都不是，叶子应该是紫色，边缘有锯齿，闻起来……唉，老煳涂了，水底下哪里能闻。」
更何况海底捞上来的东西，肯定都带着腥味。
元霄安慰道：「范围太大，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我们再等等。」
可是等了许久，剩下的人都上来了，还是没有找到获儿草。
刘医生虽然只是隐约记得特徵，但是这些人找到东西，和获儿草简直南辕北辙。
转眼时间到了五点，太阳就快落山了。
船长提议：「今天就算了吧，大冬天泡在水里这么久，再强壮的人都受不了。」
元霄点点头，「刘爷爷，今天就算了，明天继续吧。」
刘医生背着手，「给他们煮个红糖姜茶吧。」
他手上还拿着那些人找上来的东西看。
元霄下去泡了红糖姜茶给他们端上来，一阵冷风吹过，暮色降临。
原以为一开始找不到是正常的，可是没想到，一连过了三天，都没能找到获儿草的踪影。
元霄有些失落，看着海面，就像是将人吞没的深渊。
船长看着一个个走上来的潜水员，冻得够呛。
「要不回去吧，很明显这里没有呀！」
刘医生看向元霄。
元霄的眼眶被风吹得通红，在这里熬了几天，皮肤都粗糙了不少。
「不能回去，不会有错的，这里肯定有！」
主要是人手不足，光是摸遍一个点都要许久。
又是大冬天，人不能下水太久，这就更拖延时间了。
船长啐了一口，「你看他们冻成什么样了，合着不用你下水，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我们才找了三天，没找到什么不是很正常吗？继续找，肯定能找到的！」
船长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舱，「就不应该听一个娘们儿的话！」
第433章 有鬼
元霄气得发抖，裹紧衣服刚要下去，就听见刘医生激动的声音：「丫头！丫头快过来！」
元霄急忙回头，刘医生手上捏着一根细长的植物，如果不是认真看，在这么多杂草中根本发现不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眼前这一堆：「这个，这一堆是谁找上来的？」
一个人裹着衣服上前，「刘大夫，俺捞上来的。」
刘医生抓着他问：「你还记得大致方位吗？」
「记得！」
元霄盯着刘医生手里的东西看，「刘爷爷，是这个吗？」
「这个还小，特徵不明显，但是不会有错的！」刘医生激动得眼泪蔓延上来了。
元霄指着刚才出声的那个男人，「你们谁愿意下水的，跟着他，在他刚才那附近寻找，找到一根，奖励五块钱！」
所有潜水员眼都亮了起来。
乖乖，一根五块钱，十根就是五十块钱，比他们工资高多了。
有钱还怕什么冷，潜水员纷纷跳下水。
船长听见，眼都红了，可是又拉不下脸说自己也下水看看。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将紫色的获儿草给带上来。
元霄拿出了一沓人民币，为了鼓励他们，简单粗暴地现场发钱。的
直到获儿草攒了有一箩筐，刘医生喊了停。
「当务之急是先回去，我们不知道这药对传染病到底有没有用，不然采再多都没用。」
潜水员纷纷上岸，一个两个喜滋滋数着钱。
可惜过了今天就没了。
「刘大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返航了？」
刘医生点点头，「记下现在这个位置，我们先回去。」
来的时候焦急万分，回去的时候也是归心似箭。
可是他们走得太远，起码要明天早上才能到鹏城的码头了。
可是好歹完成了一件事，元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船长提议还是将获儿草放在仓库里，可是元霄不放心，决定将药放在自己房间。
横竖就一晚上的时间，不至于出什么事。
元霄吃完东西回房间洗澡，顺便将门给反锁了上去。
刚关上门，就有人敲门。
「嫂子，我是彭冠德。」
元霄问：「有什么事吗？」
彭冠德笑了声，「您不至于这么防备我吧，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您能开门吗？」
元霄冷淡回道：「我要洗澡了，不太方便。」
「那我等您洗完澡再过来。」
元霄抿着唇，有些不耐烦，「我洗完澡就要睡觉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到了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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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页
彭冠德没再出声，听他脚步声似乎已经离开。
元霄这才放心拿着衣服进浴室。
今天心里没装事，很容易就入睡了。
可是元霄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反射性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有人在开锁！
她目光落在那一箩筐的获儿草上头，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药来的？
如果这一次是为了药过来的，那上一次呢？
白光一现，元霄躲进了空间，还不忘将获儿草带进去。
「单身狗，帮我放个神眼。」
不多时，房间里的画面闪现出来。
门被缓缓推了开来，竟然是彭冠德！
元霄皱眉。
这人是顾澜庭的朋友，他想做什么？
「单身狗，给他一个安排一个幻境，也让他尝尝姚友河的滋味。」
单身狗嘻嘻笑了两声，「收到！保证让宿主满意！」
彭冠德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咔嚓一声关上门，顺便反锁了。
房间里太昏暗，他看着床上平坦，似乎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揉了揉眼睛，不管了，先找到药！
可是等他再睁眼，床上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不着寸缕。
彭冠德吞咽了一下口水，想到白天元霄那娇俏的模样。
第一眼见到元霄，他觉得自己就要沉溺到她双目中。
同时，他也嫉妒死了，顾澜庭运气真他妈好！
有一个好的家世，明明一起当兵的，他却能被选入特种部队。
他已经是大校军衔，可自己还是一个少校，勉强在鹏城当一个无用武之地的团长！
彭冠德喘着粗气，手微微颤抖，开始解开衣服扣子。
好不容易扒拉开皮带，他纵身跳了床上，一把抱住那温香软玉。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便觉得不对，这触感也太冰冷了一些。
「宝贝，我来给你好好温暖温暖。」
他将怀里的人转过来，那人娇笑一声，「你在叫我吗？」
她一抬头，彭冠德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动弹不得。
这哪里是元霄的脸，一张脸惨白惨白，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还挂在脸上晃荡。
彭冠德尖叫出声，反射性想起来，可是那人力气实在是大，双手的指甲都陷入了彭冠德肉里，让他起都起不来。
他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怀里的人不耐烦叫了声：「吵死了！」
她直接将手伸进了彭冠德的口中，将他舌头给掏出来。
彭冠德只感觉到口中一阵剧痛，便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舌头到了她的手中。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挣脱了束缚，被吓得屁滚尿流，从床上弹起，夺门而出。
元霄从空间出来，看了一眼凌乱的床，眼中掠过嫌恶。
看来今天註定不能睡一个好觉了。
另一边，彭冠德连滚带爬出了元霄的房间。
眼泪鼻涕煳了一脸，一边嘶喊着：「有鬼啊！有鬼！我的舌头！我的舌头被拔了！」
他的声音太大，吵醒了不少人。
船长第一时间跑出来，「彭团长，您怎么了？」
彭冠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躲在船长怀里痛哭不止。
船长一阵尴尬，一个大男人躲在他怀里像什么样子。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
他低头一看，一个大男人，还是当兵的，竟然被吓尿了！
船长嫌弃地推开了彭冠德，听见他还在喊着「舌头」，不耐烦道：「彭团长，你的舌头要是真不见了，你怎么还能讲话！用点脑子行不行？」
彭冠德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的阴影中，哪里听得见他的话。
他指着元霄房间的方向，「元霄！元霄是鬼！她的眼珠子，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有鬼！真的有鬼！」
第434章 起意
船长和彭冠德还在僵持，随即见到刘医生和元霄他们出来，不少潜水员也出来查看。
彭冠德看到元霄的那一刻，眼前的画面自动替换成了那个女鬼的脸。
他惊恐万分尖叫出声，往后爬了一段距离。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元霄一脸无辜，和刘医生对视一眼。
刘医生忽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沉着眼问彭冠德：「你说看见了鬼，是在哪里看到的？」
彭冠德颤抖着手指着元霄，「她是鬼，就是她！」
元霄耸耸肩，依旧是无辜模样，「彭团长，我刚才一直在房间睡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船长模样也多了一丝怀疑，不过不是对元霄，而是对彭冠德。
他抬步走到元霄的房门口，检查了一番，惊诧地发现门锁竟然有被撬动的痕迹。
船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彭团长，你在哪里看到的鬼？」
彭冠德还被笼罩在对「女鬼」的惊恐之中，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脑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在元霄房里，那个女鬼没有眼睛！她把我舌头拔了下来！」
众人眼神复杂盯着他。
大晚上的，你跑到元霄的房间去做什么？
刘医生更是怒不可遏，看着元霄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元霄有些惊讶，「我睡着了，门也上锁了，他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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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眼含鄙夷开口：「应该是他撬了锁。」
彭冠德听着他们的话，对鬼的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理智慢慢回归大脑。
这一刻，他恨不得女鬼真的将他的舌头给拔了。
他对上元霄的眼神，她笑了下，那种瞭然的模样，竟然比女鬼还可怕几分！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船长走到彭冠德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彭团长，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大晚上你撬锁做什么？」
都把人家门锁撬了，总不可能是过来说声「晚安」吧？
彭冠德垂首不语，指尖曲起，似乎要将地板撑破。
他心里快速给自己找着理由，可是一片空白！
元霄往前走了一步，「我丈夫和你是多年好友，你应该不至于对我行不轨之事。那么你来我房间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为了药吧？」
「不！不是为了药！」
元霄听他否认，又问：「那就是为了我咯？」
彭冠德面露难色，不能把上头那位暴露出来，不然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我见色起意，想对元霄不轨。」
元霄眼神稍冷，「你身为军人，做出这种事，应该知道后果吧？」
彭冠德勐地抬头，目光狰狞盯着她，「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得逞不是吗？」
元霄嗤笑，「只要你做了这件事，有没有得逞，重要吗？请郑船长把他暂时看起来，等下了船，我会将这件事上报处理。」
事情落幕，元霄打了个呵欠，换了房，将自己东西搬过去。
刘医生敲了她的门，「你真的没事？」
元霄靠在门边，「他主要目的不是我，是为了药。」
刘医生没多少惊讶，他心里隐约猜到了。
他点点头，「我说了怎么这么顺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元霄笑了笑，「好在，我们最终还是拿到了，看最后的结果了。」
「你也休息吧。」
……
因为彭冠德那件事，元霄一晚上都没睡好，还没靠近码头，她就醒了。
收拾好东西下船，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心才安定下来。
船上没电话，元霄没办法联繫人来接，只能就近找了个地方打电话让人过来。
等车到了，刘医生对元霄道：「我先将东西拿过去医院，你呢？」
元霄当然是想第一时间回家里洗澡休息。
可是她好几天没见顾澜庭，心里放心不下，便跟着刘医生一起去。
这次顾澜庭没睡觉，精神头还不错，手上拿着一本书。
别人都是生病才隔离的，他瞧着像是来度假。
元霄隔着玻璃，朝着他挥挥手。
顾澜庭笑着起身，走过来。
上次让元霄进去已经是破例，这次元霄怎么说，刘医生都不让她进去，她只能在床边看。
可是这个病房隔音该死的好，两人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
说了几句话，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节奏。
不可以说不同节奏，简直是毫无关联。
元霄有些心累，想着还是算了。
她比划了几下，「我先走了。」
顾澜庭失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元霄还没走出医院，被刘医生从后面追上。
「药还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需要找人试药。」
元霄听明白了「您打算让顾澜庭试？」
「那您得找他问，他同意了，我肯定同意。」
刘医生点点头，不用问他都知道，顾澜庭肯定是同意的。
「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回去吧。」
元霄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刘爷爷，彭冠德的事情，您先瞒着。」
刘医生点头。
第435章 得到控制
元霄最终带着药上岸的消息，狠狠打了许多人的脸。
可是东西已经到了医院，再不甘也无力回天。
只能盼着刘医生是错的，药没用最好。
可是事与愿违，顾澜庭确确实实在好转，获儿草的的确确起效了。
元霄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贺长林上门告知的。
「霄霄，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直到现在，元霄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元霄笑道：「我又不是做慈善，我是生意人。」
换个角度来看，在鹏城打响了名声，在这里开店的路就能走得轻松一点。
可是贺长林只觉得她过于谦虚。
看见连局长那些人被气得够呛，他心情大好。
「等病情控制下来，我再请你吃饭。快过年了，你要回京城吗？」
元霄摇摇头，「应该不了。」
虽然很想岁岁，但是顾澜庭在这里。
「那到时候你来叔叔家里吃年夜饭，我让你婶婶给你准备准备。」
元霄点点头。
贺长林前脚刚出去，方文婷和元露就来了。
元露估计在外面还撞见了贺长林，咋咋唿唿跑进来：「元霄，那个不是书记嘛？」
「嗯，人家现在是市长。」
元露拍拍胸口，「他现在是鹏城的市长呀？他来找你做什么？」
「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传染病的事情，你们不回去过年吗？」
方文婷点点头，「我过两天就回京城，露露她直接迴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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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露跟着说道：「我爸妈都迴廊市了，我也跟着过去。」
安静了一会儿，元露又道：「元霄，听说你爸……就是大伯，要出狱了。」
元满当初的事情并不严重，虽然被判刑，但是不重。
他在狱中听说表现好，提前了几个月出来。
元年说是年后估计就能出来，要去接。
元霄不冷不热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元露摸不准她心里的心思，这是真的不打算认爹了？
不过想想也是，元满当初差点把王雅芝打死，这个元霄肯定记着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元霄合上杂志，「等顾澜庭出院吧。」
应该不需要很久。
……
方文婷和元露离开了鹏城，蓝溪也离开了，元霄觉得身边一下就清冷下来。
除夕那天，鹏城病情成功得到了控制，铺天盖地的报纸都在报导这件事。
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终于有了一些过年的气氛。
元霄也买了春联和灯笼，打算挂在大门口。
可是太高了，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吃力。
元霄无奈地蹲在地上，看着手上的春联。
就算贴了春联，也只有她一个人，算什么过年。
冬日的暖阳懒懒打在身上，许是蹲久了，元霄觉得眼前有些缭乱。
一道拉长的身影落下，缓步靠近。
元霄抬头，赫然看到顾澜庭的脸。
她先是愣了一下，勐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直直地摔下了台阶。
顾澜庭将她捞进怀中，哑声道：「想我吗？」
元霄一阵鼻酸，嘴上说着不想，手却将他抱得更紧。
「你昨天不是说还不能出院的吗？」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去医院和他吃年夜饭。
顾澜庭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抱起，往里面走。
「不这样说，怎么给你惊喜呢？」
他在医院隔离一段时间，元霄哪怕经常去可能他，如今再见，也像是恍若隔世。
她一只手勾着他的颈项，索吻。
顾澜庭低头覆上红唇，缓缓撬开唇齿，厮磨。
这一吻太长，就好像要将前一段时间的思念都补偿回来。
元霄气喘吁吁松开，唇瓣泛着诱人的色泽。
「是彻底好了吗？」
她上下其手摸着他的胸膛，一如以往坚硬结实。
顾澜庭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眸色渐深，「好没好，等会儿用行动告诉你。」
元霄拍了他一下，「还要准备年夜饭呢！」
「先餵饱我。」
……
元霄四肢瘫软在床上，将脸懒懒地贴在顾澜庭身上。
她没好气地咕哝：「都怪你，我没力气起来做饭了。」
顾澜庭搂着她，「晚点去贺叔叔家里。」
他之前在医院隔离，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出来之后，一件一件问元霄。
元霄闭着眼，有一句没一句和他搭着话。
「贺叔叔刚来鹏城，政敌不少，上次是他保我和刘爷爷出海，但是回来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顾澜庭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看着她，「什么意外？」
元霄报喜不报忧，他问过刘医生，他只说一切顺利。
元霄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彭冠德的事情。
顾澜庭周身的气息都沉了下来，将元霄搂紧在怀中。
如果不是她有系统，她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回来？
元霄安安静静被他抱着，过了半晌才开口：「我把他交给部队了，但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彭冠德说自己是见色起意，但我觉得他更多的目的应该是药。」
顾澜庭在她发间轻吻，「这件事我会处理。」
元霄休息够了，爬着起来，「春联还没贴呢。」
顾澜庭捡起衣服给她穿上，抱着她去浴室。
这里没有地暖，元霄洗完澡出来，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
她还不能赤脚走路，不然会冻成冰块。
顾澜庭简单给她擦了一下，然后把她塞进尚有余温的被窝，顺便灌了一个暖水袋塞到她怀里。
见她冻得脸色惨白，「明天我让人过来装地暖。」
第436章 年夜饭
元霄摇摇头，「还是不用了，横竖我也不在这里长住。等鹏城的病情解决了，我们早点回京城吧。」
王雅芝打了好多个电话来催，都被她推了。
她没敢告诉她顾澜庭隔离的事情，不然她一准过来。
顾澜庭嗯了一声，打开衣柜，给她挑衣服。
别人冬天恨不得穿个大棉裤，但是元霄却喜欢穿裙子，下面两条腿裹个薄薄的袜子，看起来又细又直。
好看是好看，但是他总觉得冷得慌。
他挑了一件看起来厚一点的裙子，在毛呢外套和羽绒服之间给她选了羽绒服。
「太厚了，没那么冷。」
「贺叔叔家里有暖气，热的话到时候脱了外套。」
元霄这才勉强接受，可是羽绒服上身，整个人就裹成了一个球。
出门前，顾澜庭还不忘将春联贴上，两个红红的大灯笼挂上，才勉强有了些年味。
过年了，谭胜天也放假了，但是车还留在了这边，两人出行也方便。
带着东西，直奔贺长林家里。
贺长林家里人口简单，但是一家子其乐融融，年味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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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笑着接过东西，「还带什么东西，来这里吃饭就好了。」
元霄说了几句客套话，目光落在老太太膝盖上的小胖墩。
「我们奇奇长得真快呀！姐姐都快抱不动你了。」
小胖墩大名贺先奇，小名就叫奇奇。
他虽然和元霄见得不多，但是却不认生。
从奶奶膝盖上挪下来，哒哒哒就跑到了元霄身边，伸出小胖手，「姐姐抱抱~」
元霄想把他抱起来，可是小胖墩穿得多，重量也不轻，最后还是顾澜庭将他给拎了起来。
他在顾澜庭怀抱里一扭一扭拱着，「要姐姐抱抱~」
周芳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姐姐抱不动你，别闹姐姐。」
小胖墩这才乖乖待在顾澜庭怀里，不过嫌弃的小表情逗乐了大家。
「看来奇奇很喜欢元霄呀！」
元霄听见这声音，怔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南瑶。
「您怎么也在这里？」元霄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的话有些失礼，但是南瑶也不介意，笑道：「我来贺市长家里过年。」
元霄敛起惊讶的表情，点点头。
周芳怕南瑶尴尬，主动解释：「南瑶父亲都是驻外大使，回不来，所以南瑶就在我们这里过年了。」
保姆将菜全部端出来，招唿大家过来吃饭。
老太太先入座，贺长林坐在了老太太身边，周芳还没入座，南瑶就坐在了贺长林身边。
气氛忽然一滞，元霄也跟着坐了下来：「南瑶阿姨能跟我一起坐吗，想跟您聊聊天。」
南瑶抬眼看着她，「当然可以。」
她这才起身，坐到了元霄身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保姆摘了围裙，「先生、太太、老夫人，新年快乐，那我就先回家了。」
老太太给她包了丰厚的大红包，「新年快乐，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还没开始动筷，贺长林给大家逐个倒了红酒。
元霄想接过来，被他躲开了，「让叔叔来，你坐着。」
等倒完酒，贺长林朝着顾澜庭和元霄举杯，「霄霄、澜庭，你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你们！」
顾澜庭笑了笑，「我可不敢居功，都是霄霄的功劳。」
贺长林眼眶微红，「是！霄霄，叔叔谢谢你。别人不知道，但是叔叔心里一直都清楚，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你！」
元霄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贺叔叔，华国当官的千千万，但不见得每一个人都愿意跟您一样，愿意听我的话。」
贺长林任人唯贤，从不独断专制，懂得听取大家的意见和建议，这一点本身就非常难得。
老太太笑道：「好了，大家碰杯，新的一年，健康快乐！快点吃菜，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贺长林揉了一下眼睛，「那就祝大家新年快乐，开动吧！」
一顿年夜饭下来，元霄已经是微醺。
她很少喝酒，就是因为喝了就得醉，这次还是好一点的。
老太太提前将客房给收拾出来，「澜庭，你和霄霄今晚就在这儿睡，别回去了。她有点醉了，这要是吹了风，晚上得头疼。」
顾澜庭也不推辞，「好。」
南瑶笑容有点僵硬。
总共就只有三间房，顾澜庭和元霄在这里住，那就是让她回去呗？
她还是单身女人，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周芳觉得有些尴尬，男性只有顾澜庭和贺长林，大家都喝了酒，还真没办法送她。
但是家里又睡不下，总不能让人家睡客厅吧？
南瑶主动笑道：「阿姨，我留在这里陪您守岁吧？」
老太太摆摆手，「我们都不守岁，顶多十二点一过就睡了，老的老小的小，都不经熬。」
南瑶眉间覆上愁色，「外面好像下雨了……」
元霄趴在窗口看，还真是下雨了。
往年在瞿水县或者京城过年，基本都在下雪，外面一片雪白。
如今在鹏城，路边的树都还是常青，如今下起了小雨，倒觉得挺新鲜。
老太太往外面一看，「小雨，也还好。」
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南瑶离开了。
贺长林迟疑片刻，大过年吃完年夜饭就把人赶出去，好像不太好。
可是又不能将人给留下来。
他嘆了声气，「司机都回去过年了，还真有些不方便，南瑶住的地方有些远吧？」
南瑶心里燃起希望，希冀的眼神望着他，觉得心跳都加速了一些。
她总是这样，贺长林只要表露出一丁点对她的好，她就忍不住多想起来。
贺长林望着窗外的雨，雨滴轻轻打在窗户上。
「我记得离我们这边几百米就有一个招待所来着……」
南瑶嘴角的笑容一僵，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
招待所？
大过年的， 他让自己独自一人去住招待所？
老太太点点头，附和：「是，过年也是营业的，去那里凑合一晚也不错。
——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有些卡
第437章 清扫模式
南瑶一向淡然的表情有些崩溃。
大过年去住招待所，真的还不错吗？
「阿姨，我可以在客厅将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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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你一个小姑娘……诶，你三十好几了吧，那不是小姑娘了，不过都差不多，单身姑娘在我们客厅将就，哪里合适？就算你愿意，我们也不能真委屈你呀！要不你睡我的床，我来睡客厅吧？」
老太太话说得好听，可那眼神明晃晃就是在说：你敢说好？
让一个长辈给自己腾房间，南瑶疯了才敢应下。
她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
人家赶客赶得这么明显，她再待下去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她径直走了出去，没人留她。
南瑶走后，大家都自在了一些。
小胖墩吃完饭没多久就困了，嘴里嚷着要守岁，可是直打呵欠。
周芳抱着他去房间哄，元霄寻了个时机也钻进了房间。
「婶婶。」
周芳回过头，「怎么了？」
「贺叔叔干嘛把她带回家？」
周芳知道她说的是谁，笑了笑，将小胖墩放在小床上。
「哪里是你贺叔叔把她带回来，她远在国外的父亲亲自打电话给你叔，说让南瑶来我们家过年。加上南瑶之前一直是帮着你贺叔叔的，你叔记人情，所以就答应了。她来之前你叔跟我说过，我答应了。」
元霄这才平息了心中的不平。
「下次还是远着些吧，她心怀不轨。」元霄嘟着嘴道。
周芳失笑，「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一眼就看得出来，我知道，你贺叔叔也知道。这样的女人我见过太多了，不足为惧。」
元霄坐在她身旁，「她不一样。」
高干家庭出身，自己还优秀。
她虽直白，但是看得出还是比较克制，这样的女人很可怕。
元霄不是不相信贺长林，但在这种事上，相信没用。
周芳拍了拍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没什么不一样，在我眼中，都是上赶着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顶多，她身份高一些。」
「霄霄，我十几年没生孩子，你贺叔叔却对我如初，如今我们有了孩子，他还能抛弃我？我以前也问过，走仕途的不都喜欢强强联合，怎么偏偏他娶了我，你猜他怎么说？」
元霄摇摇头，好奇地看着她。
周芳温柔地笑了笑，眼中尽是对一个男人的眷恋。
「他跟我说，他就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本来在外面虚与委蛇够久了，回到家里如果还在讲政治，这样的生活累不累？你叔想做的，是为人民做实事，不是往上爬，这两者之间，还是存在差别。」
元霄这才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
周芳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一辈子都是家庭主妇。
她很依赖贺长林，因为贺长林占据了她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但是元霄觉得惊奇的是，周芳给了她一种和「依赖」相矛盾的感觉，她的灵魂是独立的。
周芳见元霄睡眼朦胧，好笑地看着她，「别想了，回房间睡觉去。」
元霄噘着嘴，「我想看完烟花再睡。」
「好好好，我让你叔叔给你放烟花。」
周芳带着她出去，让贺长林和顾澜庭拿着烟花去楼下放。
「你们不用走太远，我们在阳台看看就好了。」
元霄揣着袖子，秀气地打了呵欠，呆呆地问：「我也想去放烟花。」
老太太点了点她的脑袋，「都成小醉猫了，还想着放烟花，别回头把自己炸了，你就在阳台看，看完就回来，不能吹太久的风。」
元霄噘着嘴，慢悠悠走到阳台趴着。
贺长林让顾澜庭留下来陪元霄，自己下去放烟花。
周芳对烟花没什么兴趣，只在客厅听个响。
顾澜庭将元霄拢在怀里，望着夜色。
元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你说岁岁，会不会想我们呢？」
「会，忘记谁都不会忘记她的妈妈。」
元霄摇摇头，眼神有些幽怨。
走了几个月，岁岁估计早就忘记她了。
几个月孩子，根本不记事。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贺长林点燃了烟花，砰砰砰烟花在高空散开。
元霄使劲仰着头，斜斜靠在顾澜庭的怀里，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她看到了散开的烟花，错过了烟花后的沉寂夜空。
……
在鹏城待到年初三，顾澜庭和元霄准备回京城。
一大早起来，单身狗便给了元霄一个惊喜。
「宿主！声望值攒够了，是否进入清扫模式？」
元霄吓了一跳，急忙打开界面来看。
不知不觉，声望值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怎么突然这么多？」她有些吃惊。
她这几天都没注意，不知不觉就攒够了。
经过了单身狗解释，元霄才知道，这些声望值大部分是来自鹏城人民。
年前报社的人专门採访了贺长林，贺长林着重提到了元霄和刘医生的功劳。
记者在报纸和电视上狠狠夸了元霄一番。
她原先免费派发口罩的时候，在鹏城就已经为人熟知，名字一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大家几乎立刻就想起了她是谁。
更有人深扒下去，才知道元霄本来就是个名人，公益慈善做了无数。
不过也有酸言酸语，觉得元霄本来就赚了那么多钱，回馈社会不是应该的？
「单身狗，你确定这些声望值已经够了？我想要一击即中，不想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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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页
经过传染病事件，元霄已经对付远平厌恶到了极致。
「本系统已经提前做过预测，这些声望值绰绰有余。但是清扫模式开启后，系统将会暂停所有功能，望周知。」
元霄点点头，「等我们离开鹏城，你就开启清扫模式吧。」
顾澜庭虽然听不到她和单身狗的对话，但是敏感地能察觉到她的不对。
「怎么了？」
元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可以开始处理付远平了。」
顾澜庭也没问怎么操作，一只手拎着行李箱，带着她下楼。
元霄有些不满，「你都不担心，万一失败了呢？」
顾澜庭笑了下，笃定：「我相信你不会失败。」
他牵着元霄上车，等系好安全带才问：「处理之后，付远平会怎么样？」
元霄愣了下，赶紧问单身狗。
单身狗：「付远平的精神和肉体已经为那个垃圾在控制，所以做事毫无章法，既无系统的科学，又无人类的智慧，愚蠢至极。付远平此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亡，一旦那个垃圾被清扫，他失去了支撑，也将进入死亡状态。」
元霄将它的话转述给顾澜庭，但是忽略了单身狗话中的贬义。
顾澜庭只是冷声说了句：「便宜他了。」
汽车启动，缓缓驶出小洋房的庭院。
疾速迈过鹏城分界线的那一刻，清扫模式正式启动。
开始之后，都在等待结束。
第438章 回家
日夜兼程，顾澜庭和元霄直奔京城。
因为在路上没休息好，到了京城两人都憔悴了不少。
「娘，我回来啦！」
王雅芝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孩子都来不及抱上，激动地奔出房间。
「霄霄！」
元霄和王雅芝抱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岁岁。
「娘，岁岁呢？」
王雅芝帮他们把东西放下，笑道：「在院子里呢，保姆看着。」
前头小芳辞了工作，说要自己去做点小生意。
王雅芝自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累，于是托人又找了一个保姆。
「这是莲花，我新找的保姆。」
莲花回过头，入目便是顾澜庭英俊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走进来。
她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岁岁放在小床上。
王雅芝见她似乎有些侷促，「莲花，这是岁岁的爸爸妈妈，他们刚回来。」
莲花脸色有些涨红，点点头，「你们好。」
她身材不算小巧，骨架有点大，但是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胸前鼓鼓囊囊，属于身材火辣的类型。
只是配上她脸上侷促的表情，多少有些不搭。
元霄来不及和她打招唿，迫不及待上前看着熟睡中的岁岁。
还是白白胖胖的，长开了一些，开始能看出精緻小巧的五官。
她伸手想触碰岁岁的小脸，莲花忍不住开口：「她睡了。」
元霄愣了下，「什么？」
「她睡了，还是不要吵醒她吧。」
元霄没理她，轻轻碰了一下岁岁的脸颊。
她睡得香甜，唇角还微微勾起，不知道是不是梦到好吃好玩的了。
王雅芝叫了莲花一下，「我们出去，有霄霄在这里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莲花看了一眼岁岁。
王雅芝想给元霄他们一个独处空间，态度难得强势。
莲花只好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元霄看着健康成长的岁岁，知道这个保姆对她应该比较上心。
可是她那种小心翼翼，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要退一步的感觉，让人非常不爽。
顾澜庭见她恋恋不捨的模样，好笑地拉着她起来，「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她没那么快醒。」
元霄噘着嘴看他，「你好像一点都不想岁岁。」
顾澜庭哭笑不得，「她是我们的宝贝，怎么可能不想。」
「哼，她是宝贝，那我是什么。」
顾澜庭点点她的脑袋，「她是小宝贝，你是大宝贝，好了吗？去洗澡吧。」
元霄最后看了一眼顾澜庭，才打开衣柜，拿着衣服去洗浴间。
刚走进洗浴间，她就觉得有些不一样。
这个洗浴间是连着她房间的，不会有其他人使用。
可是现在，架子上面放着毛巾和洗浴用品，看起来也不是岁岁的。
她拿着衣服退出去，喊了王雅芝一声。
「怎么了？岁岁醒了吗？」
元霄摇头，「不是，我这边的浴室您在用吗？」
王雅芝愣了下，「没有，我这边有浴室，怎么会跑到你房间用。」
「那浴室里有毛巾和洗浴用品……」
「是我的。」莲花应了一声。
元霄还没开口，王雅芝便有些不悦，「我不是说过，不能用这边的浴室？」
莲花脸色有些白，没想到一件小事竟然搞得这么严重。
「昨天岁岁尿到我身上了，我就在那浴室里收拾了一下。」
她声音有些低，听着分外委屈。
元霄没再说什么，「你把你的东西给收拾出来，再帮我把浴室打扫一遍吧。」
莲花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听她的话，将浴室打扫了一遍。
她不理解的是，浴室不就是用来洗澡的吗？
她又不是有病，为什么用了一下浴室还要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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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刚把浴室打扫干净，就听见岁岁哭闹的声音。
元霄轻手轻脚将岁岁抱起来哄。
岁岁在她怀里拱了拱，哭闹不休，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宝宝，我是妈妈，你不记得了吗？」
岁岁看了元霄一眼，但明显没认出她来，哭得小脸都红了。
莲花擦着手从里面走出来，快步走过来。
岁岁见到她，两只小手就朝着她去。
莲花抬起手，看了元霄一眼，「让我来吧。」
元霄也没说什么，将孩子交给她，自己转身拿着衣服进去洗澡。
只是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顾澜庭将她搂在怀中，「这么久不见了，生疏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元霄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跟别人比跟我还亲，我就有点难受。」
「孩子忘性大，谁对她好，她就记得谁。」
顾澜庭从架子上拿下干净的毛巾，「我给你擦头髮。」
元霄坐到了床上，发现许久未睡人的枕头上有几根长发。
她和王雅芝的头髮都是乌黑髮亮，这根偏黄色的头髮肯定不是她们的。
她想到了莲花，倒是和她的有些像。
元霄不是有洁癖，而是她和顾澜庭的床，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睡了，心里难免膈应。
从回到家到现在，好像气就没有顺过。
擦完头髮，顾澜庭还给她按摩了几下，她觉得舒服了，气也散了不少。
顾澜庭下巴抵在她的发心，轻声道：「可以的话，物色一下新的保姆。」
元霄抬头，「为什么？」
岁岁看得出来很依赖莲花，这个时候换，可能不太好。
顾澜庭摸着她的头髮，「反正换就是了。」
刚才莲花接手岁岁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岁岁在喊「妈妈」？
岁岁这个时候，已经牙牙学语，会叫妈妈很正常。
可是对着保姆叫妈妈，这就不正常了。
元霄受尽苦痛才生下的女儿，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第439章 淤青
头髮擦干，元霄走出去，看到莲花拿着拨浪鼓在逗岁岁。
岁岁乖乖地坐在她腿上，半分哭闹都没有。
元霄朝着岁岁伸手，「宝宝，你不记得妈妈吗？」
岁岁这时候倒没有哭，只是好奇地看着元霄。
看着元霄伸出的手，岁岁知道她是要抱自己。
咬着小手手想了一下，她也缓缓抬手。
元霄心中一喜，她就说嘛，岁岁怎么可能完全不认得她。
可是她还没抱到岁岁，就听见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
元霄心狠狠颤了一下，想将她抱过来安慰，可是被莲花挡开了。
「我先哄好了再给你吧。」
元霄脸色一沉，「你是保姆，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需要我提醒你，这是我的女儿吗？」
莲花脸色一白，「我只是……」
元霄伸手，「把岁岁给我。」
莲花满脸无奈和心疼，将岁岁放在了她手上。
元霄也不给她待在这里的机会，「你去将我床上的东西都拆下来，换一套新的。」
王雅芝正好听见，问：「刚洗的，怎么要换新的？」
「没事，就是想换种感觉。」
莲花低着头走进去，正好撞见出来的顾澜庭。
顾澜庭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出去。
莲花双颊泛红，回头怔怔地看着他冷硬的背影。
她走到床边，看到枕头上放着的几根头髮，在白色枕套上非常显眼。
她像是掩饰一般，将那几根头髮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元霄应该没发现吧？
要是发现了，怎么可能不说她？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感嘆元霄真是命好。
英俊的老公，可爱的女儿，还住着一个这么大的房子。
反观她，离了婚，带着一个小拖油瓶，每天还得累死累活做保姆。
另一头，元霄哄好了岁岁，抱着她在院子和王雅芝说话。
「娘，这个保姆是在哪里找的？」
「现在不是有家政公司嘛，人家给我推荐的，据说她口碑还不错。」
莲花性子也安静，元霄回来之前，她还真没挑出莲花有什么毛病。
「你也别怪她，岁岁除了我，基本都是她在带。小孩子忘性大，你瞧你抱了她一会儿，她不就要你了？」
元霄低着头没说话，逗弄着岁岁叫妈妈。
结果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岁岁竟然真的学着叫妈妈了。
元霄一脸惊喜地看向顾澜庭，「岁岁，那个是爸爸，叫爸爸。」
岁岁白白胖胖的小脸皱了皱，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澜庭单手将小胖妞拎了起来，挑了挑眉，还挺压手。
岁岁一开始惊奇地叫了一声，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之后，竟然还爱上了这种玩闹的方式。
她冲着顾澜庭噗噗噗喷着口水。
顾澜庭嫌弃地伸长手，让她远离自己，顺便垫了两下。
岁岁咯咯笑了开来，还拍着手。
元霄趁机哄着她叫爸爸，小胖妞很给面子：「爸……爸……」
每叫一声，都得喷出口水来。
顾澜庭拎着她，岁岁的衣服往上跑，露出小肚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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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芝虚虚打了一下顾澜庭，「要冻着孩子了。」
她将岁岁接过来，想把她的衣服拉下。
「等等！」元霄叫了声。
她掀开岁岁的衣服，白皙的小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印。
「这是什么？」
不只是红印，还泛着青紫。
王雅芝皱眉，「是不是在哪里碰着了？」
「莲花，你刚才抱着岁岁在哪里碰着了？」
莲花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有些慌张，「没有呀，她哪里受伤了？」
王雅芝指了指岁岁背后的淤青，「这里伤着了。」
莲花瞳孔睁大，满脸都是心疼，伸手想接过岁岁，被元霄挡开了。
莲花讪讪，收回手，「我刚才抱着的时候还好好的，会不会元霄抱的时候不小心磕伤了？」
王雅芝不悦地皱眉，「霄霄抱着岁岁走都没走，哪里能磕伤？」
她以前没觉得，可是现在听莲花说话怎么那么别扭。
莲花默默地垂下头，「应该是我不小心吧，我抱着岁岁去擦点药吧。」
「不用，等会儿我来就好，你去把我房间弄好先。」
元霄拉下岁岁的衣服，将她重新抱在怀中。
可是她伸着手要顾澜庭抱，元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笑骂了句：「小白眼狼。」
看着岁岁乖乖待在顾澜庭怀中，元霄有些吃醋：「她现在最喜欢的人都不是我了。」
顾澜庭笑了声，「可我是。」
元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面红耳赤嗔了他一眼。
到了吃饭的时候，元霄也捨不得放开岁岁，把她放在婴儿椅上，自己给她沖奶。
她现在吃奶粉比较多，偶尔还会吃粥。
莲花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吃味。
她带了这么久，这才多久，她就开始不亲自己了。
王雅芝看了莲花一眼，若有所思道：「莲花，你先回家吧。」
莲花点点头，嗫嚅：「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之后，元霄才问：「她不住这里？」
「原本是住在这里的，可是她女儿最近生病了，她说要照顾。」
元霄点点头，没再说话。
王雅芝犹豫了片刻，才问道：「要不要换一个？」
元霄抬头，「换什么？」
「保姆。」
王雅芝不是没感觉，元霄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莲花。
「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提出换了她？」
元霄以为王雅芝已经用惯了莲花才对。
王雅芝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是你娘，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元霄嘻嘻一笑，「我只是觉得她心不正。」
如果今天换做小芳，肯定会是另一种情况。
王雅芝没再说其他，「要换的话，就得好好物色，怕是短时间内找不到。」
「那就慢慢找吧，也不急。」
元霄摩挲着岁岁腰间的淤青，若有所思。
第440章 把孩子带进来
莲花回到家中，自己的女儿坐在床上哭闹，声音都哑了。
家里冷冰冰的没有暖气，因为开暖气的话需要更多钱。
她连忙将女儿抱起来，「姥姥呢？」
莲花的女儿比岁岁大一岁，会走会爬，就是说话不利索。
但是她好像也不知道姥姥在哪里，只是哭个不停，嘴里叫着妈妈，把莲花心疼坏了。
莲花给她泡了奶粉，刚准备做饭，门咔哒一声推了开来。
「妈！让你带孩子，你就是这样带的？家里没暖气，兰兰差点被冻死！」
陈丽华眼含不耐，将包扔在了凳子上。
「我都跟你说了，离婚就离婚，不要带着孩子走，现在觉得她是拖油瓶了吧？」
莲花眼眶都气红了，「兰兰不是拖油瓶！我每个月给你20块钱，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能做什么！一天天就会打麻将，我给你再多钱都不够你输！」
陈丽华眼睛瞪了起来，「你沖我嚷嚷什么？我是你老娘，本分给你带孩子的啊？你要是不想要，把她还给黄家不就成了，反正就一个赔钱货，也就你当成宝！」
「妈！黄伟贤跟我离婚转眼就娶了别人，我把兰兰留在那里，不用两年就能被人磋磨死！」
陈丽华嗤了声，「你既然决定带着她，那就不要抱怨。」
莲花擦了擦眼泪，「我不是抱怨，我只是觉得，我每个月给你20块钱，你能不能对我的孩子上上心？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带，我可以花20块钱请别人带！」
陈丽华懒得和她多话，从她手里接过兰兰，「好了我知道了，我饿了，你快点去做饭！」
可是趁着莲花做饭的空档，她又忍不住唠叨起来：「你年纪不小了，又是二婚，抓紧找个男人才是。」
莲花神色不耐烦，可是脑海中却闪现出顾澜庭的脸。
那样的人物，哪里是她能肖想的。
可是元霄又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好男人，说来说去，都是她命好罢了。
陈丽华将孩子放在床上，钻进了厨房，「你之前不是说你现在的僱主家，房子大，人也很好？」
莲花敷衍地嗯了一声。
那是元霄回来之前，王雅芝性格平和，但是元霄很显然不是个软和的人。
「要我说，你真放心不下兰兰，可以将兰兰带进去，和你一起住进去不就成了？就一个孩子，吃喝都用不了多少，也不占地儿，他们还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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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华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样她每个月拿了钱，每天出去打麻将都不是问题。
莲花沉思片刻，拒绝了：「不合适。」
可是心里还是将陈丽华的话听进去了，要是真的可以，那自然方便许多。
那么大的房子，兰兰从生下来就没住过。
反观岁岁，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什么都是最好的。
……
次日，元霄便接到了贺长林的电话，付远平死了。
警方和法医都没有察觉到异常，也联繫不上他的家人，便就地火化了。
贺长林不知道的是，付远平消失之后，连同他之前依靠系统衍生出来的所有东西都会消失，包括他手上的生意。
系统自动抹去了他们对于付远平的记忆，当然除了元霄、顾澜庭和程凤。
所以程凤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付远平怎么好端端死了。
她还特地找上曹添胜，想询问付远平有没有留下遗产什么的，得到的是曹添胜看她就像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付远平不过是一个大陆的逃犯，你还想他留下遗产给你？
几十年的判刑，要吗？
元霄对于他的死讯，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尘埃落定。
她现在有夫有子，事业发展得很好，不知道多开心。
可能血缘天生就是无可替代，不过一夜时间，岁岁和元霄就亲昵了不少，开始追着要她抱了。
莲花纵然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无话可说。
可是看着元霄对岁岁那么好，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陈丽华有没有好好看着她。
「王阿姨……」
王雅芝回过头，手里还抱着湛湛。
湛湛见妈妈不理自己，便一扭一扭要下去。
王雅芝将他放了下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女儿这几天病了，我妈她有些不靠谱，我能不能把她带进来，好照顾她？」
担心王雅芝不同意，莲花急忙保证：「等她病好了，我就想办法找个人照顾她。昨天我回去，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哭，您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王雅芝也是做人母亲的，自然能理解。
可是昨天还在谈换保姆的事情，今天就让她把孩子带进来，好像又不太好。
但听她这样讲，王雅芝也有些心疼孩子。
「行吧，只要你顾得过来就行。」
莲花没想到这么容易，好好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我的女儿比湛湛还大一些，会走会跑，也很安静，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
王雅芝点点头，走进元霄院子，和她提了这件事。
元霄没有异议，到时候换了人，再让她搬出去不就成了。
莲花得了同意，便火速将兰兰给抱了进来。
一开始兰兰还有点怕生，但是很快就熟悉了环境，带着湛湛玩了起来。
元霄对莲花有意见，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如何。
加上兰兰性子乖巧，还挺讨人喜欢。
第441章 小火车
到了中午，元霄给湛湛和岁岁沖泡奶粉。
两个宝宝乖巧地抱着奶瓶干饭，兰兰在一旁看到，也放下玩具，跑到莲花身边。
「要喝奶奶。」
莲花有点尴尬。
奶粉这么贵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让她每天都喝。
「乖，妈妈等会儿给你煮点粥喝。」
可是兰兰不给面子。
平时在家里没有对比，她只能喝粥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小伙伴都在喝奶粉，她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兰兰小眼漫上泪水，可怜兮兮看着莲花，「宝宝想喝奶奶。」
莲花有些无奈，偷偷看了一眼元霄，她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元霄家里喝的奶粉都是最贵的，兰兰最便宜的都不能每天喝。
兰兰还小，只喝一点也没关系吧？
她们这么有钱，不至于一点奶粉都要心疼。
「元霄，那个兰兰饿了，我能不能给她也沖一杯？」
元霄这才回过头，「可以，你自己泡。」
莲花心中一喜，就好像自己慢慢试探，踏出了安全区域，却倖存下来。
可是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莲花习以为常，让兰兰每天都喝上了最贵最好的奶粉。
见元霄和王雅芝都没说什么，她也就更大胆，开始将湛湛的玩具给了兰兰。
小孩子嘛，懂得分享才是最重要。
可是小孩子也有占有欲。
湛湛看着自己的玩具偶尔少了一两个，有时候还看见兰兰拿着自己的玩具从她的房间出来，心里就不满了。
「这个，是我的。」湛湛指着她手里的小火车。
小火车是楚江平亲手设计，让人定做的，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
兰兰紧紧握着小火车，「这是我的！」
妈妈说了，这个玩具是她的了。
湛湛虽然不开心，可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一本正经讲道理：「这个是爸爸送我的，是我的。」
兰兰将玩具背在身后，「妈妈说了，这是我的！」
湛湛还小，词彙量不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明明是他爸爸送的，为什么兰兰的妈妈会说是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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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便上手去抢。
可是兰兰比他大，力气也比他大。
最后湛湛被推倒在地上，小屁股着地，完败。
湛湛憋着一泡泪，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嚎啕大哭，而是在院子里寻找妈妈和姐姐的身影。
王雅芝没找到，他只好进了元霄的院子。
「姐姐！」
元霄将岁岁放在了学步车，逗着她玩，看见湛湛走进来，将他抱起。
「怎么了？」
湛湛一颗泪珠挂在眼睑，要掉不掉的模样，煞是可怜。
他吸了吸鼻子，坚决不哭，「她抢我玩具，我的！」
元霄将他放下来，连同在学步车上的岁岁也带了出去。
彼时兰兰已经将小火车藏进了房间，她正在地上玩湛湛的玩具。
「湛湛，谁抢了你的玩具？」
湛湛指着兰兰，「她抢，我的！」
兰兰一脸倔强，觉得湛湛好讨厌。
妈妈说了，那就是她的！
「我的！你胡说！」
元霄蹲下来，「湛湛，你的玩具不都在这里，兰兰抢了什么？」
「小火车！」
他只有一个小火车，元霄也知道。
元霄往地上看了一眼，确实少了一个小火车。
她看向兰兰，「兰兰，小火车呢？」
兰兰没抬头，「我的！那是我的！」
元霄脸色淡了几分，「谁跟你说是你的？」
「妈妈说，我的！」
元霄也不和一个孩子生气，她会这样想，那是大人教的。
「妈妈在厨房，你把妈妈叫出来，问问妈妈，小火车是谁的好不好？」
兰兰纠结了一下，晃悠悠起身，小跑着进了厨房。
莲花不明就里被她拉了出来，笑道：「这是怎么了？和弟弟闹不愉快了？」
兰兰指着湛湛，「他说小火车是他的，妈妈，小火车是我的！」
莲花笑容一僵，「什么小火车？你哪里有什么小火车？」
兰兰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急得跺脚，小手比划着名，「小火车！妈妈给我的小火车，这么大！」
莲花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别胡说，你哪里有小火车？」
湛湛指了指莲花的房间，「在里面。」
莲花讪讪，「湛湛看错了，姐姐没有小火车。」
元霄站了起来，「有没有，你进去找一下，兰兰都承认的东西，我还能冤枉她不成？」
兰兰叉着腰，噘着嘴，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既然妈妈不知道是哪个，那她只有自己进去拿。
莲花来不及阻拦，她便哒哒哒跑进房间，将被子下的小火车拿了出来。
「妈妈，这个是我的！」
莲花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兰兰拍死。
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她们偷了。
她笑了笑，「兰兰，这是你舅舅送你的，你忘记啦？」
兰兰只认定了这个小火车是自己的，但是谁送的她也不知道，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莲花，这个小火车是湛湛爸爸设计的，全国都买不到第二个，请问兰兰的舅舅是哪里买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还能赚个版权费。」
莲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怎么知道，看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具，竟然还这么有来头。
一个小孩子的玩具而已，都还要亲手设计，这是闲得慌吧？
「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兰兰，你怎么可以拿弟弟的玩具呢？」
兰兰听见妈妈的话，一脸疑惑看着妈妈，「妈妈，这是我的。」
莲花用了点力道，拍了一下兰兰的手，「别狡辩，快把东西还给弟弟，顺便给弟弟道歉！」
兰兰手背都被打红了，觉得钻心的疼。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我的！妈妈说过，这是我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明明弟弟都有那么多玩具了，为什么还要抢自己的！
第442章 解僱
莲花有些尴尬，恨不得能把兰兰的嘴给捂上。
她没再管兰兰，而是将地上的小火车捡了起来。
「湛湛，兰兰不懂事，你不要怪她。」
湛湛眼珠转了两圈，接过了玩具。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兰兰要说小火车是她的。
明明是她抢了自己的小火车，为什么她哭得这么欢。
莲花见兰兰还在闹，便拎着她回了房间。
元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听见兰兰的哭闹声更大了，听得人脑仁儿疼。
莲花再走出来，神色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兰兰不懂事。」
元霄嗤笑，「是孩子不懂事，还是大人不懂事？」
「我们过两天要回老家，莲花姐就做到今天吧。」
莲花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满，「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到时候再过来。」
「不用过来了，我今天将工资结给你，你带着孩子搬出去就好了。」
莲花动作一僵，瞳孔睁大，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什么意思？」
元霄随手将拨浪鼓放在岁岁的手上，站起来道：「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
莲花一阵心慌，「我不是你请来的，你不能解僱我。」
元霄不屑冷嗤，「这个四合院都是我的，也是我在给你付工资，你竟然觉得我没资格解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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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一愣，也不和她继续辩解她有没有资格解僱自己，「是不是刚才兰兰做的事？」
「我把兰兰叫出来，你想怎么教训她都可以，成了吧？」
元霄摆摆手，「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懂什么？」
莲花脚步顿住，语气带着愠怒：「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辞了我？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是正常的，让他们学会分享不是很好吗？都是孩子，啥都不懂，分什么你我呢？」
元霄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眉头散漫地挑起，嘴里缓缓念着她的话：「分什么你我？」
她低低笑了几声。
「我是僱主，你是保姆，我们之间可以没有上下之分，但你却说，分什么你我？难不成，你将我这里当成了你家？」
元霄毫不掩饰眼中的讽意。
「别闹了，再多说几句就难看了。」
元霄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块钱，不满一个月也给她算了一个月的钱。
莲花僵硬着站在原地，梗着脖子道：「我要见王阿姨，我是她请来的，我不走！」
元霄将钱放在桌上，压了一下。
「正好我娘也回来了，你要见就见吧。」
莲花回头，果然见王雅芝徐徐走进来。
她几步上前，语气急促：「元霄说要开除我，您知道吗？」
王雅芝温和笑了笑，「谈不上开除不开除，我们要回老家，然后直接去鹏城住一段时间，暂时不需要保姆。」
莲花一听，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的，等你们从鹏城回来，你们总要回京城的吧？到时候家里没有保姆，岂不是很麻烦？」
莲花打得好算盘，想要在京城帮他们看家。
真要是让她看家，不知道家里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
王雅芝笑了笑，「不用，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到元霄已经拿出了钱，便直接将桌上的钱拿起来，「这个你拿着吧，给兰兰买点好吃的。」
她都这样说了，莲花也没脸再说什么，愤愤不平接过钱，转身走进房间。
王雅芝看着她散发着怒气的背影，摇摇头。
这是要结仇了。
……
元宵节过后，一行人便出发回瞿水县。
元霄就算不回老元家，王雅芝和姥姥也要回乡下祭祖。
自从怀孕到生下岁岁，元霄就没再回过瞿水县。
瞿水县发展飞速，一片繁华景象，元霄她们几乎要认不出来。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过来，赵福炳提前让人过来收拾了四合院，添置了东西，省了元霄不少事儿。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们便回了大阳村。
逢年过节元霄都有让赵福炳帮忙送礼，这次过年也是一样，她就不用自己再拎着这么多东西回大阳村。
汽车停在村口的时候，林永生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霄儿！」
林永生许久不见元霄，显得有些激动。
他的开心是真心实意，就像是自己远嫁的女儿终于回家。
元霄手里抱着岁岁，顾澜庭站在旁边，一家高颜值在人群中太亮眼，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永生身边站着宋英，看见白白胖胖的岁岁，忍不住快步走过来。
「这就是岁岁吧？天吶，我活了几十年，再没见过比岁岁更好看的妞妞了。」
元霄笑了笑，点点岁岁的小脸蛋，「岁岁，给婶婆拜年。」
岁岁前头刚学了招财猫拱手的动作，听见拜年，便乖乖地学了起来。
做完动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们，仿佛脸上写着：求夸奖！
宋英心都被萌化了，从她手上接过岁岁，夸奖的话不要钱似的蹦出来。
岁岁虽然听不懂，但是感受得到她是夸自己，一张包子脸都是满足的小表情。
一行人往里面走着，还没到老元家门口，便看到门口坐着的元满。
林永生和宋英有些尴尬。
宋英小声对王雅芝和元霄道：「元满出狱了，我忘记跟你们说了。」
元霄神色冷淡点点头，看了一眼楚江平和王雅芝，见他们神色没有异常，便没放在心上。
倒是元满在见到元霄的那一刻，激动地站起来。
他听说了很多关于元霄的事情，也被人嘲讽过千万遍，将自己最好的女儿给赶走了。
可是做错就是做错，不是一两句对不起能够弥补的。
他看着元霄一行人从自己面前路过，完全当他是透明人，眼中的亮光一点一点暗下。
「爸？」元建华从里面走出来，「看什么呢？」
元满喃喃：「你妹妹回来了。」
元建华哦了一声，「我听饼子哥说了，她今天回来，进来吃饭吧。」
说什么补偿的话就算了，如果元霄听见了估计还得噁心。
现在就挺好的，互不干扰。
过去的伤口已经结疤，何必将伤疤重新揭开来。
第443章 大结局
元霄在瞿水县并没有待太久，陪王雅芝和姥姥祭祖后，一行人便准备出发去鹏城。
王雅芝和楚江平则是踏上回京城的路，两拨人在瞿水县分开。
临走前，赵福炳说要一起，他上次买房的计划还没落实。
元霄想了下，「我在鹏城标了一块地还没动工，等开盘，我给你留一套好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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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炳一听，觉得也行。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过段时间再去看你们。」
顾澜庭也只是送元霄他们去鹏城，等他们安顿下来，还得回京城。
因为时间不多，他刚到鹏城，便去了部队。
「顾团！」小宇看到顾澜庭，从队伍中跑出来。
顾澜庭点点头，「彭冠德还在这里吗？」
小宇神色有些僵硬，彭冠德做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他现在不是团长了。」
顾澜庭眼睛微微眯起，皱眉道：「不是团长了？」
小宇点点头，「是，降了职。」
顾澜庭冷嗤，也就是说他还在部队？
做出这种事情，就仅仅是降职？
难怪元霄说他背后有人。
他抬手拍了拍小宇的肩膀，「我过两天回京城，你在这里帮我多看着些你嫂子。」
小宇点点头，见他转身离开，忍不住出声：「您不是来找彭营长吗？」
顾澜庭摆摆手，「不用了。」
打彭冠德，他都觉得脏了手。
他倒要看看，彭冠德背后的人能保他到什么时候。
顾澜庭前脚离开回京城，后脚蓝溪她们就来了。
年前工程项目已经承包出去，要开始动工了。
药厂那边更是有条不紊进行着，有方文婷盯着，元霄也觉得省心。
小赵还特地找人看了风水朝向，才开始规划。
「这块地位置很好，但是我一直没想好楼层。」
现在还很少高楼大厦，楼高了小赵担心卖不出去。
「八层，以二房、三房的套房为主，最顶层可以做一个复式。」
小赵听到元霄说的「复式」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走出工地，元霄摘下安全帽，抖着身上的灰尘。
帽子还没放下，便看到从另一边走出来的曹添胜。
元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想和他有交集。
可是曹添胜就是个牛皮糖，走到哪里遇到元霄，他都想膈应一番。
他见元霄他们离开，快步上前，最后几个大步追了上去。
「元霄，走那么急做什么？」
元霄轻笑，「原来是曹总，您不走上来，我还真没认出来。」
曹添胜往她背后看了一眼，「怎么着，来这里视察？」
元霄目不斜视，「您不都看见了么？」
曹添胜呵呵笑了几声，「元霄，你没做过房地产，对里头的门道不清楚。地产赚钱，但也有风险。你说，这么大一工程，要是材料、资金、工人安全，哪个关卡出了个意外，这项目就得搁置在那儿。」
明晃晃的威胁，他毫不掩饰。
元霄扯扯唇角，直直迎上他的视线，「这些东西，我们当然会把关好。曹总，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
曹添胜脸色阴沉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对峙没多久，蒋秘书开着车过来，神色凝重。
他在曹添胜耳畔低语几句：「三姨太流产了，目前在医院。」
曹添胜这辈子除了赚钱，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儿子。
可是家里一个老婆五个姨太，生的全是女儿。
人到中年，好不容易三姨太又怀上了，来不及开心多久，就又流产了。
元霄不知道蒋秘书说的是什么，只是看曹添胜的脸色便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扬眉轻笑，「您看，报应不就来了？」
曹添胜沉着脸上车，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目前还在查，听说是喝了四姨太的一碗燕窝才出事的。」
曹添胜冷哼，「听说？什么时候你做事，已经全靠猜了？」
蒋秘书沉默不语。
曹添胜目光落在车窗外面，心情就像是外边的天，黑压压一片。
良久，蒋秘书才开口：「曹总，元霄的地就要动工了，您上次吩咐的事情，还做吗？」
曹添胜眼皮耷拉下来，重重地唿出一口气。
「不做了！以后元霄的事情，谁都不准插手，随便她怎么做，只要不损害我们利益就行。你留在鹏城看着项目进度，我回港城，短期内不会再回鹏城。」
元霄的丈夫，一直都在查他的底细。
他要是再不回去，估计很快就会被他掀了个底朝天。
元霄刚才的「报应」这两个字，就像是驻扎在心里一般，挥之不去。
坐拥这么多产业和女人，却连个儿子都没有，说不准还真的是报应。
「等云霄百货开业，你送个礼，顺便帮我买几盒保孕丸。」
蒋秘书有些惊讶，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
让他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真的下不了手。
……
曹添胜回了港城，还特地给手底下的人交代了一声。
不少中介开始找上元霄，询问她还想不想要商铺。
应曹总的要求，全部给她八折优惠。
元霄一开始有些惊愕，让人查了之后，发现曹添胜确实在向自己示好。
既然真的没问题，有便宜怎么可能不占？
元霄一下买了三个大商铺，连开三家云霄百货的分店。
开业那天大酬宾，门庭若市，屯的货物都卖出去了不说，还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蒋秘书应曹添胜的要求，给他买了几盒保孕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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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蒋秘书还给元霄提了个建议：「您这个目前只在大陆做，可以考虑考虑找个明星代言，走向全国甚至国际。」
元霄在这方面算是佛系，一向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还真没想过代言的事情。
「你有什么建议？」
蒋秘书思忖片刻，道：「港城多得是名气大的女明星，曹总认识不少，您要是不介意……」
元霄当然不介意。
和气生财的道理她还是懂。
人家愿意送上门，她为什么要拒绝？
「成，那麻烦你帮我联繫。这些事情你和我这边的负责人联繫，我过段时间就要回京城了。」
元霄给了他一张名片，是店里负责人的。
蒋秘书觉得元霄真是奇人，手底下的生意全都交出去，也不怕被人偷了师出去单干。
元霄在鹏城一待便到了六月，岁岁的周岁都是在这里过的。
她现在会走会跑，说话也开始利索起来。
性格倒是和元霄很像，不是软萌小公主，小炮仗的性格和元霄如出一辙。
小赵那边拿到了预售许可证，楼房便先开盘。
元霄只是简单过问一下，顺便给赵福炳订了一套房。
她自己更夸张，直接定下了一栋楼。
为了满足自己想当包租婆的心，房子还得使劲买。
药厂顺利开业，方文婷见元露已经能顶事，便将药厂正式交给她，自己先回鹏城去了。
……
元霄带着岁岁回到京城，正是最热的时候。
岁岁穿着小裙子，白皙的小肉肉都要被晒红了。
车停在部队门口，元霄将岁岁放下，「去和那个叔叔说，你找爸爸。」
岁岁翻了个白眼，妈妈真是让人操心。
小孩子走路都是晃悠悠，看得让人心都悬了起来。
岁岁稳稳噹噹走到门口，使劲扯着脖子仰头，才勉强看到眼前这个巨人叔叔的脸。
他实在太高了，岁岁脖子都酸了。
「蜀黍~」
那人目不斜视，实则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都快化了。
岁岁以为他没听见，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蜀黍~我找粑粑。」
嚎完一嗓子，岁岁已经累到大喘气。
她见这人还是不理自己，装成小大人一般嘆气。
现在的大人太难带了，好累呀。
岁岁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猫着腰捂着眼睛，偷偷摸摸走进去。
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人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认得元霄，自然不会拦着。
如果不是元霄招手示意让他装死，他恨不得将岁岁给扛进去。
元霄也走下车，让司机先回去了。
这里离家里不远，走回去也不累。
岁岁猫着腰走了一段路，累到大喘气。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突然闯进部队，引起了许多人关注。
岁岁愣住了，晶亮的红唇旁，挂着一丝垂涎。
好多巨人蜀黍，都好高呀。
人群中开始传来嘈杂声，韩晓光厉声呵斥：「原地休息十分钟！」
看向岁岁的那一刻，他瞬间变脸。
他家也有娃，不过杨珍给他生的是男孩，皮猴子似的。
他走向岁岁，弯腰，温和道：「小朋友，找谁呢？」
岁岁一张口，口水流了下来。
她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神色有些羞赧。
「蜀黍，我找粑粑。」
韩晓光点了点她富有弹性的包子脸，「你粑粑是谁？」
岁岁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下，「我粑粑是顾……顾……」
哎呀名字太复杂了，她都忘了。
韩晓光抿着笑直起腰，便看见顾澜庭走出来，「闹什么！」
岁岁眼睛一亮，麻麻说最好看的就是粑粑。
她蹭蹭蹭跑过去，抱住了顾澜庭的小腿，「找到粑粑啦。」
顾澜庭甚是粗鲁，将她一把拎了起来。
岁岁腿脚并用，在半空中划着名，「粑粑放岁岁下来。」
顾澜庭挑眉，随即哈哈大笑了几声，将她抛了起来，又接住。
「小胖妞，妈妈呢？」
岁岁一点都不怕，咯咯笑了出来，小脸绯红。
等他把自己放下，岁岁才意犹未尽，「麻麻在外面。」
顾澜庭立刻松开她，往外面走去。
岁岁小短腿一路跑着跟上去。
粑粑你倒是带上我啊喂！
顾澜庭阔步走出，直到看到元霄的身影，步子才缓下。
柔和的夕阳洒下，他眼中盛不下万丈光芒，只有一个她。
「回来了？」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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