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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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情感] 《染指焚香》作者：纠纠猫【完结+番外】
简介：
男女+年龄差+日常小+暧昧拉扯
非遗制香传承人x科技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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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喜欢靳嘉淮这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外人眼里，靳林世交两家迟早会成为一家人。就在新的一年，林栖檀终于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不想却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
——靳嘉淮有女朋友了
那天晚上是大年三十。
林栖檀伤心只身离开靳家，去酒馆买醉。
喝得烂醉的她，最后被人抱出酒馆。
宿醉醒来，她还来不及回忆昨晚如何从酒馆出来，房门就被人打开，进来一个身形峻拔，气质矜贵的男人，他手端着一奶油色杯子上前，高挺的鼻樑下架着半框眼镜，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听他说：「煮了醒酒茶，起来喝吧。」
林栖檀看清来人，大脑顿时宕机。
半晌才憋出一句：「小......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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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个说不婚主义的靳越舟对他眼里的小姑娘出手了，夜晚露营地溪水边，他问林栖檀：「既然嘉淮有女朋友了，那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重新喜欢？」
他暗恋她快八年，终于有机会不再做胆小鬼。
那几年，他真的好妒忌自家大侄子。
——「烧着你送我的檀香入梦，我已无数次在梦中和你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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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1v1，年上8岁。
第1章 我有女朋友了
「烧着你送我的檀香入梦，我已无数次在梦中和你过完一生」——靳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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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西京的冬天格外冷，但丝毫不影响许多餐厅大年三十年夜饭坐席爆满。
靳林世交两家今年照旧年夜饭一起吃，下半场转到古色古香的靳家老宅，喝茶打牌，气氛一贯的热闹和谐。
「爸，不是说小叔今年回来过年吗？」靳嘉淮嘴里吃着旁边林栖檀投餵来的薯片，眼神专注于电视上的游戏，边操控游戏边问靳明谦，「我们年夜饭都吃完了，也不见人。」
正和林栖檀父亲林清望烧香品茶的靳明谦随口回答：「你小叔向来神不见首尾，习惯就好，说不好又明年再回来了。」
靳嘉淮：「......」
林栖檀又给靳嘉淮投去一块薯片，似是想到什么，她问：「小叔叔是不是好多年没回靳家过年了？」
这几年的年夜饭她就没见过。
靳嘉淮「嗯」了声，就说：「他这几年都在鹭城搞什么科技公司，听我爸说还挺牛逼的。」
「哦，难怪。」林栖檀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拭掉手上落下的薯片残渣，坐回去又说，「其实我在鹭城和郑老师学习制香的第一年见过一次小叔叔。」
「还有这回事啊。」
「就凑巧在科技园门口碰见。」
「越舟回来啦！」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的阿姨走到客厅，老远就瞧见院子里出现一抹高大身影，顿时惊喜溢于言表。
闻言，屋里众人齐齐朝门口方向望去。
片刻，就见一个鼻骨高挺，身形优越的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臂弯搭着件黑色长款大衣，迈着沉稳的步伐徐徐走进屋里。
他生了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五官好似被上帝偏心于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完美，偏肌肤还冷白，身上有股轻描淡写的贵气，此刻神色淡淡，莫名叫人生出种距离感。
「你总算是回来了。」靳明谦放下茶杯，笑容满面的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实在的拥抱，很快退开，拍了拍他手臂笑看他，「现在真是愈发成熟了。」
对于这个小自己两轮的弟弟，靳明谦有时候喜欢把他当孩子看待。
靳越舟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醇但不过分厚的嗓音响起：「大哥，新年快乐，抱歉没能及时赶上年夜饭。」
他的嗓音像是雪山之巅融化后的雪水，透着微冷，却不令人感到不适，相反还令人觉得这嗓音就该和他外貌适配。
「没事，回来就好。」
话落，靳明谦拿过靳越舟臂弯上的大衣给阿姨，随后拉着靳越舟到屏风后面的中式茶几前坐下，对面的林清望即放下茶杯和靳越舟寒暄了几句。
牌桌上靳嘉淮母亲沈爱华和林栖檀的母亲兰静娴也适时插话寒暄两句，之后继续和另外两位邻居进行水深火热的牌局。
长辈们寒暄完毕，作为小辈的靳嘉淮停了游戏，拉着林栖檀一起过去打招唿。
「小叔。」
「小叔叔。」
靳越舟手端着兄长刚给他倒上的热茶，神情平淡地扫了眼靳嘉淮，目光才落在一旁的林栖檀身上，轻点了下头。
小姑娘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
不过倒是出落得愈发标緻。
靳明谦笑看站在旁边的两小孩，浅饮口茶后笑说：「怎么变得拘谨起来了，我可记得你们两小时候最爱跟在小叔后面了。」
林清望也加入打趣：「那会儿栖檀在家除了嘉淮，最常挂嘴边的就是越舟了，经常会问我们寒暑假小叔叔回不回来。」
靳林两家是三代世交，靳嘉淮和林栖檀两相差六个月，一个生在夏天，一个生在冬天，从小就一起玩，甚至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念的同一所学校还是同班级，除了大学选的专业不同，其它时间两人几乎可以说都在一起。
而靳越舟这个小叔，是靳奶奶中年得子生下的，只大他们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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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品学兼优，外形好，很招人喜欢。
靳嘉淮和林栖檀上小学那会儿，最喜欢这个皮骨相生得好的男高小叔过来接他们放学，靳越舟简直就是他们炫耀的资本，毕竟谁不喜欢好看又像哥哥一样的小叔。
也是因为靳越舟生得好看，又喜欢惯着林栖檀，为此，林栖檀以前还和靳嘉淮打了一架争这个小叔，之后她对靳越舟的称唿就变成了「小叔叔」，这一叫，就是十几年，以至于林栖檀现在习惯了这样叫。
靳越舟喝了口茶，垂下眸淡出声：「久不见面，拘谨些也正常。」
林栖檀看了眼他端茶杯的手，修长干净，叫人无端想到和风细雨中的新竹。
别说，小叔叔手真是生得好看。
靳嘉淮嘿嘿笑了声，随之脱掉鞋子在靳越舟身侧坐下，自顾拿茶杯倒了杯茶去和靳越舟碰杯：「新年新气象，小叔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和檀檀带礼物？」
靳越舟说：「这次回来匆忙。」
靳嘉淮瞬间一副要闹的表情，嘟嚷：「那下回你得给我们补上。」
靳越舟点头「嗯」了声。
靳明谦又添上一杯茶，随即抬眼看向旁边的靳越舟，嘆说：「二老这次赶巧去崖州度假了，要不然还能见上一面。」
靳越舟：「怪我临时决定回来。」
这两年靳爷爷和靳奶奶春节前夕都会去崖州过冬，前几日落地崖州还买了一栋靠海别墅，说是懒得下次来又租房。
眼下四个男人坐一块，林栖檀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便说：「我去看她们打牌。」
去看打牌只是个藉口，装模作样看了半分钟，她就往院中的亭子去。
靳家老宅是座古色古香的江南风庭院，院中随处可见的假山与花草，更有水榭亭碧水悠悠环绕，好似一幅诗意山水画卷。
林栖檀在亭子里坐下，望着碧水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微微失神。
水中人长得很是漂亮。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标准的瓜子脸蛋小小，晚风带着丝寒意，撩起了她乌黑浓密的长髮，那眉眼在朦胧的月光下被映衬得更加清冷。
这样的她，靳嘉淮会喜欢吗？
抬手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一会儿，林栖檀终于下定决心摸出中式白色兔绒外套里的手机，给靳嘉淮发了条微信过去。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下，靳嘉淮伸手去拿手机，点进微信。
两秒后，他回了一个好。
林栖檀说有话对他说，叫他到亭子来。
靳越舟瞥了眼靳嘉淮的手机屏幕，下秒就见靳嘉淮起身对他们说：「檀檀找我，我先去一下。」
林清望笑呵呵点头，叫他赶紧去。
两小孩经常在一块，他们这些长辈已见怪不怪，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开对方玩笑，说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成为亲家。
林栖檀喜欢靳嘉淮这事儿两家都知道，基本明牌的，就是靳嘉淮整日一副散漫吊儿郎当样儿，叫他们有时看不太懂，但心底都默认双方有意，就是一方太端着。
靳嘉淮出现在亭子里，林栖檀心跳开始控制不住地狂跳，仿佛就要跳出胸腔。这跳动的频率如同当年心动那天。
那年她高三，十七岁。
那个大她半岁的少年，就在那个临近高考蝉鸣不止的盛夏，如同蝉鸣，带着整个夏日的浪潮在她耳边轰鸣涌动。
望着昏暗光线下唇角带笑，姿态有些许慵懒的男人，林栖檀深深唿了口气：「嘉淮，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靳嘉淮单手插着口袋，挑眉示意她说。
林栖檀藏在外套口袋里的双手攥成了拳，垂下眼再次唿出一口气，她抬眼就是直直望着靳嘉淮，一鼓作气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口：「我们在一起吧。」
原本正笑的靳嘉淮笑容渐收。
这天到底还是来了。
林栖檀迎来的是一阵沉默，安静得周围能听到冬日的虫鸣。
这种氛围，让她提着心尖咬住了唇。
良久，靳嘉淮直视上林栖檀的眼睛，薄唇抿了抿，方开口：「……檀檀，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我不该继续瞒着你的。」
林栖檀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无端产生一种不祥预感，果然，下秒，她听到靳嘉淮语气认真说：「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栖檀瞳孔微放，唿吸在那瞬间不畅了，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间被抽离。
「……就上周。」
林栖檀有被狠狠打击到，此刻整颗心脏仿佛被人生生用刀割下来，鲜血淋漓，疼得她眼眶发红，一眨眼就滑下一行泪。
不想谈恋爱的靳嘉淮有女朋友了……
「檀檀……」靳嘉淮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却又觉得不妥退回，无奈嘆了口气，「对不起，说好彼此间没有秘密的。那个女孩是上个月我陪你去沉香文化馆认识的，她和你一样喜欢香道，但她更喜欢冒险……」
林栖檀现在思绪好乱，根本不想听。
沉香文化馆那会儿她去洗手间的空档，靳嘉淮就遇上了喜欢的人吗？
难怪那天后来他看着有点不一样。
靳嘉淮像是破罐子破摔了般继续往下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追求极限冒险，过于死板沉闷的东西我真的没法喜欢起来，就好像你和我，我喜欢刺激，你喜欢循规蹈矩，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在一起，根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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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强忍着眼里的泪不让再落下。
靳嘉淮的话好直白，就差没直接告诉她，他根本没法喜欢上她。
死板沉闷，循规蹈矩。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但靳嘉淮一直都知道林栖檀的心思，默了下，还是说：「檀檀，我们太熟了，熟到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一想到和你在一起做亲密的事，就会浑身不自在，我对你没有那种——好奇感。」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更不会有激情，我没法将我们的关系上升到爱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栖檀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放在口袋里攥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
泪水还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她望着靳嘉淮酸涩地扯了扯唇笑，便再也不看他，径直从他身边快速离开亭子。
靳嘉淮没敢回头看她。
只是目光复杂的望向那片池水。
那层窗户纸终究还是被捅破，往后再见面他们怕是很难再和过去一样亲近。
第2章 小、小叔叔？
虽然早就抱着捅破窗户纸被拒绝的准备，可靳嘉淮拒绝的理由竟然是有女朋友了，这让林栖檀感到很无措，也很挫败。
她可以被拒绝。
但不该是那样的理由。
靳嘉淮更不该非要说出那些话。
这不禁让她想到过去数不清多少次陪着靳嘉淮熬夜打游戏，困到在他房间睡去，他们之间都不会发生什么。
像靳嘉淮说的一样，他们太熟了。
熟到日常生活中很多事一起做都是那么自然，甚至可以预知对方每一个动作想法，就像是住在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相处没有新鲜感，更多是平淡。
对她没有那种好奇感，反倒也正常。
林栖檀跑到屋门口停住脚步，仰头望着头顶的青瓦深唿吸一口气，再低下头来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才迈步进屋。
长辈们还在打牌，靳越舟难得回来过年一次，自然被兄长各种询问。
没人注意到林栖檀脸色不对。
林栖檀在沙发坐下，伸手去果盘里连拿几颗车厘子往嘴里塞压抑情绪，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豚鼠。
靳越舟端茶时看了眼客厅沙发上清瘦的背影，很快移开视线，继续与兄长交谈。
靳嘉淮回到屋里，就见林栖檀拿包起身，转过身往外走。
迎面碰上靳嘉淮，林栖檀脚步微顿，却没有选择停留，直直和他擦肩而过。
望着那抹清冷又显几分孤傲的倩影，靳嘉淮唇瓣蠕动了下，最终还是没叫住她，只是目送着她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
他想，或许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靳越舟注意到林栖檀拿着包出去，也敏锐觉察到她和靳嘉淮之间产生一股微妙氛围。
放下茶杯，他神情很淡开口：「嘉淮，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靳嘉淮转过头去看靳越舟，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活动一下筋骨。」
靳明谦面露嫌弃：「年后赶紧来公司上班吧，也让我这一把骨头活动活动。」
靳家是做医药企业的，祖上杏林世家，靳爷爷在医学界还是位泰斗级的专家，到了靳明谦这代就弃医从商了。
靳嘉淮医学生毕业，毕业后家里是想要他进医院跟着靳爷爷的爱徒攻神外科的，但靳嘉淮志不在此，毕了业才说自己根本不适合当一名医生。
虽按照家里意愿去学医，但他有颗离经叛道的心，上大学那会人家待实验室研究人体时，他却跑出去外面蹦极赛车玩跳伞等极限运动。
为此，靳爷爷没少接到辅导员电话，然后转头打电话过去臭骂他一顿，叫他不想学就打包滚回家。
靳嘉淮知道父亲又要说那些他听腻的话，忙随便扯个藉口：「我去下洗手间。」
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靳越舟垂眸盯着手里的茶杯，片刻，便抬眸看向靳明谦抱歉说：「大哥，我今晚约了朋友谈事，改天再和你们聊，先失陪了。」
靳明谦笑着点头：「去吧。」
大年三十接车单的司机不多，林栖檀是在门口等了会儿，打的车才在她面前停下。
她前脚刚上车，后脚靳越舟就臂弯挂着大衣走出来，上了门口停着的辆黑色大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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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离开靳家没有回林家，而是打车到一家隐藏在梅花树下的民谣酒馆。
位置不是繁华闹市，也不是喧譁的市中心，是卷了烟火气的市井小巷。
即使是大年三十晚，酒馆照样不打烊。门口的霓虹招牌上还写着「春节畅饮计划，通宵到天亮」两行字。
林栖檀走进去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叫来服务生随便点了杯鸡尾酒。
这才观看酒馆里的环境。
店里摆放着各种旧式类型的乐器，装修风格偏向丽水古城风格，墙上挂满了民族风情饰品以及感老物件，慵懒暖黄的老灯下坐着的是拿吉他深情驻唱的歌手。
中间是张大围桌。
那是距离驻唱歌手最近的位置。
林栖檀没想到司机师傅推荐的这家民谣酒馆，氛围还挺佳的。
台上弹吉他驻唱的歌手唱腔还似一位姓赵的民谣歌手，一首《安和桥》唱得别有一番味道，伴着歌词直戳人心窝。
鸡尾酒很快上来。
《安和桥》也唱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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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看着老灯下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块喝酒、吃东西，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糟糕，端起那杯鸡尾酒仰脖下去就是半杯。
伏特加和浓烈的龙舌兰一时辛辣得令她眉头蹙了蹙，差点让她做出干呕动作。
她鲜少喝酒，半杯下去缓了会才好。
抬头望向台上换了摇滚民谣唱的歌手，她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
可酒精的辛辣都掩盖不了心底的难过。
于是，放下酒杯，林栖檀抬手又叫来服务生：「再给我来两杯鸡尾酒，就你们酒馆招牌的，不要一样的口味。」
服务生是个女生，见林栖檀就一个人，瞧着情绪不佳的样子，便好心建议：「小姐姐，您刚喝那杯酒度数有四十二，要不我给您来两杯度数低点的，好吗？」
林栖檀摇头。
见此，服务生也没坚持。
新点的两杯鸡尾酒上来时，还带了两份小吃，服务生说是春节酒馆活动赠送的。
林栖檀道了声谢，这次端起酒杯没喝那么着急，只是浅饮一口，又接着一口。
酒馆角落，独自买醉，眼神逐渐朦胧的她看周围，竟是和靳嘉淮过去的点点滴滴，心中更是苦涩。
虽还没恋，可她也如同失了一场恋。
而此刻面前摆的是伤心酒，那酒是她现在唯一的慰藉。
另一边的角落，西装革履的靳越舟从坐下点了杯鸡尾酒就没动过一口，只是神色莫测的盯着孤独坐角落里买醉的林栖檀。
她今晚一身新中式禅意穿搭，打底驼色长裙过脚踝，搭配白色的中式宽松系带阔袖兔绒外套，一头及腰长发被她随意用簪子半扎半散在脑后。
配上她周身清冷出尘的气质，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苍凉仙气感。就好似天上仙，今日这遭只是落入凡尘做了回红尘客。
眼见林栖檀又叫来服务生再上酒。
靳越舟慢条斯理点了半截烟，掐灭在菸灰缸里，终于起身朝林栖檀走去。
低头盯着酒杯的林栖檀觉察到身边异常，眼睛朦胧抬起头来，就见靳越舟正盯着她看，紧接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发问：「大过年的怎么喝这么多酒？」
「……小叔叔。」林栖檀看到他莫名委屈。
可能是此刻她好需要一个人陪着，还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靳越舟在她对面坐下，昏暗的老灯下不难看出她脸颊染红，明显是酒精上脸。
他伸手拿开她的酒，神情清淡开口：「你喝多了，该回家了。」
林栖檀摇头不以为然：「我还能喝的，这才第四杯……」
靳越舟微蹙眉又松开。
才第四杯，一会后劲明天醒来就知道错了。
「和嘉淮吵架了？」
突然听到靳嘉淮名字，林栖檀眼睛剎那间酸胀起来，强忍住眼泪，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自己跑出来喝闷酒？」靳越舟直觉原因还是和自己侄子有关。
林栖檀静默了。
隔了会儿，她撑住头吸了下鼻子，尽量语气平稳说：「……他有女朋友了。」
「……」
这个回答不在靳越舟的预想范围里，片刻，他说：「你们不是互相喜欢？」
林栖檀苦涩连连摇头：「那只是你们以为，就连我也是这么以为……」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互相喜欢，应该在一起，迟早会成为一家人。
就在今晚之前，她也是这么以为。
可现实却是给她浇了一头冷到钻心的凉水，把她所有的期待都浇灭彻底。
「……他说我们太熟了，对我没有亲密的好奇感，没法将我们的关系上升到爱情。」林栖檀声音带了一点点哭腔。
这回，轮到靳越舟静默了。
靳嘉淮女朋友是她人这事他是意外的，都理应认为靳嘉淮和林栖檀才是一对。
等到台上一首麻园诗人的《晚安》唱完，靳越舟像是斟酌过的才开口：「也好，换个角度想，你们要能在一起，就不会做朋友这么多年了。」
林栖檀微怔。
片刻，她抬头望向靳越舟苦笑了声。
是啊，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看来有些关系註定只能停留在友情。
被拿走的那杯酒，林栖檀伸手拿起就是一口干完，一滴不留。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酒劲汹涌上头，抵不住头重身轻，林栖檀直接趴到桌上烂醉过去了。
靳越舟叫了她几声没回应，便叫来服务生买单，而后起身将她一把抱起，一手拎着她小包，大步离开酒馆。
把人放车后座安顿好，靳越舟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导航选择了林家，不过几秒又改变了路线，选择回他的私人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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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林栖檀头痛欲裂地爬起来，到洗手间趴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之后回床上躺到清晨头痛感才渐渐缓解睡去。
那一觉直接睡到初一下午。
新的一年，万物復甦，明媚的阳光穿过纱帘洒向房间内，林栖檀极度不适地揉着惺忪睡眼起来，习惯性去枕头下摸手机。
却半天都没摸着。
待眼睛适应房间内的光线后，她睁开眼睛半掩住光去看，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陌生。这不是她的房间。
瞬间，她皱起眉头。
记得昨晚好像遇见靳越舟聊了会儿。
就在她准备回忆昨晚是如何从酒馆出来时，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了三声，稍顿了下，似是没得到回应，卧室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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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一瞬提起心脏朝门口望去。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身形峻拔，气质矜贵的男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正端着一奶油色杯子上前，高挺鼻樑下架着副半框眼镜，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听他说：「煮了醒酒茶，起来喝吧。」
林栖檀看清来人，大脑顿时宕机。
半晌才憋出一句：「……小、小叔叔？」
第3章 小叔叔，我妆昨晚是你卸的吗？
情侣跟你有多久
要终生就做老友
——《终生老友》
音落的剎那，她脑海里迅速闪过昨晚的画面，如同一帧帧黑白电影倒带般掠过，最终定格在靳越舟那张冷峻的脸上。
所以，昨晚是小叔叔带她离开酒馆的？
事实显然就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林栖檀好想钻进床底下，藏在被子里的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蜷起来，耳朵更是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正月初一竟在别人家里醒来，还是在靳嘉淮小叔的家里，估计这会儿家里那边都急疯了，说不定已经满世界在找她。而她昨晚都说的什么，那情态真是够窘迫的。
靳越舟将醒酒茶放到床头柜上，目光淡落在林栖檀素淡无瑕的脸上，平声说：「喝完下楼吃点东西垫肚子，再送你回家。」
「......好。」林栖檀侷促的脸红了。
靳越舟没打算久留，到门口似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手机在包里，一会儿给家里回个电话。」
林栖檀稍微迟疑了下点头。
靳越舟没再停留，出门轻带上了门。
望着重新紧闭上的房门，林栖檀深唿吸了口浊气，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那杯醒酒茶，那一刻在想什么连她都不清楚。
好一会儿，她才掀开被子下床喝掉那杯醒酒茶。
白色的戴妃包就在床头柜上，放下杯子，林栖檀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进去果然有未接来电，还是几十个。
是爸妈打来的，还有靳嘉淮。
点进微信，也有好多个语音和消息。
无一不是问她人在哪。
她修剪整齐的指节在妈妈聊天界面里迟迟没敲击下文字，寻思着该怎么回好。
总不能说昨晚彻夜未归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然后跑到小酒馆喝得烂醉，还睡到了别人家里吧。
想了半天，她决定拉出闺蜜当挡箭牌，敲下了这么一段字：【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昨晚赴储宁约出去，忘了留言，手机静音没注意，我晚点就回家。】
给妈妈回了消息，退出聊天界面，看着屏幕上置顶的微信，她还是重新点了回去，敲下一句话：【不用担心我没事。】
那边秒回：【回家了吗？】
盯着那条消息几秒钟，林栖檀面无波澜地点开了聊天详情，取消了置顶聊天，之后直接滑掉微信。
今日起，靳嘉淮不再是她的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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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下楼时，靳越舟正抱着笔记本坐在客厅沙发上办公。
那个位置，下午的阳光正好斑驳洒落他稜角分明的侧脸上，鼻樑上那半框眼镜反光叫人看不清他眸色，却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靳越舟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正好与林栖檀四目相对。
「......小叔叔，我妆昨晚是你卸的吗？」这个对视叫林栖檀措手不及，粉黛未施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
自靳越舟去纽约读研究生起，她就好少见到靳越舟了。靳越舟研究生回国后不在西京发展，去鹭城註册了科技公司，这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一次。如今宿醉在人家家里过夜，她是真觉得有点尴尬。
「嗯。」靳越舟摘下了那副防蓝光眼镜，「你妆哭花了。」
昨晚车子开回他住所半路，后座的小姑娘突然醒过来哭了一段路，抱下车的时候，那张清丽的脸已经成了小花猫。
怕小姑娘第二日醒来被自己花脸吓到，他便跟保姆借了卸妆用品，好在小姑娘躺床上的时候安静配合，他才快速收拾好。
「.......」
林栖檀忽然觉得好丢人。
不敢回想昨晚失态的画面，更不敢想像靳越舟是如何给酒醉的她卸妆的，估计那画面惨不忍睹吧？
「小叔叔。」
「……昨晚谢谢你。」
她叫「小叔叔」的语调每次让人听起来都像在撒娇，靳越舟喉咙艰涩的动了下：「下次一个人别这样喝，不安全。」
「下次注意。」 其实他要没出现，她打算后劲上来前就走了。
「王妈热好饭了，吃饭去吧。」
靳越舟落下这句话，又把眼镜架回鼻樑上，视线重新落在笔记本上。
林栖檀到餐厅坐下，扫了眼饭菜，发现竟然都是她爱吃的菜式，不由看了眼客厅里专心忙碌的靳越舟。
是巧合吗？
昨晚喝太多特调的鸡尾酒，不适感后劲还没完全消失，林栖檀只吃了半碗饭就落下筷子，跟靳越舟说吃好了。
靳越舟闻言抬起头看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有酒气。」
林栖檀微愣了愣。
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靳越舟这是在提醒她别带着一身酒气回林家。
「王妈，给栖檀拿衣服。」
在浇花的保姆王妈马上应声，随即放下喷壶去给林栖檀拿衣服。
林栖檀从王妈手里接过那袋子时，王妈笑说：「先生上午就叫人送来了，有两件裙子，你可以选一件你喜欢的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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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很是不好意思接过，道了谢后就提着袋子匆匆上楼，进浴室。
将袋子搁在洗漱台上揭开看，她发现靳越舟竟周到得连内衣裤都买了，还是均码的，根本就不担心尺码问题。而且，那两件裙子也都是她平日喜欢的素淡中式风。
莫名的，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可那瞬间也觉得好笑。
靳嘉淮的小叔都比靳嘉淮对她细心，靳嘉淮也帮她买过衣服，但从来没有一次是按照她平日喜好的风格来买，更别说买内衣裤这种贴身物品。
也是，他心里要有她，两人也不至于那么多年都没在一起，也不会有昨晚事发生。
或许人只有对喜欢的东西，才会格外用心吧，靳嘉淮对她的态度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
洗去一身酒气，林栖檀选了杏色的宽松长裙，新中式的设计有东方美学韵味，她一头乌黑柔顺及腰的长髮随意披落，迎面是一股禅意气息扑来。
她有一米七，身形清瘦，那宽松的长裙在她身上美得毫不费力。
靳越舟已经穿戴整齐。
他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正拿着手机与人通话，不经意的抬眼就见林栖檀缓缓走下楼，眸色一时微沉，心底情绪波涛汹涌。
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他逼自己移开了目光。
那种鬼迷心窍的念头又现了。
「小叔叔，我好了。」林栖檀下楼梯等靳越舟挂了电话，才声调清软开口。
靳越舟没看她：「送你回家。」
出门林栖檀已经穿上了昨晚的兔绒外套，手里还有个牛皮袋，里面装的是她换下的衣服。
那辆大g就停在小院里。
林栖檀习惯性地往后座去，手刚触碰到车门把，车窗就降下，紧接着她听到靳越舟言简意赅：「坐前面。」
「......哦好。」
林栖檀带着侷促感上了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手显得手忙脚乱，这都让靳越舟看在眼里，没来由觉得有点好笑。
这小姑娘是怕他吗？
心里这么想的，他也就这么问了：「栖檀，你是不是怕我？」
林栖檀肉眼可见的红了耳尖：「......没有啊。」
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早已经不是小女孩，现在靳越舟对于她来说就是位有距离感的长辈，不再像过去那般当成个哥哥。和长辈相处，可不就是容易拘谨吗，再说都不怎么相处了，也就逢年过节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能碰见。
靳越舟瞥一眼她耳朵，随即侧身伸手去后座拿过一个青白色精美礼盒，目色平静给她：「新年礼物。」
林栖檀微愣，迟疑几秒，她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接过：「谢谢小叔叔。」
她没记错的话，昨晚靳嘉淮有问他要新年礼物，他回答是回来匆忙，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新年礼物的。
靳越舟点了下头，将车启动。
林栖檀也不说话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靳嘉淮的原因，今年手里那份新年礼物她拿得莫名有点烫手，甚至没想要告诉靳嘉淮，她收到了小叔叔的新年礼物。
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
似乎靳越舟觉得氛围太过安静，便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点开了车载音乐，响起的是淡淡感伤的曲调。
是首粤语歌。
林栖檀听着熟悉的曲调，如同蝶翅般的睫毛轻颤，视线不由落在中控屏幕上，眼神微动，不过片刻，她偏头望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街景。
是她曾单曲循环过的歌——《终生老友》。
她和靳嘉淮似乎做最亲密的老友关系，才是对他们过去那么多年感情的最好结局。
直至那首歌放完，林栖檀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随之垂下眼去看怀里的新年礼物，目光打量。
那好像是和香有关的礼物。
第4章 没有结婚的打算
车开到林家别墅区门口，林栖檀想要靳越舟将自己放下。靳越舟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她一步开了口：「被撞见就说偶遇，我顺路送你回来。」
「......好。」林栖檀觉得也行。
虽是那么想，但她寻思运气也不会那么差，爸妈他们在屋里不出来，就不会知道是谁送她回家。
可今日她就是没那么好运气。
初一家里的阿姨不在，兰静娴只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这不厨房垃圾满了，她得出来扔。
「越舟？」兰静娴看着先后下车的两人，一时诧异，「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靳越舟沖兰静娴点了下头，随后淡定解释：「路上碰见栖檀，顺路送她一程。」
林栖檀叫了声妈，就闭嘴了。
眼下少说话才是正确的。
兰静娴看了眼林栖檀，见她安然无恙，心也就放下，目光又温和落在靳越舟身上，笑笑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孩子昨晚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担心了一天。」
靳越舟说应该的，然后准备告辞。
却被兰静娴叫住：「你大哥他们刚到，今晚家里包了饺子，你进来一起吃吧。」
闻言，一旁的林栖檀脸色微变。
靳嘉淮也在吗？
靳越舟脚步顿住，面色清冷的转回来，不动声色瞥一眼林栖檀，说好。
两家春节期间经常聚在一起，大年三十今年这家一起过，初一就到那家一起，明年又换过来，如此循环就是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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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客厅里已经坐着靳家的人，靳嘉淮见林栖檀和靳越舟一起进来，有些惊讶。
早上他问了靳越舟晚上要不要来林家吃饭的，靳越舟明明说有朋友局不来。
现在是怎么个事儿？
靳明谦也惊讶，并问靳越舟：「不是说晚上约了朋友？」
「改时间了。」其实根本没有朋友局。
林栖檀进屋和长辈打完招唿，人就上了二楼，一直到开饭，她才下楼坐下。
这一次，她没和以往一样挨着靳嘉淮旁边坐，而是挨着靳越舟和兰静娴坐下。
靳嘉淮自然知道那是在躲着他。
嘴唇动了动，选择沉默动筷。
从进屋起，林栖檀就没看他，也没和他打招唿，仿佛他就没存在。
沈爱华见了，不由打趣：「檀檀今天怎么不和嘉淮坐一起了，是不是嘉淮欺负你了，跟阿姨说，阿姨给你讨公道。」
今日这两小孩之间的氛围很是微妙，这不禁让她好奇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林清望给宝贝闺女打了碗鸡汤放至她面前，也加入打趣：「要真有，今儿就跟你爱华阿姨说，她给你做主。」
「……没有，就是今天想和妈妈坐一起。」林栖檀端起那碗鸡汤喝了一勺，下秒清浅一笑，「还是妈妈煲的鸡汤好喝。」
听到闺女夸自己煲汤好喝，兰静娴嘴角止不住上扬，表情逐渐得意：「也不看你妈煲汤得谁的真传。」
兰静娴确实煲的一手好汤，那手好汤都是林栖檀外婆教的。她是南粤的，南方人嫁到北方来，平日最喜欢进出厨房，阿姨很多时候都是给她打下手的，换了几个阿姨她都不满意厨艺。
用林清望的话来说，南粤人在吃的方面就是专业，一个个都是法证先锋，那张嘴神奇得很，死的活的什么工艺都能尝出来。
话题突然扯到煲汤上，大人们便顺着聊上了南粤的，三两句话就把林栖檀和靳嘉淮抛脑后了。
不过没持续多久，话题引到了安静动筷的靳越舟身上，是兰静娴引发的话题：「越舟，在鹭城这几年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啊？」
靳越舟过了这个年马上三十三了，对于他的婚事，靳家人一直挺关心的，正好这次他回来，靳明谦和沈爱华商量了下，决定拜託林家帮忙问出这个口，怕兄嫂关心多了惹嫌。
靳越舟抬眼看向兰静娴：「没有。」
「是太忙了没时间谈朋友吗？」
「不是。」
「那就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靳越舟想说算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成：「没有结婚的打算。」
话落，餐桌一时陷入沉寂。
片刻，兰静娴尴尬笑笑说：「……你不会也想当个不婚主义吧？」
靳越舟平声回答：「也未尝不可。」
「……」
兰静娴摆手作无所谓笑笑：「话现在是这样说啦，等你真遇见那个想要厮守一生的人，自然会改变想法。」
这个时代，不想结婚的人很普遍。都觉得婚姻对自己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既不想放弃自由，也不想承担责任。
兰静娴都五十好几的人，只当靳越舟从小被宠着长大养成了心气高，眼光自然高，寻常姑娘哪能入得了他眼。
见聊到这份上，沈爱华准备好的相亲名单全都咽回肚子里，夹蒜片就着饺子吃，看接下来还能聊成什么样。
兰静娴表情无奈看了眼靳家夫妇二人。
再问下去，她也怕惹人嫌了。
靳明谦见状，咳了声，跳过这个冷场话题，问起了靳越舟公司最近的情况。
靳越舟说：「西舟现在主要研发的产品是新一代数字人，目前在测试阶段。比上一代更逼真，很难让人一眼识破是ai。」
林清望往碗里夹了块白切鸡，好奇开口：「意思是新一代更生动吗？我看网上那些ai都过于僵硬。」
靳越舟落筷看向他：「新一代各方面都会无限接近人类，可以说是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最终将实际应用落地场景。」
读研究生即将毕业那年，靳越舟和发小参加了一场「人工智慧产业大会」，之后就萌生了闯入人工智慧这条赛道创业。
这两年，西舟科技的ai技术主要应用在金融、办公、教育、医疗领域。这一次新一代ai数字人的核心功能还是替代真人服务，提供日常陪伴，完成一些内容生产，以及简单功能工作，但不再是僵硬的数字人，而是有人类情感的数字人。
听了靳越舟的回答，靳明谦顿感兴趣，笑说：「那等你们研发好，给华安换个数字员工呗，之前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亲和力。」
华安是靳家的医药企业。
现在时代科技发展迅速，很多企业都用上了数字员工，华安自然也紧跟「聘用」，不过却不用付薪资，而是蹭了亲友好处。
靳越舟淡笑点头，说好。
没人搭理林栖檀和靳嘉淮，这顿饭林栖檀吃得倒是舒心，喝完鸡汤，夹了半碗饺子蘸酱汁吃完，就落筷说吃饱了。
兰静娴瞧了眼林栖檀，才发觉她脸色瞧着不是很好，忙关心问：「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就吃这么点？」
另外几个长辈也相继关心问一嘴。
林栖檀微笑摇头：「下午和储宁在外面吃了点，不是很饿。」
远在纽西兰看星星的储宁打了个喷嚏。
兰静娴信了林栖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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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栖檀给她回消息没多久，她又拨个电话过去，问林栖檀在哪。林栖檀告诉她，准备和储宁出去逛街，逛完就回林家吃晚饭。
和众人打过招唿，林栖檀起身提步上楼。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点上线香，打开床头柜上放的黑胶唱片机。
很快里面传来悠扬的古典乐。
每次不舒心的时候，林栖檀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点上香，播放黑胶唱片机，闻着淡然的香气，听着柔和的古典乐舒缓情绪。
这个时候，她身心最放松。
自从接触香文化起，这个习惯她就一直保持到现在，这一保持，就是三年多，那年她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
楼下的靳越舟见林栖檀离席，没多久也落筷，说一会有个公事视频要打，落下一句你们慢慢吃，就起身出了林家。
卧室的窗户没开，林栖檀挪步到窗边准备开点窗户透气，垂下眸正好见靳越舟从前院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大衣，身姿笔挺，在夜色中驻足摸兜掏出烟和打火机。往嘴里衔一支，欲要点火时抬起眸，恰好看见她。
四目相对。
他点火的动作顿住。
那天说不清和靳越舟对视的感觉，林栖檀只觉得那个眼神似乎带着某种深意，短短几秒，她像被烫着般迅速退后。
窗户边再无身影。
靳越舟敛去眼底情绪，又恢復一片淡然，嘴里那支烟最终没被点燃。
上了车。
掌着方向盘半晌，他望了眼刚才那窗户位置，眸色幽深，薄唇紧抿。
片刻，只见他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机，解锁，从微信列表里点开一个挽着发，穿着白裙的女人头像，敲击一句话发过去。
林栖檀转身，床上的手机响了声。
她过去拿起，摁亮屏幕点进微信，眸色微闪。是靳越舟发来的消息。
他问：【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第5章 年纪大的会疼人
大抵是因为靳嘉淮在林家，林栖檀潜意识想要逃避，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片刻，随即敲下一个好。
五分钟后，林栖檀收拾好下楼。
长辈们刚从餐厅移步到客厅泡上茶，靳嘉淮则是坐在一旁安静的打着游戏，似是局势不好，他一双好看的浓眉正皱着，冷白手指因为操作过于用力，青筋凸显。
林栖檀只看一眼，就移开视线。
夜晚冷，她换了件黛色长款大衣，从靳越舟那穿回来的裙子也换下，换上了一件同黛色系列的长裙。拢了拢脖子上的驼色围巾，她朝兰静娴语调乖巧道：「妈妈，储宁约我出去看电影，我晚点回来。」
说这个谎时，她内心向储宁道了歉。
兰静娴笑着说好。
林清望叮嘱：「注意安全。」
沈爱华见状，忙伸手往靳嘉淮腿上轻打了下：「别玩了，檀檀要出门，你赶紧起来送她过去！」
靳明谦附和妻子：「就是，这大冷天的。」
靳嘉淮正想说什么，屏幕上的水晶就破裂了，只好收起手机起身，看向林栖檀的时候默了一秒：「我送......」
「我叫车了。」林栖檀打断了他。
沈爱华想说赶紧取消，林栖檀又说：「让嘉淮陪你们吧，车已经到门口了，大冷天司机师傅也不容易。」
听她这样说，长辈们不好坚持，只是再三强调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早些回家。
看着那抹高挑清冷的背影消失，靳嘉淮内心百味杂陈，眸色微微黯淡。
做不成情侣，难道好友都不能做了吗？
那可是从小到大的感情啊。
迈出院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林栖檀看着那辆大g，迟疑了秒，才迈开步伐走过去。这次自觉上了副驾驶。
繫上安全带，她抱歉道：「小叔叔，没让你等久吧？」
靳越舟启动车子的同时回答：「没事，等女士是应该的。」
「......」
等女生是绅士的表现，但林栖檀多少还是会不太好意思，对方到底是长辈。
之后，车厢里只有音乐声流淌。
林栖檀没问靳越舟去哪，由他安排目的地。比起在家，外面现在随便什么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个最佳选择。
到了一个红绿灯。
靳越舟转过脸看她，还是问了她意见：「想去安静的地方还是热闹的？」
林栖檀想了想：「安静吧。」
她由来不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想打牌吗？」
「......打牌？」
「嗯，扑克。」
「......那打吧。」打牌比安静待着好，这样没时间想别的事情，只是，林栖檀好奇和谁一起打，便问，「小叔叔，和你朋友打吗？」
靳越舟说：「你见过，陈白他们。」
陈白，是靳越舟发小，而他口中的他们，都是他向来交好的朋友。以前林栖檀和靳嘉淮没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
林栖檀轻轻「哦」了声。
陈白他们啊，她也好久没见了。
-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南湖边一家独栋庭院门口，那是家茶馆。步入其中，里面陈设透着中式优雅，是江南风的装潢，氛围沉静舒服适，每一处布景都很有禅意。
有人在弹古筝。
林栖檀视线被吸引。
还来不及好好欣赏，一个侍应生上前问她前面的靳越舟：「两位有预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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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说：「陈白。」
侍应生很快反应过来，随后笑着引他们穿过大厅，进了一间名「禅居」的包间。
两人一进去，里面闲谈的人突然就安静下来。林栖檀有那么一瞬后悔跟着靳越舟来了，她感觉她在那个瞬间变得社恐了。
那安静的氛围持续没多久。
茶台前坐着的三个男人终于收了神，相继出声和靳越舟打招唿。单独坐在一边白衣黑裤休闲穿搭的男人目光落在林栖檀脸上，又看了眼靳越舟笑说：「别太荒谬，你竟然带姑娘过来。」
说话的人是陈白。
他话刚落下，对面两人也加入。
驼色休闲套装的时恆调侃语气说：「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吗？」
另一个穿得红红绿绿像只花孔雀的骆行之笑出声：「禽兽啊你，人看着还是个小姑娘，你不会老牛吃嫩草吧？」
「......」林栖檀此刻好想逃。
他们这是都把她当成靳越舟女朋友了？
靳越舟看一眼林栖檀，再看他们三个蹙起了眉：「睁大你们眼睛看清楚，这是栖檀。」
「......」
三人面面相觑几秒，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尴尬，再看林栖檀时眼神多了分惊嘆。当年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啊。
下秒，三人赶紧向林栖檀赔不是。
陈白笑笑说：「你这长开了哥哥们一时间没认出，我们的错，刚才的话你就当个屁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骆行之起身过去，十分无情地将靳越舟推开，然后去推已经原地抠出一座迪士尼的林栖檀往茶台去，摁坐下，拿个新茶杯给她倒上茶：「好妹妹，喝茶，我泡的。」
他热情似火，属实给林栖檀吓到了。
没等她出声，时恆把整盒精美蝴蝶酥放她面前：「吃点心，哥哥点的，不喜欢哥哥再给你点别的。」
这一出赔罪认错态度给林栖檀整不会了，忙向刚脱掉大衣准备落座她旁边的靳越舟投去求救目光。
靳越舟领会到了，适时出声：「别吓到人家，斯文点。」
看着落座的靳越舟，陈白笑呸一声：「带林妹妹过来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这笑话闹了算你身上。」
骆行之贊同：「就是，都怪你。」
时恆端茶杯喝了口茶，放下看着对面有些拘束的林栖檀嘆说：「这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林妹妹那会儿都不到我们肩膀，现在都出落得如此标緻了，这长相去参加选秀绝对能出道。」
林栖檀扯出一抹笑容：「......时恆哥你真会说笑。」
时恆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小姑娘还记得自己名字，开心笑出声，冲着其他几位得意扬扬下巴：「听见没，林妹妹还记得我。」
骆行之嗤一声，给时恆翻了个白眼，转过脸去看林栖檀却笑得像开屏的花孔雀：「那我呢，还记不记得我？」
林栖檀微笑点头：「行之哥。」
「听听，林妹妹这记性就是好。」这回轮到骆行之得意了，「也算是没白费当年总请你吃哈根达斯。」
林栖檀小学那会儿，靳越舟他们高中一个班的，放学后经常会一起来接靳嘉淮和林栖檀回家。几乎每一次，骆行之都给林栖檀带哈根达斯，有一回林栖檀闹肚子，骆行之还给林栖檀带，结果被靳越舟数落了一顿，叫他以后少给小孩吃冰的。
自那以后，骆行之带的次数就少了。
陈白见他们都被叫哥了，也凑热闹加入：「那我呢？不会把我忘了吧？」
林栖檀笑看他摇头，正要说没忘，话就被靳越舟堵回去：「好了，不是说打牌吗，那么多话。」
陈白眉飞色舞：「这不见林妹妹来吗，高兴。」
骆行之眼神调笑看向靳越舟：「你是不是妒忌我们，林妹妹都喊我们一声哥，就喊你一个叔。」
靳越舟不接话，只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听到骆行之那话，陈白和时恆直接笑出了声，就连林栖檀都没忍住扯了下嘴角。
林栖檀过这个年二十五岁，靳越舟他们四个都是大她八岁，叫哥哥很正常。但靳越舟是靳嘉淮的小叔，两家世交，林栖檀自然按照辈分，和靳嘉淮一样叫声小叔。
而陈白他们几个都是独，随着年龄往上，有时候真想家里再给生个妹妹，这样每次回家都会觉得有劲儿，二老也不用总围着一个人「嘘寒问暖」。或许别人家的看着就是香，以前他们对林栖檀这个妹妹简直宠得跟自家妹妹一样。
漂亮香软的小妹妹，谁会不喜欢啊。
聊了一圈下来，林栖檀没了刚进来时那么拘束，瞥了眼靳越舟，随后就见她从木盒里拿起一块蝴蝶酥，慢条斯理吃起来。
靳越舟余光瞥见。
知道小姑娘这是开始放开了。
陈白给靳越舟倒了杯茶，抬眼又看向斜对面的林栖檀：「林妹妹，现在毕业这么久了，你和嘉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话题转变得太快，林栖檀吃点心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看陈白的眼神却平静如水，她说：「我们没在一起，他有女朋友了。」
这话一落，包间静默了。
见他们不说话，林栖檀继续吃那块蝴蝶酥。有点干，她端起茶水浅抿了小口。
这种静默短暂就结束了。是陈白打破的：「我还以为你们毕业没多久就会结婚，还想着吃席呢。」
靳越舟目光在林栖檀脸上轻落一下，就垂眸喝茶，神情平淡，实则竖着耳朵等林栖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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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熟了不合适。」林栖檀还在慢条斯理吃着蝴蝶酥，神情无一丝波澜，「一直做朋友更好。」
其实回答陈白这番话时，林栖檀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陈白，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也是。」陈白点头，「二十多年的感情要是哪天闹大了也可惜。」
靳嘉淮和林栖檀自小一块长大，经典的青梅竹马，身边的人理应认为他们将来会是一对，林栖檀对靳嘉淮的喜欢，只要不瞎的都瞧得出。
他们是真的准备好了份子钱，就等吃席。可谁又能想到发展走向会和他们预期的有差别呢。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这回轮到骆行之随口问林栖檀：「听越舟说你也在鹭城，现在做什么工作？」
林栖檀下意识看一眼靳越舟，才去看着骆行之说：「去年在鹭城开了家制香工作室。」
所以是靳越舟和他们说她在鹭城吗？
时恆感兴趣道：「玩这么文雅吗？有没有什么好闻的香推荐给哥哥，助眠那种。」
林栖檀说：「有，年后我回鹭城可以给你寄点沉香。」
「那多不好意思。」时恆嘴上是这么说，行动却不一致，「哥哥以前那个微信不用了，来，加个新微信。」
骆行之没眼看，嫌弃地撞了他一下。
陈白好笑的提醒一句：「林妹妹，这好友得谨慎添加啊，我怕你被骚扰。」
说完，他和骆行之彼此相视一笑。
时恆叫他们滚一边去，别败坏他名声。
一直不怎么讲话的靳越舟这时候开了口，声调懒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还有名声可言。」
这次，陈白和骆行之笑出了声。
时恆啊，这人就是个浪子。
包间的氛围比林栖檀想像的好，不沉闷，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
聊了一壶茶，陈白叫来茶艺师坐一边给他们重新泡上茶。他们则是开始玩上扑克牌，玩的炸金花。
今天晚上，林栖檀的牌运格外好，好到让她以为茶台上的四人是不是给她放了水，要不然她怎么老赢。
事实上，她的以为还真是对的。
牌局开始前，靳越舟往他们兄弟群里转了三笔帐，还发了一条消息。他说：小姑娘今晚不高兴，牌局上哄着点。
赢多了牌，林栖檀感觉有点枯燥了。又赢了一把，她茶水喝多，便和他们说：「小叔叔你们先玩，我去下洗手间。」
她离开，牌局也暂停。
见洗手间的门关上，骆行之的菸瘾也不克制了。拿过陈白面前的菸灰缸，他往嘴里衔了支烟，点上。
吐出一圈青雾，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靳越舟，唇边染上笑意，漫不经心地说：「刚打牌你就一直盯着林妹妹看，好看也用不着那样一直看吧？」
陈白笑：「我怎么瞧着他看林妹妹眼神不单纯呢？」
骆行之：「嘿，那不能够吧，两差八岁呢。」
时恆不认同了：「差八岁怎么了，年纪大的会疼人，你懂不懂？」
第6章 那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重新喜欢？
林栖檀忘记拿自带的纸巾进来，打开洗手间门，恰好听见他们之间闲谈的话，鬼使神差顿住了脚步。
靳越舟没搭腔，只是气定神闲喝茶。
陈白诧异又狐疑地看向时恆：「听你这话，难不成你现在祸害的姑娘和林妹妹年纪相仿？」
骆行之懒散一笑：「操啊，原来禽兽是老时这混蛋。」
那天林栖檀以为他们就是开玩笑而已，后来回想起才发现一切有迹可循。
洗手间的门重新合上。
林栖檀没出去拿纸巾，这次凑合用了包间里的纸巾。或许是那纸巾有股清淡的茶香味，才稍微让有洁癖的她接受了。
林栖檀烘干手出来，茶台前已无人抽菸，茶艺师在泡新茶，牌局又继续上了。
她刚落座，他们一把牌也正好结束。
靳越舟抬眼看向她：「要不要回去，还是想要再玩一会儿？」
林栖檀拿手机看了下时间，方出声：「那回去吧，快十一点了。」
时间不早了，明天初二林家向例要去南粤拜年，然后待上个两三天再回西京，之后再继续走亲戚拜年。
今晚的局就这么结束了，陈白他们几人觉得挺可惜的，但妹妹说要回家，他们也不好继续把人留下。于是都纷纷起身，叫靳越舟下次组局再叫上林栖檀一起玩。
时恆沖林栖檀抬了抬下巴，笑得混不吝：「林妹妹，你还没通过哥哥的微信呢，别出这个门就给忘了啊。」
林栖檀才想起自己没通过时恆微信好友，面露不好意思：「......我现在就通过。」
看着林栖檀低头在那通过微信好友，靳越舟忍不住出了声：「谨慎添加。」
林栖檀给了他一个微笑，屏幕上的好友申请她还是通过了。
「去你的。」时恆瞪他一眼，「就这点名声都要给你们几个败完了。」
骆行之嗤笑：「那点名声不要也罢。」
陈白贊同道：「林妹妹是个乖孩子，你可别给人家带坏了。」
似乎这样的斗嘴是他们的常态，林栖檀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有往有来的斗嘴，不知不觉就走到茶馆门口。
晚风凛凛吹来，林栖檀感觉有些冷，下意识双手抱臂环住自己。
靳越舟看一眼她，下秒就见他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伸手递到她面前，声线清冷：「栖檀，帮我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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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愣了下：「哦好......」
大衣给到她手里，靳越舟转身去和陈白他们说话。抱着靳越舟厚实的大衣，她感觉寒冷渐渐被驱逐的同时，胸腔也跳动得比平日快了些。
那目光，为什么她觉得有种温柔？
是冷出了错觉吗？
没让林栖檀久等，靳越舟转身看她说：「走吧，送你回家。」
从南湖回林家的路上，林栖檀是一路睡回去的，直到下车，她才和靳越舟有交谈。靳越舟说：「今晚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林栖檀淡笑回：「嗯，没往心里去。」
今晚陈白他们对她的热情和友好，她能深切感受到的。刚进包间说的那些话 ，她知道那都是兄弟间的调侃罢了。
她真没放心上。
相反今晚和他们打牌，心情还好多了。
靳越舟点头：「进去吧。」
林栖檀下了车，轻摔上车门，走出一步又转过身来，看向车里的靳越舟，出于礼貌说：「小叔叔，开车注意安全。」
靳越舟顿了秒，才点点头。
等车子驶离消失在视野里，林栖檀这才推开门，走进院子，朝屋里去。
洗漱，简单护完肤，她便关灯，躺下。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是有微信消息进来。
伸手去拿过，她点开。
闯入眼帘的是靳越舟发来的消息。
他说：【晚安。】
林栖檀微愣。片刻，她也回了一句：【小叔叔，晚安。】
之后，林栖檀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迟迟没有困意。
印象中，她好少和靳越舟单独相处了。自靳越舟去京城上大学起，他们只有寒暑假见面多，而每次见面靳嘉淮几乎都在。
今天，是他们时隔多年来再次单独相处。也是经过今晚的相处，她觉得好像没有白天那么尴尬了。
-
初二清早，林栖檀一家飞往南粤拜年。
靳家也在西京走访亲戚。
直到初六那天下午，靳林两家组织自驾露营烧烤，林栖檀才再次见到靳越舟。
露营地点在秦岭脚下，有天然溪水和森林氧吧。营地里提供烧烤食材自助，还有桌游、麻将、狼人杀等游戏可以玩。
再见到靳嘉淮，林栖檀没有初一那天那么冷淡了，靳嘉淮打招唿她神色如常地笑着回应：「今年还有压岁钱收吗？」
那语气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仿佛大年三十那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一对好青梅竹马。
靳嘉淮顿了下，随后舒了一口气，由心地笑说：「有，今年我姥给的可多了，有五万，你呢？」
「没你的多。」
「那肯定也不少，你姥那么疼你。」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
其实姥姥给她的压岁钱比靳嘉淮姥姥给的多，是六万六，姥姥说希望她新一年六六大顺，万事皆如意。
靳越舟从车上搬东西下来，见两人神色如常聊着天，幽深的眸色有那么一瞬暗了下去。很快恢復常态，放下东西，朝他们过去。
林栖檀余光瞥见那抹高大的身影。
便微微偏头望去。
男人今日黑衣白裤，简约干净有质感，一米八八的身形修长挺拔，在午后柔和的暖色下被镀上一层金边，令人移不开眼。
靳越舟在两人面前停下，就见他伸手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给林栖檀递过去，声色平淡：「栖檀，拿着，给你的压岁钱。」
林栖檀第一反应就是推拒：「小叔叔，我现在可以挣钱了，你拿回去！」
「檀檀，你收着吧。」靳嘉淮说，「小叔今年难得回来一次，我都有份，你那份也不能落下。」
「......」林栖檀最后还是收下了。
那是她时隔四年再一次收到靳越舟给的新年压岁钱，上一次收还在读大三。自从靳越舟读大学起，每年都有给她压岁钱，唯独那四年落下。
可她却不知，那落下的四年。
靳越舟是多么如履薄冰。
……
傍晚夕阳温柔地洒下余晖落在溪水中，与营地灯光融合，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营地热气裊裊，漫天烤肉香味。
靳嘉淮散漫地半睡在营地吊床上打着游戏，两妈妈和林栖檀坐一旁闲聊，两爸爸和靳越舟则是负责在烤架那烤串。
这是两家的习惯。
主打一个男的干活，女的负责享受。
望着烤架那边卖力烧烤的男人们，沈爱华觉得这一幕真美好。可看了眼躺在吊床上打游戏的儿子，顿觉扫兴。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成天就知道打游戏，要不就是出去玩那些不着调的运动，真怕哪天接到个电话通知我和老靳去认尸。还是你家栖檀好啊，乖巧又让人省心。」
兰静娴看一眼正默默喝果汁的林栖檀，随后笑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就不会跑去鹭城那地方开工作室了。」
林栖檀眼眸微动，顿感无味。
又是这样的话，她都听腻了。
这时，她面前出现一只冷白修长的手，紧接着放下个木质餐盘，里面是烤好的羊排，还是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她抬眼看去，正好对上靳越舟眼睛。
只是一秒，靳越舟便挪开，看向两妈妈：「嫂子你们先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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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无声扯唇，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哦，那是给大家的。
只是刚好放到她面前而已。
那羊排是沈爱华早上去市场买来的，带来营地还新鲜得很， 比脸盘子还大，此刻正肥瘦相间滋滋冒着油，十足馋人。
沈爱华拿筷子夹了块吃下，就沖烤架那边三个男人毫不吝啬赞美了句，转过脸来，又和兰静娴继续刚才话题：「鹭城那地方是制香基地，檀檀学习香文化在那边发展也挺好的呀。」
兰静娴语气无奈：「我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学的，还不如继续读研，像越舟那样多好啊。」
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林栖檀觉得这话真是有道理的。沈阿姨觉得她比靳嘉淮好，她亲妈又觉得靳越舟比她好。
沈爱华笑了声，看向林栖檀眼里还有笑意：「檀檀今年还打算留在鹭城发展吗？」
林栖檀「嗯」了声，微笑回：「暂时还没有回西京发展的想法，看看过几年吧。」
兰静娴说：「还过几年，你也不小了，该结婚就结婚。我和你爸爸还指望着你能回家继承家业，你倒好，年纪轻轻喜欢上玩香这种顶流雅事。」
林家做国货彩妆的，目前发展得不错，海外也有林家不少的品牌门店。在国货里面走的是高端路线。
「妈妈， 我不觉得我那是在玩香。」林栖檀一脸正色，「我喜欢香，并且我想要更多的人了解到这个文化。国家现在正在大力弘扬传统文化，鼓励发展非遗技艺传承，我跟着郑老师学了这门手艺，我很骄傲。」
大学毕业后，按照家里计划，林栖檀下一步是读研的。但毕业林栖檀和储宁去鹭城毕业旅游回来一趟，却和家里说要学习香文化，不读研了，当时那态度是十分坚决，谁劝都没用。
后来兰静娴问原因。
才知道林栖檀在鹭城旅游时，随便逛进家香馆，认识了一位非遗制香传承人。而就那次抱着随便学习制香心态的林栖檀，自此喜欢上了制香，并留在鹭城跟着那位非遗传承人认真学习，这一学就是两年。
兰静娴嘆息道：「行，说不过你，你要真喜欢那就好好弘扬你的文化。早知道生二胎了，这样我和你爸爸就快活了。」
林栖檀：「......」
烧烤再次被端上桌，两爸爸和靳越舟相继坐下，靳嘉淮的游戏也正好结束，离开弔床，过来坐到林栖檀旁边。
靳越舟看一眼他们，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上那盘烧烤放到林栖檀面前，却什么话都没说。
林栖檀清浅一笑：「谢谢小叔叔。」
垂下眼去看，盘子里放着菠萝牛肉、鱿鱼、烤青椒、年糕，竟都是她每次烧烤必点的几样。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些？
又是巧合吗？
关于那盘烧烤，林栖檀只是多想了片刻，就拿起一串年糕放到嘴边，张口咬下一小口。因为趁热吃，还拉了丝。
嘴角被沾到，她赶紧去找纸巾。
没想刚伸手准备去拿，一只冷白微显青筋的手就先她一步拿给了她，然后神情很淡的注视着她：「给。」
林栖檀微怔，很快道了句谢。
接过那张纸，她忙去擦拭。
看着林栖檀垂眼擦拭着潋滟的粉唇，靳越舟喉头髮紧滚动，下秒还是克制着移开视线，随手拿起一串五花肉。
在大家吃串闲聊时，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降临，周围都染成漆黑的一片，只有营地有亮光。
林栖檀胃口一般，吃完靳越舟给的那盘烤串，就拿着罐装果汁起身，走到溪水边蹲下，抬头百无聊赖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辰的夜空。
那个瞬间，她有点感慨。
为什么星辰现在这么少了，她记得小时候天上的星辰多得数不过来。
靳越舟趁着大家不注意，也跟着过去，在她身侧蹲下，似漫不经心地问：「和嘉淮和好了？」
林栖檀淡笑一声：「也没吵架啊。」
好奇怪，初一那天过后，她好像已经没将靳嘉淮有女朋友这事挂心上了，也只有那两天难受，之后心情都挺平静的。
或许是在找靳嘉淮摊牌时，她就已经预想到了另外一种结局，所以心绪借着那晚烂醉后，反倒是释怀了。
她甚至想过，她真喜欢靳嘉淮吗？
那有多喜欢？
这些年到现在，是喜欢更多，还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是一对，所以成了一种执念，觉得他们就该在一起？
林栖檀不确定。
她只知道，明确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不会继续往下幻想还有可能的机会，她会选择就此翻页，抬头往前看。
靳越舟借着月光看她侧颜，微失神片刻，敛回神，斟酌了方说：「我明晚的航班回鹭城，白天有时间，你要还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带你去。」
林栖檀转头看他，直言：「小叔叔，你这算不算替嘉淮安慰我？」
靳越舟微顿：「不算。」
他只是在替自己安慰她。
林栖檀笑笑转过头，没再说话。
低头看着脚下流淌的溪水，她忽然想到初二那年寒假，靳嘉淮踩死了她的小仓鼠，那天她不开心了一个下午。
晚上，靳越舟就带她去家附近的游乐场玩了一圈。回家路上，她累得趴在靳越舟肩上昏昏欲睡对他说：「小叔叔你真好。」
靳越舟却淡淡回：「我只是替嘉淮哄你，下次别哭了，吵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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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静得能听到溪水声，靳越舟眼神贪恋的望着林栖檀侧脸，忽而声音沉沉开口：「既然嘉淮有女朋友了，那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重新喜欢？」
第7章 终究是没忍住想要月亮知道
林栖檀神情稍滞了下，再转过脸去看靳越舟的目光带了几分错愣，那平静的心滩无端被搅起了波澜。
又是那种眼神。
此刻她才发觉，靳越舟的眼睛也不总漠然的，原来他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可是，这眼神为什么会叫她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就如同初一那晚窗户边的对视。
静了片刻。
林栖檀神情有些懵的开口：「.......小叔叔，你刚说什么？」
她应该是没幻听的吧？
靳越舟目光紧锁她脸上，声音竭力平静开口：「我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林栖檀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凝住了，那个瞬间生出一种异样感，又害怕是自己敏感自作多情。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换谁？」
「小叔，你们在那蹲着干什么呢？」
突兀的声音将靳越舟欲出口的话截住，靳嘉淮拿着两串烤翅膀过来，站在两人边上，笑容灿烂：「我烤的鸡翅，这次没翻车，你们快尝尝！」
说着，他分别给两人递去烤翅。
林栖檀没接：「我饱了。」
「就尝一口。」好不容易没烤焦，靳嘉淮是真想她吃了夸一句，可下秒接收到林栖檀有几分不耐的神情，他果断把目光移到靳越舟身上，「那小叔都给你吃。」
靳越舟眼底又恢復一片漠然。
他起身，语气极淡：「你自己解决。」
话落，他离开溪边，回烤架前坐下，随手拿了一把串放到烤架上，面无表情地当起烤制人。
林栖檀看了眼，也起身离开。
靳嘉淮低头看着手中的烤翅，有点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后脑勺。他怎么感觉刚才的氛围很冷？
小叔看他的眼神似乎还带了股杀气？
......
或许就是那个夜晚开始。
林栖檀后来再见靳越舟不再单纯只当他是个长辈，好多个夜晚总叫她伴着万千思绪难眠。
那天从营地回去，林栖檀彻夜失眠了。
实在是睡不着，她半夜三更起身收拾房间，将那些年靳嘉淮送她的东西全都放在一个袋子里，往楼梯的储物间里丢。
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样一出，就那样放着不好吗？
是怕睹物思人？
还是单纯想图个干净？
或许都没有，只是想和过去告个别。
毕竟已经新一年春了，她的人生早该翻页，去寻找新的篇章。
另一边，靳越舟开车把兄长一家送回靳家老宅后，没直接开车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掉头去找陈白他们喝酒。
那条空旷的夜路上。
他眼前总闪过林栖檀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不似梦中模煳，清晰到他无处躲藏。
今晚的对话，无疑是将他心底那场海啸掀起，再也不能假装风平浪静。
他喜欢月亮，终究是没忍住想要月亮知道。
-
林栖檀和靳越舟都是初七返鹭城，靳越舟是晚上九点多的航班。这个消息是林栖檀早上买完机票才知道的。
兰静娴问她几点航班回鹭城。
她说：「快九点半的航班。」
兰静娴惊讶笑说：「越舟也是那个点的航班，这样你俩顺路一起去机场，一起有个伴也好。」
林栖檀想说自己去就好。
兰静娴却先她一步在靳林两家的群里发了条语音进去：「越舟啊，檀檀也是九点多的航班，下午你俩一起去机场呗。」
两家距离十几分钟车程，靳家去机场正好和林家一条路，兰静娴想着回头要司机送林栖檀去，还不如让她一道坐靳家的车方便。
林栖檀又想开口，就见兰静娴忽然抬头看她笑说：「你越舟叔叔说好，那下午你就在家等他来接一道去机场。」
林栖檀放下手里的馒头，随即拿起餐桌上的手机点进微信。果然看见靳越舟在群里回復一个好。
「妈妈，干嘛非要麻烦人家。」放下手机，林栖檀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就麻烦了，顺路的事。」
「再说了，你小叔叔自己人。」
拿着西装要出门上班的林清望非常贊同老婆的话，也说：「将来你要是和嘉淮结了婚，那小叔叔就更是自己人了。」
林栖檀微吸一口，懒得说话了。
关于林清望那番话，她不想反驳，也不想告诉他们靳嘉淮有女朋友了，人家压根就不喜欢她。
要是他们知道了，她今天一定没舒坦日子过，耳边绝对都是他们的念叨。兰静娴嘴子碎起来简直要人命。
下午五点半，一辆黑色宝马8系稳稳停在林家别墅门口，靳越舟打开车门从后座下来，轻摔上车门，迈开长腿往林家屋里去。
刚收拾好行李拿下楼的林栖檀，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抬眼就见兰静娴领着靳越舟进屋。
四目相对。
林栖檀仓促移开视线。
那一眼，叫她想到昨晚营地的对话。
那一句没有回答的话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靳越舟神色如常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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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说：「好了。」
兰静娴从厨房端了盘水果过来，让靳越舟吃点再走。
靳越舟微笑婉拒了，解释：「假期结束，路上可能会堵车，我们得提前出发了。」
兰静娴也不勉强，转头嘱咐了林栖檀几句，就让他们赶紧去机场。
行李是靳越舟帮忙搬上车的。
前面有司机，这次两人一同坐后排。
经过昨晚，林栖檀前几日的尴尬感又袭来，上了车就干脆闭眼假装睡觉，生怕睁着眼靳越舟找她说话。
靳越舟向来心思细腻，林栖檀对他的变化他感受到了，便沉默拿着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办公。
就在林栖檀以为车厢里的广播声和他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会一直持续到机场时，却突然被水果机经典的铃声打破。
靳越舟瞥了眼假寐的林栖檀。
这才接起电话。
「喂，妈。」
正和靳爷爷在海鲜档口挑海鲜的靳奶奶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越舟啊，你大哥说你今晚就回鹭城了是吗？」
「嗯，九点半的航班。」
林栖檀发觉靳越舟声线放柔了些。
靳奶奶这通电话打过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想要叮嘱小儿子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临要挂电话时，那头突然换了靳爷爷说话。靳越舟听他叫靳奶奶把电话给他，说和儿子讲两句。
靳奶奶叫他收着点。
结果，靳爷爷一拿到电话，就沖那头吼：「鹭城到底有谁在啊，你为什么非要在鹭城开公司。西京不好吗？我不觉得我们大西京的科技园比鹭城的差。还有，你大哥说你想当不婚主义，胡闹，回去就给你安排相亲！」
第8章 那背影他偷偷看了无数次（两章合併）
大抵是靳爷爷分贝太高，旁边偏头假寐的林栖檀听得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那个瞬间脚趾都替靳越舟尴尬了。
也是，今年她都没躲过催婚。
何况是快三十三岁的靳越舟呢？
果然催婚虽迟，但到。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没想明白靳越舟为什么选择在鹭城开公司，明明西京离家人近，相对会更好。
想到靳爷爷刚才的话，她心一顿。
鹭城到底有谁在啊……
突然一个念头衍生在心底——鹭城到底有谁在，难道是……
不敢再往下细想，林栖檀断了那念头。
靳越舟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听，语气没有半分不悦的转移话题：「您二老在崖州少吃点海鲜，别又像去年一样进了急诊。」
靳爷爷不接茬：「别给我转移话题。要么回西京发展，要么赶紧结婚！」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的话，靳越舟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二老烦。简单话了两句家常，那通电话就挂了。
之后路上靳越舟和林栖檀也没交流，一直到咸阳机场，下车取完行李，靳越舟才看向林栖檀：「想在航站楼吃点，还是吃机餐？」
林栖檀说都可以。
靳越舟抬手看腕錶，思索片刻，做了决定：「那就在航站楼找家合你口味的餐厅，吃完去候机。」
林栖檀：「好。」
因为出发正值高峰期，到达机场已经七点钟，两人在航站楼吃了碗臊子面，配半个肉夹馍，晚饭就此解决。
后来登机，坐在商务舱的林栖檀被空乘告知有人给她升了头等舱。林栖檀微愣，反应过来是头等舱里的靳越舟干的。
犹豫了下，她竟然没拒绝。
跟着空乘进头等舱里，林栖檀看见的是靳越舟正在拿笔记本电脑办公，全神贯注，好似并未发觉有人进来。
坐下麻烦空乘去拿毛毯后，林栖檀还是出声打扰了靳越舟：「小叔叔，其实我坐商务舱可以的。」
不是买不起头等舱，她就单纯觉得没必要，除非是心情不佳的时候，她才会要求空乘升舱。还有和靳嘉淮一起出行时，会跟着靳嘉淮一起选择头等舱。
靳越舟侧头看她：「你妈让我照顾好你。」
林栖檀抿了抿嘴，安静了。
她妈妈是有这么交代过。
空乘拿来毛毯，又贴心问林栖檀要不要喝点什么，林栖檀笑说一杯常温果汁就好。随后看一眼靳越舟前面桌子，问他：「小叔叔，你要喝点什么吗？」
靳越舟本想说不用，转念又改口：「一杯黑咖啡。」
这趟航班要飞两个多小时，他有公事要处理，确实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
喝到果汁后，林栖檀在航班落地之前再也没说过话，就安静的翻看着航空杂志。
靳越舟偶尔视线离开电脑看她一眼。
落地出航站楼。
靳越舟上车问她住哪，先送她。
林栖檀想说不麻烦了，她单独打车就好，话到嘴边猜到靳越舟估计又要搬兰静娴出来，便改口报地址。
她住在一座老工厂改造的文创园附近，机场到那车程不到二十分钟。
上了计程车，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林栖檀租房的小区到了，靳越舟给她拿行李下车，望向她目光平和：「陈白他们明天也回鹭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林栖檀看他目光有点闪躲，似是想了想，她反问：「……时恆哥也回吗？要是他回来那我顺便把香给他送过去。」
「都回。」
「那你明天把地址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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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完顺路接你过去。」
林栖檀犹豫了下，点点头，提前道了声晚安，就推着行李转身，刷门禁卡进小区。
望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靳越舟这才转身，重新上车，跟前面的司机改最终目的地地址。
车子启动。
凌晨的晚风中卷着林栖檀留下的香气。
这天的鹭城，莫名叫人觉得暖和。
靳越舟降下一半车窗，往嘴里衔了支烟，随即低头抬手护着微风，点燃。
裊裊青雾在唇间缭绕，模煳了他俊容。
那缭绕的烟雾下，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是在鹭城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送小姑娘回家。
比起她的脸，她的背影更让他熟悉，因为那背影他偷偷看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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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的工作室开在那座老厂房改造成的文创园里，铺面一百个平方，月租五千多，开下来前前后后花了她十几万。
名「弥香居」。
店里布局很有中式雅致，古色古香的，门口区域是产品区域，以及陈列的香药原材料，往里走是宽敞的制香活动区，有两张两米二的桌子。而旁边的博古架上陈列的是不同的精緻香器，有十九种。
旁边隔着一棵绿植和一扇海棠窗格屏风，是喝茶品香区域，那处墙上挂了不少国风字画，其中还有名家手笔。
对面是冥想区，给客人放松身心的。
再旁边是晾香架。
柔和的色彩，简约布局设计，完美的将东方美学雅致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这样一家很有东方美学意境的制香工作室，当时刚开不久，就因装修过于好看吸引来各地许多网红博主探店。
那阵子，火得林栖檀都想闭店了。
她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想要了解香文化的，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喜欢焚香了，好多都是上门体验手工制作的。
有的时候教着客人制香，林栖檀会好奇问一嘴，得到的大多数回答是解压。
他们觉得上班不如上香，坐下点上一支线香默念一声「阿弥陀佛」，或许能让混沌的灵魂得到一点安放。
既修身，又养生。
修身养性这一点，林栖认同。
开着这家制香工作室，一边制香，卖香，她这性子是愈发沉稳，身上的浮躁在制香过程中已慢慢沉淀褪去。
不仅修身养性，她这神和心也养上了。
上午十点到工作室，把营业牌子往外面挂好，林栖檀习惯性先点上香，这次挑的是一支沉香线香。
再然后到茶台泡上一壶清茶。
因为是年后刚开门，店里有些绿植都长了，林栖檀喝了杯茶后，第一件事是打理那些绿植。忙完花草木工作，接着是整理年前厂家送来的新香料。
到了中午，林栖檀才忙完。
午餐她点了份沙茶面解决。
之后听着店里的古典音乐，安静焚香饮茶，静候来客。
下午两点半，年后店里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个女孩，年纪看着像个大学生，背着个简约帆布包，有点怯怯的问：「这里可以体验制香是吗？」
林栖檀温柔笑笑点头。
女孩是个社恐人士，她环看了店里一圈，见只有林栖檀一个人在，便舒了口气，赶紧进去找个地方坐下。
林栖檀给她倒了杯清茶，问她想要体验diy什么香。
女孩目光闪躲，短暂思考了下：「......老师您推荐吧。」
天吶，这店主真好好看，气质好好！
她在探店推荐里第一眼是被古色古香的环境吸引，第二眼是店主的美貌，如今见到本人，她终于对清冷美人有了具象化。
这样的美人儿，最后会落谁家啊。
林栖檀笑说：「你先到香料区挑选自己喜欢的香料，挑好了我给你撰写香方，你用来做个香牌好不好？」
女孩点头。
闻着店里淡雅的香气，女孩挑选香料回来，整个人几乎放松得差不多了。
林栖檀看了她的香料，很快给她出了香方，带她到制香区，随后站在她旁边给她讲解指导。
看着女孩将香粉和水混合时，林栖檀随口一问：「为什么突然想要体验制香？」
女孩直言：「和家里吵架了，出来躲一躲。」
林栖檀细眉微挑，眼里是柔和笑意。
避开了外面拥挤人潮，到她这里体验非遗制香文化也好。制香能平静心情，过程还能解压，专注了能暂时忘掉烦恼。
也不多问女孩为什么吵架，林栖檀认真看着女孩制作，有不对的地方时，她会语气温柔及时指出调整。
最后用模具压制成型，基本制作完成，等一个星期左右香牌阴干，就可以使用了。女孩嫌拿回家凉麻烦，选择放在店里，等阴干了再过来取回家。
又喝了杯清茶，女孩这次终于勇敢直视林栖檀的美貌，没忍住夸赞：「老师，你真的好好看！」
林栖檀大方一笑：「谢谢。」
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夸了。
女孩准备离开时，林栖檀叫住了她，然后就见她去产品区拿了盒香纂礼盒，走到女孩面前：「你是年后店里的第一位客人，这个香纂套礼盒送你。」
女孩惊喜：「真的吗？」
林栖檀笑着点头。
女孩接过，胶原满满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谢谢老师，你不仅好看，人还好好，下次我一定带同学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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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说好，等你们。
其实送女孩那个香纂礼盒，林栖檀是希望女孩今日回家能开心点，当然因为年后第一位客人这话，也是真的。
女孩离开后，没多久店里陆陆续续来新客人。
林栖檀忙里偷闲接了闺蜜储宁电话。
储宁问她店里忙不忙，她说还好。
储宁嘿嘿一笑：「檀宝宝，我现在在西雅图，你再等我一个星期，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注意保暖。」林栖檀无语地摁了摁鼻樑骨，「回来跟我去拜访郑老师。」
「弥香居」算是储宁和林栖檀一起开的， 初期是林栖檀一个人来，储宁是工作室开业半年后加入的。两人做事对比，储宁比较散漫，一个是真心喜欢香，一个是为了躲避家里工作安排和相亲。
起初林栖檀是不同意储宁加入的，谁让储宁玩得一手好自媒体，并答应在网际网路上帮忙宣传香文化，她这才答应。
一主外一主内，就这样搭在一起了。
挂了电话，她微信进来一条消息。
是靳越舟发来的。
他说：【公司忙完了，方便我去店里找你吗？】
林栖檀抿了口茶水，入口回甘。
说不上来看到那条消息的心情如何，只知道想起露营烧烤那晚溪边的一幕，见到靳越舟就觉尴尬，甚至在害怕，怕真不是她敏感想多。
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到底换谁？
盯着屏幕片刻，她回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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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的鹭城，天仍暗早，傍晚五点多已有日落黄昏。
林栖檀刚指教完一位男客人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座椅，工作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闻声抬眼看去，正对上靳越舟幽深的目光。那又是一个柔情的眼神。
林栖檀不自然别开目光，低下头重新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却不觉有回甘了。
靳越舟西裤白衬衫，外搭是黑大衣，暖黄灯光下，神色淡然，高贵又疏离。
正在制香的客人顿下动作，眼神都跟随着他，直至他走到林栖檀面前停下，片刻才不舍收回，继续制作。
靳越舟把手里包装精緻的小蛋糕放桌上：「路过蛋糕店看排队的人多，想着可能好吃就给你买了。」
林栖檀垂眸看去。
心头一顿。
那包装她认识。
就她文创园附近的一家网红蛋糕店，那里每日排队超多人，有次她排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到她喜欢的树莓蛋糕。
想到这个，她心头又衍生出异样。
那包装里面......不会恰好就是树莓蛋糕吧？
突然之间，林栖檀不敢去打开了。
靳越舟在她对面坐下，随即打量起工作室的布置。这是他第一次进来，第一次如此靠近林栖檀喜欢的领域。
林栖檀看一眼制香区的客人，收回视线去拿了只新茶杯，往里倒好茶水，便轻放到靳越舟面前，声色清柔：「等他们制作完成，就可以打烊了。」
「弥香居」正常营业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有时候店里到点还有客人在，就会稍晚一点打烊。
靳越舟收回目光，说没事。
垂下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他看一眼那蛋糕，抬眼注视着林栖檀，问：「不想吃吗？」
林栖檀摇头，笑说没有。
微不可觉的唿吸一口气，她伸手去拆开包装盒，动作却比以往要慢，那一刻的紧张难以形容。
包装盒打开——
里面躺着块诱人垂涎的树莓蛋糕。
看着那块树莓蛋糕，林栖檀唿吸一滞。
第9章 你送什么礼物
她喜欢树莓蛋糕这事，和她相处最久的靳嘉淮都不知道，靳越舟是怎么知道她喜欢树莓蛋糕的？
又只是巧合买到的？
脑海里无端想起初一那天下午餐桌上的饭菜，没有一个是她不喜欢的，还有那天的中式裙子，以及营地那天放到她面前的烧烤，都是她喜欢的，现在又是这树莓蛋糕......
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那家店每日都排队点单，门口都是人。
他一句路过，又排了多久的队呢？
他是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当时是他屈尊降贵亲自去排的队，还是有司机帮忙下车？
还有——那日送她回家那个新年礼物，明明和靳嘉淮说了没有新年礼物的，为什么她有，是唯独她有，还是靳嘉淮后来也收到了？
越往下想，林栖檀越慌，手都抖了。
那个新年礼物她没打开看，那天根本没心情关心里面是什么，此刻记起那包装礼盒，好像是和香有关，那里面会是什么？
靳越舟见林栖檀盯着那蛋糕迟迟没有动叉子，便问：「是不是不合胃口？」
他印象中，这小姑娘每次点蛋糕都是树莓蛋糕。他研究生毕业那年回西京两家人吃过晚饭后，带着靳嘉淮和她出去找陈白他们打牌时，她坐旁边也是点了一份树莓蛋糕。
但那家店没有树莓蛋糕，她只好点了份蓝莓蛋糕，结果只吃了一半，就没再动过。除了树莓蛋糕，他没见她将别的吃完过，也只有每次吃树莓蛋糕时，他会见她流露出满足的笑容。
由此可见，小姑娘喜欢树莓蛋糕。
林栖檀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忙解释：「.......不是，我只是在想小叔叔你是不是排了好久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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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身形微绷，目光直视她：「还好，店员点单快。」
实则不然，他排了半小时的队。
就为给她买块蛋糕。
站在那长长的队伍里，看着前面的人头攒动时，他想到的是她忙碌了一天，能吃到一份自己喜欢的甜点，会不会好开心。
林栖檀眼睫轻颤，内心翻江倒海。
那树莓蛋糕她还是吃了，一点不剩。
制作香牌的客人们也陆续揉好香泥，等醒香一段时间，便开始借模具压制成型。
靳越舟闲来无事，起身去参观工作室里的布局，每移步到一处都会顿下脚步，直到他在晾香架边停下，林栖檀终于走到他身边，解释：「这架子是用来晾香的，一般晾个一周左右时间就能阴干，制香也就完成了。」
靳越舟望向她：「哪些是你的作品？」
林栖檀指了指门口方向的展示架：「那边是制作好的成品香，我们工作室做的香品类有好多种。」
香品的形态多种多样，「弥香居」主要做线香、盘香、香膏、香珠、香丸、印香、特型香等，每一种都有属于自己的使用方法。
林栖檀今日没有制香，靳越舟能看到的只有成品。
听了林栖檀的话，靳越舟移步到香品展示架前，目光扫了圈，伸手指向一古风礼盒，问：「这里面是什么？」
林栖檀看了眼，随即伸手拿起，打开给靳越舟看：「这是我们年前新制的印香。通俗讲，是打香纂用的，这里面的工具也都是一起用来打香纂的。」
靳越舟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她：「去年你工作室开业，寄我的那套是什么香品？」
「檀香盘香。」
靳越舟瞭然点头：「香气闻着很舒缓。」
自去年收到那盒盘香，他每晚入睡前都会点上一会儿，要关灯时才会灭掉。这一烧，就是一年。
他至今都记得那味道。
闻着有种置身深山寺庙焚香围绕的感觉。
林栖檀把礼盒合回去放好，转而说：「小叔叔，你要是觉得之前那味道闻腻了，可以挑一盒你喜欢的拿回去用。」
靳越舟看一眼制香区的客人，似是思考了下，方出声：「方便的话我下次来你店里，跟你学制一种香品带回去可行？」
林栖檀微愣，很快淡笑说：「制香工序繁琐，你有耐心也可以。」
靳越舟没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林栖檀眼神慌乱，忙转身假装摆弄展示架上的香品。
差不多七点钟，客人才完成制香一一离去。
终于能打烊，林栖檀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后清理茶台，将未喝完的茶水拿去茶水间倒掉，清洗干净，放好。
两人从工作室里出来，陈白的电话正好过来，问靳越舟他们到哪里了。
靳越舟拉开副驾驶车门，眼神示意林栖檀先上去，一边语气有点懒散地回答：「现在过去，二十分钟吧。」
陈白说行，他们先泡壶茶喝。
上车系好安全带，林栖檀打开微信，给兰静娴发了条消息。她叫兰静娴去她房间找一个青白色礼盒，明日给她寄来鹭城。
关于内心那个想法，她想确认。
降下车窗，吹着微寒的风，她脑袋一片乱，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脱轨，叫她无所适从。
那个礼物，不会也是她喜欢的吧？
-
那是家地道的闽味私房菜馆。
环境优雅恬谧，装修简约高级，做的是全预约制包厢式餐厅，适合商务宴请和家庭聚餐。
靳越舟商务宴请来过几回。
林栖檀跟在靳越舟身后进屋，正散漫地靠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时恆看见她，眼睛瞬间发亮，迅速起身上前。
「哎呦，林妹妹来了！」
靳越舟还来不及防备，人已经被推到一边去。
只见时恆十分热情地拉起林栖檀纤细胳膊，带她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还笑呵呵地给她倒了杯茶水，随后看着她笑说：「听越舟说你要来，我还以为是他哄我们几个开心的呢，没想到真的。来，林妹妹喝茶！」
林栖檀被迫营业挤出笑容，接过那杯茶：「谢谢时恆哥......」
靳越舟脱下大衣，在林栖檀旁边坐下，看向时恆的眼神凉凉，语气不咸不淡：「能不能悠着点，这样会吓到栖檀的。」
时恆闻言，赶紧收敛道歉。
下秒，他当着兄弟们面颇有几分埋怨的问林栖檀：「林妹妹，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我问你喜欢什么礼物也不回我。」
靳越舟敏锐警惕：「你送什么礼物？」
第10章 白玉雕双耳香炉
对面的陈白懒洋洋插话：「这小子说林妹妹送他香，他得回个礼。林妹妹没回他消息，他就找我们支招。」
骆行之接话：「我们也没招。」
今早在航班上，头等舱的陈白和骆行之都戴着眼罩补觉，时恆昨晚看靳越舟在群里说今天要带林栖檀一起吃饭，就想着见面带个礼物给林栖檀。
但太突然，又是一早的航班，时恆不知道买什么，所以那趟航班上他一直在看送女孩子什么礼物好。结果看半天都没一个如意的，就老在那一会问一下陈白，一会问一下骆行之。
次数多了，便换来一声「滚」。
等到航班落地，骆行之看傻子的眼神吐槽他：「你个花花公子流连那么多花丛，给女孩子送礼物这种事还需要我们支招，你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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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恆一脸委屈：「那林妹妹和她们能一样吗？她好歹叫我一声哥。」
突然被公开处刑的林栖檀现在尴尬得要死，脚趾头又开始原地抠起迪士尼城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笑笑开口：「......可能今天工作室有点忙，不小心看漏消息了。」
说着，她拿起放腿上的礼盒。
放到时恆面前：「这是我们工作室制作的沉香盘香，晚上睡前烧上能安神助眠，里面有二十小盘，你用完觉得好我可以再送你新的。」
时恆垂眸看面前那很有质感的礼盒，下秒就一顿彩虹屁夸，然后笑问林栖檀：「那有没有早上用了提神醒脑的香？」
他老熬夜，早上总是没精神好好开展工作，都得靠冰美式续命。
林栖檀说：「早晨使用檀香有提神醒脑作用。」
「哇哦，还有区分的啊？」
林栖檀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其实在我们香文化中有早檀晚沉的说法。檀香提神，沉香助眠，檀香的香气比沉香浓烈些，它是引气上行的，所以适合用来提振精神。」
陈白饶有兴致笑道：「这说法听起来不就是护肤界的早c晚a吗？」
骆行之打趣道：「早晚都有区分，那中午有吗？」
林栖檀微笑：「你要是中午还在办公，可以试试龙涎香。」
时恆笑出声：「那这满足了早中晚需要啊。」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旁的靳越舟抿了口茶水，眼神幽暗，一双好看的俊眉微微蹙起。
「早檀晚沉」，那他不是使用错了？
难怪有的时候躺着半天还觉得好精神，原来是檀香搞鬼，看来下次得早上用了。
谈香这个话题没持续太久。
陈白叫来侍应生拿两份菜单，一份给了林栖檀，一份他们几个男的看。
那顿饭几乎点的都是海鲜类，每一份都鲜美无比，下饭得林西檀吃完了一整碗米饭。她平时饭量最多半碗。
饭后，时恆提出去唱k，被否了。
靳越舟说：「年后第一场会议你可别迟到，不然这一次的商业计划书给你写。」
时恆根本不在怕：「不是有ai吗？」
「你说什么？」靳越舟一脸正色。
时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掌了下嘴巴，嘿笑一声，搭上靳越舟肩膀，语气有点狗腿：「哥哥，我错了，ai怎么能完全代替人类呢。」
靳越舟眼神嫌弃地拿开他手。
转头和陈白他们道别，就带着林栖檀上了车，随后降下车窗，仍旧一脸正色对时恆道：「我就说上一次的计划书那么没有灵魂，原来不完全是你自己写的。」
话落，车子扬长而去。
陈白和骆行之互看一眼，笑了。
时恆知道这两货是在幸灾乐祸，不服嘟囔：「我就ai套个模版，怎么就没灵魂了。」
陈白上主驾驶之前看台阶上的时恆笑损：「你那计划书本来写得就跟坨屎一样，你还不好好练练，ai都辅助不动你。」
时恆理不直但气壮：「都知道我写的是坨屎了，还老让我写，最后不都用不上你们又重写，这不玩我吗？！」
骆行之上了副驾驶，降下车窗笑了：「那不是在玩你，那是希望你熟能生巧！」
时恆哼笑：「巧个鬼，你们就是玩——喂，我还没上车呢！」
「陈白你大爷的！」
时恆正要打开后座车门，陈白就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子开出好长一段距离。
车里的两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气急败坏追车的时恆，都无情笑出了声。
半分钟后，陈白收起顽劣的心，将车子倒了回去，降下车窗，有几分混不吝吹了声口哨：「帅哥，搭车吗？」
时恆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喘着气瞪了陈白片刻，果断选择打开车门上车，带着不满摔上车门。
-
靳越舟的黑色揽胜在林栖檀租住小区门口停下，却没让林栖檀马上下车。
他叫住了林栖檀，递去一个牛皮纸袋，平声说：「晚上那家凤梨酥，味道还不错，你拿回去尝尝。」
今晚吃饭他留意到小姑娘吃的挺香的，似乎是这家店菜合胃口，便想着这家凤梨酥她应该也会喜欢，就买了。
林栖檀愣了愣。
两秒后，她笑着接过了。
「谢谢小叔叔。」
靳越舟没吭声，只淡淡颔首。
「那我先回去了。」林栖檀下了车，又和他道了声「晚安」，这才转身进小区。
靳越舟透过那降下的半窗户望去，直至目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车子才重新启动，朝他的住处去。
林栖檀进屋亮灯，第一件事是烧上香炉里的沉香，而后用手机播放歌单里的抒情音乐，继而随手把及腰长发盘起。
拿了衣服进浴室卸妆，洗完澡。
出来敷上面膜，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亮檯灯写手帐。
直至十点闹钟响起，她才熄灯上床。
本想睡前看会儿手机，可点开微信看到兰静娴给她发的那张图片时，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睡意全无。
那张图片正是靳越舟送她的新年礼物。
兰静娴将礼盒打开，问她是不是这个东西，是的话明早寄出去。
而那礼盒里躺着的东西，是她微博转自某博主发的白玉雕双耳香炉——
第11章 林老师，你看看及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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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前几年被拍卖出的清朝和田白玉雕双耳香炉，当时拍出价格接近800万。
去年，林栖檀逛微博看见那条博文，觉得图上的器型雕身精美，玉质温润细腻，完全符合她审美，便转发到自己微博主页，并说了一句话：下次要还有这种白玉香炉拍卖，我一定去现场举牌拿下。
没多久，她就忘了这回事儿。
去年夏季某拍卖场还真有类似的香炉展出拍卖，那会儿她没关注，后来还是储宁随口和她提了嘴，她才知道的。
那现在这个香炉是怎么回事？
分明就是前几年那个香炉。
不是被人买回去收藏了吗，靳越舟这又是从哪里弄到的？
难道是仿品？
不可能，靳越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买一个仿品。
林栖檀心头颤得厉害。
那个瞬间，她脑海里又闪过那晚溪水旁的一幕，靳越舟那个温柔的眼神，那莫名其妙的对话，还有那日在茶馆陈白他们调侃的话语......
心里衍生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唿吸都加重了几分，心中那根弦彻底断掉——所以，靳嘉淮的小叔是喜欢她吗？
好荒谬！
林栖檀慌得忙将手机盖下。
深深唿出一口气，想要缓解那颗乱跳的心脏，可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靳越舟喜欢她，怎么可能，他可是靳嘉淮的小叔，从小看着他们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还差了八岁呢，他怎么会喜欢年纪小那么多的......
林栖檀起了身，随意披了件长款外套，到阳台上。
鹭城夜晚现在还寒凉，林栖檀双手撑到金属栏杆上，透心的冰凉感从她手掌心钻入心里，这才让她不安跳动的心平息下来。
望着还亮灯的隔壁。
林栖檀内心万千思绪。
这一天，她好像发现了有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夜註定难眠了。
-
两天后，林栖檀收到了快递。
兰静娴给她寄的顺丰，那快递她打开的时候被好几层泡沫裹着，应该是兰静娴怕东西碎了，以防万一。
收拾完快递垃圾，林栖檀这才打开礼盒，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和田玉香炉，摆放在书桌上，仔细打量。
玉质光洁，细腻如脂。
雕身纹路精緻，足见手工。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仿品，如果真是仿品，那说明仿的那个人手艺厉害，简直叫人分不出真假。
要不是仿品。
靳越舟难不成从买家手里买的，可一般拍下这种有歷史的器物，多数都是藏家，又怎么会轻易将藏物出手呢？
这要是真的清朝和田白玉香炉，那靳越舟这个新年礼物未免也太贵重了。
林栖檀急需一个答案。
于是，隔天她问靳越舟什么时候有空来工作室制香。
当时靳越舟正和陈白他们在公司讨论计划书细节，本来说好了讨论结束，就去吃顿海鲜大餐。靳越舟看到林栖檀消息，便随便找了个藉口说不去了。
那天傍晚，他出现在林栖檀的工作室。
林栖檀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只是一眼点头无声打招唿，就迅速移开目光，落到香料上。
靳越舟走过去品香区，拉开椅子坐下，随即有几分散漫地半靠在茶台上，侧眸看向制香区。
林栖檀正在指导一位客人，低头认真讲解的神情分外温柔，声调也轻轻柔柔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今日一身白装束。
中式毛衣，半身裙，毛绒单鞋。
仿若皎皎月光，端庄典雅。
因为低头时，一缕头髮落下，反倒是多了分随意感。
靳越舟心神微微荡漾，目光深沉。
不好意思让靳越舟等太久，林栖檀等客人挤出香泥，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这才朝品香区的靳越舟走去。
「小叔叔。」林栖檀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靳越舟不甚在意地摇头。
「那你先去选香料，选好叫我。」
「好。」
走到香料展示架前，靳越舟扫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贴着「沉香」字样的标籤上，无端想起前几日在闽味餐厅的聊天。
「早檀晚沉」，挺有意思。
这么想着，他在几种沉香木香料中，选了种药香型的沉香原料。
这个点工作室里客人不多，靳越舟没代入自己是客人的身份，怕打扰到店里真正的客人，他坐去了没人的那张长桌。
屁股刚沾到椅子，林栖檀就叫他：「小叔叔，你过来一下。」
靳越舟闻声望去。
只见林栖檀站在品茶区旁边，边上有盆水。
不明所以，还是起身过去了。
林栖檀手拿着个木勺，里面舀满了水，她看着靳越舟解释：「在香文化里这个叫净手礼，寓意净手净心。」
靳越舟瞭然，自觉伸出伸手。
他手放盆中，林栖檀便开始给他手心向上浇了一次，接着是手背向上浇一次，最后让他双手合十再浇一次。
放下木勺，她给靳越舟递去干净毛巾。
制香前的仪式感完成，两人移步到制香区。
林栖檀看了眼靳越舟选的香材料，不由轻笑一声：「你选这个原料需要研磨的，很繁琐，应该直接选香粉。」
「......」
「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林栖檀止住了笑，「我去给你换成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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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香如果从原材料开始入手，这工序对于没基础的客人来说会很繁琐，林栖檀的工作室一般会提供研磨好的香粉，这样客人上手起来会更容易些，也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林栖檀不仅换了香粉回来，还拿了一份粘粉给靳越舟，接着又去拿来两份制香工具，是碗和香勺等物品。
「你跟着我的步骤做就可以。」在靳越舟对面坐下，林栖檀开始往调香碗里加入适量沉香粉和粘粉，继而添水，「和香泥的水要少量多次，你把它当面粉一样和匀就好。」
靳越舟观察她动作，动起手来也算是有模有样。
充分混合均匀好，林栖檀看向对面的靳越舟，微微笑问：「小叔叔，制香你觉得好玩吗？」
「还行。」
「那就好。」
不一会儿，靳越舟的香泥也和好了，随即把调香碗放到林栖檀面前：「林老师，你看看及不及格。」
第12章 因为我关注你微博
林栖檀眼睫轻颤，为那声「林老师」。
上一个叫她林老师的人是储宁，那是带着调侃意味的林老师，可靳越舟的林老师，她猜不透那是带着什么样的意味。
她拿起碗看了眼，混合均匀，就是稍微有一点干。把碗给靳越舟，她说：「再加一点点水就可以了。」
靳越舟说好。
等他把香泥重新和好，林栖檀又带着他进行下一步，反覆地揉搓，摔打香泥。
这一步是为了使香粉更充分融合，让整个香泥的质地更加紧密，保证制作出来的香不容易产生断裂。
「现在你需要把香泥放入陶罐里密封一会儿，像我们自己制香一般会放时间长点，你们可以放个十分钟或半小时就行。」
林栖檀给靳越舟拿了一个陶罐。
靳越舟打开罐子，看着她将香泥放进罐里，随后也跟着放自己的香泥进罐。
「这一步是做什么？」
林栖檀看着陶罐里的香，说：「醒香，密封放置一段时间香泥会更加柔软有弹性。」
靳越舟大概懂了。
醒香还要等，林栖檀藏心底那些话到了嗓子眼又憋回去，转而问靳越舟：「小叔叔，你要不要先到那边喝点茶？」
「不用，等一会就好。」
「……那你先坐着，我去看看他们制作的怎么样了。」
林栖檀说完，起身移步到另外一桌。
那桌三位客人是一起来的，学制的都是线香，现在已经到了规整那步，正在用香尺归整成形的线香。
见林栖檀过来，其中一位盘着发的客人看她笑问：「老师，你看我这个长度切的可以吗？」
听她这么问，另外两位客人也问了一样的问题，就像是上学时期做了一道题，然后求老师表扬的学生。
林栖檀挨个扫了眼她们线香盒上的香，都摆放得工工整整，看起来就舒服。
她笑：「都好棒，都有按照指定的长度切割。加油，全部规整好就可以放到架子上阴干了。」
三位客人听了林栖檀认可的话，脸上皆浮现喜悦之色，随之继续规整线香。
接下来林栖檀就站在一旁安静看着，直到靳越舟告诉她时间到了，她才回那桌。
刚坐下，靳越舟就注视着她问：「每天都是这样教她们制香吗？」
林栖檀说：「有的时候会坐下和她们一起制，聊聊天的同时也将香文化传播出去。其实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玩香，一开始是心血来潮的兴趣，但兴趣到感知这个过程，这个文化也在逐渐被认同。」
「那你为什么喜欢？」
林栖檀笑了笑：「就是心血来潮的兴趣开始。大学毕业那年我和储宁来鹭城毕业旅游，就是那时候随便逛进家香馆，遇上了教我制香的郑老师。」
「打算一直做下去吗？」
「是有这个打算，我喜欢中式香。」林栖檀神情一下子认真，「我想有一天我会把工作室开得更大，让更多人了解到这一项传统手工艺，也希望有更多人将它传承下去，我们中式香不比西方的差。」
自从爱上中式香，她就没再用西方香。
西方香大多味浓，以酒精香料水为主合成，相对会有侵略感。而中式香则是以天然植物香料为主，味淡，即可以是香也可以是药。在东方香文化里，香更是可以起到一个修身养心的作用。
靳越舟发现林栖檀在谈论到香时，脸上有种难掩的光芒，他想起她刚才在制香的时候，她的神情更是全程都在享受。
看来这小姑娘是真喜欢香。
林栖檀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靳越舟看她的眼神在变化，忙垂下目光，拿起桌上的陶罐：「......现在可以取出香泥入模。」
林栖檀没教靳越舟做那种用线香盘出来和蚊香形状一样的盘香，那种也称为「环香」，是由香条由内向外依次围绕成圆圈形成同心环状。
她打算教靳越舟做六边形的。
香泥入模，敲打至泥和模具完全贴合，方可以脱模倒置香网上。
看了眼靳越舟脱出来的香泥，林栖檀建议：「基本是可以了，形状你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稍微进行一下调整。」
靳越舟拿起工具，却又无从下手。
似乎......没什么需要调整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制作香品挺有天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香基本制作好，林栖檀整理了一下弄脏的桌子，这才起身拿靳越舟的香放到凉香架上。再回来，她告知靳越舟：「过几天阴干了，小叔叔你就可以过来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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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点头「嗯」了声。
林栖檀抬眼看去另外一桌，才发现那三位客人不知什么时候做完走了，工作室此刻就剩下她和靳越舟。
靳越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空气好像突然间凝结了。
店内灯光暖黄，淡雅的香气瀰漫在空气中，林栖檀看着靳越舟侧脸，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靳越舟的肩很宽，即使身穿板正的西服，也不难看出那下面藏着一副好身材，暖黄灯光下，他内着黑衬衫的胸前微微鼓起，那分明是若隐若现的胸肌。
靳嘉淮也有，可却没有靳越舟身上的成熟稳重，靳越舟还有一种禁慾感，给人一种严谨克制的感觉。
不敢再多看，林栖檀转过了身，双腿有些发软地扶住凉香架。
一想到猜想可能被证实，她的心就止不住狂跳，紧张感也跟着一阵一阵袭来。
靳越舟觉察到林栖檀不对劲，眉头微蹙：「栖檀，你怎么了？」
被关注到的林栖檀心头勐地颤了颤。
抬手闻着手心残留的香气，那颗紧张的心稍微平静下来，调整唿吸差不多，她转过身，鼓起勇气开口：「小叔叔，那和田白玉香炉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靳越舟顿了下，眸色深沉。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告诉我。」林栖檀抿了抿唇，「……那香炉我记得是被人拍走了。」
靳越舟静默了下。
方出声：「去年秋天和合作商吃饭，碰到了那位藏家，正巧出手，就买下了。」
真的是真品。
林栖檀心神一震。
是真品，那得花了多少钱。
深吸一口气，她颤颤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个香炉，我并没和你说过……」
「因为我关注你微博。」
闻言，林栖檀明显地踉跄了下，心跳骤然加速，只觉得一阵耳鸣。
好半天，她找回自己声音，尽量直视靳越舟，叫他：「小叔叔……」
靳越舟眸色深如潭：「嗯？」
「你那天要我换个人喜欢……换谁？」
第13章 能给我一个追求机会吗？
问出口那瞬间，林栖檀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停滞了，连喉咙都在发紧，全身的血液都如同被注入了一剂急速冷冻剂。
有些后悔，怕是自作多情。
是她太过于敏感。
真的很难想像一直被她视为长辈的靳越舟会喜欢她，这太不可思议了……
可餐桌上她喜欢的饭菜，她喜欢的中式风裙子，她喜欢的烤串，那个树莓蛋糕，微博里转发的和田白玉雕双耳香炉，每一样都完全踩在她喜欢的点上……
一个人如果不在意你，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喜好，半夜送喝醉的你回家，甚至还贴心到替你卸妆买内衣裤……
空气静了一霎。
林栖檀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紧，店里播放的古风音乐被她排出耳朵之外，听不见任何声响。
此刻，她的世界只留给靳越舟。
靳越舟神色正经，注视林栖檀的眼神不再克制。
「换我。」
「如果换个人喜欢，可不可以换我？」他语气好正经。
林栖檀心头巨震。
唿吸骤紧。
心里一塌煳涂。
所以那晚他问她要不要考虑换个人重新喜欢，是换他，她并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她敏感自作多情。
稍稍调整好唿吸状态，林栖檀努力维持镇定，可说话颤颤还是出卖了她：「……为什么。」
靳越舟一时没作声。
林栖檀还是没忍住借着旁边的架子缓一缓她已经发软的腿。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竹马不喜欢她，但他的小叔竟然喜欢她。
尽量调整好自己乱套的心，又深唿吸几次，林栖檀才敢抬起眼再去看靳越舟。
男人面色正经，正注视着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喜欢我……为什么会喜欢我……」林栖檀发颤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要哭了一样。
靳越舟看她的目光逐渐炙热，声音却仍旧保持冷静：「我也常常在想为什么会喜欢你 ，但其实根本没有答案。」
可能是二十四岁那年的冬天太冷，深夜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小姑娘在靳宅无人时，照顾了身发高烧的他半宿。
从那以后，他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或是某个柔软的夜色里，想起她。
他开始迈步走向林栖檀。
林栖檀肉眼可见显得侷促起来，双手更是下意识地往后胡乱安放，一颗心脏几乎沉没在向她走来的靳越舟眼里。
那双眼睛此刻是那么深邃。
里面到底藏着多少她无法承载的情意。
站在林栖檀面前停下，两人之间距离相差只能融下半个人，靳越舟垂下眸直勾勾闯入她眸里，声色微沉：「我只知道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在克制着，不敢看你眼睛太久，生怕你察觉到点风吹草动。可栖檀，这一次我试着克制了，显然我的理智不足。」
「小叔叔……」林栖檀几乎屏住唿吸。
她鼻息间不再只是店里的淡雅香气，还有靳越舟身上的气息，那是种混着男性气息的清冽醇厚茶香，好似一股山间茶风。
叫她本就繁杂的思绪更杂乱。
而且，离得如此近。
她感觉他的眼神好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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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里含的情意丝毫不隐藏。
「对不起，知道嘉淮并不喜欢你那天我真的很庆幸。」靳越舟一脸坦荡，下秒就是破釜沉舟，「既然他不喜欢你，我也没什么好藏了，所以——」
「栖檀，能给我一个追求机会吗？」
藏在心底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靳越舟话落的那个瞬间浑身都了。
像多年负重，一朝卸除。
林栖檀脑袋嗡地炸响，一片空白。
头顶暖黄的灯光下，她感受到心脏在勐烈地跳动，周围一切都成了虚影，眼前只有靳越舟是清晰的。
此刻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什么叫过去这么多年都在克制着。
靳越舟是暗恋她吗？
暗恋那么卑微的两个字，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这两个字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和他有关系。
他是天之骄子，高山雪天上月，被小心翼翼暗恋着的人应该是他。
林栖檀莫名红了眼，睫毛髮颤地闭上双眼，心里难受又心疼两种感觉交错一起，几乎快要无法唿吸。
好似陷入了黑暗中汹涌的海浪，被包裹着周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好半天，她才睁开眼直视上靳越舟的眼睛，那声音有种潮湿之感：「......小叔叔，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给你答覆，我还没有办法......」
「我明白。」靳越舟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沉沉地唿吸一出气，他声音放缓了几分：「栖檀，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想要你为难，我只希望你不要逃避我对你的感情。但如果你真心对我这份感情感到困扰，那我会大大方方退出你的世界。」
「小叔叔......」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靳越舟转身去拿挂在架子上的大衣，走到门口顿了下，又转过身去看林栖檀，眼眸燃着微烫的热度，只是片刻，就恢復一贯的漠然。
林栖檀手指攥了攥，粉唇微动。
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像是被一双手紧掐着她脖子。
靳越舟平声说：「香品阴干好了你再发消息给我。」
说完，他转身迈步出了工作室。
那背影是那么沉稳，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门被关上。
林栖檀站在凉香架边上许久没有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所反应。
双腿因为紧张发软到现在还没缓解。
扶着身边的架子一点点地往品香区的茶台去。一坐下，她便大口地唿吸，随后端起台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下，冰凉袭击，这才稍稍让她情绪冷静下来。
垂眸盯着那陶瓷茶杯。
她心底五味杂陈。
原来在她不曾注意的角落里，有个人在悄悄的喜欢着她，而她居然毫无察觉。
如若不是她的喜欢成一场空，那他是不是打算一直藏下去。
无法想像靳越舟的喜欢到什么程度，靳越舟的暗恋又到底有多久，林栖檀只知道，她现在无法接受这份感情。
后来，林栖檀才知道靳越舟过去那么多年来的暗恋有多盛大。
平復好心情。
林栖檀起身去收拾制香区的桌面。
收拾完一切，工作室门口又挂上了「打烊」的牌子，紧接着灯也暗下去。
走出工作室，抬头望着只有几颗星辰点缀的天空，林栖檀仿佛劫后余生。
那么多天的猜想总算尘埃落定。
林栖檀裹紧了外套，往租住的小区方向迈步走去。
这天晚上，她没打车回小区，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了好久，才回到小区。
第14章 你哪个长辈这么有眼光？
再一次见到靳越舟，是三天之后。
那天结束西雅图之旅的储宁刚回鹭城。傍晚时分她带着行李到工作室找林栖檀，进去就给了林栖檀一个热情的拥抱。
被抱上那个瞬间。
林栖檀想到了靳奶奶养的那只大萨摩。那只大萨摩见到她每次都是这样热情扑过来的，还舔她一脸口水。
她颇有几分无奈地轻推开储宁，看她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储宁笑得一脸无害：「明天是元宵节，这不得赶回来和你去拜访郑老师吗。一个月不在鹭城我都想念师母烧的饭菜了。」
说着，她举起手里的大牛皮袋。
「吶，给你带的新年礼物。」
林栖檀看一眼，接过。
把袋子放到茶台上，她揭开。
里面放的东西竟有好几样，分别是巧克力、咖啡杯、纸制艺术品，还有一盒饼干，一个个都被透明的精美包装盒装着。
储宁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看着林栖檀笑笑说：「东西都是在西雅图买的，那巧克力超级好吃，口感浓郁顺滑，我想我什么时候又想吃了会找人代购。」
林栖檀把袋子合回去：「谢谢啊。」
「你别跟我这么见外。」储宁眼神嫌弃，环顾一下四周，她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向制香区的客人身上：「这最后一位了吧？」
林栖檀顺着她目光看去，点头。
「那等她制完，我们关门找家酒屋喝点吧，我请客。」
林栖檀侧眸看她，神情还是无奈：「行，你请客我无所谓。」
差不多七点钟，客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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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香居」关灯打烊。
林栖檀跟着储宁步行到停车位，上了一辆白色保时捷的副驾驶。那车是储宁家里贊助给她的，林栖檀每日都是坐她车一同来工作室，回去也是一起。
有一次，储宁还调侃林栖檀，说：「我感觉我现在像是你林大小姐的专属司机，这每天开店关店风雨无阻都是我，你真不考虑拿个驾照吗？」
林栖檀当时挺不好意思的，她说：「我倒是想拿啊，可我考了三次都没过，一次还把油门当剎车，现在鹭城的教练都传遍了......」
然后，换来的是储宁无情嘲笑，叫她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能早晚接送的，不然就别找。
但其实林栖檀就算不会开车，家里也能给她买辆车，配个司机问题就解决了。可林栖檀不想要这样，家里也就随她去。
路上林栖檀一直侧首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心思飘远，在想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到了目的地，储宁才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路上都没听你讲几句话。是靳嘉淮惹你不高兴了？」
林栖檀淡笑摇头：「有点累。」
储宁没多想，只「哦」了声。
-
那家酒屋开在湖畔边上。
周围全是绿植，给人一种绿野仙踪既视感，店里做日式料理的，因为环境过于出片，前来用餐的客人挺多的。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侍应生就拿着菜单上来。
林栖檀把菜单推给储宁：「你点。」
她选择恐惧症，不熟悉的店叫她点单她真的点不来。
储宁接过菜单，点了满满一桌。
看着桌上的寿司、刺身等海鲜，林栖檀有点汗颜，抬眼看向储宁，她问：「你确定我们两个人的胃能装下这么多吗？」
这要都下去，今晚她估计住马桶上。
储宁给她倒了杯清酒，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也倒了杯，随后举起那杯清酒，笑着示意她：「吃多少算多少，来，干一杯！」
吃不完没关系，她就是想每样都尝尝。
喝下那杯清酒，储宁夹了片三文鱼大口吃下，终于一脸正色看向林栖檀，语气有几分正经：「说说吧，为什么心不在焉？」
林栖檀伸向寿司的筷子顿住。
「......很明显吗？」
「不明显吗？」
「......」
将杯中剩下的清酒一口干掉，储宁盯着她眼睛问：「是不是和靳嘉淮有关？」
除了靳嘉淮，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不是。」
林栖檀放下筷子，看了储宁片刻，才斟酌出声：「这件事说起来有点荒唐，就是.......我有一个长辈，我突然发现他喜欢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暗恋我。」
「什么玩意儿？」
「.......」
「你就因为这事心不在焉啊？」储宁也放下筷子，脸上染满了八卦之色，声音都兴奋起来，「谁啊？你哪个长辈这么有眼光？」
林栖檀突然后悔说出来了。
储宁见她不说话，可急死了，像是瓜田里迷茫的猹，便出声催：「你别说话说一半啊，到底是哪个长辈暗恋你，我认识吗？」
林栖檀还是没勇气直接说出来。
眼睛瞥了眼储宁面前的酒杯。
想了想，她也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一口干完，因为喝得太着急，让她呛了几声。
很快，她脸颊因咳嗽红起来。
放下酒杯，她壮胆似的直视上储宁期待的眼睛，尽量平静说：「……你认识，是靳嘉淮的小叔。」
储宁：「？？？」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储宁双眼瞪大，微微愣了愣，下秒她直接破音：「你说谁？！」
「你小点声！」林栖檀想钻桌底了。
储宁陡然拔高的音调，引起了周围的客人注意，此刻他们都齐齐看过来。
储宁赶紧倒上清酒，一口闷下，她那颗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总算是稳定了一些。
可还没稳定几秒，她抬眼不经意的一瞥，就瞥见几个挺拔俊朗的身影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第15章 要不要和我去海边吹吹风？（2合1）
「我去，说曹操曹操到啊！」
「什么？」
林栖檀顺着储宁的目光偏头望去， 那霎间她唿吸滞住，脑海中「砰」的一声炸响。
储宁口中的曹操不是靳越舟还能是谁？
而除了靳越舟以外，还有陈白他们。
林栖檀下意识扶住椅子扶手，慌乱转头，因用力她冷白手背上的血管尤其明显。
但她们的位置正好靠着包厢旁边，两人又是显眼的美女，实在是难以让人忽略，更别说有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某人。
「那瞧着怎么那么像林妹妹？」陈白眼尖发现窗口位置的人有点眼熟，忙拿胳膊肘撞了下身侧的靳越舟，「你看是不是？」
靳越舟「嗯」了声。
刚出包厢，他就认出了那清瘦的背影。
只是一眼，他就确定是林栖檀。
那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过去打个招唿。」陈白说。
说话间，他们三两步就到了林栖檀她们那桌前停下，先开口的人是时恆：「这么巧啊林妹妹，你们也来吃日料。」
到底还是躲不过去。
林栖檀僵硬地抬起脸看向他们，目光唯独没掠过靳越舟，她扯出一抹假笑：「......是啊好巧，时恆哥你们也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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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行之懒洋洋地接过时恆的话：「公司新产品研发成功，我们哥几个就想着吃点日料庆祝一下，倒是没想到和林妹妹你这么有缘分。」
「西舟」新研发的二代数字人今日测试完成，新品还没正式推出，就有合作商提前找他们谈，给出的价格也符合「西舟」的预期。
为了庆祝二代数字人测试通过。
几人出了研发室，骆行之就提出今晚出去喝一杯，得到一致通过，正好大家有段时间没吃日料，时恆便推荐了这家日料酒屋。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
骆行之目光落在一旁的储宁身上，只是短暂停留了下，就移开目光重新落在林栖檀身上，笑问：「这位妹妹是？」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林栖檀看一眼储宁，才回答：「......储宁。」
除了靳越舟，其他三人短暂的愣了下。
空气中好像有一丝微妙的尴尬浮现。
「......谁？」时恆一脸震惊。
骆行之和陈白也没好到哪里去。
储宁在他们三人震惊的神情中大大方方抬手打了声招唿：「哥哥们好啊，好久不见。」
「妈呀，你真是储宁啊？」时恆惊唿，「不是，你......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
「小胖妞是吗？」储宁笑着接过话。
时恆点点头。
骆行之恢復平常神情，双手抄兜，上半身微微前倾，眼睛直直落在储宁脸上，几秒过后，终于开口：「你还真是当年的小胖妞啊，这眼睛上的痣到现在还在。」
难怪觉得熟悉，原来是因为这双漂亮的眼睛，又圆又大，眼珠子瞧着好似戴了一副美瞳。
储宁没想到骆行之会突然靠得这么近，唿吸屏住，声音放轻：「......是啊，现在减肥成功了。」
说话就说话嘛，突然这么近吓死人。
虽然脸长得很尊重人。
骆行之轻笑了声，直起身子：「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现在在街上遇见哥哥还真认不出你。」
陈白贊同点头：「储妹妹这个变化真的很大。」
时恆：「简直不是一个人。」
「好了，别打扰人家吃饭。」靳越舟适时出声，漆黑眼眸落林栖檀身上，「栖檀，你们吃，我们就先走了。」
林栖檀旁观着整个局面，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壶清酒。好在喝酒不上脸，根本看不出她喝了多少。
靳越舟突然跟她说话，给她整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懵懵点头，说好。
碰巧撞上，时恆想着要不一起约个下半场，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靳越舟看穿，直接上手拉他走。
四人出了酒屋。
陈白姿态散漫地靠在骆行之身上点了支烟，吐出一圈青雾，随后懒腔懒调道：「还真别说，这储妹妹瘦下来还真好看，这颜值吊打好多主播。」
骆行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恆说：「刚真没认出来，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对她印象还停留在去纽约之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可爱小胖妞。」
靳林两家世交，而林栖檀和储宁从小学开始就认识，过去陈白他们跟着靳越舟去接靳嘉淮和林栖檀放学，有时候储宁也在，一来二去他们也就多送个妹妹回家。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当初那个小胖妞已经变成个身材苗条的大美人，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女大十八变」。
抬头望了眼明月。
靳越舟突然出声：「我一会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去下半场了。」
陈白问：「什么事儿？」
靳越舟没回他，下了木台阶。
径直往停车区去。
-
酒屋里。
林栖檀面对满满一桌色相上佳的料理，却食之无味，脑子里想的都是前几天晚上工作室发生的事。靳越舟那丝毫不掩饰的眼神，那些直白的话，都在反反覆覆出现。
自从靳越舟捅破对她的心思。
她已经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关系，没法只是把靳越舟当成一个普通长辈。
储宁自顾自吃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她说：「我倒觉得和年上者谈挺好的，比起靳嘉淮，他小叔明显成熟稳重，论相貌嘛......显然也是他小叔更胜一筹。再说了年纪大的会疼人，同龄的心理年纪比你还小，有时候谈得也累。」
靳越舟他们走后，储宁从林栖檀嘴里知道了这个新年发生的所有事，从捅破窗户纸却被靳嘉淮告知有女朋友开始，最后是被靳越舟表明心意后的不知所措。
林栖檀准备入口鱼子酱的动作顿住。
盯着勺子里的鱼子酱片刻，她把鱼子酱放回碗里，随即抬眼，声调轻柔：「阿宁，我该怎么和你说才好。」
「还能怎么说，跟着心走呗。」
林栖檀没说话了。
跟着心走，怎么走？
那颗心早就被搅乱得一塌煳涂。
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靳越舟那份感情。
她曾喜欢他的侄子，他明知道却还暗暗喜欢她好多年，而过去那么多年他却与一直装得若无其事，从不叫人窥探到半分。
忍到至今，也算是仁至义尽。
-
买完单，储宁和前台要了张停车卡，这才和林栖檀一前一后出酒屋，往昏暗的停车区去。
「栖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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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在夜风中显得格外缥缈。
林栖檀身形一震，脚步顿住。
深唿吸一口气，她带着微笑转过身，目光在触上靳越舟眼睛那瞬有些许慌乱：「小叔叔，你还没回去啊......」
「嗯，在等你。」靳越舟很直白。
他今天穿的不是板正西装，外套是接近黑色的深灰色双排扣，色系接近却有层次感，内搭是件缎面黑色衬衫，此刻衣领微微敞开，冷白的肤色在暗色强烈对比下，显得有几分不羁。
储宁刚在酒屋里没好意思仔细看他，现在光明正大地欣赏起来了。内心第一直观感受是——好性感的身材，好伟大一张脸！
就该是这样的男人，才能配上她的檀宝宝，靳嘉淮那种小屁孩死一边去！
欣赏够了，储宁忙出声：「那什么，我可能有点急事先走了，舟哥哥，檀檀就麻烦你帮我送回去了。」
说完，她迅速闪人上车。
林栖檀根本没来得及叫住她。
似乎有些不能适从，她转向靳越舟微张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靳越舟在她面前停下，光风霁月地笑，声调温和：「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抱歉，我没想过要打扰你。」靳越舟提起手里的黑色礼品袋，解释，「今天客户送了一盒凤梨酥，我放着也不吃，正巧碰见你就给你拿了。」
林栖檀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谢谢。」
人家在这专门等她，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靳越舟透过林栖檀的耳边望向她身后，那辆白色保时捷正从车位上行驶出去，随后加速消失，到门口停车找代驾。
他唇角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她走了，我送你吧。」
「那......麻烦你了。」
提着那盒凤梨酥坐上靳越舟副驾驶的林栖檀，内心已经给扔下她的储宁判了无数个死刑。
好闺蜜约她吃饭。
竟然自己一走了之，把她扔给别人。
可真「刑」。
「栖檀。」
林栖檀刚扣上安全带，耳边就响起靳越舟温润的嗓音，不由得攥上安全带，偏头望向他。
「怎么了？」
靳越舟温和的目光落她脸上，喉结轻轻滚了滚：「要不要和我去海边吹吹风？」
林栖檀眼睫微颤，唿吸顿了下。
这算什么？
是邀请吗？
显然是这样的意思。
她咬着唇，心里想的是拒绝，可说出口话却是：「......好。」
那声「好」脱口而出，她只觉得一阵耳鸣，嗡嗡直响，双颊更是迅速升温发烫，叫她不知所措。
后知后觉，她唿吸骤然一紧。
同意了邀请，那不就是意味着她默认了靳越舟的那份喜欢，给了他追求的机会吗？
当下车厢的氛围，莫名显得暧昧了。
车子启动。
靳越舟望向窗外的嘴角微扬。
林栖檀捏着安全带的手指用力了些。
没几分钟，她手机在寂静的车厢里震动了下。低头看去，是微信通知。
林栖檀点开。
瞳孔微微放大。
消息是扔下她自己走的储宁发来的——【年上者更香，相信我！】
林栖檀面露无语，刚想回復，对方又弹过来消息，而且还不是一条，是连续好几条。
【檀宝宝，我说句心里话，你刚和舟哥哥站一块的时候，我真觉得你们配一脸，你温柔内向，他成熟稳重，光是站一起就好有感觉，你两要在一起一定甜疯了啊啊啊啊啊！！！】
【信我，靳嘉淮他配不上你！】
【反正你俩没成，不如做他小婶婶吧。】
【妈的，一想到靳嘉淮叫你小婶婶我就爆笑哈哈哈哈哈】
【舟哥哥眼光怎么这么好，看上你/色】
林栖檀：「......」
她一会回去就灭了储宁。
-
鹭城是座沿海城市，夜晚的海边有好多咖啡店和小酒馆正灯火通明，旁边还有live歌手演出，无需门票。
靳越舟选了家人少不挤的小酒馆坐下。
露天的环境，小桌上放着盏很有氛围的暖黄小夜灯。他们两人选了靠海位置的两人位坐下，然后各自点了杯特调鸡尾酒。
现在正是「蓝眼泪」的季节。他们今天运气不错，前方就是随着海浪起伏跳跃的蓝眼泪，在夜晚中如同无数颗蓝色的星辰在海中游弋。
望着海边散步的行人，靳越舟沉缓出声：「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夜风里，他的嗓音分外低沉温柔。
林栖檀没敢看他，目光直视前方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海域，斟酌了下，方说：「......我其实也以为我会拒绝。」
靳越舟转头盯着她，眼神有几分深邃。
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以为会拒绝，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林栖檀敏感的觉察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让她心脏不由加快。犹豫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去。
果然——
四目相对。
林栖檀心脏仿佛停止跳动。
那是种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目光。
「……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想看你。」
「……」
过分直白得林栖檀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好，只好目光闪躲地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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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明牌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坦荡吗？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靳越舟轻咳了声，打破这短暂的尴尬。
好半晌，他才再次把目光落林栖檀身上，这回眼神稍微克制了几分，声音听起来也好像在隐忍：「栖檀。」
「嗯？」林栖檀转头对上他视线。
靳越舟眸色深沉：「你今天没拒绝我，是不是说明你默认了我那天的话？」
第16章 已经得一寸，却还要进尺
心口如同潮涌，林栖檀唿吸一窒。
周围所有声音仿佛都消失，寂静得可怕。
是默认吗？
可没拒绝，不就等同于默认了。
她强迫自己看着靳越舟那深情的眼睛说话：「……抱歉小叔叔。」
这个问题她还是没法直面回答。
靳越舟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旋即恢復平静，微微一笑：「没必要抱歉，喜欢你是我单方面的事，你有权随时做任何决定。」
林栖檀眼神微动。
心口忽然一阵酸涩感袭来。
为他的绅士。
好像印象中，他永远这么为别人考虑，从来不会让别人显得为难，至少，在她的视觉里是这样的。
他真的好到她找不到缺点。
这样一个金相玉振的人，在得知他对自己的心意之后，她真的无法将他忽视。
垂下眸，林栖檀敛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隔半会儿，服务生将两杯鸡尾酒端上。
夜风拂面，林栖檀紧了紧外套，随即拿起那杯很有夏天感觉的莫吉托，视线落向前方正和蓝眼泪拍照的行人，咬吸管的动作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靳越舟点的是杯尼克罗尼。
对比林栖檀的莫吉托，尼克罗尼更适合男人喝。
端杯喝了口，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杯壁，余光落在林栖檀身上，眼神缱绻。
两人都没说话。
只静坐端着酒听海浪在耳边迴荡。
好像真就只是来海边吹吹晚风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栖檀才微微转身放下那杯鸡尾酒，抬眸却发现靳越舟正盯着她，眼神过分坦荡。
心脏在对视那一瞬似停止了。
「抱歉。」靳越舟敛目，声调低柔：「还是没忍住想要看你。」
反正已经明牌，他也不想拐弯抹角。
「......没事。」林栖檀避开他注视。
刚放下的鸡尾酒又被她拿起，忙转身面向神秘的大海，咬住吸管吸入一大口鸡尾酒，耳朵更是烫得厉害。
那种坦坦荡荡又很有侵略性的目光，在他那张伟大的脸上简直太强烈了，让她差点招架不住。
靳越舟低声失笑。
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
半晌，他目光再次落林栖檀身上，这次收敛了浓郁的情意，只是平静的看她开口：「再有两个多小时就是元宵节，你要不要看一场元宵节的日出？」
林栖檀侧眸看向他，似是思考了下，她轻声问：「......是在这通宵等日出吗？」
靳越舟微笑点头：「是。」
好临时的一个提议啊。
林栖檀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说声好。
「少喝点。」
「……好。」
那家小酒馆打烊时间是凌晨两点。
接近凌晨座位上的客人逐渐减少。
海边越晚风越冷。
林栖檀和靳越舟都只是喝了半杯鸡尾酒，对方都怕喝多丢了理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坐到凌晨时分，两人终于移步回车上。
靳越舟降下点车窗，开了暖气，才看向正搓手的林栖檀，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关心：「你先坐车里暖和，我下去抽支烟。困了先睡，日出出来我再喊你起来。」
林栖檀点点头：「好。」
下了车，靳越舟修长的身子倚靠在车身上，散漫地伸手摸兜，掏出一盒香菸和打火机。抖出一支烟，往嘴里衔，他抬手遮风点燃。
裊裊青雾缭绕中，他微眯起漆黑双眸，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大海，面露倦怠。
难得又有机会和小姑娘相处。
他不捨得就这么将人放回去。
今晚小姑娘没拒绝和他来海边吹风，已令他感到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他还是贪心不满足，因此试探提出看日出。
已经得一寸，却还要进尺。
靳越舟取下嘴上的烟，低头笑了声。
香菸差不多燃尽，靳越舟咬着烟回到车上，随后取下香菸，掐灭在车载菸灰缸。
副驾驶的林栖檀已经闭眼。
靳越舟深深看了眼，便移开视线，放下主驾驶的座椅，点开了车载电台。
太过安静，小姑娘怕是会不自在。
电台响起，林栖檀眼睫轻颤了颤，屏住的唿吸渐渐松了下去。
也许是日料酒屋喝了壶清酒，加上海边小酒馆那半杯鸡尾酒，现下氛围正好，林栖檀微醺之意逐渐上头。
没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
而她身旁的人却无半分睡意。
困，但不想睡。
她闭眼，他便侧头光明正大的将目光落她脸上，久久不能移开。
以前他不敢看正脸。
大多数都是以背影结束一天。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
那天，他们坐到了天明。
黎明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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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被靳越舟叫醒。她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煳煳看向靳越舟：「……嗯？」
这是靳越舟第一次见她睡醒的样子。
有点可爱。
或许是迷了心窍，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捏了下林栖檀白嫩无瑕的脸蛋，嗓音放软：「起来看日出了。」
那种感觉好像在哄小孩儿。
林栖檀微怔。
眨了下眼，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解开安全带，有点发懵地望向窗外：「……太阳好像要出来了。」
「嗯，现在下车走到海边差不多了。」
靳越舟话落，推开车门下了车。
林栖檀简单整理了下头髮，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和靳越舟并肩往海边去。
如靳越舟所说，他们走到海边的时候，朝阳开始从海平面渐渐升起，万道金光穿过薄雾，渲染了整个天际。
「好美……」林栖檀睏倦感一扫而空，眼睛晶亮地抬起手，仿佛能触到日出。
温柔的阳光洒在林栖檀脸颊那一刻，海风自然地抓起她长发舞动在空中，靳越舟侧眸那瞬迷了眼：「……确实美。」
片刻，他回过神，举起手机偷偷拍下了绝美日出，和被阳光偏爱的她。
那是林栖檀第一次和异性「长辈」通宵一起看日出，上一个异性是靳嘉淮。
而那次却是靳越舟第一次和异性看日出 ，还是他偷偷喜欢好多年的女孩。
后来，靳越舟把这天归于一场浪漫。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临时起意的海边通宵等一场日出。
怎么不算是浪漫的定义之一呢？
第17章 少女你很快就要沦陷了
林栖檀被靳越舟送回小区时，储宁还在睡着。客厅里的墙壁灯还亮着，显然是给林栖檀留的。
那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两人现在既是闺蜜兼合伙人，也是合租关系。
元宵节工作室不开门。
林栖檀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定好闹钟，爬上床阖眼便睡着了。
下午两点，林栖檀被闹钟吵醒。
餐厅里正吃沙茶面应付午餐的储宁听到动静，咀嚼面条的动作顿了下，下秒抬眼望向林栖檀卧室方向：「檀檀？」
无人回应。
储宁放下筷子，起身过去。
抬手正要敲门，里面却传来「咔哒」一声，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顿时惊得储宁尖叫一声：「......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进贼了！」
林栖檀蹙眉，有点哭笑不得：「你才吓死我，大惊小怪。」
推开储宁，她往洗手间去。
门刚关上，储宁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我上午起来上厕所，见洗漱台是湿的，我以为你出去了。」
林栖檀没作声，挤好的牙膏塞嘴里。
五分钟后，林栖檀洗漱出来，储宁也吃完沙茶面，收拾好了餐桌，桌面上还多出一盒切好的水果。
「吃吗？」储宁叉了一块苹果过去，「新开在小区楼下的水果店，很甜。」
林栖檀摇头：「收拾一下，待会还要去买礼物，总不能空手去拜访郑老师。」
储宁连连说好。
一个小时后，两人才出门。
林栖檀作息一向规律，平日出门基本涂个防晒加个日常色口红就可以，底妆根本不用上，她皮肤白得令人嫉妒，又没有一点毛孔瑕疵。可昨晚看日出没睡好，今日有点倦感，想了想，她化了全妆。
电梯下降的期间，储宁打量她那张脸好半晌，开口就是调侃：「啧啧啧，昨晚和舟哥哥出去一晚，回来就搞得这么隆重啊？」
储宁鲜少见林栖檀化全妆，最多隆重点也就打个底妆，眼影腮红这些是没有的。但今天，这些都有。
不提靳越舟还好。
一提起，林栖檀神情就有些不自在了：「......见郑老师不得有精神气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爱念叨。」
储宁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啊对对对，和舟哥哥没关。对了，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凌晨剪完视频都没等到你。」
「你睡后回来的。」
关于昨晚和靳越舟临时决定看日出的事，林栖檀没打算招。
「……」储宁翻了个大白眼，「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林栖檀笑着推了她肩膀一下。
上了车。
车子开出小区没一会儿，林栖檀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一眼，目光却微顿住。
靳越舟半小时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睡醒了吗？】
【给你点了姜茶，放在保安室了，睡醒了记得拿。】
两条消息时隔十分钟。
看着那两条消息，林栖檀心弦一颤。
「阿宁，掉头回去一下！」
储宁踩了下剎车，看了眼后视镜确定没车，才偏头看一眼林栖檀，不解道：「怎么了？」
几分钟后，白色保时捷停在保安室。
林栖檀匆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小跑到保安室，尽量平静的询问保安：「叔叔，刚才有没有人送外卖过来啊？」
保安大叔看了眼值班桌上，随后抬手指：「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说着，他拿过来给林栖檀看。
林栖檀道了谢。
她接过，白嫩泛粉的手指捏起订单查看。下一瞬，眼睫颤了颤。
还真是给她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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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
应该是怕姜茶凉了，对方在那个订单上备註了一句话：我只要一杯姜茶，多余的钱麻烦帮我买个保温杯装，谢谢。
那杯姜茶不过几十块钱，靳越舟却下到了三百块，就为了给那杯姜茶一个保温的杯子。
林栖檀捏着订单纸的手都颤了。
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
他怎么那么好。
像是有所感她拿到了姜茶，靳越舟的语音电话这时打了过来。
林栖檀盯着屏幕。
心脏几乎骤停。
见她迟迟不接，保安大叔提醒：「女仔，你电话再不接就挂了。」
林栖檀深唿吸一口气，迅速转过身，往储宁的保时捷后面站。手指轻滑，她唿吸又收了几分。
那端静默片刻。
清淡的音色终于传来：「栖檀？」
林栖檀心尖一跳：「......嗯在。」
「姜茶拿到了吗？」
「刚拿到。」
「那就好。」
「小叔叔，谢谢......」
「那你先喝，我挂了。」
「好。」
语音电话挂断，林栖檀长舒一口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
她拎着保温杯重新回到车上，储宁立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发问：「你刚和谁打电话，干嘛好紧张的样子？」
林栖檀如实说：「......是靳嘉淮小叔。」
「哇哦，你俩看着有戏啊！」储宁瞥一眼林栖檀怀里的保温杯，又问：「这保温杯是哪来的？不会舟哥哥给你的吧？」
林栖檀点头。
「得了，少女你很快就要沦陷了。」储宁语气十分笃定地踩下油门掉头。
-
天在将黑未黑的时候，储宁的保时捷停在了一座南洋风大宅前。
从入门起，迎面就是浓浓的南洋风情。
林栖檀和储宁两人一下车，就被宅里的佣人引路进去。穿过迴廊，走上暗沉的木质楼梯，最终在华丽繁复的客厅停下。
「师母！」
「师母。」
储宁和林栖檀几乎异口同声朝沙发上坐着的妇人喊道。
那妇人一身老钱风打扮，盘着髮髻，看着约莫五十岁左右，脸型圆润有富态，笑起来很亲近。
陈婷笑吟吟地招手：「快过来让我看看。」
两人把手上的礼品给了一旁的佣人，这才听话坐到陈婷旁边。
陈婷左右来回瞧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眼里的欢喜更是丝毫不掩饰。
先是问储宁：「听栖檀说你过年不在西京过，出国玩了是吗？」
储宁点头：「去看星星滑雪了，还拍了好多照片，等下拿给你看。」
「难怪都联繫不上你。」
问完储宁，陈婷转而又问起林栖檀。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过年期间林栖檀都有和她话话家常，基本情况都知道。
在户外晒香的郑悦卿闻声进来，又板起了严肃脸，轻哼一声：「这小年都要过去了，才知道来看我们。」
郑悦卿是鹭城知名的非遗制香大师，和香结缘已接近40年，在他眼中，「香」这个东西，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他制出来的香，选材都是野生的天然材料。
林栖檀当初就是因为他对香的态度，下定决心留在鹭城和他学习的。
储宁学习制香才半年，当初还是林栖檀拜託郑悦卿收下储宁这个学生的。
见师傅又摆起严肃脸，林栖檀失笑，拍了拍陈婷手臂，随后起身上前，挽上郑悦卿的手，撒娇般的摇晃，声调清软：「老师，是我们错了。要不今天我和阿宁下厨给你们做顿西京特色菜赔罪？」
「算了算了。」郑悦卿脸色缓和了，但语气还是有点小傲娇，「等你们折腾好，我和你们师母都睡下了。」
陈婷笑说：「知道你们要来，你们老师今早还亲自滷了一锅好肉。」
「那可要尝尝了。」林栖檀笑。
「哎呀，老婆子你说那么多干什么！」郑悦卿撒开林栖檀手，赶紧移步到餐厅，「上菜吧，都等饿了。」
陈婷看着爱人，无奈摇头笑笑：「你们老师这人永远心口不一。」
都移步到餐厅坐下。
林栖檀看着满桌的佳肴，都是海鲜居多，一道青菜都没有，不由心里暖洋洋。
郑老师这人就这样，面上严肃总嫌弃这个那个，实际上却很细腻体贴，对她们都很好，过年过节还会给她们发红包。
夹了一块大虾到郑悦卿碗里，林栖檀温柔笑说：「老师，辛苦您给我们做了这么一桌好菜，元宵节快乐。」
储宁见状，也起筷夹一块粉蒸狮子头放到郑悦卿碗里，然后举杯：「元宵节快乐，祝老师和师母身体健康，天天好心情！」
郑悦卿这次脸上有淡淡笑容，却仍旧嘴不饶人：「少来这套。」
话是这么说，他也跟着举杯了。
一时间大家相视而笑。
元宵佳节，明月皎皎。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愉快，林栖檀和储宁很给郑悦卿面子，那一锅滷肉，她们消灭了一半，饱得不行。
储宁放下筷子还特捧场：「郑老师这厨艺要开店一定火爆，我估计排队的人都要排到巴黎去了。我这一顿下去，夏天练出来的线都要藏起来了。」
郑悦卿心里美得很，嘴却不美：「拍我马屁的功夫，不如提升你手艺。」
储宁撇撇嘴，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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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林栖檀无声取笑她。
没想到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只听陈婷关切的问：「栖檀啊，你今年也二十五了，打算什么时候脱单啊？」
林栖檀扯唇假笑，没回答。
储宁帮腔：「是啊是啊，我都分了一个，她到现在还单着。」
「……」
陈婷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师母有个朋友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硕士毕业，家里经商的，据说忙着创业没时间谈恋爱，要不改天你们见一见？」
第18章 想见你就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师母说的这些条件，在林栖檀听来和靳越舟条件差不多。
片刻，她出声婉拒：「师母，年后工作室接了些订单，我应该是没空了。」
陈婷说：「就只是见个面而已，不合适就当彼此交个朋友嘛。」
林栖檀想说算了，可是看着陈婷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若是拒绝，肯定会伤了师母的心，只好微微笑答：「那好吧，就见见。」
反正见了也没结果。
就当让师母高兴一下了。
临走前，陈婷拿了两个红包分别塞进两人手里，并不舍道：「不忙的时候就多来看看我们，你们老师每次见到你们都很高兴的，只是嘴上不说。」
陈婷和郑悦卿大半生过去了，至今都是夫妇两人一起生活，他们没有孩子，当初决定丁克是共同的决定。
或许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思想有些转变，两人把对孩子的那份心思，寄托在了那些学徒身上。
尤其是林栖檀，郑悦卿对她远比别人好，是大家公认的爱徒。不过林栖檀刚开始跟着郑悦卿学艺时，没少挨批评。
林栖檀和储宁接过红包，道了谢。
那红包摸起来还挺厚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味，心中皆是暗嘆一声。
储宁沖林栖檀眨了下眼，就赶紧说：「你陪师母再说会儿话，我去挪车。」
其实车哪里需要挪。
林栖檀看着储宁小跑离开的身影，片刻，才转过来看着陈婷。目光停留在陈婷那有了皱纹的脸上几秒，林栖檀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嗓音轻柔：「师母，你和老师要照顾好身体，有空了我们再来看你们。」
说话间，林栖檀从自己外套兜里摸出另外一个红包，悄悄地放入陈婷口袋里。
陈婷没察觉，笑着摸了摸林栖檀头顶。
林栖檀退开：「那我们回去了。」
陈婷眼里有不舍，却还是笑着挥手：「回吧。让宁宁开车慢点啊。」
「知道啦。」
回去路上，储宁让林栖檀好好反省，为什么至今还母胎solo。
林栖檀难得开玩笑：「至今还solo，那可能是因为我命好吧。」
「……」
-
那天保温杯里的姜茶，林栖檀在来郑老师家路上就喝完了。
也许是不想辜负靳越舟一番好意，喝完之后，她给靳越舟发了张空杯照片过去。
并说：【已喝完，好喝。】
对方当时在见合作商，却还是给她秒回：【记下了，下次再给你买。】
-
不知道是不是保暖及时，林栖檀第二天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
后来她偶尔会想起那天的保温杯姜茶。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妈妈以外的贴心。
和靳嘉淮青梅竹马二十多年，好像从来都是她对靳嘉淮贴心，靳嘉淮似乎也把那种贴心当成理所应当。
元宵节过后的第三天。
储宁送林栖檀到工作室后就去了郑老师那里。今天郑老师要带她参观一家藏在村里的小众香道博物馆。
林栖檀挂上营业招牌。
第一件事就是去凉香架前查看客人们制作的香，有几个已经是阴干了，其中就有靳越舟上星期制的六边形盘香。
看着那块六边形盘香，林栖檀微失神。
她又想到了那晚和靳越舟的对话。
接连着，还有元宵节那天的通宵日出。
明明好想模煳掉，反而记得更深刻。
无端的，她脑海里闪过元宵节那天储宁在车上十分笃定的话：「少女你很快就要沦陷了。」
勐地一惊，她差点打翻凉香架。
怎么可能！
她刚捅破窗户纸以失败告终，怎么可能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就对别人动心。
何况那个人还是靳嘉淮小叔。
林栖檀深深吸一口气吐出。
怕自己又胡思乱想，她赶紧把店里的古典背景音乐打开，然后净手，到香料区挑选香料调配香方，开始制香。
只有沉浸在制香中，她方能岁月静好。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期间有的客人推门进来，只是参观了解两句，便走了，也有的客人了解后购买了香品。
林栖檀把制好的香牌挂到专属于她和储宁的凉香架上，这才去洗手。
等她回来，店里正好有个客人进来。
一眼被她刚制好的香牌吸引，便问：「这是古法香牌吗？」
林栖檀温柔的笑意从眼里流淌出来，嘴角也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是的，你想要了解一下吗？」
客人近距离望着用木簪盘起乌黑长髮的林栖檀，第一观感是好宁静，好仙。
出尘脱俗，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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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愣了下，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即点头：「仙……姐姐，是这样的，我们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是了解任意一项非遗文化，我看网上说您这里是做非遗制香的，就想着过来了解一下。」
林栖檀瞭然。
她问女孩下午有没有时间，可以带她体验一次古法制香，顺便了解下香牌的古老文化传承。
「今天恐怕不行，我下午约了朋友去探店。」女孩有点为难，「姐姐你可以大概和我讲解一下吗？」
林栖檀点头。
「那我可以录个视频吗？」
林栖檀大方一笑：「可以的。」
得到允许，女孩拿出携带的佳能相机，稍微和林栖檀拉开点距离，便开始录制。
「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
「那我开始讲了哦？」
「好的，姐姐你讲。」
面对镜头，林栖檀仍旧保持得体的笑容，她声线低婉却吐字清晰道：「我国古人用香的歷史非常悠久，而香牌源于道家，盛行于宋代，到了明清时期开始流行，在清代康熙年间成为宫廷造办的高雅珍物。古代贵族尤其喜爱，平日读书会友都会佩戴装饰，不过香牌不只是用来装饰的，它也可以养生祛病。」
女孩适时提问：「姐姐，我想知道香牌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古法香牌制作过程复杂，它通常是选用纯天然材料制作，这样制出来的香气持久。从调配，和香，和泥，醒香，成型，阴干，修型，再到窖藏配饰等步骤，都需要精心，这样才能制成一块好品质香牌。」
「这么复杂啊？」
「嗯。」林栖檀点头，「香牌是古代的固体香水，佩戴身上香气萦绕，也可熏衣，防虫，香体。除了文人贵族喜欢，平民百姓也喜欢，在古代香牌不仅是实用物品，也是一种重要文化符号，通常用于表达祈愿和祝福。」
「那现代用香牌的人多吗？」
林栖檀轻笑一声：「在现代仍旧有人佩戴香牌，而且用途很多。有人用来佩戴，有人用来做车挂，项鍊，包挂，甚至压襟等。因为外观传统古法精緻，也会有人选择用来送人作礼物。」
「需要注意一点，化学材料合成的香牌要少用，现在市面上的香参差不齐，买香我个人建议还是买手工原材料的使用。」
说起香，林栖檀整个人都很有生命力。
女孩听得愈发起劲，了解完古法香牌歷史文化，又问起了林栖檀香膏歷史文化。
林栖檀很有耐心，并不觉得烦。
而就在她们一个认真听，一个认真讲时，工作室的门被人轻推开，走进了一抹身形挺直的身影。
大抵是怕耽误林栖檀太久，女孩了解完香膏文化，又和林栖檀聊两句，便十分感激道谢准备离开。
却被林栖檀叫住。
女孩疑惑回头：「……姐姐，怎么了？」
不会讲解需要收费吧？
女孩表情渐渐惊恐。
下一瞬，林栖檀打破她乱七八糟的猜想，双手给她递来一个古法香牌：「这个送你了，就当作是你了解香文化的奖励。」
女孩愣了下，忙摆手：「不用不用！」
已经麻烦人家讲解了半天，她怎么好意思再免费拿人家东西。
「收下吧。」林栖檀坚持，「我还等着你带寒假作业回去，宣扬非遗文化呢。」
女孩犹豫了下，接过：「谢谢姐姐！」
林栖檀笑：「不客气。」
目送女孩推门离开工作室，林栖檀转身想要再去洗手，脚步却顿住，心弦绷紧。
刚刚她不经意一眼，好像是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心跳顿时加速，仿佛有一匹野马脱缰在她胸腔中疾驰。
林栖檀稳住唿吸转身回去。
果然，品香区前坐着一个人。
一身简约西装搭黑衬衫，无领带的领口解了颗扣子，冷白的锁骨隐隐露出一片，给人一种禁慾克制的诱惑。
四目相触，林栖檀眼睫微颤：「……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靳越舟抄兜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凝着她，嗓音温润：「想见你就来了。」
-
作者有话说：关于香牌歷史文化参考了网络资料，如有不对可以指出。
第19章 拜託你，考虑一下我
林栖檀胸腔的野马更加躁动，像是要冲破胸腔，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心跳短暂丢失。
她寂静一瞬，方出声：「……你的香阴干了，我想跟你说来着。」
「嗯。」是有点懒调的声音。
「香不重要，重要是见你。」
林栖檀抿抿唇，打算转身去取香。
却被叫住：「栖檀。」
林栖檀背嵴一下挺得更直，却没有回头，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
「为什么几天不回我消息？」
靳越舟长腿迈开，走到她面前停下，盯着不敢抬眼直视自己的她，声音微沉：「你在怕我，还是讨厌不想见我？」
「我没有！」林栖檀立即抬眼否认。
那天元宵节过后，靳越舟的早晚问候，林栖檀都没有回覆，其它话家常的话也是一样不回一条，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可能是怕对方多想，林栖檀咬了下唇，下定决心般逼自己直视那幽深的眼眸：「……我没有怕你，也没有讨厌你。我……我只是想要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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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因为勐地抬头，一缕青丝倾泻在她修长的脖颈边，生出一股别样风情。
靳越舟喉咙发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一瞬不太清明。还是没忍住，他抬起筋骨分明的右手，拨到她粉嫩的耳后。
酥痒过耳，林栖檀心脏瞬时爆炸。
约莫过两秒，靳越舟沉缓出声：「不讨厌，那就是不反感我。」
顿了下，他步伐逼近她些许，目光深沉：「或者说，栖檀你早已经默认我开始追求你，看日出那晚你没拒绝我。」
「你是不是心乱了？」
林栖檀双颊绯红，心跳早就不受控制，唿吸都艰涩起来，一时不知怎么作答。
手指微微缩在裙边，眼睛被男人那炽热的眼神给灼到，却忍住没闪躲。
她确实不讨厌，也不反感。
迟迟没等到回答，靳越舟声音低哑了几分：「……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
「栖檀。」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
「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靳越舟更加逼近她，鼻息间全是属于她独特的馨香，不由令他唿吸沉了几分。
喉结上下滑动，他隐忍着开口：「……听说过八秒对视法则吗？如果八秒内你和我对视没有移开视线，我就当你同意我开始追求你。」
林栖檀脸颊连同耳根子都烧起来，脑袋是一片嗡嗡作响。鼻间隐约钻入一股清苦气息，像是新鲜烘培过的咖啡豆味道，唿吸都快了几拍。
「八秒法则」。
她当然听过。
从心理学上分析，两个人对视若超过八秒，多半是坠入爱河了……
「一。」
「二。」
「三……」
靳越舟每数一个字落下，那张俊颜便靠近一分。
眼看着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半只手掌距离，林栖檀唿吸几乎止住。
「六。」
音刚落，她耳边就听见靳越舟唿吸沉了下来，一双眸子里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她融化掉。
下秒，他忽然偏头，温热的薄唇不小心擦到了她泛红的耳朵。
温热的触感彻底将林栖檀那片心湖搅乱得水花四溅，连唿吸都紊乱了。
「……」
「对不起。」靳越舟往后退了一大步，凝着她的眼神显然在克制，「……我想这八秒对于我来说太长了。」
林栖檀没懂那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她现在心跳快得要命。
刚刚……靳越舟是不是想吻她啊？
下一瞬，男人微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验证了她的想法：「再多一秒，我怕是会忍不住想要亲吻你。」
「八秒法则」，对于一个本就存有不干净心思的人来说，根本无用。
何况只是看一眼，他就想亲吻。
入耳他的话，林栖檀瞳孔骤收。
果然是想要吻她！
可八秒没数到，她大口唿吸的瞬间竟然油然而生一股失落感。
失落什么？
想要验证自己能不能超过那八秒吗？
她抬眼看向离她有一米的男人，只见他现在面色平静得过分，好像刚才险些失控的人不是他。
这就是年上者的魅力吗？
克制，隐忍，稳重。
心思百转千回，林栖檀终于调整好唿吸，欲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靳越舟抢先一步：「栖檀。」
「……嗯。」
为什么，他每次叫她名字的语调是那么缱绻，给人有种说不来的感觉。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林栖檀不明。
靳越舟倏然朝她倾身过去，又用那种坦荡的眼神盯着她看，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语气耐人寻味：「我刚才数数有延迟，其实——早就超过了八秒。」
林栖檀瞳孔骤然放大。
原来，他在耍诈！
直起身子，靳越舟忽然正色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超过了八秒，我就当你对我有好感，默认了我追求你。」
「拜託你，考虑一下我。」
是气氛已经烘托到了吗，还是店里在放的那首古乐宿命感拉满，让她迷了心窍。
她竟然点了头。
-
那天之后，靳越舟早中晚都会给林栖檀发消息，关心她吃了什么，在做什么。连续两天从公司离开，都带着束花往林栖檀工作室跑，陈白他们的局他都不参加了。
对此，哥们几个第二天上班将他围堵在办公室，进行拷问。
时恆：「为什么孤立我们三个？」
陈白：「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骆行之：「哪家的姑娘啊？」
靳越舟淡淡睨了眼他们，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八字还没一撇。」
像是颗重磅炸弹，办公室瞬间吵闹。
时恆惊恐：「我操，还真动凡心了！」
「我就说他有事儿吧！」陈白一脸激动的看向骆行之，「行之，你输了，车模和双龙汇归我！」
「定论不要下太早，他八字还没一撇。」骆行之不甘心又不相信的看向靳越舟：「什么天仙啊，快让我们看看！」
这么多年他们都十分关注靳越舟的另外一半问题，介绍不少，人家就是不搭理，微信都没机会让人躺个列表。
靳越舟吐出四个字：「暂时没门。」
他音刚落，办公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是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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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打开看，他眉眼染上笑意。
五分钟前，他问林栖檀在干嘛，林栖檀现在给他回復了两条消息过来。
理想：【刚制完香。】
理想：【你呢？】
时恆眼见着靳越舟嘴角上扬，鸡皮疙瘩落一地：「是不是那姑娘给你发消息了？」
「瞧你笑的不值钱样。」陈白呕了声，「你这跟把我们当套用有什么区别？！」
骆行之则是光明正大上手想抢手机，好在靳越舟灵活躲过，让他扑了个空。
一边躲着外界的干扰，靳越舟一边飞快地给林栖檀回消息：【在刷存在感。】
屏幕那端，正在喝水的林栖檀看到那条消息，顿时呛了一嗓子。
「……」够够了。
第20章 我在门口
因为靳越舟孤立他们三人两天，今天中午他们三个狠狠宰了靳越舟一顿，挑了鹭城一家高档餐厅，点了满满一桌海鲜。
大概是一下子摄入太多海鲜，又喝了椰子水。时恆吃完没一会儿就引起腹泻，回到公司接连拉了两次。腿麻了不说，还被外面打扫洗手间的清洁阿姨嫌弃。
说：「哎呦，中午是吃了什么啊，一直噗噗噗个不停。」
人在拉屎的时候本来就脆弱，阿姨那话一出，时恆愣是硬生生憋了半天。
等回到办公室，时恆直接瘫了。
靳越舟好笑的看着半死不活搁沙发上的时恆：「这大餐下次还吃吗？」
时恆望着洁白天花板有气无力点头：「......吃，不就是拉一下吗，不能便宜你这老六。」
骆行之倒了杯温水过来，轻嗤一声，随后递水给时恆，顺便给他一脚，满脸嫌弃道：「什么都吃，只会毁了你。」
陈白说：「下午和投资人见面你要不别去了，我怕你聊不到两句又拉了，到时候影响我们公司形象。」
骆行之贊同：「要不你和越舟去吧，我在公司看着点他。」
喝了口温水的时恆侧眸看他，眼神嫌弃：「我又不是林黛玉，没那么娇弱，用不着你照顾。」
靳越舟一手抄兜，嘴角浅浅弧度：「可你的胃是林黛玉。」
「......」
下午，骆行之还是留在公司陪着娇弱的时恆，尽管人家嫌弃他。见投资人这事就交给了靳越舟和陈白。
西舟科技下一轮融资在即，前面已经经过了ab轮融资，下一轮就是c轮融资。这次的投资人是某生物医药基金的。
他们看中了西舟科技的硅基智能，希望融资后将业务扩张在智慧城市、智慧医疗等领域加大研发，并进行商务投入。
中途，靳越舟去了趟洗手间。
从西装外套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了置顶联繫人，干净的指节在对话框里敲下一段话，发了出去。
那会临近傍晚。
店里没客人了，林栖檀想着早点打烊。
正想给靳越舟发消息过去，对话框里就弹出消息。
小叔叔：【一会要和投资人吃顿饭，还不知道几点能结束。你关店了就先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林栖檀长睫轻颤。
片刻，她回了过去。
【你先忙，我一会打算去生鲜超市买点菜回去自己做。】
她刚发出去，就见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心头不由得微动。
小叔叔：【还会做饭啊？】
显然对方对她有这个技能感到意外。
停顿了几秒，她才回覆：【网上有教程，不是很难。】
发完消息她打算退出聊天界面的，对方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仍旧秒回。
小叔叔：【嗯，林老师聪慧过人。】
盯着这条消息，林栖檀微怔。
明明很普通的一个称唿，偏生叫她心房泛起涟漪，竟觉得那是靳越舟在故意撩她。
难道不是吗？
是吧？
在她失神中，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小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尝一下林老师的手艺，想必林老师这么秀色可餐的人做出来的菜，应该和你一样。】
该说不说，老男人确实会。
林栖檀脸颊微微发热。
抿了抿唇，敲下文字发送：【你不忙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小叔叔：【好的，林老师。】
盯着屏幕上的「林老师」三个字，林栖檀嘴角不受控制轻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笑。
大抵是有点好奇吧，她没就此结束这一次的对话，葱白玉指又在屏幕上敲击下一句话：【小叔叔，我能问一下吗，你为什么想要在鹭城创业？】
这次，却没有被及时回復。
-
储宁下午去赴了公司举办的晚宴，林栖檀只能是步行到那家距离她有八百米的生鲜超市，之后提着菜和一点水果打车回小区。
今天有点馋西京的油泼面。
林栖檀便搞了碗油泼面，还有一盘超级下饭的红烧蒜苗豆腐。
豆腐被她炸得外酥里嫩，配上她调制的香料，一口咬下去酥软香辣交织，瞬间浓郁香气在她口腔里四溢。
吃完晚饭，收拾好差不多八点半。
今天吃饭晚，林栖檀放弃了饭后消食的运动，打算下楼透气走一圈就回来。
刚拿上手机准备出门，手机就响了。
林栖檀打开。
是靳越舟。
他问：【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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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刚吃完饭，准备下楼消食。】
靳越舟秒回：【我在门口。】
看着那条消息，林栖檀心脏勐颤一瞬。
车上的靳越舟降下车窗，望着小区里面片刻，随即摸过储物台上的香菸，抖出一支咬唇上，漫不经心地点燃。
没一会儿。
隔着缭绕的烟雾，他看见了一身清绿新中式禅意穿搭的林栖檀小跑过来。黑眸闪了闪，下一瞬就见他取下唇上快燃完的香菸，摁灭在车载菸灰缸里。
三月初的鹭城夜晚还是凉。
林栖檀一路小跑过来没觉得冷，到了靳越舟的揽胜前停下，才觉有点冷意。
靳越舟细心观察到她颤了颤的身体，眉头蹙起，忙打开车门下车，脱下自己深色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肩上，语气有些严肃：「怎么不披件外套再下来。」
林栖檀唿吸放缓：「……怕你等。」
「着急忘了？」他接了后话。
「……」
看着林栖檀抿抿唇的样子，靳越舟好想捏捏她脸，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忍下，放柔声音：「抱歉，没提前和你说。正好路过就想见见你。」
林栖檀说：「没事。」
可能是靳越舟明牌打得够彻底，这几天下来，林栖檀和他相处说话的时候自在多了，之前的战战兢兢已不復存在。
靳越舟转身打开后座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设计高级的黑色方形礼盒。摔上车门，递给林栖檀。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他说。
林栖檀受宠若惊，抬眸看他。
靳越舟眼神示意。
犹豫几秒，林栖檀伸手动作轻缓打开。
入眼是满盒子的新鲜白玫瑰，正中间摆着个盒子，上面是条被人摊开精心摆放的四叶幸运图案设计项鍊。
眼神微动，她一时无言。
这个精美的花束礼盒看得出很用心了。
靳越舟了解现在的林栖檀很难会大大方方说喜欢，只好说：「看你脖子一直空着，觉得很衬你，就买了。」
第21章 要不就叫它猫不易吧
明明自己每隔两天打烊都会带一束新鲜的花回去，可现在这花被人以另外一种形式送到自己面前，竟会觉得比往日的鲜花还要好看。
是因为那花束里藏了情意吗？
林栖檀忍着心口的悸动，抬眼笑看靳越舟：「喜欢。」
靳越舟勾唇：「喜欢就好。」
把礼盒盖回去，林栖檀从靳越舟手里接过整个礼盒，随后找了个话题：「你今天见投资人顺利吗？」
靳越舟点头：「顺利。」
「上次听你和靳叔叔聊到什么数字人，你们公司现在是在做这个吗？」
靳越舟眸光柔和的看着她：「也不全做数字人，人工智慧涉及多个领域，下次有机会带你到我们公司体验一下。」
又聊了两句，林栖檀听得云里雾里。
那是她第一次涉及到靳越舟的领域，虽云里雾里，但字里行间，她能感觉到是个厉害的领域。
总觉得抱着个礼盒站在小区门口和人聊天不太好，林栖檀想了想，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可以吗？」靳越舟眼尾微扬。
「嗯。」
「那上来，我送你进去。」
黑色的揽胜缓缓行驶进小区里，往林栖檀住的单元楼栋停车位方向去。
刚打开车门下车，林栖檀脚边突然窜过一个东西，快得她都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倒是被吓得失声惊叫。
「怎么了？」靳越舟一双好看的眉蹙起。
林栖檀惊魂未定：「......刚有个东西窜了过去。」
靳越舟下车，第一时间绕车检查，并未发现什么。抿着的薄唇松了松，正想要开口安慰，却被一声软糯的猫叫声打断。
「喵，喵～」
林栖檀与靳越舟皆是一顿。
「......好像是从车底传来的。」林栖檀细长的手往下指了指。
靳越舟蹙着俊眉弯下腰低头去车底查看，果然在幽暗的车底下看到一只母鸡蹲的小猫。
「还真是只猫。」他松了眉。
林栖檀听到是只猫，总算是稳住魂。
也许是怕生人，那只猫一直蹲在车中间不肯出来。
靳越舟打着手机灯，仔细看了会儿，发现那猫鬍子好像是被人给剪短了，还一副瘦脱相的样子，连毛都没有多少。
和林栖檀配合了几分钟，这才把猫从车底抱出来。
「是不是走丢的啊？」林栖檀眼里写满了心疼。
这猫好瘦好小，毛髮稀疏，浑身是伤，嘴角还有点血渍，此刻在靳越舟手中瑟瑟发抖，看着实在可怜。
靳越舟观察片刻，不太确定的得出结论：「看样子在外面流浪一段时间了，还被欺负了。」
林栖檀左顾右看一圈，目光再落向小猫时心软了：「......那现在怎么办，它这状态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靳越舟似乎看穿了她心中在想什么，斟酌开口：「流浪猫身上可能携带病毒，捡回去要谨慎。你要不拍照下来，发到小区群里问问？」
现在租房房东一般也会把租客拉群里，为的是方便租客及时了解社区情况，也省去经常传话的麻烦。
林栖檀听了靳越舟的建议，摸出手机对着猫拍了张照片，随后发到小区群聊里，问是谁家的小猫丢了。
群里有人很快回復，却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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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群里仍旧没人出来认领猫，林栖檀不由嘆气一声，满是无奈的神情看靳越舟：「它看样子是被人抛弃了，群里无人认领。」
靳越舟低头看一眼猫，沉吟片刻，抬头看她，问：「你想捡回去吗？」
林栖檀犹豫两秒，点头。
小傢伙好可怜。
「好，那先带它去检查。」靳越舟说。
来路不明的流浪猫可能携带许多病毒，林栖檀知道靳越舟这是为了安全问题，便点点头，说好。
怕那只猫弄脏车，林栖檀盯着它雪白眼睛提出：「我上楼去拿个袋子装它吧，它现在身上脏脏的，等会把你车弄脏。」
靳越舟说：「没事，脏了再洗。」
「那多浪费你时间……」
「不浪费，这两天正打算去洗。」
「……那好吧。」
到底还是怕弄脏靳越舟车厢，林栖檀顾左顾右决定放到后备箱，这也降低她这个洁癖患者的负担。
像是感受到人类的善意，小猫沖林栖檀叫了声，惹得林栖檀更加心软，下意识放低嗓音：「咪咪不怕，现在带你去医院。」
靳越舟看着温柔的她，眼底的柔情更甚，嘴角无意识勾起一丝笑意。
上了车，靳越舟给她递来一张湿纸巾：「擦一下手，你刚才也摸猫了。」
林栖檀笑着接过，不忘说声谢。
擦拭手时，心底感嘆了句他好细心。
-
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靳越舟怕弄脏林栖檀，便说抱猫这个任务交给他来。
医生给小傢伙做了全身详细检查，查出有杯状病毒，身上还有猫廯，猫廯的情况有点严重，需要进行隔离，建议两人暂时先放在医院养一段时间，好了再接回去。
「以前养过猫吗？」医生看着两人问。
林栖檀摇头：「没有。」
「那你们知道捡来的这只猫是什么品种吗？」医生眼里染上了笑意。
两人都摇头。
医生笑说：「这是只德文，你们运气真好，这小傢伙品相还不错，回头治疗好，养上一段时间就很漂亮了。」
林栖檀听出了弦外之音，试探道：「......这个品种贵吗？」
医生点头：「反正不便宜，品相越好越贵，毛少，对于不喜欢掉毛又不喜欢无毛猫的铲屎官来说选择最好。」
林栖檀似懂非懂点点头。
医生又说了一些养猫注意事项，这才让他们到前台把检查的费用结了，并告诉他们回头把猫咪接回家需要准备的用品。
把林栖檀送回小区楼下。
靳越舟在她下车之前叫住了她，正经道：「真想好养猫了吗？」
林栖檀认真点头：「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它那么小在外面也不安全。」
靳越舟微微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改成：「好，等它状态好一点，我带你去医院接它回来。」
其实他想建议她送去救助站的，但想了想，又是一次辗转，那瘦弱的小傢伙怕是要遭罪。罢了，小姑娘想养就养吧。
林栖檀眼里有笑意：「好。」
想到小傢伙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靳越舟心底浮出一丝柔软，忽然问：「那想好给它取什么名没有？」
林栖檀安静了会儿。
「要不就叫它猫不易吧。」
第22章 晚安，公主
这回轮到靳越舟安静了会儿。
猫不易，这是个什么抽象的名字？
「你是觉得它不容易吗？」他忽然问。
林栖檀实在点头：「医生说它现在才六个多月大，可你看它身上的伤，说明已经被主人抛弃一段时间，现在一身猫癣还有杯状病毒，都瘦脱相了还活着，真的不容易。」
不容易，猫不易。
她觉得很贴切那个小傢伙。
靳越舟凝着她，那目光微深：「那就叫猫不易，你喜欢就好。」
林栖檀被那目光烫了下，仓促别开目光：「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记得好好消毒。」
可能是不太淡定，林栖檀解安全带卡住了，然后就见她耳朵泛起蜜桃粉，紧张道：「……好像卡住了。」
靳越舟二话没说，凑过身去帮她。
眼鼻间突然传来男人身上散出的温热体温，还有清冽好闻的茶香袭击，那个瞬间，林栖檀仿佛逃出喧嚣的城市，闯进了一座高山茶园里。
唿吸骤紧。
窗外微凉的晚风抚上她冒粉的耳朵，顿时发烫得一塌煳涂。
「咔哒」一声。
安全带被靳越舟解开。
他没马上退开，一双黑眸深沉的盯着她如同初夏樱桃的脸，低沉嗓音带着一丝玩味：「也没坏啊，你又紧张了？」
林栖檀心跳加速，睫毛颤了颤。
却嘴硬道：「我没有……」
「嗯，没有。」靳越舟退开坐正身子，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笑，「脸都熟了。」
「啪！」
林栖檀非常迅速的下车，关上车门，抱着花束礼盒脚步仿佛踩了风火轮往里去。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靳越舟才升起车窗，笑着掉头出小区。
-
林栖檀抱着那方形花束礼盒上楼，第一件事是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换上居家服，才返回客厅。
盯着礼盒里的四叶图案项鍊半晌，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条项鍊，实在是想不起来，她掏出手机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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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出来，她眼睛微微放大。
难怪眼熟。
原来是梵克雅宝四叶幸运alhambra系列的白母贝项鍊，官网价格要两万多。她之前给储宁买生日礼物的时候逛了梵克雅宝，挑手鍊的时候见过这项鍊。
出手就是上万礼物，林栖檀抿唇。
虽然靳越舟不缺这点小钱，她也不缺这点小钱，但她由来不是个喜欢光拿人家东西的人，回头还是要回个礼。
何况上次还收了人家的香炉。
也不知道那香炉靳越舟是花了多少钱买下的，当初拍卖成交价都接近八百万，如今再出手，估计价格也不理想。
把礼盒里的项鍊拿到房间书桌抽屉里放好，林栖檀出来就把盒子里的白玫瑰找花瓶插好。真好，明天不用买花了。
不过......
她看一眼另外两个花瓶里的花。
连续三天都送花，照这样下去，她这屋子怕是要堆满花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花瓶再插了。
十点半储宁回来。
进屋见餐桌上又多出新的花，不禁笑了。听到浴室里有水流声流淌，她沖里面喊：「舟哥哥今天又给你送花了啊？」
「真好啊，追人就是要从送花开始，看得出来舟哥哥很上道。」
前两天，靳越舟来店里，储宁正好碰见，一个眼神就闻到cp味道，当即藉口有事外出，又把林栖檀丢给靳越舟那只老狐狸。
晚上回来就捏着林栖檀再三审问进展如何，林栖檀架不住她的审问，只好如实说靳越舟正在追求她。
浴室里的林栖檀假装听不见。
储宁也不当回事，直接往沙发上躺。
今天和一堆网红互相拍照，她很累了。
差不多十一点钟，林栖檀才洗漱收拾完，熄灯上床。
靳越舟的微信掐好时间发来。
【我刚洗完澡，你睡了吗？】
林栖檀眼睛眨了下，咬着粉唇，她回了句还没。
收到消息的靳越舟秒回：【在想猫吗？】
林栖檀回：【暂时还没想。】
现在还没感情，或许以后经常相处，她可能就会想那小傢伙了吧。
坐在书桌前戴着防蓝光眼镜，额前还沾着水珠的靳越舟嘴角扬起浅浅弧度，敲下一句：【那在想什么，是因为我没说晚安睡不着？】
林栖檀看到跳出来的消息，举着的手机差点砸脸上。
隔一会，她才回：【有点困了。】
靳越舟盯着屏幕轻笑出声。
小姑娘这是又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他回过去：【我有点睡不着了。】
林栖檀好奇敲下：【有心事吗？】
被回復的靳越舟嘴角笑意更甚，筋骨分明的手指悠悠在对话框里打字：【嗯，还是不和你说了，怕你待会睡不着。】
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林栖檀更是好奇了，抿了抿唇，她斟酌着打字发过去：【要不还是说吧，好奇心作祟更睡不着。】
这次对方没秒回。
林栖檀盯着对话框迟迟没等到回復，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食指戳了下靳越舟的头像。那是个男人坐湖边望着月亮的头像。
靳越舟看见拍一拍，目的达成，笑了。
终于回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林栖檀：「……」
早知道就不问了。
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有点……上头。
见半天没被回復，靳越舟点到为止，在电脑上确认了一份文件，他才再次敲字发过去：【明天要出差半个月，有段时间会看不见你。回来给你带礼物。】
林栖檀自动屏蔽上一条消息。
回覆：【去哪出差？】
靳越舟秒回：【港城。】
啊，港城啊。
那座城市林栖檀很喜欢，她姥姥就是港城人，小时候她经常去南粤住姥爷家，因为离港城近，姥姥都会带她去港城玩。
那座城市在她童年时期有很多美丽的回忆，就像一道彩虹，横跨她心中。
想起过去。
林栖檀无声弯唇。
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她心情愉悦地打字：【那你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可以接猫了，过几天我去看它，给你发照片。】
小叔叔：【好。】
看一眼屏幕上方时间，靳越舟摘下眼镜，觉得不能再打扰小姑娘睡觉，只好不舍回復一条结束聊天消息。
【晚安，公主】
第23章 房子被淹了
那天晚上，林栖檀失眠了。
睡不着硬躺着也没用，索性她天还未破晓前起身收拾去了工作室，漆黑一片的文创园里只有她一家明灯。
工作室里，一人安安静静地制香。
-
人有时候挺莫名其妙的。
习惯了另一个人出现，他突然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你反而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但即使是人没出现，身边还是有他的存在，而且存在感还很强烈，
靳越舟去港城出差那段时间里，林栖檀每天中午都会收到一份定制外卖，东西干净营养，味道美味，价格贵。
傍晚则是会收到靳越舟提前24小时下单定制的花束，不仅花束品种不重样，就连花束的包装都不一样。
花多到林栖檀只能分一些放在工作室里面装饰，甚至还拿一些分给来工作室里制香的客人，以支的形式。
有一次，刚下播的储宁忍不住问了：「你把舟哥哥送你的花分给别人，不怕他回头知道了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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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却笑笑说：「他不会。」
储宁问：「你怎么知道？」
林栖檀说：「和他说过了。」
花实在是太多，也放不了几天就会枯萎，林栖檀想着不能就那样放着等它枯萎，那样展现不了它的价值。所以有一次她就问靳越舟，介不介意她把一些花以支的形式送给客人，靳越舟说不介意。
他说送花给她是希望在情绪价值上面让她感到愉悦，花朵没有被糟蹋，趁着还未枯萎之前分享给别人，别人也能愉悦，他想她应该会更愉悦。
储宁听完，直贊靳越舟情绪价值拉满。
晚上，林栖檀回去就把储宁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靳越舟。
靳越舟当时在尖沙咀的半岛酒店应酬，看到那条消息，笑着打字回復她，问她觉得拉满了吗？
林栖檀盯着手机笑好一会儿。
才回他：还行。
那段时间，他们即使不见面，每天还是会保持联繫，靳越舟更是会自主分享每天都做了什么，见什么人，吃什么东西。
期间，林栖檀去了两次宠物医院。
猫不易的状态日渐好起来，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可以接回家。
靳越舟看到照片的时候，担心的却是林栖檀，他怕她不小心被传染猫癣，叫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消毒。
林栖檀说没事，她又不摸。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捡猫那天回去之后，靳越舟手背上就有了癣，就是那天抱猫被传染到了。
-
三月中旬，靳嘉淮来了鹭城。
那天下午，他下飞机直接打车前往林栖檀租住的小区，拉着个行李本想给个惊喜，顺便约个饭补偿一下上次的事，没想到林栖檀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
无奈，他只能先落脚酒店。
到了晚上，在酒店吃着外卖打游戏的靳嘉淮终于和林栖檀联繫上。准确来说，是林栖檀给他回电话了。
他把手机免提在茶几上，一边吊儿郎当的打着游戏机，嗓音懒懒：「你干啥去了，上你那人不在，电话也不接。」
林栖檀说：「手机泡水了，刚换上新的。」
靳嘉淮语气稍微正经几分：「咋回事儿？」
「房子被淹了。」
「严重吗？！」靳嘉淮这才拿起手机，「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林栖檀深嘆一声，想要说的话又吞回去，不答反问：「你来鹭城了？」
「下午就来了，想找你吃饭来着。」
「现在在哪？」
「你小区附近的酒店。」
林栖檀看了眼一地的狼藉，沉静半晌才出声：「想吃什么，地址发我，一会过去。」
靳嘉淮说ok。
挂断电话之后，林栖檀前往门口继续听储宁和房东谈判，为洗衣机进水口水管脱落把整个房子淹这事。
房东说：「现在楼下渗水了，这个赔偿费用肯定是你们掏，我这屋里头被淹的家具也算你们的。」
储宁连连点头：「非常抱歉，这个钱我们一定会赔偿，你和楼下邻居商量好列个清单给我们，我们一定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房东见她态度良好，心里头算是舒坦了些，但眉头还是蹙着，坚持要退租，说房子不租给她们了。
林栖檀这时候插话了：「要是你坚持退租，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周时间找房子？」
房东想了想，说成，那就一周时间，到时候不管找没找到都得搬走。
送走房东，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关上门，储宁差点就给林栖檀跪下了，她拉着林栖檀手求原谅：「檀宝宝，是我的错，我今天早上就不该洗衣服......」
林栖檀一脸认命：「天意如此。」
「......你别这样说。」
「那还能骂你不成，事已至此，赶紧收拾吧。」林栖檀看着满地狼藉，只能是长长嘆气一声。
下午靳嘉淮打电话找林栖檀那会儿，她正和储宁在物业处理房子渗水到楼下一事。因为洗衣机进水口水管脱落，导致水哗啦啦的流，淹了房子，被邻居投诉。
储宁也是没想到出门前洗个衣服，就酿成如此大祸。
回来开门看见一屋子的水，在水里漂浮的物品，人差点晕过去。
林栖檀的手机就是因为回来舀水掉下去泡坏的，好在她还有个备用机可以用，要不然还得出去买个新手机。
收拾了半小时，林栖檀罢工了。
她扶着餐桌对储宁喘气道：「靳嘉淮找我吃饭，我不陪你收拾了，今天的情分就到这里停止。」
储宁叉腰，同样喘气：「……那小子不是有女朋友了，还找你吃什么饭，你让他吃屎去。」
林栖檀知道宝贝龟龟对靳嘉淮有意见，就因为靳嘉淮拒绝她，一提起靳嘉淮，储宁就翻白眼说话带枪子儿。
她缓了缓，神情无奈：「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世交关系，关系也没到闹僵地步，就当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正好，她有话想和靳嘉淮说。
储宁捂耳朵不想听。
林栖檀笑一声。
最后她还是扔下储宁一个人继续收拾，出门前还特意说了句：「你把我扔给小叔叔好多次，这回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第24章 她曾以为那里会荒芜好久（2合1）
差不多八点钟，林栖檀才到达靳嘉淮发的地址。那是家海景餐厅，主打融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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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靠窗的海景很美，林栖檀却无心欣赏，坐下点完单就直奔主题：「今天只是简单约我吃饭吗？」
靳嘉淮端着餐厅提供的柠檬水，沉默一霎：「上次那个事情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还能和过去一样吗？」
「不能。」
靳嘉淮一怔。
林栖檀目光垂落在面前那杯柠檬水，片刻，她端起来喝了口，放下抬眼看向靳嘉淮，声音平静：「其实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有好好想了一下，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像个连体婴一样，理所应当成了大人眼中的一对，可事实是你对我只有友情。我或许是真喜欢过你，但被你拒绝后我发现我对你的喜欢似乎是执念更多。」
靳嘉淮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一时间有些发懵。
林栖檀默了一下，继续：「......嘉淮，十七岁那年我对你的心动，我以为会持续好久，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会妒忌，实际上却没有，我甚至觉得自己幸运。」
「......幸运什么？」靳嘉淮问。
林栖檀笑：「被你拒绝。」
靳嘉淮无言。
这是什么意思？
被他拒绝怎么就幸运了？
「关于我们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很想说的了。」林栖檀双手握住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凉意让她清醒。
她说：「你刚问我还能和以前过去一样吗，那肯定是不能了。你都有女朋友了，我们就算是青梅竹马也得要保持距离，不然对她不公平。」
靳嘉淮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可我们也没做什么逾越的事啊？」
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说他装傻，林栖檀笑意不达眼底说：「那可太多了，我们俩过去除了没接吻，没牵手，没拥抱，没睡在一张床上，其它不能做的事都做了。」
「我们关系好才能那样不是吗？」靳嘉淮说。
林栖檀笑了笑，仿佛觉得他未免太单纯，干脆反问：「你女朋友要是看见我餵你吃零食，你觉得她会不会生气不高兴？」
「我……」靳嘉淮语塞。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我们和过去做个告别。」林栖檀举起柠檬水，示意靳嘉淮，「我们都长大了，前方风景更好。」
靳嘉淮顿了下，才举起杯相碰。
「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他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青梅这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放下对他的喜欢了。
林栖檀笑笑不作声。
把杯子放到自己唇边那瞬，她脑海中竟闪过某个清风霁月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港城干嘛。
上菜之后，两人相谈明显有了距离。
林栖檀吃了口咖喱牛腩，淡笑问：「你女朋友呢？」
靳嘉淮说：「她和朋友去川西了，闺蜜行。」
林栖檀听出弦外之音了。
不是闺蜜行他或许就不在这。
她笑：「那你来鹭城找我她知道吗？」
「和她说了。」
「她也是西京的？」
「嗯。」
「挺好的。」
「......」
靳嘉淮头一次觉得小青梅好冷淡，难道交女朋友的代价就是要失去一部分东西吗？好吧，以前也算不上热情。
林栖檀吃饭速度比平时快了点，半碗米饭下去，她就落下筷子说她吃好了，然后问靳嘉淮：「你一会儿是直接回酒店还是？」
「酒店。」靳嘉淮也跟着放下筷子。
「那行。」林栖檀擦拭嘴巴，准备起身前看他笑说，「我得回去收拾屋子了，有机会的话和她认识一下。」
「需不需要帮你找房子？」
林栖檀说不用。
「走了。」
望着林栖檀渐行渐远的身影，靳嘉淮眉目平静，就那样坐在嘈杂的餐厅里，直至她消失在眼里，心里是连他自己说不清的情绪。
出了餐厅，林栖檀抬头望向天空，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无声笑了。
那荒唐心动的蝉鸣盛夏真结束了。
她真的没有妒忌过那个女孩一点。
或许是她的执念在被拒绝那一刻起，就已经烧死，而如今那片贫瘠的荒土却是玫瑰满地。她曾以为那里会荒芜好久。
-
林栖檀上楼开门，屋里的狼藉已经被储宁打扫干净，而储宁正在餐厅吃着外卖，一边刷视频。
见林栖檀回来，她抽空看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一边说：「这个半月网店收益还不错，晚点我给你看。」
林栖檀说好。
「弥香居」除了线下，还有网店，某宝和某书还有某音上都有她们的网店，一直都是储宁在打理，林栖檀只管看收益。
「干嘛回来就丧了？」
林栖檀没理她，脱下外套，去洗手洗脚。
「咋啦？」储宁赶紧起身，跑到浴室门口探头看她，「靳嘉淮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酒店地址给我，看我不去弄死他！」
林栖檀擦拭干手，透过镜子看着她摇头：「他没欺负我。」
「那你干嘛一脸丧样？」储宁不信。
林栖檀挤了些卸妆油，往脸上转圈揉搓，语气淡淡：「晚点和你说，你先吃东西。」
储宁嘟嘴「哦」了声。
她吃完东西没多久，林栖檀也洗好澡出来，一身缎面杏色法式睡裙，在她身上有种破碎白月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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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栖檀，她又开始一副女流氓姿态：「啧，难怪舟哥哥被你迷了这么多年，肤白如脂，细腰蜜臀，我一女的都爱。」
一想到靳嘉淮敢拒绝，她便恶狠狠呸了声：「靳嘉淮就是眼瞎， 放着仙女都不要，反了他！」
「他是犯了天条吗？」林栖檀好笑道，「人家有选择权力，也不能强扭瓜甜啊。」
储宁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头埋她锁骨处使劲嗅沐浴露的清香，声音放软：「我不管，拒绝我闺蜜就是犯天条。」
说着，她抬起头，伸手挑起林栖檀下巴，眼神轻佻道：「只能你拒绝别人。」
林栖檀笑着拍掉她爪子：「滚。」
储宁笑：「我先去刷个牙，刚吃了螺狮粉，蹭了你感觉好罪恶。」
「......」
-
储宁洗漱出来，林栖檀已经在床上坐着，手里抱着一本《百年孤独》在认真阅读。
「你说晚点和我说什么？」储宁在她床边坐下。
林栖檀把书折页合上，放回床头柜。
似乎是思考了下，她才轻出声：「阿宁，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就一个人刚放下一段感情，就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心动，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的感情很肤浅？」
储宁翻白眼：「你直接说这个人是你不就行了。」
「......」
储宁拉起她手，神情一下子正经，「檀宝宝，我不觉得你的感情肤浅，人心动有时候就在莫名奇妙的一瞬间。再说你又没和靳嘉淮在一起过，那就算你们在一起过又怎么样，分手后正常喜欢上别人很正常啊，何况你们没在一起。」
林栖檀抿抿唇。
储宁直视她眼睛：「你心动很正常，舟哥哥人长得好，还有能力，又细心体贴，除了......年纪大点，但这不重要，反正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流通到相亲市场上。就是因为不会流通，只能靠缘分遇见，你看时间安排得多好，你刚被拒绝，他就出现了。」
「这说明什么？」
林栖檀摇头：「......说明什么？」
「说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啊！」
「......你真觉得我们合适？」
「合适啊，哪哪都合适！」储宁往里挪了下位置，「要我说你之前喜欢上靳嘉淮就是在渡劫，青梅竹马加上周围人都默认你们是一对，所以你在这个圈里把自己圈住了，实则相反，他根本是你孽缘。」
林栖檀看着储宁仿佛情圣般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那么会分析，那你良缘什么时候到。」
储宁挠她痒痒。
林栖檀笑着躲开。
「现在重要的是你。」储宁笑了笑，「我的良缘还早着，你个小白就别操心我了。」
林栖檀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储宁安静片刻，才出声叫她：「檀宝宝。」
「嗯？」林栖檀看着她。
「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没对不起谁。」储宁又重新握上林栖檀手，这次握更紧，「舟哥哥真的很好，他值得。」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
和储宁对视半晌，她才启唇：「暂且不谈在一起的事。」
「那谈什么？」储宁好奇。
林栖檀轻嘆一声，把手抽走，起身去点上线香，靠书桌听着窗外的风声。
她说：「我和靳嘉淮是大家默认的一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小叔叔在一起，你觉得靳林两家会怎么想？」
储宁愣了下。
这是个好问题。
短暂思考之后，她笃定语气道：「我觉得这个问题舟哥哥能处理好，他既然敢追求你了，说明他不担心。」
林栖檀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
储宁从床上下来，套上拖鞋：「我回房间涂点水乳，一会回来接着和你聊。」
「你不睡觉了？」
「今晚想和你睡。」
五分钟后，储宁从隔壁抱着一个海绵宝宝公仔过来，甩掉拖鞋飞扑上林栖檀柔软的大床，嘴里嚷着：「我要听你和舟哥哥最近的细节！」
林栖檀眉头蹙起：「下去洗脚再来。」
「我只是踩了一下。」储宁拽她上床，「洁癖别那么重，我是你亲姐妹。」
林栖檀要抓狂了：「快点。」
「哎呀，我刚上来。」
「我真生气了。」
「……」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林栖檀，储宁只好老实起床，去把脚丫子再洗一遍。
半分钟后，她再次回到房间：「已老实，请问檀宝宝我可以上去了吗？」
林栖檀笑骂她神经。
储宁笑着上床。
随后缠着林栖檀死活要听靳越舟这半月都和她聊了什么，这回轮到林栖檀拗不过她，只好讲一点。
十点钟，睡眠闹钟准时响起。
林栖檀不愿意再多讲一点，给靳越舟发了条晚安，放下手机，转身就是一被子：「十点了，快点睡。」
储宁正起劲：「你还没说完呢，再讲讲吧。」
「不讲，明天还要找房子。」
「又提这种伤心事。」
-
两日后，靳越舟结束了港城的出差。
回到鹭城第一时间取车前往林栖檀工作室去。到的时候林栖檀正好准备打烊。
「栖檀。」
林栖檀闻声蓦然回首，见到他，眼里闪过诧异还带着几分惊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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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眉眼染着笑意，点头。
他迈着大步伐走到林栖檀面前，下秒就见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金色礼品袋，递到她面前：「上次在茶馆见你一直吃那盒蝴蝶酥，合作商的朋友正好开点心店，就让他们送了两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他说话声音有点喘，显然是赶路太急。
林栖檀注意到他是一身西装，头髮打理得干净利落，俊朗的眉目间透着丝疲惫。
心头顿时一跳。
这是刚下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风尘僕僕赶来的架势，就为了给她送蝴蝶酥。
她嘴角微扯着从他手中接过袋子，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你刚下飞机吗？」
明知道是废话，但她想确认。
「嗯。」靳越舟点头。
「怎么不先回去休息……」
「想第一时间见你。」
林栖檀手指攥紧袋子，心脏在那瞬间爆炸。直视着他眼里的热意，她有片刻晃神，觉得眼前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靳越舟见她不说话，忽地倾身过去。
林栖檀瞳孔骤缩，下意识退后一步。
身后是展示架，眼见着她就要撞上，靳越舟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细软腰身，将他拉向自己：「公主，想什么呢？」
林栖檀抬眸，羞涩的红色在她脸颊上升起，一颗心乱得无法形容：「……你、你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万一我不在……」
头顶浮着他带笑意的声音：「告诉你就不惊喜了，而且——」
「我直觉告诉我会见到你。」
林栖檀心口一震。
他是那样笃定的看着她，神色缱绻。
第25章 衣冠禽兽
林栖檀感觉有只小蝴蝶停在心尖，扑扇着翅膀，叫她心痒难耐。
四目相对，氛围旖旎。
片刻，她才意识到空气里生出了暧昧因子。
两人现在的姿势可不就暧昧吗？
靳越舟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搂着她细腰的手收了回去，神情如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声音染笑意说：「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栖檀咽了咽喉，乖乖点头。
「想吃什么？」
「......都可以。」
储宁拿着从对面的雪糕店买来的两个甜筒，高高兴兴推开工作室门，龇着的牙顿时收回去，完美展现了什么叫丝滑变脸。
不是......她就出去买个甜筒而已。
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
这暧昧的氛围，靠的这么近！
啊啊啊啊啊，早知道不买甜筒了。
林栖檀被门口的动静吸引注意力，瞥过去，下一秒慌忙将靳越舟推开，却因用力，差点把靳越舟推倒。
「......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靳越舟重心稳，及时止住才没倒下，他看着林栖檀笑了声，带着几分调侃道：「看不出你这小姑娘力气还挺大。」
林栖檀囧死了：「......」
储宁尴尬死了。
早知道烂在对面雪糕店了。
她嘿嘿了声，目光不知所措，只好舔一口她的甜筒。大抵是觉得林栖檀没必要吃了，她舔一口自己的，又转头舔向那个给林栖檀买的甜筒，然后强颜欢笑：「真好吃，双份就是快乐。」
话落，她拿着两个甜筒出工作室。
八卦的心理让她回头看了两眼。
啊啊啊啊，好想前排看年上者追爱啊！
「檀宝宝，你可别辜负我的期待啊。」储宁盯着手里的甜筒，嘆了口气，只能是自己消灭掉。
工作室要关门，林栖檀给储宁发了消息，问她去哪了。
储宁回：去一个没有狗粮的地方。
林栖檀看到那条消息时，心里一阵好笑，赶紧敲字回覆：我们又不是情侣，哪来的狗粮？
储宁：早晚的事，提前吃了。
林栖檀受不了，发了一个愣住的天线宝宝表情包。
-
靳越舟的车就临时停在路口。
林栖檀非常自觉钻进副驾驶。
靳越舟降下车窗通气，让她先在车上坐一会儿，他去抽支烟提下精神，很快就上来。
下飞机后他都没来得及休息，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去机场停车场取车，来找林栖檀。
林栖檀坐在车里，侧首望着靠在主驾驶车镜子前抽菸的男人，心口一阵悸动。
目光落到他骨骼分明且修长手指上，唿吸不由快几分。明明此刻他人西装革履，神情冷峻，可单是那双手就性张力拉满。
无端叫人想到一个词。
衣冠禽兽。
她想起了刚才工作室里的一幕，就是这样一双手，刚才搂上了她腰。
似是腰间的温热触感还在，她耳朵一下发烫，忙别过头，将目光落到副驾驶的车窗外。
靳越舟一分钟掐烟后上车。
看着她说：「刚收到时恆消息，他们订了包厢，说是接风的。你想去吗？要不想我们单独吃。」
林栖檀眼神微动，为他的体贴。
她也不是个处处都需要别人想着她的人，闻着男人身上带来的淡淡菸草味，她说：「......既然是接风，包厢也订了，那要不就一起吃吧。」
靳越舟弯唇：「好，听你的。」
林栖檀唿吸微乱。
明明很寻常的话，怎么从他嘴里出来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路上怕车厢沉闷，靳越舟放了电台。
偶尔会找话题和林栖檀聊两句，快到餐厅的那个红绿灯停下时，他突然想起什么，笑看一眼林栖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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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上回说要上你那坐坐的，送猫不易去检查没坐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顺便尝一下林老师的手艺。」
林栖檀内心直唿老男人真的会。
一会公主，现在又是林老师。
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会撩拨得很。
她嗓子略干燥，好想现在有杯水给她润润嗓子。顿了下，她出声：「等我找到新房子就请你吃饭。」
「什么新房子？」靳越舟疑惑。
林栖檀说了前两天房子漏水的事，之后嘆一声：「房东对我们有阴影了，这房子打算收回去重新铺地板，不租了。」
靳越舟眉头微凝，默了下。
「那新房子还是要找你们文创园附近的吗？」他明知故问。
林栖檀点头：「这样方便。」
她不想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绿灯下来，靳越舟轻松剎车，跟着前面的车子汇入车流，脑子在思考别的事情，就没再说什么。
-
时恆本来人都在包厢了，知道林栖檀也来今晚的接风宴，二话不说就起身下楼，开上他那辆闷骚的跑车去商场，买了一套大牌护肤品。
林栖檀跟靳越舟并肩进包厢，还没来得及打招唿，时恆就冲上来把靳越舟挤到一旁，过分热情地把林栖檀拉走。
「哥哥给你买了礼物，走走走！」
完全和上次吃闽味私房菜时一样。
靳越舟无语又嫌弃的盯着时恆，语气不咸不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时恆看他一眼：「像什么？」
「像我妈养的那只萨摩。」
「去去去，你才像萨摩。」
被拉坐下的林栖檀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突然觉得靳越舟说的挺对的，确实是热情得像靳奶奶养的大萨摩，这不禁让她想到储宁的热情劲儿。
别说，两人还真半斤八两。
瞧见林栖檀笑，靳越舟眼神柔和了几分。
解开西装外套排扣，在林栖檀边上坐下，他这才注意包厢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没见到陈白和骆行之，便问时恆：「他们人呢？」
时恆说：「一个洗手间，一个外面打电话。」
回答完靳越舟，他拿过自己旁边位置上的礼物，递给林栖檀，一脸真诚笑意：「这是回你上次送我香的礼物，也不知道买什么送你好，就选了一套护肤品给你。」
林栖檀大方接过：「谢谢时恆哥。」
低头看一眼，是黑绷带。
还挺会买。
靳越舟瞥一眼那礼袋，俊眉微蹙。
第26章 下次别这样叫我了
陈白打完公事电话回包厢。
骆行之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正和靳越舟他们坐着谈这次出差的事，林栖檀说不上话，便安安静静坐着认真听。
可能是一起吃饭几次，她都不紧张了。
见陈白回来，怕小姑娘听闷，他们三人止住了那个话题，叫来侍应生，把菜单给林栖檀，跟她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栖檀选择恐惧症来着，下意识看一眼身旁的靳越舟，眼里带着求救意味。
靳越舟心领神会，伸手把菜单拿过来：「还是我点吧。」
陈白看他笑说：「这儿就林妹妹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女士优先，你的绅士呢。」
靳越舟扯唇：「不是我的接风宴？」
陈白好笑出声：「行，你点。」
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回答，林栖檀无意识弯起了唇角，觉得他的话没毛病，便安心等他点单。
没一会儿，靳越舟合上了菜单，叫侍应生靠近点，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
半小时过去，点的菜陆续上桌。
林栖檀举筷看着桌上的菜，心尖微颤。
那一桌竟然都是她喜欢的菜，而且没有一道是放她讨厌的香菜。
在她还在发愣中，面前被放下一碗羊肚菌红菇鸡汤，紧接着，耳边是男人缓缓的嗓音道：「等稍微凉点再喝。」
林栖檀抬眼，撞上他深邃黑眸，那眼神里藏着的柔情全被她收入眼底，耳朵一下热了：「谢谢小叔叔。」
靳越舟看一眼她旁边忙着夹菜的时恆，又看一眼对面两人，见注意力都在菜上，他凑到林栖檀耳边低声说：「下次别这样叫我了。」
林栖檀耳朵更热了。
为他的忽然凑近。
吓得她筷子掉下一只。
另外三人注意力被吸引看过来。
靳越舟及时退开，不动声色地拿起自己还没用的筷子换过去，面色如常：「干净的。」
林栖檀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只剩一只的筷子被拿走，就连掉落在餐桌上的筷子也被拿走，然后她就见靳越舟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筷子夹菜，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吃起来。
「！！！」
时恆个浪子敏锐嗅出不对劲儿，他看着靳越舟眯了眯眼，下秒打趣口吻出声：「搞什么啊，你这不就和林妹妹间接接吻了吗？」
「怎么不叫侍应生再拿新的。」这话是陈白说的。
骆行之笑说：「这就有点暧昧了啊。」
靳越舟扫一眼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夹菜，嗓音平静：「你们再往下说就更暧昧了。」
意思是适可而止。
三人笑着闭了嘴。
林栖檀脸皮子薄，这会儿已面如朝霞，胸腔里的小鹿正在乱撞。她垂眸，恨不得把那只闯祸的手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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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靳越舟给她打的那碗汤。
她心里默默对陈白他们说了声对不起。
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人爱吃香菜，靳越舟却为了她，硬是一道菜都不放香菜。
陈白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只是靳越舟追林栖檀y中的一环。
-
那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男人们聚在一起总要聊点什么，再喝点小酒，不然太干了。
靳越舟本来是不打算喝酒的，但架不住陈白他们说，最后也加入一起喝得半斤八两。
也许是喝上头了，靳越舟挽起白衬衫袖子，往林栖檀身边靠去，在她耳畔徐徐动唇：「会开车吗？」
林栖檀老实摇头：「......驾照还没拿到。」
下一瞬，她唿吸屏住。
男人身上散发着清香的红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过分好闻。她都没喝，闻着就要醉了。
靳越舟稍微退开些盯着她粉嫩的脸看，卷翘长睫，高挺鼻樑，水润诱人的粉唇，实在是生得好看。
觉察到对方在打量自己，林栖檀睫毛抖了下：「......咋啦？」
没拿到驾照也不用这样看她吧。
靳越舟到底是个高智商的，只是简单一句话，他就闻出一些信息，笑看她问：「是考了没拿到，还是还没有考？」
林栖檀：「没考过......」
那声音明显越来越小。
靳越舟有几分懒劲儿的靠回椅背上，笑着点点头：「哦，这样啊，还想待会儿你把车开回去。」
看来只能是叫个代驾了。
十分钟过去，桌上的红酒还剩下一点，陈白不想浪费，便把剩下那点一口干完。
林栖檀从洗手间出来。
就听他说：「九点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别让林妹妹回去太晚了。」
靳越舟拿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起身对他们说：「下半场我就不去了，得把栖檀送回去。」
林栖檀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却被大步走向她的靳越舟拉住胳膊，沖她眨下眼睛暗示止住，然后耳边是他带笑意的声音：「好累了今天，不想去下半场。」
林栖檀懂了。
靳越舟这是在拿送她回去当挡箭牌，忙对陈白他们说：「那我先回去啦。」
其实靳越舟是真想送她回去，累也是真的累，但他现在更想和她多相处。
到了停车场。
靳越舟叫的代驾已经等着，他把车钥匙扔给代驾，就上了后座，林栖檀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坐上后座。
上一次一起坐后座还是从西京返回鹭城的时候，林栖檀感觉都过去好久一样。
车门关上，林栖檀看着靳越舟，听他唿吸有点粗重，语气关切问：「你还好吗？」
靳越舟点点头。
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
西舟的融资款今天到了，高兴。
也高兴一出差回来就能见到她。
车开出一段路，一直闭眼休息的靳越舟忽然睁开眼，偏头看林栖檀：「栖檀。」
被叫的林栖檀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对上他目光，轻「嗯」一声。
靳越舟说：「明天陪你看猫。」
林栖檀怔了下，笑说好。
揉了揉鼻樑骨，靳越舟似是想起什么，动作顿住。把手放下，他摸出兜里手机。
点开时恆的微信，给他发了几张图。
之后修长的手指敲下一段话，发出去。
刚等到代驾的时恆看到靳越舟发来的消息，满脸疑惑，回了一个：？
靳越舟秒回他：发朋友圈。
时恆更疑惑了：这谁的房子？
怕靳越舟感受不到他的疑惑，他从表情包列表里找出一个黑人问好脸，发送。
第27章 只是近水楼台想摘月
靳越舟回覆：西京那辆跑车归你。
看到对方的回覆，时恆干脆利落敲下几个字：现在就发！
发条朋友圈就能换一辆跑车，这买卖划算得过分，他哪里还管这是谁的房子。
盯着屏幕上的消息，靳越舟唇角勾起。
他在西京有辆帕加尼，全球限量一台，赴纽约读研究生那年靳明谦送他的，说是兄长对弟弟学业的奖励。
时恆爱车。
他车库那辆帕加尼是绿色的，时恆就喜欢那种花花绿绿的颜色，每回去他那都会借车开出去兜两圈，才恋恋不捨还回来。
那家餐厅离林栖檀小区不到二十分钟。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正好九点半。
林栖檀手碰上车门，扭头看靳越舟，声调清柔：「小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靳越舟行为稍微有逾越，他伸出手勾住了林栖檀外套上的腰带，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眼睛，声音微沉：「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叔叔？」
林栖檀怔了下。
为什么，她好像从靳越舟的语气里听出点委屈又好像在撒娇的意味？
片刻，她借着幽淡的光线看他说：「那......应该怎么叫？」
靳越舟不语，只是微挑眉。
林栖檀懂了，这是想听她自己说。思忖了下，她带着试探开口：「......舟哥哥？」
靳越舟喉结滑动，眸色渐深。
见他不说话，林栖檀抿了抿唇，又出声：「......是不是好肉麻，那我以后叫你名......」
「字」还未说出来，突兀被前排响起的水果机铃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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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驾小哥似乎也感觉自己碍事了，看一眼后视镜尴尬笑笑说：「骚扰电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靳越舟收回手，显然是觉得氛围不对了，他吸一口气，才对林栖檀说：「回去吧，上楼了发消息给我。」
林栖檀尽量淡定：「好。」
下了车，她维持的那么点淡定顿时消失，赶紧加快步伐走进小区。
目送着女人背影进入小区直至消失不见，靳越舟才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摸出口袋的香菸，取出一支，点燃。
随后和代驾小哥说：「走吧。」
-
林栖檀进屋的时候储宁正在客厅写视频脚本，旁边还有一份螺蛳粉。
今天的味儿有点臭，林栖檀不适皱眉，捏住鼻子：「你少吃这些东西，不健康。」
储宁摇头：「不吃我就不快乐，不快乐我才容易不健康。」
林栖檀懒得听她的歪理，脱下外套去洗澡。
差不多十点半，林栖檀才护完肤爬上床。
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她才发觉自己最近总是超过原来的作息时间，有的时候甚至快十二点才睡。
好像这一切都从靳越舟频繁闯入开始。
要命了。
躺下拉上被子，林栖檀习惯性点开朋友圈。
她私人微信不超过两百好友，除了家人亲戚，就是一些朋友同学，随便翻翻都能看完今日朋友圈内容。
修剪整齐的指尖滑到一处却顿下。
时恆发了一套房子求租的朋友圈，地理位置离她工作室不远。
她点开划看那几张照片，是套精装大两房，侘寂风格装修，客厅很宽敞，以灰白棕色调为主，不追求华丽和繁复的装饰，但还是能看出房子主人对整体装修设计很是上心，同时审美在线。
这房子装修风格，她很喜欢。
也很符合她的美学标准。
来来回回划了几遍，林栖檀点开了时恆那骚气的粉红色头像，打开两人对话框，敲下文字：【时恆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想问一下你朋友圈发的房子什么时候有时间看？】
这两天她和储宁都在找房子，昨天去看了一套，只能说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完全就是中介髮漂亮图片骗她们的。
时恆朋友圈发的那套房子她想应该会和图片相符，而且说是帮朋友找租客，那他的朋友肯定也是富家子弟，肯定靠得住。
时恆刚洗完澡出来，额前的头髮还没擦拭干，看见林栖檀发来的消息，他脑子转得飞快，一脸恍然大悟。
嘴角一扬，他没回復林栖檀，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到靳越舟电话，拨了过去。
靳越舟回来给林栖檀发了到家消息，就直接倒客厅沙发上睡了。
被电话吵醒，俊眉紧拧。
半睁眼看清来电显示，他接起，声音低哑：「你最好有事。」
时恆笑得贱贱：「你让我发那套房子是不是为了林妹妹？」
听到「林妹妹」三字，靳越舟清醒几分。支起身子靠在沙发上，他捏了捏眉心，语气笃定：「她找你了。」
「对啊。」时恆脸上染上八卦，「你干嘛这么大费周章让我发朋友圈，你直接把房子发她不就好了？」
靳越舟说：「小姑娘跟我脸皮薄。」
他很清楚，如果他直接跟林栖檀说帮忙找房子，林栖檀一定会拒绝，就算不拒绝，那也不行，他这么做是有私心的。
时恆走到洗漱台，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美貌，一边拨弄额前的捲毛，他一边笑说：「那也不至于拿一辆限量跑车和我换吧。」
靳越舟：「放着积灰。」
时恆三分不正经笑了会儿，方说：「我不信，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吃窝边草？」
靳越舟捏眉心的动作顿住。
时恆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分析起来：「你最近总带林妹妹和我们吃饭，今晚你的行为我就觉得不对，我们和你关系不好吗？怎么我们的筷子掉你不换，林妹妹的筷子掉了你不换新的就算了，还拿来自己用。你说，你是不是老牛想吃嫩草？」
靳越舟沉默。
时恆就把这个沉默当做默认，更来劲儿了：「不说话几个意思？不说话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欣赏自己的美貌结束，他走出浴室，往沙发上随意一躺，又恢復贱贱的语气：「你不说话那我挂了，然后和林妹妹说这房子是你叫我发的。」
「跑车你别要了。」靳越舟终于开口。
时恆根本不在怕，笑声更贱：「不要就不要，你不承认你想吃窝边草，那这房子你自己租给林妹妹。」
靳越舟静了下。
幽深的眸子望向落地窗外迷人的夜景，徐徐启唇：「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只是近水楼台想摘月。」
第28章 看来小姑娘不太好骗啊
「我靠！」时恆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还真的是想吃窝边草啊？！」
猜想被证实，他还是会感到震惊，甚至不可思议。
快速消化掉这个消息，他重新坐回沙发，眼睛笑成一条线：「本以为林妹妹会和你大侄子成一对，如今看来你是想让你大侄子叫她小婶婶了，妙啊。」
靳越舟起身去岛台。
倒了杯水喝下，他平声说：「既然知道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回復了吧？」
「当然。」时恆晃着腿，一脸得意笑着，「第一次追姑娘要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我，保准让你迅速把月亮摘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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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语气淡淡：「用不着。」
时恆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看着手机恢復正常界面，他又气又好笑：「现在又用不着了，回头最好是别求我。」
林栖檀等半天没见时恆回復，正打算放下手机酝酿睡意时，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她重新打开微信。
果然是时恆回了消息。
他回：【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栖檀本想回復明天，忽然想到明天还要去接猫不易，便回：【后天中午可以吗？】
时恆：【可以。】
约好看房时间，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就互道晚安。
退出了聊天框，林栖檀截图了时恆的那条租房朋友圈，发给了隔壁的储宁。
-
次日，靳越舟忙完公事，下午无事，便提前到工作室找林栖檀。
今天周一，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来，储宁又在郑老师那里，林栖檀也不想耽误靳越舟等到打烊时间，干脆提前关门。
放猫不易的宠物医院在附近。
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宠物医生见两人进店，便带着他们前往关猫的笼子去。
猫不易正好在猫砂盆里哦屎。它头上还套着个伊莉莎白圈，那是防止它舔身上擦药的地方用的。
医生看着它笑说：「它状态好很多了，猫癣还需要注意一下，回去坚持给它擦药一段时间，期间记得戴手套，人也是会被传染的。」
听了医生的话，靳越舟下意识低头看一眼左手背。圆形的环状红斑还在，已经有点结痂了。
林栖檀看一眼医生：「它身上的毛大概多久长回去啊？」
那天捡猫回去后，她有上网做过攻略，德文捲毛原来不是秃的，秃的是斯芬克斯无毛猫，德文有毛，不多但卷，和它名字一样。
医生说：「挺快就能长回去，不过长猫癣的地方会慢点。」
林栖檀点点头。
把猫不易从笼子里抱出来，医生拿了个猫包将它放进去。
之后又交待一遍两人带回去养的注意事项，最后说：「它刚到新家这几天你们不用管它，先让它熟悉一下环境，如果出现不吃饭的情况也别担心，它习惯了就会吃了。」
林栖檀和靳越舟几乎同时点头。
临走前，医生送了点药给他们，问：「猫砂盆那些东西家里都准备了吗？」
林栖檀说：「现在准备去买。」
医生说：「那正好，对面有一家宠物店，里面有卖猫用品。」
林栖檀笑：「谢谢。」
背着猫不易走出宠物医院，林栖檀与靳越舟并肩走到对面的宠物店，买了猫砂盆、猫砂、猫粮等东西。
购置完东西上车，天色已黑。
靳越舟直接把林栖檀和猫不易送回去，这次车直接开到林栖檀住的楼栋下面，实在是因为后备箱东西有点多。
因为猫不易，他终于上了楼。
进屋之前，林栖檀让他先稍等一下。
今早出门之前，她瞥到储宁的内衣挂显眼位置，那可不能让靳越舟瞧了去，好尴尬的。
两分钟后，林栖檀将门完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可以进来了。」
靳越舟提起地上的猫物品，迈开长腿走进去，却只停留在玄关处：「有拖鞋吗？」
林栖檀反应过来，忙去鞋柜里找拖鞋。
「......没有男士的，这个能凑合一下吗？」
「......」靳越舟垂眸看着她手里的粉色拖鞋，沉吟了下，「也行吧。」
林栖檀松了口气，把拖鞋给他。
靳越舟换上拖鞋，环顾了下房子陈设，再开口：「挺好的。」
「什么？」林栖檀一时没懂。
靳越舟摇头：「东西放哪？」
林栖檀看一眼客厅：「电视墙那吧。」
「好。」
靳越舟弯腰重新提起东西，林栖檀见状，也弯下腰去帮他分担一些。
她弯下腰起身时，一缕头髮不小心掉落下，擦过靳越舟鼻尖，让他动作顿了下。
林栖檀抬眼，撞进那深邃的眸子。
唿吸微滞。
靳越舟垂眸盯她嘴唇两秒，喉结滚动，下秒迅速移开。他什么都没说，提着东西大步朝电视墙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再慢一秒，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吻上去。
她的嘴唇看起来好软。
鼻息间仿佛还残留着她髮丝的清香，搅得他心神荡漾。
为了平復，他放下东西起身问：「洗手间方便我用一下吗？」
林栖檀敛神，点头。
没一会儿，靳越舟洗好脸出来，就见林栖檀蹲在地上安装猫砂盆 ，便在她旁边蹲下来：「我来。」
林栖檀起身，让给他：「那我去把它碗拿出来洗一下。」
猫不易还在猫包里，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两人分工明确，为了迎接它到这个新家。
收拾好猫用的东西，林栖檀便接到兰静娴打来的电话。
「檀檀，我听嘉淮说你们住的房子漏水了，最近在找房子是吗？」
林栖檀「嗯」了声：「洗衣机的进口水管脱落， 把房东的房子淹了，人家现在不想继续租给我们。」
「哎呀，要我说直接买一套好了，别人的房子总归住着不太方便，你到时候不想住了卖掉或租掉也行啊。」
知道兰静娴一向心疼自己，林栖檀笑了笑：「还是算了，以后我还是会回西京发展的，随便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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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娴嘆气一声，也懒得执着这个话题，便转移：「你和嘉淮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他这次年后在西京待了这么久？」
以往靳嘉淮年后都会和林栖檀一起回鹭城，今年却在西京待到过年，而去了鹭城不过几天，又返回西京。
林栖檀下意识看一眼沙发上喝水的靳越舟，默了下：「没有，可能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自从你去鹭城玩香，嘉淮每个月都会去鹭城找你玩上一周，要么半个月，这次就两天，我们还真不习惯。」
「以后你们就习惯了。」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林栖檀其实刚想和兰静娴说靳嘉淮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但想了想，看来靳嘉淮有女朋友这事长辈们都还不知道，说明靳嘉淮还不想说，那她也没必要多这个嘴。
又话了两句家常，电话才挂断。
靳越舟这时候似是随口一问：「房子找到了吗？」
林栖檀看他：「约了明天去看，是时恆哥朋友的房子。」
靳越舟为她的坦然感到意外，挑眉微挑：「好像是听他说有朋友要找租客。」
「嗯，明天看看，合适就租下来。」
「要不要陪你去？」
林栖檀摇头。
转身去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一边喝水一边看躲在餐桌下面的猫不易。
拧回盖子，她说：「其实房子我很喜欢，就是那装修和楼层价格便宜得我不好意思，那片区域我查了租金不便宜，我怕是他朋友看他面子便宜报价给我的。」
靳越舟骨节分明的手紧了下。
内心失笑。
好像确实定价有点便宜了。
那是高档小区，大两房上百平，又是精装修，他才租了3000。
看来小姑娘不太好骗啊。
第29章 能发语音叫吗？
第二天下午，林栖檀和储宁准时到时恆说的小区门口。
时恆姗姗来迟，一身蓝色休闲套装的他下车摔上车门，忙和两人道歉：「两位妹妹不好意思啊，哥哥刚堵路上了。」
对于他的不着调的「哥哥」，林栖檀见过几次已经习惯了，可储宁没习惯，一时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看着时恆一脸假笑地靠到林栖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上次起鸡皮疙瘩还是上次。」
林栖檀忍着笑，不置可否。
交谈了两句，时恆回到车上，把车往小区里开，储宁的保时捷也紧随其后。
上楼出电梯。
林栖檀才发现是两梯两户的。
哇，这种户型月租3000简直是做慈善，进门的锁还是指纹密码锁。
时恆记不得密码，摸出手机又看一眼和靳越舟的聊天，这才得以解锁进屋。
进去之后，林栖檀和储宁分开去观看房子，时恆坐在客厅沙发玩着手机等。
没一会儿，林栖檀从主卧逛出来，又跟时恆确定一遍，房主是不是真的以三千月租给她们。
时恆收起手机，看她笑说：「真的，他看你们是女孩子就想着肯定爱干净，就当帮他看房子了。」
这话靳越舟没交代他，他自己编的。
储宁从阳台进来，也加入聊天：「我们主要是怕他卖你人情，会过意不去。」
人情这东西欠着最难受了。
主要她们也不缺钱，来的路上，她们还商量要不按照市场价租算了。
这房子装心不错，值得好价位。
时恆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坦诚，不禁失笑：「我的人情不值钱的，我那朋友不缺钱，就是出国了不想这房子空着没人味。」
往后，时恆又加了一些说辞动摇她们。
林栖檀和储宁考虑了下，决定今天就签合同，省得下次还要再跑一趟。
合同这玩意儿时恆没准备，他说：「合同要不免了吧，大家都是熟人，再说我今天也没准备。」
林栖檀是个有原则的人，她摇摇头：「正常的租房手续我们还是走一走吧，不然这房子我们住的也不安心。」
时恆嘆气：「行吧，这附近正好有家列印店，待会出去把合同签了。」
又看了一圈，确定房子没什么问题，林栖檀这才牵着储宁向时恆提出去列印合同签约。
进了电梯，时恆懒倚在电梯壁上看一眼今天一身盐系穿搭的储宁，突然想起什么，他开口：「储妹妹，我好像还没你微信，要不咱俩加一个？」
储宁扬起笑脸看他：「好呀。」
时恆：「我扫你。」
-
和时恆签约租房合同完，林栖檀就约了搬家公司，之后和储宁在路边摊买了份章鱼小丸子，这才回小区收拾东西。
林栖檀东西不多。
两个行李箱加一个纸箱子就搞定了，储宁搞自媒体的，光是拍摄器材就放了一大箱子，平时为了好上镜更是买了好多衣服穿搭，还有各种弄头髮的，用了四个纸箱子加两个行李箱才搞定。
收拾完所有东西，天已经黑了。
和房东做完交接，两人顾不上吃饭，便开车带着拉行李的车往新小区去。
等搬家师傅搬完东西上楼。
两人终于松口气，直接累倒沙发上。
储宁一脸生无可恋：「我再也不想体验搬家了。」
林栖檀也好不到哪去：「加10086。」
搬家这玩意儿，一搬一个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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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搬谁想哭。
躺着缓了好一段时间，两人这才爬起来，点了份海鲜外卖。
自从来鹭城，在这座沿海城市，她们两个北方人吃了不知道多少顿海鲜，外卖订单里百分之七十都是海鲜。
饭后，已经快九点半。
储宁洗完手回来，突然想起什么，下秒抓狂尖叫一声，扬着个大嗓门对林栖檀道：「檀宝宝，我忘记录搬家vlog了！」
啊啊啊啊啊，多好的素材啊！
上次房子漏水她随手拍照发网上，都上千万人观看，这搬进一个这么漂亮的家，那不是一样有流量吗！！！
仿佛错过一个亿，她扑到林栖檀怀里，蹭着那片柔软欲哭无泪道：「我真的哭死了，你快点安慰安慰我！」
林栖檀一脸无奈地拍拍她背嵴，语气更是无奈：「好好好，我安慰你。」
储宁无语，笑着抬起头推开她：「一点都不真诚，太敷衍了。」
林栖檀耸肩摊手，笑笑说：「你接着哭吧，我去洗澡。」
又是晚睡的一天。
十一点钟，给猫不易擦完药的林栖檀终于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然后习惯性打开手机点进靳越舟的对话框。
消息停留在两个半小时前。
靳越舟问她搬家顺不顺利，她说顺利，收拾好晚点再找他聊。
盯着对话框片刻，林栖檀玉指轻敲下几个字：【睡了吗？】
靳越舟刚停好车，储物盒上的手机屏幕就亮起，他低眸看去，似是心有所感，嘴角勾起浅浅弧度。
没猜错的话，是他的小月亮。
拿起解锁，点开。
他嘴角弧度更甚。
分明的指节迅速打出字发送：【刚应酬回来。】
对方回復很快：【喝酒了吗？】
他眼里染上笑意：【没有。】
理想：【你酒量看起来很好。】
靳越舟：【你怎么知道？】
理想：【上次吃饭看你喝挺多。】
靳越舟点了支烟，夹着燃烧香菸的手搭在车窗上，清隽的面容不难看出此刻是愉悦的。他单手编辑发消息：【哦？原来林老师那晚一直在看我啊。】
林栖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靳越舟的语气，仿佛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我喝的多，原来你一直看我。
她笑着回了一个蒙娜丽莎的假笑。
靳越舟咬着烟，在昏昧的车厢中笑了。
片刻，他回：【林老师搬新家了，是不是得吃顿饭庆祝一下「乔迁之喜」啊？】
林栖檀开玩笑回覆：【你请吗？】
或许是有点上头了，她起了顽皮念头，又敲下字发过去。
靳越舟正在编辑，漆黑的瞳孔里又出现一条消息，他顿觉一阵口干舌燥。
理想：【舟哥哥。】
春风微凉，他却浑身发热。
深吸一口烟，他大胆提出一个有点难为情的要求：【能发语音叫吗？】
林栖檀心率盯着那条消息加快了。
发语音叫什么？
叫舟哥哥吗？
救命，好肉麻的！
她拉过被子蜷在里面，咬着手指，犹豫半晌才点下「按住说话」。
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啊啊啊啊，大晚上的搞什么啊！
明明看着好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提出这种肉麻要求啊，一点都不符合人设。
靳越舟目睹了对话框上方的变化，一会儿是「对方正在讲话…」，一会又是「对方正在输入…」。
似乎他的要求很是难呢。
等他掐灭香菸，对话框终于有反应。
理想：「那舟哥哥你请我吃饭吗？」
不是冰冷的文字，是语音条。
女人嗓音缱绻温软，如同春日一缕轻柔春风，拂过他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连唿吸都沉了几分。
靳越舟低头盯着西裤那处，薄唇紧抿。
第30章 要做我女朋友才行
那天晚上，靳越舟回去沖了半天凉水澡。然后累了一天的他，失眠了。
卧室的床仿佛躺下就是清醒证明，他脑海里总会想到林栖檀那张清冷又精緻的面容，尤其是那双过分干净的眼睛。
想到那双眼睛。
他想起了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想到她，就没忍住做了无比邪恶的事，过后会对自己感到噁心，龌龊。
就算触碰不到，他也觉自己染指了她。
她是理想，是天上仙，更是一道顾盼悠悠的风景，他梦里才能得到的人。
所以过去他从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她觉察到他的情意，总是及时收回眼神，怕两人的距离会变得越来越远。
那几年，他总想靠近。
却又不得不往后退步。
让那份情意藏在阴暗角落，见不得光。
只因那时候，她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侄子，还问他：「小叔叔，你觉得我和嘉淮怎么样？」
他听了前一句，心底产生了叫妒忌的东西，汹涌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淹没，那个瞬间，他恨不得堵上她嘴，叫她不要再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他语气极淡回答：「不知道。」
他怎么会希望他们在一起。
他多希望她能分一些目光给他。
可现实残酷得很，那时候她未曾多看他一眼，眼里都是靳嘉淮。
自那以后，他总是暗里偷偷看她，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偷看了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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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睡不着，靳越舟起床，双手交叉利落地脱去真丝黑色睡上衣，胸前肌肉纹理分明，他随手扔在床上，迈步到客厅。
借着薄弱的月光，摸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他衔在唇上，漫不经心点燃。
黑暗中，他吐出一圈烟雾，眯了眯眸，视线落向窗外，指尖中的香菸忽明忽暗。
夜色正浓，他却无心睡眠。
望着窗外抽了半截烟，他将香菸咬在唇上，迈开长腿朝书房走去。
在电脑前坐下，他取下香菸，摁灭在桌上的圆形菸灰缸里。
随即拿起桌上的vr眼镜，下秒就见他抬起手在空中操作，在他的视觉里瞬间置身到另外一个，周围的空间变为无限画布。
又一次。
他在虚拟世界里看见了林栖檀。
那里的林栖檀，离他好近。
-
因为昨天搬家，林栖檀和储宁一致商量工作室暂停营业一天，在新居睡懒觉。
正好也不是周末，客量不多。
林栖檀醒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她昨晚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觉。
即使睡到中午，明显也有点垮脸。
她洗漱完，储宁才顶着乱蓬蓬的头髮起来，一手捂嘴打哈欠，精神也没比她到哪里去。
林栖檀瞥她：「你也熬夜了？」
储宁捕捉到关键信息，看她：「也？所以你昨晚也熬夜了？」
静默两秒。
两人相视默契笑了。
「你可是坚决不熬夜的选手，昨晚干什么了？」储宁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什么都没干。」
只是聊了个天，林栖檀不想说。
「是吗？」
「是的。」
看林栖檀一本正经回答，储宁哼了一声，边往洗手间去边说：「没劲儿，反正你肯定有事情瞒我。」
林栖檀笑：「今天什么安排？」
「在家打火锅呗要不。」储宁拿牙膏挤到牙刷上，「这天还挺凉，搬新家吃一顿当作庆祝我们乔迁新居了。」
听到乔迁新居四个字，林栖檀想到了昨晚和靳越舟的对话，双颊开始微微发烫。
这时，猫不易过来蹭她腿，喵了声。
林栖檀低头看去，也喵一声回应它。
猫不易对新家熟悉得比她想像得要快，也就昨晚躲角落里不肯出来，现在都敢到她腿边来蹭了。
抱起猫不易，林栖檀带它去餵饭。
一天之计在于晨，她这个当妈的睡到中午才起来，为了补偿，她加了一个蛋黄。
餵完猫，铲完猫屎，洗完手，她去冰箱里拿出一张面膜敷上急救，林栖檀回卧室看手机，果然看到靳越舟消息。
这阵子，她习惯了经常点开微信。
也习惯了和靳越舟聊天，
十分钟前，靳越舟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起床没有，中午想吃什么。
工作室今天不开门，昨晚聊天的时候她和靳越舟说了。
在床边坐下，林栖檀回：【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还没谢谢你送我和猫不易回家。】
刚发出去，上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眉眼顿时弯起。
靳越舟回覆：【还是想吃林老师亲手做的，我想那样更有诚意。】
林栖檀笑容更甚，迅速打下字：【看得出你很想来我家吃饭了，行吧，过几天请你来我家吃饭，亲自下厨/可爱。】
刚和陈白到公司楼下轻食餐厅的靳越舟，收到那条消息，嘴角克制不住上扬。
连回两条消息。
【那等着林老师亲自下厨了。】
【准备吃饭了，在公司楼下。】
林栖檀抚了下面膜，随即躺倒床上，笑着回覆：【你这是在和我报备吗？】
靳越舟：【才发现吗？】
林栖檀笑了，把手机盖到胸口捂住。
怎么可能才发现呢，他们这样子互相报备的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没及时等到回復，靳越舟有点按不住。
点完单坐下，他又点开对话框，给林栖檀发消息：【栖檀？】
这次被秒回。
理想：【在。】
靳越舟勾唇。
盯着对话框片刻，他发：【你对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林栖檀抚面膜的动作顿住。
什么感觉吗？
反正不讨厌不反感就是了。
她回：【收到你消息挺开心的。】
靳越舟满意打住，回覆：【吃饭了。】
陈白抬眼瞥一眼对面的靳越舟，见他勾着个唇角，好奇：「看什么开心呢？」
靳越舟放下手机，说没什么。
陈白不太相信：「没什么你笑什么。」
靳越舟有点随意的张开长腿，身子懒散地往椅背上靠，声音含点笑意：「有人要请我吃饭。」
「谁？」
靳越舟微笑：「不告诉你。」
陈白嗤笑：「谁稀罕。」
知道靳越舟正在追求林栖檀这事儿，现在只有时恆知道，那辆跑车不止是帮忙发个朋友圈，还需要暂时保密。
-
晃眼，到了四月，鹭城天还挺凉，林栖檀她们搬来新小区已经有半个月。
这天周五，储宁飞了浙里，公司又举办活动，聚集各地网红博主。
林栖檀趁着储宁不在家，邀请了靳越舟今晚来新居吃饭。
给靳越舟发完消息，林栖檀换了身麻料新中式白色宽松长裙，搭了件灰色针织衫长款外套，就背着布包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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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的是，她打开门就见对门那户人家也正好开门，走出一个身形峻拔的男人。
林栖檀那霎间愣住。
男人也同样愣住。
四目交汇一会儿。
林栖檀找回自己声音，着急称唿又忘：「小叔叔，你……你也住这儿？」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靳越舟故作诧异：「你也是？」
林栖檀点头。
靳越舟盯着她，轻笑出声，说得有鼻子有眼：「昨天出差回来才搬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下你不用给我发地址了。」
他的理由林栖檀没有怀疑。
过去半个月他没送林栖檀回过这个小区，上周人又出差，上上周晚上都有局。
林栖檀觉得这世界太奇幻了。
她邀请来她家吃饭的人，竟然就和她同个小区，还住在她对门。
稍微平復下有点惊喜的心情，她说：「我现在准备去买食材，你也要出去吗？」
靳越舟点头：「想着不能空手来，附近有家生鲜超市，想买点菜带给你。」
林栖檀笑起来：「总裁还会买菜啊？」
「总裁也要吃饭的。」靳越舟挑眉，语调突然耐人寻味起来：「其实我会的好多，等着林老师来发现呢。」
林栖檀脸色不自然了。
靳越舟看着今天仍旧穿得很有禅意的女人，眸色温柔：「既然碰上了，一起？」
林栖檀：「……好啊。」
于是，某人故意营造出的偶遇，顺利过关，还和浑身清香的姑娘一起去买菜。
……
那天一起逛生鲜超市。
林栖檀才发现靳越舟何止会买菜，他还很会挑菜，就连榴槤都挑得很好，现场开出每个房都很饱满。
看得她毫不吝啬竖起大拇指。
靳越舟看她笑得很开心，嘴角也止不住上扬：「这就高兴了？」
林栖檀笑着点头：「我买的榴槤从来没有开出完美的，总是缺点。」
「以后我给你挑。」
「你是不是经常逛生鲜超市啊？」
一路跟着走，靳越舟给林栖檀的感觉很熟悉，好像这生鲜超市来了好多回。
靳越舟自然地拿过她的布包挎上胳膊，放在包装盒里的榴槤给她：「外面的东西吃多会腻，偶尔自己做饭。」
「那我什么时候有机会也尝尝你的手艺？」林栖檀看他笑问。
「这个啊。」靳越舟拉长了点尾音，下一瞬他靠近林栖檀耳边，声音暧昧，「我的手艺可不好尝。」
「为什么？」
林栖檀不知道人就等着她这句。
靳越舟声调含笑，暧昧意味更浓：「要做我女朋友才行。」
第31章 无关紧要的人就别提了
林栖檀本来没想买很多菜的，最后和靳越舟一起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里，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买了好多东西。
看着靳越舟合上后备箱，林栖檀笑了笑：「看样子我家冰箱要被塞满了。」
靳越舟嘴角扬起浅浅弧度：「那正好，可以多去你家蹭几顿饭。」
林栖檀佯装恍然大悟表情：「你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靳越舟笑：「被你发现了。」
-
回到小区。
林栖檀把今晚要做的菜挑出来放岛台上，靳越舟也不干坐着等，也加入帮忙把几个袋子里的东西放入冰箱，顺便分类整理好。
「要吃点水果先吗？」林栖檀转身问还站在冰箱前的靳越舟，「晚饭还要等好久。」
靳越舟拿出冰箱里的纯净水，看她：「没事，我给你打下手很快。」
「那不行，说好请你吃饭的。」
「掌厨还是你。」靳越舟笑。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她准备工作做好，开始清洗蔬菜，靳越舟也凑过来，到另外一个池子洗另外的蔬菜。
余光看着男人筋骨分明的手正拿着蔬菜在认真清洗，林栖檀心尖不受控制颤了下。
这手又细又长，完全满足手控的幻想。
似是感受到有道目光落自己身上，靳越舟洗菜的动作顿住。偏过头去，正好对上林栖檀柔和的眼眸。
啊，糟糕，偷看被发现了。
林栖檀赶紧别开目光，随口找话题：「......看得出你是个常做饭的人了。」
靳越舟低声笑：「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
他压根不接话。
林栖檀听了，耳根子又发烫了。
为了分心，她抬手溅了点水给靳越舟。
靳越舟笑得更甚：「林老师这是恼羞成怒了啊。」
林栖檀：「......」
也没闹太久，只是一会儿，两人就继续洗菜，备好待会要做的菜。掌厨是林栖檀，靳越舟就在一旁偶尔递递调料，端做好的菜去餐桌。
到了最后一道汤。
靳越舟又提出他来端。
林栖檀边收拾灶台，边看他端汤动作。
恍然间，她竟有种两人三餐的感觉。
下意识看一眼在沙发上睡觉的猫不易，她不禁好笑。
两人，一猫，倒是真有那种感觉。
坐下开饭之前，林栖檀先是打了碗汤给靳越舟：「我妈说饭前先喝碗汤，特别养胃。」
靳越舟笑：「你这饮食真的很南粤人。」
林栖檀笑笑，不置可否。
她的饮食确实受兰静娴影响，都习惯清淡口味，饭前必喝一碗汤，就连林清望也习惯了这么多年饭前先来一碗汤，重辣的一个人不知不觉就跟着她们母女两吃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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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晚饭吃的很和谐。
饭后靳越舟把收碗的活揽了。
林栖檀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这房子的房东有置洗碗机，靳越舟这么矜贵的一个人用不着亲自洗碗，只需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剩下的交给它就行。
林栖檀馋冰箱里的榴槤好久了，靳越舟收碗回来，她已经拿那盒榴槤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问他：「你要一起吃吗？」
靳越舟想说他不喜欢榴槤。
可耐不住小姑娘含着期待的眼神，便笑着点了点头：「一点就好。」
林栖檀仿佛找到能欣赏榴槤美味的人，赶紧拿起最小那块给靳越舟：「我刚试了一小口，好好吃！」
绵密的口感，像冰激凌一样。
靳越舟尽量不皱眉，接过。
盯着那块榴槤片刻，他终于放到嘴边咬下。
还是没忍住，他险些吐出来。
「......你不喜欢榴槤啊？」林栖檀看着捂嘴跑向厨房的男人，有点错愣。
靳越舟漱口回来，选择实诚道：「闻着还行，就是吃着不行。」
看着手里剩下的榴槤，他犹豫要不要扔掉时，林栖檀开口了：「不吃那给我吃吧。」
「你不嫌弃？」
林栖檀耸肩笑：「不是还有一边没咬到吗？」
靳越舟笑出声，把榴槤给她。
那块榴槤，林栖檀只剩一个角没吃掉。
又拿起一块，她看靳越舟说：「嘉淮也不喜欢榴槤，他甚至都不能闻，有一次强餵他一口，他说吃起来像洋葱，我觉得像冰激凌。」
靳越舟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拧好瓶盖，他侧头看林栖檀，目光深沉：「无关紧要的人就别提了。」
林栖檀：「......」
那不是你侄子吗。
好吧，想一想她也能理解。
他在追求她，她曾经喜欢过靳嘉淮，如今她提起靳嘉淮，他自然是会心里不爽，哪还管对方是不是大侄子。
吃掉手里那块，林栖檀适可而止。
把剩下的榴槤放回冰箱，她见冰箱里还有好几种水果，便转身又问靳越舟：「樱桃吃吗？」
靳越舟说很饱了。
林栖檀只好作罢。
坐回去，两人安静了会儿。
靳越舟余光瞥一眼林栖檀，见她目视前方，他放沙发上的手便试探地慢慢向她手靠近。
小指头被触到的瞬间，林栖檀身体勐地一僵，却没有把手收走。
靳越舟轻咳了声，点到为止把手收走，徐徐出声打破沉默：「我刚看你屋里没鲜花，便下单了几束花。」
林栖檀也咳一声，不自在扯唇：「......这两天忙忘了。」
其实是工作室附近那家花店这两天暂停营业，她习惯了一家店买东西，就想着那家花店明天营业再补花。
而靳越舟之前总送她花，她觉得实在是太频繁，上周就叫靳越舟别送了，说是打理不过来。
她话刚落，门铃就响起。
靳越舟起身：「应该是花送到了。」
很快，他回来，手里捧着四束花。
每一束花都不一样，分别是黛安娜、郁金香、厄瓜多、洋桔梗，不止花束不一样，包装也有差别。
望着男人捧着鲜花朝自己走来，林栖檀心底的悸动又蔓延开来，放在沙发上的嫩白双手不自觉蜷起。
她发现靳越舟这人是真的很细心。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好。
和她同住一个屋檐的储宁，都没注意到她已经有两天没有买花了。
靳越舟捧花在她面前站住，问她：「要不要现在就插花，我陪你。」
林栖檀放任这一刻的心动。
她笑：「好啊，你陪我。」
靳越舟微微晃神。
为那个明媚的笑。
她那一笑，胜过春日的风。
第32章 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那天林栖檀的插花体验和过去不同。
因为有靳越舟的参与，她的搭配有了些变化，她向来注重清淡的色彩搭配，靳越舟却重视色彩偏浓郁些。
于是他们互补，搭配出来的色彩互相唿应，又不乏均衡感。
靳越舟帮忙把一瓶花放到浴室的飘窗上，注意到旁边的收纳盒里放着一堆颜色不同的浴球，浴缸旁边的置物架上更是堆满了各种洗漱用品，光是身体乳就好多种，脏衣篓旁还摆着棵绿植。
光是浴室的摆设，就足以说明两位女生平时生活有多精緻，也是注重仪式感的人。
等靳越舟从浴室出来，林栖檀已经摆好客餐厨的花。
靳越舟端详她素淡的脸片刻，才启唇：「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林栖檀说：「我送你。」
「好。」
靳越舟到玄关处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人出了门又转回身子，抬手掌住门：「明天还能来你家蹭饭吗？」
林栖檀笑：「不是应该你请我了？」
「那明天来我家？」
「好啊。」
「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靳越舟微顿一下，再开口语调多了分戏嚯：「只要你想吃的，我都会做。」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稳住心神，扬起笑容说：「那明晚期待你的厨艺。」
「那......晚安？」
林栖檀：「晚安。」
靳越舟唇角微扬，抬手轻弹下她额间，声音温和：「梦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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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到对门解锁进屋。
盯着对面紧闭上的门，林栖檀捂着胸口长唿出一口气，这才关上门。
刚靳越舟弹她脑门时看她的眼神过分深情，仿佛再多看一眼，她就会忍不住失控沉溺其中。
不可以，他们之间不该那么快。
......
这晚夜色浓稠时分，靳越舟又失眠了。
越是接触那颗月亮，他发现就愈发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情愫。
真的好想，好想早日摘下月亮。
-
第二天晚上，靳越舟推掉应酬，真邀请林栖檀来他家吃晚饭。
食材是林栖檀自带的。昨天傍晚买的菜还剩好多，她怕再不解决掉就不新鲜了，也省得靳越舟又去一趟生鲜超市。
那晚是林栖檀第一次见靳越舟下厨。
男人宽肩窄腰，西裤白衬衫，挽着袖子，繫着个围裙在岛台前娴熟地切着菜，忙碌的样子很是迷人。
她就倚岛台边上托脸看他。
从切菜到下锅掌勺。
她全程不曾错过。
会做饭的男人实在是过分养眼。
记忆中，她眼里的靳越舟是个不食烟火的长辈，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优秀，举止永远都是那么优雅，待人又有礼温和。
她以为，像靳越舟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会自己亲自动手下厨的，今日倒是跌破了她的想像。
靳越舟不仅会下厨，就连摆盘都很有一手，精緻的程度根本不输给米其林餐厅。
盯着靳越舟还在忙碌的身影，林栖檀好奇问了一嘴：「你以前在纽约留学都自己做饭吗？」
在靳家，她没见过靳越舟下厨。
这个技能她猜想应该是留学那会学的。
靳越舟把锅盖重新盖回去，转身看她：「那会儿吃不惯西餐，就和另外一个中国室友学了做饭。」
后来，那位室友没多久搬走和女朋友同居，陈白他们的晚餐，就全交给靳越舟负责，当然没有免费可言。
林栖檀瞭然点头：「难怪。」
都说不想当厨子的留学生，都不是好留学生，这话看来不假。
二十分钟后，靳越舟的榴槤煲鸡上餐桌。
看着那锅色泽好看满满的榴槤煲鸡，林栖檀眼里的还是惊喜藏不住，闻着诱人的榴槤味儿，她抬眼看靳越舟：「你不是不喜欢榴槤吗？！」
靳越舟挑眉轻笑：「不喜欢也可以做，你不是喜欢吗？」
林栖檀有点好笑道：「那你怎么办？」
靳越舟是这么说的：「还能怎么办，得学会吃，不然将来和你在一起不是扫了你的兴。」
林栖檀有点习惯他的不正经，笑笑说：「我可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
「其实，把它当洋葱也不是不能吃。」
「概念还能这样偷换的？」
靳越舟打着汤：「主要林老师喜欢。」
「别老这样叫我。」林栖檀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汤。
「你上次教我制香，这声林老师担得起。」
林栖檀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男人就是逮着缝就钻，分分钟都在想着如何撩拨她，简直太坏了。
她没接话，舀一口汤吹了吹，就放进嘴里，接着又舀一小块榴槤肉进去。
肉口感软烂，汤味很鲜。
接连喝下几口，她放下碗由衷给靳越舟竖起大拇指：「真的好好吃！」
「真的假的？」
「真的，比我妈煲的还好吃，你是不是放了椰浆？」
「这你都能吃出来？」
林栖檀有一点点得意：「你也不看我嘴巴随谁。」
「好，林老师嘴巴厉害。」
因为林栖檀，靳越舟今晚给面子吃了一碗榴槤鸡煲。或许不是直接吃榴槤，今晚的味道他还算是能接受，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点好吃。
也不知道是他厨艺好，还是什么。
饭后林栖檀想收拾碗筷，被拒了。
靳越舟让她坐好。
再从厨房过来客厅时，他手上多了份切好的草莓：「洗了一点，只能吃一点，别吃多了胃不舒服。」
口吻有点长辈，林栖檀笑起来：「你刚说的话好像我妈。」
靳越舟拿了只牙籤插在草莓上，随即将碟子放在茶几上，才看向她，语气带着三分不正经：「你要不介意，我勉为其难让你叫我一声爸爸也行。」
「什么啊。」林栖檀朝他扔枕头过去。
靳越舟笑着接住，放到一边。
继而顺势抓住她裸露在长裙外的脚踝，十分自然地轻轻捏了两下，嗓音低缓：「不闹了，时间还早，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第33章 我也很不幸，我也好需要你
那句话莫名叫人心思一歪。
林栖檀对着靳越舟的眼睛，隔一会儿，才轻轻出声：「......做什么？」
靳越舟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不由低头低笑一声。再抬起头去看她，默默注视了几秒，声调含笑：「你想我做点什么？」
突然被反问，林栖檀有点猝不及防。
看她双颊又开始泛红的模样，靳越舟心情愉悦地勾唇，声音带了点暧昧：「林老师你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又捏了捏她脚踝。
林栖檀唿吸一滞，忙把脚收进裙子里。
紧接着，就见她慌乱之中随手抓过一个抱枕塞靳越舟怀里，紧着声音说：「我哪有想什么，分明就是你的话有歧义……」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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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靳越舟尾音拉长，嘴角扬起一抹浅浅弧度，「什么歧义？」
林栖檀瞪他：「反正有歧义！」
她才不信这老男人不懂她在说什么，肯定是故意装的，这人最坏了。
靳越舟把抱枕搁在一旁，只觉得眼前人恼怒的表情分外有趣，语调带了几分促狭：「林老师，我只是想问你看不看电影，你干嘛想那么多？」
闻言，林栖檀一愣。
不是，看电影就看电影。
干嘛说的那么暧昧。
单身男女共处一屋，那样子问换谁都会多想的好吧。
轻咳一声，她稍稍端坐身子：「......看什么电影，出去看吗？」
靳越舟摇头：「家里有投影。」
话落，他起身到电视墙把收起的幕布放下来，接着边几上的投影仪打开。
很快，幕布上投出清晰的画面。
屋子里的灯被落下，林栖檀唿吸微窒。
靳越舟回到沙发上坐下，遥控递给林栖檀：「看什么电影你来选。」
林栖檀抿抿唇，没接过。
她说：「我也不知道看什么好，要不还是你来选吧。」
她平时都是随缘挑片子看的。
靳越舟也不为难她，只好收回。
按着遥控找了一圈，最终他选择了一部名叫《爱情与灵药》的片子。
影片讲述的是身患帕金森病的女主想要在病重之前潇洒过完余生，遇见经销药品的花花公子男主，自此二人展开一段爱情拉扯战，从苦情最终演变成浪漫喜剧片。
片子播放后，没多久林栖檀就不自在的别开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好。
这片子激情挺多的......
似乎靳越舟也觉得男女主之间的深入交流有点多，他下意识看向林栖檀，见她眼光瞥向别处，不禁失笑。
随后他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其实还挺好看的。」
林栖檀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嗯」一声。
继续往下看，两人又安静了。
影片中饰演女主的安妮海瑟薇演技简直爆炸，好几次都触到林栖檀的情感点上，尤其是她在面对病魔时的豁达乐观，和她的人间清醒。
到了结局，主人公却搞起纯爱，这让林栖檀意外。女主的病情无法完全治疗，可她在男主的陪伴下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成功骗了林栖檀的眼泪。
靳越舟听到林栖檀的抽泣声，倾身从茶几上抽过几张纸巾，递过去，声音温和：「看来林老师被这片子触动到了。」
林栖檀接过，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看他说：「一开始看觉得好甜，可看到最后真没忍住......」
片子里有句话特别触动她。
——你遇见千千万万个人，但没有一个能触动你，然后你遇见一个人，你的生活从此改变，永远地改变了。「注」
他们由性生爱，但露而不俗。
在相处过程中被对方改变，最终爱上对方，成为治癒彼此的灵药。爱是责任，男主需要女主，女主比他更需要他。
靳越舟借着屏幕的光线盯她半晌，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拨开她垂落在脸颊的髮丝，温热的手掌缓缓抚上她素淡的脸庞。
林栖檀身体顿时一僵。
靳越舟见她没躲开的意思，更大胆地用指腹在她嫩滑脸蛋上摩挲，眸色深邃，嗓音低低：「林老师，我也很不幸，我也好需要你，所以，你什么时候......能给答覆？」
林栖檀怔了。
靳越舟的话，她好像在哪听过。
想起来了，刚女主对男主说的话。
——所以很不幸，我需要你。「注」
她捏着纸团的手紧了紧，随即放松，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启唇：「在我回覆你之前，你能不能解答我一个困惑？」
靳越舟：「嗯，你说。」
林栖檀抬手握住他抚着她脸颊的手，缓缓放下去，像是斟酌了下，她问：「.......你当初为什么想来鹭城创业？」
她不明白，明明西京，或者京城其它城市都比鹭城要好，偏偏，他选择来她学习制香的城市。
想到靳爷爷的话，她就想求证。
靳越舟凝着她：「因为你在。」
入耳那四个字，林栖檀心头一震。
那个瞬间，她眼神慌乱错开。
喉咙好像被一双手掐住，唿吸都觉得困难，甚至内心有一股难过在流淌。
从她在鹭城起，他就跟着来了吗？
那他的喜欢到底持续了多少年？
她来鹭城从学香到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满打满算快有四年了。
靳越舟来鹭城创业的时间算起来和她差不多，她还记得有一次听林清望和兰静娴聊天，大致是靳越舟回国后已经在西京看创业地址，不知怎么的最后选择鹭城。
当时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偏偏选择鹭城，靳爷爷说京城沪上深城哪个不比鹭城好，实在不行西京家门口也行。
可他就是非要去鹭城。
这一去，连续几年不回靳家过年，打电话过去永远都在说忙。
好一会儿，林栖檀才提着一颗心对上靳越舟眼睛，找回自己声音：「……可不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靳越舟点头：「你问。」
林栖檀想到即将要问出口的问题，唿吸一下急促，忙调整了下唿吸，才缓缓开口：「你到底……喜欢了我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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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第34章 因为是你，所以忍不住一直喜欢
靳越舟静默片刻，才答：「快八年。」
顿了下，他补充：「准确来说，是暗恋了你快八年。」
快八年......
林栖檀睫毛剧烈颤抖了下，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逐渐有些模煳，心口一阵艰涩翻涌。
那时候的靳越舟二十四岁。
那会儿她十六岁。
过去快八年的时间里，他一直藏着从未将爱意宣出口，直至她被靳嘉淮拒绝，他才敢将爱意告于她。
原来她在喜欢别人的时候，他一直躲在背后偷偷喜欢着她。
他是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却和暗恋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暗恋好苦的。
为什么，偏偏是暗恋。
过去八年里，她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看待，困惑的时候会找他解惑，他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听她说，给她解。
就连她喜欢上靳嘉淮的时候，她第一个告知的人也是他，甚至，她还问他，她和靳嘉淮怎么样。
那个时候，他听着该有多难受啊。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妒忌的吧。
那个时候，他肯定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艰涩感越来越浓重。
眼泪终于失控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至极，喉咙酸楚得厉害，她哽咽着喊他：「靳越舟......」
靳越舟伸手去擦拭她滚烫的泪，声音过分缱绻：「嗯，我在。」
林栖檀被他这个举动弄得眼泪更加兇勐：「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这么傻，真的好傻......」
她不敢想像，是什么样的喜欢能让一个人坚持快八年，还在亲眼看着她喜欢别人的情况下不动声色。
突然间，她想起今年初一两家人吃饭时的对话，兰静娴问他不会想当个不婚主义吧，他的回答是未尝不可。
所以一直喜欢着她，他做不到娶别人是吗？
眼泪还在不停落下，她没想那么多，直接倾身抱住靳越舟，声音哭着断断续续：「你真的好傻......干嘛要喜欢我那么久。」
靳越舟身体微顿。
为这突然来的拥抱。
他抬起双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下，才揽上她腰，分出一只手抚着她后背安慰，嗓音尽量平缓：「因为是你，所以忍不住一直喜欢。」
闻言，林栖檀直接哭得不可收拾。
靳越舟感受到衬衫被浸湿透来的温度， 心口微涩，揽她腰的力度收了几分。
嗓音深沉：「当我发现喜欢上你时，我失眠了一整晚，之后发了疯的翻看你朋友圈，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望梅止渴，但即使这样也难以缓解我对你的思念。」
林栖檀抱他更紧，哭声仿佛要断气。
靳越舟听得眼眶泛红。
喉结滚动，将酸涩感咽下去一些，他缱绻地亲吻了下林栖檀乌黑长髮，嗓音哑了几分：「在国外的时候，我每次和家里打视频听到你名字，一颗心就会被搅得覆水难收，思念更是难捱。」
「想见你，又怕见到想躲。」
「那天你告诉我你喜欢嘉淮，我再也不敢看你眼睛。」
「你问我你和他怎么样，那个时候我好妒忌。」
「每次见你我只能拼命压抑那份感情，可一到夜深人静时一切都会分崩离析，根本无可救药。」
林栖檀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哭得发红，她抬手捂住他温热的唇，哭腔浓重开口：「别说了.......」
越是听，她越是感到难过。
真的好傻，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靳越舟摇摇头，握住她手拿下来：「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但那天知道嘉淮不喜欢你，我忽然有些庆幸，庆幸我终于有机会上位了。」
「可我又害怕，害怕你知道了我的喜欢，从此会躲着我。」
「还好，上天善待我。」
「你并不讨厌我，也愿意接受我的追求。」
他的眼神布满了深情，林栖檀稍稍止住的眼泪又滑落，一片朦胧中，她倏然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上靳越舟清隽的面庞，声音低低：「......你就没想换个人喜欢吗？」
靳越舟松开她手，去给她温柔抹眼泪，声音低柔：「目前看来还不能。」
「那我要真和靳嘉淮在一起了你怎么办？」林栖檀哽咽问。
靳越舟笑了下，轻捏她脸颊：「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孤独终老了。」
林栖檀又哭又笑地拿开他手：「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靳越舟一下正色，看着她眼睛，语气无比认真道：如果註定和你没结果，我会选择孤身一人到尽头。」
「我想，往后看你幸福，又何尝不是一种得到。」
「栖檀。」他忽然叫她。
林栖檀睫毛颤了颤，应他：「嗯......」
靳越舟把她眼泪弄湿的头髮拨到耳后，颇有几分贪恋地抚了抚她哭花的小脸，随即笑了笑。
他说：「过去比起得到你，我更希望你快乐幸福平安。因为爱你，在那个过程我只会想你今天心情好不好，你那里天气是如何，嘉淮有没有惹你不高兴，如果你开心快乐，我也会跟着开心。」
林栖檀泪水又汹涌夺眶而出。
原来那些年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这个男人一边在想念她，又一边希望她过得快乐幸福，而从未想过要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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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如此深情。
靳越舟又去给她擦拭眼泪：「别哭，我会跟着难过。」
林栖檀又哭得更凶了。
靳越舟轻嘆一口气，拇指不断擦拭着她落下的泪水，揪心又有点后悔。
早知道这小姑娘这么能哭，他就少讲点了，现在好了，哄都哄不住。
林栖檀就那样看着他给自己擦眼泪，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眼泪。
靳越舟看她情绪稳定点，便抽了几张纸放她手里，嗓音缱绻：「还要哭吗？」
林栖檀摇摇头，这次自己擦眼泪。
靳越舟转头去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他转回来，直视林栖檀红红的眼睛，又一次问：「都知道了，打算给我回復了吗？」
第35章 完全和想像中的一样软
林栖檀盯着他，一时没作声。
眼看着靳越舟眸光暗下去，她终于忍不住，倏然抬起双手捧住他脸，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
靳越舟没料到她会突然吻他。
一霎瞳孔微张，呆怔了。
片刻，林栖檀退开，抬眼对上他眼睛。
目光交汇瞬间，靳越舟不自禁凑过去，却被林栖檀用食指止住，她声音颤颤：「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回覆你......」
靳越舟眸光一瞬暗淡：「为什么？」
不是清楚他心意了吗？
林栖檀发现现在只要对上他的眼睛，眼泪就有点不受控，一行清泪又滑落，她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的一句快八年，她真的好心疼，对比她现在的喜欢，她觉得配不上他那么多年的感情。
靳越舟默了一下，好像理解了。
如果换做是他被告知这种事情，他应该也是会花点时间想想，不可能会第一时间就给对方答覆。
他点头，抬手帮林栖檀把垂落两颊的头髮全都拨弄到耳后，才温声道：「应该给你点时间考虑的，是我太心急了。」
林栖檀见他这般，眼泪又落下。
干嘛要这么好……
靳越舟心脏被那眼泪揪疼，忙去给她擦拭眼泪：「不哭了好不好？」
林栖檀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好半晌过去，林栖檀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电视墙的投影还在亮着，只不过不在影片画面，而是回到选片画面。
林栖檀仰头望天花板深吸一口，再看靳越舟时已经冷静下来：「我该回去了，猫不易还没吃饭。」
其实猫不易她出门前就餵了。
她只是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
靳越舟说：「我送你。」
林栖檀摇头：「我自己就行。」
看着紧闭上的门，靳越舟颓然倒在沙发上，抬手挡住被投影照着的眼睛。
屋里是那么安静。
安静到叫他又想到刚才那个吻。
忽然间，他感觉唇间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温热。
好软。
完全和想像中的一样软。
-
那天晚上得知靳越舟暗恋自己快八年的时间，林栖檀整宿都没睡着，凌晨又跑到工作室亮灯制香。
直到天明，她才在工作室的桌子上趴着睡过去，醒来胳膊都麻了。
十点钟，工作室照旧开门营业。
林栖檀点了支檀香。
闻着檀香中蕴含的丝淡淡温润奶香，加上沉稳的木质味，她身心被一种宁静的氛围包裹，那个瞬间仿佛周围所有纷扰都远去，内心只剩下平和。
她在品香区坐着闭眼冥想了会儿，这才起身开始一天的工作，从制香开始。
上午没什么客人，进来的买香就走。
到了下午，才有客人坐下制香。
林栖檀习惯了这样，大多数客人都是下午休闲时间来店里制香，上午基本没人有这个闲心。大概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起不来吧。
下午四点半，靳越舟消息发来，问林栖檀今天店里客人多吗。
林栖檀回覆：【不多。】
靳越舟秒回：【我现在不忙，过去找你？】
林栖檀：【好。】
回復完靳越舟，她去把制成型的沉香线香全都放窖里藏好。
窖藏是沉香线香的保存方式，选择窖藏出来的沉香线香香气会更迷人。而窖藏沉香线香的技艺源远流长，这种传统保存方式不仅是一种工艺，也是对沉香价值精神意义体现。
不过窖藏也是有严格环境要求的。
恆温、避光、无异味、还要微通风。
缺一样都不行。
一个小时后，靳越舟出现在工作室。
他手里还提着一份蛋糕。
林栖檀一眼认出，还是上次那家网红蛋糕店的蛋糕。等靳越舟走近，她清浅笑问：「这次又排了多久队？」
靳越舟蛋糕递给她：「运气好，没怎么排。」这是假话。
他公司距离林栖檀的工作室顶多半小时车程，今天那家蛋糕店一样好多人排队，他又站在人群中排了半小时，才成功买到林栖檀喜欢的树莓蛋糕。
不想说实话，是不想给林栖檀负担。
他怕林栖檀不平衡感更甚。
林栖檀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又礼尚往来一句：「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产生尴尬，还是和之前一样自然相处，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靳越舟也不客气：「姜母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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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顿了下，随即笑了：「选你自己喜欢吃的。」
靳越舟笑说：「姜母鸭我喜欢啊。」
林栖檀不说话了，就盯着他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说谎的证据，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好吧，她暂且相信他也喜欢姜母鸭。
-
工作室到六点半才关门。
两人走到文创园停车场，靳越舟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贴心护头等林栖檀上车，才绕过车头到主驾驶。
他刚上车，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
摸出来看，是时恆发给他的：【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你人呢？又去找林妹妹了？】
靳越舟盯着那消息几秒，才回覆：【文件急吗？不急明天上午签。】
时恆秒回：【不急。】
眼里落入那两个字，靳越舟果断锁屏。
就在他手机即将放在储物盒上时，手机又振动一下。他又拿起，还是时恆发来的：【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靳越舟面无表情回：【懒得。】
时恆不打算放过他，又来：【你叫我发朋友圈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的，现在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靳越舟：【是。】
时恆：【我操，你真不要脸！】
听着靳越舟手机频繁振动，林栖檀不由好奇问一嘴：「是不是有事情要处理？」
和靳越舟一起吃饭时，她偶尔会见到他中途起身去接公事电话，或是吃一半又在那里回合作商的微信。
有一次靳越舟怕她烦，就问她：「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有点扫兴？」
她的回答是：「不会啊。」
相反，她会觉得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养眼。
他本来就是个大忙人，能在百忙之中空出时间找她，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他已经尽他所能了。
人学会适当满足，才会有快乐感。
靳越舟锁屏，放下手机。
看她：「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36章 今晚想见你，给见吗？
那家姜母鸭店开在很有烟火味的小街巷里，环境虽然简陋，但胜在味道好吃，做的都是熟客生意。
林栖檀被郑老师带来过一次。
之后一个月会来上几回。
点完单坐下的时候，林栖檀明显看见靳越舟蹙了蹙眉，显然是对这简陋的环境感到嫌弃。
不禁好笑道：「见惯了你西装革履，总觉得你不适合出现在这种烟火气的地方，你应该坐在西餐厅端着红酒杯优雅用餐。」
靳越舟抽出几张纸擦拭反覆擦拭桌面，听到林栖檀的调侃，他笑一声，顺着话下去：「是不是还要三分讥笑，四分薄凉，五分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红酒杯？」
林栖檀被逗笑：「那好油腻哦。」
靳越舟见她笑得好开心，嘴角弧度跟着上扬：「那不是霸总标配吗？」
林栖檀说：「是古早霸总，现在不流行这种了。」
「那流行什么？」
林栖檀还真认真思考了下，方盯着对面的男人笑着开口：「可能是你这样的吧。」
绅士优雅的霸总，她喜欢。
古早霸总强制爱那种不是她菜。
靳越舟肉眼可见的愉悦神情，他笑了笑，反过来说：「我想像中的林老师也应该是个不沾染人间烟火的。」
林栖檀笑：「为什么？」
靳越舟笑着看今日一身素淡很有禅感温柔穿搭的女人，沉吟了下：「因为你是小仙女。」
「.......」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林栖檀迅速转移话题。
靳越舟笑着摇头。
后来这顿饭两人吃的都挺香，靳越舟看着店里坐满的客人，好像知道为什么即使环境简陋，还有这么多人来了。
味道确实好。
鸭肉软烂，可以脱骨，还非常入味。
饭后两人一起回小区。
途中见路边有卖鲜花的摊子，靳越舟便将车子往边上临时停下，侧头看林栖檀：「林老师，该买花了。」
林栖檀好笑道：「前两天刚买。」
靳越舟语气正经：「不是都说追女孩要从一束花开始吗？」
林栖檀微微歪头：「你送好多束花了。」
靳越舟说：「不是还没追到吗？」
林栖檀被他打败了，只好笑笑说：「那买一支就好了。」
「好。」
靳越舟下车，迈开长腿往鲜花摊去。
摊前是个年轻女孩，见到样貌气质都格外出众的男人停下，心跳都快了几分，声音也变得娇羞起来：「先生您买花吗？」
靳越舟点头：「我要一支洋桔梗。」
年轻女孩微愣。
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她还以为对方会买好多鲜花，没想到对方只要一支，一支才五块。
反应过来，她微笑地指着旁边的付款码：「好的，你扫这里就行。」
话落，趁着靳越舟在付款，她瞄一眼车上的林栖檀，内心暗嘆：小姐姐那么漂亮，怎么对象这么吝啬，真可惜。
靳越舟再回到车上，林栖檀正举着手机拍他，眼里染满了笑意：「霸总路边买鲜花，怪浪漫的怎么回事。」
「给你花。」靳越舟把花递给她，根本不管她的相机拍自己，眼底反而还有丝宠溺流露出来。
小姑娘喜欢拍就拍吧。
他不过就是牺牲点皮相。
好在皮相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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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鹭城的天气阴晴不定，大暴雨说下就下，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有雨。
下旬，靳越舟又出差了。
这一趟，到五月才回来。
这天，林栖檀接到了陈婷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说朋友的儿子想见见她。
盯着那消息数秒，林栖檀这才想起来元宵节那天答应陈婷去相个亲，这事她几乎已经忘记了。
斟酌好一会儿，她回陈婷：【师母，不好意思，上次答应你见见的，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陈婷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问她：「怎么了？」
林栖檀抿抿唇，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现在在被一个人追求。」
「什么？」陈婷似乎是感到很惊讶，声音都拔高几度，「檀檀，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林栖檀：「......」
她也没说有喜欢的人啊。
陈婷没听见她说话，声音又传来：「多久了啊？」
林栖檀：「......什么多久？」
陈婷说：「人家追你多久了，人长得怎么样，家世好不好啊？」
听着师母的关心，林栖檀笑了声，想到那张俊脸，她由心说：「我们是世交，他人很好，年后开始追的。」
话落，她就听那边的陈婷激动喊郑老师，说她马上要有对象了。
她是无奈又好笑。
陈婷和郑悦卿在那边说了一通，才再次和林栖檀说话：「你刚说两家世交，那你家里知道他追你吗？」
林栖檀说：「还没有。」
「那就好，成了再说，要不成省得回头两家人见面尴尬。」
林栖檀觉得陈婷说的很有道理，又聊了几句，她主动提出：「我们要在一起了，我就带他过去拜访你和郑老师。」
陈婷高兴笑应：「好好好，我等你。」
准备挂电话时，陈婷想起什么，忙又说：「香博会马上到了，你老师叫你到时候记得去啊！」
林栖檀说好。
挂完电话，林栖檀还没来得及进入新界面，靳越舟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
她接起，嗓音下意识放轻：「怎么突然打电话？」
男人低沉嗓音传来：「你没回消息。」
林栖檀顿了下，赶紧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点进微信查看。
果然有消息，还是两条。
【刚落地鹭城。】
【今晚想见你，给见吗？】
她盯着两条消息，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对靳越舟说：「随时可以见。」
靳越舟嗓音柔了几分：「在工作室吗，我现在去接你。」
林栖檀柔声笑：「好，我等你。」
还以为说完这句话对方会打算就此结束通话，没想对方又说：「刚和谁打电话？」
林栖檀如实说：「我师母。」
靳越舟：「哦。」
声音又柔了。
听着男人声音的变化，林栖檀无端就升起一股作噁心理，强忍着笑意问：「你就不好奇她找我什么事吗？」
靳越舟觉得不该多问，便说：「你想说自然会和我说。」
林栖檀笑了声，作噁心理升到顶峰。
下秒，靳越舟就听她说：「师母介绍相亲对象给我，问我今天有没有空。」
第37章 看我吃醋就这么开心？
今天有雨，还是暴雨。
顶着风雨风尘僕僕赶来工作室的靳越舟，见到林栖檀那瞬黑着的脸顿时又恢復如常，就连心里憋着的股郁闷也消散不少。
林栖檀一身白，头髮半低扎起，她在暖黄灯光下缓缓向他走来，柔软的面料轻轻拂动，仿佛仙子降临，有种不沾尘埃的高洁。
见到仙子，哪里还有气。
靳越舟看着林栖檀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有几分阴阳怪气：「林老师不去相亲，还有空等我。」
林栖檀凝着他眼睛笑了：「靳总你这叫什么？」
靳越舟微拧眉：「什么？」
林栖檀笑说：「叫吃醋。」
靳越舟一时哑然。
缓和还没多久的脸渐黑。
片刻，他咬着后牙槽开口：「嗯，是挺醋的。」
林栖檀笑得更开心。
见她这般，靳越舟脸色柔下去，声调变温和问她：「看我吃醋就这么开心？」
那声音里还有丝宠溺。
林栖檀一脸坦诚点头：「是啊，觉得挺有趣的。」
见惯了他正经模样多，他吃醋黑脸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人嘛不就是这样，容易好奇。
其实她也知道，她在有恃无恐。
因为他爱，她才敢。
靳越舟无奈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她脑袋：「......到底什么时候答应我？」
他话落，屋里一下寂静。
那寂静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林栖檀看着他漆黑如潭的眸，方开口：「再等一等好不好？」
靳越舟向前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要贴一起。
林栖檀嗅到靳越舟身上传来的清冽雨水味，夹杂着他身上的独特气息，还卷着丝茶香形成一种奇妙的混合。
好好闻的味道。
她微微晃神。
分不清这刻的心神荡漾是因为他的靠近，还是他身上过分好闻的气息。
靳越舟垂眼扫过她潋滟的双唇。
喉结滚动，尽量克制着启唇：「还要等多久？」
林栖檀眼睫颤颤，咽了咽喉：「......六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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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压着翻涌上来的火，嗓音徐徐：「现在五月，六月是什么意思，一号还是月底？」
他不想玩文字游戏。
他想要的是个准确时间。
林栖檀唿吸下意识放轻：「你生日之前好不好？」
靳越舟说：「好。」
他生日下个月十六号。
只是一个多月时间，他能等。
-
两人出工作室时，雨还在下。
街道上灰濛濛一片，昏黄路灯下，雨中撑伞走过的行人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冷清。
最近是鹭城的雨季，主要集中在四到八月份，而沿海地区一般夏秋两季会开始受颱风影响，最近气象台预计鹭城会有一个颱风登陆，未来几天都会雨雨雨不停。
靳越舟打开从车上带下来的黑伞，自然地搂过林栖檀那如纸片的肩，雨伞往她那边倾斜遮完她，随后温声提醒：「裙摆提一下。」
她穿过脚踝的半身裙子，不提起来，待会没走两步就会被雨水溅湿。
林栖檀听话提起。
身子下意识贴着他靠。
到了车前，靳越舟先让她上车，这才快步到主驾驶，上车迅速收伞，却还是免不了湿了半个身子。
林栖檀贴心给他递来纸巾：「擦一擦，这天气着凉容易感冒。」
靳越舟接过：「谢谢林老师。」
林栖檀只是笑笑不接话。
收拾干净，靳越舟转头看她问：「想吃什么？」
林栖檀想了想：「环岛南路有家海景餐厅，做素食的，你吃吗？」
靳越舟说：「那就去那家，位置你发我手机。」
林栖檀说好。
从托特包里摸出手机，她摁亮手机，点开微信，随后点进靳越舟的微信，给他发了那家海景餐厅位置过去。
要退出聊天框时，她顿了下。
下秒，就见她点开右上角，点了置顶聊天。
......
那家餐厅因为下雨天没什么人，平常都是爆满排队的情况，今天靠窗看海的位置还空着好多。
店面很大，装修风格大气，主打一个奶油色调。
林栖檀挑了靠落地窗看海景的位置，一眼望去是天海间笼罩的朦胧雾气，虽是雨天，但氛围却别有一番情致。
而且店里还有些僧人在用餐。
更是给人带来不一样的用餐观感。
靳越舟从洗手间回来，林栖檀把菜单推给他：「今天我请你，你来点。」
靳越舟笑：「那又让林老师破费了。」
林栖檀眼里有笑意：「比不上靳总。」
他总是喜欢叫她林老师，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回想打趣他便会叫他靳总，他似乎还挺享受她那样叫他。
靳越舟点了两个菜，抬眼看她：「你想吃什么？」
林栖檀托着脸浅浅笑看他：「说了请客，你点就好。」
靳越舟笑了笑，作罢。
又点了一个菜，和两个例汤，这才合上菜单，给了服务生。
视野真的很好，两人欣赏着窗外的海景，时不时聊上几句，多数都是围绕靳越舟最近出差的生活。
半小时，菜全部上齐。
菜品都很精緻，尤其那道红菇百合汤令林栖檀眼前一亮，动勺浅尝了口，口腔里瀰漫着浓郁的汤汁，菌菇香味和香甜粉糯的百合搭在一起，完全让整个汤升华。
还没放下勺子，她赶紧叫靳越舟快尝尝。
靳越舟慢条斯理动勺尝。
几秒后，他点头：「好喝。」
放下勺子，他看林栖檀：「林老师很会选店，我觉得你很适合当个探店博主。」
林栖檀当他夸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靳越舟见此，笑说：「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你假的。」林栖檀抬眼，笑吟吟看着他，「我也觉得我很会吃。」
闲聊中，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吃完。靳越舟想买单，被林栖檀拦住。
「说好我请客的。」她说。
靳越舟欲开口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垂眼看去，是靳爷爷打来的。
林栖檀瞥到了：「你先接电话。」
靳越舟点头。
转身走到僻静点的地方接起：「爸。」
还在崖州的靳爷爷直奔来意：「我和你妈下个月回西京，你不是要生日了吗，记得回家一起吃个饭，你妈也想你了。」
靳越舟眼眸柔和：「知道了。」
靳爷爷又说：「对了，你许伯伯的女儿下个月正好从伦敦回来，你们年纪相仿，到时候你们见一见。」
第38章 暗恋和你一点都不匹配
那通电话结束，靳越舟回来神情显然有些复杂，却在林栖檀转身时恢復先前的愉悦，问她：「直接回家还是想再去哪里逛逛？」
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
林栖檀想了下，才说：「要不逛逛商场？」
商场她好久没去了，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关了工作室就回小区，要么就和他一起到外面吃晚饭。
靳越舟说好。
离开餐厅，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场。
进了商场，靳越舟便去买了杯热奶茶，还叫店员给了个防烫的托杯，这才递给林栖檀：「暖下身子。」
林栖檀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伸手微笑接过：「谢谢。」
外面阴凉，商场空调打得又低，靳越舟这是在担心她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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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她为他的体贴感到暖心。
咬着热奶茶吸下一口，她无端就想到过去和靳嘉淮相处的日子，不由内心酸涩一阵。
记得有一次，她和靳嘉淮去长白山玩漂流，漂流途中她不慎掉落水里，回到酒店后，靳嘉淮只是口头嘘寒问暖，行动上却没有给予半分关怀，反倒是同行的朋友给她买了暖宝宝和暖脚垫。
还有一次，她在鹭城半夜发高烧，靳嘉淮只是帮她打了120，人却没有出现，只打个电话问她怎么样，第二天早上再外卖送一份早餐过来。
好多好多次，他永远不会贴心到极致。
后来她也曾怀疑过他值不值得，可数次都说服自己，他有在关心她，只是不太会照顾人......
现在看来，哪里是不太会照顾人。
分明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见林栖檀一直盯着自己出神，靳越舟有几分疑惑问：「怎么了？」
林栖檀敛神，笑着摇头：「只是想到了过去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问出口似乎觉得有点不妥 ，靳越舟又说：「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林栖檀盯他数秒，还是说了：「就是想起有一次发高烧，第二天早上吃了份我觉得很暖心的早餐，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它一般了。」
靳越舟怔了下。
那一瞬他好像想起什么，无声笑了，片刻，他说：「是不是一份山药粥，还有一份小笼包？」
林栖檀心脏勐地一颤。
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那明明是靳嘉淮送来的早餐。
靳越舟眸色深沉，凝着她静默几秒，嗓音微哑的徐徐出声：「因为那份早餐是我点的。」
闻言，林栖檀脑袋轰一声炸了。
手上的奶茶差点没拿稳。
刚他说什么？
那次的早餐不是靳嘉淮点的吗？
她明明记得......靳嘉淮还发消息给她，说点了一份早餐，叫她醒来记得去保安室拿，怎么变成了靳越舟点的......
那天她拿的不是靳嘉淮的，那靳嘉淮的去哪了，被她落保安室了？
其实那天，林栖檀不知道的是，骑手送了两单给她，两家店挨在一起。
理了理那天的事情，林栖檀声音有点发颤开口：「那个时候，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靳越舟向她靠近一步，一脸正色，接下来出口的话让林栖檀手里的奶茶直接掉落地上，溅得四周都是。
他说：「那次和你在科技园门口偶遇起，后来无数个夜晚，我都在你后面，直到你安全到家。」
「算了下时间，有三年了吧。」
林栖檀顾不上掉落的奶茶了，她眼眶渐渐起了雾气：「你傻不傻......」
跟在她身后三年不声不响，那得是多克制的爱意，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靳越舟抚上她脸轻轻摩挲，温柔笑说：「没办法，那时候不敢光明正大，但好想你，只能是偷偷看你。」
他们仿若四下无人，只有彼此。
林栖檀滚烫的眼泪落下。
她抬手去紧握住靳越舟摩挲她脸那只手，带着哭腔开口：「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你好傻，可以不偷偷的……」
靳越舟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哪里会懂。
暗恋者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光明正大那就不叫暗恋了。
而且那时候，你喜欢他，我怎么敢。
那天的商场林栖檀没有心情继续逛了，给了奶茶店店员两百块叫她帮忙清理地上那杯奶茶，她就拉着靳越舟离开了。
-
是被他浓厚的爱意触动到了吗？
还是被他多年来的小心翼翼触到？
林栖檀不知道。
和靳越舟一起坐上后座，关上车门，她便捧住靳越舟双颊，狠狠吻上他唇。
靳越舟先是一怔。
随即反客为主，都要比林栖檀腰细的大掌扣住她腰，另外一只则是扣住她后脑勺，把这个吻变得愈发汹涌。
林栖檀没控制住，唇齿间动情的溢出一声娇吟，气息变得紊乱不堪。
车窗外，漆黑的夜又下起暴雨，无情的肆虐在街道上，狂风卷着豆大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车身上，将一切渲染得更加迷乱。
车厢里的世界陷入一片炽热。
伴着雨水敲击在车上的声音，林栖檀柔软潋滟的唇瓣落在靳越舟耳边，唿着温热气息低喃：「……靳越舟。」
靳越舟掐着她腰肢的双手筋骨凸显，额角的青筋隐隐跳跃，听到她唤他名，喉结滚动了下，哑声应她：「……嗯？」
林栖檀眼眶里有薄薄的雾气，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泪出声：「暗恋和你一点都不匹配，你那么好……」
靳越舟一只手离开她腰，去转过她脸，捧着缱绻地又落下一吻：「……你也很好，你值得。」
林栖檀笑着落下一颗泪。
心底是一阵难过。
为靳越舟那些年来隐藏的爱意。
他太好，好到她心疼。
什么都没再说，她又低头吻住靳越舟。
她知道，他一定想这样做很久了。
车外雨势越来越大，雷在远处轰鸣，车里的他们自动将一切隔绝在外，现下他们只有彼此的温度和剧烈跳动的心脏——
第39章 他追我，我能看上他？（合併）
那晚他们仅限拥吻，再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并没有发生，虽然靳越舟看林栖檀眼里染满了欲，却还是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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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等。
等到他被给名分那天。
今晚的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知道，小姑娘已经尽力在回应他。
-
回到小区，两人在楼道走廊相视半晌。
是靳越舟开口打破的沉默：「下个月会回西京过生日，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林栖檀没思考就回答：「好。」
「那......明天见？」
林栖檀：「晚安，明天见。」
靳越舟：「晚安。」
看着林栖檀进屋关上门，靳越舟才转身解锁进屋。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漫不经心地抽起来。
这个夜晚註定难眠。
对于他来说。
他和林栖檀终于开启了新篇章。
偌大的落地窗外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搅得有些人心湖一点都不平静。
靳越舟眼神渐渐开始失焦。
望着窗外的雨夜，他又想到不久前在车厢里萌发着高荷尔蒙的一幕。
仿佛触感还在。
他垂眼看空着那只手，无声笑了。
小姑娘的腰好软。
也好香。
她的耳朵，髮丝，唇，脖颈。
吻过的地方都好香。
-
两天后的傍晚，鹭城发布红色预警，今年第一个颱风正式登陆，导致航线铁路部分停运，预计过明后天恢復。
街道上的树木早已被修剪加固上，为的是防止颱风登陆树倒刮伤人，这种防患措施，是鹭城人的经验。
储宁还在浙里，还要再待上一个星期才回鹭城。她要和一些网红打交道，拍点素材发到社交平台做梦幻联动。
顺便再让那些网红帮她宣传下工作室的香，弘扬非遗制香这门手艺。
别说，网红种草还真有不少人下单。
一时间工作室的订单增加。
还增了关注。
看着点不过来的99＋，储宁高兴得连发了好几条语音给林栖檀，都是在说各平台订单量的事。
为此，林栖檀打来电话无奈说：「咱店面不够大，没有太多地方放香品了。」
也是那天，两人意识到做线上，通过大流量宣传香文化，让更多人关注到不止国外香水可以用，原来中国的香也不差。一时间订单增加，导致了她们供应不上来。
结论是。
既然决定走流量宣传中国香文化，那工作室需要扩张，人手也需要增加。
再怎么干，也不如会带团队好。
-
五月中旬，鹭城在国际会议展览中心举办展览会，连续四天，五展齐开，除了香博会，还有佛事展、手工艺品展等。
林栖檀工作室暂停营业几天。
美好的一天从给猫不易铲屎开始。投餵完猫不易，跟它玩了会儿，林栖檀这才去收拾自己。
靳越舟想更加了解林栖檀喜欢的领域，便将原本定好那天的应酬推迟到明天，就为了能陪着林栖檀一起参加。
那天早上开完会，他准备离开公司时，刚从技术部门出来的骆行之碰到他，便问：「这是要出去？」
靳越舟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子被他捲起一半，他说：「约了个朋友。」
骆行之端倪他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片刻，他倏然拍手，讶异道：「我说看你怎么有点不对劲，原来是髮型换了！」
妈的，还怪奶狗的。
靳越舟瞥他，语气淡淡：「不好看？」
那晚拥吻过后，第二天早上他到公司碰到时恆，被随口问了句进展，他如实说了只是拥吻，还没有名分。
时恆就无情嘲笑他也有今天。
笑够了，就看着他提出建议：「我说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追小姑娘是不是该注重点形象？」
他听了，哼笑一声：「我形象还不够好？」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觉得他已经很好。
时恆却笑着说：「好好好，整个西舟你最好。」
他觉得废话，不想搭理。
转身欲走，被叫住：「我是觉得你这髮型太过霸总了，和林妹妹站一起显你年纪大，要不我们搞个顺毛？」
闻言，他淡说无聊。
可后来一个人却在公司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好久，左右看了数遍髮型，竟真在思考起时恆的建议。
晚上和林栖檀见面，还真把毛捋顺了。
骆行之说：「……好看是好看，但你怎么突然转奶狗髮型了，是想装嫩，还是铁树开花了？」
靳越舟微笑：「赶时间，不和你说了。」
-
今天天气挺好，有阳光但不多。
靳越舟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抬手臂看了眼腕錶，已经快十点钟。
发消息给林栖檀，没一会她就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紫色宽松新中式裙，头髮被她整齐盘在脑后，别着的髮簪同裙子色系一样，随着她走路一摇一晃的，给人感觉像是一株幽香沁入人心的兰花。
过分养眼，看着都觉得美好。
靳越舟见到她，眼神就没挪过半分。
直到她上了副驾驶，他才挪开目光，去杯座上拿起路上买的杯茶奶盖给她：「温的，现在就可以喝。」
林栖檀笑着接过：「谢谢。」
手心传来的温度，确实是温的。
很给面子先喝了一口，她放回杯座里，繫上安全带，随后说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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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展会是全国最大的香业展会，每年开设春秋两季，今天举办的是春季展会，下一次秋季开展预计是十月或十一月。
林栖檀今天不是来逛展的。
她是来布展的。
上次陈婷提醒她香博会马上要到时，她就在为布展做准备了。
展厅很大，今天参展的有上千家优质企业。佛像、香品香具、手工文创、健康素食、古建园林一齐绽放，一眼望去是琳琅满目，目不接暇。
这种展览会，靳越舟去年秋季参加过一次，过来看古建园林的。
他当时觉得西京的住处缺点东西。
那天，他还看见了和郑悦卿一起布展的林栖檀，但只敢站远远望着，连一声招唿都不敢上去打。
前来参展的人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说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林栖檀今天展的是香品，其中还有郑悦卿给她的一款白棋楠香，18万一公斤，180一克，是她展上的最贵的一款香。而最便宜的是入门级沉香，150一公斤。
18万一公斤的香，在这个展览会里绝对不是最贵的一款，其它家可能卖到上百万一公斤的都有。
靳越舟在展位陪着林栖檀到下午，才出去外面抽了支烟解乏。
再回来，他路过一家布香具的展，被里面的香具吸引，便走了进去，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
他在一个炉身似灵芝的香炉前站住，指着那香炉问展主：「这是什么香炉？」
展主走过来：「勐犸紫檀，我们家雕琢都是很用心的，你肉眼都能瞧得出来。」
靳越舟没作声。
确实瞧着不错。
盯着半晌，他拿起：「我要这个。」
林栖檀见靳越舟迟迟没回来，便从展位里走出来，没想到正好见靳越舟提着东西回来，就笑笑说：「还以为你迷路找不到我展位了。」
靳越舟说：「路过一家展位，看见她家香具还不错，就挑了一个买给你。」
说着，他把手里包好的香炉递过去。
林栖檀看一眼，才笑着接过。
两人回到展位里。
林栖檀把香炉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那香炉，入眼那瞬有被惊艷到。
炉身和炉盖雕刻得像灵芝伞盖一样鲜明，纹饰细密整齐，材质细腻，看得出这家的香具做的确实不错。
这个香炉外观符合她审美，看着那炉盖，无端叫她想到「仙芝浮烟」这词。
把香炉放回去，她转身笑看靳越舟：「谢谢，我很喜欢。」
靳越舟眉眼染上笑意：「那就好。」
真喜欢假喜欢，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真喜欢。
晚上回小区路上，靳越舟提出白天路过其它展位听到的一句话：「日本香道和中国香道有什么区别？」
林栖檀说：「日本更加注重香味，以焚品原态，香材香木为主，而且有一定的仪式感，通常娱乐表演成分多。」
「中国追求香气，以和香为主，更在意气韵，讲究一个人的身心相协调。」
靳越舟大概理解意思，点点头。
林栖檀看他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说：「其实提起香道，很多人都会联想到日本，但事实上香文化最先源于我们中国，发展于隋唐，日本的香是我们中国盛唐僧人鉴真东渡时传入的。」
靳越舟一脸受教：「嗯，今日又在林老师这里普及到知识了。」
那语气有点调侃的意思。
林栖檀被他逗笑，伸手轻打了他一下。
「怎么还打人呢。」
「你有时候好欠哦。」
「林老师，你讲话有点机车哦。」
林栖檀笑得更甚：「你才机车。」
-
第二天的布展靳越舟有应酬没来。
储宁早上下了飞机，回小区睡到中午起来，点了外卖解决午餐，简单收拾就出门去展览会找林栖檀，帮忙一起布展。
下午，郑悦卿也来看展览。
到底是老师，林栖檀马上拿出百分百的精神，生怕郑悦卿像当初教她制香那样挑剔她的不足。
郑悦卿却只看一会就走。
全程什么都没说，只是左看看右看看她展位上的所有香品，偏就是这种什么都不说，才叫人心里没底。
等布展结束，林栖檀就跟储宁上门拜访。
陈婷知道她们要来，这回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和元宵节那天一样，都是硬菜多。
坐下吃饭，林栖檀一边夹菜，一边试探问郑悦卿：「老师，那天你什么都没说，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好？」
郑悦卿看她一眼，夹着菜反问：「你觉得哪里没做好？」
林栖檀想了想。
好像也没有什么没做好。
不都是按照以前一样布展讲解吗？
「好像没有......」
郑悦卿平声说：「没有为什么要说你。」
林栖檀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就是想太多。」储宁往林栖檀碗里夹了只虾，「我就说了没问题的。」
陈婷看一眼爱人笑说：「你看，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对栖檀那么严厉，这孩子也不会想那么多。」
郑悦卿点头：「好好好，都怪我。」
饭菜下去一半，陈婷话家常的口吻问林栖檀：「上次你说有人在追你，现在到哪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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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微微笑：「应该差不多了。」
储宁还不知道自己去浙里那段时间，林栖檀和靳越舟进展如何。
听到林栖檀回答陈婷的话，她睁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差点破音：「你和舟哥哥要在一起了啊？」
不是，她是错过什么了吗？
她就去了半个月浙里。
这就要好上了？
啊啊啊啊啊，可惜没在前排吃瓜。
不行，得问回来！
「舟哥哥是？」陈婷问。
林栖檀温声解释：「就我和你说追我的人。」
陈婷：「这样啊。」
后面这顿饭，林栖檀是在陈婷和储宁的各种追问下吃完的，过程倒不觉得烦，也许是因为谈及到的都是好的事情。
吃完饭，两人从里面出来，上了车。
储宁刚繫上安全带，扔杯座里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响起，紧接着屏幕亮起。
她拿起解锁，点开。
竟然是时恆发来的微信。
时恆：【储妹妹，喝一杯吗？】
她盯着那条消息嘟囔：「这啥玩意啊。」
「怎么了？」林栖檀问。
储宁直说：「时恆哥约我喝酒。」
林栖檀面露诧异：「你们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储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一边回：「也没走近，就上次加了微信，我发朋友圈他老点赞评论，偶尔私聊几句。」
林栖檀不由地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突然约你喝酒，怕不是他想要追你吧？」
储宁抬眼看她，一下反应有点大：「他追我？」
林栖檀点点头。
储宁差点爆笑：「他追我，我能看上他？」
林栖檀笑：「那你怎么回復他了？」
储宁：「当然是拒绝了！」
实际上，她回覆：地址发我。
第40章 哥哥你想泡我吗？
把林栖檀送回小区，储宁没上楼，在门口就掉头去找时恆喝酒。
那是家开在海边的音乐餐吧，环境给人感觉很是浪漫，灯红酒绿下是酷炫投影，缥缈泡泡环绕，现场还有歌手唱live。
氛围很好。
这是储宁踏进来的第一感觉。
时恆窝在靠调酒吧檯的柔软沙滩椅上，姿态闲适慵懒地端着酒杯看台上演唱的歌手， 眉眼间有股春风得意的味道。
储宁在人群中扫了眼，很快就找到时恆的身影，踩着从车上临时换的高跟鞋朝他走过去。
在时恆对面坐下，她翘起腿防止裙子走光，随后看向对面的时恆，笑着开口：「时恆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距离时恆给她发消息已经过了一小时。
郑悦卿家不在鹭城市中心，偏郊外，她送林栖檀回小区都有四十分钟，再赶到这家音乐餐吧加上堵车，二十几分钟才到。
时恆无所谓笑笑：「喝点什么？」
储宁说：「椰林飘香吧。」
时恆说好，转头就抬手叫服务生过来点单，顺便要了一个大果盘。
等服务生走开，储宁随便起了一个话题：「最近直播的时候都会看到你刷礼物，时恆哥你平时工作不忙吗？」
时恆把酒搁回桌上，稍稍端坐身子：「我在公司职位比较闲。」这是实话。
当初他跟着靳越舟他们三个创业，纯属是因为不想回家继承家业，就想着创业玩一玩，没想到后来研发出来的东西，靳越舟还真去拉来了投资。
后来西舟成立，他在公司就混个闲职，技术和商谈方面，都是靳越舟他们负责。
「难怪你约我喝酒，原来是无聊啊。」
时恆轻笑一声，端起酒喝一口，放回去后他懒洋洋靠着沙滩椅，好似随口一问：「储妹妹，还没男朋友吧？」
闻言，储宁眉头一挑。
内心有点想笑。
妈的，好像还真被林栖檀说中了。
这男人果然是对她有点意思。
抚了抚裙角，她换了只腿撘，一双又圆又大好似戴了美瞳的眼睛，笑起来时把眼角的痣带得生动，她笑着反问：「干嘛突然问这个，哥哥你想泡我吗？」
说实话，时恆长得可以的，眉眼生得很标准，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挺拔的身型也有180以上，论外形，确实是挑不出错。
但这真不是她的菜。
时恆有时候她觉得挺骚的。
时恆眉头同样一挑。
为她的直白。
他笑：「是有点这个意思。」
话没说太满。
储宁内心直唿，原来还是个高手啊。
她挑了挑眉，一副特别耿直的态度回答：「可是我对你没意思唉。」
时恆没有被她耿直的回答劝退，反倒是被她逗笑，随后笑说：「储妹妹你别这样，万一再唠一唠你就有意思了呢？」
储宁微笑：「绝无这种可能的。」
「储妹妹，人话别说得太死。」时恆说。
储宁笑着学他语调：「时哥哥，我听人家说你喜欢花丛里路过，妹妹我啊喜欢专一的人，咱俩不合适，当朋友还好啦。」
时恆失笑。
端起酒喝了一大口，他分明的手指握住杯身，冰凉感袭击大脑让他思考之路更加清晰，他临危不乱的笑了笑：「谁害我风评啊，是林妹妹还是你舟哥哥？」
操啊，真是风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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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百分之八十怀疑是靳越舟，几乎天天找林栖檀，多半是他透出去的。
这时，服务生上了储宁的鸡尾酒。
储宁看一眼那杯酒，旋即端起来喝一小口，没急着放下，她往椅背上靠了些，才看时恆笑说：「他们忙着呢，哪里有空管你啊。」
事实上，是林栖檀一次和她一起吃饭闲聊，聊到时恆的时候就说了一嘴。林栖檀还是从靳越舟那里随口聊到的，四捨五入，也算是靳越舟告诉她的。
但她才不会出卖他们。
时恆笑一声：「你这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我啊？「
储宁坦坦荡荡：「是啊。」
她话落，台上的驻场女歌手正好唱到一句：「you cant be reasoned with,lm done being polite......（你不能被说服，我已经尽可能礼貌了......）」
是首英文歌。
两人都听懂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寂静下来。
储宁端着酒看台上唱歌的异域风情女歌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吸管喝，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现在想听会儿歌。
时恆到底是久经情场的浪子，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反倒是觉得对面的小姑娘很有挑战性。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没意思了。
需要点手段和耐心的才有意思。
一曲听完。
储宁回身放下鸡尾酒，斟酌了下，她问时恆：「……行之哥现在也单身吗？」
时恆看她，漫不经心开口：「是啊，前几年谈过一个。」
「那为什么分手啊？」
「三观不合呗。」
「现在还单着是还没放下吗？」
「不是，单纯是没找到合……」时恆突然拉起警惕，坐正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储宁数秒，然后就见他一脸恍然大悟，「储妹妹，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简直荒谬！！！
这绝不可能！！！！
真是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到家了！！！
下秒，储宁验证了他的话，她说是的。
那神情是十分坦坦荡荡的。
听到「是的」，时恆愣了。
储宁端起那杯鸡尾酒喝下去好大一口，继而有点重力地放回桌子上，像是借着酒精壮胆了，她直视错愣的时恆又说：「上次见一次，我对他就有点意思了。」
「哪一次？」
「日料酒屋那次。」
「我去，你不早说！」
「我现在说也不迟啊。」储宁抿了抿唇，唿出一口长气，攥紧了拳头又来一句，「你可不可以给我他微信啊？」
「你说啥？」时恆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不可以把他微信给我！」
时恆指着自己：「我给你他微信？」
那声音有点破音了。
储宁点头搓搓手：「拜託啦拜託啦。」
听言，时恆顿时晒干沉默：「......」
第41章 要不要和我接吻？
时恆还是把骆行之的微信给了储宁。
之后临近十点半，储宁为了报答他推微信之恩，便带他转场到一家夜宵街的烧酒档，请他吃了顿夜宵。
要散场时，储宁拍了拍他肩说：「时哥哥，没事哒，咱做不成情侣但可以做朋友，下次再找你玩哈。」
说完，她把车钥匙给了代驾。
最后，那条街上只剩下时恆一个人，深夜里，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索。
-
五月下旬，靳嘉淮谈恋爱的事情终于被靳林两家知道。
是兰静娴逛商场时撞见小情侣约会，一时间两家群里热火朝天，跟过年似的。
那天中午鹭城有雨，一阵一阵的。
储宁从外面买沙茶面回来工作室，收伞推门进去，就见林栖檀正在一边打电话，神情十分冷淡。
她也不好现在就问谁的电话，只好拿着外卖坐到一边先自己吃起来。
没一会儿，林栖檀挂电话过来坐下。
储宁嘴里的面条还没咽下，就抬眼好奇发问：「谁的电话，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林栖檀一边拆外卖，一边面无表情回她：「我妈，靳嘉淮谈女朋友的事情他们知道了。」
「说你什么了？」
「问为什么不是我和靳嘉淮在一起。」
储宁咽下去面条，看林栖檀说：「阿姨这话问的就不对了，应该问靳嘉淮，当初又不是你不想在一起的。」
林栖檀拆开筷子，语气淡淡：「反正两家人都很意外他谈恋爱这事儿。」
主要是谈了有半年多，才被发现。
据群里的消息得知，靳嘉淮去年十一月就和那姑娘好上了，就陪她去沉香文化馆那会儿，一见钟情。
储宁又吃了口面，才说：「其实也能理解他们的反应，你们青梅竹马感情又好，你当时对靳嘉淮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谁又能想到你们没在一起。」
林栖檀不作声。
喝了口汤，就夹起面条吃。
储宁见状也没再出声，又埋头干面。
那天林栖檀因为这事没什么心情，教客人制香的时候还走了神。
直到晚上靳越舟带了她喜欢的树莓蛋糕过来，她脸上才露出点喜色。
到底是心细，靳越舟还是瞧出不对。
等她坐下吃蛋糕，他便问：「是不是家里跟你说什么了？」
群里的消息他下午有看，还被靳爷爷艾特问他什么时候有对象，他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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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拿叉子的手顿了下。
吃下一口蛋糕后，她抬起眼看靳越舟，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妈觉得是我做了什么，嘉淮才会找别人。」
中午那通电话，说的都是她的问题。
兰静娴竟没觉得靳嘉淮也有问题，他不喜欢她，她还能逼着他喜欢不成？
喜欢是光靠一个人就能在一起的吗？
靳越舟沉默了一阵，才说：「没事，你妈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时间久了就好。」
林栖檀点头，又吃一口蛋糕。
蛋糕的甜味在嘴里化开。
她眼睛弯弯，笑了：「谢谢你的蛋糕，它让我心情变好了。」
靳越舟笑了声，抬手轻弹她额头，声调温柔：「怎么，我不让你心情好？」
林栖檀看一眼客人，伸手轻打他，有点嗔道：「注意场合。」
靳越舟笑说：「我又没做什么。」
-
晚上回到小区，林栖檀扔下储宁，又到对面和靳越舟一起吃晚饭，那顿晚饭是靳越舟做的。
林栖檀吃得挺多，看起来意犹未尽。
靳越舟一边收碗，一边打趣她：「林老师最近瞧着圆润不少。」
林栖檀赶紧摸摸脸：「有吗？」
其实真有。
总和靳越舟一起吃饭，东西好吃，她都会忍不住贪嘴多吃点。
靳越舟看她渐圆的脸，轻笑：「我觉得肉点好，到时候抱起来更有感觉。」
「……」林栖檀默了默。
很快，她憋出一句：「谁要你抱了。」
撂下话，她起身逃离餐厅。
靳越舟看着她往客厅逃离的身影，嘴角弧度扬起更甚。
收拾完餐具，靳越舟给她拿来榴槤，依旧不忘嘱咐：「尽量少吃点。」
林栖檀说：「好的。」
给了她榴槤，靳越舟转身去阳台上点了一支饭后烟，半眯着双眼吞云吐雾起来。
林栖檀一边吃着榴槤，一边望着阳台上那抹修长慵懒的身影，只觉赏心悦目。
她一直以为她讨厌别人抽菸，直到见靳越舟抽菸，她发现她双标了。
有那么一种人，他吞云吐雾就是帅。
靳越舟就是这种。
尤其每次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夜风里，靳越舟额前的头髮被拂得有几分凌乱，手里那支烟忽明忽暗，眉梢间全是惬意，不难看出他此刻很放松。
林栖檀吃下一块榴槤。
他手里的香菸也差不多抽到位。
就在他准备掐烟回屋里，林栖檀已经走到他面前，先他一步拿下他嘴唇上的烟。
他不明她这是要做什么，唇角勾起笑意问：「是想抽菸？」
林栖檀把烟暂时先扔地上，不答反而凑近他，盯着他眼睛缓缓开口：「靳越舟。」
「嗯？」
「要不要接吻？」
靳越舟眸色顿深，定定凝视着她。
片刻，他沉声道：「我抽菸了。」
林栖檀摇头，一本正经道：「没关系，我也吃了榴槤，我不嫌弃你。」
靳越舟眸色更深了。
林栖檀头抬起来些，粉唇几乎要贴到他下巴，一脸认真：「要不要和我接吻？」
靳越舟唿吸微促，喉结滑动。
伸手一把搂过她腰，他低头凑近她唇，嗓音低低的吐出一个字：「要。」
音落，他微凉的唇贴上她温热的唇。
一凉一热，缱绻缠绵。
月光如水倾泻在阳台，洒在他们紧贴着的影子上，却只是持续一会儿。
害怕被对面楼栋的住户瞧见，靳越舟捞起林栖檀挂他腰上，一边气息灼灼地吻着，一边抱着她往屋里去。
那个过程，林栖檀一手搂着他脖颈，一手手指全在他发间缠绕，唿吸急促。
却叫她有种好刺激的感觉。
完全不符合她循规蹈矩的性子，她甚至觉得这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两人一起跌入柔软的深灰色沙发里，十指交缠，靳越舟跪抵在她腿间——
第42章 暗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两人一起跌入柔软的深灰色沙发里，十指交缠，他跪抵在她腿间，不由分说地侵入她唇齿，掠夺他数次都在想念的美好。
体温在上升，他们唿吸急促交错。
空气中滋生的暧昧因子愈发浓烈。
那个漫长热烈的吻里，林栖檀迷乱的脑海里在想，啊，原来情动是这样的啊。
是会情不自禁的。
只是看着他，就产生想接吻的念头。
想了，也就遵从内心去做了。
过程更是无师自通。
就在那团火即将燃烧起来时，靳越舟及时离开林栖檀被吻得有些发肿的双唇，转而把头埋到她冷白的颈窝处，将灼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上面。
鼻息间钻进她身上清香的味道，他喉结下意识滚了滚，压抑的火险些控不住。
好香。
香得过分醉人。
光是闻着，就觉得好上瘾。
林栖檀眼前的光亮重现，她望着天花板，错乱不堪的气息未平。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差点濒临窒息。
好一会儿过去。
林栖檀平復唿吸，声音带着几分潮湿开口：「......暗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问那话时，她手指正缠绕在靳越舟的髮丝里漫不经心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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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起来像是相处多年的爱人，现下看和事后随意聊天没什么区别。
靳越舟温热的唇在她颈上贴一下即离。
像是思考须臾，他声音低沉微哑地在她耳边道：「大概就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却永远不敢往前吧。」
把头抬起来，他很轻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撤开后盯着她眼睛看，什么都没说，只是五指紧扣住她手，眉眼间全是温柔。
他该怎么好好说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过去那些年里，他从不敢光明正大看她，每次别人叫她名字时，他总会下意识把注意力全挪过去。
甚至偶尔的对视都会叫他落荒而逃。
明明有时候不顺路，却为了见上她一面，会特意绕一圈，只为见她一眼。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她和靳嘉淮般配时，只有他躲在角落妒忌得要发疯。
好多个难眠之夜，都是对她的想念。
可根本没勇气靠她很近。
在那份不为人知的爱意里，他就是个胆小鬼，只敢偷偷窥探的胆小鬼。
林栖檀眼尾泛着红，心脏在靳越舟满是柔情的眼神里漏了拍。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是在看着她想什么吗？
她无法得知，只好声音微哑问他：「……怎么了吗？」
靳越舟笑着摇头。
见此，她伸手勾上他脖颈，这次换她在他唇上轻落下一吻，随后她笑看他问：「会不会觉得好奇怪？」
靳越舟面露疑惑：「什么奇怪？」
林栖檀说：「榴槤味啊。」
靳越舟笑了笑：「没什么感觉。」
也许是她吃进去了，那味道他真没什么感觉，又或许是已情难自己，无空去在意那味道如何，只想好好吻她。
「真的假的？」林栖檀一脸不相信。
靳越舟说：「真的不能再真了。」
林栖檀笑一声，揉着他头髮笑说：「他们都说吃了榴槤接吻，就像是吃了那啥。」
话没说得特别清楚，但靳越舟还是听明白了那啥是什么，他笑意染上眉眼，抬手颳了下林栖檀鼻尖，就歪身躺到她身侧。
和她五指交缠的手却没松。
林栖檀支起身子。
昏黄的灯光下，她盯着靳越舟，眼眸含笑柔情似水：「你当年有没有想过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她很好奇他暗恋的心路过程。
靳越舟转眸瞧她，眉眼间的笑意还在，他坦然回答：「有，但不敢。」
「为什么不敢？」
靳越舟微扬眉，笑笑说：「林老师你觉得我为什么是暗恋呢？」
要敢，那就不是暗恋了。
林栖檀笑出声：「好像有道理。」
感觉问不出什么来，林栖檀环看了眼屋里的布局，目光最后落在一扇她没开过的门上，试探开口：「你的书房我能进去看看吗？」
靳越舟这套房的户型和她们那套格局差不多，区别在于装修陈设不同。
他这套房以深色调为主色调，给人一种沉稳感觉，陈设上以简约为主，没有太多家具，视觉上看起来空间更大干净。
这段时间，她每次来靳越舟这里，最常活动的区域就是客厅，靳越舟的房间，她只是开门看了一下没进去，书房这种地方，她觉得是有些的人私人领域，那天问了一嘴，就没打开。
可是今天，她好奇里面会有什么。
只是单纯办公的地方吗？
还是有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靳越舟望着她，沉默一瞬，才说能。
两人离开沙发移步至书房。
里面的布局和林栖檀想像的不一样，她以为进来会看见一面书墙，摆满了书。
实际上里面布局和外面一样简约，只是一个升降电脑桌和椅子，后面是一个黑玻璃展示柜，上面只放了些书，还有一些小手办和奖盃。
靳越舟到窗边拉开些窗帘，转身见林栖檀正拿起一座奖盃细细观看，不由出声：「那是云帆奖，之前在世界人工智慧大会获得的。」
林栖檀没说话。
她摸着那些奖盃，在这一刻尽量用心去感受当时靳越舟的心情。
人工智慧是他的理想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为了她来鹭城，一边偷偷在爱着她，又一边在自己深耕的领域里取得好成绩，被世界肯定。
看完奖盃，她又移步去看手办。
全都是很酷炫的，看起来就不便宜。
她随手指向一个，转头问懒倚在柜子上的靳越舟：「这个多少钱入手？」
靳越舟看一眼，回：「快十三万。」
那是限量的擎天柱，全球仅有99体。
林栖檀也没觉得贵，甚至表示理解。
毕竟她当初学制香的时候也花了不少钱买香料，上好的香料几十万到上百万都是很正常的价格。
她买过最贵的香是龙涎香，300万一公斤，当时那笔钱是家里贊助的。
看完手办，林栖檀到书籍区，一眼望去都是人工智慧相关的书籍，不经意一瞥，她看到了藏在一堆人工智慧书籍中的《中国香学》，旁边还有一本《香乘》——
第43章 可以吻你吗？
她诧异转头望向靳越舟：「你怎么还看香文化书籍？」
靳越舟直言：「想了解你。」
那句话其实他还可以更直白点：想了解你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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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心尖微震。
说没有什么感觉那是假的，唿出一口气，她再看靳越舟的眸光变得复杂。
片刻，她尽量平静声音开口：「其实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看小姑娘的神情，靳越舟知道她又要产生心理负担了。
他往电脑桌前半靠坐下，摆出很轻松无谓的神情，淡笑说：「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大老远从西京跑来鹭城学香。」
那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
林栖檀不说话。
他现在轻飘飘的语气更叫她难过。
「怎么了嘛？」靳越舟笑问她。
小姑娘突然不说话了，怪吓人的。
林栖檀忍着心底的难过，靠过去他前面的椅子坐下，去牵起他双手，轻轻摩挲须臾。她抬眼看他正流淌柔情的眼睛，才出声，语气很是认真：「靳越舟，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别总把目光放我身上。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
靳越舟反手握住她手，这次换他摩挲她手，笑说：「哪里不好了？」
林栖檀微嘆一声：「......越是知道你过去因为我如何，我就越是心疼你。」
藏着一段见不得光的爱意快八年，如果换做是她，她怕是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暗恋真的太心酸了。
她虽然没暗恋过别人，但她知道暗恋到底有多辛苦，说是痛苦也不为过。
何况是快八年的时间。
靳越舟把林栖檀从椅子上拉起来，双手没放开，凝着她眼睛，笑容绵柔：「那你还不早点给我名分。」
书房的灯光昏暗，他冷白的肤色在光下被照得暖和几分，薄长睫毛下那双眼眸此时过分深邃。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
默了片刻，她说：「很快了好不好？」
她想弥补他过去多年的感情。
现在正在偷偷为他准备一份惊喜。
什么都不做，她总觉得太对不起他，也做不到就如此安心的接受那份情。
她真的已经尽力在给他回应了。
再等等一下就好。
靳越舟没有非要逼林栖檀马上给答案，只是点到为止的笑了声，随即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去捏她脸颊，语气带点轻浮：「刚刚是谁迫不及待要和我接吻的？」
话题被转移，林栖檀接的很自然，声音里有笑意：「你难道不急？」
靳越舟闷声笑，又捏了下她。
林栖檀放下他那只手，头凑过去，手勾他脖颈下来，与他额头相抵，声音很轻：「马上了，再等等。」
四目相对，有人眼里渐染上情慾。
靳越舟眸色晦暗不明，喉咙咽了咽。
闻着林栖檀身上长年养出来的香气，他哑声问：「可以吻你吗？」
是在徵求的语气。
林栖檀唿吸微促：「……要不我还是去漱个口吧？」
「我不嫌弃。」
「……」
安静数秒，林栖檀点头。
得到允许，靳越舟微微偏头吻住那张已稍微消肿的粉唇，比起上次温柔耐心了。
林栖檀攀着他，眼神渐渐朦胧。
乌黑的长髮被男人嫌碍事拨到她身后，捧着她脸抬高，愈发侵入更深。
她没忍住，动情从喉咙溢出一声轻吟。
落在靳越舟耳里，动作是一顿。
她忙退开，神情关切看他：「……要不算了……」
靳越舟说：「不要。」
话落，他低头轻轻咬了下她唇，抬起染满情-欲的眼看她，嗓音低低：「我能忍。」
吻又落了回去。
他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和她接吻。
-
深夜时分，林栖檀才回到隔壁。
最近客厅沙发是储宁的舒适区，她总窝在沙发上剪辑视频，见林栖檀才回来，她随口问了句：「干什么了，这么晚？」
林栖檀心虚回：「……没干什么。」
「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林栖檀下意识捂脸。
本来储宁没觉得有什么的，偏偏她捂脸的动作和反应有点激动，储宁瞬间就闻到了股不寻常的味道。
只见她随手抓起旁边睡觉的猫不易，把猫不易当枪，做出一个射击动作，指向林栖檀：「林同学，我劝你如实交代！」
林栖檀把手放下，笑骂：「有病。」
储宁眯了眯眼，下秒尖叫出声：「啊！你们是不是接吻了？！」
林栖檀忙掩嘴：「没有！」
「还说没有！」储宁扔掉猫不易，冲上来拿开她手，近看她唇差点化身为尖叫鸡，「你你你！你嘴巴都被亲肿了！」
「我的妈呀，简直惨不忍睹！
「这哪是亲啊，说啃也不为过！」
「分明就是憋太久的行为！」
「……」林栖檀手指蜷缩，耳根子的温度一下子像火山爆发，脸都红了。
储宁肉眼观看她脸红过程，笑出了声：「么嘎，看来过程美好啊，给你脸红的。」
林栖檀恼羞成怒：「不准笑！」
推开储宁，她脚底生风似的跑进洗手间，「砰」一声关上门。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发现自己的嘴唇现在简直没眼看，真的肿了！
接个吻都能成这鬼模样，找个豆腐块撞死得了。
林栖檀无语死自己了。
同时心里也怪上了隔壁的靳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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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收着点。
回想起刚在隔壁书房里的画面，她脑海里闪过当时顶着她的那股异样，全身的温度瞬间升腾起来。
啊，她就知道！
那样亲肯定会出事的。
平静下来后，林栖檀出了洗手间，躲回房间拿手机给靳越舟发了条消息过去。
被靳越舟搁在书桌上的手机亮起。
与此同时。
主卧的浴室里正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靳越舟一手撑着墙站在花洒下，任由冷水顺着他肌肉纹理分明的后背，流进他精壮的腰身，滑入那性感的人鱼线处。
他错了，不该贪恋小姑娘的吻。
现下那一身的燥热都是因为书房那个接了半小时的吻。
十几分钟后，靳越舟燥热散去，裹着条浴巾在腰间就出来，去书房拿手机。
解锁手机，点开微信。
置顶的头像显示有消息。
理想：【你还好吗？】
第44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2合1）
靳越舟深唿吸一口气，然后唿出。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他看了浑身的清爽又被燥热取代，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想要将他整个人给吞噬掉。
他干净的指节在屏幕上敲出：【别问，问就是不好。】
隔壁的林栖檀收到那条回復，脸颊顿时微热，本来还想再聊点什么，这下只能是打出：【晚安。】
靳越舟盯着屏幕上的晚安。
片刻，他回：【晚安，记得梦我。】
把手机摁灭，他转身提步离开书房到厨房，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拧开盖，灌下大半瓶。似乎是冰水穿过喉咙流进身体里，才让他的燥热褪去不少。
冰水被放回冰箱。
靳越舟走到客厅拿起搁茶几上的香菸和打火机，随即站到落地窗边把烟取出来，衔在嘴唇上，动作带着几分散漫点燃。
窗外是泼墨的夜色，他赤着上身在灯光昏昧的窗前抽着烟，眉头微拢，看起来是在沉思着什么。
背影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
六月初，西京气温逐渐走高。
靳嘉淮过生日，往常林栖檀都不会缺席，今年林栖檀却没有回西京，在两家群里说最近忙，实在不能回。
两家人都知道是为什么，都说回不来没关系，还嘱咐她在鹭城要照顾好自己，有事也可以找靳越舟照应。
到底是世交关系，林栖檀还是拜託兰静娴挑了个礼物帮她带给靳嘉淮，也算是把礼数尽到位了。
其实林栖檀也没撒谎。
上次展览会过后，她最近都在积极开展香文化传承活动，进入一些学校开展香文化普及讲座，还有香表演，偶尔也会和香友分享交流香文化。
还忙着制香。
五月份工作室香品被网红种草涌入大量订单，她们没那么多现货成香，只能是自己增加工作量。不过好在郑悦卿那边叫其他出师的徒弟帮忙，提供了成香品给她们，这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当然，那份收益算帮忙的。
她们只拿自己那部分。
靳越舟也没回去。
他那天正好有个港城的人工智慧研讨会要参加，提前两天就飞了港城。
和林栖檀一样，他也只是礼物到。
-
靳嘉淮的生日过完，靳越舟的生日也将至。
靳爷爷和靳奶奶在靳越舟生日前两天就回了西京，结束了崖州的海岛生活。
这天，林栖檀下午接到靳越舟电话。
他说刚和投资商吃完饭，在附近。
林栖檀笑说：「靳总有话直说。」
靳越舟笑了声：「想见你。」
林栖檀嘴角弧度上扬更甚：「那就见吧，我在工作室。」
没过多聊，通话结束。
十分钟不到，靳越舟就推开工作室的门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牛皮袋。
林栖檀正在研究新的香料搭配。
靳越舟进来的时候她完全没发觉，仍沉浸在香料选配中。直到她选配好香料转过身来，见品香区坐着的白衬衫黑裤男人，不由愣了下。
反应过来，她笑着走向他。
「来了怎么不叫我。」
靳越舟弯唇：「林老师认真的样子太过美好，不忍心打断。」
林栖檀把放香料的碗搁到桌上，在他对面坐下，自动把那话排出耳朵，笑看一眼他面前的牛皮袋子，问：「又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靳越舟说：「你猜。」
林栖檀托腮：「又是树莓蛋糕？」
靳越舟摇头：「打开看看。」
他把牛皮袋子推到林栖檀面前。
林栖檀看一眼他，才打开。
伸手从袋子里面取出，她笑了：「原来是巧克力，我还以为又是树莓蛋糕。」
靳越舟笑一声：「吃饭那家餐厅看见他家巧克力不错，就买了。树莓蛋糕今天是没时间给你买了，下次。」
林栖檀一边听他说一边打开包装盒盖子，入眼有被里面的巧克力惊艷到。
只有八颗躺里面，但每一颗都好精緻。
就连图案和形状都不一样。
她挑了一颗圆形的巧克力捏起，盯着它笑笑说：「好精緻，我都捨不得下嘴了。」
靳越舟：「没事，喜欢下次还给你买。」
林栖檀失笑：「你又不是天天到那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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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笑：「你想吃那只能是去了。」
林栖檀被逗笑，心里一片愉悦，她笑着把那颗巧克力递到靳越舟嘴边：「这颗我觉得最漂亮，奖励你了。」
靳越舟张嘴。
林栖檀一时哭笑不得：「你自己拿。」
靳越舟摇头：「大热天的来一趟不容易。」
那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
林栖檀心一下就化成一滩水，赶紧投餵到他嘴里，一边说：「晚上回去给你做凉拌菜。」
靳越舟心满意足吃下，点头。
中午工作室没客人，储宁今天又去郑老师那学习了，现下工作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林栖檀吃下一块方形巧克力。
入口有点甜腻。
她觉得齁到了，便倒了杯茶喝下。
也顺便给靳越舟倒了杯。
看着靳越舟端起杯喝茶，她随口说：「等你生日过完，过两天我就要去一趟烟城开展一场香文化讲座了。」
靳越舟眉毛微挑：「这么突然？」
林栖檀说：「也不算突然吧，这个讲座是郑老师朋友举办的，对方是烟城文化联盟的负责人。半月前郑老师知道就想着藉此让我过去宣扬下香文化。」
往茶杯里重新添茶，林栖檀边说：「最近开展几场讲座下来，我发现好多人都是喜欢香，但是并不懂香，甚至有些想用香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端杯浅抿一口，她放下，抬眼看向靳越舟，笑说：「这次的是非遗公益讲座，到时候会有很多非遗项目参加，我有想法想找非遗刺绣合作。」
这项非遗项目她最近这段时间正在了解，而在了解的过程中她竟有点爱上了。
「为什么是刺绣？」靳越舟好奇。
林栖檀说：「这两种工艺可以结合到一起，刺绣工艺可以运用到制香的包装上，精美的刺绣来装饰香盒，你不觉得视觉上会更有艺术感和收藏的价值吗？」
靳越舟思考了下，认可点头。
确实好的包装也很重要。
有些产品就是包装和品互相成就。
林栖檀葱白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身，继续表达想法：「我是觉得香的包装上採用非遗刺绣工艺，不仅外观精美，香味也宜人。而且在文化方面二者可以同时弘扬，两种文化都能体验感受到。」
靳越舟听明白了。
小姑娘是想互相借力合作。
与其单一弘扬，不如合作扩大影响力。
他深邃的眼眸看林栖檀多了几分赞赏，不由扬唇：「那到时候我看下行程安排，有空我陪你一起去感受下非遗文化。」
林栖檀笑说：「好啊。」
靳越舟没待太久，接了一通电话，挂断和林栖檀又聊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
次日，林栖檀和靳越舟坐同一趟航班回西京，落地已快傍晚时分。下机就有靳家的司机等着，还是上次那辆黑色宝马8系。
靳越舟穿一件黑色宽松上衣，灰色休闲长裤，比起往日的衬衫西装，今的他多了分慵懒随性。
从航站楼出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拉着林栖檀的18寸行李箱，司机见到他们，非常有眼力见下车，从他手上接过，快步到后备箱，打开放进去。
靳越舟打开后座车门，抬手挡住车顶，让林栖檀先上去。
林栖檀穿一身扎染吊带宽松长裙，她收了些裙子，才坐上车，往里面挪去。
靳越舟上了车，就问她：「直接送你回家吗？」
林栖檀说：「嗯，我妈准备晚餐了。」
靳越舟说好，转头就和前排的司机说先把林栖檀送回林家。
高峰时期，路上有点堵。
林栖檀无心观看傍晚美丽的晚霞，上车后就阖上双眼，一路睡到林家别墅门口。
昨晚她熬夜了。
为了做讲座的ppt。
这一做就忘了时间，快凌晨三点才暂停，躺床上休息。
司机停稳车，靳越舟眼睛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转头看向身边还在睡着的林栖檀，一时间竟捨不得将她叫醒。
她浓长的睫毛落在白皙的脸上，打出一层淡淡的阴影，红润的脸颊像是水蜜桃，看着都诱人。
靳越舟喉咙咽了咽。
深吸一口气，缓缓唿出。
他看一眼前面的司机，见对方正在解安全带准备下车，便大胆伸手去捏了下林栖檀的脸颊，而后拿开装作若无其事徐徐开口：「栖檀，到家了。」
林栖檀被叫醒。
睁开朦胧的睡眼，她揉揉眼睛，刚睡醒的声音十分软糯：「......到了吗。」
那声音落在靳越舟耳里，挠得心尖发痒，像是有一只小蝴蝶停在上面，扑扇着翅膀作乱。
他嗓音微沉：「到了。」
林栖檀缓了小会儿，这才望向窗外，熟悉的门牌落入眼中，她知道这是真的到家了。
转头去看靳越舟，她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靳越舟点点头。
林栖檀下车，司机已经从后备箱取出她行李箱等着她了。她接过，道了声谢，就往家里去。
夜幕早已降临。
林栖檀一进屋，鼻息间便飘来饭菜的香气。她换鞋进屋，家里的阿姨看见她，忙上前拿过她的行李箱，沖里面喊：「太太，檀檀回来啦！」
闻声，在客厅沙发上看综艺的兰静娴立即起身，去迎接正往里走的林栖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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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林栖檀微微笑。
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兰静娴先是打量林栖檀一圈，才开口：「这次回来是不是长点肉了啊？」
那语气是掩饰不了的高兴。
餵完鱼的林清望也过来。
见到闺女回家，眼里满是高兴，声音都是带笑的：「好像是比过年那会儿胖了，胖点好啊。」
林栖檀笑着挽上他们两人的胳膊，一家人一边往里面走，她一边说：「可能是今年甜品吃的有点多。」
这几个月，靳越舟每回来找她几乎都会带一份树莓蛋糕，要不就是投餵一些巧克力，还有其它的甜点。
这样下来，她不长胖才怪。
马甲线都在警告了。
「那还是不行的，甜的东西少吃点。」兰静娴说，「你看看你大姨现在糖尿病一天到晚打胰岛素，你注意点。」
林栖檀温柔反驳：「妈妈，糖尿病没那么容易就得，我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吃多，又不是每次摄入很多。」
在餐厅坐下。
林清望给林栖檀打了碗老鸭汤，放到她面前：「你妈煲的，你可要多喝点。」
拿起筷子又给林栖檀夹了块鸡腿放碗里，他笑说：「姜葱鸡，今天的特别好吃，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妈给你做的。」
「谢谢爸爸。」林栖檀转头看向兰静娴，又笑说，「辛苦兰女士为我做了一桌好菜，一会给你捏肩。」
听闺女夸自己，兰静娴心里美得都快要开花了，面上还是矜持。
等林栖檀喝下那碗老鸭汤。
她夹着菜一边看林栖檀，问：「你和嘉淮到底怎么回事？」
林栖檀准备动筷的动作顿了下，之后面色平静地伸筷去那盘生炒菜心，回：「还能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微妙了。
林清望轻咳一声：「你妈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想的。」
林栖檀微笑：「我能怎么想，他有女朋友我自然是祝福他们，我已经放下了。」
兰静娴说：「妈有一点想不明白，他都有女朋友了，你们之前还走那么近，过年还看你们那么亲密，我还以为你们差不多要在一起了。」
林栖檀垂眸吃着菜，没说话。
兰静娴嘆一声，一边吃菜一边说：「就是可惜了，那孩子跟你真的般配。」
林清望说：「算了，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你就别可惜了。」
「他们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你说现在这样你不可惜吗？」兰静娴还是固执，就觉得林栖檀和靳嘉淮应该是一对。
林清望满眼无奈，欲要开口再劝，却被林栖檀抬眸忽然打断：「爸妈。」
林清望和兰静娴同时看向她。
林栖檀看着兰静娴眼睛出声：「我上次就和你说了，我和嘉淮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他们只是谈恋爱，又没结婚，你们还是有机会……」
「妈妈。」林栖檀打断兰静娴。
空气寂静了一瞬。
林栖檀看一眼林清望，又看回兰静娴，深吸一口气，然后唿出，声音极其平静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45章 靳越舟，生日快乐（2合1）
餐厅的空气顿时凝滞。
兰静娴和林清望皆是一愣。
好半晌后，兰静娴才反应过来，讶然：「你有喜欢的人了?」
林清望说：「闺女，你......你找藉口也不用找这个吧。」
显然，夫妇俩都不是很相信林栖檀真有喜欢的人了，只觉得她是因为靳嘉淮的原因随便扯个藉口。
林栖檀撂下筷子：「我没找藉口。」
她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上楼整理行李。」
不想被刨根问底，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望着林栖檀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兰静娴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林清望，满脸不可置信问他：「你说闺女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林清望一时不语。
盯着面前那锅汤，他脑海里开始復盘。
过了好一会儿，他恍然大悟地转头看兰静娴：「你记不记得初一那晚？那天闺女对嘉淮好像就很冷淡了。」
兰静娴回想起那天。
好像还真是。
片刻，夫妻俩异口同声道：「闺女那个时候就知道嘉淮有女朋友了！」
林栖檀进卧室，反锁上房门。
走到书桌前，她从抽屉里拿出放好的香炉，取出一盘龙涎香点燃，随即放置香炉内，合上炉盖。
又移步到床头柜放黑胶唱片。
这才安然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
此刻，她在想，靳越舟在做什么呢？
他到家了吗？
-
街上灯火煌煌，车水马龙。
靳越舟回靳家的路上睡了会儿，他昨晚也熬夜了，但并不是因为公司，而是因为住在他隔壁的林栖檀。
到靳家老宅下车。
他迈开长腿先一步进去，行李就交给司机一会拿进去。
知道靳越舟今天回来，靳明谦晚上的应酬让秘书给推掉了，还差人送了瓶好酒来。
满是中式传统美学气息的客厅里，靳奶奶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细细阅读，完全没发觉靳越舟进来。这也让靳越舟有机会悄悄绕过沙发走到她身后，伸手捂着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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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
「哎呦！」靳奶奶吓一跳。
手里的书被她搁在怀中，她抬手去掰开那两只遮住她眼睛的大手，转头看过去，脸上顿露惊喜笑容：「我还以为是嘉淮那个兔崽子！」
闻声，茶室里的靳爷爷忙走出来。
「爸。」靳越舟沖他颔首。
靳爷爷内心很惊喜，面上却无波澜，声音平静：「回来就行。」
靳奶奶瞥一眼靳爷爷：「你这老头子，想笑就笑吧，别装得那么正经，刚是谁半小时去一趟门口的？」
靳爷爷抬一只手掩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既然回来了，那就开饭吧，你大哥都等饿了。」
靳越舟嘴角翘了翘。
小老头总是这样心口不一。
靳明谦也从茶室出来，见到靳越舟瞬间眼睛笑眯眯：「可回来了，走，我们去喝一杯。」
靳越舟笑说好。
弯腰用脸和靳奶奶脸贴了下，他这才移步到餐厅。
没一会儿，收到消息的沈爱华和靳嘉淮也从二楼下来，一个是刚洗完澡，一个是刚结束一把刺激战场。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
吃得差不多了，靳嘉淮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坐对面的靳越舟，话家常随口一问：「小叔，你今天和檀檀一起回来的吗？」
靳越舟淡「嗯」一声，却没看他。
提到林栖檀，沈爱华这时一脸惋惜，嘆一声：「我还以为我们靳家以后会和林家结为亲家呢。」
闻言，夹菜的靳越舟嘴角微不可觉勾了勾。
以后也不是没有这个机会。
靳嘉淮突然被点，顿时如坐针毡，又不知道反驳什么，只喊出一声「妈！」
沈爱华给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夹菜，那声「妈」仿佛就没出现过一样。
得到一个白眼，靳嘉淮是又气又好笑。
靳奶奶看了看他们母子两人一眼，像是斟酌了下。
她徐徐出声：「檀檀那姑娘确实好，只能说我们嘉淮没这个福分。但话说回来，他现在谈朋友的姑娘也不错，性格开朗活泼，喜欢的东西和嘉淮也大差不差，有话题总归是好的。」
靳嘉淮立即附和：「就是就是！」
沈爱华又嘆一声，声音放柔和几分：「我也不是说现在那个姑娘不好，主要是从小看着檀檀长大，真就把她当一家人看了，这突然......唉，这换你们多少也会不适应吧？」
靳明谦伸手摸向沈爱华的背，安抚须臾，他对靳奶奶说：「爱华的意思是我们从小看着两孩子长大，他们感情那么好，尤其栖檀那孩子对嘉淮的感情明显，这么多年过来我们也就默认他们迟早是一对。」
他也嘆一声。
看一眼靳嘉淮，他又说：「现在两孩子没缘分，她就是心里暂时有点过不去，现在那个姑娘和嘉淮要能好好处她也不反对，自然是希望嘉淮能好的。」
靳奶奶点头表示理解。
人的心理确实也需要一个变化过程。
就好似习惯，一时间是会难以改掉。
怕自己也被殃及，靳越舟放下筷子倒了杯酒，转头向靳明谦举杯：「大哥，再来一个。」
靳明谦笑着举杯与他碰了碰。
一杯酒下肚，靳越舟微笑看众人：「我吃好了，还有件公事需要处理，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餐厅。
确实是有件公事需要处理。
但还要再晚点，不是现在。
他只是想回房间找小姑娘聊聊天。
-
林栖檀洗完澡出来，穿着件奶白色法式睡裙在床边坐下，习惯先去看下微信有没有消息。
点开，她眼睛微弯。
还真有。
置顶的头像有未读消息。
她笑着点开。
靳越舟：【不喜欢他叫你檀檀。】
那个他，林栖檀知道所指的是靳嘉淮。
盯着屏幕上充满醋味的文字，她倒床上笑出了声，肩膀一颤一颤的，笑了好一阵才停下，坐起来。
葱白玉指在屏幕上不急不缓敲打出两条消息发过去。
靳越舟沖完澡打开浴室门，正好听到床上的手机「叮咚」响起，便一边单手擦拭着额前水珠，一边朝床走去。
打开手机，果然是他期待的。
理想：【那你叫他下次不要叫了。】
理想：【敢吗？】
看到那两条消息那一刻， 靳越舟竟冒出小姑娘现在胆子好像大了的感觉，不禁失笑。
挑衅是吗？
谁还不会了。
靳越舟勾着唇角敲下消息。
【好的，下次再叫我打他。】
【那你敢告诉他你现在喜欢我吗？】
林栖檀正想起身去擦护肤品，被扔床上的手机又响起，她又坐回去，拿起手机划开微信。
入眼屏幕上那两条消息，她笑了。
她回：【你敢吗？】
她引用了他那条「那你敢告诉他你现在喜欢我吗？」回復的。
靳越舟在床上坐下，哑然失笑。
他敢吗？
那段见不得光的爱意已经被知晓，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片刻，他回她：【敢。】
像是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一条。
【明天就说好吗？】
林栖檀收到这条消息，心脏漏了一拍。
这次她没马上回復了。
手机被她搁回米白的蚕丝被上，人又躺倒床上，乌黑的长髮随意散落四处，暖灯下她清冷感强烈的五官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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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说吗？
明天他生日说了两家人会是什么反应？
靳嘉淮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惊愕错愣吗？
以后她辈分该怎么改？
沈阿姨夫妇，她要改口跟着靳越舟一样喊大哥大嫂吗？
还有靳爷爷和靳奶奶，想的长远点，她和靳越舟有将来，会结婚共白头那种，那不是也要改口喊爸爸妈妈了？
靳嘉淮是不是也得喊她声小婶婶？
越想下去，她竟有种期待的感觉，还带着点后怕感，这两种感觉相结合，她反倒生出一种好刺激的感觉。
甚至，觉得有点离经叛道。
她曾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以为她一直会是循规蹈矩的走下去......
迟迟没等到回復的靳越舟先去吹了个头髮。几分钟后出来，他拿起手机直接给林栖檀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林栖檀被语音通话拉回心神。
偏头去看搁一旁的手机。
猜到多半是靳越舟。
轻咬了下嘴唇，她摁亮手机。
接通那端却没有立即出声。
她侧躺床上无意识抿起了唇，等了十几秒，欲要开口，那端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林老师害怕了？」
林栖檀眼睫轻颤了颤。
为他突然过分低沉的声音喊她「林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里面带着几分不正经的意味。
静了静，她温软开口：「才没有。」
「那为什么没回消息？」靳越舟这么问。
林栖檀咬起了指尖：「......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林栖檀沉吟了下：「就是......我在想我们真在一起了，以后我该怎么改口叫靳奶奶他们......」
她说着，脸颊开始泛起了红晕。
屏幕那边的靳越舟默了几秒。
出声含笑，语气有三分不正经：「那自然是随着我一起喊妈了。」
这个问题对于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点烦恼，毕竟怎么说都已经喊了二十几年的奶奶和爷爷。
突然叫妈，嗯......是为难人家了。
林栖檀听他在笑，脸颊温度上升，颇有些许恼怒道：「你不准笑！」
可她温软的嗓音落在靳越舟耳里，那就是在跟他撒娇。
他便笑得更甚，嗓音不由缱绻了：「那怎么办，林老师是不是亲了我不想负责？」
林栖檀破防笑出来：「靳越舟！你别老说这个！」
自从她主动亲了靳越舟，时不时的就会被靳越舟拿出来说，偏偏她脸皮子薄，说一次就脸红一次。
靳越舟愉悦地笑出声。
两人没聊太久。
结束语音通话后，林栖檀起身去擦拭护肤品，之后就关掉床头柜上的黑胶唱片机，下了楼。
晚饭她没吃几口，现在饿了。
下楼到保姆间找到阿姨，林栖檀笑问：「阿姨，还有什么好吃的吗？」
阿姨马上起身，说：「有的，太太特意给你留了些汤，还有几个菜，我这就去给你热了。」
「麻烦你了。」
「哎呀，应该的。」
没多久，阿姨热好饭菜端出厨房。
林栖檀刚在餐桌前坐下，听到动静的兰静娴下楼过来，问她：「都够吃吗？」
餐桌上有半盘姜葱鸡，半盘狮子头，半盘清炒时蔬，还有一点汤。
林栖檀看一眼，说很够了。
见兰静娴坐下，阿姨赶紧说：「那檀檀你吃完告诉我，我再来收拾。」
林栖檀微笑：「好的阿姨。」
阿姨一走开，兰静娴就看着林栖檀问了：「你今晚说的那话不是在哄我和你爸的吧？」
林栖檀一边夹菜一边回：「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时候的事啊？」
「今年。」
「哪里人啊？」
「西京。」
「人品怎么样？」
「很好。」
「家里做什么的？」
「妈，你查户口呢？」林栖檀忍无可忍抬起眼看她，「我就想好好吃顿饭，就这么难吗？」
兰静娴一时语塞。
她也知道自己问的是有点多，但那不都是出于关心吗？
嘆一口气，她语气放缓：「今晚有些话妈是不应该说，你也理解理解妈，这么多年看着你俩一起长大，你之前也亲口和我们说你喜欢嘉淮，这时间久了，我们做长辈的也就真以为你们是一对了。」
林栖檀不作声，继续吃饭。
兰静娴吸一口气：「妈没别的意思，刚和你爸爸聊了一下，如果你现在真有喜欢的人了，那我们肯定支持你，希望你这一次是得偿所愿的。」
听到后半句，林栖檀有了反应。
得偿所愿吗？
或许这个词放在靳越舟身上会更合适吧？
快八年的暗恋，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兰静娴见她不说话，也不想继续坐着打扰她吃饭，便起身：「那你吃饭吧，我上去休息了。」
林栖檀出声：「好，晚安。」
-
吃完饭，林栖檀回楼上。
今晚却没有按照作息早睡，而是收着时间，打算卡着零点给靳越舟发生日祝福。
中途，她没坚持住睡了下。
醒来看时间已经23:55，差点没尖叫出声，勐地起身，捂着胸口自言自语说还好还好，还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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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老宅那边。
靳越舟以为林栖檀这个点估计睡了，便戴着耳机在看新合作商发来的计划书，打算十二点半就合上电脑睡觉。
时间跳到00:00，
他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
拿过，面部解锁。
还停留在微信界面的屏幕上显示置顶人发来消息。理想：【生日快乐。】
他下意识看一眼左上角时间，零点了。
嘴角弧度止不住上扬，正想要打字回復，对方的语音电话就打进来。
他立即接通。
小姑娘温柔含笑的声音传来：「靳越舟，生日快乐呀。」
他笑：「谢谢林老师的卡点祝福。」
林栖檀安静了下。
再出声，她笑问他：「靳越舟，你想不想要生日礼物，就现在。」
第46章 准备好接收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靳越舟心中一片轰然。
挂断电话，合上电脑，他迅速起身换上衣服。到隔壁敲响靳嘉淮房门 ，那力度称不上温柔。
靳嘉淮迷迷煳煳开门，显然睡觉被打扰了。他揉着眼睛出声：「小叔，您有事吗？」
靳越舟淡声说：「你车借我用一下。」
靳家老宅没有靳越舟的车，他的车都在他私人住处，这个点司机估计已经睡下，他不想去打扰司机，再说靳嘉淮离他最近，自然是找靳嘉淮。
靳嘉淮声音含煳问：「您要出去啊？」
靳越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片刻，靳嘉淮睡意散去几分，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明知故问了，来找他借车，那肯定是要出去啊，还问什么。
在靳越舟的死亡注视下，他赶紧去游戏桌上拿过车钥匙，快步到门口给靳越舟：「……没多少油了，您得给我加啊。」
靳越舟接过：「知道了。」
在车库找到靳嘉淮的车，靳越舟快步上前打开车门钻进去，连车都没热，就直接踩下油门开出车库。
在附近找了家加油站。
给靳嘉淮把油加满。
这才往林家开去。
-
林栖檀已经收拾好自己，一身水墨吊带长裙的她，头髮低盘起。来来回回站在窗户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一辆橙色迈凯伦停在林家别墅门口。
那辆车，她一眼认出是靳嘉淮的。
靳嘉淮就喜欢这些大胆鲜艷的颜色。
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车子停稳，车门被人推开。
车上下来一抹高大的身影，他上身穿件棕色短袖休闲衬衫，搭着宽松黑长裤，整体看起来给人一种慵懒气质感，很轻熟的穿搭，低调却高级。
不是靳越舟还能是谁？
林栖檀清澈的眼眸闪着星星。
几乎没有思考，她转身拿起床上的小包，跑出了她的闺房。
后来回想起这一天的奔跑，林栖檀觉得那是她在奔赴靳越舟那快八年的暗恋，那种心情简直无法让人言喻。
深夜林家别墅静悄悄。
林栖檀打着手机灯偷感十足地赤着脚下楼，一只手还忙着提裙子。直到下完楼梯，她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唿出来。
穿上单鞋，她开门向门口小跑出去。
迎面就是扑到男人温暖的怀里。
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她贪恋的闭上眼睛，用力抱紧男人的腰，吸了吸。好半晌，她抬头眼睛弯弯的看他眼睛，声音染笑开口：「生日快乐。」
靳越舟嘴角上扬：「你说过了。」
那声音很是温柔，还低沉得挠人心尖。
林栖檀眉眼满是温柔：「总觉得见你亲口再说一遍更有诚意。」
靳越舟闷声笑：「好的林老师。」
在昏暗的路灯下，地面上的两道影子相贴在一起，男人低头，落了一个吻在女人额头上，很快退开。
两人没在门口亲密太久。
上了车。
靳越舟按照林栖檀给的地址，开启了车载导航，踩下油门往导航指引的方向去。
-
橙色的迈凯伦最终在西京一处郊外停下，旁边是一个露营区，此时只有几处帐篷亮着灯，仍有人坐在外面烧烤喝酒，闲谈人生。
下了车，靳越舟不明所以看向另一边的林栖檀，笑问她：「林老师，你是想要和我露营吗？」
生日露营过，其实好像还不错。
林栖檀微笑摇摇头。
她目光落向那片露营区。
这里的草坪很大，不仅可以露营烧烤，还适合看日落，因为前面就有江水，很适合假期和三两好友一起来这儿放松。
安静了会儿，林栖檀摸出小包里的手机，当着靳越舟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那边的人说：「我们到了，在门口这里，可以麻烦你来接我们吗？」
那边说好，现在就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营区走出来，打量了眼他们二人，就看着林栖檀笑问：「是林小姐吗？」
林栖檀微笑点头。
中年男人说：「跟我走吧。」
两人跟在他后面往里去，靳越舟低声问林栖檀：「还真露营？」
林栖檀笑得神秘：「进去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带他们两人到一处支好的帐篷前停下。外面是搭好的天幕，上面挂着装饰氛围感的星星灯，下面已经升起了篝火，篝火旁边还摆着两张沙滩椅，帐后是高耸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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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带来江水的味道。
中年男人对林栖檀说：「帐篷和天幕都按照你的要求搭好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林栖檀说：「没有了，谢谢。」
中年男人：「那一会微信联繫。」
林栖檀点头：「好。」
等中年男人走开，一旁的靳越舟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看林栖檀问：「刚那人是营区的人？」
林栖檀笑着点头：「露营吗？」
靳越舟失笑：「还真露营。」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伸手去牵起他手，带着他往江边走。
即使是夏天，夜晚郊外有水的气温也会比平日低上几度。站在江边，夜风嗖嗖吹过，林栖檀下意识抖了抖。
靳越舟看见，无奈笑说：「怎么不带件薄外套。」
林栖檀松开他手，也有几分无奈道：「这天那么热，没想到郊外晚上的风吹得有点凉。」
说完，她拿起手机。
找到营区老闆的微信，发了条：【我们到江边了，可以准备了。】
营区老闆就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对方很快回覆：【已就位。】
林栖檀目光从屏幕上挪开，转头看向身旁的靳越舟，他优越的侧脸在月色映射下显得些许冷峻，一双眸正望着江边。
她看了数秒，终于捨得启唇叫他：「靳越舟。」
「嗯？」靳越舟转头看她。
林栖檀嘴角漾起笑：「准备好接收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靳越舟心脏在那瞬勐地跳了下。
月光下，他眼瞳中好像有丝火光在微微跳动，他笑：「时刻准备着。」
就像爱你，我时时刻刻都在等着上位。
幸好，老天眷顾我，给了我机会。
林栖檀嘴角笑意灿烂。
目光再次挪回手机上，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打出两个字：【放吧。】
第47章 那现在，我准备拆生日礼物了
消息一发过去，林栖檀便迅速转身背对江水举起手机，没忍住激动喊：「靳越舟，你快过来看镜头！」
靳越舟笑着转身过去，低头微弯腰让那张英俊的脸闯入镜头。
就是那一瞬，他们身后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天空的宁静，无数束火光直直冲上天空，随即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烟花，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动人心魄的美丽画卷。
那是七彩祥云瀑布烟花。
靳越舟看着镜头里的七彩烟花，愣了。
林栖檀在镜头里笑得特别明媚，她看着镜头里的男人，满是笑意的声音在烟花中响起：「靳越舟，这是专属于你的烟花！」
靳越舟心脏仿佛故障了般。
心震好一会儿，他盯着镜头里满是笑容的小姑娘，声音全是情意的缱绻：「谢谢林老师，我好喜欢。」
也好喜欢你。
檀檀，这将是我过去三十多年来，收到最浪漫的礼物。
七彩的烟花像瀑布一样从夜空倾泻而下，仿佛是无数封情书在回应靳越舟过去那些年的酸涩，落在他眼睛，心跳的频率比往日都要快。
那种感觉，就像是鼓点打在了心脏上。
叫他想到过去无数个夜晚，烧着她送的檀香，想了她夜又一夜。
那场烟花绽放比靳越舟想像的还要久。
他的小姑娘不止准备了一场七彩祥云瀑布烟花给他，还有绽放在夜空中变幻出他名字的烟花。
好大一个蓝色爱心。
炸开后是：靳越舟生日快乐。
目不暇接中，炸开一连串的花形烟花，空中又出现几个字：我喜欢你。
借着漫天烟花，林栖檀表白了。
手机早已经被林栖檀放下，她和靳越舟仰头望着漫天的璀璨烟花，彼此嘴角的弧度都为这一刻的美好上扬。
烟花下，靳越舟一双眼发红。
难怪小姑娘要他等。
原来她也在向他奔赴。
营地睡着人被这场盛大的烟花吵醒，醒来后周围是一片喧譁声，他们都在为此刻有幸见证别人的幸福，感到开心。
有人感动红了眼。
有人眼里全是羡慕。
有人忙着举手机记录这一刻的美好夜空。
江水悠悠流淌，水中倒映着夜空中的璀璨，烟花的光芒照亮了这座营地，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林栖檀在绽放的烟花中，转头去看靳越舟。靳越舟也转过来看她，眼里尽是对她浓浓的情意。
她凝着他眼睛，笑着开口：「靳越舟，我喜欢你。」
似乎是觉得烟花的告白还不够，她又亲口向他表达了她的喜欢。
在靳越舟微怔时。
她靠近他，抬手搂上他脖颈，将他头拉下，微微踮起脚尖，温润的嘴唇才得以落在他唇上。
唇齿交缠间，她扫一眼他薄长的睫毛，微吁着出声：「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好像在确定他的爱意后，她那颗心早就不受控制沦陷，如今是越来越深，见不到他的时候，真的好想念。
明明她也喜欢过别人，但那种感觉并没有对他的强烈，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回忆起来，似乎只有十六岁那年盛夏的心动勐烈，之后一切好像只是一种习惯，以及所有人以为的理所应当。
跳出那个框，原来外面的世界更美好。
靳越舟眼里有火光在燃烧，听到她的话，他双手搂上她细软的腰肢，几乎用尽全力去抱她，回应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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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
这个吻很炽热，如同这夏天。
那天是6月16号凌晨时分。
他们站在漫天烟花下，拥抱在一起热烈亲吻。
靳越舟快八年的暗恋，终于窥得天光。
在他三十三岁这年，得偿所愿。
小姑娘终于是他的了。
-
那个吻结束，两人回了帐篷区。
进了帐篷，关了那盏橘黄的灯。
小床因承受两人的重量，一时间陷了下去，还没完全将他们全包裹其中。床有点小，对于一八八的靳越舟来说，为难了。
他抬起头来，借着彼此手机屏幕的灯光勉强看到对方的脸。没看林栖檀太久，他便低下头去，继续吻他日思夜想的唇。
不同于江边的热烈。
这次他好缱绻，甚至带点小心翼翼。
滚烫的唇落到林栖檀脖颈处，他已撑不住。靠到她耳边，哑声问她：「......檀檀，我可以吗？」
林栖檀气息错乱不堪。
咽了咽喉咙，她低声回：「......轻点。」
允许到最后一页，靳越舟伸手将她肩上带-子滑落，低头落在把温热落在上面。贪恋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去看她。
光亮薄弱的帐篷里，他看不到她脸色如何，但知道身下的她肯定是红透了脸，毕竟很容易害羞的一小姑娘。
喉咙滚了滚。
他抬手解开衬衫扣。
一颗。
两颗。
三颗。
越是往下，林栖檀抓床单的手指就越用力，明明好想闭上眼睛，但又不想错过这视觉盛宴。
很快，靳越舟完全自由地再次靠近她。
即使快准备翻开最后一页，他这位年上者还是不急不缓，抬手去拨弄开林栖檀落脸颊上的头髮，他像是在欣赏小姑娘动情的模样，也像是在感受着她此刻对他的心境。
是期待更多，还是紧张更多？
他好想知道，也就这么问了：「......会紧张还是更多是在期待？」
他的眼神告诉林栖檀，他想知道答案，她抿抿唇，温声回答：「也许两者都有......」
她是那么的实诚。
靳越舟没忍住闷笑了声。
终于，柔软的裙子被他卷-起，依旧是那么不急不缓，看起来耐心十足，年上者的魅力完全呈现。
片刻，林栖檀身体一顿，眼神都乱了。
那双如细竹的手……
她耳边响起靳越舟沉沉的声音，问她：「林老师，你准备好了吗？」
那声音自下方传来。
她别过了头，手指都充斥着紧张感。
靳越舟把两人的手机都往下盖。
帐篷陷入绝对的黑暗。
外面还有人借着微醺之意在畅谈人生。
黑暗中，靳越舟低哑嗓音含着笑：「那现在，我准备拆生日礼物了。」
第48章 染指焚香
那个过程，林栖檀难以描绘。
她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一片冰凉湖里，四周围满了无数只小鱼儿，她前面的人始终吻着她唇，推着她不断往湖底去，他和周围的小鱼儿仿佛在夺走她唿吸，直至他们完完全全跌入湖底。
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被熊熊烈火包裹住全身。
那种感觉，真就是冰火两重天。
冰是她，而火是他。
.....
其实因为帐篷里空间受限，那张床有点狭窄，靳越舟人高马大的，根本就不能完全施展开来，但两人还是做-了好久。
林栖檀从一开始的奇异感受，到后面是同靳越舟一样食髓知味。
收拾干净后，靳越舟躺回林栖檀身边，将她搂入怀中，又低下头去吻了她一会儿，才不舍退开，暗哑着嗓音出声：「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过分？」
林栖檀声音低低：「还好......」
「你都哭了。」靳越舟轻啄她额头。
林栖檀轻掐他腰，有几分嗔道：「你别说了！」
为什么会哭他不知道吗？
虽然但是。
当时好像是也是快乐的。
后来他离开那一瞬间，她心里好像还生出一种失落感。
靳越舟低声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搂她更紧，那只搂她嫩滑肩膀的手在轻轻摩挲，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黑暗中，他嘴角翘起。
终于，她不再是朦胧夜色里的背影，他实实在在地完全触碰到了她。
他再也不用妒忌靳嘉淮。
她真的，属于他了。
-
那个觉很难睡过去。
他们和大多数刚在一起恋人一样，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是闭上眼没一会儿，又会去找对方接下吻。
清晨六点多，太阳还没升起。
他们的唇又缓缓靠近对方。
说好的早上看日出，最后还是没看成。
晨光照着营区的帐篷。
有人又开始探索最后一页。
林栖檀困但不想睡，迷煳睁着眼睛她看见最后一页被翻开，她即将歌唱出的美妙被大掌捂住嘴，旋即转移到她细白如天鹅颈的脖颈掐住。
那双手筋骨分明，青色的筋把那刻的张力感拉到极致，暧昧至极。
林栖檀感觉自己像是沉浮在海上，被一圈圈浪花拍打着，时而往海空中去，时而又下坠入海里，深不见底。
后头，她实在不行，睡了过去。
清晨的梦里，她梦到了靳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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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靳越舟捨不得吵醒她。就此合上那本书，打算下次再继续翻到最后一页，和她继续畅游其中，感受那最后一页的快乐。
夏日燥热难熄。
靳越舟清理完自己，套上衬衫，胸前两颗扣子没繫上，胸肌若隐若现，莫名有一种轻浮感。尤其是他在帐篷外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中，那事-后的眼神和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叠加一起，格外蛊人。
差不多上午十点钟。
林栖檀睡醒了。
其实还是困的。
只是这样的环境下，她睡眠只是一阵子深。营地里已经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却是因为有人要离开而热闹。
靳越舟还没醒。
林栖檀随意抓起及腰的长髮，用纤细手腕上的橡皮筋三两下捲起来绑好，之后目光落在靳越舟身上。
她眸色过分温柔。
他看起来有点倦感。
微卷的黑色头髮下去，是他的浓眉，继续往下，是可以滑滑板的高挺鼻子，再往下，是昨夜吻她无数次的嘴唇。
一醒来就享受这样的视觉盛宴。
林栖檀咽了咽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抚上他眉宇间，慢慢一点一点地往下游走，似乎是在描绘那立体的五官。
昨晚没能好好看他，现在有机会了。
不过这样的放肆却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她的手欲落在他嘴唇上时，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抓住，顿时吓得她心脏咯噔一跳，惊唿出声。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拉下去。
结结实实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男人声音哑哑：「怎么起这么早，不困吗？」
林栖檀明显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狂跳，她脸上带着股热潮，抬头去看他，温软开口：「......睡不着了。」
天啊，他声音好低哑。
耳朵好像要怀孕了。
靳越舟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去拨开她落脸颊上的髮丝，动作透着缱绻的情意，嗓音低低：「睡不着就起来玩我吗。」
没有责怪，是调侃的语气。
闻言，林栖檀迅速把脸埋他怀里，声音闷闷道：「……你太好看了。」
她没法违心说谎。
老男人确实生得好看。
甚至……她想到了那腹肌的触感，啊呀，去当男模肯定被富婆抢疯……
靳越舟失笑，低头看怀里的小脑袋，有被可爱到，心仿佛都要化成一滩水。
好半晌，林栖檀终于敢抬起头去看他，语气几分委屈：「......一会怎么出去啊，脖子上都是......」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靳越舟瞥一眼她白颈。
嗯......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清咳一声，他思考了下：「要不一会我衬衫给你穿着。」
林栖檀好笑道：「神经，那你不就光着膀子了，我才不要。」
大白天的光着个膀子招摇出营地，还长得人高马大，还生了一张英俊的脸，要这样走到门口，岂不是要让人神魂颠倒了。
那可不行的，只能她自己看的。
靳越舟带着林栖檀坐起来，低头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吻。再看着她染了红血丝的眼睛，他语气无奈：「那怎么办？」
林栖檀勾着他下巴玩，一边思考。片刻，她说：「那只能是用头髮挡了。」
好在她有一头浓密的长髮，在有些时候能起到辅助作用。
也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又也许是怀里的小姑娘太过香软，又在勾着他下巴玩，靳越舟就自动把这个当成，是一种勾引。
他握住林栖檀纤细的手腕。
不由分说地低头掠夺。
隔了一会儿，林栖檀面露几分惊恐推开他：「不可以了，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要去你家吃饭......」
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热情。
靳越舟滚了滚喉结，无奈笑出了声。
低头看一眼，他又抬头去看她，突然就笑得几分不着调：「怪林老师太香了。」
他的小姑娘，是真的好香。
叫他忽然有种染指了焚香的感觉。
第49章 檀檀，我会负责的
到底是怕初次给小姑娘落下不好印象。
靳越舟只好下床收拾自己，之后两人把帐篷退了，十指紧扣着快步到露营地门口，上了那辆橙色迈凯伦。
系好安全带，林栖檀无端觉得他们玩的好刺激，不由看向准备启动车子的靳越舟，笑说：「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
从前，她和靳嘉淮在一起玩，只会看着靳嘉淮做一件又一件疯狂冒险的事，她永远都不敢去像靳嘉淮一样。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典型的乖乖女。
学习好，长相好，性格好，做事有分寸，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靳越舟看她，微微挑了一下眉。
林栖檀笑：「我说真的。」
为喜欢的人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还和他在露营地的帐篷里抵-死缠绵一晚上，对于她来说，算是离经叛道了。
原来，不循规蹈矩的生活这么好。
靳越舟笑说：「嗯，真的。」
「你好敷衍！」林栖檀笑着打他。
「哪有，很认真了。」
「还说没有！」
「那好吧，你说有就有。」
林栖檀笑声在车厢渐增。
斗嘴没持续太久，林栖檀摸出包里的手机，原本挂着笑的脸蛋霎间垮了下去，再看靳越舟时神情有三分委屈：「......完了，我妈睡醒没见到我，电话打不通，现在正在满世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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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
兰静娴早上起床给她发消息，没回，打电话过去也没被接，现在着急得都去靳林两家的群里问了，还艾特了靳嘉淮。
靳嘉淮表示他不知道。
靳越舟似乎也才想起这件事，斟酌了下，语气认真地道：「我送你回去直接跟他们说了吧。」
林栖檀立马摇头：「先别！」
她还需要时间缓冲一下他们现在这段已经进一步的关系，想等缓冲好了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和家里公开。
靳越舟像是看穿了她心思。
「那你想怎么解释？」他这么问。
林栖檀说：「......我想想，先去你那。」
靳越舟「嗯」了一声，不再出声，踩下油门，将车子掉头缓缓驶离露营区门口，往他私人住处去。
最后，林栖檀又拿储宁当挡箭牌。
她给兰静娴回了条：【储宁这两天也在西京，我昨晚去她家玩了，昨晚聊得太晚，刚睡醒，下午就回家/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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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王妈再次见到林栖檀，眼神却不再和上次一样，反倒是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林栖檀感受到了那眼神的不同，下意识低头看自己一眼，果然找到了答案。
天啊，她脖颈的红痕刚下车忘记用头髮遮挡住了！！！！！
于是，她赶紧把头髮弄到前面去。
靳越舟全程观看了她这一出表现，没忍住笑了声。再去看王妈恢復漠然，然后和王妈交代了几句，王妈就转身去厨房了。
林栖檀望着厨房方向，心口暖洋洋。
刚才靳越舟和王妈交代的菜，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几道。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她。
在她出神之际，纤细冷白的手腕被握住，耳边响起男人微沉的声音：「饭没那么快好，上楼先洗个澡吧。」
林栖檀回神点头，微微笑说好。
那天是林栖檀第一次到靳越舟私人住处的主卧室。是灰调的卧室，给人一种神秘和沉稳感，和靳越舟这人很适配。
靳越舟在她身后关上门，反锁。
她还来不及好好参观这间主卧室，靳越舟就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她肩膀上。
下秒，他嘴唇开始一寸一寸往她脖颈处靠，再往上缱绻地贴着她耳朵，徐徐出声：「反正也是要洗，再-做一次好吗？」
他明显加重的唿吸喷洒在林栖檀耳朵处，叫她浑身一颤，腿都要软了。
肩带被挑落。
带着热气的大手贴上她柔嫩泛红的肌肤，她气息在那一瞬失控，欲语还休。
吻了她耳朵一会儿，靳越舟倏地将她身子转过来，把她托至腰间，忍耐着出声说：「一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林栖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靳越舟及时堵住，一边抱着她，一边吻着往那张大床去。
被抵到床上，她身上的男人撤离她唇，低声笑说：「帐篷实在是太委屈你。」
提起帐篷，她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晚他们落了什么东西，忙将靳越舟推倒在一边，带着几分后怕开口：「计生用品！」
躺床上的靳越舟明显怔了下。
很快他起身，凝着林栖檀眼睛，声调正经地道：「檀檀，我会负责的。」
林栖檀被他正经的模样一下逗乐了，她握住他手，摇摇头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现在还没长远计划，还是要注意安全。」
靳越舟松了口气，将她抱住，靠近她耳朵嗓音闷闷：「我以为你后悔了。」
卧室窗帘拉开一半，有一抹阳光洒进来，偏爱的包裹着靳越舟身体。
林栖檀伸手去触了下洒在他身上的那抹阳光，内心突然有种触动感。
这片光，就好像是在说他的爱意得以见天光，再也不是一团黑暗了。
回抱住靳越舟，她头贴在他身上，轻声说：「怎么可能会后悔，你那么喜欢我。」
抱着他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它。
安静一会儿，她退开去看靳越舟，一脸认真的说出一句话：「今早过分了，我们现在换个方式好不好？」
靳越舟眸色晦暗不明，只看着她。
林栖檀弯起唇，凑过去吻了吻他。
然后就见她起身，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带着他往浴室方向去。
……
那是个令靳越舟难忘的中午。
和林栖檀一起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目光下意识落向她那双修长白皙泛粉的手，无端又想起刚在浴室那一幕。
眸色深几分，喉咙又滚了滚。
林栖檀注意到他目光，双手不由自主蜷缩起来，随便找个话题：「……王妈应该做好饭了吧。」
靳越舟说：「应该。」
还是没忍住，他看着她手嗓音微微沉道：「下次别这样做了。」
想起那一幕，他觉得好罪恶。
第50章 你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吃完午饭，两人就上楼补觉了。
醒来后，林栖檀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她的小包，到浴室翻出里面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开始细细遮瑕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红痕。
费了好半天，才遮得差不多。
从浴室出来，她看着还躺床上的靳越舟，抱怨道：「下次别这样了，不好出门的。」
靳越舟闷声笑，说好的。
之后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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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靳越舟顺路把林栖檀送回林家，这才单独前往靳家老宅。半小时后，林栖檀一家也到了。
进了屋，林栖檀漾着笑的嘴角一瞬间敛了回去，神情一片漠然。
客厅的中式沙发上，坐着一位打扮很御姐，浓颜长相的女人，此刻正跟靳越舟在聊着什么，眉眼间染满了笑意。
走在她前面的兰静娴看到沙发上那一幕，顿时扬起笑容，用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哎呦，这不是晚溪吗？」
女人闻声，转过了头来。
看着兰静娴稍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站起来笑着开口：「兰阿姨。」
林栖檀跟在兰静娴身后，脚步一顿，出于礼貌，她和那女人打了声招唿：「晚溪姐。」说话时，她带了点微笑。
女人名叫许晚溪，与靳越舟年纪相仿，前几年还没出国的时候，她会随家里过来靳家拜访，顺便去找靳越舟探讨学术上的问题，一来二去，林栖檀就认识了。
大学时期，许晚溪和靳越舟在京城上的同一所大学，还是同一个系的，都是计算机系。在校期间，两人的照片还被贴到论坛上，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校花，被校友们投出最般配一对。
当时这件事林栖檀从靳嘉淮那听了些，后来在靳家再见到许晚溪，还真觉得论坛上说的对，郎才女貌，确实是养眼。
许晚溪目光落向兰静娴身后的林栖檀，短暂回忆了下，马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笑笑说：「你是栖檀吧？」是笃定的语气。
林栖檀微笑点点头。
许晚溪眼里闪过一抹惊艷，笑说：「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一旁的靳越舟目光一直落林栖檀身上，听了许晚溪的话，他薄唇浅浅勾起。
可不就是越长越漂亮吗。
林栖檀看着许晚溪笑了笑，随即目光落在靳越舟身上，温声问他：「小叔叔，靳奶奶呢，我想去看看她。」
好久没听到的「小叔叔」，此刻靳越舟听到，薄唇勾起的弧度立马收起，声调有几分淡道：「在棋室看他们下棋。」
林栖檀微笑：「我去看看。」
见林栖檀人往棋室方向去了，兰静娴这才在许晚溪对面坐下，然后笑着和许晚溪话起了家常。
靳越舟等她们聊了几句，便开口说有件公事需要处理，就起身离开沙发，往楼梯方向去。
上了三楼，他在床沿坐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林栖檀发消息：【干嘛又叫我小叔叔？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楼下棋室正热闹着。
林栖檀站在靳奶奶边上看靳爷爷和许晚溪的爸爸博弈棋局，正到关键时刻，她小包里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响起。
直觉是靳越舟发来的。
她安静地走出棋室，在门口掏出手机查看。
盯着屏幕上那条消息，她嘴角不自觉扬起，回他：【没有。】
靳越舟秒回：【那你叫我小叔叔？】
她笑着又回：【那不然怎么叫？】
这一次，靳越舟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不然待会就公开吧，这样就不用当着他们面这样叫了。】
林栖檀回：【再等等吧。】
靳越舟：【那给你一首歌的时间怎么样？】
林栖檀失笑，赶紧打字回覆：【别闹了。】
消息发出去，她抬头望向客厅方向，只见许晚溪和兰静娴正在热聊，却不见靳越舟的身影。于是，她四处看了看。
没见到人，又低头给靳越舟发消息：【你去哪儿了？】
靳越舟：【三楼。】
她正想回復。
又来一条。
靳越舟：【上来吗？】
看到那条消息，她有犹豫吗？
有的，但也只是数秒。
沙发上的人专注于聊天，棋室里的棋局现在也进入水深火热阶段，根本无人注意到她，她两边都看了一眼，就提步往楼梯去。
在楼梯上那个过程，她完全轻声，说是偷感十足也不为过。
快到三楼时，她迎面与遇上了正下楼的靳嘉淮，不由顿住脚步，四目相对那刻，她心跳一瞬间加快了。
「......你这是要找我吗？」靳嘉淮带着几分错愕，看着下面的林栖檀问。
林栖檀嘴角扯出浅浅弧度，回他：「就随便走走。」
靳嘉淮：「......哦。」
是他自作多情了。
也是，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栖檀侧了点身子给他。
靳嘉淮赶紧迈步快速下楼。
直至楼梯间的脚步声消失，林栖檀长舒一口气，这才提步继续往上。到了靳越舟的房间门口，她抬手轻敲了下房门。
下秒，门就「咔嚓」一声打开。
她还来不及看清，细白的手腕就被抓住，随后人就被往里拉，接着耳边就是一道关门声响起。
男人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席捲来，她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片刻，他凝着她眼睛问：「想亲你了，可以吗？」
林栖檀清澈的眼眸微眨了眨，只觉得浑身涌上一股燥热感，咽了咽喉咙，她开口：「......我说不可以就不亲了吗？」
听言，靳越舟低笑一声。
那声笑加上他温热的唿吸，林栖檀的燥热感更甚了。盯着靳越舟的嘴唇几秒，她头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
退开后，她抬眼看他：「......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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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盯着林栖檀的眼睛，目光仿佛在说：你觉得呢？
那眸色晦暗不明，林栖檀顿感不太妙，忽然有一种小白兔上了大灰狼当的感觉，好像进入了大灰狼的领域，她随时会被大灰狼吃干抹净。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靳越舟低哑着声音说：「晚饭还没那么快好，半小时后我们再下去好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林栖檀马上就懂了。
她欲要开口说什么，靳越舟凝着她眼睛又来一句：「你今天好美。」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放在裙边的双手不由自主攥起。
她不过就是换了身衣服而已，和往日不是都一样吗？
靳越舟手碰上门锁，反了锁。
便微微偏过头，动作缱绻地碰了碰林栖檀的嘴唇，嗓音暗哑：「来都来了，我想你可能会尝试一些有趣的事儿。」
林栖檀燥热感达到极致。
她唿吸错乱地别过了头。
靳越舟顺势把头埋在她脖颈处，温热的嘴唇贴着她，一寸一寸地往下走，最终停在她锁骨处，再次开口：「要不要试一试？」
或许是对他的话感到好奇，林栖檀默认了。
卧室窗帘被拉上，里面只能借着外面的橘黄夕阳光照明。
整个人被放进柔软的大床，她下午换上的灰色冰丝长裙被捲起。一只手探了过去。
不过须臾，她身体瘫软，眼尾有了湿意。
靳越舟看着她潮红的脸，轻哄道：「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
林栖檀克制着喉咙里的细碎，伸手去抓住他有力的手臂，摇摇头：「要不算了吧，一会还要吃饭......」
靳越舟俯身去吻了吻她，动作和他说话一样耐心：「乖乖，你闭眼放松，其它的交给我就好。」
林栖檀听话闭上了眼。
可不过十秒钟，她就睁开，偏过头去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透过下方的灯光，她仿佛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
天，这种事情也太刺激了。
隔壁就是靳嘉淮的房间。
在她抵达海底最深处，溺水感快要完全将她吞噬掉的时候，隔壁有了动静——是靳嘉淮开关门的声音。
听到门被合上那一霎间。
林栖檀果断拉过一旁的被子捂住嘴巴，将那十分细-碎的声音往里藏，眼尾的湿意更加明显。
房间里打着空调。
她身上还是被汗水弄湿了些。
靳越舟伸手去拨开她贴着脸颊的头髮，又俯过身去吻她，像是在安抚，一边温声说：「檀檀，你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林栖檀睁眼，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眼睛，不堪的气息还没完全调整好，她带着哭腔开口：「好罪恶......」
「不罪恶的。」
「......明明就有。」
「那不是补偿你中午的吗？」
看靳越舟一本正经地回答，林栖檀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补偿我，分明就是你在占便宜。」
靳越舟握着她那一捧长发，笑得漫不经心：「可是你明明很享受。」
「......」
-
整理好仪容下楼期间，林栖檀无端想到中午在靳越舟私人住处的事儿——是浴室花洒下淅淅沥沥的一幕。
那时靳越舟看她说：「搓它。」
不敢再过多回想，林栖檀快步跑下楼。
没想到在楼梯拐角处，会迎面碰上一个女人，两人撞了一个满怀。
林栖檀抬头，是个陌生的面孔。
她没有见过。
打量几秒，她才十分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是我下楼太着急了！」
女人笑了笑：「没关系。」
听到动静的沈爱华从茶室出来，见到两人站一块，表情有几分错愣，很快恢復常态，上前出声：「怎么啦？」
林栖檀闻声转头看去，解释：「我下楼太着急，把她撞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沈爱华瞭然点头，目光落到那女人身上两秒，又落回林栖檀身上，笑着向她介绍：「这是嘉淮女朋友，小宋。」
林栖檀微愣了下。
宋今禾笑着向林栖檀伸出手：「你好，我叫宋今禾，你是嘉淮的小青梅吧？」
林栖檀敛神，伸手和她浅握了下，微微一笑道：「林栖檀。」
一旁的沈爱华见氛围还可以，便笑说：「那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阿姨菜做得怎么样了。」
两人都朝沈爱华点了点头。
沈爱华一走开，林栖檀就看向宋今禾，笑笑说：「总算见到本人了，难怪嘉淮对你一见钟情。」
宋今禾也笑：「我也总听嘉淮提起你，没想到你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林栖檀猜到她是在靳嘉淮朋友圈见到的照片，靳嘉淮朋友圈没设置权限，往下翻，就能看到他们以前出去玩的合照。
刚要开口说话，楼梯上就传来靳嘉淮讶异的声音：「你俩什么时候聊上了？」
宋今禾看过去，笑说：「刚聊上。」
林栖檀也看过去，微微笑：「那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不等靳嘉淮说话，她快步离开。
六点半，众人移步到餐厅长桌坐下。
两个阿姨很快就把菜上完。
靳嘉淮从厨房的冰箱拿蛋糕过来，放置靳越舟面前：「奶奶说今年给你买个蛋糕，这个蛋糕还是奶奶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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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垂眸看面前的奥特曼蛋糕，眉头不由挑了挑，甚至想笑又不能笑得太明显，赶紧咳一声，说可以插蜡烛许愿了。
靳嘉淮马上听话给他点上。
其实，自从去纽约留学起，靳越舟就不买蛋糕过生日了，但今年他肯回来过生日，靳奶奶就想着给他弄个蛋糕。
为什么是奥特曼？
是靳奶奶还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那个许愿过程不超过十秒，靳越舟就睁眼吹灭了蜡烛，然后就被旁边的靳嘉淮嗤一声，说：「小叔你这愿许得也太敷衍了吧？」
靳越舟看一眼斜对面的林栖檀，笑而不语。
今年的愿望吗？
已经实现了。
他没什么想求的了。
刚那几秒，他希望她平安顺遂。
许完愿的蛋糕被阿姨先拿走。
主位上的靳爷爷动筷，众人这才跟着动筷，开始享用今天这场生日宴的晚餐。
饭下几口，靳爷爷就看一眼左手边的许晚溪，接着又看向右手边的靳越舟，斟酌了下，开口：「越舟，你和小溪年纪相仿，小溪几年没回西京了，待会儿吃完饭，要不你带她出去逛一逛？」
第51章 我那不婚主义的小叔竟和我的小青梅在约会！（双更合一）
靳爷爷的话一出，餐桌上众人视线纷纷落向靳越舟，一时间一片寂静。
靳越舟抬眼看向靳爷爷，刚想要说话，就被对面的许晚溪抢先一步笑着开口：「靳叔叔，我晚点约了朋友，就不麻烦越舟陪我了。再说越舟不是明天的飞机吗，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靳越舟到嘴边拒绝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下意识瞥了一眼林栖檀。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听说解释，我是要拒绝的。
林栖檀很快移开视线，低头继续夹菜吃饭，面色看不出一丝波澜。
靳越舟见此，只觉得坏了。
这时，许晚溪的爸爸出了声：「我怎么没听你说要和哪个朋友出去？」
许晚溪看向许父：「爸，我也三十几了，用不着事事都要和您说吧？」
坐在她身边的许母也出了声：「哎呀，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就说行不通的，让他们顺其自然就行啦。」
话说到这里，其他人哪里听不出是什么意思，敢情今天这场生日宴是用来相亲的，可相亲的人却摆明了没心思。
靳越舟终于开了口：「爸，我知道您们今天想给我和晚溪制造机会，但上次我就和您说了，我和晚溪只是朋友。」
前段时间和林栖檀在鹭城海景餐厅吃饭结束后，靳越舟接到的那个被要求相亲电话，他明确和靳爷爷说了，他和许晚溪不可能，他早就有喜欢的人。
靳爷爷不信，问他哪家姑娘。
要真有，怎么不带回家看看。
那个时候他和林栖檀还没在一起，自然没法带回来，最后只无奈说：「总之我和晚溪不可能，您别给我们整什么相亲局了。」
今天下午回靳家老宅，在外头院子见到许晚溪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下。
之后打招唿，问她怎么会来。
她笑说：「你爸邀请我们来的啊，这不是你过生日吗？祝你生日快乐哈。」
一句话，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他在屋里碰见靳爷爷，就直接问道：「不是说了我和晚溪不可能吗？」
靳爷爷说：「正好借生日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再说小溪现在还单着，你们见见相处试试看，合适就长远发展嘛。」
根本不给他反驳机会，说完就拉着许父躲进棋室，独留他一人站在客厅。
没多久，许晚溪从外面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和他聊近况。
他就顺口提了相亲这事儿。
许晚溪听了，笑了一阵儿，才看着他哭笑不得道：「你不会觉得我能跟你看对眼吧？拜託，上大学那会儿我和你被校友投成那样，都没想着和你发展成一对，现在回国了更加不可能找你，咱俩根本就不合适，我不喜欢和我一个领域的男人。」
正好，都看不上对方。
靳越舟也就松了口气。
餐桌上的众人，听到今日被变相安排相亲的两个人这么说，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这是互相没看上？
唯独只有林栖檀依旧在认真吃东西。
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她越是这样没什么反应，坐在她斜对面的靳越舟就越是心里不得劲儿。
八点多，生日宴散席。
和众人移步到客厅，许晚溪和靳奶奶话了几句家常，就起身告辞。
许父最近都在手术室，难得有机会和靳爷爷下上棋，根本不捨得早走。许晚溪一离开，他又拉上靳爷爷进棋室起棋局。
靳越舟则是被兄长叫去茶室喝茶。
林清望也在。
在茶室坐下，靳明谦拿杯给靳越舟倒了杯茶，靳越舟伸手接过。
刚喝上一口，他对面的靳明谦就笑着开口：「你们公司研发的二代数字人确实好用，比起上一代那可真是逼真太多。前段时间医疗器械的人来我们公司谈合作，还问了一嘴，我就把你们公司推给了他们，话说有医疗器械的人联繫你们了吗？」
靳越舟像是思考了下，才放下茶杯，抬眼看靳明谦，说：「好像是有一家。」
上个月中旬他听陈白提过一嘴，没猜错的话，那可能就是靳明谦推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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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望这时也插话：「听你大哥说你们公司又融资了一轮，你们公司现在还……还搞什么医疗器械研发是吗？」
靳越舟看着林清望道：「现在人工智慧在医疗上的应用很常见，西舟目前涉及的主要医疗项目是，糖尿病视网膜病变人工智慧辅助诊断软体，cgm技术作为一种新型血糖监测手段，有利于糖尿病患者。」
这一次的融资完成，西舟科技未来将在血糖管理领域持续深耕，并优化产品形态，将产品性能提升，争取再推出新一代产品，同时，西舟也在研发康復机器人，目前还在概念设计阶段。
林清望点点头，眼里满是对靳越舟的赞赏，他笑道：「现在看病有ai辅助，确实比以前看病轻松多了。」
靳越舟微笑点头，端杯喝茶。
话题没在人工智慧上停留太久，林清望随口提起靳嘉淮女朋友，说那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夸靳嘉淮眼光不错。
靳明谦就嘆一声：「今天接触下来性格各方面都可以，就是有一点不好，和那小子一样喜欢玩那些不要命的极限游戏，我真怕哪天接到个电话，就是通知我去认领遗体的，还是你家栖檀好啊，听话乖巧，做事情可比那小子沉稳多了。」
孩子永远是别人家的好。
林清望也嘆一声，端起茶边说：「也不见得多听话，要听话就不会离我和她妈那么远了，就生这么一个都后悔了。」
喝了口茶，他又说：「这孩子玩香现在是上瘾了，上个月还打电话和我们说想要扩张工作室，还要招学徒，问我借点钱。我看啊，那整颗心是都落在鹭城了，哪还有我们的位置。」
「现在再生一个也不是不行。」靳明谦看一眼靳越舟，继续开玩笑说，「你看我妈不就中年又生下越舟，这孩子可比我优秀多了，有时候我在想，我和爱华要能生出这么一个优秀儿子，那真的都提早退休去环游世界了。」
玩笑归玩笑，夸却是实在夸。
靳明谦一直都觉得靳越舟这个弟弟很优秀，从小到大虽然被大家宠着，却从来没有在宠爱中学坏，反而比同龄孩子更加懂事成熟，还聪明有才华。
一楼靳爷爷的书房里挂满了奖状，还摆了不少奖盃，都是靳越舟的。
听着兄长和女朋友父亲的闲谈，靳越舟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看着靳明谦和林清望愈聊愈热闹，靳越舟适时出声：「大哥，我一会和朋友有个局，就先失陪了。」
靳明谦笑说：「去吧去吧。」
-
出了茶室，已经九点多。
靳越舟环看一圈客厅，没瞧见那抹清瘦的身影，眉头不由蹙了蹙。
掏出手机，他给林栖檀发消息过去。
问她：【你在哪儿？】
林栖檀隔了两分钟才回復他。
理想：【亭子。】
收到消息，靳越舟把手机收回兜里，随后迈开长腿快速离开屋里，往水亭去。
夏日的月夜洒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水亭中央坐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一身灰色长裙，外搭着件薄开衫，乌黑长髮被木夹子随意夹着，正趴在栏前望水中月。
似是察觉到身后来人，林栖檀转过了身子，迎上靳越舟深邃的眸子。
静了片刻。
她轻出声：「不送送晚溪姐吗？」
靳越舟没作声，只盯着她看。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数十秒，最终他还是出了声：「人都走快半小时了。再说我为什么要送她，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嘴唇抿了下。
她突然意识到，她在不爽。
不爽今晚餐桌上长辈们变相给靳越舟和许晚溪相亲，想要把他们凑一对。
她……吃醋了。
靳越舟向她靠近，倏然微弯下腰去凝视着她眼睛，声音微沉：「我的小女朋友这是吃醋了？」
林栖檀被他眼里的调笑灼到。
突然心跳就变得好快。
唿吸微顿，她忙移开视线，说没有。
靳越舟看着她这副模样，眼里的笑意更甚，嘴角也勾起浅浅弧度，说：「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分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林栖檀假装听不见。
靳越舟见她不说话，无奈嘆一声，然后在她边上坐下，伸出手想要去拉她手。却没她迅速躲开，不给拉。
「干嘛？」林栖檀嗔他，「一会儿有人过来看见怎么办？」
靳越舟无所谓笑笑：「看见就看见，正好藉此公开算了。」
「靳越舟！」
「嗯，我错了，听你的。」
「……」
林栖檀四周都观看了下，这才勉为其难地把手挪过去一点，和他手碰一起，有点心烦意乱开腔：「我想明天就去烟城了。」
「不是后天的飞机？」
「不想在西京被唠叨。」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林栖檀捏了下他手指，转头看他：「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回鹭城吗？」
她刚刚明明听许晚溪是这么说的。
靳越舟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那只是她扯的藉口。」
林栖檀一脸恍然：「你们……你们提前串通过了吗？」
靳越舟点头：「你进来那会儿我们表明彼此的态度，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也告诉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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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突然好奇：「……那你和她说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靳越舟一下静了。
突然这样，搞得林栖檀心里有几分忐忑，嘴唇动了动，她试探出声：「……你说了吗？」
靳越舟看着她忐忑的表情，笑了。
整个大手握住她手，与她十指相扣，他徐徐出声：「女朋友不同意公开，我现在哪里敢和别人明说，一会儿惹你不高兴了，生我气不理我怎么办？」
林栖檀一下紧张起来，赶紧四周又看一遍，再去看靳越舟的时候，她一边抽手，一边声音放低：「就再过一段时间！」
靳越舟笑问：「过一段时间的范围很大，是下个月，还是半年，还是明年？」
和上次要名分时一样，他仍旧不想玩文字游戏，还是想要个准确答覆。
林栖檀手还是没抽出来，靳越舟向她发问的时候是越来越用力握住。
无奈，她只好放弃，看着他有点不确定地缓声说：「……最迟过年之前？」
靳越舟心里暗喜，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声音听起来也很平静：「那就过年之前。」
音落下，他趁林栖檀没防备，凑身过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吓得林栖檀差点惊唿出声。
等他退开，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林栖檀红了脸，立马控诉他：「你太坏了，一会儿被看见咱俩明天别想飞烟城！」
他们两个的关系转变成情侣，靳林两家的长辈肯定会一时间难以接受，到时候因为这个事情，她去烟城开展讲座也会受影响，还是得保守点。
再说，她确实也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这段新关系，毕竟也是叫了二十几年的小叔叔，突然就变成男朋友，总觉得还是有点……怪怪的。
靳越舟捏了捏她手：「放心，他们现在正热闹着，没空管我们。」
话是这么说。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他有空。
刚把宋今禾送回家的靳嘉淮，哼着小歌进入庭院，不经意的一瞥，便瞥见水亭中坐着两个人，脚步不由顿住。
也就是那么一顿。
他瞧见了靳越舟在林栖檀脸上亲了下。
脑袋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就炸了。
卧槽！他是眼花了吗？！
今晚也没喝啊？！
真的假的？！
实在是不确定，靳嘉淮抬起双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脑袋里又落下一颗炸弹，炸得他怀疑人生。
这一看，他看见了靳越舟搂上了林栖檀的肩，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林栖檀在靳越舟唇上落下一吻，很快退开。
如此亲密的动作。
分明就是小情侣的互动。
「我……我没看错吧？」靳嘉淮心里的震惊达到顶峰，为了证明这不是梦，他抬手往自己腰上掐了下，「我去，痛死了！」
有痛感，不是梦！
靳嘉淮瞳孔放大：「我天啊！我那不婚主义的小叔竟和我的小青梅在约会！」
第52章 小青梅变小婶婶，真是绝了
那天晚上发现水亭里约会的靳越舟和林栖檀，靳嘉淮并没有说出去。
只是进屋，看见靳奶奶就笑得神神秘秘来了一句：「咱家又要有好事儿了。」
靳奶奶一脸懵地看他，扶了扶眼镜，问他：「什么好事儿？」
靳嘉淮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靳奶奶皱眉：「这孩子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儿不能现在说？」
靳嘉淮摇摇头，笑说：「反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一定大吃一惊。」
上了三楼，回到自己房间。
他左想右想，还是没忍住给林栖檀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和我小叔在一起了？】
庭院里，和靳越舟一前一后走着的林栖檀看到那条消息，脚步顿住。
内心说不慌乱那是假的。
她抬眼叫住靳越舟。
靳越舟转头看她：「嗯？」
林栖檀动唇：「……嘉淮发现我们了。」
靳越舟明显一顿。
不过须臾，他问：「他怎么说？」
林栖檀直接把消息给他看。
靳越舟看完那条消息，动作缓缓地把手机还给她，就说：「我去处理，只要你还不想公开，他就交给我。」
说完，他抬手揉了揉林栖檀发顶。
林栖檀心跳明显加快了。
靳越舟像是知道她的反应，很快就把手拿开，笑了声：「我现在去找他。」
林栖檀说好。
靳越舟进了屋，没见靳嘉淮在客厅，便问沙发上独自坐着看书的靳奶奶：「妈，你看见嘉淮了吗？」
靳奶奶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向他：「应该是回自己房间了，你上去看看。」
靳越舟说好。
他前脚刚踏上楼梯，林栖檀后脚就踏进屋里，朝沙发处的靳奶奶去。
正在房间刚进入游戏房间的靳嘉淮，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第一反应是林栖檀。
可当他打开房门看清站在门外的人，却愣了愣。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小叔，怎么是你？」
靳越舟声音很淡：「你以为是谁？」
靳嘉淮摇摇头。
见大侄子还不让自己进去，靳越舟又开口：「打算一直让我站门口？」
靳嘉淮摇头，马上退开让他进来。
等靳越舟进来，他自觉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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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没着急问他，先是环看一圈他房间的布局，然后才徐徐出声：「你都看到了？」
靳嘉淮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找他。
他看着靳越舟挺拔的背影，点头，说：「……刚路过不小心看到的。」
靳越舟还是没转身去看他，目光落在他电脑桌上：「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靳嘉淮心头一跳。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在威胁？
「我没说……」
「那就行，我们暂时还不想公开。」这次，靳越舟终于转过身来看他。
与向来对自己高冷的小叔四目相对，靳嘉淮紧张得滚了下喉结，连唿吸都不由得放慢了节奏。
靳越舟看着他眼睛，沉顿半晌。
才又说：「我又不吃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你表情太严肃了。」靳嘉淮感觉自己要死了。
听言，靳越舟严肃的神情稍稍放柔和几分，但声音还是很淡：「今晚的事儿你睡醒就忘记吧，也别再去问栖檀了。」
靳嘉淮吞了吞口水：「……好的。」
靳越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他一会儿。
提步到门口，靳越舟又转过身，冷淡地落下一句：「以后别叫檀檀。」
「……」
房门被重新关上。
靳嘉淮长长地唿出了一口气。
从刚才颇有几分威胁意味的谈话中出来，他人直接飞扑到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趴着蹬两腿。
天啊，还以后别叫檀檀。
好醋的话哦。
那不叫檀檀，以后他叫什么？
小婶婶吗？
想到这个称唿，靳嘉淮翻了个身过去，一副死鱼样望着天花板，自语：「……小青梅变小婶婶，真是绝了。」
这辈分咋突然就上了呢。
-
翌日下午，阳光正好。
林栖檀和靳越舟分开到咸阳机场，等各家的司机开走，两人才汇合。
见到林栖檀，靳越舟顺手拉过她的小行李，然后不顾旁人，低头去吻了下她。
林栖檀脸皮薄，一下就红了脸。
推开靳越舟，她快步往航站楼里去。
看着小姑娘因羞涩而逃的背影，靳越舟嘴角勾了下，随即迈步跟上去。
和上回一样，两人又在航站楼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这才前去vip室候机。
他们的航班是五点半，先飞沪上，再转高铁到烟城。抵达的时候已经九点钟。
住宿订的是民宿，就在平江路。
下高铁打车半小时才到。
黑瓦白墙建筑古色古香，小院门口是种满莲花的水弄堂，夜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添了几分韵味。
两人进院子，沿着地面上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了前台处。
住宿本来是靳越舟订的，但订的是酒店，林栖檀不喜欢酒店风格，他就退了，问她想要订什么，林栖檀说她来就好。
在前台站停，林栖檀报上订房信息。
前台人员确认好，问她要身份证登记。
办理的过程没花多少时间，林栖檀很快就从前台人员手里接过身份证。
前台人员看一眼林栖檀身后矜贵的男人，才收回视线看林栖檀说：「二位订的是大床房，含早餐双份，我们不提供送餐上门，早餐时间是七点到九点半开放，餐厅在负一层，有什么不懂打前台电话谘询，祝你们入住愉快。」
林栖檀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民宿一共三层，没有电梯，两人的房间刚好就在三层。
提行李这件事就落到了靳越舟身上。
进了房间，一眼望去就是一个超大的飘窗，外面的景观是平江河，飘窗前还有张小茶桌，上面摆放了一套陶瓷茶具。
虽然此时是晚上，但林栖檀还是能想像出白天时那面飘窗的景观有多好。
她迫不及待走到窗前观看。
可惜外面一片漆黑。
靳越舟放下行李，走到她身后。
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温声问她：「已经九点多了，要洗漱睡觉吗？还是想出去走走？」
林栖檀抬手摸着他环抱住她腰的手，声调清软笑说：「这个点都是夜生活了，小吃街你这种总裁能逛吗？」
靳越舟笑了笑：「为什么不能？」
林栖檀笑说：「想像不到。」
靳越舟歪头把唇贴在她耳朵上，声音过分缱绻：「你要是想逛，我就陪你。」
林栖檀手漫不经心地敲着他手，思考了下，她提出：「这有家酒吧的营业模式很特别，一三五七清吧，二四六夜店，今天周一，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第53章 宝宝真乖
靳越舟说好。
他主打的是一个陪伴。
小姑娘想去哪儿，他便随着她去。
从西京来烟城的时候，林栖檀穿的是白色印花吊带长款连衣裙，搭着件盘扣短袖小衫。这样的新中式套装去酒吧那种地方她觉得不太合适，便换了件水墨蝴蝶碎花吊带连衣裙。
见她换了件吊带连衣裙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来，靳越舟眼神直白中带着几分轻挑。
片刻，俊眉蹙起，他说：「不加件小开衫吗？」
林栖檀抬眼看他，粉唇漾着笑：「好像这样去酒吧会更好。」
靳越舟薄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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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在房间镜子前准备补口红的林栖檀，他眸光暗了暗，喉咙甚至有些干涩。
小姑娘实在是太白了。
一身水墨长裙衬得她气质更加清冷，及腰的长髮被她披散下来，垂到腰际，显得她个子更加高挑。
又白身材又好。
自己都没看够，就要被别人看去。
越是往下想，靳越舟俊眉蹙得更深。
实在是不得劲儿，他迈开长腿到行李箱前，蹲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白色小开衫，拿给林栖檀。
林栖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手拿着件小开衫，满脸疑惑：「怎么了？」
靳越舟嗓音微沉：「酒吧空调打的肯定低，还是穿件小开衫吧。」
言下之意就是，我担心你着凉。
林栖檀把口红盖回去，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转身直视上靳越舟深沉幽邃的眸子，眼里满是笑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靳越舟才不会承认。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是林栖檀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哦，是我想多了。这天好热的，还是不穿了。」
靳越舟破防了。
只好坦诚道：「嗯，我是吃醋了，所以宝宝你可以穿件小开衫吗？算我求你了。」
突然就来的一声「宝宝」，叫得林栖檀心脏一跳，全身的温度一瞬间就升高了。
这样的爱称怎么就从他嘴里出来了。
啊，有点羞耻怎么办？！
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林栖檀伸手从靳越舟手上接过小开衫，当着他面穿了上去。
「可以了吗？」她问。
靳越舟嘴角微勾：「宝宝真乖。」
林栖檀红着脸没耳听。
-
两人到那家酒吧已经十点多。
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
那家酒吧的名字很有特色，叫「不误正夜」。上个月储宁和几个网红从浙里来烟城玩了两天，就是被它有特色的名字，和独特的经营风格吸引来的。
除此还有一个原因，网传酒吧老闆很帅，是个极品，还总和一个爱穿旗袍的女人一起出入酒吧，网友都说那是他老婆。
当时林栖檀听了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不来了烟城，她就想到了那家酒吧。
今天是周一，酒吧开启的是清吧模式。
推门进去，是昏暗的灯光，復古的装潢，给人一种摩登的感觉。吧檯处的高脚椅上坐着姿态散漫的男女，听着很有意境的港乐，仿佛置身在九十年代的港风世界。
林栖檀有被这家酒吧惊艷到。
被穿一身黑的靳越舟牵着手穿过前排的卡座，走到最里边。两人就在吧檯靠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刚坐下，林栖檀注意边上那排威士忌酒柜前面有一排旗袍展示着，很是好看的款式，叫她一秒想到张曼玉在《花样年华》里穿的旗袍。
她微眯眼仔细看了看。
才发现那就是张曼玉同款的旗袍。
啊，难怪她会一下子就想到。
靳越舟顺着她目光看去。见那挂着一排旗袍，他便问：「对旗袍感兴趣吗？」
他的声音混着港乐，落在林栖檀耳朵里有种奇异的味道。那一秒钟，她突然就在想，他要是唱港乐，那会不会很好听？
这么想着，她也转头看着靳越舟优越的侧脸问了：「你会唱港乐吗？」
靳越舟偏头对上她眼睛。
静了下，才弯唇回答：「如果你想听，也不是不可以唱。」
他没说他会，但她想听，他可以唱。
林栖檀笑了笑，还真在酒吧绵绵的港乐中提出了一首歌——草蜢的《半点心》。
靳越舟听了，笑说：「回去给你唱。」
港乐对于他来说，是简单的。
在纽约留学的时候，他没搬走那个室友就是港城人，那段时间，他闲着无聊，就跟着那室友学了粤语。
对方当时是先从脏话教他入门的。
说是想要学好一门语言。
就得先从脏话开始学。
他听了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还真跟对方从脏话开始学。
两人同时转过了身子，面向吧檯。
调酒师给他们递来酒单。
林栖檀把酒单推给了靳越舟，让他先点，她则是看着调酒师，指了指旁边那排旗袍，好奇问道：「这些旗袍是干嘛的啊？」
调酒师解释：「那些旗袍是我们老闆娘设计的，今年年后就摆到了酒吧里，来消费的客人可以免费换上旗袍拍照。我们酒吧很出片的，你可以去挑一件换上试试。」
林栖檀恍然。
原来是提供换装打卡的啊。
不得不说很是吸引女顾客呢，尤其是那些一生要出片的女顾客。
旗袍搭配摩登港风装潢。
拍照确实好出片。
靳越舟看好酒，抬起眼，把酒单给林栖檀，转而看向调酒师。
「一杯黄金时代。」
刚接过酒单的林栖檀眉头轻挑。
这酒单上的酒一眼望去，都是以歌名命名的，还都是港乐歌曲。
她被这个特色菜单弄笑了。
真的好有意思的一家酒吧。
不仅经营模式独特，就连酒单都是这么别具一格，难怪储宁强烈安利给她。
突然间，她有点儿好奇这家酒吧老闆和老闆娘的长相了。这么有品味的风格，想必他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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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收敛，林栖檀扫了一圈酒单，才确定自己想要点的酒，而后抬起头，把酒单还给调酒师，微笑说：「我要一杯孤雏。」
第54章 帮你看口红啊（双更合一）
她单纯是被歌词吸引了。
那杯酒下面有两句
——无情人做对孤雏
——暂时度过坎坷
调酒师接过酒单，说请稍等。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从林栖檀边上，进入了吧檯里面。
他十分娴熟地从后面的柜子上取下一个长酒杯。昏暗的灯光下，他开始往酒杯里添进红石榴糖浆，接着又拿出冰块放进去， 然后又往雪克杯里连续加了金酒，桃趣，青柠汁适量，加入摇冰，游刃有余地摇起来。停下之后，把里面的酒体往长酒杯里倒。
最后往杯里放入浸酒红玫瑰，红玫瑰被点燃，一场调酒视觉盛宴就此结束。
林栖檀视线全程跟着男人的动作走。
直到他停下来，她视线才往上移。
这一移，她眼里染上了惊艷。
男人有一张极为英俊的脸，眼角带着颗痣，让他看起来格外蛊人。
好绝一男的。
还来不及好好欣赏美男，林栖檀耳边就响起了靳越舟意味深长的声音：「是不是很好看？」
林栖檀心喊：啊，糟糕。
她挺直背嵴转过头去看靳越舟，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确实他调酒好看。」
靳越舟哼笑一声：「最好是看酒。」
这时，调酒师正好调好酒摆到他们前面，林栖檀提着的一口气藉机松了下来，赶紧端起她点的那杯「孤雏」喝了一小口。
靳越舟笑了，没再说什么。
他端起酒，一边喝一边瞥吧檯里正在洗手的男人。
虽然不爽自家小姑娘看别的男人，但他不得不承认，里面那男人确实姿色不错，同性也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酒吧里的音乐换成了张学友的《饿狼传说》，摩登復古的氛围下，这首歌也让享受酒精快乐的人们跟着唱起来。
或许是氛围刚好，林栖檀身体也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是不由自主的。
靳越舟侧坐托腮望着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美好。
原来小姑娘也可以这样。
后来半杯酒下肚，林栖檀出于好奇，便拿手机上小红薯搜了这家酒吧。
没想到有不少博主安利。
翻看了几条热帖。
还真让她翻到了酒吧老闆，原来刚才在吧檯里调酒的男人就是，难怪储宁会念念不忘烟城之行。她还顺带发现了酒吧老闆娘，看着屏幕上的老闆娘时，她内心惊嘆，是个神颜，和酒吧老闆好般配！
往下翻看评论，她看到了一条艾特老闆娘的评论。心嘆这届网友真是什么都能找得出来。
好奇心作祟，葱白玉指就点了进去。
这一点开，她好半天都没退出来。
老闆娘主页里的作品都是自己设计的各种款式漂亮旗袍，而且几乎每一条试穿都是老闆娘本人自己出镜，真的好绝。
长相明艷，可散发的气质却是温婉感，给人一种风情万种，却又很贵气的感觉。
见林栖檀一直在盯着手机看，靳越舟随口问一句：「在看什么？」
林栖檀眼睛这才离开手机，转头看他说：「发现了个宝藏的老闆娘，就是这家酒吧的老闆娘，她好漂亮。」
听着林栖檀由衷的赞赏，靳越舟眉梢轻挑了挑：「还能有你漂亮不成？」
林栖檀失笑：「美人分很多种。」
这家酒吧的老闆娘是个明艷大美人儿，她喜欢看美人儿，主要是这美人儿确实长得极好看，放在美学里那样的美貌是客观的。
靳越舟笑笑不说话。
美人是分很多种。
可他唯独喜欢她这种。
把杯中酒全部下肚，两人牵手出酒吧。
上了车，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林栖檀忽然就对靳越舟笑说：「明天陪我去看看旗袍好吗？」
她还没有定制过一件属于自己的旗袍。
靳越舟看着她高挺的鼻樑，笑说好。
-
次日中午，吃完午饭，林栖檀便跟靳越舟打车到酒吧老闆娘的旗袍工作室。位置临街，不难找。
工作室名叫「t.y」。
到门口，靳越舟看见对面有一家咖啡店，问林栖檀想喝什么。
林栖檀说都可以，他便让林栖檀先进去，他买完咖啡就回来。
林栖檀只身推门进旗袍工作室，正好看见老闆娘在给人台穿着旗袍，旁边还有两位店员帮忙打下手。
见有客人来，盛藤薇抽空看过去，清浅笑问：「要定制旗袍吗？」
林栖檀点头笑回：「是的。」
其实本来想看看了解一下的，没想过要定制。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位和她身高差不多的老闆娘，她想法变了。
旗袍在这老闆娘身上真的好美。
有一种她就该为旗袍而生的感觉。
而且老闆娘还不上镜。
真人比网上要漂亮太多。
盛藤薇说：「那您先坐着稍等一下。」
林栖檀说好。
她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没多久，盛藤薇就给人台穿好旗袍，倒了杯水过来，递给她：「你有感兴趣的款式吗？」
林栖檀笑着接过水，说没有。
被问到那个瞬间，她想到了昨晚在酒吧见到的张曼玉同款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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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似乎不符合她。
盛藤薇打量了下她身形，不过须臾，她微微一笑：「那要不这样， 我按照您的气质身材给您设计一款？」
林栖檀说好。
徵得客人意见，盛藤薇去工作桌前坐下，拿了张干净的白纸，视线又落向林栖檀身上。片刻，她视线收回落在白纸上，拿画笔的手很快起稿。
她画稿很娴熟，几分钟就出了草稿。
拿给林栖檀看的时候，林栖檀直接笑着贊道：「你好快啊，这草稿我能画上一个小时。」
白纸上的旗袍连图案都给画出来了。
不得不说，专业人干专业事儿。
盛藤薇笑了笑：「您看看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再修改。」
林栖檀接过那张草稿看了会儿，才抬起眼再看盛藤薇：「我也不懂这些，就按照你的审美想法来吧。」
昨晚看了老闆娘主页的旗袍，每一件林栖檀都觉得很好看，她相信这位老闆娘的审美，肯定能设计出一款符合她的旗袍。
盛藤薇说：「草图还没有上颜色，您可以去那边的展示架上选您喜欢的颜色，面料也可以一起看看。」
林栖檀点头，把草稿给回她。
跟着店员去选面料和颜色回来，靳越舟也正好买好咖啡推门进来，目光直接锁定她身上，问：「看好了吗？」
众人闻声看过去。
第一反应是这男人好矜贵，像霸总。
林栖檀看他浅笑说：「还没。」
靳越舟走上前，把手中多余的一杯咖啡递给她：「冰美式，无糖的。」
林栖檀说：「你先拿着坐一边等我，我还没好呢。」
靳越舟：「好。」
跟着店员去找老闆娘，林栖檀问：「是不是还需要量体？」
盛藤薇笑：「是的。」
她手里已经拿了工具，就在等着林栖檀。上前给林栖檀量完体，她便给林栖檀拿了件样衣去试。等林栖檀试完，她又给林栖檀做了一些细节调整。
最后拿填充了颜色的草图给林栖檀看：「基本上是这样，你看下哪里还需要修改的，动工之前都可以提出。」
林栖檀没有什么想改的，说就这样吧。
盛藤薇说：「定制的旗袍不会很快，您这款工期起码一个月以上，到时候您看是自己来取，还是我们给您寄过去？」
林栖檀说：「我给你留个地址吧。」
在白纸上写下地址，林栖檀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盛藤薇：「可以加你微信吗？到时候方便交流。」
盛藤薇说可以。
加上微信，付了定金，准备离开工作室前，林栖檀还是忍不住对老闆娘说：「你真的好漂亮。」
盛藤薇看着眼前二十多岁的姑娘，眉眼间染上温柔，她笑了：「你也是。」
出了旗袍工作室，林栖檀转头看靳越舟，笑吟吟问他：「我就说老闆娘漂亮吧，你说是不是？」
靳越舟看她笑：「我心里你最漂亮。」
林栖檀笑着伸手打他，嗔道：「美女要一起夸。」
也是后来林栖檀才知道，这家旗袍店竟还有位知名的女模特过来定制过。听说那位女模特是和先生一起过来的。
-
翌日下午，林栖檀开展香文化讲座。
因为天气太热，主办方把这次的非遗公益讲座放在室内，就在烟城的博物馆里。
人山人海的，靳越舟只好坐在旁边喝着冰水等林栖檀。
其实林栖檀是让他在民宿等着的，他不放心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自己出来，说什么都要跟着过来，林栖檀也就随着他了。
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讲座，林栖檀还是有些紧张的。因此，讲座结束，她裙子已经有点湿了。
见到靳越舟，她长长唿出一口气，随后笑笑说：「看来我们得先回民宿一趟再去唱歌了，我裙子都是汗。」
靳越舟勾唇笑了笑：「那先回去。」
回到民宿的时候，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染满了天空。
林栖檀换了件鲜艷的绿色无袖宽松长裙，颜色很夏天，也特别衬她冷白的肤色，超级显白。
在镜子前补了点口红，她这才满意地转身去看坐床上一直盯着她看的靳越舟：「这个色号好看吗？」
她涂的是新入手的华伦天奴151色号，名字叫「暗自着迷」，土调的奶咖色，上嘴唇很温柔。
靳越舟视线落在她嘴唇上，下秒却是不受控制落到她清晰的锁骨处，那里戴着他送的白贝母项鍊。
没来由地，他喉结滚了滚。
太粉嫩，太白了。
很难会无动于衷这样的画面。
他胳膊肘散漫地撑在柔软的大床上，语调漫不经心道：「有点看不清，你得过来我看看。」
林栖檀没想那么多，走了过去。
哪知道老男人八百个心眼子。
她才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臂就倏然被抓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人就被靳越舟压倒在床上。
乌黑长髮随意披散，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唿吸顿时停滞，眼睫颤了颤：「干嘛......」
音刚落，就望见靳越舟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耳廓，目光放肆地在她脸上游走，最终落在她嘴唇上。
笑得耐人寻味道：「帮你看口红啊。」
「哪有这样看的......」
「那不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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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一下无言。
靳越舟手开始不那么安分，落在她腰间好像有种的意味，凝视她粉唇须臾，他低头吻了下来。
一触即离。
像是一种挑逗。
林栖檀感觉到了腰间的异样，伸手去推搡：「......不是还要唱歌吗？」
昨晚从酒吧回来，两人就说好今天下午讲座结束，就去找家ktv唱歌的，林栖檀莫名想听靳越舟唱不同的港乐。
靳越舟指尖从她耳廓处划到修长的脖颈处，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勾起那条项鍊，勾着唇角看她眼睛说：「晚点也可以唱。」
话落，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去抓她放在胸前的一只手，带着往他长裤带子上放，嗓音低沉：「天黑了就去。」
林栖檀白皙的脸颊渐泛红。
今天早上的事情又继续了。
......
直到天幕暗下来，房间的旖旎才散去。
林栖檀嗓子干得要死，被靳越舟抱出浴室，就提出要喝水。
靳越舟赤着上身去电视柜前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才折回来给她：「一会儿想吃什么东西？」
林栖檀灌下大半瓶，把水给他。
看着他拧上瓶盖的动作，她思考了下：「山塘街有家蟹黄瀑布捞面味道还可以，要不要去试试？」
靳越舟说：「随你。」
他转身去放水，林栖檀目光不经意落到他靠近胯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由好奇出声问：「你后面那里是什么？」
靳越舟把水放下，转过身去看她。
似乎不到两秒，他知道林栖檀指的是什么了，便又转过身去，指着腰下的位置：「这个吗？」
林栖檀点头。
靳越舟笑了声。
迈开长腿到她面前，转身让她近距离观看的同时边笑笑说：「好几次了，我以为你早看见了。」
林栖檀凑近看，才发现他腰下是纹身。
细看了下那行字母。
她心头顿时一震。
那行字母连起来是她的名字拼音。
第55章 爱很简单
「......什么时候纹的？」林栖檀伸手触上了他右腰靠近胯间的那块纹身，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靳越舟静默了一霎，像是在回想这个时间问题。他说：「你20岁那年。」
就是那年，她告诉他，她喜欢靳嘉淮。
后来在西京偶然路过一家纹身店，他便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看着店里正在纹身的客人，突然也就生出想要纹身的念头。
那年他二十八岁，从纹身店走出来，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个荒唐的决定，就因为一个小姑娘。
林栖檀指腹轻轻触着他的纹身，眼眶泛红：「疼吗？」
这个位置，看起来就好疼。
靳越舟转过了身子，伸手捉住她手腕，低声说：「还好。」
「为什么要纹？」林栖檀直视他眼睛，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思写满了脸上。
靳越舟神色正经：「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于他而言，把她的名字纹在身上，也算是和她在一起的方式。
得不到，那就把她纹在身上。
林栖檀看着他正经的神色，鼻子微酸，再开口声音哽咽了：「你真的好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为爱纹身，她真的怎么都不会和靳越舟这样的天之骄子连在一起，这些象徵叛逆的词和他根本就不匹配。
可是因为她，他做了。
靳越舟在她身旁坐下。
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他低头去吻了吻她发，沉吟了下：「确实是还有事情瞒着你，不过要等你自己发现。」
闻言，林栖檀立马抬头去看他：「还有什么？」
「说了等你自己发现。」靳越舟轻拍一下她额头。
「你告诉我吧。」
「不行，得你自己发现。」
靳越舟很是坚持，不管林栖檀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松口，连一点提示都不给，就是要林栖檀自己发现。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她了。
但想想，他多年来藏着的那份爱意，还是想要她这个当事人自己来揭晓。
-
七点钟，两人出门。
先是到山塘街吃了蟹黄瀑布捞面，两人才转战到烟城一家挺有名的ktv，选了个小包厢。
进屋是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屏幕上正播放着当下热门的歌曲。
林栖檀不喜欢五颜六色的灯光，一进屋就去切了灯光，换成单调的幽蓝色调，感觉立马就不一样起来。
等刚进包厢就去洗手间的靳越舟从洗手间出来，林栖檀就给他点上了草蜢的《半点心》，然后很热心地给他递去话筒。
靳越舟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轻笑了声。接过话筒，他往高脚凳上坐下，长腿随意交叉在一起。
歌曲旖旎的前奏已经过去，他握住话筒开口时唱到了：「你抱我吻上我嘴巴，却似你吻向他......」
他一开口，站在他面前灿烂笑着的林栖檀有被惊艷到。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唱绵绵的港乐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听，声线真的好适合唱港乐，好像在你耳边诉着醉人的情话。
而且，他的粤语发音是标准的。
那个高脚凳的角落灯光暗淡，靳越舟英俊的脸在那处隐隐约约，叫人想到小说里霸总在偌大包厢里的名场面。
那首復古节奏欢快的《半点心》，林栖檀是站在靳越舟面前听他唱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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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靳越舟从高脚凳上起来，走到林栖檀面前把话筒给她，勾起嘴角：「我唱完了，也该你来一首了。」
林栖檀笑笑摇头：「还没听够。」
靳越舟失笑，眉头挑了下：「打算都让我唱不成？」
林栖檀笑说：「你什么时候会的粤语？」
她常听兰静娴和姥姥打电话讲粤语，听多了也会讲那么点，但靳越舟的粤语水平比她想的还要好。
靳越舟说：「留学有一个室友是港城人，和他学的。」
「难怪。」
这时包厢门被敲了响，ktv服务生推着果盘和小吃，还有12瓶啤酒进来，放在桌上，和他们说东西上齐了，就退了出去。
靳越舟拉着林栖檀到角落那个高脚凳坐下，话筒塞她手里，就低头看着她：「要唱什么？」
看样子是逃不过，林栖檀只好笑回：「爱很简单。」
靳越舟一下子就知道是哪首歌——是陶喆的《爱很简单》。
前奏一响起，林栖檀一秒进入状态，眼睫缓缓垂了下去。她唱歌时的嗓音和平时说话有点分别，那清脆的嗓音一开口就抓住人心——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已深深爱上你
真的很简单......」
她唱得很认真，也许是因为太投入了，她有些时候会不自觉微微闭上眼睛，看起来唱得很是享受。
唱到结尾，她突然对着话筒看向靳越舟笑说：「也许爱就是一种感觉，我想告诉你，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就如同这首歌开头表达的一样。爱，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复杂的条件和理由，爱是自然而然的。
靳越舟和她四目相对，片刻笑了。
小姑娘很勇敢。
比起那些年只敢躲在角落里的他，真的勇敢了千万倍。
爱总是让人难开口。
可这小姑娘却就这么坦荡的开口了。
包厢里又继续放着经典港乐，歌词绵绵像是情话。
靳越舟勾着嘴角，抬起手示意林栖檀过来。
林栖檀立马笑着向他走去。
她想在他身边坐下，可刚走到他面前，手腕就倏然被他捉住，然后整个人就落在了他大腿上。
「干嘛？」她笑看靳越舟。
靳越舟幽深的黑眸盯着她的唇，低声回：「还想要我唱什么？亲我一下，今晚都满足你。」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林栖檀抬手环上他脖颈，静看他数秒，这才凑过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退开，她笑吟吟问：「真的唱什么都可以吗？」
靳越舟掐她腰：「刚不算。」
林栖檀笑了声，又凑过去。
这次是在他嘴唇上落下吻。本想即刻就离开，没想后脑勺却被靳越舟一把按住，加深了这个吻——
第56章 制香与苏绣
一个绵长的吻点到为止。
再下去这个歌怕是不能再唱了。
后来这个晚上，真的都是靳越舟在唱歌，林栖檀点的歌他基本都会唱，最后以一首长达快13分钟的《情歌王》结束。
包厢的小吃和果盘还剩下好多，啤酒他们也只是一人喝了一瓶，剩下的啤酒都送给隔壁包厢的人了。
深夜的街道上，他们等车的时候，又拥在一起接了个缱绻的吻。
好像怎么都吻不够。
等车子到了，靳越舟才恋恋不捨地退开，捧着林栖檀的脸在她额上轻落下一吻，声音微沉：「回去还要。」
林栖檀红着脸轻打了他一下，就赶紧去拉开车门，钻进后排座里。
回到民宿，又折腾了一番。
两人这才结束一天睡过去。
-
次日下午，林栖檀去见了昨日在讲座上认识的一位苏绣非遗传承人，见面地点在平江路的一家评弹馆里。
今天馆里唱的是《声声慢》。
林栖檀在二楼听着台下吴侬软语的评弹，有那么一瞬理解了古人是何等享受，吴侬软语真的太好听了。
她吃着糕点品着茶没一会儿，约的那位苏绣非遗传承人容九迎才姗姗来迟，对她很抱歉道：「不好意思，工作室刚有点事儿。」
林栖檀笑说：「没事。」
容九迎看了眼台下评弹的人，随后笑了声，看向林栖檀说：「今儿是吴老师唱《声声慢》啊，你运气好好。」
容九迎是典型的江南美人儿，一双眼睛很独特，好像笼罩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有一种烟雨濛濛的感觉，讲话的声音柔声柔气的，很是温柔。
大抵是美女都喜欢看美女，林栖檀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圈，才回落她白皙的脸上，笑笑说：「我也觉得运气好。」
说话间，她拿新茶杯倒了茶水，放到容九迎面前，就笑问：「你身上的旗袍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容九迎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珠光白玉色旗袍，再抬眼看林栖檀，她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看着还可以吧？」
林栖檀笑笑点头：「很好看。」
这旗袍容九迎穿起来温婉如玉。
容九迎说：「我身上这件是百事合心旗袍，你要是喜欢，我回头给你做一件。」
林栖檀觉得刚认识人家就收人家东西不合适，忙婉拒：「谢谢啊，还是不麻烦你了。」
容九迎却不觉得麻烦，她说：「我工作室就在这附近，一会儿你方便就过去，我给你量体，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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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笑了声：「......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吧。还是先聊一聊制香和苏绣的合作。」
容九迎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即轻放下茶杯，抬头看对面的林栖檀：「你昨天在博物馆和我提的事儿，我回去想了想，确实觉得我们这两种技艺合作起来很有创意，但我想再听听你的想法。」
林栖檀一时间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斟酌片刻，她才说：「我一开始只想把苏绣和制香成品结合成包装，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最终做了个方案。这样，我直接给你看我做的方案吧。」
说着，林栖檀拿过身后的托特包，从里面取出白色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操作了下文档，才双手递给对面的容九迎。
容九迎接过，开始仔细浏览那份ppt。
看完ppt需要一些时间，林栖檀只好边吃糕点，听着下面的评弹等着。
等她添上新的茶水，容九迎终于看完，把笔记本电脑还给她，之后端起有些凉的茶水喝两口。
放下茶杯，她抬眼看林栖檀，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你方案里的文化活动互动体验我喜欢，既能让消费者体验制香，又能体验苏绣技艺，两种文化放在一起似乎比单一更有意思。」
林栖檀笑说：「就没了吗？」
容九迎挑了下眉：「主题故事创作我也喜欢。用香品和苏绣以某个故事作为背景，传递文化内涵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合作形式。」
林栖檀的ppt里有四种融合形式。
除了文化活动互动体验和主题故事创作，还有苏绣与香品搭配一起，以特定香品味设计出相关图案的苏绣，做成香绣主题礼盒。另外一种是制香与苏绣两种元素融合一起做礼品定制，满足一些高端消费者对精緻礼品的需求。
她的合作方案哪一种都能将两种非遗技艺相结合，也能更好地弘扬非遗传统文化，还能拓展出新的市场。
作为一家苏绣主理人的容九迎，传承非遗的同时，曾经也有在想在创新的问题。
眼下制香和苏绣融合创新，对于她来说，确实很吸引。
想了想，她对林栖檀说：「这样，你这个方案发我一下，我过两天给你答覆，可以吗？」
她想回去和姥姥商量一下。
她苏绣技艺师承是她姥姥。
关于制香和苏绣两种技艺融合，她觉得有必要让姥姥了解一下，然后听听姥姥的想法，再考虑要不要应下这个合作。
谈合作哪有一下子就谈成的。
林栖檀也不着急，笑回：「我现在就发你。」
谈完非遗技艺合作，已快到傍晚。
林栖檀最终还是应下容九迎的邀请，去她的工作室感受一下苏绣文化。
和容九迎一起出评弹馆，林栖檀便掏出手机给在民宿的靳越舟发了条消息。
她说：晚点回来，现在要去那位小姐姐的工作室看一看。
靳越舟下午是想要陪林栖檀一起出来的，被林栖檀拒绝了。没什么原因，林栖檀只是单纯不想帅气的男朋友在外面晃。
到了容九迎的工作室。
林栖檀正好碰上来工作室里参观的瑞典人，一个个表现得是目不转睛，似乎是被苏绣精湛的技艺给惊嘆到了。
林栖檀没一会儿，也和他们一样了。
墙上有一副锦绣山河挂着，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成品，给人仿佛置身其中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好与壮丽。
容九迎见她停在那幅绣品前，便走过去，微微笑说：「这是我姥姥绣的，整个绣品採用了多种刺绣刺法。」
林栖檀眼里满是惊艷。
这一趟她觉得没有白来，幸亏来了。
不愧是四大名绣之首的苏绣。
第57章 想去你那儿
参观完容九迎的工作室，林栖檀想就此告辞的，却被容九迎叫住，非要给她量体，送她一件百事合心旗袍。
容九迎说：「你的气质很适合旗袍的，不给你来一件我真的晚上会睡不着觉。」
林栖檀无奈笑说：「容小姐，谢谢你。」
容九迎：「叫我九迎就行。」
量完体，天色已黑。
容九迎便说：「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去？」
林栖檀想到民宿孤零零的老男人，还是笑说算了，还有点事儿要忙。
容九迎只好作罢：「那你注意安全，对烟城有什么不了解的随时可以问我。」
林栖檀说好。
林栖檀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转身回去：「你喜欢香吗？我明天回鹭城，你要是喜欢我寄一盒香品给你试试。」
就这么收人家的旗袍，她会很不安心的。
容九迎也不客气：「好啊，我一会儿发你地址。」
......
林栖檀回到民宿的时候，靳越舟正坐在飘窗前，抱着笔记本电脑通视频会议，一脸的正色。
见此，林栖檀便轻手轻脚地放下包，去盥洗盆挤洗手液，清洁因为天气热而有些油腻的手心。
等她出来，靳越舟的视频会议也正好结束了。
「打完了？」
「嗯，想吃什么？」
林栖檀走到他面前，不答反问：「你刚表情好严肃，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靳越舟伸手扶上她腰，有些皱眉道：「西舟康復机器人在算法上有些问题，现在还不能确定最终的设计方案。」
林栖檀好奇问：「你们公司的康復机器人定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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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说：「用于协助肢体运动能力差的患者，例如中风患者和嵴髓损伤的患者，可以协助他们行走训练，也可以进行关节肌肉活动和恢復。」
「听起来好厉害。」
「你姥姥现在不是行动不便吗，到时候研发出来过了临床试验和验证，可以给你姥姥来一台。」靳越舟说。
听靳越舟提起远在南粤的姥姥，林栖檀眼神微动。
姥姥去年中风偏瘫，导致了下肢行动有障碍，现在日常生活中都是坐着多，要么就是平时坐轮椅上被人推着走。
似乎是想到什么，林栖檀盯着靳越舟的眼睛，问：「你想研发这个不会是因为我姥姥吧？」
靳越舟静默了一霎。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姥姥，也正是因为你姥姥，所以启发了西舟往医疗机器人这方面发展。」
林栖檀听了他一番话，鼻尖泛酸。
她该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她转移话题问：「......这种机器人是不是很贵？」
靳越舟点头：「研发成本和维护成本较高。现在市面上其实已经有一些康復机器人，西舟考虑到这个成本问题，打算通过技术创新和优化供应链等方式来降低成本，后续研发成功西舟会以租赁共享模式来供患者使用。」
林栖檀似懂非懂，只好点头。
靳越舟无声笑了笑：「晚饭吃什么？」
林栖檀说：「这次你来定吧。」
靳越舟勾她下来，亲了下，退开后用两指捏着她下巴，说：「好，我点。你先去洗澡，出来外卖应该就到了。」
-
第二天中午，林栖檀与靳越舟吃了点东西，就收拾行李去坐高铁赶飞机。
抵达机场是两点多。
他们是五点的航班，林栖檀想去免税店逛逛，便提早到了。
半天下来，她买了一套护肤品和某大牌畅销的口红，还给靳越舟买了两条领带。
差不多了，两人就去登机。
刚登机在头等舱坐下没多久，林栖檀手机就「叮咚」一声响起。她打开一看，差点就要去抱着靳越舟尖叫起来。
好在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只是对旁边拿着份航空杂志看的靳越舟说：「苏绣非遗传承人答应和我合作了！」
靳越舟勾唇：「那下机不得庆祝一下？」
林栖檀笑说：「那晚饭我包了。」
「想去你那儿。」
林栖檀想了下储宁的存在，觉得不妥，便试探问：「......要不去你那儿？」
靳越舟说可以。
之后林栖檀就没和靳越舟再说什么，低头去回復容九迎，没一会儿，她就和容九迎聊上了。
后来放下手机，她便闭眼补觉。
昨晚没睡好，早上也没有睡好。
开了荤的老男人可怕得很，像是要把暗恋那些年的补回来，简直恨不得一天三四顿。
中途飞机颠簸一次，林栖檀睁开眼，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男人，一下明了。
再次合眼，醒来，机舱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
林栖檀打开遮光板那一刻被外面的落日美到，云层之上是橘粉色的日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天际。
好美！
林栖檀转身去看靳越舟，心脏一瞬间故障，狂跳得仿佛要跳出胸腔。因为她转身的时候，靳越舟正在看着她。
那个目光过分缱绻。
她顿了下，才动唇：「......舷窗外的日落好美，你要不要看一下？」
靳越舟出声：「好。」
音落，他凑到林栖檀的座位，和她头碰头地一起观看舷窗外那绝美的日落。
只是一小会儿，他就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日落确实很美，但也不能给机组人员增添麻烦，乖乖坐回去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机组负责的行为。
他刚坐回去，机舱的广播恰好响起，传来空乘动听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预计三十分钟后抵达鹭城机场......」
趁着飞机降落之前，林栖檀赶紧掏出手机，对着舷窗外的日落按下几次快门，将这美景记录下来。
飞机落地，两人没有託运行李，下了飞机，靳越舟就牵着林栖檀直奔机场的停车场去取车。
好巧不巧。
他们刚在车前停下，就被刚下车的陈白看见，不确定试探道：「越舟？」
第58章 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陈白的声音，靳越舟和林栖檀皆是一顿。下一瞬，林栖檀连忙抽走被靳越舟牵着的手。
可是还是迟了，陈白已经看见。
走近确认没看错人，陈白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你们......」
半天下来他还是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看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林栖檀看着面前的陈白，不由自主地往靳越舟身后缩了缩。
靳越舟却倏然捉住她手腕，直盯着陈白眼睛，神情平静道：「我们在一起了。」
被捉住手的林栖檀唿吸停了几秒。
而闻言的陈白，瞪圆了眼睛。
就这么水灵灵地牵上了？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你和林妹妹......你们在一起了？」说话时，他眼睛一直落在两人亲密的手上。
天啊，他出个差都能碰上这种事儿！
什么开始的啊？
他不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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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说：「没事的话我们先上车了。」
陈白抬手看一眼腕錶，时间不是很够了，他只好说：「等我从沪上出差回来，带林妹妹一起吃个饭。」
难怪上回在茶馆他就觉得靳越舟看林栖檀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么噶，原来早就对人家存有心思了。
林栖檀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陈白打下招唿，便出声：「陈白哥，起落平安。」
陈白笑笑点头。
上了车，车厢里安静一瞬。
靳越舟热好车子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林栖檀终于出了声：「......这下是不是全部人都要知道了？」
靳越舟点头：「基本是这样。」
下秒，他又补充一句：「你要是不想都知道，我可以和陈白说一声，他不是大嘴巴的人。」
林栖檀想了想，说：「算了，顺其自然吧。」
反正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和长辈说。
另一边，陈白进了vip休息室，刚在沙发上坐下，他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往发小群里发消息，编辑文字的速度飞快。
时恆勾着骆行之的肩膀出科技园。
同时听到裤兜里传来的微信声，不约而同看一眼对方，之后骆行之边掏出兜里的手机，边说：「估计又是公司群有什么。」
微信一起响，多半是在同个群聊。
时恆懒得看，打算等骆行之转达自己。
没几秒，看消息的骆行之突然肩一歪，差点让搭着他的时恆扑倒在地。时恆立马大声嚷嚷：「你搞什么飞机啊？」
「我去，陈白在群里说越舟和林妹妹在一起了！」骆行之语气难掩他的震惊。
「你说什么？」时恆掏了掏耳朵，「你说谁和谁在一起了？」
骆行之把手机递给时恆：「你自己看！」
时恆接过，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是陈白在发小群里发的消息。
陈白：【你们猜我在机场看到了什么？】
陈白：【我看到了越舟牵着林妹妹的手！】
陈白：【 简直震惊我八百年，他亲口对我说：我们在一起了！你们都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正经，还特意去捉林妹妹手腕来这么一句！我操啊！】
陈白：【上次过年打牌我就说他眼神不清白吧！原来他才是禽兽，大侄子的小青梅都能下得去手！/色】
陈白：【行之，这回你真的输了，车模和双龙汇是我的了，他俩八字真有一撇，不信你问当事人@j/龇牙】
看完那几条消息，时恆拿骆行之手机回：【我早就知道了/龇牙】
回完，他还给骆行之。
骆行之接过手机，看见群聊里的消息，脸上写满了无语，他侧眸睨着时恆，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无语：「大兄弟，你搞清楚你刚拿的是我手机。」
时恆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群里又弹出新消息。
陈白回復骆行之：【？】
骆行之看见问号的时候笑出了声，但并不想解释，直接关了手机，塞回裤兜里，心情还不错地勾上时恆的肩膀，笑说：「今晚晚饭你请，赔我精神损失费。」
时恆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
回到小区，林栖檀开口进屋的时候，储宁正在客厅正在剪辑视频吃东西，屋里又是一股螺蛳粉的味道。
「你又吃螺蛳粉。」林栖檀蹙着眉捏住鼻子，「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呕——」
林栖檀眼泪都熏出来了。
她干脆连嘴巴都捂起来：「阿宁，你好可怕，一股子粑粑味道你怎么吃得下去......」话还没说完，她又呕了一下。
天啊，谁懂她？现在这屋子的味道好像是粑粑炸了一样，好可怕！
储宁没觉得味道难闻，反而吃得可香了。
又暴风吸入一口，她转头对林栖檀说：「我觉得还好啊，比榴槤好闻多了。」
林栖檀反驳：「明明是你这个臭！」
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味儿，她赶紧去把门窗打开通气。
储宁很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说：「今天没忍住让老闆做味道重的，下次我保证避开你在家的时间吃。」
林栖檀仿佛经歷了一场孕吐。
去茶几处拿出下面的鹅梨帐中线香，她快速用火柴点燃，一边回储宁的话：「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喜欢螺蛳粉的，不然我怕他受不了。」
储宁说：「那就把他叉出去。」
林栖檀被臭得有点头晕了，不想再说话，她提步去了房间，关上门杜绝外面的味道。
去床头柜前，她又点上了沉香盘香。
看着靳越舟送她的那个紫檀勐犸香炉里缓缓飘出的香菸，她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
螺蛳粉的味道实在是堪比生化武器。
在房间里躺着缓了会儿，林栖檀才起身去衣柜里挑了件白色竖条纹居家服换上。
出房间，房门被她带上。
储宁正好吃好螺狮粉在收拾，见林栖檀出来，她说：「猫不易我已经餵过了，猫砂盆也处理了。你吃饭没有？」
林栖檀看向躺沙发上睡觉的猫不易，眼眸柔和，平声说：「还没吃，现在准备去对面吃。」
听到又是对面，储宁便嘆气说：「动不动就是对面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和舟哥哥在一起。」
林栖檀目光落储宁身上。
沉吟片刻，她说：「已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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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别哭，我看着会心疼
「啊？」储宁愣了愣。
很快，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直接不管螺蛳粉，箭步沖向林栖檀，一把揽上林栖檀的肩膀，激动问她：「什么时候的事儿，快说快说！」
林栖檀满脸嫌弃地推开她：「你还没洗手呢！」
啊，那螺蛳粉味儿真要给她弄晕过去了！
储宁说：「那我现在去洗手刷牙，我出来你给我说说！」
话落，她疾步冲进厕所。
林栖檀才没有乖乖听话等她出来，趁着她在厕所的时候，林栖檀就迅速抱起沙发上的猫不易，跑到对门，娴熟地输下密码进去。
其实她和储宁半斤八两。一个喜欢榴槤，一个喜欢螺狮粉，彼此都不喜欢对方的最爱，所以偶尔会互相伤害。
洗漱好的储宁从厕所出来，见客厅空无一人，就连沙发上的猫都不见了，她一霎静默。不过须臾，她尖叫一声。
看着紧闭上的门，她无语喊出声：「见色忘友！」
林栖檀进屋把猫不易放下，它自己就去东闻西闻了。
靳越舟不在客厅，一进屋他就去主卧拿居家服进浴室洗澡。
林栖檀没见着他，便迈步往主卧去。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于是，她默默退出去，转而去隔壁的书房。
展示柜上又多了几本香文化的书。
林栖檀伸手取过其中一本《香谱》，随意翻看了几页，又放回原位，然后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看，最终目光落在电脑桌上的vr眼镜上。
vr眼镜？
靳越舟平时办公累了用来放松的？
林栖檀好奇上前，在电脑椅上坐下，她拿起那副vr眼镜，戴上。
启动眼镜后，她发现是可以隔空操作的。很快，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虚拟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虚拟世界中继续往前走几步。
她心脏顿时一震。
虚拟世界里的她脚步顿住。
唿吸开始急促起来，林栖檀忙摘下眼镜，那个瞬间她眼眶发红了。
为什么，虚拟世界里会有她？
那个场景......好像是靳越舟在西京的私人住所，那是他家客厅。
不敢相信自己会出现在vr眼镜里，林栖檀又把眼镜戴回去想要再确认一遍。这一次，她又看见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书看的她。
这是.......靳越舟的视角吗？
靳越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身灰色居家服的他走去客厅，就看见猫不易在茶几上推纸盒玩。
知道林栖檀已经来了，他环顾四周没见人影，便喊：「檀檀？」
无人回应，他迈步往餐厅去看。
没见到人，他顿了下，猜到人可能是在书房，便往回走去。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他人顿住了。
林栖檀坐在电脑椅上，正戴着vr眼镜。
他其中一个秘密还是被发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栖檀觉察到靳越舟来了，片刻，她将vr眼镜摘下，抬眼正与靳越舟目光相触，那一刻，她有些许无所适从。
空气寂静了几秒钟。
靳越舟缓声问：「都看到了什么？」
林栖檀声音有些颤：「......你希望我看到什么？」
靳越舟不语。
林栖檀心脏现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忍着着眼眶里的泪水，她直视靳越舟眼睛，开口问：「……为什么虚拟世界里会有我？」
靳越舟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
他垂下眼看她：「因为那时候我无法触碰到你，只有在虚拟世界里，我才能感受你好像就在我身边。」
这个秘密终于说出来了。
林栖檀眼睫毛微抖，抿了抿唇，她动唇：「......这样多久了？」
靳越舟眸色深邃：「知道你喜欢嘉淮后。」
纹身和虚拟世界里的她，都是他觉得再也没有机会后给自己的安慰。
这些年，他空闲时设置了许多不同虚拟世界的内容，每一个都与她有关，在那虚拟世界中，他可以随时与她进行互动。
无数个失眠的深夜中，他只能去虚拟世界里找她，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继续偷偷爱着她。
林栖檀内心根本平静不了一点，深唿吸一口气，她脸颊还是没忍住滑过一滴滚烫的泪水。
见状，靳越舟伸手去擦拭掉她的泪，低声说：「别哭，我看着会心疼。」
林栖檀哽咽：「......是不是我们没在一起，你就打算一直在虚拟世界里找我？」
靳越舟说：「应该是会这样。」
音落，他手臂一抬，林栖檀被他抱住。
他又说：「以前我每次看你都会觉得好远，没办法，我只能是通过科技去离你更近一点。而且，我由来不是个信神佛的人，但因为你，我去过几次寺庙，你猜我求的什么？」
林栖檀吸着鼻子摇摇头。
她只知道这或许就是科技存在的意义。
靳越舟微微一笑，语气平常：「我总求菩萨别让你得偿所愿，这样我就有机会从黑暗处挪到阳光底下。」
林栖檀一怔，心口一阵闷痛。
她还以为他会求她得偿所愿。
靳越舟抚着她的发顶，动作缱绻，再出声嗓音有几分哑：「每次求完菩萨我会觉得我好坏，那明明是你喜欢的人，我应该祝你得偿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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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好坏？」
林栖檀把头抬起，红着一双眼去看他，摇头回：「你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有私慾……」
他要是求她得偿所愿。
那她真的会更加心疼他过去那些年。
做人自私一回又如何？
靳越舟笑说：「还好，以后我再也不用通过虚拟世界去见你。」
他这句话，让林栖檀彻底破防了。
再也忍不了，林栖檀倏然站起身，将靳越舟往身后的电脑桌上推，没有半分犹豫地吻上他温热的唇。
靳越舟瞳孔微微张大，旋即搂上她腰。
书房里，他们两颗紧靠在一起的心，在他们的炽热中疯狂跳动。
第60章 谁是你家属
那个因林栖檀主动开始的吻，在一声门铃声下结束了——靳越舟在地下停车库停车点的外卖到了。
「檀檀......」
「先拿外卖。」林栖檀从他眼里看出了他还不满足。
靳越舟垂眸看着她片刻，最终只好在她唇上轻落下一吻，便即刻退开，微蹙着眉头出去拿外卖。
林栖檀鼻息间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茶香味，好一会儿满腔的酸涩化作一声长嘆。
快八年的暗恋，究竟还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她从没想过，靳越舟会以科技的方式去靠近她，如此深沉的爱，让她更加为他那些年的暗恋感到心酸难过。
在书房整理好思绪，林栖檀出了书房。
靳越舟正好来叫她。
见她出来，他上前拥抱住她，颇有几分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什么都没说。
被拥在怀里，林栖檀好似能感受到他胸腔在震动，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双手回抱住他。
这一刻，无言胜过有言。
这个拥抱没维持太久，也就约莫一分钟，靳越舟就松开林栖檀，低头在她额头轻啄一口，低声道：「去吃饭。」
外卖靳越舟点的烤肉。
林栖檀想吃。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各自打开多个包装着烤肉的盒子，很快就把生的食材摆好，开始放锅里烤。
刚烤上没几片，靳越舟想起一会儿还有个公事电话要打，便起身去客厅的茶几上拿手机过来。
坐下习惯性点开微信看一眼。
置顶的髮小群里显示有消息，他顺手点进去看。这一看，他俊眉微挑了挑，而后抬起眼望向对面的林栖檀，语气无奈道：「我收回陈白不是大嘴巴的话。」
林栖檀正在放肉卷菜，听到靳越舟的话，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问：「什么意思？」
靳越舟笑笑不说话，直接把手机递过去给她。
林栖檀接过，视线落在屏幕上，一下明了。
「......这是都知道了？」
「看情况是这样。」
林栖檀把手机给回靳越舟，随后笑了笑，说：「反正大家都在鹭城，迟早也会知道的。」
靳越舟挑眉：「你真不在乎？」
林栖檀笑说：「你心里肯定想陈白哥干得好吧。」
靳越舟失笑，随即低下头。
小姑娘真是什么都知道。
吃完烤肉，两人一起收拾好餐桌，之后就移步到客厅沙发上，打开投影仪，选了部哲学电影观看。
猫不易这些日子长了些毛出来，林栖檀晚上一般会给它穿上衣服，主要是怕它夜晚着凉。小傢伙很粘人，两人看电影的时候，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林栖檀边上贴着林栖檀躺下了。
林栖檀注意到它时，它已经蜷着身体睡着了。
她不由伸手去戳了下它小脑袋，然后对旁边的靳越舟轻声说：「它身体好暖和，像个暖宝宝。」
靳越舟偏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天给它买点罐头吧。」
「靳总突然这么大方啊？」林栖檀转头去看靳越舟，目光里都是笑意。
靳越舟伸手揽过她肩，旋即将她圈在臂间，看她的目光深了几分，嗓音也有几分低哑：「因为我现在要借用一下它妈咪。」
林栖檀笑着想张口说什么，却来不及，嘴唇已经被靳越舟低下头来堵住。她眼睛微微睁大，不过须臾，她抬手勾上靳越舟的脖颈。
她没法否认自己很迷恋与靳越舟接吻。
他每次吻她，她都仿佛自己是蜡烛上摇曳的火苗，而他像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风，令她这火苗随着他的节奏陷入热烈与温柔交织中。
情到深处，林栖檀伸手至靳越舟胸前，有几分羞怯地解着灰色衬衫的扣子。
似是觉得她太慢，靳越舟捉住她手腕，声音低沉带几分沙哑道：「我自己来。」
其实他很想看她来做这种事儿。
可是，他忍不了了。
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这个晚上，他又翻开了那神秘的最后一页，捉着林栖檀一只手举在她头顶，低眸欣赏她动-情面色通红的样子。
灯光低暗的客厅里，林栖檀借着投影仪的光，满眼朦胧地看着它，不由自主地在它加快中一阵一阵吮吸，只觉得现身处风雨飘摇时分。
直到她完全无力，靳越舟才就此停住。
今晚这一出，猫不易有幸做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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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越舟主卧的浴室里收拾好自己，林栖檀出来面色还是有些许红。
长发被她随意抓卷在脑后，看起来有一种松弛的随性美。她这种时候，身上总有一种疏离又厌世交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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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咬着烟的靳越舟见她这副模样出来，喉结不由滚了滚，双眸微微眯了眯。
心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好想破坏她这种美。
林栖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靳越舟嘴里还有半截的香菸被他取下，往茶几上的菸灰缸里摁灭，就转头过来揽住林栖檀肩膀，嗓音慵懒道：「下次别那样吸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林栖檀好不容易平息下的面色一瞬间通红起来，下一秒，空气里传来「啪」的一声——她往靳越舟手臂上打了一掌。
「靳越舟！」
靳越舟嘴角染上笑意：「我错了。」
林栖檀不满地又推他一下。
靳越舟笑着去靠近她耳朵，温热的嘴唇缱绻地贴着她耳朵，嗓音低低道：「下月一号西舟要搞部门团建，你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林栖檀被他弄得发痒，脖颈不由地缩了缩，忙推开他：「……我去会不会不好。」
靳越舟：「你是家属为什么不能去？」
林栖檀：「……谁是你家属。」
靳越舟：「那你是谁的女朋友？」
「……」林栖檀一噎。
见她这副模样，靳越舟嘴角笑意更甚，伸手又想要去揽她。
林栖檀看穿他意图迅速站起身，抱起地毯上蹲着看他们的猫不易，迅速跑到门口，才回头对靳越舟说：「我考虑考虑。」
话落，她拉开门跑回对面。
储宁在洗澡，她幸运躲过一次被抓着八卦的命运，直奔卧室关门。
想到猫不易往放客厅。
她又开门把猫不易放出去，再次关门。
卧室里的沉香盘香烧得差不多了，她便灭掉那抹猩红的点，随即躺倒床上，摸过手机，点开置顶联繫人。
发了条：【男朋友，晚安。】
第61章 嫂子好
第二天上午去工作室的途中，林栖檀还是没逃过储宁的八卦逼问，只好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儿说出来。
到了文创园停好车子，储宁还是一脸不可置信，边解安全带她边看林栖檀说：「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浪漫细胞，露营烟花反向告白，真有你的。」
林栖檀笑笑：「我也没想到。」
下了车，两人并肩走着。
林栖檀沉思一阵，就说：「或许是当我知道自己是他深爱之人时，下意识想要去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他那些年的酸楚吧。」
储宁听了林栖檀一番话，沉吟：「你这就是典型的恋爱补偿效应，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容易喜欢上越舟哥。」
知道两人确定关系，储宁自觉从「舟哥哥」改口成「越舟哥」。
「什么意思？」林栖檀没听懂。
储宁说：「直白讲就是人容易喜欢上喜欢自己的人，不过这个得有个前提，就是你本身对他好感还可以。」
林栖檀沉默了。
听起来她好像真对上了。
下午，工作室提早关门。
林栖檀挑了一盒上好的香品礼盒，到文创园的快递驿站寄件给容九迎，就和储宁去郑悦卿家拜访，为扩张工作室和制香与苏绣融合一事儿。
其实这种事儿她们自己可以拿主意的，但林栖檀还是想和老师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并希望得到认可。
和先前一样，陈婷知道她们要来，又烧了一大桌子菜，每回都很有诚意招待她们，从不让家里的阿姨帮忙。
这次是满桌的海鲜。
两人就坐在餐桌前，碗里又被夹得满满。
动筷不久，郑悦卿看一眼对面的林栖檀，似随口一问：「这次去烟城开展讲座有什么心得吗？」
林栖檀斟酌了下：「这次讲座的规模比之前的还要大，我有点紧张，在讲解上面比之前差了点，但这一次的讲座经歷也让自己意识到讲解水平有待提高，下次我一定表现更好。还有我发现现在参与非遗文化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在讲解的过程中很多人都很有热情提出问题，这也说明大家对传统文化兴趣还是浓厚的。」
储宁在一旁听的感受像是上学时期老师在发问一样，不禁偷笑了下。
郑悦卿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储宁：「栖檀最近都在积极开展讲座，你还打算就这么摆烂下去吗？」
突然被q到，储宁背嵴一下挺直，笑笑说：「老师，你现在也是潮流上了，摆烂这个词你都会。」
「少跟我贫嘴。」
「老师我错了。」储宁放下筷子，嘟起嘴说，「我也没有摆烂啊，我和檀檀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我也很用心用网际网路在宣传香文化的。」
说着，她掏出手机，打开她所有的自媒体帐号，然后把手机给郑悦卿递过去，「你看，我现在是个百万博主，这都是我努力拍摄剪辑视频才换来的。」
郑悦卿接过看，内心想法稍微改变了几分。把手机还给储宁，他说：「我不懂你们年轻那套，只要你们走的路自己明确，那比什么都好。」
陈婷适时插话：「你就别操那些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自己想法，对人生看得可能比我们都透，两个都是好孩子，赶紧吃饭吧你。」
郑悦卿撇撇嘴，不说话了。
见状，林栖檀和储宁相视一笑。
后头饭吃得差不多，林栖檀把制香和苏绣融合一事儿告诉了郑悦卿，并说：「这趟去烟城，我在讲座上认识了一位苏绣的传承人，她对我提出的融合方案很有兴趣，最终她答应和我一起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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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悦卿和苏绣有过一段渊源。
听了林栖檀的一番话，他说：「能把两者结合一起确实是个好创意。两年前一个晚会活动上，我和苏绣传承人也有过一次合作，我制作的香囊和她的团扇当时一同在一个节目中亮相，那次是一次成功的文化合作。你能想到把两者相结合，我很欣慰。」
得到老师认可，林栖檀笑了。
-
在六月的最后一天，林栖檀答应了靳越舟去参加西舟的团建。
七月一号这天下午两点，靳越舟准时出现在林栖檀工作室。在品香区坐下，他姿态散漫地问林栖檀：「林老师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走？」
工作室里现在有个客人在看香牌。
林栖檀瞥一眼靳越舟：「一会儿。」
那位客人了解了香牌大概的歷史文化，便挑了个栀子花味的买下来，之后又加了林栖檀工作微信，说下周有空就来体验下手工制香。
林栖檀温声笑说好。
等客人走开，她向靳越舟走过去。
「走吧，靳总。」那语气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靳越舟笑了声：「好的林老师。」
储宁今天不在，外出去拍摄了。
林栖檀关了工作室门，给她发了条消息，就和靳越舟走到斜对面买了杯霸王茶姬，这才往车子走去。
团建地点定在海边，两天一夜，西舟安排住宿是海边自搭帐篷，下午有海鲜盛宴，傍晚是沙滩音乐派对。
林栖檀在来的路上就了解了大概的团建流程。
她和靳越舟到团建点的时候，海边的天幕已经搭建好，桌椅烤炉食材这些也都有，还有现成的海鲜大餐。
西舟的员工也已经在沙滩上打起了排球，还有拔河的。
林栖檀下意识去找陈白他们几个的身影，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先开口的是陈白，他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两人：「呦，今儿就靳总您搞特殊，就您带家属，这合适吗？」
骆行之也很欠扁道：「啧，现在老是一离开公司就找不到人，头髮还老搞顺毛，原来都是因为林妹妹。」
时恆顶了顶腮帮子，眼神上下打量靳越舟，目光最终落在他和林栖檀紧扣的手上，随后笑得想让人扁他：「近水楼台摘月，还真让你摘着了。」
他目光又移到林栖檀泛红的脸上，笑笑说：「林妹妹，看样子我们以后得喊你声嫂子了。」
他话一落。
陈白就先喊道：「嫂子好。」
林栖檀手立马蜷起：「……」
第62章 叫嫂子（双更合一）
靳越舟捉紧了林栖檀细白的手腕，神色淡了几分地看向他们：「别吓到檀檀。」
陈白笑说：「这都叫上檀檀了。」
骆行之也加入调侃：「檀檀～」
他话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起，看一眼林栖檀，他便走远去接通电话。
知道林栖檀脸皮子薄，靳越舟赶紧带林栖檀远离陈白他们，朝西舟搭建的大天幕下走去。
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时恆一手抄兜，一手散漫地搭上陈白肩膀，啧了一声，他笑笑说：「还真让你说着了，越舟这老牛就是想吃窝边草。」
大侄子的小青梅还真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拿下了，一想到以后靳越舟的大侄子叫林栖檀小婶婶，时恆就想爆笑。
陈白笑了声，回想起茶馆那天晚上靳越舟在群里发的消息，才发现一切有迹可循，不禁笑说：「你说他是不是蓄谋已久啊？」
时恆勾着唇说：「谁知道呢，反正为了追林妹妹，他可是损失了一台限量帕加尼，他真是别太爱。」
陈白转头疑惑地看向时恆：「损失一台限量帕加尼是什么意思？他那台车不是在西京的车库里放着吗？」
回西京他还开了两次去兜风呢。
还真别说，那车够炫的。
他还挺喜欢的。
时恆转头对上陈白眼睛，笑容十分灿烂，随后将他帮靳越舟把房子租给林栖檀一事儿说了出来。
陈白听完，将时恆脑袋拽远了些许，眼里都是讶异：「我去，你小子早就知道他要追林妹妹，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瞒着我们！」
时恆笑容更加灿烂：「其实那天群里的消息是我拿行之手机回的。」
陈白：「？」
趁着陈白还在发愣间，时恆迅速拔腿跑向满是美食的天幕下。
七月鹭城的平均气温在三十多度，沙滩上做游戏的众人身上已布满了汗水，脸颊也因运动和太阳而红扑扑的。
时恆走到天幕下坐下的时候，靳越舟正拿着一瓶橙汁在拧开瓶盖，见到他，靳越舟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就移开，转而看着林栖檀问：「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林栖檀扫了眼所有蛋卷桌上的东西，最终目光锁定在一盒青提上。
「就青提吧。」她指了指。
这天气太热了，还是吃点水果好。
另一边的蛋卷桌上都是海鲜，看得她有点发憷，最近海鲜她真的吃腻了，现在根本看不了一点。
青提在时恆面前，时恆听到林栖檀说想吃青提，便拿起递给靳越舟：「不用谢。」
靳越舟接过来，什么都没说。
一整盒洗干净的青提被放到林栖檀面前，他说：「还想吃什么再和我说。」
林栖檀说好。
站在椰子树下打完电话的骆行之，转身见陈白正朝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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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走过去，停下和陈白说：「我去停车场接个人，一会儿回来。」
陈白挑了挑眉：「你也带家属了？」
骆行之笑：「朋友而已。」
「你还有什么朋友是我没见过的？」
「待会儿见到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交谈，骆行之提步往海边的停车场走去。
陈白只好去天幕那边。
他走到遮阳防晒的天幕下，时恆恰好站起身来，准备去沙滩那边和西舟的员工一起参与沙滩飞盘。
见到陈白，时恆问：「要去玩飞盘吗？」
陈白说：「你去吧。」
时恆嗤一声：「越舟陪家属不去就算了，你个单身狗在这儿不是碍人眼，还不如和我一起去跟大家增进下属感情。」
陈白随手拿起一块薯条扔他：「就你话多！」
看着靳越舟的髮小在旁边斗嘴，林栖檀嘴角弧度不受控制上扬，心里的拘束感稍稍减轻了几分。
等时恆走开，陈白在靳越舟斜对面坐下，下意识伸手想要掏出香菸抽，似是觉得有姑娘在不妥，便收回手，转而去蛋卷桌上用牙籤叉了块西瓜吃。
吃完那块瓜，他笑眯眯看向对面的林栖檀问：「嫂子，你快和我说说越舟是怎么追到你的？」
一声「嫂子」叫得林栖檀震耳欲聋。
谁懂啊？
西京回来一趟，辈分突然就升了。
抿了抿唇，她指向旁边的靳越舟：「要不你问问他？」
靳越舟看一眼她，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目光落向陈白，平声说：「你个大男人挺八卦的，上次在公司不是已经和你说了。」
陈白说：「你说是林妹妹放烟花给你告白的，我不信，我觉得林妹妹说的话可信度更高。」
台就这么突然被拆，靳越舟立马就感受到林栖檀探究的视线，一时间不敢转头去看她，只好冷了几分神色，对陈白说：「我觉得是时候让伯母给你安排相亲了。」
陈白：「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
林栖檀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旋即弯唇出声：「我先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靳越舟看向她：「我陪你去。」
林栖檀说：「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靳越舟觉得林栖檀看他的眼神里有一抹意味深长。目光再落向陈白时，他带了两分杀气。
陈白咯噔了下：「......干嘛？」
靳越舟嗓音淡淡：「你真是大嘴巴。」
陈白：「......」
想起什么，陈白又说：「你真就打算把那台帕加尼给老时了，那可是你大哥送你的，你真捨得？」
靳越舟往嘴里扔了颗青提，才回：「现在有点不捨得了。」
陈白笑出声：「你要反悔吗？」
靳越舟笑笑不说话。
林栖檀离开天幕没一会儿，陈白后面那排蛋卷桌陆续回来西舟的员工，一个个都喘着气，坐下就先灌下冰镇过的饮料。
这次团建是研发部和技术部还有人力部一起，除了人力部的主管和经理是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
陈白回头见一群大老爷们，目光顿时失去色彩，转头看着靳越舟，他颇有几分感慨道：「西舟现在说是和尚庙也不为过，好在人力部的两位女士还算养眼，不然这破班真是没法上了。」
靳越舟气定神闲地道：「公司招人最后都是经过行之面试确定最终人选，这话你应该和他说。」
陈白：「反正你们半斤八两，不知道是谁之前说对女人过敏，难道是我说的吗？」
靳越舟知道在点自己，选择不说话。
陈白摸兜掏出香菸，一边转移话题问靳越舟：「你老实说你对林妹妹是不是蓄谋已久？」
靳越舟喝了口橙汁，抬眸看他。
像是斟酌过，他徐徐出声：「时间算到现在， 我喜欢她已经有八年了。」
陈白夹着烟准备放嘴里，听到靳越舟的话，瞳孔骤缩，手里的烟因过于震惊没拿稳掉落裤裆处。
「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早就喜欢她。」
「你......」陈白有些傻眼了，嘴唇动了半天，他才完整吐出两句话，「你很早就喜欢她是什么意思？你玩暗恋啊？」
靳越舟「嗯」了声。
陈白风中凌乱了。
暗恋这种事儿，竟然会发生在靳越舟身上，这简直给他整得小脑都要萎缩了。
这个消息他缓了半天，突然细思极恐地看向对面目光落在沙滩方向的靳越舟：「......当初你给我们几个洗脑来鹭城开公司，不会就是......因为林妹妹在这儿吧？」
那不然为什么好巧不巧就是鹭城？
靳越舟笑笑，不置可否。
陈白仿佛天塌了一样：「我去，我们竟然是你暗恋林妹妹y中的一环！」
他音刚落，靳越舟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微信来消息声。
靳越舟拿起打开一看。
俊眉不由挑了挑。
屏幕上是林栖檀发来的消息。
理想：【你不会说我追你的吧？】
他嘴角勾起。
回：【我可没说。】
理想：【那陈白哥说的什么？】
靳越舟笑意更甚，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敲下一句：【那天不算烟花告白吗？】
理想：【好像有点道理。】
靳越舟这次回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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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屏幕上的对话看半晌，他把手机搁回桌上，心情甚好地又往嘴里放颗青提。
恋情被大家发现之后，他第二天到公司上班，就被他们围在办公室，问了半天。
他只是轻飘飘带过生日那天林栖檀给他准备的惊喜，暗恋的事儿没说。
在陈白他们听来，就是林栖檀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才成功在一起的。所以三人都不相信那晚林栖檀借着烟花告白，从头到尾都认为是他骗了人小姑娘。
是他在倒反天罡。
他哪里有骗。
他们分明是双向奔赴。
-
储宁把车停好，在车上坐着了好一会儿，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
她忙降下车窗，映入眼帘是身穿浅蓝色短袖宽松衬衫的骆行之，立马扬起明媚的笑容：「骆哥哥。」
骆行之笑说：「下来跟我走吧。」
储宁说好。
关了车，她抓过副驾驶上的链条包迅速下车，随即给车门落上锁。
林栖檀从洗手间回来，远远就瞧见储宁和骆行之在朝西舟营地那边去，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怎么可能是储宁。
她不是去大学里取景拍摄新素材吗，绝对不可能是她。
等走近一看，林栖檀才发现自己眼根本就没花，那就是储宁。
「你怎么来了？！」林栖檀很是惊讶。
储宁脚趾头差点要抠地，她挠了挠头，笑笑开口：「我正好来海边取材，碰上了骆哥……行之哥，他邀请我来的。」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林栖檀下意识看向储宁身旁的骆行之。
骆行之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顺着储宁的话说下去：「储妹妹一个人在那儿拍摄也无聊，碰上就邀请了。」
对面的陈白好像什么都明了。
不由啧一声引起他们注意，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姿态散漫地靠坐沙滩椅上笑看他们，让人捉摸不透。
朋友而已？
哼，这一个个的真会玩儿。
这年头都兴年龄差的吗？
五点多，把所有团队游戏玩一遍的时恆从沙滩走回天幕下，第一件事就是找水，仰脖喝下大半瓶。
放下水，他抬眸望向靳越舟他们那排，见到储宁坐在骆行之身旁，人愣了下。
丢，两人现在什么个情况？
已经发展成男女朋友了？
储宁视线和时恆对上，倒是一脸自然，还大大方方挥手打招唿：「时恆哥！
时恆勉强扯唇微笑点点头。
这大妹子还真是……
和几个员工聊了几句，时恆走到陈白旁边坐下，随即拿过一瓶起泡酒往一次性杯里倒。小酌一口，他放下。
再看向对面的两人，他顿时晒干沉默。
自己想泡的妹妹，竟然喜欢他兄弟。
那咋整？
只能是祝她成功了。
沉吟片刻，他问骆行之：「你和储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是试探吗？
他也不确定。
反正就想知道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骆行之漫不经心地晃着杯里的气泡酒，说：「我们一直都这么好啊。」
时恆：「……」在放什么屁啊。
好多年没见了，上一次大家一起见面不是在日料酒屋吗？
怎么就一直都这么好了？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闷闷地又喝起。
傍晚海边的天空被染成橘粉色，海风中飘荡着谈笑声与吉他声，伴随着有节奏的海浪声，仿佛在奏响一曲美妙的乐章。
西舟所有员工都回到天幕下，坐下就是一顿海吃海喝，都在为沙滩上玩游戏消耗掉的体力作补充。
待体力补充得差不多。
有人目光落向靳越舟旁边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林栖檀身上，不由好奇笑着出声：「老大，你旁边那位妹妹以前没见过啊，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众人闻声，目光同时落向林栖檀。
林栖檀一下子就拘束起来，脚趾直接在原地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靳越舟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忙伸手去握住她手，轻轻捏了捏，随后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没事，有我在呢。」
林栖檀「嗯」了声，稍稍吸一口气。
见两人靠那么近，众人直接起闹一片。
陈白看热闹露了个大牙齿在那儿尤其明显，还故意调侃：「老大，你快点介绍啊，大家都等着呢。」
靳越舟瞥他一眼，握林栖檀的手更紧。
陈白立马收牙齿。
靳越舟看向众人：「叫嫂子。」
第63章 守口如瓶（双更）
他音落下，天幕下顿时一片譁然。
林栖檀白皙的脸颊一下通红。
一向社牛的储宁见林栖檀脸红，忙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笑笑说：「檀宝宝你别现在就脸红，以后你们婚礼现场更多人，到时候你怎么办？」
林栖檀伸手去戳她腰，有几分嗔道：「说什么呢！」
储宁笑了一声，低眼瞧着她像水蜜桃般的脸，觉得好好玩，又说：「嫂子你习惯一下吧，越舟哥是西舟的总裁，以后说不定大家还会改口叫你一声总裁夫人呢。」
林栖檀被逗笑，紧张感缓解了些许。
她看着储宁好笑道：「你是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
储宁说：「也就看了一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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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讲话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到，靳越舟看一眼两人，视线又挪到前边那排蛋卷桌前的众人。
平声说：「不是要唱歌吗？」
他一句话，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晚上的音乐派对上。
研发部的工程师接话：「唱啊。老大你是不是应该先做个榜样给我们看看，我们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陈白也跟着起闹：「就是！老大你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歌喉吧，嫂子肯定也想听对不对？」说到后半句，他目光落在林栖檀身上。
林栖檀只是笑笑不说话。
自茶馆那晚再见，和后面几次饭局接触，她已经习惯了靳越舟这几个发小这样，都是逮到机会就想调侃靳越舟，或许这是他们平时的相处之道吧。
靳越舟神色如常，先是拿了盘骆行之烤好的烤串放到林栖檀面前，才抬眸再次看向他们：「那还不准备起来？」
众人闻声，寂静了两秒。
随即陈白和时恆同时起闹，其他人被他俩带动，也加入一起，有的还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场面热闹得很。
没一会儿，音乐派对这一趴组织好。
烧烤也陆续架到烤架上烤起。
傍晚的夕阳洒在天幕上，户外bbq，露天电影，营造氛围的星星串灯，令人感觉这次团建很是快乐浪漫。
技术部有几个男生精通乐器。
一个个都是显眼包，上台各自露了一手，才起闹叫靳越舟上台来一首开场。
靳越舟上台之前，看向旁边的林栖檀，问她：「想听我唱什么？」
林栖檀笑说：「都行，你的声线唱什么都好听。」
她说的是实话，靳越舟声线唱什么歌都好听，尤其是用来唱粤语歌，更是会惊艷。
那天在烟城的ktv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靳越舟不去参加音综真是可惜了，那嗓子完全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他要是不做总裁，当个歌手应该也好。
靳越舟沉吟了下：「那我给你唱首粤语歌，好吗？」
林栖檀笑：「好。」
靳越舟勾了勾林栖檀手指，才起身去天幕前面，从担任主持人的人力部主管手上接过话筒，随后和她说现在要放的音乐。
大家都很好奇一向以高冷形象示人的靳越舟唱歌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个纷纷停下手里的东西，全神望着前面的靳越舟。
伴奏响起不多时，靳越舟开了嗓。
发现是唱粤语出来，众人惊唿。
「茫茫白雪飘于你面上，行行白髮生于我额上，对你的景仰，仍旧的按捺着，沉默的相随看夜凉......」
他粤语发音一如既往的标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唱着绵绵的港乐，温柔又深情，看向林栖檀的眼神千丝万缕。
林栖檀恍恍惚惚，仿佛靳越舟就在自己耳边唱着，撩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长年在驻守纵未够运气开口，暗中倾慕你也是我有的自由。」
听懂粤语的林栖檀眼神微动。
这歌词......好像是表达暗恋的。
所以，靳越舟是在借着这首歌告诉她过去暗恋的心情吗？
好像每一次想到他辛苦暗恋多年，她心口就一阵闷痛。怕忍不住心酸涌出泪水，她拿起桌上的蜜桃气泡酒喝下一大口。
再次看向前方深情望着她唱歌的靳越舟，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里还是抵不住朦胧了一片。
陈白转身回去拿烤串吃，抬起眼就见林栖檀眼里泛着雾气，忙关切问：「林妹妹，越舟把你唱哭了啊？」
林栖檀吸了吸鼻子，笑笑摇头。
是靳越舟太过深情的歌声把她感动到了吗？还是那歌词把暗恋道出来，让她感觉暗恋是有多么不容易？
她也说不清。
一曲终了，靳越舟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还被起闹再来一曲。
有人毫不吝啬地夸他：「唱得好好！老大你真不考虑参加歌手吗？」
有人附和：「参加了我给你投票！」
「听不够啊老大，再来一首吧！」
靳越舟只是看着他们笑笑。
把话筒给回女主管，他便回去找林栖檀。刚坐下，他就问林栖檀：「有烤全羊，要吃吗？一会儿给你拿。」
空气中已经有烤肉香的味道。
林栖檀嗅了嗅，笑着说：「吃。」
今天的氛围她好喜欢。
上一次这么多人热闹，还是她大学毕业那会儿，班长组织的毕业派对。那天他们一群人用一场露营告别了大学生活，之后各自往新的人生方向继续奔跑。
烤全羊是骆行之负责的。
他烤熟后，先割下羊腿肉拿过去给储宁，才和靳越舟说：「快去给林妹妹弄点羊肉，慢点儿就被他们抢完了。」
靳越舟瞥一眼储宁面前的羊腿肉，再看骆行之的眼神多了两分探究，眉头挑了挑，他问：「你还挺关心人家。」
骆行之从桌上随便拿了瓶汽水，一边拧瓶盖，一边开口：「储妹妹我邀请来的，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
储宁抬头看靳越舟，露出一个微笑。
靳越舟看一眼她，说：「也是。」
话落，他拔腿去给林栖檀弄羊肉。
靳越舟和骆行之相继走开，林栖檀目光便落向身旁的储宁，莫名闻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储宁：「阿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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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宁心里咯噔了下，目光有点躲闪道：「......没有啊。」
见她目光躲闪，林栖檀更加坚信有问题，随即拿起一颗青提塞到储宁嘴里，审问的语气道：「老实交代！」
她喝了点酒，现在胆子有点大了。
储宁咬着青提，含煳不清道：「我能有什么瞒着你……」
「那你躲闪什么？」
「……我没躲啊。」
林栖檀盯着她眼睛半晌，终于退回去。
手刚触到桌上的薯条，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迅速转身回去看储宁，有点不敢置信道：「你是不是恋爱了？！」
闻言，储宁忙抬手捂住林栖檀嘴巴。
林栖檀瞳孔微微放大，被捂住嘴巴还是要说：「……你就是谈恋爱了。」
不然为什么这个反应？这不合理。
储宁目光下意识落向烤全羊那边的骆行之，面色有几分慌乱，心跳也在加速。
再转过来看林栖檀，她慢慢把手拿离林栖檀嘴巴，声音压低：「……我们还没成。」
林栖檀顿了一下，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不确定地开口：「你和行之哥，你们……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刚说完，她又来：「等等，我先缓一缓，我现在有点儿不明白。」
她记得上回是时恆约储宁的，骆行之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错过了什么吗？
储宁咬了咬唇，沉默好久，才抬起眼看着林栖檀眼睛，说：「上次日料酒屋我对骆行之一见钟情了。」
林栖檀：「……」
没来由地，她转头去看对面和员工们撸串玩牌的时恆，嘴角微扯了扯。
储宁继续坦白：「我俩现在还是朋友阶段，也就出去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目前是我在追他，他还没答应，但我想烈男也会怕缠女，他迟早被我拿下。」
林栖檀听了她的话。
忽然想到那句「烈女怕缠郎」。
默了下，她开口：「所以你今天来不是偶然，是他特意邀请的……」
储宁老实点头：「我点赞他今天朋友圈发的海边照片，他就私聊问我在哪儿，然后我就被邀请了，再然后我就来了。反正我们要真在一起，你迟早也会知道，我不想错过和他相处的机会。而且我感觉自从喜欢上他，我已经分不清昼夜，眼里只有他，就像跌进了一个深渊，那种就觉得是他了感觉，檀宝宝你能懂吗？
储宁的一番话，让林栖檀陷入了沉思。
她不清楚储宁对骆行之一见钟情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从储宁眼里能看出来，储宁对骆行之是认真的。
久别重逢后一见倾心。
这样的感情感觉好浪漫。
这么一想，她有点磕他们了。
好一会儿，林栖檀笑着出声：「阿宁，只要你脸皮够厚，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抱得美男归，我看好你。」
自古烈女怕缠郎，烈男又何尝不怕缠女，就如俗话说的，隔层纱。
储宁笑着伸手去轻打她腿一下，随后伸手去桌上拿过一串牛肉，咬了一口，她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我心知肚明，他要是对我没意思，我半夜给他发遗书都没用。」
「你的意思是他也有？」
「那不然呢？」
林栖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你们现在在享受暧昧。」
年上者看穿了者的所有攻势，之所以迟迟不回应，或许是在继续观望。
靳越舟端着一盘切好的羊腿肉回来，两人的聊天就此结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沙滩上觥筹交错，大家玩起了听歌识曲游戏，怀旧金曲一首接一首，玩得不亦乐乎，气氛分外热闹。
到了十点钟，以时恆唱的一首夏日入侵企画的《想去海边》作为结尾，大家才不舍地散开，往各自帐篷去。
今天这一场热闹的海边露营团建，是西舟科技今年的第一场团建。
-
晚上入住帐篷，林栖檀想起今晚靳越舟唱的那首歌，便问他：「你今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靳越舟把床弄好，转过来看她。
说：「《守口如瓶》。」
林栖檀眼睫颤了颤。
这名字听起来就和暗恋有关。
他们之前的关系能维持的代价不就是守口如瓶吗？
他的喜欢多年来从不走漏风声。
靳越舟两步走到帐篷入口，伸出手邀请林栖檀：「过来坐着聊。」
林栖檀把手放入他手里，过去挨着他在帐篷入口坐下，自然往他肩上靠。
似乎是觉得这一幕很好。
靳越舟摸出兜里的手机，打开相机。
之后偏头去询问林栖檀：「要不要一起拍张照片？」
林栖檀点点头。
徵得女朋友同意，靳越舟举起手机，把两人装入网格相框里，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然后按下快门。
照片里，林栖檀靠着靳越舟，一脸温柔的微笑比了个剪刀手，而靳越舟的头微微向林栖檀斜着，满是柔情的目光在看她。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张合照，在夏夜海边沙滩的帐篷前。
不满足就此一张，靳越舟提议再拍一张，说着就抬手摸上林栖檀的脑袋，林栖檀下意识抬眼往上看。
快门却就此落下。
一张很随意的照片就此诞生。
林栖檀哭笑不得：「我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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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点开新拍的那张照片，却不这么认为，他轻笑一声，说：「我觉得我女朋友随便拍也很好看。」
「给我看看。」林栖檀探头过去看。
靳越舟直接把手机给她，下秒就低下头来，在她柔顺的发上轻吻一下。
林栖檀忙退后，四处张望一圈，见无人，她嗔瞪靳越舟：「一会儿被看见！」
靳越舟笑一声：「我们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偷情的男女。」
林栖檀：「……你。」
他原来还会说这样的话。
丸辣，老男人藏得好多。
低头去看照片，林栖檀发现确实拍得还挺好看的。她没有特意看镜头，反倒是多了分生动性。
难怪抓拍一般会出神图。
把手机还给靳越舟，她又把头靠在靳越舟的肩膀上，抬眼望向天空。
靳越舟揽上她肩膀，缱绻地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后低声问：「今天还好吗，他们会不会有吓到你？」
林栖檀说：「还好。」
她话落，两人一起静默。
漆黑的海面上海浪声一阵阵传来，像是一首催眠曲，闻着咸湿的海水味，林栖檀舒服得缓缓闭上眼睛。
靳越舟低头去看她，无声勾唇。
真好，那年冬天的秘密终于可以不用守口如瓶，现在他可以随时向别人提起。
第64章 小女朋友
翌日接近九点钟，西舟的员工陆续从沙滩上的帐篷里出来，全都完美错过海平线上的金黄色日出。
但身为老大的靳越舟却是早起。
带着林栖檀一起去看日出。
等太阳探头得差不多，两人便走到附近一家木质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和两份甜点，当作今日的早餐。
早晨海边凉爽，林栖檀出去的时候披着件薄开衫，回来的时候已经脱下来。
在帐篷前正伸着懒腰的时恆，见他们两个从海边回来，打了个哈欠，就问：「你们不会刚从海边散步回来吧？」
靳越舟「嗯」了声。
随后想起什么，他说：「天幕那里有早餐，过去吃吧。」
这次团建，西舟有管员工的早餐。
8点50分订的早餐，已经被放到天幕下的蛋卷桌上，是三明治和牛奶。
林栖檀今天不想喝牛奶，靳越舟看见咖啡馆也犯了咖啡瘾，两人干脆在外头把早餐解决了。
解决完早餐。
大家从沙滩帐篷移到游艇俱乐部。
上午这个时间段海浪温和，适合海钓。陈白安排了三艘游艇，大家分组去海钓，赢的一组奖励一张假日机票。
储宁今天也还在，昨晚喝了点小酒没法开车，骆行之便在自己帐篷旁边，给储宁搭了一个帐篷。
两人海钓自然分到一组。
陈白和时恆分到一组。
林栖檀和靳越舟一组。
为了方便，林栖檀今天没穿长裙，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姜黄色吊带上衣，下身是一件白色百褶裙，很元气少女。
怕太阳晒，她上游艇前涂了半天防晒。
游艇上有师傅全程带着他们体验海钓，钓具和饵料也是他们提供，还说今天他们钓到的鱼可以免费带走，或下游艇后拿去他们的海鲜档口加工做顿大餐也行。
那是林栖檀第一次体验海钓。
一开始她只是在舱里吃着水果，后面被靳越舟拉去甲板上，自己拿着钓具，没想到幸运之神降临在她身上，没一会儿就让她到一只海胆。
「靳越舟！」林栖檀有几分激动。
靳越舟笑看着她。
可是，林栖檀还来不及高兴，手抖没拿住，那只海胆又回了海里。
「.......」
她边上的女主管见状，忙出声安慰她：「没事的，还有时间，一会儿肯定能再钓上来，说不定是条大鱼。」
林栖檀有几分沮丧地点了点头。
靳越舟抬手摸了摸她头，温声说：「现在才十点多，我们能钓到十二点，没事的。」
他们包游艇海钓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到时间下游艇，后面的行程安排是海鲜午餐盛宴，吃完饭，这次的团建也就结束了。
林栖檀看着他，嘴角笑容重拾。
两人转过身，继续投入海钓中去。
后面那艘游艇上，站在骆行之旁边的储宁，刚上手没多久，就钓了两条小鱼上来。
他们边上是陈白和时恆在的游艇。
海钓需要耐心，时恆下钓具五分钟没等到鱼儿上钩，便收钓具退到一边，掏出兜里的手机给骆行之打视频通话过去。
骆行之很快接通。
懒腔懒调地问时恆：「干嘛？」
时恆问：「你们钓到多少条了？」
骆行之看一眼边上的储宁，随后说：「其他人不清楚，储妹妹几分钟钓了两条鱼。」
时恆笑说：「可以啊，我们这现在一条都没有，看样子你们组能拿到第一，他们的假日机票有望了。」
骆行之说：「越舟那边说不定钓得比我们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海钓达人。」
骆行之他们和靳越舟平时有空会包游艇一起出海钓鱼，每一回都是靳越舟钓得最多，好像那鱼儿就喜欢他一样。在他们眼里，这项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只有靳越舟一人飙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视频才挂断。
骆行之正想把手机收回兜里，微信这时响了一声。他点开微信，就见时恆给他发来一句：你对储妹妹是不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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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唇笑了笑。
选择不回，手机放回兜里。
目光再落向储宁的时候，他眼里多了分柔情。
看着女人认真钓鱼的漂亮侧脸，他忽然想起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进错帐篷，将他压在床上的情形。
后来，他差点触碰到那神秘的地带。
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慾。
深夜漆黑的帐篷里，他只是和她吻得难捨难分，十指紧紧交缠。欲望在最后关头燃灭，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回了她的帐篷。
似乎是感受到骆行之的目光，储宁转头看去。
四目相撞的瞬间，她握钓具的手紧了紧，胸腔里的心脏在加速，脸上也渐渐泛起红晕。
盯着女人粉嫩的脸颊片刻，骆行之喉咙滚了滚，随后低声说：「晚上有安排吗？」
储宁抿了一下唇，回：「......没有。」
骆行之忽然伸手，拨开她被海风吹乱遮住脸颊的头髮，一边说：「那我订餐厅一起吃个饭吧。」
储宁：「......好。」
有眼尖的员工注意到两人之间氛围暧昧，不由拿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的人，示意他看过去：「骆总是不是也谈恋爱了啊？」
那人看过去，说：「八九不离十吧，谁家好人会无缘无故给你整理头髮。」
另一边，海钓半天的林栖檀没一点收穫。反观旁边的靳越舟，已经钓了好几条，甚至还有章鱼。
林栖檀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她转头去看靳越舟，顿时有被海里不给她面子的鱼气到。
那一刻她只觉得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是我这边没有鱼吗？为什么你钓了这么多？」她看起来一副要碎的模样。
靳越舟看她：「我和你换位置？」
林栖檀抿了抿唇，说算了。
收回钓具，她回了舱里坐下，有些郁闷地用牙籤叉着夏日水果吃。
靳越舟跟过来。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觉得可爱。
他笑：「小女朋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钓的鱼都算你的，成吗？」
林栖檀摇头：「我才不要。」
靳越舟微微弯下腰，伸手去捏她红彤彤的脸颊，嗓音含笑：「那你要我怎么做？」
第65章 你们也来约会啊？
林栖檀身体顿了下。
下一秒就见她把手里的水果塞到靳越舟嘴里，认命道：「可能从没抓住那只海胆开始，就註定了我今天钓不到一只鱼。」
靳越舟无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十二点钟，他们三艘游艇准时收起所有钓具，返程码头。
那天海钓赢的组是骆行之他们组，储宁钓了不少鱼，其中有钓到了两条带鱼，当时给她激动不行。
她之前海钓过两次。
但收穫都不丰富。
中午他们把钓到的海鲜都拿到码头的档口加工，陈白和骆行之又去另外点了一些菜，这顿午餐也是相当丰富。
吃完午餐，大家坐一起拍了张大合照，这次的团建就算是结束了。
回去路上，林栖檀是睡回去的。
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库，靳越舟见她还睡着，不忍心打扰她，便下车绕到副驾驶，从上面将她小心翼翼抱出来。
林栖檀还是醒了。
意识到自己在靳越舟怀里，她有些迷煳出声：「到了吗？」
靳越舟点头「嗯」了声。
「......那你放我下来。」林栖檀说。
「没事，你安心睡吧。」
林栖檀坚持：「还是放下吧，我不困了。」
要这么抱上去，一会儿电梯里有人，那真的是要死人了。如果她没醒来，睡着还能当什么都不知道，清醒就算了。
果然人还是不清醒的时候好。
靳越舟也没坚持。
将林栖檀放下来，他去牵她手：「晚上想吃什么？」
林栖檀说：「想回去先睡一会儿，起来再想。」
靳越舟微微勾唇：「好。」
-
上楼睡了两小时，林栖檀就醒了。
下午回到小区已经快三点。
七月太阳落下还早，窗外温和的光线透过白色纱帘投射进屋，林栖檀窝在沙发上有些恍惚。
昨晚经歷的热闹仿佛只是一场梦。
现在回归于寂静，让人有些不适应。
她揉了揉眉心，打算去上厕所。
靳越舟正好处理完公事，从书房里出来。见她准备下沙发，他开口：「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睡够了。」
「那想好吃什么了吗？」
林栖檀站起身，想了想：「我前两天在网上刷到一家在悬崖边都是海景闽南餐厅，要不去那儿吧？」
靳越舟说：「都听你的。」
上完厕所，林栖檀便回对门去收拾自己。
她简单涂了个隔离，和一个豆沙色口红，换了身杏白色亚麻宽松套装，就从柜子里挑了个国风刺绣手提包出门。
靳越舟则是一件灰汁色垂感中袖衬衣，搭着件白色休闲裤，很轻熟的穿搭，看起来气质又清爽。
两人一起下楼。
上了车，靳越舟让林栖檀把餐厅位置发给他，之后就把车载蓝牙断开，看着林栖檀说：「连你的蓝牙，想听什么你自己放。」
林栖檀顿了一下，就笑说好。
发完餐厅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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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开了蓝牙，搜索连接上靳越舟这台车的蓝牙，然后点开网易云， 播放了首《老派之约会必要》。
车子缓缓驶出车位，歌声也流淌出来。
听到是粤语，靳越舟眉头挑了挑。
将车子开出车库，他目光瞥一眼中控屏幕上的歌词，正唱到：「饭后未倦吗，跟我逛逛，再送你归家......」
片刻，他单手掌着方向盘，伸右手去握住林栖檀放腿上的手，捏了捏，笑笑问：「很喜欢港乐？」
林栖檀嘴角染上浅浅笑意：「总觉得港乐的情感很细腻，听着很容易被打动。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妈和我姥姥说粤语，我从小也总听我妈放港乐，时间久了，也就喜欢上了。」
靳越舟瞭然点头。
难怪小姑娘那天问他会不会唱港乐。
原来她真的喜欢。
他又瞥一眼中控屏幕。
「只想约会到八千岁，微醺写诗作对下去。」
正值高峰期，靳越舟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才到林栖檀说的那家悬崖海景餐厅。
餐厅有两层。一层是做包厢的，二层是能直观看海景的，分内外两种座位，每个座位上都有配一盏暖灯。
林栖檀和靳越舟选了二层露天的位置。
点好单，林栖檀才发现这家餐厅眺望的对面是鼓浪屿。傍晚夕阳西下，那边的天空被染橘了一片，美得不像话。
眺望对面半晌，她摸过餐桌上的手机，打开了相机，对着对面拍下了几张美图。
美应该被记录下来。
正当她点开相册翻看时，她耳边就响起一声快门落下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就见靳越舟举着手机，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似乎是在穿过镜头去看着她。
「你干嘛？」她笑看他。
靳越舟看着镜头里的她，说：「给女朋友拍照。」
林栖檀笑一声。
下一秒，她对着靳越舟的镜头，大方地把手撑在餐桌上，双手托住脸颊，微笑道：「那再给你拍一张吧，男朋友。」
闻言，靳越舟嘴角翘起，眸里布满了柔情。
这次他光明正大地摁下快门。
点开相册去查看照片，他眉头微蹙。
那照片一角有两个人闯入一点，拍到的是残影，但他莫名觉得两人有点熟悉。抬起头，微偏头往林栖檀身后看去。
他蹙着的眉头一瞬就松了。
难怪觉得熟悉。
原来是熟人。
林栖檀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望去，眼里顿时有一丝讶异闪过。
在骆行之对面坐下的储宁，抬眸撞上骆行之身后两人的目光，她愣了下。
下一刻，就见她忙拿起身旁的包挡住脸，包下面是她生无可恋的脸。
天啊，第一次约会就让闺蜜撞见，还是闺蜜和男朋友一起撞见，谁懂啊！？
「怎么了？」骆行之问了句，之后转身往身后望去，也是一愣。
这么巧的吗？
「嗨。」林栖檀笑着打了声招唿。
骆行之神情恢復常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好巧啊林妹妹，你们也在啊。」
林栖檀笑笑不说话了。
储宁已经把包放下来。
对上林栖檀的视线，她心虚地扬起笑容，抬手打招唿：「……真好巧啊。」
林栖檀笑：「是啊。」
似是觉得就这样不够，她又笑着来一句：「你们也来约会啊？」
第66章 宝贝，你开心吗？
储宁差点被这句话给呛住。
林栖檀见状，促狭心更甚，又笑笑说：「阿宁，要不我们拼个大桌吧？」
储宁尬笑：「......还是不要了吧。」
第一次约会，拼桌那多没意义啊......
靳越舟仿佛知道林栖檀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说：「行之，既然碰上了，一起吃也挺热闹的。」
骆行之转回去看储宁。
见她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他嘴角勾了勾，再转身回去看林栖檀与靳越舟，他微微一笑，说：「还是不了，说好请阿宁单独吃饭的。」
听到「阿宁」，林栖檀眉梢轻挑。
进展已经到了能这么叫的程度了？
今天中午吃海鲜的时候，他夹菜不还是叫储妹妹吗？只是一个下午就进展如此神速了？
哦，她懂了。
他们在谈一种很新的恋爱。
没过多调侃储宁，林栖檀转了身回去，又继续和靳越舟聊他们的。
开胃前菜没多久也上了。
夜幕渐渐降临，餐厅闽南的风格在暖黄的老灯下显得格外美，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海上的夕阳还残余些许。
听着海风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海上来往的轮船，林栖檀这顿晚餐吃得很愉悦。
落下筷子，她望向那片海。
片刻，她弯唇说：「今晚月色真美。」
靳越舟抬眼看她，像是想到什么，他浅浅勾唇，回：「嗯，风也温柔。」
林栖檀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
转身回去对上靳越舟深邃的眼睛，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笑了笑：「你也看过夏石老师那篇短文翻译？」
靳越舟说：「看了一点，没看完。」
夏目漱石的文笔很美妙，但文章风格他不是很喜欢，以前无聊的时候他会翻上几页看看，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话说到这儿，林栖檀看靳越舟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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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口出来的一句话，他以为她在表达爱意，所以才回应她一句「风也温柔」。
静看靳越舟一会儿，她出声：「要不要去看电影？我请你。」
靳越舟抬腕看一眼腕錶。
见时间还早，他点头说好。
两人起身离座，走到储宁和骆行之那桌，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靳越舟伸手拍了拍骆行之的肩膀：「吃完记得把人安全送到家。」
靳越舟是四人中最大的一个，有些时候他总会多考虑一些事情。
对于靳越舟的嘱咐，骆行之点头应下，随后问他：「准备回去了？」
靳越舟嘴角微不可觉地勾了下：「现在准备去看电影。」
骆行之笑：「赶紧走。」
靳越舟看一眼对面的储宁，把手收回抄兜里，之后去牵起林栖檀的手，往一层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骆行之目光落向储宁：「吃完饭想不想去看电影？」
储宁放下筷子：「看什么？」
骆行之说：「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
说是请靳越舟看电影，林栖檀还就真让靳越舟选片子，最后靳越舟选了一部科幻冒险片。
因为影片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影厅里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前排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他们选了靠后排的位置。
刚坐下没五分钟，他们突然被找座位的两人挡住前方视线。
林栖檀借着低暗的灯光细看了下，才发现是储宁和骆行之，不由出声喊：「阿宁？」
储宁屁股准备往座椅上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顿住。回头望去，见是老熟人，她真想直接原地去世。
这该死的缘分啊。
不是，她第一次和暧昧对象约会，就连续被闺蜜和她男朋友撞见，这叫什么事儿啊？！
骆行之看见靳越舟和林栖檀有点讶异，反应很快打起招唿：「林妹妹，又这么巧啊。」
面上在笑，他心里却有点无语。
要不是对方比他们先到，他真要怀疑被跟踪了。
电影即将开场，他们没过多交谈。
在座椅上坐下，储宁低声说：「今天出门我们应该看下黄历的。」
骆行之低声笑：「我也是这么觉得。」
电影开局就是高燃，情节紧凑，紧张刺激，安静的影厅里配乐震得人仿佛就身处影片中。
林栖檀其实说不上喜欢科幻冒险片子，但今晚这部片子确实好看，尤其是片子的特效做得很震撼，主人公的格局宏大，反派的形象也深入人心，情节也不狗血。
看到结尾，她靠到靳越舟耳边，悄声说：「我以为我看这部片子会打瞌睡，没想到看完了。」
靳越舟微微笑：「情节是还不错。」
怎么说呢，比他看简介预期中好很多。之前他看了几部片子，都是简介写得吸引人，内容里却是狗血，甚至下一步要发生什么都能猜到。但这部片子情节反转很多，你以为他下一步会是这样，实际上却不是。
影片后面还有个彩蛋。
林栖檀耐心陪着靳越舟看完了。
储宁和骆行之却没有等彩蛋，看到结尾就起身离场。
那天晚上，储宁并没有回去。
或许是氛围就到那儿了，她和骆行之在影院附近一家酒店落了脚。
刚进入酒店房间，他们之间的炽热就如同这夏日的温度。
一路从门口吻到床边，骆行之才停下，手指勾着储宁的裙摆，嗓音带着明显的哑：「我可以吗？」
到了这份上还要绅士问一句，储宁更喜欢他了。不想说话，她伸手自身后，利索地将裙子拉链滑下一点。
她的行为，已经作出回答。
骆行之低笑一声，低头再次吻住她。
两人第一次开始的过程，储宁仿佛自己做了一场热烈的春梦，叫她整个人飘飘然，只觉骆行之好会。
那第一次，无疑是高质量的。
后半夜，他们平息下来的战火又燃起。
房间里没有亮灯，借着穿过窗户洒进房间的月色，储宁看清了视野上方的骆行之，不由会心一笑，主动去迎接他。
骆行之抱着她，动作有节奏地一边去观察她动情的神情，一边声音低沉地问她：「宝贝，你开心吗？」
储宁眼神迷乱地看他笑：「好开心......」
她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动情证据。
第67章 共度春宵
后来，骆行之把储宁弄哭了。
结束后，他发现有点儿不对劲，抬起眼看储宁，很抱歉道：「是我没轻没重了，下回我注意。」
储宁羞涩地转过身去，说：「别看。」
他已读乱回：「明天给你买点药。」
储宁：「……其实大可不必的。」
骆行之却坚持：「还是有必要的。」
出了浴室，他们回床上没再做什么，只是在黑夜中相拥渐渐睡去。
-
储宁醒来已经是中午。
纳入眼帘的是拉一半纱帘的窗户，纱帘下面还有一层米白色的遮光窗帘。鼻息间瀰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是酒店一贯爱用的香味。
昨晚的记忆闪回脑海里。
好一会儿，储宁弯着唇转过身子去。
可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她不禁怔愣几秒，随即勐地起身。
下意识往浴室方向望去，里面却是一片安静。于是她试探出声：「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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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应，她下床顾不上穿鞋，就跑去找骆行之的身影，结果房间内就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渣男！」没见到人储宁气笑了。
随之取代的是一股失落。
睡完就走，什么意思嘛？
带着那股失落回到床上，储宁去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失落感顿时消失不见。
被她置顶的骆行之给她发了消息。
他说：公司今天有集体会，就不能陪你睡懒觉了，睡醒了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点。下班了找你/爱心。
她马上回覆：想吃四果汤和仙豆糕。
骆行之秒回：马上安排。
储宁看见回復，立马扔掉手机，躺倒床上手舞足蹈地连连尖叫。
就知道年上者不会不懂事儿的。
忙也不忘记她，爱死了！
安静下来，储宁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竟觉得是那么不真实。
他的热烈，让她印象深刻。
size数据太上头。
从昨晚的事儿中抽离出来，储宁去摸过被她扔床边的手机，再次点开微信。
另外置顶的林栖檀也给她发了消息。林栖檀问她昨晚去哪儿了？
她回：昨晚和别人共度春宵了。
在工作室正吃着午餐的林栖檀，看见储宁的回覆，她嘴里的食物被呛在喉咙。
她由来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昨晚看完电影回去路上，和靳越舟彼此都对储宁和骆行之走近感到很意外，只是聊了他们几句，就没再继续往下聊。
没想到储宁昨晚就开始夜不归宿了。
所以，他们昨晚已经打全垒了？
这么想着，林栖檀也就问了储宁。
储宁回覆：已经打全垒了/害羞。
之后，储宁给林栖檀打电话过去，申请今天请假一天，明天再復工。
林栖檀准了。
-
快下班的时候，时恆来靳越舟办公室找他，问：「晚上一起吃饭吗？」
靳越舟抬眼看他，淡回：「已有约。」
时恆：「……」
得了，他就不该问这个人。
这个人有女朋友的，还是暗恋八年好不容易得手的，哪里想和他们这种单身狗一起玩，恨不得天天粘着女朋友才是。
退出靳越舟办公室，时恆转而去骆行之办公室，进去也是一样的开场白：「晚上一起吃饭吗？」
骆行之摘下防蓝光眼镜，目光落向时恆：「我晚上有点事儿，下次。」
「你有什么事儿？」
「你别问。」
时恆顿了一下，恍然：「你也谈女朋友了？和储妹妹？！」
提起储宁，时恆一秒想到那天晚上约储宁喝酒，他把骆行之微信推给储宁那幕。
「……」
合着半天下来他就是个套呗？
md，生气！
骆行之说：「你管那么多，反正你找别人和你一起吃晚饭去，我没空。」
时恆咬牙：「行。」
一个个重色轻友。
他找陈白去！
带着怨气离开骆行之办公室，时恆去陈白办公室没见到人，转而去研发部那边，正好碰上从研发部里出来的陈白。
他扬起笑容搭上陈白肩膀：「晚上一起吃饭吗？」
陈白微笑：「不好意思，我今晚约了noe的老闆，你找行之他们吧。」
noe是一家传媒公司，现在和西舟有合作。noe为了节省人工成本，用西舟二代数字人来做直播带货。有的时候24小时都不停播，还能高效产出原创视频，逼真得网友都看不出是ai。
时恆笑容顿收，手拿开。
「你们一个个的都拒绝我。」他哼了声，提步往人力部方向去，一边说，「谁还没有人约了！」
「？」陈白一脸莫名其妙。
恰好骆行之从办公室出来，经过研发部，陈白叫住了他，问：「谁惹老时了？」
骆行之耸了耸肩：「不知道啊。」
陈白：「你这是要出去？」
骆行之点了点头：「嗯，反正手里的活做完了，下个早班。」
人力资源部里。
时恆姿态散漫地靠在女主管的工位前，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人力主管和人力经理，问她们：「待会儿下班一起吃饭吗？」
人力经理端起咖啡搅拌，一边笑回时恆：「时总您这话问的，是您请客吗？」
人力主管接话：「是啊，您要是请客我们可以一起吃。」
时恆笑说：「那这么说定了，下班后在楼下等我，今晚请你们两位美女吃大餐。」
人力经理笑笑问：「我们可以选吗？」
时恆：「当然。」
听到可以自己选，人力主管立马转身看着人力经理兴奋举手：「经理，我知道双子塔有家餐厅！」
时恆站直身体，漫不经心地双手抄兜，旋即勾起唇道：「你们慢慢商量，下班了告诉我。」
出了人力资源部，时恆碰上准备去茶水间倒水的陈白，顿时没好气。
陈白又一脸莫名奇妙：「你有病啊？」
时哼不咸不淡道：「我没病，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吃个晚饭。」
陈白无语：「……你是不是不能一个人吃饭？你小孩吗？」
时恆瞪他：「你才小孩！」
陈白好笑道：「谁急谁是。」
时恆一字一顿道：「我、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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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页
陈白一下不说话了。
盯着时恆半晌，他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话：「你就是有病。」
第68章 又欠吻了是吗？
骆行之离开科技园，就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买了盒消炎药。
之后导航找了家花店，让店家包了99朵红玫瑰，还让店家写了张卡片。
到了小区，他给储宁发消息问哪栋。
手机在置物架上「叮咚」一声，储宁赶紧冲掉手上的泡沫，伸手去拿手机。
她直觉是骆行之发来的。
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就是。
嘴角不由地上扬，她飞快编辑消息发过去：檀檀可能要回来了，你稍等我一下，我下来找你。
骆行之秒回：那我在门口等你。
储宁：好/飞吻。
放下手机，储宁迅速冲掉身上的泡沫，擦干身子头髮，随便吹了下，她就冲出浴室去房间，找了支素颜心机口红涂上。
林栖檀开门进屋，恰好见储宁着急忙慌地从卧室出来，便问：「咋啦？」
储宁冲去玄关处找一双漂亮点的拖鞋，一边着急回：「我下楼找个人，待会见。」
「行之哥吗？」
「回来再说。」
林栖檀嘴巴张了张，还来不及开口，耳边就响起「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
这么着急吗？
林栖檀转念一想，也理解了。
久别重逢，见色起意，神速进展，现在越过了那一步，自然是情意正浓了。
摇了摇头，她换上拖鞋。
猫不易日常过来拿头蹭林栖檀，喵喵叫了几声，林栖檀低头看它，笑了声，随即弯下腰去将它抱起来，一脸温柔。
「喵～」猫不易又叫。
「知道啦，现在给你餵饭。」林栖檀笑，「再给你加个罐头好不好？」
像是听懂了，猫不易喵了一声。
-
储宁是一路跑到小区门口的。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她语气抱歉道：「刚刚在洗澡，没让你等久吧？」说话的时候，她有点喘。
骆行之正想要开口，视线却被她修长脖颈上的红色痕迹吸引。再往下，是她因为跑得太快而敞开许多的领口。
喉结滑动一下。
他声音微沉道：「还疼吗？」
储宁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骆行之问的是什么，她咽了咽唾沫，徐徐动唇：「……还有一点儿感觉。」
不提还好，提了还真有点感觉。
骆行之盯着她脸看几秒，还是没忍住伸手过去帮她整了整领口。
储宁耳根子瞬间升温：「！！！」
啊啊啊啊啊，她刚是漏了吗？！
骆行之收回手，转而去拿起储物盒下的消炎药，给储宁递过去：「这个回去吃三天，一天一粒。」
「……好。」储宁接过。
「对了，我后备箱有个东西忘记拿了，你能下车帮我拿一下吗？」骆行之说。
储宁点头说好。
把消炎药放下，她打开车门下车，往后备箱去。打开后备箱那一刻，她心一震。
听到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骆行之也跟着下了车，跟过去。
储宁怔在原地，一时没了动作。
原来骆行之是骗她拿东西，实则是想要她亲手打开后备箱的惊喜。
后备箱里放了一束超大的红玫瑰花，花束包装的周围缠着小灯串，边上还有两个红黑气球，给那束花增添了浪漫氛围。
「喜欢吗？」骆行之靠在车旁边问她。
储宁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喜欢。」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玫瑰花啊，尤其是喜欢的人送的。
虽然她自给自足的生活过久了，缺什么都可以自己买，但现在突然有人送自己这么大一束玫瑰花，她真的感动到了。
眼眶里渐渐泛起水雾，她说：「原来收花是这种感觉。」
她以前谈过一次恋爱，可惜从开始到分手，她都没有收到过一束花，哪怕是一朵花，也没有收到过。
骆行之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一动。
面上却如常地看着储宁，靠近她，缓声说：「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正式一点。」
储宁抬眼去看他，眼睫颤了颤。
她不语，知道还有后话。
骆行之伸手去握她手，目光深邃。
他说：「阿宁，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储宁眼睫一瞬间颤得厉害，就连心脏都跳动得厉害，好似故障了一样。
天啊，骆行之反过来和她表白了。
见储宁迟迟不开口，骆行之又耐心重复一遍：「阿宁，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空气寂静的几秒。
储宁微微唿吸一口气，随即弯起唇点点头：「当然愿意。」
音落，她抬手揪住骆行之的衣领，踮脚凑近，轻轻吻上他唇角。
骆行之愣了下。
反应过来，他抬手搂上储宁的腰，不给她退出去的机会，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她一米六五的个子，和一米八五的骆行之站在月色下，以这个方式接吻，看起来很有美好的感觉。
这一幕，被刚下班开车到小区门口的靳越舟看见，便停车摁下了快门。然后给楼上的林栖檀发了过去。
林栖檀秒回：阿宁和行之哥？
靳越舟回了一个嗯，就换档轻踩下油门，将车子往小区里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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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页
那个吻结束，两人看着彼此沉默了半会儿，储宁开口：「会不会觉得我们关系进展太快？」
骆行之挑眉：「后悔了？」
储宁摇头笑笑：「没有。」
骆行之轻掐了下她腰，一边说：「那你还问这种话？」
储宁笑了：「我只是单纯觉得我们关系推进快了，我想知道你是深思熟虑过的，还是因为昨晚而做出的冲动？」
骆行之静了一霎。
他凝视着储宁眼睛说：「阿宁，我不会轻易和一个女人上床，昨晚我们能发展成那样，就已经是深思熟虑过的。」
储宁顿了一下。
她感觉到骆行之有点不悦了。
去勾了勾他指尖，她抱歉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
话未说完，她嘴唇被骆行之低头堵住。
她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片刻，骆行之退开，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说：「没有冲动，既然提出要你做我女朋友，就是认真考虑过的。」
储宁抿了抿唇：「……哦。」
听到只有一个「哦」，骆行之有点不爽了，语气也不爽道：「又欠吻了是吗？」
储宁嘴角漾起调皮地笑，下一秒就见她再次揪住骆行之的衣领，吻了上去。
不过须臾，她拉开距离。
漂亮的大眼睛上下扫骆行之眼鼻唇，随后低笑开口：「你也挺欠的，骆哥哥。」
第69章 没人会不喜欢被送花（2合一）
骆行之喉结又滚了滚，眸色深邃地盯着储宁，嗓音有几分暗哑：「阿宁，你再这样消炎药一盒都不够你吃。」
储宁笑了声：「骆哥哥你不会这样的。」
说罢，她又踮起脚，在骆行之唇上啄了一下。
骆行之也笑了一声：「你确定？」
储宁笑眯眯点头：「确定。」
她音落，就倏然被扛起，悬在半空中，吓得她惊唿一声。
骆行之单手将储宁扛在肩上，一手去将后备箱关上，然后扛着储宁往后座去。打开车门，他把储宁放进去，之后也跟着坐进去车里。
听到关门声，储宁心尖一跳。
心想，这是要玩车-震吗？
骆行之靠过去，伸手去勾着她衣领，漫不经心地转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玩味道：「想要坐上来，还是我在上面？」
储宁唿吸微屏：「......真来啊？」
啊啊啊，这么刺激的吗？
骆行之没应声。只是伸手去腰间把腰带解下来，随后把储宁双手举过头顶，用腰带将她双手捆住。
「骆哥哥，你这是......」储宁咽了咽喉咙，心跳跳得巨快。
老男人这么会玩的吗？
天啊，旁边就是保安室。
这车防震吗？
骆从之盯着储宁片刻，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阿宁，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期待我对你做什么呢？」
储宁眨了眨眼：「......有吗？」
真的很明显吗?
骆行之伏身过去她耳边，温热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贴着她耳朵，一路往下，直至停在她漂亮的锁骨处。
灼热的唿吸喷洒锁骨处，带来痒意，像是羽毛在挠着，储宁唿吸一下屏住。
骆行之明显感受她异样的反应，抬起头来，去盯着她眼睛看，随后笑了笑：「怕了，还是紧张了？」
储宁说：「......我只是在想，这车防震好吗？」
骆行之笑意更甚。
原来这小姑娘在想的是这样。
笑停下来，他说：「防，但我没试过到底有多防，不如现在来试一下？」
说话间，他手滑到她沟-壑处停下。
那个瞬间，储宁只觉浑身温度高升。
天啊，真要玩啊！
骆行之又向她靠近。
就在她以为骆行之会往别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骆行之却是虚晃一枪，偏过头去将捆住她双手的腰带解开。而她头顶是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可捨不得你真吃一盒消炎药。」
储宁：「......」
-
那99朵红玫瑰上面放的卡片，写的是骆行之对储宁说的那句：「阿宁，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红玫瑰和他的心意一样。
在骆行之的帮忙下，那束包装精美的99朵红玫瑰花被放到电梯里，储宁这才能将玫瑰花带上楼。
和储宁一起上电梯出来。
骆行之被邀请进屋喝了瓶冰水。
林栖檀早就有先见之明，在收到靳越舟那张照片后，她就迅速收拾东西，带着猫不易闪去了对面。
骆行之进屋没见到林栖檀，后来就问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储宁：「林妹妹还没回来吗？」
储宁说：「回来了，应该是在越舟哥那里，他们晚上经常一起待着。」
骆行之这才想起对面的靳越舟。
放下茶杯，他起身：「我去对面和越舟打个招唿，你好了叫我，想去哪里吃饭到时候把位置发我手机就行。」
储宁笑说好。
门铃被按响。
靳越舟闻声走到门口，先是透过猫眼查看一眼，才去打开门。
见靳越舟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骆行之笑笑说：「你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
靳越舟偏了身，说：「门口看见了。」
骆行之恍然：「你都看见什么？」
靳越舟似笑非笑：「希望我看见什么，还是不希望我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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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页
骆行之挑了挑眉，迈步往里面走。
到了玄关处，他自觉换上拖鞋。
林栖檀见到往客厅来的骆行之时，微微讶异了下，随即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唿。
骆行之环顾一圈屋里的布局，就看向给去餐厅给他倒水的靳越舟，问：「你这布局是不是变了点？」
靳越舟点头说是。
「这布局比去年来看的好，多了些温度，你之前的布局太冷清了。」骆行之说。
靳越舟这套房是买下的，之前刚入住的时候骆行之他们几个经常来他这里蹭饭，今年倒是没来过一次。他们倒是想来，总是被靳越舟找各种理由拒绝掉。
听到骆行之说去年来看，坐沙发上抱着《小王子》在阅读的林栖檀顿时抬起头来，朝骆行之望去。
什么去年？
靳越舟不是今年搬来的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碰见对面的靳越舟，他说是刚搬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搬来这小区有半个月，靳越舟的话分明就是说比她搬来还晚一些。
意识到不对劲儿，她目光落向从餐厅拿水走来客厅的靳越舟。
靳越舟似乎感受到林栖檀的注视，看了一眼她。那一刻，他读懂了林栖檀眼里的所有信息。
心嘆，瞒不过了。
把水放在茶几上，靳越舟往沙发上坐下，便对骆行之说：「给你倒了水。」
骆行之说一会儿喝。
他还在四处逛逛看看。
见骆行之往浴室方向去看，林栖檀把书放下，压低声音问靳越舟：「什么去年来看，你去年就搬来了？」
靳越舟想含煳其辞回答，想了想，还是打算坦言：「这房子其实是我买的，入住已经快三年了。」
刚来鹭城那会儿，他是租房了一段时间的，后来觉得不划算，不如买房自己住，以后就算不住鹭城了也可以租卖出去。
林栖檀满脸惊愕。
隔了一会儿，她找回自己声音：「......那你上次还说刚搬来。」
话刚落，她灵光一闪。
似是想到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又说：「我那房子的房主不会是你吧？」
怎么就刚好是时恆帮朋友租房，偏偏她搬来，邻居就是他。
靳越舟一脸无奈地笑了声。
怎么办，小姑娘太聪明了。
只是通过一件事儿就能联想到这么多。
罢了，明牌算了。
他语气无奈道：「对门我确实也买下了，但不是很早就买。你找房子之前，对面的房主就已经挂房一个月，那天你说找房子我就想到了那套房，回来后就顺便去看了眼。」
「......然后你就直接买下了？」
靳越舟点头：「装修风格我觉得很符合你的审美，就干脆全款买下了。」
林栖檀深唿一口长气。
沉默了一阵儿，她出声：「……你好到我真的难以言喻。」
怎么会有人好到这种程度，为你做事情，都是默默地不让你知道。
靳越舟温润一笑：「那就别言，做就行。」
林栖檀失笑，伸手轻打他一下。就转过脸去，仰头望着天花板。
知道小姑娘容易感动，靳越舟自觉不靠近她，让她自己缓冲一下新消息的情绪。
过了一小会儿，林栖檀终于缓过来。
转过身去，她眼眶微微泛红地笑看靳越舟，说：「以后换我来对你好。」
靳越舟顿了一下，才笑说：「好。」
骆行之自顾自地逛完，就看着靳越舟说：「总算是知道今年为什么老拒绝我们来你这儿蹭饭了。」
说完，看一眼林栖檀。
林栖檀默默撇开脸。
骆行之笑了声，之后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杯子，喝下半杯靳越舟给他倒的水。
没多久，他就被储宁叫走。
-
八月，鹭城常局部暴雨，颱风频繁生成登陆，导致天气不稳定，随时一秒天黑。
那整个八月的时间里，工作室打烊后，储宁几乎都是和骆行之去约会，还经常不回来和林栖檀住。
而林栖檀自得知她们租住的房子房主是靳越舟开始，就每天中午按照靳越舟的喜好，给他订干净的外卖，送到西舟。
偶尔，她也会订花给靳越舟。
一开始前台说花是送给靳越舟的，靳越舟还反过来问是不是送错了。前台说没错啊，上面写的就是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应该是你女朋友送的。
靳越舟便发消息给林栖檀。
核实了确实没送错。
第一次收到花的靳越舟，心情是很难形容的，当时他抱着那束黑骑士玫瑰花，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后来把花抱回办公室，他打电话给林栖檀，说花这种东西男人来送就好。
林栖檀却说：「男人也可以收花啊。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但我就是想在平常的日子里给你送花，因为你很值得。」
靳越舟听了，心一震。
林栖檀又说：「靳越舟，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在一起，在我心里，你现在已经变得很重要。我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就如同你喜欢我一样。」
「爱是相互的，你安心接受就好。」
靳越舟沉默片刻，笑说好。
那天那通电话挂断，靳越舟便将那束花拍照下来，编辑文字发了朋友圈。
【没人会不喜欢被送花。［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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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页
没屏蔽任何人。
没多久，他朋友圈评论炸了。
他几乎不发个人动态的，一般朋友圈发布内容都是有关人工智慧的软文。
这突然来一束花图片，配个文案，可不就会让朋友圈里的人炸了。
先被炸出来的人是靳爷爷。
靳爷爷：【什么情况？女朋友送的？】
后面是靳奶奶：【花很好看，送花的人应该是个很有品味的人，是男朋友送的还是女朋友送的啊？】
往下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评论，还有陈白他们几个和林栖檀的爸妈。
靳嘉淮：【哇哦这是要公开的节奏？】
陈白：【恭喜老靳，打破了你孤独终老的计划。/鞭炮/鞭炮】
时恆：【我哥又幸福了。好般配，罚你们永远在一起。/大便/龇牙/大便】
骆行之：【不结婚很难收场。】
后来，不止朋友圈的评论炸了，就连家庭群里也炸了，一个个都在问靳越舟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靳越舟却装死没回，林栖檀瑟瑟发抖。
靳爷爷的电话打来，他含煳了过去。
没办法，小姑娘还没想公开。
两人之间的日常甜蜜，也很快就被西舟的员工磕上。
西舟的前台每天帮靳越舟拿外卖，有一次看见外卖上的爱心留言，便拍照下来，发到西舟员工另建的八卦群里，说靳总未来的夫人又给靳总订爱心外卖了。
一时间，八卦群变得十分热闹。
参加团建见过林栖檀本人的员工说：【靳总的女朋友好漂亮的，个高肤白，应该是北方人。】
有人就问：【有没有拍照？】
【[图片]】
【？这么漂亮！】
【据时总那的小道消息得知，靳总暗恋人家好多年，今年才得偿所愿。】
【我去，真假？靳总顶着那样一张脸玩暗恋，我真的哭死，他小汁这么深情的吗？磕死我算了！】
【陈总也透露消息，靳总女朋友比他小八岁，妥妥的小女朋友】
【？老牛吃嫩草啊？！】
......
晃眼九月份，快到中秋节。
靳越舟照常离开科技园无事就去找林栖檀。这天，他又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给林栖檀买了她最爱的树莓蛋糕。
来到林栖檀工作室的时候，他就见储宁在品香区坐着直播，讲解最近工作室创新香料配方制成的香品。
今天傍晚工作室已经没客人。
林栖檀正站在制香桌前摆放东西。
是容九迎给她寄来的苏绣包装成品，一共四种。分别用于是装线香、盘香、香囊、香品套装的。
每一种包装上面都有苏绣的工艺，色彩丰富，针法细腻，上面绣制的图案栩栩如生，让整个包装礼盒显得有艺术感，也增添了一份传统文化的氛围。
靳越舟轻脚走过去。
林栖檀觉察到身后有人，转身看去。见是靳越舟，她笑：「你来了。」
靳越舟弯唇，举起手上的蛋糕提醒她：「忙完吃蛋糕。」
林栖檀哪里捨得让他等，伸手接过，笑说：「我猜肯定是树莓蛋糕。」
靳越舟笑笑不说话。
两人移步到茶水间。
把包装拆开，林栖檀马上动叉子去弄了点蛋糕放嘴里，整个人瞬间一个大满足，心情都愉悦起来。
见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靳越舟心底也跟着勾唇。在林栖檀对面坐下，他问：「中秋回家吗？」
林栖檀叉了一块树莓，递到靳越舟嘴边，才回：「回吧，一起吗？」
靳越舟张嘴吃下。
点头说：「那我一会儿订机票。」
第70章 我不想你藏着了
两天后，林栖檀和靳越舟乘坐中午的航班回西京，下午才落地。
中秋节是明天。
回到家，林栖檀把靳越舟送她的白玉雕双耳香炉从手提小行李箱里拿出来，放到书桌上。
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快用完的鹅梨帐中香，拿出一盘，点燃往香炉里放置。
之后，她就倒床上，闻着清甜的香味渐渐睡去。
这一觉醒来，就是傍晚。
兰静娴上楼敲门，喊她下楼吃饭。
她含煳应了句知道了。
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林栖檀摸黑去找枕头下的手机，习惯性打开微信看有没有消息。
点开那一刻，她嘴角勾起。
靳越舟给她发了消息，问她睡醒没有，晚上要不要出来逛灯会。
她笑着打字回：要，男朋友来接我。
等了一分钟，靳越舟回覆：那女朋友确定出门时间了发我。
林栖檀回了个可爱的黄油小熊表情包。
正准备下楼，她手机来了个电话。
是储宁的。
她接通：「阿宁，怎么了？」
储宁笑说：「檀宝宝，我刚落地西京，晚上来我家玩吗？」
林栖檀有几分讶异道：「你不是说不回来过中秋吗？」
储宁是单亲家庭，爸妈在她上高中那年因三观不合离婚了，她自愿留在妈妈身边。她妈妈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闆，平时忙顾不上她，只能是在金钱方面去弥补。
一般储宁节假日都很少回家，大多数都是去别的城市玩。不是和妈妈关系不好，只是不想回去又被安排相亲。
储宁说：「骆哥哥明天也回。」
林栖檀恍然：「哦，原来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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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页
「晚上来不来找我玩嘛？」
「你早一点打来，就找了，现在不行了，舟哥哥约我去看灯会。」
「哦，舟哥哥约你啊。」储宁语调娇娇的，「重色轻友，挂了，伤心！」
通话结束，林栖檀下楼。
餐桌上一如既往都是她爱吃的菜，面前照常打了一碗汤放着，盛好的饭上还放着只鸡腿。
每次回到家，都被满满的爱包围着，林栖檀内心陷入一片柔软。
喝完一碗汤，她把碗递给林清望，甜甜道：「今天的汤真好喝，我还要。」
林清望笑着接过，一边打汤一边说：「你妈小火慢炖花了好几个小时煲的，能不好喝吗。」
林栖檀看向兰静娴：「辛苦了妈妈。」
兰静娴说：「多喝点。」
林栖檀笑：「好。」
好奇怪，越是长大，出门好久回家一次，越是喜欢妈妈煲的汤。那种味道，在外面是怎么也吃不到一样的。
今晚这顿晚饭吃得很和谐，兰静娴也没东问西问，只是问了林栖檀最近搞的制香和苏绣怎么样了。
兰静娴对苏绣也挺感兴趣的。
林家做的国货彩妆，产品包装上面也可以和非遗刺绣合作，上次林栖檀和她提到苏绣，她这阵子就都在参加有关非遗刺绣的展。
现在许多国货品牌都有和非遗保护传承合作，前景十分光明，而且政府也在鼓励两者之间合作。林家的彩妆品牌也是该让产品更加多元化，顺便推动文化产业繁荣发展。
吃完饭一家人移步去客厅。
林栖檀就摸出手机给靳越舟发消息过去：我吃完晚饭了，你吃了吗？
靳越舟回：刚吃好，现在去接你？
她回：好。
她放下手机，阿姨正好端着用陶瓷碟装的水果搁茶几上，然后看她说：「太太专门给你买的水果，都是你爱吃的。」
林栖檀笑笑点头。
虽然很饱了，但不能辜负妈妈的心意，林栖檀还是马上就倾身过去用牙籤叉了一块西瓜放嘴里，并说：「瓜好甜。」
兰静娴说那就多吃点。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大g停在林家门口。靳越舟下了车，前去按门铃。
阿姨闻声过来开门。见门口是靳越舟，阿姨忙往屋里喊：「太太，小靳总来了！」
听到「小靳总」，林栖檀手抖，西瓜没叉好，又掉回碟子里。
只有一个人会被叫小靳总，那就是靳越舟。因为靳总是靳明谦，这些年阿姨都是这么叫的。
林栖檀坐正身子，紧张得挺直背嵴。
不是......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了？
靳越舟提着一堆礼品进屋，微微笑说：「我爸让我给你们送礼品过来，有三箱阳澄湖大闸蟹，明天中秋就麻烦你们家了。」
今年靳林两家中秋佳节还是决定一起过，这次是到林家一起吃晚饭。
兰静娴热情地迎上来，说真是太客气了，随后让阿姨把东西拿去放好。
之后，她转身去储物间拿出几盒礼品，给靳越舟：「我们也准备了一些中秋礼品，你拿回去给他们。」
靳越舟接过，道了谢。
紧接着，他目光落向沙发上的林栖檀。
林栖檀心里咯噔一下，忙开口：「......小叔叔，我和储宁约了看灯会，你方便搭我一程吗？」
靳越舟勾唇：「当然可以。」
兰静娴看林栖檀，问：「小储今年也和你一起回来过中秋啊？」
林栖檀点头：「她刚下飞机。」
这一次，终于说的是实话。
兰静娴也没多说什么。
等林栖檀上楼拿包下来，兰静娴嘱咐：「尽量早点回来。」
林栖檀抿了抿唇，开口：「妈妈，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储宁让我晚上去她家住，你知道的，她妈妈经常不在家。」
兰静娴嘆一声：「去吧。」
靳越舟全程看着林栖檀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和兰静娴交流，嘴角的弧度不由向上扬。
两人出门上了车。
靳越舟轻笑一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腔：「我以为林老师是个诚实的孩子。」
林栖檀知道他在说什么，笑：「初一那天被你送回家，你不是就应该知道了吗？」
靳越舟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栖檀想起明天两家要一起吃饭，又想到上次在靳家老宅约会被靳嘉淮看见的事儿，想了想，她看靳越舟，说：「明天大家都在，你想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靳越舟轻踩下油门。
「想公开了？」他一脸认真地问。
林栖檀点头：「我不想你藏着了。」
第71章 给月亮的信 （2合1）
临近中秋，满大街已经是华丽的汉服。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到处是浓厚的节日氛围。国风市集、诗酒会、游园会、月亮船、水灯等活动已提前开始，漫天灯火下，场面十分热闹。
九月的西京夜晚温度不过二十度。
林栖檀出门穿了件轻法式不规则的驼色针织毛衣，搭着件黑色半身长裙，看起来低调慵懒，却不缺高级感。
而靳越舟则是一件黑色打底搭着件浅色裤子，外搭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整体很慵懒随性，更显他身材修长。
两人俊男靓女，牵手漫步热闹的灯会上回头率超高，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频频回头望去，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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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
两人走到一个卖灯笼的摊位前停下，林栖檀目光落在一个玉兔形的灯笼上，顿了片刻，她指了指那灯笼，问摊位老闆：「多少钱啊，我要一个。」
摊位老闆报了价格。
林栖檀准备去微信扫码，却被靳越舟抢先一步。
付完款，靳越舟拿起林栖檀挑中的玉兔灯笼，给林栖檀：「男朋友还在这儿，怎么能让你付款。」
林栖檀看一眼那可爱的灯笼，才接过，抬眼看着靳越舟。
笑说：「好的，男朋友。」
提着小灯笼，两人继续往前走。见前面一堆人，靳越舟便伸手揽住林栖檀的肩膀，防止人群挤到她。
走了半天，他们来到一条河边。
边上围了好多人，河里正飘着无数盏写满愿望的河灯，仿佛是银河中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两人驻足，静看河面上的美景好一会儿，靳越舟出声：「要不要放一盏？」
林栖檀转头看他：「好。」
其实她有犹豫的，想着明天中秋节再放河灯，但今天街上已经人山人海，明天正值中秋节，到时候出门都要堵上半天，活动现场肯定人挤人。
她通常不喜欢节日当天出门，大多数都是提前一天出去感受节日气息。
两人一起去买了两盏河灯，顺便在摊位上写下今年中秋的愿望，然后回到河边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入河中。
为了记录第一次和喜欢的人放河灯，林栖檀掏出手机对着那两盏灯拍了张照片，之后主动拉靳越舟背对着河，又拍了一张合照。
那天的合照，是他们的第三张。
看着两盏灯随着水流轻轻飘荡，两人相视一笑。
等灯飘远了些，林栖檀好奇问：「你今年中秋愿望是什么？」
靳越舟挑眉，只笑不语。
林栖檀笑出声：「你还神秘。」
靳越舟反问：「那你写了什么？」
林栖檀说：「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
靳月舟眸光柔和，他抬手揉了揉林栖檀发顶，目光再次落到飘远的河灯上，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他在河灯上面写的很简单。
只是：希望月亮越来越好。
他的月亮，从来都是她。
后来回想起这天晚上，两人都觉得一起放河灯这件事很浪漫，之后每年的中秋，他们都会在这条河边一起放河灯。
-
放完河灯，靳越舟见月亮船上灯火通明，便问林栖檀要不要去坐坐，林栖檀看到都是人，摇摇头说要不下次？
靳越舟只好作罢。
后来两人去猜了灯谜，玩了投壶比赛，体验了射箭，就打道回府。
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靳越舟停了车，进去里面买了两盒计生用品，又买了一盒巧克力给林栖檀。
林栖檀跟着靳越舟回到他私人住处，王妈再次见到她，已经习惯，也不多话，只是问两人要不要吃夜宵。
靳越舟不饿，便问林栖檀：「要不要让王妈给你煮点东西吃？」
林栖檀说：「我不饿。」
今晚兰静娴煲的汤她喝了三碗，又吃了不少菜，她现在还饱着。
靳越舟说：「那上楼吧。」
话落，他握着林栖檀手腕，带着她直往二楼去。
那是林栖檀第二次来到靳越舟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物件摆放和上次一样，显然主人没动过。
关上房门，靳越舟说：「我先去洗澡，你无聊可以去书房找书看看。」
林栖檀说好。
书房在隔壁，就挨着靳越舟的房间。
林栖檀看了会儿手机，感到乏味，便从床上起身，去了隔壁的书房。
进去的那一瞬间，林栖檀有点诧异。
这间书房和鹭城那间书房不一样，不是黑玻璃展示柜，而是一整面大书墙。准确来说，是一面l型的高耸书墙，上面摆放了各类书籍，整间书房古典味十足，看起来就像是个家庭图书馆。
到处都是书，靳越舟优秀也不奇怪了。
她也有一面书墙，但没靳越舟的这么大，靳越舟这间书房起码是她书房的两倍。
林栖檀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一会儿，才恢復常态，虚掩上门，提步走到书墙前停下，手指漫不经心地轻轻滑过一本本泛着墨香的书籍。
最终，她手指停在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上。
她将其抽出的时候，却意外带出了一个泛黄的大信封，想要接住，却还是掉落到了地板上铺着的毯子上。
林栖檀弯腰去捡起那信封。
摸到的时候，她感觉挺厚的。
拍了拍灰尘，她翻到另一面。
另一面上却有几个字。
她心顿了下。
信封上写着：给月亮的信。
那字迹显然是手写上去的。
看着手里的信封，林栖檀忽然想起靳越舟在烟城和她说过的话。
那天在民宿的房间里，他说：「确实是还有事情瞒着你，不过要等你自己发现。」
思绪从那段记忆里抽离，她长密的睫毛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信封里可能有她想知道的秘密。
犹豫了片刻，她决定拆开这信封。
将信封拆开，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一张张信纸，而是一个復古软皮绿色的日记本。
拿着日记本和信封，林栖檀走到书桌前坐下。盯着手上的日记本约莫十秒，她才颤抖着手去打开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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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页
那字迹是用钢笔写的，笔锋刚劲有力，每一行字连在一起都令人赏心悦目，仿佛透过纸张，能看出执笔的人长什么样。
只是看见第一页，林栖檀的嗓子仿佛被人掐住，捏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时间隔得久了，日记本已经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
「你是第一个让我写日记的人。今天是你生日，我看见了嘉淮发群里的视频，你好像很喜欢树莓蛋糕，生日快乐，栖檀。」
——2017.12.12
那天晚上，她过十九岁生日，在林家别墅的院子里，她戴着皇冠，被众人围成一圈许着愿，一旁的靳嘉淮录了视频，发到靳林两家的群里。
那个时候，靳越舟还在纽约。
她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翻页。
「这一年大雾四起，我瞒着所有人藏匿了一份难言的爱意。餐桌上，他们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没回答，因为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2018.2.25
那天两家人一起在靳家老宅吃饭，刚回国的靳越舟被问感情问题，后来靳爷爷想给他介绍西京某三甲医院院长的千金。
他拒绝了相亲，说要创业。
「你告诉我你喜欢嘉淮，那一刻我好妒忌他，我觉得你们不怎么样。」
——2018.7.17
那天她去靳家送兰静娴亲手做的马蹄糕和黄金糕，顺便想找靳嘉淮玩儿，靳嘉淮却不小心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
等靳嘉淮做检查的时候，她和靳越舟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她没忍住，和靳越舟说喜欢靳嘉淮。
那个时候，靳越舟面无表情，语气极淡地回她：「不知道。」
「新年快乐，到今年把你藏心底已经四年。你什么时候能分一点余光给我？」
——2019.2.5
那天是春节，靳越舟给她朋友圈点了贊，他没有回来过春节，但有新年礼物，是托靳嘉淮给她的，是个黑胶唱片机。
后来她每回点香都会放他送的唱片机。
越往下翻，她眼睛变得一片朦胧，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疑惑渐渐都有了答案。
「你送的香很好闻，我已经习惯睡前点上。你知道吗？烧着你送我的檀香入梦，我已无数次在梦中和你过完一生。」
——2022.8.4
那年工作室开业，她送了靳越舟一盒盘香，里面有檀香和沉香。
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页，一直翻到笔落最后一页，林栖檀已经泪流满面，甚至有一颗眼泪还滴落在日记本长，染花了一片。
最后一页的时间停留在今年的6.16。
是靳越舟生日那天。
他写道——
「终于再也不用偷偷喜欢，我一直想要的月亮，已经摘到了。」
——2023.6.16
得偿所愿后，他的日记再也没有更新。
-
靳越舟洗完澡，吹干头髮从浴室出来，没见到林栖檀，猜她应该去了书房，便下楼去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喝。
关上冰箱，他看一眼保姆间。
想了想，还是懒得麻烦王妈，便自己动手去烧了壶热水，之后去取了一个干净杯子。等水烧开，他给林栖檀泡了杯牛奶。
端着泡好的牛奶，他往书房去。
推开虚掩着的门进去，他就看见林栖檀坐在书桌前，正低着头看书。
静看几秒，他才迈步过去，低沉的嗓音响起：「先把牛奶喝了，温度刚好。」
林栖檀抬头看住他眼睛。
靳越舟看见她发红的眼睛，顿了一下。
「你怎么了？」他语气关切。
林栖檀摇摇头，一只手伸到背后把日记本往椅子下面放，哽咽道：「男朋友，抱我。」
靳越舟蹙眉：「哭过了？」
林栖檀点头：「……《白夜行》看哭了，雪穗的世界黑夜才刚泛出光亮，又被拉入深渊。」
靳越舟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书，信了。
他立马把那本书合上，随后过去将林栖檀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单薄的背嵴。
这一抱，林栖檀眼泪又夺眶而出。
怕靳越舟发现，她把头埋他怀里，努力克制着这无声的哭泣。
他多年来的暗恋实在是太过于令人心酸，那日记本里写尽了这八年的酸涩。
她没有去数到底有写了多少页，她只知道她翻到笔落下的最后一页时，那些记录已经占了日记本差不多所有。
他在窥见月明后停了笔。
十六岁的林栖檀，让二十四岁的靳越舟心动，一直持续到他的三十三岁。
这场暗恋实在是过于盛大。
靳越舟真的很好，值得二十四岁的她大胆向他奔赴，她怎么捨得再让他等。
再不公开，怎么对得起他的爱意。
埋在靳越舟怀里好半天，林栖檀终于把头抬起，长长吸了一口气，她眼尾还泛着泪花，却笑说：「男朋友抱我回房间好不好？」
靳越舟看着她眼尾的泪花，没太多心，只当小姑娘太过于感性，真的只是因为看小说感触而哭。
捞起她，他温声说好。
他把林栖檀当小挂件一样挂在腰间，一边拍着她背抱她回主卧。
把林栖檀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靳越舟就说：「我去给你把牛奶拿过来。」
说完，他转身欲再去书房。
却被林栖檀伸手捉住手臂，力度紧得他不由皱眉，却还是温声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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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页
林栖檀软声说：「要抱。」
靳越舟顿感奇怪。
小说里后劲儿还没缓过来？
也没多问，他折回去，上床抱住她。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衣料，林栖檀却仿佛能感受到靳越舟的心跳。抱了须臾，她抬头笨拙地去寻靳越舟唇。
靳越舟身体顿了一下。
但还是由着她继续。
唇一开始是微凉的，林栖檀毫无章法地吻技却还是让他的唇变得温热。
感受到异样，他拉开两人距离，再次提醒：「……我们先把牛奶喝了好不好？」
他声音已经有几分暗哑。
林栖檀低声说不好。
靳越舟喉咙艰涩滚动，盯着林栖檀发红的眼睛片刻，倏然抬手扣住她后脑勺，吻着她往床上倒去。
外头依旧灯火通明，林栖檀闭上了眼。
他们十指缱绻交缠，喘息交错。
后头，靳越舟起身双手交叉去掉蚕丝睡衣，再度欺身上去。
他吻了小月亮。
第72章 栖檀是我女朋友
事后，两人清洗完便躺下。
舟车劳顿一日，靳越舟躺下没多久就睡熟。林栖檀却无半分睡意，在他怀里一直睁着眼望着窗户。
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她这才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打开房门，去了隔壁书房。
椅子下面的日记本被她捡起来。
长唿出一口气，她将日记本抱在怀里。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她才抱着日记本离开书房，重新回到主卧，把日记本放进她的包里。
既然是给月亮的信。
那她也得回信。
-
次日傍晚，靳家来了林家。
兰静娴下午就和两个阿姨开始准备晚饭，岛台上放了不少食材，靳越舟昨晚送来的阳澄湖大闸蟹也被处理好放在洗菜盆里。
沈爱华见兰静娴在厨房忙活，闲不住就进去帮忙打下手了。
林栖檀在屋里坐着翻了会儿书，倦了便合上书，起身往屋外去。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到了后院的藤椅上坐着。
靳嘉淮后脚也跟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外面那么凉，保一下暖。」
林栖檀淡笑着接下那杯咖啡：「谢谢。」
外面的风确实凉爽，她偏偏就是想要这种凉爽，来吹散此刻的紧张感。一想到晚饭的时候公开恋爱关系，她就紧张。
她在想，他们能接受吗？
靳越舟辈分比她大，她从小就靳奶奶靳爷爷的喊，到时候又该怎么改口，靳越舟又怎么改口？
靳嘉淮姿态散漫地靠站在藤椅旁，目光落在满院的鲜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林栖檀在鹭城的近况，后来他想起什么，又问：「你新工作室找到了吗？」
林栖檀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上次工作室爆单差点出不了货后，林栖檀就一直在看新工作室，但不是面积差点，就是位置有点不太好。那阵子，靳越舟有空几乎都会陪她一起去看铺面。
靳嘉淮懒懒的「哦」了声。
林栖檀喝了一口咖啡，抬眼望着前面，随口问：「你和小宋最近怎么样？」
靳嘉淮说：「挺好的。」
「嗯，那就好。」
之后空气短暂的寂静了下。
打破这份寂静的人是靳嘉淮，他说：「我最近也在看铺面，打算今年开一家机车行，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下去了。」
林栖檀转头看向他，没有什么意外感，只说：「那游戏比赛那些以后还参加吗？」
靳嘉淮摇摇头：「她不喜欢我打游戏，最近基本不玩了。」
听到靳嘉淮这番话，林栖檀莫名低下头笑了一声。
她想起了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她一样不喜欢靳嘉淮打游戏，偶尔会说一两句，靳嘉淮还是照旧会打。在她的印象里，靳嘉淮和她相处的时候似乎总是在打游戏。
挺好的，有人让他改变了。
「笑什么？」靳嘉淮有点莫名其妙。
林栖檀说：「没什么。」
抬头望向圆圆的明月，她无端想起十七岁那年盛夏的心动。
那年天气好像格外炎热，她拿着冰水站在操场上给靳嘉淮加油，结果一颗球不小心砸到她头上，气得十七岁的靳嘉淮捡球扔向那个人，之后球场秩序一片混乱。
十七岁的靳嘉淮打了那个人。
那天，她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靳嘉淮和人扭打在一起，嘴里反覆要求对方：「给她道歉！」
少女的心意就在那混乱的球场上怦然绽开，一阵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
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林栖檀微微一笑，缓声开口：「我觉得到后来那只是一种执念。」
「什么执念？」靳嘉淮一时摸不着头脑。
林栖檀无声笑笑，没有作答。
那话只是她对自己说的而已。
年少时的心动到后来因为周围的人，好像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执念，直到被证明那天，才想着及时掉头。
忽然间，她想起导航里的那句话：「你已偏离路线，已为你重新规划，请在合适的位置选择掉头。」「注」
沉默片刻，她出声：「你也喜欢玩机车，开个机车行也好。」
靳嘉淮应了一声，就转移话题：「你和我小叔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
林栖檀动了动唇，放弃了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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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嘉淮突然在她耳边嘆气一声，说：「你俩以后要真有结果，我还得喊你一声小婶婶，这辈分就这么升上去了。」
林栖檀哑然失笑：「那不如你现在叫一声来听听吧，大侄子。」
靳嘉淮：「......」
林栖檀是在瞧见靳嘉淮无语的表情瞬间，彻底缓解了紧张感。
-
晚上七点钟，准时开饭。
靳越舟今晚和林栖檀挨着坐，一坐下，他们的手便在餐桌底下悄悄拉了下，面上却若无其事。
两位妈妈为中秋节这顿晚饭操劳半天，大家刚坐下便一同举杯感谢她们，还让她们先动筷。
放下红酒杯，沈爱华看着兰静娴笑笑说：「还是静娴来动筷吧，今天最辛苦的是她，我只是打下手而已。」
兰静娴也不客气，说行。
于是，她夹了块姜葱鸡放碗里，大家见状，这才纷纷起筷夹菜。
殊不知，一场山雨欲来。
在大家话完一轮家常后，靳奶奶拿着只大闸蟹在往碗里挑蟹黄，似是随口问靳越舟：「舟啊，你朋友圈发那花儿很好看，女朋友送的吗？」
靳越舟抬眼，目光落向靳奶奶，平声说：「是。」
他表现得平静无澜，像是知道今日这顿晚饭必定会有这一遭。
那天那条朋友圈出现，家庭群里问靳越舟，却始终没得到回覆，他们便识趣不再问，但潜意识都认为他是有女朋友了。
如今听到靳越舟亲口承认，餐桌上一个个面面相觑，林栖檀却垂眼吃着饭，好像压根没听到旁边的靳越舟说了什么。
寂静片刻。
靳明谦开口了：「越舟，你真谈女朋友了？」
沈爱华紧跟其后：「是鹭城的姑娘吗？」
靳越舟看一眼正夹菜的林栖檀，随后淡定开口：「是西京的姑娘，我们谈一段时间了。」
听到是本地的，靳爷爷眼睛亮了：「那找个机会让我们见见，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
小儿子很优秀，他觉得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方肯定也是个优秀的姑娘。
靳越舟夹了只大虾，慢条斯理地剥掉虾壳。下一瞬，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剥好的虾放进林栖檀碗里，然后擦手，抬眼看着靳爷爷，平声说：「你们见过了。」
大家表情顿时一愣一愣。
什么时候见过的？
这个剥虾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以前也没见过他给林栖檀剥过啊？
兰静娴骤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心底油然生出不好的念头。
她目光落向夹起那只虾放进嘴里的林栖檀，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心底的念头仿佛被证实。
这时候，靳越舟忽然伸手去捉住林栖檀手腕，而后一点一点往前挪动，最终握住林栖檀的手，向他们举起，神情极度平静地道：「栖檀是我女朋友。」
「啪嗒」一声，靳爷爷手里的筷子落上餐桌。
餐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除了靳嘉淮，所有人都怔住了。
好似猜到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靳嘉淮一边剥着螃蟹，一边以一种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他们。
过去好一会儿，是兰静娴开了口：「越舟，你这话可不好笑啊。」
林栖檀望向她，一脸认真：「妈，我们没开玩笑。」
说这话的时候，她回握住靳越舟的手。
听见自己闺女的话，又见闺女回握靳越舟的手，兰静娴内心那一堵墙彻底崩塌，成了一片不堪的废墟，就连表情也崩塌掉。
「你上次说有喜欢的人......」
她话还是没能完全说出口。
林栖檀知道兰静娴要说什么，她接了下去：「是小叔叔。」
那一声「小叔叔」，是林栖檀最后一次在长辈面前这么叫。
回过神来的靳爷爷沉声道：「这不是胡闹吗？栖檀你都能祸害！」
靳奶奶叫阿姨给靳爷爷换一双干净的筷子，才伸手去拍了拍靳爷爷手，徐徐出声：「别这么大火，一会儿又该吃药了。」
林清望看着自家宝贝闺女，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声音有点颤抖道：「闺女，你真没和我们开玩笑吗？」
林栖檀郑重点头：「爸爸，今天不是愚人节，我真没开玩笑，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了。」
对于自己此刻的平静，她感到很意外，她还以为这件事公开，她可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事实证明，她可以。
或许是昨晚下定决心公开，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面对他们现在的质问，她显得尤其平静，甚至内心感到有点刺激。
林清望只觉两眼有些发昏。
兰静娴一脸严肃地看向靳越舟：「你......你们多久了？」
靳越舟神色正经：「六月份确认的关系，是我追的栖檀。」
「你还说！」靳爷爷再次出声。
「爸，你是觉得我们哪里不合适？」靳越舟直视靳爷爷眼睛，「我喜欢栖檀怎么就是祸害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年纪不合适，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林栖檀也紧说：「我们是互相喜欢，如果您是因为年龄差问题想要阻隔我们，我能理解。但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希望您能支持我们。」
靳爷爷尽量顺了气，才望向林栖檀说：「栖檀，你还年轻，现在新鲜感在你不会想那么多，以后你就会发现你们生活节奏想法都会不一样，矛盾会越来越多，孩子，我是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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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姑娘，他是真不希望她被自家小儿子祸害了，要是没好好走下去，以后两家人相处那得多尴尬。
林栖檀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却被靳越舟抢先一步：「我的生活节奏和想法都会优先考虑栖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听到小儿子来这么一番话，靳爷爷气结，差点没忍住拍桌子，他喝道：「你今年都三十几了，想事情能不能成熟一点！」
靳越舟语气认真：「就是深思熟虑过，才会追求栖檀，我说了，她很重要。你也是过来人，不能这么武断我们的感情。」
靳爷爷实在是听不下去，倏然起身，看向对面的兰静娴：「阿兰，我想这顿饭应该是吃不下了，我们先回去，改天换我们做东。」
兰静娴强颜欢笑点头：「好。」
靳爷爷站起身，目光落在靳越舟身上又开始气不顺，深唿吸一口气，他开口：「跟我回老宅说。」
林栖檀见此，握靳越舟的手力度加深。
靳越舟看她，给了她一个微笑，似乎是叫她放心的意思。
松开两人的手，他温声说：「回去了给你发消息。」
林栖檀漾起一丝笑：「好。」
两人亲密的举动落在所有人眼里，一个个都恨不得没看过，唯独靳嘉淮看得津津有味。
靳家一行人离去，餐厅陷入了寂静。
兰静娴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林清望已经叫阿姨去拿晕车药了。
而林栖檀却是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夹菜，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
见闺女还能继续吃下东西，兰静娴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清望：「我就说孩子还是要在身边养着吧，你看现在谈个什么恋爱！」
「恋爱自由，我还能左右她不成？」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兰静娴目光落回安静吃着饭的林栖檀，又想起那两只手握一起，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我看她现在就是被爱情沖昏了头脑，根本不考虑现实。」
这时候，阿姨拿着晕车药过来。
林清望接过吃下。
他正想要说什么，林栖檀平静地抬起眼，声音也平静道：「那现实是什么？」
兰静娴怔了一下。
这一瞬间，她陡然意识到闺女和过去不一样了。
静默了下，她尽量平声说：「靳爷爷刚不都说了吗？那就是你们应该考虑的现实问题，总之你们不合适。」
林栖檀笑了：「为什么不合适？我们明明互相喜欢，而且我们相处得也很好，我不觉得年龄是问题。」
「檀檀，我们不能看你走弯路。」
「那什么才是正路？」林栖檀撂下了筷子，「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段感情的开始，是我经歷无数夜晚认真考虑过的，我知道未来可能会有困难，但我根本不在乎，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我们可以去克服未来的困难。」
「你这孩子就是不够成熟，听妈妈一句劝，你们马上结束这段关系。」兰静娴已经有点生气了。
林栖檀笑了一声。
她起身，微笑说：「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这段感情的，希望你们能理解，如果理解不了，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和他分手。」
撂下这番话，她离桌上了楼。
-
回到靳家老宅。
一行人刚进屋，靳爷爷就立即开口：「我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赶紧找机会断了！」
靳越舟目光冷淡：「绝无可能。」
一晚上没怎么开口的靳奶奶开了口：「算了，他们感情的事儿由他们去吧，我们插手只会惹人嫌。」
靳嘉淮忙跟道：「就是，小叔只是大檀......栖檀八岁，又不是大八十岁，我觉得挺合适的。」
沈爱华闻言，忙去揪住靳嘉淮耳朵，推着他离开是非之地：「你凑什么热闹，走走走！」
靳明谦作为兄长，这个热闹还是想要凑一凑的，毕竟老么单身三十几年，终于有了对象。
客厅里只剩下四个人。
靳爷爷胸膛正在剧烈起伏，靳奶奶在旁边一脸平静地给他顺着气。
靳明谦斟酌了下，才开腔：「栖檀不是喜欢嘉淮吗，你们什么时候交集上发展成恋爱关系的？」
「是，栖檀之前是喜欢嘉淮，但那都是过去式了。」靳越舟顿了下，「我追求栖檀不是兴起，我很早以前就喜欢她。」
「什么？」靳明谦以为自己听错了。
靳越舟说：「我说过了，我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决定追求栖檀的，知道她喜欢嘉淮的时候，我没敢追求。」
「等等。」靳明谦捋了捋，忽然恍然，「你是说......你暗恋栖檀？」
暗恋这个词，对他来说挺烫嘴的，这个词也就学生时代的时候被他挂嘴边，现在已是中年人士。
靳越舟点头：「是。时间算到现在，我喜欢她已经快九年。」
「......这么久？」靳明谦讶异。
听到小儿子说喜欢林栖檀快九年的时间，靳爷爷气渐渐下去了些，眉头还是紧蹙着，内心很是复杂。
原来小儿子说不想结婚，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人。
那这些年，他看着喜欢的姑娘一直跟在嘉淮身后，是不是很痛苦？
即使是这样，靳爷爷还是觉得不妥，他语气算不上好道：「越舟，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我们两家是世交，你这层关系要是弄不好，以后我们两家人很难再和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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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知道你担心的问题，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这段关系。」
「你现在说得轻松，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怎么看我们两家？」靳爷爷嘆了一声，「哪个亲朋好友不知道栖檀喜欢嘉淮，现在你们好上，别人会怎么想？」
靳越舟微微蹙眉：「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喜欢这件事本来就无解，她不喜欢嘉淮了就不可以喜欢我吗？」
靳爷爷一时无言。
靳越舟不想过多交谈下去，打算离开。
他起身没走几步，身后又响起靳爷爷的声音：「你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不许辜负了人家。」
靳明谦诧异父亲说出这番话。
刚不是还坚决不同意？
靳越舟脚步顿住。
沉吟了下，他回头：「我会的。」
第73章 那天一起看了海
靳越舟出靳家老宅，上了他的车。
夜晚温度低，他上车还是降下了车窗，摸过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支咬在唇上，微低头点燃。
他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雾。
凉爽的夜风拂过，卷乱了烟雾，却抚平了他心底的躁郁。
他抬头，眺望着中秋的明月。
直至那支烟抽完，他才升起车窗，发动车子，掉头往林家的方向驶去。
-
林栖檀的冥想刚结束，旁边放轻音乐的手机就响起。
她低头看去，嘴角顿时勾起。
是靳越舟打来的电话。接通了，她先开口笑问：「你那边顺利吗？」
靳越舟笑：「算是顺利吧。」
「那就是不反对了？」
「应该是这样，你这边呢？」
林栖檀下床，去书桌前喝了口水，才出声：「不顺利，兰女士显然不看好我们，她希望我们结束这段关系。」
靳越舟静了下，才缓声说：「宝宝，下楼。」
林栖檀顿了一下。
下一瞬，就见她放下水杯，迅速移步到窗户边，拉开纱帘往下看。
果然，是熟悉的大g闯入眼帘。
她嘴角漾起笑：「这个时候你还敢来，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似乎是感受到林栖檀站在窗户边，靳越舟探头出来，嘴角弧度上扬：「好，那就进去坐坐。」
通话结束，没一会儿林栖檀就听见楼下有动静，她忙去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靠在楼梯上偷听。
被兰静娴吩咐端饭菜上去给林栖檀的阿姨，在楼梯上碰见林栖檀，立即就要开口。林栖檀见状，忙做出嘘声的动作。
阿姨瞭然地点点头。
把饭菜端进林栖檀房间里，她就下了楼，自觉回了保姆间。
客厅里，靳越舟坐在兰静娴对面。
兰静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靳越舟，而她斜对面的林清望倒是一脸随和，仿佛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接受不了我和栖檀在一起，我来就是想和你们坦诚地聊一聊我们的事情。」是靳越舟先开了口。
兰静娴说：「越舟，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人，和檀檀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乱来的。但你真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
对方语气还算是好的，靳越舟也稍微放心了些。他点了点头，说：「我们的未来我已经想了很多年。」
「什么意思？」兰静娴一时不明。
什么叫想了很多年？
靳越舟说：「我不是才喜欢上栖檀的，二十四岁那年冬天就喜欢上了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未放弃过对她的喜欢。」
林清望坐直了身体：「......你是说你喜欢了檀檀快九年的时间？」
靳越舟说是。
林清望和兰静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
喜欢一个人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概念？
这一刻，兰静娴看靳越舟的眼神很复杂，想要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比较好。
她忽然想到今年初一那天晚上，餐桌的对话。那天靳越舟说没有结婚的打算，她问靳越舟不会也想当个不婚主义吧，靳越舟回的是，也未尝不可。
原来他不是不想结婚，而是早就有喜欢的人，可喜欢的人却喜欢着他的侄子，他只能藏着？
显然是这样的。
兰静娴深吸一口气，嘆一声，说：「我们也不是说你不好，相反你很优秀。你今天既然来了，那我们也就谈一谈吧。」
「您说。」
「越舟，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叫我一声娴姐，檀檀也都叫你爸妈一声爷爷奶奶，这辈分上你们要是一下改口，我们还真是会不适应。」
靳越舟点点头表示理解。
「首先，你比栖檀大八岁，我知道现在差个八岁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毕竟你们的生活节奏不一样，成长和经歷也不同。我担心你们以后相处久了价值观会有差异，到时候会发生很多矛盾，这种情况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兰静娴语气算得上平静。
靳越舟说：「我明白您的担心，您所说的这些问题，我很早就考虑过。或许未来我们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会有不同的追求和想法，但我可以保证，我的首先肯定是考虑栖檀的感受先。」
兰静娴抿了抿唇，别过脸没说话了。
林清望看一眼她，才看向靳越舟开腔：「我们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好，她要真能遇到合适的人，我们也高兴，你理解下她妈妈的心情，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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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页
「理解。」
兰静娴再次看过来：「……你爸那边怎么说？」
靳越舟说：「他让我不要辜负栖檀。」
兰静娴微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静了一霎，她说：「那未来怎么打算？之后还是要留在鹭城继续发展吗？」
知道兰静娴在担心什么，靳越舟微微一笑，说：「不瞒你们，当初我去鹭城创业就是因为栖檀，公司成立的名字跟她也有关，当初怕直接用栖大家猜到，我便去掉了木字旁。」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目前来说还是在鹭城，如果未来栖檀想回西京发展，我也会跟着她回西京，今年已经在西京看写字楼了，分公司打算就落在西京。」
楼梯上的林栖檀鼻尖微微泛酸了。
他怎么做了这么多事都有关于她......
就连公司的名字也藏了对她的爱意。
这一番话下来，兰静娴说不动容是假的。她眼眶渐渐有些泛红，她忙别过脸去，尽量平声说：「行了，我们再想想。」
靳越舟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听到谈话结束，林栖檀匆匆跑下楼，冲到靳越舟旁边，挽上靳越舟的手臂，沉静地对他们道：「我去送送他。」
林清望愣了下，才点头说好。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厅。
林清望身子往沙发上彻底靠去，仰头长嘆一声：「闺女真的是长大了，现在眼里都是别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感觉闺女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兰静娴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后半夜，林清望醒来，见兰静娴亮着盏床头灯，坐在床头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便起身摸过另一边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
「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还想着檀檀和越舟的事儿啊？」林清望凑过去，视线落在平板上，「这个点你看什么糕点？」
兰静娴说：「檀檀不是说想吃蝴蝶酥吗，港城那个味我好久没做了，有点忘了，看一下教程。」
林清望静了一下，目光落向她的侧颜，随后伸手揽过她的肩，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檀檀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她肯定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再说了，越舟确实是成熟稳重，这些年我们也是看在眼里，他的为人你就放心，让他们先处着吧。」
兰静娴关了平板。
转头去看他：「我知道越舟这人能信得过， 我现在单纯只是想给檀檀做蝴蝶酥。」
轻推开林清望，她掀开被子下床去。
「去哪儿？」
「睡不着，去给檀檀做蝴蝶酥。」
-
第二天，返回鹭城是傍晚的航班。
靳越舟下午到林家来接林栖檀，两人准备出门前，被兰静娴叫住了。
「做了点蝴蝶酥，你们带回鹭城吃吧。」兰静娴分别给了两人一份用牛皮纸包装好蝴蝶酥。
靳越舟顿了一下，才接过道谢。
林栖檀迟疑了下，伸手接过，便抬眼笑看兰静娴：「谢谢妈妈。」
她知道，兰静娴这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兰静娴不反对了。
兰静娴抿了抿嘴，方说：「马上国庆了，也不多待几天再回去。」
林栖檀笑说：「提前有计划了，明年国庆一定和你们一起过。」
「行了，赶紧去机场吧。」
两人出门，钻进了车后座。
兰静娴看着他们的车渐渐远去，这才转身回了屋里。
透过后窗望去，林栖檀莫名觉得兰静娴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寂。
司机踩下油门没多久，林栖檀手里的手机响起，是林清望打来的。
她接通，林清望的声音就立即传来：「闺女，你妈妈说你出门了？」
林栖檀「嗯」了声。
林清望默了默，才说：「昨晚的事儿别放心上，你妈妈也是担心你，后来我们聊了一晚上，她应该是能接受你们了，你都不知道你妈昨晚几乎都没睡，深更半夜就起床去给你做蝴蝶酥。对了，蝴蝶酥拿上了吗？」
闻言，林栖檀眼神微动，几乎一瞬间，她眼睛染上了雾气。她沉吟了下：「拿了，妈给我和越舟一人一份。」
第一次从闺女口中听到「越舟」两字，林清望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他短暂沉默后又说：「那就好，落地了报个平安。」
挂断电话之后，林栖檀脸转向车窗。
靳越舟敏锐地觉察到不对，便问：「怎么了？」
林栖檀微微勾唇，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开口：「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林栖檀转过去看他，「不过我知道她同意了我们在一起。」
那份蝴蝶酥就是证明。
仿佛想起了什么，林栖檀把手机打开，点进朋友圈，选了张照片，之后编辑一段文字，发了出去。
那条朋友圈，正式官宣了他们的关系。
【那天一起看了海。[图片]】
官宣的图片是西舟团建那天晚上坐在帐篷前拍的合照，是他们一起看着镜头的那张，也是他们拍的第一张合照。
很快，林栖檀朋友圈迎来点赞。
看清头像的时候，她很是诧异。
第一个点赞的人竟然是兰静娴。
靳越舟余光瞥见她屏幕上那张合照，细看了之后，他才发现是发了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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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轻柔带笑问：「这是终于等到女朋友的公开了？」
林栖檀笑看他：「开心吗？」
靳越舟笑着点点头：「当然。」
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很久。
到底是能在任何时候都光明正大了。
打开手机，靳越舟点进朋友圈，给林栖檀点赞时看见底下的头像，同样也诧异了下，才落指点下贊。
顺便评论了一句：以后还要看好多次。
评论完，他也去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去放河灯那张合照，文案很简单，只是四个字：【来日方长。】
登机在头等舱坐下后，靳越舟才打开朋友圈，果然又是炸一片，不止七大姑八大姨被炸出来，就连合作商和投资人都被炸了出来。
粗略挑了些客套回復。
有几条评论格外醒目。
时恆：【恭喜老靳守得云开见月明，我是爱情小保安，到时候得安排我坐主桌/敬礼/鼓掌】
陈白：【芥么甜！甜得我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请照顾下单身狗的感受/快哭了】
骆行之：【很好，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旧人/鼓掌/鼓掌】
靳奶奶：【郎才女貌，都有夫妻相了。】
沈爱华：【便宜你小子了，什么时候吃喜糖？】
靳明谦：【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靳嘉淮：【哇哇哇哇哇！！！我以后是不是得喊小婶婶了？超级加辈啊！】
翻看完所有评论，靳越舟官方统一回復了一句谢谢大家的祝福，这才收起手机，勾着嘴角去拿航空杂志看。
林栖檀是空乘要求开启飞行模式时，才看见了靳越舟发的朋友圈。
赶在飞机滑行前，她给靳越舟点了贊，还评论了一个爱心。
放下手机，等飞机起飞后，林栖檀和空乘要了一条毛毯，就睡了过去。
那天是2023年9月30日。
距离国庆就差一天。
他们的恋爱关系被所有人知晓。
-
今年的国庆节，林栖檀和靳越舟一起飞了港城，玩了五天四夜，才回鹭城。
那几日，他们迷醉在港城的风情里。
第一天落地在酒店住了一晚，哪也没去，用餐在酒店解决。
第二天第一站是中环。
在高楼大厦林立的中环，他们一起漫步在皇后大道，感受着繁华的气息，后来林栖檀逛进一家精品店，买了好多有本地特色的小物品，冰箱贴买的最多。
再后来，他们沿着中环的街道，穿梭在各个小巷之间，多次停下脚步拍下照片留念。路过半山自动扶梯时，他们在嘈杂声中打卡了《重庆森林》的取景地。
下午，他们便前往太平山，乘坐着缆车一路向山顶，将港城的全景尽收眼底。直至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时分，他们才移步到山顶的餐厅用餐。
深夜，他们去了兰桂坊。
点了两杯鸡尾酒享受着港城的夜生活。
第三天，他们前往了港城购物天堂之一的铜锣湾。林栖檀负责买买，靳越舟负责在身后刷卡提包。
逛完百货商场，两人去了铜锣湾的一条小巷，那有许多特色的小吃摊位，他们吃了鱼蛋，鸡蛋仔，炒肠粉等传统小吃。
吃饱后，两人各自手拿着一杯丝袜奶茶，就打车到了尖沙咀。
那个下午，他们去文化中心和太空馆感受了港城的文化氛围。
傍晚就漫步去星光大道，在迷人的维港边寻找自己喜欢的明星手印合照。
那天，林栖檀找了黎明和张国荣的手印，将手放在上面，与他们的名字手印合了照。靳越舟则是找了梁朝伟和周星驰的手印合了照。
除了和手印合照，他们也一起在维港边上合了照，最后去了天星码头。
坐在天星小轮最后排上，他们在维港的夜色下，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下了天星小轮，恰好有辆富豪雪糕车停在维港边贩卖雪糕，靳越舟便去买了两只甜筒，和林栖檀上台阶，去长阶上坐着，静静吃着甜筒感受夜幕下的维港。
第四天他们去感受了港城的市井生活。
那天他们牵手在烟火气十足，人群熙攘的深水埗穿梭了一上午，后来便乘坐地铁去了旺角。
在旺角从下午到黑夜，吹着夜晚温柔的风，他们情迷意乱地漫步街道上，感受着港片中那种浓郁且古老的气息。
从女人街到西洋菜街，再到金鱼街，都没有奢华的距离感，繁华闹市中随处都透着烟火气，让人一秒融入其中。
那晚，在弥敦道人来人往的天桥上，靳越舟给林栖檀唱了首《分分钟需要你》。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两人住，活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有你在身边多乐趣。」「注」
林栖檀沉迷在他动人的歌声中。
后来他们在人群穿梭，经典的霓虹灯闪烁下的街头拥抱了。
离开港城那天，他们睡到自然醒。
晚上的航班，白天他们找了家冰室坐下，吃了地道的港城美食之一。
下午就去了西九龙文化区，在海边悠悠散步，等待夕阳西下，直至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被染上一片金黄。
他们在海滨长廊上，相拥一起。
那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假日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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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庆节过后，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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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宁和骆行之闪婚了。
两人国庆过后，民政局恢復上班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去领了结婚证。
第74章 「栖月香堂」
领证那一天，是储宁的生日。
他们不想办传统婚礼，领完证他们就飞了马尔地夫，打算旅行结婚，抛掉繁琐的仪式，享受浪漫的海滩。
林栖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他们进度神速，对比他们，她和靳越舟简直就是乌龟慢爬。
后来，她斟酌着回储宁：「你真想好了？」
她就是觉得他们速度太快，怕因为上头做出的决定后头结局不一定好。
储宁笑着给她发来一条语音：「想好了。我喜欢他，也确实想和他有未来，他亦是如此，那不如就结婚好了，反正早晚也要结婚。」
她其实知道闪婚是一场冒险，但闪婚不是冲动，是她和骆行之对彼此的坚定信任，他们是商量过的。
他们决定相爱，结婚这个决定是理智做出的，在他们眼里，结婚都有风险，何况是闪婚。
她爸妈不也结婚了又离婚吗？
她闪婚，只是让幸福来得更快一点。
林栖檀也没有和储宁说太多。
她从来不是个扫兴的人。
只祝他们在马尔地夫玩得开心。
后来，她还随了二十万的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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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靳越舟从沪上出差回鹭城，给林栖檀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位置好的店铺出租了。
他在沪上认识了一位鹭城的老闆，两人交谈颇深，对方问他女朋友是做什么的，他说制香传承人，后来随口提到林栖檀目前有扩张工作室的想法，对方说他正好有一套铺面空着。
十一月的第一天。
靳越舟带林栖檀去看了那套铺面。
位置在成熟的社区旁，平时的人流量大。那套铺面其实是独立的一栋楼，上下两层，使用面积有500平。
逛了一圈下来，两人走到前院停下。
靳越舟看着林栖檀说：「房子主人说以前是租给人家做酒吧会所和办公用的，你工作室扩张这个面积我觉得刚好，二楼可以留个休息室出来，中午你午休就不用趴在桌上了。」
他想起有一次中午去找她，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手都被她枕麻了。
林栖檀笑说：「确实挺好的，制香桌到时候做个大环形桌，展示架也可以摆更大的，我已经想好了哪个位置用来展示苏绣包装的香品了。」
「那就是确定要定了？」
「就这个吧。」
靳越舟笑了笑：「好，我去里面和他侄子商量一下合同细节。」
今天来开门给他们看铺面的是那老闆的小侄子，此刻正在屋里面坐着等他们商量好。
合同靳越舟仔细对了每一条，询问过林栖檀没意见后，便掏出一支钢笔，递给林栖檀，让她签署租赁合同。
签完合同，两人回到车上。
林栖檀手拿着那份合同，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着：「我想给新的工作室取个新名字，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未来想定位什么？」靳越舟问。
「你是指工作室的营业定位吗？」
「嗯。」
林栖檀沉吟了下：「新的工作室定位肯定和过去不同。我打算开设香文化课程，定期举办沙龙活动让香爱好者免费体验制香过程，但课程是线上线下结合，线下可以免费授课。目前我们工作室没有与零售商合作，我想等工作室装修好之前找家居生活馆和礼品店这种零售商谈合作，传承技艺的同时还是需要有收益的。」
靳越舟安静了会儿。
方说：「如果你打算长期发展，有没有考虑过做品牌建设？」
他看过「弥香居」的营销，确实做得不错，充分利用了社交媒体平台，有很积极的拍摄制香过程与香文化知识在社交帐号上，吸引了粉丝关注，但品牌的知名度却远远不够。
林栖檀说：「其实我有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今年频繁展开讲座，也有去参加一些文化活动，但掀起的水花并不大。」
之前储宁利用网红朋友帮忙宣传了一波，倒是有起色，不过那次热潮过去，大家几乎都不记得弥香居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品牌关注度不高。
靳越舟说：「你们营销的方式其实是可以的，不过品牌没什么特色，像你们这种制香的外面有很多。或许你可以考虑打造独特的品牌形象，现在你和苏绣传承人的合作就是一个很好的品牌。」
林栖檀看靳越舟的眼神渐渐有了几分崇拜。她静了两秒，随后轻笑了声，方说：「难怪你能拿那么多奖盃。」
靳越舟笑笑说：「你拿的也不少啊。」
他很清楚林栖檀也是一个优秀的人，当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京大，后来还被保研伦敦一所高校。如果不是她接触了香文化，并热爱上香文化，或许她已经在伦敦读研多年。
林家一楼的展示架上，就摆放了林栖檀不少的奖盃和证书，那都是她被认可的证明。
林栖檀把合同放回牛皮袋里，一边缠上线一边说：「以苏绣文化和香文化相结合来做推广，确实是个品牌特色，利用包装上的辨识度和美誉度或许能让客户印象深刻。」
「那结论是什么？」
林栖檀笑：「新工作室成立就以苏绣和香文化来做主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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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打量着她，片刻后出声：「嗯，后续可以找些网红博主合作，不过不能简单宣传。」
「那要怎么合作？」
「带货推广，也可以评测。现在电商带货很普遍，找曝光度高的帐号，可以提高你们的曝光度，评测可以增加可信度。」
「这个可以让阿宁来做方案。」
靳越舟点头，静下来思考了下。
才说：「既然要开设授课，那不如就叫栖月香堂吧？」
林栖檀愣了下。
反应过来，她问：「为什么想以我名字中的栖来命名？」
靳越舟嘴角染着笑意，他说：「栖这个字有停歇安定之意，你的工作室就是能让人心灵栖息放松的地方，栖符合。」
林栖檀把袋子放到托特包里，再看靳越舟，她笑：「那月呢？」
靳越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笑。
空气寂静了几秒。
林栖檀恍然大悟：「你名字的谐音啊？」
「越」等于「月」。
「栖月」，念着不就跟「栖越」一样吗？
靳越舟伸手去揉乱她发：「我女朋友真聪明。」
他确实是这个想法，但用「月」这个字也符合新工作室的名字。「月」象徵着美好纯洁，月通常给人一种宁静柔和的感觉，和「栖」组到一起，倒也跟香堂的静谧相契合。
那天，林栖檀问了储宁。
储宁表示一切都听她的，她便决定新的工作室就定名为「栖月香堂」。
第75章 这双手可是为你服务过的
因为旅行结婚官宣。
储宁的社交媒体帐号涨了不少粉丝，官宣视频点赞高达两百多万，粉丝纷纷要求她日更蜜月日常。
大抵是刚新婚，储宁和骆行之这个旅行一走就是两个月。
储宁不在鹭城的那阵子，林栖檀都在忙新工作室的事儿。
那家铺面上一家是用来做私人会所的，面积不小，推翻重新装修预计需要半年左右。趁装修好之前，林栖檀去找了多家零售商谈合作。
却没有一个成功。
就在她劳而无功时，靳越舟正好认识一家养生馆的老闆，经他介绍，林栖檀约上了那位老闆。
这天下午，靳越舟来工作室接林栖檀。
下午有约，林栖檀便没有接客户制香，有兴趣的她都让改日再来。
见到靳越舟，她立马补了个妆，随后问他：「还得体吧？」
靳越舟扫过她眼鼻唇，点头：「很得体，也很漂亮。」
林栖檀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的直白，只是笑了笑。
她今日穿得很优雅，一身白色鱼尾旗袍，搭着件短款喇叭袖毛呢外套，更衬得她气质清冷，长发被她低盘在脑后，将她饱满的后脑勺完全展示出来。
靳越舟看着她，脑袋里忽然浮现两个词：国泰民安，岁月静好。
没忍住，他低头在林栖檀额上落下一吻，随即勾起嘴角道：「走吧。」
说着，他牵起林栖檀的手，往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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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养生馆从林栖檀所在的文创园区过去要半小时，两人到已经快四点钟。
养生馆选址不在喧嚣地段，而是在一片别墅区里，以一整栋别墅作为养生馆，从庭院到里屋都是雅致的国风美学。
林栖檀跟着靳越舟穿过庭院中的青石板路进入内部，拐了个弯，两人就被前台领着一直走到最里面才停下来。
前台说：「我去叫静姐。」
靳越舟点头。
等人一走，林栖檀才开始环视他们所处的这房间。
房间内色调是淡雅的米白色和木色为主，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墨色淋漓的，很有意境。
中间则是摆着张茶几，上面摆放了一个精緻的香炉，不过此刻却没有焚香，但房间内却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应该是之前焚过香，留下的气味。
两人坐下，林栖檀随口问靳越舟：「你们怎么认识的？」
靳越舟说：「她老公是做教育的，和西舟有合作。之前我和陈白来这儿找她老公谈合作几次，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林栖檀点头「哦」了声。
心里在想，有人脉资源就是好。
这两种东西真的远比努力更重要。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
靳越舟说请进。
门被推开，来的不是刚才那位前台，而是馆里的养生顾问，只见她手里端着壶茶水和点心，进来一边往茶几上放，一边微笑说：「静姐让我问二位待会儿需不需要安排按摩师？」
靳越舟看林栖檀：「要不要按摩缓解下身体疲劳？」
林栖檀犹豫了下：「那按吧。」
确实是需要按一按了，促进血液循环，晚上回去应该能睡个很香的觉。
「好，我现在去给你们准备好房间。」
那养生顾问退出去没多久，门又一次被敲响。
靳越舟给林栖檀倒茶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看去：「请进。」
这次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中年女人。
她一身老钱风穿着，骨子里带着贵气感，头髮利落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显得她精气神好好。
「静姐。」是靳越舟开了口。
静姐笑着走进来，视线落在林栖檀身上几秒，又落回靳越舟身上，随后笑笑说：「女朋友这么漂亮，难怪你会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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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在两人对面坐下。
之前都是微信上聊天，第一次见，林栖檀还是自我介绍了。
静姐点了点头，就微微一笑，问：「林小姐，你能闻出这房间焚了什么香吗？」
林栖檀鼻子嗅了嗅，方微笑回：「没猜错的话，是沉香吧？」
靳越舟倒了杯茶给静姐。
静姐端起茶，看林栖檀的眼里有了几分欣赏，她喝了一口茶，才说：「林小姐不愧是制香的，这都散了会儿你都能闻出。」
林栖檀只是笑了笑。
静姐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听越舟说你师承郑悦卿师傅，我对郑师傅有所耳闻，今年也玩了几次香，确实是感兴趣林小姐能给我的养生馆带来哪些好处？」
靳越舟把手放到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握住林栖檀手，捏了捏。
林栖檀反握住他手。
她丝毫不慌地微笑道：「静姐您接触几次香应该也了解到香其实对人身心是有好处的。比如您馆里现在用的沉香，就有舒缓情绪促进睡眠的作用。」
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继续，「养生馆顾名思义就是养生，那在馆里使用些有助身心的香品，岂不是更能达到养生的效果？」
静姐摩挲着茶杯，笑了。
她若有所思道：「话是这样说，但林小姐你的香品我没使用过，怎么知道你的香品是否比我现在用的品质好？」
林栖檀说：「我们香品都是採用天然香料，经过精心炮制调配制成，香料採用也都是高纯度的，纯度越高香气越纯正，燃烧时也不会有刺激的气味。」
她将茶杯放下，拿起身旁的盘香礼盒，轻放到静姐面前，「这是我工作室的盘香，您可以自用一下，或者放馆里烧。」
静姐垂眸看着桌上的礼盒。
有被那独特精緻的包装惊艷到。
林栖檀给她的是苏绣礼盒，上面绣的江山图栩栩如生，足以看出绣法了得。
林栖檀：「现在市面上有些香品是合成香料制成的，气味甚至可以模拟天然香料的，您也知道我师承郑老师，我肯定不会掺杂合成香料，因为这种香料长期使用对人健康是会产生一定影响的。」
一番话下来，静姐确定对面姑娘是个实实在在的内行人了。
她喝了两口茶，干脆直言：「香品这种东西我就是个外行人，你是越舟介绍的，我相信你为人。这样，你说个方案给我，要是符合我，那以后我们馆的香品都从你那进货。」
林栖檀稍稍思考了下。
方回答：「静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提供定制香品，根据您馆里的风格来调配香品，如果您馆里的客人有需求，我也可以进行调配。」
「定制化服务？」
「是的。」
靳越舟给两人茶杯里都添了茶。
静姐思忖片刻，笑说：「你这个方案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但我有个要求。」
「林小姐请讲。」
林栖檀转着茶杯：「我希望您这儿可以定期举办香文化活动，我看馆内的大厅很适合。」
靳越舟适时插话：「其实举办香文化体验活动不错，可以吸引客人的关注度。静姐您不是一直都喜欢创意吗，何不试试？」
静姐目光落向靳越舟，笑了笑：「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得试试。」
靳越舟垂眸端起茶喝一口，弯了弯唇。
合作一事儿算是谈妥了。
今日没有合同签署，静姐让林栖檀回去把合同整理出来，发她，到时候签电子合同就行。如果林栖檀不介意，来馆里也行。
为了表示诚意，林栖檀当然说来馆里。
后头静姐和靳越舟聊了几句，就起身离开。到了门口，她却停下，回头。
举起手里的香品礼盒，真心贊道：「包装做得不错，很有特色。」
林栖檀笑了笑：「到时候给您养生馆提供的也一定是这样精美有特色的礼盒。」
静姐笑：「那期待合作。」
目送着静姐彻底离开，林栖檀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种卸掉重担的轻快。
总算是谈下一个零售商。
靳越舟揽过她肩膀：「开心吗？」
林栖檀转头看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按摩去？」
「那走。」
两人刚出房间，靳越舟手机就响起。是微信消息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眼帘里闯入了静姐发来的消息。
【你女朋友和你很般配。】
他勾唇，回：【谢谢。】
-
按摩的房间布局很，灯光柔和，房间里点着根线香，淡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还播放着轻柔治癒的背景音乐。
林栖檀与靳越舟都换上了棕色宽松的按摩服，各自躺一张按摩床上。
不一会儿，养生顾问叫来了两位专业按摩技师，一男一女。
按摩开始后，林栖檀舒适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按摩师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时不时轻轻揉捏，按压。
空气中还有股清香的精油味。
闻着特别适合秋日的午后。
靳越舟却没闭上眼。
反而侧过脸去看林栖檀享受的神情，不过他身体逐渐有在变得放松。
按摩过程两人没说一句话。
中途林栖檀都舒服得睡着了，醒来是因为按摩师按到她肩部常有些发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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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她没再睡着。
反倒是在按摩过程中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由得看一眼靳越舟。
直到按摩结束，两位按摩师离开房间。
林栖檀终于把按摩过程中产生的问题说出来：「你平时常来养生馆按摩吗？」
靳越舟起身喝了口茶水，回她：「办公室坐久了有时会来按一按。」
林栖檀抿了抿唇：「那你自己去吗？」
这话问得很微妙。
靳越舟一下子就听出话外之音，看向她，哑然失笑：「你是不是想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没有。」
「真没有？」
林栖檀咽了咽喉：「没有。」
其实，她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养生馆新闻，有一些养生馆有隐藏项目，经常被警方突击检查，依法打击到。
看着靳越舟眼里的调笑意味，林栖檀顿时在心底骂了自己一遍。
像靳越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样呢，那是犯法的好吧，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她真是疯了。
想到那个问题，林栖檀还真挺好奇的，干脆也就问了：「……那么多年，你自己平时怎么解决。」
靳越舟轻笑出了声。
他发现话题走向有点不对劲儿了。
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担心他过去乱来？
越想越觉得离谱，他气笑了：「我是个成年男人，欲望肯定是有的，那种时候，我不是还有双手吗？」
林栖檀后悔挑起了这话题。
下一秒，她听见靳越舟耐人寻味地来了句：「你忘了，这双手可是为你服务过的。」
林栖檀脸颊瞬间升起温度。
赶紧去拿茶水喝下半杯。
看她有几分慌乱的模样，靳越舟忍不住笑一声，眼里有一丝促狭闪过。
只见他起身，坐到林栖檀的按摩床上，抬手撩起她垂落下的青丝，眼神很有侵略性地扫过她眼鼻唇，最终目光停在她还沾着茶水的嘴唇上。
林栖檀顿觉不妙。
靳越舟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移向林栖檀下巴处，随即轻挑起来，拇指腹覆上她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林栖檀唿吸一滞。
「要不要把你脑子里不正经的想法做实了？」靳越舟嗓音低沉。
林栖檀又一次咽了咽喉：「……其实我的想法都很正经的。」
靳越舟勾了勾唇：「是吗？」
林栖檀点头。
「那你还问我那样的话？」
「……就问问。」
靳越舟低低笑了笑，温和的鼻息拂着她鼻间，深邃的眼睛垂了下去，声音带笑：「那问了可就要被惩罚的。」
林栖檀其实有心理准备的，可靳越舟唇覆上她嘴唇的那一剎那，她还是睁大了眼睛，心跳出现故障。
「会有人……」
她的声音渐渐淹没在靳越舟温柔的吻里。他掐着她修长的脖颈，愈发深入。
好害怕有人突然闯入。
林栖檀推搡着他胸膛，想要就此结束这个吻，却被靳越舟捉住手，含着她唇，一边低声说：「专心点。」
第76章 可别哭了
那天按摩室没有人进来。
那个绵长的吻令靳越舟着了一身火，可碍于在按摩室不便，他只好迅速换掉按摩的衣服，拉林栖檀快速出了养生馆。
日暮早已落下。
林栖檀被靳越舟塞进副驾驶，之后绕到驾驶位，打开车门上去。
平时靳越舟会先热一下车，这次踩下油门就走，充分体现了他此刻迫不及待。
昏暗的车厢里。
林栖檀侧过脸去看正专注开车的靳越舟，抿了抿唇，像是思考过的，她试探一问：「……要不我先帮你？」
下一瞬，她看见靳越舟打了转向灯，然后迅速往右边打了方向盘，挂下档。
他蓦地侧头看她，目光深邃。
这一刻，林栖檀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
不是……她刚问的什么啊？
别墅区里灯火通明，他们的车子停靠在路边，此刻车厢是一片寂静。
林栖檀嘴唇动了动：「我……」
她音刚起，耳边就响起安全带解开的声音。下一秒，靳越舟转身靠过来。
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眼前的光就全被挡住，紧接着嘴唇被一股温热占领。
靳越舟吻了她。
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靳越舟才退开身子，去调整已经有些许粗重的唿吸。
车厢里的氛围多了分暧昧。
林栖檀心跳失了节奏，她眼睫颤了颤，嗓音温软道：「……这样你不是更难受了？」
靳越舟笑了一声，他深邃幽暗的目光再落林栖檀脸上，带了三分笑意。
喉结滑动了下，他低沉带笑的声音落在车厢里：「林老师，你是不是希望我们在车上就把那件事做了？」
林栖檀唿吸微屏。
「乖，别再招惹我。」靳越舟伸手勾乱了她的头髮，「不然我们真会体验车-震。」
「……」
林栖檀迅速把脸转向车窗。
已老实，她保证不会再招惹。
车开回小区，上了楼，靳越舟就拉着林栖檀到他屋里。
门刚关上。
靳越舟便将林栖檀抱挂在身上。
刚被抱起那一霎那，两人清楚听到了旗袍裂开的声音，彼此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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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却用吻回应了靳越舟。
屋里一片黑暗，灯都没开。
两人从门口开始一边接吻，一边往客厅沙发去，然后一起跌入沙发。接吻还在继续，林栖檀旗袍却被撩起。
她头顶响起靳越舟声音：「林老师，待会儿忍着点，可别哭了。」
后来那件旗袍惨不忍睹。
林栖檀过后控诉靳越舟不做人，太粗鲁，下次再穿旗袍一定避着他。
-
十二月初，鹭城温度凉爽，白天阳光正好，夜晚需要套一件薄外套，对比北方的寒冷，这座城市正处于秋高气爽。
储宁和骆行之最后一站是在峇里岛。
那天他们从峇里岛回鹭城，带了不少伴手礼回来，全都是给朋友的。
落地休息了一天。翌日夜幕降临，他们便订了包厢请大家吃饭。
一听说骆行之要请客吃饭，时恆到了包厢，是什么贵就点什么。
骆行之一脸豪迈，叫他今晚吃不完别出这个包厢，实在不行打包回去当早餐。
时恆就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话落，他目光移向骆行之旁边的储宁，一脸哀怨道：「嫂子，你忘了当初是谁把微信推给你的吗？」
储宁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笑笑说：「是你是你，你今晚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俩能好，你必须得坐主桌。」
「嫂子」这个称唿，储宁适应得很快，只是一开始脸红了一下，再听就坦然接受，甚至很是享受。
一桌人闹成一片。
没多久，坐在靳越舟旁边的陈白慢悠悠开口：「老靳，你们先谈的，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喜糖啊？」
靳越舟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不再是一个人？伯母给你安排的相亲应该又要提上日程了吧？」
一提到相亲，陈白一秒挎脸：「别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
陈白三十多年来也是没谈过一场恋爱，陈母急得团团转，到现在都觉得是陈白性取向有问题，一天到晚张罗的相亲陈白愣是一个没看上。
靳越舟只是勾勾唇，不说话了。
上菜还需要一段时间，储宁先点了些甜点和茶水上来，都是询问过大家口味后才点的甜点，种类有好几种。
半小时后，菜陆续上齐。
一桌望过去荤素皆有，色相看起来就令人很有食慾。
这顿饭，吃了快三小时。
将近十点，才散场离开包厢。
一行人出了餐厅，时恆见时间正是夜生活的点儿，便提议了句：「要不要再去唱个k什么的？」
骆行之目光落向储宁，等她回答。
储宁接收到他的目光，只是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林栖檀：「你要去吗？」
林栖檀一向早睡，夜生活的局很少参加，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这么多人在这儿，林栖檀不想扫兴，迟疑了下，抬眼看靳越舟。
靳越舟立即秒懂林栖檀眼神里的意味，只见他抬起手揽住林栖檀的肩膀，平声说：「我们明天还有事儿，你们去吧。」
陈白一脸看透：「行了，回各家找各妈吧。」说着，他搭上时恆的肩，「咱俩单身狗就别凑下半场了，一会儿醉了我可不想送你回去。」
时恆嗤笑一声：「是我送你吧？」
陈白说：「不重要。」
见此，骆行之只好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有空再聚。」
储宁和林栖檀说了两句话，便挽着骆行之的手往他们车子去。
-
因为就直接飞了马尔地夫，东西还来不及搬，储宁只好先收拾简单的行李先搬到骆行之那里。
拿着行李到骆行之那儿。
刚进门，两人就干柴烈火上，一边接吻一边互相解着衣服往主卧去。
后头储宁在骆行之给她带来的快感中，声音带笑发哑道：「其实，那天加你微信那晚，时恆是想泡我来着。」
闻言，骆行之顿住。
他垂眼盯着储宁，片刻低笑出声。
什么都没说，只搞得储宁如上九天。
这一晚，骆行之吃了时恆的醋。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时恆，愣是一天都不搭理时恆，下午茶也没有时恆的份。
第77章 我的公主是个小哭包
林栖檀二十五岁生日将至。
十二月中旬，兰静娴来了趟鹭城。
大包小包的，都是给林栖檀带的西京特产，还有她亲手做的南粤糕点。
虽然兰静娴提前打了招唿，但林栖檀在机场真见到兰静娴的时候，还是红了眼。
或许是越长大，越觉得亲人好，尤其是出门在外久久才见一次。
陪着林栖檀过来接机的靳越舟见到兰静娴，便迈开长腿上前，从兰静娴手里接过那些东西，并说：「我去把车开过来。」
兰静娴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目光再落到林栖檀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回来这两月是不是瘦了点儿？」
林栖檀笑说：「有一点点。」
最近为新工作室忙前忙后的，她有时候会顾不上按时吃饭，会选择在便利店买点面包凑合一下。
有一回靳越舟知道了，还说了她。
没一会儿，靳越舟把车开到她们前面。
林栖檀拉开后座的车门，等兰静娴上去，她才跟着一同钻进后座。
车门刚关上，靳越舟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后面，问：「娴姐，你一会儿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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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娴就来过鹭城三回，每次来都是看林栖檀，说实话，她并不了解鹭城有什么好吃的，只好说：「你们看着安排吧。」
林栖檀思考了下：「妈，你不是想看海吗？要不我们去海边的餐厅吃晚饭好吗？」
兰静娴说都可以。
开车的靳越舟这时候说：「檀檀，你选好餐厅把地址发我。」
林栖檀：「好，我现在看。」
在大众上找了一会儿，林栖檀选了一家落日码头餐厅，随后把地址发到靳越舟的微信上，一边说：「今天周五，这家餐厅正好有歌手来驻唱。」
靳越舟应了一声，点开地址导航。
观察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兰静娴有些许恍惚，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
也许是闺女终于有了另外一半的原因吧。
也不知道闺女几时想嫁人。
看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兰静娴嘴角微微勾了勾，适时插话：「工作室装修得怎么样了？」
林栖檀转头看她：「马上赶上新年了，估计得年后才能装修完了。」
「之前听你说找什么零售商，找得怎么样了？」
「目前就谈下一家养生馆，最近在接触一家中式茶馆，它家的主理人这几天出差了，得等她回来再谈一谈。」
兰静娴点了点头：「挺好的，我之前还以为你做这个就是玩一玩，现在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既然要做，那就认真做下去，遇到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
林栖檀把头靠到兰静娴肩上，声音温软：「知道啦。」
这一刻，她回想起刚接触制香的时候。
那会儿她需要的香料价格昂贵，要不是家里贊助她，她也没有今日的成果。
闲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餐厅。
兰静娴是下午的航班，现在到这家餐厅，正好赶上看夕阳的傍晚。
他们选了天台位置，能看海景。
服务员拿菜单上来，靳越舟示意给对面的兰静娴。
兰静娴则是给了林栖檀：「妈也不懂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我都可以，还是你来点吧。」
林栖檀笑着说好。
她点了五个菜，都是综合对方口味来点的，最后又加了三个一样的餐后甜品。
今日的海风格外温柔，只是轻轻撩动他们的头髮。
林栖檀转头去看兰静娴，注意到她发间有了白。忽然意识到，她岁数在增长，父母也在渐渐老去。
心底顿然生出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该早点回西京发展了？
靳越舟注意到林栖檀眼神好像有一种感伤，顿了两秒，就见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给林栖檀发了条消息过去。
他问：【怎么了？】
听到微信响起，林栖檀拿起手机。
点开看见消息，她下意识抬眼看对面的靳越舟。
才回：【没事。】
菜上齐还挺快。
这顿饭吃得无波澜。
兰静娴只是问他们在鹭城的近况，他们感情上的事儿她倒是没有问一句，直到林栖檀起身去洗手间。
她像是斟酌过的，平声问靳越舟：「明天檀檀就过二十五岁生日了，你今年也三十三了，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说的，我就想问问你，你着急结婚吗？」
靳越舟沉吟了下：「说实话，我想过了这个年就和檀檀求婚的。您也知道，我喜欢她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我很想她早点成为我的妻子。」
猜到了多半是这样的回答。
兰静娴嘆一声：「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想到她有朝一日嫁人，我就难过。」
空气寂静了下。
靳越舟这次沉默得有些久，像是认真思考过才开的口：「檀檀就算嫁人，她心里还是一样会有你们，你们永远都是她最亲的人。如果我们真的步入那一步，我向您保证，以后我对她的疼爱一定不比你们少，我会让她幸福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兰静娴怕再往下听，眼泪就要忍不住落下了。
不多时，林栖檀回来了。
离开餐厅，他们打道回府。
车开到小区地下车库。
靳越舟停好车，便说：「你们先去按电梯，我去后备箱拿东西。」
林栖檀说：「好。」
下了车，兰静娴看一眼在后备箱拿东西的靳越舟，不由点了点头，这才和林栖檀往电梯方向去。
她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靳越舟确实会做人做事，就连细节的东西他都会比别人先注意到。
注重细节的男人，以后闺女应该是会幸福的。
三人上了楼，靳越舟把东西放到林栖檀屋里，便要退出去，却被兰静娴叫住：「你不坐会儿再走吗？」
靳越舟说：「我就住对面。您刚来，我就不打扰您和檀檀了。」
「你们是邻居啊？」兰静娴微讶。
靳越舟点头。
「那我能去你那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林栖檀说：「那妈你先去对面看看，东西我来整理。」
「不用你，你放着我一会儿回来再整理。」
林栖檀去推她：「你别管了。」
最终兰静娴说不过林栖檀，只好只身跟着靳越舟到对面去参观房子。
林栖檀等了约莫快十分钟，兰静娴才从对面回来。
兰静娴带来的东西都被她整理好了。
再次进屋，兰静娴才发现沙发上躺着只穿衣服的猫，她盯了几秒，开口：「这就是你捡的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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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点点头：「猫不易就是它。」
兰静娴有几分嫌弃道：「这名字听了几次还是觉得抽象，怎么不取个发财来福，听起来就好养活。」
林栖檀笑出声：「好土。」
「哪里土了，你姥姥之前养那只狗叫富贵，多好啊。」
「嗯，是挺好的。」
林栖檀走到岛台处，取出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一口后，她问兰静娴：「要不要给你倒杯水，还是你想喝茶？」
「什么茶？」
「西湖龙井，越舟一客户送的。」
听到「越舟」两个字，兰静娴起了鸡皮疙瘩，她抱手搓了搓，有点好笑出声：「你这突然不叫小叔叔了，我听着还怪不习惯的。」
「那以后你还要继续不适应。」
「什么意思？」
林栖檀半开玩笑的语气：「将来我们结婚了，他不得叫你一声妈啊？」
说到这个，兰静娴浑身的鸡皮疙瘩更甚：「你们要真到那一步，他还是继续叫我娴姐吧，可别把我叫老了。」
林栖檀失笑：「行，叫你姐。」
她伸手去拿一旁摆放好的茶叶：「喝不喝的，喝我就给你泡。」
兰静娴说：「你泡吧。」
这天晚上，母女俩泡上茶往客厅沙发上盘膝而坐，话起家常。这一话，就是两个多小时。
将近十一点，林栖檀才起身去洗漱。
储宁搬走后，另一间卧室一直空着。
林栖檀洗漱完，就去给兰静娴整理好房间，之后在房间里点上一小圈沉香盘香，以此让兰静娴对新环境感到放松，希望她晚上能睡个好觉。
零点时分，林栖檀微信响起。
是靳越舟发来的消息。
靳先生：【宝宝，生日快乐。】
林栖檀嘴角勾起。
干净的指节在屏幕上敲下：【谢谢靳先生，明年还要收到你的生日祝福。】
靳先生：【不止明年，以后都能收到。】
到底是没忍住，林栖檀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去按下对面的密码，进了屋。
在卧室的靳越舟没等到回復，又想编辑消息发过去。这时候房间门口却传来细微声响，紧接着，他就见房门被打开。
多少还是被惊到。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他无奈低笑一声：「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栖檀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
向靳越舟靠近，她双手搂上他脖颈，与他额头相抵，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含笑轻出声：「我想你在我耳边说生日快乐。」
靳越舟低头去碰了下她唇，随即偏头凑到她耳边，声音缱绻道：「祝我的宝宝生日快乐。」
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到她耳朵。
有点酥痒。
她眼睫颤了颤。
转头回去看她，他忽然一脸耐人寻味地问道：「只是想我说生日快乐吗？」
林栖檀迟缓地回：「......当然不是。」
「那还想要我做什么？」
林栖檀沉默了。
约莫过去五秒钟，她蓦地捧住靳越舟的脸，吻了上去。停留了几秒钟，她稍稍退开，眼睛从唇扫到靳越舟的眼，声音好像有种蛊惑道：「我们做-爱吧。」
林栖檀二十五岁这晚，靳越舟给了她一个漫长的过程。
后半夜，林栖檀收拾好，又熘回对面。
-
林栖檀生日这天，兰静娴一大早就起来。
她昨晚睡得挺好的，但这人上了年纪觉就是少，她也习惯了早起。
林栖檀起床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有早餐摆上。
她下意识去寻兰静娴的身影，最后是在阳台上寻到的。兰静娴正在拿洗衣机里的衣服出来晾。
「妈，你不再睡会儿啊？」
兰静娴回头看一眼：「我们哪里那么多觉睡，早餐给你做好了，赶紧去吃吧。」
林栖檀心里一片暖洋洋。
大概这就是妈妈的爱吧。
她笑了笑，说好。
其实她想让兰静娴停下来的，但她知道，兰静娴这人一向闲不住，你让她什么都不做，她是会很难受的。
洗漱好，吃完早餐，林栖檀把餐盘都放进洗碗机里，之后去给猫不易清理猫厕所，就回房间去换下睡裙，涂了个隔离和口红，就准备出门。
在玄关处一边换鞋，她一边交代：「妈，中午你帮我餵一下猫不易，我就倒了一点，你倒的时候别倒太多。」
兰静娴应下：「知道了。」
林栖檀出门没多久，兰静娴便坐不住。
打开导航找了附近的菜市场，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出门去就近的菜市场，打算买菜给林栖檀做顿生日晚餐。
回来的时候，她想起蛋糕还没买。
又让司机带她去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还是林栖檀最喜欢的粉色。
今天生日，林栖檀工作室六点就关门了。
知道林栖檀的妈妈来鹭城，储宁今年生日就没陪林栖檀一起过，关门后她就回了骆行之那儿。
但没能一起过，她的礼物也没少。
林栖檀二十五岁生日，她给林栖檀转了一个五万二，还送了林栖檀一条宝格丽的玫瑰金手镯。
靳越舟晚上有个应酬要去，临时让陈白替他去了，顺便备了一份礼让陈白带去，当做赔罪。
他准时到文创园接林栖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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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如往常般打开车门，下一秒却倏然抬手做出掩嘴动作，眼眸中满是惊喜。
靳越舟向她递来了一束花，是艾莎玫瑰。
他笑说：「生日快乐。」
林栖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洋溢笑容：「你已经说过了。」
靳越舟示意她接花。
林栖檀笑着接过，然后上车。
她刚系好安全带，靳越舟就说：「打开你前面的储物格看看。」
「还有惊喜？」她笑问。
靳越舟笑了笑：「你打开就知道了。」
林栖檀听话伸手过去打开。
一打开，她明显怔了下。
副驾的储物格里塞满了鲜花，是弗洛伊德和粉荔枝。因为她打开，鲜花全部炸开出来，就好像它们是长在储物格里似的。
闻着车厢里馥郁的花香气，她眼眸中惊喜感动交加。
静了片刻，她笑着开口：「我想今年的生日是我最印象深刻的。」
过去每年她都会收到许多价格不菲的礼物，但从来没有一件礼物是浪漫的。而今年的生日，她收到了浪漫。
不需要很多钱，是送花的人本身就是浪漫。
自从他坦诚对她的爱意，她收了数不尽的鲜花，不用她说，他的浪漫随时会向她来。
她带着满腔喜悦转头朝靳越舟望去，又是一怔。这一刻，她的心跳在轰鸣。
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她眼帘里突然出现一顶璀璨夺目的皇冠。而靳越舟正双手捧着那顶皇冠，看她的眼神满是柔情。
时间仿佛静止。
她凝视着皇冠一动不动。
不过须臾，靳越舟将手中的皇冠举高，随后落在林栖檀的头顶上，嗓音温润：「送你的生日礼物，现在起，你就是公主了。」
林栖檀清楚的感知心脏在失去节奏。
彻彻底底，毫无节奏可言。
她好像又要忍不住落泪了。
像是感应到她眼泪即将夺眶而出，靳越舟忙伸手去抽过几张纸巾，然后放到她眼睛下，笑笑说：「可以了，哭吧。」
林栖檀被他这个举动逗笑，泪水还是滑落下，浸湿了他手中的纸巾。
她含泪笑说：「哪有你这样的。」
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出口却不是。
她深知头上那顶皇冠不仅仅是一件饰品，更是靳越舟对她深深的爱意。
靳越舟说：「没办法，我的公主是个小哭包。」
她真是他见过最感性的人。
林栖檀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身过去抱住了靳越舟。
后来某一天林栖檀才知道，她头上的皇冠是真的皇冠，毫不夸张的说，她完全是戴了两套房在头上。
如靳越舟那句话一样，戴上皇冠她就是公主，他亲手给她加冕，让她成为他一人的公主，他甘愿做她的骑士。
再后来，林栖檀真的很好奇那顶皇冠的价格，她问了靳越舟半天，他才告诉她，那顶皇冠价值人民币800万。
那顶皇冠上面，镶有1220颗钻石，总计35克拉。
-
两人回到小区。
兰静娴已经把饭菜做好，小蛋糕也被她拆开摆在餐桌上，蜡烛也已经插好，就等林栖檀坐下点燃。
进屋就闻到饭香味，林栖檀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一刻，她感觉她就身在西京的家里。
满屋子都是妈妈的味道。
她换下鞋子，就小跑到餐厅。
看着餐桌上丰富的菜餚，她抬眼笑看兰静娴：「妈，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兰静娴一脸得意：「那不然呢？」
靳越舟走过来，兰静娴见他手上捧着鲜花，便问：「给檀檀买的啊？」
靳越舟点头：「我先去把花插一下。」
兰静娴也不拦着，只说好。
她转身去厨房拿碗筷，回来见靳越舟动作娴熟地将鲜花插入花瓶，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
好吧，她宣布这未来女婿彻底过关了。
通过细节，她已经判断出靳越舟确实是对她闺女好，只有经常这么做这件事儿，他才会如此娴熟。
把碗筷分别摆好。
兰静娴说：「先过来吃饭吧。」
林栖檀也说：「一会儿我再插，你快去洗手过来吃饭。」
靳越舟回：「马上就好。」
母女俩互看一眼，林栖檀摇摇头。
等靳越舟插花期间，林栖檀把蛋糕先放进冰箱，她想饭后再点蜡烛切蛋糕。
两分钟后，靳越舟插完花洗手过来落座。
兰静娴见状，拿起他面前的碗，给他打了汤，然后递给他：「我特意给你们煲的汤，多喝点。」
靳越舟接过：「好。」
这顿给林栖檀庆生的晚餐，靳越舟很给面子地喝下几碗汤，并由衷地贊兰静娴厨艺了得，比他在外面许多餐厅吃的味道都要好。
兰静娴这人最喜欢进厨房忙活。
听靳越舟夸赞自己，她嘴角的笑容根本止不住一点，对靳越舟的态度又恢復往日那样，一点都不摆着。
后头都是她和靳越舟在聊天，林栖檀这个寿星几乎透明。
吃完饭，靳越舟去冰箱把蛋糕拿过来。
灯光柔和的餐厅里。
林栖檀坐在正中间，粉色的生日蛋糕被放到她面前，上面插着色彩缤纷的数字2和5蜡烛。
靳越舟掏出火机点燃。
兰静娴看着林栖檀出声：「快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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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笑了笑。
只见她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这一年，她的愿望不再是为自己。
她在心底默默许下的愿望是，希望父母慢些老去，无灾无病。
在四目注视下，她睁开了双眼。
深唿吸一口气，她微倾身靠近蜡烛，吹灭了那象徵着她已经二十五岁的蜡烛。
见蜡烛灭掉，靳越舟给她递去刀。
林栖檀接过，利落地切下一刀。
奶油和松软的蛋糕胚在刀下被分开，她将切下的第一块蛋糕递给兰静娴，满脸温柔笑意：「妈妈，谢谢你过来鹭城给我过生日。」
兰静娴已有些许皱纹的眼尾上扬，她欣慰地接过蛋糕：「谢谢闺女。」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了。
闺女好像是真的彻底长大了。
接着，林栖檀又切下第二块蛋糕。
第二块，她给了靳越舟。
「靳先生，谢谢你。」
她的一句谢谢，包含了很多。
靳越舟眼眸温柔地看着她几秒，才伸手接过。
分好蛋糕，林栖檀调皮一笑：「好了，剩下的蛋糕就不能分你们了。」
其实那个蛋糕没多大，就是六寸蛋糕。
这一次的生日很简单。
但对于林栖檀来说，却很温馨。
有妈妈陪着，还有爱人陪着，一起吃着妈妈亲手做的晚餐，还有妈妈买的小蛋糕，她宣布，今天她是最幸福的女孩。
......
兰静娴没待多久，给林栖檀过完生日，隔天看了鹭城的海，她就赶晚上的航班回西京了。
这一趟回去，她成了林栖檀和靳越舟的cp粉头子。
第78章 自己讨的算什么
一周后，林栖檀再次见到茶馆主理人。
两人约在茶馆里见面。
茶馆的主理人方姐三十多岁，和林栖檀同样喜欢新中式文化，两人见面当天，穿的衣服还是同一家服装工作室出的。
方姐笑说：「审美相同的人，我想日后我们合作了应该会很愉快。」
林栖檀看着对面的方姐，摩挲着手里的陶瓷茶杯，微微笑：「我新修改的方案您觉得怎么样，还是您有其它的想法？」
方姐沉吟了下：「你的新方案我没什么问题。但我想除了在我的茶馆里摆放香品，林小姐你的香堂到时候可不可以也设个展示区，专门放我茶馆里的特色茶呢？」
「您是想要互设展区？」
方姐点头：「茶文化和香文化本身就能共鸣，都是追求修身养性，品茶闻香更能心息沉淀。你方案里提到针对不同的茶品来搭配相应的香，这一点反过来，也能带给你的客人不一样的体验。」
林栖檀听了轻笑一声。
喝了一口茶，她说：「这个主意很好，互相结合确实是能给客人带来更丰富的体验，不论是茶文化还是香文化，我相信未来肯定能让更多人喜欢上这些中式文化。」
「你想要在我馆里举办联合活动我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也想到时候能安排茶艺师到你那儿举办茶艺表演，你觉得如何？」
「可以，香堂成立后会定期举办沙龙活动，茶艺表演可以同步进行，既可以学习香文化知识，也能欣赏茶艺表演。」
方姐端起茶杯，示意林栖檀。
林栖檀见状，笑着也端起杯。
方姐笑说：「合作的方式还有很多种形式，目前就暂时这样吧，以后来日方长慢慢探讨。」
林栖檀顿了下，随即眼里染上笑意。
她茶杯放低一些，笑回：「合作愉快。」
方姐办事向来讲究效率，确定与林栖檀的制香工作室合作，就让林栖檀当场给她拟合同，确认合同细节没问题，便当天签了下来。
忙活完，天色已暗下来。
林栖檀手里拿着方姐给的一盒茶叶，和方姐并肩走出茶馆。她转头去看方姐，微笑说：「您馆里的绿茶很不错。」
方姐轻笑了声：「你早说，我刚给你拿绿茶了。你等着， 我现在进去再给你拿一盒。」
林栖檀说：「不麻烦您了，下次真想喝，我一定不跟您客气。」
方姐迈开的脚收回来：「那好。」
「走了，下次见。」
「行，回去了发个消息。」
离开茶馆门口，林栖檀走到停车区，找到储宁的保时捷，打开车门上车。
这次的合作储宁陪林栖檀来的。
上一回见茶馆主理人，储宁是和林栖檀一起见的，但这回是林栖檀一个人进去见茶馆主理人。
储宁临时接了她妈妈的电话。
打完干脆就坐车里等着了，她怕她突然出现，影响了林栖檀谈合作。
见林栖檀满面笑容地上车，她看林栖檀问：「合作谈成了？」
林栖檀笑着点头：「合同已经签了。」
说着，她摸出包里封好的合同，递给储宁，「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储宁看一眼那牛皮袋，却没接过，只是凑近林栖檀，一把将她抱住，特激动开口：「我不看，你可真是太棒了！」
林栖檀笑：「不看那就回家。」
她想当面和靳越舟分享这个好消息。
储宁也没抱她太久。
很快松开，去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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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回到小区，上楼进屋就见屋里已经亮着灯，岛台那儿还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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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正在切菜，听到动静，他抽空抬眼望向门口：「回来了。和茶馆主理人谈得怎么样了？」
林栖檀换下鞋子，往厨房去。
她没着急回復靳越舟。
走到岛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她双手撑在檯面上托住脸颊，一脸笑意：「她答应和我合作了。」
靳越舟挑眉：「我就知道你可以。」
「今晚吃什么？」
「你喜欢的菠萝排骨和葫芦鸡。」
「真好。」
「什么？」
「我说有个会做饭的男朋友真好。」
靳越舟笑起来：「有油烟，先去客厅坐着看电视，做好了再叫你。」
林栖檀笑着摇摇头：「我要看你做饭。」
事实证明，男人长得好，做饭看起来都赏心悦目，比起看电视，她还是觉得看靳越舟做饭更好看。
靳越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林栖檀这一看，还真就看到靳越舟做好菜。
看着岛台上色相丰富的家常菜，她笑：「你要是有空天天给我做饭，我想我的马甲线早就消失了。」
靳越舟用洗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林栖檀嘴边，笑着：「最近应该是有空给你做的，马甲线没了就没了，我不嫌弃。」
林栖檀张嘴吃下他投餵的排骨。
浓郁的菠萝香味瀰漫在口腔里。
她满足得眼尾都扬起。
不得不说，她的男朋友真有一手好厨艺。
她细嚼慢咽下那炖得已经软烂的排骨，随后将骨头吐出来，从靳越舟手里拿过筷子，夹起一块排骨，礼尚往来投餵靳越舟。
看着靳越舟吃下吐出骨头。
她笑说：「辛苦了，靳先生。」
自从两人的恋爱关系曝光后，林栖檀就给靳越舟换了备註，日常生活中多数都会称他为靳先生。
直唿越舟她觉得有点奇怪，靳越舟比她大八岁，从小都是叫小叔叔，她对靳越舟一直都是有敬仰之意的，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先生这个称唿最为合适。
而且，先生这个称唿，她感觉好温暖。
靳越舟低头去啄了下她唇。
退开后，他温声说：「算我辛苦的奖励。」
林栖檀弯唇，视线落他唇上。
「自己讨的算什么。」
话落，她揪住靳越舟衣领，将他头拉低下，有些许温热的唇瓣贴住他同样温热的薄唇。
靳越舟眸光渐深。
顿了两秒，他抬手扣住林栖檀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上她腰肢，将她身体几乎完全贴向他，随即攻入她唇齿。
他全程没闭眼，一直盯着林栖檀。
惊觉有潮湿感那一刻，林栖檀睁眼。
四目相对，她忙推开靳越舟。有几分羞涩道：「你干嘛睁着眼！」
靳越舟笑一声：「想看你。」
第79章 喜欢不一定急于拥有
这顿晚饭还是好好吃完了。
趁着靳越舟收拾碗筷的时候，林栖檀去打开冰箱，拿出车厘子，清洗干净。
靳越舟把所有碗收进洗碗机里。
刚转过身来，嘴边就有颗车厘子。
厨房灯光柔和，他眉眼一瞬染上笑意，随后张嘴吃下林栖檀餵的车厘子，一边说：「好甜。」
林栖檀没忍住笑：「是真甜还是因为我餵的甜？」
靳越舟笑说：「你餵的甜。」
林栖檀这次笑出了声。
两人移步到客厅，打开了投影仪，准备找电影看。
这几乎已经是他们日常的节目，饭后靳越舟没什么公事都会在客厅坐下，和林栖檀一起找电影看。
前两天他们看的是一部哲学电影，名《苏格拉底》，电影的后半段基本涵盖了《申辩篇》内的重要思想。
今晚林栖檀随便找了部爱情电影。
几乎无差评的一部高分爱情电影——《恋恋笔记本》。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跨越时间和阶级的爱情故事，一个穷小子爱上富家小姐，后面经歷种种困难和曲折，最终与富家小姐，恩爱到一起牵手离世。
观影的过程中，林栖檀好几次感受到了靳越舟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顿觉不该选这部片子看。
故事确实浪漫又美好，但里面的吻戏也是真的多，尤其是有一段高能片段。
影片中的男主缓缓褪去了女主的丝袜，随之两人干柴烈火的纠缠在一起。那是他们等了七年的第一次。
看到这个片段的时候，靳越舟的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意图明显。
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只盯着电影看。
似是没有回应，靳越舟后面便收回手。
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喝了半瓶后，本想放回冰箱里，却又感到还有需要，便拿到客厅茶几上放着。
电影播放完，他的冰水也已喝完。
林栖檀完全被这部片子中纯粹的爱所打动，甚至跑去豆瓣打了分，写下一句影评：很好的诠释了爱情的纯粹，人始终会被真诚打动。
靳越舟看着她发表完，笑了笑：「下次我们还是选哲学片探讨吧。」
林栖檀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轻笑一声，说：「总是探讨哲学太枯燥了，还是需要一些美好的故事来调剂生活。」
目光再落到幕布上，她想起女主躺在病床上和男主的对话。
她问他：「你觉得，我们的爱，能创造奇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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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就是奇蹟让你回到我身边。」
他们之间这段对话，她很喜欢。
电影的爱情桥段虽然有些理想主义，但是现实里又何尝没有这样的理想主义存在呢？
靳越舟不就是吗？
他的一句如果註定和她没结果，会选择孤身一人走到尽头，诠释了他对她的矢志不渝。
那话真的太有杀伤力了。
思绪从他们第一次看电影那天拢回。
她起身，随即一只脚跪在靳越舟前面，双手搂上他脖颈，与他额头相抵，笑着去轻碰他唇，下一秒她对上他深邃的双眸，低声问：「靳先生，这电影你看得不好受吧？」
靳越舟笑了，音色低沉：「这话问的，难不成林老师故意找这种片子让我难受？」
他有多贪她，她又不是不知道。
尽管两人已经有过很多次深入交流，但他永远觉得不够，每回他上头时，她哭-着求他，就越是让他疯狂。
林栖檀置身于靳越舟双腿间。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多危险，可她就是奔着危险来的，而她就是制造危险的人。
修长的食指落在靳越舟唇上，她一点一点地往下移，直至移到靳越舟显眼的喉结上，方停下：「我也没想要置身事外，现在还你，你要不要？」
靳越舟喉结艰涩滚动。唿吸在林栖檀摸上喉结那一瞬重了几分。
他手臂搂上林栖檀的腰，青筋凸显。
没说话，只是盯着林栖檀的眼睛。
约莫过去五秒，他倏然捞起林栖檀双腿挂在他腰上，起身往浴室方向去。
林栖檀被抱起的瞬间惊唿了声。
去浴室的途中，她搂着靳越舟脖子，低眸去看他：「......为什么不去卧室？」
靳越舟亲了她一口，就问：「电影白看了？」
林栖檀顿了下。
想起刚看完的电影中男女主一起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他们接吻，他为她洗头......
反应过来，她问：「你想一起泡澡？」
靳越舟说：「猜对了，一会儿奖励你来。」
林栖檀笑着打他：「流氓！」
进入浴室，门被关上。
靳越舟在洗漱台前将林栖檀放下，便去打开水龙头，往圆形的浴缸里注入热水，之后从置物架上挑了颗粉色泡澡球扔进去。
再回来找林栖檀，他轻松地将她抱上洗漱台，接着凑身过去吻她，双手一边去解她的中式上衣扣子。
这是林栖檀第一次与靳越舟以这种姿势接吻。
她无端生出一种刺激感。
带着这种刺激感，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撩起靳越舟的黑色毛衣，覆上他温热的肌肤，去摸着那六块腹肌。
指甲不小心划到他肌肤的时候，她清楚感受到了他轻颤了一下。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只觉得好兴奋。
这一刻，她觉得她过去二十多年来过得真是太清心寡欲了。近了男色，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靳先生的腹肌，真的好带感。
在她唿吸已经凌乱完时，靳越舟将她抱下洗漱台。紧接着，两人身上的束缚全部落下，被毫无规矩地扔在了脏衣篓里。
这一次，林栖檀是在浴-缸里被引向极乐之境的，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她沉浸其中的新奇感，真的好快乐。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春日森林中的花，迎着朝阳沐浴着春风，开得漫山遍野。
窥见山谷所有过后。
靳越舟吻了吻林栖檀已潮湿的眼尾。
林栖檀靠在他身上，软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她忽然就想问了。
靳越舟贴着她耳朵说：「喜欢不一定急于拥有，那时候我怕吓到你。」
林栖檀笑了笑，没说什么。
只是在想，她早些知道他的心意，他们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另外一种？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第80章 男朋友找得很好
平安夜这天，林栖檀带靳越舟去拜访了郑悦卿和陈婷。
第一次见面，靳越舟买了不少礼品，整个后备箱几乎要被塞满。
见到靳越舟本人那一刻，陈婷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就连一向冷脸的郑悦卿都挂上浅浅的微笑。
餐桌上，陈婷难免打趣：「阿宁都结婚了，你俩打算什么时候也把这件事儿提上日程啊？」
林栖檀笑笑说：「稳定了应该就考虑了。」
闻言，靳越舟看她一眼。
知道林栖檀现在重心都在新工作室上，郑悦卿斟酌开口：「工作室规模扩大了，你人手方面也需要增加，你有几位师姐最近闲着，你回头可以问问她们，光你一个制香师是不够的。」
林栖檀点点头：「人力方面确实是需要增加，这个我有想过，我回去就联繫几位师姐。」
新工作室签下没多久，靳越舟便抽空给她做了一个人力方案。
工作室除了她这个主理人，和专门负责推广，拓展客户渠道进行销售工作室香品的储宁。
她还需要聘请几位制香技师来减轻她的制作工作，再招几位学徒协助制香技师，可免费授课他们学习制香技术。
再就是需要后勤人员，来负责香料和成品出入库管理，还有后续销售的成品打包工作，和运营工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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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俩又聊了几句。
之后话题引向默默吃饭的靳越舟。
郑悦卿问他：「听栖檀说你是搞人工智慧的？」
靳越舟点头，说是的。
郑悦卿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点点头说：「搞人工智慧好啊，能搞人工智慧科技的都厉害，现在这时代都离不开科技。我听说你公司现在在研发康復机器人，什么时候能出现在市面上？」
靳越舟说：「研发到上市需要的周期不确定，快的话几年，就怕受到一些因素影响，周期会延长。我们公司目前还在研发阶段。」
康復机器人完全研发成功，过程有很多阶段，研发阶段只是开始，西舟预计年后开始技术研发阶段。
技术研发阶段过去，往下是制作测试、临床试验、再到招募受试者与试验开展， 之后还要做数据整理分析，才能进入註册审批阶段，最后才是上市阶段。
过程是很漫长的。
郑悦卿说：「到时候你们公司研发上市这款机器人，我要一台。」
陈婷看了眼郑悦卿，无奈摇摇头。
她的丈夫是想要给他那下身肢体不方便的弟弟买康復机器人，兄弟俩感情深厚，他找过许多专家，都束手无策。
康復机器人能辅助下地，他肯定会买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陈婷起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一红包。
林栖檀猜到师母这是要做什么，下一秒就得到了证实。
陈婷把红包递给靳越舟：「第一次见，这是我和檀檀老师的心意。」
靳越舟哪好意思收，忙委婉拒绝说心意领了。
陈婷却坚持给他。
靳越舟看向旁边的林栖檀。
林栖檀迟疑了下，点头。
见此，靳越舟只好收下那个红包，并道了谢。
两人没在老师家待太久，坐下喝口茶解腻差不多，就起身告辞， 回了小区。
回到小区上了楼。
林栖檀就收到了陈婷的微信消息。
她看了，不由勾唇。
陈婷说：男朋友找得很好，可要抓住了。
-
圣诞节这天，靳越舟没有行程安排。
天色还没暗下去，他就到了林栖檀所在的文创园。停好车，他便拎着排队买到的树莓蛋糕走去林栖檀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没有制香的客人。
只是有两个大学生在成品区展示架前挑香品，而林栖檀则是和储宁坐在品香区喝着茶闲谈。
见到一身黑的靳越舟进来，储宁嘴角漾起笑看着林栖檀，说：「你老公来了。」
听了储宁的话，林栖檀心跳稍稍快了。
她瞪她：「阿宁！」
储宁笑着耸耸肩，然后起身：「我老公应该差不多也要来了，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问到哪儿了。」
靳越舟没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走过去，把蛋糕放林栖檀面前：「今天忙吗？」
林栖檀看他：「圣诞节没什么人。」
鹭城今日有几个广场中心都搞圣诞下雪主题，对于不会下雪的鹭城人来说，简直就是诱惑。
储宁中午就说昨晚几个广场都是人。
靳越舟看一眼还在挑着香品的客人，估计应该差不多就能走了，干脆先坐下把蛋糕包装盒打开，接着把叉子包装袋拆掉。
「一会想去哪儿逛？」他把叉子递给林栖檀。
林栖檀接过：「想去阳光小镇凑热闹。」
她虽然是个经常见到雪的北方人，但每一次见到雪落在每一寸土地和树木上，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或许是生在冬日，她喜欢每一个下雪的冬日。
如今她没有身在北方，可即使是人工造雪，她还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看看，手牵着手在阳光小镇上淋着雪，又何不是一种白头呢。
靳越舟说：「好，那就去阳光小镇。」
储宁给骆行之打完电话，回头就碰到客人要买单。她看一眼正在吃树莓蛋糕的林栖檀，才带客人去前台买单。
等客人走了，储宁对两人说：「我就先走了，他到文创园门口了。」
林栖檀转身看她：「好。」
很快，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栖檀觉得今天这份蛋糕格外甜，有点腻，但不想浪费掉。盯着蛋糕几秒，她抬眼去看靳越舟，笑说：「吃不下了。」
靳越舟伸手去拿叉子：「我吃。」
见他毫不犹豫地吃剩下的蛋糕，林栖檀心底划过一股暖流。
看了几秒，她起身走到前台。
再回来坐下，桌上多了一个礼盒。
是一套苏绣礼盒香品。
她说：「给你制了一套龙涎盘香，里面还有一个香炉，你平时办公可以点上。」
靳越舟目光落在香盒上几秒钟。
再落到林栖檀脸上目光有了几分柔情。
他笑：「谢谢林老师。」
龙涎香价格昂贵，是少见的天然动物香料，是四大名香之一，他知道小姑娘是用心了。
第81章 我想和你结婚
鹭城的阳光小镇很有北欧感。
今年圣诞下午两点就开始人工造雪，每次五分钟，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半结束。
林栖檀和靳越舟是快七点到的。
夜幕下的阳光小镇沉浸在圣诞节的氛围中，圣诞装饰在小镇的街道上矗立着，上面的装饰已被人工雪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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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搂着一身米白色毛呢大衣的林栖檀，走到里面正好见许多游戏在举行，两人目光同时被扭蛋机前开心抽奖的小朋友吸引。
「想抽吗？」靳越舟问林栖檀。
林栖檀摇摇头：「不和小朋友抢。」
她只是单纯被热闹吸引。
小镇不大，两人随便走了十多分钟就逛完了。
从尽头折回去，两人逛进了一家装饰着圣诞主题的杂货店，听着店里的圣诞歌曲随便闲逛。
店里主打一个復古风。
卖的物件都是復古感的，叫人有种闯入上世纪80年代的感觉。
逛一圈下来，林栖檀挑了一个復古马灯，还有一个用刮土豆丝刀片做的风铃，这才前去前台买单。
跟在她身后的靳越舟又想买单，却被她止住。她清浅一笑：「今天支出都我来。」
靳越舟无奈弯唇点头。
从杂货店离开，两人走到了玫瑰教堂。
有不少人在鲜艷的红玫瑰前拍照打卡。
靳越舟便问：「要不要帮你拍照？」
此刻，他们头顶正飘着人造的雪花，仿佛鹭城的冬日真下起了纷飞的雪，让这座城市冬日的气息显得浓厚些许。
林栖檀看着前方互相拍照的女生，只觉得一片美好。
她笑：「要不等她们拍好了，让她们帮忙给我们拍一张合照吧？」
靳越舟说：「好。」
两人驻足在旁边等待站在玫瑰前拍照的女生，直到她们拍好准备离去，靳越舟忙上前拜託她们帮忙拍照。
他是这么说的：「可以麻烦你们帮我和女朋友拍一张照片吗？」
那两个女生还是大学生，是外貌协会。见眼前的男人颜值这么高，气质又矜贵，直直点头。
空气中瀰漫着热咖啡的香甜。
靳越舟和林栖檀站在红玫瑰前，他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搂着林栖檀肩膀，两人面对镜头，皆是微微一笑。
尽管是人造雪花纷飞落下，但在镜头里按下快门那一刻，还是带来了真实的雪感。
林栖檀不知道前方的女生拍好了没有，只知道耳边响起靳越舟低沉带笑的声音：「圣诞快乐。」
她听了，嘴角弧度更加上扬。
那女生拿的是林栖檀手机拍照，连续给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随便一张都是能发朋友圈当壁纸的程度。
从女生手里接过手机，林栖檀笑着说：「谢谢，圣诞快乐。」
女生笑回：「圣诞快乐。」
目送两个女生走开，林栖檀才转头去看靳越舟，回应他：「圣诞快乐。」
总觉得回应不太够，她伸手去牵住靳越舟的手，笑一笑：「今年圣诞节有你一起真好。」
靳越舟看着她眼睛，只是笑了笑。
两人在红玫瑰前站了会儿，便走开了。
往别处逛去，靳越舟将林栖檀的手和他的手一同塞进他大衣口袋里，紧紧扣着。
这一年圣诞，他如愿和月亮一起过了。
-
过了两天，林栖檀陪靳越舟去寺庙。
去的是香火旺盛的南普陀寺。
来鹭城几年，林栖檀一次都没来过这个寺庙，去的只是妈祖庙。
南普陀坐落于南部五老峰下，毗邻鹭城大学，面临海港，寺庙依山而建，环境清幽，建筑很有闽南特色，寺内还有大片的荷花池，整个寺庙给人一种庄重又隐约藏于山中古剎的感觉。
两人并肩从东山门走进寺庙正好碰见寺中的僧人走动，一时格外心境平和。
林栖檀不由出声：「果然佛门圣地容易让人浮躁的心静下来。」
靳越舟没说什么，只是牵着她去木屋。
两人在赠香处各自领取了一支香。
之后便前往天王殿台阶下的御手池，将香放于香台后去净手。净完手擦拭干手，他们再次拿起香，走到御水池旁边点香。
殿堂不进香火。
他们沿着石阶上行至天王殿前朝拜完，这才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里。
林栖檀跟着靳越舟移步到伽蓝殿途中，问他：「你还的愿是上次求的那个吗？」
她记得他求的是别让她得偿所愿，这样他就能从暗处出现在她面前。
靳越舟一脸坦然：「不然呢？」
林栖檀笑：「现在觉得你坏了。」
靳越舟勾唇：「那也来不及了。」
依次巡礼完所有供奉着佛像的殿，两人返回天王殿门口，去游览了放生池。
靠在石栏杆前，望着池中愉快游动的鱼儿，靳越舟似随口一问：「林老师今日求什么？」
林栖檀说：「求平安，希望你平安。」
二十五岁的生日愿望，她给了父母。
所以这一次求佛，她为他。
靳越舟侧首看她。
她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周身清冷的气质衬得她像跌入红尘的仙子。
他不禁伸手去轻触她垂落下的髮丝，声音沾染几分低哑：「林老师，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想和你结婚了。」
林栖檀转头去看他，微微怔了怔。
「……你刚说什么？」
靳越舟凝视着她眼睛，静默几秒，方再次启声：「我想和你结婚。」
过去几年他未曾向上天祈求要她爱他，可得到她的爱之后，他想要更多了。
不止是爱，他要她成为靳太太。
他从来不是不期待婚姻，他只是在期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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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檀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求婚吗？」
靳越舟摇头：「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的想法，如果是求婚，对你不能潦草。」
给她的一切，必须是重视的。
不论是求婚，还是结婚。
林栖檀静了下，笑了。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心里在想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如果非要说求婚，那换她来好了。
女生也一样可以主动表达爱，不一定非得是等待着被求婚的那一方。
第82章 那今晚熬个夜？
风里冬日的味道越来越浓。
元旦西舟放假三天，靳越舟便带林栖檀去崖州小小放松一下。两人没住酒店，住的是靳爷爷他们为了过冬买下的那套别墅。
崖州一月温度适宜，不冷不热。
他们在崖州落脚一夜后，第二天上午就坐船去了西岛。
一月岛上的沙滩、珊瑚墙、海浪和大树还是夏天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冬日的萧瑟，反而还有不少游客。
西岛一日游，他们打卡了涂鸦手绘墙、灯塔、珊瑚石墙、海上书屋，之后去珊瑚老屋吃了糟粕醋火锅，最后一站便在海滨浴场玩一下午的海上项目，接近六点才登船离岛。
晚上回到别墅，两人点了外卖。
靳越舟有点公事需要处理，林栖檀就趁等外卖期间先去沖了个澡。
她洗完澡出来，靳越舟还在客厅抱着电脑。但并没有继续忙公事，而是在看游戏直播。
林栖檀看了眼电脑屏幕，听着解说员的声音在耳边响着，片刻，她轻声问：「你打游戏吗？」
靳越舟说：「就无聊看看。」
他鲜少打游戏，纽约读研究生那会儿倒是玩得频一些，还都是被陈白他们几个硬拉上做陪玩的。
林栖檀没说什么，迈步去了厨房。
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外卖买的百香果气泡饮料，喝了一口，便看向客厅沙发上的靳越舟：「你要喝水吗？」
靳越舟说来一瓶矿泉水吧。
林栖檀又喝了两口，才把气泡饮料盖回去。从冰箱里又取出一瓶矿泉水，她移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靳越舟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
笔记本电脑被他从腿上拿开，他去看林栖檀，平声问：「明天想去哪儿玩？」
林栖檀想了想：「想睡到自然醒。」
今天早上七点多就起来收拾，登岛玩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不想明天又是特种兵的一天。
「那今晚熬个夜？」
林栖檀笑着摇头：「不。」
昨天落地崖州，晚上睡觉他就一直抱着她在她身后动来动去的，好几次手都撩起她的睡裙，想要做坏事，都被她止住了。
听到林栖檀的「不」，靳越舟喉腔发出一声笑，随后身子懒散地歪靠在沙发上，长腿敞开能容下一个人。
他修长的手指去勾起林栖檀的发缠绕在指间，清峻的脸上浮起笑意，眸中的热意明显：「简单熬一下也行，我速度点。」
林栖檀伸手轻打了他一下手臂，笑着嗔道：「你变了。」
靳越舟还点头「嗯」一声。
后头，他又出言调戏了林栖檀几句。
之后索性不收敛，直接倾身过去，将林栖檀围在沙发和他的怀抱之间，低头去索吻。
鼻息间全是好闻的茶香味，林栖檀没一会儿便闭上眼，搂上靳越舟脖颈，享受起这个吻。
那是个绵长的吻。
靳越舟眸里的热意已十分浓，就在他手握着林栖檀小腿，想要深入她裙摆时，却被一阵敲门声止住了动作。
林栖檀蓦地睁眼。
对上的是靳越舟有些许恼的神情。
两秒后，她笑不可遏。
是外卖到了。
靳越舟只好起身，去开门拿外卖。
林栖檀起身整理了下头髮，这才移步到餐厅坐下。
晚餐他们点了螃蟹、皮皮虾、鲍鱼、生蚝、还有两个素菜。
靳越舟剥好的皮皮虾给了林栖檀。
林栖檀看到碗里的皮皮虾，笑了一声，礼尚往来地给靳越舟夹一只放在她面前的生蚝，带着几分调侃意味道：「男人的加油站，补一补。」
「哦？」靳越舟挑了下眉，「林老师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都说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真不怪他要想歪。
林栖檀笑回：「我可没有。」
靳越舟笑笑不作声。
垂眸看着碗里挺肥美的生蚝，他笑着夹起吃下。
饭后，林栖檀回客厅沙发上坐下。
抱起靳越舟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影视软体，随便找了个综艺打发时间消食。
靳越舟再次索吻，这才去沖澡。
-
夜深时分，别墅外海滩前的浪潮还在一阵一阵地翻涌着。
林栖檀还是熬了夜。
隔着丝滑的睡裙，靳越舟自上方探着柔软，哑声说：「乖乖，再一会儿就好。」
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床头灯。
林栖檀眼尾泛泪，唿吸毫无节奏可言。
她撑着靳越舟结实的胸膛，颇有几分控诉着：「......你老破坏我的生物钟，好讨厌。」
她真的无解，靳越舟这人的身体素质是真好，有的时候还能帮她清理，还能再给她弄点夜宵什么的。
反观她，每次事后只想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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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舟低头安抚似地吻了吻她额头。
「那我快点。」
没一会儿，林栖檀双手直接将靳越舟的上衣揪成一团，混乱的唿吸声与她喉间溢出的声在昏暗中交融。
……
一声长嘆后，靳越舟起身将她捞起。
林栖檀暂时还不想去浴室，她出声：「先抱我一会儿。」
闻言，靳越舟坐回去，将她抱入怀。
闻着他身上带着玫瑰花香味的气息，同时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林栖檀心满意足，随即弯了弯唇，去贴着他脖颈处。
好像过了好久。
她声音软软：「抱我去浴室。」
靳越舟侧首去吻了下她发，说好。
清洗完再回床上，林栖檀忽然有些饿了，思考了两秒，她问靳越舟：「......你饿吗？」
靳越舟看她，笑一声：「想吃什么？」
林栖檀立马抱住他：「就很想吃冰的。」
靳越舟由着她抱，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外卖软体。滑看半天，他点进一家清补凉店，问林栖檀吃不吃。
看着图片上带两个冰激凌球的甜品，林栖檀欲言又止，还是言了：「......这怎么和我在南粤吃的不一样。」
「地方特色不一样，吃吗？」
「那就吃这个吧。」
靳越舟下单点了两份。
深夜外卖送的都挺快，没多久，外卖就送到，靳越舟拿了就往餐厅去，然后打开先给林栖檀。
看着面前颜值挺高的清补凉，林栖檀有点捨不得破坏掉那两个还完整的冰激凌球，便先喝一口下面的椰奶。
冰冰凉凉入口，她口腔全是椰香味。
完全是和南粤不一样的味道。
这个清补凉味道她更喜欢！
深夜不睡觉，林栖檀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后连续两天都要来一份椰奶冰沙清补凉。
第83章 明天的男主回来了
过完元旦假期，从崖州回鹭城后，林栖檀就开始计划着向靳越舟求婚一事儿。
她瞒着靳越舟，和时恆表达了她的想法，并让时恆帮忙建了一个群，往里拉了陈白他们。
那个群名为「林妹妹求婚策划群」。
腊月二十六晚上，林栖檀提前回了西京。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储宁。
「西舟科技」腊月二十八放假，靳越舟是二十八晚上的航班，没能和林栖檀一起回西京。
二十七这天下午，林栖檀在储宁的陪同下，踏进了一家藏在西京钟楼里的刺青工作室。
她在二十五岁这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在心口的位置纹上靳越舟名字的拼音。
纹身的过程没有她想像的那般痛，给她纹身的小姐姐手很稳，还很温柔，几乎每刺一下都会安抚她。她只觉得每一下都刺刺的，那种刺痛可以忍受，甚至持续下来还有一点儿上瘾。
纹好身，林栖檀去镜子前看了下。
纹身的那块地方已经一片红，那一行拼音看起来就像是用钢笔写出来的一样，清秀飘逸。靳字拼音的左边还纹了一只暗红色的蝴蝶张开翅膀在飞舞。
林栖檀把自己比作那只蝴蝶。
她喜欢靳越舟。
便展翅向他飞去。
储宁看着镜子里的林栖檀，问她：「檀宝宝你真是长大了，我真的从未想过你会和纹身挂钩。」
林栖檀把衣服拉好。
对镜子里的储宁笑笑说：「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将喜欢的人名字纹在身上，而且还是纹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储宁笑：「这就是爱情吧。」
买完单离开刺青工作室，两人找了家莫奈主题的西餐厅，坐下点了店里的招牌西餐和两道创意菜，就开始闲谈。
中途，林栖檀放餐桌上的手机响起。
是靳越舟发来了微信。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她吃饭了没有。
她拍了张餐厅照片发过去。
回：【和阿宁一起。】
靳越舟秒回：【多吃点。】
隔着手机屏幕，林栖檀已经想像到靳越舟是什么语气，每回和她说这种类似的话题，他都有一种长辈的味道在身上。
没多久，菜上齐。
储宁边切牛排，边漫不经心地问：「越舟哥明天就回西京了，还有两天时间，除夕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林栖檀也在切牛排，她看着餐盘里的牛排说：「准备好了。」
吃下切好的牛排，她抬眼看对面的储宁，「昨晚回来就和我爸妈说了要求婚的事儿，他们支持我，并打算到时候参与求婚。」
「叔叔阿姨没有一点意见吗？」
林栖檀说：「我把靳越舟暗恋我八年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兰女士听完红了眼，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们无条件支持。」
或许是被靳越舟的深情打动，林清望和兰静娴打算除夕夜一起参与林栖檀的求婚行动。
今天晚上，他们去了靳家老宅，打算说服靳爷爷他们除夕夜一起参与，到时候共同见证林栖檀与靳越舟的幸福时刻。
吃完晚餐。
林栖檀带储宁去了林清望朋友的度假村，观看求婚场地该如何具体布置。计划临时有改动，她原先是想要在家里布置求婚的，但林清望说度假村更好，休闲也能浪漫，到时候还能放烟花。
除夕夜求婚必须有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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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清望的原话。
到了度假村，林栖檀报了林清望朋友名字。
就有人带着她们去了一栋别墅。
整个度假村被群山环绕，别墅外一眼望去都是美丽的自然风光，一片绿意盎然，空气清新宜人。
度假村里的别墅都是三层高的。
林栖檀和储宁跟在度假村工作人员后面穿过别墅前院，进了别墅里面，一楼还有个后院，很适合一群人围在一起烧烤，其它格局很平常。
上了二楼，有一个超大的露天泳池。
就在露台的最外边。
工作人员介绍道：「林小姐，我们老闆听说您是要布置求婚，我个人有个建议，到时候这个泳池你可以铺上花瓣，中间再铺上两个人的名字。」
林栖檀说：「听起来好像挺浪漫的。」
她望着那个泳池，脑海里渐渐想像出了鲜花铺满的画面。如果真铺满鲜花，好像看起来会像是一个花束蛋糕。
这时候，储宁说：「二楼的这个大露台也很适合布置，明天时恆哥和我老公提前回来，除夕当天应该是能布置好的。」
原本陈白也想提前回来的。
怕都回去露馅，只好留下等靳越舟一起回去。
再往三楼去，是两间娱乐房和一间住房。
整栋别墅适合布置求婚的只有二楼空旷的大露台和那个泳池。
从三楼回二楼，林栖檀将大露台拍下来，发到了求婚策划群里，并说了下原先的计划需要改动。
刚洗完澡出来的时恆看见消息，秒回：【问题不大，林妹妹你只管求婚，布置这些活儿交给哥哥们来。】
陈白也跳出来：【那个大泳池可以铺鲜花。】
看见群里的消息，储宁笑了声。
为陈白的想法与度假村工作人员的一样。
在大家的帮助下，新的求婚计划很快就定下来。之后林栖檀便将家里人往群里拉。
既然都参与，那就要对好口径。
-
腊月二十八这天晚上，靳越舟落地西京。
西京这座城市已经瀰漫着浓浓的新年氛围，街道上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冬日的晚风中轻轻摇曳，一眼望去是一片喜庆。
明天就是除夕，靳越舟明天早上还要贴新春联和门神，还要准备祭祀用品。下了机就被司机接回靳家老宅。。
去年是靳明谦负责这些东西。
今年轮到他了。
为了给靳越舟接风，晚上家里准备了丰富的晚餐，靳爷爷还拿出了珍藏的好酒，除了靳奶奶，其他人杯里都倒上了。
靳越舟在餐桌前坐下。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股探究意味。
靳越舟向来心思细腻，自然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便问：「怎么都这样看我？」
都知道林栖檀明天要向靳越舟求婚的众人闻言都笑一声，说他今年回来过年高兴。
大家动筷子后，靳嘉淮就拿起桌子的手机。
往昨晚进的求婚策划群里发了条消息。
他说：【明天的男主回来了。】
第84章 小叔，今晚除夕夜你有约吗？
林栖檀和时恆他们一行人，带着临时找的专业求婚布置团队从下午忙活到晚上，还没忙活完。
租完隔壁那栋别墅回来的骆行之看见群里的消息，弯起了嘴角，随即打字回復靳嘉淮：【稳住，别露馅了。】
靳嘉淮回：【包的，放心，大家都是演技派。】
储宁进屋去拿水喝，见骆行之回来，她立即有几分羡慕嫉妒道：「早知道当初我也给你求个婚了，你瞧瞧多浪漫。」
骆行之上前搂住她，亲了一口。
他笑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让补一个，城堡花海求婚那种可不可以？」
储宁笑着打了他一下：「哪有人这样问的？」
骆行之笑：「我向你求婚也行。」
「我不要。」
「为什么？」
「我是大女人，求婚这事儿当然我来。」
骆行之被逗笑：「行，我老婆是大女人。」
也想进屋喝水的时恆走到门口见两人在那腻歪，顿时面露嫌弃，抬手捂住脸，默默转身离开。
最后，储宁搂着骆行之脖颈说：「虽然我们之前没有求婚这个环节，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相爱，那些都不重要。」
其实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的旅行结婚也很好。
没必要去追求和别人一样的东西。
没有求婚，日子也照样过。
喝完水，两人去了露台。
原本空旷的露台上搭建起了一个精美的月亮拱门，上面缠绕着蓝黑色的玫瑰花，蓝玫瑰为主色调，那是靳越舟最爱的颜色。
边上还摆放着一张长桌，用白色的长桌布铺着，上面几乎摆满了相框，里面框着的是林栖檀和靳越舟的合照，还有林栖檀日常记录下的靳越舟。
木地板上则是铺满了蓝色的花瓣，露台上方交叉着挂满了一串串闪烁的小彩灯，交织出的光芒洒在花瓣上显得娇艷欲滴，宛如夜空中落下的星尘，每一处都透露着浪漫的气息。
旁边的大泳池也被专业人士铺满了蓝色的玫瑰花瓣，中间是白色的花瓣漂浮在蓝花瓣上方，铺成了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不是特别复杂的一场求婚布置。
但处处都透着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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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调整好一些细节的布置，林栖檀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众人，她温声开口：「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大家。」
度假村位置在郊外，叫不了外卖。
时恆笑说：「除了农家乐我们也没什么能选择了，难不成林妹妹你叫人送外卖过来啊？」
林栖檀笑一声：「我是说回市区。」
骆行之嗤笑：「老时，你脑子想什么？」
时恆嘿嘿笑：「忙得脑子都不灵活了。」
忙完露台上的所有布置，所有人下了一楼，接着一楼的布置。
新年少不了红彤彤的灯笼。
一楼的院子挂上了红灯笼，也挂上了小彩灯，瞬间就有了浓浓的年味儿，好像已经在过年。
弄完一切，大家在一楼歇了会儿。
才一起开车返回市区。
-
除夕这天一大早，靳越舟就起来忙活了。
陈白中午吃过午饭，就开车来了靳家老宅，专门给靳越舟送年货的。是他爸昨天早上和几位叔伯去钓鱼，钓到了好货，便让他送过去。
陈家和靳家离得近，他就只给靳越舟送，时恆和骆行之没份。
和靳爷爷他们打完招唿，陈白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靳越舟来了句：「今天打扮靓仔点咯，晚上一起喝酒。」
靳越舟不咸不淡回他：「有约了。」
陈白故作不知：「林妹妹约你啊？」
靳越舟微不可觉地勾唇：「嗯。」
陈白笑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
他出了屋，在院子里碰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靳嘉淮，好心情地打趣一句：「你马上有小婶婶了，开心吗？」
靳嘉淮一脸清澈：「还行吧。」
就是对方是小青梅，多少有些不适应。
但小叔结束了三十多年的单身，他很为小叔高兴。
陈白又说：「栖檀都要求婚了，你什么时候也提上日程啊？」
靳嘉淮挠了挠后脑勺：「......我们不着急，再谈一谈。」
宋今禾今年要考研，他的机车行也才刚开业不久，他打算等宋今禾考研上岸再考虑将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陈白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谈。」
靳嘉淮扯出一抹微笑，随口问：「那白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白一瞬沉默。
片刻，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说完，他迈开长腿迅速离去。
靳嘉淮进了屋，和靳奶奶对视上莫名就想笑。
他想到了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儿。
不得不说，他这个小青梅是真勇敢。
视线落到靳越舟脸上，他笑问：「小叔，今晚除夕夜你有约吗？」
靳越舟看他，平声说：「和栖檀约了。」
靳嘉淮坐到他身边：「你们约几点啊？」
「六点钟到目的地。」
靳嘉淮抬手腕看了下时间。
快一点钟了。
「那你几点出门？」
靳越舟说：「四点这样吧。」
小姑娘约他去郊外的度假村，从市区到那个度假村，开车预计要一个小时才能够抵达，他还得去林家接人。
「去哪儿玩啊？」
靳越舟转头看他：「你问这么多干嘛？」
靳嘉淮撇撇嘴：「好奇。」
靳奶奶望过来，朝靳嘉淮挤眉弄眼，好像在说，你再问下去就露馅了。
离出门还有三个小时。
今年靳林两家说分开吃年夜饭，靳爷爷说自由活动，想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都行。靳越舟被林栖檀约，不打算家里吃。在客厅坐了会儿，就起身上楼去睡了个午觉。
三点半，闹钟响起。
他起身去洗了把脸，就去衣柜里挑一身衣服换上。
今天他选了一件黑色加厚高领毛衣，加厚休闲黑长裤，外搭着一件韩系长款黑色大衣。离开房间前，围上了从鹭城带回来的围巾。
那条围巾是林栖檀亲手给他针织出来的。
他换好一身行头下楼，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
一家人正整整齐齐地同时望着他。
「......」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靳越舟抿了抿唇，方开口：「有什么事吗？」
靳明谦忙摇头：「没事啊！」
沈爱华笑着接话：「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靳嘉淮也笑说：「就是，我们能有什么事儿。」
「......」
如此统一的回答，靳越舟心里那股感觉更奇怪了，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他顿了下，才迈开长腿。
边往门口去，边说：「我出门了。」
靳爷爷说：「玩得开心！」
靳越舟脚步微顿。
回头看了一眼靳爷爷，才继续迈步。
见靳越舟出了屋，沈爱华忙去推靳嘉淮，催促他：「快去看你小叔走没有，赶紧的！」
靳嘉淮起身迅速跑出去。
他多少是有点鬼鬼祟祟地跟在靳越舟后面，直至目送靳越舟的车子启动，渐渐远去，他才收回视线跑回屋里。
一脸兴奋道：「走了走了！」
确定小儿子出了门，靳爷爷忙起身，拉起靳奶奶，有点手忙脚乱地道：「明谦，快去开车，我们也走！」
第86章 靳先生，你愿意娶我吗？
靳越舟出门的消息，靳嘉淮第一时间发到群里通知大家，还让他们待会帮忙拖一下靳越舟，他们要超车先抵达度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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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一部分在度假村别墅里的人看到消息顿时沸腾起来，林栖檀在一片沸腾中起身，去了露台。
长唿出一口气后，她拨通了靳越舟的电话。
靳越舟几乎秒接。
电话接通林栖檀却静了几秒，方开口：「我被爸妈拉出去买东西了，你先去度假村吧，我买完东西就过去找你。」
靳越舟回：「没事，我去接你一起。」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林栖檀垂在裙边的手不由攥了攥裙子，抿了抿唇，她语气坚持：「你先去嘛，我叫人送烧烤的东西过去了，得有人接收的。」
这回，轮到靳越舟静了下。
不过须臾，他启声：「那好，我先过去等你。」
通话结束，林栖檀又长长唿出一口气。
储宁从屋里出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林栖檀去看她：「他自己过来了。」
她心里现在有几分忐忑，靳越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出什么，但愿今晚的求婚一切顺利。
储宁拉起她手，推着她往屋里去，一边说：「先去换衣服，我给你化个漂亮的妆，保证待会儿迷死他。」
看到群消息的兰静娴从一楼上来。
没见林栖檀身影，便问沙发上的陈白他们：「檀檀呢？」
陈白笑回：「去房间化妆了。」
时恆抬手指了指方向。
兰静娴顺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在门口轻敲了下门，得到允许，她才推门进去。
林栖檀才刚喷上补水喷雾。
她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兰静娴，微微一笑：「兰女士，你紧张吗？」
兰静娴笑了笑：「紧张的应该是你吧？」
林栖檀只是笑笑不说话。
储宁挤出妆前乳，一边往林栖檀脸上涂抹，一边半开玩笑道：「阿姨，待会儿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先躲回房间里。」
兰静娴知道储宁是在说什么。
是怕她受不了女儿求婚的场面哭了。
她笑说：「放心吧，这又不是结婚。」
话是这么说，可后来她还是受不了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小时后，储宁给林栖檀化好了妆。
是白开水蜜桃妆，整体很清透。
兰静娴只观看了一会儿就下了楼，这会儿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看着自己亲手打造出的作品，储宁一脸满意，她啧了声，说：「太绝了，檀宝宝你现在就像是春日里的蜜桃，嫩死了！」
林栖檀观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惊艷，她笑：「阿宁，你应该当个美妆博主。」
储宁看了下时间，已读乱回：「发个消息问他到哪里了。」
林栖檀视线从镜子里移开，立马拿起梳妆檯上的手机，修长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下文字，发出去。
靳越舟半分钟后回了消息。
他说还有二十多分钟到。
这一下，林栖檀有点着急了，她随便编了一个麻烦靳越舟的理由，叫他在路边的服务站帮她买下饮料。
靳明谦他们那辆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先靳越舟一步去了度假村。
储宁倒是淡定。
她打开房门对外告知了声：「男主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各位准备就绪，待会可要藏好了哈。」
骆行之第一个回覆：「收到！」
时恆和陈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嫌恶。
欺负他们没对象是吗？
关上门。
林栖檀在储宁的帮助下，换上了一件法式白色肌理感设计的修身长裙，最后储宁给她戴上了超仙的蓬蓬头纱。
头纱戴上，储宁望向镜子里的林栖檀那一刻，竟生出了一丝难过，她说：「刚还没什么感觉，你戴上头纱我有点绷不住了。」
林栖檀漾起温柔的笑：「先绷着，等我结婚那天你再哭。」
储宁一下就笑了：「不跟你说了，赶紧出去。」
再聊下去，男主怕是要到了。
两人一起收拾好梳妆檯，这才打开门出去。
看见盛装出来的林栖檀，陈白他们眼里都流露出惊艷之色，很快，他们化身捧场王，纷纷鼓掌夸赞林栖檀好漂亮。
怕给林栖檀整害羞，储宁适时开口：「男主差不多要到了，快点各就各位，我现在去叫阿姨叔叔上来。」
十分钟后，靳家一行人抵达别墅。
楼下只留了陈白接应。
等到他们，陈白忙说：「叔叔阿姨，我们得赶紧上楼去了。」
他估摸时间，靳越舟应该也要到了。
于是，靳家的人有些许忙慌地上了二楼去，然后分为两拨人分别躲在两个房间里，外面只留两个人。
一个是今晚的女主林栖檀。
另一个是等男主登场开灯的时恆。
冬日天空暗下来早，太阳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怕亮灯露馅，房间里光线低暗，但也能凑合看清对方的脸长什么样。
两个房间里的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就等到了放风的时恆传来消息：「来了来了，气氛组准备了，待会儿等我发信号！」
闻言，抱着花束的林栖檀开始紧张了。
从计划求婚起，她脑海里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她向靳越舟求婚的画面。
靳越舟坐着度假村的摆渡车到别墅门口，推开院子的门进去迎来的是一片黑暗，整栋别墅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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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喜庆让他停留了下。
进了屋，他第一件事就是亮灯。
随后环看四周的布局，最后目光停留在沙发上摆放不齐的枕头上，眉头微微蹙了蹙。
刚和他一起坐摆渡车过来的工作人员，说他来之前已经让保洁清洁过，门已经开着。所以，清洁完连基本的摆放都不会？
他心底，已经给这个度假村的服务打了折扣。
其实保洁只是工作人员和陈白对的口供，那枕头本来是摆放好的，是被陈白拿起，忘记摆回去了而已。
没在一楼停留太久。
靳越舟上了楼梯，往二楼去。
二楼的灯亮起，他眼帘里闯入的是一张撞球桌，上面的球并没有全框在三角框里，五颜六色的球遍布各个角落。
「......」
服务又打了一次折扣。
舞台上的林栖檀见屋里亮起灯，心脏跳动频率顿时乱了节奏，忙深唿吸一口气。
她对面的时恆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靳越舟见外面有个露台，便往前去。
他的长腿刚迈出去，露台上的小彩灯忽地亮起，暖黄的光与傍晚的昏黄交织在一起，将他笼罩其中。
他余光瞥到左边有一抹白色身影，转身望去，心头一震，双腿仿佛钉在原地了。
今天大家的异常，他这一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怪今年年夜饭不一起吃，又难怪他出门之前他们那样看他。
望着终于出现的靳越舟，林栖檀清澈的眼睛渐渐染上些许雾气，嘴角却微微弯。
房间里的众人只看到亮灯，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时候是该出去还是不出去。
带着林栖檀父母一个房间的储宁低声说：「再等等，氛围还不到。」
另一个靳家人的房间里，靳嘉淮也低声说：「等对面出了我们就出。」
就在众人纠结该不该出时，终于把头纱弄明白的时恆从角落里箭步冲出来，将洁白的头纱往靳越舟头上戴了。
靳越舟有些发懵。
时恆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他往林栖檀前面推去，然后迅速往回退。紧接着，他打开音乐软体，播放了张国荣的《今生今世》，选择单曲循环。
求婚的氛围瞬间到位。
房间里的储宁觉得音乐声有点大，怕待会儿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忙往群里发消息，叫时恆把音乐放小点。
收到消息，时恆降了些音量。
之后打开相机记录求婚现场。
对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后，靳越舟喉腔发出一声笑。
为露台上精心布置的浪漫，也为他头上那头纱，他都能想像到他现在多好笑了。
林栖檀看着面前的男人，也忍不住抬手掩嘴轻笑了一声，眼里还是带着雾气。
两人面对面站着，短暂的寂静先被靳越舟打破，他笑说：「最近老说忙，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儿？」
林栖檀笑着点头：「对不起，我骗了你，最近有点忙没能好好陪你，希望你不要和我计较。」
靳越舟含笑点头，眼眶渐渐泛红。
他怎么可能会捨得和她计较呢。
「我……」林栖檀深唿吸了口气，再开口依旧保持笑容，「抱歉，已经有点忍不住了，你让我缓一缓。」
靳越舟失笑点头。
他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深唿吸几次之后，林栖檀重新组织好语言出声：「靳越舟，我接下来要对你讲一些话，你准备好了吗？」
靳越舟点点头。
盯着靳越舟深情的眼睛，林栖檀话到嘴边还是又乱掉了，她唿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笑了下，再看靳越舟，她眼中带泪笑说：「我感觉我说不了了，我写了一封信，你可不可以替我念啊？」
靳越舟笑着点头：「可以。」
听到可以，林栖檀伸手去旁边摆放着他们点点滴滴，和一个蓝色蛋糕的长桌上，拿过一个牛皮纸信封，给了靳越舟。
靳越舟接过，发现手里的信封并不是薄薄的，而是有一定的厚度，摸起来好像里面是放了一本书。
他在林栖檀的注视下，打开了信封。
取出里面的东西，他心又是一震。
信封里确实有一封信，但不只是一封信，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日记本。
完全将信和日记本从信封里拿出来，他抬眸看向林栖檀：「……这是？」
林栖檀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点头回答：「是你的日记本。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拿走。」
靳越舟却摇头缓声回：「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本来就是写给你的。」
只是那么多年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将那日记本寄出，最后只能藏在书房里。
深深唿吸一口气，靳越舟手微微颤着去打开那封信，映入眼帘是清秀的字迹。
大致阅读了两行，他尽量平声读：「......亲爱的靳先生，当你开始读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收到我的回信了。这封信从我在满是书籍的书房里发现你的日记本起，就已经在想着怎么给你回信了，直到那日你在南普陀寺里提出想和我结婚，就是那个夜晚，我动笔怀着复杂的心情写下了这封回信。」
读到这里，他心口已经在翻涌了。
那封给月亮的信，等来了回信。
他一直以为，那封信是不会等到回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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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那些年的暗恋，应该继续藏在书房的角落里不被人问津，永远无法见天日，可是它却被收信的人看见了，还得到了回应。
抬眸看向林栖檀，他眼眶里积了泪水。
或许是被感动到了，又或许是那段窥不见天光的情意得到了属于它的回应，这一刻他真的想哭。
吸了吸鼻子，他笑了声。
又低下眸继续读信。
「我不知道此刻对面的你睡了没有，我一想到我要向你求婚，心情就好难平静，甚至在想，你会不会好惊讶，你会哭吗？我想，你应该会吧？」
靳家人藏的那个房间离林栖檀和靳越舟最近，他们之间的对话完全能听得一清二楚。靳奶奶听到这，眼镜下的眼睛已经湿润了，靳爷爷也同样是这样。
靳越舟的声音还在继续。
「还记得去年的新年，嘉淮问你今年有没有新年礼物，你说没有。可后来你却送了我新年礼物，还是我很喜欢的白玉雕双耳香炉，我没记错的话，这香炉价格都快拍过一千万了。看到那个礼物的时候，我酝酿的睡意全无，也就是那天，我渐渐意识到你在关注我，说实话，那段时间我一想到你，心就好难平静。因为......我真的好难想像到你会喜欢我。」
听到这一段，房间里的靳嘉淮嘀咕：「哪里是没有新年礼物，原来只是没有我的份而已。」
他旁边的沈爱华说：「你小叔不刀你就不错了，你还想要礼物。」
靳越舟的脸颊已经有泪水滑过。
林栖檀伸手去给他擦拭。
他停顿了下，拿信的手握住她手。
片刻，他松开她。
接着往下念。
「确定你对我的感情后，我就想着反过来向你告白，你的爱实在是太拿得出手了，我做不到就那样坦然的接受，你值得好好被回应。靳先生，谢谢你爱我，过去那些年，你辛苦了......」
靳越舟哭腔明显了。
他又一次停顿下来。
长长唿出一口气，眼眶还是模煳了一片。
稍稍整理好情绪，他再次开口：「......其实还有多话想要对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我想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慢慢和你说。靳先生，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好开心......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爱你，爱你耐心给我提供各种意见，爱你不顾风雨来接我回家，也爱你......也爱你总给我买喜欢的树莓蛋糕，但总骗我没排队多久，更加爱你会为我做各种美食，千言万语都道不了我对你的爱，总之我好爱好爱好爱你......」
越往下听，林栖檀眼眶里的泪落下了。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那么长，但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曾在无数个夜晚站在你的角度去试想过你对我那么多年的感情，越是深想，我越替你难过，所以，我不愿意再让你继续感受等待的感觉。 我想，在爱你这件事上我是勇敢的，这一次，我还要做个很酷的人，请让我再一次奔向你吧。」
靳越舟喉咙艰涩滚动。
内心的翻涌达到了极致。
「靳先生......你愿意娶我吗？」
信读到这里，已经是结尾。
靳越舟视线从信纸上移开，落到林栖檀脸上，脸颊两侧都有了泪水的痕迹，他肩膀哭笑得颤颤。
林栖檀同样也是哭笑发颤。
她把手里的蓝玫瑰递到靳越舟面前，开口说了和信里一样的话：「靳先生，你愿意娶我吗？」
靳越舟接过花束，没有一丝犹豫，含泪轻声笑回：「我愿意，娶你这件事是我毕生的梦想。」
他话音刚落，在旁边拍摄的时恆立即大喊：「气氛组！」
接收到信号，藏在房间里的众人迅速冲出房间，涌入满是浪漫气息的露台上，然后伴着欢唿声他们对着今晚的两位主角，拉开了提前准备好的礼花筒，让绚丽的花瓣在两人头顶上飞舞落下。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随着漫天的花瓣落下，陈白带头起闹：「亲一个，亲一个！」
靳越舟看着所有人都在，笑了。
原来这是一场所有人瞒着他蓄谋已久的求婚，他没猜错的话，他们或许还有一个小群吧？
气氛都到这里了，不亲一个就说不过去了。于是，林栖檀大胆上前搂住靳越舟的脖颈，拉下，亲了上去。
与此同时，她眼角又滑下一行泪。
那是幸福的泪水。
为这一刻的美好。
靳越舟顿了下，随即拿着花双手揽上林栖檀的腰，温柔地将这个亲吻延长。这一刻，他们两颗心靠得特别近。
靳嘉淮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认识到不一样的小青梅，被林栖檀的主动惊唿了声，随后第一个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还一边欢唿。
其他人怔了下，很快也加入欢唿声里。
骆行之在一片欢唿声中，发了条微信。
林栖檀和靳越舟这个吻点到为止 。
靳越舟刚退开，天空中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绚灿的烟火炸开，绽放出一片深邃的蓝色，扰乱了夜空的寂静。
众人全部抬头望向天空。
靳越舟的心脏在这场浪漫的蓝色烟火下，跳动像是进攻的鼓点。
他深爱的小姑娘，又一次给了他惊喜。
林栖檀只看了一会，便转头看靳越舟。
冬日里的烟火宛如流星般坠落天空，他们在看烟火，她在看他，那一刻，她的灵魂完完全全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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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明年的除夕夜，他们还要一起干杯
因为林栖檀求婚，今年的除夕夜大家在度假村的别墅里过了。
别墅内灯火通明，挂满了红灯笼的前院里靳爷爷他们围坐一起围炉煮茶，靳奶奶她们主动揽做年夜饭这事儿，后院是一群年轻人在烧烤。
大家都在楼下，除了林栖檀和靳越舟。
两人还在浪漫的露台上。
烟火燃尽后，靳越舟拿着那封信又默读了好几遍，林栖檀就耐心陪在他身边，默默不说话。
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靳越舟收起了信，转头去扳林栖檀的脑袋吻她，只是几秒钟，他便偏过脸，凑到她耳边低语：「我爱你。」
林栖檀静了下，才扬起唇回应他：「我也爱你。」
接着，换她去吻了靳越舟。
几近神思涣散时，两人拉开了距离。
平了会儿唿吸，靳越舟盯着她眼睛，举起手里的日记本，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本日记的？「
林栖檀笑笑说：「放河灯那天晚上。」
想起那天晚上，靳越舟总算知道小姑娘的异样是怎么回事了，他哑然失笑：「不是说看《白夜行》哭的？」
林栖檀笑了一声：「不是想给你回信吗，要是说实话了我这信还怎么回？」
停顿了一瞬，她神情正经了几分，「你在日记本里写下的每一条我都在下面回復了。」
真正意义的回信，是日记本里的回应。
靳越舟心神巨震。
他视线落在日记本上，修长手指想要去翻开日记本，却在触到日记本时蜷曲了。像是在犹豫，几秒后，他才翻开日记本。
从第一页，翻到后面不知道多少页。
他在过去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写下的日记，下面都有一段用钢笔写下的字，和他读的那封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没能再敢继续往下翻到最后一页，他合上了日记本，深缓地唿出一口气。
今晚，小姑娘是打算拿捏他眼泪了。
好在及时止住，他只是红了眼眶，倒是没有积上泪水。
静默了会儿，靳越舟看向林栖檀，温声说：「新年假期结束了要不要去大理玩几天？」
林栖檀眨了眨眼：「我都可以，你这个总裁假期结束不是应该很忙吗？」
靳越舟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也不差那几天，要真有什么事儿，还有陈白这个副总在。」
林栖檀笑着看前面铺满花瓣的泳池，问他：「就我们两个吗？」
靳越舟应了声「嗯」。
大理一行，他只想他们一起。
「其实我还挺担心你发现我的计划。」
「有一点察觉，但不知道是求婚。」
「什么时候有一点察觉啊？」
靳越舟笑：「你让我去买饮料的时候，还有我出门时他们奇怪的表现。」
林栖檀笑出声：「幸好。」
话题聊到这里，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静坐着，感受这不同于往年的除夕夜。
没多久，楼下响起了音乐声，大家今晚在这栋别墅里忘却过去一年的烦恼与疲惫，完全沉浸在除夕夜的氛围里，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
零点夜空上方，又有烟火绽放。
有他们燃放的，也有其他人放的。
长辈们在前院一起看烟火，他们年轻人在后院吃着烧烤，一边抬头望向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烟火，氛围很是温馨。
长辈们熬不动，看了会儿烟火就起身去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他们年轻人活跃到凌晨两点钟，才散场去休息。
林栖檀用来求婚的这栋别墅房间只够他们靳林两家入住，骆行之昨晚定了隔壁那栋别墅，今晚他们几个移步隔壁休息。
林栖檀和靳越舟房间在三楼。
对面是靳嘉淮的房间。
两人进屋便一起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动作几乎同步的两人，林栖檀忽然觉得他们现在就像是婚后日常。
想到今天在林家被阿姨照顾的猫不易。
她无端就笑了声。
靳越舟被她这声笑疑惑到，问她：「笑什么？」
林栖檀停下刷牙动作，有点含煳不清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婚后日常。」
这话入耳，靳越舟不禁笑了声。
确实是像婚后日常。
洗漱完，两人移步到大床前。
林栖檀搂着靳越舟脖子，双脚一点一点地往他脚背上踩，一边轻声笑说：「新年快乐。」
靳越舟手搂着她细腰，弯唇回：「新年快乐。」
片刻，林栖檀仰起头，揪着靳越舟的衣领吻了上去。
靳越舟搂她腰上的力度顿收。
下一秒，林栖檀一阵天旋地转，人被靳越舟转过身来，搂着她腰将她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支着身体居高临下望她。
问：「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林栖檀笑盈盈地反问：「玩什么？」
靳越舟没回答，只是笑着将她拉起来。
紧接着，就见他去抽出大衣的带子，折回来将林栖檀双手合在一起，用那带子给她双手的手腕处缠上，打了个结。
林栖檀顿时明白了靳越舟这是要干什么，她抬眸对上靳越舟炽热的眼眸，竟心生出期待地笑说：「你束缚我，那下次是不是也可以换我来？」
靳越舟勾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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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交谈，他伸出手扣住林栖檀后脑勺，低下头温柔地吻她。
这种温柔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他手往下作恶，温柔渐渐被几分兇狠取代。
林栖檀好想抱他。
可双手被束缚，根本不能。
脖颈间慢慢被炽热的气息吞噬，她仿佛置身于一团火焰之中，烧得她好难受。
靳越舟太懂她的点。
后头，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求他：「松开好不好……」
靳越舟从后面抱住她，嘴唇触着她耳廓一路往下，分明是在挑火。直至触到她锁骨处，他方低声道：「叫舟哥哥。」
林栖檀耳根子酥麻了。
他的声线说出来「舟哥哥」这三个字，真的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静了秒，她软声叫了：「舟哥哥，你松开好不好？」
她动情过后的声音落在靳越舟耳朵里像是小猫咪在叫，挠得他心痒痒。
喉咙上下滚动一下。
下一秒，他掐着林栖檀脖颈，将她脑袋扳过去，毫无克制地吻住她。
一吻结束，他信守承诺。
给她松开了。
可是，他又蒙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林栖檀的感官被放大，那是她第一次这样体验那种事。
好奇妙的感觉。
也好刺激。
这一晚，她几乎是咬着靳越舟的手，生怕忍不住让隔壁的靳嘉淮感到不对劲儿。
事后，林栖檀睡意一点都没有。
她窝在靳越舟怀里，手指在他胸口转着圈，又对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靳越舟下巴碰了碰她额头，嗓音很温柔：「不是说过了吗？」
林栖檀说：「不管，还想说。」
靳越舟笑：「好。那新年快乐。」
林栖檀笑了：「新年快乐，靳先生。」
明年的除夕夜，他们还要一起干杯。
第88章 因为你是我的理想爱人
初一这天早上，林栖檀被吵醒，是被靳越舟自下方侵-入而吵醒的。
她睁眼迷煳问他：「几点了......」
靳越舟将她睡裙捲起了些，一边接着一边去摸过手机，才回她：「快八点了，你困可以再睡会儿。」
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想再睡会儿。
昏暗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就被旖旎的气息全部占据。
昨晚睡裙仍在，今早却落到了床边。
靳越舟抬眼就被林栖檀心口处触目的纹身吸引到，他接下来的动作顿住，喉咙微微发紧：「......你什么时候纹的？」
说着，他伸手去触碰那处。
动作小心翼翼的。
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还是有些泛红，那里有一只暗红色的蝴蝶在向他的名字展翅飞舞，两者融合在一起很是灵动柔美。
难怪昨晚她不愿意脱-睡裙。
这纹身看起来应该还没纹多久。
林栖檀不自觉收缩了下，得到的是靳越舟的一声闷-哼。她唿吸凌乱作答：「回西京的第二天，好看吗？」
因为刚纹不久，昨晚大家吃香喝辣，喝酒，她只能是吃点清淡的，喝点果汁。
当时时恆见了，还问她怎么不喝点。
她只好低声说特殊时期。
靳越舟欲言又止。
他难言此刻的心情。
默了默，他说：「好看。为什么想要纹身？」
他的小姑娘身上有太多令他惊喜的东西，她完全不是大家眼里的乖乖女，她也可以是偶尔叛逆的。
林栖檀看着他眼睛说：「这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这里离心脏最近，也算是在心口处将你烙印了。」
靳越舟眼神微动。
他以为他这辈子收到最浪漫的礼物，是三十三岁生日那天的七彩祥云瀑布烟花，却没想到，更浪漫的是小姑娘将他名字纹在胸口上。
这是他收到最浪漫的礼物。
他知道，那是小姑娘最大的诚意。
-
去年正月初一是在林家吃饭，今年换到了靳家。
林栖檀还是没能适应改口叫靳爷爷他们叔叔阿姨，靳奶奶说没关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以后结婚了可就要改口了。
初一两家人其乐融融，氛围温馨。
饭后，靳嘉淮去找了宋今禾，两人晚上有节目，约了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片子。
长辈们和往年一样，饭后该去茶室喝茶的喝茶，该打牌的打牌。今年靳奶奶在西京过年，也被拉上了牌桌。
二月夜晚的天还很寒。
林栖檀被靳越舟牵出了屋。
刚出门，迎面来了一阵寒风，林栖檀被吹得打了个寒颤。
靳越舟觉察到，便停下脚步，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套上。
之后继续带着她出院子。
上了车，靳越舟把手机给林栖檀：「密码是你生日，你看下陈白髮定位来没有，我下去抽支烟。」
林栖檀接过，手机屏幕正好亮起。
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她抬眼看已经下了车的靳越舟，问他：「这壁纸的照片是不是我们在海边看日出那天啊？」
靳越舟掏出香菸和打火机，微微笑着点头。
那天她在看日出，他在看她。
林栖檀盯着屏幕上的壁纸，微微笑了。
那是她第一次具象化了什么叫爱人的镜头是有温度的。
靳越舟镜头下的她，是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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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抽完一支烟，只是抽了半截，靳越舟就上车灭烟，随后自己开口向林栖檀保证：「以后就戒菸了，这是最后一支烟。」
林栖檀笑：「为什么突然想戒菸啊？」
靳越舟看着她眼睛，语气有几分正经：「不戒菸以后我们怎么要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既然已经求婚，他就想好了将来。
提到宝宝，林栖檀安静了下，才开口：「那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似乎大家总喜欢问这样的选择问题，她也不例外。
靳越舟毫不犹豫地回答：「男孩女孩都好，如果是女孩就把她宠成小公主，肯定和你一样漂亮。要是儿子，那就要教他怎么保护妈妈。」
听了靳越舟的回答，林栖檀笑了。
不得不说，靳先生还是有求生欲的。
这个话题揭过，靳越舟边繫上安全带，边问：「陈白髮定位了吗？」
林栖檀这才想起来定位的事儿。
今晚陈白组了个微醺局。
她输入自己的生日数字，解锁手机，点进微信，看到置顶熟悉头像的备註时，顿住了。
他给她的备註竟然不是名字。
而是「理想」。
见林栖檀动作停顿，靳越舟猜到了什么，却还是问：「怎么了？」
林栖檀回神，抬眼看他：「......为什么是理想啊？」
靳越舟滚了下喉咙，沉吟了下：「因为你是我的理想爱人。」
那些年，他一直跋涉于漫长的黑暗中，始终不能走到太阳底下戳碰她，他以为她将永远是无法实现的理想。
每到深夜，就是他这个暗恋者的舞台，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脸庞，身影，他们一起相处过的点点滴滴都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将他心湖搅得翻江倒海。
后来，他便将她的备註改成「理想」。
林栖檀心中一震。
至此，她觉得她的爱远远比不过他。
可是，那又如何？
爱他尽力而为，但仍觉得亏欠，既然如此，那就带着这份亏欠继续爱下去，没必要去权衡利弊计算谁比谁爱得多。
第89章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初二林家去南粤，今年靳家也被叫上一起去南粤拜年。两家人一直待到初四下午，才飞回西京。
那几日，林栖檀肉眼可见她的宠爱被靳越舟夺去，她姥姥喜欢靳越舟喜欢得不行，一见到靳越舟，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还有舅舅一家。
靳越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她舅舅都和他称上兄弟了。舅舅还催了一嘴婚，问他们什么时候挑个好日子领证办婚礼。
除夕夜的求婚视频，兰静娴转发给了舅舅，舅舅初一早上看见视频，牙都没刷，就忙把视频给姥姥看。
短短几日，她这个外孙女宠爱几乎尽失。
不过，要返回西京的时候，姥姥和舅舅还是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姥姥还是一样喜欢和她贴贴脸颊，叫她有空就常来南粤看看她老人家。
回西京那天晚上。
林栖檀就跟家里说初六要去大理玩，和靳越舟一起，之后旅游结束就从大理飞去鹭城。
知道两人要去大理玩，储宁在两人出发前，特意赶来林家送了林栖檀一份礼物，还神神秘秘地笑说到了大理再拆开看。
初六中午，林栖檀就和靳越舟赶去了咸阳机场。他们是下午的航班飞往大理。
林栖檀以为那只是一次简单的旅游。
殊不知是一场蓄谋已久。
-
民宿靳越舟订在洱海旁边，抬眼就是见苍山见洱海。
民宿外观酷似圣托里尼，採用了大面积的白色与蓝色装饰设计，整栋民宿的房间都是海景房，随时能看到洱海的碧波荡漾。
民宿门口被一片花海包围着，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花香，看着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院中还有个布满粉白色鲜花的鞦韆。
踏进去仿佛坠入了莫奈花园里的仙境。
一路随着靳越舟去前台，林栖檀觉得自己就像是化身了爱丽丝，被他带着闯入了这片仙境里。
这民宿，真的很好看。
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出片。
靳越舟在前台办理入住。
林栖檀目光被前台休闲区的一只三花猫吸引，不由想起明天和储宁他们一起回鹭城的猫不易。
过年期间，猫不易已经在林家有了一定的地位，那些天的猫饭几乎都是兰静娴给它做的，兰静娴还抱着猫不易发了朋友圈记录。
猫不易现在已经长得漂亮不少。
还胖了些。
算了算时间，猫不易被她捡回去养差不多有一年了。
想着，她过去和那只三花猫玩了下。
靳越舟办好入住，转身就见林栖檀正举着手机给三花猫拍照，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上楼放下行李。
靳越舟问林栖檀晚餐想外卖还是到民宿的餐厅吃，或者是想要到外面吃。
林栖檀想了想：「民宿的餐厅吧。」
刚下飞机，这个点她不是很想出去逛了。
靳越舟说：「那就去餐厅。」
民宿的餐厅就在隔壁，不止是对住宿的客人开放用餐，还对外开放，整体是西班牙风情的风格。
现在还不是旺季，餐厅里客人并不多。
两人选了靠洱海的位置坐下。
傍晚的夕阳下，吹着洱海的风，他们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将苍山洱海落日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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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主打融合菜。
两人扫码点单各自点了两道招牌，又各自点了一份甜品，这才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泛着波光粼粼的洱海水面上，欣赏风景。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开口打破沉默的是靳越舟：「栖月香堂的装修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最近有什么计划？」
林栖檀看向他：「年前联繫了几位师姐，她们答应我年后过来。年后我打算开始招收学徒了，到时候香堂开张正好。」
停顿了下，她又说，「如果发展好，将来我想回西京再开分香堂，时机成熟了再把分香堂转为主香堂，毕竟家人都在西京。」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靳越舟问。
林栖檀说：「我妈上次来鹭城那天。我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在变老，我有点害怕这个速度，所以想着后面还是回西京发展。」
以前她总觉得父母老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儿，可是现在发现他们变老就在面前，她真的感到了害怕。
靳越舟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口。
像是思考过了，他开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回头真打算把香堂开到西京，铺面选址这些我帮你找好。」
林栖檀弯唇说好。
香堂的话题没停留太久，话题便转向靳越舟他们公司的康復机器人。
聊到上了一道菜，两人才差不多止住这个话题。
最后，靳越舟问林栖檀：「回鹭城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西舟看看？」
「可以吗？」
靳越舟笑：「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未婚妻。」
一句「未婚妻」直接惹林栖檀笑了。
她嘴角漾着笑：「那就去看看吧。」
不多时，菜上齐了。
落地大理后的第一顿晚餐，两人欣赏着苍山洱海的美景，吃得很是惬意。
吃完饭，两人回了民宿房间。
洱海面上仅残一点橘光，房间窗台外面就是洱海海景，走到阳台上面，蹲下身子伸手就能触到清澈的洱海。
置身于苍山脚下，又能将洱海一览无余，林栖檀真心觉得靳越舟很会选地方，这民宿真的很不错。
他们到房间没多久。
民宿就提供了点心和水果。
靳越舟见林栖檀站在阳台，便端起点心水果走过去，放到了阳台摆放的小茶几上，随之落座在小椅子上。
林栖檀见状，也在另一边坐下。
「今晚打算就在房间里度过吗？」靳越舟看着她问。
林栖檀看了眼茶几上的点心水果，才抬起眼看他，微微笑说：「先坐着聊一会儿，再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来的时候，她发现民宿外面有一条小道，很适合沿着洱海慢慢地走。
靳越舟点头说好。
两人真就坐着，但却没聊什么。
只是静坐着望着渐渐陷入夜色的洱海。
今晚大理的风格外温柔，吹得人舒适。
后来吃了一点水果，两人才起身离开阳台，点心水果被靳越舟端回了房间里。
出门时，靳越舟让林栖檀换了件厚点的外套。
这天晚上，他们牵手沿着洱海漫步，听风看海，没有目的，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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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晨光未出。
林栖檀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睁开眼眸，下意识去叫靳越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敲门声在持续敲着。
人呢？
林栖檀满是困意的脸上染了几分疑惑。
她伸手去摸身旁床单的温度，是凉的。
房间里只亮着盏壁灯。
卫生间的灯没亮。
人也不在卫生间。
敲门声还在继续，林栖檀暂时放弃靳越舟去哪儿这件事。起身披上外套，她这才去开门。
她以为开门是靳越舟。
结果并不是。
是民宿的工作人员。
林栖檀迟疑了下：「......有事吗？」
工作人员微笑说：「林小姐，靳先生让我把这件礼服给您。」说着，她把手里的礼服递到林栖檀面前。
林栖檀垂眸看去。
睏倦感顿时消了几分。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礼服，她问：「我未婚夫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工作人员还保持着笑容：「您穿上这件礼服，待会儿上三楼就能看见他了。记得化个精緻的妆哦。」
林栖檀心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向工作人员道了谢，她关上了门。
将洁白的缎面设计礼服放到床上看了会儿，林栖檀心中的猜想愈发肯定——靳越舟可能是要向她求婚。
或许，在她计划着向他求婚的时候，他也同样在计划着向她求婚。
看着床上的礼服，她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南普陀寺的放生池前，靳越舟说的那句：「如果是求婚，对你不能潦草。」
他由来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目光从礼服上移开，落向窗外的洱海上，林栖檀唇角微扬了扬。
太阳要渐渐出来了。
她有预感，这即将是她看到最浪漫最美好的一场日出。
三楼的露台上是一片盛大的花海，空气里瀰漫着馥郁花香，微风轻拂下，粉色的玫瑰花摇曳生姿。尽头的中间是4米高的巨大粉色蝴蝶结，看起来像是个奶油慕斯，而花海的中间是两排摇曳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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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融合在一起，给清晨的洱海边带来了不一样的浪漫。它们也即将要在黎明的曙光洒向洱海上见证一场求婚。
靳越舟盛装站在花海中央。
在名利场上他游刃有余，可面对他马上要求婚的姑娘，他却紧张得唿吸了数次，捧着鲜花的手还是止不住在抖。
洱海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林栖檀化了个淡妆，身穿靳越舟为她提前准备好的礼服，戴着头纱，踏上三楼的露台时，脚步顿住了，心脏骤然失去节奏。
粉色的花海芬芳瀰漫，她仿佛坠入了梦幻仙境。
好像，起风了。
粉色的花瓣随风轻舞在空中。
它们好似在迎接她的到来。
见到林栖檀那一刻，靳越舟一瞬红了眼，鼻尖微微泛酸，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狂跳，毫无节奏可言。
他捧着鲜花，缓缓朝林栖檀靠近。
直至在她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随即另一只手将鲜花递过去。
望着眼前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林栖檀红着眼笑了，视线随之落在他脖颈间的领带上——那是她送他的领带。
她温声笑说：「今天的领带打得特别好。」
话落，她伸出手放在他手里，接过鲜花。
得到回应，靳越舟牵着她走到花海中间。
天边渐染上橙色，太阳正在升起。
两人相视了会儿，靳越舟终于缓声开口：「我没想过求婚这件事会被你抢先，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要向你求婚。檀檀，准备好了吗？」
林栖檀眼含雾气笑着点头。
靳越舟握着她手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唇，看她的眼中满是深情：「其实我想过给你山海城堡里的求婚，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形式，也不喜欢被很多人围观着，所以想了许多求婚的形式，最后选了你现在看到的形式。」
「你说喜欢日出，喜欢山海。」
「苍山洱海下为你制造一场花海，等一场日出向你求婚，只有我和你，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林栖檀望着他眼睛始终笑着点头。
是的，她喜欢这种形式的求婚。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彼此。
靳越舟深唿吸了一口气，喉结滚了滚，再开口他有点哽咽了：「尽管我想过无数遍向你求婚的场景，但真到这一天，我还是会觉得我好像在做梦。」
「......檀檀，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理智的人，但爱上你之后，我好像总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林栖檀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靳越舟抬起另一只手去给她擦拭泪水。
他手是抖的。
林栖檀清楚的看见了。
靳越舟的嗓音变得有点低：「我曾在无数场热闹中在偷偷看着你，那时候我好希望你发现，又不希望你发现。我记得有一回，你送嘉淮的巧克力，那天你叫我转交给他，我没给，我自己吃了。」
听到这里，林栖檀破涕而笑。
难怪那天靳嘉淮说没收到巧克力。
「那个时候起，我觉得我不该这样。」靳越舟握她的手更加紧了，「可是，我妒忌他，我的理智还是没战胜那份妒忌。也就是那一次起，我的理智总是差点就失去。」
「这么多年来，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咽了咽喉咙，他松开了林栖檀的手。下一秒，就见他单膝下跪在她面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緻的棕色盒子，打开。
那里面躺着的是一枚璀璨的戒指。
它在暖黄的烛光下熠熠生辉，设计图案和她生日收到的皇冠一模一样。
她后来才知道，那是靳越舟专门找了巴黎的一位珠宝设计定制的。
靳越舟神色十分正经：「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不婚主义，其实我从来都不是，我不是不期待结婚，只是期待与你结婚。」
林栖檀猜到了后面要说什么，却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睫颤了颤，又有一滴泪滑落下来。
他从来不是不婚主义。
他只是在等着她。
靳越舟望着她的眼眸中涌动着浓稠情愫，他静了片刻，再次缓缓启声，问她：「檀檀，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林栖檀眼眶里积满了水雾，她郑重地点头：「当然愿意。」
随着话落，她也伸出了手。
那枚皇冠戒指戴到她右手中指那刻，她感受到了自己在颤抖。
靳越舟站起身。
双手捧住她脸颊，缱绻地落下了吻。
这一刻，温柔的橘光染上海平面与天交织，在苍山洱海的见证下，他们的爱意在洱海风吹拂下绵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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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2024.9.1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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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颱风天平安度过了。本来想一次更完，结果颱风断电断网了几天，没能一次更完。番外应该不会太多。
第90章 番外一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求完婚的这个早晨。
林栖檀和靳越舟回到房间，她拿化妆包顺便掏出来储宁送的礼物被放在沙发上，吸引到了靳越舟的注意力。
他上前拿起随口问：「这是什么？」
林栖檀一边摘头纱一边回他：「我也不知道，阿宁特意交代我到了大理再打开看，你帮我打开吧。」
靳越舟应了声好。
看着他打开那一刻，林栖檀后悔了。
后悔这个礼物为什么不自己打开。
里面的礼物根本就不是正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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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宁竟然送了她一件黑色战袍，还是性感得令人鼻腔充血的，布料少得可怜。而此刻，它正水灵灵地挂在靳越舟指尖中。
「......」
林栖檀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见她这般模样，靳越舟起了促狭之心，他喉腔里溢出一声低笑：「现在还早，林老师你要不穿上试试？」
闻言，林栖檀忙拿起床上的衣服，提起裙摆疾步冲进卫生间。
见卫生间的门紧闭上，靳越舟笑意更甚。
林老师脸皮薄。
那件黑色的性感战袍后来压箱底了。
直到他们后来生了一胎，战袍才从箱底里被翻出来用上。那一晚，简直把靳越舟拿捏得死死的，不过那是后话了。
-
下午，两人去了双廊古镇。
没打卡什么景点。
只是沿着洱海漫无目的地步行，直至走到一家海景餐厅前，两人才止住脚步继续往前，进了那家餐厅，上二楼坐到松树下，点了下午茶。
二楼的风景很好，外面就是洱海风光。
餐厅装潢很出片，楼下的露台上就有人在拍照打卡，二楼靠角落的长桌下也有人在互相拍照。
林栖檀托腮有几分慵懒地看着她们。
或许是午后的光线恰好，落在林栖檀优越的侧脸上，迷了靳越舟的眼。静看不过片刻，就见他举起手机，打开相机。
耳边有一声快门声落下，林栖檀转头望去，正好对上靳越舟含笑的眼眸，不由笑问：「你是不是拍我了？」
靳越舟一脸坦荡地点头。
林栖檀便说照片给她看看。
从靳越舟手里接过手机，她垂眸细看起了那张新鲜出炉的照片。
只是一个侧脸，但拍照之人把握光线很好，她的侧脸被光虚化了一些，多了些朦胧美，整张照片很有氛围感。
手机还给靳越舟，她说：「你是不是偷偷学了拍照构图啊？」
靳越舟拍的照片，她觉得每一张构图都可以，有的时候他还会拿捏光影，让照片产生一些故事性。
靳越舟勾唇：「这不是有手就会的？」
闻言，林栖檀笑出了声：「你这话得罪了好多人。」
话落，她视线落在隔壁桌帮女朋友拍照的男人身上，应该是拍照技术不好，正被女朋友指导着如何找角度，而他女朋友脸上还有几分不耐之色。
靳越舟视线也跟着落过去。
却没停留太久。
转身面向洱海，他微低头拿着手机，点进朋友圈，选中刚拍下的照片，编辑了条文案发出去——【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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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大理待了三天，后面乘高铁去了丽江，同样也待了三天。
那三天里，他们看了日照金山，登了玉龙雪山，去了蓝月谷和云杉坪，最后在白沙古镇住下，离开的那晚找了一家惬意的小店，听着街上的民谣，静坐了好久。
晚上回到民宿，林栖檀洗漱的时候瞥到手上那枚戒指，想起了什么，出来就举起戴戒指的手，问坐床上的靳越舟：「你怎么知道我尺寸的？」
戒指不大不小，刚刚好戴她手上。
靳越舟看着她：「你不妨猜一猜。」
林栖檀想了想：「......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量了我尺寸，还是？」
总不能眼睛就是尺吧。
靳越舟伸手拉过她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摩挲了下，他抬眼笑看她：「上回拉环戴你手上刚刚好。」
「拉环？」
片刻，林栖檀恍然。
她想起来了。
有一天晚上靳越舟开了瓶果酒，当时就将拉环套她中指上开了下玩笑，说拉环戒指求婚她答不答应。
原来，那个时候起，他就在谋划了。
不是在寺庙的时候起的结婚念头。
事后，她躺在他臂弯里，心血来潮地想去看一看他的微博，徵得意见后，她拿他手机解锁，满怀期待点开了他微博。
他的微博和她想像的不一样。
没有任何背影，头像都是初始的。
主页一条博文都没有。
而他的关注列表也仅有她一人。
说不上来点开自己头像那刻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在看见他的关注天数超过千天时，心脏狂震了。
后来平静下心情，她转身放下手机，抱住了靳越舟，头靠在他胸口低声喃喃：「原来我所有的心情喜好你都知道。」
註册微博那些年，她经常会分享日常转发一些博文，去年开始减少了分享，都在忙着工作室的事儿。
靳越舟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紧了她。
从此以后都能站在阳光下关注。
八年暗恋得偿所愿，那些年的苦不重要了。
也许是因为在大理被求婚了。
后来婚后每隔两年，林栖檀都会和靳越舟在年后来一趟大理，住上一个星期，慢悠悠地闲逛散步。
从丽江飞回鹭城，林栖檀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室里，忙着招收学徒，还把个人微博重新经营起来，认证了帐号，专门用来传播香文化。
储宁的帐号数据新的一年很漂亮。
婚后生活幸福，粉丝们很爱看他们夫妻日常，经常留言说多多更新。为此，储宁註册了新号，专门用来经营新香堂，主帐号更新婚后生活。
四月下旬，他们夫妇传来了好消息。
储宁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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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里看见骆行之分享的喜讯，靳越舟顿时坐不住。关了电脑，就起身离开办公室，去文创园找林栖檀。
午后的阳光正好。
林栖檀吃完午饭，从茶水间出来就见靳越舟一身商务白衬衣黑裤，绷着一张俊脸进来。
四目相对，她笑问：「不忙吗？」
最近他都是傍晚下班了才找她的。
靳越舟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捉住她细白手腕，将她带进茶水间，之后拿走她手上的水杯，放到柜檯上，继而把她逼退到冰箱上。
「......怎么了？」林栖檀微仰头对上靳越舟意味不明的眼眸，喉咙咽了咽。
她矜贵的未婚夫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空气寂静了片刻。
靳越舟低沉的嗓音终于缓缓响起：「林老师，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别的名分？」
林栖檀后知后觉他什么意思。
应该是群里的消息他看见了。
啊，他这是急了啊？
静默了下，她故意笑道：「不是未婚夫了么？」
靳越舟眸色一瞬沉了，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我不想要未婚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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