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糖》 新年快乐 http://.biquxs.info/

新年快乐,一下子就到了2019年了,在磨铁码字也有两年了。非常感谢磨铁这个平台给了我机会,两年里写了三本书,还出版了一本。 虽然自己是个小透明,写的东西很冷门,没什么人看我写的东西【主要是我是个坑】,写的不好,还烂尾,我已完结的三本都写烂尾了,但是还是感谢有一些小伙伴能喜欢我写的东西。 希望今年写的东西能有更多的人喜欢。在此更正一下本文里出现大的一个bug,《小小小小的火》是在17年出版的,而男主初中时期是不可能看到这本书的,大家就当是剧情需要,忽略一下下吧~ 《他有糖》新年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他有糖》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一颗糖 梦里的爱人 http://.biquxs.info/

正是盛夏的日子,一大清早的地面已经有了太阳的蕴热了。赶着早趁清凉的时辰上班的人们早早的就进了办公的点,不愿意在出门半步。 路边上还有些小贩想在熬一熬那些晚起的人,等着太阳再烈点就收摊回去。 苏培拎着自己的功课——自己做的三明治晃晃悠悠的下了公交,然后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去医院。 从上个月开始每隔一个星期都要见一次心理医生的她已经对这条路熟稔于心了。她的心理医生叫苏培,是个专攻抑郁症的心理医生,在江淮地区颇有人气。 网上对她的评价甚高,据说许多严重抑郁的人经过她的治疗后对生活都有了新的期待,很多年都不发病的也有。 对此,纪陈唯一的感慨就是,还好苏培隶属的医院离她家很近。 纪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警惕周围的环境,可能是因为病情的缘故,她变得对环境还有人很敏感。她看见一个男生将自行车推进车棚,弯腰上锁,然后拎着书包进了医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那黑洞洞的大口里,纪陈才回过神来,磨磨蹭蹭的进了医院。 苏培的业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也是这家医院的活招牌,所以很难预约。好在医院也比较注重病人的隐私,心理诊室的病人都要提前定好时间和其他的病人错开。 纪陈是今天的第一个,她的“功课”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苏培的早餐。 苏培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和她聊天,而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在例行公事的询问近况而已。 纪陈一一作答,自己的生活平淡的像白开水,一点波澜也没。 “你应该找点事情做做,比如看看书,追追剧,或者跟自己的小姐妹们出去逛街之类的。” 纪陈半垂着眼皮,看着苏培胸口的铭牌。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 得,抑郁症患者最典型的一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己见。 “纪陈,你不是说会好好配合我治疗的吗?” 纪陈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说:“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寡淡无味,平凡普通。 “那你活着有什么期待吗?”苏培微笑着看着她,“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可我完全没有感觉得到你对生活有什么期待。”苏培挥了挥手上的三明治,“如果你真的有像我说的那样学着去享受生活的话,那你有没有发现你撒了很多的椒盐在鸡蛋上面,真的很咸。” …… 好吧。 纪陈承认自己的确对生活没什么热情,吃喝睡都是生存的必需。从上一次和苏培谈完回到家里,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学着做饭,看别人做的vlog,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呆,但好像自己除了发呆就无事可做了。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苏培再次询问她,这个问题她问了很多次,每次她来都会问她一次。然而前几次纪陈的回答都是“想和父母过一辈子”这样的话。 好吧,她知道她暂时是没有寻死的想法了,那是基于她家庭美满,父母恩爱的基础上,那是不是家里出了事,她就经不住打击了? 苏培看诊多年,比纪陈还难搞的病人见过无数,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慢慢打开病人的心房最重要了。 “嗯…”纪陈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她想了片刻,说:“有个以前很喜欢的男生,之前觉得自己把他放下了。可是今天又见到了他,觉得他还是很帅,很好看。” 苏培大喜过望,“追啊!人生在世,多不容易才能碰到一个喜欢的人啊!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他多久了?” 纪陈有点恍惚,扒了扒手指,初高中六年,算上自己坐牢和做线人的时间又是六年。 “十二年了吧。” 纪陈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脑子并不是很好使,等她说完,她才想起自己今年要升高三,何来初高中六年一说。还有什么坐牢之类的。她闭了闭眼睛,一个个景象像是陈列馆里的物件明明白白的摆在她的脑子里,无比的清晰,就像她亲身经过一样。 苏培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合着幼儿园开始就暗恋人家了啊?这还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你说,你为什么决定放弃他了?” 纪陈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苏培不是那种很好糊弄的医生。得抑郁症的人都和自己生活的环境有莫大的关系,而纪陈,她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无一都是很美好的,没有理由让她换上抑郁症。 纪陈给她的说辞,是自己总是做噩梦,这个噩梦困扰了她四年。至于这个四年是哪里来的,纪陈也是迷迷糊糊的,好在没人深问她。 苏培听她说完之后也是拧紧了眉头,噩梦来源于很大的压力,纪陈平时成绩一般,家庭很好,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压力,而且她对周围事物毫不关心的表现说明她根本不留恋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除了父母是她活着的理由外,苏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莫名其妙的噩梦,莫名其妙的抑郁症。苏培相信她根本没跟自己说实话。毕竟来找她的抑郁症患者,刚见面的时候没有一个是跟她说实话的。 “梦里看见他娶了别的女孩子,就死心了。” …… 十二年就为了一个梦,说死心就死心了? 苏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这个理由。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你的梦境吗?” 纪陈将后背贴近皮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交叠,两个大拇指在一起来回摩挲。 “我一直都喜欢着他,但我没能上大学,他考上了一个特别好的学校,那个学校管的很严,我连进去都进不去。我很忙,有很多的事要做,但我知道他每周末都会出去兼职,给一户人家做家教。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偷偷跑过去偷看他。后来我知道他要结婚了,就偷偷跑去参加他的婚礼了。”纪陈说话的音调很平静,平静的没有波澜,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她没有情感,显然是满不在乎这件事。 苏培仔细的打量着她,她的眼神很空洞,说话的时候嘴角扬起,像是在说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一样。 “我从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我想他一定很爱很爱他的新娘,所以,我就死心了。” 苏培默了一刻,“你能说清楚那个新娘张什么样吗?” 纪陈闭上眼回忆了片刻,那个新娘像是出现在了她眼前一样清晰。 “柳叶眉,桃花眼,右边眼角下有两颗痣,鼻子特别的挺,嘴巴又小又薄,大概一米六左右,很瘦,腿型很直。” 苏培拿着笔在纸上画着。 “梦见过她几次?” …… 一次也没有,她当然不能这么跟她说。 “一次。” 苏培长叹了口气,“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人的梦境大多是大脑曾经储存的图像编织起来的,梦这种东西是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制作成品,因为你在梦里意识是不清醒的,大脑接收不到精细加工图像的命令。所以你说你只梦见过那个女生一次,就能说出她的细节,我完全不相信。” 纪陈叹了口气,“我见过她。”她胡扯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在她的脑海里那样的清晰,她的脑子里装了好多的事情,都不是现在发生的,都在未来。一堆的东西挤得她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的性格也是忽然间就变了,抑郁,沉闷,吓得她父母立马把她送进了医院。 “那个男生有对象了?” “没有。” “他们两之间很暧昧?” “他们现在应该还不认识。” 苏培猛地端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的凉水。 “我现在觉得你得的不是抑郁症,而是幻想症。” 纪陈无所谓的耸耸肩,“可能吧。” 苏培真想把手上的病历本扔到她的脸上,自己这么多年来伺候这些病人居然还能这么的乐观向上,简直是人间的一大奇迹! 两颗糖 心理医生 http://.biquxs.info/

送走纪陈之后,苏培又猛地灌了几大口的水,自己休息室的帘子猛地被拉开,自家儿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吓得她一口水呛到了气管里。 医院经费紧张,很多医生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她还能用一张帘子隔开办公室,一半给自己当休息室使已经是上等的待遇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听到了多少!知不知道病人隐私啊!”苏培怒瞪着自家儿子,谁知道儿子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过来给你送早饭,还没来得及说话你们两就聊上了,觉得当着你们的面出去比较尴尬,就干脆没出声。” 苏培“你”了个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儿子了。 “妈,她的病情很严重吗?”柳格坐到他老妈的对面,想开始和苏培探讨病情。 苏培白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我说过你别想动这个念头,你自己的心理就不正常,还想做心理医生开导病人?我真怕你以后真当了医生,拉着病人一块跳楼呢!” 柳格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你不觉得她说的话有很大的保留成分吗?” 苏培冷哼一声,“你以为病人见了医生就会像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的把自己的病症起因都倒给你吗?如果那样就不需要心理医生了!我们医生就是要帮助病人找到病因,而这些病因就是他们拼命回避的东西。我们要帮助他们发掘自己的内心!” 柳格捧着脸看自家老妈大谈职业操守问题,他趁机翻了苏培的记录本。 “你干什么呢!病人隐私!你真要看等你拿了医师证再说!” 柳格讪讪的收回手。 “她刚刚那段叙述,老妈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苏培被柳格这么一提醒,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柳格坐到了纪陈方才坐下的椅子上,学着她先前的动作,“我一直都喜欢着他,但我没能上大学,他考上了一个特别好的学校,那个学校管的很严,我连进去都进不去。我很忙,有很多的事要做,但我知道他每周末都会出去兼职,给一户人家做家教。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偷偷跑过去偷看他。后来我知道他要结婚了,就偷偷跑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柳格的模仿非常的像方才的纪陈,虽然神情上面有偏差,但语气上几乎没有差错。 苏培立马陷入了沉思,咬着手指,回想纪陈刚刚的样子。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的语气分明是在陈述一件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她的情感波动是没有的,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自己暗恋了十二年的人。还有,她才十八岁吧,同龄的抑郁症患者会是她这样的表现吗?” 苏培虽然很反对柳格继承她的衣钵,但不得不说柳格的侧写能力是很强的,无师自通,没有系统的理论支撑也能推理的头头是道。 “你没有接触过什么病人,你怎么知道其他的病人没有这样的状况呢?”苏培知道他说的有理,但不免想怼他一怼。 “就事论事嘛!”柳格歪头挠了挠耳后根,对自己老妈的偏见表示无语,“反正我觉得她眼里的世界比你我的都通透。她挺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 “哼!”苏培冷笑一声,“要不要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坐?柳医生!还不快给我滚去上课!” 柳格扁扁嘴,“纪陈可能是我班上的。” 话音刚落,苏培的眼睛一亮。 “你知道她暗恋的是谁不?” 柳格耸了耸肩膀。 苏培立马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她怎么能指望他知道呢!自己这个儿子,除了学习看书就是被他爸揪出去运动,上了十几年的学,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 苏培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做人那么的失败,后来才发觉,柳格的心理不大健康。虽然现在人都是亚健康的水平,但柳格明显是有社交恐惧的。 苏培想,这可能和他亲生父母的死亡有关。 “是啊,不过你能记得住纪陈是你班上的,也真是不容易啊!” “多谢夸奖,上课去了,拜拜!” 柳格甩着书包对苏培挥了挥手。 “回来!”苏培吼道。 “又干嘛,祖宗?” “你回头去打听打听,人家姑娘可是重度抑郁,万一真想不开了呢!” “我干嘛要…”管别人的闲事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培打断了。 “你可是励志要继承我的衣钵的啊!怎么还没接客呢,就开始对病人不耐烦了?” 柳格无话可说,“小的领命。”柳格向苏培拱拱手,给她留了一个帅气的背影。 三颗糖 暗恋的白月光 http://.biquxs.info/

纪陈百无聊赖的翻着课本,除了语文以外没有能看得懂的地方,挣扎了一会儿便泄了气。 苏培说,人生需要点热爱的东西,有目标才有拼劲,那就从考一个好学校开始吧。 这是五分钟之前的纪陈。 五分钟之后的纪陈脸枕着课本,心想专科其实也不错,家旁边就有一家,以后都省了住宿费了。每天都能吃到妈妈做的菜,听老爸的絮絮叨叨,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拿起手机开始刷空间,从空间再到微博,从微博到贴吧。刷了个遍之后又觉得没意思,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这个时候的马爸爸还没有把淘宝变成购物街的主流,她也没有网银,也就没有下载。 好想念马云爸爸啊...纪陈感慨完又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她脑子里出现了没有硝烟的双十一和双十二,这些场景就像回忆一样崩了出来,拉扯着她去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突然间消息栏跳出了一道消息,疯狂的抖她的窗口。 她看着自己的qq消息滴滴滴的往外冒,可见此人找她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可她重生回来都快有一个月多了,她的好友圈平静的像一个空杯子。 找她的是初中的同学,她真的不大记得她是谁了,但看到这刷了一频多的戳一戳,又不免怀疑,难道在她重生之前,她们两的关系很好? 纪陈脑子里立马抓住了“重生”这个字眼,吓得她打了激灵,但注意力很快被手机给吸引了过去。 回眸1笶:苍天呐!!!陈陈!你快去看群消息!!! 回眸1笶:柳格他居然在班群里问你暗恋谁啊啊啊啊!!!! 回眸1笶:这是什么劲爆的消息!!! 回眸1笶:陈陈你时来运转男神终于要回应你了吗!!! 纪陈刷到上面的消息后,心脏陡然一紧,砰砰砰的在胸膛打鼓。纪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现它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就放弃了。 颤抖着手去翻回眸1笶说的班群,她把以前的班群都给屏蔽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个群。她想看柳格的消息,但他的对话框已经被吃瓜群众刷了过去,纪陈翻了半天才翻到。 柳格:诸位有人知道纪陈暗恋哪个男生吗?很多年的那种? 纪陈一时手抖,点了他的聊天框按了回复。 等她反应过来,就变成了“纪陈回复柳格:‘.…..’”。 草,尼玛币啊… 纪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爆粗口吗? 好吧,是爆了。 于是她很乖巧的把今日爆粗口一条在微信上发给了苏培。 等纪陈再回来时,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就连以前的老师都好奇的问柳格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纪陈汗颜,好吧,这些老师可能也就记得柳格了。 柳格是个成绩高颜值高个子高的三高人群,不像她们这种小虾米,老师带过一茬是一茬,茬茬都差不多,根本不用记住。 而柳格就不一样了。他的事情纪陈能如数家珍。 他初中是市里第一,参加各种比赛也是王者buff加身,整个一人生赢家。到了高中更是不得了,高二的时候他参加市里物理大赛,成功为自己的高考加分五分。升高三那一年有个夏令营活动他去了,回来就被该学校提前录取,几大高校更是争着抢着想要他。最后他去了清华。 纪陈想想这个暑假就是他去参加夏令营的时间了吧?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书本,明天就去报个补习班吧。此时的纪陈又开始有点头疼了,为什么连柳格以后的人生她也能知道?难道自己真的是重生回来的人? 那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记忆塞满了她的脑子,让她既困扰又迷茫。因为那个人的记忆真的太糟糕了,如果那是自己以后的生活,那未免也太过悲惨了。 参加白月光的婚礼,然后被人捅死在回家的路上。 吃瓜群众十分激动的一点就在于,柳格同学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人”这种东西的兴趣,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独来独往的,一副“请勿靠近”的模样。对男生都这样,更别说是女生了。所以即便很多女生都暗恋他,但没有一个敢上前表白。 而同班的同学,他很多次都记差名字,名字和人脸对不上,明明智商那么的高,一个代号有那么的复杂吗!你连牛顿三大定律都能烂熟于心,记个人脸就不行吗! 当他说出纪陈两个字的时候,大家都在调侃“你说的那个纪陈是我们知道的那个纪陈吗?”“我们班的纪陈可不是美女哦,柳格你可能记错名字了哦!”,诸如此类。 纪陈已经看不下去,她相信是柳格记错人名了。 柳格:没有,就是纪陈,现在和我一起在一中三班的纪陈。 草… 今晚的纪陈第二次爆粗口,她何德何能,居然让自己的白月光记住了自己叫什么!初中同班三年!高中同班两年!你可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 纪陈真的欢快的想买炮仗回来庆祝了! stop,似乎,这就是苏培说的,生活的热情? 回眸1笶:我!!!我知道陈陈暗恋谁! 不!你不知道! 回眸1笶:要是柳学霸是对陈陈有意思我就告诉你,你要是没意思那就别问了,要不然咱们大家都没意思。 柳格:好了我知道她暗恋我了。 !!! 纪陈立马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去你妈的啊啊啊! 纪陈今晚的心路历程简直一波三折,从没觉得如此的累,做警方的线人,当了四年的卧底也没这么的累。 我还是回去缉毒吧,她心里这么想着。 欲哭无泪,满腔愤懑,无处言说!!! 纪陈愤愤然的点开苏培的微信,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空,一箩筐的把自己心里的槽点吐给苏培。 纪陈:你说他怎么那么自恋呢!我怎么就暗恋他了呢!他从哪个标点符号里看出来我暗恋他了呢! 纪陈:【截图】 纪陈:我超级生气的!我都不喜欢他了他干嘛问这种问题!还当着我们以前班上的同学的面! 纪陈:虽然以后不和那些人见面了,但我还是生气!他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面子! 苏培掩面,对不起,她儿子的智商虽然高的出奇,但这个情商真的是有点不及格。 而且她完全没想到,纪陈居然暗恋自己的儿子!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机会!一个社交困难户,一个对生活没有热爱,多好的组合啊,这样两人还能抱团互相治愈呢! 四颗糖 我给你补课 http://.biquxs.info/

炎日之下,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四个轮子的车子呼呼的从纪陈身边刮过,似乎速度越快,所受到的炎热就会越少一样。 纪陈包里揣着妈妈给的五千块钱,走在去少年宫找补习班的路上。 补习班是苏培推荐的,她昨晚和苏培聊了一会儿,就聊到了学业上了,苏培说这里有一家不错的补习机构,她儿子就在这里上课。 纪陈看着手机导航沿路找“小成培训机构”,小成培训不难找,它的牌子超级的大,大到纪陈进了少年宫的第一眼就能看到。 小成培训租了三层的写字楼,规模上比其他的培训机构豪华上许多倍。纪陈一进门就有人热情的问候着她,她说明了来意后,来人就把她引进了办公室。 纪陈听着这人噼里啪啦的说着自己的培训机构多好多好,什么课最受学生的欢迎,什么老师是哪个名校毕业之类的话,纪陈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只要能把自己的成绩补点上去就好了。 “哎呀,小柳你今天的课结束啦?” “嗯,准备回去了。” 纪陈看到办公室里的柳格,一个向后转,转身准备走人。 “哎哎哎,同学,我还没跟你介绍我们这里最豪华的高考课程呢!” 纪陈一点也不想听,她只想回家,昨晚实在是太丢人了,暗恋十几年的人,就这么被当事人给公开了。 “纪陈?”柳格喊了一声,但不是特别确定就是她,毕竟上次在医院见到的也只是她的背影。 被点名的纪陈一个趔趄,不得不转身面对自己的明恋对象。 纪陈捏紧了帆布包的肩带,视线盯着柳格的鞋子,好半天才举起手,左右挥动了两下,“你、好。” 尴尬的无以复加! 纪陈的动作十分的僵硬,活像个机器人。 柳格轻笑一声,和旁边的老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来招待她。纪陈这才明白过来柳格在这家培训机构打工。 “你哪门比较差,我对这里的老师还蛮了解的,可以给你点建议。” 纪陈瞬间脸爆红,猛地抬头看了眼柳格,又低下头去了。 “我哪门都不好。”纪陈说得小心翼翼的,实在是太糟糕了,自己的成绩差,却要在自己的明恋对象面前被公开处刑! “那你就是每门都要补了啊…”柳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那你是要一对一还是跟班呢?” 纪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会。” “……”柳格翻了个白眼,她这两年上课干什么了?睡觉吗? 每一个学霸都不能理解那些被学渣们虚度掉的时光。 “那我建议你,还是找一对一的老师比较好。” “贵吗?”纪陈眨了眨眼睛,她没补过课,真的不知道。 “看你补多久,一个课程差不多两千左右。” 纪陈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帆布包,这简直就是打劫!现在高考实行的是三加二政策,那她岂不是要花一万?那还只是一个课时! “我还是报班吧…”纪陈弱弱道。 柳格双手抱臂,“这样吧,我给你补课,一对一,一门课三千,补到你高考前为止。” 纪陈:“!!!”这是何等好运!!! 柳格有点不耐烦了,要不是他老妈的威逼,他能说出这么明摆着亏本的话吗?这种亏本生意他在补习班上一个课程就有了,居然还要包到高考。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课,在哪上课?在这里吗?我去哪里交钱?”纪陈十分的激动,她的白月光这是在创造机会给他们两个人相处吗!?天哪,加上昨晚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开桃花运了?难道“抑郁”之后还自带桃花buff?她这不是开了金手指,是开了月老的姻缘簿吧! “明天开始吧,地点市图书馆,钱你可以先付一半,等结束后再付全款。” “可以!可以!”纪陈无比的激动,她无比的期待明天的到来了,这才是生活的热情嘛! 柳格看着纪陈,觉得她完全没有上次在医院时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顿时嘴角抽抽,他有种被老妈卖了的感觉。明明知道她暗恋自己,还把自己往她面前推,关键是自己不喜欢她啊!得知了真相的她还不得更加抑郁? 被充当药引的柳格颓颓然送走了纪陈,他对这个少女唯一的兴趣就是她的病情。苏培让他留意纪陈,多多照顾这个小姑娘,比起这个,他更想弄清楚纪陈的病因。 他对纪陈的印象特别的少,几乎没有。她的存在感太低了,不是班上特别闹腾的人,也不是优秀到要让人注意到的人。 思索片刻才想起来,这个女生唯一让他有印象的是,她高一的时候似乎经常带伤,总有些小太妹会来招惹她。那个时候的柳格没在意过她,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忙碌了,根本没时间去在乎别人的生活。 或许,她的抑郁症是来源于那些校园暴力? 柳格愣怔了一下,校园暴力会导致一个人抑郁成那样吗?可是她后来不是没事了吗?这似乎也不是她抑郁症的根源啊。 如果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而有的抑郁症,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她要是有压力就不会什么都不会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生病,心理上的疾病更是如此。虽然有些人总说天性如此,天生如此,可,当真是这样吗? 苏培总是跟他说,他小的时候一直是孩子王,可他得知了亲生父母的死后,整个人都变了。人会大变,都是因为经历的事超过了心理承受的范围罢了。 五颗糖 单独辅导 http://.biquxs.info/

纪陈把吐司压到紫苏上,用保鲜膜裹好,放进了包里。与它一起的还有纪陈几乎不记得任何知识点的教科书和昨天一时激动而买的漂亮本子。 纪陈欢快的踩着步子迎着骄阳出了门,她今天要和白月光一块儿复习!想想都觉得开心。 而且白月光知道自己暗恋他,他却没有避嫌哎!!! 任谁都忍不住遐想了吧,不仅不避嫌,还主动提出要给自己补课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在给两个人的独处创造条件嘛! 纪陈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呢,反正白月光自己送上门来,她哪有不蹭上去舔两口的道理? 纪陈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被骗的,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钱...她爸是个正经商人,家里开超市的,一年大概能赚个几十来万?是个超过了小康的家庭,但也没什么可骗的啊。一个小破孩子难不成还能瞒过她爸那双浸淫商场那么多年的眼睛? 纪陈出门前还特地在全身镜前转了个圈,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半天才出发。谁知道进了市图书馆的大门,那嗖嗖嗖的冷气以及白月光的刀眼快把她冻死了。 白月光的脸上只有“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这几个字。 纪陈只能干笑,她以前在学校的成绩中等偏下,这两个月来生病忘了很多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忘了,还总是记起莫名其妙的东西。 柳格深吸一口气,“在你挤进百名榜之前敢说我是你的老师,你就死定了!” 柳格面目狰狞,捏着笔杆的手青筋直跳,纪陈屏住呼吸,直瞪着他手上的拿支笔,特别怕它就这么折了,就像她的项上脑袋一样。 “我保证!”纪陈立马举起四个手指头,她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柳格真的是太可怕了!但是怎么办,还有男人味啊啊啊!不愧是她的白月光,生气都那么的帅! “好,”纪陈只感觉柳格这个“好”字简直是后槽牙摩擦出来的声音,魔鬼,可怕。“我们求一下x的值。” 柳格真的觉得自己接了纪陈的这个单子是自己十八年人生中的一个滑铁卢。他以前活的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什么时候让自己跑出过自己的计划之外呢? 纪陈这次。 虽然纪陈不是那种笨的完全教不了的学生,但她也不是那种一点就透的聪明孩子,更何况她不会的真的太多了,现在就是在精卫填海,他柳格的力量真的很薄弱,不知道能不能撼动的了这浩瀚的大海。 市图书馆大的有点壮观,而这炎日之下除了工作人员几乎没人。纪陈和柳格两个人占据着一间小自习室,冷气很足,还有饮水机,条件好的不能再好了。 纪陈带着的三明治成了两个人的充饥之物,因为市图书馆有点偏,周围没有什么馆子,楼下倒是有一家生意冷清的超市,靠着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和鲜少的客源维持生计。 纪陈心里有点对不住柳格,虽然自己花了钱请他给自己补课,但谁都知道是柳格吃了亏,自己这一补就是五门课。 “我小高考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这么难啊!”纪陈不知道自己分科的时候脑子抽了什么筋,居然选了物化。想想同班的柳格就知道了,自己一定是见色起意,完全没有考虑过现在的自己要面临物理化学还有数学这三门课的羞辱与折磨。 “你不要拿小高考说事了,只要脑子没毛病都能过。”柳格指着物理试卷上的加速度又给她讲了一遍加速度的公式和原理。 加速度真的实在是太难了,她听了两遍都听不懂,但柳格在讲加速度的时候态度还算柔和,纪陈判断这肯定是个难点。 “懂了吗?”柳格死亡凝视她,仿佛只要她说不懂,就会立马扑上来掐死她一样。 纪陈咽了咽口水,十分坦诚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柳格笑了一下,“多做点题就会了。” ...... 纪陈觉得柳格已经被自己气出毛病来了,你看,你看,他笑得多牵强啊,感觉都快哭了。 夏季的夜晚都姗姗来迟,过了七点才有了点擦黑的意思。柳格让纪陈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今天做了一天的题,纪陈只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 下楼路过楼下超市的时候,纪陈看到超市的西瓜正在打折,写着“8424原价3.5/斤,现2.8/斤”,纪陈果断的买了两个西瓜,分了一个给柳格。 柳格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奈何纪陈一脸苦巴巴的看着他,几次表示西瓜真的好沉,希望他能分担点,于是柳格被迫在任教期间收受了学生的贿赂...... 各自上了地铁之后,柳格收到了纪陈的微信。 纪陈:柳老师,对不起,我知道我真的不聪明,但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大夏天的少动点怒,容易上火,回去记得吃西瓜降降火呀! 纪陈:【可爱】 柳格没脾气了,白天的那些不耐烦都被这条微信一扫而空。 当老师唯一的慰藉就是自己教的学生愿意学,乐意学。那他受的那点气和以后拿到的分数比起来算什么呢!不算什么的。 柳格看了眼手上提着的西瓜,觉得这个又圆又绿的大家伙真是夏天里的唯一慰藉了。看着都觉得能甜到心里去。 六颗糖 我重生了吗? http://.biquxs.info/

“陈陈,行李都收拾好了吗?”纪母敲了敲纪陈的门,纪陈抬首看了眼母亲,点了点头。 纪陈的母亲是个很温和的女子,是很典型的家庭妇女,家事都听丈夫的,没有决断的果决之色。 所以在纪陈的那些记忆里,当自己被挂上了“吸/毒”的罪名后,即便自己的母亲再怎么的心疼自己的女儿,再怎么想念她,都被丈夫给严令禁止了。 “差不多了吧。”纪陈看着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道。 她是住宿生,学校离她家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坐公交却要一个小时左右。 “明天再去见一次苏医生就要一个月见一次了。” 纪陈听出了母亲话中的担忧,她被诊断出重度抑郁的时候,她母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她收了起来,瓷碗都换成了搪瓷或者塑料碗,厨房更是进都不让她进。当时的纪陈简直哭笑不得,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难笑出来。仿佛自己的脸部肌肉被一种张力拉扯着,她想笑,却悲从心中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见到柳格的她总是忍不住的激动,好像整个人活了过来,能笑得出来,不会笑着笑着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真是奇怪的病。 “没关系,苏医生也说我现在已经在慢慢的变好了。” “这才是妈妈担心的地方,好不容易能好点了,又要去学校。”纪母叹了口气。在她和纪父的眼中,纪陈的病就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才导致的。 纪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开导自己的母亲。两个月前,本来和母亲亲如姐妹的她突然间觉得母亲特别的陌生,她不知如何和她相处,面对母亲的嘘寒问暖,她只觉得尴尬,无所适从。就好像一个陌生人突然间对你热情无比一样。 纪陈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行李箱,然后坐着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两个人相看无言,突然间纪母就哭了,她捂着脸一抽一抽的哽咽着。 “你早点休息,妈妈先回去了。” 纪陈“嗯”了一声,然后在母亲关上房门后躺上床。 记忆里的母亲也很爱哭,但都是因为她才哭的。 纪陈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场景是一年的夏天,她站在自家的门外,屋内的父母在大吵大闹。两个人吵得很凶,都忘记了关门。 “我不许你去见她!她要是我纪林教出来的女儿就不会去吸/毒!这种让家门不幸的人,败坏门风!你要是敢背着我去见她,我们就离婚!她要是真把你当个妈,吸/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还有个妈要养呢!” “纪林!她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女儿啊!她做错了事我们可以让她改!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她呢!我们养了她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呢!纪林,你还是不是个人啊!”纪母哭得泣不成声,责备纪林的话却一口气说到了底。 “你能不能要点脸!警察来咱们家这前前后后,街坊邻居看的笑话还不够多吗!你想让我这半辈子的老脸往哪搁啊!你别想有的没的,给我好好待在家里,我这两天处理好事情我们就搬家!你别给我哭哭啼啼的,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肚子里的才是我们的孩子!至于那个你就当死了吧!” 明明是酷热的夏天,纪陈却觉得手脚冰冷,她的父母,就这样的抛弃了她。明明他们是她最亲密的人呐!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她抛弃了。 纪陈从未那样的心寒,她捂着胸口,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捏成一团,她浑身抽搐着,哭得歇斯底里。 太奇怪了,明明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这种情绪来得迅猛而疯狂,将她整颗心都包裹在了一起,揉捏着她的心脏,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无力,难过,还有点厌生。 连父母都不需要她了,她还有什么必须要活着的理由吗?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厌弃她,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或许只是一块脏了的破布,丢掉就好了。 纪陈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得声音太大而惊动了屋外的父母,他们已经为她担心太多了。 为什么,自己会拥有那些记忆,那些情感,那真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在她的幻想中,连情绪都这样的真实悲切吗? 如果,这些并不是她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自己的心才会这样的痛吗? 所以,她真的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吗?在死了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十八岁。 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可就算纪陈选择不相信,但那些痛彻心扉的情感和低沉的情绪时时刻刻的在提醒她,这是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有重生一说吗?”纪陈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这盏吊灯是自己初中毕业的时候缠着自己的父亲要的,它特别的漂亮,即便是一堆玻璃,但打开电源后,透过一颗颗玻璃球折射出来的晕黄的灯光显得无比的温暖。第一眼见到它的欣喜已经不复存在,纪陈看着它的时候,时时想,它会不会突然间就砸了下来,那也不会砸坏,刚好就砸在她的头上,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这样解脱了呢? 眼泪在皮肤上勾勒出一道泪痕滑进发间,好段时间这泪痕都没能淡去,倒是那处的头发湿得黏在了一起。 纪陈躺在床上,尽可能的不要去看,去想,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些记忆,不要去窥探。 她也不曾想要去看这些东西,只有在梦里或在某些相似的情景下,才能引出这些记忆。只是有些记忆,实在是太沉重了,完全不是这个年纪的她所能承受的。所以她的身体会做出反应,大多时候会控制不住的流泪,或是全身筋挛。 全身筋挛的那次是她第一次发作,外科的医生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心理上的疾病,随后她就见到了苏培。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是心理上的疾病,确确实实也是如此,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从哪里来的。它就像是过境的风,来的随心所欲,一点预兆也没有。 除了生理性的方面,最多的便是自己总是做梦,和凭空多出来的记忆了。 纪陈很想否定这一切,这不是真的,可它又确实存在在她的脑海里。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纪陈知道自己应该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不然,明天的自己一定看起来很糟糕。 她在苏培的指导下,学会了一些能平复情绪的方法,尽可能的放空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纪陈躺在床上不再流泪了,身体也不再抽筋,她把湿了的枕巾换了一条,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她现在很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是又睡不着。因为她内心很害怕自己今晚会在梦里看到的场面。 一般来说,那些让她“发病”的记忆,总会让她在梦里再一次深刻的体验一遍。 纪陈将双手搭在肚子上,睁着眼睛想着明天。 明天又能见到柳格了呢,真好。 一想到柳格,她心里总会不经意间的情绪扬起。毕竟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呢。 不管在自己的那些“记忆”里,柳格是多么的拒她于千里之外,甚至都忘了她这个人,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去喜欢他。喜欢这种情感,真的是很微妙。 父母伤她至深,她可以责怪他们,因为那是她的父母,她可以怨恨;可是对于柳格,她无法怨恨,因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自己生活的轨道,也并没有像“记忆”里的那样嘛。至少柳格现在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感情,也没有回避,还亲近了她。 一想到这里,纪陈都能无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管他什么记忆,管他什么病,她的白月光现在就在她眼前晃悠,她还不赶紧想法子抱住大腿,哪有什么时间去管自己的病呢。 有的时候,纪陈是很想待在家里的,虽然它给她的是一中若即若离的感觉,但只要待在家里,纪陈就会觉得安心。她刚病的时候有点黏自己的父母,父母不在家每天要打好几个电话,生怕自己会被抛弃一样。可自打遇上了柳格这厮,她现在只想每天粘着柳格,好像柳格能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一样,这个人不会抛弃她,不会伤害她。 可是,上一世里,伤她深的人中也有他啊。 一身笔挺的西装,挽着穿着白纱的新娘,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笑得像个见了糖的孩子一样幸福。那是纪陈第一次见到柳格笑得那样开怀。无论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其实,自己做不对题的时候,柳格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也格外的可爱,因为这些情绪都是给她的,不是给别人,都是给她。 这些,让她觉得无比的雀跃,无比的欢心。 七颗糖 情绪失控 http://.biquxs.info/

纪林开着车把纪陈送到学校,一家人忙活了一上午才把纪陈的床铺收拾好,规整好她所要用的各种物品。纪陈和父母在学校的食堂吃完了饭才把父母送走。 望着纪林的车屁股噗噗的驶出校门,纪陈的心脏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纪陈想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等着自己心境平静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却没办法挪动半分,她特别的难过,她想跑上去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回去,她不想被抛弃。即便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抛弃,但她心脏中那浓郁的悲怆让她窒息,好像她的身体里住着另外的一个人,另一个人的情感影响她,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意识的控制,却没办法掌握住情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情绪的崩溃。 她是那样的清醒,没有记忆作祟,她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拿回对情绪的控制权,可是那个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她”似乎不想这么做,她能感受得到自己情绪的瓦解,分崩离析,就快要失控了。 “纪陈,深呼吸,深呼吸!” 纪陈浑浑噩噩之间,柳格的突然出现让她灵台一阵清明。她应着柳格说的,深呼吸。 “吸气,呼气。”柳格把呼吸间的时间间隔把握的很好,纪陈用了五分钟终于平静了一点,她还忍不住的抽咽着,但比起方才要嚎啕大哭的样子,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本来站在校门口哭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嚎啕大哭,完蛋了,她还要不要上学了。过了今晚,全校的人都要知道高三有个学生因为不想离开父母而在校门口嚎啕大哭。 “擦擦眼泪。”柳格递了张纸给她,纪陈哽咽着擦了眼泪,但是擦完总有新的眼泪流下来,她有点没办法,实在是太丢人了。开学第一天见到男神,结果就在男神面前哭。 不过柳格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她用完一张纸,又递了一张纸给她。 “谢、谢谢。”她抽噎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等纪陈情绪缓和大半之后,柳格才问她:“能走吗?” 纪陈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在校门口站了太久了,虽然没多少人认识她纪陈,可是,全校又不认识他柳格的吗?每个星期的国旗下讲话的发言人,市物理比赛第一的学霸,学校公告栏的优秀模范生上还贴着柳格的照片。 本来柳格走在校园里都要惹人侧目,更别说现在和一个女生一块站在校门口,这个女生还哭得毫无形象。而他们的男神柳格十分耐心的站在一旁,怎么看都像是那种表白被拒而伤心欲绝的戏码。 纪陈脑补的这个版本果然也是大众喜闻乐见的版本,下午进班上预备课的时候纪陈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你看到那个女生是谁了吗?真佩服她的胆子,柳格可是出了名的大冰山,高一的时候那么多表白的人都被拒绝了,都高三了,怎么可能谈恋爱。” “柳格给她递纸了呢,早知道我也去他面前哭一哭了,还能有男神给我递纸,真是幸福啊。” 超市一块钱一包不会自己买吗? 纪陈愤愤然想到,如果她们知道柳格还给她补课的话岂不是要气死了,一下子成为了众多女生的公敌,那多不好意思啊! 一想想,纪陈都觉得难为情。虽然男神不是她的,但是男神对自己和对别人不一样啊,这就是自己骄傲的资本啊! “啊...这么一说真的好羡慕那个女生啊啊啊!你看清楚那个女生是谁了吗?” “她哭得那么丑,我怎么能看的出来她是谁啊!眼睛鼻子都挤成一团了!” 纪陈:“......” 她哭的时候真的有这么丑吗??? 纪陈两眼一抹黑,本来在柳格面前就已经没什么形象了,现在岂不是跌份跌完了?她现在真的想绕着柳格走路,在柳格忘记她的那副丑态之前,绝对不要再出现在柳格的面前! 纪陈这个暗暗的想着。 而一边的柳格这和自己母亲通话中。 “毫无预兆?” “对。”柳格站在监控的一个死角,环视着四周,以防在他不经意间碰上哪个巡逻的老师。“我留意了她一段时间,她和她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情绪也不是特别的高,但至少人是正常的,父母一走就立马崩溃了。她的情绪变化太快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她父母的走就是一种预兆啊!” 柳格泄了口气,思索着在组织语言。 “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上一秒她给你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很正常,没有问题,但是下一秒,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是在说精神病患者吗?” ...... 柳格有点想放弃和自己母亲的交流,她这么不着调的医生是怎么干到现在的啊?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你要是亲眼看到了话,就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柳格烦躁的抓了抓头。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哭,但是她就是不能控制?” “对,而且她给人的那种气压就是不一样了。” “我觉得她可以考虑转到精神科去了。” ...... 八颗糖 来做题 http://.biquxs.info/

被苏培建议转去精神科的纪陈晃晃悠悠的转去了班级,班上很多人都已经到了,他们都埋头在写什么,整个班级的氛围都很严肃。纪陈也收起自己的恍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柳格给她布置的作业开始写起来。 刚开学的高三,同学之间并没有许久不见的寒暄,而是马不停蹄的继续自己的学习任务,这让纪陈微微有点惊讶。 她记忆中没有经历过高三的生活她的高三都毁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纪陈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乱想,然后把注意力转到面前的数学试卷上。试卷的难度不高,但是纪陈做它还是很吃力。 大家都在忙着提升自己的能力,只有她忙着给自己打基础。纪陈有点委屈的撇撇嘴,虽然她高一高二学的并不认真,但是她也还是学了的啊,怎么生了一段时间的病就全忘了呢。 虽然想的时候很委屈,但写起作业来的时候,她还是很雀跃的。每解开一道数学题,她就有一种特别满足的感觉,这种微妙的感觉成为了她微小的幸福之一。 柳格作为全班(划掉)全校最瞩目的人,他一出现就像是自带bgm的偶像剧的男主一样。全班人“唰”的一下抬头看着柳格自然地入座,取出书本,然后再埋头写写写。简直不要太配合。 柳格有点无所事事,他一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妥妥当当,但是今天就是不想做任何的事,他拿出语文书,翻着那些语文老师略过的文章,不在意的看着。 柳格的同桌是一个非常努力学习的带着厚重眼睛的小男生,他没有满脸的痘痘,也没有油光满面,更没有猥琐之气,非常的清秀。而小男生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的纯粹,丝毫没有城府。 看到柳格拿着语文书看的漫不经心,他哧了一声,看着柳格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嫉妒又仇恨。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无论他怎么的讨厌柳格的存在,柳格依旧优秀的让人望尘莫及。 “有事?”柳格回给他一个眼神,他同桌每天都要用眼神杀死他无数遍,他早就习惯了他的眼神,但每次都忍不住逗逗这个小男生。内心干净到没有杂色。他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一眼就能望到底。 “哼!”小男生别扭的把脸一转,又继续在本子上划划划,自己挣扎了一刻又把本子推到柳格面前,柳格瞥了一眼,然后拿起笔流畅的写下答题的步骤。 小男生看着柳格写出最后的答案,一脸的恍然大悟。 柳格看着小男生的表情,勾了勾嘴角。 纪陈也是这样的。 每次自己恨不得捏死这个蠢毙了的人类的时候,她总用一种受惊了的小动物的表情看着他,楚楚可怜一脸的无辜,让他不忍心下手。 明明不是有颜值的人,但是卖起可怜来,可怜之中还带着点可爱之处。 柳格压着嘴角的笑意,抽出一张纸来开始写东西。 小同桌以为学神在密谋什么大事,偷偷的瞄了几眼学神在纸上写的东西,看了半天才发现,学神这是在写基础题?的题目? 难以置信,学神真的是学神,都能自己出题了。 柳格大笔一挥,写完最后一个字,班主任也踩着点的进了门,让几个班干部捧着书进了班,全都是新的试卷和习题册,全班人哀嚎着收下了开学礼,然后接过了数学老师布置的新试卷。 纪陈悲痛欲绝,眼前的题目涵盖了高一高二的知识点,纪陈才把高一的知识点给过完一遍,看着试卷写完几题之后就无从下笔了。 咬着笔歪着头发呆的纪陈突然间觉得自己头上有一大片的阴影,她一抬眼就看见柳格浑身散发着寒气,两指夹着几张纸扔在了她的桌上。 “写。” 纪陈立马接过纸猛点头,片刻不敢耽误的开始看题写题目。 而班上的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两个人。学神赐题,纪陈是何等的殊荣啊啊啊! 九颗糖 急症 http://.biquxs.info/

在众人诧异又嫉妒的目光中,纪陈喜滋滋的做着自己的数学题,即便题目依旧让她痛不欲生,但至少都是她知道的知识点了。 而现在比题目更让人感兴趣的是,纪陈和柳格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虽然柳格平日里都会应同学的要求帮同学一点忙,但是他给予的帮助真的是十分的有限。这个有限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有限。 如果有女生拿着一道题去问柳格,如果这道题没能让柳格深思三分钟,他会觉得你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对方,搭讪不是这样搭的,至少要拿出附和他智商的题来。对方简直想哭,她是真的不会做啊! 大部分男生都不大会去问柳格题目,本着同性相斥和各种各样的因素,柳格没有什么同学缘。大家都默默的把他当成神坛上的人物,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且柳格他一个人自得其乐。他根本不需要朋友,或者说,根本没有智商高到能够和他同频道的朋友,他看上去孤独又怡然自得。不主动不被动一直是他的常态,而这样的一个柳格,今天对着纪陈做了这种事——主动给题。太震惊了。 “卧槽!我们班不会要出现班对了吧!”一人惊呼道,全班严肃学习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瞎说什么呢!”其他人有意无意的偷瞄着柳格,当着正主的面,他们不大好意思八卦太多。 “柳格柳格!你在班群里说的那事儿,真的假的啊?”坐在靠门口的一个很活泼的男生扒着身子伸出了半个躯体趴在桌子上,渴望拉近和柳格的距离,奈何被同桌和组与组之间的距离给隔开了。 柳格看了他一眼,没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而且,他的记忆里和他并不熟。 “就是咱初中的班群!” 柳格眨了眨眼睛,猛然反应过来,“我们是初中同学?” ...... 男默女泪现场。 男生无比的尴尬,自认自己和柳格是初中同学,才这么自来熟似的凑上去八卦,结果人家根本不记得和你是同学这回事。 女生们则无比的泪目,自己的男神简直是太...可爱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个被男神忘掉的男生好,还是该同情男神的情商好。 “划掉!咱先不管是不是同学这件事!你上次在班群里说纪陈暗恋你是不是真的!” 纪陈:“......”让她先掐死这个男生,她也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初中同学情谊! “哦~”班上的同学一时间发出一声诡异的且心照不宣的声音。 柳格知道纪陈暗恋他,刚刚还给纪陈送题,大家有目共睹,还能说明什么呢? 在大家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完整个剧情了。 柳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纪陈的存在,跑去以前的班群问纪陈暗恋谁,知道她暗恋的对象是自己之后立马展开攻势,于是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而柳格这么的优秀,为了两个人的将来,纪陈当然得好好学习努力和柳格考一个大学才行。于是有了送题这回事儿,至于今天那个哭得一团糟的女生,肯定是第一个知道柳格有了对象才会哭得那般的伤心欲绝,才能不顾形象的哭得大家都没能通过五官认出她是谁来。 综上是纪陈听到的版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男生问完那句之后,柳格理所当然的回他,“我为什么要撒谎?” 于是这般的脑补就形成了。 “哇,没想到啊纪陈,平日里看你和柳翩然她们鬼混,以为你就这样的不学无术了,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把学神给勾上了啊!” 一下课班上的女生都忍不住的围着纪陈开始八卦起来。 纪陈在听到“柳翩然”三个字后,心脏一缩,疼得她五官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啊纪陈?”女生们看纪陈脸色惨白,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 “柳格!你们家纪陈生病了!你快来看看啊!” 柳格的大脑接收到信息之后停滞了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你们家的纪陈”是什么意思,身体先做出了反应。他很快冲上前去,虽然没有任何的医理知识,但仗着自己有一个当医生的妈,觉得自己还是比别人强上许多的。 纪陈的五官拧作一团十分的痛苦,眼泪像是被挤出眼眶一样,一张本就普通的脸,更加的没有美感可言了。 “深呼吸,纪陈,深呼吸!”柳格一边伸手轻拍着纪陈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开始翻她的书包,“你把药放哪了啊!” 纪陈痛的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只觉得大家闹嗡嗡的都对着她喊,脑子里还出现了很多的场景,尖叫声,咒骂声,诅咒声此起彼伏。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尖叫声很快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她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自己嘴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她本能的抗拒,苦涩的药片很快在嘴巴里化开,只在舌苔上留下那咽不下口的苦味。 那声音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一阵比一阵强烈,心里的愧疚感,疯狂的蔓延,像一棵有生命力的藤蔓似的,企图霸占她所有的情绪一样。 纪陈不能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她看不到平时应该看到的记忆,她只能“听到”,对方的叫声实在是太过惨烈,比分娩的妇人有过之而不及,一声声中还透着绝望。 纪陈捂着嘴,很怕自己叫出声来,她意识不清,却也明白她不能叫出声来。此时此刻一旦叫出声来,那她就死定了。 为什么自己会死定了呢? 纪陈这样问“自己”。 此刻的纪陈十分的确定,自己的身体里一定还有一个自己,这个自己经历一世的悲惨,不知何故在死后回到了十八岁的身体里,她没有和自己强身体,没有强行的抹去属于十八岁的她的意识,成熟的她安静的待在她的身体里,可是,因为“她”能感知外物,她对外物的情感严重的影响到了她。 她本该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生活,就这样过完自己的十八岁,可现在,她受到“自己”的影响,要接受那些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接受的东西。 她反复的在心底询问,却得不到一点儿的回应,渐渐的,纪陈觉得自己有点透支自己的力气了。每一次犯病,她都感觉像是跑完八百米似的,让她力不从心。这两天,一连三次犯病。 她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纪陈昏迷前还在不停的询问自己,失去意识时,隐约听到有人说:“离柳翩然远远的,不要靠近她。” 那声音渺小,微弱,以至于纪陈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再醒来纪陈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纪母坐在床边像个没有魂的木偶,眼眶空洞的没有神采,她的脸上满是疲倦,那双通红的眼睛表明她哭了许久。 “妈。”纪陈轻声叫了一声。 纪母立马回过神来,关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妈妈。” “我没有不舒服了。”纪陈心疼母亲,因为自己的担忧她看上去十分的累,年岁的痕迹很快显现出来。平日里的母亲被父亲照顾的很好,像个大公主似的,无忧无虑,每天上班下班,给家人做饭,从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可是女儿突然间得了怪病,查不出病因,只能依靠那所谓的“心理治疗”而聊以慰藉,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不担忧呢。 “你说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在学校里晕倒,这怎么是好呢!”说着纪母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陈陈,我们休学好不好,我们现在家里把病治好再去上学。或者,我们请家教回来好不好?” 纪陈看着母亲,心里十分的心疼和愧疚,她的心脏在泛酸胀痛。她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情绪,还是那个“自己”的情绪,她也很难过。 “妈,这是一个意外。我多久没有发病了啊!我等会儿就去找苏医生,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搞不好我只是低血糖才晕过去的,你不知道我刚回校就写了两份数学试卷,多费脑子啊!” 纪母不听纪陈的说辞,坚持要让纪陈办理休学,纪陈十分的无奈,只能等纪林来了之后再说这件事。 因为她晕过去之前一直揪着胸口的衣服,同学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心脏病,所以送进医院后也做了检查,没出什么意外,她的身体很好,就是有点贫血。 还真是贫血。 拿到体检单的纪母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连看着纪陈的神情都轻松了起来。 “都说了没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你就放心吧,真的没事的。” “不行,你都贫血贫晕了,我要给你多补补身子。”纪母神情松了口气,旋即又变得凝重起来。“你现在高三肯定很累,我要不过去给你陪读吧!” 千万别! 纪陈头疼不止,真的是晕不起啊,一晕,晕出一堆的事来了。 十颗糖 有点甜 http://.biquxs.info/

纪陈在见完苏培之后跟着纪母回了家,明明昨天还收拾着东西去学校住着的她又回来了。纪母不放心她的身体,想让她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奈何纪陈觉得自己的学业很重要,坚持要返校,于是两人达成了协议,在家里住三天,三天都没事那就回学校。 纪陈在家三天,面对各种各样补血的食物吃的她都快吐了。 到学校那天手上还拎着纪母买的补铁的保健品。 纪陈的“记忆”里没有高三,所以完全不理解高三的恐惧,当她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看见那试卷堆出来的一个小山,她顿时就蒙了。 “这是这三天的量?”纪陈难以置信的问着同桌。 同桌一点也不同情的点点头,“下午还有两张呢,你这桌上的除了今早的物理和化学,其他都已经讲过了,你赶紧写物理吧,今晚就要讲了。” 纪陈:“......”她为什么要选理科?她当初是怎么失了智的? 纪陈发现除了学校发的试卷以外,她的桌子上还有几张a4纸,上面的题目都是手写的,字迹张弛有度,很漂亮的行楷。她把这些纸夹进自己的习题册里,收拾好桌子之后就开始做这些题。 柳格出的题目都很保守,保守在知识点上,没有特别生僻的知识点,也没有从犄角旮旯里拿出什么来考她,就是不听的练她的基础。但是他的题型出的很灵活,一个知识点能用好几种方式考她。 他会在a4纸的最上面写出一个公式,以及原理,然后下面都是题目,说明这些题都是考这一个知识点,为的是让纪陈吃透它,面对各种题型都能运用自如。 纪陈做题的时候有时候很气馁,明明知道是这个知识点,可还是做不出来,她盯着柳格的背影发呆,大笔杆顶在嘴唇上,晃来晃去。 “要是我和他是同桌的话,那我不会的时候就能马上问他了。” 纪陈想。 虽然柳格很烦自己做事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断,但是对她还是可以的,不耐烦归不耐烦,该解答的时候还是会解答,一点也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毒舌。 虽然他明晃晃的表达了自己对纪陈智商的不满,但从没有说出来过,纪陈觉得,这也是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她很骄傲! 骄傲的纪陈没能雀跃太久,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黏糊,导致柳格的小同桌不得不提醒柳格纪陈是不是找他有事儿。柳格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半点情绪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干自己的事了。 纪陈打了个冷战,好吧,一切都来自于自己的幻想,但是自己想想也很美好嘛!干嘛这样打破人家的幻想! 纪陈委屈巴巴的继续写题,这些算是沉下心来了,能够好好琢磨这些题了。 高三的晚自习上到十点半,但是很多的住校生他们会自己给自己延时上到十一点半再回宿舍,十一点就是查寝的时间了。 纪陈从来没有给自己延时过,一来她以前也不认真学,二来延时又不能看到柳格,干嘛还要延时呢? 至于这次延时,那是柳格要求的。 随着计划生育和经济压力的增大,很多家庭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家有好几个孩子,导致学校学生的数量骤降,而纪陈的学校已经有九十年的历史了,它修建的教室很多,也导致有很多的空教室被闲置了出来。 柳格和纪陈两个人随便找了间空教室出来,两个人开始了辅导。 在经过柳格半个月来的辅导之后,纪陈很多题都能解出来了,也算是有效果,但是效果不大。 他们主攻的是数学物理和化学,对于文科这一方面,柳格懒得连单词都要抽查她,全凭她自由发挥,自生自灭了。 理科说起来难,但是一旦理解了,掌握了,那就十分的简单了。只要理论明白了,剩下的都是刷题的事情了。 纪陈听柳格不疾不徐的说话声,咬着下唇,似有似无的偷瞄他。虽然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但是,她不好意思把规规矩矩的讲课变得有其他的暧昧成分在里面,只好偷偷摸摸的看他。 纪陈显然忘了有个词叫“欲盖章弥”,越是偷偷摸摸的,越是让人生疑。 在纪陈不知道多少次偷瞄柳格后,柳格不耐烦的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好好学!” 柳格的语气不算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听在纪陈耳朵里就变成了其他的意味了。 “我就看了你两眼嘛...”纪陈小声嗫嚅道。 “好好听,你已经看的够多了。”柳格面无表情的拿起笔在题上圈圈画画,十分从容的给纪陈讲题。 虽然柳格提醒了纪陈,让她好好听课,但是纪陈还是趁柳格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他。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看柳格,哪怕他的脸不是那种非常非常妖孽的脸,但是在她的眼里就是格外好看。 而且,在纪陈的不断偷瞄下,她发现,柳格的耳朵红了,一对红红的耳朵显得特别的可爱。纪陈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碰它。 “柳格,你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纪陈眨巴着眼睛看着柳格,眼神纯情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一样。但是,柳格完全知道你的心思啊!你还说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简直是公开的骚扰啊! 柳格当场就红了脸,看着纪陈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正在吃屎的人一样的震惊。 显然在柳格十八岁的人生中,他从没遇到过这种直接明了的骚扰。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纪陈的骚扰。 拒绝?那该用什么样的口气去拒绝她才会不伤害到她?毕竟这个脆弱的小姑娘几天前刚在他的面前晕倒过,把人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都是懵的。 “你别.....”柳格的话还没说完,纪陈的手指已经碰上他的耳垂了。 那一瞬间,柳格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她的手指有点湿润,指间蕴热的湿气一下子从他的耳垂处传遍全身,像是电流一样,让他整个人都酥麻了。他看着纪陈的眼睛,纪陈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耳垂上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时候的玻璃弹珠。但是柳格从来没有玩过那些弹珠,他只觉得和一群野孩子趴在地上玩泥土会弄脏衣服。 此刻的柳格无比的想摸一摸那些玻璃弹珠是什么手感,它们像纪陈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光。 纪陈之间的温度只停留了片刻,她害羞的收回手,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看着柳格的样子像是做了坏事却无比兴奋的孩子一样,等着他的审判却又不在乎结果,暗喜指间存在的属于柳格的温度着。 “你!” “这道题我没听没白,你再讲讲呗!”纪陈先发制人,指着纸上的题,脸上顶着一大朵的笑容看着柳格。 柳格气结,现在的他看着纸上的字只觉得是一个个黑乎乎的符号,根本看不进脑子里,也没办法理解它们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随便摸我!”柳格一想起方才纪陈触碰到他身体的触感就能回忆起那阵颤栗,酥麻绵软,超过了他以往的体验。 “好!”纪陈立马举手保证,心里暗戳戳的想,柳格说了“以后不要随便摸他”,那意思就是她以后还是能摸的,只是不能随便摸而已呗。 “不讲了,你自己做题吧,我回去了。”柳格拿出习题册“蹭蹭蹭”的给她勾了一堆的题,然后把笔和书一股脑儿的塞进书包里,溜似的出了空教室。 夜风扑在他脸上,他才发觉自己的脸蛋温度高的不似往常。用手背碰了碰发现十分的灼手,柳格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把这些归因于自己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女生,归因于自己不善于人际交往。 他不反感人与人直接的触碰,但是他总是下意识的会去躲避别人的触碰。很久了,他都不知道皮肤贴皮肤会带来这样的效果,让他震惊不已。 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喜欢纪陈呢,作为一个男性,对一个女性亲密举动后该有的悸动才能表达自己对对方美丽的尊重。 柳格深吸了口气,祈祷刚刚灯光太暗,纪陈没能看见他透红的脸,以及他狼狈逃走的样子。一想起来柳格就十分的懊恼,刚刚不应该就怎么离开的,反倒是显得自己太没气量了似的。像是被轻薄了的闺女,赌气似的。 不过是被摸了一下耳垂,自己的反应也太大了。 柳格伸手摸了摸方才纪陈摸的地方,指间似乎还能感受到纪陈皮肤留下的温度,湿润的,带着点少女的芳香的味道。 这些,足以让一个多年远离异性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着迷了。 而柳格也并未发觉,自己因太过在意脸上的温度而忽略了漏拍了的心脏。 而纪陈完全沉迷于方才偷袭成功后的喜悦,感觉做题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呢。 十一颗糖 你是谁啊 http://.biquxs.info/

继上次被偷袭之后,柳格明显和纪陈拉开了一大截的距离。 柳格出了题之后直接给纪陈写,纪陈写完自己对答案,不会的他会写步骤给她看。对此,纪陈心里颇有怨言,但是毕竟是自己先冒犯了人家,让人家心里有了隔阂,她也不好说什么。 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写完几张试卷,一天就结束了。 纪陈这几天过得挺美滋滋的,每天忙着学习,忙着撩白月光,没什么时间给她想别的,她也不想想别的。 高三的学生下了课都一窝蜂的冲向食堂,和学弟学妹们争抢食堂已经冷掉的饭食。 纪陈会在班级留十五分钟,等到食堂没什么人的时候她才去排队买饭。这个节约时间的方法她是观察柳格学会的。 纪陈有厚着脸皮子去邀请过柳格共进午餐,但是被柳格无情的给拒绝了。 柳格拒绝她的方式很别致,把以往留在班级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延长到二十分钟。有次纪陈特意拖到二十分钟后才去食堂,她发现柳格也没动身,等她走了之后他才走。 纪陈没什么想吃的,她在学校的小店里买了份红豆面包就准备回班继续做题,看到了ad钙奶也买了两瓶,想着给一瓶给柳格。 她把东西放在前台,伸手掏钱的时候,一只手在她眼下拿了其中一瓶ad钙奶,“啪”的一下戳开了封层,还吸了一口。 纪陈顿时火冒三丈。 “同学,你不会自己去拿吗!”货架到前台才多远的路啊,走几步会死吗! “同学”看了她几眼,吊儿郎当的摇了摇手上的ad钙奶,“纪陈,才喝你一瓶饮料,干嘛这么小气呢。” 纪陈沉着脸,深吸了口气,懒得和她计较了,“一瓶,那瓶她自己付。”纪陈算好钱把钱放在前台,抱着东西就出门。 “哎!纪陈!”同学在她身后喊道,纪陈懒得理她,这种自然熟的人真的让她觉得很被冒犯,关系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就厚颜无耻的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纪陈还没走几步,几个女生晃着步子就把她堵住了。 “纪陈,没听到吗,咱们大姐喊你呢。” ...... 纪陈抱着面包和ad钙奶,这是要打劫她的ad钙? “来来来,咱们换个地方聊,这里人多眼杂,多不好啊!”同学笑嘻嘻的搂着纪陈的肩膀,想带她去小店旁边的厕所。纪陈不大愿意,但是女生压在她肩上的手力道很重,带着不容她拒绝的狠劲儿。 纪陈几乎是踉跄着被她们推进了厕所。 女生厕所的味道还算好,这个时候人都吃完午饭回寝室休息了,教学楼里的厕所几乎没人,有的几个人也被她们给赶了出去。 纪陈抱着面包心里打鼓,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如果是要钱,那她也不会给。毕竟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这样一直找她,她又不是什么冤大头,干嘛要养着这种吸血鬼一样的人。 “纪陈,你现在胆子很肥嘛,连然姐都敢删?” 纪陈警惕的看着这几个女生,顺着女生的视线,她看了看她们的姐头——那个抢她ad钙的女生。 “删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然姐嘲讽的笑了笑,她随手把ad钙的尸体扔进一个垃圾桶里,走进纪陈。 “纪陈,你怕不是皮痒了?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还敢跟我装蒜?” 纪陈感受到头顶的怒气,但是纪陈是一点也不记得她是哪号人物。虽然她现在是病的不轻,但她是心理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又没有失忆,如果真的记得这号人物是谁的话就不会看到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而且她的出场方式还如此的霸气。 “大姐,我是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你要不自报个家门?然后跟我说说我们之间的恩怨?”纪陈试图和她打个商量,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那边人那么多,而自己就自己这么一根独苗,一下子就能从一挑几变成群殴。 “纪陈,装不认识有意思吗?不就是带你去了个酒吧,你有必要装失忆吗?这样大家怎么玩?” ??? 纪陈心里嘎达了一下,她看着这个女生,女生盛气凌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学生。纪陈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你叫柳翩然?” 女生冷笑一声,“很好玩吗?失忆梗?我可没听说你失忆了的事呢。” 纪陈不知道为什么,在女生说出这样的话后,她莫名的感受到愤怒,天大的愤怒,让她很想撕了这个女生。 纪陈想回忆起点什么,好证明她们两是认识的,可是她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她真的真的不认识这个女生。 突然间,她想起自己不久前昏迷时听到的一句话。 “离柳翩然远远的,不要靠近她。” 是未来的纪陈对自己的警告,让自己不要靠近柳翩然,不要靠近这个女生。可是,为什么呢? 从这些女生的言语中可以知道,她们是认识的,甚至还一起出去玩过,可自己真的一点点的记忆也没有。 “她”把自己关于这个叫“柳翩然”的女生的记忆全都抹去了,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把她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纪陈浑身打了个冷战,她仔细的回想自己有没有断片的时候,然而没有。 那就是在她睡着了或是没有意识的时候。 那个她是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而且,她很强大,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为什么,她没有和自己争抢身体呢? 只是将她的记忆抹掉一部分,删除一些人的联系方式。 这太奇怪了。 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自己好。 她不愿意占有现在的她的身体,没有强行改变她的生活轨道,只是有时候她能窥探到未来自己的记忆,她的情绪能影响到自己。 只是这样而已吗? 纪陈浑身冒着冷汗,自从意识到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是害怕的。她怕那个意识会把她杀掉,然后占据她的身体。 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并没有出现过,除了上次她昏过去的时候,她从未出现过。 而纪陈有时候在怀疑,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记忆,还是她是故意的,将那些记忆给自己看。 为了什么呢?为了能让她不再走那样的路,过得好点,还是为了慢慢渗透她的意识,将她杀掉? 纪陈这么想的时候都觉得脖子一凉。 然而,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件事,是眼前这个局面该怎么办? 未来的自己招呼不打一声就把自己的记忆给抹了,说明这个女生真的很危险,从自己那莫名的愤怒来看,估计未来的自己的死就和她关系匪浅。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人捅死的,可个中缘由却是莫名其妙。 既然这个丧心病狂的女生能让人把她捅死,那就说明她根本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那就是无话可说。 讲理讲不通,说话又不好好听。 纪陈十分的苦恼,她该怎么摆脱这些人呢?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装不下去了?”柳翩然勾了勾春,一副“我早就把你看穿了的模样”。 纪陈抿了抿唇,思索着怎么开口好。 认识,是真的不认识。 可能以前她们是认识的,可是现在她是真的不认识。她的记忆一片混乱,本来以为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了,没想到,生活不是那种让你好过的人。 “我没装。”纪陈破罐子破摔了,她现在饿得慌,还有一堆的试卷等着她的临幸,她真的很想质问以前的自己,为什么她要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病历,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们。如果我们以前认识,现在没能记住你,是真的抱歉。” “写本病历还不简单,你混弄谁呢?”柳翩然冷笑,“听说你现在和柳格走得很近啊?怎么,好不容易能靠近你男神,现在为了在人面前营造一个好的形象,转脸就说不认识我们几个姐妹了?纪陈你可真行啊。你要是随便说件事咱们掰了就掰了,装什么失忆闹得大家都难堪呢?” 纪陈气结,也是,失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失忆就失忆呢。搁在谁那里都不大会信,更何况这个梗早就被各大言情偶像剧用烂掉了,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纪陈摆了摆手,“你也说了,我就是为了在我男神面前有个好形象。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再来烦我了,不然大家破罐子破摔,到时候闹得更难看!” “纪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柳翩然皱着眉头,带着点不可置信。 “你是谁啊我不能这么跟你说话!”不管以前她们是怎么认识并成为朋友的,现在这个女生给纪陈的印象特别的差,她一点也不想和她做朋友。“你又不是我的老师班主任校长,难不成我要跟你低声下气的?你们让开吧!” 不能怂,就是怼! 纪陈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十二颗糖 棉花糖 http://.biquxs.info/

如果是换成以前的纪陈,看到这些不良少女早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更别说和她们这样近距离接触,还用这样的语气和她们说话了。 想想都觉得下场不怎么样的好。 纪陈抖了抖脖子。 “哎,纪陈,你该不会是嗑药了吧?”一个女生发笑着打趣着纪陈。女生还没说完,就被柳翩然给一脚踹开了。 纪陈顿时梗住了脖子,她就说了一句话,有必要那么对人家吗?虽然她是您的小喽啰,但也没必要下狠手吧。 其他几个女生把那个被踹的女生给搀了起来,柳翩然下脚还挺重,女生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纪陈分不清她是单纯的在惩罚她说错了说,还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但是那自己人给别人下马威太不是回事了吧,那就是她说错话了? 可她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就说错了? 纪陈不敢往下深想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会揣摩别人说话的意思,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她能解读出很多的意思。 多想是一个人生存在这个社会的本能,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但是,纪陈的多想是有理有据的推理。她对自己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感到害怕,为什么在数学上这种天赋就没有显现出来呢?偏偏是在揣摩人心上。 这种能力,不用想肯定是那个自己给自己的,纪陈说不出这是赠礼还是什么,不符她年纪的本事给她有什么用?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纪陈往后退了退,让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至少不让自己腹背受敌。 “哼!”柳翩然冷笑一声,“听说你开学就在班上晕了过去?可能你真的是病了吧,还病的不轻。纪陈,我这个朋友不是你说甩就能甩的掉的,总有让你哭着回来求我的时候。你可要把脑袋里的水给我空空,省的脑子里只剩浆糊,拎不清。” 纪陈警惕的看着她,柳翩然的眼神像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一样,但是纪陈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弱点能给她捏住的?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也是近来因为柳格加开学那一晕出了一点名气,把她往学校的人流里一扔,几乎没人能认出她是哪个。 就这样的她,值得这个大姐大跟她做朋友吗?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柳翩然想跟自己做朋友,但是自己怕她,所以半推半就?其实心里是根本不想搭理这号人的?只是做做样子? 纪陈拿不住那个自己是怎么想的,把她的记忆抹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生怕自己和她有交集似的。可她们之前就认识啊,这样一来别人肯定会生疑啊。 不过纪陈没那么多时间考虑柳翩然的心思了。就快上自习课了,她得赶紧回去把午饭吃完,然后写试卷。 高三的时间真的很紧,中午饭点之后进班会有一个英语听力练习,之后就是写数学试卷的时间。 写完一份数学试卷休息十五分钟就上下午的第一堂课了。满满当当的不给他们留半点喘息的时间。 纪陈火速进了班,抓着面包边啃边看卷子。新发下来的卷子依旧错的不忍直视,但是每次卷子下来,她错的题都能少一点。一点点的在进步,一点点的在改变,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一点也不急。 说来她以前都是个冒失鬼,就比如说要捏柳格的耳垂,她就立马动手捏了。但是现在,她能平心静气的对待学习,她内心深处知道学习这件事情急不得,要循序渐进,所以她很平静。 这种平静超越了她这个年纪,是岁月沉淀的成果。经历了生活的洗礼,成就了稳重的性格。 纪陈大口咬着面包,把最后一口全都塞进嘴巴里,腮帮子肿的高高的。狠吸了一口ad钙奶,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了。 一边啜着ad钙奶,纪陈一边惋惜没能给柳格也带一瓶,今天的好心情都被那些女生给糟蹋了。 今天的午自习依旧像以往一样,班主任会进班看班,维持中午自习课的班级秩序。但是今天的班主任心情似乎异常的高兴。 简直比自己金榜题名还要开心似的。 纪陈的这个班主任从高二分班之后就带着他们,他们学校的老师都是一轮一轮的带,一届带三年,为的是更好的了解他们。班主任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未婚还单身,大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比他小的孩子们。一生的志愿就是让那些孩子能通过高考这条路改变自己的人生。 班主任姓马,常说自己姓马,以后他的学生也能马到成功。 这次托他的吉言,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也是一中创校以来最大的好消息。 一中创校九十来年了,历史古老,但是它卡在江苏的小县城,没有好的师生资源,没有天朝的地域优势,有的是变态的高考制度。所以它这些年来每年能考上北大清华的也就一两个。而这次,柳格给一中带来了至高无上的荣耀。 柳格因为参加市里的物理比赛荣获第一等奖有幸被邀请参加清华的夏令营,而现在夏令营的成绩下来了,柳格没让人失望得了第一名,清华毫不犹豫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只要柳格点头,他马上就是北京学府里的学生,不用再参加高考,不用再浪费一年的时间。这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柳格他做到了。 马老师宣布这个喜讯的时候那是个满面红光,措辞激扬不已,好像是他的亲儿子上了清华似的。 纪陈看着柳格的背影,柳格的背影依旧的挺拔秀丽,但是纪陈似乎在其中看出了一点落寞和孤寂。 以前的纪陈看不出来,她只知道这个男生优秀,清丽,孤独。他把其他人孤立在他的世界之外,自己过得随心所欲,是所有人眼中的宠儿,可是现在的纪陈,她竟能看出柳格的孤单。 他对马老师的话语无动于衷,好像他在说另一个人,与他毫无关系。 纪陈第一次有点心疼这个男孩子,不是喜欢,是心疼,想抱住他,把自己的温暖分享一点给他。 上完四节课就放学了,之后就是四节晚课,一般晚课老师都给学生做作业,然后自己留堂看守纪律,第五节自习课的时候学生可已自己安排时间,做自己薄弱的科目。这个时候很多人会带着自己的课本去找空教室,然后几个人霸占一间教室开始小组学习。 纪陈和柳格两个人占的小教室是靠楼梯最里一侧的,因为实在是距离楼梯太远了,大家都懒得走近,以至于两个人占了教室一个多星期以来没见过第三人。 纪陈把试卷展开,不会的题目已经用红笔圈了出来了,等着柳格给她讲题。 今天的柳格依旧的沉默,只是这种沉默和以往的沉默略有不同。柳格的话不多,除非你去勾他说话,不然他能闷半天,那是他不想和人交流的沉默。而今天,他似乎格外的沉重,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浑身散发着“请勿打扰”的气息,让人看了就怯步。 柳格给纪陈讲完了题,然后在给她买的习题册上圈题给她写,放下笔,眼前赫然出现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吓了柳格一跳。 “这什么!” 纪陈嘻嘻一笑,把东西往柳格面前推了推,“吃点呗!” 柳格看清那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什么之后有点无语,他心情本来就不好,纪陈居然还要闹他,让他莫名的烦躁,看这个女生哪哪都开始不顺眼起来了。 “你吃点呗...”纪陈被柳格的眼神吓到了,柳格看她的眼神很凶,像是猛兽在警告她退出自己的领地,不要靠近他。“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吃糖,棉花糖多好吃啊,软软糯糯的...”纪陈越说越小声,干脆拿起笔埋头开始写题,不敢再看柳格了。 柳格看着那一小包五彩斑斓的棉花糖,浮躁的心居然开始慢慢下沉。 所有人都觉得他今天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收到了清华的邀请,名牌大学炙手可得,学神名号名副其实。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开心。 中午的时候他就被马老师叫去办公室并通知了他这件事,还告诉了苏培。 苏培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柳格你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才好,这样我对你的父母才能有个交代。” 苏培的话让柳格十分的介意,特别的介意。 苏培没有为他高兴,反之是无限的担忧。他知道苏培在担心什么,他不可能去清华的,他一直以来都想考军校,以后做一名军人,像他死去的双亲一样为国捐躯。可是苏培不让,这次清华像他抛出的橄榄枝成了他的一个压力。 苏培想让他接受,可是自己不想。 其实柳格在夏令营表现的差点完全就不会有现在的这回事儿,但是柳明岚教育他,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一心一意,尽自己的全力。他不想糊弄自己人生的每一件事,所以活的特别认真。 十三颗糖 吃饭吗? http://.biquxs.info/

因为这件事,柳格不开心,但是大家似乎都觉得他应该开心,所以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沉闷。只有纪陈,她拿着糖来哄他。 柳格有点想笑,他是小孩子吗,还要用糖来哄。 柳格看着埋头写题的纪陈,纪陈可能是刚刚被自己吓到了,现在头也不敢抬一下的奋笔疾书。 柳格将视线从纪陈身上转到了棉花糖上面,那花花绿绿的颜色特比的鲜艳,是他零食之中根本不会碰的那种。 张无忌的娘告诉他,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不能信;苏培也告诉他,越是鲜艳的蘑菇越不能吃。所以柳格从小对蛋糕这类精致的甜食敬而远之。 他知道是自己的偏见,但这种偏见并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此时此刻,他看着棉花糖觉得它们格外的顺眼,格外的小巧可爱。你看看,这一个个圆润的身子,一口咬下去一定很好吃。 柳格想了想,伸手捏起一颗棉花糖,糖身软软的,无论怎么揉捏一会儿也能恢复原形,他咬了一口棉花糖,舌苔很快被软糯的触感给包围住了。 纪陈瞧瞧抬眼打量着柳格,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的样子。 “谢谢。”柳格道,他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纪陈对他的情谊,不管是出于什么方面的感情,都值得他去道谢,因为纪陈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去对待。 棉花糖的效力十分的给力,柳格的心情阴转晴,给纪陈讲起题来语气都温柔了很多。因为这件事,他们之前的那点龌龊算是没了,反而有了点更进一步的趋势。 当然,这更进一步只是纪陈自己的臆想。柳格只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刻意的避开她了,但也没有同意和她更深一步的交往。 比如纪陈热情的邀请他共进午餐的时候,柳格就无情的拒绝了她。 但是纪陈一点也不气馁,如果柳格不拒绝她反而不像柳格的为人了呢。 随着学校广播向全校师生传播了柳格的这条喜讯之后,还有一件事也传开了。 那就是柳格有对象这件事。 本来只是他们班级内部自己八卦,而且双方都没有承认,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秃噜嘴了,老马居然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周考之后,纪陈的排名很喜人的前进了,老马倍感欣慰,虽然纪陈的学习目的不纯,但是人家愿意学,有意图的学,那是好事,于是在班上把纪陈好好的表扬一顿。句里句外都有让她好好学习,两个人在一起不要吵架的意思。 纪陈坐在座位上,顿时觉得自己的屁股不大和自己的凳子合拍了。老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让人尴尬哎。 既然老师这里都有让两人好好谈恋爱的意思了,那么不就是坐实两人的感情问题了吗? 于是纪陈就顶上了“柳格正牌女友”的头衔,在一中好不耀眼。 由于柳格平日里实在是拒人千里了,于是大家都十分的好奇纪陈是怎么追上他们的学神的。 大家都不敢去问柳格,只能一窝蜂的翁到纪陈的跟前,探索八卦。 纪陈只是干笑,她现在也很懵逼。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原来我们两在谈恋爱啊...... 不过柳格似乎因为把别人孤立的原因,对于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自己是该听苏培的,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清华给他的考虑时间并不长,一个星期。而转眼,这就过去四天了。 到了饭点的高三生一个跑的比一个快,一个能容纳四十几号人的班级一下子就跑的没剩几个人影了。纪陈从抽屉里扒拉出中午买的面包,准备等会儿就啃面包了。但是才拿出面包,眼前就站了一个人。 柳格显然是第一次邀请人共进晚餐,有点拘谨,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尴尬的站在纪陈的面前。 纪陈眨巴着小眼睛看着纪陈,期待他的下文。 柳格抿着唇,一脸的纠结,耳尖有了点红晕。 “吃饭?” 等了半天的纪陈就等来这两个字,但也足够让她欣喜若狂了。之前她一直约柳格共进午餐但都被拒绝了!而现在,柳格主动邀请她哎! 纪陈欢欢喜喜的把面包扔进抽屉里,喜上眉梢,“走!” 一中的伙食还算的上好,而且两人都不挑食,随便打了几个菜就能对付过去了。 柳格看着纪陈的餐盘,有点无语。 “你在减肥吗?” 纪陈的餐盘里唯一和荤有点关系的就是一道西红柿炒鸡蛋。 “没有!”纪陈如是说,塞了一大口的米饭进嘴巴里。她真的饿,本来午饭也只啃了面包,现在她都快要成面包大户了,抽屉里屯了好几包面包。要不是面包保质期太短,估计她能屯一箱慢慢吃。 虽然很没有营养,但是省事省时啊! “我看见肉犯恶心,在家我妈天天炖汤给我喝,我在她面前喝完转脸就能吐干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纪陈说得不在意,但是听的人却皱紧了眉头。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有什么关系啊!”纪陈夹了一筷子的西红柿炒鸡蛋放进嘴里,“和尚一辈子没吃肉也没死啊。我这不是还能吃点鸡蛋,喝点牛奶的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这个毛病是心理上的疾病吧?” 纪陈抬眼看着柳格,手上夹菜的动作一点也没停,“是啊。”她一点也没掩盖自己的毛病,毕竟她可是要追柳格的人,得让柳格对自己多点了解才行。“我现在有在看医生,有积极治疗!我现在都感觉自己快好了呢!” 柳格看着此时大快朵颐的纪陈,心想,是比暑假第一次见的时候活泼多了,也不像是个有重度抑郁的人,感觉完全没病似的。 “我之前犯病的时候把我妈吓死了,好家伙,去医院一查居然是重度抑郁!我都不知道我吃什么了,吃成一个重度抑郁。我思前想后,觉得我又不是在乎学习的人,家庭美满,哪来什么压力。唯一能让我抑郁的,就是爱而不得!” 柳格生平第一次被米饭给噎着,还噎了个不轻。 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没关系,你以后不爱了就不用得到了。” “那怎么行,明明是你现在在勾引我,我当然要追到你了!” 柳格觉得这顿饭没法吃了,他本来约她吃饭的意图不是这个。 而且,什么叫勾引她?他有这么做吗?没有吧! 对于一个情商极低的人来说,柳格觉得自己主动要给一个暗恋自己十几年的女生补课这件事完全没毛病,感情归感情,补课归补课。身为成年人,他们应该要学会分清这是两件事了。 “哎,我有件事想不通,所以想问问你。” 在柳格的眼中,纪陈的嘴角弯成了大月牙,笑得太过于灿烂了点吧? “什么事儿!你说!我能为学神解惑的话一定尽全力!至于什么二次方程之类的就算了吧,英语语法我也是一窍不通。” 柳格失笑,觉得纪陈这个女孩子还挺贫的。 “我这段时间看了一本书,书讲了什么就不跟你说了,就是里面有一对父母,他们是缉/毒警,有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刚生下来就送给朋友养了。而且这对父母也很少去看孩子,但是玩具礼物红包从来不会少。养父母也是从没隐瞒过他亲身父母的事。过了些年,这对夫妻双双殉职,他们的孩子想从事他们的职业,但是养父母不允许。如果你是这个孩子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听养父母的啊!”纪陈道。 “为什么?孩子不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吗?就算是亲生父母都没有权利去干涉他的选择吧。” 纪陈竖着筷子,把下巴搁在筷子上。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角度不一样,想到的也不一样。你是站在孩子那一边考虑,觉得他该拥有自己的人生,他想做什么是他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这个角色,像我,我就会觉得这个孩子挺没良心的。你说,他父母都是缉/毒警,就是知道自己哪天可能一命呜呼了,这孩子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多孤独啊,所以给他找了一对养父母。而且这养父母还是他们的朋友,说明知根知底啊,找人都用心良苦。缉/毒警这么高危的工作,就算安全回来了,那些新闻上毒贩的疯狂报复还少吗?孩子给别人养也是为了他平安长大啊。 你就说亲生父母死之前为他考虑这么多不说,养父母肯定也是很关心他的吧,不然怎么可能不许他去当警/察呢。在父母的眼里,什么信仰啊,人格啊统统都是狗屁!哪有什么比孩子的命重要的? 那这个孩子现在想要去当缉/毒警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殉职了,如果养父母从没告诉过他亲生父母的事,我觉得他可能都不会考虑这个职业,一般来说,父母的职业对孩子的影响是最大的,他会先考虑养父母的职业,不然也不会有子承父业了。 你说说亲生父母要他活着,养父母也要他活着,他还跑去送死不是不孝吗!还是两重不孝!” 十四颗糖 梦魇 http://.biquxs.info/

说完纪陈还点点头,觉得自己讲的可真好。她眼巴巴的看着柳格,一脸的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 其实这些东西要让纪陈这个年纪说出来,实在是有点成熟了,但是女孩子心理年龄普遍成熟一点,也没什么可说的。 柳格没有给纪陈想象中的夸赞,连个微笑都没给,他表情很凝重,连饭都不吃了,端着盘子就走了。 走之前还给了纪陈一个莫名其妙的“谢谢”。 纪陈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小声嘟囔着,“浪费粮食可耻啊,就不能陪我吃完吗。” 柳格听完纪陈的话,整个人有点浑浑噩噩的,他在想纪陈的话。 纪陈说得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别人说出来和他自己知道是两种感觉。柳格是一个很固执己见的人,有时候很容易钻牛角尖。除了苏培和柳明岚的话他会听以外,他觉得其他所有人的话都是放屁。但是现在他和苏培柳明岚站在对立面,他不会去听他们的话,他自己又想不开,纪陈的话对他来说格外的重要。 纪陈吃完午饭回到班上的时候柳格还没回去,到打铃上自习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纪陈有点疑惑,柳格那是一个典型的学神,就算感冒发烧他都会坚持坐在教室里的,此时居然不见踪影。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乖乖的坐回座位上把题拿出来写了。 高三的时间被排的满满当当,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要用脑子,脑力耗费很严重,纪陈把写完的数学试卷交给组长,争分夺秒的趴在桌上睡觉。 几乎是倒头就着。 纪陈记不清是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人在梦里的半个小时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五分钟,而她,在睡着的时间里,又看到了属于那个自己的记忆。 【记忆】 纪陈浑浑噩噩的坐在单人床上,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个四面都是墙的房间里呆了多久了,她每天过的都很混沌。唯有窗外的阳光和黑暗交替时,她才反应过来一天又过去了。 她在这里,每天都有人给她送吃的,不用干任何的事,发呆也好,发疯也好,没人会问她。 起初她每天都是躺在床上,因为刚开始戒/毒是很痛苦的过程,就算四肢被束身衣给捆着,她也会拼命的用头去撞墙,后来戒毒所的人干脆把她绑了起来,让她根本没机会碰到任何坚硬的东西。 现在症状好多了,因为吃药的原因,她整个人都是傻傻的,大多数时候根本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有的时候想起来了会发疯,有的时候想不起来头会很痛。 她清醒的时间不多,但是随着药量的减少,她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纪陈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到窗前晒太阳了,但是戒/毒所的人还是没有让她走出门。 有的时候她看着窗户外面其他那些戒/毒的人,他们会聚在一起聊天,到点的时候被护士赶回房间,虽然他们经历这一样的过程,但是纪陈却觉得自己更加的艰辛,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和其他的普通女生没有区别,平淡的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然后考一个不怎么样的大学,在大学里找个人谈恋爱,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毕竟她有一个暗恋了很久的人,即便她知道两个人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她依旧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因为被陷害所以被关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屋子里。 纪陈没能忍住眼泪,她现在清醒的时间大多数都在以泪洗面,她感到很无力,不知道怎么办,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办,她父母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纪陈,有人来看你了。” 护士的话像是给了纪陈一道光,她在这里多久了她不记得了,但是从记忆以来从没人来见过她,连她的父母都没有。她问过护士,她早就可以被探视了。 纪陈内心是有点欣喜的,但是这点喜悦就像是一颗小石头被投进一个大湖泊里,并不能激起多大的涟漪。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她想这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 见到探视的人,纪陈十分的吃惊,她从没想过,柳格会来探视她。 虽然他们同学了很多年,但是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对于柳格拒人千里的态度,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班级里有什么人,他居然能来探视自己,真的是让纪陈吃了一惊,但是那惊讶的情绪像是泥鳅一样,一窜而过。 纪陈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交叠的手,她没脸去看柳格,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个男生,然而,在此情此景下的见面真的让她的脸颊烧的火热,她羞于面对他。 “听到同学们说你吸毒我很惊讶,虽然我们不是特别的熟,但这么多年同学下来,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柳格看着她,自嘲的扯扯嘴角,“人的外表真的太会欺骗人了。” 纪陈将头低得更低了。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过来看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然后永远记住,告诉自己绝对碰这些东西,不然就会变成你这样子。” 纪陈的脊背僵硬,她不明白,为什么柳格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的,好像自己是他的仇人一样,柳格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气。 “警方还说,你还参与贩毒了是吗?” “我没有!”纪陈像是受了惊的动物一样,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柳格看到的纪陈,头发油油的很久没洗了,双眼通红,眼白部分染上了血丝,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色,整个人瘦的脱相,像是披着人皮的骷髅一样。 “我没有!我没有贩毒!我也不想呆在这里!!!”纪陈尖叫了起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她发泄情绪的人,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更何况现在整个所里的人都觉得她疯了呢。 护士看到她的样子想给她打镇静剂,但被柳格拦住了。 柳格看她的眼神,纪陈不懂,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她瞪着柳格,摆出一副要攻击他的样子,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纪陈,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没有任何需要苦恼的地方,是上帝的宠儿?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想我。” 纪陈依旧警惕的看着他,害怕他接下来说的话会伤到自己。 “我懂事的时候,我父母跟我说,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母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把我给他们养。我当时还小不懂养父母和亲生父母有什么区别。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一对很爱我的养父母,一对比养父母还爱我的叔叔阿姨。我八岁的时候,我养父母带着我去参加了叔叔阿姨的葬礼,他们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不明白啊,为什么他们好好的要把我给别人养,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我却让我叫他们叔叔阿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缉/毒警。他们两都殉职了,都死的很惨,找到他们尸体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是人了,还是验了血样才知道他们是谁。 我养父母一个是心理医生,一个是军医。他们没有其他的孩子,因为觉得我太可怜了,所以要多爱我一点。我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们要孩子的权利呢。 那么多的人都死在毒/品这种东西上,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利字。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要用别人的命去换钱。 纪陈,你告诉我,吸毒的滋味真的那么好吗?” 纪陈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柳格的家庭她是第一次知道,她一直以为柳格优秀到没有任何烦心的事。 纪陈想给柳格擦擦眼泪,她的白月光就是那皎洁的月,冷清而高贵,怎么可以在她的面前哭呢。 “柳格,我没有...”她吸着鼻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似乎是受到了柳格的影响,而这一次,她哭得无比的有情绪,像是把以往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却又比以往更为平静。 她看着柳格,想说的话太多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纪陈,我和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走回正途。以后出去了,不要再碰这种东西了,它会毁了你一辈子的。”柳格擦擦眼泪,拎起包准备走人,“如果你还要再犯,五年之后,我一定亲手将你抓回来,管你一辈子。” ———— “纪陈!纪陈!你醒醒!你快醒醒!” 纪陈被人推搡着,接着一杯凉水扑在了她的脸上,纪陈的意识才开始转醒。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抽噎着看着担忧的老师和同学,她哭得停不下来,书桌上已经积了小一滩的泪水了。 原来,柳格的家庭竟是这样的,柳格跑过来问她烦心事,她居然还说了那样的话。 纪陈用手拍着胸脯,哭得更凶了。 十五颗糖 婚礼 http://.biquxs.info/

纪陈的病让老马给她批了一下午的假,老马作为纪陈的班主任,眼看着这个孩子开始好好学习起来了,但是身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这样的让人担心。 其实开学的时候,纪陈父母已经和老马打过招呼了,怕不保险,还给老马塞了张购物卡。这才开学没多久,纪陈一连犯了两次病,虽然这种病不伤及她的生命安全,但是她这起起伏伏的情绪也是伤身的,尤其是在高三这个关键时期,情绪真的很影响成绩。 老马把人塞进了医务室,陪着纪陈,一直到自己的课要上了才离开。 “纪陈,你就在这呆会儿,回头宿舍门开了,你回宿舍去休息。今天就别去上课了吧,好好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别想太多,想多了都没用,脚踏实地最重要!” 纪陈点点头,应是,等到老马离开后,她又躺回病床上。校医院的医生坐在休息室外唠嗑儿,她们都是退了休的老医生,在学校医务室挂个职,每天八点半上班,四点下班,主要工作就是聚在一起唠唠家长理短。 纪陈躺在病床上就听外面的老阿姨们聊天。 无非就是自家的孙子媳妇那些事儿,却也说得激扬顿挫,好似个说书的人。 “哎呦,小柳啊!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那不舒服!你坐过来,阿姨给你看看啊!” 柳格腼腆一笑,“没有不舒服,我同学身体不好,来了医务室,她还在吗?” 阿姨们立马会意,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的。 “在的在的!在里头休息呢!小姑娘长得没你俊,不过不错的!” 柳格一时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尴尬的冲阿姨们点点头,然后进了休息室。 纪陈枕着枕头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睡梦中她又看见了柳格,不过此时的柳格和她不是站在戒/毒所的探视室里,而是华丽的大厅。 身边的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纪陈她发觉自己站在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仰视着柳格。 柳格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带笑意,像是融化冬雪的春日阳光,耀眼夺目。他还特意打扮过了,一丝不苟,有许多的人上前和他道喜,他都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以前的他孤僻到根本不会给人好脸色,此时却亲切到让人想要拥抱他。 纪陈看着他,移不开眼。 但是很快,她看到了柳格背后的巨大屏幕,上面写着“恭喜柳格先生与白择华女士喜结良缘”。被放大了的黑体字刺目扎心,纪陈握紧的拳头僵硬而乏力,指甲都要嵌进血肉里去了。 此时的纪陈知道自己十分的偏执,多年来的生活已经让她的三观全数崩塌,若不是还有最后想要坚持的信仰,那她早就是个十成十的疯子了。 这个场景纪陈和苏培说过,那个时候她不是“梦见”,她是“看见”。 不过那个时候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这样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个自己的感受,而现在,她感受到了。 整颗心脏都在颤栗,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纪陈不明白那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执着于这个人,就算她喜欢柳格喜欢了那么久,但是得不到就放弃啊,世间男人千千万,能相爱的情侣能有多少? 但是,令她疑惑的是,她并没有想哭,她坚强的忍住了眼泪。 不知道在角落里站了多久,纪陈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她目睹了他们的婚礼全过程,温馨而令人向往。 郎才女貌,交换戒指,许下诺言,揭纱拥吻,整个过程进展的无比的自然,参加婚礼的宾客一个个欢呼着起哄着,惹得两个新人面带羞红。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纪陈居然有了种松了口气的错觉,是她在松了口气,还是那个自己?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她的心里上刑一样,而上完刑就结束了? 纪陈对那个自己是完全陌生的,她现在所显现的一切都是她脆弱的样子,她的情绪经常崩溃,这是第一次,让她觉得,那个自己也是坚强的。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纪陈内心一紧,揪着床单乍然惊醒,她瞪着天花板喘着粗气,难以平复此时的心情。 恐惧像是个黑洞一样吞噬了她的内心。 “怎么了?做噩梦了?”柳格看着她,她此时双眼通红,刘海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一副刚被跳大神的样子。 让柳格完全没想到的是,纪陈猛地一下子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像是在躲谁一样,身子在颤抖。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纪陈喃喃自语,忍不住的抽噎着。 柳格身子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把自己当成个衣架子,让纪陈挂在他身子上。纪陈的病是心病,而此时,显然也是了解她病症的最好时机。 “都是假的,你别怕。”柳格拍了拍她的背,他长这么大唯一哄过得孩子还是他的小侄子,此时只能把纪陈当成自己的小侄子来哄了。 纪陈死命的抓住柳格的衣服,将他抱得紧紧的,如果不是此时的自己因为太过恐惧而失了分寸,那她一定会是趁机揩油。 让她感到无比害怕的是最后有人对她说的那句话。 那是出自于《妙色王求法偈》的一段话,而说出口的是她自己。是那个来自于未来的,藏在她身体里的自己。 她清晰的知道,这句话是对方说给自己听的,就像上次那句让她原离柳翩然的警告一样。 以前她以为,这个自己只是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对自己是友好的,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无法控制她的情绪,可是今天,她发觉,那个自己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友好。 她在自己的身体里,然而自己却并不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却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想着什么。 如果是两个独立并行的意识,那么双方做了什么双方都不会有对方的记忆的,只有在某个刺激点的时候才会出现意识的交替。而现在,她就像是一个被人窥伺的肉一样,放在别人的眼前。 纪陈感到害怕,她觉得,自己所看到的那些记忆都是那个自己故意而为之,让她知道上辈子的自己经历了什么,然后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而她,也开始慢慢的出现在了自己的主意识里。 现在那个自己已经能给她告诫了,那慢慢的,是不是就能控制她的身体?然后吞噬掉自己,以后这具身体就是属于未来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这个自己了? 纪陈特别的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的消失掉。 虽然两个都是自己的意识,但是她们经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她们有着两种思维方式,换句话说,她们现在就是两个人格。 一个是现在的人格,一个是未来的人格。 她隐隐的觉得未来的自己是个变态,而现在的自己根本斗不过她。自己会不会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然而自己越来越失去自我? 纪陈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其实是得了臆想病,精神病,只要自己配合治疗,那么就有治愈的那一天。 纪陈吸着鼻子恍然间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慌乱间抱了一个人,自己抱了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陈赶忙从对方的怀里坐起来,抬眼看到自己居然抱着柳格,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柳格的怀里,“我头还是有点晕,让我再抱一会儿~” 柳格嫌弃的推开她,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身上起了一层的汗水,衣服都黏腻了。 “做什么噩梦了,又是犯病又是做噩梦的,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纪陈调整好坐姿,摇了摇头,她的病说给医生听,医生也不会信的。 “我觉得我的病可能好不了了,有段时间没发作就不把它当会儿事了,事实证明,是不能忽视它的。”纪陈捏着自己的手,看着手心,其实刚刚她扑到柳格怀里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感觉到了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很奇怪,像是另一个她给她的一样。 难道,自己和柳格的相处可以安抚她? 纪陈看着柳格,内心的情绪波澜壮阔,她不能形容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别放弃,好好配合治疗,就一定能治好的。”柳格拍了拍她的手背,像个大哥哥一样。 “柳格,谢谢你陪着我。”纪陈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不是没去上课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柳格捏了捏鼻子,一时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好。 他是听说了纪陈在班上晕倒的事,立马赶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昏了头,这么着急过来。 来了知道看到人好好的在睡觉,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了。这么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呢。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十六颗糖 英雄难当 http://.biquxs.info/

“本来有事就请了假。”柳格因为中午被纪陈“开导”了一下,于是就和老马请了假,说下午要好好思考一下这件事,然后给出答复。老马很痛快的给了假,毕竟柳格这样的成绩他并不担心他浪费这一下午的时间。“有人跟我说你又发病了,我就过来看看。” “哦~”纪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是担心我吧,对吧!” “同学间的那种担心。”柳格解释道,却有种越描越黑的意思。 “对对对!”纪陈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样子,“人家心里知道,你也不用特地解释一遍嘛!”她对柳格吐吐舌头,心里喜滋滋的。 “纪陈,你以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沉默了片刻,柳格开口道,他的神情黯淡了一点,没有方才有精神了。 纪陈知道,这是他的心事了。 结合自己所梦到的事情,她知道了柳格的家世,加上之前柳格问的问题,她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柳格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走他父母的老路。他因为受亲生父母的影响,所以想当警察,而又愧于养父母的教诲,让他左右为难。他现在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如果是以前的纪陈,没心没肺的,也是屁大点的小孩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可现在的她不知道哪来的人生阅历要好好的“教导”柳格一番。 “我以后就想成为一个平凡人,考个不怎么样的大学,大学毕业的时候忙着找工作,找到工作后就混吃等死。反正我是没什么志向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奥斯托洛夫斯基这样的人。他不想自己的人生碌碌无为,我能理解。可是我就想虚度我的光阴,别人也没资格批评我啊。我的人生我说了算嘛!你可以说我没志向,没出息,没追求,但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纪陈扁了扁嘴巴,她不是那种志向远大的人,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说一定要出门闯荡什么的,但是现在,她就觉得,赖在父母身边的养老生活也很好。 她是没钱,但是她爸有钱啊。他爸有个小破公司,做外贸的,还挺来钱。手上也有几套房子在放租。她爸说了等她毕业了就给她过户一套,到时候她就用那套房子放租,然后自己继续赖在家里,多好。 “对于你今天跟我说的那个小男孩啊,我觉得,他是那种想做英雄的人。他的亲生父母都是英雄,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能平平安安的过完我这平淡无奇的一生。所以啊,如果这个小男孩最终选择去当英雄,也是十分值得尊敬的。我觉得,做英雄真的真的要很大的勇气。我就没有勇气去做英雄。你想想啊,一旦他继承了父母的职业,那就是扛过了父母肩膀上的担子,那是我们国家甚至其他国家无数人的生命。这样心理压力真的很大,所以,不是每个都能成为一个英雄,但是每一个想成为英雄的人都值得我们去尊重。因为他们已经不止是在考虑个人利益这么简单了。” 纪陈小心翼翼的说完这段话,她打量着柳格,柳格只是沉默了片刻,对她笑了笑。 “你想跟我做同桌吗?” 纪陈瞪大了双眼,激动震惊的情绪一下子涌现出来。 她是不知道柳格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没由来的一句话,完全和他们聊天的内容没关系,但是还是被他带跑题了。 纪陈猛然点头,生怕他会后悔一样。 “可以啊,好好学习吧。”柳格勾勾唇。 纪陈泄了气。 他们班的规矩就是一个月换一次座位,成绩最好的最先选座位。但是进步最大的同学有一次特权机会。 纪陈十分的气馁,成绩最好不可能了,只要有柳格在一天,她就永远不可能有这种机会;而她现在的成绩进步缓慢,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进步几十名然后获得那个所谓的特权。 高三最不缺的就是拼命学习的人,所以纪陈要想和他们拼进步名次,真的也是特别的困难的。 说来,柳格一直以来都在换同桌,直到他的小同桌崛起之后,他才有了固定的同座位。 从高一开始,谁都想要接近这个学神,就算学神真的太难相处了,但是靠近学神沾点学神的气息,搞不好自己也能成学霸啊!于是每次选座位,柳格就成了最受欢迎的那个。 高一时期的纪陈也不是没有为此努力过,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特权这种东西,而她无论怎么学都挤不进全班前十,就罔论全班第二了。于是她就放弃了,可能是她爱柳格爱的并不深沉吧。 柳格有过两个女生同桌,都不了了之了。 这个不了了之,纪陈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怎么回事。明明柳格的长相还算ok,身高很高!!因为成绩长期居于一中的神坛,但是他就是没有异性缘! 不是说没人暗恋柳格什么的,而是大家都不去追柳格,找柳格表白。 纪陈隐约记得,之前不知道是谁创了个群,叫什么“柳格后宫团”,群主把她拉进群之后,群里顶着的一条大公告就是——为了不打扰柳格好好学习,为国效力,群内的妹子都不要偷偷去找柳格表白哦。柳格将来是要成为国家栋梁的人,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后来纪陈才知道,群主把方圆百里学校里的妹子都拉群组织了起来,定期在群里给她们喂福利照,这些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反正就是不停的给人洗脑,不要去打扰柳格之类。 纪陈现在想想都觉得是放屁,你那分明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吃不到葡萄那就把葡萄藤再挂高点的做法。 柳格这种变态的脑子会因为谈恋爱而学习下降吗?! 怎么可能! 纪陈趴在床上装死,一点也不想理会柳格,明摆着就是在耍她玩嘛。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和他做同桌的。 柳格看着装死的纪陈,忍不住发笑。他伸手戳了戳纪陈的肩膀,纪陈起初没理他,可能是被他戳烦了,恼火的翻过身来怒视着他。 “别气馁啊。” “这是气不气馁的问题吗!”纪陈咆哮道,“我现在还在八百名外徘徊呢!你这不是难为我!你这是根本不给我机会!” 柳格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吧。有我给你补课,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纪陈嘟着嘴,方才的气势凌人都没了。 “真的?” “真的。”柳格点头。 “我不信。” ...... 对于被某女怀疑的学神同志不干了,他拿出了杀手锏。 “无所谓啊,反正又不是我想跟你做同桌,难道还要我求着你去学习啊?” 纪陈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 “走,回班去学习!” 为了能和柳格做同桌而努力! “晚了!”柳格站起身来把凳子放回原处,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你的老师我现在饿了,还不想上课。” “那我们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去图书馆怎么样?”纪陈欢快的举着膀子提议道。 一中的图书馆对他们高三生来说有点奢侈了。因为平日里太忙了,除了班级就是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去图书馆学习都有点嫌弃书太重不想捧。 然而现在纪陈和柳格两个人都有假条在身,也不想去班级那么多人的地方,图书馆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上课的时间点,图书馆除了管理员都没人,对她这种学习心思不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哎! 然而,纪陈终究没能如愿以偿的和柳格共进晚餐。 因为她再次犯病的事情,老马通知了她妈,她妈马不停蹄的向单位请了假过来看她,还想把她带回去住两天,再去和苏医生聊聊天。 纪陈那是个苦不堪言。 她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看医生,自己的病又不是看医生就能治好的,如果能的话,她一定好好配合治疗。 现在对她来说,与其配合医生治疗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和自己喜欢的白月光多待会儿,或者是在家里赖两天和自己的父母多待会儿也行。 搞不好哪天眼睛一睁发现自己走在大街上,而控制自己身体的又不是自己了呢? 所以纪陈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了,回头找老马谈谈心,不要一点风吹草动就把她妈喊过来,虽然老马是尽心尽力做了一个班主任该做的,但是纪陈这边要收拾自己的烂摊子也是很难过的哇! 于是,纪陈当晚就拎着自己的小试卷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的母亲身后,委屈巴巴的回了家,她实在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混到手的和柳格共进晚餐的机会。把柳格一个人抛弃在学校实在是太不人道了,而且柳格现在还面临着自己人生的一大转折点呢! 其实纪陈也在暗戳戳的害怕,上辈子的柳格是做了警察的对吧?如果这辈子他不做警察了,是不是身体里的那个自己的怨气能消点?然后她的力量也会削点? 一切都是纪陈自己的揣测,毫无根据,但无论是出于哪一点来说,她都不希望柳格去做警察。 谁都可以去当英雄,只有她的白月光不可以。她固执的想。 十七颗糖 困兽心中 http://.biquxs.info/

然而,柳格并没有如纪陈所想的那样,被她抛弃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吃着难以下咽的堂餐。在纪陈被她母亲接回去之后,柳格就甩着书包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 苏培对儿子翘课的行为没做什么评价,他现在正在矛盾期,让他自己放空放空好好想想也是好的。但是,她真的怕他想完之后又跑去做什么劳资的警/察。那就是浪费时间白想了。 苏培虽然和儿子站在对立面,但是还是给他做了丰盛的晚餐,犒劳犒劳这个优秀的儿子。 柳格坐在餐桌面前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哭笑不得。 好在苏培是个心理医师,每天上班下班的时间固定,要不然像他爸当个外科医生,不是今天值班就是那边有个大手术需要他站台。 柳格搓搓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油焖茄子,软烂的茄肉下面包裹着虾米,又鲜又下饭。 “你要不休息两天再去学校?” “看吧,我想通了就回去。” 苏培冷哼一声,头脑好还就是有特权了是吧,想她读书那会儿,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一半埋头苦读,一半浪出水来。真是羡慕死自家儿子的头脑了。 “妈也不想多说你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父母的那条路太难走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和你爸想想啊!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把你拉扯这么大,你难道想让我们后半辈子天天活在担忧里吗?” 柳格夹了一块鸡翅放到苏培的碗里,“行了啊,妈,别给自己加戏了。我今晚给你打包票,我不考警校了,行吗?” 苏培大喜过望,“真的?!” “真的。”柳格点点头,快速的扒着碗里的饭,“我想的差不多。虽然不考警校了,但是不知道以后想干什么,还在考虑。” 苏培喜上眉梢,夹了一筷子的菜给柳格,“慢慢想,只要你不干警/察这行,你想干什么都没问题!” “医生也行?” 苏培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愿意接受治疗,先把你的病治好,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切,刚刚还有人说除了警/察,其他的职业我能随便选呢。” 苏培用筷子敲了敲碗边,“一码归一码啊,你就说你这心理状态,你能干得了医生这一行?实在没事干,你现在干的就挺好,当个小教师,你要是愿意开补习班,爸妈也有点存款,可以给你投资。” “知道了。”柳格扒着碗里的饭,想赶紧把这个话题岔开,别在揪着他不放了。 “对了,纪陈最近怎么样了?她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要来一趟。” 柳格抿了抿唇,“今天犯病了,下午就被她妈给接回去了。不过她犯病的时候我不在,我不大清楚,说是睡觉睡得好好的,一直在哭,然后老马把她送去校医院了。” 苏培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孩子,怎么这样了呢,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柳格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妈,我后来去医务室找她,她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柳格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感觉。 “她知道自己的病症在哪里,而且她给我的感觉不是病人有意回避自己的病情那种潜意识的感觉。而是,怎么说呢,无能为力,干脆接受了的坦然,但是,坦然之中还有无限的恐惧。” 苏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思索着儿子的形容。 “一般的抑郁症患者大都是郁郁不乐的,但我觉得她平时虽然没有兴高采烈,但也是欢欢喜喜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真的很好奇,重度抑郁是怎么测出来的。她唯一让我觉得抑郁的时候,就是她犯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苏培深吸了口气,“我觉得,这可能需要去精神科看看了。她来我这里看病到现在,每次见我的时候,状态是越来越好,谈起话来也是越来越圆滑。我有的时候都拿捏不住她。我觉得她的情商很高,说话特别的有艺术,能把人哄得团团转。最让我震惊的是,我每次和她聊天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事后听录音才能咀嚼出一些味道来。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设想,她会不会是双重人格。主人格就是我们平日里见到的,而副人格是忧郁型人格。一旦有了契机,副人格就会超越主人格而出现。” 柳格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多重人格障碍多是因为儿童时期受到创伤而造成的,她父母不是说纪陈活到现在都平淡无波澜吗?没有童年创伤这一说。至于性侵害,我想是没有的,她对我贼热情。” 苏培被柳格说到纪陈对他贼热情时的表情逗笑了,“儿子啊,你没有和病人一起生活过,你怎么能这么马虎的就排除一些病因呢。就算没有性侵害,还有家暴,校园暴力,等等事件。”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柳格说着一顿,他想起了高一时期,他拿着保温瓶去打热水的时候,有个女生被几个女生推搡着推进厕所,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嘲弄着那个女生,柳格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给她们。后来,纪陈就和柳翩然那样的女生走近了,怎么想想都觉得前后是有瓜葛的。 “她可能被校园暴力过......” 苏培阴了半张脸,“什么叫可能,你现在去问你那些同学,我现在去给她母亲打电话。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她现在很危险,副人格出现的频率越高,意味着她越轻生,只是表面上看不住来而已。” 柳格点点头,咬着筷子想找人打听打听消息,但是一时间竟不知道找谁好。 他不知道他老妈是怎么和纪陈的母亲说的,说的一脸严肃。而他只能戳开班级群,找到了一个纪陈经常会在他面前说起的一个人名——萧澜,纪陈的同桌。 柳格是那种不懂得交际的人,即便现在找萧澜,高三这么的忙,萧澜不一定还会玩手机,找她还不如直接回班上找个人问问呢。 但是柳格还是先礼貌性的给萧澜发了一段话,然后表明来意。 等了五分钟,没人回他就把手机扔一边,随手翻开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柳格第一次觉得看书是件枯燥的事情,他很烦躁,书上的字看不进去,看着书页他就开始放空自己的脑袋,和以往的他相差甚远。 柳格烦躁的把书收了起来,然后进杂货间拿出抹布和拖把,开始打扫自己的房间。 虽然他的房间并不脏,但是柳格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把书架上的书都撤了下来,擦了一遍书架,又把书挨个摆了回去。每一本的位置都和撤下来之前一样,摆放整齐。 柳格书架上的书有很多,从小到大攒了不少的书。很多都已经被他卖了,留下来的都是他喜欢的。 他拿到一本《小小小小的火》,书扉上有句话“永远记得,你呼吸着的每一个瞬间,都应该去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这本书是他刚上高中的时候苏培送给他的,他看完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看不懂,现在想想里面的剧情,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了。 柳格把这本书放到了一旁,想着明天给纪陈带过去。 苏培收拾好厨房之后准备回放洗洗睡了,却看见柳格在打扫自己的房间。 柳格的房间从他父母去世之后都是自己的在打扫。住校之后,走前打扫一遍,回家的时候苏培会在前一天给他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他的东西都不碰了。 柳格的房间卫生保持的很好,一般他有心事的时候,或是解不开的题的时候都会靠打扫房间来发泄。柳格明明说了他已经不想他父母的那条路了,苏培不知道除了这件事他还有什么事在困扰他。 柳格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坚硬,以至于苏培很多时候都不敢去揣摩柳格的内心。柳格是很排斥她那么做的。 家里有个心理医生,柳格也学会了如何掩盖自己的内心,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想法,好不让人那么容易就窥探出来。 有时候苏培和他聊天,想从言语间得到点什么。可是随着柳格年纪的上涨,他越来越会“打发”她了。柳格研究心理学很多时候只是为了不让她这个母亲窥探出他的真实想法罢了。 就算坐在她面前,真心实意的和她聊天,但柳格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他的内心还是相差甚远的。如果不是因为柳格在她面前会说一些攻击性的语言,那苏培可能的真的没有发现柳格的心理和其他的孩子差了很多。 对于现在的柳格,苏培忧心居多。她怕柳格会长歪了。柳格现在很是自律,把自己活在一个模板里,但是,苏培相信,那些极度自律的人,都是为了克制内心的野兽。如果不自律,那么这个野兽就有冲出牢笼的一天。 她真的怕。 十八颗糖 蛋糕 http://.biquxs.info/

纪陈回家后面临的是母亲无数的追问,为什么会犯病啊,怎么就突然犯病了呢,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梦里梦到什么了...... 纪陈对母亲选择了沉默不语,她看着面色焦急的母亲,一言不发。 纪母越是着急,她的内心越是有一种凌迟的快感。沉默像是一把无形的锯齿在撕扯着母女两之间的平衡。最终纪母宣告了投降,忍着泪出了门。 纪陈一瞬间心绞不已,不是的,她本来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她要那样对自己的妈妈。明明只要她说一句话就可以的......可是她却选了了沉默。 纪陈觉得这个家像是个囚牢,不是母亲的爱关住了她,是她的恨关住了自己。 她想起开学前自己梦到了那个梦境,她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她恨那个时候的父母抛弃了自己,所以,这辈子,到她的身上,她要这样折磨自己的家人吗?用他们对自己的爱? 纪陈不想这样,既然上辈子的她已经死了,那么上辈子的爱恨统统都该随着她生命的消逝而结束了。这辈子的她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凭什么要用你的感情来影响我的生活?纪陈质问这那个藏在自己身体里的自己,但是无所应答。 纪陈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睡到了自然醒,把高三这个月欠下的觉都补了个干净。 因为纪陈的预约有点突然,苏培本着一切为了病人的原则,把午休的时间空了出来,留给了纪陈。 纪陈出房门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摆着饭菜,纪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放的是一档综艺,主持人夸张的叫卖声让人觉得厌恶。而纪母显然也是看不进去的样子,双眼无神。看到纪陈从房门出来了,才恍然回过神来,局促的站起身来,“饭在桌子上,汤在锅里,我来给你盛。” 纪陈鼻子一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论上辈子的母亲最终有没有听父亲的话抛弃了她,母亲始终是她的母亲,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自己的固执让很多东西都变了味。 死去的那个纪陈,有母亲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失去了之后只会一昧的怨恨抛弃她的父母。就算她的父亲泥古不化,因为那些迂腐的想法抛弃了她,可是父母有什么错呢,生她养她,父母从来不欠她的。唯一欠下的,只是不告而别。 “妈,我没什么事的,你别太担心我了,就是动不动就哭而已,别杞人忧天了啊!” 纪母牵强的扯扯嘴角,才发现自己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虽然女儿没心没肺的安慰她,但她发现,无形之中自己和女儿的关系已经有了隔阂。之前如闺蜜般的相处已经不在了。女儿开始排斥她的接近,她更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为了表达心中的歉意,纪陈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撑到胃根本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才停止,直夸纪母做饭的手艺,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把纪母的手艺夸得上天入地,人间仅有,可算是把纪母逗笑了。 纪陈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心里开始打鼓,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培。 苏培是个尽职尽力的医生,她对病人很敏感,她知道自己哪句话是在说真话,哪句话是在说假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医生。 在她自己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时候,在她还浑浑噩噩的时候,她是愿意配合苏培的治疗的,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心累。 “进去吧。”纪母轻声对纪陈说道。 纪陈看着母亲,她疲惫的笑着。心理科在医院就诊楼的最顶层,这里除了值班的护士以外,病人几乎找不到。来这里的病人似乎都格外的害怕别人知道他们心里不健康似的,都格外的小心。 纪陈看着空空无也的走廊,冲纪母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培见是纪陈来了,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了一边。文件夹的脊背上写着“纪陈”二字,她习惯了在见下一位病人之前熟悉一下他们的病情,哪怕很多病人的病情她都熟记于心,她也要再看一次。 纪陈腼腆的笑着,向苏培打招呼,看到苏培桌上摆着的饭盒,脸上一热。 因为自己的缘故,苏培特意空出了午休时间,连午饭都要在办公室里吃了。 “来,坐。”苏培将没吃完的饭盒收好放到一旁,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接下来她要询问的问题,和一些注意点。 例行检查并没有什么可聊的,但还是要说完,对于那些问题,纪陈早就知道什么样的回答能让苏培满意,不会让苏培皱起眉头,所以答得得心应手,只是之后的闲谈时间比较让她头疼。 苏培有一沓的卡片,会让她随即抽一张。每张卡片上都有一个话题,抽到那一张,那么今天谈话的话题就会围绕这张卡片进行。 大多数时间都是纪陈在说,苏培在听,偶尔会发表一些她的看法。 纪陈不是很喜欢这个环节,因为人说的话越多,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就越多。她不知道苏培能从她的话语里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但是被人一眼望到底的感觉就像是皇帝的新衣,自己欺骗自己穿上了衣服,实际上身上什么也没有。 纪陈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排斥这个环节,按理说,她没什么可怕的啊。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没什么黑暗的小秘密,但内心就是说不出的排斥。 可能不是自己在排斥,是另一个自己,纪陈这么想。 她看着排了一桌子的卡片,每张卡片都是背朝上,已经说过的话题都被苏培抽掉了,剩下的都是未知的。 纪陈只能盲选。 纪陈内心祈祷选的话题能轻松点,能让她随意糊弄过去。 纪陈翻开卡片,这次的话题让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这算什么话题? 卡片上只有两个词——蛋糕。 以往纪陈翻开的卡片大多都是“亲情,朋友,爱人”等等和感情挂钩的代名词,没有一次翻到这么奇怪的卡片。 但是苏培无比镇定的将其他的卡片收好,桌上一个字只剩下这张醒目的卡片了。 “来吧,说说你对蛋糕的看法。” 纪陈嘟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奶油做的,圆柱形的,吃起来甜甜的。”纪陈一边说一边打量苏培的表情,她就像是被语文老师点名分析段落意思的小学生一样,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只能睁着眼睛瞎说。 “来自西方,过生日的时候吃的。”说完这句,纪陈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她对蛋糕一点想法也没有。主要是她本人不爱吃蛋糕,而且,他们家的传统是,过生日吃寿面,不兴西洋来的那一套。 “说到蛋糕,你就没有一些联想吗?比如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收到洋娃娃开心不已的小女孩之类的?” 纪陈转了转眼珠子,“没有。” “那你觉得蛋糕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是什么?随便说,不要只拘泥于蛋糕这个东西上,说一些和它靠边的,不靠边的也行,你生活中有没有和蛋糕相关的故事之类的都可以说。” 纪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一只大拇指按着手心,好像手掌心上被写上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可以让她躲过这次的谈话。 “我不爱吃蛋糕,我觉得它太甜太腻了,会让女生的身材膨胀,还会长痘痘。它就像碳酸饮料一样,有些人喝碳酸饮料会觉得很爽,很刺激,但有些人喝下去会觉得辣嗓子。” “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蛋糕......我真的不知道该想到些什么,可能和蜡烛比较有联系。”纪陈歪了歪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算了瞎说吧,反正自己没有苏培的功夫深,就算自己再怎么绕圈圈,也会被苏培引进她的圈套里,“我小时候也挺喜欢吃蛋糕的,很甜,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嘛。但是有次我蛀牙厉害,疼得连饭都吃不了,我妈给我买了米饭回来冲给我吃,告诉我要少吃甜食,甜食会带走我的牙齿,然后我就会像邻居家的老奶奶一样用假牙了。自从那次之后,我连巧克力都不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妈做的菜里连糖都不敢多搁,因为搁多了,我尝出甜味来,就不吃了,还会闹脾气。” 这种陈年旧事再次被拿出来说,纪陈有点想笑,笑以前的自己幼稚又傻。可是还没笑,心脏陡然间剧烈的疼痛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回忆刺痛了那位,她在疯狂的“报复”自己。 可能是以前的温馨伤到了她,也可能是自己的太不“乖”让她生气了,纪陈按着自己的胸口蜷缩在椅子里,苏培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到了。 纪陈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她知道,这些不算什么大事。 “没事,最近刚出现的一点小症状。” 十九颗糖 葡萄 http://.biquxs.info/

对于纪陈所说的小症状,苏培拧紧了眉头,纪陈上一次进医院就是因为突然在学校休克了,当时也检查了心脏,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而纪陈现在说,“最近出现的小症状”,那么就是说最近出现的次数还挺多的。 苏培有点担心,怕这是纪陈病情恶化的一个征兆。 很多心理疾病人会通过无意识的自虐来减轻自己对自己的厌恶感,知道最后的终结生命。现在纪陈出现的症状可能是自我暗示而导致的一种病症,在医学上很难说通却又不无道理。通过自我暗示告诉自己心绞痛,即便身体健康,大脑神经元也会接收到这种因暗示而产生的“痛感”。 苏培怕她自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深。 纪陈从看诊室出来,带上房门的时候有点恍然,她有点难以相信,苏培给了她“自由”。 苏培说:“你是个狡猾的孩子,差点被你骗了。从今天开始你都不需要来了,直到你需要我为止。” 纪陈有点怔忪,看着苏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蹑着脚走出房间,轻轻的把看诊室的房门给关上了。 苏培是生气了吧?是的吧? 纪陈不确定的想着。但转过身面对纪母的时候,纪陈扬起漂亮的笑容:“妈,苏医生说我以后都不用来了。我想吃火锅,我们去吃火锅庆祝一下吧!”纪陈笑嘻嘻的看着纪母。 纪母愣了神,担忧的脸上也有了点喜色。 “真的?我进去和苏医生谈一谈。” 纪陈笑着应好,然后坐在公共椅上,牙齿咬着嘴唇,反复摩挲,知道嘴唇破了,她才有了点反应。 她在想她刚刚做了什么,让苏培生气了。 纪陈坐在椅子上平复着自己的呼气,苏培处理着一些文件,突然间苏培说了话。苏培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推送的新闻,讲的是校园欺凌事件。 苏培不无叹息的说:“现在的孩子啊,都是毁在了家长的教育之下了。好的没学到,就学到了一些仗势欺人的本事。” 当时的纪陈也不知道脑袋抽什么风也应了句:“就是啊,这样的人不就是社会的渣滓吗?渣滓都聚在学校了。”当时她的语气恶劣到不像她,简直就是把她所有的负面全都表现了出来。 后来苏培又问她对学校霸凌事件的看法,纪陈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为了挽回一下自己在苏培面前的形象,她说:“这是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失败的表现,说明我国的教育水平还是太低。而那些被欺负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家庭残缺的孩子,这些孩子的父母应该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导致孩子在学校里被人孤立也有他们的错。” 苏培点点头,然后问她,“我之前有过一个病人,家庭美满,性格也很好,但是就是不被同学喜欢,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纪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忘乎所以了,连心里的那道防线也卸了点下来。 纪陈思索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觉得自己说的中规中矩的,怎么就让苏培不高兴了呢?她想不出原因来。 而纪母此时从看诊室出来了,她脸上的神色显然轻松了不少,不知道苏培和纪母说了什么,但是显然纪母现在挺开心的。 自从纪陈生病之后,母女两人都没有出门逛过街,两人之间多了许多的隔阂,而今天纪母休了假,干脆带纪陈去商场逛了逛,为她添置了几件入秋的新衣。而纪陈先前也说了想吃火锅,于是母女两在商场等到了纪林,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有了件可以庆祝的事了。 这顿火锅纪陈吃的不是滋味,因为她,他们这个家沉郁了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了点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意思了。 纪家三口吃完火锅之后还去看了一场电影,弥补了许久没有展开过的家庭休假日。 纪家本来就不是一个缺钱的家庭,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外食日,然后一家人看个电影逛逛街,过得无比的好。 纪陈觉得这样的日子时隔了太久,而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回去的路上,纪陈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想着上辈子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弟弟或是妹妹,心里有点堵的慌。 “陈陈想什么呢?要是明天不想去学校,我们就不去了,在家里在歇几天好了。”纪母微笑的抚着纪陈的头顶,纪陈蹭了蹭母亲的手心。 想了片刻还是说道:“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我不在家,爸妈也有个孩子陪着。等我工作了,他上学了,换我回来陪你们。” 纪母的表情显然有点僵硬,但她还是牵强的笑了笑。 纪陈从母亲的表情中似乎读懂了一些东西,她不动声色的觑了眼母亲的肚子,或许那个小生命已经在了,如果今天她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这个弟弟或妹妹? 看母亲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留下他的意思,是这样吗? 纪陈把脸贴在玻璃上,仔细的看着外面的街道变化。她不知道纪林是怎么想的,纪林在另一辆车上,或许,她是不是该去和她的父亲聊一聊?因为记忆不完整,纪陈不知道这个弟弟或妹妹的到来是不是和上辈子的时间一样。 或许不一样。 如果自己是因为吸/毒被抓了,而自己在戒/毒所又待了那么久,自己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呢?肯定不是这个时间吧?这个早来的孩子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这辈子和上辈子的轨道已经不一样了呢? 纪陈回到家中欢快的冲进了房间里,久违的笑声让这个房子终于有了点生气。 纪陈进了房间迅速将房门关了起来,捂着胸口深呼吸。 她倔强的想,凭什么自己要输给未来的那个她? 虽然自己不够成熟,面对事情的处理能力没有她娴熟,没有未来的她的通透,可是这是她的生活啊!凭什么,凭什么要被你来影响呢? 即便你比现在的我多吃了几年的饭,可能你所经历的事情真的很悲惨,但这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生活我要自己去经历,这就跟自己做题一样,提前知道正确答案有意思吗?没意思的,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这刚想到卷子,纪陈的手机就震了两下,呼吸灯闪烁起来。 纪陈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柳格给她发了消息,兴冲冲的点开了微信。 柳格:【每日一练pxx页第五道大题及pxx页的所有填空题写完。】 纪陈在内心哀嚎了一下,苦不堪言。这都逃回家了,居然没能逃过柳格的魔爪,对于自己在休假期间还被柳格抓学习这件事,纪陈不知是喜还是忧。 匆匆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就把练习题翻开来写了起来。 快入秋的天气依旧的干燥,纪陈不习惯用加湿器,她妈妈说之前有人用没清理过的加湿器结果得了气管炎还有得癌症的也有,吓得她对此物毫无兴趣。 保持每天150的水量是纪母保持身材的秘诀,纪陈虽然也有喝水的习惯,但是自己的身材远不如纪母的苗条。 纪陈在厨房灌了一大杯的水,晚上吃了火锅就格外的想要喝水,才准备倒第二杯,客厅的灯开了。 “干嘛呢?”纪林问她。 “喝水,晚上火锅吃多了。” 纪林对女儿无奈的笑笑,“还不睡啊,又玩手机呢?” 纪陈嘟着嘴巴不满道:“才没有,我补习老师给我布置作业了,我在写作业。” 纪林摸了摸女儿的头,“用功是好事,但是身体更重要,你这身体太让你妈操心了。去,回房去看书吧,我等会儿给你切点水果。” 纪陈冲纪林吐吐舌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 纪林给纪陈切了点哈密瓜,还洗了葡萄,对于家务上的琐事,纪林倒是没有大男子主义到觉得要“君子远庖厨”,纪陈和父亲相处起来,甚至觉得,自己的父亲不肯能做得出不要自己的事。这中间肯定有发生什么事,而自己并不知道。 纪陈接过纪林递过来的盘子,嬉笑道:“我今天还跟妈说我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着,现在觉得要是真有弟弟或者妹妹了,我这就要失宠了。” 纪林身子微微一僵,然后问她:“那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 纪陈咬着哈密瓜笑得有点没心没肺的,“当然想啊!就算不为你们想,也要为我自己想想啊!我以后一个人养你们两个人多累啊!有个弟弟最好了,以后能继承家业养我呢!” 纪林被纪陈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丫头,可贫吧。早点休息啊,台灯开成暖光,别把眼睛看坏了。” 纪陈想着柳格带眼镜无比斯文的样子,有点羡慕,不知道自己戴上眼镜是什么样的呢。纪陈把纪林送出房门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压抑的静默状态,吃在嘴巴里的葡萄甜的齁嗓子,可纪陈有点酸,心里酸。 二十颗糖 水果糖 http://.biquxs.info/

纪陈完成作业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以后了,她把作业结果拍照发给了柳格,柳格任劳任怨的给她开视频讲题。 纪陈一遇到柳格就觉得自己的粉红泡泡多到泛滥,实在是不像话,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但是看着柳格又想,矜持是什么,矜持又不能让你抱得白月光归。 纪陈挺喜欢这样看着视频的,虽然视频里柳格只露了手,但是柳格的手也太好看了吧!骨节分明,在灯光下,皮肤显得白皙有光泽,隔着网线,柳格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在yy他,可以肆无忌惮了。 “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柳格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纪陈下意识的点头,认为柳格的心情变得不好了,因为自己的走神,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他们两隔着网线,柳格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走神的呢? “我有在听啊,你可别污蔑我好不好。” “哼。”柳格冷笑了一声,“知道我讲到哪一题了吗?” “24!”纪陈道。 “哼,我已经讲到26了。” “什么!你讲的这么快吗?”纪陈几乎把眼珠子粘到了手机上,但是对面的柳格已经把讲到的地方用手遮了起来。 “唉。”柳格叹了口气,“今天到这里结束吧,你记住啊,我们今天讲到了24题,明天继续。” “你炸我!”纪陈气呼呼道,但是自己的确走神了,就这么被抓包理亏的也是她。 “你明天回学校吗?” 纪陈看着柳格把试卷收齐放到一边,镜头离开了试卷,整个视野都变宽了似的,她发现这桌子不是学校统一发的课桌,宿舍的桌子也不是这个颜色,她的室友亲切的比喻学校的桌子为“狗屎黄”。纪陈当时还觉得这比喻真的是十分的亲切且到位了。 而柳格的桌子是深红色木桌,看着都觉得逼格比学校的桌子高档上了不少。 “你在家啊?” “嗯,和老马请了两天假。” “哇,你们好学生的假可真好请啊。” 镜头一晃,纪陈看到了柳格的脸出现在了手机上,她顿时两眼放光。 “知道你就好好学习啊!”柳格揉了揉太阳穴,“不在了,早点休息吧,我要睡了。” 纪陈点点头,“明天学校见啊!”她十分舍不得的等到柳格关了视频才放下手机,还十分回味的看了看柳格的微信头像。真好,放假了还能看见男神。纪陈美滋滋的想着。 第二天纪陈那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到学校去了,闹钟一响就爬了起来,她还特地在衣橱前看了小半天的衣服,虽然都是短袖,但是短袖也是有区别的嘛!然后选了一件纯白背后有黑色翅膀的衣服,虽然有点非主流,还有点中二,但她蛮喜欢这件的。总比有些牌子,把大大的logo放在胸口告诉别人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来的好,那种设计简直傻帽而土气。 纪林把纪陈送到学校的时候还挺早,走读生来的还不多,纪陈回到班上看了下课表,语文英语轮流来早读,今天轮到了语文,她拿出考试大纲开始背必背的课文内容,纪陈学的理科,虽然她的理科很薄弱,但是理科只要下功夫,提升的会很快,但是像语文英语,是细水长流的事情,纪陈只能靠巩固基础来提高自己的分数,本来就不优秀,就只能靠拿基础分来挽救了。 纪陈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也是柳格对她的定位,她不需要去攻克什么难题,只要把自己掌握了的题做会就可以了。 纪陈背了一会儿的书,班上陆陆续续的来了人,大部分都是住宿生,纪陈看着柳格空下来的座位,又看了看柳格旁边那个空座位,暗暗给自己打气。总有一天,在自己毕业之前,自己一定能和柳格做同桌的。 早读开始五分钟之后,纪陈发觉今天的早读是一个不一般的早读,因为他们的老马同志作为他们的语文老师,早读课只早不迟,现在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老马还是没有出现,纪陈虽然十分的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抓紧时间背书。 早读过去第八分钟之后,数学老师笑眯眯的拿着小教棍进了班级,招呼语文课代表把早读任务写在黑板上,然后开始在班级里前前后后的踱步子。 纪陈看着全班除了柳格以外坐无缺席,而他们的老马同志也不在,心里暗暗猜到了是怎么一会儿事。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老马处理事情的速度是那样的慢,老马和数学老师调了课,第一堂课换成了数学课。 纪陈虽然已经大致猜出了是什么事,但还是忍不住的分心去想。 柳格是放弃了吧?如果他答应了就不会一直被留在老马那里了吧?她记忆里的柳格高二是答应了,大三的时候休学入伍去了,后来申请留队,因为他表现很好,加之他特别的聪明,上级也批准了他的申请。 如果柳格这次拒绝了,那么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会不会改变? 纪陈有点怕,有句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算现在柳格拒绝了清华的邀请,以后无论他去哪所大学,只要他想要入伍,他都可以申请的。 一堂数学课纪陈听得浑浑噩噩的,只听了几道题。果然没出她所料,数学课刚下课没几分钟,小道消息就已经出来了。 “惊天大消息!柳格拒绝提前录取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就算是学神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这么宝贵的名额他居然拒绝了!”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们这种学渣是没有出路了,没有出路了。” “你在哪听到的消息啊!消息可靠吗!柳格就算再牛逼,他高考能有十全的把握考上北大吗?就这样拒绝了人家清华,不可能吧?” “哎哎哎,你怕不是忘了咱们柳格手上有十分加分呢!十分!你可长点心吧,高考十分压死多少人啊?再加上他那个分数,咱们省的状元没跑了。” 柳格的事如一块石头,把本来就有点躁动的班级给激起了十层大浪。 “我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你们没看到老马今天一早上都没来吗?肯定给柳格去做思想工作了。” “天呐,如果柳格走了,那我们学校的第一就可以换个人坐坐了,这真是个噩耗!” “这事儿肯定定了,柳格昨天前天下午都不在,肯定是回去想清楚了才来的。” “我也好想做出拒绝清华这样霸气的事情来啊啊啊!老天一定是怕我生的太完美所以才给了我这么低的智商!呜呜呜!” 班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围绕着柳格喋喋不休,还有人跑过来问纪陈,纪陈只能干笑着表示自己不知道柳格的想法,柳格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件事。在大家质疑的眼神中,纪陈不淡定强装淡定的把下节课要用到的书本试卷准备好。 柳格是在第三节课的时候回来的,他和老马一起回来的,老马一脸的惋惜,三步一停顿,思埠一叹息,看上去上个弄丢了六合彩而悔恨不已的赌徒。倒是柳格,和以往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但是纪陈在柳格进班的时候和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柳格对她微微挑眉,纪陈就知道了柳格现在的心情。 他很开心,很放松,很享受。 可能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肩上的一个负担,现在终于解决了,他感到很轻松。 柳格坐回座位上,拿出语文书,手伸到桌肚子里摸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虽然一直以来都有人往他的桌肚子里塞一些小零食牛奶巧克力之类的,但是柳格习惯了把那些东西放到黑板下的一个桌子上,那里是他们班的失物招领处,丢了东西就去逛一逛,可能会找回自己丢的东西。对于柳格的做法,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往他的抽屉里塞东西。 柳格摸出那个小玩意儿,是一盒水果糖,还贴着一张便签。 “以后请多多关照,柳老师:)” 柳格哭笑不得,他把水果糖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淡定的抬起头开始听课,压不下去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境。 老马本来就很郁闷,见自己的爱徒居然还笑得出来,更是气结,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一堂课更是讲的毫无生气。 不过大家都不在意,他们现在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往柳格身上瞟,柳格现在的气场就像是...... 恋爱了??? 他浑身的气场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还很舒坦,就像是晒着太阳睡饱了的猫一样,浑身散发着“我很可爱,我超乖”的信号。 奶奶呀!这是什么鬼转折? 再看看努力奋斗学习的纪陈,旁观者清,他们已经推理出为什么柳格拒绝清华了,真的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啊!恋爱中的人真是可怕!一掷千金为搏美人笑,就连柳格这样高智商的人都会做傻事,也难怪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了! 二十一颗糖 暴力 http://.biquxs.info/

柳格掰开装水果糖的铁盒子,捏起一颗糖果,糖纸是那种五彩纸,在光下斑驳的炫眼,但是每种水果糖的糖纸底色又不一样。柳格捏起的糖果糖纸是红色的底色,他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草莓的味道很快就从味蕾上弥漫开来。 不是特别甜,还有股水果的清香。 “哇!谁吃糖了?好香啊!谁吃的也给我一颗呗!” 柳格淡定的把糖果塞进书包里,低头继续写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微抬起的嘴角却是那样的高兴。 纪陈拿起一份试卷借着问问题的由头走到柳格面前,弯腰问他问题。柳格一开口就是一股甜甜的味道,纪陈做口型道:“我也要!” 柳格勾起嘴角,坏笑了一下,“不给。”他把试卷往她怀里一推,“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纪陈跺脚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蹦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即便屁股已经坐回了位置上,但空气中那股水果糖的味道却还未消散,甜甜的,淡淡的,像是初恋的味道。 纪陈吃完午饭习惯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习惯使然,她会去自己教室那层的厕所,然后去完厕所就回班级开始学习。 纪陈还没有踏进厕所就闻到一股烟味,烟味不浓但是很呛人。虽然躲在厕所里抽烟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高三压力很大,大家心照不宣,但是纪陈第一次在他们这层楼闻到烟味。 因为这层都是实验班,老师抓的都很紧,就算烟瘾犯了,都会跑到楼下的厕所去,或者是去高一高二的教学楼。 纪陈刚进厕所头皮一阵发麻,烟味是从女厕所传出来的,而且女厕门口还站着一个女生在放风。 虽然纪陈不能认全这层楼的所有女生,但是眼前这个放风的女生一看就知道不属于这层楼。她画着淡妆,浓粗的眉毛,深红的嘴唇,穿着超短裙,看到纪陈之后,笑得一脸玩味。 纪陈忽略她,想着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上个厕所和她们没有关系,可是自己刚走进厕所,几个抽烟的女生就不约而同的掐了烟。 纪陈知道了,这几个女生是冲着她来的了。 她眼皮子一跳,梗了梗脖子。环顾了这五个女生,想看出谁是她们的头头。 几个女生吊儿郎当的样子让纪陈很不舒服,她们几个围着她向她逼近,把她围在了一个圈里。 “好久不见了啊,乖乖女。” 纪陈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把头发染成稻草色的女生,她个子很高,也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的衣服很暴露。一中除了每学期一次的校服周以外,都没有强制穿校服的要求,因此一中的学生在平时穿的很随意。而这个女生的随意就太随意了,一定会被教导处主任抓住批评的。 “我们认识?”纪陈虽然和她对视着,但余光之外还留意了其他几个女生的动作。其他几个女生似乎有点不耐烦,但都耐着性子等这个女生把话说完。 “怎么就不认识了?这才过了多久啊?咱们整个高一可都是很‘亲密’的关系呢!怎么跟着柳翩然混了一年,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姐妹几个就不敢动你了?啧啧,看看,现在还不是被柳翩然给扔了?” 面对这个女生的嘲讽,纪陈想起了刚开学不就被那个柳翩然的女生给堵了的事。 真的是该死,一个招呼就不打,把她的记忆给删了,现在她根本不记得眼前的几个砸碎是什么玩意儿。 纪陈只能靠自己的推理了,难得的,自己在被人堵的情况下居然能这么的冷静,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可能早就怕的腿软了。 从这个女生的意思来看,自己高一搞不好被她们堵了一年,然后因为自己认识了柳翩然,有了这个大姐大给自己撑场子,于是这几个人没敢动自己。而现在自己和柳翩然闹崩了,这几个女生故态复萌,又来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如果是这么推测的话,那么柳翩然还真是自己的朋友了?那自己上次那么说她岂不是伤了朋友的心? 不对,想想上次柳翩然对自己的语气,完全不是对朋友的语气,就算自己是她的小跟班,她说话至少也要客气一点吧? 想想柳翩然一言不合就踹飞了一个女生,由此可见这个女生脾气一点也不好,搞不好自己还真是她的小跟班? 纪陈的脑袋一片混乱,她搞不清这些纠葛了。 “要钱吗?还是怎么样?” 几个女生嗤笑一声,“哟,真不愧是家里的小公主哦,这开口闭口就要用钱来砸我们的脸哎!” “别废话了吧,头说了让我们给她点教训,早点结束,省的等会儿人多了。” 她话刚说完,纪陈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抱头。迅速而熟练,把自己的要害都藏了起来。 纪陈的头皮一阵发麻,有人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纪陈顺势抬头,对着那个女生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一阵尖叫差点没震破纪陈的耳膜。 “妈的你个臭婊子!老娘撕了你的嘴!” 最终在纪陈的顽强抵抗之下,纪陈的嘴没被撕了,但是下场也没多好,挨了一巴掌,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打的她都出现耳鸣了。 我可去你妈的,纪陈在心里骂道。 肚子也被踹了一脚,纪陈捂着肚子痉挛,把中午吃下去的都给吐了出来。 等这帮疯女人一阵拳脚都招呼完了,纪陈蹲在厕所里缓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嘶......”动一下都牵扯到被打伤的肌肉,纪陈痛的连喘气都不敢。生理盐水都被打了出来,纪陈伸手把眼泪给擦了,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把“正在录音”给终止了。 “切!”纪陈勾勾嘴角,却疼得龇牙咧嘴都做不到。她暂时还不想把这事给捅出去,她想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她直觉这群人和柳翩然有点瓜葛,否则为什么自己对柳翩然没有印象,对这些人也没有印象呢? 纪陈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解决了生理问题才回班,她的脸十分的精彩,头发乱七八糟的,一进班就惹得不少人侧目。而这些人其中的表情有点奇怪。 她们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就坦然的接受了,没有人上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他们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纪陈坐回座位上,同桌张大了嘴巴看着她,十分的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她们还敢来欺负你啊!”同桌捏着笔杆子,纪陈真的怕笔杆子那瘦小的身躯禁不住她这样的手劲儿。 “你知道她们啊?” “李冉嘛!这群贱人!当米虫还不够还要当社会的蛀虫!如果不是她们几个家里有点臭钱,怎么可能进的了一中!纪陈......”同桌小可爱说着哭丧着个脸,想抱一抱纪陈。 纪陈连忙抬手示意她离自己远一点。 “疼疼疼,你离我远点,太疼了。” “可怜的陈陈,我们告诉老师吧好不好。” 纪陈循着同桌的话推测出,自己以前是有过这种经历的,而自己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受欺负,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又不傻啊! 纪陈趴在桌子上闷闷的想着问题,还没想出个什么前因后果来,自己的脑袋被人捧了起来,柳格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跟我去医务室。”柳格的手指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生怕弄疼了她似的。纪陈眨了眨眼睛。很乖顺的跟着柳格的身后去了医务室。 “她们为什么找你的麻烦?”柳格的声音沉沉的,似乎有点不高兴。纪陈的内心有点小雀跃,柳格这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不开心的吗?那自己是不是要装的可怜一点以博取同情心?虽然有点婊,但是为了得到男神的关注,婊点算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们,就是普通的找麻烦吧可能。” “普通的找麻烦能把你打成这样?”柳格皱紧了眉头,他看着纪陈肿起来的脸颊,胸腔中被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给沾满了,他第一次这样的愤怒,却又无能为力,他能为纪陈做点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把她带到医务室以外毫无作用。 纪陈委屈巴巴的抱住柳格的胳膊,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认识她们。我从小到大就暗恋过你这么一个男生,不可能和她们有什么爱恨情仇啊!我又不缺钱,更不可能和她们有什么金钱不清的关系啊!你要信我,真的是她们在找我的麻烦。” 柳格有点无奈,心中有点泛酸,更多的是心疼。 “我信你,但是她们这样对你,你打算怎么办?”此时的纪陈就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依偎在柳格的身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柳格不去计较她的趁机吃豆腐的行为了。“要不要告诉老师?或者是你的父母?你这样子被老马看到也会问你的。” 二十二颗糖 吃面 http://.biquxs.info/

“啧,真是麻烦。”纪陈嘟囔着,想噘嘴但是一扯脸部肌肉就疼得她直吸气。“没事的,下午没有老马的课,过完午自习这几道杠就消了,我下午上课的时候把头放低点就行了。”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你这样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柳格严肃道。 纪陈轻笑一声,“我总得弄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吧。而且啊,告诉老师治标不治本,我现在先忍口气,但我是收利息的。你且看着吧,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们欺负呢!”纪陈想扬扬头以表示自己的小骄傲,却发觉自己肚子痛到根本直不起腰来了。“坏了,不会把内脏踢坏了吧。”她摸着肚子暗想。 再次光顾校医院,校医院的医生大妈们对柳格无比的有印象,十分热情的招待了她们。看到纪陈这一身的伤,表情有点奇怪,好在柳格说明的她这一身伤的来处,不然自己可就冤枉了。 “唉,这些孩子,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教成这样,简直无法无天了!你看看这小姑娘的脸,本来肉嘟嘟的两边对称多可爱啊,现在一边胖,看着都觉得不对称。” 柳格干咳了一声,忍住了笑意。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你觉得那些父母是怎么教的呢?一种米养百种人,真是造孽啊!”医生大妈把手放在纪陈的肚子上按来按去,纪陈本来就疼,被按到痛处了还不敢喊出声来,只能忍着。“这里疼吗?这里呢?这里感觉怎么样?”大妈的手在纪陈的肚子上跑来跑去,柳格不方便看,站到了帘子外,只能听到声音和纪陈嗡嗡的回答声。 医生大妈也是有了丰富的外科经验才退休的,凭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担当了校医一职,几个问题就排除了纪陈肚子没有内出血的情况,她肚子疼是吐完之后胃还未缓过来,还处于痉挛状态,这个情况不大好,长期胃痉挛会引起一些胃病,如果得了慢性胃炎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医生大妈语重心长的劝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胃。 然后拿了跌打损伤的药酒准备给纪陈按摩。 “小伙子哦,出去等会儿,我给她把身上按按,要不然明天起来要疼死的哦!”一面命令纪陈脱衣服。 可怜的纪陈,一个中午经历了毒打还要在经历一次肉体上的折磨。 柳格脚刚跨出医务室的门,就听到纪陈撕心裂肺的喊声,他下意识的吸了口气,听着都觉得疼到了头皮。 纪陈的叫喊声持续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等到她从医务室里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点,要不是她那一边高低的脸,到看不出她发生了什么事。 柳格把刚刚去买的水递给她,“看不出来,个子不高,嗓门不小。” 纪陈翻了个白眼,医生大妈那推拿的手劲儿真的够狠的,第一下下去,她是真的觉得还不如去挨打来的好,年纪老大了,力气一点也没消,不愧是学医的,真会包养。 “小姑娘家家的,这点痛都受不了,叫的我耳朵都快聋了!”医生大妈拿着毛巾擦着手,不满的向柳格抱怨道。“别给我有下次啊!快点回去吧!别耽误学习了!” 两人向医生大妈表达谢意之后出了门。 “离我远点。”一出门柳格忍不住离纪陈两米远。 “有那么难闻吗!!!”纪陈经过一阵疏通筋骨之后,整个人都生气了点了,对于柳格对自己的嫌弃,纪陈忍不住愤恨,她也不想自己一身的药酒味,还混着红花油的刺鼻味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自己也嫌弃自己。不过医生大妈嘱咐她了,这还不能马上洗,药酒多留会儿,有助于血液畅通,这样淤青才能消得快点。 “是很难闻。”柳格还故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非常嫌弃的看着她。 纪陈把嘴一嘟,抬脚就走,才不要理这个臭男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算自己现在不怎么好闻,但自己也是个有药酒味儿的小仙女! 才走几步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扣住,她一回头就是柳格笑咧开嘴的脸。 “先不回班,去食堂把饭吃了。” “这个点了吃什么饭啊!”食堂也没饭了吧! “你刚刚不是说把中午吃的都吐了出来吗?现在去食堂找点吃的,一下午的课,你打算空腹学习吗?别忘了你还贫血呢。” 听到柳格这么说,纪陈立马换成了一副跪舔的嘴脸,笑眯眯的被柳格牵着走。脸上笑得含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天呐!自己的男神真的太会照顾人了!以前那些说自家男神高冷拒人以千里之外的人是不会明白她此时的骄傲的!太幸福了! 此时的食堂已经没有饭了,但是卖面条的铺子还有人在,纪陈买了一碗阳春面开始吸溜溜的吃起来,她刚吐完,嘴巴里还有点泛酸,没有什么想吃东西的欲望,但还是把这一碗面给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医生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哪句?”纪陈喝着面汤,视线一直留在柳格的脸上,柳格这张脸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好好保养自己的胃!”柳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以后和我一起吃饭吧,不要为了省时间就啃面包,这样下去对自己的胃不好。” 纪陈倒吸一口气,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柳格。 自己约了柳格那么多次都没同意,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长期的!!! 纪陈立马握住柳格放在桌子上的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柳格翻了个白眼,要把手从纪陈的手里抽出来,发现这小姑娘力气不小,他一次都没抽出来。 “你可以拒绝我。” “我脑子进水了才拒绝你啊!”纪陈无比的激动,她一口闷了面汤,然后坐到了柳格那边去,抱着柳格的胳膊开始甜甜蜜蜜的幻想未来了。 说实在的,她连自己和柳格婚礼上的婚纱穿什么款式都要想出来了。 “撒手!这是在学校,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那是不是不在学校就能让我这么抱着了?” “你做梦呢!撒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纪陈讪讪的撒开手,吐了吐舌头。 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古人真是说算了。你看看她对柳格,只差没把“我喜欢你”刻在脑门上了,可是柳格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虽然关心啊,慰问啊,福利啊都比以前不熟的时候多,但是这怎么看她都有座山的距离要慢慢的跨。要是换成柳格来追她,她二话不说能立马带着人奔民政局。哎呀,现在他们年纪还不够,出门开个房倒是可以。 纪陈回到班级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自习的时间,班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趴在桌子上午休了,她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今天的习题拿出来写。同桌听到动静后睁开了假寐的眼睛,“好点了吗?”她小声的问道。 “好多了,你快休息吧,不要担心我了。”纪陈冲她笑笑,半边脸肿着,笑起来毫无美感还大小眼,有点让人心疼。 对于别人的心疼,纪陈更心疼的是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女生。 她刚回班的时候引起一些轰动多是因为她身上带血。虽然她已经在厕所淑过口了,现在还吃过东西,但是一想起那个被自己咬掉了一块肉的女生,嘴巴里的血腥味儿就十分的浓厚。 纪陈磨着牙,虽然经过了千年的退化,但是这牙齿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依旧那样的锋利。作为反击的利器,纪陈为自己的一口好牙感到骄傲和自豪。 并且她觉得这群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吧?毕竟掉了一块肉,怎么也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吧?等她这段时间熬过去,把月考忙完,她第一个就收拾了这伙儿人。 妈的,此仇不报非君子,而且她还不是君子,她就一女子,还是小女子。 纪陈暗暗把这口气压回心底,然后开始做数学题。她隐隐觉得,自己没掉的那块记忆是她上辈子人生的转折点,因为有哪些记忆的存在,她可能做了错误的选择,然后开始了错误的人生,导致她没了父母没了家,没了学业,没了未来。 而上辈子的她选择抹掉她的这部分记忆,是不是意味着她只要没有那段经历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上辈子的她是被什么冲昏了头?吸/毒贩/毒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可是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总是与这几个字挂钩。 纪陈握着笔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群女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混混啊?能和这几个词挂钩,她们得坏成什么样啊?不仅自己坏,还要拉着别人一起? 苍天有眼,纪陈她本性不坏,所以老天又给了她一个改过自信的机会,让她重来一遍。 所以,这是给她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吗?不要再重蹈覆辙? 纪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许愿这一切其实并不可怕。 二十三颗糖 麻烦 http://.biquxs.info/

这个年纪的纪陈不知道,可怕的不是想象,不是社会,是人心。 贪嗔痴恨爱恶欲,佛家七罪将人性总结的那样的精简而全面。 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七个字,可是活在这世上的人类,有哪个能逃得过这七种罪呢?哪怕是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都因为贪恋这人间的空气而迟迟不愿意咽气,更何况那些有思想有活力的人呢。 到了午休结束,纪陈都没能完成数学作业,她的脑子已经开始乱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可越是强迫就想的越多。 纪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闭眼开始想今天中午那群女生找她麻烦的场景了。 整个过程就像是电影一样以她的视角重新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一个前世的自己之后,她越来越发自己有什么的技能了,就比如现在这项,就像是经过了特定的训练一样而拥有的记忆能力。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不仅能记住还能分解。 或许她会过度解读,但她的每一项解读都有她的理由。 但是纪陈很纳闷,为什么这些能力在学习上没有效果呢?遇上了分析作者这段话的用意这样的题,她还是束手无策,只能认命。 本来纪陈想着先忙完这次的月考再想其他的事,可是事与愿违,她不想找事儿,可耐不住人家要找她的事儿。 纪陈晚上回到宿舍想着赶紧把身上这股子的味道给洗掉,她已经被全班人嫌弃了,要不是同情她刚被人打了一顿,可能早就把她丢出班级了。 就连上课的老师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讲台上讲课不愿意往下走半步。 不过这个药酒的味道还是有好处的,特别的提神醒脑,她和她的小同桌一中午没休息,整个下午都倍儿的精神,一点也不困。虽然提神醒脑,但是这味道真的涨脑袋,导致她们听起课来都昏昏沉沉的,第四节课一结束,同桌迫不及待的劝说纪陈快点去把这身味道给洗掉。 纪陈讪讪的点头,下了课连饭都没吃,和柳格打了声招呼就马不挺蹄的回宿舍洗澡了。 纪陈一项习惯了下了晚自习再回宿舍简单的冲个澡上床睡觉,要不然吃完饭洗完之后,上完五节自习课后又会起一身的汗。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步入秋季了,但是教室就那么点地方,又挤了五十来号人,怎么都会热。 纪陈冲完澡一身清爽,她抱着盆回寝室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有几个女生站在她的宿舍门口。看这架势就是在等她的了。 她寝室里面总共六个女生,一个比一个乖巧,不要说从没看过三级片了,她们平日里休闲娱乐连言情小说都不看的,除了上补习班就是上补习班。而现下高三了,她们更是忙于学校的课程和各个补习机构。思来想去,整个寝室也就她这么一个和那个不良有关系的人了。 按理说纪陈那混混度日的成绩根本进不了柳格所在的火箭班,但每个学校的每个班级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嘛,她爸的钱塞得够多,她想要什么也就轻而易举了。 好在她不是他们班上最差的那个,也不是最有钱的那个。 不过就算她在火箭班垫底,她的成绩在年级里也算是能看的了,要不是得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病,纪陈觉得自己在原来的基础上在努力努力也能考个北京的学校然后守着柳格过日子,对吧? 人算不如天算呐! 纪陈抱着盆警惕的看着站在她宿舍门口的女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女生宿舍的走道是有监控的,原本学校没有装过,但是有一次一个班干丢了一千多的班级费,闹得那是个沸反盈天,又是报警又是搜全校的,校方那是怕了,于是在女生宿舍的走道上装了监控。 纪陈看了眼那监控,监控红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的表示自己正在努力的工作中。于是她有了点底气了。 “找我?”纪陈走到人前,挺了挺脊背。迅速的打量了几个女生的脸。 上次和柳翩然一起的几个女生,不过那个被踹了一脚的女生不在,柳翩然自己也不在。 “都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洗完澡啊?”稻草头仰着鼻孔看了眼纪陈,对于纪陈让她们久等这件事很是不满。 “我又没让你们等我。”纪陈毫不客气的回她。 而稻草头显然没想到一直以来对她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纪陈竟敢这么跟她说话,气的瞪圆了眼睛。纪陈对于她的表情有点百感交集,孩子啊,趁你的眼珠子还在眼眶里好好珍惜吧。 “你不都是下了课之后就去吃饭了吗?怎么回宿舍来洗澡了?被打了一顿要去去晦气吗?”另一个绑了一头辫子的女生问道,但是语气不是特别的好。 “既然你都知道,干嘛还要问我呢。别挡道行吗?你们真的很占地儿。”纪陈洗完澡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干发帽,用毛巾囫囵的擦了擦头发赶着回宿舍把头发给处理了,现在半湿的头发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薄薄的衣料贴在她的脊背上,在这个出秋的黄昏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纪陈,被人打的滋味儿怎么样啊?”辫子头坏笑的问她,“是不是这一年里活的太轻松了,忘了在是靠谁才能这么舒坦的,现在怎么样,尝到了滋味儿如何?后不后悔自己说的话?” “我为什么要后悔自己说的话?不过嘛,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此刻的我已不是彼刻的我,我推翻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的毛病啊!而且,我说的话那么的多,你说我后悔哪句了?我可能早就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辫子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纪陈,你高一的时候如果不是然姐看你可怜,伸手帮了你一把,你不知道要挨多少打呢!怎么,现在就忘恩负义了?然姐那边可伤心着呢,你现在要是想通了,就好好的回去给她道个歉。你不知道她今天听说你被人打了之后,气的不轻呢,可心疼你了呢。” 这话说的中听,可是纪陈看着这辫子头的脸,这人的表情满是不屑,根本不想理会她一样,纪陈撇了撇嘴角,微微有点想笑,这些小孩子怎么这么不会做戏呢?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的全面一点,不然怎么引鱼上钩? “照你这么说,然姐是真的把我当姐妹了?” 稻草头听了纪陈的这句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哼了哼,却未说话,旁边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女生淡淡的扫了纪陈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赏给她的一样。 “纪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着然姐混,不会有人欺负你的。然姐对我们都挺好的,大家有的,你也会有的。” “我也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认识你们的那个然姐。如果找你们的意思,我被人打了,她心疼我,就算是心疼自己的小跟班儿,马子被人打了不就是打了然姐的脸吗?不应该先找那些人把脸要回来吗?之后才有底气让我回去给然姐磕头奉茶道歉吧?可想然姐根本没把我当她的马子,而且,我这刚让然姐不痛快,转头就有人特地来找我不痛快了,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戏呢?”纪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的nice,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打她的这波人和高一打她的人是同一拨,那高一的时候她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就挑她下手呢?如果是因为她好拿捏又有钱,那应该先要钱为主啊?可是今天她们没跟她要一分钱,就是要打她。 “看来你是真失忆了啊?”稻草头扬了扬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你是不是忘了,是然姐帮你要会的裸/照,现在你的照片还在然姐的手里呢,你可别太惹然姐生气了啊,不然就给你全放出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见人!” 纪陈“啊”了一声,那群小太妹真不得了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敢用在自己的身上。 “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裸、照是不是在炸我,让我乖乖听话呢。你们先给我看看,我才信你们的话。” 辫子头抬了抬下巴,稻草头一脸“你怎么这么麻烦”的表情,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出她的照片。 纪陈眯着眼看了看,这群女生还知道让她脸对着镜头。 照片里的纪陈只穿着内衣,披头散发的,脸上还带着伤,眼泪水汪汪,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还有吗?” 稻草头不耐烦的用手划了划。 七八张,不过都是不算什么,三点都没露,算什么果照啊!纪陈不屑道。不过这群女生还真是厉害啊,不止她一个人的照片,稻草头手滑了,多滑了一张,纪陈看到之后眼皮子一跳,没看清楚就被她划了过去,不过纪陈心里有了个猜测了。 “没了?” “怎么,你还想多拍几张?就你这身材,嘁。”对方嗤笑一声。 二十四颗糖 同桌 http://.biquxs.info/

纪陈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嘛,我也觉得我的身材不怎么样,这么多肉,也没什么可看的。” “识相的话,现在乖乖的去求然姐,搞不好然姐现在还心疼着你呢,过去说几句好话,然姐也就不生气了,还能帮你把今天的场子给找回来。” 纪陈看了眼腕表,不客气的推开了挡在门口的稻草头,“赶时间,这事儿回头再说。不过啊,这是怎么也都是我和柳翩然之间的事,你们掺和的这么起劲做什么?有什么好处拿吗?你们这么不喜欢我,那我离柳翩然远远的不是顺了你们的心了?干嘛这么强人所难呢?我难过,你们也糟心。” “你以为我们想吗!就你这样的,凭什么站在然姐身边!要不是然姐喜欢你,我巴不得你滚得远远的才好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也配!” “我怎么就不配了?” “懦弱无能,就是个被家里宠坏的乖乖女,什么主见都没有,遇到事除了哭就是哭,你算什么啊!” 纪陈冷冷的斜视了她一眼,稻草头显然没见过纪陈如此凌厉的眼神,一时被吓住了,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连柳翩然生气起来也没有这么可怕过。 不过纪陈的很快收了自己的神态,她微微弯下嘴角笑了笑。 “怎么你们都知道我被打的事,却不知有个女生被我咬下了一块肉呢?你们现在站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慰问慰问人家呢,帮忙办事吃力不讨好,到现在还没找你们要好处?要么就是怕你们啊,要么就是怕我。”纪陈笑了笑,推开门进去,“啪”得一下把这些人关在她的门外。 “草!”稻草头骂了一句,“这群臭丫头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跟着然姐混,真是废物!” “行了行了,你骂了人就有用了吗?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纪陈伏在门口只听到了这两句,现在事情可以串联起来了。 本来她没想到那一层,只是自己先头激她们的时候,说到那群女生可能是柳翩然故意找来找她麻烦的,她们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于是纪陈就留意了,方才的话也是诈她们一诈,居然真的诈出来了,这些人,还真的是有点无法无天啊。 现在可以确认的就是欺负自己的人和柳翩然是一伙的。柳翩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知道,可是她初中的同学中没有这号人物,自己和她又不是一个中学的,开学之前就没有什么纠葛吧?开学之后,她在火箭班安安分分,勤勤恳恳的啃柳格的颜值,根本没空惹事,倒是事情来找她。那就是柳翩然故意的咯? 可是她为什么故意找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然后再自己出面解围,把自己纳入她那一列,护着她不被人欺负?费那么大的劲就为了和自己做朋友? 不可能。 如果柳翩然想和自己做朋友的话根本不会允许那群女生用那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从那些女生的口气中来看,自己的地位真的可以说是没有,只不过是从被人揍变成了跑腿小妹,任劳任怨的那种。只不过是换了种欺负人的方式,也好意思沾沾自喜? 纪陈把头发拧了拧,抓紧时间进班去了,路上在小卖铺里买了个面包垫垫肚子。 纪陈到班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自习了,但也有聊天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在讨论题目,与学业无关的话题鲜少被人提及了,大家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分数,只有年级上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吸引他们班的注意力。 作为一中最顶尖的班级,他们可要拿出好好学习的势头来的。 纪陈刚落座就开始翻试卷,把今天的物理卷子拿出来看错题,一边吃面包一边看试卷。 “哎,纪陈,你变了好多哦。”同桌小声的靠到纪陈的耳边说到。 “嗯?”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纪陈心想。 “你以前都没这么认真的。” 纪陈干笑了一下,“这不都高三了吗?再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啊。” “不是。”同桌抿了抿唇,下意识的看了眼柳格的位置,“你以前也很努力,但是没有这么快乐。” ??? 纪陈纳闷,她的人设难道不是在小康家庭里长大的小公主吗?连她的心理医生都觉得她没有生病的理由。 萧澜笑了笑,她的眼睛小小的,但是很明亮,像黑珍珠一样可爱,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裹着一层水一样,让人想捏捏,抱抱,亲亲。 “以前觉得你好闷哦,现在开朗了好多了。” 纪陈挠了挠头,她这个同桌,两个人从高一开始,因为成绩不好,同为关系户的原因有点同病相怜。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关系还是很密切的,就像闺蜜一样,上厕所都要一起。后来因为纪陈被人盯上的缘故,纪陈故意疏远了萧澜,她不想萧澜受到牵连。萧澜是个敏感的女生,她知道纪陈的用意,两人虽然关系不再密切了,但是相处还是无比的自然,偶尔会谈心,但是因为两人都被繁重的学业压着,交流也不是很多了。 但在纪陈的眼中,萧澜是一个比她还要沉闷的女生,她说起话来声音小小的,经常腼腆的笑,开个玩笑会不好意思,而她居然说自己开朗了? 纪陈在内心是不赞同的。 “我觉得我一直很开朗啊!” “嗯嗯...”萧澜不赞同的摇摇头,“上学期的你经常低着头,和你说话常常不理我,分吃的给你的时候,你看我的表情就好像我会在吃的里面放毒一样。和高一的你比起来,真的感觉你每天过的都好累啊。不过,现在你有了柳格,能开心过日子就好!”萧澜笑嘻嘻的,纪陈能从她眼中看到她的祝福。 纪陈很奇怪,自己生病之前的事,记得虽是记得,但也只是记得而已,以前的情感都很朦胧,早已记不清切了,而现在,面对萧澜,她内心第一次涌出不是悲伤的感情,欢快的,甜蜜的,感激的。她以前和萧澜的感情是真的不错吧。 不管以前和她的关系怎么样,以后她想和萧澜打好关系。她想和这个小姑娘做朋友,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的可爱,让人心中喜欢。 纪陈咬了口面包,也回了她一个笑。 “我那是本来就很开朗,不过能得到男神的关注,我更开心了,嘻嘻。” 萧澜把散到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嘴角挂着笑容。 她昨天傍晚回宿舍偷偷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看到了柳格的留言,对于这个从未说过话的男生,萧澜很是惊诧,更何况柳格这个男生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更让她十分诧异的事情是,他是来她这里打听纪陈的。 在所有人都觉得纪陈和柳格在一起的情况下,萧澜没信他们的话,虽然纪陈和柳格走得近了点,但她从没承认过她和柳格的关系,那就说明两个人只是朋友,或是恋人未满的关系。 而柳格来向她打听纪陈的事情,那就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和纪陈之间的关系,不是纪陈一个人单方面的了。 作为纪陈的好友,她还是想祝福他们的,虽然很多人不看好这一对。 萧澜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纪陈的朋友,但是对于她的朋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纪陈晕倒的时候她只能干着急,纪陈开始学习了,可她的能力十分有限,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状态,根本帮不了纪陈什么;现在纪陈挨打了,还是柳格带她去的医务室,而自己居然在放下笔带她去医务室之间犹豫了。 带纪陈去医务室就意味着自己要浪费掉中午的时间,可是中午的时间要昨晚数学题,她当时犹豫了,而柳格出现解决了这个难题。 她的整个中午都是愧疚的,连题目都看不下去。 萧澜想,自己这么自私怎么配做别人的朋友呢,可是看着纪陈现在有柳格补习,心里又是嫉妒,当时想着自己要赶上纪陈,不能被她落下了。 可是现在想想,萧澜觉得自己的脸臊得慌。纪陈对她的态度毫无改变,甚至更亲近了些,可是自己呢? 当自己看到柳格发来的消息时,她是震惊之余又有了点庆幸。 如果自己不是纪陈的同桌,柳格就不会来问她这些问题了,而柳格不问她这些问题,她就没办法从其他的地方来弥补自己的愧疚感了。 萧澜握笔的力道很大,笔尖在纸上留下来一道黑印以外,还深深的凹了下去。萧澜的眼角有点湿,她看到日渐开朗的纪陈时,才想起,不止是纪陈脸上的笑容十分的久违,就连她自己都很少笑了。她的生活除了成绩就是成绩,她父母会念叨花了那么多的钱,把她送进最好的班,就是想让她考个好点的大学。而她身边无一不是学校的精英。她的生活差点被学习压垮了,而现在看到了纪陈,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 二十五颗糖 月考 http://.biquxs.info/

夏季收敛了它暴躁的脾气,秋跟在它的屁股后面哄着所有人,但秋的脾气似乎也不怎么好,秋老虎发作起来完全不是纸糊的老虎。 一中的高三孩子自从开学之后就没有享受过什么是假期,结束了一阶段的月考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国庆假日。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一中的老师也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试卷布置了厚厚的一沓。 纪陈把发下来的试卷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拿着今天发下来的数学试卷开始写,所有人都等着最后一节课的结束,然后奔回家,毕竟好久没有回家了。然而现在距离放学时间还有四节课加一堂午自习。 上午刚考完月考的最后一门,现下答案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因为要开班主任会议,今天的午自习老马不在,大家也按捺不住回家那蠢蠢欲动的心,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对答案,有人在约饭,放假该去哪里玩。 萧澜看着奋笔疾书的纪陈,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她:“纪陈,我们放假要不要一起去学习啊?” 纪陈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草稿纸,快速的演算着。 “可以啊,不过我得问问柳格愿不愿意才行,我和他约好了。” ...... 萧澜赶忙摆摆手:“那算了吧,你先和他约好了的,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一切都往着欢闹的情绪发展着,直到老马开完班会大家才有所收敛。 “考好了是不是啊!一个个的那个样子哦!你们给我等着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放假回来还有没有脸笑得出来!”老马狠狠的瞪着一眼,转而又轻声细语道:“不过我也能理解,这都多久没放假了啊。” 大家一下子松了口气,还有人开始和老马打趣了。 “老马,你也回家相个亲吧!别成天的盯着我们了!” 大家哈哈大笑,老马瞪了那男生一眼,也笑了起来:“你小子啊!我还真有相亲。所以呢,你们放假给我乖乖的,放完假回来,我要看到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你们!回去该吃吃该喝喝,该打游戏打游戏,该见女朋友见女朋友,措施做好一切好说。” “哦~~~”大伙意会。 “下午也没我的课,你们上完课估计也不想听我念叨拖延你们回家的时间,我先在说几句啊,放假回家注意人生安全,宿舍走之前检查好水电状况,在家能不乱跑就不乱跑,好好写试卷,前途在笔下。”老马又念叨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事,最后说道:“祝大家今年最后一个法定假期过得愉快!” 大伙不免有了点伤感,这么一扒拉,真的是最后一个法定假期了,下一次放假还要等到明年的元旦了。 “哇,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么听老马一说,感觉今年好快哦。过完十月份就是十一月,然后十二月,然后就是新的一年了,然后一模就到了。” 老马有道至理名言,高三的他们没有什么叫“课”的东西,他们的时间就是处于“期末考,月考,月考考前考,考前考前考”之间,全是考试,每周考一次。 “啊,纪陈,这次月考之后要排座位,我们还是一起吧。” 纪陈“噌”的一下挺直了脊背,“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了!”她一脸抱羞的看着萧澜,“如果我这次进步名次是全班最高的话,我就要离你而去了,但我还是爱你的!!!” 萧澜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自然是想和柳格坐在一起的,毕竟两个人坐在一起更容易柳格辅导她。萧澜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因为学校的大门即将对着群被关了一个月的学生打开,这下面的四节课就显得无比的难熬,而老师们因为刚考完试,也没心事讲课,拿着试卷坐在讲台上开始批改卷子,让他们自己自习。有人抓紧时间写试卷,省下放假的时间去放纵,有人耐不住性子,在课上开始了小动作。 纪陈无比的认真地在做卷子,因为她知道,自己何止是这么点卷子啊!柳格那个没有人性的一定会用自己的量来要求她。柳格做完一份数学试卷的速度只够纪陈写一半,纪陈如果现在不抓紧多解决掉一点,那么回家之后就要熬夜了。 柳格回到家中的时候苏培还没有下班,他把书包放回房间然后把苏培给他晒的床单收回来铺好。柳格没有睡凉席的习惯,就算再热也要睡床单,这才六人寝的宿舍很是难熬,床单经常汗湿,也只能勤洗。 苏培还没有回来,他就下楼去菜市场买菜。苏培买菜的话会挑自己喜欢吃的菜买,而她特别喜欢吃肉,觉得儿子和老公也会喜欢,于是餐桌上会出现一堆的肉菜,往往柳格会和柳明岚一起默默的吃掉一大堆的肉和一碗实实在在的米饭,然后抱着撑着的肚子下楼散步。柳明岚经常笑着说他这散步的习惯都是因为苏培才养成的。 柳明岚还有晨跑的习惯,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已经荒废了十几年,但是成功的把这好习惯传给了他的儿子。 柳格在学校会五点半就起床去晨跑,有一天被学校校长撞到了,于是想起了衡水二中的跑操,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于是一中自此取消了广播体操改成了跑操。奈何模仿就是模仿,没能学到人家的精髓,跑起来也丝毫没有视频上那样的壮观震撼。 柳格买完菜回家的时候苏培刚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他把菜放到厨房,卷起袖子开始给苏培打下手。 “考得怎么样?”苏培一向不关心柳格的成绩,因为柳格考的好不好都是学校的第一名,考的不好的话也是在市里的排名下降了而已,所以柳格知道她问的是现在正接受他补课的纪陈。 “还没出成绩呢。”柳格把莴苣的叶子掐掉,开始剥皮,苏培看到莴苣之后翻了翻柳格买的菜,几乎都是菜。苏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没有大荤呢!你这高三生,怎么能没有大荤呢!” “我是怕你天天吃肉胆固醇太高了,就算你不担心你自己的胆固醇,你也要担心担心咱爸的胆固醇吧?他一个日夜颠倒忙起来没命的人真的不能有三高啊!趁我在洗洗肠子好吗!” 苏培“切”了一声,翻弄着把青菜倒到菜篮子里洗菜。 “纪陈的事我实在想不明白。” 柳格把萧澜和他的对话截图发给了苏培,证明纪陈的的确确经历过超过半年的校园暴力,而在这之后,虽然纪陈有了人罩着,但是她的精神状态也处于不好的状态。可是,现在的纪陈很开朗,在自己和纪陈的对话之中,她对校园暴力有着明显的排斥,可是这种排斥又不明显,掩藏在她虚无的言语之中。 “照她的说法和她的经历,我推断她有一点记忆被她选择性遗忘了。” “嗯?”柳格刨莴苣皮的动作一顿,“真的假的?”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和她聊起校园暴力这个话题的时候,她有一段很反感的情绪,但是之后她又掩藏的很好。所以我想,她可能是因为太痛苦所以主动将这段记忆从大脑里删了出去,现在的开朗不过是虚有其表。内症不除,很难痊愈。” 柳格垂下眼帘,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莴苣,不知道是在看莴苣还是在想什么。 “晚上做莴苣炖排骨吧,我下去买排骨去。” 苏培愣了一下,看着儿子已经洗净了手出了门。 苏培耸了耸肩,不知道儿子突然间发什么疯。 柳格有点郁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纪陈的事情。萧澜回他消息的时候他特别的激动,看完了文字,他很愤怒,不明白为什么纪陈那样的姑娘要遭受这些,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丫头,长得一般般,性格一般般,哪里都一般般,不十恶不赦,不可怜到让人瞧不起,可偏偏就是她。 在没有和纪陈熟起来之前,他只是很好奇她的病症,可是现在,他很同情这个姑娘。如果没有校园欺凌这种事,就不会从一个正常人变成这样吧。家里的人提心吊胆,而她自己发起病来痛苦不堪。而那些害她生病的人却潇洒的换一个人继续她们的乐子。人群真的令他恶心,因为要生存,所以群居,因为群居,所以有了规则。 强者不必担忧,弱者受尽欺凌。 柳格厌恶的皱紧眉头,刚下了电梯,一想到那满是人的超市,柳格就浑身的不舒服,他梗着脖子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忍受,连看着电梯的按键都觉得津满了其他的人体液,无比的恶心,他一阵恶寒,电梯门一打开,他马上冲出了电梯,推开昏暗的楼道大步跨上台阶。 苏培正在切菜,家门“轰”的一下被推开,她想柳格买排骨不可能那么快啊。 “是不是......”没带钱还没说出口,柳格就甩开门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六颗糖 醉酒 http://.biquxs.info/

苏培连忙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走到柳格的门前,她敲了敲门,柳格屋内毫无动静。 苏培想推门进去看看,但是被柳格从内部反锁了。苏培才反应过来柳格这是犯病了。 柳格他父母死的时候他才七八岁吧,领着他去参加完葬礼,回来之后他就变得很怕与人接触,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待在自己的空间里,不让人进去,他也不去接触别人。 苏培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容易,身为心理医生,她尝试着给柳格治疗,在脱敏治疗下,柳格从一开始见到人群就狂吐到后来的能面对已是不容易。他的独处不是性格使然,而是心理使然。 柳格的病断断续续的,不会恶化也不会好转,苏培想过很多办法,但因为柳格是她的儿子,她束手无策。柳格不愿意配合治疗,他只要一耍赖撒个娇,苏培就无可奈何。 随着年纪的增长,柳格已经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并且在保持适当的距离下,他是可以和人“正常”交流的。 可能是受到纪陈事情的刺激,所以他才会情绪波动到影响心态。 苏培抿着唇,两手在围裙摆上擦了擦,低着头回到了厨房开始做饭。 柳格没吐,他只是头昏眼眩,想吐而已,他坐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什么也不想的放空自己的脑袋,等到窗外的天色转暗,柳明岚下班回到家中。 柳格是被柳明岚的敲门声唤醒的神智,他叹了口气,起身开门,饭香扑鼻。 “这才多久没见啊,我怎么感觉我儿子又高了呢!”柳明岚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架,笑眯眯道。他已经知道柳格的情绪不对这件事,故意轻松道。 “没有吧,我感觉自己没长了。”柳格牵牵嘴角,他和柳明岚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柳明岚前段时间忙着一个学术研究,手下带的研究生不知道搞了什么事,把项目数据弄没了,一整个组加班加点,现在好不容易收尾了,柳明岚才堪堪请了假回来陪儿子。柳格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整个家好不容易的团聚变得毫无生趣,他强忍下心中的别扭,坐下餐桌。 “长了长了,要是没长那就是瘦了,瘦了显高。要是瘦了你妈早就念叨你了,肯定是长了。”柳明岚笑眯眯的从碗橱里掏出两只小杯子,苏培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前段时间熬了多少夜,现在还喝酒,你不要命啦!” 柳明岚讪讪把酒往怀里揽了揽,“就喝一点,一点。”说着给柳格的杯子满上了,“还好我有个宝贝儿子,要是个闺女啊,就没人陪老子喝酒了啊!” “柳明岚你就给我贫吧!”柳明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安安分分的人,一心一意搞学术,钻研医学,唯一的乐趣就是喝点小酒。而苏培最不耐的就是柳明岚喝酒。柳明岚喝醉了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但他会抱着酒瓶傻笑,智商完全为负,问他银行密码都能给你说出来。而且能做出许多的丢人事儿。 就柳格十岁生日那会儿,在酒店摆了桌子,柳大医生被人灌了个烂醉,他坐在路牙子上和柳格抢乐高玩具,抢不过边哭边喊苏培“妈”。真真是丢死人了。 要是柳明岚的酒量好,苏培还会允许他小醉怡情,但是这人,三杯小酒就开始飘了。 “哎哎哎,咱么儿子难得回家,就让儿子陪我喝一杯嘛!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就今天喝,我明天还要去医院呢,一定不喝多。” 柳格噙着笑看着父母两日常的讨价还价,觉得颇有意思,其实有这么一个关心你的人,无论她说多么难听的话,都是为了你着想,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说不喝多的柳医生还是喝多了,二两小酒下肚就已经上头了,整张脸红扑扑的,反观柳格就好多了,他还是和喝之前一样看不出他醉没醉。但苏培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就知道这爷儿两都醉了。 柳格的长相体格都和柳明岚相差甚远,只有这酒量堪堪能证明这两人是父子两。 苏培把两人不吃的菜收回冰箱,只留下比较下酒的小菜给爷儿两。爷儿两谈天说地的时候她是插不上话的,两个人喜欢聊一些时政问,或是现在现金的医疗技术。苏培是没什么兴趣的,虽然她是个理科生,但内心还是女人。 柳格和柳明岚聊天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柳明岚在说,柳格在听,就像是教学一样,柳明岚回给他讲解他从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他酒醒了,也能记得很清楚,可能这就是天才的脑子吧,无时无刻不学习。 不知道柳明岚说到了什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一脸的傻气,柳格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傻里傻气的。 “儿砸!听你妈说,你最近有个走得很近的女生啊!你还给人家补课啊!你可别给人家补课补着,自己成绩掉了,那就冤大头了。” “为什么会冤大头?”柳格不清醒的问道,他的脑子虽然还在动,但运动的缓慢。 “人家姑娘看上你肯定是看上你成绩好啊!”柳明岚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爸我读书的时候,还不兴念书这行,那时候国家重点培养技校的,那些能去技校的都是成绩不错,有能力的,可吸引小姑娘家家的了!你爸我年轻的时候,那是什么都不会!只会读书!所以你亲爸娶了我们学校的女神!”一边说,柳明岚还开始抹眼泪了,“你不知道你妈当年有多少男生暗恋她。那时候港剧正兴起,古惑仔还没有,就兴追小姑娘。你妈长得可真漂亮啊,可你爸我啊!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妈从来就没注意过我。知道我的好兄弟追到了你妈,她才知道我的存在!” 柳格噙着傻笑,乐呵呵的,指着厨房口的苏培道:“妈,你还我爸的兄弟谈过啊!” 苏培冷笑一声,一条抹布糊到了柳明岚的脸上,“给老娘闭嘴!赶紧去洗澡!再喝今晚就别进房了!” 柳明岚怕苏培,虽然已经醉了,但心底的怯意半点不少,他规规矩矩的做好,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是!老婆!” 柳格学他学的有模有样的,“是!老妈!” 苏培被这两人气笑了,无可奈何的收拾两人的烂摊子。 柳明岚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他架着儿子的肩膀,小声对儿子说:“我告诉你啊,喜欢人家姑娘一定要趁早说,不然就被别人抢了,可能还会被你兄弟抢。人家姑娘要是喜欢你成绩好,那你成绩一定不能掉下来!不然你的闪光点就没啦!没啦!人家就不喜欢你啦!” 柳明岚在柳格的耳边说话,呼吸吹得他耳朵痒痒的,他笑着推了推自己的老爸:“不可能!我长这么帅呢!” “肤浅!”柳明岚瞪直了眼睛。 “那咱妈也肤浅。” “不许你这么说你妈!” 苏培看着这两个一喝酒智商为负的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柳格赶紧上大学吧,找个女朋友,毕业就结婚,然后她可以和自己的儿媳妇一起对着这两个人叹气。 柳格回到房中还很迷糊,虽然他没到不醒人事的地步,但也不清醒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应该去洗澡刷牙,然后上床睡觉。但是这天怎么这么热得慌呢? 柳格抹了抹额间的汗水,摸着衣服的纽扣就把衬衫给扒了,光着膀子坐着凉爽了不少。 纪陈洗完澡擦干了头发坐在了书桌前,柳格晚上是要和她视频讲题的,虽然时间没到,但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柳格视频了。 纪陈:【现在是视频方便吗?】 柳格收到消息的时候大脑还处于混乱期,就随手回了一个“好”字,纪陈的视频连接就发过来了。此时的柳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半裸的状态,他就点了接听。 而纪陈也完全没有想到,今晚的她会有如此“大”的福利! 柳格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一言不发,还裸着身子,纪陈先是看呆了,截了好几张图,然后才意识过来此时的柳格很不对劲,可她有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柳格还是看着镜头不说话,双眼半眯,配上他那严肃的表情,不怒自威,纪陈收起自己的豹子胆,怯生生的问他:“我们今晚讲哪门啊?” 柳格抬了抬眼皮子,“讲什么哪门?” “就是课啊,数学还是物理啊?” 纪陈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个女声说:“柳格啊,喝多了就早点睡,别自言自语了!快去洗洗睡觉!” “哦!”柳格应了一声,把手机拉远了点。 “你喝酒啦!”纪陈有点想笑,知道原委之后就觉得喝了酒的柳格呆愣愣的,有点傻,还透着可爱。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调戏他。喝了酒居然自己把衣服脱了,还敢和她视频,不知道等他清醒过了他会不会气死。这么想着,纪陈忍不住生了点坏心思。 二十七颗糖 可爱 http://.biquxs.info/

柳格半眯着眼睛看着镜头,放慢了无数倍的眨眼速度表明着他此时的疲惫和迷糊,纪陈越看越觉得他很可爱。 柳格看着镜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伸出一只手对着镜头比划,食指和大拇指中间留下个很小的缝给纪陈看。“就这么点儿!”他道,然后人凑到镜头前,近的纪陈只能看到他的青白色的头皮和竖起的头发。柳格压着声音,小声道:“多了我妈骂呢!” 纪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和平日里那正儿八经的柳格可差太多了啊!这个版本的柳格显然智商不高,但是随时随地的在卖萌。 “你怎么喝酒啦?” 柳格又拉开了自己和镜头的距离,他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镜头前,让纪陈好好的一饱眼福了。 “我爸回来了,我陪他喝的。”柳格说话奶声奶气的,可爱的像只还在吃奶的小狗,让纪陈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手伸到屏幕那头去摸摸他的头。 “那你平时不喝吗?” “不喝,我妈不让喝,喝了就不能出门儿了。”柳格委屈巴巴的撅起嘴巴,嘴巴鼓出一个小包,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就这么出门,别人得跟她抢儿子了,卖萌可耻知道吗?”纪陈把下巴枕在手背上,痴笑着看着柳格。 柳格对着镜头龇牙,整齐洁白的牙齿一下子填满了整张屏幕。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牙,你把镜头拉开点。”纪陈哭笑不得,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 柳格把镜头拉开了,他软成一瘫的坐在椅子上,头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还是方才气鼓鼓的样子,好像在记恨纪陈说他不可以卖萌一样。 “柳格,你说我可爱吗?”纪陈眨巴着眼睛看着镜头里的他。 然后柳格的回答简直让她差点从椅子上跌坐下去。 柳格白了她一眼,两手捧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娇羞态,“这才叫可爱。” 纪陈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笑得胃疼,唉呀妈呀,她从来不知道柳格居然是个宝藏男孩啊! “柳格柳格,你会不会唱歌?” 柳格呆头呆脑的摇了摇头,“你要唱给我听吗?我要听《我只喜欢你》。” 刹那间,纪陈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要砸开自己的胸口蹦出来一样,一股热源迅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四肢百骸都是酥麻感。开着空调的房间却变得燥热起来,让她想找个冷窖待一待,好平静那一瞬间的悸动。 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喜欢柳格这件事,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柳格在默认自己喜欢他,而且,他居然在自己醉了的情况下,说出这么撩人的话,纪陈觉得,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现在还不会,等我学会了,我唱给你。”纪陈摸了摸自己热透了的耳朵,咽了口口水。 柳格回了个“好”,两相沉默。 过了一瞬,柳格打破了沉默。 “你喜欢我什么啊?成绩好吗?还是长得好啊?” 要不是柳格此时那迷蒙的眼睛,纪陈真的怕他是在装醉,装醉骗自己的表白。可是,如果柳格也喜欢自己,那可以理解,可现在纪陈怎么都觉得,柳格对自己是有感情,但这种感情还处于一种“友情”和“爱情”的边界,虽然两人没有深厚的友情,但是认识这两个多月来,也没有陌生人之间的尴尬和生疏了。纪陈现在能睁着眼睛毫不害羞的抽柳格桌子上的抽纸,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像那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友达之上,恋人未满。 所以纪陈认为,柳格问出这句话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对他的肯定,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不想醉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醉;既然醉了,那就是有意为之。纪陈不知道他的苦恼,却还是乐意为他分那么一点点的忧。 “对,你很帅,个子又高,身材又好,智商那是毋庸置疑的,你就是站在我们一中最顶端的人物!闪闪发光,我看你一眼都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你照亮了,你说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去啊?” “噗!”柳格捂着嘴笑得傻里傻气的,“我爸说的没错,你是个肤浅的女生。” “那也只肤浅你一个啊!我跟你说,就我这个条件,我要是找对象,怎么也得有房有车有相貌吧!你看我一眼就相中了你的长相,不问你要房不问你要车,只求你一颗心,你还白得一老婆,多好!血赚不亏啊!” 柳格被纪陈哄得只笑,想着纪陈的话,还觉得颇有道理:“是啊,你处处让着我,事事想到我前头,还给我买糖吃,还愿意听我说话,是血赚不亏。”说着还点点头以表赞同。 “那择日不如撞日,咱两今日就定下亲来,成为一对恋人!省的明日后悔!” “嗯嗯嗯....”柳格不同意的摇摇头,“不行,此等大事要等我清醒了再说。” 靠,您还知道自己不清醒啊! 纪陈在内心疯狂吐槽!就差那么一点点,柳格就是她掌中之人了啊啊啊!!! “别忘了把作业写完,早点休息,我要去睡了。”柳格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机被放在桌上,纪陈能顺着他起身的动作看到那两条沟状的人鱼线,她眼皮子一跳,食指从鼻孔擦过,狠狠吸了口气。那平坦的小腹,那色气的人鱼线! 不行不行,这空调力度不够啊!纪陈吸着鼻子想着。 走到半路的柳格突然想起来自己视频还没挂,又走了回来,镜头里的纪陈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让柳格哈哈大笑。 等到柳格关掉了视频,纪陈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截屏!那两条沟沟!!!纪陈懊恼的猛地一拍桌子,太气人了! “怎么了啊陈陈?!发生什么事了啊!”纪母担忧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没事儿!就是摔了东西!妈!我要吃西瓜!要甜的大西瓜!”我心酸啊! “哎!好!你等着啊,妈这就给你切!” 化悲愤为动力,纪陈翻开那一沓的试卷开始写起来,等到她追到了柳格,那两条小沟沟还不是她的吗! 刺眼的太阳光扎得柳格眼睛痛,他伸手挡了挡这阳光,发觉手掌面积太小,效果并不好。空调主机的声音在窗外嗡嗡作响,他挣扎的起来把窗帘拉上,却发现一晚上都没有关窗。 柳格揉着有点疼的头,泄气的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之后,整个屋子一片黑暗,柳格栽倒在床上,继续睡了过去。 “你喜欢我什么啊?成绩好吗?还是长得好啊?” 就快睡着之际,柳格脑中闪过一段话,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昨晚种种如电影一般从他脑海中飘扬而过,丝毫不给他任何回避的机会,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去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柳格梗着脖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居然丢人丢到暗恋他的人面前了,柳格真的想掐住他爸的脖子喊:“醒醒!你儿媳妇没啦!!!” 柳格懊恼的揪着头发,把昨晚种种又细想了一遍,越想越恨不得自己不要出门去见人的好。他把脸埋到被子里,身子弓着像个悔恨不已的失败者。 “什么叫‘这才叫可爱’?”柳格捧着自己的下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有,自己为什么还要做那个恶心的动作啊啊啊!!! 柳格深吸一口气,只有吸进肺部的氧气才能证明此刻他还活着,活生生的一个人,可为什么那做出那么羞耻的事情啊啊啊!!! 柳格挠着下巴,一只手揪着头发,淡定不复。 一会儿在床上打滚,一会儿捶床,一会儿凝望天花板,一会儿叹气。短短一个早晨,柳格经历他人生中情绪的大起大落。 从不可置信到“真的发生了吗?”再到“算了吧,我认命了”。 柳格躺在床上直到觉得这空调太冷了才爬起来,他摸着胸口晃晃悠悠的走进洗漱间,觉得自己的心脏比这冷气还拔凉拔凉的。 直到坐到餐桌前,柳格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他眼神呆滞,无神的看着热气腾腾的白粥,一点下口的欲望都没有。 与之相应的是完全没有清醒的柳大医生。 “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儿呢!一大早的,魂儿都没啦!”苏培“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柳明岚打了个冷颤,抹了把脸。 “我去冲杯咖啡啊!” 苏培白了他一眼,转眼看着柳格,柳格丝毫没被那一筷子的威力威慑到,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像个被狐狸精吸走了精气的男人。 “柳格,你怎么回事儿啊!一大早的叹了几口气啊!好运都给你叹光啦!” 柳格舔了舔嘴巴,拿起筷子开始呼噜噜的喝粥,头都没敢抬一下。 “干嘛呢,干嘛呢!你跟我说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一大早的怎么这副死样子啊!你爸那是年纪大了喝了酒闹得睡不着,你一个小伙子难不成还能喝多了燥的睡不着啊?想给我找个儿媳妇吗!” 二十八颗糖 暴雨 http://.biquxs.info/

柳格讪讪的想,唯一一个想成为您儿媳妇的可能在昨晚就被他吓跑了,他现在就算是想找也找不着哇! 吃过早饭的柳格坐回自己的房间里,他拿着手机咬着唇,眉头皱的老紧,苏培进来给他送水果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柳格这幅样子呢,跟欠了人几百万似的。 “咋了你啊!你一大早的想吓谁呢!你爸还在外面半死不活的呢,等会还得我开车!我一握方向盘我整个人都打颤!你们两父子一大早的干嘛呢!!!” 柳格被自己老妈的咆哮声威慑住了,他缩着脖子看着苏培,不明白他妈怎么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呢? “没干嘛啊。”柳格把手机放进抽屉里,接过苏培切的果盘。 “没干嘛你把手机收起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呢!” 柳格梗着脖子摇头,“没啊没啊。” “没有最好!”苏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两父子一个都不给我省心。你一大早的吃什么水果!小心拉肚子!” 捧着果盘的柳格:“......” 纪陈和柳格约了下午去市图书馆里,老地点见面。纪陈睡到自然醒之后特地把自己衣柜里觉得最好看的裙子给挑了出来。还画了个淡妆。女为悦己者容嘛! 她现在特别的期待等会见到柳格之后,柳格会是什么表情。按照她对柳格的了解,柳格一定会装成无事发生,详装淡定的给她补课。 想到那个场景,纪陈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纪陈一觉睡醒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去上班了,她把冰箱里准备好的午餐加热了一下吃了就出门了。 只是刚出门纪陈就觉得有点不大美妙,这不是她预想的节奏啊! 造成太阳还热烈的像是三月里开的月季一样,这才过十二点,就虚头巴脑的蔫了,一点要烤熟大地的气势都没有了。纪陈走到了路上才觉得有点冷,她看了看周围,大家穿的都和她差不多,难道是她的温度感应系统坏了?于是纪陈就硬着头皮的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的车厢里挤满了人,也有了丝丝的暖意,让她放下那颗担心过度的心。 到了市图书馆,纪陈刚下车就看到站在站台的柳格,她眼睛一亮,跳着脚都到了他面前。 柳格穿着牛仔裤条纹衬衫,因为腿长个子高挑很是好看,加上鼻子上架着的眼睛,颇有点读书人的味道,只是,他就这么往着一杵,浑身上下光杆一条。 “你不带书包的吗?”纪陈今天穿了条特别好看的小裙子,可因为这毫不搭的书包给破坏了整体的效果。她翻遍了自己的衣橱也没找到相配的包。她的包很少,两三个上街背的小包,一个大书包,气的她想去拿个布包都比这书包好看,可惜书包装不下那么多的书。 “我放假不看书的。”柳格伸出手,“书包给我吧,我来拿。” 哇!!! 纪陈激动地把书包卸下来递给他,帮女生提书包,好感upup!!! 只不过纪陈这点兴奋劲从进了图书馆之后就泄了气了。 这都是什么天气了,图书馆里还开着空调,大哥大姐们,你们不冷吗!纪陈在内心疯狂吐槽。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被一阵冷气冻起来的鸡皮疙瘩,这冷气简直比鬼气还带劲。 然而纪陈还有更不走运的呢,他们以往霸占着的小自习室此时被其他人占去了,纪陈他们只能另找位置。怕两人的说话声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而令纪陈无力吐槽的是,她头顶的斜上方就有一个中央空调。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纪陈咬牙切齿的想。 但是美色当头,就算再冷,她也要撑住场子,毕竟自己今天穿的如此的美美的......真是天杀的,她好冷哇! 纪陈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墙边上怼,好像这样就能少吹点冷气似的。 柳格拿过她的练习册开始给她划题,画完之后自己去书架上找书看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写题。纪陈吸了吸鼻涕,暗道失策,这该死的天气怎么一下子就降温了呢。挨着时间她把题写了一半,柳格也捧着两本书回来了。 纪陈不着痕迹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呼了口气冷气。 “写的怎么样了?”柳格在她这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他一落座,活人身上的热气蹭蹭的往纪陈的脸上扑过去,纪陈简直就快感动死了,她都快冻傻了。 “写一半了。”纪陈道。 柳格拿过她用过的草稿纸翻了翻,嗯了一声,然后开始翻自己的书。 有柳格坐在自己身边之后,纪陈觉得周边立马暖和了起来,写题都格外的有动力了呢。 “还冷吗?”柳格没头脑的一句话让纪陈有点不明白,旋即她瞪大了眼睛,她本来还以为柳格不知道她冷呢!而柳格之后的话更是暖了她的心窝。“我让人把这边的空调关了,要是还冷,我们就换个地方坐。” “不冷了不冷了!”纪陈直摇头,看着柳格一脸傻笑。 “不冷就快点写,写完就可以回去了。”柳格对着试卷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动笔。 没想到纪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小脸蛋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 “柳格你真是个大暖男!我简直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又“噌”的收回胳膊,埋头写题。 柳格被她搞得蒙了蒙,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一个小弧度。 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犹豫了许久,毕竟昨晚的自己实在是太过让他觉得汗颜,生怕纪陈提及昨晚的事情,好在纪陈也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这种心照不宣让他格外的受用,也生了点照顾这个小姑娘心情的心思。 站在书架堆里选书的时候就看纪陈不停地搓自己的胳膊,不时地跺跺脚,显然是冷了。 此时他才有空打量起纪陈的衣着来。 青绿色的小裙子,穿在她身上看上去轻飘飘的,一点质感都没有,像是有颜色的纱,好看是好看,就是肯定不耐冷。她出门的时候一定没看天气预报,今天傍晚的时候会下雨,柳格想着今天早点结束,在下雨前回去,连勾的题都少了几道。 有人把天气形容成女人的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变就变,变得一点预兆都没有,傍晚都没到,两点半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把所有人都困在了图书馆里。 “哇,这雨下好大啊,这怎么回去啊?”纪陈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大雨冲刷着泊油路,把路面洗的发亮,这边本来就是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地方,公交到是到,就是不多,时间等得也比较长,出租车也少见。而且纪陈身上除了张公交卡就是手机,因为高三不让带手机,她就用现金,网银上面的钱可能也就十块左右吧。 纪陈把视线转到正在批改她作业的柳格身上,柳格丝毫不被这场大雨所影响情绪,波澜不惊的批改着作业。 “你昨晚......”纪陈话还没说完,柳格迅速的抬头看着她,眼神凶猛还带着点警告的意味,纪陈梗着脖子说完了下面的话,“是不是没睡好啊?你黑眼圈好重啊!”强烈的求生欲让纪陈狠狠咽了口口水,她本来想问的是,你昨晚喝了多少就醉成那样啊! “嗯。”柳格冷冷的回了她一声,继续低头批改作业。 纪陈被他方才的眼神吓住了,她拍了拍胸口,想着原来柳格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真是吓死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柳格这么的要面子,她回头就找个机会表白,如果柳格不同意,她就拿自己截屏的图来要挟他,不信他不肯。 不过这些也只是自己的yy了,要是真拿这些照片威胁他,那自己的人品在柳格那里一定大打折扣了。 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一直到四点多,柳格把所有的题都讲完了,两人一抬头发现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纪陈把书包收好,扒拉了一下手机又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柳格发呆,柳格倒是毫不在意的看着书,很是惬意似的。 纪陈歪着脑袋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雨,一会儿看看柳格。 “柳格,我们怎么回去啊,我看这雨一点小的样子都没有啊。” “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然后冲到站台前,祈祷刚到站台的时候就有一辆车过来。” 纪陈听到柳格这么说瞬间泄了气。站台离这里有段距离,到那之后就已经被浑身淋湿了不说,那该死的站台就是一块插起来的小牌子,毫无挡雨作用,站在旁边就是淋雨啊。如果在楼下躲雨的话,那司机看不到人可能停都不停就开走了,毕竟下雨天车难开,他们也想早点下班回家。 纪陈叹了口气,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胃里酸酸的,都是胃酸,此时需要有东西填进去来平衡酸性。可是方眼下去,只能下楼下的超市买东西,纪陈划开手机,发现微信钱包里只剩四块钱,支付宝更惨,三块。 浑身家当只有七块钱的纪陈在心底默默流泪。 二十九颗糖 生病 http://.biquxs.info/

也许她可以下楼去超市买一个面包,纪陈心想。 她看着毫无动静的柳格,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她都快急死了。 “我好饿哦,我想下楼去超市买点吃的,你去吗?” 柳格把书合了起来,点点头,“走吧。”他把书拿着然后走向柜台结账。 纪陈简直佩服他,这大下雨天的还买书,也不怕拿回家就湿透了。 刚下电梯,纪陈猛地一拍脑袋,“我们可以在超市买把伞啊!” 柳格毫无表情的脸明显出现了一丝僵硬,显然他没有想到这点,所以一直坐在图书馆里等雨势小点。纪陈看着和自己一样脑筋没转过来的柳格,哈哈大笑。 “原来学神的脑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很好用的啊,还没有我这个学渣灵光呢!” 柳格拎着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纪陈,就在纪陈以为他生气的时候对她掀了下嘴皮子,一股“那又怎样”的无赖气质,然后出了电梯。纪陈瞪大了眼睛,在电梯门要合上的时候,她才迅速出了电梯。柳格现在是在她的面前放飞自我了吗?他刚刚做的那个表情简直傲娇死了。 脑子难得灵光了一次的纪陈同学站在超市的货架旁,原本摆着伞的货架上空空如也,早已售光,她仰天叹气,老天今天是注定要把她们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吗? “我去买个面包。”面包货架边的纪陈看着只剩几袋的面包,内心是草泥马奔腾,呼啸着想要投诉这家破超市。就算你没有什么客人,但你也不能这么糊弄吧?她不过是在拿面包的时候看了眼日期,发现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仔细看透明袋子,还能看见面包上已经长出了小毛,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要说食欲了,呕吐欲都出来了。 讪讪的把面包放回货架上,她看了看周围其他的零食,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了,真的太倒胃口了,谁知道你拿的下个东西会不会也是过期的呢。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不是说买面包的吗?”柳格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她。 纪陈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柳格的眼神都变得无精打采的了,像是看透了生活的悲哀似的。 “都过期了,我刚刚拿的那袋都长毛了,我现在完全不敢买他们家的东西吃了。” 柳格低笑一声,“很饿吗?” “超饿,饿得我能吃得下你。”纪陈委屈的看着柳格。 “行吧,吃面吗?我想吃干拌面了。” 纪陈疑惑的看着他。 二十分钟后,纪陈和柳格两人蹲在超市的门口,人手一个一次性打包盒,盒里装着热腾腾的面,纪陈的面上面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煎鸡蛋。 超市外面依旧是大雨瓢泼,纪陈捧着热乎乎的面呼哧吸了一大口,看着外卖小哥冲进雨里的身影,深深的佩服他,这种天气还要工作。并且在这样的天气下给她送温暖,简直是太伟大了! 因为实在是太饿了,纪陈抱着碗呼啦啦的吃了大半碗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实在是太豪放了,完全没有女孩子的矜持。她摸了摸嘴巴上的油,然后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斜着眼睛偷瞟柳格。柳格吃的很是斯文,不急不慢的用筷子卷起一团面条然后塞进嘴巴里,慢慢的咀嚼着,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面。 如果不是他两蹲在人家超市门口,她真的觉得这样超级温馨的。 “我们为什么不打车去人家店里吃呢,这个天叫外卖好像更贵吧?”纪陈不明所以的提出自己的质疑,然后得到的是柳格一个冷冷的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说下去的意味十足。纪陈一下子就闭了嘴,毕竟是柳格请她吃的面,吃人的嘴软,不说,不说。 原来那个在成绩上一直站在神坛的柳格,在生活上如此的迷糊,甚至有点转不过弯来,纪陈很想笑,但又不敢,生怕把柳格惹恼了。 纪陈吃着面,暗戳戳的想,这么的不会过日子,以后要是在一起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调教他才行,不然以后一起生活一定会被他气着的。 但是现在想着以后会被柳格气着这件事都觉得无比的开心。 吃饱之后,两人把垃圾收拾了,外面的雨势居然有了减小的趋势,而且这趋势十分的明显且迅速,一下子就停了,幸运的让两人赶上了末班车。 纪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柳格的家离得不是特别的远,隔着两道大街而已,这班车完全能把两个人送回去。只不过纪陈家下站下的早,她恋恋不舍的跟柳格告别,看着公交车门关上那刻,一个大大的喷嚏汹涌而出。她冷的跺跺脚,赶忙往家里跑,路上踩了几个水汪都觉得是幸福的。 纪陈一回家就洗了个热水澡,她妈妈在厨房煲的老母鸡汤的香味溢满了整间屋子,那一碗面早就在公交车上消化干净了,纪陈坐上饭桌开开心心的吃了一大碗的饭,喝了一小碗鸡汤。 本来以为今晚会睡得十分沉,毕竟今天这么的开心,结果半夜开始做梦,还是那个梦,梦里柳格穿着新郎服,手上牵着那个纪陈不认识的女生,笑得很幸福。 纪陈开始对着梦里的柳格大喊大叫,可是梦里的柳格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在司仪的祝福下,他捧着女生的脸,亲吻她鲜红的唇。纪陈觉得自己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是柳格就是听不到,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变了,变成了一个大房间,让她惊讶的是,房间的床上有人,是柳格和她的新娘。两个人缠绵在一起,彼此抚摸着对方,极尽温柔。两人对对方的身体十分的熟悉,知道如何取悦对方。 纪陈僵硬的看着床上的性/事,胃里翻腾。 “陈陈!陈陈!你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陈陈?” 纪陈迷迷糊糊的听到她母亲的声音,胃里像是有人用在搅动乾坤似的,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她还没来得及对母亲说一句话,弯腰吐了一地。晚上吃进去多少,就吐了多少,地上满是稀烂的秽物,泛着恶心的酸臭味。 “咳咳咳。”纪陈吐得想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她恶心的难受,连呼吸都十分的痛苦。 “怎么吐了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妈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纪陈摇了摇头,她想下床去漱漱嘴,整个嘴巴里都是吃进去的食物的味道,还有酸味,嘴巴都是臭臭的。看了眼被自己吐的东西污染掉的拖鞋,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买这一款的了。 “要不要去医院啊?我去拿车钥匙,你给孩子穿衣服,这回头在收拾吧!”纪林穿着裤衩,胡子冒了一圈,眼下还有浓厚的青色。这段时间又是忙家里又是忙公司,他很久没睡安稳觉了。 纪陈一阵恶心趴在床上开始干呕,胃里已经吐光了东西了,好像这样干呕着能减少自己的恶心。 一大家子忙了半天到了医院的急诊,没办法做胃镜不知道是不是胃出了问题,而且纪陈一口咬定自己的胃没问题,量了温度才发现自己发烧了,她抱着肚子躺在车上,坐在车上也很想吐。 现在国家对吊水看管的很严,三甲医院小感冒什么的都不让吊水了,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就让她回来了。说吃了药还是不舒服的话再去医院做个胃镜。一听要做胃镜,纪陈的腿就有点发软。她的记忆里好像做过,是那个她做过,很痛苦,整个人蜷成一团虾状,躺在病床上发抖,无人问津,太可怕了,说什么也不要做。 其实纪陈很明白,这不是自己在反抗,是那个她。 回了家之后,闹腾了半夜,纪母看纪陈把吃下去都吐了想给她做完清淡点的水煮面,纪陈毫无胃口,拒绝了。喝了一杯温水缓缓肚子。自己的屋子都是那股味儿,于是睡了家里的客房。谁知道刚躺下,胃里那翻腾的感觉又来了,她趴在洗漱台上,把喝下去的水也吐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下去会脱水的。 纪陈难受的想着。 更可怕的是,她刚把药喝下去,没过三分钟,全给吐了个一干二净,整个胃都在和她作对,凡是外面进来的东西,它统统拒绝。 一夜没睡的纪陈就被同样没睡的纪母拉去小诊所吊消炎药水了。 总共三瓶水,挂的纪陈一直跑厕所,舌头都是苦味儿。这小半年都没到,她进了多少次医院了?她前半辈子都没生过什么大病,这下子可把她之前没受过的罪全受了个遍。 医生说她这是因为感冒发烧引起的肠胃炎,消炎了就好,但是要注意,不然会演变成慢性肠胃炎。 纪陈抱着纪母的胳膊把医嘱全听了下去,十分的委屈。 她就做了个柳格的春梦,怎么梦里就已经那么难受了,梦醒了还这么的倒霉呢? “陈陈,妈妈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啊?是不是又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啊?” 三十颗糖 做饭 http://.biquxs.info/

“没、没啊。”纪陈眼神从她母亲的脸上转到了别处去,她心虚的不敢去看她母亲的眼睛。昨晚她做的不是噩梦,可以说是春梦,不过这场春梦对她来说是噩梦罢了。 “你别骗妈妈,你昨晚喊得声音可大了,妈妈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要是做了噩梦你就跟妈妈说,不想跟妈妈说的话,我们再去找苏培医生,好不好?” 纪陈深吸口气,看着她母亲,带了点撒娇的语气道:“妈~你就别担心了,苏医生都说我好了啊,我只不过是因为生病嘛,所以才会做噩梦的,你看我都多久了也没有犯病,什么都好好的,你别多想好不好。而且我这是心理上的病,又不是身体上的,又不会死人。” “瞎说什么呢!你这病死的人还少吗!”纪母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呸呸呸!妈瞎说的,妈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妈。”纪陈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喊她,“你真的不要担心我,我一点也不想死,活着很好,我从没想过死,真的。比爸送给你的五克拉还要真,我跟你说,你这五克拉是我跟爸一块去买的,实际上只有三克拉。” 纪母冷笑一声,“我就说五克拉怎么这么小呢!纪林这个家伙居然学会唬我了!我今晚回去就找他算账去!妈妈晚上给你做粥,买点你最爱吃的小菜回去,晚上不给他做饭了,让他偷工减料的!” 纪陈吐吐舌头,对自己把老爸卖出去的行为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吊完水的纪陈回到家后感觉自己的身子轻了不少,喝下去的水也没有吐出来了,晚上喝了小半碗的粥之后,稍微恢复了点元气,拿着铝板掰药片的时候,她爸进来了。 “好你个臭丫头,居然把我给卖了啊!” 纪陈做了鬼脸,“不把你卖了,老妈就一直对着我念,我总得找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啊!” “哼!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减半!你居然敢卖你老子!胆子好肥啊!” “爸!”纪陈哀嚎了一声,把药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还生着病呢!你怎么忍心扣我零花钱啊!” “你爸我的私房钱刚刚被摸光了,扣你点零花钱怎么了!”纪林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妈!我爸想扣我的零花钱给自己当私房钱!!!”纪陈对着门外喊道,纪林立马慌了过来捂她的嘴,“闭嘴闭嘴!!!你别喊!你别让你妈知道!” “你都扣我零花钱了!” “不扣不扣!!!”纪林的耳朵还红着呢,本来一时气不过想过来逗一逗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给载进去,他一边的耳朵已经不保了,还不想另一边的也不保。 和纪林闹了一会儿,把纪陈攒下来的一点精力全给闹光了,把老爸打发了之后她就窝在床上,抱着手机给柳格发消息撒娇。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的话,她今天也是可以见到柳格的,呜呜呜。 柳格对她的病情表示同情,然后嘱咐她多多休息就没话可说了,纪陈趴在床上,有点委屈。 脑子一放空,纪陈就不得不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纪陈想想自己在梦里的样子,现在都觉得心脏在痛。 其实她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痛,还是那个自己在痛了。她的情绪总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喜欢柳格深点,还是那个自己对柳格的执念太深。她对那个自己的了解并不多,到目前为止,自己能看到的记忆都是片段式的,她不知道那个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只是能感觉得到,她真的好喜欢柳格。 在人群中的时候,纪陈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脊背是挺得笔直的,她会留意身边的人,这种警惕在柳格面前就不复存在了,她会很放松。 明明家才应该是一个人最放松的地方,可是,对那个她来说,好像并不是这样。她有时会同情那个自己,也会恨那个自己。明明是你蠢才会让自己过得那么的惨,为什么你死了还不愿意放过我呢?我的人生想怎么过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可纪陈又忍不住的想,如果她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没有看见这些记忆,她对自己没有产生影响,自己的人生应该还是她的那个轨道吧。毕竟她是未来的自己,只有打破了某种平衡,未来的事情才会发生改变。她不想现在的自己变成她那个样子,所以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纪陈把脸贴在枕头上,感受枕头绵软的触感。 昨晚吐了一地,整个屋子里的味道都不好,纪母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还给她换了被套,她吸了口气,闻着被子上皂角的香味,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纪陈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把前天晚上没睡的觉都给补了回来,洗漱完吃药吃饭,然后乖乖的坐在书桌面前做作业。父母折腾了一天也没有个好的休息今天一早就去上班了,纪陈心里说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快点把作业写完,可是自己一个写作业实在是太无聊了,纪陈有点烦躁,想找个人监督他,可是柳格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啊。 纪陈琢磨了半天,然后给自己开了个直播,直播写题。 不管网线的那边有没有人看,只要给她有种别人在监督她的感觉,她就能耐下性子来做。 写完题的已经是五点半了,纪陈伸了个懒腰把直播给关了,然后琢磨了出门买点菜吧,做点菜给老爸老妈吃一吃,孝敬孝敬二老。 纪陈在此之前从没有做过正餐,也就是下个泡面,做个三明治这种,但是想到做什么菜的时候,脑子里还出现了许多菜名。 她跑去超市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后看着那堆菜,本来想翻个菜谱什么的,但是看到菜,她就很清楚的知道这该怎么做,那该怎么做,就像是开了外挂的游戏人物一样,特别的神奇。 她把鸡胸肉切丁腌了,然后熟练的用刀开罐头。罐头没有拉扣,只能用刀砍,但是她做这些无比的熟练,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知道怎么下手最好。 西兰花焯水,土豆用水过滤淀粉,五花肉用料酒白醋姜蒜去腥。 一套准备工作下来,忙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好牛逼啊!哇,原来未来的自己这么的会做饭啊! 纪陈喜滋滋的把玉米粒豌豆鸡胸肉炒在一起,做一盘的假的宫保鸡丁。 等到纪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家里一股油香味,她惊讶的走进厨房看见女儿在厨房里忙活。一边炉子上炖着砂锅,一边放着炒锅,不慌不忙的炒菜。 一边的料理台上已经有了成品。她十分的诧异,女儿就像是经常做饭的人一样,对厨房了如指掌,一点新手的手忙脚乱都没有。 “这都是你做的吗?”纪母把包放到一边,洗手拿筷子把成品都尝了一遍。“手艺不错啊!” “嘿嘿!”纪陈把锅里炒好的西兰花盛进盘子里,“怎么样?还可以吧?我尝了一口,觉得自己做的不比你做的差!” 纪母含笑的把菜端上桌,“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啊,都会做饭了,以后要是找个婆家,也会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嘛!现在很多婆婆都在愁找的儿媳妇不会做饭呢。” 面对纪母的调笑,纪陈暗戳戳的在心里想,希望以后柳格他妈能看的上她。 做了一桌子菜的纪陈很是受到夫妻两的鼓励,纪林下班回家看到那一桌子的菜,起初很好奇今天什么日子做这么一桌子的菜,得知是纪陈做的就更吃惊了。 “天呐,我女儿原来手艺这么好的啊!以后不愁嫁人了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话说的都一样。 “感谢爸妈在我生病这段时间对小女的照顾,女儿无以为报,只能做点小菜以表谢意。”纪陈笑嘻嘻的给纪林倒了一小杯的酒。 “啊!”纪林喝下这杯酒,忍不住的感慨,“女儿真是长大,真的长大了。我还记得啊,你小时候缠着我要吃冰淇淋的样子,现在一转眼都知道心疼我们了。” 纪陈咬着筷子不好意思的笑,这一桌子的菜其实也算是那个自己对父母的谢意,感谢他们的生恩养恩。上辈子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借助自己来做到了。 纪陈趁着纪林和纪母聊她小时候那些事的空隙,把自己这一桌子的菜拍了照片发给了柳格,想向他邀功请赏似的。 纪陈:【夸我,都是我做的。】 柳格:【嗯,真棒。】 纪陈:【你好敷衍哦。】 柳格:【你真棒呀!】 纪陈忍不住的笑出来,她咬着筷子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柳格真是可爱死了。 真的是越接触会越觉得柳格是个宝藏男孩,并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无聊男生。 很多会读书的男生都是那种不爱运动的弱鸡男,除了读书其他的爱好大多是打游戏的宅男,和他们聊天毫无共同语言,但是和柳格就是不一样,总是有话说。 以上都是纪陈的有色眼镜下的结论。 三十一颗糖 失控 http://.biquxs.info/

纪陈的国庆假期就这样在自己的养病下结束了,她在假期里除了回家那顿大餐外就没有了。自己给老爸老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结果自己喝着粥吃了几口清淡的炒菜就对付过去了,主要是怕自己吃下去胃又不舒服。 国庆回去之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自己的假期,还有人忙着抄作业。 纪陈的作业在直播和柳格的监督下顺利完成了,她很自傲的在别人问她作业写完没有的时候回她:“当然写完啦!”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自豪了! 自从发现了自己还有做菜这项技能之后,纪陈成功的挖掘了自己的烘焙技能,她把家里闲置了许久的烤箱给弄了出来,烤了一盒子的曲奇小饼干,用自己买的特好看的一个小盒子装了起来,等会送给柳格。 柳格这个好学生对上学向来表现的意兴阑珊的,他门门都是最好,却不是最爱学习的那个人。每次回学校都是最后一个踩着点来的。 还记高一开学第一个学期,他踩着点进了班,当时的他虽然中考成绩很优秀,但是在高中,变数很大,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时间,老马当时不能明白这个男生有什么地方敢这么的拽,打算狠狠批评他一顿,上学居然敢踩着点的进班。结果柳格很是一本正经说,你发的通知是四点半前进班,四点半前一分钟,前一秒都是前,让老马狠狠吃了次瘪。老马一门心思的想要让他长点记性,结果这货次次考试下来,门门都是第一,别说找麻烦了,供起来都来不及,这可是自己的奖金啊! 柳格没来老马就来了,老马背着手在班上晃悠着,抄作业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纪陈翻着自己的习题册,刷刷刷的写题,等着老马走人,然后大家就此解散。 时间过得刷的一下,老马背着手出了门,班上立马就是解除防备了的状态,有人唉长叹短,有人贼头鼠脑的看着窗外。 老马这是去拿成绩单了,看老马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班级考的还行,要不然他早就彪了。不过班级不能代表个人啊,大家既盼着这成绩单又愁着见到它。 柳格踩点进班的时候,班上闹得一团乱,他习以为常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柳格的个子在男生中算高的了,堪堪一米八,但是这南方不比北方,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不多。他的座位在第二排,在前排女生扎堆的情景下,特别的扎眼。 纪陈一直留意着时间,眼看着柳格进班了,她也暗戳戳的准备行动了。看了下周围,大家都在个忙个的,她轻悄悄的“噌”的一下就溜到了柳格的桌前。 “喏,给你。”纪陈蹲在他桌旁,只露出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你要吃完啊,我做了好久的。” “什么东西。”柳格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无奈的笑,打开桌子上的盒子看了看,一股甜甜的奶味儿从盒子里跑了出来,在这个快要吃饭的点,这种味道显得特别的诱人。 盒子里挨个码着一块块小饼干,形状各异,有小熊的,有松鼠的,有猫咪的,有狗狗的,很多形状,看来模具挺多啊,柳格想。 “谢谢。” “不客气!”纪陈嘴角的笑都快飘起来了,她蹦着跳起来,欢快的准备回去。 “哇!好香啊!柳格你这饼干哪里买的啊!”前排的女生闻到香味转过身来,她同桌也好奇的转过身来围观。 “哇,这么用心,不像是买的,倒像是某些人送的吧!” 这个“某些人”喜滋滋的,对大家把自己和柳格挂钩在一起这件事很是开心。 “好可爱的饼干啊!柳格能不能给我一块啊!”女生两手合一,做祈求状,两条小眉毛都要皱到一块去。 不要答应啊!纪陈心想。但是东西送了出去,取决权在柳格手上。 柳格有点为难,饼干是纪陈送给他的,他转手送人不好是一,二他也不想给。 “好不好嘛,真的好可爱哦,人家好想要呀!”女生平日里很会撒娇,男生遇到这样的女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女孩子都这么服软了,你不给的话会让人家女孩子很没面子,但是给的话自己又很不乐意。柳格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撒娇这种操作?他就没见过苏培对柳明岚撒娇,向来都是柳明岚低声细语的和苏培说话。而且,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他没接触过这种女生。纪陈就算再死皮赖脸也没这么撒过娇。 “你是怕纪陈不开心吧,那人家去跟纪陈说一下嘛!她人那么好肯定会答应的啦!而且饼干这么多,我就拿一块~” 女生话刚说完,那一盒饼干腾空而起,纪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若冰霜。 “你贱不贱啊?别的女生送给男生的东西你都要抢?”纪陈冷眼看着她,浑身戾气十足,她晃了晃饼干盒子,盒子里的饼干碰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么想要?全给你好了啊!”说着她就要将整盒饼干扣到那女生的头上。 “啊!!!”女生捂着头等着那一盒的饼干砸到她的身上,但是没有。 饼干落下的一瞬间,柳格手一挥,整盒的饼干都被他挥了出去,撒了一地。 “纪陈!你给我清醒点!” 柳格震怒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劈醒了纪陈,她打了战,看着一地的饼干残渣,浑身颤抖。 这不是她干的,这不是她的干的。是那个她,那个她干的。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纪陈从头皮麻到了指尖,恐惧像黑洞都一样将她整颗心脏都包裹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直接用了她的身体,她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抗的机会,就这样被她摆布。 班级内部陷入一阵静默之中,大家都看着他们,都在暗暗吃瓜,不敢发出动静。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纪陈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她的身体自己控制不了了。她想握紧自己的拳头,手指却只是颤抖了几下。纪陈掀了掀嘴皮子,想说什么,却看见那个姑娘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这个姑娘只是说话的时候嗲里嗲气的,但是并没有存任何心思,可为什么,刚刚听到她的话,就特别的生气,觉得她在勾引柳格似的,一时间就冲昏了头。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她有了磕碜之际,抢了她身体的控制权吗? “纪陈,你能冷静下来吗?”柳格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眼底的恐惧像是在面对死亡一样,身子在颤抖。柳格想安抚她,伸手拍拍她的肩。 “别碰我!”纪陈尖叫道,她猛地推开柳格,跑了出去。柳格被她推得措不及防,整个人往后栽去,后桌被撞的发出一道惨叫以表自己的不满。 “天呐,纪陈该不会是有精神病啊!”看热闹的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本来就是一句不疼不痒的突然,却被柳格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讪讪的闭了嘴。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纪陈把自己关在女厕所的隔间里,眼泪顺着脸颊汩汩的流,划过脖颈流尽衣服里。她太怕了,怕极了。现在两只手都控制不住的在抖,越是想要它们歇下来,越是抖得厉害。 纪陈用一只手去摁住另一只手,想让它不要再抖了,却发现两只手覆在一起的,以相同的频率在颤抖。 纪陈倚在木板门上,用劲力气的去擦自己的眼泪,眼泪这种东西就像是宣誓自己投降了的标志,自己不战而降,拱手让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父母,所有的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就算都是自己,但是你已经活过一次,为什么要某杀掉我?就算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意识思想完全不一样,我们是一个人格吗?不是吧? 我不要,不要被她霸占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人生。我还有很多没有经历,很多没有体会,不要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你已经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活一次!这是我的命!你把自己弄死了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命!!!” 纪陈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不知前因后果的人听纪陈这么喊一定会觉得可怕,这是见鬼的节奏吗? 纪陈咬着后槽牙,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哭下去了,她要时时刻刻的警惕,不能再这样的情绪失控了,这样会让她有可乘之机的。 她心里很清楚,苏培说,她以后不用去医院了,是因为苏培看穿了她的谎言,她生气了,不想和一个满嘴谎言的病人继续纠缠下去。这个病人完全不想死,也不想治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大家都轻松点,告诉纪陈的父母,她痊愈了,这样纪陈就不用再想理由搪塞她,她也不用浪费时间在纪陈身上了。 一别两路,各自欢喜。 纪陈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蠢。 如果自己以后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该怎么办? 三十二颗糖 揣测 http://.biquxs.info/

纪陈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十个手指头长出了第十一个一样。她的视线模糊,看的一点也不清明,眼前出现了重影。她想,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快要死了的前兆,先是视线模糊,然后慢慢的,自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魂归混沌。 纪陈依着门板无力的滑下去,蹲在地上,放空了自己。她很无力,对自己无力,对那个她无力。她不想就这样的放弃,可是,她连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努力都不知道。 “纪陈,你在里面吗?”柳格的声音穿透木板,砸进纪陈乱哄哄的脑子里,她所在的厕所隔间门被拍的啪啪响。“把门打开,你跟我出来,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呆着。” 纪陈抽噎着抹了脸上的眼泪,她盯着被拍得颤抖的门板,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她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太多糊了眼睛。 她伸手勾着插销把门打开,柳格打开门就看到她蹲在地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的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救星一样。 “起来,我们出去。”柳格是趁着现在没什么人才敢进的女厕,不然这次之后,他的大名就更加的响亮了,学神是公然进女厕的变态。 纪陈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委屈极了,嘴角下撇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随时再来一轮的意思。柳格有点怕她。 “你别哭,先跟我出来好吗?这里是女厕,我在这里像什么话。” “我腿麻了......”纪陈可怜巴巴道。 “还有心情撒娇,看来你没什么事啊?那我先走了。”柳格挑起一只眉头,带了点威胁的意思看着她。 纪陈伸出手看着他,柳格无奈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纪陈顺势扑到了他的怀里。柳格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的男生,怀里抱上一个女生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他本来就不大能接受和人的亲密接触,更何况还是个异性,还是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异性。柳格僵了僵身子,很想摆脱纪陈,但是身体僵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只要被人这样接触就会反应性的呕吐,可是,时隔许多年,再次被人这样亲密接触之后,自己只是僵了身子动不了而已,那自己是不是有进步了? “我们出去说,你别抱着我。” 纪陈恋恋不舍的把自己的胳膊从柳格身上挪了下来,手滑到柳格的手时,眨巴着眼睛,偷偷的去勾他的手指。 柳格垂下眼睑看着纪陈的小动作。她的手很小,抓着他的一只手指就像个小孩子握不住爸爸的手时会抓着一根手指头。柳格在心里轻笑了一下,想不出为什么纪陈会这样的信赖他。 “可以出去了吗?” “嗯。”纪陈点点头。 柳格和纪陈两个人跑到了操场上坐着,此时快要黄昏,晚风也不是夏日那清凉的风了,把两人的头发吹得群魔乱舞。但两人依然耐着冷风,坐着。 “吹吹风,把脑子吹清醒点我们再说话。”柳格坐在草坪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将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扣着草坪上的塑料草。 “你别扣人家啊,都被你扣秃了。”纪陈伸手去扯柳格的手,想阻止他,柳格反手要甩掉她的手,然后两个人的两只手纠缠在一块,不多时,两人都被自己的幼稚逗笑了。 “无聊吗你!你说你一个三好学霸,怎么就这么的无聊呢!” “我不觉得我无聊啊。”柳格含笑着看着她,“我觉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无聊,就算是发呆,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它们有意义,即便我不会记住它们,但是时间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而且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它们可是寸金呢。现在我手上拔下来的这根草,它值千金。” 纪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什么歪理啊!” “很有逻辑啊!”柳格笑着看着她,“这根值千金的草,送你了。”说着将这根草放进了纪陈的手掌心里。 纪陈看着手掌心里的草,这根草在这个偌大的操场中显得无比的渺小,在手掌中的质量也是那样的轻,明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塑料草坪少了它一根,就秃出了一个明显的小洞。 “你想跟我说什么?还是想听我说什么?” 柳格收起笑容看着纪陈,他的眼神无比的真诚。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没有窥探你内心的意思。我也很讨厌别人窥探我的想法。我的母亲是一个心理医生,从小到大,我都忙着应付她,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像我在她的面前是赤裸的一样,没有任何自我可言。” 纪陈微微有点吃惊柳格和自己提他的父母,她知道他的亲生父母都已经故去了,他口中的父母是他的养母。而从他的口吻来看,他们的关系很融洽,那种带着抱怨的语气,说不尽的是幸福。 “你现在过得很好。”纪陈突然道。 柳格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你可以放下过去的。” 那一瞬间,柳格有点生气,她这样说,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吗?居然敢这么劝他?她有什么资格劝他?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很压抑,有事情压在你的心里,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觉得你现在很幸福,你不应该把自己拘泥在过去。” “那你呢!”柳格忽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很讨厌别人揣摩他,推测他的想法,他对纪陈有点生气,但他的教养又让他压制住了他的怒气。当他失礼的对纪陈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真的幼稚死了。 他现在就像个小屁孩,因为不敢和别人打架,于是和别人互相揭短。 “你想听吗?我想听的话,我就说给你听。” 柳格完全没想到,连心理医生都处处防备的纪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纪陈这是真的信他,还是只是找一些托词来安抚他有点起伏的情绪。 “我可以做你的倾诉对象,前提是你愿意和我说的话。如果你不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的话,我不想听一些假话,那很浪费时间。” 纪陈抿了抿唇,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苏培是你什么人?”纪陈坦白明了的问出了这句话,其实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却还是要问出口。 柳格微微咋舌,虽然他没有刻意的隐瞒过他的母亲是谁,但他还是不能明白纪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因为他父母的职业问题,他从小到大的家长会都是自己那个德高望重的外公来参加的,那是同学们唯一知道的他的亲人。 “我的母亲。” “嗯。”纪陈早已料到答案,只是轻微的点头,“苏培很了解我,我一开始很好奇,为什么她会那么的了解我。就算她是一个很合格的心理医生,我在她的面前暴露了很多,但是,我不相信,她能在每次那么短的交谈里从我身上了解到那么多的东西。” “对,我是刻意为之,但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柳格低下头,被抓包之后,虽然他本心不坏,但他的出发点在一个对外界有防备的人眼里,就不是那样了。 “先不谈你有没有恶意,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怀疑上你的吗?” 柳格确实很好奇,他应该没有表现的十分的刻意。他从没多嘴过什么,她又是从哪里有了疑点的呢? “暑假的时候,我有一次赶早去了医院,我看到了你。当时我并没想到那些。我进诊室的时候,就感觉,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我当时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在我提了我暗恋对象之后,你当晚就去班群里问这件事,太明显了吧。后来我问苏培哪里的补习机构好,你又恰巧凑了上来给我补课。在开学第一天我发病的时候,你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好奇,什么也没问,就像你知道我有病一样,还知道给我找药。刚刚你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心理医生,嗯,我所有的推测都合理了。” 柳格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有点尴尬,他挺想解释一下这件事的,他有点怕纪陈以后会和他疏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怕。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病治好,毕竟你这么的年轻,心理疾病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容忽视的。” 纪陈看着柳格,他的局促不安在她的眼里就是一颗颗的蜜糖,把她环抱了起来,甜的她牙都快掉了。 “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纪陈看着他,把他脸上的每个细节都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高。 柳格张着嘴巴,有一大堆的话想为自己辩解,说自己的出发点其实是好的,是为了她考虑才那么做的。可是转念一想,你对别人所有的好,别人不需要,那都是自以为是。他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三十三颗糖 吻 http://.biquxs.info/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不都是为了我好,才那么做的吗?” “对不起我的自以为是,对不起我的多管闲事,对不起骗了你。” “啧。”纪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她像个久经情场的老手似的,一只手摁住柳格放在草地上的手,“我真的好想吻你啊!” 柳格惊的下意识的往身后缩了缩身子。 “别那么的紧张嘛!我就是说说而已。”纪陈咬着嘴唇怕自己笑得太得意忘形了。“我很感谢你啊,感谢你的自投罗网,感谢你的投怀送抱,感谢你的雪中送炭。” 柳格扯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着纪陈,他有点惊讶于纪陈现在的态度。如果换做是他,有心人故意接近他,探寻他内心的隐秘的话,他会感到被欺骗,被侵犯,会很生气。但是纪陈她并没有,她甚至有种为他这样的行为而高兴的意思。 “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就算你喜欢我,也应该会感到生气的啊!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并不喜欢你,因为你生病而同情你,这一系列的事情,换成是我,我会很生气的。” 纪陈挑眉耸肩。 “你也说了,换成你。”她伸开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躺到了草地上。黄昏并不好看,有种恹恹的感觉,总觉得今晚会下雨似的,太阳也不火热。 柳格就这样看着这个躺在草地上的女生,心里对她萌生出了一种很奇妙的感情。这个女生大胆而火热,但有时候又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悯,明明大大咧咧,却能留意到很多细节,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强。 纪陈拍了拍草坪示意柳格也躺下来,柳格摆了摆手,就这么坐着看着纪陈。 纪陈努了努嘴吧,“又想听故事,又不想哄人,这怎么能行呢。” 闻言,柳格无奈的躺了下来。 “说好啊,看天,不许看我。” “嗯,说好了。” 随后便是长长的一段沉默。纪陈似乎在思考,思考自己该对柳格说出多少,以博得这个人的同情又不会让他不相信自己。 “呼......”纪陈长长的呼了口气,把自己心里那些浊念全都从身体里呼出去了。 “先说说,我是怎么生病的吧。”纪陈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大大的一团,在太阳的余晖下,泛着橙红色,像是自己以前送给柳格的棉花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病的,就是突然间开始做噩梦,经常在梦里哭醒。那段时间我过得特别的模糊,对所有的事情,对以前的事情,都很朦胧,我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活着。我妈妈说我发了好几天的烧。”纪陈又舒了口气,像是再给自己说下去的勇气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到了很多我记忆里从没有过得记忆。包括做梦也是。等我病好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和我的母亲,父亲,都疏远了好多。我看他们的时候就感觉在看很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对我的好,我无所适从。明明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但我总感觉,我和他们之间隔着什么,让我去下意识的排斥他们。后来就去见了苏培,诊断出来我是重度抑郁。我当时很奇怪啊,我多健康的一个人啊,我怎么会有抑郁症呢,肯定是误诊吧。 回去之后我慢慢地发现,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时候就是看着我用过的碗筷我都能哭晕过去。在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后,才慢慢的转好。” 纪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继续的说下去,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剖出来,放在柳格的面前。 “我以前的性格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性格的。萧澜说我以前不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我以前很拘束,很怕和别人说话。我生病那段时间都是很不清醒的。我清醒的时候就是看到你的时候。” “胡扯。”柳格淡淡道,觉得纪陈真的有点无可救药,说自己还不忘调戏一下他。 “真的,没开玩笑。”纪陈轻笑一声,“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下面我要说的,是苏培不知道的,你也不知道的。” 柳格轻轻的把手覆到她的手背上,想给她自己的力量。 换做他,他真的不会愿意把自己就那样公开的摆在别人的面前,就算是爱他的,他爱的人也不行。他和苏培辗转兜圈了这么些年,努力的控制自己,把自己变得和“常人”无异,就是因为怕她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他有病,他不是正常人。 虽然苏培一直称他有病,但是他一直不承认,努力把自己包裹好,不想破坏这个和睦的家。 “我身体里还有一个意识。” 柳格震惊的咬紧了自己从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虽然之前苏培也猜测过这种可能,但是真的证实之后的震惊完全不是猜测时所能体会到的。 “我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存在是在开学之后,柳翩然她们来找我的麻烦。我完全不认识她,但是柳翩然她们认识我,她们对我的态度很差劲,好像我是她们的跑腿。但我完全没有这段意识。” “你......” “我不是副人格。”纪陈转过脸来看着他,她的眼睛并不明亮,甚至还藏着恐惧,“我不是因为恐惧会是其他的什么而产生的一个人格,我不是。” 纪陈明明确确的告诉柳格,可是柳格还是有点怀疑,所有的副人格都会有取代主人格的想法。纪陈的性格前后变化那么的大,她说出双重人格的事情来,他不得不想到是有副人格来取代了主人格这个可能。 “我知道你会怎么想,但我拥有我十八年来的记忆,除了关于柳翩然的记忆以外,我什么都记得。我怀疑是她删掉我的记忆,当然医学中还有更权威的解释这种病症的名词,什么选择性失忆。” “你可能只是自己在逃避某个现实,并不一定......” “我知道。”纪陈打断了柳格的话,她知道柳格要说什么,这可能只是自己的臆想,她也希望是自己的臆想啊!“她删掉了我和柳翩然的虽有联系方式,伪装成我记忆里从没有过这个人。我之所以能确认她的存在,是我哭晕那次,你也在,她第一次和我对话了,她警告我离柳翩然远一点。我当时很害怕,可是她除了在我身体里,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发生。我以为,可能也就那样吧,她没有跟我抢过身体,也没有干涉过我的生活,她所做的可能就是为了能让我过得更好点。”纪陈说到这里,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方才的故作轻松全都土崩瓦解,恐惧才是真的,她握紧了柳格的手,手指紧紧的掐着他的皮肤。 “可就在刚刚,我特别的怕。” “别说了。”柳格翻身将她抱住,他虽然不能明白纪陈此时的感受,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的心理不正常,努力活的和别人一样那种感觉,特别的累,更不必说,纪陈这样的大事了,危及性命的大事。 “我就是听到那个女生的话,有点生气,然后她就用了我的身体,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体在动,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之前的所以自欺欺人都是假的,她会跟我抢身体,会跟我抢父母,抢掉我的人生。我感觉她现在在慢慢的变强,我根本没有办法抑制她。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掉,所以一直在消极对待治疗。没错,我是从没想过自杀,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我的这个意识会慢慢的在我的身体里死掉,会有另一个意识取代我,我还活着,不过是另一个我。” 柳格觉得毛骨悚然,他抱着纪陈的身子都僵硬了,他突然很怕纪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她。明明怪物和怪物之间在一起才能相互慰藉,相互取暖,可他就是有点害怕纪陈。好像和她一比,自己正常的不行,自己不过是有点人群恐惧症罢了。 纪陈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她推开柳格,把眼泪都抹掉,“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回去告诉苏培,或是干什么都可以。你以后也可以离我远远地,我无所谓的。” 柳格看着纪陈,他的脑子很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填补此时的尴尬,他看着纪陈的脸,她的脸有点苍白,像是被泪水泡得发白似的。 柳格想,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不要就这样的干坐着。 纪陈抹完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回去了。 “纪陈。”柳格喊她,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被这夕阳的风给吹散了,但是纪陈还是听到了,她看向柳格的眼神都带着自己的渴望,渴望柳格能够接受这样的她,可她也知道自己这种渴望有多么的不真实。 柳格的手有点凉,触到她脸颊上的时候还带着点塑料草的味道,但是柳格的唇很温暖,就像他想带给她的温暖一样,比远在光年外的太阳都要温暖。 三十四颗糖 来日方长 http://.biquxs.info/

纪陈坐回位置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她恍恍惚惚的和柳格去吃了饭,然后回到教室,这一切就像是她的幻想似的。 虽然时间过去了一段,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唇畔上残留着柳格的温度,像是棉花糖一般的触感,让她心脏扑通扑通,每一下都像个鼓点一样在跳动,拥有强烈的张力和生命力。 她很清楚柳格的这个吻,不带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就是单纯的想要安慰她,像一个大哥哥在安慰妹妹时,会亲亲她的额头,或是碎发。柳格至于她,可能就是这样的感情。 纪陈想的没有错,那个时候的柳格只是单纯的想要安慰她,可是之后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就难免避不开那沉默的尴尬了。一个男孩贸然亲吻了一个女孩,这是一种性/骚扰的行为了。 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忽略了这个插曲,把这件事都埋在心里,不去提及它。但是那颗名为“暧昧”的种子,却扎根在了两个人之间,因为两人日积月累的时间而茁壮成长着。 开学意味着这帮高三的孩子们要接受第一次月考的侮辱或是鼓励了,这次他们班的成绩发挥一般,理科第一,毕竟他们班就是理科最好的班,考不到第一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们班不过五十几号二,一本上线率四十几个,二本上线率除了纪陈和萧澜,都在二本以上。 于是这两个关系户又被全班人的视线洗礼了一遍。 这次的考试可以让老马判断现在学生的态度,虽然考的不错,但是有几个人明显态度没端正过来,导致自己的名次下滑了不少。 纪陈那颗飘飘的心脏被自己的成绩一下子给打回了原地,虽然她有进步,但是这进步微乎其微,不过是在年纪上挪动了十几名,自己还是这个班妥妥的垫底的,连萧澜都比她好上太多。萧澜离本二线只差几分,而她是连本三线都没有搭上。 纪陈十分气馁,但是气馁之余还是要好好的看书,她知道自己除了静下心来好好读书本无他法。 纪陈看着自己写在日程本里的小目标——要和柳格做同桌。 这个目标对她来说确实不容易,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做到。有柳格给她补课,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第一节晚自习是老马的,老马把班上的成绩分析完之后,开始给他们洗脑,没有文凭以后是没有工作的,没有工作以后怎么有钱孝顺自己的父母呢? 说来说去都是大家听腻了的东西,但是放在不同的心境下再听这样的话,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也不一样,老马一席话下来,大家颇受到鼓励,就算是考差了,那就好好努力呗。 趁着老马在上面讲大道理,纪陈抽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开始打线条。她小的时候上过国画课,虽然现在不怎么画了,但是底子在,不一会儿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出来了。 萧澜正在听老马那激扬顿挫的演讲,正是情绪激昂的时候,瞥见自己的同桌正埋头出小差,她瞥了一眼,发现纪陈居然在画画,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焰来。 她伸手戳了戳纪陈,“你在画什么呢,怎么不听老马讲呢。” “老马讲来讲去都是那点东西,那我还不如干点自己的事呢。” “那你学习也好啊,你画什么画啊!” 纪陈冲萧澜神秘一笑,“在学习上面备受打击,所以现在开始发掘自身的剩余价值,好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的没用。” “哦。”萧澜点点头,成绩给纪陈的打击太大了,所以现在她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找点自信回来,好给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这和老马给他们打气是差不多的意思嘛!萧澜转而继续认真听老马的洗脑,暗暗的给自己打气,下一次考试一定要上二本线! 纪陈画的画就是今天傍晚和柳格接吻的那幕,不过主人公并不是她和柳格。 底稿她基本画完了,偌大的操场上开着一朵玫瑰花,花瓣的线条她有意勾勒,像是个女子的侧脸,仰视着即将落下的太阳。 不过是画了个底稿,她打算在下一次回家的时候把它带回家去上色。 纪陈画画是不错的,但是纯粹是兴趣,小的时候也上过课,一直上到上初中才不上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国画十级的证书了。纪母本想着让她再学个油画素描什么的,但是纪陈觉得那纯粹就是浪费钱,她看别人的教程自己就琢磨出怎么花素描了,就是要多练线条罢了。于是纪母就剩下了那笔钱。 纪陈在初中的时候还会给一些杂志投稿插画图,起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画能被人认可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没想到的是,搞杂志那些愚人完全不能明白她的艺术细胞,她的稿子投了几次都没过之后,干脆开了个微博把画都发到微博去了。她偶尔也会画画明星,二次元的动漫图,有时候也会设计人物,这为她赢得了一些小粉丝,但是上了高中之后,她就闲置了那个微博号。 今天在百忙之中打了个线条到让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微博了。 她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一个很喜欢玩微博贴吧的,因为在这里,自己也算是号人物。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排斥社交工具的呢? 纪陈咬着笔尖,想着自己以前在高中的生活,那段记忆很模糊,她大多不记得了。事实上,一个不断重复的生活,今天复制昨天的日子,也没有什么记得的必要,过去了的日子,大脑都会清除缓存,一个人甚至连上个月干了什么都不记得,更何况还是两年前呢? 纪陈心底微微有点疑惑,对啊,那么久远的东西,除非是对大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不然是很难记住的,那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到现在为止看到的那个自己的记忆,完完整整的只有那几段的原因。 因为她也不可能什么都记得。 但她的记忆里确确实实是经过训练的,比一般人的长久,也连带着她现在对生活的一些小事都能记得清楚。她能说出放假前见到的柳格穿的是什么衣服,可能本尊都不记得自己穿了哪件了。 纪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到一阵的无力。 她不想再想起那个自己了,那个正在和她抢夺身体的自己,让她时时刻刻的都感到恐惧。 纪陈翻开自己的日程本,把之前写在上面的两个字用红笔圈了起来——算账。 她先考完月考了,有了段喘息的时间,现在,她要好好的和上次那几个女生算算账了。她身子可疼了一个多星期呢。 纪陈用笔尖敲了敲本子,然后将本子合了起来。 “萧澜,你知道上次找我麻烦的那些人是哪个班的吗?” “李冉!?”萧澜惊慌失措的喊了出来,讲台上的老师不满的瞥了她一眼,说了句好好听课就继续讲题了。要不是看在这个班考的还不错的份上,数学老师的口才能瞬间直逼老马,把他们骂出个花来。 萧澜干干的低下头,纪陈也不敢再找她说悄悄话了,怕老师再注意到她们这边。不一会儿萧澜的小纸条就传了过来。 “李冉她们是十五班的,你没事就绕着她们走,被她们黏上真的很麻烦的。” 纪陈很是受用萧澜的好意,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后开始琢磨怎么对付这帮女生,她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柳翩然和她们是一伙的,虽然上次有心诈柳翩然的跟班,但是被她们给转移了话题,既然那边没办法找到突破口,那就从这群女生身上找。这群女生最近是十分的安分,没来找她的麻烦,现在该轮到她了。 纪陈磨了磨后槽牙,上次把一个女生咬得没了一块肉,算是和她扯平了,其他那几个得连本带息。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纪陈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柳格独处,她特怕他! 不是怕柳格突然间对她图谋不轨,她是怕自己忍不住在柳格面前丢人了。柳格似乎察觉出她的意思,点点头就和她告别了。 柳格把书本收拾好回到班上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开着几盏灯,教室里有点昏暗。 柳格有强迫症,他要把自己的书桌收拾干净才能心满意足的离开,刚把书放在桌上,就瞥到了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便利贴是宝蓝色的,放眼全班除了纪陈,柳格不知道还有谁也用这样的颜色,学校对面文具店的便利贴要么纯白,要么牛皮纸色,要么红黄显眼,这样特别的颜色,显然不是在学校对面的文具店买的。纪陈和他说过,这个便利贴是她自己用染料自己染的,她自己做了一堆的各种颜色的纸放在家里,虽然柳格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欠你一盒饼干,先记账上,我们来日方长。 柳格忍不住笑了。 来日方长。 这个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它也可以这样的暧昧。 三十五颗糖 水 http://.biquxs.info/

纪陈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大部队,她以前都会在教室里留一会儿,因为柳格会在教室里留一会儿,许久没有碰上这个架势,还颇为的怀念。 纪陈回到宿舍打水洗漱然后上床,她坐上床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开始玩,她打算先放松一下,把今天画的线条稿拍了照发到了微博上,她一两年没有在微博上面发东西了,掉了很多的粉,但一张图到还炸出几个。 一只蛋挞儿:太太,你这多久没有发图了???质问你的良心,你不觉得痛吗? 丫丫丫丫呀:看到你的图一时没想起你是哪位,重新刷了一遍你的微博才想起来,消失两年了以为你走失了。 纪陈回她:不好意思,高中生,结束高考会重新开始画画。 然后她就退了微博。 十月份的晚上不算凉快,但也不算暖和,纪陈裹着小薄毯躺在床上,她在床头装了一条二十厘米长的led小台灯,无事可做,把那张线条稿来来去去的看着。 今天白日时,柳格的神情,不断地在脑海里过着,他以前冷漠的,疏远的,客气的,可今日今时完全不一样了。 寝室里其他的女生要么早早的睡了,要么还在奋笔疾书。纪陈翻身下床,将线条稿卷起来塞进一个玻璃瓶里,然后锁到自己的柜子里,上床睡觉。 从她把自己的事抖给柳格的时刻起,从柳格吻她的时刻起,她有了努力下去的动力。不管是成绩上的奋斗,还是和那个她之间的斗争,她都有了点底气。她不是孤军奋战,她可以和柳格一起谋划,以后出了事,柳格可以帮她,可以救她。就像今天,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哭得要死要活的她从恐惧中拉出来。 纪陈计划说要算账,她也不是说说而已。第二天跑操的时候,她留意了下十五班的位置,离她有半个操场那么远。她在一班哎。这群人的成绩真是差的不行哦,都能排到十五班去?纪陈头一回这么瞧不起成绩差的人。 虽然她也是个成绩差的关系户,但也比这群人好多了。这让她有了点鄙视她们的底气。 跑操结束之后,是每天一次的班主任讲话。有话说就说一说,没话说那就解放。老马一向话多,但是昨天该说的都说了,于是就地解放。 纪陈隔着半个操场看了看,十五班被他们班主任留了个下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纪陈扁扁嘴,真是差班事多。 纪陈拿着英语书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揽着萧澜的肩膀让她陪自己去小卖铺。她早饭吃了,但是没吃饱,怕饿着自己这越来越娇气的胃,于是想去小卖铺买个面包。 本来的目的是去买面包,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想找的几个人。那几个女生穿着超短倚在货架上聊天,一看到纪陈进了门,各个都紧绷了起来。纪陈也正看着她们,双方在视线上的僵持就有了一定的火花,要不是现在人来人往的,可能她们就要一起算总账了。 萧澜扯了扯纪陈的衣服,小声对她说:“我们避着点她们,贼烦。” 纪陈点点头,她同意后半句,贼烦。 虽然自己仅有的印象里只有那么一次交锋,但是萧澜这样好性子的女生都说她们贼烦,那就是——贼烦! 纪陈让萧澜在门外等自己,她一个人进了门买面包。 她走到她们所在的货架对面,看着货架上的面包,随手挑了个自己常吃的,看了看日期。 “还敢送上脸来,怕不是没被打怕?” 纪陈本来还在想开场白,既然有人说了,那她何乐而不为的接下就是了。 “怎么不敢啊?怎么最近不来找我呢?是不是被我咬怕啦?”说完,纪陈还隔着货架呲了呲牙,挑衅意味十足。 “纪陈!”对面的李冉气的撸起了袖子,“你等着!我一定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柳格面无表情的拿着一瓶水站在货架前,他看着两人隔着货架互相争持不下的那股焰气,觉得幼稚。但是一想到上次纪陈被她们打成那样,看着这群女生都觉得厌恶,他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 “我国治安处罚法规定,公然恐吓他人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柳格转脸看着纪陈,问得无比认真,“你要报警吗?” 几个小太妹深吸口气,别说法律了,她们连高中课本里的文言文都看不懂,更别说这么遥远的东西了。她们彼此看了看,又瞪了眼柳格。本来想对柳格说些什么,但是又想到柳格刚刚说的恐吓他人罪,最后选择了闭嘴,悻悻然夹着尾巴走了。 纪陈只觉无趣,走到柳格面前,泄了气的看着他。“你干嘛把她们吓走啊,我还想弄点东西呢。” 柳格垂下眼看了她一眼,“有计划?” “有点东西了,你下次见到她们别把她们吓走了啊!” “嗯。”柳格点点头,把手上的饮料结了账出了门。 “纪陈,刚刚李冉说,让你最近小心点,她们不会就那样算了的。”萧澜担忧的看着纪陈,她一向胆小,对那些女生敬而远之,如今人家跑到她面前,给她的朋友警告,萧澜除了干着急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她真的很痛恨这样平凡而无用的自己。 “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纪陈道。 “啊?”萧澜张了张嘴,“你不会,你不会还想和她们闹下去吧?你肯定斗不过她们的啊!你看你上次都被她们打的!” “嘘~”纪陈把食指抵在唇边,“我现在有办法对付她们了,倒时候要你的帮忙,你可得帮帮我啊!” 萧澜吓得缩了缩脖子,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帮,帮。” 纪陈得了萧澜的承诺,开心的拍了怕萧澜的肩,揽着人家往班级走。 萧澜侧着头看着笑得明媚的纪陈,觉得纪陈的变化越来越大了,纪陈以前不会这么笑。她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好看却不会刺眼。 纪陈回到班上,抓紧时间开始啃面包,面包有点干,她啃了几口想喝水,发现自己的杯子里没水了,于是拿着杯子准备去打水。刚一出门,刚好撞上回来的柳格,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才回来啊?”刚刚柳格分明走在了她的前头的。 “倒水。”柳格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杯,道。 “你刚刚不是在小卖铺买了水了吗?” “买了发现不是我的口味。” “嗯?”纪陈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是怕我吃亏进去帮我的啊!” 柳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然。 纪陈简直开心的想要尖叫,还没叫出声来就被同学给掐在喉咙里了。 “哎哎哎,你们两个要腻歪,回头找个不显眼的地行不?杵大门口,还让不让人进门了啊!看你两腻歪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不打断又进不了门!” 柳格轻咳一声,侧身让了路,然后进了班。 纪陈颠颠的跟在柳格身后,走到他的位置上,昨天的那个小女生还有点怕纪陈,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埋在自己的座位里。 “你跟过来干嘛?”柳格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出一小杯冷着。 “给我水啊!不是不对你口味吗!对我口味,给我啊!” 柳格顿时被噎住了,他忍着笑,面上装出一副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样子。 “我喝过了。” “我不介意。”纪陈做着口型,说完还咬了咬舌尖,煞是可爱。 柳格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掏出那瓶买回来没有动过的水。 要交到纪陈手里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我凭什么给你啊?” “我为什么不能拿啊?”纪陈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伸手就扯过了瓶身。“拿来吧!我真的很渴!”说着怕柳格反悔似的,开了瓶盖就喝了一大口。开瓶盖的时候手被瓶盖上的竖纹给划了手,“你根本没喝过,你就是不想给我!” 柳格耸了耸肩,把试卷摊在桌上,伸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赶紧回去吃吧,要上课了。” 纪陈又喝了口水,仰着脖子走了。 回到座位上的她两三口就解决了剩下的面包,整个腮帮子都塞得满满的,然后又灌了口水。刚好打铃,纪陈埋下头偷偷的咀嚼,把口腔里的大块物体嚼碎。 柳格在打铃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想看看她有没有吃完,正好看到她把最后一口全塞进嘴巴里,两个腮帮子鼓得像个小仓鼠,然后就看到这只小仓鼠喝了口水,埋回书堆里了。 还是只害羞的小仓鼠。 柳格随手就在自己的便签上写了两个字母——cs。 他的便签乱七八糟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懂了。 但他内心深处也渴望,这世上能有个属于自己的李大仁,能够懂我的世界。不是只有女生想要李大仁那样的体贴入微的男生的,他们男生,也想要个能懂自己的心尖上的人,,一个眼神,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三十六颗糖 我会心疼的 http://.biquxs.info/

高三后的课大都是两堂主课连上,像数学老师英语老师这么二皮脸的老师干脆连课间时间都霸占了。 要上厕所的自己去,不去的接着听课。 纪陈在数学老师开始讲倒数四道大题的时候就放弃听讲了。她从草稿纸中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开始画线条,然后掏出一颗qq糖偷偷摸摸的塞进嘴里。 她看着放在桌角的塑料水瓶就想笑,像是谈了恋爱一样。 饮料瓶里的水已经被她喝了大半,腥红的颜色像是玫瑰花的汁液,不像血。 纪陈想,血比它粘稠多了。 她扬着的嘴角忽然僵住了。 血的颜色。 脑海里开始有声音在叫嚣,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股诡秘的感觉像是无处可寻的冷气,慢慢的就从你的皮肤窜进你的身体之中,混进你的血液,然后流遍你的身体。 那种感觉很不好,好像你的身边都是要杀死你的人,他们隐藏在你的生活中,你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只有你将他们全都杀掉,你才会感觉到片刻的安全。当你又进入到人群,那种恐惧感,那种警惕感又会故态复萌。 她看着讲台上絮絮叨叨的拿着大三角尺在黑板上画线条的数学老师,看着前面一个个扬起的黑色的脑袋,她僵直了脖子。她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恐惧,以及那个可怕的念头。 她想杀掉这里的所有人。 那猩红的液体,让她的身体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刺激,兴奋,恐惧。 纪陈抖着手将剩下的半瓶饮料全都灌进了肚子里,深吸着气来平稳自己的气息。 一直到下课,纪陈都有点恍然,她已经平稳了自己的气息,但是内心的那股躁动却没办法平稳下去,它就像儿时吃过的跳跳糖,一碰到舌苔就在你的口腔中上蹿下跳,还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你难以忽视。 纪陈握着笔杆的手都开始发白,她深吸气间听到微微的一声轻响。这声轻响将她的思绪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开始深思自己的事情,总会进入一个循环之中,自己很难发觉,总要靠外物才能清醒。 纪陈看着那根被自己一只手给捏断的笔杆,立马甩手将笔给扔了。 痛感就像是过了麻醉的药效,开始占据她的整个大脑,密密麻麻的,像搬家的蚂蚁窝似的。 纪陈把坏掉的塑料笔杆给扔了,问了一圈才借到一张创口贴,大拇指被塑料戳破了,血流了不少,把萧澜吓得不轻。 “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捏笔杆,这下还怎么握笔啊?”萧澜埋怨的说道,但是关心她的意思居多,她把沾了血的手纸一股脑儿的塞进她们的临时垃圾袋里,特意蘸着热水给纪陈擦了遍手指头。说是热水能消点毒。 纪陈有点无语,这热水能消毒吗? 包上了创口贴的手指头疼得没办法弯曲,纪陈握笔的时候都把大拇指竖着,写题的速度都变慢了。 这个破伤口在纪陈的眼里就是太影响做题的速度了,其他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吃饭的时候换个手就行,反正她左手拿筷子也贼六。 “你的手怎么了?”柳格本来没注意到纪陈的手,但是两人吃饭的时候面对面,纪陈和他用同一边的手吃饭时他才发觉不对劲。 “上数学想题的时候太认真,没注意,一下子把笔给捏断了,然后手就残了。” “哦。”柳格点点头,眉头却蹙了起来。 纪陈解释的这样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意,可是柳格心里很清楚一些抑郁症病人的症状。他不是不相信纪陈对他说的话,她不想死。可是越相信她说的,他想的就比她多。 身体里有两个人格,主人格觉得自己没有抑郁症,从平时和她相处的情况来看也的确是这样,那么,得抑郁症的就是副人格。 纪陈说她很怕副人格对她的影响,鉴于副人格的病情,柳格不得不怀疑,现在她身上出现的每一个伤口都是副人格有意识的行为。 她在影响纪陈无意识的自残。 如果这真的如柳格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纪陈现在很危险。 先是一点小伤口,往后会越来越严重,纪陈可能会从自残上得到身体上的刺激,会喜欢肉体被利器划开时的痛感,刺激的神经。 那是柳格最害怕的事情。直到她的生命结束前,她都会通过自残来获得精神上的刺激。 “干嘛啊?老盯着我的手看什么?”纪陈把自己的右手摊在他的面前,“来来来,随便看,不收你的钱。”她五指由粗到细,甲仁饱满,指甲剔透,若不是肉嘟嘟的,也是一双美手。 本来纪陈只是存在打趣柳格的心思,谁知道柳格破天荒的握住了她的手,还捏了捏。 “下次注意点,别把自己弄伤了,我会担心的。” 纪陈的脸一下子红了,一颗心砰砰砰的跳,跳的疯狂。柳格吻她的时候她的小心脏都没有这么快的频率,整个脑子里都是“砰砰砰”的撞击声。 “呼吸。”柳格顺着她的手捏了捏。他原意觉得自己这么说能让纪陈的脑子里有个意识来克制自己自残的行为,没想到纪陈花痴自己的等级比他想象的有过之而不及。柳格摇了摇脑袋。舌头舔过后槽牙的时候想说些什么,但把那些话都给咽了下去。 他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在感情方面更是这样。 连对着苏培都要躲躲闪闪的男孩,对上一个异性更是这样了。 柳格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粒,忽然想到纪陈喜欢自己这件事还是自己给她抖出来的。如果自己不给她抖出来,她可能一直装死,然后他也不会就这样和她坐在一起吃饭。 莫名其妙的心里有团暗火。 虽然他知道纪陈喜欢自己,可能自己也对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情愫,但是这丫头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告过白吧? 虽然她告白的话自己答应的几率会比薛定谔的猫要高,但是,她就是没有告白啊! 柳格想着看着她都有点气了,撒了手,闷不吭声的开始吃饭。 自从听了柳格说他会心疼之后,纪陈的整个人都是飘在云端的,连手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 “你这上午还惨兮兮的,一脸的活人勿扰的架势,怎么这吃个饭回来就美成这样了?”萧澜一边说着,一边把英语三十八套拿出来刷题,“该不会是你家柳大帅哥给你说什么情话了吧?” “嘿嘿嘿嘿嘿嘿!”纪陈像个二傻子似的笑个不听,笑到最后干脆捂着脸埋在手心里笑了。 萧澜扁扁嘴,把三十八套那沓试卷拍在桌子上,拍的邦邦响。 “这位同学,请你克制一点啊!我是人,不吃狗粮的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萧澜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跟她沟通了,她已经完全沉迷在柳格的西装裤下,完全不能自拔了。 “我跟你说,他说以后让我小心点儿~~~我受伤了他会心疼的~~~”纪陈无比陶醉的回忆着柳格和她说这句的样子,完全无视了一旁脸色已经成黄连样的萧澜。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还有完没完了!!!萧澜把纪陈只有五十几分的数学试卷拍在了她的脸上,“你清醒一点!!!你的数学只有五十六分!!!!你怎么配得上人家一百四十八分的卷子!!!你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 纪陈讪讪的把卷子从自己的脸上摘了下来,“哎呀,数学卷子多难啊,你不也才考了一百零几吗?我都比你的一半还多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 萧澜悲壮的深吸了口气,这还是前段时间跟她说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同桌吗? “你知道吗,你这么笑真的很猥琐。” 纪陈立马止住了猥琐的笑容,板着一张脸看着她。 “你失心疯啦!干嘛这么看着我!”前一秒还笑得像个要强奸少女的猥琐男,下一秒板着的脸都快僵了。 “你不是说我那样太猥琐了吗?你看看我这个表情猥琐不猥琐?” 萧澜打量了一下,说:“不猥琐啊。” 纪陈猛了趴在了桌子上,悲痛欲绝。 “完蛋了,我以前都是那么在柳格面前笑得,他会不会也觉得我很猥琐啊!” 萧澜一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花板上。 “你见他就是狐狸见了肉,我们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至于柳格怎么看你,你得去问他啊!” “我不敢问,万一他说我猥琐怎么办?我以后哪来的脸去见他啊!”纪陈撇着嘴角哭丧着一张脸,好像下一面就要哭了一样。 萧澜顿时觉得自己的同桌戏真多!!!她从来没觉得纪陈这么多戏的! “放心吧,就算你觉得难为情,没脸见人了,只要一看到柳格,脸皮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你放屁!我可是贼看重我的这张薄脸的!” “你的双下巴都快到胸口了。” “......”老师,月考后您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的座位怎么还没有调?我想换个同桌啊老师! 三十七颗糖 格格 http://.biquxs.info/

因为柳格的一句情话,纪陈甜蜜的吃多了糖。本来有着爱情的滋润,就已经够甜的了,结果自己一时开心就贪食了,把买的几包qq糖全吃了,连上厕所都是甜味儿,纪陈十分嫌弃自己。 柳格觉得纪陈的心可真大啊,也不是心大,估计早就因为自己的病郁闷的自闭了。 晚上讲题的时候听到纪陈抱怨这件事心想,还好自己不这样,不然以后一吃糖就想到尿出来的尿都是糖味儿,他会无法直视糖这种东西的。 纪陈的物理这次考得还算不错,在大家都考四十分的时候她也考了四十分,为此还洋洋得意。柳格把自己九十分的试卷拍在了她的脑门上,希望她能以此为目标,以此为动力。 纪陈对数学这种东西简直深恶痛绝,公式一大堆就算了,还有什么cos,sin,要死人的哦。 纪陈用嘴唇顶着笔杆,撑着下巴听柳格将一道求区间的题,明明只是一道填空题,却握着五分的大权。她真的好羡慕人家考全国卷的哦,还有选择题,再差劲也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正确率吧?他们填空题,不会就是不会,瞎几把填也填不对。 “格格,我们能不能中场休息五分钟再继续啊!我头都要大了!” 纪陈的嘴巴都快撅上天了,一脸快死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冲柳格撒娇。柳格轻咳了一声,算了,休息就休息吧。 他把腕表摘了下来调到了计时模式。 “不是吧,你还要计时啊?” “不然呢?”柳格觑了她一样,意思是让她见好就收。他低头翻看着纪陈其他的错题,其实心里已经心猿意马了。 纪陈喊他“格格”的那声,声调都快飘到了太平洋北岸去了。苏的他都想不起来该怎么说话了。 也许这个昵称在纪陈的心里盘旋已久,也许早在她的嘴边打转过许多圈,但是当她这样理所应当的叫出来的时候,柳格忍不住的心跳加快。 这是件很奇异的事情。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五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柳格还来不及反省自身,就要抽回自己的思绪了。 柳格给纪陈讲完一道题后,出了一道与之类似的题让纪陈写,纪陈虽然听懂了那道题,但是还没有完全的掌握,她拿着笔杆在草稿纸上演算,扎不上去的头发从她耳边滑了下来,让她看起来有点凌乱。 趁这个功夫,柳格难得的细细打量她一番。 纪陈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个头一般,身量一般,有点小肉,却很可爱。眉眼长得很开,眉毛不弄却长,细细弯弯。一双单眼皮却大的出奇,完全不是单眼皮只有小眼睛的剧本。柳格最喜欢的是她的嘴唇,薄薄的,却很好看,笔者笔下的樱桃小嘴也不过如此。 他想起昨天的那个吻,他一时冲动下的吻。他都没有来得及细细的去感受,去体会,那个吻就结束了,以至于她的唇形是否与自己的契合都不知道。 柳格扯了扯嘴角,有点嘲笑自己的放浪形骸。 从自己开始恐惧人以来,纪陈这个姑娘是头一个让他这么上心的姑娘。 从一开始对她病情的好奇,到后来的想要深入了解,以及现在的心心相惜。柳格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路线是怎么一个递进法,但是,他现在就是对这个女生很上心。不管她口中的病情会怎么样,他会陪着她慢慢变好起来的。 苏培总是跟他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应该学的向前看。他觉得自己一直是向前看的,除了他亲生父母那件事。 他一直不是一个积极的人,不想争什么,自己有的好好珍惜就好了。现在他在纪陈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的影响下,也想变得没心没肺一点。 明明自己心里怕的要死,可是有时候就是神经大条到把这事给忘了,自己过得贼开心。只有那个人格出现的时候才会怕。 柳格舔了舔嘴唇,闻着空气里的味道,觉得都是糖味。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糖,连呼吸的味道都是甜的。 月考之后的第三天,在老马把该单独谈谈的人都找了个遍之后,重新排了次座位。 这次排座纪陈眼巴巴的看着柳格的身影,拉着萧澜的手十分的惋惜,犹如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等着,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成为全班进步名数最多的那个!然后我就可以和我的格格双宿双栖了!” 萧澜内心一阵恶寒,双下巴都被她恶心出来了。她一把怕掉纪陈的手,指着她警告道:“你少恶心人了,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会被老马拉出去谈心的!” “他谈心他的,我该干嘛干嘛。”纪陈晃了晃脑袋,仿佛这个世上没有比和柳格做同桌更重要的事情了。 “老马是不会允许你糟蹋他的得意门生的,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要不是看在你的成绩在进步,柳格的成绩没有退步的份上,你觉得你还能这么嘚瑟吗?我敢打赌,要是柳格的成绩退不了,老马觉得强烈要求柳格停止给你补课这件事!” 纪陈的仰视着天花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其他的人已经和自己的新同桌选好了新的位置,开始挪动自己的桌子。纪陈和萧澜两个人还是缩在了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她们那个位置很好,上课做小动作老师很难发现。但是在他们这个学霸云集的地方,这个位置就变得不是那么的可爱了。大家都铆足了劲的抢前三排。 在大家搬桌子的时候,萧澜拿着物理试卷,边写边翻公式。 “啧啧,大家都是志向高远,只有我们两个,咸鱼。” 纪陈不满于萧澜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她撅着嘴巴反驳她:“你要是在普通班,你就是老师手中的大宝贝!你想坐在哪里都没人敢说话,坐垃圾桶上都不会有人说你的!” “去你的!” 两人说笑了一番就开始写题。 每天两张物理试卷,两张数学试卷,一份英语,一份语文,一张生物。纪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很莫名其妙,这样的日子很充实。虽然写试卷的时候很烦躁,但是写完之后都会小小的得意一下。 因为成堆的试卷压榨着纪陈的时间和脑容量,以至于她都快忘了算账这件事。 她想起这件事已经是第二周了。 她们学校高三生两个星期放一次假,转眼就要放假了,纪陈扒着手指头数着数,她昨天晚上和纪母通了电话,把想吃的东西都告诉了纪母,就等着后天放假回家了。 最近的太平日子比较多,以至于纪陈都快忘了,自己是别人眼中的沙包。这不,今天她这个沙包因为贪吃落了大部队,跑操结束后,老马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话,讲了半天,本来上完两节课纪陈就已经低血糖了,还绕着操场跑了那么多圈,更是饿得头昏昏的。 老马一说解散,她立马撒腿就往小卖铺里跑。 面包ad钙以及一根热狗。 一根热狗刚进肚子里,自己就被人围了。 她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害怕,因为都是熟面孔。不过,她看了下,上次那个被她咬得血淋淋那位没有来嘛!看来是怕了她的牙齿了。 纪陈一手拿面包,一手拿ad钙,仰着鼻孔看着她们。不管是不是来打架的,气势上不能输。就算她不能以一敌四,但是她能一个人蔑视四个啊! “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呗。”李冉开口道,她抱着胳膊,面带鄙视的看着纪陈。 纪陈也不慌,“你们是看今天我一个人才敢来堵的我吧?” “切!”几个人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打你还要挑日子啊?就算你身边跟着人,我们都一起揍!” 纪陈“哦”了一声,她眨了眨眼,指了指她们身后,“你真的要连我的朋友一起揍?”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带她走!” “我看谁敢动!”一阵暴呵,吓得李冉那群人都跳脚了。 纪陈扁了扁嘴巴,嘟囔着,“我可是给你们指示了的。”她弱弱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教导主任因为喊得太用力,整张脸都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气的呢。 “年纪不大,到知道欺负同学!你们几个以为自己是什么啊!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说打人!”教导主任拎着那四个女生,让她们排成一排站在墙边,李冉几个人的白眼都快翻得没有瞳仁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在墙边,嘴巴都快扁成鸭子了。 纪陈站在教导主任的身后,对着她们几个摊了摊手,还左右晃了晃,挑衅的意味十足。 几个女生气的对她竖了中指。 “好啊你们几个!刚刚说要打我,现在还敢对我竖中指!!!你们几个是无法无天了啊!你们班主任是谁!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是怎么教的你们!欺负同学就算了,现在还敢目无尊长!”教导主任喋喋不休的话语在纪陈的背后原来越远。 纪陈踩着脚步欢快的回到班级,满心的不屑。 三十八颗糖 笑 http://.biquxs.info/

因为让李冉几个吃了次瘪,纪陈十分的开心,连戳开ad钙的时候胳膊扬的都比以往高。十分舒畅的吸了一大口,准备看题啃面包。 “这么开心?”萧澜喝了口水,看着她桌上的ad钙奶瓶子,“你少喝点饮料吧,你这抽屉里的都快攒一抽屉的瓶子了。你又不扔,你要攒着卖钱吗?” 纪陈今天心情好,觉得自己可以从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来和她贫两句。 “对啊,你要知道攒钱不易,我们要帮父母省这点钱。” 萧澜的嘴角抽了一下,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少喝点饮料能帮你爸省下一笔巨款,可能连棺材板的钱都省下来了。” “那怎么能行呢!我这低血糖,就是要喝点甜的。你说说做试卷已经这么辛苦了,怎么可以不喝点甜的呢!” “你这又是糖,又是饮料的,再低血糖也要被你吃出高血糖了吧!你小心得糖尿病才是真的!” 纪陈不以为意,突然她的身子僵了僵。她想起上次自己糖吃多了,连撒的尿都是甜味的,她的脖子不由得梗住了。 “糖、糖尿病是什么个症状?” 萧澜白了她一眼,“你生物白学啦!越吃越瘦,经常会饿,还会感到头晕乏力。” “完了完了。”纪陈猛地把手上的ad钙给扔了出去,像是甩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十分的不愿意再看它一眼。 “你发什么疯呢!你不是最爱喝ad钙了吗?”前不久搬到纪陈隔壁桌第三排的柳格把脚边的ad钙奶的瓶子捡了起来,“她怎么?”这句是问萧澜的,萧澜看着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纪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我说她天天吃糖喝饮料就不怕得糖尿病吗?估计是她想到上次糖吃多了那件事,现在以为自己得了糖尿病,傻了!哈哈哈!” 柳格也不厚道的笑了,他拿着ad钙奶走到纪陈的桌子前,嘴角的笑没下得去,“萧澜说的对,你少喝点啊。还有啊。”柳格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啊,别整天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你这岁数也不是得糖尿病的年纪。” “真的假的啊?”纪陈的小细眉都快被她挤得成麻花了。 “你傻啊!”柳格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少吃点糖吧,就算你的大脑需要葡萄糖,你正常饮食就足够了,照你这么个吃法,老了也会的糖尿病的。” 纪陈咬着嘴唇,看着自己手上还剩下的半个奶油面包,“这是我吃的最后一个奶油面包,你给我做个见证!” “你吃吧!”柳格摇着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笑吟吟的。 等到柳格重新回到自己平静的学习状态时,整个班的内部都快炸开锅了。 “萧澜,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前桌趴在萧澜的桌子上,视线却盯着正在虎头虎脑的啃面包的纪陈。 “我瞎了。”萧澜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两只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的说:“被这宠溺的恶心场面辣瞎了!” 前桌啧啧称奇,拉着自己的同桌一起感慨,“从未见过学神开口笑,没想到学神一笑,咱们几十双眼睛都瞎了。可怕可怕。” 同桌紧闭着双眼道:“我要洗洗眼睛,学神笑起来真的太可爱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平日里那么严肃的学神笑起来居然这么的好看!” 此时啃完面包的纪陈加入他们的谈论阵营:“你们是不是疯了?”她说话说起来含糊不清,就是一个大舌头,但还是能听得懂她说了什么。 “我们怎么就疯了?好不容易瞻仰道了学神的笑容,我感觉,这个月的月考我都能考的贼好!”前桌握拳给自己打气道。 “你就是疯了,要是看柳格笑一笑就能考好的话,那我现在就是年级第二。” “你闭嘴!!!” 这句话是萧澜、萧澜的前桌、前桌的同桌,以及纪陈隔壁组听到他们说话的同学一起喊得的。 纪陈瑟瑟发抖,她说错什么了吗? “如果柳格不是笑给你看的话,我的眼睛还不会瞎。”前桌嫌弃的表情恨不得挤出自己的双下巴以表示自己现在恶心的程度。 “怎么滴?你瞧不起我啊!”纪陈一拍桌子,怎么柳格笑一下能惹出这么多的破事啊?不就是笑一下吗?笑一下怎么了啊! “你自己问问啊!”前桌推了下自己的同桌,“你见过学神的笑容吗?在此之前。” 同桌摇了摇脑袋。 “第一次见,笑得这样的宠溺,对象还是个二百五,我们真的为学神未来的孩子的智商感到担忧。” “去你的!”纪陈笑骂道。 本来这篇就算翻过去了,可是纪陈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她伸手招了招隔壁桌的同学。 “为什么柳格笑一下你们反应那么大啊!” 隔壁桌的小姐妹们目睹了柳格的笑颜,方才都聚在一块激动,也不知道激动个锤子。 “废话!柳格要是能天天这么笑,我能多考三十分!” 纪陈的嘴巴缩成了一个“o”型。 “柳格!”她大喊了一声,班级的喧嚣立马安静了下来,柳格转过身来看着她,面无表情,还有点被打断了思路的不耐烦,但是他的不耐烦很快就收了起来,满脸都是“祖宗您有何吩咐”的意思。 “笑一个!” 柳格对纪陈这么无聊的把戏感到无奈,却还是听话的笑了一个。他嘴角弯起的时候会有一个小酒窝,眼睛的弧度也会随着嘴角的扬起而下垂。他有一双笑眼,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里都是笑意,但是不笑的时候冷酷到什么都没有。 “她!”纪陈指着隔壁桌的女生说:“她说你每天要是这么对她笑,她能多考三十分!” 柳格抬了下眉头,没等纪陈的下文说完,他就先开口了。 “我不想为班级的均分做贡献。” “切,小气鬼。”纪陈努了努嘴,心里美开了花。 柳格挑唇看了纪陈一眼,纪陈从他眼里看到了“你能那我怎么样”的意思,然后就转过身去看书了。 纪陈对隔壁女生抱拳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有意出卖你的。” “没事没事,多赚学神一个笑,值了值了。” 这怎么听着柳格像个卖笑的呢? “感觉…”萧澜低下头,压着声音对纪陈说:“柳学神好宠你啊!” “哪有?”纪陈啃完了面包没东西可以啃,也不敢吃糖了,她开始啃自己的手指。 “你让他笑一下,他就真的笑了一个。要是换成别人,我估计柳学神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这么过去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萧澜不想和一个花痴交流了! 后续的事情呢,纪陈也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就因为柳格的一个笑容,搞得他们班下了课之后就有无数的女生故意从窗口路过,然后借机看柳格。 他们走廊上的栏杆上也趴着好几个生面孔,都是来看柳格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柳格一笑倾城倾国,人间少有。 在这之前浓墨重彩的说柳格是个多么多么高冷的人,所以大家都没见过他的笑容啊,没想到他对纪陈那么那么的特别,还只对纪陈笑,纪陈当时听到就无语了。他那是在嘲笑她的智商! 柳格虽然会对她笑,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对她笑啊!平日里给她补课的时候,他要是一板一眼的好不好啊! 现在搞得一群人来收买她,希望能见学神一笑。搞得好像柳格的笑就是开了光似的,看一下就能考好了一样。 纪陈懒得吐槽,但是前仆后继的人太多了,她都快疯了! “这事没完了是吗!” 晚自习最后一堂课,纪陈和柳格在空教室里补课,她一抬头就看见窗外晃着的几个身影,有胆子猛的直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要一块儿自习,就坐了下来,然后一眼都没看自己的书,就扒着柳格的脸看了。 “活该!”柳格冷笑了一声,都是纪陈自己做的孽,她得自己收拾着烂摊子。反正他是不介意。他可是一直被人注视着过来的,早就学会了如何无视这些视线。 他是真的不喜欢人群,总觉得人群里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对此训练了许久才得以习惯正常的生活。 柳格冷着一张脸,给纪陈讲题,硬邦邦的语气硬是讲完了一节课。 纪陈都快疯了。 被人盯着就算了,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这边柳格还给她使脸色。 “你们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咬死你们啊!!!” 窗外几个人一听都缩了缩脖子,连教室里那个都被吓跑了。 ??? 柳格忍不住用手抵着唇笑了,他压着笑声,想把这笑给压下去,却还是没能忍住。 “你笑什么啊!”纪陈莫名其妙,前一刻还给她摆脸色,现在笑得都快没个正行了。 “笑他们也笑你。”柳格舔了舔唇,笑着叹了口气。一想到那个年纪的传闻,他就有点抑制不住的想笑。 三十九颗糖 大雨 http://.biquxs.info/

“啊?”纪陈挠了挠后脑勺,自己有啥好笑的啊? “你还记得上次你被人打了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啊!”纪陈猛地一拍桌子,她还没算账呢!今天见到她们几个了,她没算账呢!她给忘了! “她们中有个人被你咬了……”说到这,柳格忍不住的大笑了出来。 “对啊,我咬了啊!”人是她咬的,找她麻烦她也不怕! “然后人家回去打了狂犬疫苗,现在整个年级都知道你不能惹,你会咬人。”说完,柳格趴在桌子上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本来也没想到这茬,但是那几个女生一听纪陈要咬她们时露出来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提醒了柳格还有这茬的存在。 纪陈插着腰看着笑了半天还没笑够的柳格,脸都僵了。 “她们说我是狗哎!!!你还笑得出来!!!” 柳格捂着嘴,尽可能的抑制自己的笑,“咬人的又不是我。” !!! 纪陈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原来柳格是个这么坏的人呢! 纪陈愤恨的抓起柳格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 “嘶!”柳格吸了口气,纪陈咬得是真的狠,但比起上次咬那女生的力道,小了很多很多。她这一口顶多在柳格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印子,几个小时就没了,连皮都破不了。“你还真的是属狗的哇?”柳格掰了半天才抽回手臂,揉了揉发红的皮肤。 “就属狗!就咬你!”纪陈愤愤然的龇了龇自己的牙,自从她把那个女生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之后,觉得牙齿完全就是自己的防身利器了,可能比防狼喷雾还好使些。 柳格哭笑不得的看着纪陈,把她的做完的题拿过来改,刷刷刷的几下就改完了,纪陈现在的进步不能说是飞快,但是做起题来已经有了点提高,不像之前,一错错一堆。现在柳格开始找些能力提升的题给她写了。 柳格给她补课都是一个模块一个模块的来,两天补完一个模块。纪陈完全掌握起来是比较吃力,但是略懂还是做到了。知道大致的解题思路之后就是刷题刷题刷题。 虽然她也很不耐烦题海战术,但是题海战术确确实实是掌握提醒最好的办法。 之前纪陈拿“既然刷题有用,我还要你这个补课老师做什么”来怼过柳格。 柳格冷笑一声,“你蠢你做题,讲一遍你就能会这块的所有题型的话,还用得着刷题吗?” 于是纪陈只能灰溜溜的拿起笔开始做题。 你蠢,所以你只能通过不断地刷题来提高自己。 回到宿舍之后,纪陈拿出柳格给她改完的题,然后把题目抄到错题集上面去。宿舍其他几个女生要么小声的背着英语,要么也在刷数学题。 纪陈一项不喜欢把作业带回宿舍里来写,宿舍是休息的地方,你在宿舍里学习有意思吗?本来高三就已经够紧张的了,你还把唯一的休息场所也弄得那么紧张兮兮的,你就不怕睡不着觉吗? 但是腹诽归腹诽,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高三这么重要的时期,时间就是生命。 这次月考的成绩也告诉她,要加把劲了。 于是她就把不用动脑子的活带了回来。 开玩笑,大晚上的写数学,是嫌自己的头发太多了吗? 纪陈抄完错题之后已经十二点多了,但是同宿舍的几个女生还在不要命的学着,她也没什么睡意,一想到今天白天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素描纸,之前拿草稿纸画过之后觉得画画挺减压,就在小卖铺买了几张素描纸。 小卖铺的素描纸三块钱一张,质量,啧,不咋滴。 纪陈拿起铅笔就开始构图,先是人的轮廓,然后慢慢的是教室的雏形。她想把今天柳格对她笑得样子画下来,然后收藏起来。 她不可能永远记得,但是她的画可以代替她的记忆,让她永远记得。 粗粒的纸面上很快被泛着银华色的铅迹给覆盖,一个完整的图形开始形成。 堆满了书的课桌,面容姣好的少年笑靥如花,是纪陈上一世的遗憾。 纪陈画完这幅画已经快要一点了,宿舍的妹子有撑不住的已经睡下了,她也收拾了画纸准备上床睡觉,临睡前把画拍了照片发了微博。 越是往后,天气越冷,冷暖交替之间,暖空气有时候还是会诈尸一般的回来,热的人难受,但第二天又像是疯了一样的降温,说下雨就下雨。 第二天纪陈被宿舍的大广播叫醒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瓢泼大雨下的大家都没有上课的心情了,就算有伞,也是站在宿舍的走廊口望着大雨就此止步。大家都知道,这雨就算有伞也会落个落汤鸡的下场。 纪陈站在走廊口,看着几个女生你望我,我望你。 越来越临近上课的点,大家的脸上的表情渐渐开始悲壮起来,雨势不仅没有减小的意思,还越来越大。 纪陈心想从宿舍到食堂要绕过教学楼,去学校的东面,但是直接去教学楼的话会近很多。 纪陈悲壮的望着这雨势,撑开伞对萧澜说:“先行一步了啊!” “哎!”萧澜还没喊出口,纪陈人已经冲进雨里,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缩影了。有了纪陈的打头,剩下的女生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冲进了雨里。 纪陈进班的时候班上一个女生也没有,只有几个男生,手里拿着早饭,一边聊天一边吃着。 纪陈很饿,但是教学楼这边离小卖铺还是有段距离的,她也就放弃了。 等到大课间的时候,雨应该会小点,那个时候去买比较好。 纪陈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把伞放到教室门口的走廊上。伞刚放下,另一把黑色的伞就靠了过来,纪陈抬头就看到了柳格的侧脸。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下半身就穿了条半截的短裤,脚上踏着人字拖,就这样的造型十分的居家,当然被老马看到了一定要数落半天,教育他们,学校不是他们的家,要衣着得体,不要自己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柳格一只手刚从伞柄上离开,另一只手塞在裤子的口袋里,手腕上挂着一袋包子。包子用了好几个塑料袋装着,最外层的塑料袋上已经全是水珠了。 柳格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纪陈没见过这幅眼镜,想着应该是放在宿舍里用的。 “过来。”柳格说。 纪陈贼头贼脑的看了看教室里的人,发现没人留意到他们,于是跟在柳格的身后去了他们补课的那间教室。 柳格的头发因为雨的缘故,刘海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他从冲锋衣里掏出里面的打底擦眼镜片上的水。 “吃吧,快点吃完快点回班。我刚刚在食堂碰见老马了,他快进班了。” “哦哦。”纪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咬了一口,发现是豆沙馅的。食堂的豆沙馅是纪陈唯一喜欢的馅料。青菜包子里全是生姜末,肉包子又太油,吃了她会闹肚子,萝卜丝馅的,她觉得辣嘴巴。只有豆沙馅,粉粉糯糯的,也不甜腻。 纪陈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打量着柳格。 柳格除了上课以外都不戴眼镜,他有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戴起来就像个搞学术研究的,老气横秋。现在手上这副黑色的方框眼镜,明明款式十分的老土,但是戴在他的脸上,却让他看上去很有学生气。 纪陈不着痕迹的向柳格身边挪了挪,她解决完一个包子,用胳膊捣了捣柳格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啊?” 柳格把眼镜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将眼镜叠起来塞进裤兜里。 “早上刚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你了。”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临近,柳格所在的宿舍站在窗边往外看就是纪陈的宿舍楼。 他早上刷完牙洗完脸,刚准备走得时候就看见纪陈顶着一把伞风风火火的冲进雨里,然后往教室跑过去。 因为雨下的很大,很多男生都是柳格这副造型,刚进教学楼就被教导主任拎到墙根狠狠的批了一顿。 看到柳格的时候,教导主任很是和蔼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正是入秋的季节,这场雨之后会越来越冷的,你这么穿会感冒的,等会雨停了就回宿舍去把衣服换了。 这也是气煞了那群被站墙角的男生。 纪陈靠着桌边和柳格站在一起啃包子,看着窗外的雨,想,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窗外是大雨倾盆,屋里是柳格和她,还有包子。 纪陈特别想把今天这一幕也画下来,突然间有点感慨,柳格真的是给了她好多的感动啊,她和柳格的每一刻,柳格对她的每一帧表情都值得的她去珍惜。 吃完包子,纪陈突然伸手把柳格环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柳格的手上还捏着软嫩的包子皮,被她这一抱,吓得差点把包子馅给挤掉了。 “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纪陈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脸望着他,笑嘻嘻的,十分讨好的样子。 柳格空出的手怼着她的脑袋把她推开,“别抱,外套上面都是水,你别把自己的衣服都弄湿了。” 四十颗糖 姜糖水 http://.biquxs.info/

“那是不是不湿就能抱一下了?”纪陈咬着唇笑得不怀好意。 “?”柳格还没有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刷”的一下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两只手像鱼似的滑腻,顺着他的腰线环住他的腰,将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衣服里。 纪陈没想到之前在视频上见过的人鱼线与自己仅一层布料之隔的距离,她怀抱里的柳格腰又细又有力道,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柳格皮肤的温度,温润的,燃烧着她的整个心脏。 “纪陈。”柳格扯着她后颈的衣料把她往外拉,“我嫌弃你啊,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你想害我感冒吗!” 纪陈这才讪讪的收了手,看着他把拉链拉到下巴。 “咦?”纪陈凑到他的面前细细的看着他的皮肤,把他看得十分的不好意。 “干嘛?” “我才发现,原来你剃胡子啊!” 柳格把塑料袋捏成一团塞进口袋里,趿拉着拖鞋往外走,根本不想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哎!我说真的呢!”纪陈追在柳格的身后喊着,“我看之前好多男生会长山羊小胡子,你从来没有过哎!你是不是从长胡子开始就剃胡子了啊!不是说胡子会越剃越硬吗?连皮肤都会变糙的,你让我摸摸呗!” 纪陈追了柳格一路,从楼层的这边一直追到那边。她很想伸手偷袭一下,奈何对象身高太高,只要柳格一仰头,就能躲过她的攻击。 “求求你嘛!你就摸一下嘛!好不好啦!求你啦!”强来行不通,纪陈立马改变了策略,她扯着柳格的衣角开始柔弱攻势,声音娇滴滴的好似一朵花来。可惜柳格实在是太知道她的真面孔了。 柳格走到厕所门口停了下,把口袋里的垃圾袋掏出来扔到墙边的垃圾桶里。 “我要去厕所,你要跟进来吗?”柳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松开手。 纪陈扁着嘴巴松开了手,“那我在外面等你。” 柳格叹了口气,他抬头向纪陈的身后看了眼,快速的牵起纪陈的手,将她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上蹭了一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种触感却在纪陈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回班去。”柳格道。 “好!”纪陈咬着嘴角,笑得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脸了,她一蹦一跳的往教室里走。 正好要打铃了,教学楼里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三三两两的抱怨着这雨势的庞大,刷着雨伞上的水珠,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发型。 纪陈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萧澜,她立马朝她挥手打招呼。 “萧澜!你怎么才到啊!我都吃完早饭了!” “啊?你不是没去食堂吗?”萧澜把伞往身侧收了收,怕伞上的水会打湿到别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你猜啊!” 萧澜一听纪陈笑成这样,立马翻了个白眼,“不猜不猜!一大早的早饭都没吃呢,吃什么狗粮,会消化不良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 “.…..” 远离傻逼,方能正常。 萧澜暗暗告诫自己。 发情的纪陈就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傻子,奈何柳格同志就是喜欢这个傻子,萧澜也不明白,柳格究竟看上了这个大傻子哪一点。 论长相,暗恋柳格的人里,纪陈绝对不是第一;论成绩,那纪陈的那个破成绩根本没办法和别人比的啊,第一个pass的就是她啊;论性格,纪陈的性格在以前也不好,不是说脾气不好,而是她实在是太沉闷了,现在倒是开朗了不少,但是也傻缺了不少。 萧澜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 因为大雨,早自习迟到了一堆的人,其中包含他们班的好学生,柳格同学。 纪陈也不知道柳格去干嘛了,铃打了五分钟后才出现。 老马本想就这么放他进去,但是外面站了一排的男生,他哼哼的看着柳格,默了片刻,对那群人说:“今天情况特殊,赶紧进去给我看书去!” …… 这样放水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因为柳格的着装问题,老马特地喊住他,大家根本不抱有老马会批评他的希望,果然听见老马对他说:“柳格啊,现在已经到秋天了,你这短裤什么的都收收吧,穿在身上也冷吧。回头雨停了就回宿舍去换一身暖和点的,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呈老马的吉言,柳格果不其然在早读课下之后就开始打喷嚏了。 柳格打第三个喷嚏后,纪陈就开始干着急了,外面的雨还是很大,她怕柳格冻坏了,然后成重感冒。毕竟秋冬季节是流感的多发时期。 因为这场大雨,班上和柳格同样着装的男生也开始不着痕迹的吸鼻子了,纪陈没工夫担心别人,想着下课就把自己喝大姨妈的姜糖给柳格泡两块。 “嘿,帮我给柳格。”纪陈把写完的纸条捏成一团扔给了自己的前桌,前桌面无表情的捏起纸条扔给自己的前桌,顺便告诉自己的前桌纸条是柳格的。 纸条很快就扔到了柳格的面前,柳格也没想到,自己的读书生涯中居然还有人给她传纸条。 他一向是个冷漠的人,传给他的纸条他不会看,直接扔掉。让他帮忙传,到他这里就像是被扣押了似的,要等很久,等到他解完了自己的题才会帮忙传出去。 久而久之,大家都会避着柳格行事了。 他本想无视了这张纸条,但是传纸条的人说,这是纪陈给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打开了纸条。 纪陈的字依旧像她现在的性格一样,张牙舞爪的,每个字好像都有自己的性格一样。 ——冷不冷啊? 柳格撇下眼看了看自己白花花的小腿,写道:凑活。然后将纸条扔了回去,没一会儿,一张新的纸条又扔了过来,柳格无奈的打开。 ——下课回去换件衣服吧! 柳格彻底的无语了,就这么点话,非要累着别人给她传纸条吗? 本来他还觉得这传纸条是情侣间的一点小情趣,好了,这点情趣也被纪陈干巴巴的话给磨光了。 他把纸条重新捏成一团扔进了自己的抽屉里,然后继续早读课。 纪陈一直看着柳格,看到他将纸条塞进抽屉后,本想无理取闹的采取纸条攻势,但是怕柳格烦自己,就放弃了。 课间铃一响,纪陈就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冲了出去。早读后下会有很多的人打热水,她必须早去才能早回,然后才能让柳格喝上热水。 纪陈打完水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回到班上,柳格不在,很多男生也不在。 都回去换衣服了。 纪陈从自己抽屉里拿出那包开封了有段时间,但每个月只喝一次的红糖来,一打开就是一股姜的辛辣味,很是冲鼻。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两三块就往自己的保温杯里扔,然后撕开一张便利贴贴上,把杯子放到了柳格的桌子上。 柳格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人的保温杯大刺刺的压在他的数学试卷上面,杯身上残留的水从杯身上滑落,在数学试卷上印出了一个水印。 柳格揭下便利贴,看了看保温杯里的神水。 ——防感冒必备神水,喝完! 生姜红糖水,暖身子的,什么神水,柳格抿着唇笑了笑,把便利贴贴在了数学错题集里。 也不知道纪陈的生姜红糖是从哪里买的,第一口辣的柳格都不愿意再碰第二口,但是怕感冒,他还是一口气闷掉了一杯的姜糖水,喝完忍不住的皱眉头。 辣是很辣,甜也是真的甜。 “狗眼都快被你们两亮瞎了。”柳格的小同桌啧啧嘴,把数学试卷拍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声。 “你可以申请调走。” “才不!我要是调走了你和谁同桌?纪陈吗?然后全班的人都别上课了,围观你两散狗粮?做梦呢你!” “我们没有” “别说你两没有!你这一早上又是小纸条又是姜糖水的,我们单身狗的眼睛快瞎了!” 柳格放弃了解释,于是顺着他的话道:“那就找一个一起撒狗粮好了。我不介意的。” 小同桌生气的别过脸,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试卷上。他以为谁都是他吗?谈恋爱,给自己的女朋友补课,然后天天打情骂俏的,还能保持自己的成绩? 纪陈收回自己的保温杯时已经是个空杯子了,她拿着空杯子想入非非,将唇抵在杯口,幻想自己和柳格在间接接吻。这么想着都觉得刺激的不行,明明真的上口都上过了,但是比起上次那样的意外,现在的一点一滴显得更加的真实点,让她心里踏实。 她现在都快幻想出自己和柳格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学校里逛着的模样了,遇到老马,老马还会夸他们郎才女貌。 “醒醒了啊!”萧澜戳了戳纪陈的脑袋,“犯花痴也要选个好点的时间吧,现在的时间是你花痴的时间吗?快点学习啊!” 纪陈把保温杯放到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爱学习!学习也爱我!!!” 萧澜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越来越嫌弃自己的同桌了。 四十一颗糖 咬人 http://.biquxs.info/

她还是怀念自己那个无比正常的同桌,虽然那个时候的纪陈比较沉闷,会显得阴沉沉的,但是她正常啊!!! 萧澜吐槽归吐槽,但是心里还是欢喜纪陈这样的变化的,她的活泼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是她高中生涯的快乐。 萧澜开心是挺开心的,但是纪陈就不大开心了,虽然柳格喝完了那一整杯的姜糖水,但是该来的病,它还是来了。 柳格上课上的好好的,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起初他也没怎么注意,到下午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发烧了。 他的病来的突然又迅猛,一点也不符合他健康的人设。 他一个每天坚持锻炼,吃喝适量,每天要喝1500毫升白开水的他,就这么因为一场雨发烧了。 柳格生病归生病,但是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打算把时间熬过去。 他上课不大会听课,到他这个程度的学生,无论上课做什么,老师都不会管的。 柳格本想着做点不用动脑的事情,比如看看书之类的,谁知道没看几页,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睡本来没什么,但是谁让他是柳格呢,于是各种风言风语就出来了。 最令人信服的就是柳格给纪陈补课太耗费自己的精力了,导致他在课上睡着了,所以柳格的那个后援会的群,又一次出动了。 说来这个群一直除了花痴柳格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的动静过,但是她们这次要集体讨伐纪陈,是纪陈还得柳格在上课的时候睡着的,纪陈要对此付出代价。 纪陈下了课回到宿舍,给自己的热水瓶灌满了热水。刚一转头,就见自己身后乌泱泱的出现了一波的人。 都是来打水的? 纪陈眉头一跳,意识到,都是来找麻烦的。 一个个的气势逼人,还有抱臂用鼻孔看人的呢。 “姐姐们,你们这是什么个意思啊?”纪陈看着她们,想着站在她面前的应该就是她们这个队伍带头的了吧? “我们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跟柳格分手,不要再麻烦他了!” ??? 从未开始过,我该怎么分手?纪陈很想问问她们。可能她和柳格两个人是唯二两个知道彼此都没在一起的人了吧,她倒是希望能和柳格说分手啊,首先她得追得到柳格吧? “对!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和柳格在一起就是在拖累他,你这种成绩怎么配的上柳格?我们大家这么努力的在学习,就是希望自己能配的上他,你觉得自己配吗?你连三本线都没有达到!” 纪陈无语,柳格这个后援团还是文化分子啊?可是怎么有文化了,三观似乎却不怎么正。 “都是应该你,为了给你补课,柳格都累得在课上睡着了!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要不是你在拖累他,他本来能很轻轻松松的参加高考,然后考个数一数二的大学的!现在是在课上睡觉,谁知道下次的考试他的名次会不会因为你而下降啊!” 纪陈真的觉得这位是想多了,柳格的成绩甩第二名几百条街都不止,就算他的成绩下降,也只是总分下降,根本不会影响到他的排名的。 一群女生说的七七八八,总而言之就是“赶紧从柳格的身边滚开,你就是个拖累。” 纪陈拎着热水瓶的手都酸了,这群姐妹们还没说完,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似个发言大会似的,也不管她这唯一一个听众远不远听。 纪陈听她们说了半天,无非就是在劝她有点自知之明,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觉得柳格有点不对劲,他很沉闷,虽然他平时就是个很沉闷的人,但是他今天更加的消沉。 纪陈想,可能自己那杯姜糖水的作用并没有生效,他还是生病了。借故靠到他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背碰上柳格的手背,发觉他的皮肤很烫,但是柳格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反应比以往要慢点。 她寝室里有退烧药,所以她才回寝室的,不然根本没有现在这茬事情。 “姐姐们,你们发言结束了吗?”纪陈不耐烦的打断她们,她的表情有点凶狠,故意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个狠角色,以达到把她们吓走的目的。 谁知道她们居然仗着自己人多,根本不怂她纪陈。 “我们还没结束呢,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话,我们是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一步的。”带头的那个女生道。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 “你必须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跟柳格分手,并且转到普通班去。你的成绩根本不可能待在一班。你要和柳格保持距离,不要再去打扰柳格的生活了!” 真是一群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染指的娘们。这思想她该怎么帮她们矫正呢? 纪陈咬着后槽牙,狠狠的瞪着这个领头的女生,“我要是不乐意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领头的那个女生和身边的女生对视了一眼,显然她们早就料到了纪陈会有这样的回答,也早就有了对答之策,她很是得意洋洋的对她说:“那我们就天天这样来教育你,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柳格究竟招惹了一群什么样的姑娘喜欢他啊?她们能不能像自己一样,正常一点。看看她,多正常啊!柳格就是喜欢她这种正常的人嘛! 而这位在心里给自己标杆正常的小姐,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有重度抑郁的双重人格患者。 “散了好不好啊?你们有这个时间,能多写多少道题啊!你们想想,在排名上离柳格近一点也是拉近你们彼此间距离的一种方式啊!” 这群少女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她这说法很有道理似的,有的人开始看手表,想回去写题了。 “你们别被她动摇了军心!她一天不离开柳格,柳格就很有可能被她毁掉!你们愿意看到柳格被她毁掉吗!” “不愿意!”那群女生纷纷喊道。 天呐,这是什么传销组织?比传销组织还可怕的存在啊! 纪陈很是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她在这里和她们耗了不少的时间了,她真的是听够了这群人自以为是的言论了,让她很是不舒服。 “首先!”她扬了扬声音,让这些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和柳格管你们屁事啊!管好你们自己吧!其次!柳格和你们毛的关系啊!你们有什么资格替他做主?最后!”纪陈阴阴一笑,“再不滚,我就要你们了!”她龇了龇牙,瞪了瞪自己的眼睛。 那群女生本来听到她前两句还没什么大的反应,还想反驳她,一听到最后一句,纷纷变了脸,个个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 “呵呵。”纪陈拎着自己的热水瓶,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她往前一步,那群女生就往后退一步。“我数三声,我就开始咬人了啊!一!” 女生纷纷转身往后跑去。 “二!” 女生们已经离她有十米远了。 “你们明天谁敢来找我我就咬谁!”纪陈冲她们喊道,“我今晚磨好牙等着你们!” 呼啦啦的一群人全都跑了个没影了,纪陈都快笑死了。 早知道自己的名声这么的可怕,她就早点用这招啊! 她把热水瓶放进宿舍,然后回了班,人还没进班,流言已经遍地都是了。 “哎哟,纪陈,听说你刚刚在打水的地方见人就咬啊?” “你们别瞎说好不好。”一人愤愤然的指责那个胡言乱语的人,“我明明听到的是她就跟丧失一样,要吸人血,吃人肉!” 还不如刚刚那个版本呢。 “你们是吃饱了闲得慌还是撑得没事做?连咱们班的柳嫂都敢编排,也不怕柳格来了给你小李飞刀吃!” 柳格面无表情的眼神十分的瘆人,被班里的同学亲切的称为小李飞刀,也是十分的形象了。 最让纪陈在意的是那一声“柳嫂”,简直都快让她上天了,今晚那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好不! “我听说,纪陈你被柳格那个后援团给堵了啊?”一女生笑着说,纪陈翻了个白眼,你那不是听说,是眼见了吧?“然后你一说要咬人,全给你吓跑了,你这咬人的留言也太可怕了吧!” 班上的人闹哄哄的开始讲她这留言的兴起,都十分好奇她当时是真的把人给咬进了医院了吗? 纪陈特别的无奈,医院进肯定是进了,但绝对不是去打狂犬疫苗。也不知道那个女生要缝几针,她也没咬下太大块,但是血流的还挺多。 “散了吧散了吧,你们再说我就咬你们了!狂犬病发起病来六亲不认,见人就咬的啊!” “嗯,赞同。”柳格闷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杯子刚进的班级,“昨天被你咬得牙印今天还没消呢,你就克制克制吧,回头给你买磨牙棒。”柳格捏着她的下巴,隔着她的皮肉搓了搓她的牙。 四十二颗糖 很甜 http://.biquxs.info/

“哦~~~~”众人很是配合的发出一阵暧昧的声音,纪陈打掉柳格的手,嘟着嘴别过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他们这样暧昧的行为,班上其他的人似乎习以为常了一样,该无视的无视,又回归到了平静的状态。 纪陈揉了揉发烫的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时间被柳格撩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脸皮厚的发硬,可是还是抵不上柳格的一个小动作,刹那间就把她所有的硬壳击的粉碎。 因为第二天就要放假了,本来学校的假期就少,但是耐不住试卷成沓成沓的印,老师们怕他们回去之后只顾着玩,不写作业,所以提前发了试卷,现在纪陈的座位快要被白花花的卷子给淹没了。 一数,数学八张三份卷子,物理六张三份,生物六张三份,英语十二张四份,语文六张六份。 日了狗了哦,这么多的卷子,写到何年何月哦。 纪陈面无表情的把试卷叠好塞进抽屉里,然后拿出退烧药颠颠的跑去冲水。 她出教室前塞了张小纸条给柳格,让他去他们上自习的教室等她,等她一边举着水杯吹着从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一边走到教室的时候,柳格靠在墙壁上,正在闭目养神。 “喏,你把它喝了。” 纪陈把杯子举到柳格面前,一股辛辣味裹着甜味冲进他的鼻腔,柳格皱着眉头嫌恶的看了它一眼。 “什么东西?又是你的神水?” 纪陈翻了个白眼,“退烧药!你快喝了,别烧傻了。” 柳格含笑的接过杯子,玻璃杯不耐热,也难为纪陈端着一路没把它给扔了。 “不想喝,看着更像毒药。”柳格凑到杯子前闻了闻那股味道,确定了是他讨厌的味道之后更是把杯子从自己的面前挪开了。 “别啊,良药苦口!”纪陈从他手上抢下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啊!张口!” “不喝!”柳格别开脸,连看都不想看那杯子。 “快点喝了啊!等会儿要播听力了,你也要回去听听力的吧!” “我就算烧着听,对的也比你多。”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喝个药还要靠哄呢? 纪陈简直是使出了自己最泛滥的母性了,还没有孩子呢,就要开始当妈了。 “你乖一点啊,你喝完我给你糖吃行不行?快点快点啊!药冷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柳格压着嘴角的笑,问她:“我考虑考虑,你要给我什么糖。” “最甜的糖!快点张口,啊~!” 柳格这才接过杯子,纪陈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直到他喝完了这一杯的“毒药”后才离开,她好像完成了什么壮举似的松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柳格的手心里,取代那个还有这药味的杯子。 柳格把糖纸剥开,一股糖味就迫不及待的从糖纸中溢出,在空气中酝酿出了一股甜蜜的氛围。 “不够甜。”柳格含着糖道,他的表情就像是“我给了你真心,你怎么能欺骗我呢!” 纪陈的责任感瞬间溢出,“不够甜吗!我抽屉里还有,我等会儿拿给你!” “嗯。”柳格挑了挑眉毛,把自己的那点坏心思都藏了下去。 纪陈回到班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那一抽屉的“珍藏”都翻个遍,翻出了自己觉得最甜的那颗糖给柳格送过去,谁知道这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大部分的男生都不爱吃甜食的吗?怎么他那么的嗜甜呢?纪陈觉得自己的糖甜的都齁嗓子了,柳格还是摇头说不甜。 一定是因为他生病了,所以导致味觉神经也出了问题。 纪陈纳闷的剥开一颗糖塞进嘴巴里,甜的她都忍不住的皱眉了。 太甜了,像是一口气喝了一罐的糖水一样。 柳格因为吃多了甜,连喝了两大罐的水,纪陈的糖给真是多种多样啊,这么甜的糖她都能收着。 苏培和柳明岚都是医生,家里虽然吃的不是很清淡,但是甜这种东西是碰都不碰。 苏培说,糖是导致各种痘痘脱发的罪魁祸首,她一个学医的不想那么早的脱发,更不想要一个地中海的老公,于是家里连白砂糖都没有。 柳格都觉得纪陈现在是个行走的糖罐子了,可能是因为糖吃多了,连体味都带着甜味。 真想给她戒戒糖,柳格捏着那张糖纸,拇指在平滑的纸面上摩挲着,嘴角带着笑意。 “眼睛要瞎了。” 他的小同桌嘲讽着。 “怎么还没瞎呢?”柳格的好心情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小同桌那糟糕的语气而改变,相反,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调戏他这个可爱的同桌了。 说来惭愧,同桌一年多,他也只记得他姓许,叫什么就不记得了。 许什么策? 还是许东什么? “哎,你叫什么啊?” 许东策:“” 同桌一年多,还没有被学神大人记住名字,是不是十分的悲哀? “许东策,许诺的许!东面的东!策略的策!”许东策粗着脖子吼着,惹得全班人都侧目他们。 柳格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不就是问你个名字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的激动?果然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还是纪陈可爱一点。 “我讨厌你!”许东策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狗,谁敢和他抢食他就立马咬谁的那种。 柳格十分的不解,“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做同桌?” “为了超越你!” “你能吗?” !!! 柳格轻飘飘的一句话激起了许东策滔天的怒意。他猛地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 “柳格你不要太目中无人了!你别忘了天外有人!我一定能超过你的!” “哦。”柳格点点头,然后顶着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脑袋继续看文言文,这篇是不再考纲范围内的,他看着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手上拿着一支笔随手写写,上面大部分的词义都被他写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页纸。 萧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许东策和柳格同桌可怜,还是自己和纪陈同桌更可怜一点。 “就没人管管他吗?”纪陈咬着牙看着许东策,觉得他就是疯了的狗。 “是啊,你赶紧管管柳格吧,这场景一学期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呢。” “这关柳格什么事啊!这都是许东策自己想不开啊,他要是有那个能力的话,他早就能超过柳格了啊!” “柳格要是不气他,他能彪?”萧澜翻了个白眼,柳格的话那是字字珠玑,他的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但是配上柳格式语气,那是气死人不偿命。也就是最近他的脾气似乎好了点?说话都没那么的冷冰冰的了。 “可怜的娃啊,明明知道坐在柳格身边不仅要受到精神上的打压,还要受到精神上的璀璨,现在连肉体都没能逃过,真是勇敢。”萧澜的前桌也忍不住的加入他们的聊天大队。 “是啊,这么的想不开也是没谁了。”前桌的同桌附和道。 “所以,我们全班倒数四名有什么资格羡慕全班前二?”纪陈问。 “你闭嘴!!!”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们和你不一样!” “你是我们三当中唯一一个连本三线都过不了的!” “我虽然班上倒数,但是我年级前八十啊!来啊,比啊!怕你啊!倒数就倒数啊!” 怕了怕了,这群疯子,比不过,比不过。 “你们欺负她算什么啊?怎么不和我比一比呢?” 可能是她们这边的声音实在是太闹腾了,柳格又离她们比较近,就都听了过去,可是学神你听就听吧,能不能不要发言呢? 你这样空手就能虐死我们的人,你有资格发言吗? “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啊学神!” “就是啊,我们这群凡人不是被你吊打吗。请您赶紧上天去,不要打扰我们这群凡夫俗子唯一的乐趣。你不能明白在我们班上找到一个比我成绩还差的人,心里是有多么的欣慰!” 柳格忍不住的笑了,这种乐趣他还真的是不能明白。 “不懂。”他无比真诚的说着,他从来没有和同学交流过这是同学对他的印象。就算上课老师要求小组讨论,他也是坐着听别人说,或者别人坐着听他说完。一般大家都爱听他说,毕竟他说的和正确答案无甚差别。 单方面的沟通不叫沟通,所以大家觉得和他相处都隔着一层冰,如今他主动从冰里面走出来和他们交流,真的是让人又诧异,又惊奇。 “您当然不会明白了啊!”前桌指着纪陈说:“她也不懂的。” 被点名的纪陈瞪圆了眼睛,成绩差怪她,但是班上人数这么少就不怪她了啊!要是多点人,谁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垫底呢!这个锅我不背哇! “嗯”柳格点点头,对纪陈说,“我们还是加快进度补课吧,等你下次考试有人给你垫底了,你告诉我一下这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 纪陈忍不住仰天长啸,留下她们垫底四人组的其他三人开始懵逼。 学神你开外挂问过我们的意见了吗? 四十三颗糖 抱抱我 http://.biquxs.info/

被柳格当众护了那么一下短,纪陈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连看着平日里最最讨厌的数列题都觉得顺眼了点。 纪陈咬着笔帽写题,第一堂课是数学题,反正就要放假了,各个老师干脆也都躲懒,把晚自习的时间给他们用来写试卷了。 纪陈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看着像大学当毕业,但是她的业务能力十分的强,班上三十几个男生也是把她奉为女神。 传说她是x省的理科状元,毕业之后可以直接保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出来工作了。她在纪陈的这所学校已经有四年了,第二年就开始带高三,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小姑娘现在没事做正拿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抄题目,大家都无视了,这个场景太常见了,题目出出来也不是给他们做的,专门为柳格准备的。 柳格可能今天真的是病的不轻,看着题目大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当他们都凑在这黑板上的时候,仿佛变成了一个个白色的小蚂蚁,让人看着十分的烦躁,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都要疯。 柳格看了一会儿题目,从草稿纸里抽出了一张白纸,把题目给抄了下来。 出给他的题目都是超纲的难题,有次数学老师私底下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他回头一查,都是大学的知识了,他顿时无语。 可能是觉得高中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枯燥乏味,难得有这么一个脑袋聪明的学生,数学老师玩他玩的不亦乐乎。 因为生病,柳格整个人有点恹恹的,他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撇是撇,捺是捺,但是怎么看都比以往写的字要丑。烦躁的把纸往书里一夹,趴下睡觉了。 难得他有脾气,还在课上睡觉,数学老师觉得神奇,但也没说什么。解得出来解不出来柳格都会跟她说一声。 柳格这一睡是真的给睡了过去,他一睁眼已经是第三堂课下了,但是没有老师说他,也没让人叫醒他。睡了一觉之后觉得自己头没那么的重了,拿出那张写着题目的草稿纸,读了几遍题目之后,他稍稍有了点思路,然后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 这道题的演算量很大,他算了好几张纸才算出来,等他解决完这道题,第四堂课也下课了。 柳格把算好的答案写到纸上,连同草稿纸放在一起,明天去找数学老师用得着。 第五堂课就是自习课了,纪陈已经收拾好书本准备出教室了。 一场大雨之后的天瞬间降了好几度,纪陈出门的时候都被冷的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下个星期过来需要带几件厚实点的衣服了。 柳格今天都是闷闷的,给纪陈讲题的时候也是。一道题讲了两遍纪陈都没能懂,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扔笔骂人,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纪陈一眼,嘴角撇得很下,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情绪,准备给她讲第三遍。 “你这样好可怕啊,我们要不要歇一歇?” 纪陈话音刚落,窗外劈开一道闪电,闪的天空一阵发白,没过多久天空轰隆隆的如马车颠过。 纪陈被窗外拿道惊雷吸引了注意力,没察觉到柳格方才闪点过后僵硬的身体,那白光闪到他的脸上,劈的他的脸色苍白。 柳格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浮躁彻底变成了暴躁。 他真的讨厌下雨天,起初他觉得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对待这该死的雨天,埋怨归埋怨,但是不会放在心上,它和四季一样是必经的过程。可是柳格就是厌恶,厌恶的要死。 他始终能记得那暴雨天里,黑色的雨伞,黑色的棺木,黑的西装,白色的花,灰色的墓碑。整个世界好像除了这三种颜色都失去了光鲜。暴雨之下,所有人默哀的鞠躬,致敬。雨水打在人的脸上,不知道是人哭了,还是天哭了。哗啦啦的雨冲刷着他所有的记忆,一遍一遍,让他永远记得这场雨,它带走了世间的灰尘,带走了人的生命,却带不走世间的黑暗。 黑云笼罩下的黑暗,人心滋生的黑暗,都在这个雨天里爆发。无论隐藏的多好,避开明媚的阳光,避开喧闹的人群,避开正常的接触。 只要遇上和记忆里相差不多的雨天,那暗黑的脓水总要从心脏中涨破,咕噜噜的冒着黑色的水,占据他的整个身体。 柳格闭了眼,企图忽略方才的那道惊雷,让自己处于一种冷静的状态。可是越是控制,自己心口那道被惊雷劈开的伤口冒出的黑水就越是多。 纪陈把注意力从窗外转过来的时候,看着柳格,发觉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比喝药之前还要难看。 纪陈心里一突突,怎么柳格喝了自己的姜糖水之后,不但没驱寒,还发烧,现在喝了自己的退烧药,不仅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 纪陈伸出手覆到柳格的额头上,柳格被惊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凌厉,纪陈一下子就被他镇住了。 “我看看你退烧了没。”纪陈声音弱弱的,不让自己刺激到柳格。 柳格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差的要死。 纪陈的手心覆到他的额头上,发觉他的体温不是很高,显然烧已经退了下去了,但为什么他的脸色还这么的难看呢? 纪陈细细看着柳格,柳格低着头,刘海要把他的眼睛都挡住了,只有握着笔的手,用力到手指发白,他的手还在微弱的颤抖着。 纪陈一把夺过他的笔,将它扔到一边。 “我上次就捏断了一支笔,你的手劲肯定比我大多了,你要是不想和我一样大拇指挂彩就别这么干。” 话毕,窗外又是一道大闪劈了下来,柳格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纪陈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在雷声到来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柳格的身子都在颤抖,通过她的手传到她的身上,那恐惧感也顺着这道颤抖抖到纪陈的身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来安慰柳格。 直到那隆隆的雷声过去后,纪陈才收回自己的手,她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柳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样的看着他。 发觉柳格一点反应都没有,纪陈才伸手碰了碰他的手,“雷过去了。” 好半天,柳格才回过神来,放下了挡在眼上的手。 “怎么可能过得去呢”柳格喃喃道,不知道是说给纪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应该还会有,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宿舍去休息休息,你现在这样这的很可怕。” 纪陈摸到柳格手都是冰的,他今天高烧,好不容易烧退了,可是现在的身子却是这样的冷,纪陈怕他后期还会生病,那病可就磨人了。 “你陪我坐会儿。”柳格说。他垂着眼,纪陈伸手将眼前窗子的窗帘拉上。 “好,我陪你坐一会儿,你缓缓。” 纪陈干巴巴的坐在柳格的身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除了看着他也没什么可做的。拉上了窗帘的教室只有教室里的黄灯,看着让人都觉得暖和了一点,但是此时的柳格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纪陈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那个关于柳格的梦。 他的亲生父母的死。 是不是在这样的一天里,他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害怕打雷闪电? 如果是这样,纪陈真的想伸出手抱抱他,给他自己仅有的温度。 “柳格,你冷不冷啊?”纪陈想找点话跟柳格说说,不要让他一个人陷在痛苦的回忆里,那很难过。 当她在梦里体会那个自己的悲惨的生活的时候,她特别想有谁能叫醒她,不要让她就这样,在另一个自己的世界里受到她的感情的伤害。她想柳格应该也是这样的,她想将他拉回现实来。 “柳格,你冷不冷?”柳格没有回她,但她已经不依不饶的问了好几遍。 “有点。”柳格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她的问题上,但是眼神还是那样的无神,他躲着纪陈的视线,怕让她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恐惧。 “我们聊聊天呗?就这么坐着有点无聊啊。”纪陈想找点话题,但是又不知道该找点什么样的话题和柳格聊。“哎,你高考想好考哪个学校没有啊?我现在很迷茫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呢。你想好考哪里了你告诉我一声啊,我想去你在的城市。” “纪陈,我冷。”柳格说。 “嗯?那我们回去?” “你能抱抱我吗?” 纪陈受宠若惊,继上次接吻之后,柳格居然向她索要拥抱? 纪陈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弯腰抱住了柳格。 柳格的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闻到她洗发水浓郁的香精味,却有了点现实的感觉。把他拉出那无尽的回忆,让他有点实感,这一切都过去了。 柳格伸手环住纪陈的腰,从她身上汲取着自己想要的温度。 纪陈,怎么办,我好像开始有点依赖你了. 四十四颗糖 算账 http://.biquxs.info/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生与很多因素相关联,这些因素主要分为家庭、社会心理因素和生物学因素.但重大创伤性、事件是ptsd发病的基本条件,具有极大的不可预期性。 纪陈关掉了手机页面,叹了口气,给自己掖了掖被子。 不过是下了场暴雨,带给柳格的焦虑是那样的巨大。他那样不安,孤独,像只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猎豹。平日里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现在指不定躺在被窝里做噩梦呢。 他亲生父母的死对他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啊。纪陈心想。 从这次事件之后,纪陈更加的发奋努力了,她想和柳格去同一个地方,以后也要在一起,给他温暖,给他陪伴。 算账的事情被她搁置了,因为学习这个小妖精几乎要了她的命。 柳格看着她眼下乌青的黑眼圈,眼神里有点担忧。 “如果可以一步登天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平凡人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纪陈怒瞪了柳格一眼,“你闭嘴!我现在已经在放弃的边缘了!你这么说,我更加的想放弃了!” “那就放弃。”柳格毫不怜惜的扯过她手上的卷子,合了起来,“现在回宿舍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继续。” 自从那个雨夜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有了一大截的进步,柳格对她说起话来也不再客气,不停的在暴露自己的本性。 “不!我可是立志要和你考同一个城市的人!我得好好学习!” 柳格嗤笑一声,“同城那么多学校,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 “不!”纪陈倔强的撅起嘴巴,“为了能配得上你,怎么说也得考一个本一吧。” “那我考本一,你考本二?”柳格挑眉。 “不行!你可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人才!不能因为我毁了!” 柳格哭笑不得,“我可没想做什么人才,你别把自己熬坏了,我说过,我会担心你的。” 纪陈嘻嘻一笑,没皮没脸道:“你什么时候心疼我呀?光担心还不够。” 柳格点点头,十分的配合道:“行吧,我会心疼你的,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别看书了。” 纪陈扁扁嘴巴,好敷衍。 但是还是很愉快耶~ 纪陈和柳格两个人一道往宿舍走去,男女生宿舍就是对门,到了大门口,纪陈不舍的冲柳格挥了挥手。 “明天见啊!” “嗯。”柳格点头回应。等看着纪陈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后,他才一步一缓的往宿舍去了。 纪陈右脚刚踏上楼梯,心里毛毛的,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虽然到了熄灯的点,但未免也太安静了吧? 她警惕的往上走了一步,忽而看见楼上有黑影闪过,一步三阶的跨了上去,避免了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彻的结局。 就这点把戏? 纪陈冷哼了一声,她丝毫不把这些人的小把戏放在眼里,这些人除了偷偷摸摸的背着老师给你点小麻烦外,其他的胆子也没有。 她之前说了要算账,一直没有得空,今天送上门来找死,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一手抓着扶手,噔噔噔几下就爬上了三楼,还在心里吐槽了下这该死的身体素质真烂,爬个楼还喘。 果然那几个罪魁祸首没想到她上来的速度这样的快,手上拿着作案工具还在聊天,看到毫发无伤的纪陈之后,一脸的诧异。 “胆子不小啊?”纪陈活动了一下手腕,笑得猖狂,好像她才是那个找茬的。她指了指楼道,说:“学校只在楼道装了监控,楼梯口这里是死角哦~” 几个女生瞬间变了脸色,她们几个缩在了一起,有个甚至还被吓得有了哭腔。 “我们不想这么干的!都是李冉她们非逼着我们这么干!如果我们不来,她说,这盆水就浇在我们的床上,我们真的不想!” 纪陈冷笑一声,她才不会觉得她们无辜呢。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她们已经在纵容犯罪了。 “盆给我。”纪陈伸出手,不耐烦道。“如果不想挨揍,现在去宿管阿姨那里,想办法给我关掉监控。” 几个女生颤抖着身子死活不肯去。 纪陈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将手指头摁的咯咯作响,威胁意味十足。 “去!” 几个女生被她吓着了,一个推搡着一个下了楼。 纪陈抬眼看着走道上的监控,她可没指望那几个胆子小到倒盆水都能倒歪的女生能搞定宿管阿姨。 她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内心出奇的平静。 走到卫生间装了了一盆凉水,捧着一盆子的水,纪陈的手臂有些酸,心想高中毕业了一定要好好的锻炼身体。 李冉几个人的宿舍她早就知道在哪间了,就算是捧着这一大盆的水,她也健步如飞。 双手捧着一大盆的水,纪陈直接上脚踢了踢门,宿舍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估计都没睡。 开门的人还没看清是谁,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女生尖叫之后看清是纪陈,上来就想和她拼命。 纪陈一把将她推进门内,自己倒是一手甩上了门。 “纪陈!你这个贱人!” 纪陈没说话,看着她森森一笑,手里的盆成了自己的武器,盆地毫不客气的向她扣了过去,塑料盆直接破了个洞。 “上啊!”李冉咒骂一声,扔了手上的东西,冲其他几个女生吼道。这他妈几个搞一个还搞不定吗? 六人寝的宿舍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李冉的小妹。她们只有四个人,其他两个她们瞧不上,也不屑带她们玩,平日里更是把她们当成跑腿的使唤,两人早有怨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忍着口气,所以面对这种事,两人当做没看见,待在自己的床上不下去。 这几个小太妹混是混了点,但真打起架来的功夫还真没有。除了揪头发扇耳光根本不会其他的。纪陈凭着记忆的直觉,上手又狠又绝,四个人根本揍不过她一个。 寝室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两个不插手的女生围观了纪陈一打四,还把四个给干趴下来的全过程,默默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纪陈吐掉嘴巴里的血水,一脚踢在李冉的肚子上。 “来啊!你他妈除了巴结柳翩然还会干什么?你看柳翩然正眼瞧过你一次吗!” “纪陈!我们这个仇记下了!”李冉恶狠狠的瞪着她,似乎想将她撕碎一般。 “呵。”纪陈冷笑,扯得自己的嘴巴生疼。四人歇战,彼此之间拉开了一道安全的距离,都只能靠着墙或桌椅大口喘着气给自己一点缓缓的空间。 “我早就想弄死你了。”纪陈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刚刚打的时候没注意,左手挥拳的时候打空了,好像还拉到了韧带。 “你有本事你弄啊!” “李冉你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怕死啊?” 纪陈盯着她盈盈一笑,上齿咬着下唇摩挲着,笑容却越来越夸张。李冉被她看的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听谁说,纪陈可能有神经病。她开始有点慌了。手摸着抽屉,她记得自己有把裁纸刀在里面。 “不想我用那把刀割断你的脖子,你给我把手放好。” 李冉一激灵,但已经摸到了裁纸刀,仿佛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她举起刀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氛围都变的不一样了,除了纪陈,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它现在在我手里啊!”李冉瞪着眼睛笑了笑,似乎有点癫狂。“纪陈,我说我会不会用割断你的脖子呢?” 纪陈背靠着门,手摸上了门框,嘴巴里对李冉的嘲讽一点也没减少。 “就你这怂样还想杀人?一个天天巴结柳翩然的人?柳翩然的小弟都瞧不上你你知不知道啊!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做投名状?你敢吗?你要是敢的话,现在还会拿着它威胁我?” 纪陈的语气极具讽刺意味,李冉被她激的已经红了眼,举着刀就向她刺了过来。她那几个小妹拦着她让纪陈溜了出去。 纪陈在门外没急着走,她凝望了李冉一眼才不疾不徐的离开。 李冉和她对视的那一刻,彻底炸了。她那眼神,像是在怜悯她,可怜她。 李冉强壮冷静,叫几个小妹松了手。小妹们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李冉像是泥鳅一样冲出了门。 纪陈。刚走到楼梯口,李冉举着裁纸刀像疯了似的向她冲了过来。纪陈二胡不说,三步一跃的下了楼,边跑边哭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这边宿管阿姨押着那几个到点熄灯却不在寝室待着的女生上楼,迎面撞上李冉举着裁纸刀追赶纪陈的场景,顿时吓得脸都变了色。纪陈一看到宿管阿姨,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飞奔过去,“救命啊阿姨!她要杀我!她有刀!!!” “纪陈我宰了你!!” 李冉这一应和更是坐实了她想杀人这一事了。 宿管阿姨被吓得肥硕的身子颤了颤,身后那几个小女生早就尖叫着跑了。 四十五颗糖 风波 http://.biquxs.info/

这是阿姨上任以来从未遇见过的情况,一个学生拿着把刀追着另一个女生跑,不管这把刀的大小如何,都构成了不良影响了。 当然,现下的阿姨已经想不到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了。她大脑一懵,但怎么也算是活了四十来岁的人了,哆哆嗦嗦的打了门卫电话,结结巴巴的交代了情况,赶紧像护小鸡仔似的把纪陈拉到身后。 “同学!你赶紧把手上的刀放下来!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啦慢慢谈!趁现在没有酿成大错之前赶紧停手!” “你这个肥婆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也捅!”李冉恶狠狠道。 纪陈所在阿姨厚实的背后,双手揪着阿姨的衣服不放。好在学校的保安室离宿舍不远,接到电话的保安呲溜溜的拿着防暴棍小跑着进来了。 她们这动静不小,一楼的女生都被惊醒了。住在一楼的都是高一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苦逼的高中生活,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的打开门看的一惊一乍的好不热闹。 阿姨忙着和李冉周旋,顾不上这些小丫头片子,可知今晚之后影响会有多不好。 “你赶紧让开!”李冉眼看着保安进了女生宿舍的铁门,握着裁纸刀的手抖得不像话,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没有伤到纪陈,那么自己岂不是很不划来?可是如果真的伤到了她,那自己会不会坐牢?李冉咽着口水看着纪陈,十分的不甘心,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一直被她们欺负的不敢还手的纪陈怎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哪里错了?这和之前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明明之前的纪陈虽然在柳翩然的保护下,但依旧过得很惨。为什么,为什么呢? 现在被毁掉的是自己吧?她看着那些蜂拥而上要对她使用防暴棍的保安,心脏陡然落到了最低处。她好恨啊,明明她很快就能获得柳翩然的赏识了;明明很快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生活了;明明这一切都该来的如此的容易的。 这都怪她纪陈! 她为什么不能继续忍受!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和她作对!为什么要挡了她的路! 杀了她,所有的事都结束了啊。 一个声音在她的脑子说道。 对啊,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李冉猛地推开靠近她的保安,握着裁纸刀的手毫不犹豫的向纪陈砍去。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轰然手臂传来剧痛,生理性泪水涌出眼眶,她被保安架住,反手押着。 李冉痛苦的想,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动手呢。 女生宿舍深夜砍人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学校想将它压下来,但是根本不可能。 先不说这件事情本身的影响,就是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一个个的都打电话跟父母说了这件事。学生的父母听闻十分哑然,纷纷到学校质问学校的安全性。 他们把孩子放在学校里,是让他们来读书的,不是让他们和一些会砍人的疯子住在一起的。 校方因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当事人倒是消失了。 纪陈待在家里和父母过了几天安稳的生活,她被学校放假了。 校方担心她身心受创,还出钱给她找了一名心理医生。当然这位心理医生和苏培比起来好糊弄多了。她只要表现得十分胆战心惊就好了。 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纪陈真不知道,她三天都呆在家里,直到第四天,她母亲和父亲收拾的十分正式才把她带去了学校。 这几天她有和萧澜联系,但是给柳格发的消息一点回信都没有。 她捏着手机,心里在想,柳格是生气了吧?应该是的。不然他怎么会不回自己的消息呢。 纪陈和父母下车的时候就在校门口看见了老马,这才三天没见,老马沧桑了许多,她心里十分的愧疚,本来老马带高三就已经很累了,现在还要处理她的事情。 老马走上前和她父母寒暄了几句,继而将他们带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个上了年纪十分儒雅的男人,还有几个副校长,都十分严肃的坐在办公室里。让纪陈诧异的是,还有警/察。 “纪先生,纪太太,请坐。” 纪林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来,陈陈,做到这里来。” 纪陈乖乖落座,坐在自己父母的中间,父母将她护着。 “纪先生,我们请你们过来,一方面想像纪陈了解一下那晚的实情;一方面想向您道歉,竟然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校。” “啪!”纪母愤怒的拍着桌子,“什么叫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学校!是你们竟然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已经向我女儿的同学了解过了,我女儿从高一开始,这个女生就一直欺负我女儿。而你们的老师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你道歉有用吗!她对我女儿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纪母眼眶晕红,她每一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 老马低着头,十分的愧疚,他确实无颜面对纪陈的父母。纪陈身上出现过一些伤痕确有其事,他过问过几次,但纪陈躲躲闪闪的回答后,也没有再出现过新伤,他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谁知竟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纪太太,您请冷静一点,我们先了解一下实情好吗?”民警同志安抚道,他转脸和气的对纪陈说话,还带着点哄人的感觉,让纪陈哭笑不得。“小妹妹,你能跟我们说一下那天晚上具体的情况吗?” “有监控啊。”纪陈埋着头,淡淡道。 校方脸有些僵硬,这女生宿舍装监控的事情被家长知道后又是好一阵闹,尽管是装在走廊上,但有前事在,家长逮住了话柄就不肯放松,就是闹。 而且这监控里只拍到纪陈上从一楼上楼,到了三楼后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个盆,之后就是她去接水去李冉宿舍的画面,等她进了李冉的宿舍再出来时,已经是被李冉追杀的情景了。 他们想要知道的是这群女孩子在宿舍里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经把其他五个人隔离问话了,但是发现其中两个人的口供和另外三个完全不一样,而另外三个又是和李冉关系好的。 纪陈揪着衣摆,把头垂的低低的,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那晚被一盆水淋下来的时候很是愤怒,之后的她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她总觉得自己是干不出那种激怒李冉让她来砍自己的事情的,倒是那个她会这么干。 可是那天晚上,她自己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说的话也是自己的的确确想说的。她丝毫没有感觉得那个自己的出现。 和她们打架,说出那些讥讽的语言,她都热血沸腾,十分的激动。那种感觉让她鲜活了起来似的。 如果不是有理智,她都怕自己会抢过那把裁纸刀,将它抵在李冉的脖子上,然后拉锯她的脖颈,喷出鲜红的血,被猩红的血沾染的李冉一定很美。 纪陈一想到这里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她激动的不能自已。 民警同志见她如此状态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小声的安抚她,又开始诱劝她交代情况。 纪陈捏着手心,指甲刺得手心钝痛好让自己平复一下那不可言喻的心情。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起柔弱一点,声音颤抖。 “我说了,她会找我麻烦的。”纪陈扑进纪母的怀里,咬着嘴唇开始哭起来。 纪母心疼的不像话,流着眼泪一边安慰纪陈“都过去了,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你把实情都说出来,爸爸妈妈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纪陈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用颤颤巍巍的说:“我那晚回宿舍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的几个女生,她们让我打盆水送到李冉的宿舍去。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就让我吃好果子。”纪陈擦了擦涌出来的眼泪,好似这事确确实实的发生了。“然后我就去送了。我敲开门就被她们拽了进去,然后开始骂我。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们,我从来不认识她们的。没有跟她们在过一个学校,也没有在一个班,她们总是来找我,我真的好怕!” 两位民警看着这个哭成一团的小姑娘,十分的不忍心,但职务在身,不得不去揭人家的伤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老师或者父母呢?” 纪陈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敢!她们有照片!她们说,如果我敢告诉父母或者老师,就把我的照片传到网上!我真的好怕!好怕哪一天醒来大家都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校方的人闻言脸色变得苍白,这砍人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来一个拍裸照的事情,这学校还让不让他们开了? 纪林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气的脸都红了。他怒视着校长,“这件事情没完了!学校竟然会教出这样败类的人,亏我们家长还把孩子交给你们!你们简直枉为人师!我会告你们学校!告到你们再也招不到一个学生!” 四十六颗糖 赊账 http://.biquxs.info/

放在以前或许有人会觉得纪林这种话简直是搞笑,他们一中可是a市里最好的学校,就算是几个官司缠身,也不会对他们的招生产生什么影响的。 可是现在不然。 李冉那追着纪陈跑的视频不知怎么被人放到了网上,还有几家报纸都来学校做采访,学校不让进就在门外和家长一块闹,还写了好几篇危言耸听的文章。现在的一中上头给的压力也不小,再这样闹下去,任由事态继续发酵,下一年的办学经费就没个着落了。这还是小事。 唉。 几位校长那是急得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 可谁让他们之前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呢?如果他们没有私底下收受家长的红包,会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吗? 他们自己的良心早就被生活所蒙蔽了,选择看不见而已,这是他们自己间接酿成的苦果,是他们的罪恶。 “纪先生,纪先生!”校长忙起身道,“您先不要激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把事情解决好吗?这件事情闹大对您女儿的声誉也不好,对不对?就算您不为了您自己的颜面着想,您也要为您女儿的清誉想想吧?照片的原件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眼下应该先找到原件,避免原件泄露出去。” “不止、不止我一个。” 纪陈看着校长,尽管她现在泪水满面,但是她的眼神像是在嘲笑校长现在的委曲求全。向来都是家长求着校方,什么时候也有他们这一天了呢? “什、什么?”校长似乎没懂纪陈的意思。 “不止我一个,我还看到了其他女生的照片。我看到了.....”纪陈说了一个名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校长差点晕了过去。 这个被爆出名字的女生两个民警也十分的熟悉,还是他们局长的女儿。要是局长顾及自己的颜面把这件事给息事宁人了,那这对这些孩子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就在他们震惊之时,校长室紧闭的门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的,极有规律,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校长给了马老师一个眼神,这里只有他的职位最低,他理所当然的去跑腿打发门外的人。 而令他诧异的是,门外的不是学生,看着也不像家长,他西装革履,头发抹了发油打理的一丝不苟,就连皮鞋都锃亮的一尘不染。 “你好,我是相元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受我的当事人xxx小姐所托,想找贵校的校长了解一些情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三折便是这个意识了吧? 校长闭上了眼睛,累得不想再挣扎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吧? “校长先生,我的当事人x小姐说她在贵校受到暴力虐待长达两年之久,也曾找过她的班主任说过她自己的情况,可是我的当事人说,她的班主任只认为这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导致我的当事人现在患有社交恐惧症,中度抑郁,自闭症等心理疾病。”西装革履的律师先生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信件,“这是我方律师函,过段时间法院的传票会寄过来,请校方注意查收,不要错过了上庭时间,倒时候判一个缺席哦。” 纪陈咬着手指头看着这个年轻男人,这分明不是过来了解情况的,是来宣战的。 他的当事人纪陈认识,事发之前纪陈曾遇到过她,一个看什么人都胆战心惊的模样。纪陈问她,如果能让那些欺负她的人都遭报应,她愿不愿意动手。 那个前一刻还担心受怕的小姑娘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连眼神都淬了毒似的。 “如果能让她们都下地狱,我什么都能做。” 于是纪陈建议她在家里挑一个有人在的时间点,轻轻地用刀在手腕上那么一划~ 纪陈本来只是想借助她父母给学校试压,没想到她父母也是狠人,自己没来,律师函先来了。 后面的谈判纪家没怎么参与,都是警/察问到了才会回几句,单方面的听着那位年轻的律师和民警把教育法给谈了个遍。 临走时,纪林还和这位律师先生交换了名片。 纪陈是不在乎她父亲想做什么的,因为她想做的都做了。 从校长室出来后,纪陈回了趟班级,把自己要用的书都给取了。班上的人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抬头,安静的如同坟墓一样。 “陈陈,会没事的。”萧澜捏了捏她的手指。 “嗯。”纪陈回了一个微笑。她的书有点多,自己搬不动,而她父母都在楼下等着她。 “我帮你。”纪陈还在出神时,柳格的手已经拿过了她桌上的一沓厚厚的书。 柳格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和以前一样,但从他冰冷的眼神里,纪陈看出了他的生气。 “你在生什么气?”走在楼梯上,纪陈挡住了他的去路,“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柳格看了她一眼,绕过她继续往下。 “柳格!我可能会转学。” 柳格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挺好。” “柳格!”纪陈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明明之前挺好的,说生气就生气了? “纪陈!”柳格也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隐忍,却还是没忍住。他嘲讽的看着纪陈,“那天晚上,我走到三楼的时候看了对面一眼。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在欺负别人。那几个女生被你吓的都不敢动弹吧?你告诉我,李冉的事情,究竟你是受害方,还是她?”柳格的表情很是痛苦,不知道是在痛苦自己所推测的“事实”,还是在痛苦纪陈可能会对他说谎。 纪陈愣了一下,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呢?你觉得一个被暴力对待了的人,用暴力对待别人,很讽刺吗?” 柳格说不出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第一次从纪陈的眼睛里看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纪陈不急不缓的走到柳格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你觉得我错了吗?你的良心让你备受焦虑了吗?那你去告发我啊?去啊!!!” 纪陈咬着下唇强忍住自己的情绪,“你们这些所谓的良心,我挨打在哪?我被欺负的时候在哪?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在哪?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柳格的心脏陡然一紧,如果不是双手都被占着,他真的想捂住她的嘴,请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凌迟。 “为什么,我们这些弱小的人被人欺负就是活该?好不容易扳倒欺负我们的人就要被你们道德绑架?你不觉得这很双标吗?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你们冷眼旁观就算了,现在还想逞英雄?柳格我告诉你,我纪陈就是这样的卑鄙无耻,阴险狠毒。谁欺负了我,我便千倍万倍的奉还。连你都不例外。” 纪陈“啪”的一下将手松了,成摞的书的重量一下子全堆到了柳格的手臂上,他的上半身一沉,险些让他直接撒了手。 望着纪陈的的背影,他觉得很沉,是心在沉。 他在做什么? 明明那天晚上,他是那样冷漠的看完了全程,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说纪陈?其实将纪陈推到这个地步的不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吗?因为害怕变成她们,所以选择冷眼旁观,孰不知,当你选择冷眼旁观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向你伸出救赎的手了。 而且,他在生什么气?其实气的不是这个吧? 他明明气的是,纪陈居然拿自己去赌另一个人的人生。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没能从李冉的寝室里逃出来,如果那把裁纸刀真的从她的脖颈划过,她真的不会后悔那天晚上的决定吗? 还是说,死去和拉她们下地狱都是让她解脱的方式吗? 柳格从未经历过校园欺凌,也不懂那种被欺负了之后孤立无援的悲哀,更不懂那种无人明白,只能自我舔舐伤口的孤独以及,每日活在恐惧之中。 柳格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叹了口气往下走,他得去向纪陈道歉。 出乎他的想象,纪陈闹脾气还闹得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可怜巴巴的倚在扶手上,站在楼梯下等他,看到他下来了,还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活像他是个负心汉一样。 柳格见好就收,走到她面前,轻声细语的哄人。 “对不起,我错了。” “就这样?”纪陈噘了噘嘴吧嘟囔道,“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诚意?” “怎么说也得让我亲一口吧。” 本以为柳格会回绝她,谁料到柳格竟然说:“先欠着。”然后别开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 ??? 回过神来的纪陈破涕为笑,“你那是道歉的态度吗!你都没有哄哄我!” “我觉得你的自愈能力特别的好。” 好屁咧! 哎? 纪陈眼尖看着柳格红透了的耳垂,低声笑了笑,算了,不闹他了。反正来日方长,就瞅柳格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不信自己拿不下他! 四十七颗糖 母爱 http://.biquxs.info/

本来自己耍脾气才把所有的书都扔给了柳格,纪陈现在想想,简直恨不得掐死自己哇!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男神呢! 屁颠屁颠的上去想要帮男神分担点重量,但是被柳格躲开了。 “我能拿得动。” 话是这么说,但纪陈心里已经把自己凌迟了无数遍,生气一时爽,追夫火葬场! 前一秒盛气凌人的纪陈,想想自己方才做的事情,一秒怂。 小心翼翼的走在柳格身边,时不时的打量了他一下。 “她有影响到你的吧?” 纪陈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柳格的意思是,她身体里的那个人格。 纪陈想了一下说:“她虽然有点抑郁,但是她很勇敢,比我坚强。我觉得我先在这么开朗,大部分是受了她的影响的。” “嗯。”柳格望着前面的路,也不问纪陈去哪里,径直这么走着。 两相沉默。 “刚刚...”柳格顿了一下,说:“我有一刹那以为那是你的第三重人格。” “......”纪陈噎住,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柳格给揶揄了。 没想到柳学神居然会揶揄人了!!! 纪陈瞪了柳格一眼,却满眼含嗔,少女味十足,负气似的快走了几步,又放慢了脚步等着柳格追上来。 柳格抿着唇笑了笑。 纪陈的父母和她说好在停车场这边等她,学校也没有个像样的停车场,在操场边缘画了个水泥地,用染料随便框出几处便是车位了。而且这个年代,也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车这种高档耐用品的。 所以纪陈家这种算不上什么富裕的家庭在其他学生的眼里都是有钱人一枚。 纪陈靠着车点了根烟,眉头皱的紧紧的,让纪母离他远一点,毕竟二手烟对人身体不好,更何况还是个有二胎的母亲。 纪母眼眶哭得红红的,这个柔弱的女子从出生到结婚生子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唯一的转折点就是女儿生病这件事,简直操碎了她的心。一想到女儿在学校里的这点遭遇,她便心痛的无以复加。痛心疾首到虚弱的坐在车里,靠着车窗擦眼泪。 她要在女儿回来之前把眼泪流光,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去影响到女儿。 纪林抽完了一根烟,弹了弹西装外套,好似这样能把身上的烟味弹干净似的。坐到车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想起诉。”纪林道。 纪母擦着眼泪看了她一眼,岁月不会让她一尘不染,起诉一所公立学校所要面临的东西都太多了,纪林做出这个选择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 “我听你的。我们女儿不能白吃这些苦。那些坏孩子,那些坏老师,必须给她一个交代!”这一刻,她的眼里不再是伤春悲秋般的哀愁,是来自一个母亲的坚定和守护。 纪林在车上等了一会儿,没等来纪陈,倒是等来了不相干的人。 一个瘦小的女人敲了敲纪林的车窗,带着点拘谨的问道:“请问你是纪陈同学的家长吗?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纪林和纪母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开门下车。 “那个,纪陈的家长啊,你好,我是李冉的母亲。”女人低着头,搓了搓手,十分的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家孩子对你们的孩子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她还小,难免会犯点错误对不对?能不能看在她还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吧?所有的赔偿我们都能给,但是求求你去校方那边求求情好不好?她的成绩不好,要是被开除了,就没有学校愿意收她了啊!她还有......” “关我们什么事!”纪母眦目欲裂,用尽全力的咆哮出来。她在纪林的搀扶下下了车,气得身子发抖。 “你的孩子就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你的孩子还小,我的孩子难道就不小吗!凭什么你的孩子可以肆意的欺凌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高贵吗!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的孩子孩子不是吗!我至今难以想象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孩子,现在我可算明白了。就是有你这样的家长。孩子犯了错不好好教导,只会怪别人。”纪母哽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孩子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我的心上剜肉。我当成宝一样的女儿,凭什么要受你们这种人的欺负!” “纪先生......”女人见纪母情绪崩溃,转而向纪林求助,男人总是会同情瘦弱的女人的,不是吗? “请听我太太说完。” 纪母扑在纪林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却还是拼命的忍住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这个柔弱的女人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变得尖锐起来,“你的女儿在我女儿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伤,我都会要回来!我女儿以前是那么的爱笑,现在笑着笑着能哭出来,这都是因为你们!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我说到做到,我们不死不休。” 纪林抚着纪母,垂眸看着这个结婚了十几年从未发过火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肩。 “嗯,我们不放过他们。” 女人的脸变得煞白,她也泪流不止,为自己的女儿,也为自己的无能。 “咚”的一下,水泥地上,她就这样的给纪林夫妻跪了下来。 “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犯了错我这个当妈的替她恕罪好不好!纪先生,纪太太,我真的无路可走了!我求求你们了!”说着,伸出手想去抱纪林的大腿。 “啪”的一声脆响。纪林被突然冲出来给了这个女人一巴掌的纪陈吓了一跳。 “你以为你很爱你女儿吗?”纪陈扯出一个极具夸张讽刺的笑容,“对,你是很爱她。可是你的爱真的很累赘。你的女儿永远不知道做错事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会一昧的闯祸闯祸闯祸。”纪陈扯着她的胳膊不顾她的哭喊将她拖起狠狠的扔到了一边,“你来求我的父母有什么用!他们是在替我找回公道!你应该求我!带着你的女儿来求我!”纪陈狠狠地瞪着她,目光狠厉,像是随时会杀了她一样。 “如果,你再来纠缠我的父母,我就一刀捅死李冉!反正我已经被她逼得不正常了,大不了拉着她一起死!” “你这个疯子!!!”女人哭喊道。 “还有更疯的。”纪陈四周望了望,似乎是在找趁手的凶器。可怜着四周放眼望去空空荡荡,并无趁手的家伙可使,于是纪陈撸起袖子打算自己上。 结果这个毫不经吓的女人哭喊着爬起来就跑。 纪陈翻了个白眼。 “陈陈,你这是怎么了?”纪母担忧的抓起纪陈,左摸摸右捏捏。 纪陈拉下纪母的手,“没事,犯病了。看见她就像打。” 观战完的柳格:“......” 他们从纪母崩溃的时候就开始听墙角了,纪陈听得那是泪流满面,感天动地,都快哭得直不起腰了。看着这个女人十分的不爽,直接抹了眼泪亲自上场让她滚蛋,好还他们一家四口一个团圆的时光。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纪陈连忙摆手,“我就是有点情绪激动。” 您那不叫激动了好吗?已经到了抓狂的地步了。 柳格一想起方才那个被拖着扔出去的女人,觉得场面十分的血腥。 但又觉得很欣慰。长大了,会保护自己了,知道不让自己吃亏了。 即便手法有点暴力,但还有调整的余地。 “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纪陈拉过柳格,拉得柳格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书都扔到自己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身上去。“真是苏医生的儿子,也是一直给我补习功课的老师!”纪陈笑得格外灿烂,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是这么正儿八经的见家长。 纪林和纪母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东西。 “哦哦,怎么称呼啊?” “叔叔好,我叫柳格,格律的格。” “好名字好名字!”纪林这样的夸赞仿佛敷衍似的,也没了下文,惹得纪陈十分的不高兴,偷偷瞪了纪林一眼。 简单了寒暄了两句,柳格放下书就走了。 纪林和纪母拍了拍纪陈的头让她上车。 “陈陈啊,虽然爸爸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找恋爱对象一定要擦亮眼啊!”忍了半天的纪母还是忍不住多叨叨纪陈两句。 “一定一定!” “陈陈啊,这个小柳啊,在学校里成绩怎么样啊?人品怎么样啊?”纪林看了眼后视镜,只觉得女儿一谈到这个柳格,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他这个当爸的吃味了! “全市第一!今年他还拿到了清华的邀请函,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超级优秀的!” 纪林听女儿这么一说,提着的心略略松了下来,望了纪母一眼,瞧,这么优秀的人不一样看得上咱们女儿。 “他是除了你们,在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纪母白了纪林一眼,瞧,人家看不上你女儿,你女儿上赶着贴呢! 四十八颗糖 蛋糕 http://.biquxs.info/

爱情就像龙卷风,来过之后一定是遍地狼藉。 纪陈处理了手边的事情,开始努力学习了。她现在回不了学校。 学校因为她这个“受害者”已经被推到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了。据班群里的小声逼逼,教育局的局长气的直接在校长的面前摔了杯子,听说还是贴着脸边擦过去,直接摔到了墙上。 纪陈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的听说,反正局长下了令要整顿一中,说一中的校长教育观有问题,要把人罢了,换人上。 至于那些找关系塞了钱进一中的学生,要进行一场摸底考试,考的不好的要被开除。考得好的还要进行公投,如果存在过欺负同学的现象,对不起,一中不要你。 局长还开放了匿名电话举报,凡是好学生也不例外,只要你有证据,凡是经核实证据确凿逃也逃不掉的人,管你成绩多好,就算能跟柳格媲美,不留,绝对不留。 这些消息都是纪陈在家里听来的,而这些传播消息的人都是托了纪陈的福被放假在家自己复习的高三学子们。 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高三很紧张不错,但是社会舆论压力太大,为了给大众一个说法,所以教育局不得已停课。所有的任课教师都要进行约谈。 纪陈在家的第一天还不知道他们都放假,还是萧澜私戳了她。 于是纪陈立马屁颠颠的点开了柳格的消息框。 纪陈:听说你们放假啦! 纪陈:明天约不约(酷) 柳格过了一会儿回了她消息、 白月光:不约(拽) 白月光:明天要和家人吃饭。 纪陈:fine,我也在家陪陪我妈好了。 白月光:嗯,你妈妈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你好好安抚她一下。 纪陈: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转圈) 白月光:恭喜恭喜(撒花) 纪陈:来点实质性的祝贺好吗? 白月光: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纪陈:....... 纪陈和柳格聊了一会儿,决定听柳格的话安抚一下自己母亲的情绪。她思索了片刻觉得甜食最容易治愈人了,而且现在是饭后,她要是烤蛋糕的话还能赶得上下午茶的时间。 说干就是干,纪陈跑着去敲纪母的门。纪母怀了二胎,昨天还经历了那样激动的情绪波动,现在吃了饭躺在床上正午睡。 纪陈掩着门悄悄看了眼,然后阖上门,拿着钱包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纪陈抱着面粉黄油等食材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家公寓下晃着两个人影。 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女人,一个是李冉。 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好,女人拉扯着李冉,将她往公寓里托,李冉死活不肯进去,两人一边骂一边动手。 纪陈转着手上的钥匙,看着两个人在那边大闹天宫。 “我不去!我绝对不会去给那个贱人道歉的!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我就该一刀捅死她算了!” “闭嘴!你自己惹下来的祸,凭什么让我给你收场!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我让你给我收场了吗!你自己多管闲事拉上我做什么!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李冉!我生你养你我容易吗!你非要毁了这个家吗!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要还一大笔的钱!你今天就算是跪下来也要求人家的原谅!要是人家真的告了你,你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我宁愿去坐牢!”李冉眦目欲裂,“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好有骨气啊!”纪陈把购物袋挂在胳膊上,腾出手来给她股掌。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会这样遇上纪陈,都愣住了,倒是李冉的母亲回神的快。 “纪陈同学啊,同学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的,对不对?我今天带着李冉来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是真的知道错了!”说着,拉过李冉,企图摁着她的头强行让她给纪陈道歉。李冉很是不耐烦的摔开她的手,一边囔囔:“说了我不会道歉的!你本事你让我坐牢啊!就凭我这点事,我还是坐不了牢的!” 纪陈勾勾嘴角,看着她的表情充满了不屑,玩味。这样的纪陈和李冉记忆里那个闷不吭声,几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纪陈完全不一样。以前的那个人,胆小怕事,十分的懦弱。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皮了纪陈皮的怪物。 “你不是纪陈,你不是。”李冉看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纪陈拎着购物的手被塑料袋勒出了一道红痕,她一点也不想跟她们周旋了。“你不是很有骨气吗?这么有骨气干嘛还要跟你妈跑到我家楼下来闹?在家闹完不好吗?还要打扰我的街坊邻居。”纪陈冷哼一声,“你的法律知识补充的不错。不过,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怕,冲我喊什么,冲着法官去喊啊!” 说完纪陈掠过她们想回家,那瘦小的女人显然不死心,想上来再跟纪陈求求情。纪陈闪身躲过了她的“投怀送抱”,让她扑了个空。 “纪陈同学,你不是说李冉来向你道歉你就会原谅她了吗?现在她来了,我们这件事就算了吧!赔偿多少都可以,只要不上法庭就好!” 纪陈都快被这母亲清奇的脑回路给气笑了。 “阿姨,我从没说过她道歉我就一定会原谅的话。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道歉。还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真的好烦你啊!”纪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一对母女的厌恶,指着楼道口的摄像头说:“请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这是声控的。” 说完纪陈才转身进了公寓。 好在公寓楼进门都有密码,她们也进不来。 回到家,纪母还在睡,纪陈吐槽式的把自己刚才的经历一股脑儿的都发给了柳格、 纪陈:我刚刚下楼竟然碰上李冉和她妈了,太奇葩了这对母女(晕) 白月光:去找你的? 纪陈:对。 纪陈:李冉还是一如既往的傻逼,傻逼透了。 柳格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傻逼透了”,莫名觉得好笑。之前纪陈在他的面前又乖又巧,说起话来恨不能把他夸上天。除了上次因为失控骂了班上的一个女生外,纪陈的脾气是很好的,不会像一些人将“卧槽”“去你妈的”这种话当成口头禅挂在嘴边。 所以今天看到她那句“傻逼透了”,可想对方是把她烦成了什么样,直接在他的面开骂了,连乖乖女的形象都不要了。 话说,这两天纪陈在他的面前也太放飞自我了吧? 又是自黑,又是爆粗口的。 他真怕她下面还会有什么破坏她自己人设的行为啊! 这厢不知道白月光内心戏的纪陈已经找到了做蛋糕的教程,虽然她的前身是个会做的主,但是她自己不会啊! 拿起打蛋器的纪陈在心里默念,技能合体! 取蛋清,打蛋黄,和面粉,纪陈的手感十分的在线,加奶加糖,所有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家里那落灰了的打泡机,纪陈搬出来的时候险些被灰呛到。 本来想烤个清水蛋糕就算了,但是想想,这英式下午茶,没有奶油怎么都觉得少了点东西。 纪母睡得晕乎乎的,这段时间因为女儿的事情,加上怀孕,总是做噩梦,睡不沉。本来以为今天的午觉也只是浅眠一下,谁知道今天是被饿醒的。 属于蛋糕那甜腻的香味从门缝里涌进房间,将浅眠的她包裹在一个甜美的梦里,直至肚子饿得不行。 打开门的时候,纪陈正在裱花,手上的动作有点生涩,但挤出来的奶油还能看。 “你做的啊!”纪母很是惊醒。 “嘿嘿!”纪陈挤完最后一朵花,捧起蛋糕给纪母看了眼,“怎么样!好不好看啊!” 家里没有大的蛋糕模具,纪陈也不喜欢那圆圆的一大坨,主要是太大了,一家四口也吃不完,放着就浪费了,于是选了一个长方形的模具,谁知道面粉又倒多了,生生烤出了两块。 将糕体一切三份,然后开始抹奶油。 “好看!也很香呢!”纪母凑上去闻了闻,蛋糕的香味简直是在诱惑人犯罪。 “下午茶时间!你先去沙发上坐着,调个电视看看,我泡杯红茶就过来!”纪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茶饼,吧唧一下捏下了一大块。 纪母还不及阻止,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把那块茶饼扔进茶壶里,灌上水。 那是纪林收藏了许久都舍不得喝的普洱...... 看着女儿在小厨房里忙碌的样子,纪母十分的欣慰。 她的女儿一切都好,在这个家里,不会出现伤害。 纪陈将下午茶摆好盘放到茶几上,跪在地毯上,给自己的杰作来了张全家福。 纪陈:【图片】我做的!(龇牙) 白月光:(赞)有我的一份吗? 纪陈:有,你要来自取吗?(龇牙) 白月光:行啊,你给我打包好。正好我在你家附近。 !!! 纪陈激动的跳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冲进厨房打包剩下的蛋糕。 “妈!我出去一趟啊!” 纪母无奈的笑了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句是纪陈发过去的“请原地别动!!我去给你送!!!” 这副倒贴的模样真让人替她抹把汗。 四十九颗糖 道歉 http://.biquxs.info/

自从上次补完课,纪陈留意到自己和柳格的家只隔了两条街之后,她一直很想知道柳格的家究竟在哪,想知道柳格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虽然她的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但她还是想自己去见见。 提着保鲜盒装的蛋糕,往柳格去的路上还十分的忐忑。 纪母知道她是去给柳格送蛋糕,走之前对她左叮咛右嘱咐,一定要小心路,别两只眼里只有柳格。对于母亲的吐槽,纪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换做之前,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纪陈在这个年纪就早恋的。 但是,经历过一些事后,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才知道,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开心快乐更重要了。只要纪陈能快快乐乐的,没有伤痛。他们也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 而且,这个柳格啊,从女儿上学以来的每一场家长会,每一个班主任都要表扬这个优秀的孩子。对于这样优秀的孩子,当然是希望纪陈能跟着人家多学点东西的。 虽然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孩子会和自己家的女儿走进,但是这两个小年轻之间的事情了。 纪陈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向离和自己家隔了一条街的书店走去。看看,学霸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一样,连假期里都是和知识一起度过的。 纪陈隔老远就看见柳格那挺拔的身姿,站在书店门口特别的耀眼,像个模特似的。 柳格低着头看着手机,右手的咯吱窝下夹着两本新买的书。抬头时恰好看到了走过来的纪陈。 “柳格!”纪陈激动的向他挥了挥手,小跑着到柳格面前,“蛋糕。” “嗯。”柳格接过蛋糕,两人一时无话,纪陈明亮亮的眼睛看得柳格有点不好意思。“要喝东西吗?”书店的隔壁就是一家茶吧,奶茶咖啡的香味飘的书店里到处都是,十分的醉人。 “喝!”纪陈回答的毫不犹豫,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坐进了茶吧里。 茶吧里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面对面的坐着调情;还有些是在茶吧里看书的小年轻,倒是蛮附庸风雅的。 纪陈点了杯焦糖拿铁,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格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黑咖啡。 “不苦吗?” 纪陈吞了口口水,看着都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柳格竟然这样的从容不迫。 “咖啡香挺浓的,偏涩,不酸的黑咖啡我都能接受。” “那你是不是吃不了酸啊?” “不是。” ....... 纪陈一时无话,但是面对男神,没有话题也要创造话题不是! “那你喜不喜欢吃甜的啊?” 柳格想想家里那禁糖令,看着桌子上的那盒蛋糕,话到嘴边又打了个拐。 “挺喜欢的。” “太巧了!我也超喜欢的!” 看出来了,几乎天天不离糖的家伙还贫血。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纪陈有点干巴巴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我看会儿书。” “那我玩会儿手机!”纪陈忙道,掏出了手机,把脸埋到了屏幕上。偷偷的打量着柳格。 柳格看书很快,一会儿就能看完一页,翻书的速度可以说是纪陈的三倍了。 他看起书来似乎很入迷,那杯黑咖啡没有再动过了,抚着书脊的手也不曾挪动过,累了便下意识的换只手,完全没在意纪陈还在。 纪陈把手机玩到没电了柳格都没有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看着外边擦黑的天,她想起了被自己扔在家里的纪母,有了点离去的意思了。 “格格?”纪陈轻声唤了柳格一声,柳格没应。纪陈只能侵略他的领地了,双手悄然不知的爬到了柳格的书边,“啪”的一下盖住了柳格的书页,柳格下了一跳。 “我要回去了。” “嗯。”柳格这时才恍然想起有这么一号人坐在他的对面,恍惚间点了点头。 纪陈看着他这一点也没关系的脸,泄了气。 追人的道路道阻且长。 “再见!”纪陈的语气里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在。 柳格才有了点回神的意思,他合上书,“我送你。” 纪陈立马喜上眉梢,“好呀好呀!” 柳格要送她,纪陈也没让他多送,才走到这条街的街头她就让他自己回去了,理由是不想让男神多走。 柳格有点哭笑不得,提着那盒蛋糕回去了。 一进门就听见苏培在大声的囔囔柳明岚。 他爸正窝在书房里看书,看起书来的柳明岚和柳格是一个德行,完全忘记了外界的存在,苏培囔囔的再大声那也不是他世界里的东西。 “柳格你回来啦!” “嗯。”柳格将钥匙扔进鞋柜上的盘子里,换鞋进门。 “手上提的啥啊?” “蛋糕。”柳格将盒子放到茶几上,进厨房找盘子把它装出来。 “你买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吃糖!糖吃多了对皮肤不好!” “纪陈做的。”柳格拿着盘子开始研究该怎么把这扮相好看的蛋糕从盘子里拿出来,再完好无损的装进盘子里。 “纪陈做的?”苏培惊呼了一声,“你出门是去约会了?” “......”一半一半?“不是,她特意给我送过来的。” 柳格举着保鲜盒,从低下往上看,不知道要怎么办。 正想的出身呢,苏培一手就呼他后脑勺上去了,手上的保鲜盒也被敌人强行夺走了。 “呦!做的还挺好看的哇!我尝尝。” “别......”弄花了。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苏培就拿起餐盘里的叉子挖了满满一大勺,一朵好看的奶油花彻底的只剩奶油了。 柳格有点无语。 苏培尝了一口,扁了扁嘴。“你这小女朋友是甘蔗精吗?齁死我了。” 柳格白了苏培一眼,夺过她手上的保鲜盒,“本来也不是给你吃的。” “啧!有了老婆便忘了为娘的好,你这个白眼狼!” “还没娶进门呢,你还是我娘。” 虽然只是和往常差不多的斗嘴,但苏培倒是从中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你这是和人家谈上了?”苏培看着自家儿子,体内八卦的因子活力十足。 “没有。”柳格放弃了把这蛋糕装盘的想法,学着苏培用叉子挖了一小块尝了一口,嗯,是有点甜。他几乎不吃甜食,所以无从比较这蛋糕的甜度就是这样,还是纪陈的糖加多了。 他拿出手机把剩下两块没被破坏掉的裱花拍了照,还破天荒的发了朋友圈。 柳格:真的甜。【图片】 一看这蛋糕的表象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这是保鲜盒装的!这就说明这是别人送的! 天呐,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学神大人,一发朋友圈就是在花式撒狗粮! 简直狗逼透了! 纪陈是没能第一时间看到这条朋友圈了,她回到家已经是饭点了。她爸体谅她妈最近身体不好,特地请了个钟点工回来给他们一家四口做饭吃,回到家就是满满的饭菜味。 吃完饭就要开始完成被自己搁置了一下午的作业了,纪陈没来得及刷朋友圈就写作业写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柳格那条早就被放假疯玩的一群人给埋了下去。 高三的时间实在的紧张,赶前赶后的把高三的这一批给解决了,还忙了一天半,等到通知完学生第二天过来上课,已经浪费了两天的时间。而高一高二那一批更爽,一个放三天,一个放五天。 这突如其来的恩宠犹如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似的,开心疯了。于是,高三返校的学子们看着这空荡荡只剩下他们的校园,心里自我安慰,反正我们已经习惯了。 呜。 纪母本是不想让纪陈返校的,大不了请个家教回去教,反正他们也不差那点钱。但是纪陈拒绝了。 她知道纪母是不想她触景生情,再想起伤心事。 纪陈发觉,自己是越发的坚强了。她身体里的那个自己,这段时间和她和平相处的很好。因为有她的守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再回到这个校园,没有了李冉,没有了柳翩然她们,心情出奇的美好。 她隐约觉得,像柳翩然这样在那个自己的心里是道坎的家伙,解决的也太容易了一点。也许还会有后续,但是,这样的后续,她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 “早。”纪陈笑靥灿烂的向萧澜打招呼,萧澜回之一笑,却带着点不自然。“你怎么了?”她有点担心萧澜,这放个假回去,回来脸色怎么变得这么不好。 “纪陈,我们大家有话跟你说。”萧澜说完,首当其冲的站了起来。 今天的大家都怪怪的,但是纪陈没放在心上,这么一看,都是冲她来的? 萧澜站了起来后,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都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还是班长先说的话。 “纪陈,对不起。我们为之前的沉默和冷漠向你道歉。我们不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真的很对不起!” 班长发完话,其他人纷纷响应。一个个“对不起”像自来水似的涌了出来。 “不、不...”纪陈鼻子一酸,“都是一个班的,也太客气了吧。” 五十颗糖 高考 http://.biquxs.info/

“不,是我们真的错了。” “对,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希望有人能把我说句话,就算是一句话也是好的。” “纪陈,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们胆小怕事,你也不会......”这姑娘说着说着竟然说哭了。 纪陈很是震惊,自己和她们的感情原来还不错? 纪陈的成绩在班上就是个垫底,没有尖子班的学生会去理会成绩差的学生。虽然看着平日里有些人关系还不错,但是,背地里是实打实的竞争关系。 今天能笑眯眯的问你昨天晚上玩到了几点,今晚回去就能看书看到两点。 对于这样塑料的关系,纪陈真的难以想象他们会集体向自己道歉,还如此的真诚,真诚到纪陈想哭。 “没事啦!”纪陈展开笑颜摆了摆手,“都过去啦!我现在很好,如果你们觉得愧疚的话,那就在我问你题目的时候不要觉得烦就好啦!” 对于纪陈的以德报怨,众人舒了口气的同时觉得感觉自己的罪恶感似乎更深了? “好!以后你有不会的问题尽管来问我!”一男生拍了拍胸脯道。 “人家有柳格还需要你啊!” 这一阵打趣可算是缓和了方才班上那股子僵硬的快要不行的气氛。 而踩着点进班的柳格一进门就看见全班人站着,齐刷刷的对他行了注目礼。 ??? 柳格警惕得看着班上的人,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柳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其他人也纷纷坐了回去开始看书,方才的事情就那样揭了过去。 重新恢复到班级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纪陈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和柳格做上同桌,每次周考的成绩都在往上爬,但每次爬上去的名额浮动都不是特别的大。直到考完期末考,纪陈依旧没能如愿的跟柳格做上同桌。 话说回来,一中的校长副校长以重大错误为由被下放了,新上任的校长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但这个年轻只是和前任校长比起来的。他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叔,但保养得不错,看上去像四十几岁的模样。纪陈不知道其他的学生怎么看他,她倒是蛮喜欢这个校长的。国旗下讲话十分的风趣幽默,有时候会开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玩笑。 抓到犯错误的学生,先是调侃一两句,然后才开始说教,不会让你觉得这个校长太过于严肃,也不会让你觉得太过于严苛。 更让纪陈佩服的是新上任的教导主任。 这位只要是在一中上过学的学生,不论她教没教过,都知道她的大名——陆秋平。 一个名字十分清雅的女人,但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的脾气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响亮。 她向来只带最差的班级,是小混混里的孩子王。 一个差班如同一锅大杂烩,汇集各种不同的学生,一般都会让老师头疼不已,但陆秋平不一样,她喜欢和这样的孩子打交道,用她的话来说,这种孩子最幼稚了,也最好管了。 其他老师默。 一中的老师都是三年一轮下来,今年的陆秋平在高二,而全校的严重事件处理下来,也就高二最安稳,生生给高二的这辈长了不少脸。所以陆秋平才迎来了她事业的一大转折点。 学校担心陆秋平职位的变动后,想撤掉她的班主任减少点工作量,结果给那群孩子一顿闹,死活不肯放陆秋平走。 陆秋平走的第一天,闹得不可开交,被陆秋平狠狠训了一顿;陆秋平走的第二天天,集体跑到国旗下静坐耍脾气,又是一顿骂;陆秋平走的第三天,他们开始学着接受现实了。 这件事成了全校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纪陈也是从这时了解这个老师的。她肯定很好,才会让学生这般不舍得。 听闻学校寒假期间要重新装修一番,似乎是要多装点摄像头,这般被整顿了一番的一中如同涅槃后奄奄一息的凤凰鸟。纪陈相信,这所中学不会走下坡路,它会越来越好。 高三的假期少的可怜,大年三十前一晚把你放了回去,年初三就让你赶紧回来写试卷。纪陈一度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机器人了。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打磨之下,纪陈的成绩可算没有丢他们火箭班的人,简直如同大地复苏一般的起色了,能进年纪前三百了,要知道他们班的人将年级前六十给包圆了,他们班也不过五十二号人。 她这三百多名虽然看着不可观,但是已经能够本二线了。两百五十名往上都是本二线妥了的。纪陈想在努努力,自己也是那当中的一号人。 可惜时间不等人,即便在柳格的辅导之下,纪陈也到达了瓶颈期,这个瓶颈期还一直突破不了。也有哭过,难受过,可哭完,难受完,事情还得做。 纪陈已经学会含着泪刷试卷了。 倒是萧澜,虽然之前一直是班上的吊车尾,即便现在还是班上的吊车尾,但她在年纪里的名次是乘升降机式的上去了,之前的努力一直没有白费。 只要是全力以赴的日子都是那样的快速而短暂。直到高考结束,纪陈都不能相信,原来自己已经考完了啊。 这样无所适从的茫然感伴随着纪陈渡过了漫长的等待时间,她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了。几乎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床吃饭,再玩玩手机看看剧,过得十分的没有营养。 柳格更是没有联系过。 直到出成绩的那天晚上,她苦笑着拿出准考证和父母一起查成绩。本来是不想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等的,但这样的大事,父母也睡不着,难得的像过年守岁一样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纪母的肚子快要到预产期了,最累的日子就在这个月了,但她还是忍着没睡着,陪着女儿一起等。 再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纪陈收到了萧澜的消息,三百八十一,选修双2+,即便选修限制了她上211985,但是也能上很好的本一了。 纪陈看完了萧澜的成绩,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终于被打破了。 她真的很想哭,替好友高兴,也气自己的不争气。 两点四十多,柳格给她发了消息,总分四百六十五,双a+。 纪陈终于没忍住哭了下来,而自己的网页却像是中了毒似的,总是刷新失败。 纪林安慰女儿不要急,心里却比女儿极多了。 柳格:好事多磨,不要急,我陪你等。 纪陈没忍住又狠狠哭了一通,总算在三点多的时候查到了自己的成绩。 考的并不理想,三百零五,一2一c+。 这样的成绩十分的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先不说本二线是画在三百还是二百九十八这样的运气纪陈有没有,就这一2一c就很难选学校了。 纪陈看着成绩良久,才缓缓说:“要不,我复读吧......” 纪林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复什么读!我们对你的要求就是你活的开心。这种身外事无所谓的。与其在这里想着自己这个分数能上什么学校,不如想想你想做什么,再挑个好点的专业。上本科上专科都无所谓的。复读多苦多累啊,老爸就说你不是读书的料。你看看你做饭做蛋糕做的多好!你要是想去学个西餐学个甜点什么,爸爸都支持你!就复读不可能!” “爸...我...”纪陈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自己的父亲了。 “听爸爸的话,想想自己喜欢什么,再去考虑其他的,好吗?天塌下来还有你爸我呢!” “嗯!” 纪陈看着爸爸那精神头贼亮的眼睛,点了点头。 “纪林!纪林!”纪母突然尖叫了起来,“肚子!肚子好痛啊!” 要生了!纪陈第一反应便是如此。纪林也慌乱了起来,但好歹是生过一次孩子的人了,也有了经验。 “陈陈你去拿车钥匙!快开门!” 纪陈的门一打开,纪林便抱着这个两人身的纪母,健步如飞的下楼。 上了车之后赶紧给自己在医院的老朋友打电话安排手术的事。 纪母毕竟生过一次孩子,第二胎生的虽然不能说特别的顺利,但也没有出大事故,婴儿头太大卡在阴/道口卡了半个小时没能生出来,一听医生说要给她压肚子,想起之前看的新闻,什么孕妇被压肚子压断了肋骨导致内脏刺破大出血抢救无效,吓得纪母一个用力,总算是母子平安了。 这个孩子从四点生到了第二天的七点半,舒了口气的纪陈被连自己的弟弟都没见到就被赶回家收拾行李。 出门的太急,她忘了拿手机,看到柳格一屏的消息时,才想起来这茬。 纪陈:不好意思啊,我妈昨儿个查完成绩就要生了,火急火燎的去了医院把手机落家里了。 柳格几乎是秒回:没事,母子平安。 纪陈:嘻嘻,对滴我有弟弟了~~~ 纪陈:让你担心了一晚上,快去睡吧~睡醒了我再告诉你。 五十一颗糖 回忆 http://.biquxs.info/

柳格看着手机屏嗤笑一声,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是....... 故意的吧?吊着他的胃口还让怎么让他睡得安稳? 刚要放下手机,纪陈那头又有了新的消息。 纪陈:我爸说,不管我考成什么样,只要我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 纪陈:所以我决定了,你到哪我就到哪去! 柳格愣神了一会儿,无声的笑了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 放下手机的柳格,顶着熬了一夜沉重的脑袋,晃到了洗漱间。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下的黑眼圈如同画上去的特效妆,吓人的很。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邋遢。柳格用清水冲了把脸,刷完牙出了房门。苏培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用菜罩子罩着。 柳格喝了口冷掉的粥,虽然冷掉了,但在这样的温度下,还是和室温齐平了。 喝完粥的柳格小坐了一会儿,有了碳水的摄入,困意立马就涌了上了。洗完碗上床,将空调温度调到了一个适合的温度,倒头就睡着了。 柳格在梦里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西装革履,笑意盈盈,所在的场面显然是新婚现场。 缓了一下,柳格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婚礼,他一边意识清醒,那边的身体却不随自己的意识支配。忙前忙后的迎接宾客,虽然累得连口水都没机会喝,但内心是无比欢愉的。柳格能感觉得到,这是自己长大的岁月里,最开心的事。 他完全放任自己融入这个自己的情绪之中,享受着这样的时刻。好不容易忙到了中午,他走到了酒店的休息室,想抽空和新娘子呆会儿,腻歪一下。 柳格特别想笑,自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时刻,会用“腻歪”这个词。 然而,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这个身体的主人笑得满面春风,自己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眼前穿着雪白婚纱的女人他完全不认识,可是这张脸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怼到他的眼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里只有她。 他吓得不轻,直接从梦里弹了出来,浑身冷汗。 一摸手机,已经下午六点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十分的好,柳格的房间里完全看不出来外面是什么样的时间。而门外已经有了饭香。 苏培已经回来了,估计是看他再睡,就没有打扰他。 柳格伸手摸了半天才从地板上找到了空调的遥控器,被关掉了电源的空调嗡嗡的一震发出一阵轰鸣的叹息声慢慢收起了自己的风叶。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还是自己睡过了,柳格浑身脱力,软绵绵的。 手机上是纪陈给自己发的报喜消息,还有她新鲜出炉的照片。 她的弟弟浑身的皮肤皱巴巴的,软哒哒的毛发贴在头皮上,两只眼睛闭着,没长出颜色的眉毛拧作一团,一点也不讨喜。 柳格从微信表情包里翻出一张不知道从哪里盗来的照片发了过去贺喜。 那个梦真实的让他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不是纪陈? 如果和自己结婚的人不是纪陈,那么纪陈去了哪里? 柳格刷牙的时候都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真实而脱离现实的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去想,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会不是纪陈。 纪陈现在于他而言,就是已定的,认下了的未来会在一起的异性。 他自认自己对纪陈是喜欢的,从没有其他的异性能带给他的感觉。即便其他的异性没有机会。 而梦里的那个自己,他的欢喜是那样的真切,所以,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才是爱吗?所以自己为了她没有和纪陈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柳格嗤笑一声,自嘲自己脑洞真大。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居然还认真了。 这么一想,柳格乐了,管他什么梦境不梦境的呢,未来的事情,他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还是能努力做到的。 自从家里多了张嘴之后,纪陈觉着家里那是热闹的人仰马翻。本来多张嘴不算什么大事,可谁让这张嘴除了吃奶睡觉的时候,怎么也闭不上。往往纪陈晚上刚放下手机有了点睡意,眼看就要睡着了,隔壁那个不饶人的祖宗就开始哇哇的哭了。 这个祖宗不知道是纪母怀孕的时候保养的不错,还是吃的太好,哭起来那是个气灌山洪,恨不得给你把房顶给掀了。 本来以为自己得了个小弟弟就是得了个小奶娃玩具的纪陈,烦不胜烦的把自己的耳朵往枕头里塞,烦的不行。 可你又不能跟他计较,真是气死人! 出成绩的第二天,学校老师一一通知第三天要去学校拍毕业照,拍完照后便是一起吃一顿散伙饭。 说实在,散伙饭吃的纪陈没什么滋味。同窗的不是北大清华就是各种名校,她一个啥也不是的掺和在里面,真是十分的令人尴尬了。 而且这帮读书人的塑料同窗情是基于互相吹捧的基础上的。别人敬酒的时候还有话可聊,到了她纪陈这里,纪陈把人家夸出朵花来,别人想了半天也只能回一句,“嗯,你坚持不懈,砥砺前行的精神是可歌可泣的!” 可去您的吧! 所以纪陈当纪陈看到班群里班长组织班级聚会的时候,纪陈内心是拒绝的。 暑假过半,大部分同学打工的打工,旅游的旅游,出国的出国,那还能聚得齐?可班长那鼓风机似的鼓动人的劲儿硬是喊上了一大半的人,马不停蹄的敲定日子,确定地点,敲定活动章程,快的纪陈硬是没看到群内容先回了班长的私信。 班长:陈忱暑假干什么呢? 纪陈:啥也没干,在家带弟弟。 班长:那就是很闲咯? 纪陈:嗯...有点。 班长:太好了!快看班群! 然后纪陈就恨不得能剁了自己的手,回那么快做什么! 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她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庆的事,萧澜也去。自从萧澜考上了一本之后,她家里对她完全就是放养状态了,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她爸妈对她都和颜悦色的。 纪陈六月半的时候她爸给她报了一个西点班,做一些小点心之类的,结果去上了两堂课,觉得老师既傻逼又无能,自己就再也没去过了,然后那课就被她挂咸鱼二手卖了。 然后她就彻底的成了一条咸鱼。 偶尔做一两次饭是乐趣,天天做饭就是累赘了,家里还专门请了钟点工,所以纪陈在家的人物就是在弟弟哭的时候哄哄他。但大部分时间纪母能自己解决掉,只是要纪陈递一递纸尿布之类的小活。 在家宅的太过分的纪陈被纪母赶着出去玩过两次,她没事可做,只能和萧澜出门逛街,结果人萧澜逛起街来那是八面来风,而她,恨不得一进商场就找个地儿坐着等萧澜。 最后还是柳格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她办了张健身卡,每晚和他一起去健身。 有男神的地方就有无限的动力! 努力打卡了一个多月卡健身房的纪陈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纪陈了! 纪陈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大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哭了一阵之后可算歇了,她眼皮直打架,想睡却有点睡不着。 身子沉得不像自己的,今晚做无氧的时候,那个黑心皮白的柳格怂恿着她给自己加分量,为了在男神面前装逼,做是做完了,回来也成了个死尸了。 四肢完全不像自己的了。 纪陈闭着眼皮子,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些阔别许久的画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不知道是那个自己看自己复习太辛苦还是怎样,很久没有折腾过自己,而今天晚上,她有一种预感。 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不让自己入睡,最终没能敌得过本能。 纪陈又梦到了那个梦。 梦里的柳格打着蝴蝶结,穿着燕尾服,正式的不像话,手上牵着另一个女人,笑得幸福洋溢。 纪陈挣扎着想从这个梦逃出去,却不能够,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自己的情绪波动。 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没有不舍。 有的是浓浓的眷恋,但又四大皆空般的放手的解脱。 而后,纪陈所见到的场景便成了一个暗黑的小巷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如击鼓一般。 她飞快的窜进一条又一条的巷子里,可身后的人坠的很紧,很快分成了两对将她夹住。 “她”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从他们亮出刀的时候,她的胸腔里只有对血的激烈渴望,渴望鲜血能够染遍大地,用血色洗干净这黑黝黝的大地。 纪陈惊恐的看着这个自己身姿敏捷的踩着边上的垃圾桶跳了起来,以墙做俯冲,一脚踢在了面前的大高个的胸口上。大高个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是一个旋风腿。 这他妈是拍电影吗?纪陈心想。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自己居然这么牛逼的吗! 五十二颗糖 聚会 http://.biquxs.info/

被踢懵了的大高个身后的队友很快就扑了上来,“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反应,一对三很不讨好,而且她手上没有武器。 从自己恢复正常人的身份后,她就再也没有带过刀出门了。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不再被执念捆缚,等有来生,投胎到一个一生顺遂的人家。 想着又觉得,自己这满手血腥腌臜之人,做什么春秋大梦的。 “她”的腰被一人禁锢住,眼看着大高个拿着刀向她砍来,“她”挣脱不开身后的禁制,用尽了全力在那刀砍下来时带着身后的人滚到了地上,一脚踢开了那大高个,借着这个助力挣脱了禁制,夺过刀就对着他的大动脉砍去。 纪陈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便是电影里也没有。 带着体温的血液喷了她半张脸,,如同杀人魔似的,想要干掉这里的所有人。 当她沉浸在砍了这个人的兴奋中的时候,后腰一痛,“她”疯狂的拔出刀,对着身后的人砍过去。 砍下去的时候还在想:真是个垃圾,只会砍她的腰。 流出来的血如同带着麻醉效果的疼痛一样,让她动作不敏,当她终于倒下去的那刻,她笑着看着身边陪着她躺着的两个绝了气的人,笑得放肆。 那个被她砍得浑身是伤的人,终于用刀割断了她的脖子,被割断的气管呼噜呼噜的响着,却不妨碍她笑。 这个时候的纪陈已经被切到了第三视角,她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咯吱咯吱笑得像个疯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眼睛里的光芒出奇的明亮。 纪陈尖叫了起来。 她死了,她死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有一道被切开的伤口一样。 惊恐,冷汗,口干舌燥。 她拍开床头灯正对上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的玩味,吓得纪陈“啪”的一下又关上了灯。 她咽了口口水,攥紧了被子。 这是第一次这样直面“她”的死亡吧?那样真实的,可怕的回忆,可是在“她”的回忆里,却充满了平静和美好。 纪陈惊魂未定般的抚着胸口,看着黑暗的房间,生怕等会儿闭上眼睛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东西。 屋内的灯被打开了,纪林半眯着眼睛推开纪陈的门。 “陈忱,发生什么事了?” 纪陈叹了口气,自己刚刚叫的太大声了,把父母都吓醒了。 “没,做噩梦了。”纪陈坐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没事啦,爸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纪林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你爸我这个小老板翘翘班的权利还是有的。来,你跟爸爸聊一聊都做什么噩梦了。” 纪陈有点为难的看了眼纪父。纪林已经先一步拎起纪陈的板凳坐了下来,大有纪陈不如实交代,他就不出门的意思。 纪陈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不知道如何讲起。 她是个连苏培这个老资格都能忽悠的起劲的人,可是面对她的父亲,她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不想对父亲扯谎,扯一堆自己都不信的东西出来。 “我梦到自己被人追杀,然后跟人家打的起劲,谁知道突然间就被人一闷棍给打醒了。”纪陈只能将自己的梦的严重性降低,她也不敢说一些见血的话,怕纪父再把她拎到苏培面前。“最近美国大片看多了,所以有点疯狂,真的没事的啦!大晚上不睡觉,拉着我难道要谈心吗?” 纪陈半撒娇道。 纪林不是个很好糊弄的男人,毕竟他白手起家到把生意做得不错来看,他就不是靠“人情”得来的人脉,但对女人这样的软语来说,他很是受用,也很容易相信,谁让她是他上辈子的小情儿呢。 “爸爸倒是想跟你谈谈心,爸爸平时工作忙,现在又多了个弟弟,更是顾不上你了。我怕你还走不来。你跟爸爸说实话,究竟是梦见‘美国大片’了,还是梦到以前有人欺负你了?” 纪陈一时语塞,她的不回答像是默认一样,纪林深深的叹了口气。 “陈陈,爸爸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如果平日里能多关注你一点,就不会......” “爸!”纪陈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翻篇了,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难过,但日子都是往前过的,人也是往前看的不是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一直缩在你们的保护壳里,温室里的花朵一遇到自然环境就算飘零这个道理谁都懂的。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是你纪林的女儿,不可能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纪林凝望着纪陈的眼睛,两人无语对视了许久,纪陈别扭的转过眼睛,她太久没有和双亲交流感情,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发现,纪林的眼角多了许多的皱纹,四十出头的纪林相貌沉稳,没有啤酒肚,没有地中海,手臂上紧致的线条表明他是个稳重的男人。 房间里的沉默久到让纪陈以为自己下一秒又可以睡过去时,纪林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陈陈,如果可以,爸爸希望你永远都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纪陈有些哽咽,“爸,温室里的花开不出耀眼的花朵的。” “我养你又不是要你开花的,你只要在温室里待着,爸爸就满足了。” 纪陈咬着唇想忍住自己的泪水,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她扑进纪林的怀里,呜呜只哭。 “你烦死了!大晚上不睡觉来惹我哭!” 纪林拍着纪陈的背,从女儿上了初中之后,他就再也没和女儿这般亲密过了。他是个父亲,不能像母亲一样样样俱到。如今想来,自己这么些年在外追求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什么都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最烦出门这种事了,先不说前一秒画的精致的妆,打开门就化了。就是过个马路的距离也叫人汗流浃背,难以能耐。 纪陈看着在这天气下还要顶着烈阳摆摊的摊贩,纪陈停了停步伐,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买了一小包的糖炒栗子。 她不是很爱吃这些要剥壳的东西嫌麻烦。 聚餐的地点就在这附近,她跟着高德地图找了半天才瞧见那家自助餐店。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凉气瞬间救活了她的细胞,让她浑身舒爽。 “哇!纪陈,你去减肥啦?” 对于这样的调侃,纪陈笑了笑,“没,反正没事做就去健身房跑了跑步。” 自助餐店的生意不错,他们班的人零零散散坐了六个四人桌,占了一方小天地。组织活动的班长大人叫大家吃好喝好,这轮结束还要去k歌。 纪陈就是个随大流的性格,不发表意见,也没意见,反正她就是个滥竽充数的数。 萧澜摇晃着脑袋上新烫的大波浪,摆弄着耳朵上的两个大环,喜气洋洋的给纪陈安利自己最近种草的一些小东西。 “哎?这不是win的周边吗?”纪陈的前同桌是一个英雄联盟的狂热粉丝,对各路英雄如数家珍,对各大职业选手那是比狗仔还熟悉。 萧澜摇了摇手上的限量版钥匙扣,嘻嘻一笑,“我哥那里抢来的,可爱吧?” “卧槽!这是q神的周边!我靠!我朋友说刚上架两分钟就被抢光了,就两千个限量版!你哪来的啊!” 萧澜吐了吐舌头,颇为骄傲道:“我哥是内部人员,发的。” 毕业之后的话题再也不是成绩题目,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鲜活了起来,变得像个“人”了,让纪陈有点小诧异,原来他们也是有兴趣爱好的,原来他们的生活也不只是刷题刷题刷题。 “我靠!羡慕啊!能不能帮我要一个啊!我可以给钱的!” 萧澜白了他一眼,才不理他。 “陈陈,看,q不q?他还叫q,简直q死了!” 纪陈看着那萌萌哒的卡通版钥匙圈,眼睛泛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来,萧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无心的安利,就这样奠定了纪陈以后长达数年的追星之路,以及...柳格的吃醋之路。 这段自助餐一直从傍晚吃到了夜幕垂下,大家吃的肚皮圆滚滚之后才转战ktv。订好的大包厢里有啤酒瓜子,纪陈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听大家鬼哭狼嚎一番,拿着手机开始刷q神的生平。 一个十四岁出道,十六岁就成为win的顶梁柱的小朋友,瞬间让她变成了妈妈粉一枚,开始疯狂的补他以前所有的录播视频。虽然q神都没有出过境,但添手也是一种享受啊! q神的手又长又细,看上去白白嫩嫩的,一点不像个男孩子的手,那饱满的甲仁像是嵌进去的工艺品一样精致。 纪陈忍不住那他与柳格做了个比较。 嗯...柳格的手虽然也好看,但他那是属于男生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每一处的关节都彰显着男性的阳刚之气。 五十三颗糖 纪陈 http://.biquxs.info/

男生和儿子,二选一,你选谁? 纪陈心里偏袒着柳格,毫不犹豫的在心里选择了柳格,转头又默默的对儿子道歉道:“妈妈不选你那是为了给你找爸爸!等摆平了你爸爸,妈妈绝对选你!” 屏幕儿子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游走,发出清脆的回声。 纪陈发现自己粉的这个小男生直播的时候很不爱说话,没人气他也不管,偶尔听见他开口还是旁边的队友找他说事。 哎,感觉就是柳格的翻版嘛! 果然自己的眼光是一层不变的,连粉儿子都挑一个和柳格差不多性格的人来。 包厢里的人已经嗨出了边际,一个个的开始要玩疯了,纪陈挑了个点尿遁出去,实在是不想唱歌,她长这么大,会的歌不过就是“小船儿飘呀飘”“我是一个粉刷匠”之类的,要不然就只剩国歌了。 班长大人挑的ktv算是比较豪华的了,装修什么的都很有一种高大尚的格调。 到处都是亮闪闪的。 纪陈沿着走廊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厕所,好家伙,这厕所的格调更高,落地镜镶了满满一墙,非得搞出个不一样的意味来。 纪陈不是第一次来ktv,却是第一次来这样规格高一点的ktv,看着到处都是的镜子,小女生的心思顿时显现,忍不住多照了会儿镜子。 她对着镜子抠了会儿眼角沾上的睫毛膏,补了个口红,也许是太矫揉造作了,后面出来的工作人员多看了她好几眼。 纪陈尴尬的笑了笑,收起自己的包飞快的跑了。 她这一溜,工作人员手都没洗,跟着她去了包厢,不过她没敢跟太紧,看着她进了那间包间后就拿出手机打电话了。 纪陈进了包厢之后缓了一下深思,她的头皮都快炸了。 对周围环境敏感的她,在那工作人员跟上来的时刻就知道了。她不敢多想,看到那个工作人员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瞬间记起了这人不是柳翩然身后那小跟班吗? 按照ktv的工作制度,每隔几个包厢的外面就要站着一个工作人员,她这会儿可指不定在外面看着呢。 明着来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出了这个门,大家各奔东西,她还会没有动手的机会吗? 纪陈拿出手机想给纪林发消息,让纪林的秘书跑一趟,手机都拿出来了,她忽然觉得头一阵轻,轻的她都快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澜澜,我爸说他在周围,要回家了,顺便载我一程,我先走啦,你帮我跟班长说一声吧。” 萧澜正玩得起劲,直把手:“去吧去吧!我会说哒!” 彼时柳格给纪陈发了消息过来。 白月光:结束了吗? 纪陈:没有,我打算先走了。 白月光:嗯,我来接你吧,正好在附近。 “纪陈”眼皮子一跳,回了个“好”,将坐标发了一遍,推门出去了。 门的扶手上有一掌宽镶的都是铝片,亮堂堂的能印出人脸来,纪陈是不能欣赏这样富丽堂皇的装潢的。可那一瞬间,她通过自己的眼睛看见自己笑得灿烂如花,这个笑容,就如昨夜梦里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张狂放肆,轻蔑无度。 纪陈心里一突突,才发现自己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她如同被关在了一间隔绝外物的屋子里,能看得到,听得到,但是无能为力。 纪陈竟然觉得自己心境真是太好了,这次只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她“看见”自己十分淡定的路过了方才那个工作员工的身边,像是从未发觉过她的存在一样。 身体的控制权不在自己的手上之后,她除了接受也别无其他的选择了。 这么时间相处下来,纪陈发觉这个“自己”似乎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仇恨而降临。她所有的困境如果没有遇见她,可能自己还会在那个沼泽里挣扎,然后被沼泽慢慢吞噬,凭自己那时候的性格,想要反抗,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的影响了自己的性格,让自己变得勇敢,变得自信,让深陷泥潭的自己挣了出来,让自己感觉到了自我救赎的力量。 她是真的佩服那个自己,自己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吃了多少的苦难,才能变成这样。 纪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照着镜子把头发放了下来,而后抓了几把扎成了一颗丸子头。手上的手链饰品也全都摘了下来,放进了纪陈的小包里。 这一仗无可避免了吗?纪陈心里默哀。 她是打的过瘾了,可自己回去一身伤该怎么解释? 镜中的自己照着镜子舔了舔唇,仰着脸看了看纪陈饿了好久才瘦下来的下巴。 “没白练啊~” 这甜腻腻的声音绝对不是自己的!纪陈简直震惊了,那个自己难道还是个妖艳小贱货?! 镜中的自己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这一句吐槽,笑得妩媚,和自己这清纯的妆容一点也不搭边。她还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线和腿。 “没我的细,还是要多练练才行,一点肌肉都没有。” 纪陈默...... 您用着我的身体,还要嫌弃它吗? “凑合着吧!”“她”轻快的说道,似乎等会儿要去做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但还是不满的嘟囔道:“原来我十八岁的时候这么胖啊!” 纪陈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干瘪的瘦的不成人样的脸,皮包着骨头,颧骨突出,眼眶凹陷,丑的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一样。 “小姑娘这不懂礼貌,一声都不打就看人家的黑历史。” 这声音炸的纪陈一激灵。 “别乱看东西,小心看到三级片哦~” ...... 这个自己以后是吃了什么,能长成这样? “自然是吸了男人的精气了~” ...... 纪陈再不敢乱想东西了,尽可能的放空自己,让自己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纪陈”站在ktv的门口,一边看手机,一边在等着谁似的。来来往往的男人都忍不住的看她两眼,也不知道是那个“自己”的气质太过风骚还是怎样,就在门口杵了一会儿,还被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弟弟要了微信号。 柳翩然那伙人似乎也在这里工作,来的很快,“纪陈”老远就看见了她,她稍稍滞留了片刻,转身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纪陈在这身子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走得不快也不慢,周围的所有物件的使用价值一一在她脑海里闪现,周围的路线也在她的脑子里规划着。 她沿着眼前的这条路往里走,里面还有几家酒吧,烧烤摊,但不成气候,越往里就是居民区了,有许多黑黝黝的巷子。 纪陈忍不住吐槽,怎么这么多的巷子。 她甚至都要觉得这货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过来踩过点了。 “踩什么点,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我还能不认路?”“纪陈”轻笑一声,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身后的人也越跟越紧。 她的频率变快了,跟着的人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纪陈!你这个贱人别跑!” “纪陈”突然拔腿就跑,让跟着的人始料未及,骂了几句脏话跑着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的健身效果没有白费,“纪陈”在巷子里自由穿梭,也只是轻喘,追着纪陈的人很快被这四通八达的巷子给绕晕了,他们虽然在这附近工作,但从未来过这片地方,追着追着竟然追到了一处死胡同。 人给追丢了,路也找不到了。 “妈的!一群饭桶!一个女的也能跟丢了!”柳翩然啐了一口,喘息着直起腰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几个跟班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对柳翩然都敢怒不敢言。 吸了口烟的柳翩然浑身一震,舒爽的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烟扔给了下面的人,那几个人如同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奖励似的,抢着去接。 一个巴掌大的死胡同挤着七八个人,每个人手上点着烟吸得忘我,仿佛在享受什么顶级的spa一样,“纪陈”看的发笑。 身体里的纪陈看着这一幕没有身子也觉得浑身发冷了。他们才多大啊! 转而她又想起了那个浑身瘦的没有人样的“纪陈”,一阵恶寒。 难怪大姐要亲自动手收拾柳翩然呢,这他妈积怨肯定深啊! “小孩子乱看什么东西!”“纪陈”从墙头跳了下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今天是不是穿的裙子。纪陈暗自庆幸自己穿了安全裤,不然就走光了。 这小巷子里有人扔了不少垃圾,“纪陈”就是在方才跑来跑去的时候顺手捡了根钢棍。 这棍子估计是某个钢铁厂扔掉的废品,半臂之长,虽然达不到一棍子一人头的效果,但还算是够用了,勉强算得上趁手。 “纪陈”似乎很喜欢捉弄人,她拿着刚管将它在墙上划出“刺啦”的响声,这声音在夜间的巷子里显得很是刺耳。 “谁?!”柳翩然警惕的扔了烟蒂,望着漆黑的巷口。 “你姑奶奶我!”“纪陈”耍着钢棍往那巷口一站,颇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五十四颗糖 副人格 http://.biquxs.info/

“嘁!”柳翩然嗤笑一声,“我不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那好,今晚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纪陈”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你跟我算账?不是吧!你跟我有账算?”她冷笑一声,“我不就山,山偏要来就我。反倒是我的错了?” 柳翩然眉头一皱,不懂她说的什么山不山的理论,反正看着不爽,就是干! “你觉得你今天自个儿送上门来,我还能放过你吗?原本看你可怜,还能着玩腻了就放过你,可谁让你这么不上道呢!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可怜你什么了!” 纪陈听了这话只觉着好笑,什么叫可怜她?犯错的人又不是她,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主动招惹过柳翩然这号人物! “动手之前呢,有个问题问问你啊!”“纪陈”挥了挥手里的刚管,“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呢?” “嘁!”柳翩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指着纪陈对她的小跟班说:“哎,人家问我们为什么跟她过不去哎!你们说,我为什么跟她过不去?” 小跟班们哄笑一声,“看你不爽咯!” 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简单,一句看你不爽能够假心假意的对你好,嘴上说着罩着你的话,实际上干着欺负人的事。 这还不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负”那种占有欲,就是满足他们腐烂恶趣味的心罢了。 “纪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个小妹妹想问问为什么,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那么多。” 话毕,她直接耍着钢管往上干了。 好家伙那钢管舞的虎虎生风,从耳边刮过还能听到它破开空气的轰鸣,这帮仗着人多胆大的人瞬间变了脸色,但方才一阵运动之后还抽了点带料的东西,现在的他们就是两腿发软,任人宰割的一群小绵羊! 柳翩然当了这么久的大姐大,也不是说被欺负就能被欺负了的,擦着边躲了几次“纪陈”的攻击后就发现力不从心了,只能正面杠,躲是没用的,她特别诧异纪陈的改变,那个被欺负了就只知道哭的小女生,现在挥着钢管一脸寒霜,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柳翩然被自己的比喻给逗笑了,一只披着狼皮的羊本质里就是羊,除非她剥皮抽筋回炉重造,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改变! 柳翩然蓄足了力一脚踹向“纪陈”,“纪陈”不偏不躲,在她踹过来时直接将钢管劈了下来,一时间惨叫声响彻这个黑暗的小巷子里。 “纪陈”似乎还不觉得够,铆足了力往她身上又招呼了几下,若不是被那群战斗力为零,烦人程度为一百的小跟班打断,她还能再来几十下。 那群小跟班似乎才缓过劲儿来,不管巷子里有什么了,抄起家伙就开始招呼“纪陈”,也不管“纪陈”是否想做客。 他们的待客之道不错,礼尚往来,“纪陈”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个客人失礼了不是? 棍子敲打在肉体上发出闷哼声一阵又一阵,咒骂声一刻也没停歇过,纪陈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的流失,而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传来一阵阵绵延的痛感,让她咬牙切齿。 三个大汉来追杀她,她能干掉两,怎么才七八个小弟弟,她还给人打趴了? 真不靠谱,拿着她的身体胡来。 虽然这样想着,但最后一个人倒下去的时候她也没倒下去。 “纪陈”扔掉了手上的凶器,捏起柳翩然的脸,恶狠狠的警告道:“柳翩然,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你若再在我身上找你的痛快,我就卸下你的脑袋当皮球踢,你看我敢不敢。” 她的眼睛亮堂的如同回光返照的人,透着看不清的邪乎,让柳翩然心里发毛。 “你的腿我收下了,下次再敢来,你的下场会比李冉更惨哦~” “李冉的事你是故意的!”柳翩然拔高了声音,听起来歇斯底里,像个loser一样,十分的难看。“你是故意激追杀你,然后毁了她!” “纪陈”瞪大了眼睛,十分惊恐的看着她的丑态,“你说什么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我哪来的本事去害李冉呢!她都要拿刀杀我了!” “你!!!”柳翩然疼得直抽气,最后的力气都用来咆哮了。 “我什么呀?人生如赌博,输赢靠自己。你棋差一招,败给了我就要接受你输了的代价。如果你不服,我们还可以继续来,直到你的筹码全都耗光为之。只是不知道你有几条腿可以给我断呢?” “纪陈”笑意盈盈,仿佛刚才的群战并不存在,她是个优雅的女子,连起身的仪态都到位的很。 柳翩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浑身发冷,“纪陈”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矫揉造作的扶了扶自己的丸子头。 “你不是纪陈,你不是纪陈......”柳翩然冷汗直冒,眼前的人不是纪陈,可是又顶着一张和纪陈一模一样的脸,简直是活见鬼了。 “我不是谁是呢?”“纪陈”的声音柔的像是叹息,慢慢的消失在了巷子里。 纪陈没有那么好的记忆里,好在身子还不是自己控制的,看着那个自己在这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窜来窜去,心中十分的佩服。 “那个,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啊,你为什么会到我身上来啊?”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这不废话吗! 纪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再吱声了。多年后的自己的段位很高嘛,又会打架又会坑人,三十六计被她玩的活了起来,怎么自己这么的无能呢? “平凡不好吗?你看看那些明星,越红被骂的越惨,红是原罪啊!” “我也觉得平凡挺好的,过着大众的人生,吃着大众的饭,开着大众的车。” “比起大众,我更喜欢别克。” 纪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讲冷笑话。 好在巷子里没人,不然看这姑娘自己自言自语的对话,还指不定认为这小姑娘脑子出问题了呢。 从弯七绕八的巷子里出来,又是那灯红酒绿的地儿,纪陈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路口的柳格。白t穿在他的身上很是好看,下半身居然穿着长裤运动鞋,也不嫌热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心有灵犀,柳格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纪陈”对他一笑,只觉得自己脑子挺热,就看到人已经走到了眼前了。 “你......”柳格诧异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知所觉,问他。 “你流鼻血了。” “纪陈”这才反应过来,就说怎么感觉脑子涨涨的,原来是流鼻血了。她也不甚在意,伸手就用手背揩了两下。 “你这样不行,你把头仰起来。”柳格扳着她的脑袋让她看着天空,从兜里拿出一包手帕纸给她擦手。 她的手上本来就有血迹,身上也有乌青。本来柳格的只注意到了她的鼻子,现在低头一看,手上还有不少擦伤。 “你干什么去了?”他等得时间不久,但这不久的时间里也能干很多事了,而且,纪陈方才并不是从ktv里出来的,她是从里面的小巷子里出来的。 “没,一些私人恩怨。”她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说她昨天吃了什么一样。 柳格却很窝火。 他甩开“纪陈”的手,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报亭买了瓶矿泉水回来,就这手帕纸给她擦伤口。 “纪陈”仰着头,偷偷的用眼睛瞄他。 “最后一次。”柳格对上她的眼睛说,“你要是再打架,我就不管你了。” “不可以!”纪陈脱口而出,她的白月光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哪能功亏一篑呢! 然而喊完“不可以”的纪陈一脸冷漠的看着柳格,一副“你管不着”的样子。 柳格皱紧了眉头,“又想让我管你,又不想听话,纪陈,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纪陈”直着眼睛看着柳格,似乎想将他看透看破一样,她的眼神很具有探究意味,还带着点挣扎。 “你看什么?” 柳格被她盯得很不好意思,别开了脸。 良久,“纪陈”叹了口气,道:“你和他的性格不一样,他很爱钻牛角,不像你,看得开。” 柳格不明白纪陈发什么疯,突然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只当她是犯了病。 “看的没有你开,等会儿跟我去药店找个师傅做推拿,不然明早起来肯定疼死你。” “纪陈”灿烂一笑,她的气质和纪陈本体差太多了,笑的方式也不一样,她笑起来很是勾人,透着点风骚的性感。 柳格触电般的撒开了她的手,连退好几步。 “你的小妹妹今天晚上不在哦~” 见鬼了!柳格想。 这他妈跟鬼上身有区别吗?没有吧! “你是副人格?”柳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脸皮,希望它不会因为惊吓而面目狰狞,不然自己的形象就彻底崩了。 “副人格?”“纪陈”摇了摇头,“不哦,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啊!” 五十五颗糖 麻烦 http://.biquxs.info/

柳格并不想理会她那什么“我就是我”的理论,他现在只想把纪陈弄回来,这该死的副人格一看就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格,不然也不会一出现纪陈就浑身是伤。更该死的是,他居然在慌乱,万一自己打不过这个副人格该怎么办? 一般副人格的战斗力是和患者的恐惧程度挂钩的,正主越懦弱,越害怕,那么副人格就会越强大,越可怕。 就冲这个人格方才对他的举动来看,她就一定是个很变态的人格! “你这样真伤我的心。”“纪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旋即又明媚了起来,“没关系嘛~我和她都是同一个人啦~你牵着谁都一样嘛~” 柳格尽可能冷静的拉开自己与“纪陈”之间的距离,有一臂之远,他抬手止住她上前的动作。 “有话就站那说,不要靠近我。” “纪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嗔道:“你好无情哦~” “纪陈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纪陈”挑眉,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看着柳格锁紧的眉头,摆了摆手,“哎呀,别担心嘛!自我介绍一下,我也叫纪陈,不过不是现在的纪陈,我死的时候二十七岁。” 柳格震惊的看着她,似乎不能消化她方才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纪陈的。我只是有些意难平,所以才会借一借她的身体。等我的怨恨都消磨殆尽了,我就会离开人世,去我该去的地方。”她说的轻飘飘的,很是认真,她悲哀的神情似乎在缅怀着写什么,却又不忍再缅怀下去。 柳格怔怔的凝视着她的脸,明明还是那张昨天才见过的脸,可是透着皮囊,另一个人的灵魂孤零零的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游荡。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接她的话,这样离奇古怪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边。 “纪陈”向他伸出手,柳格却反射性的后退了一大步,惹得“纪陈”十分的哀伤,怨恨的看着他。 “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吗?你就不能让我碰一碰吗?” 柳格十指捏紧,身子很是僵硬,他看着纪陈那伤痛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五彩斑斓的灯光绚烂的印在两人的身上,像是给两人裹了曾花衣裳似的,连脸上都涂上了油彩。“纪陈”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咧唇一笑。 “柳格,你别后悔。”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这霓光彩照的地方。 夜生活方开始不久,街上到处都是寻找慰藉的人们,纪陈挤入人海,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等柳格晃过神来,人已经不在了。 柳格心一跳,万一她用纪陈的身体做一些不好的事该怎么办? 柳格颤着手拿出手机给纪陈拨电话,却没有一个回音。 他很是焦急,在马路上四处寻找纪陈的身影,从街头到结尾,都没有她的影子。 柳格的电话已经打了无数个,从没有一个回音。 他有些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纪陈的身上呢? 副人格是个有重度抑郁的成年女人,她有暴力倾向,说话轻佻,像个风尘女子。柳格想不通她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死的时候二十七岁”,这个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这一说吗? 柳格坐在路边的公交站的椅子上,懊恼的抱着头,如果他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拒绝,“纪陈”没有生气离开,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么至少可以保证纪陈身体的安全。 他从没有接触过什么双重人格的人,这样子的人很少出现,就连苏培这个医生十几年也不见的能见到几个实例。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副人格相处,他就是一个害怕接触人的性子,对他而言,纪陈的皮下换了一个人格,那就是第二个陌生的人。他本能的排斥接近。 纪陈:xxx街xxx店,过来找我。 这样的消息显然不是纪陈本人能发出来的,但柳格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一样,飞快的站起身来,用手机搜这家店。 “纪陈”发来的这家店是个三流的旅馆,拍照已经被风吹雨打的看不出原名了,但能在高德地图上出现,显然也是不容易的。 这家旅店连身份证都不需要,有押金就行似的。 柳格刚到楼下,“纪陈”的房间号随后就至,柳格抬眼看了眼楼上,斑驳的墙身让他一阵恶寒,在他想他进去的时候,身边经过一对情侣,瘦高的染着黄头的男生搂着一个打扮夸张的女生说笑的走了进去。 柳格嫌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想不出来这里开放的情侣是怎么想的,不怕得病吗? 从这门面来看,他对这里面的设施毫无期待。连五星级的酒店都能爆出卫生问题,这里估计在不知道角落里满是蟑螂大军。 柳格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纪陈”的短信又到了。 纪陈:进来。 这催促他的口吻不容拒绝一样。柳格皱了皱眉头,忍着不舒服走了进去。 这旅馆的大堂只有一位姑娘坐镇,这姑娘专注的看着手机,连进门的人都不看,柳格看了她一眼,迅速的闪进了楼梯间,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柳格看着因为受潮而泡发了的门,艰难的举起手敲了门,才敲一下,房门应声打开,让人不得不想她是不是就是在门后等着他一样。 柳格讶异的看着只裹了一道浴巾的“纪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扯着手腕给扔到了床上,“纪陈”很快就覆到他身上,跨坐在他身上,唇精准的捕捉到他的,不容柳格反抗的压住柳格的两只胳膊。 柳格万万没想到这个纪陈的力气大到他没法反抗,两只手被交叠的压在头上,嘴唇的待遇却是好的,“纪陈”的动作很是轻柔,舌头舔舐着他的唇瓣,舔着他的牙缝滑进他的口腔,让他不得不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纪陈”放过他的唇,蹭着他的脸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这么蹭是迫不及待了吗?” 柳格气的脑充血,带着恼羞成怒的口吻训斥道:“你太过分了!” “纪陈”低笑一声,叼住他的耳垂,轻轻的啃咬,“还有更过分的呢~” 柳格清心寡欲了十九年,这些年里和女生最亲密的接触莫过于和纪陈的一个吻,这样的亲昵让他浑身汗毛竖起,浑身颤栗,不知是气的,恼的,还是羞的。 柳格呼吸急促,想挣开“纪陈”的束缚,猛地一用劲竟然就这样让他挣开了。而“纪陈” 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她的脸埋在柳格的脖颈间,呼吸平稳,安静而又纯洁,和方才那个说话戏谑无耻的女人完全不搭边。 柳格松了口气,将纪陈从自己身上挪开,给她盖上被子。 纪陈的头发还湿着,这个破旅店连个二十块钱的吹风机都没有,柳格只能找了块毛巾给纪陈擦头发。 柳格坐在床边守着纪陈,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坐着发呆,看着她就行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玄幻的电影一样,让他难以接受。从纪陈的口中听到过第二人格,和自己真的和她接触过是两回事。 她真是一个恶劣的不像话的人格。 柳格心想。 可方才被纪陈亲吻过的嘴唇,那股湿濡的触感仍在。惹的柳格不得不想入非非。他看着纪陈的睡颜,可不知不觉的就盯着她的唇看了。 纪陈的铃声炸的柳格一激灵,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等看清通讯人是谁是,他差点将手机给扔出去,但接都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了。 “陈陈,你们结束了吗?这个点有点晚了吧,爸爸来接你?” 即便隔着电话,柳格还是忍不住的尴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上出的汗。 “叔叔,我是柳格。” 电话那头顿了片刻,然后回道:“哦哦,柳格啊!我们家陈陈呢?” “纪陈睡着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纪陈,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 “你们...在哪?” 柳格想不起这个旅馆叫什么了,正好看见旅馆的柜台上摆着一个小广告,就念了出来。 “呵呵,呵呵,你们在旅馆吗?” ...... 不,叔叔,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格只觉得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抓了抓头皮,“不是,叔叔,我和纪陈顺路准备一起回去,结果她走半路晕了,我只能就地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安顿她了。” 嗯,是你先晕了的吧,是你吧! 柳格捏着纪陈的脸颊,凶凶的瞪了她一眼,都是她找事! 纪林一听女儿晕了这事,只觉得不得了,赶紧说马上来接人。 柳格挂了电话一身汗,旋即意识到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纪陈这个副人格太会找事了,你洗什么澡!脱什么衣服! 自己被占了便宜没地儿申诉,还得给纪陈想后招,而且她身上的一些伤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晕倒的时候摔得? 柳格捡起地上的衣服,当他捡起裙子下掩盖着的胖次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十六颗糖 学校 http://.biquxs.info/

纪陈对那晚的事情的后续一无所知,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了她喊的那句“不可以”,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纪林问她,她也如实说了,但是掩盖了打架一事,撒的谎都和柳格心有灵犀,没有被拆穿。 因为莫名其妙的晕倒,纪陈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得出的结果是低血糖才晕倒的,家里又多了许多补铁补血的补品,补得纪陈/光喝补药就喝饱了。 她多次向柳格打听自己没有意识之后的事情,但柳格都闭口不谈,敷衍的告诉她,她就是晕了。 纪陈从柳格那狰狞的掩饰的表情中明白了这其中绝对的另有隐情,不会是那个自己调戏了一波柳格吧? 想到这里,纪陈也不敢多问了,真怕柳格把她当成一个女流氓,然后对她避之如蛇蝎。 七月半的时候,纪陈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她报了一个三本学校。虽然刚刚卡在本二线上,但是想去柳格在的城市的本二学校,她还差很多,于是就报了一所本三学院。没想到她的成绩进了学校还得到一笔奖学金。 可把纪陈这个从未得到过奖学金的人给笑坏了。 柳格的学校是重点中的重点,可重点学校也是要谈恋爱的,想到两人至今没有戳破那最后的窗户纸,纪陈就有点郁闷。 明明相处的挺像情侣的,可为什么还没有功德圆满呢? 这个问题就像纪陈那死活也降不下去体脂率一样,停滞不前,毫无进展,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纪陈有时候心想,柳格是不是在吊着她,可柳格这么纯情一汉子,又没有过灿烂的情史,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存在的。 这个暑假的后一个月,纪陈在被柳格的“冷落”下,成功的成为了“追星族”一员。她追的是现在现火起来的电竞选手,花名q,据说他的q从无虚发,一发即中。当然啦,这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了。 二站(软件名)上有许多的阿婆主娱乐性的将q空掉的大招全都剪成了一个合集,还是搞笑视频,q神还亲手点过赞。 作为q神的妈妈粉,纪陈那是每日都扒着点的看直播,周边买起,弹幕刷起!为了崽崽的流量冲啊! 但纪陈很快就叛变了。 这个q神的直播间一不露脸,二不说话,三不放歌,而他经常和队友一起打排位,他的队友人狠骚话多,于是就和小姐妹们一起转场了。 无聊至极的暑假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纪陈的学校开学已经算晚的了,九月下旬才去报道,谁知道柳格的学校更狠,直接让他们在家过完了十一国庆节。 纪陈顶着军训后晒得黑不溜秋的皮一脸哀怨的看着柳格,他的皮肤还未经军训的洗礼,还是那样的白嫩光滑! “再看也不是你的。” 纪陈气的哼哧哼哧的用鼻孔直出气,脸上晒伤了皮,连隔离都不能涂。 “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去报道吗?”纪陈指着他的一个行李箱和一只书包。想起自己当初去报道的时候,纪林开着车开了五个小时,车上装的满满当当,这个要带,那个要带。搞得像去度假,要不是这个三流学校强制性要求大一新生要住校的话,纪林能给她在外面租间房子随便她怎么造作了。 “够了,剩下的去那边买。” 纪陈看着柳格那不大的行李箱,扁了扁嘴巴。 苏培她们表示出了对儿子绝对的信任,让他一个人出门,恰好纪陈的十一长假结束,两人可以一起过去。 纪陈其实挺想和柳格去学校看看的,毕竟他那可是名校哇!能够一睹名校的风采也是好的哇。 纪陈坐在车厢里,看着柳格闭目养神,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手背。起初柳格没理,纪陈又故技重施,柳格才睁开眼勉为其难的赏了她一眼余光。 “你会不会铺床啊?” “会。” !!! “那你会套被套吗?” 柳格无奈的撇下嘴角,用一种极其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会,你能想到的家务活我都会。” !!! 纪陈气成了包子脸,这和她拿到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嘛!成绩那么好,只知道读书的学神居然不是自理性白痴? 柳格微微睁眼看纪陈在一边自我纠结十分的搞笑,他靠着座椅抬着嘴角勾了下她的手指头。 “等我收拾好了带你去逛逛怎么样?你的课应该没多到没时间吧?” 纪陈喜上眉梢,“我课很少的!刚出的课表,我现在发给你哇!” 柳格压着嘴角的笑意闭着眼继续假寐。 往后的日子纪陈一直在等柳格的邀请,这个邀请迟迟不来,她又不好意思主动提。 柳格开学又一段时间了,怎么着也该忙的差不多了吧? 学校的课又臭又长,索然无味,上课的学生都低头看着手机,台上的老师也不管不问,自顾自的讲的吐沫横飞,下课铃一打,立马收起东西抬腿就走。 这样的日子过得纪陈毫无乐趣,正赶上学校的社团招新,她就去报了一门绘画的社团。这个垃圾社团平日里没啥事,有事就是帮其他的社团画海报。 纪陈画完了第一次的海报之后,觉得可以退社了。 她和宿舍的小姐妹们处的挺好的,宿舍的妹子都很乖巧可爱,能打成一片,住了一段时间也没爆发出什么矛盾来。 唯一让她心梗的就是柳格! 平日里发微信,隔了许久才回,回了也只是回几个字,简直让她快要吐血了。 柳格的学校和她的学校一南一北占着市的两边,当初光想着要在一个市,结果忘了算算两个学校之间的距离了。 纪陈要是坐公交过去得花一个多小时,坐地铁还得换乘两次。 简直糟心的不能再糟心了! 一气之下,纪陈直接将柳格的备注改成了陈世美。 陈世美的邀请终于在这个周末姗姗来迟,却让纪陈高兴的不得了。宿舍的妹子问她是不是去约会,纪陈嘿嘿一笑,只说是去见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不存在的,纪陈第一次到柳格的学校,庄严的学府和她那三流学校果然不一样,门面做的都比她那破学校高上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柳格在门卫处登记了一下,领着纪陈进了学校,他们的学校挺大,用脚逛能逛一个小时左右,反正两人也是闲着,吃完饭就逛逛逛,硬是陪着纪陈把他没去过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你们学校好大啊~” “嗯,是挺大。” “你宿舍在哪啊?” “最东侧那个。”柳格指了指某个建筑物。 “哎,你们学校有独卫吗?我们学校连个独卫都没有,还得去澡堂子里洗。” “没有独卫,但是每层都有浴室。” “哎,那你们宿舍离教学楼挺远啊,上课来得及吗?” “起早点就行。” . . .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题,纪陈逛完这个学校之后,心里落差极大,她能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和柳格之间的距离,而且,路过的小姐姐们为什么都那么的好看? 纪陈心堵的咬着吸管,连最爱的布丁都吃不下去了。 到晚间天快擦黑的时候,柳格带着纪陈到小吃街吃饭,饭点人挺多的,就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居然让他们碰上了熟人,当然,不是纪陈的熟人。 “哎?柳格!你陪女朋友吃饭呐!” 纪陈看了眼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女生,此女自然熟的跟柳格打招呼,好似自己和柳格很熟似的,要是下一秒柳格问她她是谁,那就搞笑了。 然而,出乎纪陈的意料,柳格居然记住了她。 “嗯。”柳格应了一声,在菜单上勾画了一下递给了服务员。 “怎么不问问你女朋友爱吃啥啊,尊重一下人家嘛!”女生笑嘻嘻的说道。 “我知道。”柳格回她,女生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柳格这样简洁的话是什么意思,柳格又开口解释道:“我知道我女朋友喜欢吃什么,就不劳你操心了。” 哈!哈!哈! 纪陈简直要在心里仰天长啸,不知道是开心柳格在别的女生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这件事,还是高兴柳格让这个女生吃闷亏。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女生对柳格心怀不轨。 看来就算自己不在,柳格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脾气也是能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的哇! 纪陈笑盈盈的看着柳格低着头摆弄手机的样子,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突然的让柳格身子一震,旋即压住她的手,“在外面呢,别闹。” 瞧这话说的多暧昧! 纪陈瞄了一眼被柳格气走的女生,此女果然还在偷看他们,纪陈偏不,还想闹,被柳格压着手捏住了脸。脸上的肉挤作一团,嘴唇都挤变形了。 柳格“噗嗤”一笑,“挺可爱啊!” 纪陈“啪啪啪”的打掉他的手,冷哼了一声,太不给她面子了!她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 虽然如此,纪陈也觉得今日是自己赚到了。柳格亲口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哎!这算不算是表白了? 五十七颗糖 心的距离 http://.biquxs.info/

不管了,这四舍五入也算是表白了。纪陈心想。 这顿饭吃完,柳格把纪陈送到公交车站台,陪着她一起等车。柳格站在一旁,专注的看着站牌上的车号。 纪陈看着路边呼啸过去的车,时不时的看看柳格,她现在的心有点不上不下的,想着要是能把柳格刚才说过的话再实实在在的确认下来才好,可她又没有胆子问一遍柳格。 柳格遥遥望了眼来车的方向,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对纪陈说:“车来了。”他站在纪陈的身侧,拍了拍纪陈的脑袋,“到了给我发消息。” 纪陈歪着脑袋问他:“不到就不能给你发消息了吗?” 柳格摁着纪陈的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该洗头了。” “......” 车一到,纪陈瞪了柳格一眼“蹭蹭蹭”的上了车,坐下后看到柳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带笑意,显得十分的岁月静好。 纪陈看的愣了神,想仔细看清柳格这副模样,可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嗡嗡的驶了出去。 纪陈扒着车窗想再看一眼,好记住他的表情,可是柳格已经转身离去了,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纪陈的臆想一样。 纪陈掏出手机开始“啪啪啪”的给柳格打字。 纪陈:你刚刚是不是对我笑了? 陈世美:不知道,你看错了? 纪陈:屁嘞,你就是笑了,对吧! 陈世美:【图片】 纪陈看着手机屏上屁桃君的表情包哧的笑出声来。 柳格这个闷性子的人,其实只要和他深入的去交流,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冷幽默,又把自己端的很高的人。 不是说自持清高般的不屑与人交流,而是觉得他本人就该是这样子,高冷就是他给自己的设定。 纪陈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一般的人遇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失去理智变成一种疯魔的样子。可柳格的欢喜好像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平平淡淡的。 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柳格像第二个人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纪陈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柳格跟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究竟对还是不对。柳格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他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他走的最近的女生,所以,他对自己的好,才会让他有了错觉?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遇上了自己爱的那个女生,他会不会抛下自己去和她双宿双飞? 纪陈时常会想去那个梦,柳格在梦里和别的女生手牵着手,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结为夫妻,而自己却在他结婚的晚上,横死街尾。 纪陈甩了甩脑袋,看着屏保发呆。她的手机屏保是q,手机桌面是柳格。 不管梦里是什么样子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好。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样对自己说。 纪陈的这个白月光她还从没对室友介绍过,她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崽一样的小男神,但不知道柳格这位学霸的存在。 想来柳格的室友也是如此的。 纪陈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们这个破学校居然还有门禁,她跟柳格抱怨过,柳格说他们也有,不过有也等于没有,只要跟宿管大爷说一声,晚上就能出去了。 这简直羡慕死纪陈了。 柳格反问她,她又不需要出去过夜,有什么好羡慕的? 纪陈默。 纪陈给室友带了饭,她们宿舍的对面就是食堂,也不知道这群女人是懒成什么样了,连下个楼都懒得去。 纪陈看着这几个吃得油光满面的女人,啧了啧嘴巴。 “姐妹们,我有男朋友了。” !!! 宿舍的妹子集体停下进食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纪陈,被这个消息炸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们共同经历了军训的生死洗礼,共同度过了大学最艰难的时光,说好要手拉手一起走,纪陈竟然抛下她们单身狗的阵营拥抱了爱情?!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卧槽?你那老乡?!” “嗯!”纪陈点点头。 “就今天的事?!他约你出去是为了给你表白?然后你就答应了?” 纪陈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今天跟柳格逛校园,一起吃饭的事说了。 姐妹们含着筷子听完了纪陈的简述,然后开始给纪陈分析原委。 “你两本来就是恋人未满的关系?” “我觉得是的吧......” “他今天说完你是他女朋友之后有没有道歉之类的话?说拿你挡枪之类的?” “你蠢啊!他要是说了的话,纪陈能觉得自己有男朋友了吗?” ...... “你那老乡哪个学校的啊?” 纪陈说了柳格的学校名字,姐妹们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骗人的吧?我怎么听说他们这学校老早就开学了啊!” “他学的计算机,所以开学晚。” “我日,我听说这学校的计算机是最难考的。” 嫉妒使人愤怒。 小姐妹们愤愤然的扒着饭,听纪陈讲述两人的过往。 “你确定你老乡对你有感觉吗?如果真的喜欢你的话,为什么高考结束后不跟你表白啊?你也说了,你两暑假还经常见面呢。偏偏挑今天?” “对啊对啊,我觉得晴晴说的有道理,他这样子像极了出来骗炮的。” “找个固定的满足他丑陋欲望的听话的小姑娘,然后利用干净后一脚踢开!” 纪陈听她们七嘴八舌的黑化柳格,简直哭笑不得。 “纪陈,让他请吃饭吧。我们吃一顿饭面对面的交流一下,这样才能深入了解这号人不是?” “你就是骗饭吧!”晴晴拍了一下她,“想了解他还不容易?去他们学校的表白墙上面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纪陈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于是纪陈兴冲冲的加了柳格学校的表白墙,并在表白墙的最新的一条空间说说上看见了柳格! 表白墙:夏日炎热,冬日严寒,你是夏日的风,冬日的火,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图片】【图片】 该图是在某个角落偷拍的柳格,反正不是今天拍的,柳格今天穿的不是这一身。后面的一张截图里是一个女生拜托表白墙发出来的表白的话。 那酸酸的文字是表白墙自己配上去的。 纪陈真的怀疑,隔着网线的背后,这个表白墙是不是也喜欢柳格??? 不然干嘛写的这么的酸? 纪陈默默的往下刷,发现这才开学一个星期,还真有不少的人在表白墙上向柳格表白了!她还找到了柳格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原来是他学校的学生会为了宣传,将每个学院的新生第一名做了个九宫格,发了个几条说说,而柳格所在的那条九宫格的颜值是最高的,表白墙还转了一波...... 纪陈真是有点气馁哦,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个临时上阵的女朋友就是用来挡枪的。省的那些莺莺燕燕来烦自己,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这很柳格。 而室友们看着那条说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卧槽,你这波赚大了吧!抱紧他的大腿不要松!” “就这颜值,我管他哪个学校哪个系的哇!” “哇,纪陈你这是要被广大女同胞打死的节奏哇!” 纪陈那无形的泪已经在心里淹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就算日防夜防,真要撬她的墙角,她又能有啥办法呢。 于是这段时间,纪陈过得很是消沉。 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去社团画一些宣传画。柳格那边都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聊天了。 也许是她真的太过于敷衍,以至于柳格隔着网线都能感觉到,于是在某一晚直接爆发了冷战。这场冷战来的纪陈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纪陈十分的懵逼,她还是日常给柳格问安,虽然显得很没话找话,但每次柳格看到都会回她,现在直接是被无视掉了吗? 已经两天没有回过纪陈的任何消息了。 要不是消息还能发的出去,纪陈都觉得柳格把她拉黑了。 微信没人理,纪陈给柳格发了短信,短信也没回纪陈,纪陈直接炸了。 她给柳格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纪陈这小时候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被柳格激的死灰复燃,妈的,爱理不理,谁要欠了你的了! 陈世美,不得好死! 呸! 柳格你个王八蛋!天天那么多的小妹妹在表白墙上给你表白,你是不是就飘了?早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长什么样子了吧!现在消息不回,短信不看,电话不接,你真是好样的! 谁要管你谁管你,谁要喜欢你谁喜欢你! 反正我纪陈不伺候了! 纪陈想着想着,越想那满腔的怒火烧的她越发的委屈,凭什么啊?她又没做错什么,明明就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让人这么的难受呢? 她觉得,自己和柳格之间的距离不是自己学校和他的学校的距离,而是她和柳格的心的距离。她从没感受到过柳格的心。她把自己的心剖开来,热腾腾的放在柳格的面前,柳格只是看着,一直只是看着而已。 原来,他是那样的遥远。 五十八颗糖 真甜 http://.biquxs.info/

细想自己与柳格的种种,纪陈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从未看清过柳格这个人,只知道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他真真实实是怎样的一个人。 纪陈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拿着抽纸上了床,一个人躲在床上哭。 她已经好久没有做一个哭包了。如果说以前她的哭泣只是因为不得已的生理性流泪,那这次她是真的很委屈,委屈的哭了。 柳格给不了她安全感,她还是感觉很遥远,很孤单,很寂寞。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只飞蛾那该多好,奋不顾身的扑向柳格这团火里,烧的自己尸骨无存,不留悲哀。 爱情这种东西终究是不值得的,不值得她这么留恋的,你说一个柳格有什么好值得她在乎的呢? 她离了这个人又不是活不了了。 纪陈一张张的抽着纸揩着自己的鼻涕眼泪,哭得小心翼翼,生怕室友听到。 她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思考不清楚,自己真的好惨一女的,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跟自己搞暧昧的同时勾搭那么多女的。 自己真的是太惨了。 越想越心塞的纪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纪陈,你电话!响好久了!” 纪陈的手机只开了震动,她自己太过于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导致没有听到。 一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纪陈“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 来电显示的的确确是柳格,她两把就抹了脸上的泪,接了电话。 “喂?”纪陈哽了一下,些许是自己方才哭的太投入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柳格举着手机皱了下眉头,室友喊他一块去食堂,他挥了挥手,指着手机示意他们先走,自己有事。 他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说话的声音都柔了许多。 “哭了?” 纪陈一顿,“没有!” 柳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措辞。“我这两天挺忙的,计算机的编程我从没接触过,所以看起书来就忘了给你回消息。还有刚才,我们在做一个代码的作业,我手机开了静音。” 听完柳格的解释,纪陈心里那点委屈慢慢慢慢的缩小,那个叫“柳格”的小人一直不停的在她的心尖上跳来跳去的,其实纪陈知道,不管柳格说什么,她都会去选择相信,只要是柳格说出来的话,她都愿意去相信这个人。 “陈陈,对不起啊。” 纪陈蓦然一僵。 许是柳格很少这样对一个人道歉,他说起“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很不自然,隔着手机都能听出他的生涩,却恰到好处的讨好了纪陈。 纪陈吸着鼻子又忍不住的流泪了。她拿着手机蹭蹭蹭的跑出了宿舍,四下无人,她哑着嗓子问柳格:“柳格,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柳格反问她:“不然呢?” “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了,跟你谈恋爱太难受了!”纪陈像个孩子一样,明明没什么大事,闹了点别扭就要跑到妈妈面前大哭大闹,搏得大人的一点关注,明明是个很不入流的把戏,就像用“分手”来要挟对方乖乖听自己的话一样。 柳格显然是没有想到纪陈会说这样的话,他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叹了口气。 “能告诉我谁让你受委屈了吗?”柳格自认自己从未腾出过什么耐心给别人,要是哪个不懂眼色的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早就一个白眼翻过去,扭头就走了。可谁让这是自己的亲亲女朋友呢? 纪陈哼哼了两声,很是受用柳格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可又觉得这不大像柳格的风格,他才不是这种会说软话的人呢。 “格格?”纪陈试探性的喊了声。 “嗯。”柳格应了,纪陈没听出什么情绪来。 “柳格?” “嗯...”这次柳格应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怒火或是烦躁什么的。 “太不真实了。”纪陈嘟囔道。 “是觉得我成为你男朋友这件事不真实,还是你成为我女朋友这件事不真实?” “都不真实。”纪陈听他把话说成了绕口令,有点想笑。 “那你说,怎样能让你觉得真是点?” 纪陈“唔”的想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觉着很不真实,这样的不真实简直是在做梦一般,可是自己方才很难过,在梦里是不会难过的对吧? “陈陈。”柳格再度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谈恋爱,什么都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我知道我不该用之前的方式来对待你,有很多方面,让你觉得难过了,不舒服了,你要主动跟我说出来,我好去改变。我们之间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你有要求一定要主动向我提出来,不然我真的不懂。” 纪陈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哪天柳格谈恋爱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想过许多方面,从没想过,柳格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原来也会变得愚笨,变得不聪明。 “昂。”纪陈应了一声,听起来还是很委屈似的。“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个表白墙啊?” “嗯?”柳格愣了一下,“不知道,每天加我的人太多了,我设了不加好友了。”他一个刚踏入计算机学院的大一新生,看着自己从没接触过的领域,柳格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呆在图书馆里,而且开学的第一个星期里要选班干,要领书,有一堆的事情,辅导员本来有心让他做班干,什么事都喊他,如此几次之后,柳格直接向辅导员提了不干跑腿的活之后才落了个清净。 要不是看柳格进校成绩太好,那辅导员估计能把柳格拎起来训。 不过柳格一点也不在乎。 “就你们学校的一个表白墙,你知不知道你三天两头的上墙啊!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啊!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干嘛还那么的招蜂引蝶的!你这样让我多伤心啊!” ...... 这事真不该怪他吧? 从第一个女生向他搭讪开始,他就明确的表示过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只是她们不愿意相信,并且觉得有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墙角能撬。 他也就随她们去了,谁知道纪陈没事会去翻他学校的表白墙?是不是自己真的离她太远了,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连他们学校的表白墙都不放过? 柳格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失败。 看着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代码的时候都没觉得那么的失败过。 自己的女朋友因为自己太讨人喜欢了所以吃醋难过和她闹脾气。 “而且,你这段时间都不理我,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你不想理我,我会乱想的啊!你跟我说一下你最近很忙你能掉块肉吗!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最近有了新的可以聊的朋友,所以都不理我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差点去问你妈是不是出事了!” 柳格听着纪陈的抱怨,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一件事,“这真的冤枉了,之前我qq不停地有人找我,我嫌烦直接设置了消息免通知,我顺手把微信也给设了。” ...... 你怎么不干脆扔了手机回古代呢! “我不管!你必须把我设成提别提醒!第一时间回我消息!” 柳格发笑,“你说什么都行,我一定听话,别伤心了好不好?” 这话简直是酥到了纪陈的心坎里去了。她做梦都没想过柳格这么会哄人的好伐! 这简直是在犯罪! “我想你了。”纪陈委屈巴巴的说道。 “嗯。”柳格想了想最近的课表,说:“我周末去找你怎么样?” “真的?!”纪陈高兴之余又觉得自己可能会耽误柳格学习,“你空了再找我!我随时有时间的,你不用就着我的时间!” 柳格笑得眸子都要藏了起来了,“嗯,不将就你。” 和柳格又聊了一会儿,纪陈可算是恢复了活力,这段时间被冷落的委屈统统没了,赶紧点了个麻辣烫庆祝庆祝。 麻辣烫到的时候,纪陈在刷微博,微博刷完之后又点开qq看了看消息,然后开始刷空间。 空间里的沙雕网友欢乐多,当她刷到柳格那个学校的表白墙时,手指一顿,决定把它删掉,省的以后看到觉得鸡糟。 然而只是多看了那一秒,她惊讶的发现这条和柳格有关,和柳格本人有关! 墙君挂出了截图,还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 柳格的原话是:墙,你好。我是计算机系的柳格,托你发一条公告。请诸位以后不要在表白墙发有关我本人的表白说说了。本人已有对象,她看到这些会难过。也请诸位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你们撬不动的墙角。 纪陈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刷一刷评论,呼啦啦的都是“哈哈哈哈哈哈”。 “哈”了纪陈满屏。 下面甚至还排起了队形“我是你们撬不动的墙角。” 纪陈看着评论,看着看着笑了出来,谁说自己不会谈恋爱来着?这么甜的人比任何糖果都甜。 五十九颗糖 命运的安排 http://.biquxs.info/

再次来到柳格的学校已经是秋末冬初的日子了,这个季节交换的时节,冷空气像是从南北极跑出来一样,呼啦啦的吹得人措手不及。昨日还在穿短袖的人,今日就要换成长袖外套了。 纪陈来柳格的学校是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战队在柳格的学校有一个比赛要录,取景在这里。纪陈托萧澜帮忙,好不容易要到了一张门票,屁颠颠的就来了。 她来之前和柳格说了,但柳格课挺多,说等她看完比赛一起去吃饭。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选手的生物钟和他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进场的时候纪陈看着q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样子就很心疼,正式开始录之前还灌了不少咖啡。纪陈简直想要找他的经理理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这么多的咖啡呢! 纪陈作为win的死忠粉,已经在他们的后援站里混出了一定的地位。大部分的应援海报,卡通人物都是她上手画的,那区区小一千的微博号也有了一定的粉丝量。 这种偶像男生兼得的生活过的那是有滋有味,就差飘起来了。 要是问纪陈她的学业怎么样呢,纪陈会反问你,为什么要学习? 她上大学又不是为了学习的。 她老爸说了,等她毕业之后,家里有家超市等着她来继承呢。 她只要活得开心就行了~ 比赛打完也才四点多一点,柳格这个时候还没有下课,她给柳格发了几条消息,说在他们学校的商业街等他。于是抱着灯牌坐在奶茶店里玩王者荣耀。 纪陈这个在学习上扶不起来的阿斗,没想到在打游戏上还是蛮有天赋的,一个小手游轻轻松松的上了荣耀,也许是自己运气真的很好吧,从玩游戏到现在也没匹配过特别特别垃圾的玩家,于是就成了一路上分的状态。 她在某游也有自己的直播账号,但是觉得每天直播太费神了,就拒绝了和平台签约,成为了一个纯靠打赏过活的主播,也是为数不多的技术流女主播。 偶尔也会玩玩英雄联盟,她打游戏的路数全数模仿q神,没什么个人风格可言,可就是这样的状况,她轻轻松松的上了大师。再往上就需要花时间去打排位了,纪陈是没什么胜负欲的,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挺好。 这段日子要说让纪陈觉得诧异的就是,柳格的室友居然主动加她微信,为的是求她带他们上分。 ...... 纪陈默。 柳格是不玩游戏的,但他的三个室友经常在宿舍里开黑,经常抱怨柳格不能跟他们一起玩,柳格有一天嘴贱回怼了他们,说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他女朋友轻轻松松的上了大师,可见没什么难度可言。还将纪陈的直播视频发给他们看,于是这三个人开始了跪舔之路。 虽然和他们认识有段时间了,但是纪陈从没见过柳格的三个室友,都是网上约游戏。 带他们上分的那段时间,柳格吃味,也下了游戏和他们一起玩,天可怜见的,有些人手长得好看也不一定是弹钢琴打游戏的。手残,是没办法治的。于是四人很不客气的抛下了柳格这个拖后腿的。 柳格气呼呼的生了一顿气,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手残呢? 宿舍三个人除了他以外都很喜欢打游戏,什么游戏都有涉猎。他们学计算机也是想做出一款自己的游戏。柳格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在他们喊要不要入伍的时候应了下来。 当然,这是在他们知道柳格是个手残之前。 柳格也说了,会打游戏的人不见得会写代码,同理,会写代码的人也不需要会打游戏。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但聪明的程序员。 纪陈难得来一趟柳格的学校,于是问了柳格,要不要顺便请他们宿舍的人吃顿便饭吧,也算是见了“家长”了。 柳格下课的时候才看到消息,本来想回“算了吧”,毕竟他两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谁知道还没打上字,詹志武这个二愣子勾着他的肩,脸已经怼到他的手机屏上了。 “去啊!去啊!你回纪陈,我们去的!” 柳格翻了个白眼,嫌弃意味十足。 这个二愣子不知道看人脸色,他哥詹志文情商可比他高多了,瞪了眼弟弟,说:“下次吧,正式点才好。” “正式啥啊?咱们打游戏的时候啥啥都暴露完了,一起嘛!我也想知道咱们柳哥的媳妇儿长啥样子呢!” 詹志文翻了个柳哥的同款白眼。 他这个弟弟,智商在线,情商为负。 另一个室友收拾完东西还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二愣子囔囔道:“柳哥女朋友请吃饭!”恨不得全班都能听到似的。 而且这堂课是大课,三个班一起上,就算有些人走得快,也有不少人在班上。 尤其是那位知道柳格他们这个宿舍的老师,收拾完东西哈哈的跟他们打趣:“哟,跟女朋友约会啊!那你们这几个跟过去干嘛呢!” 柳格只觉得自己这张脸都快被詹志武这个二愣子丢光了。 “走吧走吧!”詹志武推着柳格,“去哪去哪?” ...... 詹志文掩面,为什么他要顶着一张和这家伙一模一样的脸? 柳格有女朋友这件事自从柳格“官宣”之后,几乎全校的女生都知道了。 但也很好奇柳格的女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他这样甘愿吊死在一棵树上。所以很多女生暗搓搓的想尾随这四个人,然后揭开柳格女朋友的庐山真面目。 柳格给纪陈发了消息,纪陈说去北门等他们,毕竟第一次见面,还是吃的正式点好。 于是决定做地铁一块去市中心吃一顿。 “哇,去市中心啊?那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吃完,柳哥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吗?” 柳格觑了他一眼,“她请客关我什么事?” 詹志武简直要吐血,“拜托,女孩子说请客,你还真让她请客啊?” “不然呢?请你吃饭你管谁付钱?你这么个榆木脑袋我还能把你卖了?” 詹志文扯着自己弟弟的脖子,让他闭嘴,“你管真多,你是不是还要管人家什么姿势最好了?” 詹志武闻言立马红了脸,忙摆手:“柳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也不知道这个詹志武是不是真的傻,他们宿舍较之于其他男生宿舍而言,是甚少开车的了。偶尔开一次,柳格都能接的上话,只有他,脸红羞涩的活像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少妇,啥话也没有了。 纪陈和四人碰上面,一眼就认出了肖言默是哪位,而詹志文詹志文这两位她简直看傻了眼。 虽然柳格老早就跟她说过他寝室有一对双生子,像到几乎认不出来,但纪陈完全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能不能做点区分了? 别人家的双生子至少会穿不一样的衣服方便人区别。 这两位从头到脚,连发型都一样! “你好!我是弟弟詹志武!”二愣子的招牌笑容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而哥哥则是很含蓄的像纪陈问了好。 纪陈一愣一愣的被柳格牵着走,时不时的回眸瞄两眼这对双生子。 五个人最终去吃了火锅,在北方没有什么比涮火锅更能拉近距离的了。 围着一口锅坐着,一顿饭下来,那感情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本来纪陈跟这三个人就是因为游戏认识的,所以饭局上不免绕着游戏走。在得知纪陈今天是来他们学校看比赛的时候,三个人下巴都要掉了。 “whatfuck?win在我们学校有赛点???”肖言默差点把自己的丸子给夹飞出去。“不,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对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我也相看!呜呜!”詹志文象征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傻弟弟,以表安慰。 纪陈翻着手机“唔”了一声,然后把手机递给他们看了。 “听说是怕你们计算机系的都翘课过去看,所以只通知了几个文学院的系。” ...... 学校真贱! 他们又不是都会翘课的好不好! 作为看完全场,还近距离看到了自己小男生的纪陈成功的拉了一波仇恨,生动形象的给他们讲解了今天下午的战况。 柳格一言不发的听着。 虽然他不怎么玩游戏,但是他对游戏的规则十分的熟悉,包括连纪陈都不一定知道的打法。但,知道归知道,知道也只是知道。 理论和实践永远是分开来的。 他只是一个博学的手残而已。 “好想亲眼看见q啊!试问谁不想摸一摸q的神之右手!这是我和q最近的距离,却也是我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詹志武抱着肖言默无声的哭泣着。这两个人和纪陈一样都是q的脑残粉。而哥哥詹志文就比较特别了,他喜欢的是队里那个胖乎乎到看不出五官的443,这位被称之为野区之王,和q的中野联动那是无缝衔接,简直是电竞中的黄金搭档。 “这叫‘命运的安排’!”纪陈哈哈一笑。 六十颗糖 花前月下 http://.biquxs.info/

“这种安排我求他放过我吧!”肖言默欲哭无泪,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和詹志武这个二傻子一起扛起了餐桌上的半壁江山。 纪陈选的这家店在本市还挺出名,各种美食博主都有推荐过,自然价格也不便宜。 五个人吃了八百多,看到菜单的时候,詹志武的脸都白了,完全不敢相信他吃了这么多!这都够他吃一个月学校的食堂了! 詹志武咬咬牙准备跟他哥商量商量,他们四个男生平摊了,大不了一个宿舍一起吃一个星期的泡面,谁知道纪陈已经扫了二维码准备付款了。 “哎哎哎!怎么能让女生付钱呢?” 柳格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二傻子的脑子是真的转不过弯来。 纪陈笑了笑,“说了我请客啊!” “哪有和男生出来吃饭让女生付钱的道理!” 纪陈转着眼珠子和柳格眼神对视了片刻,似是在问,“这年头还有这么大男子主义的?” 柳格以白眼作为回复,表示自己甘愿吃软饭。 “那你就当做是我想吃饭,你们只是陪聊就行了。”纪陈已经按了指纹,“叮”的一下,付完了钱。 詹志武顿时急了。 “不行!我爸教育我不可以跟姑娘出去让姑娘花钱!我把钱转给你!” 詹志武吸着气的按住了自己弟弟,这个傻缺! “别闹了!你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啊!人请咱吃饭是给咱面子,你别不知好歹啊!” 纪陈“噗嗤”一下,挥了挥手,“只是吃个饭而已嘛,真不用纠结这个,吃得开心最重要啦!” 柳格“嗯”的复议自己的女朋友,顺手握住了她的手。 “不用放在心上,她有钱。” “哇,柳哥你这么说好像一个小白脸哦!” 柳格嗤笑一声,转脸笑望着纪陈:“难道我不是吗?”继而十分欠揍的对自己的兄弟们说:“被包养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纪陈“噗”的一下红了脸,而柳格的室友们完全没想过,平日里那脸面寒霜的柳格居然还会这样不要脸的秀恩爱!!! 那一脸的春意就差把“老子有女朋友,老子骄傲”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哇!你居然是这样的柳哥!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柳哥了!果然恋爱使人盲目!你们看看,咱们柳哥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吗!” 詹志武和肖言默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单身,其实也还好......就算不大好,那也有兄弟陪着自己单身。 纪陈反手扣住柳格的腰,嘻嘻嘻的傻笑。 “嫂子你小心柳哥软饭吃多了,哪哪都软了。”詹志武嫌弃的看着柳格,啧啧的喷着嫉妒的口水。 纪陈笑眯眯的看着他,回道:“格格哪里都硬!” 柳格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那眼里的笑意带了抹不怀好意,纪陈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自己刚刚那话多让人浮想联翩。 “哇塞!”肖言默坏笑着提议道:“柳哥晚上还跟我们走吗?别了吧,嫂子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啊!” 虽然柳格和纪陈交往以来都没有在外面留宿过,但他们可是初高中就是同学的关系,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深度交流。 “是吧是吧,这花前月下,吃饱喝足的,就该过度到探讨人类为何存在至今的奥秘。”詹志武拍了拍柳格的肩,“别回了!我们不给你留门的啊!” 柳格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室友赶着自己,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在宿舍关起门来开开玩笑也就算了,这样在他女朋友面前说,真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詹志武红着脸拽着自己哥的胳膊,“哥,你别说了,嫂子该多不好意思啊!” 纪陈的确挺害羞的,她都缩到柳格怀里不敢抬头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到商场门口,柳格对他们几个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去吧!” “咦~~”这几个人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真让人想揍他们。 “千万别回来了啊!我们不给你开门的啊!” “钱够不够啊!钱不够我们借你点啊!” 柳格瞪了他们一眼,“赶紧走!” 三人笑着做鸟兽散。 只剩下纪陈和柳格两人,在开完了那样的玩笑之后,两人之间不免有点尴尬。 虽然交往至今,柳格一直恪守“相敬如宾”的训言,对纪陈从不动手动脚,最亲密的举动就是这样和纪陈抱成一团了。 纪陈有时候都在想,别人家的情侣难道也像他们这样吗?认识那么久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要慢慢从一垒开始? 都知根知底的,为什么不能全垒打? “消消食?”柳格捏了捏纪陈的手。 “嗯。” 于是两个人牵手开始压马路。 正是晚间生活开始的点,离开商场之后走进街道里,大排档烧烤摊也才开始支起自己的摊子。 纪陈抱着柳格的胳膊,捏着他的手指头玩,想说电话,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两人之间那将破不破的诡异氛围让她紧张不已。 要说今晚柳格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吧,这不大现实,毕竟柳格又大把的机会对她上下齐手,但他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啊! 纪陈都快气死了,她巴不得柳格能对她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呢! 但如果柳格这么规矩的话,今晚跟她出来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只是不放心她晚上一个人回去,所以想把她送回学校? 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么一想,纪陈简直是郁闷了。 她捏了捏柳格的腰,小声道:“我带身份证了。” 柳格咬着后槽牙笑,怕自己没绷住笑得忘形了。 “可我没带。” 纪陈泄了气的瘪瘪嘴,“烦!” 又走了一段路,纪陈不死心的伸手去摸柳格的裤兜,柳格哭笑不得的站着让她摸,连外套都摸了个遍。 “你出门怎么能不带钱包呢!”纪陈瞪着柳格,生气的样子如同知道面前的箱子里是宝藏,但,你没钥匙,只能看着干着急。 “行了啊。”柳格搂住纪陈,轻声哄道:“送你回去,别闹了。” “我不回去!”纪陈甩开柳格的手快走了几步。 “你不回去你想去哪啊?”柳格追了上去。 “我想跟你出去住嘛......”纪陈委屈巴巴道。 柳格摁着纪陈的头揉了揉,“一天天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还不都是你!你要是说我脑子里装的浆糊那就是骂你自己了!” 柳格捏了捏纪陈气鼓鼓的脸蛋,只觉得好玩,自己的女朋友可真好玩。 “走吧!”柳格牵着纪陈的手臂拽了拽,纪陈却有心和他闹似的,用自己的胳膊和他拔河,死活不肯走半步。柳格正了正脸色,沉声道:“纪陈。” 纪陈眼看柳格变了脸,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小脾气,怯弱弱的走到柳格身边,“我错了。” “嗯。”柳格牵起她的手,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那种静谧的关系,方才的一点旖旎都不见了。 纪陈心里满腹牢骚,面上却连屁都不敢放。开玩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当然的供着了,不然被自己气走了,她去哪哭? 走了一段路之后,柳格在一家小花店停了脚步。 已经晚了,店主在收拾满地的叶子,准备关门了。柳格上前看了看花,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花了,都是卖剩下的,还蔫头巴脑的。 柳格要了一朵玫瑰花,店主笑眯眯的扯掉了外层枯萎的花瓣,给他包了起来。 柳格接过花递给纪陈。 纪陈欣喜的接过,“你第一次送我花哎!” “刚刚有人说了,要花前月下,酒足饭饱。”他握着纪陈的手,“我也是懂点浪漫的好吗?” 纪陈在心里放声大笑,就你这样的也敢叫浪漫!? 但面上却十分的给柳格面子,娇滴滴的环住柳格的胳膊。 “钱包在书包里。” ! 纪陈瞪着眼睛看着柳格,“蹭”的一下跳起来挂到了柳格的身上,好在柳格反应够快接住了她。她咬着花枝,空出手来去翻柳格的书包。 远远的看上去像她在对柳格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让人不得不唾弃,如今社会,世风日下,大街上的一点也不注重点自己的行为举止。 “身份证!”纪陈从柳格的钱包里掏出身份证,把钱包又扔回了书包里。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拿着身份证就开始掏手机订酒店。 柳格看得忍不住的想笑,“这么急的吗?” 纪陈盯着手机界面,感觉哪家都挺好,但是又不知道订哪家好。 唔,他两的第一次,当然得郑重一点,选个环境好点的,这样有仪式感! “别选了。”柳格从她手里抽出手机,“现在是环境重要,还是距离重要?” ! 是哦!纪陈一拍脑袋,她怎么就没想到。 “走走走,街头肯定有酒店!我们就去那里!”纪陈推着柳格往前走,恨不得能牵着柳格跑起来。 “我说......” “别说了!有什么话事后再说!” ...... 柳格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感觉自己不该这么逗她,万一等会儿真闹起来,自己要是干不过她,被她强了怎么办? 六十一颗糖 人生 http://.biquxs.info/

纪陈在街角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店,好在是市中心,酒店的规格还能看得过去。她拿着两张身份证递到前台,被前台小姐姐热情过度的笑容给劝退了。 这笑容有种说不清的意味,似乎就是在说“我知道你们两来开房是要做什么哦~”。羞的纪陈抱着柳格的胳膊直努嘴吧。 柳格很是淡定的要了房间,然后付了押金。 酒店的房间隔音效果还不错,也许还没到旅游旺季的缘故,也没什么客人。希希两两的客人到让纪陈松了口气。 柳格垂着眸看了她一眼,囔着要来开房的是她,现在害羞的想跑路的也是这位。女孩子的心思真是海底的针。 “洗澡?”柳格将房卡插进卡槽,房间里立刻通了电明亮了起来。 大床房的床其实也并没有很大,胜在舒服。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视机,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纪陈抿着唇低低的应了声“嗯”,然后进了浴室。 这个破酒店的设施也算ok,但是纪陈洗完澡才发现一点,浴室里没有浴袍? 这什么破酒店! 她喊了声柳格,让他看看衣柜里有没有浴袍。 “没有。”柳格合上衣柜的门,“要不,你先裹着浴巾出来吧,我把空调打开,就不会冷了。衣服等会叫客房服务送去洗,明早就能穿了。” 纪陈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蜷着脚指头,觉得自己的脚指头怎么这么丑,等会儿要是让柳格看见了,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哪里都不好。 虽然也有坚持锻炼,但她没有追求身材,只是觉得健康就行了,身上的肉紧实归紧实,但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有线条的美。 纪陈那埋葬了许久的自卑感突然间又爆发了,这样的自己真是丑爆了,可是柳格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呢? 纪陈在洗漱间磨蹭了许久才走出这道门,好似这道门是她的生死大门一样。 而柳格见她出来,也只是看了眼,然后将手机充上电,自己进了浴室。 纪陈有点气馁的看了看自己的胸,是不是太平了?所以柳格才半点心思都没有吗?她用手掂了掂,嘟囔着:“不小啊......”郁闷的一抬头就看到围观了她方才举动的柳格,纪陈的心里只有加粗放大的三个字——妈卖批! 柳格忍着笑,弯腰从柜子里拿出拖鞋,“忘了。” 柳格一进门,纪陈就把自己扔进了床上,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太丢人了! 虽然自己在柳格的面前是没什么脸面可言,但自己还是要点脸的吧! 纪陈悲愤欲绝。 柳格洗澡挺快,纪陈伤心者伤心着才开始懊恼的时候,浴室里已经传出了吹风机的声音。 纪陈才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拿起手机佯装玩手机。又觉得自己做着的姿势不太诱人,于是又躺进床上。 柳格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纪陈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那和她阔别一年多的人鱼线,她又和它见面了! 浴巾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胯上,露出半截人鱼线,深刻的弧度半遮半掩之间透着说不出的色/情。柳格的腰很细,往上都能看到他的肋骨,纪陈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是这样的瘦。 柳格倒是半点也不拘束,任由纪陈欣赏他的出浴图。她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左边还是右边?” “嗯?”纪陈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你睡左边还是右边?”柳格看着她,很认真的询问她。 纪陈愣怔的看着他。 “左、左边吧。” “嗯。”于是柳格拉上窗帘走到右边上床躺下,熄灯。“关灯。” 纪陈咽了咽口水,心想原来柳格还会害羞,于是关了灯,“咻”的钻进被子里。纪陈飞快的扯下浴巾扔到了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等着柳格的下一步。 可等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柳格真的只是睡觉! 纪陈泄气的推了把柳格。 “你还真的只睡觉啊!” “都快十点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纪陈生气的坐起来,“啪”的一下打开台灯,“起来!我们聊聊!” 柳格眯着眼笑着看着纪陈,伸手拉过被子将她半露的胸遮住,羞的纪陈又钻进了被子里。 “你看,都没准备好,早点睡吧。”柳格拍了拍被子,越过纪陈去关她那边的台灯,却不想纪陈这个女人,有贼心且有恶胆。 毕竟垂涎此人许久,哪有人已经上砧板任你鱼肉了,还放其一条生路的道理? 此女胆大包天,趁柳格起身的功夫,眼疾手快的扯下了人家唯一的遮羞布。 “啪”的一声响,最后一盏灯灭了,两人陷入一种静谧的尴尬之中。 柳格维持着坐着的姿势没动,纪陈躺着,手上还拽着那条浴巾,用力的和柳格角逐最后的胜利。 “撒手!” “我不!” “你松不松手?” “我不松!!” “没套!” 纪陈应声松了手,气呼呼的躺着一动不动了。 “烦!”纪陈恼火的把被子踢得一团乱,最后往柳格怀里一扎。 柳格觉得自己真的无福消受美人恩。 抚着纪陈的头发叹气。“听话,睡觉。” “我不嘛!”纪陈还毫不体贴的搂着柳格的腰撒娇,完全不懂什么叫“火上浇油”。 “睡觉!”柳格很不客气的命令道,然后半躺了下来,纪陈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他也没法,只能任由她搂着自己。 “你还欠我一个吻呢!”纪陈突然想到这件事,“你现在还我!” “欠着!”柳格摁住纪陈毛茸茸的脑袋,让她消停点,不要再乱动了。 “床都一块躺了,结果连个吻都没有,柳格你真行!”纪陈气呼呼的缩回了自己那边,不再动弹了,好像真的是生气了。 柳格晾着她,也晾着自己,生什么气都留到明天再说好了。 在柳格以为纪陈睡着的时候,这个不死心的女人居然悄咪咪的又摸上了他的腰,男人的腰真的不能随便摸,太敏感了。 柳格好不容易消停的火气又给她摸蹭起来了,这货今晚是想互相折磨吗? “就亲一下嘛~” 纪陈挪了过来,柳格的胳膊一软,心脏也软了下去,连意识都沦陷了下去。 “一下下嘛~就亲一下我就睡觉,好不好嘛~” “一下。” “嗯!”纪陈扬了扬脑袋,柳格低头贴上她的唇,只是一瞬间就被纪陈给算计了,她环住柳格的脖子,“哇呜”一口就咬了上去,趁柳格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腿插进他的两腿间。 柳格觉得,纪陈这两个字一定是他活到现在的魔咒。这个魔咒将他刻板无趣的生活变得有趣,变得生动,将黑白的世界填上色彩,将他极端的人生慢慢板正。 她的爱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 他是一个活着就是要和自己较劲的人,他对自己的狠到了自虐的程度,是纪陈让他知道,原来除了父母,他也是有人心疼的,他身体不舒服了,会有人担心;天气坏了,会有人嘘寒问暖;天气好了,会提醒你带水防晒。 纪陈将爱带到他的世界,从此,他的世界春暖花开。 自然,这只是柳格的梦。 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酒店的窗帘遮光效果非常的好,纪陈醒的时候看着还以为天没亮呢,如果不是外面的车鸣声一声响过一声,她觉得自己还能睡。 柳格还在睡,她轻轻的从柳格的怀里缩出来,方一动,柳格皱了皱眉头,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还睡吗?” “几点了?”柳格下意识的摸了摸床头柜,才想起来手机放在茶几上充了一晚上的电。 纪陈摸到手机看了眼,“十一点十二。” “不睡了。” 柳格躺在床上缓了缓,自己的神智还不是十分的清醒,他现在看到纪陈的脸就十分的想回避,满脑子都是昨晚纪陈说得那句话——摸摸,湿了。 真是无颜面见江东父老,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还是被纪陈这个妖女给坑了。 还坑的挺心甘情愿。 纪陈非常欢喜的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将洗过烘干的衣服送上来,然后去洗漱了。 留下柳格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如果此时能有根烟的话,那就更好了。 带着纪陈吃完午饭,送她回去的路上,柳格看到了一家药店,脚步顿了顿。 “你要买药吗?” 纪陈纳闷的看着他,没感冒啊? “给你买。下次我会买......” “不用!安全期,最好怀了,然后你就只能跟我结婚了!” 纪陈搂着他的腰,嘴上说着那些阴险的小心思,却让柳格心颤不已。 “嗯。”他回抱着她,揉着她的头发。 这个姑娘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嵌进他的心脏里,如果有一天要拔出来,一定会连皮带肉,鲜血模糊。 这么好的姑娘,就这样轻松的让他遇到了,上帝真是...... 真好,能和纪陈在一起真好,能让她喜欢真好,能遇上她真好。 六十二颗糖 show http://.biquxs.info/

继那日和纪陈分开,柳格回到宿舍之后一直觉得烦躁,这种烦躁是压在心底的,平时见不出什么踪迹,但一到关键时候,就格外的让他“脾气见长”。惹得同宿舍的人还以为他和纪陈吵架了。 相反,纪陈的短信他会第一时间回,纪陈想要视频,他马上能从“关我屁事”的一张脸切换成“宝宝真可爱”的模样,让同宿舍的孩子们都觉得,真可怕。 柳格这种莫名的烦躁直到一个星期之后,纪陈撒着娇说姨妈真痛,下辈子想和他搅基时,他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柳格给纪陈买了红糖姜茶,特地给她送了过去,看着她裹着大的不合身的外套坐在奶茶店里喝糖水。 也许是水太烫了,蕴出来的热气熏的她眼睛湿润,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让柳格忍不住的想起那晚,已经深夜了,纪陈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哭泣,叫出的软软的声音搔的他的耳朵痒痒的,想再听一次她那么叫。 柳格别过脸来,耳尖通红。 果然,一直吃素的人不知道肉的味道那也就算了,开了荤想要再继续吃素,可真难。 因为和纪陈出门让女孩子付钱这件事,回头柳格被宿舍的人狠狠批评了一顿。其实他和纪陈都觉得没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谁有钱就用谁的。 纪陈也说,现在她有钱,那就先花他的钱。等到柳格工作了,柳格可得养她一辈子。很划来的买卖。 同宿舍的都是北方的大老爷们,他们是难以接受的,觉得这样丢份儿。想着要把这顿饭请回来。柳格觉得他们就是找事,但也就由着他们了。 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艺术学院举办活动缺模特的时候,艺术学院的学生会长找上了柳格,柳格没想答应,因为这事挺烦,要去试衣服,改衣服,彩排,再到正式演出,挺浪费时间的。 但会长大人说了,一次五百,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于是柳格接了。 这个show几乎整个艺术学院的大佬都上了,也邀请了学校里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校草院草。 柳格的脸不耐打,勉勉强强算个班草,毕竟他们院里几乎都是男生,还不缺明骚的男生。但在后台试完衣服,几乎所有的设计师都在抢柳格这个模特。身材太好了,就是个衣架子。 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是比例好啊!衣服穿在他身上特别的有型。 本来是设计师挑模特,到他这成了模特挑服装。 柳格选了件附和自己审美的白衬衫黑裤。这白衬衫上绣上了金色的纹路,从左肩攀到胸口,在心脏处炸开一朵“花”。 柳格是不大能明白他们艺术学院的脑回路的,之所以选这件,是因为这件最像件衣服了。 其他的要么少只胳膊,要么要露大半个胸口。他的胸肌一点也不饱满,一点也不想去露。 柳格这件衣服的设计者姓白名择华。起初听完名字,柳格以为是个男生,谁知道竟然是个女生,还是个大美女。 这位白择华小姐真的是要用“小姐”这个词来形容了,确实看上去很温柔,说起话来声音也轻飘飘的,感觉将二十世纪的西方宫廷礼仪学了个通透似的。 柳格会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太眼熟了,眼熟到让他以为自己认识她一样。因为工作原因也加了微信,偶尔说一下衣服的事情,其他的倒没什么了。 白择华共有三件衣服要展出,她这三件都想请柳格来穿,私下给柳格补贴费用。 本来柳格只要穿一件,下了台之后在后台等比赛结果,晋级了他就留下,没晋级那就可以直接脱衣服走人了。 她这么一来,那就要占用他许多时间,所以提出给柳格补贴这个条件,柳格觉得还行就答应了。 本来这个小短工也没什么可说的,结果詹志武那个大嘴巴打游戏就打游戏呗,还要唠嗑,问纪陈要不要来看艺术学院的show,他可以多搞几张票。 仗着自己是计算机学院的,艺术学院的票就是网上抢票那种,程序还是找他们计算机学院的人写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纪陈没看过这种表演,尤其是柳格要去当模特这件事,特别兴奋的应了,和他们约好时间。 艺术学院的show定在了周四的晚上,光台子就占了半个操场了。 后台直接是用架子临时打出来的,但这临时打出来的后台也比纪陈他们那个破学校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艺术学院果然有钱。”肖言默感叹道。 他们学校最有钱的就数艺术学院了,最穷的就是学数学的。他们计算机还好,夹在中间。 纪陈伸长了脖子望着t台,柳格说他要到中间才会出来,要有一个是压轴。 来看比赛的都是小姑娘,很少有什么男生,还有小姑娘居然做了应援灯牌,吓得纪陈懊恼不已,早知道自己也给柳格做一个。 “虽然艺术学院的很有钱,但不妨碍我们学院的人赚他们的钱。” 这倒是真的。 这次的比赛里,男模特几乎一半都是他们计算机出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计算机学院招人的时候是看脸和身材还是怎样,他们学院的颜值耐打且抗打。校草也是他们院里出来的。 在这样一个美男子齐聚的学院里,柳格能够脱颖而出完全是因为他那高的离谱的分数,以及他那让人忍不住羡慕的身材比例。 台上的大长腿一个赛过一个,五颜六色的灯光打下来再加上他们那异常可怕的妆容,想知道究竟是谁真的挺难得。 要不是柳格提前告诉他们自己的作品名,他们还真不能认出谁是柳格。 柳格穿着那件白衬衫,上半身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营造出一种似遮未遮,似有若无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性感不少。为了贴合服装,柳格没画什么夸张的妆。整个人看上去既有大学生的青涩又有男人味儿的成熟。 让台下的女生忍不住的尖叫。 这种集智商身材美貌于一身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当然,纪陈想的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是自己的! 光是这样在台下看着都让她忍不住的骄傲。 “我男朋友真帅!” 花痴如她,已经举起单反开始拍拍拍了。她这单反本来买了是为了拍q的,追星使她优秀,差点忘了,她还可以用来拍自己的对象。 show的时间其实只要动起来并不是很长,长在它是晋级制,要评分,要评价。 白择华的三件服装最终只有一件进了决赛,但有点遗憾,和冠军以一分的差距失之交臂。 最后的环节,获奖的设计师要和自己的作品一起走一回合。 白择华穿着白色的裙子踩着高跟鞋,长长的头发绑成一个发髻扎在脑后,和柳格走在t台上,颇有点一对的味道。 起初纪陈是想拍的,回头修完图让柳格发给设计师,留个纪念,可看到镜头里的那张脸,纪陈僵了身子。 “第二名,服设1x03班白择华,作品名《告白》。” 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激扬顿挫,炸的纪陈头脑一片空白,脑子嗡嗡作响,恶心的想吐。 白择华噙着得体的笑容,牵着柳格走到台前,鞠了一躬才缓缓退场。这个过程让纪陈发蒙。 她曾见过这张脸牵着柳格走上婚姻的殿堂,如今再看到这样一幕,如同狠狠给了她一闷棍。 这场景仿佛是在告诉她,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她拿过去过少,总要吐出来多少。真正的有情人总会跨过时间的限制,地域的阻隔重新在一起。 她不过是柳格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纪陈握着单反的手指发白,发冷。让她难以维持镇定。 一下台柳格便脱了衣服,接过白择华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身子。 “对不起哦,我也是为了效果好点才在你身上倒水的~”白择华双手合十,十分抱歉的模样,委屈的样子很是好看。 柳格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不大痛快。本来这个天就冷,只穿一件衬衫上了台有灯,舞台上会暖点,但是她这二话不说让他身上到了一瓶的水,他在后台后场的时候差点没冻死。 “没事。” “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哦~要不是有你这么好的模特,我都不一定能拿第一名哎~这次比赛我有奖金拿哦,我请你吃饭算作感谢好不好?” 柳格套上衣服,擦了擦自己半干的头发,拒绝道:“不用了,我该做的。” 白择华的眸子闪了闪,不死心道:“等会全部结束,我们会有庆功宴,你也来吧,毕竟你也是功臣之一呢~” 一个女生变着法子的邀请一个男生,怎么也该听出来这其中的意味了。 柳格拿起手机,他进后台后就没看过手机了,纪陈给他发的消息他都没来得及看。 纪陈: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去?【委屈】 纪陈:我让室友帮我打掩护啦!反正我不要回去,你看着办吧!【哼】 六十三颗糖 白择华 http://.biquxs.info/

柳格看着消息都能想象出她那副死乞白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了,我得去陪我女朋友,你们玩的开心。”柳格收拾完东西和会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白择华咬了咬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子里带着不甘心。 从柳格上过学校的官方墙的时候,她就挺注意这个男生的了。这个男生虽然长相不是最耀眼的,但是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看着都觉得是个实在人,在又和那个老实人的面孔不同,他面部的线条很冷漠,让人觉得他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白择华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该是个很难相处的人,让同性充满畏惧和嫉妒,让异性趋之若鹜。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 柳格的优秀不仅仅是老师给出的卷面分,他做什么都很棒。这次的show也是,虽然从没有做过模特的经验,但是他做的很棒。上台之后也丝毫没有怯场,走出来的台风也是这些同水平起步的人无法企及的。 即便知道他有女朋友,但白择华还是想肖想一下这个男生。 他将自己的作品穿的那样的好看,就像是为她准备好的模特一样,而她的作品就是为他设计的。 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她就萌生出了将这个男生占为己有的想法。 让她很诧异,多少人约她被她拒绝了,柳格居然拒绝和她一起出去。即便是有女朋友的男生,也不会决绝和一个漂亮的女生背着女朋友出去的吧?毕竟这很满足他们的“荷尔蒙”。 不仅如此,柳格居然还在她的面前提及他的女朋友。 有没有搞错,如果他不是超级爱他的女朋友,那就是真的情商低。 她遇到的男生大都是一边交往着一个固定对象,另一边和其他的女生搞暧昧。 男人这样的生物,都是视觉动物,她不相信柳格会爱他的女朋友爱到放弃整个森林。 白择华从一瞬间的泄气中回过神来,她一向对自己的相貌有自信,至今还没有男生能完完全全的拒绝她呢。 柳格见到纪陈的时候,她和自己的室友站在一起,站在操场的门口,来来往往有许多的人从他们面前路过。 柳格老远就看见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纪陈,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听詹志武说话,也许是说的人太尽兴,没有察觉出来纪陈的“不自然”。 柳格距他们几步的距离遥遥望着纪陈,他知道那种不自然是什么。 听着詹志武说话的她笑得很敷衍,眼里满是不耐烦,似乎恨不得堵上他那张叽里呱啦的嘴巴,好让自己能安静点。 柳格捏着肩包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他挺怕接触这个副人格。 她和纪陈完完全全不一样,她是个暴力,狡猾,可怕的人格。柳格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掌控她,就像不知道她现在虽然还在敷衍自己的室友,但什么时候会暴走将他们扁一顿一样。 柳格站在原地愣神,不知道自己是该向前走一步好,还是扭头就跑好,恰好他的室友看到了他,不得已,只能选择前者了。 纪陈扬起笑容看着他,那一刹那间,柳格以为自己看到都是错觉,纪陈还是纪陈。 纪陈伸出手想来抱他的胳膊,柳格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快速后退了一步。 纪陈尴尬的看着他,无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很是受伤。 “干嘛啊!嫂子抱你一下又不是会少块肉,你两又不是没抱过,难道这里人多,柳哥你还害羞了?你该死命的秀恩爱,秀死他们!” 柳格淡淡的瞥了詹志武一眼,示意他闭嘴。 “你也听见了啊,不要害羞嘛!过来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纪陈噙着笑容,那种奸计得逞后的炫耀般的笑容让柳格看着很不舒服。 “你离我远点!”柳格反射性的拒绝纪陈的靠近,他像个被侵占了领土的动物,竖起全身的刺防范着她。 “柳哥,你跟嫂子吵架了吗?”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夫妻之间吵架的话,柳格也没必要这么的一脸嫌弃吧? 好歹也是你女朋友哎! 而且柳格的样子根本就是十分的排斥纪陈的靠近嘛! “纪陈”歪着脑袋看着柳格,笑眯眯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柳格满脸的不情愿,不乐意,不高兴,衬的她越发的开心了。 “有啥话好好说嘛,这俗话说的好,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对吧?” 柳格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我跟她有什么好和的?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 三个人怔了一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还长得一模一样? 詹志武这个二愣子哈哈一笑,“本来以为我们兄弟两已经很少见了,原来嫂子也是双胞胎啊!真是太巧了吧!” “巧屁!”柳格心想。 “纪陈”咧嘴一笑,“你还真什么都敢跟他们说啊?” 当五个人做到还未关门的咖啡店的时候,柳格的脸色都极差,差的不能看了。 詹志武这个傻缺还是没明白这算什么事,但肖言默和詹志文两个人在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什么答案,只是还有待确认。 “纪陈”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了杯鸳鸯,看着柳格不停地眨眼睛。 “柳格你不该坐对面去吗?”四个大男生挤在一边真的很难受,尤其是,现在的氛围十分的让人......难以言说。 “就是嘛,过来坐嘛!”“纪陈”拍了拍身边的空座,对柳格抛了个wink。 柳格忍不住的翻白眼。 “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詹志武提议道,觉得五个人就这么坐着,柳格不开口,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陈”笑嘻嘻道:“好啊,我叫纪陈,我认识你们的~” 肖言默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感觉被“纪陈”看着,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啊?这......”都啥啊?詹志武还想说点什么,被自己哥哥一把捂住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纪陈,用眼神询问她,why? 柳格不耐烦的看着她,好像除了纪陈,他真的很少有什么耐心一样。 “你没事做跑出来干什么?又想打架?” “纪陈”晃了晃脑袋,“谁说我出来就是为了打架啊!我就不能是为了呼吸新鲜的空气吗?” “放屁!”柳格驳道。 三个室友很是诧异,虽然柳格平日里看起来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但他的教养是一级好的,从来没听他说过脏话。而且,眼前这个人,柳格是有多讨厌啊?满脸写着“滚蛋”这两个字。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呢!”“纪陈”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哪里惹到你了?难道就你的纪陈最好吗?我就不好了吗?我和她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纪陈”扒着桌子将桌子摇得晃晃响,被子里的奶茶都被摇的晃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卖萌?你的心理年纪多大你没点逼数吗?” “纪陈”翻了个白眼,依着沙发看着四个小孩儿。 柳格叹了口气,“她是纪陈的第二人格。” “我去!” “卧槽?” “whatfuck?” 三个人征得无话可说,人格分裂这种事情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好吗?! “纪陈”对他们的震惊只是姚姚一笑,格外的妩媚,确确实实和他们认识的那个纪陈出入太大了。 “你没事做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待着不乱跑吗?” “纪陈”抬眼觑了柳格一眼,“怎么,打扰你和你女朋友约会了?赶着讨论降龙十八式?就你这样的,我看老汉推车都学不会!” “噗!”原谅旁听的人不厚道的喷了奶。 “文雅点行么?” “你都对我骂脏话了,我干嘛要文雅?”“纪陈”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格,“不带你这么双标的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都不是我爱的那个柳格了!”说着伤心的捂着胸口。 詹志文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字:这第二人格怕不是个戏精? 肖言默复议:戏精无疑了。 詹志武:???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可爱吗? 集体:...... “纪陈呢?” “睡觉呢!”“纪陈”灌了一大口的奶茶,一边嘟囔道:“我每次出来都没有一次是好好吃过东西的,难得这么跟你坐着,你就不能请我吃顿饭吗?” “难得你每次出来都能撞上我。”柳格冷笑。 “是呀是呀,就说我们两个有缘嘛!你就不考虑考虑我吗?我的性格哪里不好了?” “不了。”柳格横了她一眼,“我怕家暴。” “哎呀你怎么这样!”“纪陈”瞪着他,“你要是听话的话,我打你干什么?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我看着像吗?像么?”“纪陈”转头问三个作壁上观的人,三个人莫名被cue,齐齐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看,你室友都说不像了!” 柳格“哼”了一声,“你没事就赶紧回去,有事就赶紧去做,做完把身体还给纪陈。” “纪陈”勾了勾唇,道:“我偏不!” 六十四颗糖 夜晚 http://.biquxs.info/

柳格气得牙痒痒,但又拿她没办法,只能瞪着她。 “你要是对我好点,搞不好我还能考虑考虑把你的纪陈还给你。”“纪陈”摸了摸自己的裙边,冲他媚笑道,“你要是还对我这么恶劣,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戴绿帽?” 詹志文:“......” 詹志武:“......” 肖言默:“......” 牛逼还是大姐你牛逼。 他们和柳格做同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和柳格说话。 就算是柳格的女朋友,只要柳格眉梢一抬,但凡露出半点不喜欢的表情,立马变成“舔狗”,不敢多放一个屁。 果然,柳格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让他的室友们觉得,他可能会选择和自己的“亲亲女友”一起同归于尽,哦不,“殉情”。 “纪陈”抬头望了眼窗外,眼角略过一片白色,好笑的挑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看着柳格。 “你还真的是很会招蜂引蝶哎~” 话毕,奶茶店的门被人推开,几个女生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几个人抬眼望去,白择华鹤立鸡群一般的站在其中,与他们对上视线,像是不经意一样,非常凑巧的遇见了。 白择华的脸上瞬间炸出一抹微笑,配上她的脸别有风采,美的不可方物一样。 柳格垂下眼帘,倒是身边几个饭桶都看呆了。 “我靠,艺术学院的女神就是不一样,果然够格当校花。” “真他妈的好看!” “我几辈子才能修到这样的服气?” “纪陈”挑眉遥遥望了一眼肖言默,冷笑道:“人又不是笑给你看的,你们一个个的凑什么热闹?”说完还玩味的看了眼柳格。柳格冷冷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那边的白择华已经走了过来,她嘴角噙着微笑,每一步走得都像是在走t台一样,虽然没有走猫步的优雅,却有着她独特的味道,浑身上下都在彰显的“端庄”这个词。 这恰恰是“纪陈”最不喜欢的词之一。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那个世界,她也曾见过几次这个女人。自从她和柳格交往之后,她曾多次在柳格的公寓楼下见过她,那个她也像这个女人一样,温润高雅的不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所受到的教育,所接受的思想都与他们间隔着一个阶级。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她而言,西方资本主义文化已经深入她的脑髓。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被人绑架过,而救出她的人又恰好是柳格,她对这个救过自己一次,还长相出众的男生动了心,那么他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可言。 如果柳格长得丑的话,说不定他们之间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纪陈”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不是说去陪女朋友了吗?”白择华说着还用余光瞄了瞄纪陈。 柳格板着脸,但明显的不愉快,而“纪陈”也是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再加上两人坐的这样泾渭分明,白择华能推断出他两方才吵了架。 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深厚了一点。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柳格的女友了吧?” “纪陈”抬眼和她对视,白择华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她的眼神有她说不出的味道,仿佛能将她一眼望到底一样,让她有点畏惧。 “你好,我是柳格的女朋友......”她觑了一眼柳格,“的姐姐。” 白择华愣了一下,看向柳格。 他走前明明兴致高扬的说要去陪他女朋友,而现在半道却被女友的姐姐劫道,所以不愉快? 柳格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纪陈”。 “啊...还真是有点可惜了呢,我本来以为能见到柳格的女朋友了呢。早就听说我们计院的男神有个超可爱的女朋友,所以我们这些胭脂俗粉都入不了男神的眼了呢。” “纪陈”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格,“没事,不可惜。我妹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看我也是一样的。”她起身理了理裙子,指着那又重又贵的单反对詹志武说:“小崽子,帮姐姐提回去,回头让纪陈找你要回来。” 詹志武抱着单反点点头。 白择华有点诧异,纪陈的姐姐和他们宿舍的关系就已经这么好了吗? 她那样的语气,如果关系不好的话,说出来是很无理的行为。 “你去哪?”柳格的语气很是不好。 “能去哪?当然是找个夜店酒吧过一晚咯。” 闻言柳格的脸黑的不像话,室友三人弱弱的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位姐姐真的太凶悍了,但是好可爱怎么办!!!(最后那句是詹志武的新声,与其他两位无关。) “你包和手机都在我这,你有钱去逛夜店吗?” “我还不能找个男人?”“纪陈”诧异这年头还有如此单纯的小男生,弟弟你怕不是读书读傻咯? “你找死吗?”柳格磨着牙,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一想到这货用着纪陈的身体到处野,他回头还不能生纪陈的气,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那要不今晚你陪我?反正你今晚本来就是要陪纪陈的嘛!陪我和陪纪陈都一样啦!” 白择华震惊了,竟然有这样的姐姐?这么明目张胆的挖自己妹妹的墙角吗? 而且看柳格的样子,似乎两个人之间的纠葛还不简单? “呵!”柳格果然冷笑了一声,“你做梦!” “小武,你跟着她!” 詹志武指着自己的脸,一脸问号,为什么你自己的女朋友要我去跟着? “柳哥看着她的脸打又不忍心打,气又气的身体不好,你就跟着吧。”肖言默拍了拍詹志武的肩膀,委以重任。 “我?” “就不怕我勾引他?” “呵!你看小武理不理你。” 詹志武果真被她的话吓到了,“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还是个未成年呢!柳哥我不要跟她出去!她会带坏我的!” “纪陈”哼笑一声,摇摇手,“走了。” “纪陈”走得干净利落,潇洒得不得了,可苦了小跟班詹志武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的。 “完了,我感觉,小武可能会爱上这个姐姐。”肖言默叹了口气。 “哼,那就掐死她。”柳格哼哼道。 白择华完全没想到柳格那对谁都不冷不热的脾气,竟然会对一个人说出这样恶劣的话来,突然间很好奇他们之间的纠葛了。 “我能坐吗?”白择华笑着问他们。 “可以可以!”那两个没有出息的家伙立马将纪陈那杯奶茶挪了过去,给她空出桌子来。 柳格倒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起身结账。“我先走了。” 白择华看着他起身走过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来找他的,为什么不愿意多陪自己一会儿?将她这么晾着很没有风度的好吗? 她是不知道柳格从来就不需要风度这种东西的。他也没有这种东西。长到现在这么人高马大的状态,柳格可以说,除了纪陈,他还真的没有去迁就过谁,风度那是留给需要它维持形象的人的。他完全不在意。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越想越不放心。不是说对小武不放心,而是对那个“纪陈”不放心。这个人格格外的狡猾,像詹志武这样单纯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可能出了门到路口就能把他给甩了。 想着想着,柳格给小武打了个电话。 “喂!柳哥!啥事啊?” 小武的语气听起来还听愉悦的,柳格真想不出来,他还和这个人格处的挺好? 在柳格学校出门坐上公两站路之后有一条步行街交,专门赚他们学生的钱。因为这条街夹在两所大学,两所高中,一所初中的中间,地理位置格外的优越,意想不到c位。 柳格到詹志武说的那间网吧的门口时,詹志武的消息又到了,不过不是他发的,是“纪陈”发来的语音,让他来的时候随便在小摊子上买点夜宵啥的。 柳格皱了皱眉头,想着饿了谁也不能饿着自己媳妇的身体了,于是乖乖的折到一家鸭血粉丝店的门口,要了两碗鸭血粉丝带一盒煎饺。 詹志武两人在网吧要了个包间,一推门进去,柳格以为自己进错了包间。 仔细一看,这两个人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嘴巴里喊着:“上路抓!上路抓!” “来了来了!这打野怎么回事?看不到团战吗?眼瞎吗?” 吼!两个家伙打的还挺开心。 “纪陈”一手握着鼠标,一只手伏在键盘上,手指间还夹着根烟,手指头戳了戳去的功夫里竟然没让烟灰掉到键盘上,也是蛮厉害的。 柳格上前就扔了她的烟。 “看不出来你还会抽烟啊?” “纪陈”痛苦万分的看着他,“大哥!你在团战好不好?你能不能等我打完这把再说?” 柳格哼哼了一声,坐到了一旁,把窗户开到了最大,一股冷风噗噗的涌了进来,冻得这两个脱了外套的人一哆嗦。 “哥!开着空调呢!” “烟味太重了,受不了。” “那你自己还抽!” 六十五颗糖 黑夜 http://.biquxs.info/

柳格手顿了一下,瞪了眼詹志武。 “纪陈”乐呵呵的笑了,“你这双标的严重啊!” “不服?”柳格嗤笑一声,“不服给我憋着。” 憋着的“纪陈”转而将自己的战力投入到了新的战场上,和詹志武开始大杀四方。 他们两个人臭味相投,打游戏打的心无旁骛。趁着匹配队友的时间才得空塞了点东西到嘴巴里。 柳格无奈的看着两个人把键盘按的啪啪响,嘴巴里还噗噗的往外喷脏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在他的开窗威胁下熄了烟,只能转战到零食上去了。柳格抱着一包零食,“啪”的一下扔到他们的面前,便不再理他们两个了。 虽然知道纪陈壳子底下不是自己的那个纪陈,但看到自己的媳妇跟别的男生打游戏打的这样投入,他还是很吃味的。 “纪陈”结束一场焦灼的比赛后,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詹志武看着屏幕的眼睛还亮堂堂的,问她还要不要再开一局。 没有了烟提神,纪陈的精神劲一点点的在消磨。明明自己的精神还挺精神的,但是肉体却已经撑不住了。 “纪陈”升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打了,我歇会儿,累了!” 詹志武顿时没了方才那精神劲,泄了气的坐在桌前,感觉这个游戏好像都没有方才那样吸引人了。 纪陈走到窗前开了个小缝,风呼呼的吹到了她的脸上,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纪陈看着窗外黑黝黝的景象,心里万分的宁静。 她曾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也在无数个夜晚里这样的凝视过这样的黑夜。在她的眼里,这宁静的背后暗藏着无数的杀机,所有的黑暗都来自于黑夜。 黑夜里有许多事情可以做,黑夜也可以埋葬许多东西,它掩饰这邪恶和污秽,让它们在黑夜里尽情的放纵。 她来自于黑暗,也终结于黑暗。 她的宿命就是那样的平凡,又在平凡中绽放。 “纪陈”走到柳格身边,他躺在包厢的沙发上睡着了,睡着了都不忘拧紧眉头,可是有多不厌烦啊? “纪陈”笑笑,伸手捻平他眉间的褶皱,托着腮看着他。 他的脸还很青涩,虽然不复高中时那样的纯粹,穿着打扮上也渐渐有了点“小年轻”的味道。从柳格的青涩到他的成熟,她都看了过来,可是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看过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过他的一颦一笑尽是为了自己这具身体展现。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可是他的体温又是这样的真实。 是个活人。 “纪陈”抚摸着他的脸,嘴角缓缓漾出一抹笑容。 “你很好。”你很好,你对纪陈很好,你对你的亲人很好,你对你的同学很好,可唯独对我,你还是一贯的恶劣呢。 不管是两个时空的你。 我是不是就这样的令人讨厌呢? “纪陈”噙着的笑容渐渐转为自嘲,她站起身来,对詹志武说:“我出去抽根烟,回来我们继续。” “纪陈”的回来,有点晚啊。 詹志武打完一局之后才发现,纪陈许久没有回来,他想起不久前纪陈跟他说出去抽根烟,这个不久前是多久他给忘了。 于是只能出门去找,可是他找遍了整个网吧也没找到纪陈,他开始慌了,万一纪陈真的背着柳哥去找野男人了,那他岂不是要被柳哥给生剥活吞了? 詹志武冒着被柳格打死的风险叫醒了人,柳格脸色沉重的听完了詹志武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属于纪陈的包不见了,但是手机还留着。 呵。 柳格又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柳哥你就不着急吗?”詹志武急的绕着房间走了,好像要被戴绿帽子的人是他一样。 “急什么?” “万一陈姐真的是去给你找帽子了呢?” “不会。”柳格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沙发这一面,灯光实在是太刺眼了,他闭上眼睛都是灯的光斑。“她会回来的,你别转了,眯一会儿吧,等天亮了回学校。” 詹志武委屈极了,好像闯了大祸似的,四肢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就仰着脑袋睡了过去,心眼不是一般的大。 柳格枕着胳膊,开始想“纪陈”。 他从没有想去深入了解过纪陈的副人格,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两个人,不管是不是用着同一个身体,不一样的人格就是两个灵魂,它们不一样。可是,它们何尝又不是一个人呢? 这个世界充满了矛盾。 他只知道纪陈的这个副人格暴力、狂虐、阴晴不定。可是这个人格似乎有自己的故事。每次她放空时的眼神都充满了悲伤,却又格外的坚定,像是肩负无尚荣耀。 她和纪陈的性格完全的不一样,纪陈很胆小,她只是看上去表面坚强而已。而那个纪陈,她从骨子里都散发着韧性,像是烈火淬炼出来的锋利兵器。 嚣张却不跋扈,任性却有底线,风流也只是嘴上功夫。她简直像极了活生生的人,根本不像一个纪陈为了逃避负面情绪而诞生出来的人格。 柳格在学校等了三天,第一天下午便去了纪陈的学校给她请了个小长假。他这几天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去教学楼上课,去食堂吃饭,去图书馆自习。没有纪陈的生活似乎也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心里的空落落他是明白的。 他的人生不能接受没有了纪陈这件事,她已经是生长在他心室壁上的花纹,盘旋攀岩了他的整颗心脏。 纪陈来找他的时候,他刚下课。她就站在教室门外等着他。柳格的课表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柳格见到她苍白的脸,嗓子梗住了。将书本交给室友让他们带回去,带着纪陈就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小路上,纪陈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扑到柳格的怀里哭了出来,哭得柳格心脏骤停。 “别哭了。”柳格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还是没救回来,还是没救回来......”纪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柳格不明白她这句没救回来是什么意思,也不强迫她现在就说。 柳格擦干纪陈的眼泪,带着她去步行街的旅馆里开了间房间。 纪陈一进房间就抱住柳格,啃着他的唇瓣,像个落魄的瘾君子,吸食着她的粮食,平复她的魔怔。 眼泪不受遏制的从脸颊上留到脖子里,纪陈将脸埋到他的肩上,抽噎着。 “她去救人,可是还是死了,还是死了......” 柳格抚着她的头发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轻吻她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到鼻梁,到嘴唇,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 “格格......”纪陈蹭的柳格半张脸都是泪水,“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也再也见不到我爸妈了......” “我和她去了邻省,那里有她的一个同伴。她说她的同伴在她那个世界就是在那天死掉的,所以她想去救他......” “那个人我看到他被一群人掐着脖子带到一家夜总会里,然后在包厢里被人打了好多好多药,然后他不停的抽搐,还吐了好多白沫。她跟我说,他们给他注射了过量的毒/品,然后人就死了。” “她还是没能救下他......那个人还是死了,他死得太惨了!” 柳格心脏高悬,他难以想象这段时间的纪陈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为什么那个纪陈会知道那个人会死? 他怕极了,他想起了儿时那个乌云满布,倾盆大雨的天。明明是白日,却黑的像黑夜。苍天是在为逝去的英雄哭泣吗?既然你也心痛他们的离世,为何又残忍的剥夺他们的性命呢? “不怕不怕,陈陈不怕......”他让纪陈不要怕,可他又何尝不怕呢?他真怕他的身边再出现一个人,像他的生身父母一样离开他,他痛恨那些黑暗,却又没有办法带给世间光明。 那些英雄将自己的鲜血染进黑暗,只为了人间不再有悲剧。可他们何尝不是成为了一个个的悲剧呢? “格格,我好痛......我的心好痛,是她在痛,她好难受,她在哭......” 柳格亲吻着纪陈的脸颊,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闪着泪光的双眸布满了悲怆,她在悲怜谁?是她自己吗?她又为什么悲痛? “做吗?” 纪陈低低抽泣着,渐渐转为呻吟。 她的心脏被柳格挤满了,她的痛由他分担一半,她的人生有了妄念。 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 纪陈欢愉中想,如果自己不曾分担过“她”的痛苦,也就不会得到柳格全部的爱。 她有了身为那个纪陈的全部记忆,她此刻的痛既是“她”的痛,也是自己在痛。 她咬着柳格的肩,将心中最大的痛楚发泄出来,柳格忍着痛任由她肆虐,肩膀上的血低落到床单上,弄脏了纯白的床单。 六十六颗糖 最甜的糖 http://.biquxs.info/

纪陈从混乱中醒来,记不清今是何夕,又或是今时何地。柳格抱着她,将她牢牢的箍在怀里,给她最紧密的安全感。 纪陈蜷起身子想再往柳格的怀里缩一缩,室内的空调效果还算可以,但是纪陈不知为何,总觉得柳格躺着的那块地会更暖和一点。 她轻轻地往柳格的怀里拱,拱的柳格低吟了一声,“醒了?” “嗯。” “饿吗?” 上午下了课就带着纪陈出门开房,两人胡闹了一下午,什么也没吃,累得睡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店开门。 “饿。”纪陈环住柳格的脖子,凑近他的唇亲了亲,眷恋的不肯分离。 柳格被她蹭的痒痒,“咯咯”的笑,从喉咙底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引的纪陈差点想将人再次扑倒,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腰,还是算了。 柳格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还能赶一个夜场,出门去吃点东西好吗?” 纪陈躺在床上看着他,“不想动~”她拖着尾音撒娇,“叫外卖吧,而且外面还那么的冷。” 柳格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扔给了她,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纪陈看了一圈最后点了粥和锅贴,她把脸贴在柳格的胸口上,听他心脏有规律的律动,想着脑子里一些漫无天际的事情,她现在很混乱,混乱的不止是自己有了“纪陈”的记忆,还有“纪陈”对另一个柳格的感情。 爱而不得,日日守候,到最终独自释然,不得已放手。 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纪陈”的感情那样的汹涌,那样的让她招架不住,等她看完了她的一生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纪陈是那样的纯粹。 爱,便轰轰烈烈的去爱;恨,便大大方方的恨;怨,只能独自哀伤;苦,安然待之。 因为她的纯粹,所以她的每一种感情都来的汹涌又炽烈,伤人伤己。 她这才知道,原来参加完婚礼的她,就算路上没有遇上那场暗杀,她也准备好了自杀。 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一直靠着药物和信仰支撑,所以她疯魔了。 她想把“纪陈”的故事都讲给柳格听。 “格格,你愿意花点时间听另一个纪陈的故事吗?” 柳格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看着纪陈,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你说。”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以理解为,这个纪陈和另一个纪陈处在两个平行世界里,只是那个世界的纪陈已经二十多岁了,经历了人生的许多转折点。 她和纪陈一样,一直以来被柳翩然欺压着。柳翩然欺负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柳翩然自小家庭不美满,所以她见不得那些被家庭呵护的温室花朵,她厌恶这些花朵,所以想要捏断她们。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可惜另一个纪陈花了好多年才懂。 她一直充当着柳翩然跑腿和出气包的角色,直到她知道柳翩然溜冰之后,她想离这些人远点,以求自保。可是柳翩然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她呢,一直强迫着她在她们享受的时候看着。纪陈怕极了,害怕她们会将那致命的针管戳进她的皮肤,将毒液注射进她的血液中。 纪陈无处求救。 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像这个世界的纪陈父母的关系那样的亲密。她的父亲迂腐守旧,一直埋怨纪陈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母亲懦弱无能。就是这样的家庭,柳翩然凭什么觉得她是幸福的? 柳翩然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她“溜冰”已经许多年,从上初中开始就涉入其中,竟还开始参与买卖。 这件事情纪陈并不知道,她仓皇的活在焦虑之中,祈求有人能救救她。 她一直在被柳翩然的恐吓和报警中徘徊,终于在她选择报警的那天,柳翩然让她去一个酒吧拿回她落在那里的包。 她没想到,进去后就被人迷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警局的收押所里。不出十二个小时,身体里的魔鬼发作时让她几乎生不如死。 在提供完口供之后,她被送进了戒毒所,她的父母从未去见过她。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过得浑浑噩噩,在戒毒所待了几个月,瘦的不成人样。后来警方才来通知她,涉毒罪名成立,她要坐三年的牢。 那个时候的纪陈已经被家人抛弃,无所谓待在那里了,但在收监前,她见到了柳格。柳格向她讲述了自己死去的父母的事情,纪陈从那日开始,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她在牢里不再浑浑噩噩,十分的听话,表现良好,希望能以此减刑早点出去。 而她当年的案件疑点重重,在警方再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她主动提出愿意成为警方的线人,献出自己平凡无趣的一生,为自己曾受到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她在牢里接受了两年多的训练,高压之下,她将自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出狱后,她几经转折找到了柳翩然,和她大打出手后,柳翩然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因为纪陈要“补偿”,这三年顶罪的“补偿”。起初柳翩然只是觉得这个傻姑娘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于是就留了下来。 谁知道纪陈留在她身边的时间里,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生活,从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小跟班慢慢变成了人人见到都要畏惧的喊一声“陈姐”的人。 纪陈在柳翩然身边的五年是麻木的,她杀人,普通人,或是警察。也许她没有直接动过手,但那些间接的命令还是让她活在水深火热的挣扎之中。 越是痛苦越是隐忍,终于在五年后将那庞大的组织全网打尽。 她身为线人,警方认为她功过相抵,让她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拒绝了警方提供的心理辅导,决定在自己的三室小居里了结这可悲的一生,谁能想到,那些毒贩余孽会找到她呢。 生命的最后也在战斗的她终究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愿望。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死而已。 她都找好殡仪馆,第二天上门收走她的尸体火化,钱款都付清了。结果最后还是要上社会新闻了。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纪陈平凡的一生,日日活在痛苦之中,以至于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让纪陈的情绪起伏很大,她的状态很不稳定,直到遇到了柳格。柳格对纪陈的态度很不一样,让“她”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纪陈躺在床上,讲完这个不长的故事后,外卖还没有到。也许是天气冷,外卖小哥的动作都不灵敏了。 “陈陈。”柳格抚着她的头发,“她不是你,你不是她,她的这些经历会让你哭,会让你心痛,但这些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不该去害怕。” 纪陈两眼汪汪的看着柳格,柳格心中微微叹息,自己真的是找了个小哭包吗? “你省点眼泪好吗?都没有之前水多了。” 纪陈蓦得红了脸,拍了柳格一下,手与皮肤相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疼不疼啊?”纪陈看着那块红了的皮肤,心疼的给他吹吹。 “你说你,打了心疼,还打什么呢?” “谁让我当时生气呢!”纪陈瞪了他一眼,“你都会跟我开黄腔了!柳格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在我心中明明是个高冷少爷形象!” 柳格冷笑一声,掐着她的腰,“你确定是在你的心里,不是在她的心里?我可没在你面前高冷过什么吧?” “屁咧!你也不看看你以前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班上有谁敢跟你搭话!” “不可能吧?”柳格怀疑自我道,“我觉得我听平易近人的,只是你们觉得我有距离罢了。” 纪陈躺平“呸”了一声,“你要是对我们多笑笑,谁会觉得跟你有距离啊?” 柳格捞起她的头发,光滑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之中,柳格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亲的纪陈颤栗不已。 “痒啊!”纪陈扭动着身子,“你别亲了!” 柳格抬起头看着她,轻笑一声,“吻我。” 纪陈别过脸,“我不!” 说“不”的人被人压在身下,捏着手指头交叉着玩。 “格格。” “嗯?” “离那个白择华远点好不好?你别去给她做模特了好不好?我可以养你的啊!” 柳格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搅着她的手指头玩的不亦乐乎。 “为什么?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我吃醋不行吗?” 柳格低低一笑,“行。我媳妇说什么都行。” 纪陈羞的将脸埋进枕头里,这还是柳格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叫自己“媳妇”。 她扭着身子在柳格身下翻了个面,抱着柳格傻笑。 “笑什么?” “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没有重蹈她的覆辙,没有吃过她吃的苦,还抱得了美人归。” “小傻子。” “那你是小傻子的老公~!” 柳格脸上的笑容漾的极大,捏着纪陈的脸哄骗道:“再叫一声,给你糖吃。” “我只吃你!” 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甜的糖了。 六十七颗糖 完结章 http://.biquxs.info/

计院的校草艺院的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铁律一直在柳格的学院里流传着。 继上次和白择华同框之后,两人的照片还上了学校各种官博粉。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柳格对白择华那是避之不及,毕竟前有谣言四起,后有女朋友吃醋。他为了哄住自己的亲亲女友,自然是身体力行的和所有的异性保持距离。当然,他本身也不爱和人有太近的距离。 柳格不喜欢被人强拉着开另一个异性的玩笑,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他和纪陈的感情很稳定,所以从不胡言乱语,但同班的其他人,尤其是男生,便忍不住的酸上两句了。 毕竟计院男多女少,有女朋友的人不多,像柳格这样成绩优秀的人,还得了校花的青睐,让旁人忍不住的吃味。 在白择华想邀约柳格参加艺院的某个活动再次被拒之后,白择华再迟钝也发觉出柳格在刻意回避自己了。 她还发了一段话给柳格,大致意思就是想和他做朋友,希望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的,她一个女生都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生还这样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谁料柳格直接回了她——并不想和你做朋友【微笑】 ...... 简直就是在嘲讽她的自作多情了,气的白择华摔了手机,誓要和柳格过不去。 她倒是想过不去,但除了她刻意的和柳格有交集,柳格根本不给她机会,两个人本来就是陌路,又哪来形同陌路这句话呢。 这口气是她不咽也得咽下去。 在校元旦汇演的时候,校学生会的主席跑过来找柳格,问他能不能担任一下主持人。主持人他们找了三男三女,各个年级一个。他们大一想找柳格。 柳格拒绝了,他完全没有兴趣,如果是冲着他的名号的话,他觉得他们计院其他的男神哪一个揪出来名声都比他响。 在被柳格拒绝之后的学生会主席只能转战其他男神,其他男神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表示被柳格拒绝之后才来找他们,他们也不乐意捡人家不要的,于是计院这边的男神计划全都落空了,最后找了一个商学院的男生。 校学生会主席皮笑肉不笑的把计院给问候了一遍。 计院也不大,那几个男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天柳格站在阳台上收衣服,隔壁在阳台上抽烟的某校草找他搭话。 “你知不知因为你拒绝人家,搞得我们计院现在里外不是人了。你就答应下会死吗?” 柳格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们也不会里外不是人的。” “哎!我要是答应了她,那我多没面子的哦!你不要的机会才来找我,我不要面子的哦!” 柳格把衣服叠好,“面子重要还是小姑娘们的爱重要?” 校草叼着烟,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柳格你误我!” ...... 柳格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这脑子智商不够怪谁? 十二月的天气冻得人缩手缩脚的,纪陈这段时间越发的懒散了,就连和柳格约会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纪陈学院里也有活动要做,她把宣传画画好然后交给自己的部长就一动也不想动了。 前不久她在某看漫画上上传了她和柳格的日常漫画,正式签约了。但是签约之后她就不想画了。 之前画是觉得有点纪念意义,可现在感觉在被迫的记录,要找一下两人相处中产生的萌点,让她很难画,自暴自弃的将责编的对话框关掉,开始装死。 柳格问她元旦要不要一起出去过,纪陈是想的,两人之间又跨过去一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 这一年的纪陈感觉自己长大了许多,她的人生迈过了无数道坎,迎接着她的会是美好的未来。 元旦这天,柳格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收到纪陈的短信——车站见。 柳格有些纳闷,他拿起手机钱包,检查了一下证件都在,拿起背包出了门。 到车站的时候,纪陈已经在站台前等着他了。 纪陈穿的实在是太显眼了。她穿着猩红色的裙子,裹着猩红色的大衣,脚上踏着黑色的高跟鞋,臂弯里挎着黑色的包。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头戴着黑纱遮住了她半张脸,这复古的打扮让她看起上很有点古典美人的气质,却又和这个时代脱节。 纪陈瞧见柳格走了过来,挑唇姚姚一笑。妩媚又动人,像个淑女一样站得笔直的腰微微一扭,“走吧。” 柳格只愣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她买了两张去邻省的车票,就是她上次失踪时去的地方。 柳格坐在高铁上,捏着手指看着做的笔直的纪陈,她看着窗外,眼神微凉。 和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呢。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纪陈的声音听起来遥远极了。“我跟纪陈说,我要走了,她说我该向你告个别。” 柳格点点头,有点拘谨。 “纪陈”不用那种态度对待他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两人之间似乎从没有这么正式过。 高铁呼呼的驶过轨道,两人下车后,“纪陈”打了车,最终在一处墓园下了车。 墓园很大,整座山都是墓园。 “纪陈”从包里拿出一双运动鞋换上,拎着高跟鞋对柳格说:“陪我见几个故人吧。” 柳格遥遥望了一眼绿油油的山,即便是这个季节了,山体还是墨绿色的。他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摊子上买了几束白菊。 墓园很大,两人在寒风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山上。 柳格看着这座墓地的布局,心想有些人死后连块地都没有。 “纪陈”走到一区,她换上高跟鞋,接过柳格手中的花,将白菊一一放到几座新坟上。 “我来到这个世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导致一些事情加快了它的步伐。”“纪陈”说,“这几位,都曾是和我共事的线人。” 柳格看着几座丰碑,黑白的照片上的人笑得很灿烂,像这个灿烂的世界一样。 “这位,”她指着一个享年四十三岁的男人说,“我叫他痒叔,他待我是最好的,也是死的最惨的。我那晚赶过去,还是没能救下他。” 柳格凝视着那个叫痒叔的人的墓碑,墓碑上只有他的年纪,死亡时间,姓名,其余的便没了。不知道谁立的墓,不知道他的亲人是谁。 “他们都是英雄。”柳格沉声道。 他们让他想起了他死去的父母,他的父母是勇敢的缉毒/警,奋斗在第一线,而这些线人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的人生在外人眼里平凡普通毫不起眼。却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演绎着自己的惊心动魄。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奉祭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的和平而默默地奋斗着,努力着。 “他们比所有人都伟大。”“纪陈”道。 他们知道自己的一生无名无姓,是个不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带不来荣耀财富,却用着自己的一腔热血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信仰是他们一生的追求,热爱是他们毕生的执念。 他们执着于自己的信仰,他们甘愿为之付出生命。 默默无闻又如何?寂寂无名又怎样? 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骄傲取悦自己,就足够了。 生于平凡,死的壮烈。 在“纪陈”心里,他们比那些烈士还要壮烈。 因为从成为线人的那刻起,他们注定要抛弃自己的姓名,自己的身份。孤独的守护着自己的使命,活在挣扎之中。 在警方的档案之中,也只是一个代号的存在,死后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连他们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们是最伟大的普通人,是普通人中最不普通的人。”“纪陈”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墓园的风有些大,纪陈穿着薄薄的丝袜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畏寒。她笔直的腰板像是在缅怀那些已死去的悲哀。 她曾在无数年前将自己的感情全数埋葬,在这个冷冻又全数翻出,像是重新梨过的地。 “你也很棒。”柳格道。 他曾经疑惑过为什么“纪陈”暴力狂虐,血腥无情,偏执。他将“纪陈”当做副人格理解的时候完全不能懂,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她的信仰燃烧了她身体里的爱,仁慈,悲悯。 她的善良和爱让她变成鬼怪。 “谢谢你。”柳格发自内心的说,“谢谢你改变了陈陈的人生。” “纪陈”笑着看着他,“抱抱我吗?”她张开双臂,等待着柳格将她拥进怀里。 柳格踌躇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像是下尽了决心似的,走上前将“纪陈”抱住。他的手臂尴尬得僵硬,显然他没法将她当成纪陈。 “怎么办。”“纪陈”遗憾道,“我不想把你还给纪陈了呢。” 柳格身子一颤,低头看到她笑得妖艳冶丽,如同一朵绽开的罂粟。 涂得鲜红的唇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是这个寒冬开的最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