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这球队经理我不干了》


 第1页

    [bg同人] 《（综漫同人）这球队经理我不干了！》作者：朝唧唧【完结+番外】


    简介：


    1.我叫佐藤芽音，是个球队经理。


    虽然我今年才十六岁，但已经有了四年的经理人经验。


    但我待过的球队，每个队员都不怎么当人。


    前有帝光中学篮球队的几个怪物动不动打坏篮球框，


    后有冰帝中学网球队的一帮老六打个友谊赛搞得球场飞沙走石。


    我累了，所以上了高中之后我决定离球类社团远远的。


    但我没想到我发小跟我不同校还能背刺我，替我在排球部交了入社申请，我反手给他报了一个jkdk向前沖:)


    去面试的时候，部长问我：「请问你擅长哪一类的工作呢？」


    我面无表情：「我极其擅长写球场及相关设备的维修费用申请表。」


    部长：「……你以前都经歷了什么？」


    我：「被超级篮球和超级网球支配的恐惧和破坏的青春。」


    2.我对新的社团不抱希望，但它竟然真的跟部长说的一样，是个很普通的竞技运动。


    这里没有人会打出毁天灭地的迴旋球，也没人会把拦网撕碎。


    部长拿着省下来的经费，偷偷给我买奶茶。


    我：「这奶茶是我独有的呢，还是其他队员都有的呢？」


    部长：「当然是给你一个人买的，因为这是给你省的钱啊蜜瓜。」


    我：「都说我叫芽音不叫蜜瓜了啊喂！」


    3. 加入新的社团，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平静且热血的高中生活。


    但我没想到，我那两个前部长贼心不死，还想挖我转学回去。


    精分小红毛：给你钱


    灰色中分头：加倍


    呵，这些物慾横流的财阀少爷人心冷漠，只有部长偷偷给我买的奶茶还有一丝温度。


    我最喜欢我们部长啦！


    男主黑尾，日常居多的1v1小，女主身上的其他箭头均来自各强校猎头， 纯cb向！


    感谢圆冬瓜@瓜瓜很酷 给铁树开瓜起的cp名和约的封面，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给作者爱的收藏评论营养液会随机触发加更~


    国际惯例不要在别的太太文底下提我，也不要在我的文底下提别的太太，严禁任何形式拉踩


    内容标籤： 网王 综漫 体育竞技 黑篮 排球少年 爆笑


    主角视角佐藤芽音黑尾


    一句话简介：东京猫猫队日常


    立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坚守本心。


    第1章


    四月，湛蓝的晴空之下，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社团纳新宣传活动。


    热火朝天。


    「那边的新生！来加入棒球部吧！日本男儿就是要打棒球才对啊！以甲子园为目标！」


    「这位同学，请问你对电影感兴趣吗？欢迎加入电影鑑赏部呀！」


    「你个子好高啊！要不要来打篮球？」


    前辈们为了拉新人进入社团参加活动，还真是热情啊。


    佐藤芽音如是想到。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到了她面前，语气同样热情洋溢：「这位同学，你喜欢看书吗？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读书部？我们有海量图书可以阅读哦！」


    「不了，前辈，」芽音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并且举起了手中的书本，「我不喜欢读书，这是我的生物课本。」


    「这、这样啊，」眼镜男前辈发出了难以理解的声音，「怎么会有人随身携带生物课本啊……」


    然而在对上少女那双金色的猫眼时，眼镜男前辈看着对方明明漂亮可爱表情却很不爽的脸时，又立刻对她道歉：「真是抱歉，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那、那我不打扰你了——」


    目送着眼镜男前辈转而去给其他人发传单，芽音在心里嘆了口气。


    ——要怎么说她真的只是长的脸臭而不是觉得前辈冒犯了自己所以在生气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参加什么社团呢？


    运动社团她是绝对不会去的，尤其是球类社团，所以在文化类社团里选一个好了。


    芽音正想着，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收到来自幼驯染的群聊消息。


    ——群名：【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


    【速度即吾命：你选好新的社团了吗？


    【球类远离我：还没，正在看宣传】


    【不想再捧哏了：你的少爷朋友说，选不出来就回冰帝，继续当经理。推眼镜.jpg】


    【球类远离我：你们不要过来啊！】


    佐藤芽音被幼驯染的这条消息吓得差点儿手机都扔出去了。


    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去跟那帮打网球的混在一起了，绝对！


    从今天开始，她要远离危险的球类运动社团，过平静的高中生活！


    这么想着，芽音收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能让她一见钟情的文化类社团，结果冷不丁地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芽音——你选好社团了吗？」


    芽音转过身去，就见跟自己一个班的灰羽列夫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因为两个人就坐前后桌熟识的很快，所以午休被灰羽列夫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社团纳新的时候，芽音就答应下来。


    看样子，列夫应该已经选好社团了。


    「还没有，」芽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参加了什么？」

 第2页

    「哼哼——」列夫一脸神气地回答道，「我参加了排球部哦！」他拍了拍胸脯，斗志昂扬地说道，「音驹的下一个排球王牌就是我！」


    芽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失策了。


    还以为远离了两个危险的幼驯染，来到音驹会安全一点，没想到后座的列夫同学居然参加了排球部。


    芽音对排球没有歧视，她只是平等地觉得每一个球类运动都很危险。


    「对了对了，」列夫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你要不要也来参加排球部？听说排球部没有经理，但女经理不是运动社团的标配吗？」


    头顶的呆毛晃了晃，芽音抬起手，扑落掉在她的头上、几乎跟她粉色的头髮融为一体的樱花花瓣，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要，我只想参加一个安全的文化类社团。」


    「这样啊，」列夫捏着下巴，「排球飞来飞去的好像确实挺危险的。那你要参加什么文化类社团？有感兴趣的吗？」


    说着，他把刚刚收到的一些社团宣传单全部递给了芽音。


    芽音欲言又止：「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发？」


    平时走在路上发小gg的直接忽略她也就算了，怎么连社团纳新这种场合，直到目前为止都只有一个前辈来邀请她啊？！


    列夫心直口快地说道：「肯定是因为你脸臭臭的，别人不敢惹你啦。」


    他第一眼看到芽音的时候也觉得她超凶的！


    「生而为臭脸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


    「……我不是真的在道歉。」被列夫的天然搞得有些无语，芽音将手里乱七八糟的宣传单页整理了一下，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算了，反正报名截止时间还早，我再选一选吧。」


    要是有医学研究社或者化学类的社团就好了，不知道音驹这所都立高中有没有这种条件。


    芽音一边思考着一边往教室走，突然就听到有个男生在喊列夫的名字：「餵——灰羽，放学之后记得来参加部活！」


    「诶？！」列夫一脸震惊，「现在不是社团纳新阶段吗？怎么就要训练了！」


    ……打排球的也好卷啊！


    芽音不由得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个子很高的黑髮男生正两只手拢在嘴边当喇叭，朝列夫大声喊着。


    这位前辈……靠鸡冠头虚加了一些身高吗？！


    排球部部长黑尾铁朗面对新部员的质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你都已经是排球部的部员了，当然也要一起参加纳新。别忘了啊——」


    列夫抬头挺胸：「是，黑尾部长！」


    芽音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排球部挂的横幅。


    ——「维繫」。


    这是音驹排球部的标语吗？


    黑尾在跟列夫说完之后，便继续去向一年级的新人们宣传排球部了，反倒是一旁的山本勐虎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一年级的，竟然和一个可爱的女生一起！是女朋友吗？！」


    「什么？！」黑尾非常配合地攥起拳头，「区区一年级新人！」


    「是吧！」山本痛心疾首后，又满怀期待地问黑尾，「所以，我们排球部今年能迎来可爱的女经理吗？这是我一生只有一次的愿望！」


    于是，黑尾铁朗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向新生们走去，分发手里的宣传单：「你好——欢迎参加音驹排球部！」


    「研磨——」山本又去找躲在桌子后面偷偷打游戏的孤爪研磨，「你也说点什么吧！」


    研磨头也不抬：「我又无所谓的。」


    「你们这些傢伙啊——」


    放学后，芽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学校。


    将书包背在肩上的时候，她挂在上面的q版骷髅挂件在半空中晃了下。


    坐在芽音隔壁的森川夏树见她要走，有些好奇地问道：「芽音，你不去看社团纳新吗？我记得你说你还没选好社团诶。」


    「是的，」芽音点头，「不过我今天有别的事要先走，社团的事明天再说吧。」


    「原来如此，」夏树积极地主动发出邀请，「如果选不定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戏剧部哦！」


    戏剧部？


    芽音没有想到，自己这种臭脸竟然能收到来自戏剧部成员的邀请。她十分感动，语气真诚地回答道：「我会考虑的！」


    后排的列夫好奇地看着芽音书包上的骷髅挂件，等她走了之后，他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十分疑惑地问夏树：「芽音的话，去戏剧部能演什么角色啊？」


    她脸臭臭的，又有点儿面瘫，列夫很难想像她去演戏剧。


    「那个啊——」夏树双手握拳，语气振奋，「看起来很兇但其实是闷骚吐槽役的恶女设定啊，不觉得这种反差萌特别适合她吗？」


    她本来还以为芽音是很不好接近的高冷女生，结果刚进班的时候，芽音却主动给自己提供用来擦桌椅的湿巾。


    好感度大up——！


    列夫语气诚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诶。啊！我得去排球部一起帮忙纳新了，我先走啦夏树！」


    「拜拜！」


    就在芽音离开学校没多久，校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背着网球包的少年。


    他身材修长，穿着驼色的冰帝学园制服，平光镜之下的双眸正仔细打量着音驹的校门。


    看惯了冰帝华丽的校门和校舍，现在站在音驹门口，忍足侑士不由得发出感慨：「真朴素啊，音驹。」

 第3页

    搞不懂芽音怎么想的，没考上想考的那所高中回冰帝不就好了，非要来这里。


    忍足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走进了音驹，想着现在社团纳新，他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他的粉毛幼驯染，结果刚迈进去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灰头髮的男生冲到自己面前，递过来一张宣传单的同时，热情洋溢地邀请道：「来加入排球部吧！」


    「喂，灰羽！」黑尾从后面走过来，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无奈，「你至少应该把传单发给本校的学生吧？」这人穿的制服一看就是外校生啊！


    列夫眨了眨眼：「是哦。」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看向忍足，「你不是音驹的，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找朋友。」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忍足便走到一边接电话，「餵。」


    「喂，侑士，你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呢？」


    「你到哪儿了？」


    「你们学校啊，音驹。」


    「……我不在学校。」


    「……社团纳新你不在学校你在哪儿？」


    「你说要来找我所以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


    「……」


    相识十年，幼驯染之间的默契度……竟然是零耶！


    沉默了几秒后，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吐槽对方：「你是笨蛋吗？！」


    「所以是要我现在回学校吗？」芽音语气平板，「我还以为你要直接来我公寓这边。」


    「你都已经走了，还回来干嘛？」忍足也很头疼，「算了，我直接去公寓找你，你把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后，忍足正要离开，低头看到手里的排球部宣传单，突然计上心来。


    ——去年冰帝体育祭被芽音偷偷给他报名参加体操比赛的大仇这不是就有得报的机会了吗？


    忍足侑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音驹排球部的宣传摊位，却发现只有一个人驻守在这里，对方正低着头在玩游戏机，察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做出了更加迴避的动作——转向了一边。


    忍足：「……」这排球部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不像是欢迎新人的样子啊！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张入部申请后就离开了。


    孤爪研磨把游戏机玩到快没电的时候终于抬起头来，就发现周围的学生基本已经走了大半。


    出去宣传社团的其他部员们回来，发现桌子上的入部申请居然被填了一张，全都激动起来。


    「研磨！」黑尾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拉到了一个新人吗？」


    「不是我，」研磨的视线移向一边，「有人自己来填的，填完就走了。」


    「果然。」这才对。


    黑尾这么想着，拿起了那张入部申请。


    一旁的海信行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姓名：佐藤芽音】


    【社团：男子排球部】


    【职务：经理】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什么——？！」


    第2章


    从音驹到芽音现在住的公寓要坐电车，下了电车，她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后又回到车站，等忍足来跟她汇合。


    在等待的时候，她顺便把这件事发在了【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群里。


    【速度即吾命：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去学校找你的】


    【不想再捧哏了：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啊】


    【球类远离我：哪里正常我请问？】


    【速度即吾命：你要选新的社团啊，现在留在学校看纳新才正常】


    【不想再捧哏了：谦也说的没错 】


    【球类远离我：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兄弟】


    【球类远离我：但是去也没用，我午休和同学一起去，只有一个读书部的前辈来邀请我】


    【速度即吾命：谁让你是臭脸】


    【不想再捧哏了：谁让你是臭脸】


    【球类远离我：而且脱离了网球部，我发现社团太多选不过来，正好先研究下宣传单好了】


    【不想再捧哏了：我猜你肯定选不过来，所以帮你选了一个】


    【不想再捧哏了：男子排球部经理，入部申请我替你填好了】


    好小众的文字。


    佐藤芽音瞳孔地震，反反覆覆地看着忍足侑士刚刚发来的这几条消息，直到忍足谦也用长达八行的「哈哈哈」将前面的消息全部顶上去，吵得她眼睛疼为止。


    与此同时，有人从身后靠近，说着一口她非常熟悉的关西腔：「不用谢我，明天记得去排球部面试报导。」


    「忍、足、侑、士——」芽音扭头，咬牙切齿地叫出对方的名字，本就表情很臭的脸兇恶程度提升了五个level，「谁让你替我报名的！」


    忍足不客气地反击：「去年冰帝体育祭，你替我报名机械体操的时候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


    「前年去帝光做交换生是你替我报名的吧！」


    「难道这是你一年级文化祭替我报名演朱丽叶的理由？」


    这种互相给对方报名的习惯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国小三年级的时候，忍足兄弟好奇他们的幼驯染芽音是不是半永久的面瘫臭脸，于是给她报名了大坂某个电视台举办的漫才大赛少年组。


    命运的齿轮从此开始转动。


    芽音拳头硬了：「所以你就在我的新学校大喊着羁绊啊友谊啊就冲过去替我报名了排球部经理吗？！」

 第4页

    忍足语气谦虚：「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们有幼驯染的友谊和羁绊呢？」


    「谁会想要这种友谊和羁绊啊！」


    ——是时候把侑士发配到非洲去了！


    第二天中午，芽音在吃完饭后，准备趁午休的时候去排球部面试。


    虽然这个排球部经理是忍足专门跑来背刺她给她报的名，可她如果不去的话，未免太不负责了。


    更何况她就算去面试也不一定能通过——虽然她在当球队经理这件事上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


    去之前，芽音跟列夫说了自己报名排球部经理这件事，问他能不能中午帮自己带路去排球部。


    列夫非常热情地答应下来，结果刚吃过午饭，他就说自己要去厕所，放了芽音鸽子。


    芽音：……


    列夫，消化真好。


    男人，是指望不上的物种。


    生活不易，芽音嘆气，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排球部了。


    部活室应该就在排球馆附近，排球馆的话……


    芽音正在脑内搜索昨天看过的音驹校内分布图，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生从自己面前经过。


    高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她昨天在社团纳新现场见过的，用头髮来虚增身高的排球部部长。


    他正侧着头跟旁边留着布丁头的男生说着什么，芽音便快步朝他走过去：「学长！」等站定后，她面无表情，但措辞十分礼貌地开口道，「非常抱歉打扰你们，我想要去排球部。」


    排球部部长黑尾铁朗一听对方是要去排球部，正要热情地说「我们也要去排球部一起吧」，却在看到对方的表情时又立时噤声了。


    好兇的学妹！


    一旁的研磨也从黑尾身后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缩回去，并且迅速脑内判断，排球部的部员谁最有可能得罪了她。


    黑尾就直接多了，沉默了片刻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里有人欠你钱吗？」


    她看起来像是要去讨债的样子。


    「没有，」芽音回答道，「我只是报名了排球部经理。」


    黑尾不由得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张入部申请，于是立马反应过来：「原来那张入部申请是你的，你叫佐藤芽音对吧？」


    芽音点头：「是的。」


    「我就是排球部部长，」黑尾伸手指着自己，「黑尾铁朗。」


    「我知道，」芽音点头，「我昨天听到列夫叫你黑尾部长，所以才会问你排球部怎么走的。」


    「列夫？啊，你认识灰羽啊，」黑尾勐地想起来，昨天看到过列夫跟一个粉色头髮的少女走在一起，于是便一脸坏笑八卦着问道，「你们是情侣？」


    「并不是，」芽音面无表情，「只是同班前后桌，又刚好报名了同一个社团。」


    「这样啊，抱歉，」黑尾说完后，又居高临下地看着芽音，「但是排球部经理也不是你申请就能当的，我可是要给你面试的。」


    黑尾个子高，配上略带挑衅的表情时，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佐藤·天生臭脸·芽音在心里将黑尾评价为「看起来像个恶人」，并且点头：「可以。」


    正常流程，当初她在冰帝网球部也是通过面试和笔试才当上的。


    黑尾指了指排球部部活室的方向，示意芽音跟他们一起走，顺便问道：「那请问佐藤小同学，你擅长哪方面的工作内容呢？」


    运动社团的经理，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高端职务，但实际上就是——打杂的。


    从清洁打扫到经费管理，这些都是经理的工作。音驹排球部一直没有经理，所以这些工作通常都是部员们一起分担的。


    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极其擅长写球场以及相关设备的维修费用申请表。」


    「……啊？」


    黑尾和研磨同时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


    「那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芽音试图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飞出去的球打坏球场的防护网和灯塔以及裁判的座椅，旋转的球把中间的球网钻的冒烟后磨出破洞，或者被超级力量型选手打进地面……之类的。」


    黑尾铁朗：「……」


    孤爪研磨：「……」


    这种事情哪里常见了啊喂！裁判还好吗？


    黑尾神色复杂地看着芽音：「你过去都……经歷过什么？」听起来好像真人逃生游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芽音黑着脸：「被超级网球和超级篮球支配的恐惧和破坏的青春。」


    ——所以她才想离球类运动远远的啊！


    研磨欲言又止：「网球和篮球……这么恐怖吗？」


    篮球其实还好一点，但网球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脑海中回想起去年u17的比赛，芽音戴上了她的痛苦面具。


    ——他们嘴里说着什么从地狱回来的男人和赌上性命的比赛然后就把对手打飞了啊！


    黑尾摸着下巴：「虽然我对网球和篮球不太了解，不过排球可是很安全也很积极向上的运动，」他弯腰看向芽音，「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报名排球部经理吧？」


    ——他多少可以得出芽音以前做过网球部或者篮球部经理的结论。


    「并不是。」


    「诶？」


    个中缘由当着黑尾这个部长的面说出来实在不合适，于是芽音只是说道：「反正就是个社团活动，怎么样都好吧。」


    倒不如说，忍足还替她解决了选择困难症，加上她做过经理，工作内容大差不差，换成排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第5页

    ——人生一点小小的偏差，不会影响她未来的道路。


    「看起来很勉强啊，」黑尾点头，「好，决定了，你就来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吧！」他伸手指着芽音，「我会让你改变对排球的看法，喜欢上排球的！」


    芽音：「……」


    研磨：「……」


    ——为什么是他被激起斗志了啊？！这个面试也太草率了吧？！


    今天下午放学后，芽音没有直接离开学校，而是要和列夫一起去男子排球部。


    去的路上，列夫双手合十，又一次向芽音道歉：「对不起，我中午真的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之前已经道过歉了，但每次看到芽音阴沉的表情，就算知道她天生臭脸，可列夫还是忍不住立刻反思自己，然后再道歉一次。


    芽音转头看着列夫：「列夫，你从小到大身体一定很好吧？」


    列夫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个子很高，消化系统也很好，说明你吃得好睡得好，」芽音转回去继续向前走，「这样的人一般身体素质也很高，健康成长的话，父母要操的心就会少很多。所以，这是你的身体优势，这一点真的非常棒。」


    列夫听着芽音的话，眼睛越来越亮：「真的吗！」


    「嗯，」芽音点头，「所以不用一直道歉了。」


    听着列夫终于不再为中午放自己鸽子的事道歉，而是骄傲地宣布他一定会成为音驹排球部下一个王牌，芽音松了口气——看在他和门捷列夫的名字重合两个字的份儿上，溺爱地哄一下吧，不然他一直没完没了。


    换好运动服，芽音走进了排球馆。


    除了她和列夫之外，还有几个新入部的一年级生，等所有人到齐之后，作为部长的黑尾向二、三年级的学长们介绍了一下一年级生。


    「对了，特别介绍一下，」黑尾走到了芽音身边，非常郑重地说道，「我们排球部今年有经理了。」


    芽音正要做自我介绍，嘴还没张开，就被一个激动的男声给抢先了。


    「终于——」山本勐虎差点儿勐男落泪，「我们音驹再也不是没有美少女经理的和尚庙了！」


    夜久卫辅满头黑线地看着山本：「你也太夸张了……」


    「总之，我们要把珍贵的美少女经理保护起来，」山本握拳，「不能让她做任何劳累的工作，换衣间也要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然会熏到她！还有——」


    黑尾双手抱臂一脸无语：「那我们为什么要招一个经理？」


    芽音也举起手：「山本学长，你说的那些，本来就是经理的工作。还有，你们男生的换衣间我是进不去的，请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山本：「……啊！」


    看着山本跪在地上背景板裂开，研磨忍不住嘆气：「你到底把经理当成什么了啊？」


    福永招平发出了理解的声音：「因为之前都没有女经理，所以不知道吧。」


    「但枭谷不是有吗？看也知道吧？」


    「别人家的经理跟我们自己的经理怎么能一样！」


    枭谷？芽音记得冰帝学园跟枭谷学园有过交流活动，没想到音驹跟枭谷也有渊源啊。


    排球部打友谊赛之类的吗？


    「别在意他们，」黑尾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去做基础的体能训练后，又对芽音说道，「以后后援工作拜託你了，经理同学。」


    「分内的工作，」芽音反应平淡，「那么，麻烦部长把排球部的平台运营帐号资料给我吧。」


    黑尾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那是什么？」


    「……你们排球部不需要在社交平台上展示部长和部员们，尤其是部长出风头的样子吗？」芽音疑惑地反问道。


    黑尾摸着下巴：「感觉听起来像是枭谷会有的做法，但是音驹不用。」


    「那管理应援团？」


    「那个都是同学们自发的，不需要特别维护，排球部就只要专注打排球就好了。」


    ……好朴素的排球部！


    被网球部的花里胡哨迷了眼睛，现在听到黑尾这么说，芽音感动得都要落泪了。


    ——排球部真好！


    而黑尾则是在好奇——芽音以前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球队啊？


    第3章


    第一天的部活顺利结束，芽音在回家的路上跟国中去帝光做交换生时结识的朋友，桃井五月打了个电话。


    「诶——结果芽音你还是去做经理了啊，」桃井发出了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而且竟然还是忍足同学去音驹给你报的名。」


    「互相背刺是我们的宿命，我懂，」芽音哼哼了两声，「不是所有的幼驯染都像五月你一样，因为放心不下青峰甚至还跟着他去了桐皇。」


    ——要不是所有的医疗援助小组对志愿者的选拔要求严格，忍足这会儿应该已经被她报名去战地了。


    「我有什么办法嘛，」桃井抱怨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阿大——青峰君肯定会乱来的。」


    「诶——所以，桐皇怎么样？」


    「很注重个人技术发挥，是一支超攻击型球队，感觉很适合青峰君。」


    「不愧是五月，已经掌握队伍的特点了。」


    「音驹呢？排球的话我完全不了解呢，那所学校的篮球部也不突出，没什么收集情报的必要。」


    「嗯——很朴素哦，从学校到社团。」

 第6页

    「这是什么评价啦！」


    摇晃的电车上，孤爪研磨专注地打着游戏，黑尾铁朗坐在他旁边，耳朵里塞着耳机，仗着身高的优势可以轻易地看到游戏画面。


    两个人从小认识，是住在对方隔壁的幼驯染，所以上学放学都是这样一起搭乘电车。


    看了一会儿，黑尾移开视线，在车厢里张望着，结果就在隔壁车厢看到了一个粉色的脑袋。


    好眼熟，今天新加入的经理就是粉毛来着。


    恰好这个时候，研磨一局游戏打完，黑尾摘掉耳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指着隔壁车厢的粉毛少女问他：「你看，那个是不是我们的新经理？」


    「诶……」研磨仔细看了会儿后点头，「嗯，就是她。」


    非常亮眼的微卷粉色长髮，像盛开的樱花，看一眼都让人印象很深刻。


    「去打个招唿吧。」


    黑尾正要起身，研磨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别了吧，」研磨语气冷静，「她戴的那种头戴式耳机，降噪和隔音效果一流，就是为了用来隔绝周围的，去打招唿会很冒昧。」


    听到研磨这样说，黑尾又认真看了下芽音的耳机：「这样啊，看来你跟她很有共鸣。」


    他摸着下巴。


    ——能被研磨理解，难道是个性格有点自闭的学妹？


    被研磨制止，黑尾就没有贸然地主动去隔壁车厢跟芽音打招唿。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芽音不仅跟他们搭乘了同一列电车，还跟他们同一站下车，甚至出了车站后，步行的方向也跟他们一样。


    已经巧合到了不打招唿反而有些说不过去的程度。


    这次研磨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而是跟在黑尾身后，追上了走在他们前面的芽音。


    想到研磨说芽音的耳机隔音效果很好，黑尾追上她之后没有直接跟她打招唿，而是先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还在低头的同时看到了她手机里的画面。


    ……不是，她在看什么开膛破肚的血腥视频啊？！


    在黑尾瞳孔地震的同时，芽音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拍肩吓得抖了一下，连头上的呆毛都绷直了。


    她条件反射地锁了手机屏幕，一转身就看到了排球部的两个学长正在看着自己。


    就是孤爪学长的表情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但黑尾学长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微妙。


    习惯性地将耳机拉下来挂在脖子上，芽音礼貌地向两位学长鞠躬问好：「部长，孤爪学长。」


    研磨后仰了一下：「那个，在学校外不用这么认真的。」他避开跟芽音的对视，声音也低了一些，「其实在学校里也不用这样……」


    芽音不明所以，就听到黑尾解释道：「研磨他很讨厌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就算我们是运动社团也一样。你也是，放松一点就好。」


    芽音眨了眨浅金色的猫眼——好少听到运动社团的学长会说这种话。还有，黑尾部长好像研磨学长的发言人啊。


    「我说你，」黑尾指了指芽音的手机，「走路看手机很危险哦。你这点倒是跟研磨挺像的，这傢伙走路也会玩游戏机。餵研磨，你也要注意！」


    研磨顿时有些无语——为什么突然批评他啊！


    而芽音则是在想，黑尾部长虽然说了责备的话，但语气听起来却没有要怪孤爪学长的意思，后者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习以为常一样，看来这是他们的日常相处模式——关系非常好。


    不过芽音就不能这样了，她的家教也不允许她对来自学长的好心提醒充耳不闻，于是便点点头：「我知道了，部长，多谢提醒。」


    她当着黑尾和研磨的面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对他们微微欠身：「那我先告辞了。」


    黑尾注视着她的动作，看到了她挂在书包上的骷髅挂件。


    联想到之前在芽音的手机里看到的画面，黑尾不由得想：新来的经理，爱好还真是独特。


    在芽音转身后，黑尾提着研磨的领子跟了上去，语气比刚才还要热情一些：「我们也要往这边走，一起吧。没想到你也住在这边啊，真巧，不过之前都没见过你。」


    被拖着走的研磨低头思考了片刻，重新拿出了游戏机。


    「因为我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她家离音驹实在太远，索性就在离得近点儿的地方租了间公寓。


    「噢——是为了上学方便吗？」少女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关西腔，可能是从那边来东京念书的。


    「是。」


    接下来一段同行的路，黑尾问了芽音不少问题。


    他发现芽音虽然长了张看起来不太好惹、脾气很差的臭脸，但对他的问题都会做出认真的回答。


    「我到了，」定住脚步，芽音指着路边的一栋公寓楼对黑尾和研磨说道，「这里。」


    研磨：「……」就这么坦荡地暴露了自己的住处吗？


    「这是单身公寓楼啊，」黑尾看了眼那栋建筑，「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芽音点头：「是。」


    「手机给我。」


    「啊？」


    黑尾笑嘻嘻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互相留联繫方式很正常吧。」


    原来是要联繫方式。


    芽音拿出手机，跟黑尾交换了号码，也加了line好友。


    研磨同样。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黑尾伸手指向前方，「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啊，还有研磨，」他又指了指研磨，「我们是邻居。」

 第7页

    芽音斟酌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好像还没熟到我可以请学长们帮忙的程度，所以不用了。」


    他们才第一天认识而已。


    「有什么关系，帮助部员是我这个部长的责任，更何况，」黑尾将手放在胸口，露出了堪称慈爱的表情，「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芽音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


    感觉部长背后突然冒出了金灿灿的佛光，是她的错觉吗？


    研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样看起来更可疑了啊，小黑。」


    「喂喂，」黑尾朝幼驯染髮出抗议，「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总之，」黑尾看向芽音，「不用客气。我们先走了，小芽音，明天见。」


    芽音点头：「明天见。」


    ……小黑部长，很自然地对她用了个听起来很亲密的称唿。


    向黑尾和研磨道别后，芽音转进公寓大门，解锁手机屏幕的同时，更新了一下对这两个人的印象。


    ——孤爪学长，厌恶上下级关系，对后辈没有架子，就是看起来很自闭。


    ——小黑部长，长了一张恶人脸，笑起来也有点坏，但出人意料的热情。


    与此同时，黑尾双手反剪在脑后，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对研磨说道：「说起来，小芽音的名字听起来很甜诶。」


    「啊？」研磨从游戏里分出一点精力回应黑尾，「因为佐藤是砂糖的谐音吗？」


    「是啊，」黑尾向研磨那边偏了下头，「但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甜，反而很不好惹的样子。」


    ——感觉还是个暗黑系。


    研磨终于从游戏机上挪开视线，看了眼身旁经常一副恶人脸挑衅别人的幼驯染——就是说他有什么资格说人家佐藤看起来不好惹啊？


    「不过她会乖乖说很多敬语诶。」


    「你观察的还真仔细啊，小黑。」


    「话是这么说，但你肯定也注意到了吧 ？」


    ——小芽音，反差感很强呢。


    第4章


    开学几天后，芽音基本已经适应了高中生活，以及在新的社团当经理的工作。


    这天中午吃饭完，芽音去部活室拿上新做好的训练队服，准备给一年级的几个部员送过去。


    列夫跟自己一个班，芽音就把他的队服放在了最下面，然后对照着队服上贴的名字，给其他几个人先送过去。


    去1组和6组分别给犬冈走和手白球彦送了队服后，芽音又去了隔壁班的4组找芝山优生。


    芝山出来的时候，看到芽音就忍不住笑起来：「同学叫我出来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一猜就是你。」


    芽音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无奈：「我作为当事人也很困扰啊。给，」她将衣服递给芝山，「这是你的队服。」


    「啊，多谢！」芝山接过队服，眼睛也亮起来，「辛苦你专门帮我送过来！」


    「没什么，份内工作，」芽音不以为意，「还剩列夫的，我回教室直接给他。」


    芝山看了眼芽音手里剩的那套队服：「感觉列夫的队服比我要大多了，真是让人羡慕的身高啊。」


    「但是，」芽音想起昨天下午训练时夜久对列夫的评价，「只有身体优势，技术完全是……」


    「初学者啊，」芝山也苦笑了一下，「学长们好像也很头痛的样子。算了，我也不能说他，」他抬起头，「好想成为夜久前辈那样厉害的自由人啊——」


    芽音看着芝山：「哦。」


    「我说，」芝山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应该要给我加油吧，佐藤？」


    这个冷淡的反应会让他怀疑自己行不行的啊！


    芽音非常配合地举起手握起拳：「加油，芝山。」说完之后，她还咧嘴笑了一下。


    被这个假笑震慑了一下，芝山捂脸：「对不起，勉强你了。」


    「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事，」芽音揉了揉脸，「那我先走了，午休快结束了，部活见。」


    「哦，拜拜——」


    跟芝山分开后，芽音回到了隔壁自己班，走到自己的座位处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把手里的队服递给了列夫：「给，你的队服。」


    「唔噢——」列夫接过队服，站起来的同时高举起来，碧绿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激动，「我的队服！」


    夏树仰头看着他：「列夫——你也太夸张了，手臂要打到天花板了喂！」


    「哼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列夫拍了下胸口，「这是音驹排球部未来的王牌要穿的队服啊！」


    夏树眨巴眨巴眼睛：「诶诶，你打排球这么厉害吗？」


    「并没有，」芽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列夫无情地揭穿他们，「从开始训练到现在，他的接球成功率为百分之零。」


    「噫——」


    在夏树的惊唿声中，列夫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发球技术也能很菜，」芽音继续说道，「他发球的过网率实在很低，但他大力发球后直接出界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她单手托着脸，「能中和一下就好了呢，列夫。」


    列夫的膝盖又中了一箭，并且挣扎着发出质疑：「等等，芽音，我也有值得夸奖的地方吧？比如说身高，还有努力——什么的！」


    「你用脸接球的技术不错。」


    「这不是夸奖啊——」


    夏树竖起拇指：「芽音nice吐槽！话说列夫你竟然用脸接球？好想去看！」

 第8页

    「怎么连夏树也这么说！」


    下午放学后，芽音换好运动服就去参加部活了。


    她去置物间将排球收纳筐推到排球馆，一进去，她就看到了排球部的教练猫又育史和直井学。


    芽音停下脚步，很规矩地向他们问好。


    「哦，是芽音啊，」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她，「列夫没有跟你一起来的吗？」


    直井教练也说道：「我记得你们是一个班的。」


    「是，」芽音解释道，「但是我们今天下午上了体育课，列夫说肚子饿要先去买点东西吃，所以会晚点来。」


    随后进来的黑尾铁朗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无奈：「列夫那傢伙，这个星期的部活没有一天是准点到的。你也提醒他一下啊，小芽音，你们不是前后桌吗？」


    「提醒过的，」芽音一本正经，「可列夫说，王牌总是虽迟但到。」


    「哈……」黑尾嘴角微抽，「真亏他能夸下这个海口。」


    一旁的夜久抬起手捂脸：「谁家的王牌发球接球通通不行啊我说？」


    「听着就让人火大起来了。你好好教教他啊，夜久！」


    「这是你做部长的责任吧喂！」


    芽音没有在原地继续听黑尾和夜久的争吵——这两个人好像是死对头的关系。


    她拿起放在排球筐里的拦网正准备去挂上，就听到身后传来跑动时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随后，一个男生跑到她面前，语气热情友好：「佐藤，我来帮你！」


    是同样刚入部的一年级新人犬冈走。


    「多谢犬冈同学。」


    「不用客气啦！」


    挂好拦网后，排球部的成员大多数已经到了。训练开始，芽音离开排球馆去给部员们的水壶灌水，还要把毛巾拿过来。


    从昨天开始，直井教练还把场边记录的工作交给了她。


    这些工作她以前也做过，基本上轻车熟路。


    芽音没有很喜欢做经理这个工作，不过也不讨厌，最开始会进冰帝网球部也只是因为幼驯染在打网球，而她对社团没什么想法，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做了经理。


    别人总说经理做的都是杂活，但在她看来，记录、服务、情报整合、经费管理以及各种活动项目的申请与交涉等等诸如此类的工作，对她来说都是能锻鍊的内容。


    至于参加什么社团，也并不是很重要——反正不过是一些中学时代的活动，不会对她的人生造成任何影响。


    第十六次在列夫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小骷髅头，芽音都忍不住要嘴角抽搐了。


    就算是初学者，这发球失败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练了十八次发球，只有两个过网而且没出界，但也被对面的犬冈轻松打回来了。


    作为部长的黑尾倒是尽心尽力在指导列夫。


    「列夫，等球落到合适的高度再击球！」


    「手要向前，不要向上！」


    直井教练都吹哨休息了，黑尾却没有放过准备熘走的列夫，而是逮着他继续练习。


    「等一下，部长，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


    「开什么玩笑？你小子比其他人晚来了十分钟，给我多练十分钟的垫球！」


    其他人都在往场边走，芽音一一给他们递了毛巾和水壶：「辛苦了。」


    山本勐虎捧着毛巾和水壶，露出了十分感动的表情：「我要珍藏起来——」


    「请不要这么做，」芽音面无表情，「这是排球部的物品，如果有丢失或者损坏，我是要向上报备的。」


    ——给她增加工作量的勐虎前辈，out！


    一旁的夜久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你有时候真的会很较真诶，芽音。」


    「诶？」


    「是在说你认真，」站在芽音身后的海信行语气和善地说道，「辛苦了。」


    「学长们训练才辛苦。」看了眼还在球场上教导列夫的黑尾，芽音都有点儿同情他了，「部长格外辛苦。」


    随后，她就将毛巾和水壶递给了最后一个晃晃悠悠来到场边的研磨。


    ——研磨学长，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啊！


    「研磨学长，」芽音担忧地问道，「你需要抢救吗？」


    研磨抬起头来，看到芽音后唿吸一顿，又移开视线：「姑且……还不用。」他接过毛巾和水壶，「谢了。」


    他用毛巾擦了擦汗，在喝水的时候顺便看了下黑尾对列夫的教学。


    而芽音看到研磨喝完了水，便让他将水壶还给自己——等会儿还要再去灌满。她看了眼研磨的表情，有些惊奇地说道：「研磨学长，原来你……也有别的表情啊。」


    ——研磨学长，垮起了小猫臭脸。


    研磨缓缓回归平静的表情：「看列夫训练不自觉就……」


    ——就是说芽音这个半永久的面瘫臭脸为什么说他没表情啊？他到现在看到芽音的时候还是不太习惯。


    「部长真是辛苦。」


    「小黑自己倒是还挺愿意教他的。」


    「说起来，研磨学长不太像运动系。」


    偶尔搭乘同一班电车，或者在路上碰到的时候，芽音基本都看到研磨在打游戏，他本人对排球也并不是很热衷的样子，感觉他更应该是御宅部的。


    「因为小黑在打排球，所以我也一起打了。」


    「原来如此。」


    ——倒是跟她会成为经理的理由很相近。

 第9页

    研磨在说完之后，就开始发愁接下来的基础体能训练——要去学校外面沿河道跑步。


    而芽音则是在想，等会儿要把地板拖一遍，排球也要捡起来收好——工作还是挺多的。


    ——她偶尔会觉得，青学网球部部长那个可以把球吸到自己身边的绝招虽然逆物理学但是真的很好用啊！


    因为各自在想事情，所以芽音和研磨谁也没说话。


    正在监督列夫垫球的黑尾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芽音和研磨以一种微微背对彼此的姿势站立着，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垮。


    他不由得沉思起来。


    ——怎么感觉一个周过去了，他们两个还是……相处的不太好啊？


    第5章


    休息时间结束，部员们被直井教练安排去校外的河道跑步，做基础的体能锻鍊。


    而黑尾给列夫加长的十分钟垫球训练也结束了，两个人稍微休息一下，也要跟上去跑步。


    芽音将提前准备好的毛巾和水壶递过去：「部长辛苦了。」


    列夫眨了眨眼，伸手指着自己：「为什么不跟我说啊，芽音？」


    芽音没回答，黑尾先一步直接踹在列夫的屁股上：「你哪里辛苦了？当然是我这个陪练的部长更辛苦，对吧，小芽音？」


    芽音点头——她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被踹倒在地的列夫不由得心碎，芽音见状便走近了一点：「列夫。」


    「你现在安慰我也没有用了！」


    「要哭的话记得抬起头来，虽然眼泪不会憋回去，但可以不弄脏地板，这样我可以少擦一块。」


    「芽音——你比部长还过分！」


    ——灰羽列夫，受到了自家部长和经理在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啊哈哈哈哈哈哈——」


    黑尾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芽音见状，也冷声提醒道：「部长也是，不要笑得哭出来。」


    「你也太严格了吧，小芽音！」


    闹归闹，黑尾也没再继续狂笑，而是在喝完水之后问芽音：「经理的工作还适应吗？」


    毕竟是运动社团，经理要做的工作里有不少体力活。以前这些工作部员们分摊一下就解决了，现在来了个经理，还是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子，即便态度认真工作仔细，黑尾也难免会担心对方吃不消。


    「是，」芽音点头，「跟我以前做的工作内容差不多，所以上手很快。」


    「部员呢？」黑尾单手叉腰，站姿很随意，完全一副闲聊的模样，「有没有什么相处不来的？」比如研磨。


    芽音想了想：「没有。」


    「是吗？」黑尾点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跟我说。」


    ——小芽音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呢。


    「我知道了，」芽音面色平淡地应下，顿了顿，又问道，「部长还有什么事吗？」


    ——小黑部长对每个部员都很有责任感诶。


    「嗯——」黑尾捏着下巴思考着，「非要说的话……」他向着芽音的方向微微弯腰，身体前倾，笑嘻嘻地问道，「你现在对排球有改观一点吗？」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芽音说过「反正不过就是社团活动而已」——他不接受！


    眨了眨金色的猫眼，芽音实话实说：「没有。」


    「可恶——」黑尾不甘心地握起拳，「排球明明这么有魅力啊！果然还是让你直接上手练习一下比较好吧？我教你打排球吧！」


    芽音向后平移一步：「不用了。」


    「不用客气，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比列夫难教。」


    正坐在地板上喝水的列夫无辜躺枪：「啊？」


    「我拒绝，」芽音把脸转向一边，「我并不是担心会给你添麻烦才不想学的。」


    ——这种直接用手触球的运动会伤到手指，她才不要。


    「你刚刚没对我用敬语，被我抓到了吧！」


    「是部长说不用客气的。」


    「可恶——」


    今天周五，部活的时间也比平时要长一些。


    等选手们训练完去换衣服，芽音开始整理排球馆时，天已经开始黑了。


    ——说起来，等整理完之后，她正好可以去一趟商场。家里的食材没多少了，而她今天突然有点想吃盐烤秋刀鱼。


    啊——但是如果她整理得太慢，去晚了的话，新鲜的鱼可能已经被家庭主妇们抢光了！


    这么想着，芽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将拦网的一边摘下来，准备去摘另一边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手白球彦正在摘另一边。


    跟芽音的视线对上，手白只是沖她点点头，便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佐藤——」芝山朝她挥挥手，「学长们都走了，我们留下来跟你一起。」


    犬冈也说道：「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做，我们也来分担！」


    列夫一脸神气地双手叉腰：「等下请我喝汽水就好啦！」


    「……我拒绝。」


    「芽音，无情！」


    几个人一起，很快把排球馆打扫干净。


    将门锁好，芽音将钥匙装进书包最内侧的口袋里保管起来。


    犬冈好奇地问道：「佐藤，我休息的时候看到你在计分板上画鱼和骷髅头，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看到了！」芝山凑过来，「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那个啊，」芽音解释道，「因为音驹不是『猫』吗？我帮教练做记录的时候，你们得分的话，就会给你们画一条鱼。」

 第10页

    「哦哦——」犬冈的眼睛亮起来，「听起来好像大丰收！那骷髅头就代表没有得分吗？」


    「嗯。」


    「噗——」芝山捂着嘴，「怪不得列夫后面全是小骷髅头。」


    手白面无表情：「灰羽，空军。」


    芝山和犬冈伸手指着手白惊奇地说道：「中年钓鱼佬发言！」


    列夫气急败坏：「你们太过分了！芽音也是，不能画别的吗！」


    「我喜欢骷髅头。」芽音语气冷静，「如果你想要直接挂零也可以。」


    「……那好像还是骷髅头可爱一点。话说你的爱好太独特了吧！」


    几个人说着话，走出学校的时候正准备要道别，却看到原本已经走了的几个学长们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落日的光影为他们渲染出特别青春的背景。


    一见到他们，夜久朝他们招手：「喂，一年级的，一起去吃东西吧。」


    「好耶——」


    相比较犬冈他们的欢乐，芽音犹豫了一下——提前结束了工作，但突然又插入了社团团建，这显然会比单纯的工作更占用她的时间……


    「小芽音，」察觉到芽音没跟上来的黑尾转身看向她，用着询问的语气，「不一起来吗？」


    芽音权衡了两秒，决定今晚去家庭餐厅吃盐烤秋刀鱼，并且很快追上去。


    「来了。」


    对音驹这所学校和排球部已经打上了「朴素」的标籤，芽音也能想到，他们团建应该不会去什么特别高端的场所。


    但在离学校不远的8-11便利店停下来的时候，芽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震慑了一下。


    ——原来还有这种团建方式！虽然她也经常出入便利店但是在便利店团建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不过看学长们好像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想到这里离学校近，便利店的饮料零食种类齐全价格也合适，芽音又能理解这样的团建了。


    ——话说门口还有长椅，研磨前辈毫无意外地直接坐过去开始打游戏了呢。


    因为决定了晚饭菜单，芽音进了便利店之后没有像男生们一样，买些饭糰、杯面或者面包一类很充飢的食物，只是买了个蜜瓜口味的棒冰。


    她买的少，最早一个出去，看到研磨坐在那里没挪动过，便走过去，在研磨技能冷却的间隙问他：「研磨学长不去买东西吃吗？」


    「不去，」研磨目移，「运动完之后完全没胃口。」


    「我完全能理解。」


    两个人刚说完，其他买完东西的人也陆续出来。


    看到列夫直接买了份便当，芽音欲言又止：「列夫，你不是训练之前去买过零食吗？」


    「已经消耗掉了啊，」列夫理直气壮，「我自从加入排球部之后，妈妈说我晚饭的饭量都增加了，我可是有在很努力地当音驹的王牌呢！」


    芝山看着列夫：「因为个子大所以消耗的也多呢。」


    列夫捲起袖子准备解决便当，结果却看到自己的手腕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坐在他旁边的夜久被吓了一跳，抬起手狠狠拍了他一下：「不要突然吓人！」


    「但是夜久学长你看！」列夫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夜久面前，给他展示手腕的部分，「全部都是红点，密密麻麻的！」


    听着列夫夸张的语气，芽音凑过去看了一眼，并且说了句：「皮下出血而已。」


    与此同时，黑尾铁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说了和芽音一模一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差。


    只不过两个人虽然都是不以为意的语气，但细听之下还是有些微妙的差异。


    黑尾是对「垫球会造成皮下出血」这件事的习以为常，而芽音则是觉得，「皮下出血 」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没想到对方会说出同样的话，芽音和黑尾下意识地看向了对方。


    黑尾忍不住想：小芽音这张臭脸，看习惯了还挺可爱的嘛。


    而芽音则是想：跟部长对视，是三目相对啊……


    除了研磨之外，其他人听到他俩异口同声的发言，也都有些惊讶。他们看看黑尾，又看看芽音，然后抬起手指着他们，不约而同地说道：「出现了，部长和经理的超绝默契！」


    芽音：「……」


    ——这种常识算哪门子默契啦！


    第6章


    在一片惊嘆声中，皮下出血还被无视的列夫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现在是说部长和芽音默契的时候吗？」


    「怎么没有人关心我！」


    「我真的很伤心！」


    被列夫吵到，夜久堵着耳朵，直到他喊完之后才放下手，语气有些无奈：「因为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啊，很快就自己好了。」


    犬冈也安慰列夫：「打排球不可避免就是会这样的，你要习惯啦。」


    而芽音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没拆封的冰棒，思索了两秒钟后走到了列夫面前，将冰棒贴在了他手腕上皮下出血的位置。


    面对大家疑惑的眼神，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稍微融化一点的冰棒更好吃。」现在硬邦邦的根本啃不动一点。


    列夫哇哇大叫：「你是整个排球部里伤我最深的人，芽音！」


    「皮下出血的时候最好的措施就是先冷敷，」黑尾微微弯腰，伸手指着那根冰棒，「小芽音的处理方式很正确，刚才那么说应该只是嘴硬而已啦。」

 第11页

    芽音面无表情：「不是嘴硬。」


    黑尾语气坚定：「就是嘴硬。」


    「不是嘴硬。」


    「就是嘴硬。」


    「……好吧，是嘴硬。」


    「别自己承认啊！」


    芽音转过脸，小声嘀咕了一句：「部长有点烦人……」


    「我听见了！」


    一群人在便利店门口待了二十分钟左右才离开。


    「小芽音——」黑尾拖着长音叫芽音的名字，「一起去坐电车吧。」


    他们同站上下车，又住的很近，喊一声也正常。


    研磨没说话，不过他站在黑尾旁边，显然也是在等芽音一起的意思。


    芽音正在跟芝山说话，听到黑尾叫她的名字，回了一声「稍等一下」，跟芝山约定好晚上会把笔记拍照发给他，又跟其他人道别后，就快步走了过去：「久等了。」她走在黑尾身侧，「不过，我今天不跟你们同站下车。」


    「嗯？」黑尾纳闷地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研磨也偏过头去看了芽音一眼。


    「去吃晚饭，」芽音回答道，「今天准备外食。」


    不过她对这附近还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只能在电车上搜一下攻略了。


    「是约了朋友吗？」


    「不是，我自己去。」


    ——朋友离这边都太远了。


    芽音的语气很平淡，但黑尾却心思活络。一个人出去吃饭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可芽音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经常一个人单独行动，所以习惯了。


    ——虽然说她是从关西那边来东京读书所以可能朋友都不在这边，但习惯这种事也不正常吧？


    结合芽音那张臭脸和她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性格，黑尾推导出一个结论：小芽音和研磨一样，没有朋友。


    作为部长要关爱部员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黑尾果断而热情地说道：「那我们陪你去吃吧。」


    研磨：「……」


    ——等等，他说「我们」？


    芽音也有些疑惑，就听黑尾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不是刚搬过来没多久吗？对附近也不熟悉吧？我们有几家常去的餐厅，味道还不错，正好可以带你去，怎么样？」


    ——很好，非常完美的说辞，小芽音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芽音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可真是太好了！


    部长果然待人热忱，这下子她连攻略都不用做了！


    头一次看到芽音露出堪称感动的眼神，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黑尾捕捉到了。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做法——嗯，小芽音其实也是想让人陪她一起去的。


    而被决定了要一起去的研磨看看芽音，又看看黑尾，无可奈何地用手机给妈妈传了简讯——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三个人一起去坐了电车，芽音记了下路线，比平时早三站下车，但是换了趟电车又坐了两站。


    下车后，黑尾和研磨在前面带路，芽音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店。但进去之后芽音发现，里面的店面还挺大的。


    黑尾看起来跟老闆挺熟的，进门之后还跟老闆打了声招唿。


    「哟，是你们啊，」老闆显然也认得这个熟客，笑眯眯地说道，「角落的位置现在正好没人，快去坐吧。」


    闻言，芽音不禁用一种震撼的眼神看着黑尾：这就是社牛的威力吗？老闆甚至记得小黑部长习惯坐的位置。


    不过这个位置大概率……


    「知道了，谢谢老闆——」黑尾笑嘻嘻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叫上芽音，「往这边走。因为研磨他不喜欢被人注视，所以我们出来吃饭的时候通常都是坐角落的。」


    芽音瞭然地点头——果然如此。


    因为早就想好要吃什么，所以坐下后，芽音毫不犹豫地点了一道盐烤秋刀鱼。


    在等餐的时候，芽音拿出自己的湿纸巾，将桌子仔细擦过一遍后，又拿出纸巾将上面残留的细微水渍擦干净。做完这些，她给黑尾和研磨也一人递了一张湿纸巾，最后自己抽出一张，将手擦拭干净。


    ——舒服了！


    黑尾和研磨看着手里的湿纸巾沉默了片刻。


    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芽音每次都把排球馆的地板擦的干干净净甚至有点儿发光功效，可能不单单是她认真，而是她……还有点儿洁癖。


    芽音擦完手之后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的黑尾和研磨迟迟没动，呈现出一种静止画面，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越界了。


    因为她和别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是这个流程，所以习惯性地也这样对待了黑尾和研磨。


    她语气谨慎：「那个，这是我的习惯，抱歉……」


    「很好的习惯，」黑尾毫不犹豫地夸奖芽音，「吃饭前就是应该要先擦干净手嘛。餵研磨，擦完手就不要碰游戏机了。」


    「……哦。」


    三个人说着话——基本都是黑尾在说，等了没一会儿，服务员就把他们点的料理送过来了。


    看到芽音点的盐烤秋刀鱼，黑尾好奇地问了句：「小芽音也喜欢吃鱼吗？」


    「嗯。」芽音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那份料理拍了几张照片后，就拿起筷子，非常熟练地开始夹鱼肉。


    黑尾和研磨看着芽音干脆果断地将整条秋刀鱼用筷子剖开，将中间的鱼骨和两边的小刺剔出来，放到另一个空盘子里，还摆的整整齐齐像标本一样，又一次齐齐陷入了沉默。

 第12页

    ——好牛逼的吃鱼技能。


    「小芽音，」黑尾语气深沉地开口，「你是……处女座吗？」


    刚给秋刀鱼挑完刺的芽音勐地抬头，震惊成猫猫竖瞳看着黑尾。


    「你怎么知道！」


    第7章


    洁癖和强迫症两个特点，基本上已经快变成处女座的刻板印象了。


    黑尾好歹也是个男高中生，即便对星座这种东西没什么研究，但是听班上女生的讨论，以及偶尔在换台时看到的早间占卜，对这方面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


    但他没想到，他结合芽音这两个特点随便一猜，竟然真的猜准了——小芽音，好标准的处女座！


    黑尾本来想解释自己只是盲狙了一下，但是对上芽音不可思议、又带着点儿「部长太厉害了」的眼神，黑尾的虚荣心微妙地膨胀起来，克制不住地哼笑了两声之后，他语气得意：「毕竟我是部长啊！」


    一旁的研磨微微转头，懒得揭穿他——明明就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然后他就被黑尾点名了：「研磨，你也应该多吃鱼，补充二十二碳六烯酸，你可是我们排球部的大脑。」


    研磨瞬间脱力：「又不是在比赛，别说这种话了，小黑……」


    说起来，新部员都还没听过小黑的「血液和大脑」宣言，要是听了都不知道会不会退部，毕竟挺羞耻的……


    而芽音看着黑尾的眼神更加闪亮了——部长的生物和化学一定学的很好，好感度增加了！


    进入用餐高峰期，店里很快坐满了人。


    店中央的墙上挂了一台电视机，正在直播足球比赛，很多食客都在一边吃饭一边看球赛。


    黑尾小时候也经常会跟住在附近的小孩一起去踢足球，虽然现在只打排球，但在电视上看到足球赛的时候，他还是会观摩一下。


    日本球员一脚射门没进，黑尾不禁痛心疾首：「啊——好可惜，刚才那个角度明明可以踢进的！」


    芽音的脸颊被米饭塞得鼓鼓的：小黑部长，发出了一样的感慨！


    研磨往旁边偏了一点：「很吵啊，小黑。」


    「啊？」黑尾刚要反驳，转头就看到研磨面前的米饭只刨出来一个小小的坑，立马有了别的理由教育他，「你吃太少了，研磨，蔬菜也没有动！」


    研磨抖了一下，满脸都写着抗拒：「不……」


    「至少要吃够基础代谢吧？」也不是不知道研磨对食物需求低又爱挑食的毛病，黑尾也没有继续施压，说完他之后，又转头去看芽音，「还有小芽音也是——」


    芽音的身材在女生里也绝对是偏瘦的那一挂，说句有点儿冒犯的话，黑尾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营养不良。而且上来料理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拿着手机狂拍，这就让黑尾潜意识里觉得她也跟研磨一样，日常食物摄入量不足。


    结果两个人往对面一看，芽音碗里的米饭已经被消灭掉了大半，秋刀鱼也只剩下了一小块，最令人感动的是，她把蔬菜沙拉全部吃光了！


    冷不丁地听到黑尾叫自己的名字，芽音吓了一跳。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看黑尾又看看研磨，最后「咕咚」一下，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思考了两秒钟，对着两个学长竖起大拇指：「非常好吃的一家店！」


    ——糟糕，只顾着吃饭没听到小黑部长和研磨学长在说什么就被点名了，总之先煳弄一下。


    黑尾：「啊？嗯……」


    她这是不是在答非所问？


    不过自己推荐的餐厅被芽音肯定了，黑尾还是挺高兴的：「你喜欢就好——」


    ——小芽音竟然是吃饭不需要别人操心的人呢。


    剩下不多的一点饭很快被芽音解决掉，饭桌上唯一一个没光碟的研磨突然感觉到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压力，只好又低头继续吃。


    黑尾和芽音也不着急，还聊起了天，虽然还是黑尾说的多。


    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排球上，芽音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黑尾看到这本笔记边角都有些起毛边了，还贴了很多彩色的便利贴。芽音翻着笔记本：「其实，关于排球的规则，我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


    「哪里不懂？」黑尾身体前倾，凑过去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芽音的笔记。


    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用红笔做出来的标註，看得出她很认真地研究过了排球。


    「就是关于轮转换位和自由人替换，」芽音习惯性地先用手里的笔在脑袋上戳了几下，「有点难记。」


    黑尾单手撑脸：「那个啊，如果不是直接看比赛的话，对刚接触排球的人来说可能确实有点难理解。」


    芽音十分诚实地说道：「我看了去年春高的比赛录像，还是觉得很难理解。」


    黑尾愣了下，研磨也抬起头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你还专门看了录像吗？」


    「要做经理的话，详细地了解比赛规则以及一些热门队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芽音反而觉得他们两个的反应很不对劲，「为什么你们好像很惊讶？」


    「因为……你当时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研磨小声说道，「也说了不过是社团活动。」


    这个想法倒是跟研磨不谋而合，他还以为排球部来了个同道中人，没想到芽音作为经理，私底下卷的比谁都狠，就差直接上手练习了。


    黑尾点头，附和研磨的说法。

 第13页

    「那个啊……」芽音权衡了一下，觉得现在应该可以告诉他们真实的理由了，于是便说道，「因为经理这个职务是别人给我报名的。」


    「……诶？！」


    黑尾和研磨齐齐震惊——怪不得芽音当时臭着脸去面试，原来还有这种内幕！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黑尾皱起眉，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你直接说的话，我就不会同意让你加入排球部了。」


    首先，被人报名这件事一定违背了芽音本人的意愿，这样很不好。


    其次，并不喜欢排球却被迫加入排球部，难免会对排球产生牴触情绪，这并不是黑尾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芽音认真的性格好像又弥补了这一点……


    「因为已经习惯了。」芽音无所谓地说道，「这种事经常发生。」


    ——忍足侑士你给我等着！


    正在家里看文艺爱情片的忍足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这电影该不会又要be结局吧？


    黑尾和研磨又一次沉默了——你在习惯什么啊！什么叫「这种事经常发生」啊？


    芽音完全不知道黑尾和研磨在想什么，她正好在低头看自己记的笔记，然后又抬起头：「所以，轮转规则和自由人替换，可以拜託部长给我讲讲吗？」


    黑尾还处在震撼中没回过神来，回答芽音的问题都有些磕绊：「可、可以……不对，等等！」他反应过来，抬起手抓了抓头髮，少见的有些急躁，「小芽音，如果你不喜欢做排球部经理的话可以退出，指导老师那边我会去说的。」


    「诶？我没有这个想法啊，」芽音眨了眨眼，「我还挺喜欢排球部的。」


    有一说一，排球部的氛围真的很好，没有一般运动类社团那种学长会拼命压榨、霸凌新部员的事情发生，大家都只忙着训练，为了比赛在努力。


    这一点冰帝也是差不多，但在音驹排球部，经理的工作可比在冰帝网球部的时候轻松太多了——至少黑尾不会抓着她给社团期刊和海报做排版，还要把他放在头版头条。


    ——对小黑部长的好感度又增加了！


    第8章


    等黑尾详细地给芽音讲完排球比赛的轮转换位和自由人替换的规则后，一张餐桌上的三个人脑海中都冒出了不同的想法。


    芽音努力消化着刚刚黑尾说的话：排球规则真的更复杂一些，不过小黑部长讲的比她自己看比赛要清楚很多，不愧是小黑部长！


    黑尾目不转睛地看着芽音奋笔疾书：虽然是被坑进排球部的但小芽音真的很认真负责，要是也喜欢上排球就好了。


    而研磨盯着自己剩下的半碗饭：我真的吃不下了……


    一旁的黑尾察觉到研磨已经到了极限，又看到芽音也将笔记本重新收回背包里，便率先站起来：「走吧，我去买单。」


    芽音急忙拿出钱包，准备把自己那份的钱交给黑尾，让他一起帮忙买单，不想黑尾却说：「不用给我，今天我请客。」


    「诶？」芽音有些惊讶地看着黑尾，「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黑尾已经在往前台走了，听到芽音这么说，他偏过头去，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龇牙坏笑，「就当是我这个部长奖励认真工作的小经理好了。」


    芽音收回了自己的钱包——小黑部长人真的很好诶！


    虽然以前在冰帝的时候，网球部部长经常请客吃东西，但那是因为部长是个慷慨大方的性格，又是个甚至会自己贴钱建设网球部的财阀少爷，所以网球部的部员们总是跟着他沾光。


    可小黑部长却给出了一个很充分的请客理由，肯定了她作为排球部经理的工作和努力，听的芽音哈特暖暖，甚至有点开心。


    「谢谢小黑部长。」


    「……『小黑部长』是个什么称唿，好好叫我的名字啊喂！」平时敬语一套一套的其实心里根本没怎么尊重过他吧小芽音！


    「我先出去了——」转移话题大法！


    「去吧去吧，」黑尾还朝她摆了摆手，「研磨也一起去外面等吧。」


    研磨点头：「嗯。」


    一出去，他就看到芽音站在霓虹灯牌下，好像正在认真思考什么。担心自己会打扰她，研磨就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之后，站在跟芽音隔了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


    只是他刚站好，就听到芽音问他：「研磨学长，这附近有奶茶店吗？」


    「有吧？」研磨开始回忆，「这附近吃东西的店挺多的，虽然我们没买过奶茶，不过应该有个一两家。你要去买奶茶？」


    ……不是才刚吃完饭吗？！


    芽音一脸平静：「虽然部长说了请客理由，但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想回请奶茶。研磨学长也一起——」


    研磨急忙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就不用了。请客的是小黑，我又没出钱。」


    话说……芽音很懂得礼尚往来，加上平时敬语用的多，感觉家教特别好。


    研磨认真思考着，而芽音则是拿出手机，先发了条ins记录了下今天晚上吃的这家店，又开始搜索附近有没有奶茶店。


    还真被她搜到了一家。


    「啊，对了，」研磨想起一件事，「小黑会出来的慢一点。」


    「为什么？」


    「他会在付钱的时候跟老闆聊天……」


    结果研磨的话刚说完，木制的拉门被拉开，黑尾撩开上方的门帘出来了。

 第14页

    研磨：「……」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担心研磨和芽音两个人在外面会不自在，这次黑尾付完钱就直接出来了。他走到那两个面前，递给他们一人一块清口糖——老闆放在前台的托盘上，他就顺手挑了几块。


    给研磨的是苹果口味，给芽音的是蜜瓜口味。


    看着手心的糖果，芽音不由得想，小黑部长好像幼稚园的老师一样——负责给小朋友们发点心。


    但是她又一抬头看向黑尾，又觉得小黑部长去当幼稚园老师，大概会把幼稚园的小朋友都吓得滋哇乱哭。


    ——糟糕，想想那个画面快要笑出来了。


    黑尾嘴里咬着糖果，见芽音保持摊开手心托着那颗糖果的动作，有些纳闷地问道：「小芽音，你不吃吗？」


    下午在便利店门口看她买的就是蜜瓜口味的冰棒啊。


    「在想事情，」芽音眨巴眨巴眼睛，「部长，我们去买奶茶吧？因为部长请我吃饭所以我想回请。可以吗？」


    芽音说的认真，黑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语气轻松地答应下来：「可以——」


    「那我们走吧。」芽音这才撕开糖果的包装丢进嘴里，说话的时候，一股清新的蜜瓜甜味散发到了春日夜晚的空气中。


    芽音在前面带路，黑尾朝落后一步的研磨招手：「喂，研磨，快跟上了。」


    研磨抖了一下，感觉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了——这两个人怎么还喝的下啊！


    等到奶茶也喝完，三个人一起坐上电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趟电车没什么人，一上车，研磨就迅速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游戏机开始打游戏。


    黑尾对此习以为常，知道研磨的能量已经通过社交和吃饭彻底用完，需要打游戏来回血了。


    「喂，研磨，你可不要因为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又通宵玩游戏。」


    「……我尽量不会。」


    「三点钟爬起来也不算早起。」


    「唉……」


    芽音上车后，本来也是习惯性地准备戴耳机的，但她想起自己是跟黑尾、研磨一起，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芽音转头看过去——真是令人羡慕的幼驯染关系！


    再看看自己家的……


    芽音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最近冰帝学园高中部有没有什么活动可以给忍足报名——她在冰帝多少还有点儿人脉，尤其是前部长，为了看忍足的乐子应该很愿意帮她的忙。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就有人在line上给她发了消息。


    是她在ins上认识的一个朋友，叫【mika】。对方也居住在东京，还是个女高中生，不过她们从来没有在线下见过，只通过line聊天。


    【mika：satou酱~】


    【satou：猫猫探头.jpg】


    【mika：我看到你发的ins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料理，可以推一下位置给我吗？】


    【satou：当然可以呀~】


    芽音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菜单上看到的地址，编辑好之后给mika发了过去。


    【mika：谢谢satou酱！你真是太厉害了，每次发图我都会种草，照片拍的好好看！】


    【mika：诶，这家店是不是离音驹高校很近？】


    【satou：yes——我就是放学之后跟学长们来吃的】


    【satou：好像忘记说，我现在也是高中生了！超得意.jpg】


    【mika：恭喜升学~但是没想到你在音驹啊，那我们就是死对头了诶】


    【satou：猫猫震惊.jpg】


    【mika：我是户美学园的，我男朋友的社团跟你们学校经常会对上~】


    【satou：男生的战斗关我们什么事】


    可恶，mika是有男朋友的现充！芽音想起之前她也有看到mika发ins，说去看男朋友的比赛了，估计她男朋友也是运动社团的。


    【mika：说的也是呢！】


    坐在芽音旁边的黑尾叮嘱完了研磨，又转头来看芽音，就发现她双手捧着手机，两个拇指飞快地点击屏幕打字，看起来像是……在跟人吵架。


    「小芽音，」黑尾好奇地问道，「你在跟谁聊天？」


    芽音思索了一下，给mika定义了一个身份：「网友。」


    这个答案让黑尾不由得沉默起来。


    ——因为现实中没有朋友所以在网上跟别人聊的热火朝天吗？


    第9章


    因为黑尾跟自己搭话，芽音就没有再继续看手机。


    想起mika在line上跟自己说的话，芽音有些好奇地问黑尾：「部长，我们有没有什么特别……嗯，怎么说，就是……死对头学校？」


    「那可真是太多了，」黑尾双手抱臂，毫不犹豫地说道，「隔着拦网的都是对手啊。」


    芽音捏着下巴：「但是强校很多的话，也不是每所学校都能成为隔着球网的对手吧？」


    黑尾原本还有些挑衅的表情瞬间垮了：「小芽音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我想想——」他捏着下巴，「既是朋友也是对手的，肯定是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几所学校。」


    这个芽音知道。


    由枭谷学园发起的排球联盟，除了音驹之外，还有森然高校和生川高校也在其中，据夜久学长说，这四所学校经常会举办练习赛，假期的时候也会一起合宿练习。


    「以前是死对头但很久没在赛场上碰到过的是户美学园。」


    芽音头顶的呆毛晃了晃——音驹真的跟户美是死对头啊？！但是部长又说很久没碰上了，难道是别的社团？

 第15页

    「但要说宿敌的话……」黑尾正色起来，「还得是那所学校啊。」


    「那所学校？」芽音眨了眨眼睛，「还有学校用这么随意的方式起名吗？」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小芽音，『那所学校』怎么听都是代指的意思吧？」


    芽音点头：「是啊，但是——」她忍不住嘆气，「部长竟然不懂我的梗啊……」


    「什么，这里竟然是个梗吗？！没接上真是太遗憾了！」


    「小黑，吵死了。」


    「你不是在打游戏吗？」


    「你声音这么大，我很难听不到啊。」


    因为正好打完了一局，研磨也加入了对谈：「是乌野吧。」


    「乌野？」芽音在脑海中迅速搜索这所学校，「我没听说过这所学校。」


    「乌野是宫城县的一所学校，因为两所学校的教练认识，所以从以前开始就是互相竞争的对手，经常组织合宿和练习赛，」黑尾不紧不慢地解说道，「说是对手，但两所学校却从来没在正式比赛上交过手，两队的教练还都隐退了。」


    芽音听得很专註：「是说我们的猫又教练吗？」


    ——原来猫又教练之前隐退了！她就说猫又教练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了，怎么还在执教，所以是返聘了吧！


    「是啊，乌野的是乌养教练，」黑尾继续说道，「他们是乌鸦，我们是猫，所以两所学校的对决又被成为『垃圾场决战』。」


    芽音吸了吸鼻子——感觉好像能闻到味道了！


    「不过乌养教练好像又生病隐退了。」研磨开了一局新的游戏，「说什么垃圾场决战，也只是两位教练的恩怨，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别说的事不关己啊，研磨，」黑尾哼笑了一声，「其实我今天从教练那里听说，乌野排球部的指导老师，开始联繫猫又教练了。」


    芽音眼睛一亮：「宣战吗？」


    黑尾：「……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怎么一个冷漠一个拱火啊？当然是想跟我们打练习赛啊。听猫又教练的意思，对方似乎很执着，感觉练习赛在所难免了。喂，研磨，到时候你可要拿出干劲来。」


    「不要把毫无关联的词安在我身上。」


    芽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在想：打练习赛的话……会是对方来东京还是他们去宫城呢？


    排球部的学长们也有说，五月黄金周会有固定合宿，这样的话要忙的事情就多了。


    在脑海中大概地归拢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芽音抬起头来，正想向黑尾询问一个其中自己不确定的事项，偏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勾着唇角，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姑且可以定义为期待的情绪。


    芽音回想了一遍刚才他们的对话，心里冒出来一个猜测——小黑部长难道很想跟乌野打练习赛吗？


    在同一站下车，又一起步行了一段路之后，跟之前几次一样，芽音比黑尾和研磨先抵达了住处。


    不一样的是，之前都是偶遇，这次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回到家里，芽音先在玄关往身上喷了点除菌喷雾，然后才换上拖鞋走进去。


    她习惯在回来之后先做一下室内清洁，然后洗澡换衣服，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芽音正准备去冰箱拿瓶冰牛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爸爸。」


    「芽音——爸爸的宝贝！」电话那头的芽音爸爸语气热情，上来就是一番连续的询问，「到家了吗？吃饭了吗？晚上吃了什么？高中生活过的怎么样？还适应新的学校吗？」


    相比较之下，芽音因为总是很平静，态度倒显得冷淡了许多：「到家了，也吃过晚饭了，在外面吃了盐烤秋刀鱼。高中就还好吧，没什么不适应的，同学和学长都很好，社团认识的学长今天还请我吃饭了。」


    「哦哦，你加入新的社团了，所以也认识了新的学长吗？」芽音爸爸兴致勃勃地问道，「是什么社团？」


    「男子排球部，我去当经理了，」芽音解释道，「请客的是我们部长，他说是因为我工作做得好所以请我吃饭。」芽音在心里归纳了一下之前对黑尾诸如热心靠谱有责任感之类的评价，非常笼统地说了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哼哼，不愧是我的女儿，到哪儿都很受欢迎，能认识很多朋友。」明明是臭脸来着，但芽音人缘意外的非常好，这一点芽音爸爸也觉得很神奇。


    芽音爸爸又说了不少，虽然有些都是以前说过的，但芽音还是听得很认真。


    「唉，果然只打电话还是觉得不过瘾，爸爸好想和芽音见面啊，」芽音爸爸痛心疾首，「今天星期五，女儿你周末不回家吗？」


    芽音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算我回家，爸爸也不在家吧？」


    「这个——」芽音爸爸顿时语塞。


    「妈妈也是，」芽音的语气依旧很平静，「甚至现在都不在日本吧？」


    芽音爸爸心虚道：「妈妈带她的医疗小组去瑞士了，要下周才回来。」


    「那我下周回家吧。」顿了顿，芽音又补充道，「如果没事的话。」


    「我们芽音真好，」芽音爸爸十分感动，「我一说就答应了。啊，所以其实芽音你也很想爸爸吧？就是嘴硬不承——」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

 第16页

    芽音的父母都是医疗事业的从业者，母亲是东大医学部的教授，父亲则是继承了由曾祖父创立的一家医疗器械开发与研制的公司。


    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而且母亲的工作比父亲还要繁重。


    想到这里，芽音解锁手机，找出母亲的电话号码，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几下，没有拨出去。


    ——也想妈妈了。


    第10章


    「青峰君真是太过分了，都已经开学一个周了，他竟然一次篮球部的训练都没参加过！」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偏偏教练和队长也都说，青峰君的话完全可以不用去训练，只要出场比赛就好。」


    「但不训练怎么行呢？奇蹟的世代已经分散到了不同的学校，大家都很厉害，早晚会在比赛上碰到的！」


    芽音单手撑着下巴，慢吞吞地吸着自己最爱的蜜瓜奶昔，专注而认真地听着好友桃井五月的抱怨。


    今天是周六，桃井约她出来逛街，两个人买完东西，就去了一家之前常去的冷饮店。


    看得出桃井这些带有几分怨念的话应该是在心里积攒已久了，但她又不是单纯的只是抱怨。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清丽的脸庞上忧心的表情显而易见，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脱力感。


    五月和青峰君又是另一种幼驯染的相处模式呢。芽音暗暗想到。


    等桃井说完，在她喝水的时候，芽音放下自己的杯子，十分客观地评价道：「因为不可否认，即便是在当初奇蹟的世代，青峰君的实力也是最强的，像他这种天才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也觉得训练没有必要，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感觉——」她微微仰头，「要是有人能让他输一次，应该会好很多。」


    桃井有些沮丧：「说的简单，哪有人能轻易地打败青峰君啊。」


    「连五月都这么觉得，那你的第一个烦恼就可以抛开了，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打得过青峰君，」芽音一针见血地指出，「而你之所以会这么烦恼，也是因为青峰君对篮球失去了热情和兴趣，你对此感到有心无力，所以才苦恼罢了。」


    桃井不由得绷直了身体，眼神略带敬畏地看着好友：「芽音好犀利——」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芽音特色的、直白又理智的评价。


    「五月才是，替青峰君操心太多了，」芽音嘆气，「说到底这种事他本人没有改变的意愿，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五月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啊，出现了！小绿的台词！」


    芽音想了想，当场给桃井来了一段模仿秀。


    「青峰，你怎么又把没洗的队服塞进柜子里了！」


    「紫原，你吃太多零食了！」


    芽音的臭脸在台词的时候微妙地跟绿间真太郎嫌弃的表情有些相似，逗的桃井笑得肩膀抖动，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不过这样一来，桃井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笑够之后，桃井整理了一下表情，双手合十看着芽音：「谢谢你，芽音。抱歉，本来是开开心心出来玩的，结果却对你发了一通牢骚。」


    「有什么关系，」芽音语气认真，「朋友就是倾听彼此烦恼的存在嘛，而且你应该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说了。」


    桃井的心情顿时变得惆怅起来：「确实……」


    奇蹟的世代分崩离析，不管她去找谁倾诉这件事，对方大概都会不以为意，毕竟青峰并不是去了桐皇之后才开始不参加训练，而是在帝光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但芽音不一样，她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帝光篮球部经理，能理解自己对奇蹟的世代的感情。可她又没经歷过那几个人从凝聚的团队到每个人的能力个性都很突出以至于没办法再融合的过程，反倒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看待他们。


    「不过，」芽音突然说道，「我还挺想看他们打一场的。高中男子篮球不是有ih和w·c吗？早晚会碰上的。」


    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桃井觉得自己的cpu都快烧没了：「不行，就连我都没办法预测他们谁会赢。」


    「那——盲狙一个吧，」芽音捏着下巴，「我赌赤司，五月呢？」


    ——说起来，当初升学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专门联繫过她，问她有没有意愿考位于京都的洛山，搞得芽音还挺意外的。


    「我当然支持哲君啊！」


    「五月输了要陪我看外科手术回放。」


    「芽音输了要吃我做的料理！」


    「……好残忍的话题，说点儿别的吧，五月。」


    「过分！那——你的社团怎么样了？我是说排球部。不许再说『朴素』这一类的评价了！」


    「朴素」之外的评价啊……


    芽音认真思考着。


    「安全。」


    「这又是什么评价啦！」


    周一，上午的课结束后，黑尾和同班的夜久一起，就去了二年级的教室找研磨，准备去吃午饭。


    「吃什么好呢？」夜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黑尾和研磨的意见，「炒面面包怎么样？感觉好久没吃了。」


    「啊啊，那可是抢手货，」黑尾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去不一定买得到了。研磨呢？」


    「我随便。」


    三个人说着话就到了便利店外。


    看着拥挤的人群，夜久不由得扶额：「果然很多人。炒面面包就别想了，吃点儿别的吧。」


    在人头攒动重，研磨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背影，那头灰色短髮也具有标志性，于是便开口道：「列夫。」

 第17页

    「哪里？」黑尾和夜久凑过去，顺着研磨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他们排球部的一年级部员。


    恰好灰羽列夫付完钱出来，也看到了黑尾他们。他立刻热情地迎上去：「部长，夜久学长，研磨学长，好巧！」他非常直率地发出请求，「请我喝果汁吧！」


    夜久嘴角微抽：「你小子怎么说的出口？」


    列夫一脸诚恳：「我看到漫画里就是这样啊，社团的学长关照新人的时候会请喝饮料。」


    「那应该是学长主动提出来的吧？」黑尾也满头黑线地看着列夫，「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列夫思索片刻，竖起一根食指：「那部长可以主动请我喝吗？」


    黑尾无情地回答道：「驳回。」


    研磨侧目看了黑尾一眼，决定还是不让列夫知道，就在周五晚上，黑尾还主动请芽音吃饭了。


    他重新看向列夫，一双猫眼带上了几分震撼：「列夫，你胃口真好。」


    夜久咬牙切齿：「你居然买了五个炒面面包，搞垄断吗？！」


    「因为很好吃所以不自觉就多买了，」列夫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面包，又询问三位学长，「学长们要吃吗？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


    黑尾和夜久听完之后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坏笑。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从列夫手中拿走了炒面面包，黑尾和夜久把钱给了他——他们可不是欺负学弟的学长。


    「研磨学长要吗？」


    「我就不用了。」


    难得在午休的时间碰上，四个人就一起找地方吃了午饭。


    列夫吃饭的速度很快，瞥见他风捲残云般炫完了三个炒面面包，黑尾语气感慨：「列夫，你的拦网进步速度要是跟你吃饭的速度一样就好了。」


    「我会努力的啦！」


    「你今天早训都迟到了我怎么相信你！」


    夜久吃着面包，咽下去之后发现列夫还剩一个果冻没吃，于是便问道：「你怎么还剩一个？」


    「夜久学长说这个吗？」列夫举起果冻，「这个是给芽音买的。我早上第一节 课睡着了，她帮我抄了一份生物笔记。」


    ——芽音，人真好啊。三个学长如是想到。


    「你们中午不一起吗？」夜久有些纳闷，「看你们平时部活的时候关系还挺好的。」


    列夫摇头：「不啊，她中午从来不跟别人一起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连夏树都不跟她一起的。」


    听到列夫这么说，黑尾松开了口中的吸管，若有所思地说道：「小芽音在班里不合群吗？」


    还真是让人不意外。


    「嗯……因为臭脸吧？」列夫捏着下巴，「就连我和夏树一开始都不太敢跟她说话。啊，我得走了，夏树让我吃完饭帮忙去搬戏剧部的大型道具！」他站起来朝三位学长挥手，「我先走啦——」


    看着列夫跑远的背影，黑尾沖他喊道：「下午训练不许迟到，听到了没有，列夫——」


    夜久：「我赌一个肉包他没听见。」


    研磨：「追加一个肉包，他听见了也会迟到。」


    黑尾：「……能别说这种让我作为部长感到丧气的话了吗？」


    黑尾和夜久下午第一节 是化学课，上课地点在学校的理科教室，两个人跟研磨分开后，就直接去了理科教室。


    结果他们转过走廊拐角的时候，正好看到芽音从生物教室出来，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这还是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却第一次在体育馆以外的地方碰到，三个人都有些意外。


    芽音最先反应过来：「部长，夜久学长，中午好。」


    「哟，芽音，」夜久抬起手来跟芽音打了个招唿，「你怎么在这里？」


    「在午休。」


    黑尾转头看向生物教室，拔高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可思议：「在这里？」


    芽音的视线移向一边：「嗯。」


    ——她喜欢生物教室里的解剖人体模型。


    「你选的地方还真独特啊，」夜久想起来，「我们中午碰到列夫了，本来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呢。」


    「我习惯一个人吃午饭。」芽音解释道，「列夫也有问过我要不要一起。」


    习惯？


    黑尾想了想，用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委婉的问法：「你是不想跟别人一起吗？」


    「是的。」芽音点头，「不然会被抢走便当。」


    跟她的料理杀手好友桃井不同，芽音的厨艺很好，鱼和肉的处理也做的非常干净，加上她本人在父母以及祖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很注重营养搭配，所以每次她拿出便当亮相的时候，都会引起一些吃货的注意。


    芽音对朋友还是很慷慨大方的，如果对方欣赏她的厨艺并且提出想要尝试的要求，她是完全不介意满足的。


    但她的朋友偏偏都是天杀的运动系，一个个胃口大的出奇。


    最离谱的一次是在帝光那会儿，便当传回她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一口饭。


    当然了，冰帝的吃货也不遑多让。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芽音自带便当，就得跟那些运动系少年展开斗智斗勇的便当保卫战。


    而过去的经歷也让芽音在来到音驹之后直接进入便当保卫机制，干脆自己独自去吃午饭，从根源上直接杜绝便当被抢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18页

    但这话落在黑尾和夜久的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听起来也太可怜了吧？！


    等芽音走后，夜久缓缓开口：「我以为，芽音这种看起来不好惹的臭脸，是没有人敢欺负她的。」


    黑尾面露沉思：「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她臭脸觉得不爽，加上她没朋友，所以才霸凌她？」


    「……被你说的更可怜了啊！」


    作为当事人的芽音完全不知道黑尾和夜久对自己产生了非常离谱的误解。她回到教室时，列夫和夏树都已经回来了，两个人在搞一团绳子，芽音走过去之后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个是我们戏剧部的道具！」夏树语气欢快地解释道，「最近在排练一部西部牛仔的剧，这是用来套东西的套索。」


    「诶——」芽音从夏树手里接过套索，甩了几下之后套出去，准确无误地套中了列夫。


    「哇——」夏树捂嘴，语气惊奇地说道，「芽音你瞄的好准！」


    而被套中的列夫一脸清澈的无辜，芽音思索片刻后，露出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坏笑：「夏树，放学之后借我用一下这个套索。」


    「可以哦——」


    下午放学后，排球部的部活照常进行。


    二、三年级的几个部员一边往部活室走，一边说起了中午的赌注。


    「要加注吗？」夜久试图撺掇海信行和福永招平，「可以让黑尾请我们吃肉包了。」


    反正列夫肯定又会迟到。


    结果还没等海和福永给出反应，他们就在踏入部活室的时候齐齐陷入了沉默。


    ——不是，这个灰毛大高个是谁啊？他们排球部还有第二个长这样的部员吗？！


    第11章


    部活室门口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安静得一根针现在掉地上都听得见。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倒是听到声响戛然而止的列夫转过身来，看起来十分快乐地跟他们打招唿：「学长们好，今天我第一个来的哦！」


    确定了，是列夫。


    幸好没听夜久的。保住了一个肉包的海和福永如是想到。


    黑尾已经做好要献祭钱包的准备，现在列夫突然准时、甚至第一个来参加部活，反而搞得他怅然若失。


    难道他中午喊的那一声被列夫听到了？黑尾都要感动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感动得太早了。


    在海提出「列夫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的询问后，列夫的表情瞬间垮了，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芽音她用戏剧部的道具套索套住我，把我拖过来的。」


    除了这几个二、三年级的学长，刚到的犬冈和芝山也听到了列夫的解释。他们在脑海中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全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黑尾笑得最大声，就差直接把「爽到」两个字写在那张带有嘲讽意味的脸上了。


    列夫被气得哇哇大叫：「你们笑得太过分了，就没有人考虑一下我吗！我可是在来的路上被很多人围观议论了！」看到夜久和研磨都没笑，他又稍稍生出了一丝安慰，无比感动地说道，「还是夜久学长和研磨学长最好了！」


    夜久、研磨：「……」实在不想说因为损失了肉包所以笑不出来了。


    ……但是那个画面真的很好笑。


    于是夜久和研磨最终也没忍住，别过脸去「噗嗤」了一声。


    列夫感觉遭受了背叛：「怎么连夜久学长和研磨学长也这样啊！都没有人同情我吗？」


    「比起同情你，我更觉得芽音真有办法诶。」芝山非常诚恳地说道，「而且她居然能把你拖来。」


    芽音的个头不算矮，但列夫的身高可是有一米九以上啊！两个人不管是体型还是力量都有着悬殊的差距，但芽音竟然能把列夫拖来！


    黑尾双手叉腰：「由此可见，小芽音是个力大无穷的少女。好了，大家快换衣服，准备热身了。」


    「是——」


    芽音向往常一样将排球筐推到体育馆，在挂拦网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男生们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笑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把列夫捆来参加部活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


    想起来的一路上受到的瞩目，芽音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喜欢享受灯光、鲜花和掌声的前部长给自己带来的锻鍊——没有觉得社死真是太好了。


    一般情况下，如果芽音的准备工作没有完成，犬冈这些一年级生会主动过来一起帮忙。


    但这次黑尾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去做热身，然后自己朝芽音走过去，在挂拦网的时候问她：「小芽音，你是怎么想到把列夫捆过来这个办法的？」


    「回教室的时候看到戏剧部的同学拿着绳子，就突发奇想地用了。」芽音也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真是太天才了。


    黑尾笑嘻嘻地看着她：「真是帮大忙了，今天可是列夫第一次部活没迟到啊。」


    已经到了值得庆祝的程度。


    芽音弯腰捡起拦网的另一边：「是部长说让我想想办法的嘛。而且部长星期五还请我吃饭肯定了我的工作，作为回报我也应该更努力地帮部长解决这种问题才对。」


    黑尾：「……」


    他还是第一次听芽音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现在才应该感动啊！

 第19页

    「小芽音——」


    「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部长，你应该跟其他人一起热身了才对。」


    「你就不能让我的感动维持得久一点吗？」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先后抵达体育馆，观察了一下部员们的状态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今天大家也很有精神嘛。


    音驹是一支很擅长防守的队伍，这是芽音从教练和学长们口中听到的。


    「但是，」芽音向猫又教练提出自己的疑惑，「只是防守的话，怎么得分呢，猫又教练？」


    她刚接触排球，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猫又教练笑呵呵地回答道：「只要不让对方得分，我们不就能得分了吗？」


    话刚说完，芽音就听到球场上传来「嘭」地一声。


    因为在听猫又教练说话，所以芽音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球是黑尾和犬冈两个人在网前拦网得到的一分。


    得分了——


    猫又教练伸手指着场上：「看吧。」


    芽音呆了一秒，然后疯狂做笔记——还能这样！


    「你虽然是第一次接触排球，但工作做的很认真嘛，」直井教练对芽音的态度做出了正向的肯定和表扬，「辛苦了。」


    芽音想了想，对着直井教练竖起了食指：「直井教练。」


    「怎么了？」


    「再夸一次，拜託了。」


    短暂的交谈结束，场边的三个人继续看着球场上的队内练习赛。


    新旧部员还在磨合，默契上是差了点，不过新加入的几个部员都不错……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列夫发球失败，球从上方掉下来，砸到了他自己的脑袋。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很有默契地嘆了口气：「唉……」


    练习赛结束，芽音将提前准备灌满的水壶一一给大家递过去，轮到列夫的时候，她拿出的则是镇痛的冰贴，动作非常熟练：「你的。」


    「很不错了，列夫，」夜久拍了拍列夫的后背，「至少现在芽音给你的不是止血贴而是镇痛贴了。」


    「这算安慰吗，夜久学长？」


    「当然不算。」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芽音悄悄观察着研磨。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黑尾向她靠过去，低声问道：「研磨怎么了吗？」


    「诶？啊，」芽音也同样低声回答道，「就是我一直觉得研磨学长不像运动系，虽然训练什么的他都有很好地完成，但用来恢復的休息时间要远远大于其他人。而且在球场上的时候，也很少跑动，跟我在比赛录像里看到的其他二传手完全不一样。」


    「嗯哼哼，不觉得我们很厉害吗？」黑尾不无得意地说道，「我们可是一支能让二传手尽量少跑动的队伍。」


    芽音欲言又止。


    你在骄傲炫耀个什么劲啊！


    「不过，」芽音捏着下巴，「研磨学长也有他的厉害之处。他非常冷静，头脑也很清晰，虽然传球力度不大但判断很正确。说起来，研磨学长还很擅长视线诱导的样子。」


    黑尾不禁有些惊讶：「你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之前也有看到打篮球的人用过这种招式，」芽音思考了一下，非常认真地问黑尾，「部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研磨学长的存在感再降低一些？这样对手看不到他，我们就可以进行一些更刁钻地传球了。咻——唰——之类的，出其不意打败对手。」


    看着芽音用手比划着名曲里拐弯的传球路线，黑尾不由得抽了下嘴角：「先不说能不能做到，这种行为真的不算犯规吗？」


    「我会努力研究一下的。」


    「我说真的，别把努力放在钻空子这方面啊喂！」


    部活结束后，排球部的成员们又一次在便利店集合了。


    愿赌服输，更何况还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所以夜久还是很爽快地给黑尾买了肉包。


    研磨也是一样。


    但看着黑尾那副贱嗖嗖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夜久还是觉得拳头硬了：「可恶——」


    芝山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夜久学长和研磨学长要请部长吃肉包啊？」


    「因为这两个傢伙打赌输给我了。」解释完毕，黑尾将其中一个肉包给了芽音，「给，这是小芽音的。」


    咦？


    浅金色的眼瞳中浮现出明显的疑惑，芽音看看肉包又看看黑尾，心里正纳闷为什么他要把赢来的肉包分给自己，就听到了列夫哇哇大叫的声音。


    「为什么只给芽音不给我啊？部长你这不是偏心吗！」


    第12章


    012


    列夫，我的嘴替。芽音如是想到。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黑尾请吃东西，但上次是只有他们两个和研磨在，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当着排球部其他成员的面，即便芽音不会为此尴尬，但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妥。


    黑尾十分坦然，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因为那两个人会输给我肉包，小芽音要占一半的功劳。」


    「说少了吧？至少百分之八十，」夜久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列夫，「列夫占百分之二十。」


    「咦？」原本还在义愤填膺的列夫听了之后瞬间愣住，「还有我的事？」


    而芽音从黑尾和夜久的对话中很快判断出，他们打赌的内容一定是列夫今天能不能准时参加部活。


    怪不得小黑部长说她要占一半的功劳。

 第20页

    看着手里的肉包，芽音语气坚定地对列夫说道：「不是部长偏心，是我应得的，部长是公平公正的部长。」


    黑尾附和着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话说小芽音这是在拍马屁吗？因为总是面瘫，语气也很平板，所以完全听不出有拍马屁的功效，反倒让人觉得是在陈述事实了。


    「……等等，」列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既然有我百分之二十的功劳，为什么另一个肉包不是我的呢！而且我今天可是准时参加部活了啊！」


    离他最近的夜久手起手落，十分干脆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准时参加部活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应该自觉准时，而不是让芽音再做额外的工作！」


    芽音点头：夜久学长说得对。


    列夫捂着被敲痛的地方，心里有些委屈，但也知道夜久说的没错，只好一脸羡慕地看向了芽音和黑尾手里的肉包。


    ——那两个人可是靠他白得了肉包啊！


    察觉到列夫的视线，芽音和黑尾同时朝他看过去，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超得意的坏笑。


    结果吓得所有人都僵住了。


    研磨最先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之后，语气艰难地说道：「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同时笑。」


    芽音不明所以：「为什么？」


    山本浑身都抖了一下：「因为有双倍阴险的功效。」


    芝山还在吐魂：「感觉……很吓人。」


    黑尾攥紧拳头：「你们几个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小芽音呢！」


    「你不要偷换概念！」夜久义正言辞地指责黑尾，「我们说的明明是你们两个！」


    「我的意思就是不要把她也带上！」


    芽音倒是不在意他们说的话，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四月的东京还不算很暖和，她手中的肉包已经由热变温，应该可以吃了。于是她将肉包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肉馅的味道和面皮的口感很快俘获她的味蕾。


    「好吃。」将第一口咽下去之后，芽音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点评。


    福永看着她：「虽然这里是练马区但没有马哦。」


    芽音不禁惋惜：「那真是太遗憾了。」


    福永的眼睛亮了一下——芽音竟然会接他的梗。


    他沖芽音竖起拇指：你人真好。


    芽音给了福永一个肯定的眼神：学长的谐音梗也不赖。


    感觉福永前辈才应该去参加漫才大赛，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这么想着，芽音又咬了一口肉包。


    ——肉包真好吃呀！


    又一个周五很快来临。


    今天训练结束的早，直井教练安排所有部员进行了一次身体测量。


    芽音站在一旁，帮忙记录大家的身高和体重。


    「从部长黑尾开始吧。」直井教练朝黑尾招了招手。


    「是——」


    芽音看了眼旁边的身高体重测量仪——音驹用的竟然还是全手动的！需要有人把标杆拉下来压住头顶，最后人工确认数值。


    不过来到音驹这段时间，芽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排球部甚至有些体能训练用的器械都是坏掉的，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跟黑尾商量一下，去向学校申请经费换一批新设备——虽然学校看起来也没什么钱的样子。


    这么想着，芽音注视着已经上了测量仪的黑尾，又仰头看向上方。


    看到标杆接触到黑尾最高的那搓发尖时，芽音都准备记录数据了，却看到直井教练继续压下去，直到把黑尾的头髮压出了一道窄窄的小沟，然后报出了数字：「黑尾，身高187.7，体重75.3。」


    见芽音的笔没有做记录，黑尾纳闷地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啊，小芽音？」


    「那个……」芽音伸手指着黑尾的头髮，金色眼瞳呈现竖起来的状态，「竟然是可以压下去的吗？！」


    黑尾欲言又止：「当然是可以压下去的，你为什么这么震惊？」


    「没用髮胶吗？」


    「没有——」黑尾指着自己的头髮，「这是睡出来的。因为实在没办法弄顺所以干脆就这样了。小芽音，你一脸心虚是怎么回事？」


    芽音目移。


    一直以为部长的头髮是为了增高耍帅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毕竟那头看起来乱中有序的毛流感黑髮实在很像刻意搞出来的。


    ——话说这要怎么睡才能睡成这样啊？


    人生的好奇之事又多了一件，芽音继续在旁边做记录。


    直井教练直接报出每个人的身高体重，连作假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而男生们似乎对身高这件事也格外敏感，在队友上了测量仪之后，非常严密地帮直井教练盯着。


    「直井教练我举报，山本学长偷偷踮脚了！」


    「列夫你小子给我闭嘴！」


    「芝山，你再怎么努力往上伸脖子都没有用的，青筋都出来了。」


    「夜久学长不要说了啊啊——」


    等到所有人都量完之后，芽音正准备将记录下来的数据交给直井教练，突然就听到他说：「芽音，你也上去量一下。」


    芽音睁圆了眼睛：「诶，我吗？」


    「对啊，不是都说了全员测量吗？」黑尾从芽音手中抽走了笔和夹板，「我来帮你记。」


    看到黑尾露出一副阴险的表情，夜久立刻警告他：「黑尾，你可别篡改我们的数据！」


    「我才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跟夜久吵完嘴，黑尾想了想，又对其他人挥手，「喂，你们走远一点。」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走到了不会看到体重表的位置，「教练，小芽音的数据就不用报了吧，一会儿让她自己填。」

 第21页

    女孩子对体重这种事应该还是挺敏感的——虽然芽音看起来足够瘦。


    其他人心领神会，芽音自己也瞬间明白了黑尾的好意。她走上测量仪，不以为意地说道：「没关系，数值而已。」


    直井教练将标杆压到芽音的头顶后报出数据：「身高165.5。」


    记录表上原本没有芽音的名字，黑尾就在手白的名字下面写上她的，然后记录身高。


    列夫一脸惊奇地看着芽音：「你比夜久前辈还要高出三毫米诶，芽音！」


    一个十字路口在夜久的额角冒出来，他用扫堂腿把列夫踢倒在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小子别仗着自己在部里最高就耀武扬威！接球和拦网到现在都没有进步，你简直白瞎了这副打排球的身高优势！」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夜久学长愤怒起来了。」她走到黑尾身边，报了自己的体重。


    黑尾帮她记录下来，同时开口道：「列夫可真会精准踩雷，在夜久面前不能提身高。不过对夜久来说，身高被后辈比下去这种事，大概远远没有列夫怎么练都练不好接球带来的挫败感重吧。」


    「夜久学长真是操碎了心啊。」


    测量的事项完成后，今天的部活也可以提前结束。


    在解散之前，猫又教练像之前一样，总结了下这个周的训练。


    「ih预选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在那之前，我们会跟其他学校进行一些练习赛。枭谷这些常来往的学校就不说了，关于下个月黄金周的练习赛，我有新的安排，」猫又教练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会去宫城县，跟那边的学校进行练习赛。」


    「跟乌野吗？」夜久好奇地问道。


    排球部的大家基本都知道音驹和乌野的渊源，所以听到宫城县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坐落在那里的乌野高校。


    「不只是乌野，」猫又教练回答道，「最后一天才会跟乌野打。」


    「这次去的地方够远的啊，」山本挠了挠头，「都跑到东北去了。」


    「乌野排球部的指导老师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只好答应了。」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去吧。」


    芽音默默听着——还真被小黑部长说中了。


    要去宫城县了。


    第13章


    这一周以来，芽音基本上每天都会在部活结束后和研磨、黑尾一起去电车站。


    偶尔她慢一点，两个学长还会等她。


    今天也是他们三个一起去车站，不过芽音跟爸爸约好了要回家，所以去车站的路上，芽音告诉他们两个，今天跟他们不是同一个目的地。


    「嗯？」想起上周五也是这样，黑尾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要外食吗，小芽音？」


    「不是，」芽音面色平静地回答道，「要回家。」


    不是外食也不是跟他们同个目的地，黑尾很快反应过来：「回老家吗？」


    芽音点头：「是的。」


    「去关西的话应该坐新干线吧？」研磨询问道。


    芽音在脑海中努力回想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老家在关西，搜索无果之后只能推断，可能是自己的口音里有点儿关西腔，所以让他们误会了。


    「我不去那里，我家就在东京，」芽音解释了一下，「只不过离练马区比较远，所以我才在这边租了单身公寓。」


    黑尾、研磨：「……那你的口音是怎么回事？」


    ——误会大了。


    「因为我确实在关西生活过几年。」芽音回答道。


    她五岁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上升期十分忙碌，对她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就将她送去了大坂祖父母那里，直到小学毕业才回到东京。


    芽音也就是那时候认识了忍足兄弟，也跟网球扯上了关系。


    一想起自己两个坑人的幼驯染，芽音就开始疑惑——他们两个小时候打的网球明明挺正常的，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进化到离谱的？尤其是谦也，比赛的时候场上甚至会出现无数个分身。


    而这样的进化，在网球届竟然还不算什么。


    察觉到芽音的表情变化，黑尾和研磨同时在心里想——回家吃饭需要这么纠结吗？


    「那你就回家享受和父母团聚的时间，我们周一再见吧。」黑尾正要跟芽音道别，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咱们排球部是有父母会的，你可以问一下你父母要不要加入。」


    「咦？」芽音发出了疑问，「那个不是上场比赛的队员父母才会加入的组织吗？」


    毕竟是运动社团，父母都比较关注孩子训练和比赛时的表现。她只是社团经理，感觉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黑尾却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也是我们排球部的一员啊，虽然不上场比赛但却是非常重要的后勤人员。」


    快听听这个小黑部长令人感动的发言！


    芽音点头：「好，那我回去问问。」


    不过她的爸爸妈妈日常忙得很，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时间加入。


    跟黑尾、研磨道别后，芽音坐上了回家的电车，久违地拿出了她已经很久没用过的头戴式耳机。


    ——今天没有了研磨学长打游戏时哔哔叭叭的动静和小黑部长跟她说话的声音，还挺不习惯的呢。


    一局游戏打完，研磨抬起头想要活动一下有些酸涩的脖颈，一转头就发现，坐在他旁边的黑尾一副正在深思的表情。


    「怎么了？」研磨出声询问道。

 第22页

    黑尾回过神来，抬起手抓了抓头髮：「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研磨不是不知道黑尾喜欢挑衅别人的性格，有时候说的话很有拱火的功效。不过那通常都是对着别的学校的人，排球部里会被他针对的人只有夜久，但他们今天也没什么激烈的争论。


    而且他说「刚刚」，那应该是不久前……难道是芽音？


    研磨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没有吧？」


    黑尾捏着下巴：「就是觉得我好像有点自以为是，跟她说回家享受和父母团聚的时间什么的……当时她说要回家的表情你也看到了吧？不像是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和父母有什么矛盾，我还跟她说了那样的话。」


    而且她家就在东京，又离练马区很远，怎么会来音驹念书呢？


    研磨陷入了沉思。


    芽音当时的表情他确实也看到了，不过他没有黑尾想的这么多。可能因为黑尾家就是离异家庭，所以他在这方面要敏感很多。


    「我觉得没什么，」研磨真诚地给黑尾提出建议，「不过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找她道歉。」


    「会不会太直接了？」


    「那你迂迴一点。」


    黑尾认真考虑着研磨说的话，却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能说通很多事。」


    重开一局游戏的手停住，研磨转头看着黑尾：「什么事？」


    「小芽音因为家庭问题所以性格自闭，导致她没有朋友，甚至还被霸凌，原来学校的同学甚至会抢她的便当、给她报她不喜欢的社团，所以她来到了离家远的音驹。」


    黑尾分析得头头是道，研磨却听得嘴角微抽：「小黑。」


    「怎么？」


    「编剧界不能没有你这样的人才。」研磨嘆了口气，「你确定她真的自闭吗？」


    ——她甚至没有我自闭！


    「因为加入了排球部所以变得开朗了一点啊，」黑尾理直气壮，「她之前都说过有点喜欢排球部了。只要我们再努力一下，就能让她感受到更多温暖。嗯……从说服她学排球开始怎么样？」


    毕竟排球可是积极向上的运动啊。


    研磨：「……」


    他有点儿想报警了。


    ——芽音快跑啊！


    「啊——啊——阿嚏！」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很痒，芽音停住脚步，硬是等打完了喷嚏才开门进去——很好，病毒留在外面了。


    上周就跟芽音说好了让她今天回家，所以芽音爸爸一早就在等她了。


    见到女儿回来，芽音爸爸在张开双臂，想要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结果却被芽音伸手制止：「等一下，爸爸。」


    她站在玄关，在自己的身上和书包上都喷了除菌喷雾，然后才朝爸爸点头：「可以了。」


    想要和女儿热情拥抱的心情已经冷却下来，芽音爸爸嘴角微抽：「在激动的时刻是可以先拥抱然后再消杀的，芽音。」


    「我没有激动。」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也配合我一下啊！」


    芽音爸爸刚发出抗议，一道冷幽的女声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太吵了。」


    芽音眼睛一亮：「妈妈。」


    母女两个的臭脸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芽音妈妈的气质要高冷许多，看起来尤为不好接近，被她扫一眼都会战战兢兢。


    见到女儿，她也只是微微颔首：「你回来了。」


    「嗯。」芽音点点头，走过去之后主动张开双臂，「妈妈贴贴——」


    芽音妈妈回抱住女儿，又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嘴角微微弯起，神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芽音爸爸立刻冲过去：「让我也加入啊——」


    被爸爸妈妈夹在中间的芽音：……救命啊——


    要喘不动气了！


    恰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芽音非常熟练地从爸妈中间钻出去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自己天杀的幼驯染。


    「嗨，」忍足抬起手跟芽音打招唿，「我今晚来蹭饭。」


    芽音抓起除菌喷雾，喷口对准了他：「有细菌。」


    「别这样啊喂——！」


    第14章


    佐藤家和忍足家渊源颇深，两个医学世家的往来可以向上追溯几代。


    芽音其实不喜欢「世家」这个听起来带有垄断意味的名称，但这并不影响她和忍足兄弟成为朋友。


    回东京之后，因为跟忍足家住的近，两个人又同在冰帝学园念书，所以互相去对方家里吃饭也是常事。


    被芽音喷了一身除菌喷雾，忍足吐槽道：「别说细菌，连我都快被你杀死了。」


    芽音面色冷静：「被除菌喷雾杀死和被网球杀死，你选一个。」


    「我就不能活着吗？！」


    无可奈何地抗议完毕，忍足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了芽音，「给你。」


    里面放了一款冰帝学园专供的布丁，芽音以前还在冰帝念书的时候经常买来吃，所以忍足专门给她带了几个。


    给完东西，他又向站在一旁的芽音父母鞠躬问好：「今天打扰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因为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芽音爸爸就让他们两个先去玩了。


    忍足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网球包，问芽音：「打网球吗？」


    「你出去。」


    打网球是不可能打网球的，芽音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网球一下。两个人在客厅翻节目看电视的时候，芽音妈妈走了过来。

 第23页

    「芽音，」她略带好奇地询问道，「我听爸爸说，你参加学校的排球部了？」


    芽音勐地扭头：「是侑士帮我参加的。」


    被点名的忍足轻咳了一声，又振振有词：「我只是帮你报了个名，谁知道你竟然真的被录用了。」


    芽音语气幽幽地说道：「小黑部长说，为了让我喜欢上排球，所以决定让我当经理了。」


    芽音妈妈欲言又止：「你们小黑部长的理由还真够奇特的。」


    芽音回想了一下黑尾平日里的练习，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小黑部长自己很喜欢排球。」


    并不单单当成是一个社团活动来对待，黑尾铁朗所展现出来的那份对排球纯粹的热爱和为之所付出的努力，芽音看得出来。


    「那你喜欢上排球了吗？」芽音妈妈好奇地问道。


    芽音认真想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排球部挺好的，但我对排球感觉一般，完全没到喜欢的程度。而且我只是经理，把经理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芽音妈妈看着她：「这样啊。」


    虽说女儿这种责任落到身上就会负责到底的态度是很好，但她作为母亲也希望芽音能有点喜欢的事情做——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是自己特别喜欢并且为之付出努力的爱好。


    「啊，对了，」说到排球部，芽音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五月黄金周的时候会去宫城县合宿，跟那边的一些学校打排球练习赛。」


    「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说是那边有个宿命般的对手学校。」


    ——趁着周末在家，顺便做一下远征预算好了。


    在家提前做好了预算，周一去了学校后，芽音就直接将预算申请表交上去了。


    到第二节 课的课间，她的申请就有了结果——被驳回了！


    从办公室出来，直到回到教室，芽音都还在恍惚的状态——这是她做为运动社团经理生涯的一大滑铁卢，第一次碰上预算被驳回这件事。


    老师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咱们学校资金紧张，你申请的金额太大了，我最多只能给你批一半。」


    哪里大了啊？！


    芽音反反覆覆地看着自己列出来的需要用钱的事项——交通、住宿、吃饭，合宿需要用到的也就是这些方面了啊！


    她又花了点时间，给住宿条件降档，重新做了预算，但也就比之前减少了四分之一，还是不到老师说的可以批给排球部的金额。


    为了这件事愁苦了一上午，芽音连午饭都没去吃，就窝在教室里继续算那点儿可怜巴巴的经费——从来没做过这么拮据的预算！


    多多少少跟着出手阔绰的前部长染上了一些「恶习」，芽音忍不住想：不然干脆我自己掏钱垫上算了。


    就在她蠢蠢欲动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门口有人叫她：「小芽音——」


    听到黑尾的声音，芽音勐地抬头，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研磨和夜久也在。


    她急忙起身走出去：「学长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夜久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起去吃午饭啊。」


    芽音歪了下头——今天中午是什么排球部聚餐吗？


    事实证明是芽音想错了，并不是什么聚餐，学长们就是单纯地找她一起吃午饭，地点在排球部的部活室。


    「给，」等芽音擦完手后，黑尾将一个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递给她，同时询问道，「小芽音，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虽然芽音平时就是个面瘫臭脸，但黑尾明显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要低落一些。


    「嗯……」芽音拿着三明治，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提交的远征预算申请被驳回了。」


    毕竟是排球部的事，跟部里的学长们讲讲也没什么。


    夜久惊奇地看着芽音：「你已经把预算都做好了？」


    「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芽音慢吞吞地撕开三明治的包装，「我在努力减预算，但已经减不动了。」


    黑尾暗自纳闷：不应该啊，以前他们远征合宿的时候，虽然预算也比较紧张，但基本没有不够用的时候，芽音是怎么做的预算啊？


    「小芽音，你把你做的预算给我看看。」


    「哦，好。」


    芽音快速吃完自己的三明治，找了纸和笔把自己之前做的预算重新写了一遍。


    黑尾、夜久、研磨凑过去看了一眼，齐齐倒抽了一口气——好奢侈的预算，怪不得老师不给批！


    看着三位学长复杂纷呈的表情，芽音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笔给我。」黑尾朝芽音伸手，拿到笔之后直接把住宿的预算划掉了，「到时候我们跟那边的运动公园借地方住宿就可以了。」


    芽音瞳孔地震：「还能这样？」


    「路费的预算也多了，」研磨冷静地说道，「这次只有正选队员和两个替补会去，所以还可以再减掉一些。」


    黑尾将路费的人数更改了一下。


    「这下就够了，」夜久笑嘻嘻地说道，「看吧，绰绰有余了。」


    话说他们的经理还真是大胆，这么大的金额都敢向上申请，不知道老师看到申请表的时候有没有心跳骤停。


    芽音重新算了一遍经费：「这样一来还有剩诶。」


    ——但前提是他们打练习赛的时候不会搞坏体育馆的设备。


    「问题解决了，」语气轻松地说完之后，黑尾又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在烦恼啊？」

 第24页

    芽音点头：「嗯。」


    「来跟我们说不就好了吗？」夜久理所当然地说道，「毕竟是排球部的事，有问题大家会一起想办法。」


    芽音将视线移向一边：「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嘛，而且我之前也有做过经理的工作，结果来到排球部之后第一次做经费预算就大失败，感觉有点丢脸……」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这个偶像包袱，不过在这里没必要哟，」黑尾笑嘻嘻地说道，「有问题一起解决才叫队伍嘛。以后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们说哦，跟排球部无关的事也可以。」


    说着，黑尾抬起手，摸了摸芽音的脑袋。


    「小黑部长……」芽音十分感动地看着黑尾，接着，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说，你在对我摸头之前，擦手了吗？」


    研磨和夜久进入了看戏模式——某个部长是忘了他们的经理有轻微洁癖了吧？


    被芽音这么一问，黑尾的表情僵了下。他缓缓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突然想起下午第一节 课是物理，我要去帮老师搬器材。」


    说完之后，他撒腿就跑，芽音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拔腿就追。


    「站住！」


    结果两个人因为在走廊上跑，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训了一顿话之后才放他们走。


    回到教室的时候，芽音手里还多了一罐蜜瓜果汁。


    被教导主任训完话之后，黑尾给她买了罐果汁，作为他未经许可也没擦手就摸她脑袋的赔礼，道歉态度十分诚恳，芽音就没有跟他计较。


    今天中午白赚了一顿午饭诶。


    第15章


    在跟学长们商量过、得到他们的帮助后，芽音重新提交了经费申请，这次老师很爽快地给她通过了审批。


    去宫城县打练习赛这件事得到了学校的许可，芽音又将列印好的需要部员回去交由监护人签字确认的通知单发给他们，等到她再收起来交上去，远征合宿这件事就彻底敲定了。


    至于去了宫城县之后向那边的运动公园借住的事情，直井教练说他会出面去跟对方洽谈，倒是省去了芽音的麻烦。


    「现在，我们去宫城县合宿的事就算完全敲定了，」下午训练的时候，部长黑尾宣布道，「五月三号早上出发，六号下午返程，大家注意集合时间，不要迟到。」


    「是——」


    犬冈和芝山快乐击掌：「可以坐新干线了——」


    留守东京的列夫一脸郁闷：「为什么不带我也一起去啊？」


    夜久「唰」地看过去：为什么不带你，你自己没有点儿数吗？！


    但列夫显然读不懂夜久的眼神，甚至还问同样不在远征行列的手白：「手白，你都不觉得不公平吗？」


    「不觉得，」双手背在身后，手白的神清没有变化，语气也没有起伏，平淡地陈述事实，「这说明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作为正式队员上场比赛的水平，所以我能接受。不过，我也很期待自己能作为首发，正式参加比赛的那一天。」


    话音刚落，除了两位教练之外，体育馆里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能坦率地说出这样的想法实在太了不起了，手白同学！


    山本心有不甘：「啊——可恶，被一年级的给帅到了！好，我也不会认输，乌野，你们给我等着——」


    站在教练身边的芽音看了眼山本——感觉热起来了。


    「声音太大了，山本。还有，先别急着跟乌野叫板，在去宫城县之前，我们还有一场练习赛要打，」黑尾又宣布了一件事，「枭谷排球部的人打电话来，邀请我们去举行练习赛。啊，当然了，生川和森然的人也会参加。我已经答应了，时间在这周六。」


    芽音在心里记下来，要提前申请学校大巴周六的使用。


    「噢噢噢枭谷——」


    「我都说你太大声了，山本！」


    枭谷学园排球联盟，是由位于东京的枭谷和音驹、位于琦玉的森然以及位于神奈川的生川组成。


    这四所学校经常会在周末和假期举办练习赛和合宿这种活动，彼此之间关系不错，也很熟悉各个队伍的特点。


    因为离得最近，所以周六上午，音驹是第一支抵达枭谷的队伍。


    芽音还没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留着黑白渐变色的短髮，但每一根发梢都沖天竖起，加上他个子也高，双手抱臂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气势，有种非常外放的意气风发感。


    另一个男生要稍矮一些，表情也要沉着冷静许多。在看到音驹的大巴时，他还跟旁边的男生说了句什么，芽音猜测应该是「音驹的人来了」之类的话。


    等车停稳后，黑尾第一个下车，非常熟络地跟那两个人招手：「竟然是你们两个在这等我们啊，木兔，赤苇。」


    「因为那两个学校的人都还没来，」木兔光太郎伸手指着黑尾，当场开始下战书，「所以我决定，今天第一个到的队伍，要先跟枭谷比赛！」


    一旁的赤苇京治转头看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请不要擅自做这种决定，木兔学长，比赛的顺序都是教练已经决定好的。」


    「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啊，」黑尾有些无奈，「吐槽辛苦了，赤苇。」


    ——是枭谷学园的漫才组合！


    跟在黑尾身后的芽音探出头去想要仔细观看一下枭谷学园的漫才表演，结果就看到木兔受惊般后退了一步，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黑尾，你身后是什么？！」

 第25页

    「太失礼了，木兔学长，」赤苇也瞳孔收缩了一下，不过神情看起来镇定许多，「那显然是个女孩子。」


    黑尾·嘻嘻·铁朗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看来这两个人被芽音的臭脸吓到了。


    「女孩子……」木兔捏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首先排除黑尾恋爱的可能……」


    黑尾·不嘻嘻·铁朗：「虽然确实可以排除但被你这么说我就很不爽。」


    「嗯……」木兔还在努力思考，然后灵光一闪，砸了下拳，「难道说音驹今年开始在男子排球部破格录取女队员了？」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木兔学长，」赤苇觉得自家王牌的脑洞有时候真的可以适当的堵一堵，「很显然，音驹今年有了女经理。」


    终于不是和尚庙了啊，音驹。赤苇莫名地替他们感到了一丝欣慰。


    赤苇的话也给了木兔一个当头棒喝，他又后退了一步，芽音甚至看到了他的背景板和他的表情一起裂开的画面，甚至还有雷光加闪电。


    「女、经、理？！」木兔震撼道，「音驹有女经理了？！那我们以后不就不能用这个理由嘲笑他们了？」


    「用这种理由嘲笑他们本来就是不礼貌的，木兔学长。」吐槽完木兔，赤苇又看向黑尾，「非常抱歉，黑尾学长。」


    黑尾嘆了口气，面带同情地看着赤苇：「真是辛苦你了。」说完之后，他朝自家的队员们招招手，「我们进去吧，一年级的第一次来，都跟好。」


    「是——」


    看得出排球部的部员们以前经常来枭谷，都不需要有人带路就能找到体育馆的方向，芽音扭头看了眼还笼罩在阴云中的木兔，以及陪伴在他身边的赤苇，有些好奇地问黑尾：「部长，他们是枭谷排球部的漫才组合吗？」


    「不，他们是枭谷排球部的王牌主攻手和二传。」黑尾正色道。


    芽音不禁有些遗憾。


    ——不以漫才组合的身份出道真是可惜了呢。


    进入体育馆，枭谷排球部的部员们正在做热身活动。跟音驹二、三年级的基本都认识，他们本来没打算特意停下跟他们打招唿。但在看到黑尾身边跟着一个粉色头髮的女生时，他们还是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脸上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音驹有女经理了！


    「咦，音驹今年有经理了啊？」枭谷排球部的经理之一白福雪绘看向芽音，「一年级的吗？等会儿去打个招唿吧。」


    枭谷排球部的经理之二雀田薫也在观察芽音，然后转回来小声对白福说道：「不过看起来很兇，感觉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芽音也察觉到了来自枭谷人的视线，不过她对这种注视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倒是山本攥紧拳头，像是苦尽甘来一般扬眉吐气道：「我们音驹再也不用因为没有女经理被他们嘲笑了！」


    「勐虎学长，」芽音冷静地说道，「女经理不是决定球队水平的必需品，请还是注重提升自己的技术，好好比赛。」


    眼泪从山本的眼里炸了出来：「我……会的……」


    研磨挪到一旁，免得被他波及到。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去跟枭谷的教练打招唿去了，黑尾带着其他人准备开始热身，芽音就将背包里的毛巾和水壶拿出来准备整理一下。


    木兔和赤苇也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体育馆里，径直朝芽音走了过去。


    「那个音驹的经理——」


    听到木兔的声音，芽音直起身来：「木兔学长你好，我叫做佐藤芽音。」


    「哦哦，佐藤，」木兔双手叉腰，面色严肃地问道，「我问你啊，你是真的自愿加入音驹排球部的吗？是不是被黑尾诱骗了？」顿了顿，他转头问赤苇，「『诱骗』这个词我用对了吗？」


    赤苇捏着下巴认真思考：「如果是别人，用在这里显然不对，但如果是黑尾学长的话……」然而他看了眼芽音，一下子又不确定了。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被诱骗的人啊！


    黑尾还没走远，听到木兔和赤苇的对话不由得嘴角微抽：「那两个傢伙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他沖木兔和赤苇喊道，「喂，你们两个别吓着我们家经理！」


    芽音沖黑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然后又告诉木兔和赤苇：「我的确不是自愿加入排球部的。」


    一直在观望这边的白福和雀田：「……」


    等等，好像不是她们想的那样，音驹的经理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


    「白福，雀田。」两个人转头，就见黑尾朝她们走来，「可以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们家的经理吗？她第一次来这边，会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雀田朝黑尾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白福也笑眯眯地说道：「交给我们吧。」


    芽音背对着黑尾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刚刚发生了对话，只是一本正经地告诉木兔和赤苇：「不过，我们部长人超好的。」


    其他人也很好，所以她现在开始喜欢排球部了。


    很快，森然和生川两个学校的排球部也抵达了枭谷。


    和枭谷的人一样，他们也是先看到了芽音，在得知她是音驹今年新加入的经理之后，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两个学校的部长直接过去拍了拍黑尾的肩膀。


    「终于有女经理了啊。」

 第26页

    「真是不容易。」


    黑尾：「……」


    没必要把他们说的这么可怜吧？！


    第16章


    四所学校的队伍都已经到齐，练习赛就正式开始了。


    每两支队伍一组进行比赛，输的一方要以「鱼跃」的动作绕场一周作为惩罚，做完之后才算这组练习赛完全结束，然后打乱重组继续比赛。


    第一局开始，音驹的对手是生川，枭谷对森然，等教练决定好上场的队员后，不上场的队员会被抓去当裁判计分。


    平时队内训练或者比赛的时候，芽音都会在场边做记录。但今天，她暂时先把这项工作交给了自由人替补芝山：「芝山，你能帮我做一下记录吗？我要先去给水壶灌水。」


    她来的时候装在背包里的水壶都是空的，现在得去打满才行。


    「你要去打水吗？」芝山没有立刻答应芽音，而是说道，「我跟你一起吧。」


    「但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芽音把记录用的本子和笔塞给芝山，「观摩比赛也是学习的一种，除了夜久学长，今天场上还有另外两个别校的自由人呢。你不是还有自己的目标吗？」


    芝山不禁感动——虽然当时芽音的反应很冷淡，但她竟然还记得自己说过要成为和夜久学长一样厉害的自由人这种话！


    「你知道去哪儿打水吗？」


    「唔……体育馆附近应该有饮水机吧？」


    说完之后，芽音又跟直井教练报备了一声，然后就背上背包往体育馆外走。


    因为时不时地往芽音那边看，所以雀田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动作，她拉了拉白福，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还没走出体育馆，芽音就察觉到了有人跟着自己出来了。之前在体育馆里的时候她就发现有人在看自己，现在都直接跟出来了，芽音便停住脚步，等她们也出来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音驹有个女经理就这么让人觉得惊奇吗！


    看着芽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雀田急忙解释道：「那个，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两个是枭谷排球部的经理，」白福语气友好地开口，「你是不是要去打水？我们给你带路吧。」


    诶？芽音不禁有些意外。


    原来她们是来帮自己的吗？枭谷的人真好！


    芽音向她们道谢：「感激不尽。」


    去的路上，芽音和她们互相告知了名字，得知白福和雀田都是三年级的，她立刻补上了一句「学姐好」：「真是抱歉，刚才对两位学姐说了很失礼的话。」


    「没有没有，我们才是觉得很抱歉，」雀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未经允许就跟着你出来，你会生气也正常……」


    芽音偏了下脑袋：「我是以为学姐们对我很好奇所以观察跟踪我，但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吗？」白福指着芽音的脸，「但是你……」


    臭脸不易，芽音嘆气：「这是天生的。」


    气氛沉寂了几秒，雀田和白福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没绷住，一起笑出声来：「噗哈哈哈——」


    这张脸真的很容易让人对她有误解啊！她们一开始还以为芽音会很不好接触，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很有礼貌的乖宝宝。


    雀田一边努力收住笑一边向芽音道歉：「抱歉抱歉，但我忍不住——」


    「没关系，」芽音摆摆手，「我习惯了。」


    「直接叫你『芽音』可以吗？」白福一边询问着，一边示意芽音跟她走。


    芽音点头：「可以，白福学姐。」


    「芽音真可爱啊，」白福笑眯眯地说道，「感觉很像草莓大福。」


    「等一下，雪绘，」雀田抬起手做了个制止她的动作，「不要随便把人比喻成食物啊，这样会让芽音觉得困扰的！」


    「确实，」芽音捏着下巴，看起来一副正在深沉思考的模样，「草莓大福的外皮吃多了对消化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自己是草莓冰沙。」


    雀田震惊：她还会接梗！


    白福双手捧着脸：「美味的草莓冰沙是会被我吃掉的哦。」


    芽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一点：「请务必不要这样做，白福学姐。不过如果你想吃美味的草莓冰沙，我可以推荐甜品店。」


    「那我们来交换line怎么样？」


    「唔，回去吧，我现在没带手机。」


    在雀田和白福的帮助下，不用自己去找饮水机位置的芽音很快完成了打水工作，回到体育馆的时候，第一场比赛还没结束。


    芽音走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将背包放下之后先看了眼比分。


    17-19，音驹暂时落后两分。


    芝山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都没察觉到芽音已经回来了。而且因为比分落后，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用来记录的本子，边角都捏皱了。


    芽音稍稍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嘛，也不是不能体谅芝山紧张的心情。


    不过看两位教练老神在在的样子，想来这个分差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芽音也安下心来，将水壶从背包里拿出来整齐摆好——这样等大家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即拿即喝了。


    做完这些，芽音也站在一旁，专注地看起了比赛。


    虽然平时在训练的时候也会举行队内比赛，但和其他学校打练习赛，大家的状态明显更好了。


    被对手激发出对胜利的渴望，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比赛，流露出一种他们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的锋芒。

 第27页

    连平时很少跑动的二传手研磨学长都动起来了！


    「夜久，补救！」


    「机会球！」


    场上比赛激烈，场边的加油声也不甘示弱。


    在山本用一记扣杀狠狠将排球打到对方的场地里时，场边的音驹队员整齐地发出了欢唿声：「山本学长扣的漂亮！」


    直井教练摸着下巴：「感觉山本今天的状态很好嘛，几次扣杀都很有力度。」


    芝山在山本的名字后面记了一分后告诉直井教练：「到目前为止，山本学长是个人得分最多的一个。」看到芽音已经回来，芝山脑海中灵光一闪，「啊，难道是因为比赛前芽音给山本学长做了动员？」


    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芝山：「怎么可能，是山本学长本来水平就高，只是发挥出来了而已。」


    「哈哈哈，也不是没可能，」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在赛前给山本做动员，他会热血起来也很正常。」


    男高啊男高。


    真的吗？芽音对此还是表示怀疑，为了验证一下，她双手拢在嘴边，对着山本喊了一声：「山本学长，加油——」


    听到这声应援，音驹和生川两队的队员先是看向了芽音，又看向了山本，只见他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三秒钟后突然攥紧双拳喊了起来：「噢噢噢——」


    看着山本身上冒出来的火，场边的芝山等人纷纷震惊：「山本学长燃起来了——」


    比赛继续，芝山将记录的工作交还给芽音。


    芽音看了眼本子上的个人得分，山本第一，黑尾第二，福永第三。


    「诶——」芽音有些意外，「部长今天的状态也很好诶。」


    以往的比赛记录都是福永得分比较多的。


    「比赛之前不知道生川的部长和黑尾部长说了什么，感觉激发了他的斗志，」芝山解释道，「大概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吧。」


    芽音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又听到犬冈说：「对了，芽音你刚才不在，没有听到部长的赛前动员，超厉害的！」


    赛前动员？


    芽音想了想，猜测估计就是大家一起围圆阵然后说「音驹fight」这种话，她见多了，不看也行。


    像前部长那样在比赛之前宛若指挥交通一样做一套花里胡哨的显眼包展示动作的还是少数。


    芽音正准备继续看比赛，却听到另外的场地里，木兔大声喊道：「赤苇，把球传给我！」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枭谷的二传手赤苇将排球传给了正朝网前跑的木兔，后者起跳后找准击球点，狠狠地来了一记扣杀。


    听到排球落地地板上发出「嘭」的巨大声响，芽音屏住了唿吸。


    ——地板要裂开了啊！


    第17章


    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芽音在球落地的一瞬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她全部的注意力就只放在那颗接触了地板之后，被狠狠挤压变形的排球上。


    作为经理的雷达被触发，芽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飞速地计算如果地板断裂要赔多少钱了——她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可怜巴巴的经费啊！


    这记扣杀很有威力，即便是被地板减缓了施加在上面的力道，反弹起来时依旧极具震慑感。


    不过还好，排球没有被扣进地板。


    「hey hey hey——」打出这记扣杀的木兔光太郎双手握拳兴奋地唿喊了一声，「我真是太厉害了！」


    芽音瞳孔地震——木兔学长，自己夸自己了！


    不过木兔的水平的确很高，即便是刚接触排球没多久的芽音也看得出来。而且他身上有种非常耀眼的自信，很能带动情绪。


    但是有点危险……


    芽音默默地把木兔划进了需要特别注意的第一梯队。


    收回视线，芽音轻轻松了口气：「放心了。」


    「嗯？」一旁的芝山纳闷地问道，「放心什么啦？」


    芽音伸手指了指隔壁继续比赛的枭谷和森然：「木兔学长的扣杀，我还以为会打穿地板。」


    原本还在看着场上的猫又教练听到这句话后都朝芽音看过去，还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哈哈哈，你在想什么？这只是排球而已啊。」


    自从芽音入部以来，猫又教练也观察过她。她对排球没什么兴趣，可作为经理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实在无可挑剔。她话不多，也不是外向闹腾的性格，但偶尔会语出惊人，带着一种独具特色的冷幽默。


    芽音眼神幽幽地看着猫又教练：「毕竟那个球……真的很可怕。」


    ——不要立g啊教练！在网球打爆水塔之前我也以为它只是个网球而已啊！


    「毕竟那是木兔，」猫又教练也看向枭谷那边的场地，「他可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啊。」


    芝山和犬冈瞬间用十分敬佩的眼神看向木兔：「好厉害——」


    而芽音则是一脸敬畏地又看了木兔一眼——果然需要特别注意！


    一上午过去，基本上每支队伍都跟其他队伍打了两场比赛。


    音驹胜四输二，战绩还算不错。枭谷赢了五场只输了一场，是截止到上午为止赢的次数最多的队伍。


    在喝水的时候，黑尾顺便看了下芽音在场边做的记录。


    平日练习看的多了，芽音做的记录也比之前更专业了，每个人的得分点和失分点都会记出来，方便教练在结束之后做针对性的总结和训练。

 第28页

    「辛苦了小芽音。」黑尾在将本子还回去的时候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芽音认真道：「今天的记录是芝山和我一起做的。」


    每次她出去打水的时候，就会把记录的工作交给芝山来做。


    「这样啊，」黑尾侧过身去，叫了一声站的稍远些的芝山，「芝山，记录做的不错，辛苦了——」


    芝山立刻抬头挺胸地站好：「是，谢谢部长夸奖！」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就说部长是公平公正的部长了。


    上午的练习赛结束后，所有人休息一下就准备去吃午饭了。在等大家用完毛巾和水壶的时候，芽音听到雀田喊了自己一声：「芽音——可以过来一下吗？」


    「是，雀田学姐。」芽音立刻答应下来，并且向黑尾报备了一声。


    黑尾有些好奇：「雀田找你做什么？」


    「去交换line吧？我们之前说好的，」芽音回答道，「雀田学姐和白福学姐在我去打水的时候帮我带路了。」


    「哦，交到朋友了啊，」黑尾沖她摆摆手，「你去吧。」


    芽音认真思考着。


    只是交换line的话应该不能算成为朋友，但两位学姐人都很好，如果能成为朋友那就更好了。


    于是她点点头：「我很快回来。」


    然而芽音并没有做到她说的「很快」回来，因为她过去刚跟雀田和白福交换完联繫方式，就被木兔给喊住了。


    「hey hey hey——佐藤！」木兔朝芽音挥着手，「你有没有看到我超级近网扣杀？」


    芽音点头：「看到了。」


    那是难度相当大的一种扣杀，不仅对球员的技术有要求，甚至还需要肩背部有足够的肌肉和柔韧度来支撑。


    闻言，木兔双手叉腰，表情神气又期待地看着芽音。


    然而足足半分钟过去，芽音什么都没说，这让木兔的表情有了一丝丝动摇。又过了半分钟，芽音还是没有开口，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木兔难以置信地问道：「没有了吗？！」


    芽音面露疑惑：「没有什么？」


    「夸奖啊！」木兔双手抱臂，振振有词地说道，「一般人都会接着夸一下吧？比如说更厉害超帅气什么的。」


    说着，他还拿眼睛偷偷瞄了眼芽音，随即又将视线移向一边，耳朵却是竖起来的。


    芽音：「……」


    木兔学长，不仅打球危险，性格也有点麻烦。


    察觉到从木兔身旁的赤苇投射过来的目光，芽音看了过去，就见对方正在用眼神向自己传达「拜託你夸夸他」的意思，非常诚恳，又带有歉意。


    甚至不光是他，就连枭谷的其他人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或多或少似乎都在表达这个意思。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背负了全枭谷的希望？


    不过只是夸夸木兔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他确实很厉害，于是芽音配合地点头：「是的，非常厉害，也非常帅气。」


    被夸了的木兔耳朵动了动，刚准备骄傲一下，在看到芽音的脸之后又骄傲不起来了：「你的表情不像是这么觉得。」


    已经在旁边观看了很久的白福替芽音解释道：「芽音天生就是这样的。」


    「这样啊……」木兔看起来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说法，语气还有些郁闷，「总感觉被夸的不是很爽，而且用的词也是我自己说过的……」


    赤苇看向芽音的眼神更加内疚：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芽音回了他一个「没关系」的眼神，随后平静开口：「因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厉害和帅气，木兔学长起跳时的身姿非常闪耀，打出的扣杀有着让我怀疑地板会裂开的威力，不愧是全国排名前五的主攻手。」


    ——不就是拍马屁吗？这活儿她熟！


    说完之后，芽音就听到木兔发出了一种略显怪异的声音，肩膀也抖动起来：「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他张开双臂，胸向前挺，做出了一个像赛罗奥特曼发射胸口光线一样的姿势，整个人再度变得明亮闪耀起来，情绪高涨无比爽快地说道：「没错，我就是最强的！」


    赤苇侧目看他：「木兔学长，佐藤没这么说。」


    「你这个时候应该配合我，赤苇！」


    芽音默默地想：是【akashi】还是【akaashi】呢？应该问问学长的名字怎么写……


    然后她就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了黑尾的声音：「木兔这傢伙，一爽到就吵死个人了。」


    「部长？」芽音扭头，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黑尾本来是没打算过来的，毕竟芽音是要和枭谷的两个经理社交的。但木兔也凑过来了，黑尾担心芽音会对他应付不来，过来的时候还被研磨吐槽了一句「你是她老爸吗？」


    黑尾神情阴险：「木兔的状态太好了，我觉得很不爽，所以过来挑衅一下。」


    木兔很幼稚地掰着下眼睑朝黑尾做鬼脸：「你们的经理可是觉得我超厉害的！好，去吃饭，下午我要更出风头才行！」


    赤苇跟在木兔身后，走的时候对芽音做了个感激的手势：「真是非常感谢你，佐藤同学。」


    「学长不用客气。」怪不得今天一见面黑尾就说赤苇辛苦了，是真的挺辛苦的啊……


    黑尾同样给了雀田和白福感谢的眼神，随后微微低头对芽音说道：「我们也去吃饭吧。」因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芽音说她担心木兔会打爆地板，黑尾开玩笑似的问她，「说起来，小芽音你之前该不会已经在想要怎么申请维修费用了吧？」

 第29页

    芽音目移：「啊……嗯。」


    「真遗憾，」黑尾摊手，「你最擅长的事情展示不出来了。顺便一提，这里是枭谷的体育馆，就算真的打爆地板那也是木兔干的，不需要你申请。」


    「……那种事情应该先提醒我吧，部长？」


    「……你真的没想到啊？」


    「……我撤回部长人超好这句话。」


    「咦，你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啊，忘记了，没有跟部长说过，是跟木兔还有赤苇说的。


    芽音抬头看了眼黑尾，默默攥紧拳头。


    可恶，让他也爽到了！


    第18章


    回到音驹这边，芽音将所有的东西整理收拾好之后，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去食堂吃饭。


    芽音跟在黑尾身后，打好饭正要跟他以及其他人一起找地方坐下，就听到雀田在叫自己的名字：「芽音——来这边嘛！」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发现除了雀田和白福之外还有两个女生，是森然和生川的经理。


    「部长……」


    「你去吧。」


    黑尾当然也听到了雀田对芽音说的话，不等芽音提出申请就直接给她批准了。


    于是芽音便端着自己的餐盘，走过去之后在白福身边坐了下来：「学姐们好。」


    虽然上午的时候交流不多，但芽音跟生川和森然的经理也认识过，知道她们都是自己的学姐。


    生川排球部经理宫之下英里语气欢快地说道：「我们排球经理联盟又增加新成员了！」


    雀田双手合十：「一来就帮了我们大忙呢，芽音。」


    工作了一上午芽音肚子早就饿了，注意力大部分放在午饭上，不过她还是分出一点精力听学姐们说话，并且在雀田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大脑飞速运作：「是说夸木兔学长那件事吗？」


    「是啊。」白福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让你为难了吧？真是抱歉。」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这种事情我多少也有些经验。我倒是觉得，呃——」


    话到一半卡住了，芽音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毕竟这是枭谷的事情，自己擅自评价似乎不太妥当。


    倒是白福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眯眯地问她：「是不是觉得木兔的性格有些麻烦，我们太惯着他了？」


    芽音语气诚恳：「学长学姐们辛苦了。」


    「我们早就习惯了，」雀田忍俊不禁，「木兔那傢伙状态总是不稳定，好的时候特别好，差的时候特别差。」


    森然的经理大泷真子笑了笑：「连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你们音驹的主将就不会这样，」说着，白福朝黑尾那边看了一眼，「不管是练习还是比赛，发挥总是很稳定呢。」


    「我会把白福学姐的称赞转告给部长的。」什么稳定，部长也是被夸之后会爽到的性格，她已经发现了！


    「诶诶，那倒也不用！」


    结果下午比赛的时候，她们就惊奇地看到，刚被说完发挥稳定的黑尾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活跃了不少。


    加上上午就热血起来现在还没降温的山本，以及配合默契的其他队员，硬是在下午第一场对枭谷的练习赛里，把木兔逼得频频失误。


    看着进入消极状态的木兔，赤苇在教练喊了暂停后立刻寻求场外援助：「佐藤同学，可以拜託你夸夸木兔学长吗？」


    芽音睁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诶，我吗？」


    黑尾立刻把芽音挡在身后：「这是我们音驹的经理！」


    芽音从黑尾后面探出头去看赤苇。在比赛的时候给对手加油，跟投敌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研磨看的心累——你们是在办什么排球联盟漫才大赛吗？


    临近傍晚，进行了一整天的排球练习赛终于结束了。


    四支队伍集合后，几位教练都对今天练习赛上大家的表现做出了点评，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等到教练们的训话结束，队伍解散，所有人又一起帮忙整理体育馆，出发离开枭谷已经是一小时以后的事了。


    坐在大巴车上，山本勐虎双手握拳，语气振奋：「我觉得我的能量还没用完，我们回学校继续练习吧，研磨！」


    「我拒绝。」研磨撇开脸，语气十分坚定，「我要回家。」


    「拿出斗志来啊！」


    「我没有那种东西。」


    坐在前排的黑尾及时制止了山本：「吵死了山本，你要是体力用不完的话就回学校去跑圈。今天打了一天练习赛，其他人都回去好好休息。」


    被部长的威严镇压，山本终于安静下来了。


    芽音原本坐在座位上整理今天的比赛记录，听到山本不说话了，她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跟隔着过道的黑尾说道：「勐虎学长体力真好。」


    「我认真的，你是第一个在比赛的时候给他加油的女生，」黑尾语气无奈，「别看他之前经常把『想要女经理』这种话挂嘴上，但其实连怎么跟女生搭话都不知道。而且他盯着女生看的时候又很可疑，所以也没有女生主动跟他搭话。」


    芽音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自从她入部以来，山本鲜少主动跟自己说话，基本都是她有什么部活相关的安排去找他，他才会开口。


    「说到底……因为排球部在音驹不够热门吧？」芽音捏着下巴，语气深沉地说道。

 第30页

    作为部长的黑尾觉得自己被扎了一刀：「小芽音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伤人了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很多人来看比赛的话，就会有人发现勐虎学长的扣杀很帅了。」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运动系的魅力就是在赛场上才能展现出来的。」


    「哦？」闻言，黑尾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感受到排球的魅力了吗？」


    「算是吧，」芽音点头，「我觉得你们都很厉害。只是单纯地靠身体和技术来打排球，不是靠改变物理规则，也不是靠忍术，或者靠气势让对手根本无法动弹——」


    「等等，」黑尾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说的这已经不是运动系了吧？」


    ——她在说什么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话啊！


    第19章


    大巴车一路顺畅，将排球部的部员们安全送回了音驹。


    下车后，作为部长的黑尾进行了简单的训话后就宣布解散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


    黑尾站在原地，等着研磨和芽音过来跟自己集合。知道他们三个同路，部里的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了，夜久有一次还开玩笑说，他们变成三人行了。


    研磨已经在想回家要赶紧把洗澡吃饭这些琐事做完然后开始打游戏，不等黑尾开口，他就已经朝那边走过去了。


    但另一个人却没有动。芽音面色平静地看着黑尾和研磨：「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有事？」犬冈好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啊？排球部的事吗？」


    「嗯，」芽音点了点头，伸手指着自己的背包，「用过的水壶、毛巾和背心都要清洗晾干才行。」


    在芽音说完之后，一年级的几个部员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二、三年级的集体呆了下——他们竟然忘记练习赛结束之后还有这个步骤了！


    以前没有经理，打完比赛之后这些工作都是大家分摊来做。今年有了芽音，这些工作都是她负责的，以至于他们都养成了不用再自己考虑这些问题的习惯。


    由俭入奢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终于体会到有经理的美好了！


    不过大家都走了，只留芽音一个人在学校做这些事情未免也太可怜了，于是芝山便主动提出：「我和你一起吧。」


    犬冈和列夫对视了一眼后，语气欢快地说道：「我们也来！」


    「诶，不用了，」芽音摆了摆手，「也没有多少工作，而且做完之后我还要去买东西，部里有些日用品不多了。」


    「既然如此，我留下来跟你一起吧。」闻言，芽音顺着声音，看向了说话的海信行。


    「海学长？」


    海信行一脸平和的微笑看着芽音：「日用品的管理和补充之前都是我在做，要买多少我也有数，可以给你做参考。」


    还没等芽音答应，一旁的夜久捏着下巴：「说起来，我们常去买东西的那家商场附近有家好吃的烧肉店来着，」他眼睛一亮，「那我也来，买完之后顺便在那一起吃饭吧，海。」


    海点头：「可以啊。」


    烧肉——


    芽音正想着到时候让夜久也带自己一个，就听到黑尾非常大声地指责夜久：「等一下 ，为什么不问问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我排挤出来了吗！」


    「你不是要回家吗？」夜久觉得自己也很无辜。


    「至少问一下啊！」


    「那你要来吗？」


    「当然要去！」


    两位学长，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都能摩擦出火药味啊。不过感情还真好，其中两个人要行动，第三个也要跟上。芽音默默想到。


    在确定好加入之后，黑尾又问研磨：「研磨呢？要不要一起来？」


    「不要，」研磨回答得干脆利索，「我要回家。」


    「这样的话，今天就只有你自己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当然也能回去。」


    小黑部长其实也是个爱操心的性格吧？


    不过最后变成三个三年级的学长留下来帮自己一起，这件事倒真是芽音始料未及的。


    主要是工作不多，这么多人就很夸张。洗水壶的工作被黑尾和夜久抢走了，两个人就跟比赛似的要看谁洗的干净洗的多，动作激烈到水花四溅。


    海则是帮忙清点物品。


    洗好的背心和毛巾还在甩干当中，芽音就趁这个时间坐下来写今天的部活日志。


    「我今天，真的彻底明白，有一个女经理是多么幸福的事了。」已经洗完水壶回来的夜久看到芽音在写部活日志，甚至感动得快要落泪了，「我们的日志自从被芽音接手之后，都变得整整齐齐，一个折角都没有了。」


    以前都是部员轮流来写，其他人倒也还好，但到了山本手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变得皱皱的，还会多出很多折角，甚至有一次连封皮都快掉下来了。


    「夜久学长，」芽音非常体贴地递过去一张纸巾，注视着夜久的双眸认真问道，「你和部长洗水壶的时候溅出来的水擦干净了吗？」


    夜久动作一僵，一旁的黑尾则是不客气地笑起来：「哈哈哈哈，被学妹问住了，夜久。」


    「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


    「我擦了啊，我就是知道小芽音会这么问所以擦干净才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比你来的晚啊！」

 第31页

    就在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海走了过来：「我清点完了，还有洗好的毛巾和背心我也晾好了，咱们走吧。」


    「出发——」


    到了商场，四个人目标明确地去往清洁用品的区域。


    海在路上给芽音说了一个大概的数量，并且告诉她：「这些大概可以用两个月。」


    夜久十分爽快：「那我们直接买双倍的数量吧，这样可以用到放暑假。」


    「可现在还不到五月，夜久学长，」芽音提醒夜久，「没必要买这么多的。」


    夜久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样的话你就要再来买一次了，而且今天有学长帮你拎，难得有劳动力可以用，你可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这话说完之后，不光芽音惊讶了一下，就连黑尾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也会对学妹说这种话啊，夜久？」


    要说研磨是不在意甚至讨厌运动社团里上下级关系的人，那夜久就是注重这方面礼仪的人，平时在部活的时候教训学弟都是毫不手软。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啊！」夜久觉得自己拳头硬了，「教训不省心的学弟和照顾女生是两码事！」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芽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那么，学长们不介意我再买点别的东西吧？」


    三个人齐齐摇头：「不介意。」


    然后他们就被芽音带到了卖除菌喷雾的货架前。


    看到芽音直接把货架拿空，虽然确实也没剩几瓶了，但黑尾还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不确定地问道：「那个，小芽音你要买这么多吗？你用的完吗？」


    「每天回家都要用，」芽音回答道，「大概每个月可以消耗一瓶。说起来，其实我想建议你们在部活室也放几瓶。」


    三个男生互相看看对方，最后又看向芽音：「我们？」


    「虽然说运动系的魅力就是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但是，」芽音语气幽幽，「挥洒完汗水回到部活室换衣服的时候，那个味道有多可怕，我想你们自己也知道吧？」


    三个人面色一僵——好恐怖的话，光是听声音竟然能闻到味道！


    「而且后面天气越来越热，」芽音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出过汗还弄脏的衣服一旦堆叠起来就是滋生细菌的最佳场合，多人共用的换衣间尤其要注意保持洁净。」


    芽音的语气很冷静，但黑尾等人听了之后，不由得就想起去年夏天有个队员忘记把换下来的衣服鞋子带回去，偏偏还赶上了周末，等到隔了两天他们去换衣间，就发生了不亚于宇宙大爆炸的恐怖事件。


    「我只是建议，」芽音又强调了一下，「我会买是因为我自己的个人习惯，毕竟我觉得保持好卫生对健康来说挺重要的。」


    夜久面色深沉：「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那我们在部活室也放一瓶吧，」黑尾向芽音求证，「这个东西除味道的效果怎么样？」


    「应该还算不错吧，」芽音回答道，「我之前参加的社团也有在用。」


    黑尾看向夜久和海：「买吧？」


    两个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买！……但是没有了啊！」


    「啊，没关系，我买的那些可以先匀给排球部。」


    「不错，完美解决了，」黑尾点头，「还要买别的东西吗？」


    「我想想……」


    四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推着购物车离开，没人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戴口罩的黑髮男生正在看着他们。


    准确的说，他是在看着芽音，并且是用一种士为知己的肯定眼神。


    她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而她所在的排球部部员都很听劝，这一点也让他有点羡慕。


    随后他又看向货架，瞬间心如止水——要买的除菌喷雾被买光了！


    古森元也过来找佐久早圣臣的时候，就看到他呆呆地站在货架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消极的气息。


    不过他经常这样，古森都习惯了。看到他是在对着空了的货架消极，他便说道：「咦，你要买的东西没有了啊？找售货员问问能不能补货吧，或者换家店买。」


    「嗯。」佐久早点点头，顿了顿，又问古森，「你认识音驹的人吗？排球部的。」


    刚才那几个人穿着同样的红色队服，背后印着「nekoma」的字样，他们是音驹排球部的。


    「音驹啊，在东京也算强校，」古森思考着，「不过近几年都没打进全国。你怎么突然问起音驹？」


    佐久早双手插兜，转身就走：「想问问他们部长，那个女经理是怎么招到的。」


    别的不说，那个女生在「运动系也要保持清洁」这个观念上跟他简直不谋而合，要是队里也有这么个经理……啊，男生也行。总之就是，没见到就算了，见到了突然就很想要一位同款经理。


    佐久早在心里碎碎念，没注意到旁边的古森已经被他刚才说的话震住了。


    ——佐久早竟然想要一个女经理？！


    第20章


    在排队付帐的时候，芽音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她？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黑尾迅速伸出手，准备随时接住可能会从她手里飞出去的钱包。


    而站在前面的夜久则是直接从背包里拿出抽纸转身往后面递：「要纸吗，芽音？」


    他们的声音和动作幅度有些大，惹得周围有其他的顾客朝他们看了过来。

 第32页

    钱包在芽音手里紧紧捏着，她也没有因为这个喷嚏就流鼻涕，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黑尾和夜久：「学长们太夸张了。」


    「因为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海向芽音解释道。


    黑尾也说道：「研磨有一次打喷嚏的时候，手里的游戏机飞出去了。」


    夜久将抽纸收起来：「那傢伙挂着鼻涕自己都呆了，其他人在帮他抢救游戏机。」


    芽音恍然大悟。


    怪不得学长们的动作熟练流畅得让人心疼。


    突然就知道了研磨学长的一点黑歷史。


    ——也不知道学长们是用上手接球抢救，还是下手接球抢救呢？


    付好帐，芽音将找回来的零钱和开的小票一起，仔细地放进了钱包里——这些都是要记录下来算在经费里的。


    走出商场的时候，三个男生每人手里都拎着挺大一袋洗护用品，看起来就很重，搞得芽音都有些不好意思，去吃饭的路上就主动买了水。


    吃饭的地方就是夜久说过的那家店，进去之后，四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次没有不喜欢被别人注意到的研磨，位置选的就很随意。


    在坐下之前，黑尾问了芽音一句：「小芽音，你要坐哪里？」


    四个人随便怎么排列组合都行，于是芽音在思考了两秒钟之后，坐在了海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海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非常治癒的负离子，靠近一点甚至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而且让黑尾和夜久坐在一起，还可以方便他们争吵。


    芽音喝了口水，不出他所料，两个人坐下之后刚看了会儿菜单，就因为要吃什么而针锋相对起来。


    海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表情，还对芽音解释了一下：「他们两个从一年级刚入部就这样了。」


    自从芽音入部以来也没少看黑尾和夜久吵嘴，所以她都习惯了。不过他们两个在球场上又很有默契，是彼此信赖的同伴关系。


    芽音和海都没吭声，就喝着饮料一边等餐一边听对面的两个在吵架。


    夜久和黑尾在吵的过程中很自然地就进入了对今天的练习赛进行復盘的环节，盘到最后，夜久嘆了口气：「我们的防守基本已经没什么漏洞了，要是能在进攻上加强一点就好了。」


    黑尾单手撑着下巴：「是啊，我本来还以为今年加入的新人可以培养成新攻击力的。」


    「说真的我其实挺看好列夫的，」夜久双手抵着额头，因为微微垂首，表情看起来有些惨澹，「但他连接球都练不好。」


    「说到这个，」黑尾笑出声，「之前研磨跟我抱怨过，练习的时候他都不想给列夫传球，传十个有十个接不到。马上就是ih的地区预选赛了，我和教练的看法是暂时不让一年级的上场，再练一段时间吧。」


    夜久和海也对此表示贊成，芽音松开吸管，语气真诚地发问道：「真的不能想想办法让列夫上场吗？」


    夜久痛心疾首：「我们还想进全国呢，不要提这么高难度的要求！」


    黑尾则是好奇地问道：「你想让列夫上场比赛吗？」


    「不是我想，是——」芽音欲言又止，「他自己总说要成为排球部的王牌，要是连地区预选赛都上不了场，又要找我抱怨了。」


    夜久捶了下桌：「他还真敢说！」


    「哈哈哈，他这股自信的傻劲儿我还挺欣赏的，」黑尾倒是不讨厌列夫的说法，「他不懂技巧，凭身体的优势和本能偶尔也能打出个不错的球。」他看向芽音，「上场阵容最后还是要教练拍板的，如果列夫真的因为这种事找你抱怨，让你觉得困扰，你就跟我说，我来解决。毕竟安抚部员的情绪可不是经理的工作，而是部长的。」


    芽音的眼睛亮了亮：「好，我知道了。」


    小黑部长，可靠！


    吃过晚饭，三位学长又和芽音一起将今天买的东西送回学校放进了部活室。


    夜久和海住在相反的方向，在校门口跟他们道别后，芽音和黑尾一起往车站走。


    车站附近有一家甜品店，芽音之前也有听班里的同学说过，里面的甜品很好吃。只不过她每次经过的时候正好都是放学高峰期，看着长长的队伍她就没有了购买的欲望。


    今天周六，时间又挺晚的，只有两个顾客在购买，芽音思考了一下，停住脚步后叫了黑尾一声：「部长。」


    「怎么了？」黑尾也跟着停下，见芽音伸手指了指路边的甜品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买甜品吗？」


    芽音点头：「嗯。要不部长你先走吧？」


    「没关系，一起吧。」


    黑尾腿长步子大，先到了甜品店门口，拉开门后用身体抵住，示意芽音先进，然后他才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虽然到了这个时间，店里的甜品数量不多了，但好在种类还算齐全，芽音选了个七七八八，倒也买到了一些想吃的。


    让她觉得意外的是，黑尾也买了。


    「部长，你也喜欢吃甜品吗？」芽音好奇地问道。


    「我一般，这是给研磨带的，」黑尾给芽音看了下自己买的东西，「他喜欢苹果派。」


    这让芽音不由得想起，研磨的line暱称和游戏用的都是「applepie」。


    ……多么感天动地的幼驯染！佐藤芽音发出羡慕哭了的声音。


    「好羡慕研磨学长，」芽音幽幽地说道，「我也想要小黑部长这样的幼驯染。」

 第33页

    虽然忍足也会专门帮自己带冰帝特供的布丁，但她和那两个堂兄弟实在是互坑的时间占多数。


    黑尾不由得一愣：「啊？」


    「说起来，」芽音又说道，「像今天这样和社团的学长们一起出来普通的採购、吃饭，也是上了高中之后才有的。」


    以前在冰帝的时候，团建的内容基本上是：去前部长家的大house开派对，去前部长家开的高级会所开派对，去前部长家新建的网球俱乐部打友谊赛，看前部长坐着直升机跳降落伞从天而降——


    音驹，在朴素中有一种充满了人情味儿的平静，好喜欢。


    黑尾并不知道芽音在以前的社团都经歷了什么，只是想起她曾经说，她会在原来的学校网球部当经理是被人报名参加的，于是理所当然地理解成，原来学校的部员连这种活动都不带她。


    小芽音，太可怜了！


    一向待人热忱的黑尾铁朗当下就决定，以后对芽音要更热忱一点。


    干脆下个周组织一次排球部团建吧？


    第21章


    回家的电车上没有很多人，车厢有些空旷。


    买来的甜品在芽音坐下后就被她放在了併拢的双腿上，虽然包装袋被店员仔细地封起来，但一低头还是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些香甜的气味。


    这是由焦糖布丁、奶油泡芙和蒙布朗蛋糕组成的，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旁边的黑尾买来的苹果派的香气。


    说起来，小黑部长今天意外的沉默诶。


    这么想着，芽音从甜品带来的幸福氛围中回过神来，悄悄侧目看了眼旁边的黑尾。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学总是一起坐电车，在芽音已经接受并且习惯的高中生活中，黑尾和研磨也被她擅自划进了组成部分。


    研磨在电车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游戏，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黑尾和芽音在说话，研磨偶尔会参与一下。


    今天研磨不在，黑尾也没跟她聊天，芽音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她偷瞄到黑尾的表情时，就放弃了主动跟他搭话的念头。


    小黑部长的表情看起来挺严肃的，加上他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在跟海和夜久讨论排球部的事，所以芽音猜测他现在想的应该也是跟排球部有关的事，于是就没有打扰他。


    但是有小黑部长在旁边，她戴上耳机看视频又很失礼，思索了一下，芽音干脆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去宫城的线路。


    这几天她又从猫又教练那里得到了更多练习赛的信息，五月三号到了仙台之后，他们就要跟第一所学校，槻木泽高中打练习赛。


    在仙台的那几天，他们的据点是乌野综合运动公园……


    芽音在地图上标註了这些信息，准备提前规划一下路线和交通方式，免得到时候去了人生地不熟，变成一群人抓瞎。


    哦对，列夫强烈要求她带仙台的特产回去。芽音以前虽然没去过仙台，不过她知道仙台很有名的毛豆大福，到时候就带那个回去好了。


    想到这里，芽音又搜索了一下毛豆大福，发现仙台站内就可以购买，不需要她再特意去找店，返回东京的时候就可以顺便买好。


    这种便捷的购买方式让芽音不禁开始考虑要不要多买一些带回去，侧上方冷丁不地就传来黑尾的声音：「已经在看仙台的特产了吗？」


    黑尾比芽音高出一大截，即便是坐着，他一低头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芽音的手机界面。


    他指了指芽音放在腿上的甜品：「都已经买了这些，心里还在想毛豆大福，小芽音你也太贪心了吧？」


    芽音振振有词地强调道：「是列夫说让我带特产给他的。」


    可恶，她兢兢业业给排球部做仙台路线攻略没被小黑部长看到，偏偏就是她开始查怎么买毛豆大福的时候被小黑部长看到了。


    就好像小的时候明明认真学习了两个小时，只是看了两分钟的漫画就被祖父抓包，变成一直在看漫画了一样。


    好气！


    「诶——」黑尾故意拖长了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嚯，「难道你不想吃？」


    芽音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来思考选项。


    选项一，不承认自己想吃，但是会被小黑部长说她想吃，总之经过几个回合的战斗后，她承认自己想吃。


    选项二，直接承认自己想吃，因为确实也想吃。


    视线移向旁边，芽音的声音少了几分底气：「我想。」


    「啊，你承认了！」


    芽音小声嘟囔：「不承认的话小黑部长会很烦……」


    「我听见了哦！两个耳朵全——都听到了！」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黑尾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并且朝芽音这边倾斜了一点。


    而芽音也火速拿出了应对政策，将自己刚刚做好的路线展示给黑尾看：「部长。」


    ——她才没有摸鱼呢！


    看清楚芽音手机屏幕里的内容后，黑尾惊奇地问道：「你还做了仙台的路线攻略啊？」


    黑尾没想到芽音连这个都做好了，但她会做这种事，黑尾却一点儿都不意外。


    毕竟芽音已经不是第一次一声不吭地提前做好事情了。


    「只是做个参考。」芽音语气平静，「我给部长也传一份。」


    「哦，好，」黑尾也没跟她客气，笑嘻嘻地应道，「多谢你了。」


    恰好这个时候电车到站，两个人先下了车，等出车站后，芽音才将自己刚才做好的路线传给黑尾。

 第34页

    黑尾接收到之后点开扫了一遍，确认完毕才收起手机。他侧目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芽音，明显感觉她现在心情很不错——虽然从表情里看不出什么。


    想起之前芽音说过的话，黑尾不由得猜测，可能这种外出集训她也是第一次参加，于是便说道：「去的时候可以带三百日元的零食哦。」


    芽音勐地转头看向黑尾：「你以为这是小学生郊游吗，小黑部长？」


    「但你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郊游前的兴奋啊，」黑尾反问道，「你自己没觉得吗？」


    芽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之前每次合宿都是在前部长家的别墅进行的，这种形式的合宿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在消除了最开始对「运动公园真的可以住人吗」的怀疑后，芽音甚至开始期待起来了。


    她试着跟黑尾讨价还价：「五百日元吧，部长。」


    「你还真是配合我啊。」黑尾笑了一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听起来格外明显，「其实，我也挺期待的。」


    感觉还有下文，芽音就没有出声。


    夜风带来些微的凉意，少女将身上的队服拉链拉到最上方，下巴埋进去，连平日里总是微微向下撇的嘴角也被遮挡住了一点。


    「以前的音驹排球部，并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黑尾不紧不慢地说起了音驹排球部过去的事情：「在上一届的学长退部之前，部里的上下等级还是很严明的，不喜欢这种制度的研磨还被学长特别针对了很长时间。猫又教练那个时候也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排球部的水平其实很一般，前两年不管是ih还是春高排，都没有打进全国。」


    运动社团这种陋习在各个学校都司空见惯，冰帝网球部也不例外，三年级的学长可以很嚣张地警告一年级的新人不要有非分之想，加入之后要做好捡球一年的准备。


    不过冰帝网球部的这个陋习，在芽音的前部长——迹部景吾加入之后就彻底改变了。他用高超的球技打败了一众学长，一个一年级的新人直接当上了部长。从那之后，冰帝的正选队员选拔原则就成了实力至上。


    ——现在想想，这个剧情还挺燃的呢。


    「那你们是怎么做的呢？」芽音好奇地问道。


    「什么都做不了啊，」黑尾的语气有些无奈，「只能忍耐和等待。忍耐到学长们隐退，等待猫又教练回到了音驹排球部。」


    芽音眨了眨眼睛。


    这个发展听起来没有当初冰帝网球部的热血，但不知道为什么，芽音却觉得，能这样坦率说出来的小黑部长也很了不起。


    「总之，」黑尾换了副轻松的语气，「现在的音驹在我看来，是一种很理想的状态。猫又教练很悉心地在指导我们，队友配合得也很默契，新加入的一年级都挺有潜力，连后勤都有了新的保障。所以我想，多打几场练习赛，变得更强一些，今年说不定能打进全国。」


    果然，运动社团的目标都是——称霸全国。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


    并不是十分自信张扬地说「我一定会带着队伍拿到全国冠军」，小黑部长在这方面的确是很稳健的性格。但……


    该说是出于对同伴的信任和期待吗？


    小黑部长的眼睛在闪闪发亮诶。


    第22章


    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芽音知道在对方发表这种制胜宣言的时候，是要顺着对方的话帮忙加油，增加对方的气势和信心的。


    于是芽音很配合地举起手握起拳，对黑尾说道：「加油。」


    只不过她总是一副棒读的语气，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诚心在加油。


    黑尾停住脚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了一声：「我说真的，要不是已经对你的性格有点儿了解，我会以为你是在嘲讽我。」


    同样停下来的芽音内心毫无波动：看吧，她就知道是这样。


    不想，黑尾却突然弯腰凑到她面前，用一种十分体谅的语气对她说道：「总是被人误解，你也觉得很困扰吧？真是辛苦了。」


    天生的臭脸加上不主动不热情的性格，这样的芽音会被人误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深入接触之后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直率的人，偶尔也会暴露性格中天然的一面。而她的天然用对了地方，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很认真。


    芽音的眼泪差点儿炸了出来。


    可恶，小黑部长的话卷着沙子吹到她的眼睛里了啊！


    从小到大她跟很多人解释过自己天生臭脸，但是对她说这种话的，小黑部长是第一个。


    被感动到的芽音甚至觉得，都不用等她老了，小黑部长现在要是给她推荐保健品，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买下来的。


    ——医学世家出身的佐藤芽音，当场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小黑部长，」芽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感动了。」


    因为距离很近，黑尾的眼睛又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芽音，自然也就没有错过她情绪的变化。


    虽然也能察觉到，不过……


    黑尾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实在很难看出你是在感动啊，芽音。」


    刚刚被温暖包裹住的心脏瞬间又凉下来，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哦，那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相处了这段时间，芽音也已经熟悉黑尾的性格，他可以很轻易地在正儿八经和贱嗖嗖挑衅人两种模式之间来回切换，就像现在，她就听出了黑尾这句话里还是调侃的意味占比大，所以就顺着他的话打出了配合。

 第35页

    ——就是说侑士那个【不想再捧哏了】的网名应该让给她啊！


    「不还——」已经高三、并且被芽音打上「稳健可靠」标籤的黑尾好像完全没发现他们的这段对话非常幼稚，只是重新迈开步子向前走。


    芽音抬脚跟上去：「还我。」


    「不还。」


    ……哼。


    回到家的时候，芽音的心情是很好的。今天的行程丰富到不可思议，虽然绝大多时间都在做她平时部活的工作，但也有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体验。


    在玄关完成了日常进门时的除菌消杀，芽音将今天新买的甜点放进冰箱，紧接着就去洗澡，确定自己已经干干净净之后，才扑到床上去。


    今天早上带出门的时候电量满格的手机因为没怎么使用过，所以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量。她解锁屏幕，发现几分钟前，【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群里有忍足兄弟发的消息。


    【不想再捧哏了：明天看电影去啊


    【速度即吾命：芽音新改的暱称看起来很有针对性】


    【不想再捧哏了：你幼驯染针对你】


    【速度即吾命：再说就是你的幼驯染】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不然你俩去网球场打一架吧】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什么电影？】


    【不想再捧哏了：你没关注最近的电影上映资讯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忙着研究排球规则，今天又跟着排球部去枭谷打练习赛，哪有时间关注那个？】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说起来我会这么忙还得谢谢你，侑士。黄豆微笑.jpg】


    【不想再捧哏了：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迹部打响指.jpg】


    久违地突然看到前部长的脸，芽音手一滑，手机差点儿掉下来砸在脸上。


    以前在冰帝网球部，芽音会在比赛的时候给迹部拍很多照片，还从里面挑了一些做成了表情包。本来只在一小部分人之间偷偷流传使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几乎全校都在用。


    芽音合理怀疑是她那个「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社牛幼驯染干出来的，不过好在迹部本人并不介意，甚至还颇为得意，亲自选出了「迹部本人最爱用top3表情包」。


    这份浑然天成的自信和骚包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速度即吾命：排球规则很难记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比网球难多了】


    忍足兄弟从小就学网球，芽音虽然没有跟他们一起学，但会经常跟他们一起去俱乐部看他们打球，在潜移默化中就记住了网球的各种规则，当初她能面试进冰帝网球部当经理也是得益于此。


    不过芽音现在对网球规则的看法是：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排球，虽然体育课和球类大会也有练习、比赛过，但因为专业级别实在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芽音对规则也没有深入了解过。


    【不想再捧哏了：那正好明天出来放松下，我请你看】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好，明天我有时间】


    【不想再捧哏了：所以我们还可以顺便去趟秋叶原】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别再惦记你那纯爱了，侑士】


    【速度即吾命：别再惦记你那纯爱轻小说了，侑士】


    【不想再捧哏了：你们这些人懂什么纯爱啊！】


    忍足约芽音看的是一部最近上映的爱情电影。


    临近中午的场次，又是周日，所以放映厅里上座率还挺高的，尤其是以情侣居多。他们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混在这样的场合里原本应该也是很容易被误解成一对的。


    但忍足满心期待电影，芽音则是面无表情地在喝奶茶，又摆着一张臭脸，这就导致两个人明显只是搭伙来看电影，还是那种买一送一的票找不到人了所以硬拉了一个来。


    虽然对爱情电影不感兴趣，但芽音却是个很合格的陪同者。


    她全程都看得很认真，还会给看到高潮的地方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忍足递纸巾，电影结束之后也会陪他讨论剧情。


    以至于忍足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还在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芽音？」


    芽音没有忍足那么感性，十分冷静地回答道：「按照咱们两家过去的交情和咱俩从出生就基本确定好的职业来看，这辈子想要断交也是没可能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就不能说点儿让我感动的话吗？！」


    「我拒绝。」


    接下来的流程以前也经常进行，芽音跟着忍足去了他常去的书店，在他挑选小说的时候自己随便看看漫画，然后勐然间想起：这里可是秋叶原啊！


    她拿出手机登录line，给研磨发了条消息。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研磨学长，我在秋叶原，你需要什么游戏代购吗？】


    冷不丁收到这条消息的研磨在震惊之余忍不住想：芽音，人真好啊……


    话说她这个暱称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被针对了。


    虽然加了line好友，但这还是芽音第一次给研磨发消息，所以他没注意芽音是什么时候改的暱称。


    【applepie：不用了，我每次都会在想玩的游戏发行日当天就去买回来】


    【applepie：不过还是多谢你】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不用客气，小黑部长和研磨学长平时也对我多有照顾，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第36页

    研磨认真思考着。他对芽音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照顾……吧？反倒是小黑确实挺照顾芽音的，昨天还陪她去买甜品，顺便给他带了一块苹果派。


    ……等等，小黑照顾芽音，结果受益者反而是他吗？！


    研磨不需要自己帮忙带游戏，芽音就没有再打扰他，而是继续看起了手上的漫画，直到她都开始怀疑现在少年漫画的作者精神状态堪忧的时候，忍足提着一袋子书过来找她了。


    将漫画书合上放回去，芽音冷静地问道：「钱够吗？」


    忍足扶了下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是有收敛的啊。」


    芽音又瞥了一眼那袋子书：没觉得。


    不过她从来不对忍足的爱好加以置喙，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嘲笑他：「看了这么多纯爱小说还是没有交到女朋友啊，侑士。」


    「我们npc是没有情情爱爱的好吗？」忍足理直气壮，「我也是在积累理论经验，等到我们的少爷朋友需要的时候成为他的爱情导师。」


    芽音摇头：「不，你的少爷朋友只会半夜给你打电话，见到你的第一句台词就是『忍足你快救救她』。」


    「我是不是应该现在练习一下『能不能不要大晚上叫我过来？』」


    「或者是『这点儿小事有必要找我吗？』」


    两个人正说在兴头上，忍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面色一僵，随即一脸哀怨地展示给芽音看。


    屏幕上的联繫人名字：迹部。


    芽音哽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这就叫不能背后说人吗？现世报来的未免太快了吧！


    部长的电话不能不接，只是忍足的声音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心虚：「喂，迹部，什么事？」


    芽音看看天，看看地，等到忍足挂断电话后，她才投过去询问的视线：少爷找你干什么？


    忍足收起手机。


    「你的少爷朋友说，要请我们吃饭。」


    第23章


    芽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听忍足说，迹部在附近的一家会所跟榊太郎谈一个投资项目。因为对方晚上另有安排，所以迹部就想找忍足一起吃个晚饭。


    榊太郎是冰帝网球部的监督，同时也是冰帝的音乐老师。据说他本人很有钱，做老师只是兴趣使然。


    脑海中浮现出无论何时都一身正经西装散发着闷骚气息的榊太郎监督，芽音不由得想，音驹就连教练都很朴素啊。


    ……就是说高中生和老师一起谈项目投资这种事就很不高中生啊！


    迹部在电话里问清楚忍足和芽音的位置后，确认了他们相隔不远，就让他们在原地等着，他会过去接他们。


    但芽音回想了一下刚才忍足跟迹部的通话，有些疑惑地问道：「少爷知道我也跟你在一块吗？」


    她没听忍足提到自己的名字，但忍足说的却是「请我们吃饭」。


    「他不知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忍足耸了耸肩，「他看到你也在这总不会把你赶走的，大家都这么熟了。」


    指不定迹部看到芽音还会挺高兴的，前几天他还问过自己，芽音在音驹过的怎么样。


    芽音思考了片刻，点头：「说的也是。」


    在对待朋友的态度上，芽音至今为止还没见过比迹部更慷慨大方的人了。


    迹部在电话里说他很快就到，芽音和忍足两个人在书店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不远处，车头的小金人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在司机打开后排的车门，看着从车上下来，身穿剪裁合体的西装，通身气质优雅矜贵的前部长迹部景吾，芽音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前部长看起来真的是跟高中生这个词一点儿不沾边啊。


    「好耀眼啊。」芽音不由得低喃道。


    「什么？夕阳吗？」忍足不禁有些感动，「再配上喧嚣的风。」


    ——他不解风情的幼驯染也终于开始走文艺路线了吗？


    「不，」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说部长的美貌。」


    这个回答让忍足瞬间心梗了：「你……」马屁精吗？！ 都已经不在冰帝了没必要这样啊！


    芽音自己也没想到，见到迹部之后，彩虹屁就这么习惯成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唯独朝他们走过来又恰好听到这句话的迹部觉得通体舒畅，站定后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的髮丝，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流露出一丝满意：「啊嗯，对本大爷的赞美可以当面说，不用背后偷偷的。」


    芽音面无表情：「已经说完了。」


    迹部不满地看着芽音：「再多说几句啊。」


    作为冰帝人气top1的风云人物，迹部的周围从来不缺赞美声。但他最喜欢听的就是芽音拍的马屁。倒不是说她的马屁有多么华丽动听，主要是她臭着脸说这种话，但态度又很认真，就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那可是另外的价格。」


    听着芽音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谈条件，迹部也不以为忤，只是向后指着停在路边的车：「走吧，去吃饭。」


    就像忍足说的，迹部看到芽音一点都不意外，很自然地就直接带上了她。


    上车后，迹部看了下时间，开口道：「时间还早，不然先去俱乐部打会儿网球？」


    芽音神色一凛，想也不想地就要开门下车，结果迹部更快一步锁了车门，让她没办法打开。

 第37页

    「放我下去啊——！」


    在芽音臭脸的表情和怨念的眼神双重攻击下，迹部看都没看她，一整个神态自若，直到车停下来，他才侧目看了一眼芽音：「到了，下车吧。」


    目的地是一家高级餐厅，而不是迹部一开始说的网球俱乐部。


    意识到迹部之前是故意害自己提心弔胆，芽音语气幽幽地说道：「部长你以后半夜不要给我打电话。」


    「啊嗯，那你说了可不算。」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三个人进了迹部提前定好的包间。


    跟出手阔绰又追求品质的前部长出来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需要芽音用自带的消毒湿巾擦桌子——毕竟能入得了迹部的眼，通常都是环境好、格调高的餐厅，本身就对卫生情况有着极高标准。


    而她也远远没有达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再自做清洁的洁癖程度，说到底也不过是受家学影响，比一般人更注意干净而已。


    以前也跟着迹部来过几次这家餐厅，芽音在拿到菜单之后很快就选好了自己要吃的餐品，选完之后还提出要求：「我走的时候还要打包一份甜品。」


    迹部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点，走的时候直接带上。」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餐点很快送上来。


    看到芽音拿出手机，忍足和迹部很自然地将他们的那份推过去，跟芽音的放在一起，等她拍完照片之后又撤回来。


    芽音竖起拇指：「完美。」


    「你吃完饭回家吗？」迹部询问道，「我送你们。」


    芽音看了下时间：「不回了，反正我爸妈都不在家。而且我明天早上要去整理排球部训练穿的背心，要是从家走的话会来不及，所以吃完饭还是直接回公寓那边。」


    「这么辛苦？」忍足都有点同情芽音了。


    「是谁害的啊？」


    面对芽音咬牙切齿地质问，忍足瞬间收声。


    迹部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两个人吵嘴，等忍足息声后，他问芽音：「排球部有意思吗？」


    「还行吧，比网球安全多了，」芽音喝了口水，「而且我们排球部的人都还挺好的。」


    听到芽音这样说，去过音驹并且见过几个排球部部员的忍足表示怀疑：「真的吗？我记得你们排球部有个人，我去填表的时候他还逃避我的视线，都不像是要纳新的样子。你们排球部真的没问题吗？」


    逃避视线？


    「啊，你说研磨学长啊，」芽音歪了下脑袋，「他是有点社恐，也不喜欢被人关注。」


    「还有染成金髮的莫西干头。」忍足继续回忆，「看起来还挺凶的。」


    「那个是勐虎学长，我们排球部的王牌，」芽音替山本辩解了一下，「他是那种要接触了之后才会发现很不错的人，而且还不敢跟女生搭话，意外的非常纯情。」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仅仅见过一次的山本勐虎的脸，忍足不由得嘴角微抽：「真亏你能把这种跟他毫不搭边的词用在他身上。对了，」忍足又想起来，「我记得还有一个鸡冠头不良……」


    迹部「啧」了一声，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嫌弃：「你们排球部怎么净是些奇怪的人？也太不华丽了。」


    「那是我们小黑部长，」芽音义正言辞地为自家部长正名，「不许你们这样说小黑部长！」


    「喂喂，我还在这呢，」迹部非常是时候地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我不是你的部长吗？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已经是ex部长了，」芽音面无表情地强调了这个事实，「小黑部长待人热忱，让我的身心都得到了治癒。我已经决定，就算小黑部长向我推销保健品，我也会毫不犹豫全部买下来的！」


    闻言，忍足和迹部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怎么感觉听起来更可疑了？这不是诈骗吗！


    第24章


    对芽音在音驹的现状感到忧心忡忡，在吃完付帐的时候，迹部忍不住问道：「你在音驹真的待得下去吗？实在不行回冰帝吧。」


    光听芽音和忍足对那个排球部的描述，迹部就觉得真让人不放心。


    迹部景吾这个人，虽然张扬自信到了自恋的程度，但对于自己认可的朋友，却会给予最大程度上的支持和护短。


    他跟芽音也是从刚进冰帝初中部的时候就认识了，芽音还是他们网球部的经理，做事认真仔细，替他分担了不少工作。


    而他们平时不上学的时候也没少一起出来玩，所以迹部早就把芽音划进了朋友圈子。她遇上麻烦，迹部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芽音不知道忍足和迹部两个人已经对音驹排球部有了天大的误解，在听到迹部这么说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ex部长又想让我回去给他干活了！


    于是她神色警觉地看着迹部：「你想干嘛？我不会回去的！」


    迹部忍了忍没忍住，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你一副本大爷要害你的表情？」


    「我只是担心自己会受到来自资本家的压迫。」毕竟迹部可是在她交换去帝光的时候都要让她做排版和经费预算及报销的人，她一个人同时兼任两个学校热门社团的经理，初中三年硬是积累出了四年经验。


    理直气壮地说完之后，芽音一把把忍足拉过来挡在自己面前，让他替自己承受来自资本家宛若小刀扎人一般的锐利眼神。

 第38页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忍足不知道第多少次非常熟练地劝慰迹部：「你别跟她计较。」


    「嗯哼，本大爷才没有那么小气。」少爷朋友的怒气成功转移到了忍足身上，「你就惯着她吧！」


    忍足本来还挺心虚地没说话，但是看到迹部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替芽音打包要带走的那份甜品，又提出要送她去车站，忍足反过来吐槽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啊嗯，本大爷做什么都有资格。」


    腔调跟迹部一模一样，但声音却是无论怎么模仿都没办法一模一样的女声。


    「你不要躲在我身后学迹部！」


    「哦。」


    站在他们对面的迹部忍下了翻不华丽白眼的冲动——这对关西幼驯染又在表演漫才了。


    周一早上。


    床头的闹钟叮铃铃地响了三声后，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啪」地一下按掉，五秒钟后，芽音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后伸了个懒腰。


    她将窗户打开，清晨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微风涌进房间，流动感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洗漱、换衣、整理床铺，做完这些之后，芽音又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回来的时候从便利店买的饭糰和牛奶解决掉了早饭，然后便背上书包，出门去往车站。


    因为高中入读音驹离家很远，所以芽音在这边租了一间单身公寓方便上学。本来父母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想让家里的阿姨一起住过来照顾她，但被她拒绝了。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点不适应，换了个全新的环境，熟悉的朋友也不在身边。不过时间久了，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要做的事都有了固定的流程，也就习惯了。


    芽音出门的时候时间还挺早的，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她站在公寓大门外等人，顺便开始在脑内整理今天去学校之后要做的事。


    首先当然是社团的事，去了之后要先把背心收起来整理好，等部员去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换上训练了。


    哦对，周六买回去的清洁用品还没登记在册，报销事项也得赶紧做好。


    第一节 课是物理，上周老师有说过要做随堂小考来着。


    还有中午吃什么好呢……


    芽音正入神地想着，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小芽音——」


    等的人到了。


    「部长，研磨学长，早上好。」芽音朝黑尾和研磨挥挥手，面向他们站定后等着他们走过来。


    研磨点点头：「早上好。」


    ——是专门在等他们吗？


    他们之前都是结束部活之后一起去坐电车，早上却很少一起。不过通常情况下芽音都比他们到的早，今天索性在公寓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就等到了黑尾和研磨。


    隔了老远的时候，黑尾就看到了站在公寓大门口的芽音。


    少女那头标志性的粉色头髮实在惹眼，很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也让黑尾的心情在周一的早上变得愉快起来。


    早上也不再只是偶尔遇到，芽音是有意识地在等他们。


    黑尾和研磨都没有刻意询问，芽音也没有特别点出自己是在等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同行的状态。


    「说起来，我刚才看到你在发呆，」黑尾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


    芽音认真回答道：「在想中午吃什么。」


    这个答案让研磨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一脸严肃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问题，结果就只是这个……」


    臭脸真的很有欺骗性。


    「话不能这么说啊，研磨，」黑尾振振有词地说道，「吃饱饭可是很重要的事，决定不了吃什么的时候确实会很困扰。」


    孤爪·不爱吃饭·研磨：「……不理解你们。」说完之后，他就拿出游戏机，准备打游戏。


    而芽音一脸沉思：「之前有听班里的同学说，学校便利店的炒面面包很好吃，不过我还没有吃到过。」


    「那个确实很好吃，人气也很高，挺难买的，」黑尾接话说道，「稍微去晚一点就会被抢光。」


    研磨看着游戏机画面，顺口说了一句：「我们班田径部的人每次都是沖的最快去买的。」


    「所以说，要是我们也能找一个跑的快的人去买的话……」黑尾捏着下巴思考着。


    芽音眨眨巴眨巴眼睛：「感觉好像有个合适的人选。」


    她扭头看向黑尾，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同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黑尾：「你想到了。」


    芽音：「小黑部长也想到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列夫——」


    被他们两个的表情吓得抖了一下，研磨忍不住吐槽道：「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不要同时笑吗？！」


    真的很吓人！


    虽然跟列夫还不太熟但研磨真的很想说列夫快逃了！


    「是是——」


    黑尾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芽音也恢復了平时面瘫臭脸的表情。她问黑尾：「部长你中午还来找我吗？」


    最近黑尾经常中午来找她一起吃午饭，除了他之外，研磨、夜久和海也会随机出现，所以她这几天也没有自己带便当。


    「去啊，」黑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过我们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喜欢拖堂，所以今天会晚一点。」


    「那我直接去部活室等你们好了。」


    「嗯——也行。研磨也一起来吧。」

 第39页

    「好。」


    在电车门关上的时候，芽音想：中午和列夫一起去买炒面面包吧，也顺便买着学长们的份。


    ——好像已经出现新的习惯了。


    五月三号，黄金周开始，音驹排球部的正选和替补要出发前往宫城，跟那边的学校打练习赛。


    出发前一晚，芽音在家里收拾行李，顺便跟桃井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桃井有些沮丧：「也就是说，你一整个黄金周都要在仙台吗？我还想约你出来玩呢。」


    芽音将一个小型急救箱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教练和部长是这么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嘛。」


    「嗯——那就没办法了，」桃井忍不住笑起来，「本来还想说你就请一天假提前回来的，但你肯定不会答应。」


    芽音是很认真的性格，这一点桃井很清楚。


    当初芽音去帝光做交换生的时候，正好跟桃井是一个班的。跟芽音相反，桃井长相甜美，性格也外向亲切，但即便如此，她看到芽音凶凶的表情，一开始也是不太敢跟她搭话的。


    那会儿篮球部里的事情很多，她作为经理又总被部长赤司征十郎委任一些搜集、整理资料的工作，以至于后勤的部分处理起来就有些吃力，想再招一个经理，但学校里的学生基本都已经加入了社团，招纳起来就有些困难。


    最后她将目光瞄准了没在本校参加社团的芽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可不可以暂时就任一下篮球部的经理，帮忙处理一些琐事。


    桃井本来是没抱希望的，但没想到芽音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理由是「来帝光当天桃井同学带我熟悉环境非常感谢所以愿意帮忙」。


    等桃井跟赤司那边沟通完毕后，芽音就上任了。虽然是临时的，不过芽音却一点都不敷衍，各项工作都做的很好，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在冰帝的时候就是网球部的经理，对运动社团经理的工作早就轻车熟路了。


    后来因为她做的太好，赤司还直接问她要不干脆转学去帝光算了。


    桃井也就是在那之后知道芽音其实性格很好，和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最后一天的话——」芽音想了想，「跟乌野打完练习赛我们应该就回来了，要是时间早的话我去找你，给你带仙台的毛豆大福。」


    「呜呜呜爱你——」桃井在感动之余，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小紫不是去了阳泉吗？阳泉在秋田，离宫城很近诶！」


    「感觉会被抓去做便当所以你绝对不要让他知道我去宫城了！」


    「诶？不会吧，都是高中生了，他应该有变成熟一点……吧？」


    「别人可能会，但敦不会所以你死心吧。」


    「说真的，我有时候会羡慕芽音你厨艺满点，」桃井有些郁闷，「我做出来的便当现在连青峰君都不吃了，可恶，我还想练好厨艺给哲君做便当的。」


    芽音语气谨慎且诚恳地提议：「五月，考虑一下把买来的便当装饰成自己做的怎么样？」


    虽然打赌的时候芽音赌了赤司会赢，但如果黑子因为这种理由输掉了比赛那也太可怜了！


    「说的太过分了吧！」


    在跟桃井打电话的同时，芽音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除了要换的衣服、洗漱用品和急救箱之外，芽音还在包里放了一点零食。


    ——好期待明天的「小学生郊游」哦！


    出发当天，所有人直接在车站集合。


    虽然部长黑尾说了七点钟就要全员到齐，不过山本和犬冈还是稍微迟到了那么几分钟。


    两个人担心会被部长骂，到的时候表情都很慌张。


    不过黑尾只是说了句：「很好，大家都顺利到了。拿好车票，准备进站了。」


    「是——」


    犬冈明显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部长骂呢。」


    芽音歪了下脑袋：「小黑部长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


    「总之及时赶到就好啦，」芝山语气兴奋，「真好，可以坐新干线了！你们以前坐过新干线吗？」


    犬冈点头：「坐过，初中时候修学旅行坐过！芽音呢？」


    「经常坐，」芽音回答道，「我祖父母住在大坂，我假期会坐新干线去那边跟他们一起住。」


    「真好——我也没有去过宫城，乌野是个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仙台。」


    黑尾和两位教练走在前面带路，但也没忘记要照看好部员。听到后面犬冈他们激动聊天的声音，黑尾转头看向他们叮嘱道：「大家都跟紧点，这里不是学校，不要走丢了。」


    「是——」


    虽然是一群精力旺盛的高中生——研磨除外，但上车之后，每个人都保持着基本的公民素质，即使很兴奋，跟同伴说话的时候也很小声，没有制造出什么扰民的噪音。


    这让黑尾十分满意，想着「看孩子」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结果就在出了车站前往槻木泽高中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研磨不见了。


    「那傢伙肯定又是低着头玩手机的时候掉队了。」黑尾抓了抓头髮，有些无奈地说道。


    芽音果断地拿出手机：「报警吧。」


    「那倒也不用这么夸张，」黑尾哭笑不得，「我沿着刚才走的路回去找他就行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我跟你一起？」芽音主动询问道。研磨突然不见，她也很担心，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仙台，人生地不熟的。

 第40页

    「不用，」黑尾用令人十分安心的语气说道，「我会很快找到他的，你们先去槻木泽吧。你替我看好其他人，别再丢一个。」


    使命感油然而生，芽音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她朝黑尾挥挥手，「注意安全，小黑部长。」


    已经完全接受「小黑部长」这个称唿的黑尾非常帅气地一摆手：「放心吧。」


    ……快去找研磨学长啊别在这里耍帅了小黑部长！


    不过看到黑尾速度极快地沿着刚才的来路去找研磨，芽音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也很担心，会那样做大概是为了让其他人放心……吧？


    黑尾花了点时间找到研磨，等他们两个到槻木泽高中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做好热身了。


    不过黑尾和研磨唿吸都很急促，估计也是一路连跑带走地赶过来，也相当于在路上做过热身了。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对槻木泽的教练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的主将和二传到了。」


    闻言，槻木泽高中有几个选手惊奇地看向了黑尾和研磨。


    黑尾身材高大，又有压迫感，他是主将这个事实很有说服力。但研磨……


    芽音听到他们小声议论着：


    「那个是他们的二传手吗？太矮了吧？」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会不会是替补？」


    「这所学校我们也没听说过啊，还是从东京来的，感觉不是很强……」


    芽音在心里冷笑：等你们领略到我们无敌的防守和研磨学长精妙的二传就知道我们多厉害了，你们这样是要被狠狠打脸的！


    她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因为本身就是臭脸，这次又刻意摆出了兇狠的表情，吓得那几个人僵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了。


    研磨走过来对着芽音竖了下拇指：「表情不错。」


    「气势到位，」黑尾也十分满意，「准备上了。」


    看到自家部员都围成一圈，芽音就知道他们搞体育的又要围圆阵了。


    说真的有点土土的，但是……


    然后芽音就听到黑尾沉稳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我们是血液，必须流畅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为了让『大脑』能正常地运作。」


    芽音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什么啊？


    也太帅了吧！


    第25章


    并不是最普通且常见的「fight」的加油口号，黑尾说出来的这句话更像是音驹排球部自创的神秘教条，以至于他们的圆阵都变得与众不同。


    将血液和氧气在体内的循环融汇到为队伍助阵的口号之中，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虽然面无表情，但芽音的内心着实因为这句口号而激动起来。


    怪不得上次犬冈说她错过了大家一起围圆阵喊口号很可惜，真的跟他说的一样超帅气的！


    队员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唯独研磨一脸无奈，甚至有种很想逃避现实的脱力感。


    圆阵解散后，犬冈还跑过来问芽音：「怎么样，我们的口号超帅气的吧！」


    研磨朝这边看过来，正想说「并不帅气只觉得过于中二所以很羞耻好吗」，就见芽音果断地点头，语气坚定地给出答覆：「特别帅。」


    研磨语气幽幽地说道：「你竟然会觉得帅……」


    他还以为如果说排球部还有唯一一个会站在他这边的，那应该就是芽音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跟其他人一伙的。


    再想想她嘴上说着当经理不过是社团活动其实还在私底下偷偷卷，研磨有种遭受背叛的心累。


    「难道不帅吗？」芽音眨了眨眼睛，「总比围在一起土土地喊『fight』好多了。」


    刚喊完「fight」的槻木泽高中排球部队员们：「……」


    ——怎么感觉好像被无差别地攻击了一下啊喂？！


    「哈哈哈哈哈，」黑尾爽朗地笑起来，「小芽音你很有品位嘛，下次围圆阵带你一起。」


    芽音眼睛一亮：「好哦！」


    ——啊，小芽音开心到用了可爱的语气词。


    研磨面无表情地从黑尾面前经过——好想逃离这个满是中二病的世界。


    看到研磨又垮起小猫臭脸，再联想之前黑尾说过研磨是音驹的大脑，芽音恍然大悟：啊，研磨学长是大脑本脑！


    等研磨走过去，芽音又看到黑尾朝自己伸出拳，也很配合地跟他隔空碰了下，然后将双手拢在嘴边喊道：「大家加油——」


    山本的眼角瞬间泛起了泪花：「第一次，是只有我们这边，有女经理在加油……」


    不知道槻木泽高中有没有女经理，至少现在他们没看到。以往只有他们看别的队伍有女经理加油，这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夜久双手叉腰，语气无奈：「你也太夸张了，山本。」


    「有什么关系，反正赛前动员彻底到位了，」黑尾哼笑了一声，颇有种要大战一场的气势，「那么，我们去赢比赛吧。」


    就像之前去枭谷打练习赛一样，这次芽音也是在比赛开始后，就先去找了饮水机灌水，记录工作交给在场边观赛的自由人替补芝山来做。


    这次没有主动帮忙领路的好心学姐，芽音花了点时间才灌好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音驹的比分落后了槻木泽不少。


    不过赛场上的音驹队员看起来有条不紊地在组织防守，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也都是一副老神在在丝毫不慌的表情，反倒是槻木泽的部员们又在窃窃私语，被芽音听了个正着。

 第41页

    「还是从东京来的呢，音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说啊，这都落后多少分了。我还想开开眼界，没想到是另一种开眼界。」


    「他们主将说的自信满满，害我还紧张了一下，结果白紧张了。」


    芽音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回到场边后按部就班地将毛巾和灌满水的水壶摆放好。


    第一次看音驹和别校的练习赛，在比分一开始落后的时候，芽音也有过类似的怀疑——怎么一上来就输的这么惨。


    不过后来经过观察，芽音才发现，音驹在比赛一开始的比分落后算是常态，但他们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落后，比赛进行到一定阶段，在摸透对手的风格之后，才会组织反攻。


    这次也不例外。


    猫又教练掐准时间叫了一次暂停，在其他人补充水分的时候，研磨冷静地给出分析，并且下达指示。


    再回到场上时，原本巨大的分差开始逐渐拉近，直到音驹反超了槻木泽。


    「研磨学长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反转不光是槻木泽的人没看明白，连音驹自己这边，芝山也不由得发出了感慨，「不愧是我们的大脑！」


    芽音贊成地点头，又说道：「能完全信任并且按照研磨学长的指示行动，其他人也很厉害。啊——」


    她勐然间想起黑尾跟她说过的话——「队友配合得也很默契」，说的就是这个吧？


    第一局的比分一开始拉的比较大，后面音驹追上来，赢下第一局的最终分数是25-21。


    到了第二局，音驹延续了上一局后半段的打法，在接球上也更加得心应手，密不透风的防守让槻木泽的选手无处下手扣球，就这样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最后以25-13的分数赢下了比赛。


    看着气喘吁吁的同时又全员都不可思议的槻木泽选手，芽音语气镇定地说道：「感觉我们的对手比较累。」


    「确实，」猫又教练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没有特别强劲的进攻，打到对面的球大概会让他们觉得这是可以接起来的，所以会全力以赴地接球。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排球本身就是一项只要不落在自己这边的地板上，就还可以继续下去的运动嘛。」


    虽然一开始说了些不怎么中听的话，但槻木泽的队员也确实拿出认真的态度来对待比赛了。


    收回视线，芽音将水壶和毛巾分发给回到场边的队友们：「辛苦了。」


    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水，黑尾伸手指了指芽音身后：「刚才说闲话的几个人在看你。」


    「嗯？」芽音纳闷地转头，果然就看到有几个人在看这边。


    见到芽音转头，那几个人瞬间绷直了身体，表情慌乱地沖她鞠躬道歉：「对不起！」


    「噗哈哈哈哈！」黑尾不客气地笑出声，「你把人家吓到莫名其妙道歉了。」


    「不、不是的！」其中一个人急忙解释道，「那个，是因为之前说了些轻视你们的话，我们觉得非常抱歉。你们很强！跟你们打比赛我们也受益良多，非常感谢！」


    这样啊。


    芽音转过身去，也向他们鞠躬：「感谢各位不吝赐教。」


    黑尾也朝他们招手示意，然后又和芽音一起去跟其他人列队。


    「对了，」芽音好奇地问道，「部长，那个超帅的口号是谁想出来的？」


    首先可以排除研磨学长，在部长喊口号的时候，他这个社恐人看起来羞耻得快要碎掉了。


    「哼哼，那当然是我了。」说完之后，黑尾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龇牙坏笑，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看起来已经准备好接受赞美了。


    芽音：「……集合了，部长。」


    「……喂！」


    倒是夸他啊！


    第26章


    列队完毕，两校排球部的教练分别对两支队伍的表现做出了点评和指导，接着又互相鞠躬致谢，全部执行完毕后，音驹的队伍才离开槻木泽高中。


    还在槻木泽高中的时候，一群男高中生还能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出大门，一个个就终于憋不住似的哀嚎起来：「好饿——」


    「教练，我们去吃什么啊？」一向很有活力的犬冈捂着肚子，看起来都变得萎靡了不少，甚至点委屈巴巴，「我现在觉得肚子空空的……」


    山本握紧双拳：「我甚至能吃下一头牛。」


    福永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仙台牛。」


    芽音掏出用来记帐的小本本：「吃不起，经费不够。」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要是被前部长听到，他肯定会笑死。


    「想什么呢？」黑尾瞥了眼芽音小本本上记的支出项目，「高中生出来集训吃点便当就行了，仙台牛也太奢侈了。」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今天是集训第一天，就让我这个教练请大家吃点儿好东西吧。我来带路，你们大家都跟好，不要掉队。」


    掉过队的研磨心虚目移——这句话听着实在太有针对性了。


    偏偏山本这个神经大条的人还要大声点出来：「听到没有啊研磨？别又走丢了！」


    「吵死了，虎。」


    虽然又一次强调过，不过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黑尾特意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芽音因为要把小本本收起来，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背包，动作比其他人慢一步，所以也落在了后面。


    侧目看了眼芽音用纤细的身体背着个巨大的背包，黑尾主动说道：「我帮你背包吧。」

 第42页

    看到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芽音思考了一下，又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包蟹味煎饼放在了黑尾手上。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这是什么？」


    芽音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小学生郊游带的零食，可以吃的。」她将背包拉好，「不重的。」


    因为要外宿，芽音的背包里装了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加上一个小型急救箱，背在肩上确实很有份量，不过完全在她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其他人也是一样，至少在芽音看来，黑尾那个背包应该不会比她的轻多少，但他依然愿意主动帮自己分担，这就让芽音很感动。她语气诚恳：「谢谢小黑部长，你人真好。」


    黑尾还在想芽音竟然真的带了郊游吃的零食，听到她这么说，他将煎饼收起来，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猝不及防就收到了一张好人卡啊。」


    「是在夸你。」芽音强调。


    「没觉得，你换个别的方面夸吧。」


    芽音转头看了黑尾一眼，发现他正用「你还没夸我想出了一个超帅口号」的眼神看着自己，思考了一下之后真诚地开口：「部长，你的生物一定学的很好。又要训练又要兼顾学习，还要作为部长管理社团，真是太了不起了。」


    黑尾本来只是想「诱骗」芽音赞美一下自己想出来的口号，毕竟还在槻木泽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芽音本来都要开始夸夸了，结果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她反而憋回去了。


    结果现在听到她没有夸那句口号，反而把赞美的词彙主要放在了自己身上，搞得黑尾一下子措手不及。


    「啊，是吗？」黑尾别开脸，像是掩饰性地抬起手摸着后脑勺，声音听起来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突然就懂了木兔为什么喜欢被人夸，也懂了为什么赤苇会让芽音帮忙夸夸。明明是臭脸为什么这么会夸啊？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的反应。


    小黑部长竟然是被人夸了之后还会不好意思的那种人吗？


    垂眸思考了片刻，芽音再接再厉：「就是很厉害，能游刃有余地平衡好时间和精力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嗯。」


    走在前面的研磨越听表情越扭曲，并且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芽音到底自不自闭这件事有待商榷，但她其实挺的这个事实研磨是看出来了——她绝对是故意的。


    ——真叫人害怕。


    吃过午饭，两位教练又带着排球部去了另一所学校进行练习赛。


    下午的时间充足一些，所以练习赛就多进行了一场，不过赛况和上午差不多，都是以音驹的胜利宣布结束。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商议后决定先带队伍去乌野综合运动公园安顿下来。


    毕竟他们也只是一群高中生，一大清早就坐新干线赶过来，又打了一天练习赛，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地休息过。


    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一群人抵达了乌野综合运动公园后，直井教练就去找了负责人进行对接。


    对接完毕后，直井教练说道：「男生去宿舍那边睡，被褥都在壁柜里，自己拿出来铺好就行。」接着他又看向芽音，「管理员说，二楼有一个空出来的员工宿舍，芽音你去那里住。」


    芽音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直井教练。」


    「今天已经累一天了，就不再安排训练了，」猫又教练语气温和道，「你们要自主训练的话我没有意见，不过要注意适量。想去附近玩一下也可以，记得找我和直井教练报备。好了，大家解散吧。」


    「是——」


    芽音在解散时叮嘱所有人，在洗完澡之后把队服放在脏衣篮里就行，晚点她会一起洗，然后就去了单独安排给她的员工宿舍。


    房间不大，里面有一张两层的上下床，还有一个单独的洗漱间，虽然简陋但是够用。


    芽音将背包放下，正准备整理一下自己东西，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敦。


    第27章


    看到这个名字，芽音的大脑瞬间变成搜寻引擎，开始思考会是谁把自己黄金周来宫城这件事告诉紫原敦。


    首先可以排除桃井——她对好友的人品非常信任，答应自己不会说就绝对不会说。


    不过退一万步讲——等等，退的有点儿多了，总之就算紫原知道自己在宫城，也不能真的让自己跑去秋田给他做便当吧？她可是跟排球部一起出来集训的。


    这么想着，芽音接起电话，十分淡定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敦？」


    「啊，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紫原敦有些懒洋洋，但明显很期待的声音，「砂糖妞，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紫原喜欢给认识的人起暱称，在认识芽音之后，因为她的姓氏「佐藤」和「砂糖」谐音，爱吃零食的紫原就给她起了「砂糖妞」这个暱称，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现在？」芽音迟疑着问道。


    「对啊，」紫原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我们篮球队被邀请来打练习赛，所以我现在在东京，教练说比赛结束了可以自由活动，我就来找你啦。」


    芽音一时间心情复杂，以至于沉默了几秒。


    那头的紫原没察觉异常，还在继续说：「我会带个队友一起去，他第一次来东京，所以也想去。哦对了，还有，你明天能不能给我送便当啊？就是那种慰问便当。」

 第43页

    ——砂糖妞做的便当最好吃了，而且她在做鱼的时候会把鱼骨剔的超级干净，不用担心会被鱼刺卡嗓子。


    光是想想紫原都开心起来了，结果他就听到手机里传来芽音带有歉意的声音：「抱歉，敦，我现在不在东京。」


    「……诶？」紫原纳闷地问道，「你是去大坂了吗？」


    「不是，我在仙台，」芽音回答道，「跟排球部来这边合宿。」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来东京的话，反而离你更近一些吗？」紫原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语调，但芽音明显能听出，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是这样没错。」芽音语气肯定道。


    「……」


    沉默在手机里瀰漫开，接着是一些慌乱的声音。


    「教练，紫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漫画里的黑白线稿了！」


    「这傢伙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不是说要约朋友出来吃饭吗？」


    「啊，通话还没结束呢。」


    芽音满头黑线——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很快，芽音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的语气礼貌且温柔：「你好，我是敦的队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沉，没办法继续跟你通话，所以我帮他解释一下。」


    ——敦，你遇到了非常温柔体贴的队友啊！


    「敦的话，给他买美味棒和薯片，然后带他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就没事了。」芽音非常熟练地将安慰紫原的技巧教给他的队友，并且真心实意地送上一句，「麻烦你们照顾敦了。」


    「没关系，」对方并不介意，反倒说，「他看起来个子很大，但是却意外的非常孩子气。」


    描述得好精准啊，这位同学。


    结束通话后，芽音将手机装进口袋，拉好队服外套的拉链就往外走。


    她也得去解决一下队友们的吃饭问题了。中午是猫又教练请客，晚上的话去买便当应该就可以了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男生住的宿舍那边走，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的山本正在闹哄哄地吵着什么。


    ——真有活力啊，勐虎学长。


    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等到里面安静下来，芽音才说道：「是我。」


    里面很快又传出一些杂乱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过来开门的夜久笑着问道：「找我们有事吗，芽音？」


    「夜久学长，我现在要去买便当，所以来问一下你们要吃什么。」说完之后，芽音又看向里面，「学长们也是，直接告诉我就好。」


    咦，小黑部长和犬冈、芝山不在诶。


    等到大家说完之后，夜久问芽音：「你记得住吗？」


    芽音点头：「嗯，没问题。部长和犬冈、芝山呢？我再去问问他们。」


    原本在看游戏机的研磨抬起头来：「小黑去洗澡了，给他带有鱼的便当就行。」


    「犬冈和芝山说今天的训练量不达标，所以去体育馆了，」夜久对学弟们的上进倒是很欣赏，「就给他们带炸鸡便当和蛋包饭吧。嗯……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要买的话分量还挺多的。」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回去找队服外套的夜久——感动了，我也遇到了非常温柔体贴的队友！


    不过芽音还是拒绝了夜久的好意，毕竟打了一天练习赛，运动员这会儿就该好好休息才对。


    将每个人要吃的便当记好之后，芽音抬脚往外走，在经过体育馆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跑动和击球的声音。


    想起夜久说犬冈和芝山还在练习，芽音就没有很意外，但很快，她就听到了不属于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这球接的不错啊，芝山。」


    「是，谢谢黑尾学长！」


    咦？


    芽音不禁纳闷，研磨学长不是说小黑部长去洗澡了吗？他怎么会在这？


    黑尾拎起衣服擦了擦下颌的汗，眼角的余光瞥见体育馆门口多了个人，转头一看，就发现他们的粉毛经理正在外面猫猫祟祟探头窥视。


    犬冈和芝山顺着黑尾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芽音。


    「芽音——」犬冈朝芽音挥挥手，「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要去买便当，路过这里，」回答完犬冈的问题，芽音又看向黑尾，「小黑部长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本来是打算去的，」黑尾单手撑腰，另一只手反过来指指身后的两个一年级，「但这两个人说要练习，我还是过来陪一下吧。」说完之后，他又转身对犬冈和芝山说道，「已经练了半个小时，差不多该休息了。回去洗个澡，然后准备吃饭吧。奖励疲惫的身体也很重要。」


    犬冈和芝山立正站好，乖乖应声：「是！」


    接着他又对芽音说道：「稍等我一下。」


    黑尾很快将放在场边的队服长裤和外套穿好，只不过拉链没有拉上就走到了芽音面前，非常简略地对她说：「走吧。」


    「咦？」


    「不是要去买便当？」黑尾用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


    「走了。」


    黑尾直接伸手捏住芽音的队服后衣领，做了个「拎」的动作。倒是没有强迫感，但芽音想像了一下，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表情包——被生活捏住了后颈。


    在芽音迈开步子跟上自己之后，黑尾就很快松开了手。他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少女，想了想之后问道：「你每次都会把拉链拉到顶，衣领竖起来啊？」

 第44页

    「嗯，习惯。」芽音点点头，又伸手指指黑尾的外套提醒他，「部长，你还是把拉链拉上吧，这里比东京温度低，你刚出过汗，这样容易着凉。」


    黑尾倒是不太在意这种小细节，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芽音的提议，将拉链拉上。


    他不像芽音那样一拉到顶，只是拉到锁骨下方的位置，露出里面一小截黑色的队服短袖。


    芽音忍不住想，要是她以后遇到的病人都像小黑部长这样听劝就好了，不管是买除菌喷雾还是提醒他拉拉链，他都会接受诶！


    察觉到芽音莫名其妙地开始走神，黑尾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芽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就是觉得，小黑部长你跟仙台还挺配的。」


    「哈？」这是什么说法？


    「就是，仙台以前的藩主不是伊达政宗吗？」芽音眨巴眨巴眼睛，「独眼政宗。」


    「我可没有失明啊！」


    买好便当回去，和大家一起吃完后，芽音找了个大的垃圾袋用来装用完的便当盒，收拾好之后她看了下时间，又提醒所有人：「七点半之前要把所有换好的衣服放在浴室的脏衣篮里，我会一起清洗。」


    说完之后，她去将垃圾处理掉，回到自己房间也准备洗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


    【不想再捧哏了：你们集训进行得怎么样？】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打了一天练习赛，刚吃完饭正准备洗澡】


    【速度即吾命：哦哦，对，你说过要去仙台集训的】


    【不想再捧哏了：记得带毛豆大福给我】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哦，好，我多买点】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跟你们说，我正在经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我们集训的住处是跟这边的运动公园借的，部长他们睡集体宿舍，我借住了员工宿舍】


    【速度即吾命：怎么听起来惨惨的？】


    【不想再捧哏了：你们四天宝寺每次团建只吃流水素面有什么资格说芽音惨啊？】


    【不想再捧哏了：你的少爷朋友说让你发个位置过来，他用卫星定位看看你们附近有没有什么舒服点的旅馆，给你租下来住几天】


    芽音看着忍足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散发着金钱气息的财阀少爷发言？不要破坏她的小学生郊游体验好吗？！


    面无表情地退出群聊，芽音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索性直接出门，等洗好衣服再回来洗澡。


    结果她去公用浴室的时候，却在走廊上碰到了一个人。


    大概一米八七的个头，黑色的顺毛。大概是刚洗完澡，对方脖颈上还挂着毛巾，身上笼罩着未散尽的水汽。


    黑尾洗完澡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朝这边走来的芽音。


    他刚要开口打招唿，就见芽音一脸警觉地盯着他。


    「你是谁？」


    第28章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粉发少女和黑髮少年相对而立，一个满脸警觉，一个表情呆愣。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得诡异。


    出来找自动贩卖机的孤爪研磨拐过弯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


    ……这两个人在干嘛？


    研磨正疑惑着，就听到黑尾震声说道：「是我啊！」


    「好耳熟的声音……」芽音脸上的警觉减少了几分，上上下下打量了黑尾一番之后，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啊，难道你是小黑部长？！」


    黑尾点头：「就是我啊！」


    「但是看起来不像啊，」芽音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小黑部长是鸡冠头……」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你这个一年级的经理，私底下其实一点都不尊重我吧？」还叫他鸡冠头。他嘆了口气，将左边的头髮抓起来，尽量弄的和平时的髮型一样，「看。」


    芽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是小黑部长！」


    旁观了全程的研磨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脱力感：「哈啊……」


    槽点太多了啊！


    不管是换了个髮型就认不出小黑的芽音，还是配合芽音把头髮撩起来让她认出自己的小黑，都是槽点！而且平时芽音说话都是棒读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起伏，但这次研磨明显能听出，芽音的语气是加了感嘆号的。


    但最大的槽点果然还是，这两个人搞得好像「是我是我诈骗局」的现场版本一样。


    而研磨这一声也顺利地把芽音和黑尾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看到研磨幽幽地站在暗处，黑尾扶额：「你是座敷童子吗？这样神出鬼没很容易吓到人的。」


    头髮长到能完全挡住脸，游戏机屏幕又从下往上给他的脸打光，恐怖片氛围都快拉满了。


    研磨看了眼对面的芽音，发现她不为所动，便说道：「但芽音看到我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你顺毛的样子反应大。」


    芽音语气平静：「我是无神论者。」加上她多少也习惯了研磨异于常人的存在感，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一时间，黑尾的心情有些复杂，而这份复杂也表露在了他脸上，以至于研磨都吐槽他：「小黑，你那是什么微妙扭曲的表情啊？」


    黑尾捏着下巴：「就是小芽音看到不认识的人保持警惕这一点很好，但她没认出我又让我有点难受。」他转而看向芽音，痛心疾首地问道，「你到底是靠什么辨认我的啊？！」

 第45页

    芽音瞳孔地震看着黑尾——不是吧？小黑部长真的以为她没认出他来吗？只是换了个髮型而已脸又没变！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芽音把脸转向一边，发出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噗嗤」——糟糕，太好笑了。


    这一声笑得黑尾和研磨都有点儿懵，不过两个人也都迅速反应过来——芽音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她果然是个腹黑。


    这么想着，研磨伸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真了不起，小黑，你把她逗笑了。」


    虽然只是「噗」了一声，但他们好像确实是第一次见芽音这样笑——之前那些阴险的奸笑不算！


    黑尾阴测测地看着研磨：「你觉得我会当成夸奖收下吗？」


    「你会。」说着，研磨打了个哈欠，「我去找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了，你们继续。」


    ——咦，就是说他们到底在干嘛？


    黑尾追着研磨叮嘱：「不许买咖啡提神然后熬夜打游戏，听到了没有研磨？」


    回答他的只有走廊上他自己的回音。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研磨学长没理你呢，部长。」


    黑尾咬牙切齿：「你们两个是提前商量好了今天晚上要一起伤害我吗？！」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


    ——大黑猫炸毛。


    「吃过晚饭我就没见过研磨学长了，」芽音诚实地说道，「对了部长，你们现在应该都洗完澡了吧？」


    「洗完了，我是最后一个。」


    「那就好，」芽音点头，「我去洗衣服了，部长洗好就快回去休息吧。」她正抬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她伸手指了指黑尾的头髮，「这个髮型还挺帅的，小黑部长。」


    也不能怪芽音今天才发现黑尾也算个池面帅哥，实在是她初中三年见过的帅哥太多了。迹部和赤司两个出身财阀的少爷自不用说，甚至还有个叫黄濑凉太的模特，所以一定程度上她对「颜值」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免疫了。


    不过好像也不重要，小黑部长体现出来更多的是人格魅力。


    「那是我先走了，部长晚安。」


    「哦，好，晚安。」


    芽音在说完之后就向黑尾告辞离开去洗衣服了，留下一个顺毛的黑尾在原地发呆。


    ——怎么感觉今天一直在挨夸啊？


    第二天早上，芽音起床后将昨晚洗过的运动服收起来，叠好之后送到了男生宿舍门口，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门被拉开，出来了同样早起的犬冈和芝山。


    「早上好。」芽音伸手指了指放在地板上的衣服，「我来给你们送运动服。你们起的还挺早诶。」


    「我们也不算早啦，」芝山摸了摸后脑勺，「醒来的时候部长已经不在宿舍了。」


    犬冈也说道：「听说部长有早起晨跑的习惯。」


    「这样啊。」这帮搞体育的一个比一个卷。


    「说起来芽音你起的也很早啊，」芝山一脸佩服地看着芽音，「在学校的时候早上你也经常是第一个到的。」


    「我习惯早起。」芽音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又问道，「你们也要去锻鍊吗？我准备去买早饭。」


    犬冈和芝山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也去！」


    「那给你们五分钟，能洗漱完吗？」


    「能！」


    在音驹排球部里，运动社团特有的上下等级气氛已经算是很薄弱了，但同年级的关系总是会更好一些。


    毕竟大家是一起入部的，教室又连在一起，偶尔还会互相借阅教科书和笔记本。认识久了，芽音对犬冈他们就不会像对学长们一样客气。


    五分钟后，三个一年级一起走出了运动公园，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早饭。


    去的路上，犬冈和芝山兴致勃勃地跟芽音说着昨晚男生宿舍发生过的事，看起来比她还像小学生郊游。


    「对了，芽音我跟你说，」芝山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告诉芽音，「部长的睡姿真是太让人震撼了！」


    「咦？」芽音被勾起了好奇心，「有多震撼？」


    她记得黑尾说过，他的髮型是睡出来的。能把顺毛睡成鸡冠头，那睡姿确实应该很震撼。


    犬冈伸手比划着名：「就是他趴着睡，然后两个枕头挤脑袋。我以前也有跟同学一起合宿过，这种睡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芽音试图根据犬冈和芝山的描述在脑海中復刻了一下那个画面，但总觉得自己想像出来的应该远远没有亲眼看到的震撼。


    「你们下次能不能偷拍一张给我看看？」


    「会被学长们骂诶！」芝山心有余悸地说道，「山本学长昨晚就被黑尾学长骂了，差点还被罚去单独训练呢。」


    芽音想了想：「肯定是因为勐虎学长太吵了吧。」


    她还没见黑尾罚过谁，感觉就只是嘴上威胁一下而已，不过部长的魄力会让部员一下子变老实。


    「猜对了！」芝山朝芽音竖起拇指，「山本学长隔空向乌野宣战。」


    三个人已经走到了便利店门口，在芝山说话的时候，一个黑色头髮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沖他们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尽管只是看了一眼，但对方极为漂亮的脸蛋还是让三个人在原地呆了呆，又齐齐转头，结果也只能看到一个优美的背影。

 第46页

    美丽女生下巴上的痣很有特色，清冷出众的气质也让人印象深刻。


    「好漂亮的女生，」芽音收回视线，「我甚至出现了她刚才跟我打过招唿的幻觉。」


    「诶？」犬冈震惊地看着芽音，「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漂亮的女生吗？」


    芽音反驳道：「欣赏美丽是不分性别的好吧？」


    「说到这个，我们昨晚还跟山本学长打赌，」芝山竖起食指，「赌乌野有没有漂亮的女经理。」


    犬冈摸着脑袋：「结果被黑尾学长说，不要打这种没品的赌。」


    「能说出这种话，小黑部长已经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高中生。」


    进了便利店，芽音专门在货架上给黑尾选了一个金枪鱼火腿鸡蛋三明治。


    ——再加一瓶牛奶！


    第29章


    来到仙台之后，音驹排球部以乌野综合运动公园为据点，每天都在和不同学校的排球部进行练习赛。


    就和第一天比赛的槻木泽高中一样，后面几所学校排球部的队员一开始也没有把音驹放在眼里，毕竟他们的二传手看起来实在很不起眼，除此之外队里也没有其他特别引人注目的选手，比分还总是先处于落后状态。


    不过等到音驹逐渐把比分扳平，再反超，最后赢下比赛，看到对手因为不能理解为什么音驹明明没有很强的防守也没有很强的攻击却还是能获胜时的费解和不甘，芽音也跟着生出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暗爽。


    这对芽音来说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毕竟她以前待过的两支球队，虽然品类不同，但都是强校，一出场就自带大魔王气场，从来没有被人看低过。


    白天两位教练带着队伍去各个学校打比赛，等到傍晚比赛结束，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不过黑尾和夜久通常会趁着这个时间给犬冈和芝山开小灶单独练习，作为经理的芽音也被抓去帮忙计分。


    盘腿坐在地板上，芽音在计分板上给犬冈画了条小鱼，正要抬头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芽音看了一眼，是列夫。


    【列夫：芽音，仙台好玩吗qvq你们和那个乌野打比赛了吗？】


    【芽音：我们又不是来玩的，每天都在打练习赛和训练。也没有跟乌野比赛，猫又教练说乌野的排球部也在集训，要等到最后一天才进行】


    【列夫：你们打完比赛还要训练啊？！】


    【芽音：嗯，不过基本是犬冈和芝山在训练，小黑部长和夜久学长在指导他们】


    发完这条消息后，芽音又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列夫，顺便自己也点开大图看了一遍。


    好久没给部员拍照了，看来她的水平没有下降嘛。


    【列夫：他们两个偷偷卷我！】


    【芽音：没偷偷，他们正大光明的】


    【列夫：我也好想跟你们一起去集训啊qvq我姐姐知道排球部在仙台集训之后还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我好伤心】


    ……为什么不带你，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但信息肯定不能这么发，芽音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一下列夫，就感觉头顶突然多了一团阴影。


    哦不对，是四团阴影。


    她抬起头来，就发现原本还在练习的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将她团团围住，还都自上而下地俯视她。


    围观.jpg


    「抱歉，」芽音冷静地开口，「我在发消息，忘记帮你们计分了。」


    「真巧，我们就是准备结束训练，」夜久朝芽音招招手，「起来吧。」


    等芽音站起来之后，黑尾打量着她的表情，原本向半空抛排球的动作也停住，语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烦恼的样子。」


    芽音没有说话，只是解锁手机后将屏幕转向了黑尾。


    黑尾后退一步：「这不好吧？」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是列夫。」


    「哦哦，那没事了。」这下子不光是黑尾，夜久他们三个也围了上来，想看看列夫又有什么「惊天发言」。


    结果他们往上划消息的时候，却看到了芽音发给列夫的那张照片。


    四个脑袋一下子凑的更近了些。


    「各位，」黑尾指着那张照片，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得意，「我说这张照片里我最帅你们没意见吧？」


    犬冈和芝山没出声，夜久捏紧拳头第一个反对：「怎么就你最帅了？你就站在网前哪里帅了？怎么看都是我这个正面接球的姿势更帅气吧？」


    黑尾不服气：「你都快坐到地上去了，我这个一看就很有气势好吗？」


    因为芽音坐在地上，照片拍出来就是仰拍的效果，会显得人个子很高。加上黑尾又是双手向下压的拦网姿势，配上他那张恶人脸，看起来格外有震慑感。


    芽音欲言又止。


    重点不是这个吧两位学长？这是什么臭屁男高对话？能不能关注一下列夫说了什么？！


    「小芽音在吐槽。」


    「……我什么都没说吧，小黑部长？」


    「看你表情就知道了，」黑尾指了指芽音的脸，又朝她伸出手，「手机给我，我来帮你解决。」


    芽音顺从地将手机交到了黑尾手里，看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字，过了一会儿又还了回来。


    犬冈和芝山凑过来看黑尾回復了什么内容。


    【芽音：平时在学校里我和夜久没有单独给你训练吗？想来集训至少先把接球练好吧！——黑尾】

 第47页

    两个一年级屏住了唿吸——感觉好像跟着被训了一样！


    「我想列夫应该不会再发消息来了。」芽音将手机放回口袋，「我去买晚饭。」


    黑尾顺手将刚从地板上捡起来的记分板递给夜久：「那夜久和犬冈、芝山先回去吧。」他穿好外套，这次直接将拉链拉好后对芽音说道，「走吧。」


    看着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体育馆，芝山眨了眨眼：「诶，黑尾学长也一起去了。」


    犬冈也惊奇地说道：「很自然地就跟上去了。」


    夜久不以为意：「他们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黑尾本来就是会照顾后辈的性格，他们又同条路线上学放学，关系好一点也正常。芽音在部里对其他学长还挺客气的，会尽量不麻烦他们，但对黑尾的界限感就会弱一些。


    说完之后，他催促学弟们：「好了，先去洗澡，然后反思一下今天的比赛和训练。」


    「是——」


    离开运动公园，芽音走在黑尾身侧，思索了一下之后对他说道：「小黑部长，我还要去一趟便利店。」


    「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去买一块小蛋糕。」


    今天是她的好朋友桃井五月的生日，她人在仙台没办法给桃井庆祝，只能手机给她发了祝福，等回东京之后再给她补上礼物。


    但蛋糕她还是要吃的，便利店卖的凑合一下就可以。


    「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有要买的东西。」黑尾没说要买什么，只是伸手掏口袋，「我顺便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带什么好了。」


    结果他把外套和长裤的口袋摸了个遍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没电，让研磨直接带回去给他充电了。


    看着黑尾朝自己做摊手的动作，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芽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来问吧。」


    ……但是挨个问过去好像有点太麻烦了。


    说起来排球部还没有群。


    芽音建了个群，把研磨他们挨个拉了进去，群名也改成了【音驹排球部庶务科】。


    手机不离手的研磨第一个在群里发了消息。


    【applepie：？】


    【芽音：请大家将艾迪改成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诉我有没有什么需要从便利店帮你们带的东西】


    【福永：一包鱿鱼干，谢谢】


    【山本：竟然有群了！】


    【芝山：帮我买个指甲刀可以吗？我忘记带了t_t】


    【芽音：那个我有，回去找给你】


    【芝山：好的！话说这个群以后就当我们有需要找你的群用吗？】


    【芽音：是的】


    【芝山：那我拉灰羽和手白也进来！】


    【芽音：啊，他俩没来集训，我都忘了。我现在和部长去买晚饭，你们有需要的东西就发在群里】


    研磨看着芽音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眼旁边正在充电的黑尾的手机——没有接到邀请的提示。


    ……部长不在的庶务科群？


    在和周围的几所高中连打了三天的练习赛后，音驹排球部终于迎来了集训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和乌野打练习赛的这天。


    看得出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都很重视这场练习赛，比赛的场地都是直接租借了运动公园的体育馆。


    在乌野的队员到达之前，音驹的部员们先把体育馆里的场地给布置好了。


    挂网的时候，芝山仰头感嘆了一句：「感觉好不真实啊，这就要跟乌野比赛了。」


    听到这句话的海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一直在听音驹和乌野过去的恩怨，但时间太久，感觉乌野都变成传说一样的存在了，」芝山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你这么想倒也没什么错，」黑尾笑嘻嘻地说道，「毕竟是猫又教练和乌野的乌养教练年轻时的事了。虽然是乌野那边的监督先找到猫又教练说想打练习赛，不过我想，能重新和乌野建立起联繫，猫又教练应该也很高兴吧。研磨也难得有了点干劲，来仙台一趟也算不亏。」


    灌水回来从他们身后经过的芽音小声说道：「小黑部长怎么只说研磨学长，明明自己上个月说起乌野的时候也很期待来着。」


    「嗯？」黑尾竖起耳朵，「小芽音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芽音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大家加油，最后一场练习赛了，保持全胜战绩回东京吧。」


    显然她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不过黑尾也没计较，看了下时间后抬高音量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集合列队。」


    「是——」


    往外走的时候，芽音听黑尾说：「说起来，直井教练和乌野现在的教练也认识，感觉好像两代延续的死对头。」


    芽音一言难尽地看着黑尾。


    小黑部长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感觉什么八卦都逃不过小黑部长的耳朵。


    结果等到乌野的人到了之后，看着黑尾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地跟乌野的队长握手，两个人面不改色却暗中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来，芽音陷入了沉默。


    小黑部长还是太保守了，这明明是三代延续的死对头。


    ——你们当队长的能不能成熟一点啊？！


    第30章


    终于结束了和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的「友好握手」之后，黑尾回来的时候，嘴角都有些微微抽搐了。


    芽音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他「嘶」地倒抽了口气，反倒是泽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第48页

    她低下头，就看到黑尾的手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看来对方的力气更大。


    想起外套口袋里还有一张镇痛冰贴，芽音默不作声地掏出来递过去，碰了碰黑尾的手背。


    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自己一下，黑尾一低头，就看到了芽音递过来的镇痛冰贴。


    明明芽音什么都没说，但这个小小的动作里却好像包含着对他的同情和安慰。


    黑尾没接，还倔强地把脸转向了一边：「不需要。」


    芽音又默默地收回来——自尊心爆棚绝对不承认自己落于对方下风的嘴硬男高啊。


    看到研磨正在和乌野一个橘色头髮的少年说话，芽音不禁有些惊奇：「咦，研磨学长竟然认识乌野的人？」


    「啊，」黑尾转回来，也看向了那两个人，「就是来仙台那天，研磨掉队的时候碰巧见到的，说是叫什么……日向翔阳？」


    「乌野的自由人？」


    「研磨说他是副攻。」


    ……副攻？听到这个词，芽音下意识地转过去仰头看着黑尾——副攻的身高至少也应该是这个高度吧？毕竟这就是对身高有要求的位置。


    察觉到芽音的视线，黑尾也低头看她，从她那双浅金色的猫眼里看出了几分疑惑，他也大概明白了芽音在疑惑什么：「这个身高能打副攻，那个小不点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等比赛开始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芽音再度看向研磨和日向。


    真难得，研磨学长竟然在无障碍地跟别人交流，而且还是死对头学校！


    不过他们的交流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山本以为研磨被对方找麻烦过去帮忙助阵，结果对面的和尚头也以为是音驹在挑事。眼看大战一触即发，结果刚对上，就被夜久和对面的副部长给按住了。


    芽音还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和尚头说了什么「city boy」，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黑尾：「那我是不是『city girl』？」


    黑尾震惊地看着她：「你竟然喜欢这个称唿吗？」


    「因为以前没有听过。话说我们这边竟然是夜久学长在外交，」芽音一本正经地问道，「是因为小黑部长你太会挑衅人了吗？」


    「你在痛击队友，尤其是我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啊，小芽音。」


    黑尾刚说完，就看到芝山和犬冈走到了芽音身后。


    「芽音，」犬冈伸手戳了戳芽音的肩膀，等她转头后，又伸手往旁边指了指，「你看，那个好像是乌野的经理。」


    不光是芽音，黑尾也下意识地朝犬冈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长的很漂亮的黑髮女生进入了视线内。


    芽音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乌野真的有个很漂亮的女经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见过这个女经理——这不就是他们三个那天早上在便利店门口见过一次、看呆了的美丽女生吗？！


    见他们三个一年级都露出一脸「完蛋了」的表情，黑尾纳闷地问道：「你们见到乌野的经理怎么是这个反应？」


    芽音目移：「因为我们之前见过她……」


    芝山战战兢兢地说道：「当时我们正在说山本学长向乌野隔空宣战的事，被她听到了……」


    怪不得当时她还朝他们点点头，肯定是听到了乌野，也猜到了他们是音驹的队员。


    ——啊，美女经理又看到我们了，而且还又朝我们点头打招唿了！


    「就这？我还以为你们三个背着我在外面闯什么祸了，」黑尾不以为意，「赛前挑衅对手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用不着担惊受怕的，没事。」


    用风轻云淡的语气将这件事掀过去，黑尾铁朗成功收穫自家三个小部员崇拜的星星眼——部长，好帅气！


    两个队长各自带队进入体育馆后，就解散了队伍让大家先热身，两校的教练也在互相打招唿。


    站在场边看向观众席，芽音有些意外：「话说……今天的比赛竟然有观众啊？」


    「哦，毕竟是时隔多年的『垃圾场对战』嘛，」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而且有观众的话，选手说不定会表现得更好呢。」


    猫又教练果然很高兴诶。芽音默默地想。


    虽然他的对手乌养老教练因为生病不能继续执任，但乌野现在的教练是乌养老教练的孙子，而且时隔多年也跟宿敌学校重新建立了联络，打练习赛，甚至过去围观过「垃圾场战斗」的观众在听说之后也来观赛，这丝丝缕缕的联繫应该是……嗯……


    脑海中隐隐约约划过去一个词，像是飘在半空中等待自己去捕获。然而芽音还没捕获到，突然就听到夜久在喊自己的名字：「围圆阵了，芽音，芝山，你们两个也来。」


    「是——」


    研磨和福永中间有空隙，芽音就站在了那个位置，和其他人一起伸出右手，握成拳围成阵，听黑尾念出音驹排球部的神秘教条。


    ——好帅！


    对此感到十分羞耻的研磨满脸都写着无语，硬着头皮在乌野那边投射过来的「他们在干什么」的惊奇眼神中熬过了这明明很短却又很长的几秒钟。


    终于结束后，他瞥了一眼虽然还是一副面瘫脸但明显情绪很兴奋的芽音——真是看错你了。


    而芽音也察觉到了研磨的视线，思索片刻后握起拳对他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发个好球，研磨学长。」


    「嗯。」


    音驹这边的后排球员是研磨、福永和黑尾，夜久替换黑尾上场，黑尾就和芽音、芝山一起站在了场边。

 第49页

    芽音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对面的选手，然后指着对方的二传，语气笃定地说道：「那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嗯？」黑尾也朝那个二传看过去，「啊，因为他跟你一样是个臭脸吗？」


    芽音立刻扭头，表情变得更臭了：「才不是，是气势。而且，」芽音捏着下巴，「他是黑色m字刘海的髮型，在漫画里，这种髮型的角色，通常都很厉害。」


    黑尾、芝山：「……好有说服力！」


    不过乌野的二传手到底厉不厉害不是髮型决定的。


    比赛开始，研磨发球。虽然威力不大，但研磨的发球一向角度刁钻，不过还是被乌野的主攻手顺利接起。


    乌野二传手补救，他的手还没碰到排球，芽音就看到球场上有个橘色的脑袋一闪而过。


    「十号的小不点，」黑尾双手抱臂，「竟然已经开始行动了。二传是要把球传给他吗？」


    「咦？」芽音有些惊讶，「副攻手先行动二传手再传球吗？」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二传将球传给了十号，十号也直接起跳，将球狠狠排击出去，打了音驹一个措手不及，球没被接起来，落在了地板上。


    他甚至还是闭着眼打的！


    乌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拿下了一分。


    没见过这种快攻，芽音和芝山发出了小土狗第一次见世面的惊唿声：「哇啊——」


    不光是他们两个，音驹所有人，包括教练在内，也都被这个快攻惊了一下。


    乌野的教练和监督对他们这个反应都十分满意，显然是把这个快攻当成是一个杀手锏，亮出来就是为了吓音驹一跳的。


    黑尾很快回过神来：「那个小不点果然有过人之处啊，竟然能从那个地方打快攻。」


    速度快，跳的也高，闭着眼也能打到球，应该是球感也很不错。


    芽音不由得想起，冰帝网球部有个叫向日岳人的队员，也是跳的很高，姓氏还正好和日向反过来。


    ——要是有机会真想看他们两个一起摸高，比比看谁跳的更高。


    回过神来，芽音的视线依旧放在对面的二传手身上：「那个二传手确实很厉害。」


    「咦？」芝山不明所以，「不是十号打的快攻吗？」


    黑尾双手叉腰：「要把球传到能让十号刚好打到的位置，还得掌控好时间，二传手的技术确实很精妙啊。不过，我们的二传也不差就是了。」


    他看向了场上面色冷静、并不为这个快攻所动的研磨——他们的大脑正在观察呢。


    比赛继续，芽音也尽职尽责地在场边记录分数。


    「乌野的主攻手好厉害，」在乌野主攻手又一次扣杀得分后，芽音在计分板上记下分数，「他们的攻击力比我们强很多。」


    这会儿她身边站的是夜久，他看着场上：「自由人也很强。」同为自由人，夜久对乌野的自由人关注会多一些，看他接起了不少来路刁钻的球。


    「不过，」芽音竖起食指，「我还是觉得他们的二传手最厉害。」她想了想，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好想看他给列夫传球。」


    「喂喂——」夜久哭笑不得，「哪怕只是想想也不要给别人的二传手添这种麻烦啊。」


    就算只是想想也只能让研磨学长给列夫传球吗？


    研磨学长，惨。


    第31章


    乌野的快攻组合是一张打的很不错的牌，总能出其不意地扣球得分。音驹这边的注意力全都被日向吸引，导致其他攻手得分的命中率也相当高。


    「看来不光是用快攻得分，那个十号也是相当出色的诱饵啊。」猫又教练思索着，又向芽音伸手，「给我看看比分。」


    芽音双手将记分板递过去。


    除了十号的日向之外，乌野其他上场的队员芽音都不认识，就只写了背号。


    「十号自己就拿了四分呢，」芝山也在和芽音一起计分，他双手握拳，「虽然是一年级但是好厉害啊，跟二传手配合的也很好。」


    「再这样下去可要被他们赢了啊。」嘴上说着严峻的话，但猫又教练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轻松，并且在这个时候叫了暂停。


    芽音歪了下脑袋：「研磨学长应该已经想出对策来了吧？」


    「哦？」猫又教练有些惊奇地转头看向芽音，「你也这么想吗？」


    「最近的比赛都是这样啊。」芽音坦然说道。


    所以她也养成了习惯——和其他人一样等待研磨观察后做出的判断和指令。


    说话间，刚才还在场上比赛的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场边。


    芽音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大家需不需要毛巾和水，见黑尾沖自己摆手，芽音就站在原地没有给他们递，不打扰他们听猫又老师的教导和研磨的指令。


    就和芽音预想的一样，研磨果然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在听研磨告诉犬冈如何「封杀」日向时，芽音下意识地朝乌野那边看过去，目光锁定了看起来很兴奋的橘色头髮的少年。


    乌野的二传手就站在日向身边，察觉到芽音在看乌野那边，黑尾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还以为她在看二传手，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这么关注那个二传？」


    从比赛一开始赞美的话就说一箩筐了。


    不过那个二传手确实厉害，猫又教练都指出来，那个神奇的快攻其实二传手在主宰。　　「不是，在看十号。」芽音冷静地说道，「用沉默的注视给他增加压力。」

 第50页

    她还有这种本事呢？


    黑尾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下芽音的表情——嗯，他不保证以后不会使用「臭脸经理」这个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先挫挫对方的锐气


    与此同时，正在听教练乌养繫心说话的日向翔阳突然打了个冷颤，惹得旁边的影山飞雄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日向双手环抱住自己：「总感觉背后突然承受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压力……」


    日向的回答让影山更疑惑了，脑袋顶上就差浮现出一个具象的问号。倒是经理清水洁子在听完之后看了眼他身后，正好对上了音驹经理的视线。


    ——啊，是那个女生。


    两人视线交汇，清水洁子朝芽音微笑了一下，结果就看到对方神色一僵，「嗖」地一下子转回去了。


    这个反应让清水忍不住又笑了下——是个挺有趣的孩子呢。


    转回去的芽音面无表情，甚至还在队友们重新上场时给他们加了个油，实际上心脏乱跳——那个美女经理对我笑了诶！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犬冈按照研磨的指示，重新上场之后就开始拦截日向的扣球，从一开始追的很吃力，到后面能逐渐碰到球，即便不能直接拦网得分，也是不错的一次触球。


    就像研磨说的，重复几次总能适应的。


    好可怕啊，研磨学长，幸好我和这个人不是死对头。芽音如是想到。


    有了犬冈的「干扰」，日向的扣球逐渐没办法干脆利落地直接得分，影山也减少了给他传球的次数。


    比分从音驹落后被追到两队持平，再到音驹领先的局点。


    「感觉乌野的二传手也挺冷酷的，」芽音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很敏锐，发现日向不能得分之后，就将球传给别人。不过，比赛就是要赢。」


    「嗯，你说的很对，」猫又教练点头，「赢的方式有很多种，乌野有乌野的赢法，我们有我们的赢法。」


    音驹弱在没有攻击力特别强大的王牌，但在接球上基本没有漏洞。每个队员都能脚踏实地、谨慎仔细地接起球，然后一分一分地拿下每个球……


    「拦下来了——」


    在音驹的局点，犬冈终于第一次成功拦下了日向的扣球，在场边观看了很久的芽音和芝山下意识地脱口喊了出来。


    「真不错啊，」猫又教练也对犬冈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样就赢下第一局了。」


    虽然比赛中的每一分都很重要，不过赢下比赛的这一分显然要亮眼很多。回到场边的时候，山本勐虎还用力揉了下犬冈的脑袋：「你小子真不错啊，犬冈！」


    「是研磨学长的战术好，」犬冈握紧双拳，「下一局我也会努力的！」


    正在喝水的研磨只是「嗯」了一声，反应很是平静：「第二局也继续这么打，有需要调整的话我会再说。」


    「是！」


    有了第一局的经验，在第二局比赛一开始，音驹就压制住了乌野，领先他们两分。


    「啊，没有水了。」芽音将记分板递给芝山，然后带上水壶去饮水机那边打水，结果就在水池前看到了一道穿黑色运动服的纤细身影。


    是乌野的美女经理诶！


    第一局比赛结束的时候，芽音听到乌野那边有人叫她「洁子学姐」，由此推断对方的年级应该比自己高。


    ——「洁子」这个名字好适合她哦！


    芽音正要开口打招唿，清水也察觉到有人过来，转头看到芽音的时候也没有很意外，只是沖她笑笑：「又见面了呢。」


    ——洁子学姐主动跟我搭话了！


    芽音向清水鞠了一躬，十分礼貌地开口道：「您好，我是音驹排球部的经理，一年级的佐藤芽音，请多指教。」


    清水不禁有些意外——她比看起来要乖很多呢。


    「我是三年级的清水洁子，」清水也说道，「请多指教。」


    ——就连姓氏也和她的气质很搭！


    「像清澈的流水一样澄净高洁，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清水学姐，」芽音语气真诚地说道，「在便利店门口见到学姐的时候我就印象很深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没想到自己会被芽音如此直白地夸赞，而且还是程度很高的赞美，清水都有点不好意思，无意识地抬起头将颊边的黑髮别到了耳后：「那个，我倒是想到了，当时就猜想过你们可能是音驹的。」


    想起那天早上他们三个说的话，芽音又急忙说道：「我们说了些冒犯的话，真是抱歉……」


    「没关系，」清水浅浅笑了下，「运动社团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不用在意的。而且，能拿下第一局的比赛，你们确实很强。不过，我们也不弱。」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清水的眼神和语气都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这份坚定，来自于她作为经理，对上场队员们实力和毅力的信任。


    ——清水学姐，好帅气！


    发现清水比自己想像的要好接触，芽音就主动靠近了一些，和她站在一起清洗水壶、给水壶灌水。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后，芽音还顺利地要到了清水的联繫方式。


    学姐们都很好诶。


    乌野的清水学姐，枭谷的白福学姐和雀田学姐，生川的宫之下学姐，还有森然的大泷学姐。


    清水比芽音先来，也比她先灌完水，不过还是站在一边，等芽音也灌好之后才跟她一起回体育馆。

 第51页

    回到音驹这边，芽音看了下比分，又看了下黑尾：「又被夜久学长替换掉了啊，小黑部长？」


    黑尾十分坦然：「毕竟在后排的时候，夜久的接球可比我好太多了。你才是，去灌水怎么去了这么久？」


    芽音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乌野：「和清水学姐一起聊天，还交换了联繫方式。」


    「哦？被认领了啊，又交到朋友了，」黑尾点头，「不错，你已经比研磨好很多了。」


    小黑部长，语气听起来好欣慰啊。


    就是说为什么要说研磨学长？研磨学长是社恐啊，她又不是。


    芽音正觉得费解，突然发现日向不在场上：「十号也被替换了啊？」


    「嗯，」黑尾点头，「他轮到后排，但是接球技术很差，所以乌野那边换了自由人。不过，那个小不点很集中精神在看比赛呢。」


    「第二局开始之后，十号就没有拿过分了，」大概是代入了一下自己，芝山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这会儿心态已经崩了。但他一点都不气馁，还在想办法呢。」


    「比赛的时候平常心也很重要啊，」黑尾语气从容地教育芝山，「正式比赛的时候就算不能保持和练习赛时一样的心态，也要尽量放轻松，不用紧张。」


    「是！」


    随着日向回到场上和犬冈打的互不相让，受他们影响，山本和乌野的和尚头也针锋相对，这场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练习赛不该有的白热化阶段。


    「看得我好热。」芽音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黑尾伸手指指她：「你不是还给山本加油了吗？山本热血起来也有你一份功劳。」


    「小黑部长，请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锅。」话音刚落，山本的扣杀就又得了一分，芽音立刻双手拢在嘴边，「山本学长打得好！」


    18-15，音驹领先三分，不出意外的话，音驹会先拿到二十分。


    「该我上场了，」轮换到前排的前排的黑尾活动了下肩膀，「记得替我加油。」


    「我拒绝。」


    「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无情啊？」


    第32章


    进赛场的时候，黑尾还和下场的夜久击了下掌。


    「乌野的十号也轮到前排了啊，」夜久双手抱臂，「虽说前排有黑尾，拦网肯定不用担心了，但是看到犬冈在后排，我又没办法放心。」


    偏偏这局轮到犬冈发球，作为自由人的夜久没办法替换他，后排的接球这下子有了明显的漏洞。


    芝山看着场上的黑尾：「总感觉，主将也在场上的话，有稳定军心的效果呢。」


    结果下一秒他们就听到黑尾毫不留情地管人家乌野的十号叫「小不点」，惹得日向甚至说出了「叫别人小不点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不点」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芝山的沉默震耳欲聋，芽音也是面色深沉。


    怪不得小黑部长说让他们在外面不用担心挑衅别人，他自己就没起到好的带头作用啊。


    属实是上樑就没正过。


    除此之外，黑尾轮到前排，乌野那边也迅速调整了对策，在比赛一开始就重新使出了「怪人快攻」这个绝招，以极快的速度拿下了一分。


    夜久呆了两秒，狠狠踩了下地板：「黑尾——！」


    听到声音的黑尾朝这边转过来，面带歉意地打了个手势。


    「夜久学长，我觉得这个不能怪小黑部长吧？」芽音伸手指着日向，「那个快攻就算是速度最快的犬冈也要刷几次经验才能追上呢。」


    夜久理直气壮：「我知道啊，但是他失分了我就想喊他一下。」


    芽音恍然大悟——死对头是这样的。


    「有一说一，乌野那个二传手真的很聪明，」夜久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一定是他刚才看到黑尾上场迅速反应之后调整的策略，如果不用这个快攻，小不点的扣杀是会被黑尾拦下来的。那傢伙搞不好跟研磨一样，是军师级的人物，甚至体力和力量更强。」


    说完之后，夜久就上场去替换掉了犬冈。


    芽音双手拢在嘴边：「小黑部长加油——」


    这下音驹在场上的队员都是二、三年级，经验更丰富，团队配合也十分默契，是现在的音驹最完美的配置了。


    而乌野那边在轮换之后，自由人被换下场，场上的六个队员，有三个都是一年级的。


    虽然配合上明显跟音驹差出一截，日向除了扣球之外其他的基础也很薄弱，但二传手有着压倒性的才能，前排刚换上来的戴眼镜的副攻手个子高有先天优势，而且还会冷静观察判断。


    这样一支被教练比作是「乌鸦雏鸟」的队伍，竟没让音驹讨到什么便宜，硬是很快也突破了二十分，缩短了两队之间的分数差。


    猫又教练喊了一次暂停，再开始的时候，黑尾又被夜久替换下来。


    「想不到乌野还挺厉害的，」在场上的跑动让黑尾的喘息有些急促，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言辞间却满是对乌野的欣赏，「是个不错的对手。」


    「真从容啊，小黑部长，」芽音抱着计分板，「比分都被乌野咬的这么紧了。」


    「该赢的时候总是会赢的，这个时候只要相信并且应援队友就可以了，」黑尾伸手指了指芽音，「说起来，我听到你给我加油了。」


    闻言，芽音扭头看向黑尾，粉色的刘海下，那双浅金色的猫眼带了几分担忧：「小黑部长，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没有出声啊。」

 第52页

    「诶？没有吗！那我听到的是什么？」


    「都说是幻听了啊，远征太累了吧，小黑部长？」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芝山努力憋笑：芽音，好标准的傲娇——明明就喊了的啊！


    比赛进入音驹的赛点，但也只领先乌野一分。双方进入拉锯战，乌野试图用扣杀来追平比分，但不管怎么打，音驹都有办法不让球落地。


    或者说，每个人都在拼命救球，不让球落地，就连在场上跑动最少的研磨都扑过去救球。


    在他摔倒在地板上的同时，过网的球同样也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结束，音驹获胜，比分2-0。


    「赢了。」一旁的黑尾声音隐隐有些激动，并且跑进赛场，和队友们一起欢唿。


    芽音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小黑部长说的，现在的音驹是一种很理想的状态吧？


    ——我们是团队。


    本来以为这场比赛结束就可以打道回府，芽音都准备收拾东西了，不想日向却提出要再打一场，而猫又教练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芽音便放弃了收拾东西的念头，给队友们分发毛巾和水壶。


    发到研磨的时候，芽音低头看着研磨的膝盖问道：「研磨学长，需不需要镇痛贴？」


    最后一次飞身救球，研磨在摔倒的时候膝盖磕到地板了。他没戴护膝，芽音就格外关注了一下。现在看他虽然没有外伤，但磕那一下应该挺疼的。


    研磨思考了三秒钟：「给我一张吧。」


    「最后一球救的很棒，研磨学长。」


    「谢谢。」还好，不是那种夸张的赞美，他可以接受。


    一旁的黑尾喝着水，默不作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关系变好了一些啊。


    练习赛又进行了两场，虽然每场都是音驹2-0完胜乌野，但到了后面分数越来越难拿，到最后一局的时候都已经打出了30-32的比分。


    别说队员在场上累的不行，芽音在场边观看都觉得很疲惫了。


    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唯独日向翔阳很有斗志地喊了一声：「再来一场！」


    这下子连他们自己的队友都用不可思议的「你可够了吧」的眼神看着他，猫又教练更是无比震惊：「你在场上跑跳得最剧烈了吧？你的体力是无限的吗！」


    芽音回想了一下今天从开始到现在的比赛，日向不仅跑跳最多，甚至多余的消耗体力的动作也最多。


    ——这是什么体力怪人？希望另一个跳很高但体力废的向日选手能来学习一下。


    最后还是乌养教练直接把日向拎起来，提醒他音驹的人还得去赶新干线，没时间再继续打，日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他好喜欢比赛哦。


    确定不会再有新的比赛，接下来两校教练做点评指导也没有自己什么事，芽音就把水壶装进包里，和清水一起去洗水壶。


    「那个，真是抱歉，」清水面带歉意地对芽音说道，「日向一旦比赛开始就很忘我，耽误你们回东京了。」


    清水学姐的声音比水流还要好听，芽音摇了摇头，粉色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了几下：「没关系。」


    不过从时间来看，回到东京大概率已经晚上了，买了毛豆大福没办法给忍足和桃井他们送了。


    希望保质期久一点。芽音默默祈祷。


    「阿嚏——」


    「清水学姐你没事吧？是着凉感冒了吗？」


    「没事，就是突然鼻子有点痒。」


    芽音和清水回到球馆内的时候，队伍已经解散了。


    她走到黑尾身边，伸手指着正在面对面原地起跳的犬冈和日向，语气疑惑地问道：「那是在干什么？」


    她甚至听不懂他们嘴里叽里哌啦在说什么。


    啊，乌野一年级的那个眼镜同学也在，看起来也是一脸想要吐槽的表情。


    「谁知道呢，」黑尾耸了耸肩，「没一个字是我能听懂的，感觉都不像是会发生在高中生之间的对话。不过，」他主动跟乌野的十一号搭话，「你也该像个高中生一样，多打打闹闹吧？」


    月岛萤面露抗拒：「我不习惯那样。」


    「小黑部长又在挑衅人了，」芽音嘆了口气，向月岛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月岛：「……」好神奇的音驹排球部，竟然是经理替队长道歉！


    ——他还以为音驹的经理会是跟影山一样的性格，以貌取人是他不对了。


    黑尾双手抱臂语气不满：「你们一点都不像年轻人。」


    芽音皱了皱鼻子：「小黑部长也就只比我们大两岁，干嘛要装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嗯……虽然小黑部长平时是很靠谱，像大人一样让人很安心就是了。


    「少年老成吗？」黑尾摸了摸下巴，又伸手指指拦网那边，「那个比较像吧？」


    芽音顺着黑尾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乌野的王牌正在跟芝山搭话。他体格健壮，扎着丸子头，留着小鬍子，在比赛的时候还被猫又教练评价为「像个社会人」。


    大概是近距离更有威慑力，芝山都被对方吓得瑟瑟发抖了。


    「虽然看得出他是想帮忙，但是，」黑尾有些无奈，「有时候外貌给人带来的误解真是不可避免。」


    对乌野王牌的处境感同身受，芽音将装了水壶的背包递给黑尾：「小黑部长帮我拿一下。」

 第53页

    将背包接过来挂在肩上，黑尾看着芽音朝芝山那边走，心里正想着小芽音真是个善良的人，结果就看到她刚过去就把人家乌野的王牌吓得连连后退，惹得乌野队长泽村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那个鬍渣窝囊！」


    黑尾仰头看着球场上方的天花板。


    陷入恶性循环了啊。


    他还是去救救自家的两个小部员吧。


    经过一番混乱的解释后，误会总算消除了。


    音驹的部员们拿上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前往车站，乌野的教练和队员一起给他们送行。


    练习赛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认识到新朋友。


    看着双手紧握泪洒当场的山本和乌野的田中龙之介，研磨小声问黑尾：「那个是……？」


    他不理解。


    「谁知道，」黑尾看着手机头都没抬，「别看。」


    研磨放心了——看来不是他一个人不理解，小黑也一样不理解。


    芽音也在向清水道别：「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来仙台，或者你们有机会去东京的话，我们再见面吧，」她语气真诚，「记得联繫我，清水学姐。」


    清水点头：「嗯，一定。」


    看着两个少女凑在一起亲密地聊天，乌野的西谷夕双手合十——天呢，多么美好的girls talk。


    山本和田中也跟西谷站在一起，做出了同样的神情和动作——感觉世界被净化了，爱看！


    夜久走到黑尾身边，嘴角微抽着问道：「那又是什么？」


    「嗯？」黑尾总算抬头看了一眼，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道，「不受女生欢迎的dk对jk对谈的美好憧憬吧。」


    「你这傢伙嘴上也是一点儿不留情啊。」


    两个人站在那里，等芽音跟清水道完别之后回来。


    结果芽音刚回来站定，西谷和田中也跟着沖了过来。


    「音驹的经理，你等一下！」


    第33章


    田中和西谷两个人气势汹汹，饶是芽音已经见过各种大场面，也被他们冲过来的架势吓了一跳。


    ——这两个人，走路带风！


    不过芽音习惯性面瘫，即便心里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今天和乌野人的交集，确定自己没有惹过他们之后，便语气镇定地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反倒是黑尾和夜久两个人看西谷和田中来者不善，下意识地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明显是维护的姿态——即便知道这他们两个不是坏人，但这样冲过来也很吓人啊！


    和日向交谈回来看到这一幕的研磨满头黑线——你们两个刚才看到勐虎和田中挥泪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反应啊。


    西谷和田中两个目不转睛地盯着芽音，其实心里也很紧张，就连耳边都是自己如鼓般的心跳——真是要被她刚刚转过来时的表情吓死了！


    但是，如果是为了洁子学姐……洁子学姐——


    两个人齐声对着芽音喊道：「拜託你以后再来吧！」


    芽音：「……啊？」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呢？


    西谷的眼睛变成了一对闪耀的星星：「洁子学姐在跟你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生动温柔，甚至还会微笑！」


    田中双手合十：「看到这样的洁子学姐，我们觉得非常幸福。」


    芽音恍然大悟：「哦。」


    这两个人是清水学姐的狂热粉丝，和尚头的背后甚至都出现佛光了。


    ……怎么觉得这道佛光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么想着，芽音转头看向了自家待人热忱的小黑部长——一样的佛光！


    黑尾见芽音看向自己，还以为她是在向自己求助。看了眼站在她对面的西谷和田中，黑尾弯腰凑到芽音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觉得棘手的话我来解决。」


    这场面确实挺难应付的。


    夜久也面色严肃：「不用觉得会麻烦我们。」


    ——学长们真好！


    芽音摇了摇头，转回去看着西谷和田中：「我非常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和清水学姐说好了，以后再来仙台，或者你们有机会去东京的话还会再见面的。」


    西谷跳起来欢唿了一声：「好耶！」


    ——还以为音驹的经理看起来脸臭臭的不好惹，结果竟然出人意料的好说话！而且她和洁子学姐相处的很好，喜欢洁子学姐的一定不是坏人，这是西谷夕的原则。


    田中满怀期待：「如果你是我们乌野的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每天都看到了。」


    「差不多行了啊，」黑尾一伸手，把芽音拉到自己身后藏起来，「越说越过分了！」


    来趟仙台，经理都被人惦记上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黑尾「挪」到了他身后，芽音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哦，小黑部长的后脑勺长这个样子！


    背肌也挺发达的，隔着队服外套也能看出来力量感。


    盯着黑尾的后背看了一会儿，芽音从他身旁猫猫祟祟地探出头去，就看到乌野的队长和副队长正在往这边走。


    西谷和田中两个问题儿童在这边引发的骚乱自然也是没有逃过这两位的眼睛，眼看着自家部长过来，西谷和田中瞬间老实了。


    「真是对不起，」乌野副部长菅原孝支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们的队员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和菅原认识并且相处不错的夜久笑着说道，「我们的部员也受你们经理照顾了。真好啊，芽音，」夜久无比感动地说道，「你交到朋友了。」

 第54页

    芽音欲言又止。


    夜久学长这个和小黑部长如出一辙的欣慰语气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好像去枭谷打练习赛的时候也发生过。


    有个念头像海底上浮的气泡般从芽音的心里冒出来唿之欲出，然而上浮到一半，就被黑尾和泽村的对话给打断了。


    两个人就像早上刚见面的时候一样，笑容纯良无害地和对方握手，实则暗中施力较劲。这次两个人还都把队服外套的袖子撸到手肘，连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都一览无余。


    「下次我们不会输的！」


    「下次我们也不会输的！」


    尽管面容和语气都很平和，但任谁都看得出笼罩在他们周围的黑气，惹得夜久和菅原惊恐地叫起来：「恐怖，好恐怖！」


    芽音后退一步撤出黑气圈，结果却感觉到身后还是有很强的压力，一转头就看到直井教练和乌养教练也在进行同样的动作，他们甚至都不控制一下表情，直接把「扭曲」写在脸上。


    夜久和菅原同时转头：


    「怎么这边也一样？！」


    「太没风度了吧！」


    芽音默默地走开，跟研磨、福永站在一起：「学长们，等会儿去仙台站一起买毛豆大福吗？」


    研磨点点头，福永也竖起拇指：「一起吧。」


    和乌野的人道别之后，音驹众人总算在傍晚时分赶到了仙台站。


    买好票之后还有点时间，大家一起去买毛豆大福。


    好消息：现在还可以买。


    坏消息：保质期很短，买下来刚好可以当路上的零食。


    芽音问了一下，店家会提供冰袋，但最多也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她迅速在脑内做了个计算，然后拿出手机，翻出一个挺长时间没人说话的群。


    【东京情报共享】群。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你们晚上要不要来我这里？我是说练马区的公寓】


    【不想再捧哏了：可以啊，不过怎么这么突然？】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再晚一点毛豆大福就不能吃了！猫猫严肃.jpg】


    【不想再捧哏了：那晚上在你那吃饭吧】


    【教练我想学做饭：我也可以——】


    【不想再捧哏了：五月同学，拜託你换个名字，我看到你发消息都开始胃痛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可以现在出发，直接去公寓等我】


    【教练我想学做饭：你没回来我们怎么进去？】


    【不想再捧哏了：门口地垫下面有备用钥匙？】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bingo——】


    将地址在群里发了一遍，芽音又想了一下，买两盒带回去，另一盒回家之后立刻放冰箱，明天早上出门带着，去学校就可以分给列夫和手白。


    ——完美！


    买完大福，一群人顺利地登上了回东京的新干线，时间上卡的严丝合缝。


    从早上九点钟就开始打练习赛，中午下来吃了个午饭，下午的时间也依旧被练习赛占据，这群正在生长发育期的运动系早就被高强度的运动消耗了全部的体力，肚子饿的咕咕叫，一上车就开始吃刚买的毛豆大福。


    芽音把自己之前没吃完的零食也分给他们，一群少年边吃边小声说话，谈话的内容无外乎乌野二传手精密的传球以及和日向打出的怪人快攻、乌野王牌东峰旭的大力扣杀，还有队长泽村强大的防守能力。


    回程的时候，小学生郊游的氛围要比去的时候浓厚许多。


    芽音没有参与这些交流，毕竟技术上的事她不懂，所以只是低头在写今天的部活日志——这才是她的工作内容。


    她写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左边肩膀被人戳了下。


    后排坐着黑尾和研磨，想也知道是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芽音下意识地朝左边转，但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又往右转，就看到了黑尾沖自己笑得一脸欠扁，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在说：上当了吧？


    「我是故意装作上钩的，」芽音一脸镇定，「不然小黑部长太没成就感了。」


    「噗，」黑尾没忍住笑了声，「那还真是多谢你配合我啊。」


    研磨看着游戏机画面一脸无语——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芽音保持着向后转的动作，疑惑地问道：「小黑部长有什么事吗？」


    「给你，」黑尾递过去一个毛豆大福，「午饭之后就没吃过东西了，你不饿吗？」


    「还好，」芽音还没觉得饿，「我自己也买了的，小黑部长。」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黑尾振振有词地强调。


    「谢谢小黑部长。」


    「你在干嘛呢？」


    将毛豆大福给了芽音之后，黑尾也没立刻坐回去，反而又往前探了探身。


    上车之后其他人都在聊今天的练习赛，除了研磨——他总是固定的一上车就开始玩手机或者打游戏。


    另一个没说话的就是芽音了。


    选手们的聊天内容她插不进话，黑尾又不希望自家经理有被排挤的感觉——听起来也太可怜了。


    「在写部活日志，」芽音将自己写了一半的日志展示给黑尾看，「正在写比分。」


    「太尽职尽责了，小芽音，」黑尾都被芽音的敬业感动了，「这个其实回去再写也可以的。」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抓紧碎片时间完成吧，等会儿我还要算一下这次远征的经费。」

 第55页

    黑尾思索了片刻，直接站起来，示意芽音坐到里面，自己则是坐在了她刚刚坐的位置：「那你算经费吧，我来写部活日志。」


    「诶？」


    「自从你入部，这种事我都没做过了，偶尔也让我这个部长来分担一下吧。」黑尾将笔和本子从芽音手里拿过来，摊开放在大腿上，接着芽音刚刚写完的内容继续。


    ——小黑部长，天使！


    芽音默默感动，然后默默拿出这些天的消费小票开始算经费。


    这些都是轻车熟路的工作，加上芽音自己也有些算帐技巧，所以很快就算完了。


    因为没有额外修理场地的费用，他们的经费还有很充足的剩余！


    芽音扭头看向已经写完部活日志的黑尾：「小黑部长，我觉得我开始喜欢排球了！」


    「哦？」黑尾顿时来了兴致，「喜欢哪里？是团队默契的合作，还是扣杀得分的爽快？或者是——」


    芽音竖起拇指：「喜欢它不会破坏场地。非常好排球，使我经费节省。」


    黑尾：「……」


    这个喜欢理由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第34章


    芽音的这个回答让平日里能言善辩的黑尾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沉默在两个人周围瀰漫开，仿佛时空和都在此刻凝固住了。


    直到后排传来轻轻的一声「噗」，这份沉寂才被打破。


    黑尾迅速扭头向后看：「研磨，你刚刚是不是偷笑了！」


    研磨目移：「我没偷笑。」


    这有什么好偷笑的？他光明正大笑的好吧？


    小黑的排球推广事业在芽音这里屡屡受挫，很难不说这是一种「一物降一物」。


    已经将帐本和部活日志全部收起来、也用消毒湿巾擦好手的芽音手里拿着毛豆大福，虽然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担心：「小黑部长又幻听了，不然你也睡一觉吧。」


    ——之所以说「也」，是因为在他们写日志算帐单的这段时间里，吃饱喝足聊够天的其他部员都已经进入昏睡状态了。


    「我不困，」黑尾摆摆手，又起身转头看了眼后面睡成一片的部员们，就连两位教练都在闭目养神，重新坐下来之后说道，「要是我也睡了，到站的时候就没人叫他们下车了。」


    就连研磨都不玩手机和游戏机开始睡觉了。


    芽音咬着毛豆大福，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当部长就是会格外辛苦一些呢。」


    「也还好，」黑尾瞥了芽音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没辛苦到会出现幻听的程度。」


    芽音差点儿被毛豆大福噎了下——怎么还没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她伸出手指，在黑尾的手臂上指指点点：「斤斤计较的小黑部长。」


    「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黑尾拿出一瓶没开封的水，拧开瓶盖之后递给芽音，「我也是想趁回去的路上，復盘一下今天和乌野的比赛。」


    芽音接过水向他道谢：「谢谢部长。」


    说到排球比赛，黑尾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郑重了许多：「虽然跟我们音驹一样没落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的乌野能在比赛里让我们吃苦头，看起来还是很强的。」


    在黑尾说的时候，芽音的脑海中也在復刻今天的比赛。她说：「他们的进攻很强，我们的防守很强，各有所长。」


    「哦，你现在都会分析球队的优势和劣势了啊。」


    「有吗？」


    黑尾不置可否，语气沉了几分：「但是现在这种强还不够，至少要打进全国还不够。我希望这两支队伍都能变得更强。」


    「小黑部长真是心胸宽广。」


    「怎么说？」


    「一般人不会希望对手也变强吧？」芽音语气认真，「这样打败起来太有难度了。」


    「哈哈哈，确实也有人会这么想，不过我不会，」黑尾跃跃欲试，「就是变强的对手打败起来才有挑战性啊，我可是很希望在全国的舞台上，跟乌野来一场真正的垃圾场决斗的。」


    芽音歪了下脑袋——对哦，音驹和乌野之间还有这么个渊源呢。


    一瞬间，今天练习赛之前有过的想法有在芽音的脑海中冒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音驹和乌野两支队伍在球场上的交锋，队友之间的配合，还有比赛前助阵的口号。


    芽音不由得想起社团纳新那天第一眼看到的、现在正由自己保管的排球部旗帜，上面那两个黑色的大字，就是她今天没有捕获到的词。


    「啊，是『维繫』！」芽音脱口而出地惊唿了一声。


    「嗯？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过，」黑尾笑眯眯地说道，「你似乎理解我们队旗上口号的含义了。」


    芽音收回视线——她现在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排球了。


    吃完大福后喝了点水，芽音又冒出来一个想法：「对了部长，既然犬冈速度很快的话，我们能不能锻鍊得他更快一点？」


    她一边比划一边在黑尾好奇的眼神中解释道：「就是快到可以出现分身的那种，这样他就可以在球场的各个角落击球接球，音驹的防守就没有死角了！」


    「做不到的，绝对做不到，」黑尾摆摆手，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芽音的幻想，「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这种应该算犯规吧？这已经超出排球场上的限定队员人数了啊！」


    怎么做不到？我的幼驯染谦也就可以做到啊。芽音不服气地想。

 第56页

    先不管物理学，谦也的速度可是快到可以水上漂了！至于犯不犯规的，反正在网球比赛里不算犯规，毕竟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在排球里应该也可以。


    而黑尾也在纳闷芽音怎么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他拧着眉思索了半天，突然间福至心灵：「难道说，小芽音你是那种天才经理人？」


    「嗯？」芽音疑惑地看着黑尾，「什么天才经理人？」


    「就是那种知道一些独特的训练方式，然后传授给我们，帮助我们拿到全国冠军的天才经理人啊。」黑尾摩拳擦掌、语气期待地说道。


    芽音无情地戳破黑尾的期待：「别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小黑部长，我有那种本事早就去国际上有名的球队当教练了，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小说和电影里。我在训练上一窍不通，别说排球了，我做了三年网球部经理也没看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网球的。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经理，能做的只有后勤的工作，最多就是如果你们愿意接受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保养身体的诀窍。」


    「经理做到你这种程度已经不普通了，」黑尾正色道，「你可是我们排球部坚实的后盾。多亏了你，这次的合宿我们可比之前轻松多了。」他注视着芽音的双眸，「远征辛苦了，芽音。」


    列车疾驰，窗外的风景极速倒退，芽音的心脏好像被这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对话轻轻触碰了下。


    她也定定地看着黑尾，半晌才收回视线：「小黑部长也是，辛苦了。」


    咦，她这次倒是很坦率啊。


    黑尾笑了声，正想休息下，就听到芽音又说：「不过这次远征，我还是有点遗憾的地方。」她嘆了口气，「没有去青叶区，让部长和伊达政宗的铜像合影。」


    「……都说我没有失明了喂！」


    ——她怎么还在惦记伊达政宗啊？


    快到东京站的时候，黑尾去把还在睡的部员一个个叫醒，提醒他们要下车了。


    东京已经被夜幕笼罩，分开时猫又教练仔细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这才解散了队伍。


    和教练、队友们道别后，芽音就跟黑尾、研磨一起去坐电车。


    下车时她特意检查了一下装毛豆大福的袋子，发现用来冷藏的冰块没有完全融化，瞬间放下心来。


    到了公寓大门前，芽音停住脚步，朝黑尾和研磨挥手道别：「那我先回家了，小黑部长，研磨学长，明天见。」


    「明天早上记得等我们。」


    「好的。」


    研磨没说话，只是朝芽音挥挥手，等黑尾和芽音说完之后，两个人并排往家走。


    「小黑，妈妈说让你去我家吃饭。」


    「好啊。」


    进了公寓大门，芽音急匆匆地去坐电梯。回来的路上她收到了忍足和桃井在群里发的消息，说是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等她一起回来吃。


    走到自己租住的那件公寓门外，芽音拿出钥匙开门，这次只要拧一道就能把门打开了。


    门开之后，玄关处摆放着三双鞋子，其中两双摆的很整齐，另一双则是十分随意。如果芽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桃井带着她的幼驯染青峰大辉一起来了。


    她关上门，将所有的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沖里面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很快，桃井和忍足就出来迎接她了。


    「欢迎回来——」桃井语气欢快。


    忍足则是笑眯眯地说道：「远征辛苦了，快来吃饭吧。」


    大老远从仙台赶回来家里还有人等自己一起吃饭，芽音感动得快要哭了。她在玄关习惯性地先消毒，进去之后将装了毛豆大福的袋子递给忍足：「一盒放冰箱，另一盒我们现在吃。」


    「快去洗手。」忍足催促了一句。


    芽音飞快地跑去洗手间，洗了手之后出来，就看到其他人已经坐在茶几前等自己了。


    跟她猜的一样，多出来的那个人果然是青峰，在芽音朝客厅走的时候，他抬起手朝她挥了下：「哟。」


    芽音在茶几空着的一边坐下来，她面前的玻璃杯已经倒上了蜜瓜果汁。


    「我们来干杯吧。」桃井笑眯眯地提议道。


    青峰纳闷地问道：「有什么要庆祝的事情吗？」


    忍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青峰：「不要问理由，干杯就行了，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问问还不行吗？」


    「青峰君真的很擅长破坏气氛！」


    「怎么连五月都这么说我？」


    芽音歪着脑袋思考着，看了眼桌子上现在吃应该正合适的毛豆大福，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毛豆大福保卫战作战大成功！」


    四个玻璃杯在茶几上方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杯——」


    第35章


    回来的路上喝完了黑尾给自己的纯净水，芽音不是很渴，所以果汁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拿起筷子打量起了桌上的饭菜。


    「很好，放心了，」芽音松了口气，「没有一道菜是五月做的。」


    桃井半月眼看着芽音：「你这句话，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青峰已经在吃毛豆大福了，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不是很清楚：「为了不让她进厨房我也是费了一番力气啊。」


    「真是的，我要生气了！」桃井气鼓鼓的，「你们总是在这件事上伤害我，小紫也是一样！」

 第57页

    听到紫原的名字，芽音纳闷地问道：「敦怎么了？哦对，他黄金周跟着他们学校篮球部来东京打练习赛了，你们见面了吗？」


    「没有，」桃井语气愤愤，「他打电话给我抱怨，说他好不容易来东京，结果你去仙台了，正好错过，不能吃你做的便当了。我花了好长时间安慰他，还说可以做便当给他，他却一声不吭把电话挂掉了！」


    「这个……」芽音目移，「敦做事一向很孩子气的，而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


    桃井撇嘴：「你们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忍足语气谨慎：「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伤心，我们就要伤胃？」


    作为芽音的幼驯染，忍足自然也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桃井了。因为自己周围的女性基本都很擅长做料理，忍足就先入为主地以为芽音的好朋友桃井厨艺应该也不错。


    直到去年他们一起在佐藤家聚会，桃井进厨房做了一道惨不忍睹、散发怨气的料理出来，忍足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当时他和桃井还不是很熟，为了不让对方没面子，他努力吃了一点，结果一整晚都在跑厕所，还被当医生的父亲训斥「明显不能吃的东西为什么要进嘴」，从此将桃井的料理视为人生最难以逾越的鸿沟。


    迹部甚至还给桃井的料理命名为：食物的哀鸣。


    后来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需要自己下厨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地不让桃井进厨房，今天也不例外。桌上的料理简单的是忍足做的，复杂一点的是他母亲和美女士在家里做好让他带过来的。


    「你们——」


    「所以，」芽音咽下口中的炖牛肉，「阳泉来东京跟哪所学校打的练习赛？听起来不像是跟你们桐皇。」


    ——希望紫原没有把人家的食堂吃垮。


    说到这个桃井就来气：「我们的大前锋都不去训练，怎么可能有学校来找我们打练习赛。是井闼山啦！」


    青峰轻嗤了一声，小拇指掏着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好练习的？对手也好队友也好，一个能打的也没有。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首先，我想说，」芽音伸手指着青峰，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臭，「你要是敢把抠出来的脏东西随便弹出去你就死定了！」


    ——真难相信这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鞋子都不会摆整齐的傢伙竟然跟自己一样是处女座！


    青峰神色一僵，老老实实抽了张纸巾——也不用这么凶吧？！


    「其次，」芽音的表情恢復了平时普通级别的臭脸，「小看对手是要吃亏的，体育竞技最容易出现意料之外的结局。」


    远的不说，去年夏天的全国中学生男子网球大赛，立海大败给青学，三连冠梦断。u17世界盃，九连霸的德国队半决赛就输给了日本队。


    芽音说的话很有道理，但青峰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气的桃井哼唧了一声：「芽音不要管他，输一次他就老实了。」


    ——嘴上说着不要管他，结果最放心不下他的还是你啊，五月。这就是幼驯染。


    想起自己跟桃井还有个赌约，芽音准备回头给赤司发个消息鼓励一下他，让他势必带洛山男子篮球队拿个全国冠军。


    「怎么会有经理希望自己的队员输啊？」忍足碎碎念着，「不是都应该把全国大赛冠军当目标吗？迹部都说今年要重点抓爱睡觉的慈郎和体力短板的岳人训练了。」


    芽音面无表情：「溺爱队员的迹部少爷最多只能维持这个政策三天。啊，说起来，我去仙台的时候，在乌野看到一个队员，他叫日向，也跳的很高，但是他体力比岳人好多了。所有人都累趴了他还想打比赛，他的队友都想痛击他了。」


    忍足带着一脸求知慾问道：「你能不能问问他是怎么锻鍊的体力？」


    「要是以后还有机会见到的话我帮你问问。」


    四个人难得凑在一起，光是吃饭就吃了两个小时。


    明天还要上学，芽音今天又刚远征回来，所以吃完饭不久，忍足他们就离开了芽音的公寓。


    朋友们一走，芽音将粉色的马尾团成丸子头，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直到将公寓彻底清洁了一遍，才去洗好澡躺在了床上。


    疲惫感消除了不少，芽音也不是很困，看了下时间之后，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嘟——嘟——你好，佐藤宅，请问是哪位？」


    「喂，祖母，是我小音呀。」


    芽音五岁时就开始和祖父母一起生活，祖孙之间感情十分亲厚。祖父的性格刻板严厉一些，对她的课业要求很严格。但祖母是个温柔慈爱的人，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善于待人接物，在有意无意间就教授了芽音很多。


    被父母接回东京后，芽音会在稍长一点的假期去大坂看望他们。


    本来她打算黄金周去大坂的，但被社团的远征打乱了计划，期间又很忙碌。现在终于空闲下来，她赶紧给祖母打了个电话。


    将自己升入高中以来发生过的事挑了些有趣的说给祖母听，说到最后，芽音小声嘀咕：「下次去看你们大概要等到暑假了，对不起……」


    「不需要为这种事情道歉哦，小音，」祖母语气和缓，「小孩子长大了就是会有自己的生活，这样很好。」


    「嗯！对了祖母，祖父呢？」


    「哦，他说他对女高中生的日常啊烦恼什么的不感兴趣。」

 第58页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我没说！」


    「也让我跟祖父说话啦。」


    跟祖父母通完电话，芽音又分别给爸爸妈妈也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远征平安归来，已经准备睡觉了。


    发完之后她就没再管，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后熄屏关灯躺床上——谁知道他们什么时间能看到，总之她发了。


    ——可以安心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芽音像之前一样，和黑尾、研磨在公寓外碰头，然后一起坐电车去学校。


    他们三个是最先到的部活室，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抵达，「早上好」的问候此起彼伏，一时间变得吵闹起来。


    列夫是最后一个到的，还迟到了几分钟，被黑尾痛批了一顿。


    本来他还因为挨骂悻悻的，等到芽音把毛豆大福分给他和手白的时候，列夫又瞬间高兴起来，满怀期待地问道：「可以吃吗？可以现在就吃吗？」


    搞得夜久不禁嘴角微抽：「这傢伙的低落情绪最多可以维持三分钟。」


    海信行微笑着说道：「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可以吃。」黑尾点头，在列夫兴沖沖地撕开包装，刚放进嘴里，就见黑尾摆出一副阴恻恻的表情，「吃一个加练二十分钟的接球。」


    毛豆大福在列夫嘴里含着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惹得其他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吃吧吃吧，」笑完之后，黑尾换了副爽朗的语气，「因为昨天打了一天练习赛，又刚从仙台回来，教练说今天早上只做基础的体能训练就行，可以等你们吃完再开始。」


    列夫这才放心地继续吃，吃了一个觉得还不够，又拆开了一个。


    手白吃的慢一些，吃完之后还向芽音道谢：「很好吃，谢谢你，佐藤。」


    芽音刚想说不用客气，突然就听到列夫「唔」了一声，转头一看就发现，他明显是吃太快噎住了。


    「笨蛋吗你！这种东西怎么能一口吞！」


    「水呢？快给他倒杯水！」


    研磨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慌乱，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就见芽音冲过来绕到了列夫身后，右腿插在他两腿间，两只手还准备从后面环抱住他。


    芝山发出了不能理解的声音：「你在干嘛？」


    「海姆立克急救。」芽音面色淡定，只不过还没等她实施，列夫已经狂捶胸口，把那枚大福咽下去了。


    夜久将水壶递给列夫：「快喝点水！」


    「得救了，」列夫惊魂未定，「音驹的王牌差点儿被大福噎死了！」


    「臭小子！」山本毫不犹豫地给了列夫一个爆栗，「我才是音驹的王牌！」


    列夫捂着脑袋：「疼——」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作为部长的黑尾倒也没有责怪他们，只是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之后才说道：「快比赛了，除了训练之外，大家都注意身体，要是出什么被大福噎死不能上场的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


    列夫面色一僵，接着又听到芽音说：「列夫的话，就算不被大福噎死，也不能上场比赛吧？」


    「小芽音你嘴真毒。」


    「彼此彼此，小黑部长也不遑多让。」


    听着芽音毫不犹豫地回击自己，黑尾不仅没介意，反而还笑了笑——这不是比刚入部的时候活泼很多了吗？


    大家各自散开准备开始训练，芽音也开始进行日常整理，只有列夫受伤的排球部达成了。


    ——部长插刀经理补刀，这排球部真是没法呆了！


    第36章


    ih，即本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下个月即将开始东京预选赛。


    作为一所歷史悠久的都立高中，现在音驹的运动社团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强项，但学校对各比赛项目还是非常支持，地区预选赛之前还很正式地在体育馆举办了动员大会，各个运动社团的部长都要上去发表致辞。


    黑尾铁朗是排球部部长，自然也要上台致辞，抽籤的时候抽到了第三个。


    轮到他的时候，站在下面的列夫伸手戳戳芽音的后背，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十分激动地说道：「到我们部长了！」


    芽音点了点头，就见站在她前面的夏树也转头问道：「这就是你们排球部的部长啊？」


    「嗯，是的，」芽音回答道，「是我们的黑尾部长。」


    夏树转回去盯着黑尾看了一会儿，突然抖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恐怖！那个头髮得用多少髮胶才能固定啊？」


    放在他们戏剧部，这就是经费在燃烧！


    「据他本人说是睡觉用枕头挤出来的，纯天然无髮胶，」芽音回答道，「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他最正经的样子了。」


    虽然髮型没变，但制服穿的整整齐齐，领带系的很板正，脸上也不是平时嬉皮笑脸或者奸诈挑衅的表情，台上的黑尾铁朗用郑重其事的态度脱稿致辞，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松弛从容的成熟稳重感，语调不疾不徐，却很有感染力。


    芽音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后对着台上的黑尾偷偷拍了一张。


    好正经的小黑部长，拍下来纪念一下。


    做个什么表情包好呢？


    被这场动员大会激发了斗志，直到下午部活的时候，犬冈和芝山还在兴沖沖地讨论。


    「黑尾学长真是太帅气了！」犬冈握紧双手，「是和平时拦网的时候不一样的帅气！」

 第59页

    芝山则是紧张兮兮地说道：「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黑尾学长竟然不紧张！我上课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念课文都紧张死了！」


    「哈哈哈哈，」夜久忍不住笑起来，「别看那傢伙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其实今年才当上部长呢。」


    听到夜久这么说，芽音不禁猜测：「可能小黑部长之前就已经脑内模拟无数遍了，等到自己当部长之后，要在动员大会上仪表堂堂地发言，然后聆听掌声，最后踩着干净的皮鞋潇洒离开。」


    在芽音说话的时候，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犬冈和芝山突然表情紧绷起来。而芽音也在说完之后，觉得背后好像凉飕飕的：「最近东京要降温吗？我还以为要进入夏天了。」


    「哦呀哦呀，」带着几分危险的语气在芽音背后响起，黑尾垂眸看着自己面前这颗粉色脑袋，「让我听听这个小经理又在说我什么呢？」


    犬冈和芝山给了芽音一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之后，就嘴里喊着「练习练习」地进入了球场。


    ……太没队友爱了！


    芽音转身面对黑尾，语气镇定地说道：「在夸小黑部长今天的致辞非常帅气，从以前就在为排球部做计划和打算，小黑部长真是未雨绸缪。」


    黑尾抬起手：「停——」


    受不了，他们的小经理真的太会恭维人了。前两次黑尾还会被这种「糖衣炮弹」击中，被夸的飘飘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听——


    还是有点儿飘飘然所以不能让芽音再说下去了。


    黑尾不让自己说了，芽音就乖乖闭上了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发现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平时轻松。


    毕竟动员大会都开了，东京预选赛转眼也会到来，作为部长还是很有压力的吧？


    这么想着，在黑尾把手收回去之前，芽音伸出自己的手，跟他击了下掌：「没问题，我们会进全国的。」


    说完之后，芽音就转身离开了。队员们的训练开始了，她作为经理也要进行她的工作了。


    留下黑尾一个人在原地呆了下。


    他得承认，他其实也不确定现在的音驹能不能打进全国，毕竟光东京就有两百多所学校，一起争两个进全国的名额。想到即将到来的比赛，他是会在压力之下有些紧张的情绪。


    但芽音刚才说的话就很神奇。


    怎么说呢……不像是安慰，也不像是鼓励，她的语气太过于平静，所以产生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安抚功效。


    黑尾将手心转过来朝向自己。


    长年累月的练习让他的手心布着茧子，但刚才芽音和他击掌时的轻拍他感知得很清楚。


    ——原来她会主动击掌啊？！


    星期六上午，没有赖床习惯的芽音早早起床，给自己做了份早餐之后，就开始清点公寓里的「货物储存」。


    她已经两周没有出门採购了，今天没什么事，她准备去趟商场，除了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外，还要买一些排球部训练时用得到的东西。


    动员大会以来，大家的训练比之前要刻苦很多，镇痛贴和镇痛喷雾的消耗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这次要去多买一点。


    拿上自己写好的两张清单，芽音就背上包出门了。


    她算了下时间，要是买好东西再回来吃饭有点儿不划算。


    之前小黑部长带她去吃盐烤秋刀鱼那家店味道不错，感觉可以再去一次。


    说起来……


    芽音勐然间意识到，自己入部之后，好像确实受了黑尾很多照拂，除了请她吃盐烤秋刀鱼那次，后来在学校里，黑尾也经常中午叫她一起吃饭，有时候还直接给她买好了。


    因为以前在冰帝的时候迹部经常请客，所以芽音接受、习惯得很快。


    但现在是新部长，虽然从时间上来说也不算很新了，但她就这样一味地接受没有回馈，实在太失礼了。


    不然现在问问小黑部长今天有没有时间？他之前有说过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他，那她可以借着给排球部买补给的理由叫他出来，然后顺势请他吃饭……


    芽音一边思考着可行性一边准备拿出手机付诸实施，结果就在电车站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布丁头。


    ……研磨学长？


    一眼就认出那是研磨，芽音快几步走上前去，跟他打了声招唿：「研磨学长。」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研磨下意识地转头，「是你啊。」


    研磨穿着常服，也没有背平时上学时的双肩包，这让芽音放下心来：「我还以为排球部今天有加训没通知我。」


    「那样的话，我应该是跟小黑一起去。」研磨收回视线，想尽量不惹人注意，「今天是游戏发行日，我去买游戏。」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呢？」


    「去买东西，」芽音回答道，「我自己要用的东西，还有排球部要用的东西。」


    「这样。」


    正说着，电车到站，两人前后上车，坐下的时候芽音说了句：「看来我们同路。」


    「嗯。」


    芽音认真想了想，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单独和研磨一起坐电车，平时都有黑尾在中间，会跟他们两个同时聊天。


    想到这里，芽音便说道：「真难得没有见到小黑部长跟你一起，研磨学长。」


    研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买游戏一般都是自己去，而且小黑今天和夜久学长他们去图书馆了。」

 第60页

    幼驯染就是很了解的彼此的行程。


    听到研磨说黑尾去了图书馆，芽音便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转而又问研磨：「研磨学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研磨点头：「你问吧。」


    「小黑部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排球。」


    「……啊。」研磨学长，说了跟没说一样呢。


    捕捉到芽音脸上短暂的空白，研磨忍着笑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一直受到小黑部长的照顾，所以想要回礼给他。」芽音很坦然地说道。


    「原来如此。」研磨点点头，把他知道的一些黑尾喜欢的东西告诉了芽音。


    芽音一一记下来，等研磨说完之后双手合十，语气真诚地说道：「感激不尽，果然问研磨学长就对了！」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研磨说道，「小黑就跟他说的一样，是热情的性格，他关照你并不是想要你的回礼。」


    「我知道的，」芽音眨了眨眼，「但我会觉得过意不去。」


    虽然这次没有黑尾在中间，但芽音和研磨倒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不过两个人话题也没跑开黑尾，听到研磨说黑尾小时候比他还自闭的时候，芽音的脸上又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啊？


    小黑部长的成长过程发生了什么变异吗？


    第37章


    看着芽音做出自己意料之内的震惊表情，研磨顺手将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随后将下巴埋进去，眯起眼睛露出了堪称惬意的神色。


    多少可以理解一点小黑喜欢逗芽音的恶趣味了，看她那张总是平板无波的面瘫脸上出现别的表情，还挺有成就感的。


    而芽音则是在想，自闭社恐的黑尾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朋友里没有社恐，加上刚才研磨用了他自己做参照，所以芽音理所当然地也就将研磨平日的状态代入到了黑尾身上。


    脑补了一个总是默默窝在角落打游戏、尽可能地避免和别人有视线交流的黑尾，芽音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这根本不是小黑部长！


    想起研磨刚才说的是小时候的黑尾，芽音左右摆摆脑袋，把自己脑补的画面甩出去，又问道：「小时候的小黑部长是什么样子的？」


    「嗯……」研磨回忆了一下，抬起手比了个高度，「这么高，长的和现在一样，小黑算是等比例长大的。」


    「……小时候就已经是鸡冠头了吗？」


    「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觉得他髮型很怪。」


    重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芽音不由得感嘆：「不愧是小黑部长，从小就这么有个性了。」


    能从小时候的社恐成长到现在比侑士还要热忱的社牛，小黑部长也真是厉害。


    研磨的愉快惬意瞬间消失了大半——怎么这也能夸？


    不过芽音夸人确实挺有一套来着，之前跟枭谷联盟的人一起打练习赛就把木兔夸的身心舒畅，去了趟仙台，回来的时候黑尾也说，她在场边称赞过乌野的二传。


    而且……


    研磨总觉得，芽音的性格跟黑尾真是诡异的相合——她竟然喜欢那个羞耻的血液论口号！


    平时也是一唱一和就像表演漫才一样，都不知道是谁在配合谁……


    研磨用无光的眼神看着芽音——别夸小黑了，你也不赖。


    两个人的单独行动因为偶然碰巧遇到，变成了同行。


    研磨要去买游戏，芽音也想去书店买本写真。她要给排球部的部员添置物品，问研磨能不能跟她一起，毕竟他对二、三年级部员的了解要比自己多，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他可以提醒自己。


    刚开始提出来的时候，芽音也不确定研磨会答应，甚至觉得他拒绝的可能性更大。但研磨稍加思索后就答应下来，芽音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我中午请研磨学长吃饭！」


    「不用了吧？」研磨没同意，「哪有学妹请学长吃饭的……」


    芽音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


    研磨：「……」


    怎么连这个姿势都跟小黑「鄙人一向待人热忱」一模一样啊？！


    他觉得芽音也挺有个性的。


    买好了东西，芽音和研磨又找了家店准备吃饭。虽然不是上次吃盐烤秋刀鱼那家店，但研磨说这一家也是他和黑尾以前去过的，味道还不错。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芽音对黑尾的口味很是信任，在研磨这么说了之后，她也毫不犹豫地走进去，配合研磨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就开始研究菜单。


    研磨已经选好了，拿出手机准备在等餐的时候刷会儿社交平台，突然就收到了黑尾的消息。


    【小黑：研磨，你买好游戏了吗？中午一起吃饭呗】


    研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芽音，思索片刻后回復消息。


    【研磨：好啊】


    【小黑：你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你】


    看来夜久和海也会来。


    研磨把地址发给了黑尾，发完之后告诉芽音：「小黑他们等会儿也要过来。」


    他仔细观察着芽音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点点头：「好的。」


    研磨心想：她果然不介意。


    图书馆离这边不远，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黑尾、夜久和海就出现在了店里。


    只是他们没想到芽音竟然也在，研磨也没说。看到坐在布丁头对面的草莓冰沙脑袋，黑尾当场立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直到芽音抬头来跟他们打招唿，黑尾才震惊地问道：「你们两个竟然在约饭？！」

 第61页

    夜久扭头看他：「你怎么一副墙脚被挖信任崩塌的反应啊喂？」


    「因为这可是研磨和芽音啊！」黑尾震声，「他们两个平时连话都很少说，最多见面打声招唿，我还担心他们相处不来！」


    芽音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坐电车的时候，小黑部长都在努力说话，原来是在调节气氛。


    「好像是这样，」夜久摩挲着下巴，「平时训练的时候芽音对研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因为研磨学长不喜欢被人关注，所以我会尽量避免跟他做不必要的交流。」


    虽然也做过类似的猜测，但听到芽音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研磨也不禁有点感动——感觉被非常妥帖地照顾到了情绪。


    ……就是说芽音其实根本不自闭吧？隐藏在臭脸之下的性格和家教实在好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黑尾和夜久齐齐感动拭泪：「你们两个真是——害我们担心好久！」


    海面带微笑：「皆大欢喜的结局啊，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着面前不知道是真的在感动还是在耍宝的学长们，芽音在心里隔空向忍足喊话：侑士，我在音驹找到新的漫才搭档了。


    一番乌龙结束后，刚到的三个人也坐下来。黑尾和夜久坐在了研磨那边，海信行坐在了芽音那边。


    在等餐的时候，芽音给他们倒了乌龙茶，有些好奇地问道：「学长们周六还要去图书馆啊？」


    三个人都背着书包，看起来也是正儿八经去学习的样子。


    「毕竟我们都高三了，除了比赛之外还要考虑升学的事情，」黑尾单手撑着下巴，「今天有时间，干脆一起去图书馆搞一下学习。你呢？怎么会跟研磨一起？」


    他还是觉得芽音和研磨一起出现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出来买东西，正好碰到研磨学长，就一起了。」芽音语气诚恳，「我买了足量的镇痛贴和镇痛喷雾，绷带什么的也买了一些，请大家尽情地刻苦训练吧。」


    「小芽音，你好像是在说『请大家尽情地浴血奋战吧』。」


    「也可以。」


    「不可以！」


    餐还没上来，一旁的研磨淡定地喝着乌龙茶。


    ——找个时间让这对音驹高校排球部漫才组合正式出道吧。


    五个人一起吃饭，饭桌的气氛就会变得很热闹，尤其是有黑尾和夜久在。


    吃到一半的时候芽音去了下洗手间，顺便把单买了，以至于他们吃完结帐，听到老闆说他们这桌已经结过了的时候，黑尾和夜久都呆住了：「啊？」


    「芽音买的吧。」研磨倒是不意外。


    他让黑尾他们过来，本意其实也是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各买各的，芽音也不用请他吃饭，结果没想到，她偷偷摸摸就把所有人的单都买了。


    闻言，三年级组又齐刷刷地看向芽音，只见她坦然点头：「是我买的。」


    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掏钱包，却被芽音制止了：「没关系，学长们很照顾我，所以今天我请。」顿了顿，她又竖起食指，「或者是当作是我的声援也可以，比赛和学习都请加油。」


    黑尾和夜久听了眼泪都要炸出来了：「芽音……」


    这是什么天使经理！


    「哦对了，还有这个，」芽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黑尾，「这个是给小黑部长的。小黑部长平时对我照顾最多，所以送个礼物给你。」


    「哟哟哟——」夜久用手肘装了撞黑尾，不怀好意地说道，「收到学妹送的礼物了，黑尾——」


    海信行也语气欣慰：「真是太好了。」


    黑尾没理会他俩的揶揄。


    他的本意从来都不是要从芽音这收到回礼，但她这样做，还是让黑尾生出了一种被回应的快乐。


    他兴沖沖地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之后，表情却一下子僵住了。


    一本perf〇me的写真集。


    「研磨学长说小黑部长喜欢樫野有香，没有单人写真所以买了组合写真，」说完之后，芽音嘆了口气，「小黑部长自己是斜飞翘却喜欢黑长直呢。到底是男高中生啊，喜欢女子组合。」


    黑尾「唰」就要将写真集塞回去，但是已经晚了。


    夜久语气兴奋：「黑尾，大本彩乃的切页给我吧！」


    「我不！」


    「为什么？你又不喜欢她！绫香的切页可以给海，我们三个分一分！」


    「我不同意！这可是小芽音送给我的！」


    海信行也举起手：「不用考虑我，我不感兴趣。」


    夜久伸手去抢：「黑尾，别这么小气！」


    黑尾死命想把写真夺回来：「就这么小气！」


    研磨伸手指着在路边争得不可开交的黑尾和夜久，转头对芽音说道：「你引起纷争了。」


    芽音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对研磨说道：「咱们回家吧。」


    「好主意。」


    真是活力四射的运动系男高啊。


    第38章


    黑尾和夜久一人拽着写真的一边，争得面容扭曲，甚至颇有种你死我活的架势。


    海信行站在一旁温和且宽容地看着他们，让芽音不由得萌生出了「不愧是会散发治癒系负离子的海学长」的念头。


    研磨和芽音一起向海道别，然后又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沿路走的时候，芽音突然说道：「研磨学长，我想去买杯奶茶带回去。」

 第62页

    「这条路上应该就有，看到的话顺便买吧。」说完之后，研磨侧目看了芽音一眼。


    所以说芽音其实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女高中生吧？认真努力喜欢吃甜品什么的。总之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她不自闭，但小黑说她还被抢过便当什么的，应该确实是在以前的学校被欺负过……


    研磨正认真思考着，就听到芽音又说道：「今天多谢研磨学长陪我买东西，帮了我大忙，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本来芽音想请研磨喝奶茶的，但入部以来的相处让她对研磨的饭量已经有了一个基本了解，知道他现在肯定喝不下，所以提出了这样的感谢方式。


    但是听起来有点儿像画大饼，而且芽音总觉得研磨也不会主动找自己帮忙，正想要换个说法，却听到研磨问自己：「你会打游戏吗？」


    「我？」见研磨点头，芽音谨慎地回答道，「姑且会一点，但水平不高。」


    她小时候也跟忍足兄弟一起打过游戏，初中之后就没怎么玩过了。


    「那你下次陪我打双人游戏的升级吧，」说着，研磨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小黑他打了这么多年还是菜菜的，我觉得你应该比他好一点。」


    「你不担心我拖后腿的话就可以，」芽音也答应的很爽快，「我还可以提供场地。」


    两个人正说着，黑尾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喂，你们两个！怎么都不等我？」


    芽音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黑尾：「我以为小黑部长你还要跟夜久学长、海学长去图书馆呢。」


    「下午就不去了啊，我还要练球，」黑尾将写真塞进书包里，又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研磨伸手指着芽音：「在说下次要去芽音的公寓一起打游戏。」


    「……诶？」黑尾原地傻眼，「你们两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研磨目移：「怎么说呢……就是自然而然的走向吧。」


    应该算是猝不及防开诚布公地交流过之后发现相处起来很舒服，所以研磨把芽音划进了朋友的范围。


    这样一来，向对方提出陪自己打游戏的要求就合理成立了。


    当然了，如果芽音拒绝的话，研磨也不会勉强她，但她没有，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黑尾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说法：「什么自然而然啊？说的再具体一点啊！」他等着研磨和芽音的回答，但两个人也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最后黑尾无奈地说道，「算了，你们两个没有相处不来就好。」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小黑部长真是操心好多。」


    「部员相处不睦的话，我这个部长会很头疼啊。」黑尾很自然地加入了他们，「走吧。」


    「小黑部长，我要去买奶茶。」


    「哦，又要买奶茶啊？」


    顺路去了奶茶店，黑尾给芽音买了奶茶。七分去冰加椰果，陪芽音买过几次奶茶，黑尾都记住芽音的点单偏好了。


    将奶茶递给芽音后，黑尾顺手换掉了她手里看起来很重的购物袋：「说起来，宫城县的ih预选赛是今天开始吧？」


    「嗯，」研磨点头，「我今天早上收到了翔阳的信息，他们今天要打两场比赛。」


    芽音拎着奶茶：「我也有听清水学姐说，宫城县是连着三天打完预选赛。」


    黑尾挑了挑眉：「哦吼，你们两个被乌野一人一个认领了啊？」回东京之后还有联繫呢。


    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信息，研磨偏了下头：「因为翔阳很热情，发信息的时候会加很多感嘆号，看文字都觉得语气很兴奋。」


    「清水学姐很温柔。」芽音这边是她主动给清水发的加油信息，发完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回復。


    「要是他们胜出的话，就能代表宫城县参加全国大赛了，」黑尾拍了拍研磨的肩膀，「我们也去练球吧，研磨。」


    「诶……」研磨瞬间垮了脸，「但我想玩新买的游戏。」


    芽音一本正经地提议：「研磨学长，我可以替你玩游戏，你去练球吧。」


    「……多谢，不必了。」


    ——芽音到底是站哪边的啊？


    周一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猫又教练集合队伍，说了几件事。


    「首先就是这周日开始的东京预选赛，」猫又教练说道，「二三年级的去年都参加过，应该知道东京参加比赛的学校很多，会随机分配到其他学校的分会场比赛。咱们的会场已经定下来了，找时间我会联络那边的负责人，争取预选赛之前去熟悉一下场地。要是争取到确定下来，我会告诉你，芽音。」


    申请校用大巴以及和那边学校对接这种工作芽音都很熟练，不需要猫又教练多说，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便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猫又教练。」


    「然后是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合宿集训，」猫又教练又说道，「安排在东京预选赛结束和你们的期末考试之后。这次我也想办法邀请到了乌野排球部，你们又可以跟他们打个痛快了。」


    山本兴奋地喊了一声：「好啊——！」


    「好了，事情就这些，」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完之后，又朝黑尾招招手，「黑尾你跟我来。」


    「是。」黑尾应了一声，叮嘱其他人快点开始清扫体育馆，就跟着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出去了。


    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分工合作地拆拦网收排球洗拖把。

 第63页

    芽音去洗了水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夜久在问：「说起来，宫城县那边的预选赛进行得怎么样了？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翔阳说，今天是白鸟泽和青叶城西比赛，决定全国大赛的代表名额，」研磨语气平静地说道，「乌野在昨天的第三轮就输给青叶城西了。」


    芽音也从清水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啊……」体育馆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过了一会儿，夜久才说道，「青叶城西是宫城县的种子队吧？白鸟泽也是强校，乌野要打进全国还是有难度的。咱们也是啊，东京的强校更多呢。」


    犬冈双手握拳：「我会努力的！」


    芝山也跟着说道：「我也是！」


    「唔噢——」山本勐虎浑身充满了斗志，「东京预选赛！乌野！我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


    研磨扭头看他：「虎，你还有个任务是下个月的期末考试。」


    「不要在这个时候泼我冷水啊研磨！」山本闭上眼睛，「而且，乌野来的话，我又能……我又能见到洁子学姐了！」


    「洁子学姐是谁啊？」列夫好奇地问道。


    「是乌野的经理，三年级的学姐，」芝山回答道，「我们没跟她说过话，芽音跟她认识呢。」


    「喂喂，山本，」夜久提醒道，「你怎么当着我们经理的面对乌野的经理这么狂热？」


    「没关系，」芽音并不介意，「没有人能拒绝清水学姐，我也是。不过我也觉得，勐虎学长现在的任务是东京预选赛和期末考试。」


    说起来，她好像还没有正式地就东京预选赛为大家应援过，只是上周和黑尾说过。


    「我不能和大家一起上场比赛，但我会尽我所能做好后援。我想和大家一起进全国，所以请你们加油。」


    她有自己的声援方式。


    然而在她说完之后，整个体育馆里却安静得吓人。不知道是谁手上的排球掉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是不是我说的太肉麻了？」芽音迟疑着问道。


    果然还是那种元气满满、像啦啦队一样的应援方式才有效吗？但她不擅长……


    「不，」海信行微笑着说道，「我想大家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研磨笑了一声：「怎么说呢？有点意外。」


    「但是很感动。」福永眨眨眼，「nice应援。」


    夜久语气欣慰地说道：「感觉你越来越融入我们排球部了，芽音。」


    芽音歪了下头：「我不是一开始就加入了吗？」


    「加入和融入还是有点区别的啦。」夜久振振有词。


    「现在感觉更有动力了！！」


    「勐虎学长，我希望你的动力来自于对胜利的渴望。」


    黑尾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体育馆里吵吵闹闹的。他皱着眉头：「你们在干嘛呢？不是说让你们好好打扫吗？」


    芽音面露沉思：「嗯……我只是为大家应援了一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嗯？」想起上周芽音对自己说过的话，黑尾松开眉头笑了一声，「那样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他们了。」


    芽音反倒更疑惑了。


    她的应援有这么厉害吗？在以前的社团也没这个效果啊。


    ——排球部真好！


    第39章


    在所有人的紧张和期待中，今年ih的东京预选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抵达会场下车时，芽音觉得眼前的一幕形容成「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参赛队伍众多，社团规模大的人数也多，有些豪强学校还自带啦啦队，统一的队服和制服看上去就非常壮观。


    这其中最壮观、最瞩目的，应该就是东京名门井闼山了。


    芽音以前跟着冰帝学园的网球部去参加比赛的时候，队伍也是这么壮观。现在她站旁观者的角度才知道，队伍的气势压人，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对手一种震慑力。


    就比如现在，犬冈和列夫都在羡慕别人的啦啦队，而芽音身旁的芝山已经紧张到快要过唿吸了。


    「你需要纸袋吗，芝山？」芽音冷静地询问道，「轻微状态下的硷中毒可以靠对着密闭容器唿吸来缓解。」


    芝山飞快地摇头，这时候，关注到这边的黑尾走过来拍了拍芝山的肩膀，用一种蛊惑般的语气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在紧张什么，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比赛都是这样。但只是紧张的话，很容易错过对自己的成长有帮助的东西。比如井闼山的自由人，可是被称为高中第一自由人，能看到他的比赛，可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在黑尾说完之后，芝山的唿吸停滞了片刻，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芽音盯着芝山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黑尾，表情没变化，但眼神却带着敬佩，并且沖他竖起拇指：不愧是小黑部长！


    不过在安抚好芝山之后，黑尾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了许多。


    芽音悄悄拿出赛程表。


    小黑部长嘴上游刃有余地安慰部员，其实心里也不轻松吧？因为从赛程上看，音驹在第一轮比赛胜出的话……第二轮就会碰上井闼山。


    偏偏对方不仅实力雄厚，还拥有超大规模的应援团，而音驹这边……当初入部的时候黑尾说，应援团都是同学自发的，但排球部在音驹实在算不上热门社团，更何况ih是综合的运动比赛，即便有非运动社团的学生去观赛，也会被其他热门社团分流。

 第64页

    察觉到身旁的芽音突然情绪低落，黑尾语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芽音？」


    芽音幽幽嘆气：「在自闭。」


    之前还觉得音驹和排球部都很朴素她很喜欢，但是现在在应援上落于人后，又让她觉得有些不甘心。面对熟悉的学长关心的话语，芽音也就顺从心意实话实说了。


    虽然芽音平时看起来就挺自闭的，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在比赛之前说出来，就让黑尾有些措手不及。


    「喂喂，你自闭什么？」黑尾哭笑不得，「你又不上场比赛。连你都这么消极的话，我可真是要为难了。」他抬起手放在芽音的肩上摇晃她，「打起精神来！」


    还以为她这段时间变得有点儿活泼积极了，怎么一到比赛又露原形了啊！


    本着不让小黑部长为难的原则，芽音正要提起精神来，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个女生在大声质问黑尾：「黑尾学长，你在干什么呢！」


    听上去不算很客气的语气，但黑尾却没有做出被冒犯的反应，从芽音肩上抬起手的时候顺势朝对方挥了挥。


    于是芽音也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扎着双马尾、个子娇小的女孩子站在身后不远处。她肩上背着一个很大的扩音器，看起来气势汹汹。


    然而在对上芽音的视线时，那个女孩子的表情却一下子僵住了。


    「你又吓到人了。」黑尾都要笑出声了，「哟，我们的小茜啦啦队长来了！」


    ……啦啦队长？


    芽音对这个称唿感到疑惑，不想部里二、三年级的学长们这会儿也都过来，跟那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子打招唿。


    夜久甚至直接喊道：「别害怕，小茜，这是我们的经理，她只是长的脸臭而已。」


    芽音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夜久学长，谢谢你帮我说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


    名叫小茜的少女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她是听自家哥哥说，音驹排球部今年有女经理了，但哥哥说的是，对方是个非常好的人，但是……


    ——等一下山本茜，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


    走过去之后，山本茜很有礼貌地向芽音问好：「学姐你好，我叫做山本茜，我家哥哥在排球部受你照顾了。」


    「山本……茜？」芽音下意识地看向自家队伍里留着莫西干头的王牌，瞳孔变成了竖起来的状态，「难道是勐虎学长的妹妹？！」


    「真的假的？！」犬冈等人也纷纷震惊——兄妹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看到山本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芽音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她不禁有些恍惚——勐虎学长明明有超可爱的妹妹为什么会不知道怎么跟女生搭话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芽音突然想起来，刚才小黑部长说……山本茜是啦啦队长？


    芽音正疑惑着，就听到黑尾对山本茜说：「今天的应援也拜託你了，小茜队长。」


    小小少女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交给我吧！」


    「很好，」黑尾铁朗一挥手，「咱们进去吧。」


    进场之后，芽音带着队旗先去了观众席准备挂起来，山本茜主动过来帮忙。


    想起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芽音一拍脑袋，对山本茜说道：「我叫佐藤芽音。抱歉，刚才忘记告诉你了。」


    「我知道的，」山本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哥哥有跟我说过，你们排球部的人名字我都知道，佐藤学姐！」


    ……她叫我学姐！


    也不是没有被人叫过学姐，但升上高中之后，因为自己是一年级，所以都是叫别人学长学姐。


    加上自己长了张臭脸，初中的时候即便有学弟学妹叫自己「学姐」，基本也都是战战兢兢的语气。不夸张的说，别人面对迹部可能都没有面对她的时候害怕，这种甜甜的「学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样挂就可以了吧，佐藤学姐？」


    「我哥哥说，排球部有了经理之后，大家就像有后盾了一样，多亏了佐藤学姐！」


    「佐藤学姐——」


    在一声声「佐藤学姐」中迷失了自我，芽音按住了山本茜的肩膀，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竖起食指对她说道：「比赛结束，我请你吃冰沙。」


    山本茜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哇——」


    果然跟哥哥还有夜久学长说的一样，佐藤学姐只是看着凶，其实人超好的！


    于是山本茜也握起双拳，元气满满地说道：「我会努力为大家加油的！」


    「啊，说起来，」芽音看了眼身后已经零星坐下的几个人，看他们身上都穿着统一的红色t恤，便压低声音问山本茜，「音驹排球部还有应援团啊？明明学校里都没什么人来看比赛。」


    山本茜双手叉腰，语气十分骄傲：「毕竟音驹以前很强啊，还是有一些粉丝基础的。我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就是我们自发的啦啦队了！」


    芽音瞬间对山本茜生出了一丝敬意。管理应援团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小茜队长拥有不可小觑的组织能力！


    挂好队旗之后，芽音就撤离了观众席，去跟其他人汇合，随时关注着比赛进程。


    听学长们说，第一轮比赛通常进度很快，有半数的参赛队伍会在输掉比赛之后被刷掉。


    回到队伍中，芽音背起了自己原本放在地上、让芝山代为看管的背包。


    这次是正式的比赛，考虑到自己对场馆的不熟悉以及比赛时可能会发生各种意外，所以芽音做了充足的准备，连水壶都是提前灌好了水带过来的。

 第65页

    满满当当的一个背包，比平时要重好几倍，背起来很吃力。


    但是在芝山跑来说，场地已经空出来，轮到音驹上场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背起来，跟上了队伍的速度。


    ——经理在比赛的时候掉链子是要被刻在耻辱柱上的。


    一进入场地内，芽音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烈氛围。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正式热身运动开始。


    比赛开始前四分钟，正式热身运动结束。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帮孩子：「不用紧张，去享受比赛，在球场上紧紧地维繫在一起吧。」


    「是！」


    像以往练习赛的时候一样，在正式上场前，即将上场的队员们围城圆阵，做赛前动员。


    只不过这次芽音没有参加，毕竟是正式的比赛，她不上场，她只要做好后盾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


    红底黑字的队旗在他们身后悬挂，小茜队长正带着啦啦队奋力喊着应援口号。


    「上啊上啊音驹——」


    「加油加油音驹——」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观众席上的气氛也很大程度影响着选手们的心情和状态，芽音甚至觉得，黑尾今天念口号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时要沉稳有力一些。


    「我们是血液，必须顺畅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为了让『大脑』，能够正常运作。」


    「上了！」


    第40章


    球场上空，来自各校啦啦队的应援声交织在一起。


    球场中央，正在比赛的两支队伍也全神贯注，互不相让。


    音驹过去是打进全国大赛的常客，但这些年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已经成为了「没落的豪强」，有的学校和观众甚至都已经不知道音驹这所学校。


    加上比赛刚开始的时候音驹的分数落于下风，所以观众大多都不看好他们。


    作为啦啦队长的山本茜听到这些对音驹不利的言论时，心里气愤不平，但她也只是暗自咬牙，更加卖力地号召音驹的啦啦队给他们声援。


    ——等着看吧，音驹才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观众席上的声音也有一些飘进了芽音的耳朵里。她看了眼坐在裁判席上的猫又教练，发现老猫大人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也跟着定下心来。


    受那些言论的影响，芽音多少也起了些焦躁的情绪——定力还是不够。


    冷静下来仔细看，场上的所有人都发挥着平日里训练出来的正常水平。


    不管从哪个角度发过来都能接住、给出完美一传的夜久；时不时从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击球扣杀的福永；救球非常及时的海；一起在网前构筑拦网的犬冈和黑尾。


    以及，很少移动，但是非常冷静在观察分析对手的研磨。


    让人非常安心的队伍。


    就连对手都在第一次暂停的时候说：「怎么说呢，虽然我们比分领先，但是球真的很难落在他们场地里。」


    「而且还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浑身毛毛的。」


    「你是比赛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好了好了，准备上了！」


    「一起把这局拿下吧！」


    刚听完研磨对比赛阵型排兵布阵的芽音从他手上接过毛巾的同时朝对手看了一眼——你们怕是拿不下了。


    果然，在暂停结束之后，对手要得分就变得吃力了很多，音驹也从一开始12-17的落后比分逐渐追上来。


    一次短短的暂停并不会使音驹的实力有一个整体的上升，但研磨的分析很到位，预测又很准确，所以防守和攻击都变得更加有针对性。


    加上对手一开始明明是领先，却在不知不觉被追上比分甚至反超，这种落差带给他们的不仅是茫然，还有焦躁，心理上的失衡让他们频频失误，甚至连发球局都被音驹拿下了。


    ——孤爪研磨，好恐怖一男的。


    ——配合他的战术，毫不犹豫信任并且支撑他的音驹，好恐怖一支队伍。


    第一小局的战线拉的有些长，最后音驹以25-21的分数拿下这局。


    第二小局的速度就变快了很多，即便对手及时调整了策略，但仍然没能赢下来。


    比赛结束，音驹2：0首战告捷。


    观众席上响起了规模不算很大，但十分激动的唿喊声。


    「胜利胜利音驹！」


    「加油加油音驹！」


    第一次跟着队伍参加正式的比赛，看到队员们获胜归来，芽音也跟着高兴起来。


    她将毛巾和水壶一一发给大家，发到黑尾的时候，他接过去之后说了句：「小芽音，手举起来。」


    「咦？怎么了？」


    芽音听话地将手举了起来，甚至脑海中闪过去一个猜测，以至于她抬起手的时候下意识将手心朝向了黑尾。


    下一秒，黑尾的手就伸过来，跟她击了下掌。


    击掌声清脆，芽音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自家部长意气的笑容：「赢了。」


    还没等芽音说出道贺的话，一旁的犬冈看到了他们的击掌，义正言辞地说道：「部长太狡猾了，竟然偷偷和芽音击掌！」


    「什么？可以和芽音击掌吗？我一直以为她不能接受和臭男生手碰手的！」


    「那我们也要——」


    在夜久和列夫凑热闹般地带领下，每个人都轮番过来和芽音击了下掌，以至于旁观的研磨都表情越来越皱巴：「我说你们——」

 第66页

    考虑一下芽音的心情啊！


    芽音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心，表情依旧淡定，内心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她握起拳，语气平静地说道：「虽然大家把手上混着灰和汗的病毒细菌一起传给我了——」所有人不由得神色一凛，却听到芽音又说道，「但是也把胜利因子分享给我了。恭喜大家赢下第一场，辛苦了。」


    在芽音说完之后，直井教练也开口道：「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休息，为下午的比赛养精蓄锐吧。」


    「是！」


    便当已经买好了，在分发下去的时候，芽音先给每个人发了张消毒湿巾，盯着他们连指缝都擦的干干净净，才把便当递过去。


    递到黑尾的时候，对方在接过去之前，芽音听到他先说了句：「抱歉。」


    他摸着后脑勺，有些内疚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都跟着一起找你击掌了，就是那么多人，脏兮兮黏煳煳的手什么的……让你困扰了吧？」


    啊，原来他在说这个。


    回想起夜久说的话，芽音大概明白，他们应该都从她日常一些习惯中得出她是个洁癖且抗拒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定论了。


    「没到困扰的程度，小黑部长，」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如果真的洁癖，连经理的工作都不会做了。」毕竟经理要做的清洗工作实在太多了，还要每天跟一帮汗津津的运动系混在一起。她说，「大家跟我击掌庆祝我很高兴，所以下次也要。」


    黑尾悬着的心放下来：「那就好。」


    「给，小黑部长的照烧鲭鱼便当。」


    「谢了。」


    等队员们吃完，芽音将便当盒统一收好准备丢掉。


    犬冈和列夫两个大胃口说只吃了一个便当没有吃饱，好在会场外有很多摊位，两个人就结伴去买东西吃了。


    芽音丢垃圾的时候顺便去打了水，回来的路上也萌生出了想吃冰淇淋的念头。绝不委屈自己的嘴，芽音更改了路线，准备先去买冰淇淋。


    在找到冰淇淋摊位之前，她先看到了一个卖章鱼烧的。


    说起章鱼烧就是大坂，以前道顿堀第二小学附近的一家章鱼烧好好吃……


    面不改色地经过章鱼烧摊位，芽音在继续前进寻找冰淇淋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吵架。然而在她走近一些之后发现，并不是吵架，而是有人在单方面鞠躬道歉，被道歉的人不知为何浑身散发出一股压迫感很强的黑气。


    佐久早圣臣现在很烦躁，烦躁中还夹杂着一丝恼火。


    他本来是陪古森元也出来买东西的，不想两个人却走散了。他没带背包，手机钱包一概不在身上，就准备先回去跟队伍汇合，再给古森打电话说一声。


    结果这边太拥挤，一不小心就有人在转身的时候朝他撞了过来。


    佐久早反应还算快，没让对方撞到，但对方手里拿的炒面却洒出来一些蹭到了他手上。


    佐久早是个很爱干净的男生，这种突如其来的「脏东西」 自然是让他的气压不受控制地骤降。


    闯祸的人立即道歉，但佐久早气场太强大，又不说话，吓得对方继续鞠躬道歉，甚至引起了围观。


    听着对方的道歉，佐久早的心情越发烦躁。


    就是说一直道歉有什么用？倒是给出点解决办法啊，哪怕是给张纸巾呢？


    「你需要纸巾吗？」


    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佐久早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他下意识地转头，视线范围内的少女手上拿着一包纸巾，做的是递过来的动作。


    这张脸是第一次见，但少女的粉色马尾和身上的红色队服还是让佐久早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音驹排球部的经理。


    竟然一眼就看出他需要擦拭的工具，不愧是她！


    但只用纸巾是不够的，无法完全擦掉酱汁，擦完还会有点粘粘的。


    佐久早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消毒湿巾吗？」


    芽音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递过去。


    「免洗洗手液呢？」


    芽音又从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递过去。


    看她明明摆着面瘫脸，甚至表情不善，但依旧一样样地摸出自己询问的东西并且递过来，佐久早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你果然有。」


    「……嗯？」芽音语气迟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认识我吗？」


    她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大概需要纸巾的人，出于好心递了过去。不想对方反而有点儿得寸进尺，芽音正纳闷呢，又听到了更让她疑惑的话——似乎是对她的习惯非常熟悉。


    她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


    个子很高，戴着口罩，右边眉毛上方还有两颗竖列的黑痣。黑髮黑眼，从露出来的这些五官来看应该是个帅哥，但感觉莫名的很……阴暗。


    而且对方穿着井闼山的队服，芽音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井闼山的人，想了半天决定放弃——反正天塌了也有小黑部长的鸡冠头顶着。


    「我之前在商场里见过你一次，」想起那次，佐久早的眼神都直了，「我要买的除菌喷雾被你全部买走了。」


    芽音试着回想了一下：「没印象。」


    佐久早：「……」


    「那我先告辞了。」芽音礼貌道别，还在心心念念没吃到的冰淇淋，不想人还没走，又被佐久早叫住。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第67页

    因为身高差距，佐久早对芽音是居高临下地俯视姿态。但芽音天生臭脸，虽然是仰视佐久早，但在别人看来就有种不甘示弱的意味。


    黑尾铁朗和古森元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之间气氛十分恐怖，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一个以为自家经理被人欺负了，另一个觉得自己的表弟被人找麻烦了。


    两个人急匆匆过去，却听到佐久早问芽音：「你是怎么说服你的队友听你的话，用除菌喷雾的？」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芽音的队友这么听劝，而他的队友，除了队长和表哥之外，其他人会把他爱干净的习惯评价成龟毛洁癖。


    芽音语气坦然：「没说服啊，我说了他们就用了。」


    说完之后，芽音就看到佐久早那双没什么高光的黑眸中流露出了震撼。


    ——竟然这么简单吗？！


    第41章


    将炒面弄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熘走，围观群众也因为这两个人之前的气氛过于恐怖绕道而走，只留下芽音和佐久早持久且沉寂地对视着。


    即便佐久早戴着口罩，芽音也能看出他一副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的样子，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啊。


    芽音第二次准备离开，就见一个豆豆眉的男生出现在了佐久早身边，而自己身后似乎也有人靠近。


    一转头，芽音就看到非常熟悉的红色队服，看体型也能辨认是谁。抬头向上看，果然是黑尾。


    「怎么了小芽音？」黑尾垂眸，笑眯眯地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见她肩上还背着看起来很沉重的包，黑尾也顺手接过来挂在了自己肩上。


    古森也同样在问佐久早：「圣臣，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佐久早总算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指芽音：「她是音驹的经理。」


    芽音也告诉黑尾：「这位是……井闼山的。」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她都不知道这是谁就跟人搭话吗？


    黑尾压低声音：「他是佐久早。」


    芽音震惊到眼瞳竖起来：他就是佐久早！


    黑尾捂脸：怎么反而变成我在给你介绍了？


    另一边，古森在听到佐久早说芽音是音驹的经理之后，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和少女搭话：「哦哦，就是你想要的那个音驹女经理啊？」


    这下子轮到芽音和黑尾一起茫然了——什么情况？


    「哦呀哦呀，」黑尾依旧是笑眯眯地开口，语气也十分和善，「我都不知道我们家的经理和井闼山的主攻手有过渊源，甚至她自己也不清楚，方便告知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哦，真是抱歉。」古森也是个随性友好的性格，在听到黑尾这么说之后，他连忙解释道，「关于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曾经在商场里偶遇过你们一次，当时圣臣就这么说了。」


    商场偶遇？


    黑尾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次，毕竟他们排球部的人也陪芽音去过几次商场了，连研磨都单独陪她去过一次。因此他只是问道：「我们经理确实能力很突出，或许是不经意间就让佐久早君注意到了，不过，井闼山应该不需要特别招募一个经理吧？」


    跟音驹不同，井闼山是名门私立学园，比枭谷还有钱，资源丰富，设备顶配，在照料运动社团正选队员这方面自然也有着专业的团队，有没有经理应该对他们影响不大。


    「现在不想要了。」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响起，也终于明白过来。


    爱干净的经理固然重要，但听劝的队友才是关键。


    「喂，圣臣！」古森急忙喊他，「这样说太失礼了！」他面带歉意看着芽音，「真是不好意思，其实这傢伙有点认生，平时也很少主动跟人搭话，请不要介意。」


    所以他一开始才以为佐久早被人找麻烦了，加上对方看起来又很兇。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佐久早先主动搭话的，至于芽音……从过来开始就没见她换过表情，该不会是天生的面瘫凶脸吧？


    芽音摆了摆手：「没关系。」旁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芽音能明白佐久早想要表达的意思。顿了顿，她对佐久早说道，「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听劝的队友，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佐久早学长，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佐久早深以为然，给芽音的小星星变成了两颗。


    「还你。」佐久早将芽音借给他的擦拭工具还回去，对方却摆了摆手。


    「你留着用吧，我还有。」


    佐久早的好感度继续上升：你人真好。


    古森元也看看佐久早，又看看芽音，明白自己这个认生的表弟应该是和眼前的少女同频了，于是便问道：「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啊，我是古森元也，井闼山的自由人。」


    「佐藤芽音。」


    古森又看向黑尾，对方也语气爽朗，还主动向他伸出手：「黑尾铁朗。」


    握手之际，两个人都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比赛加油！」


    短暂的交流结束，分属于两支队伍的人道别离开。


    芽音去买了冰淇淋，满足地吃了一口后有些好奇地问黑尾：「小黑部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去打水那么久没回来，我就想去找你，但是在饮水机那里没看到人。又想到你有时候吃完饭会买点甜的东西吃，就来这边看看你是不是在偷偷买甜食。果然啊。」

 第68页

    「没有偷偷，」芽音义正言辞，「不过，小黑部长竟然也能凭藉分析我的习惯对我的行动做出预测，」她不动声色地离黑尾远了半步的距离，「小黑部长不愧是研磨学长的幼驯染，也好可怕。」


    黑尾朝芽音看过去，就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神色警觉，像进入了防御状态的猫。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黑尾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龇牙坏笑：「嘻——」


    芽音抖了一下：「小黑部长，你故意的。」


    「不是。」


    「……就是！」


    「快吃吧，冰淇淋要化掉了。」


    两个人很快回到队伍休息的区域，还没走到音驹所在的地方，就看到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正在东张西望地找什么。


    她长的很漂亮，五官看起来像混血儿。


    芽音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感觉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黑尾摸着下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在哪里呢……


    芽音正努力思考着，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列夫的声音：「姐姐！」


    那位像是正在到处寻找什么的女生听到之后，立刻朝列夫那边看过去，并且张开双臂，语气欢快地叫了一声：「列波奇卡——」


    芽音和黑尾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觉得眼熟，原来是列夫的姐姐，这姐弟俩长的可真像啊。


    黑尾不解：「列波奇卡是什么？」


    「列夫的名字吧，」芽音解释道，「俄罗斯人会给他们的小孩起暱称。」


    「哦哦。」


    说话间，灰羽姐弟已经在他们面前汇合了。


    「对不起，列波奇卡，」美丽少女双手合十，面带歉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我想来看你们比赛，但是一开始走错了会场，过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没关系，姐姐，」列夫一脸阳光灿烂，「我也没有上场比赛！」


    本来和列夫一起买东西的犬冈已经来到了黑尾身边，正想发表一下「列夫的姐姐好漂亮」的感嘆，就听到这段对话。


    三个人的脑内电波在此刻产生共鸣：好天然的姐弟。


    灰羽爱丽莎的表情呆滞了片刻，随即就被弟弟兴沖沖地拉到了黑尾他们面前：「姐姐，这是我们队长，经理，还有我的队友！」


    其他部员也在不远处，列夫索性也一起介绍了。


    「我叫做灰羽爱丽莎，」爱丽莎笑眯眯地跟大家挥手打招唿，「谢谢大家平时照顾列夫。」


    山本的脸已经爆红成了番茄。


    夜久也脸有点儿红：「列夫的姐姐也太漂亮了吧。」


    「但是应该不是夜久学长喜欢的类型吧？」芽音侧目看他，「夜久学长喜欢大本彩乃那种。」


    夜久噎了一下，一旁的黑尾不客气地笑出声，就听到芽音又说：「也不是小黑部长喜欢的类型，小黑部长喜欢黑长直的樫野有香。」


    黑尾敛起笑容，咬牙切齿：「这种事不用记得太清楚，小芽音。」


    将情报透露给芽音的研磨装作没听见，默默窝在角落。


    正说着，爱丽莎就走到了芽音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就是芽音同学是吗？」


    芽音点头：「我是。」


    「列夫在家里经常说，你很照顾他，」爱丽莎兴沖沖地说道，「他说你会帮他抄笔记、讲数学题，还会安慰他什么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看着浑身散发着八卦气息的爱丽莎，黑尾对夜久说道：「虽然是在感谢……」


    夜久扶额：「但列夫的姐姐根本就是在问『你喜欢我们家列夫吧』这种问题啊！」


    芽音再次点头：「嗯，顺手的事，我以前也遇到过列夫这种类型的队友。」她思考着，「感觉我也多了个弟弟。」


    爱丽莎：「……诶？」


    夜久震惊：「好完美的回答！」


    爱丽莎不禁有些失落——还以为她喜欢列夫呢。


    芽音见爱丽莎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变成失落豆豆眼，便出声安慰道：「姐姐不用着急，列夫一定能成为正选上场比赛的，成绩也会有提高。」


    ——列夫的姐姐，为他操心很多呢。


    黑尾捂脸：「全靠强大的天然规避开尴尬的场面了啊，小芽音。」


    「哦，对了，」芽音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给爱丽莎看，「这是我们音驹啦啦队所在的位置，队旗是『维繫；，可以麻烦姐姐下午去那里给我们加油吗？感激不尽。」


    爱丽莎还没从失落中走出来，又听到芽音一口一个「姐姐」在叫自己，稀里煳涂就答应下来：「哦哦，好，可以的。」


    很好，啦啦队又加一员。


    芽音转头朝黑尾和夜久竖起拇指，那两个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她。


    ——完全当成是工作了啊，芽音。


    下午，比赛继续。


    音驹延续了上午的打法，在下午的比赛中也获得了胜利，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而在观众席上会面的山本茜和灰羽爱丽莎也一拍即合，成为了年龄差好友。


    比赛一结束，两个人就去找了音驹的队伍。


    一个无视了自己的哥哥，一个略过了自己的弟弟，两个女孩子很热情地邀请芽音。


    「一起去吃冰沙吧！」


    第42章


    周一，体育馆检修，排球部的训练不得不暂停一天。


    得知芽音和列夫今天都不用去参加排球部的部活，夏树高高兴兴地把他们「劫持」到了戏剧部，让他们两个一起帮忙围读剧本。

 第69页

    「我们最近人手不够，就拜託你们了，」夏树一手一个推着他们往戏剧部的部活室走，「等读完剧本我请你们吃布丁！」


    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帮你们读剧本是没问题，但你确定要找我吗？」


    「确定啊，」夏树摆摆手，「不用在意太多，只要读台词就可以了。列夫就帮我们念旁白吧，辛苦你们了~」


    列夫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十分钟后。


    戏剧部部活室里，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看着正对着剧本念台词的粉发少女，一步都不敢接近她。


    和她对台词的男一号捧着剧本的手微微颤抖，有种下一秒自己就要付出生命的错觉。


    而芽音对部活室里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继续念台词：「我的内心不断涌动着对你的爱慕，这让我痛不欲生，好想干脆将……你……呃，抹杀掉……？」


    「噫——」男一号惊叫了一声，差点儿把手里的剧本扔飞出去。


    在戏剧部部员们以及列夫的凝视中，芽音指了指自己的剧本：「后面这里有一段没列印出来。」


    ……怪不得变成了这么糟糕的台词！


    「对不起对不起！」负责列印剧本的部员急忙跑过去，给芽音换了一份完好无缺的剧本。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不能让芽音再念了。


    ——她把一个深情女主念成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了啊！


    「我说森川，」有人小声问夏树，「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人啊？」


    夏树小声回答道：「是我同班关系很好的同学，因为他们社团今天没有训练，所以我把她拖来了。」


    拿到了新剧本的芽音抬起头来：「还继续吗？」


    她觉得这台词念的实在牙酸，刚才念的时候，眉头也不自觉地越皱越紧。这种剧目侑士应该喜欢，芽音实在欣赏不来，不过她都答应夏树会帮忙围读剧本了，当然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剧本就撂挑子不干。


    没有人说话，部活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夏树正想说大家先休息一下，门外却突然探进来一个鸡冠头：「哦呀，我怎么在戏剧部的部活室逮到我的两个部员啊？」


    看到黑尾突然出现，列夫背后一凉，真的有种被抓包的紧张：「黑、黑尾学长！」


    「咦，小黑部长？」芽音也转过头去，反应淡定很多，「今天排球部不训练，你怎么还在学校里？」


    「班主任找我谈话，刚结束。」黑尾解释道。他路过戏剧部的部活室，听到里面的声音非常耳熟，过来确认一下，果然就看到了芽音，还有跟她一起的列夫。


    「研磨学长没等你吗？」


    「周末不是训练和比赛了吗？研磨那傢伙今天一定要早点回家打游戏，一放学就走了。」将手撑在门框上，黑尾沖芽音扬了扬下巴，「你还要多久？我等你啊。」


    听到黑尾这么说，夏树瞬间来了八卦的兴趣，无比好奇地问列夫：「为什么你们部长要等芽音一起啊？」


    列夫没察觉到夏树的语气有什么异样，实话实说告诉她：「他们的住处离得很近，上学放学都是一起坐电车的，平时还有研磨学长。」


    夏树眼睛一亮：「三人夹心？」


    列夫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啊？」


    芽音没听到夏树和列夫的对话，只是看了下时间后告诉黑尾：「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计算了一下，读完整本应该还要半小时。」


    「这样，」黑尾点头，又环视了一圈部活室里的戏剧部成员，「你们部长是哪个？」看到有个男生举手，他又问道，「我可以进来等吗？」


    「可以可以！」戏剧部部长是个戴眼镜很斯文的男生，在黑尾进来的时候还说，「听说排球部在ih打进第二轮比赛了，祝贺你们！」


    黑尾笑容可掬：「多谢——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进戏剧部的部活室呢。」


    「请随意参观！」


    虽然戏剧部部长这么说了，不过黑尾倒也没有真的随意参观，进去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准备围观一下他们读剧本。


    戏剧部部长见状，便主动询问他：「黑尾同学，你要不要也来读读看我们的剧本？」


    黑尾伸手指着自己：「我？不是戏剧部的人来读剧本没问题吗？」


    不过芽音和列夫都在这里，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没关系的，」另一个戏剧部部员说道，「第一次围读剧本就是让大家了解这个故事。其实因为我们戏剧部人不算多，所以部员也经常找熟人来帮忙读剧本，算是一种开放式的体验吧。」


    列夫也握紧双拳：「我支持黑尾学长来读男主角的部分！」


    平时部活的时候黑尾和芽音的关系就很好，所以黑尾来充当男主角的话，芽音应该不会念成因爱生恨的情杀现场。


    之前负责读男主角部分的部员立刻将剧本塞到了黑尾手里，外加一句满怀感激的「辛苦学长了」。


    芽音微微皱眉：「先等一下……」


    小黑部长没有同意啊。


    只是来戏剧部等她一起坐电车就突然被委任了这样的工作，搞得芽音都觉得是自己牵连黑尾了。


    不想黑尾却兴致勃勃地翻着剧本问道：「你们刚才是读到这一页了吗？」


    「嗯，因为我的剧本有一部分没有印刷上，所以暂停了。」

 第70页

    「那就从这一页开始吧。不过前面还有段旁白，是谁来读的？」


    列夫积极地举手：「我——」


    三个人视线相对，勐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在读剧本的，一个戏剧部的都没有，全都是他们排球部的啊！


    等到列夫念完旁白的部分之后，黑尾手拿着剧本，开始读男主角的台词：「为什么要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呢，洛芙莉娜？」


    这句台词一念出来，戏剧部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竟然不是棒读，而是加了感情和语气的！


    那种男主角对女主角的温柔关怀，被黑尾拿捏的刚刚好。而且他的声线也偏成熟一些，听着莫名的有些性感。


    芽音卡壳了一下。


    ——小黑部长也太投入了吧？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其实早就想试试看来演戏剧了！


    「因为你，」芽音也试着往棒读的语气里加入了一些感情，「你让我感到痛苦。」


    戏剧部的部员们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换个男主角对芽音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吗？她的表情看起来都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了，语气也有了起伏，只是……


    虽然不再是苦大仇深的情杀现场，但也和深情女主毫不沾边。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已经在努力配合对方，但因为知道对方会包容自己所以任性一点也无所谓。


    ——你们排球部的部长和经理相处模式很有问题啊！


    等到排球部三人组将整个剧本读完一遍后，戏剧部全体起立鼓掌。


    抛开旁白的列夫不谈，作为男女主角的黑尾和芽音还真是把这个剧本解读得别有一番风味啊！


    「辛苦你们三位了，」戏剧部部长语气真诚地说道，「帮我们一起围读剧本。」


    「没什么，」黑尾将剧本还回去，也夸了一句，「非常精彩的剧情。」


    芽音一时间很难判断，黑尾是在跟戏剧部部长商业互吹，还是他真这么觉得。


    如果是真的……那他和侑士应该很聊的来。


    「你喜欢的话，等我们正式演出欢迎来看。」


    「好啊。」


    芽音瞳孔地震：他竟然是真的喜欢！


    不愧是小黑部长，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就和戏剧部部长混熟了。


    剧本围读结束，戏剧部的部员们还要整理部活室，黑尾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小部员先告辞离开了。


    走出校门口，因为不同路，列夫也跟芽音和黑尾分开，去往车站的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察觉到芽音一直在盯着自己，黑尾扭头看她：「怎么了，洛芙莉娜？」


    芽音噎了一下：「小黑部长，你别太入戏了。」


    黑尾耸了耸肩，恢復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你一直看我干嘛，小芽音？」


    「没什么，」芽音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不小心牵连小黑部长一起去帮忙了。」


    黑尾「嗤」地笑了一声：「别介意，我还觉得挺有趣的。」


    回想了一下刚才黑尾围读台词时的表现，芽音不由得感嘆：「真是收放自如啊，小黑部长。」


    「你这话我当成夸奖收下了。」


    「小黑部长好奇怪，我夸你的时候你害羞，我没夸你你又硬要当成夸奖。」


    「你说什么？」


    面对黑尾充满威胁的询问，芽音的求生欲让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没说话，刚才读剧本说了好多话，累累的，不想说了。」


    看吧，这个小经理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敷衍他了。


    黑尾懒得跟她计较，拉开书包拉链后从里面拿出一根草莓棒棒糖递了过去：「给你。」


    芽音不可思议地看着黑尾：「小黑部长，你的书包是魔术师的礼帽吗？怎么连这个都能变出来？」


    「哼哼，毕竟我是你的小黑部长。」其实是黑尾今天中午从班里同学那抢来的，忘记吃就塞进书包里了。当时还被夜久吐槽了厚脸皮，现在拿来给芽音正好。


    「万能的小黑部长，我还想要一杯超大的奶茶。」


    「小朋友太贪心了可不行哦。」


    「唉……」


    「也不用这么失望吧？」


    芽音没再说话，剥开棒棒糖的包装后塞进了嘴里——不是她最爱的蜜瓜味，但草莓味的也很好吃。


    黑尾双手插兜，走在芽音身边侧目看了她一眼。她嘴里含着糖果，脸颊被撑着鼓起来一点，看着让人很想戳戳。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个叠词来着？


    第43章


    嘴上说着「小朋友不可以太贪心」，但回去的时候，黑尾还是给芽音买了杯奶茶。


    「咦？」拿到奶茶的时候，芽音还奇怪了一下，「我还以为许愿不会实现了呢。」


    那种「只要我许愿就能实现」的人，除了前部长之外原来还有小黑部长啊！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到无法实现的愿望就是了。


    「区区奶茶，」黑尾摊了下手，「托你的福，最近部活的经费有不少剩余，我们也不用维修场地，所以给你买杯奶茶也没什么。」


    闻言，芽音义正言辞地说道：「小黑部长，请不要明目张胆地说这种侵吞公费的话。」顿了顿，她又有些疑惑，「不对，经费都在我这里啊。」


    她只是会定时把经费支出和剩余的帐目拿给黑尾和海看，所以黑尾对数额非常清楚而已。


    需要经费的时候，钱是要从她手里走出去的好吗？

 第71页

    然而，这点疑惑很快就在芽音看到黑尾的坏笑时被消除了——可恶，这个小黑部长又在逗我了。


    「说到经费，」芽音拎着奶茶，「我一开始还觉得，音驹能申请下来的经费好少，根本就不够用，结果现在竟然还有剩。果然不用报修就会省钱啊。」


    「我觉得你说的话才奇怪，」黑尾伸手指着芽音，「怎么可能有运动社团把场地打坏呢？」


    「小黑部长，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网球比赛吧。」


    「也不是不行。」


    黑尾本来对网球是毫无兴趣的，但听芽音一次次说网球的杀伤力，搞得他也想看一场现场的网球比赛了。


    「说起来，我记得你入部的时候还说，初中的时候经歷了被超级网球和超级篮球破坏的青春？」黑尾问道，「是这么说的来着吧？」


    芽音欲言又止：「记得一个字都不差啊，小黑部长。」


    「那，进排球部之后呢？」黑尾好奇地问道。


    稍微有点想知道，芽音现在对排球的想法。


    「排球部很好啊，」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老实说我一开始还担心过会不会有超能力排球，结果到现在也没出现，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哈哈哈，难怪连猫又教练都说你总有些奇思妙想，」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排球说到底，就是一项普通的竞技运动而已。」


    普通吗？还是有难度的吧。


    芽音竖起食指：「小黑部长，列夫现在十个球只能接到三个。」


    黑尾：「……别在这种时候说糟心的话了，小芽音。我说，你好歹也是排球部经理，来学着打打排球怎么样？我觉得你说不定比列夫接球接的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图建议让芽音来学打排球了，不过每次都被她拒绝，所以这次黑尾也只是习惯性地建议一下。她有兴趣当然好，没兴趣也不强迫。


    不抱希望地说完之后，黑尾却听到芽音在沉思之后说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听起来非常敷衍的话，但因为芽音言出必行的认真性格，又让黑尾觉得，她应该是真的有点兴趣了。


    「下次是什么时候？」


    「唔……至少不是占用你们训练的时候，这周又要比赛了呀。」芽音捧着奶茶，「小黑部长这么照顾我，我决定满足一下你拉我下水的愿望。」


    「说的我好像在搞诈骗一样啊！」黑尾痛心疾首，「而且为什么我有种被学妹照顾了心情的感觉？」


    芽音歪头：「你为什么还生气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感动然后非常欣慰地摸摸我的头吗？」


    「可以摸头吗？」黑尾震惊，「我没洗手哦？」


    ——虽然说因为今天没有训练不用碰球所以也不脏就是了。


    「没关系，反正我回家就会立刻洗头。」


    「……怎么感觉还是被嫌弃了？」


    芽音没说话，只是捧着奶茶吸了一口，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小黑部长，口嫌体正直呢。


    周日，ih东京预选赛进行第二轮比赛。


    音驹在下午的比赛中对上井闼山，以0-2的分数惨败出局，止步八强，无缘全国大赛。


    时隔两天，芽音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周日下午的那场比赛。


    说是音驹被井闼山吊打也不为过，对方拥有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佐久早圣臣，因为手腕柔软的先天优势，他扣杀的球路变幻莫测，就算研磨和猫又教练几次改变战略，收效也微乎其微。


    虽说体育竞技最容易发生的就是意料之外的结局，但这个幸运的意外没有降临在音驹身上。


    每个人都努力了，也没有因为对方很强就划水摆烂，研磨甚至运动过量，在比赛完当天就发烧，第二天还请假没能去学校，但结果就是这样。


    输掉了。


    课间的时候，夏树看了看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列夫，又看看单手撑着下巴，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字小到密密麻麻的医书的芽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比赛就这么结束了啊？」


    因为他们两个还有黑尾之前去戏剧部帮忙围读剧本，戏剧部算是和排球部扯上了一点关系，所以部里的其他人还挺关心排球部比赛进程的。


    「嗯。」芽音点头，「止步八强了。」


    「那个，东京八强也挺厉害的了呀，」夏树很努力地试图安慰他们，「我听说，参加比赛的学校有二三百所呢！咱们学校其他运动社团都没达到这个成绩，篮球部直接一轮游就下来了……」


    「可恶！」列夫勐地坐直了身体，「等到春高排，我们一定会进全国的！」


    夏树眨了眨眼：「哦对，你们排球还有春高排呢。」完蛋，更担心了！夏树忧心忡忡，「但是列夫你不是现在打的还很差吗？三年级的学长们引退，你们要怎么进春高排啊？」


    「……诶？！」列夫瞳孔地震，「三年级的学长要引退吗？没听他们说啊！」


    「一般是要引退的吧？毕竟三年级的学长学姐明年还要升学呢，」夏树说道，「其他运动社团的三年级部员都在比赛结束之后就引退了。别说运动社团了，我们这种文化类社团，也有不少三年级直接退部了呢。」


    列夫人都傻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倒是芽音说了一句：「小黑部长之前就被班主任找去谈过话，他是升学班的，现在ih比赛结束，他今天还要去进路指导室，老师大概率会劝他还有海学长、夜久学长退出社团专注升学的。」

 第72页

    这就是运动社团要面临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昨天芽音还和清水发过消息，告知她东京这边的比赛情况之余，也问过她今年暑假的合宿会不会一起来，毕竟清水也是三年级的，引退的话就不会跟排球部一起来参加合宿了。


    她从清水那里得到的回答是会来，而且乌野排球部三年级的学长都会一起来——他们没有一个人在ih之后就退部。


    芽音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告诉黑尾这件事。总觉得乌野那边的选择多多少少会对黑尾他们造成一点影响，这种关乎未来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决断才行。


    但如果黑尾他们就这样引退的话，要进全国的目标没有实现，芽音想她绝对要在学校主楼前面挂个「小黑部长大骗子」的横幅。


    ——这可是她作为运动社团的经理，第一次没跟着队伍进全国大赛啊！


    虽然胡思乱想了不少，但下午部活的时候，芽音还是面色平静地拖着萎靡的列夫进了部活室。


    以往三年级的学长们都到的很早，但今天他们去的时候，除了三年级的学长们都到了。


    输掉比赛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一些激励的作用，山本甚至还在体力训练的时候加了一倍的量，结果被研磨吐槽：「这种像惩罚一样的体力训练根本就是没用的，你不是也知道吗，虎？」


    「可是我的郁愤需要发泄出来啊！」


    一年级的几个站在一起，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们两个：「怎、怎么办？研磨学长和山本学长要打架吗？」


    福永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跑走，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桶水：「吵起来就泼他们。」


    芽音不由得嘴角微抽：这是排球部的传统艺能吗？怎么感觉福永学长动作如此熟练？


    果然三年级的学长们不在就是不行……


    「干什么干什么？」夜久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来，毫不客气地教训后辈，「现在不应该是训练的时间吗？你们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不像话！」


    明明是严厉的口吻，可一年级的犬冈等人在听到这个平时会让他们头皮一紧的熟悉语气时，差点儿就忍不住泪崩了：「夜久学长——！」


    芝山用手臂挡住眼睛：「我还以为学长们今天不会来训练了，呜——」


    「真是的，有你们这一帮不让人省心的学弟，我们怎么可能不来啊？」夜久双手叉腰，「总之，先全员绕场鱼跃三周吧。」


    「是——」


    海信行微笑地看着福永：「福永又提桶了啊？」


    福永伸手指指已经老实下来的研磨和山本：「以防万一。」


    研磨对学长们的出现反应还挺平淡的，跟着一起去做鱼跃练习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们会低落个几天，没想到恢復的挺快的，」黑尾活动了下肩膀，「练习练习。」他走到芽音面前，「别傻站着了，后面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做呢，经理同学。」


    他将手放在芽音的脑袋上揉了几下，露出她已经无比熟悉的笑容。


    「一起去春高排吧。」


    「……嗯！」


    第44章


    三年级几位学长的归位，就像给其他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让训练得以开始进行。


    只不过……


    芽音还是觉得，今天的排球部，在正常运转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股涌动的暗流。


    接球更加敏捷，扣杀更加用力，就连拦网起跳时，腿部的肌肉状态也比平时要紧绷。


    那些输了比赛的失意和不甘，都从他们不同寻常的小细节中暴露出来了。


    所有人都流了比平时更多的汗，气喘吁吁地肆意宣洩了一把。


    看到他们这样，芽音反而放下心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那她今天擦地板的时候，也擦的更干净一点吧。


    训练结束照例是猫又教练的指导训话。输给井闼山后，返校时已经开过检讨会，所以这次，猫又教练就没有说太多，只是和平时一样用着笑呵呵的态度：「如你们所见，三年级的主力全都留下来了，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明年的春高排。预选赛的日子也会以你们无法控制的速度很快到来，所以，努力吧。」


    「是！」


    而接下来做动员的主将黑尾铁朗，却比平时安慰、鼓励部员时的态度锋利许多：「上周日的预选赛，我们输给井闼山了。不是惜败，是惨败。」


    这个近乎残忍的事实，让每个人不同程度地咬紧了牙关。


    「不错的表情，」黑尾露出笑容，「带着这份不甘，去春高排的全国舞台吧！」


    「哦——！」


    「啊，顺带一提，」动员完毕，黑尾就恢復了平时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态度，「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周，按照学校规定，不及格的人要留校补习，不能参加合宿。谁需要注意，不用我点名了吧？」


    整个体育馆里瞬间鸦雀无声，芽音挨个扫过去，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列夫、犬冈还有勐虎学长的学号是——」


    犬冈着急忙慌地挥着手臂：「哇呀呀别说了！」


    列夫就差直接上去给芽音捂嘴了：「芽音住口！」


    黑尾双手抱臂，幸灾乐祸得不像个成熟的主将：「这次集训还是在我们音驹，不想被其他学校的人看笑话就努力学习吧。好了，解散。你们先整理，我还要找教练。」


    芽音在解散后去洗拖把的时候默默地想：三年级的学长们才是要努力学习吧？肯定是在老师那里做了「即便参加部活也绝对不会影响学习」的保证，才能留下来的。

 第73页

    真辛苦啊。


    一起整理体育馆的时候，跟芽音一起拖地的芝山发表了感慨：「虽然ih结束了，但仔细想想，我们接下来的事情还挺多的呢。」


    芽音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到现在为止已经确定的安排。


    日常的训练当然不用说，从教练到部员都没有松懈。期末考试、和枭谷联盟的集训、准备春高的预选赛……等等。


    「确实。」芽音点头，「加油。」


    「哈哈哈，」芝山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给我们鼓劲，比之前要好多了呢。」


    「芝山除外。」


    「诶诶？！」


    ih预选赛的惨败带来的阴霾驱散了不少，这时，山本却语气沉重地开口：「各位，我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研磨收起拦网，十分冷静地说道：「期末考试不至于难成这样，我会帮你划重点的，虎。」


    「不是这个问题啊！」山本握紧双拳，「集训在即，意味着我又可以见到洁子学姐了！所以，你们能不能帮我想想，该怎么向洁子学姐搭话？」他满怀憧憬，「阿龙说，跟洁子学姐搭话却被无视的感觉特别爽，但对我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


    列夫好奇地问犬冈：「阿龙又是谁？」


    犬冈挠头：「应该是乌野的五号吧？留着和尚头，跟山本学长是同类型的人呢。」


    「哦哦，不受女生欢迎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搭话的那种吗？」


    「你声音太大会被山本学长听到的！」


    夜久一言难尽地看着山本：「研磨在好心帮你应付期末考试，你却在说乌野的经理！」


    「没关系，」研磨不以为意，「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要帮虎搞定期末考试的。」


    ——不然作为部长的小黑会很为难。


    「至于和那位学姐搭话，」研磨看向芽音，「芽音有经验吧？她们还加了line好友。」


    山本立刻郑重地向芽音询问：「请问佐藤学妹，要怎么样才能跟洁子学姐搭话呢？」


    「怎么样搭话都可以，」芽音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清水学姐又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山本思考了一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敢！」


    「山本学长连普通地和女孩子搭话都不会，更别说是已经被他神化的那位清水学姐了，」芝山语气无奈，「我觉得至少不要吓到女孩子……」


    「那要怎么样才能不吓到女孩子？」


    ……运动系dk的日常对谈有时候也怪无聊的。


    听着大家一边整理体育馆一边七嘴八舌地给山本提建议，芽音不由得想：找到靠谱的队友也很重要啊，至少应该像侑士那样拥有一大堆理论经验。


    「话说，」夜久突然想到，「我们不是有个现成的女经理吗？芽音，你觉得男生用什么样的搭讪方式不会被讨厌啊？」


    所有人集体看向芽音，三秒钟后，山本语气迟疑着问道：「有男生主动跟你搭讪过吗，芽音？」


    感觉会被她吓跑！


    「这个问题我知道！」列夫积极举手，语气兴奋地回答道，「我们班的书呆子班长！因为每次课堂小测芽音都是第一名，所以班长会主动去问她怎么考的，芽音不回答的话，他就追着一直问！」


    众人沉默。


    ——怎么是这种意义上的搭讪和追啊！


    「芽音成绩这么好吗？」犬冈握紧双拳，「列夫，我们拜託芽音帮我们补课吧！」


    「诶，不用拜託啊，她平时就有帮我讲题记笔记的。」


    「……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可以，」芽音点头，「我把我的笔记借给你们，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犬冈和列夫快乐击掌：「好耶！」


    「至于搭讪的话，」芽音微微撇开脸，「我的要求是，只要真诚就可以了。油嘴滑舌、抱有目的性地接近女生并且搭讪这种最差劲了，但勐虎学长不是这样的人。勐虎学长是要接触之后就会想要成为朋友的人，因为直爽热血又有毅力。」想了想，芽音又说道，「就像比赛时候一样，是关键时刻值得依靠的王牌嘛。」


    山本勐虎呆滞了许久，回过神来已经在爆哭了：「呜——」


    「第一次从女生这里得到如此正面积极的评价呢，虎，」研磨拍了拍山本的肩膀，「真是太好了。」


    夜久捂住胸口：「芽音你……也太会夸人了！怪不得之前和枭谷打练习赛的时候，赤苇都让你帮忙夸木兔了！」


    「我也有被芽音夸过！」列夫兴沖沖地说道，「她夸我吃得好消化好所以身体很棒，都不会让爸爸妈妈操心呢！」


    众人半月眼看他：真亏芽音能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种话说的如此像赞美呢。


    「那我呢？」夜久指着自己好奇地问道。


    芽音歪了下头：「夜久学长还需要问吗？我以为是那种优点不明显得才需要，因为夜久学长很明显就是勇敢可靠又温柔心细的人啊。不管什么样的球都正面去接，不怕受伤，接完之后还能预测球路判断落点，非常可靠。对我们也很照顾。因为我不用比赛所以没被夜久学长拎着训练，也没有被骂过，但夜久学长想要让大家进步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夜久：「……糟糕，眼眶酸酸的。」


    难怪连黑尾那种厚脸皮的人被芽音夸了之后都会害羞，她真的好会夸啊！

 第74页

    犬冈和芝山也围上去问道：「我呢我呢！」


    就连福永都伸手指着自己，虽然没有出声，但明显也是想要从芽音那里听到评价。


    研磨欲言又止：「变成排球部大型夸夸现场了。」


    「不是也挺好的吗？」夜久还沉浸在感动的情绪中，「毕竟大家刚输了一场重要的比赛，虽然说反思检讨很重要，但这种积极的夸赞也可以鼓舞士气啊。」


    海信行举手：「我贊成夜久的话。」


    研磨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道理，于是便没有制止。


    夸了一圈之后，芽音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休息了，结果列夫却指着研磨问道：「那研磨学长呢？」


    芽音欲言又止。


    列夫这个不会读空气的毛病真得改改了，研磨平时就很在意别人的目光，怎么可能接受别人当面评价他？


    从芽音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想法，研磨在感动自己的情绪又被照顾到的同时，也生出了一点好奇：「没关系，你的话我可以接受评价。」


    「那个，」芽音目移，「研磨学长的话，给我的感觉就是，幸好我们不是对手不然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因为研磨学长很冷静也很聪明，分析和预测都很精准。不光是对手，就连对待自己人也十分理性，但不会到不近人情的程度，研磨学长也有自己用来安慰队友的方式。看似不起眼实则非常可怕，不愧是被称为大脑的存在。」


    研磨也同样目移：「没有最后一句就好了，总觉得有点儿羞耻。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个评价的。」


    ——不能让芽音知道自己受小黑的误导，以为她也自闭！


    没有了吧？芽音心想。


    夸夸也是很累的，一下子夸了全队的人，跟那天帮戏剧部围读剧本也差不多了。幸好部长不在，可以少夸一个……


    然后她就听到研磨问自己：「那……」


    「小黑呢？芽音你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第45章


    研磨是真的很好奇，芽音对黑尾的评价是什么。


    闻言，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芽音，想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评价来夸奖黑尾。


    不想芽音却微微皱眉：「可是部长又不在……」


    研磨语气果断：「没关系。」


    部长不在的场合还少吗？芽音甚至连【音驹排球部庶务科群】都没拉部长进去。虽然说好像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再说了又不是要背后说小黑坏话。研磨如是想到。


    既然研磨都这么说了，芽音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说道：「部长的话……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在意想不到的事情上非常幼稚，还很喜欢挑衅地揭人短……」


    所有人：「……」不对，怎么到了部长这里全是差评了啊？！


    「但是，」芽音话锋一转，「其实部长成熟的不像个普通的男高呢。就像大人一样，很稳重也很可靠，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人有种被他包容着的感觉。虽然爱挑衅但绝对不会在别人做错事的时候取笑嘲讽，而是反过来安慰人，还会被他兜底所以很安心不用担心会闯祸。热忱什么的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小黑部长是个很真诚的人。我很喜欢小黑部长的。」


    在芽音说完之后，体育馆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原来赞美的话都憋在后面！而且她说了「喜欢」！虽然能理解她说的应该是那种广义的「喜欢」，但其他人都没有，对部长就说了「喜欢」！


    过了好一会儿，海伸手指着芽音，看的却是犬冈和列夫：「这叫『欲扬先抑』，现代文可能会有这样的考点。」


    两个学渣呆呆地点头：「哦哦。」


    有用的知识增加了！


    「好了，这下全部说完了。」生活不易，芽音嘆气，「学长们，请我喝饮料吧，我都说的口干舌燥了。」


    ——这些运动系dk一点儿都不知道体谅女生，交不到女朋友简直是就是他们应得的。


    ……这好像是芽音第一次主动开口跟他们要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照顾经理学妹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的夜久立刻说道：「我来请！」


    研磨却也在这个时候举起手：「还是我来请吧，我们回去的时候同路，而且最后要芽音评价小黑也是我提出来的。」


    「研磨学长，我要蜜瓜汽水。」


    「好的。」


    两个人刚达成共识，就听到了黑尾的声音：「我说你们都聚在那儿干嘛呢？」他朝这边走过来，「都打扫完了吗？」


    列夫探过头去：「部长！」


    犬冈语气兴奋地解释道：「我们在听芽音对我们夸夸！」


    「这样啊，」黑尾点头，「小芽音确实很会夸人，你们听她夸夸自己，也能恢復点精神吧？好了好了，」他拍了拍手，「快继续忙起来，忙完回家。」


    「是——」


    等所有人都解散后，黑尾走到芽音面前，那一脸神气又期待的表情摆明了是在等芽音也夸夸他。


    一眼就看穿黑尾的意图，芽音抬起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营业结束，嘴累累的。」


    黑尾一下子傻了眼：「为什么到我就没有了啊？！」


    「我平时也有夸小黑部长吧？」


    「那不一样！话说你们开夸夸会竟然不带我！」


    「关键时刻不在，是小黑部长自己的问题。」


    听到背后传来的幼稚小学生对话，研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习惯了。

 第75页

    不过黑尾没听到芽音对他的夸奖真是挺可惜的。抛开唯一一个「喜欢」不说，芽音夸他的方式也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夸其他人的时候最后还是会落到技术和球风上，鼓舞士气的成分更高一些。


    只有在夸黑尾的时候，她夸赞的点落在了他这个人身上。


    想到这里，研磨转头看了一眼正追在芽音身后锲而不捨的黑尾，却发现他的耳尖有点儿红。


    研磨：「……」


    他不会是听到了吧？


    抱着这样的怀疑，研磨在回去的路上就悄悄观察了一下。


    打扫完体育馆锁好门之后，大家一起往校门外走。


    本来已经说好了研磨给芽音买蜜瓜汽水喝，快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黑尾却突然问芽音：「小芽音，今天要不要去买奶茶？」


    研磨立刻盯着黑尾：「小黑，你为什么要给芽音买奶茶？」


    黑尾用手指了指芽音：「上次去帮戏剧部围读剧本的时候，小芽音说嘴累累的，就去买了奶茶。今天她也说了，所以我问她要不要喝啊。而且，」他看了眼走在前面、已经恢復活力的其他部员，「小芽音的夸夸很大程度上帮大家恢復了精神，我作为部长也要感谢她一下嘛。」


    研磨听着，总感觉像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但是我们已经说好了，今天我请芽音喝蜜瓜汽水。」


    「诶，这样吗？你们果然关系变得很好了啊，」黑尾笑嘻嘻地说道，「那今天就让研磨请客了。」


    「不请小黑。」


    「为什么啊！」


    黑尾扭头就想让芽音给他主持公道，却看到芽音一脸凝重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说：「蜜瓜汽水和奶茶我都想喝，」她抬头来，神色坚定地看着黑尾，「我全都要。」


    「一点都不为难自己呢，小芽音，」黑尾抬起手揉了揉芽音的脑袋，「那就买完汽水再买奶茶。」


    研磨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已经懒得吐槽「这都能夸」，只是提醒黑尾：「小黑，你这样摸芽音的脑袋没关系吗？」上次没洗手摸了被她追着跑，两个人都被教导主任训了来着。


    「我出来的时候有洗过手，」黑尾回答道，「而且小芽音说了她回家就会立刻洗头所以没关系。」


    研磨：「……」


    ——这你都知道？上次你还说我们两个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关系变好了，明明你才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就了解到了人家女孩子很私人的习惯吧？！


    在心里疯狂吐槽，研磨一语不发地追上了前面几个人——小黑是听到了吧？应该是听到了。


    看到研磨突然加入，福永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研磨皱着一张脸，「只是不想跟两个笨蛋待在一起。」


    看着研磨表情近似于扭曲的状态，夜久似懂非懂：「哦哦，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感觉研磨你受到了伤害。对了，」他突然提议道，「不如今天大家一起去吃东西怎么样？排球部也好久没聚餐了。」


    一年级组加上山本全都举手：「贊成——」


    于是一群人停下来，等黑尾走近之后，又向他提出诉求。


    「聚餐啊，」黑尾摸着下巴，「如果是之前我就答应了，但现在经费都在小芽音手里——」


    「够的，」芽音点头，「可以去。」


    在所有人迫不及待的眼神注视中，黑尾露出笑容。


    「那就去吧。」


    一起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从同伴那里得到足够的互相鼓励的能量，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出发。


    「好耶——」


    聚餐的时候，研磨也没放弃观察黑尾。不过在他看来，黑尾好像又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以至于他忍不住觉得应该是他想多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研磨打着哈欠出家门，看到外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却精神抖擞的黑尾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早上好，小黑，」研磨迟疑了一下，语气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黑尾纠结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幼驯染：「我昨晚失眠了。」


    「……啊？」研磨疑惑。


    黑尾转向一边，声音听上去底气不是很足：「其实我昨天听到了……」


    研磨瞬间清醒，眼睛像猫一样变成竖瞳：他果然听到了！


    黑尾捂脸：「我说你们听完了竟然没反应吗？就我一个人激动到睡不着显得我很傻啊！」


    太会夸人的经理也很要命，本来黑尾都有点儿习惯芽音高超的夸人水平了，结果又碰上她背后夸自己。


    背后夸人比当面夸还要多出十倍的杀伤力，以至于他昨晚背完书洗完澡躺上床之后，一闭眼那些夸奖的话就开始往他的脑子里钻，害他不仅睡不着，还躺在床上凌空打拳，早上起来跑完步才冷静了一点。


    研磨不由得嘴角微抽：「还真是你会做出来的事。你和虎一样加个两倍的肌肉训练，消耗掉精力就睡得着了。」


    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只听到了后半段芽音夸他的话。或者就算听到了前半段，也被他自动过滤了。


    「喂喂，你也太无情了吧，研磨！」


    两个人一起去找芽音汇合，然后坐电车去学校。


    看到黑尾的两个黑圆圈时，芽音也担心地问他怎么了，得到的答案就只是昨晚失眠没睡好。


    结果到学校训练的时候，芽音却发现，黑尾完全不像是没睡着，精力好到不可思议，就连指导列夫的时候，都比平时要大声，看起来比山本还要热血。

 第76页

    「那个……」芽音走到研磨身边，语气试探着问道，「研磨学长，小黑部长怎么了？」


    研磨沉吟片刻，决定看在黑尾说「这样显得他很傻」的份儿上，替他把这件事煳弄过去，不然太丢脸了。


    维护幼驯染黑尾铁朗的尊严，是他孤爪研磨的义务。


    于是研磨告诉芽音：「因为输了比赛所以没睡好吧，悲愤化作动力，就是现在这样了。」


    「哦。」芽音若有所思。


    果然作为部长背负太多，输给井闼山这个事实带给小黑部长的打击比她现象的还要大呢。


    不然她也想个办法安慰一下小黑部长好了。


    第46章


    早训结束后，在大家换好衣服准备各自去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芽音给了黑尾一张蒸汽眼罩。


    「睡眠不足会导致眼睛疲劳干涩，用蒸汽眼罩的话可以舒缓一下，」她指着包装袋上小小的柚子图标，「这个是柚子清香的，也有舒缓情绪的功效。」


    ——小黑部长真是为排球部操心太多，但是适当的休息也很重要啊。


    一群人呆呆地看着芽音手中的蒸汽眼罩，过了好一会儿，芝山震惊地问道：「你怎么连这个都有啊？！」


    「可能会有用的到的时候，」说完之后，芽音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扁平的小包，「耳塞牙线口罩止痒膏创可贴晕车贴我都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要。」


    「经理大人——」众人齐齐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芽音，「你的装备也太齐全了吧！」


    黑尾在接过眼罩的同时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家的经理就是这么全能啦。」


    研磨在他身后，毫不留情地拆台：「上学期虎跟你申请招募女经理的时候，你还说有没有女经理都无所谓呢，小黑。」


    「研磨！」


    「去上课了，」说着，研磨还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点点泪花，「啊哈——一起走吧，福永。」


    福永点点头，朝其他人挥挥手，就跟上了研磨。


    山本从后面追上他们：「你倒是多说点话啊，福永！」


    「好好学习。」


    「……说点我爱听的！」


    二年级三人组走了之后，一年级的几个也像黑尾他们道别：「那我们也去上教室了，学长们辛苦了！」


    「哦，去吧，」黑尾沖他们摆摆手，「上课好好听讲，可别睡觉。」


    芽音的视线移向列夫：「谁上课睡觉我不说。」


    「我会努力保持清醒啦！」列夫不服气地抗议，「第一堂是现代文，睡着会被老师罚站的！」


    犬冈眼神期待地看向芽音：「我现代文学的很不好，可以跟你借笔记吗，芽音？」


    芽音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可以，中午午休我会把笔记给你的。」


    「不如我们中午去部活室一起学习怎么样？」芝山很积极地提议，「虽然我成绩只是中等，但我英语学的还不错，可以帮你们复习！不过我数学是短板，也想芽音帮我讲题。」


    于是到了中午，就出现了全部的人都聚集在部活室里的画面。


    看到一、二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凑在一起学习，夜久捂脸：「我觉得现在说我们排球部是全音驹最团结的运动社团也不为过吧？」


    「这不是挺好的？毕竟我们的口号都是『维繫』呢。」黑尾笑嘻嘻地说着将买来的食物放到桌子上，才拉了张椅子坐下，「加油啊，学渣们。」


    列夫小声嘟囔：「感觉黑尾学长根本就是幸灾乐祸，不是真的同情我们。」


    「嘻——」黑尾露出了阴测测的坏笑，「被你发现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题。」


    芽音默不作声地给大家分发消毒湿巾，发到黑尾的时候，她在递过去的同时特意凑近了一些，眼睛一眨不眨地像是在观察什么。


    距离太近，那双浅金色的猫眼注视自己的目光也十分专注，搞得黑尾莫名地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问道：「怎、怎么了，小芽音？」


    正在给饭糰拆包装纸的研磨：啊，真难得，小黑他结巴了。


    「在看小黑部长的黑眼圈，」芽音在距离黑尾的眼睛大概十厘米的地方画了个圈圈，「好像比早上减轻了一点。有休息过吗？」


    黑尾目移：「那个啊，」他摸着后脑勺，「早训之后就开始犯困，第三节 英语课后半节熬不住睡着了，连带着课间补了一觉。」


    「眼罩也用掉了」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列夫给插话了。只见他两眼放光看着黑尾：「黑尾学长英语课也睡觉啊？还说我们呢！」


    额角冒出来一个十字路口，黑尾咬牙，伸手指着列夫分数惨澹的英语课堂小测试卷：「我说列夫，我睡半节课英语也能只差一点就考满分，你呢？」


    「哇呀——」列夫慌忙把自己的试卷藏起来，「我会努力的！」


    将口中的饭糰咽下，手白若有所思：「明明是混血儿但是英语却学的不好吗，灰羽？」


    列夫拿了张湿巾擦着手指，振振有词地辩解：「我是日俄混血，不会英文也很正常吧？俄罗斯人学英语也很痛苦的！」


    芽音不客气地揭穿他：「但你也不会说俄语啊。」她和夏树之前让列夫说两句俄语听，他连一个单词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出生就在日本啊！」


    芽音没理他，咬了口三明治之后发现犬冈还在抄现代文笔记，看了一眼之后对他说道：「犬冈，先别抄了。」

 第77页

    「没关系，」犬冈握拳，语气振奋地说道，「还有两页就抄完了，我要把午饭当作是我抄完笔记的奖励！」


    芽音微微偏头：「你这种奖励式学习我是不反对的，但是你已经抄错行了。」


    犬冈亮闪闪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豆豆眼：「啊咧？」


    「噗——」


    山本差点儿一口炒面面包喷出来，吓得坐在他旁边的芝山赶紧远离了一些。


    「犬冈你……」夜久哭笑不得，「都没发现读起来不通顺吗？」


    犬冈摸着脑袋：「能发现的话，我也不会现代文学的不好了呀，夜久学长。」他嘆了口气，默默对照芽音的笔记把刚才抄错的更改了一下，然后收起来，准备吃完再抄。


    「说起来，芽音的笔记写的真好啊，不愧是优等生，」夜久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字迹很整齐，重点也标註的很清晰。」


    在夜久说完之后，黑尾和福永他们也凑过去看芽音的笔记——难怪每次课堂小测都是第一名，芽音不管是学习还是社团都很认真啊，兼顾到这种程度已经让人佩服了！


    几个人翻阅了几页，在看到其中某一页上的小涂鸦时停顿了下，又齐齐看向了……研磨。


    研磨正在啃饭糰，察觉到他们都在看自己，他咽下食物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小芽音的笔记本上画了你，研磨。」黑尾一本正经地说道。


    福永将笔记本转过去给研磨看：「大脑。」


    上面画了一个大脑的手绘图，画的还挺逼真的。


    研磨瞬间脱力：「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讲这种冷笑话，拜託你们……」


    吃完午饭后，距离午休结束还有点时间，补课行动继续，基本上每个学习好的都有分工。


    芽音在给芝山讲数学题，海和手白一起给犬冈辅导现代文，研磨在给山本划重点，教列夫学英语的任务就落在了黑尾头上。


    本来列夫还有点胆战心惊，但黑尾给他辅导的时候却很认真，没有因为他有不懂的地方就嘲笑他，而且讲的很清晰易懂，让他一听就能很快听明白。


    只不过等到讲完之后，黑尾还是开启了嘲讽模式：「听懂我这个日本人讲的英语了吗，外国友人灰羽同学？」


    「完全听懂了，」列夫信心十足地说道，「我期末考试一定会全部合格，和大家一起参加集训的！」


    黑尾单手托着下巴：「嗯，你这份干劲要是也能用在训练上就好了，下午训练可不许迟到。」


    「我知道啦！」


    「小芽音你盯着他。」


    芽音点头：「嗯。」


    收拾好笔记和习题册，芝山开心地说道：「我感觉和大家一起学习很有动力呢！也不知道其他参加集训的学校有没有像我们一样，连午休的时间都在一起学习。」


    「联盟学校啊……」黑尾思考了一会儿，「别的学校我不知道，枭谷的话，这会儿他们应该正在集体给木兔补课吧。」


    这让芽音不由得想起，之前去枭谷学园，白福和雀田也有说，木兔虽然是他们的主将，但平时都是大家操心、照顾他，看来学习也不例外。


    研磨也插入话题说了句：「翔阳说，他最近也在努力学习，争取来参加东京集训。」


    「哦哦，乌野啊，」说到乌野，夜久也来了兴致，「他们的五号田中跟山本是一个类型的，搞不好也是学习让人很头疼的那种呢，哈哈哈！」


    突然被点名但是无法反驳，山本咬牙继续背书。


    「其他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夜久摩挲着下巴，「不是看起来很稳重就是看起来很聪明的类型，尤其是他们那个二传。」


    想起乌野那个黑髮m字刘海、长的很兇、在球场上十分机敏的二传，已经将对方引申为自己同类的芽音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黑尾还以为芽音接下来又要夸夸影山，毕竟去仙台的时候，她就对影山很欣赏。但她没有，只是拿起分给她的那盒牛奶，插上吸管之后安静地喝起来。


    ——看来是数学题讲太多又累累的了。


    黑尾的视线在芽音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


    隐藏在看似不好招惹的臭脸之下，她还有不少挺可爱的小习惯呢。


    第47章


    中午一起吃饭补课的时候，排球部众人达成共识，放学训练完之后还要再一起学习半小时，所以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为止，训练时间都会比之前延长半小时。


    这个提议被全员通过后，当天下午训练完毕，所有人就立刻冲去洗澡换衣服，头髮都还没擦干，就围在部活室的桌子前奋笔疾书，营造出了一种运动社团本不该有的浓厚的学习氛围。


    等到补习结束，大家一起离开学校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进入梅雨季，最近天气也是阴沉沉的，今天难得晴朗，仰头能看到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好饿——」犬冈第一个发出惨叫，「在高强度的体力训练之后又是高强度的脑力运动，双倍的消耗体力了……」


    「犬冈，」芝山拍着犬冈的肩膀，语气坚定地鼓励他，「再坚持两个礼拜就可以了！」


    山本也仰天长嘆：「多么漫长的——两个礼拜啊！」


    芽音的肚子也饿了，只不过没有像男生们那样哀嚎出来，而是悄悄绕去研磨身边，小声问他：「研磨学长，要不要一起去外食？」


    研磨本来在玩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疑惑：「我？」

 第78页

    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但芽音却点了点头：「嗯。我吃完饭之后要去买点东西，想让研磨学长陪我一起去。」


    虽然可以答应，但研磨在听到芽音这么说之后，更觉得她找错人了。


    ——她怎么不找小黑啊？当初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的人是小黑啊！和芽音关系更好、也更热心关照她的人是小黑啊！


    芽音和研磨在商量事情，自然而然地慢下速度后，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走在前面的黑尾察觉到他们落在后面，停下来等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过来之后问道：「你们两个干嘛呢？不快点走。」


    研磨指了指芽音：「芽音叫我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去买东西。」


    「诶？」黑尾愣了下，「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我也觉得奇怪啊。


    研磨正打算这么说，就见芽音伸手指着黑尾，面无表情地说道：「小黑部长，你回去睡觉。」


    熬夜给人体带来的损伤并不是补一觉就能修復的，但经过熬夜和一整天的训练加学习之后，小黑部长最需要的就是快点回去休息，所以芽音根本就没打算叫他一起去。


    研磨：「……」


    早该想到的！


    黑尾在听完芽音的话之后又愣了下，随即便露出了感动的表情：「小芽音——」


    「不过研磨学长还没答应我。」说着，芽音便转头看向了研磨。


    并不是什么不能答应的事，不过研磨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提出了置换条件：「这周六履行一下你答应陪我打游戏的约定。」


    「成交。」


    听他们两个开始讨论今晚去吃什么，黑尾就没再参与，而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夜久和海。


    夜久扭头看了眼研磨和芽音，有些好奇地问黑尾：「他俩在研究什么呢？」


    「啊，说是要一起去吃晚饭，然后买东西。」


    「不带你？」


    黑尾垮起脸：「是啊，小芽音说让我早点回家睡觉。」


    可恶，早知道昨晚就不凌空打拳了！


    夜久「噗嗤」一声：「本来想幸灾乐祸一下你被排挤，不过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要辜负我们芽音一片苦心了。」


    他伸手拍拍黑尾的肩膀，海见状，也抬起手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两个人一起说：「辛苦了，好好休息。」


    「我当然也能理解啊，但总觉得他们两个去让人有点不放心，」黑尾面色凝重地思考了一会儿，向夜久和海询问意见，「不然我去跟踪他们怎么样？」


    得到了夜久毫不留情的吐槽：「你是家里小孩第一次跑腿买菜的老爸设定吗？！」


    黑尾没有出声。


    他当然也知道芽音和研磨都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朋友，芽音甚至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这里又是研磨熟悉的生活区域，不像在仙台那次。


    这次是他被关照和体谅了啊。


    为了晚饭速战速决，芽音和研磨选择去吃了拉面，然后就近找了一个商场进去买东西。


    进去之后，芽音就开门见山地告诉研磨：「我想要做一点能慰问小黑部长，让他打起精神来的事情。」


    研磨满头黑线：小黑还不精神啊？


    但他把这句吐槽给咽回去了。他已经能理解芽音的想法了，肯定是他今天早上说的话，让芽音觉得小黑压力很大了。


    ……不过这倒也是事实。


    「上次送了写真，这次就行不通了。」芽音捏着下巴，语气认真，「要超越写真大概就只有见到樫野有香本人了，但我现在还做不到。」


    研磨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怎么她说的好像以后就能做到了一样呢？


    「所以我想到了另外的办法，」芽音竖起食指，研磨仿佛看到了她脑袋旁边有一颗亮起来的、代表她有好主意了的小灯泡，「我决定给小黑部长做个慰问便当。因为要买食材，所以请研磨学长来帮我做参考。」


    研磨恍然大悟——怪不得芽音要叫他一起来呢。


    「那走吧。」


    鲜少进商场的生鲜区，研磨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有刚结束工作的上班族，也有看准时机来买折扣品的家庭主妇。


    夹在这些人中间，两个穿着制服的高中生看起来格外突兀，这就导致研磨不自觉地低下头，想要降低一点存在感。


    但芽音却对这里轻车熟路，好似十分融合，而且也没放过研磨。


    她左手拿着一盒牛肉，右手拿着一盒猪肉询问研磨：「牛肉还是猪肉？」


    研磨抬起手指指牛肉：「牛肉。」


    「胡萝蔔还是西兰花？」


    「西兰花。」


    「菌菇还是青椒？」


    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坑了自己，又是被小黑连累，这次研磨选了个黑尾不怎么爱吃的：「青椒。」


    看到芽音非常信任自己、并且毫不犹豫把青椒放进购物篮，研磨移开视线。


    ——反正小黑只是不怎么爱吃，又不是不吃。


    「温泉蛋还是鸡蛋卷？」


    「鸡蛋卷。」


    「小番茄还是蓝莓？」


    「蓝莓。」


    看着购物篮里的东西逐渐增多，研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替黑尾高兴。


    ——为了排球部辛苦的付出和热情真诚的待人方式都会得到回应的，小黑，真是太好了。


    最后看到芽音往购物篮里放了块黄油，研磨主动提议：「我帮你拎吧。」

 第79页

    她还真是一口气买了不少东西，研磨开始怀疑明天黑尾会不会被慰问便当撑到。


    「不用，」芽音摇头，「我很有力气的。对了，」芽音灵光一闪，突然又想到，「因为是慰问便当，不然就在米饭上面用海苔组成字吧？『小黑部长辛苦了』，怎么样？」


    研磨随口说道：「不如写『喜欢』。」反正芽音说过这话。


    ——但这样好像就变成……告白便当了啊！虽然是广义上的喜欢，但研磨觉得这个词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肯定刺激到黑尾了。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又要失眠一次？


    孤爪研磨有些坏心眼地如此考虑，但是权衡利弊又觉得，保不准自己也会再次被牵连到，而且对芽音来说应该也会很困扰……


    这么想着，研磨偷偷瞟了芽音一眼，却发现她正在认真思考，然后又突然说道：「那就『小黑部长辛苦了，我们很喜欢小黑部长』，怎么样？」


    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包裹住，研磨面无表情：「太长了。」是他想多了，芽音还是……天然得很强大。


    「确实。」


    「还有，不要带我们。」


    「诶诶？」


    最后芽音决定还是什么都不写，在米饭上撒点儿熟芝麻做装饰就行。


    ——很好，非常完美了！


    第二天早上，在公寓门口一碰面，芽音就将做好的慰问便当递给了黑尾：「给你，小黑部长。」


    「这是什么？」黑尾面露疑惑。


    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还包着有猫咪印花的布……等等，这好像是用来包便当的系法？


    「慰问便当，」芽音的回答印证了黑尾的猜测，「是我做的。」


    黑尾人都傻了：「真的假的……」


    他还是第一次从女生那里收到手作的东西，都快产生自己其实很受欢迎的错觉了！


    「真的，」研磨在一旁凉飕飕地说道，「食材都是我昨晚陪她去买的。」


    「所以作为感谢，我也给研磨学长准备了。」芽音还拎着一个手提袋，她从里面摸出一个系了丝带蝴蝶结的纸袋递给研磨，「昨晚买了黄油，就烤了一点小饼干。大家都有，今天是给大家加油打气的日子。」


    研磨的眼睛变成猫猫竖瞳：「诶，谢、谢谢芽音……」


    接过纸袋拿在手里的时候，研磨和黑尾都闻到了一点香甜的气味。


    ——该不会是昨天补课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喊饿，所以她才做了这些吧？


    「那个，很麻烦吧？」黑尾一时间都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便当和饼干什么的……」


    「没关系，反正也只是偶尔做一次。」芽音不以为意地说完之后，又提醒他们，「我们走吧？不然要去晚了，我得开门呢。」


    「哦哦，那走吧。」黑尾将收到的便当装进书包，又朝芽音伸出手，「我帮你拎吧。」


    看到芽音从善如流地将看起来并不算很沉的手提袋放到黑尾手上，研磨陷入沉思。


    ——说好的你很有力气呢？！


    第48章


    因为要分开去换运动服，加上手提袋已经在黑尾那里了，到学校之后，芽音就没有再多此一举地要回来，而是让黑尾在换衣服的时候顺便分给其他人。


    走到男子更衣室门口的时候，黑尾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用这些慰问品整蛊队友的方式。


    研磨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坏水正在从黑尾身上冒出来，便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结果被他发现，还遭到了质问：「研磨你干嘛？」


    「没什么，」研磨语气平淡，「就是觉得小黑你又在想什么恶作剧的坏点子。」


    ——稳重成熟的主将什么的有一半时间是不存在的，黑尾铁朗这个队长是全排球部最会整人的一个。


    「哈？你在说什么啊，」黑尾理直气壮，「用小芽音做的慰问品整蛊队友这种事我是根本没在想的。」


    研磨的嫌弃已经快要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你不仅想了，还说出来了。」不过那是芽音做的东西，估计黑尾也不会有什么太出格的主意，就没有加以制止。


    他们两个是最早到的，换好衣服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抵达，更衣室里变得热闹起来。


    等到所有人到齐，黑尾清了清嗓子，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一本正经得像是在台上演讲一样开口说道：「最近大家又要训练又要复习真是辛苦了，」他将纸袋举起来，「为了鼓励大家，这里有一些慰问品——」


    「呜哦！」


    一年级的几个人欢唿了一声，全都两眼放光地看着黑尾手上的手提袋，二、三年级的就冷静得多，惹得黑尾十分不满：「喂喂，你们怎么都没有反应啊？」他郑重地强调，「这是慰问品啊，慰问品！」


    夜久半月眼看他：「你该不会觉得我们收到你给的慰问品会很高兴吧？」


    山本面色沉重：「总感觉会收到牙膏夹心的饼干……之类的。」


    研磨有些惊讶地看着山本——竟然被他蒙对了一半。


    「啊，这样，」黑尾开始翻手提袋，「那小芽音亲手做的慰问饼干，你们那份我也吃……」


    黑尾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就立刻一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从他手里抢走手提袋，开始分小饼干。


    「喂喂，你们不是说不要吗？」


    山本义正言辞地抗议：「黑尾学长你没说是我们经理给的啊！」

 第80页

    「我也没说不是她给的啊。」黑尾「啧」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傢伙太双标了。」


    从头到尾，黑尾就没说过这是他给的慰问品这种话，只不过他同样也没说是芽音给的，所以产生了不可避免的误导性。


    原来是这种程度的整蛊。


    研磨提醒山本：「这是文字陷阱，考试的时候注意一点，虎。」


    黑尾双手环抱在胸前，嘴里振振有词：「说到底我也是为你们操心太多——」


    「哇——」犬冈突然惊唿了一声，「背面还有小卡片呢，写了『加油』！」


    卡片的书写痕迹很明显，而且看起来跟芽音笔记上的字一模一样，应该是她自己写完之后订在纸袋上的。而且没有写名字，估计是随机的。


    芝山语气开心：「我的是『顺利』。」


    福永举起自己那份小饼干：「大吉。」


    「诶——」研磨往福永那边看了一眼，「福永运气真好。」他的是「坚持」。


    「灰羽你呢？」犬冈好奇地问道。


    列夫将自己那张小卡片展示给其他人看：「活下去。为什么我的画风跟你们的不一样啊？」


    「这不是挺好的？」黑尾乐出声，「显得你与众不同。」


    「那倒也是，」列夫立刻自信满满，神情骄傲地说道，「毕竟我是音驹的王牌。」


    说完之后，他就不出所料地挨了山本一脚。


    「那个，」最后拿到手提袋的手白走到了黑尾面前，「还有多一包，部长。」


    黑尾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我的那份。」


    原来他也有，还以为只有慰问便当呢。


    「这样。」手白点头，又说道，「两包的卡片我都看过了，感觉这包应该给部长。」他将一包小饼干给了黑尾，鞠了一躬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黑尾看了眼小饼干背面的小卡片。


    ——辛苦了。


    糟糕，怎么感觉眼眶酸酸心脏胀胀的啊？


    训练开始之前，芽音收到了来自队友们的感谢。


    她依旧是一副面瘫臭脸，只不过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很感动：「我也只能做这些，训练和学习还是要大家自己努力。饼干要尽快吃完，手作的东西保质期很短，而且最近天气又热，很容易坏。」


    「收到——」


    「感觉更有动力了！」


    除了分给排球部之外，芽音还给夏树也准备了一份。虽然她们不在同个社团，但是体育课或者去移动教室上课的时候都是一起的，下课她们两个也经常加上列夫一起玩，关系很好，不能厚此薄彼。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所有人在部活室集合，芽音又收到了一次道谢。


    「我已经吃过了，很好吃！」见到芽音，犬冈冲过来就是一顿勐夸，「芽音好厉害！」


    芝山也说道：「小饼干的形状也很可爱诶，有小鱼和小骷髅头，感觉好像每次训练赛的时候你在场边计分画的小图案。」


    「……诶？」列夫震惊地看着他们，「有两种形状吗？为什么我的只有骷髅头？」


    芽音目移：「我装的时候是随机装的，而且因为是同一个口味所以形状什么的无所谓，你大概是随机到了一整包小骷髅头吧。」


    列夫有点儿炸毛了：「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这么随机的概率都出现了一个如此有针对性的结果，我觉得列夫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夜久一本正经地说完之后，发现芽音和黑尾都在拆包便当的风吕敷，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们两个今天都带了便当啊？」


    真稀奇。


    然而再仔细一看，夜久就更惊奇了：「你们的风吕敷怎么是一样的？」


    「嘻嘻，」黑尾已经完全憋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了，「因为小芽音就是我今天的便当供应商啊~」


    「什么？！」


    除了研磨之外，其他人就像早上抢饼干一样迅速围了上来，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办法抢了，只能看着黑尾慢悠悠地解开风吕敷，又打开便当盒，然后在看到里面的料理时发出惊嘆声：「哇——好丰富！」


    青椒酿肉、鸡蛋卷、西兰花还有培根卷金针菇，米饭上还撒了芝麻。便当盒是有分格的，小格子里放了蓝莓作为餐后水果。


    不管是从营养均衡还是色彩搭配都考虑到了，是一份看起来就美味又美观的便当。


    所有人都在佩服芽音的厨艺，没人发现黑尾看到里面的料理之后挑了下眉，然后看向了唯一一个没过来凑热闹的研磨。


    没记错的话，小芽音说过，她让研磨帮忙参考买了食材。而从研磨转过身去背对自己的心虚做法来看，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无所谓，他只是不喜欢青椒，又不是不能吃。而且……女孩子特意为他制作的便当只要心怀感恩地吃下去就可以了还挑剔什么啊！


    「我开动了——」双手合十地说完之后，黑尾半月眼看着还在围着他和便当的几个队友，「我说你们不去吃饭，还在这干什么？」


    山本语气诚恳：「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夜久催促道：「你快吃啊！」


    「你们几个口水都要滴到我的便当里了我怎么吃啊！」


    芽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默默端着自己的便当盒坐到了研磨身边：「研磨学长，给你吃蓝莓。」


    「谢谢。」


    在所有人的焦急的催促和注视中，黑尾终于当着他们的面吃了口便当。

 第81页

    在味蕾接触到食物之后，黑尾就生出了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的美好心愿。


    完全符合、甚至可以说超出预想的美味，好像青椒都没有那么让他不喜欢了。


    里面的肉馅儿用的是牛肉吗？调味刚刚好，是他喜欢的稍微偏甜一点的味道。


    夜久他们都在等黑尾的评价，看他半天不说话，又催促着问道：「好吃吗？」


    黑尾语气郑重：「让我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因为很美味啊！美味到你们如果没吃到的话我会替你们觉得可惜，但说出来我自己还能不能吃到就变成了大问题！」


    「黑尾，把你的便当交出来！」


    「我拒绝！」


    但拒绝是无效的，音驹排球部第一届便当争夺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等到便当在每个人手里转一圈，回到黑尾手里的时候就剩一半了。


    看到黑尾捧着便当在自己身边坐下，连平日里嚣张的鸡冠头好像都蔫了一些，芽音安慰道：「还好，至少他们给你剩了一半。」她拿起一个锡纸包裹着的圆球递给黑尾，「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黑尾纳闷地问道。


    「补充饭糰。」


    「……你该不会是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吧？」怎么连补充饭糰都准备了啊！


    「我已经有经验了。」


    「你哪来这种经验……等等！」电光火石间，黑尾突然想到，「你之前说的会被抢便当，难道是因为做的太美味了才会被抢吗？」


    「嗯，」芽音点头，完全没有要谦虚的意思，「而且运动系胃口很大，会给我全部吃光。」


    黑尾：「……」怪不得她说至少他这份还剩一半。


    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研磨皱着眉问道：「你没有反抗吗？」


    「没什么效果，上高中之后我就想从根源上杜绝这个问题，」芽音看了眼列夫，「所以之前列夫叫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我都躲着他……」


    突然被点名的列夫：「……诶？你竟然在吃饭这件事上防备我吗？！」


    芽音沉默了一下，默默躲到了黑尾身后。


    小黑部长真好，个子高高的，体型比她大一圈，正好可以把她挡住，不用被列夫谴责地凝视了。


    ——好安全！


    第49章


    黑尾将身后的芽音挡了个严严实实，列夫的视线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芽音身上，反而还被黑尾瞪了一眼，只能委屈巴巴地缩回去。


    就说部长和经理在欺负他这件事上很有默契了！


    可是芽音做的料理真的好好吃，为什么只有部长能吃到啊qvq！


    芽音坐在黑尾身后，感觉不到来自列夫的一丝怨念。她嘴里含着米饭，脸颊微微鼓着，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了一眼。


    在她认识的所有运动系里，黑尾绝对不是最高大也不是最强壮的，但现在将她挡住刚好够用，就像一面盾牌一样。


    也不是说她就害怕列夫的凝视，但是这样藏在小黑部长身后，还挺让她安心的。


    正想着，芽音就看到黑尾反手向后，递过来一盒牛奶。


    「谢谢小黑部长。」今天是草莓牛奶诶。


    经过刚才的便当争夺，其他人这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边吃边闲聊。


    芽音捧着便当盒，没有参与聊天，但是很认真地在听他们聊，了解到了不少八卦。


    她刚听到篮球部部长和棒球部部长以前还追求过同一个女生的时候，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桃井给她发的消息。


    【五月：芽音，这个周六上午有我们和诚凛的比赛，你来看嘛？】


    桐皇和诚凛……啊，应该是要决定篮球项目ih全国大赛东京代表的决赛了吧。


    因为音驹已经止步东京八强，开始备战明年的春高排，芽音就没再关注ih，都忘了ih是综合体育比赛，而且还在进行中了。


    【芽音：好啊，在哪个体育馆？】


    曾经的奇蹟的世代分崩离析，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已经变成对手了。


    别人也就算了，但青峰和黑子曾经被称为帝光篮球部的「光与影」，虽然这个称唿听起来有点儿轻小说的味道，不过也足以说明，他们两个曾经关系有多亲密。不仅仅是搭档，还是朋友。


    现在变成对手，黑子是桃井喜欢的人，青峰又是桃井的幼驯染，她夹在中间应该很为难吧？


    想到这里，芽音在心里嘆了口气，在等待桃井回復的时候又给赤司发了条消息。


    【芽音：这周六黑子打青峰】


    赤司的回覆来的比桃井还快。


    【赤司：你赌哪个？】


    【芽音：感觉青峰稳赢，但我想看他输。猫猫躺了下去.jpg】


    【芽音：五月发了地址来，我周六去看比赛】


    【赤司：我也觉得大辉会赢，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不管谁赢都会在全国大赛上成为我的对手】


    【芽音：你一定行.jpg】


    【赤司：说起来，芽音你前段时间也给我发了加油的信息，该不会是赌了我赢吧？】


    【赤司：赌注是什么？食物的哀鸣？】


    【芽音：别这样……】


    【赤司：微笑.jpg】


    芽音勐吸了一大口草莓牛奶。


    财阀少爷的压迫感隔着手机都传过来了！他要不要猜的这么准？


    过于沉浸地思考着，芽音几乎是无意识地喝完了整盒草莓牛奶，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喝完了，还在用力地吸，发出了一种吸空盒的声音。

 第82页

    部活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等芽音回过神来发现之后，便从黑尾身后探头往外看，却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准确的说是在看她手里的草莓牛奶盒。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个……」


    「你喜欢这个吗？」海微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盒，给你吧。」


    「谢谢海学长。」


    黑尾帮忙递过来，常温的草莓牛奶拿到手里的时候，芽音觉得哈特暖暖的。


    ——还是音驹好，学长们都好有人情味！


    在将吸管插入牛奶盒里的时候，芽音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还答应了研磨周六要陪他打游戏。于是，芽音又一次从黑尾身后探出脑袋来：「研磨学长，周六下午你来找我吧？」


    研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打游戏的事，于是便点点头：「好。」


    正好上午他要睡觉。


    不想下一秒，研磨又听到芽音问他：「我上午要去看篮球比赛，研磨学长要不要一起去？」


    同样会使用视线诱导，芽音觉得可以让研磨这个二传手去看看曾经奇蹟的世代幻影第六人是怎么传球的。


    研磨想都不想地回答道：「不去。」


    「芽音你找错人了，」夜久忍俊不禁地说道，「研磨怎么可能会去看篮球比赛啊。」


    「因为有个参加比赛的选手也会视线诱导，而且在场上存在感很低，所以想让研磨学长也去看看。」芽音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黑尾就想起来了：「啊，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让传球的球路变得『咻』『唰』的那种吗？」


    芽音点头：「嗯。」


    其他人不禁好奇：芽音什么时候说过的啊？


    「还有这种传球啊？」芝山听得有些惊奇，随即又想到，「啊，这个时间段举办的篮球赛，该不会是……」


    「ih东京预选赛的篮球项目吧？」黑尾说道，「我们的ih的结束了，别人的还在继续呢。」时间多少消弭掉了一些止步八强的遗憾，黑尾在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纯粹在陈述事实的语气了。


    芽音吸着草莓牛奶，思索了一下之后，用手指戳戳黑尾的手臂，等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发出邀请：「那小黑部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篮球比赛？你之前不是还问我，这种算不算犯规吗？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而且上场的选手还有青峰，那出神入化的天才球技绝对会给朴素的排球运动员带来震撼的！


    「嗯——」黑尾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龇牙笑起来，「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周六也没什么事。你的便当吃完了吗？」


    「吃完了。」


    「便当盒给我，我洗干净了一起给你。」说着，黑尾就朝芽音伸出了手。


    「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说什么呢，没道理吃了你做的便当还要你洗便当盒。」黑尾一本正经，「便当很美味，谢谢你。」


    芽音眨了眨眼睛。


    虽然刚才有听到黑尾跟夜久他们说便当很好吃，而且自己也听到了，但他现在郑重其事地向自己道谢，又认真地给出正向的反馈，还是让芽音有点小开心。


    她把便当盒递过去：「要刷干净哦。」


    「放心吧。」黑尾将两个便当盒摞在一起，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好也吃完午饭的三个学渣，「那么，你们几个，开始学习吧。」


    三个学渣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芽音在便当里放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吗？怎么感觉黑尾学长一下子有干劲儿了啊？！


    周六上午，芽音就和黑尾一起，去了东京预选赛篮球决赛的会场。


    本来黑尾还想叫研磨也来的，但研磨说已经好久没睡懒觉，加上前一晚又打游戏到半夜，就没跟着一起来。


    「不过研磨那傢伙倒是没忘记让我提醒你，下午早点回去，」黑尾侧目看向芽音，「不要耽误你陪他打游戏。」


    芽音也不太确定什么时间能回去，只能说：「尽量吃完午饭就回去吧。话说小黑部长，你是不是打游戏菜菜的？」


    「……研磨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


    下车之后还要再步行一段时间，到达体育馆之后，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黑尾不由得发出感慨：「这么多人？」


    篮球还真是大热门项目。


    「因为是决赛吧，」芽音见怪不怪地说道，「场地集中，观众就不会分流。而且今天有初中时就备受瞩目的选手。小黑部长知道奇蹟的世代吗？」


    黑尾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初中的时候横扫大大小小比赛冠军的顶级篮球队伍。」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是篮球所以小黑部长不知道也不奇怪。」


    毕竟小黑部长是排球脑袋。


    这么一想，芽音的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黄蓝相间的排球，留着鸡冠头和挡眼睛刘海的画面。


    ……糟糕，有点想笑。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从你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内容。」


    「……我没有表情。」


    「你有。」


    「没有。」


    十秒钟后。


    「你有。」


    两个人跟着其他观众一起进入体育馆。


    人很多，入口处就会格外拥挤。


    芽音低头在看从入口处领到的宣传单，上面有ih预算赛开始以来参赛队伍的比赛情况，她这才知道原来诚凛在之前的准决赛碰到了秀德，还打赢了他们。

 第83页

    而秀德，也是曾经奇蹟的世代成员绿间真太郎所在的队伍。


    ——又一个第一次没进全国大赛的盟友出现了。


    见芽音专注地低头看着那张单页，黑尾担心她会被人撞到，便抬起手，手臂横在她背后，手掌则是放在距离她上臂大约十公分的地方，虚虚地护着她，直到她看完之后抬起头来，才又放下。


    芽音没注意到黑尾的动作，只是扫了一下观众席后指着一个空位多的地方对他说道：「小黑部长，我们去那坐吧。」


    「可以。」


    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就听到不少观众在激烈地讨论着：


    「是诚凛和桐皇！」


    「不知道哪个会赢呢？」


    「肯定是桐皇吧，桐皇可是有青峰大辉！」


    「但是青峰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两支参赛队伍的球员都已经入场了，芽音坐下之后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没在桐皇的队伍里看到青峰——估计是迟到了。


    五月也不在，百分之百是去找人了。


    她又将视线移到旁边诚凛的队伍，好不容易才找到存在感十分薄弱的黑子，但很快就被他旁边的队员给吸引了注意。


    伸手指着诚凛的十号，芽音语气坚定地对黑尾说道：「虽然我以前没见过他，但我觉得他应该很厉害。」


    「为什么？」黑尾有些好奇。


    难道是做过篮球部经理的经验之谈？


    「因为他是渐变色的头髮，」芽音一本正经，「渐变色头髮都是厉害的角色，比如研磨学长和木兔学长。」


    在队伍里不是核心就是王牌，所以这个诚凛的十号一定也不差。


    黑尾不由得后仰了一下。


    ——被说服了！


    第50章


    并不是基于作为经理的经验而做出这样的结论，小芽音有一套自己的在队伍中选定王牌的标准。黑尾如是想到。


    上次和乌野比赛的时候，她也是靠黑髮m字刘海来认定影山是个厉害的二传，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想到这里，黑尾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饶有兴致地说道：「让我看看，这些队员里有没有厉害的黑髮m字刘海——」


    「小黑部长，你看十号旁边的那个，」芽音语气冷静，还伸手指了一下，「诚凛的十一号，天蓝色头髮那个。」


    黑尾顺着芽音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之后不禁有些惊讶：「那里原来有个人啊？」


    存在感很薄弱，要不是芽音说了，黑尾都没发现。


    「他就是我说的，会用视线诱导，存在感很低，会传出『嗖』『唰』球路的那个。」


    「诶——说的我都期待起来了。」说完之后，黑尾又移开视线看向了另一边的桐皇，视线里多了一抹粉色，黑尾揉了揉眼睛，转头看了芽音一眼。


    芽音微微歪头，草莓冰沙脑袋上方像是冒出了一个问号。


    黑尾的视线来回了几次之后，伸手指着桃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以为你有分身术。」


    虽然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们两个的头髮颜色有点儿细微的差别，髮型也不一样。


    场内那个女生头髮披散在身后，芽音是习惯将头髮扎成马尾。


    在桐皇那边……难道是经理？


    下一秒，黑尾就听到芽音说：「那个就是小黑部长想要的天才经理。她很擅长将数据收集起来加以分析，还能预测球员的成长。」


    她凝视着黑尾，表情好像在说：我都记着呢。


    「……我并没有想要！」黑尾有些无奈，「这边也没有黑髮m字刘海啊。咦，不对，有一个。」


    芽音盯着桐皇的队长看了一会儿之后，不由得向后缩了一下：「他还有叠加buff，眼镜微笑眯眯眼，双倍恐怖。」


    「你一个臭脸还说人家恐怖？」


    说完之后，黑尾就看到芽音的嘴角越发向下撇，变成了小猫臭脸：「小黑部长还不是恶人脸。」


    「我就说你其实从来没尊敬过我吧！」


    说话间，比赛开始，桐皇的九号蘑菇头嘴里喊着「对不起」，就贡献了全场第一个三分球。


    黑尾吐槽：「这个道歉可真没诚意啊。」


    芽音点头：「好像在说『对不起我要得分了』。」


    「但是感觉学到了新的挑衅方式。」


    「我可并不是带你来学这个的啊。」


    全神贯注地看了会儿比赛之后，黑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说，虽然从比分上来看，桐皇现在领先诚凛，但是桐皇的队内配合是不是不太行啊？」


    芽音也和黑尾一样身体前倾，手肘压在腿上，双手托着脸：「是完全没有配合吧。」


    就像桃井说的，桐皇是一支很注重个人技术发挥的超攻击型球队，就连那个看起来有些胆小怯懦的蘑菇头，在投篮的时候都是毫不犹豫干脆果断地出手，甚至技术还不赖。


    「所以相比较之下，我更喜欢另一支队伍，」黑尾看着场上诚凛的队员，「感觉篮球比赛也很普通啊，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就连芽音觉得厉害的诚凛十号，平心而论，他的身高在篮球场上没到绝对优势的程度，桐皇那边起码有两个跟他差不多的个头。拦球的时候是跳的很高速度也很快，但他们在乌野的时候也见识到了日向的速度和跳跃力，所以黑尾也没有觉得眼前一亮。


    ——那是因为最天才的大前锋他迟到了还没来。

 第84页

    芽音正想着，身后就有人替他说了出来：「小青峰还没来啊？」


    好耳熟的声音。芽音和黑尾不约而同地想到。


    只不过芽音一听就知道，这是以前同样在奇蹟的世代之列的黄濑凉太来看比赛。


    而黑尾则是疑惑地想：木兔？


    两个人同时转头，就看到后排坐着头髮颜色一黄一绿的两个男生。


    果然是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


    芽音沖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唿。


    黑尾不确定刚才是谁说的话，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木兔了。应该只是声音很像，而且木兔也不会来看篮球赛——那傢伙是排球脑袋。


    见黄濑和绿间都是一副被吓到的僵硬表情，芽音指着他们对黑尾说道：「小黑部长，你把他们吓到了。」


    「哈？明明是你好不好。」这位经理同学真是越来越会甩锅了。


    「是你。」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


    「是你。啊，诚凛的队长投篮得分了啊。」


    两个人转回去继续看比赛，过了好一会儿，黄濑吞咽了一下：「那个，小、小绿间……」


    绿间点头：「啊……」


    两个人此刻的脑内共鸣：看了会让人害怕的臭脸翻倍了！


    因为独自从神奈川赶过来看东京预选赛决赛，黄濑凉太到的稍晚了一些，进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在入口处的过道上碰到了绿间，又在往场上看比赛的时候，视线在观众席上扫到了一个粉色的脑袋。


    还在帝光的时候，黄濑认识两个粉色头髮的女生，都是他们篮球部的经理。一个是桃井，但桃井现在也是桐皇的经理，还兼具数据分析和比赛指导的任务，这个时候不可能坐在观众席上。


    另一个就是芽音。虽然她并不是帝光篮球部正式的经理，只是在初二当交换生的时候临时暂任。不过他们关系还挺好的，所以黄濑看到那颗粉色后脑勺，就叫上绿间一起过来了。


    结果就被两张臭脸吓了一跳，连招唿都没打！


    「话说，虽然小青峰没来，不过诚凛现在完全被压着打啊，」回过神来，黄濑看了眼场上的比分，「诚凛应该趁小青峰没上场先多拿几分的。」


    「怎么可能，」绿间推了推眼镜，「桐皇可是有桃井在啊。初中的时候就帮了我们很多次，一旦不同队，就成了最棘手的敌人。」


    「小桃子……是小青峰的幼驯染来着吧？」黄濑单手托着下巴，「但她不是喜欢小黑子吗？虽然我觉得她不是真心的。」


    「有这回事？」


    「不是很明显吗？话说你竟然没发现，你是猴子吗？」


    「猴子是什么意思啊喂？！」


    黑尾坐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对话，感觉已经没办法好好看比赛了。


    和木兔很像的声音叫着跟他的姓氏差不多的名字，还在聊八卦……话说他们以前是同队的吧？所以才这么了解。


    「不过这样一来，就别指望黑子还像以前一样在场上不被重视了。」炸完毛的绿间冷静分析道，「虽然形式不同，但桃井在篮球上的好胜心可不比我们差。」


    黄濑点头：「说的也是呢。」


    「放水就没意思了。」芽音冷不丁地说了句，「全力以赴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她有时候也觉得，将对手分析的十分透彻、甚至连进化的方向都能预测到的桃井，在比赛时压制住对方的样子黑到可怕，不过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分析能力就是要运用起来。


    「说起来，」芽音看向了诚凛那边，「诚凛那边好像也是女经理在指导，连教练都没看到。我们有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真是太好了，小黑部长。」


    「下次去他们面前说啊，他们听到了会很高兴的。」


    「不要。」


    黑尾侧目看向芽音：又在傲娇呢。


    当面夸人和背后夸人都有一套的小芽音，而且背后夸了人还从来不说。


    第一节 比赛结束，比分25-21，桐皇领先。


    「感觉分差不大，」黑尾看了眼电子屏幕，「都在适应对手的打法吗？」


    「因为小黑子是没办法预测的啊，」黄濑也认真起来，「他的存在感让他可以很好在场上掩护队友。」


    黑尾的视线后移了一下——这个人是在接他的话吗？感觉还挺自来熟的。


    黑子应该就是芽音说的那个存在感很低、还会传出刁钻球路的十一号，可是比赛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有什么能让他惊讶的球路。


    结果第二节 的比赛一开始，黑尾就看到诚凛的五号将球传给了十一号，而十一号像是用手推出去一般，将球转了个方向，直接传给了已经在篮网下的十号。


    与此同时，桐皇也有两名队员跟着十号同时起跳，看的黑尾一激动喊出来：「双人拦网！」


    「小黑部长，这是篮球。」


    「能拦下来吧？」


    这可是两个一米九在拦网啊！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十号的滞空时间比那桐皇的两个队员要久一点，那两个人都快落到地上了，他才出手灌篮，得分的同时还伸手勾住了篮筐，看的芽音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


    「篮筐要被扯下来了！」


    第51章


    听到芽音脱口而出喊的这句话，坐在她旁边的黑尾和坐在她后面的黄濑、绿间同时想 ：她的经理职业病又犯了。

 第85页

    直到十号选手火神大我「咚」地一声落地，没有顺手将篮筐扯下来，芽音才松了口气。


    ——朴素的排球看多了，好久没出现这种心脏一紧、准备开始写维修申请报告的情况了。


    「这不是没扯下来吗？」黑尾安慰芽音，「这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扯下来的，别多想。」


    芽音没说话，后面的黄濑则是心情复杂。


    看来以前在帝光训练的时候，紫原和青峰把篮筐扯下来这种事给芽音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会儿她正好在担任经理，负责的是后勤工作，提交报修申请经费的时候，大概是遭受过老师的质疑吧。


    黄濑语气感慨：「想起我们初中训练的时候了。」


    绿间面无表情：「是你们，不是我。」他一个靠在三分线外投篮得分的选手，一场训练和比赛下来可能连篮筐都摸不到，扯篮筐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黄濑立刻替自己辩解：「我也没有好吗！」


    「闭嘴，黄濑。」


    「呜呜呜小绿间好过分！」


    比赛继续，火神连续两次扣篮得分。但在他第二次落地的时候，芽音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咦？」


    「怎么了？」黑尾侧目看过去的同时问道。


    芽音身体前倾，仿佛这样就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十号看起来状态不对。」


    「有吗？」黑尾仔细看了一下，「这你也能看出来吗？」


    「仔细关注选手状态也是经理的职责，」芽音语气认真，「如果有什么突然情况可以随时做紧急处理。」


    黑尾回想了一下芽音平时的做法，发现确实如此。


    研磨没戴护膝，膝盖磕在地上的时候，她会主动询问需不需要镇痛贴。列夫被球砸到脸流鼻血，到场边做紧急处理的时候，芽音已经准备好要给他止血了。


    在芽音说完之后没多久，火神就被换了下去。看到诚凛的人拿出急救箱开始给火神包扎，被验证了猜测的芽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黑尾惊奇地喊了声：「真厉害啊，小芽音。」


    「但十号是他们的主力得分手吧，」芽音微微皱眉，「他被换下去，估计诚凛后面会打的很难。」


    绿间也说道：「诚凛以黑子为中心来得分，但剩下的四个二年级的动作被桃井看穿，火神不在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芽音盯着火神：「原来那个十号叫火神。」


    「火神大我。」将名字告诉芽音后，黄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分差开始扩大了，不妙啊。」


    芽音保持着后背靠在座椅上的姿势：「这节比赛快结束了，诚凛不把分拉回来，等到青峰来了，就更没法翻盘了。」


    不过很快，诚凛又叫了暂停，准备把已经处理好脚伤的火神换上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桐皇队服的人出现，像是很哥俩好地勾住了火神的脖子，却惹得诚凛那边的人全部紧张起来。


    芽音和黄濑同时出声：「来了！」


    黑尾好奇：「什么来了？」


    「青峰大辉，」芽音伸手指着青峰告诉黑尾，「桐皇的王牌。小黑部长，你有没有感觉场上的气氛变了？」


    「好像是有点，诚凛那边很警觉啊。」黑尾给出感想。


    芽音点头：「这就是列夫想要的『王牌总是虽迟但到』的正确打开方式。」


    「诶——」听芽音说到这种程度，黑尾不由得往前探身，想要看的更仔细点，观察了一会儿后说道，「他好像刚从柯〇片场赶过来。」


    这句话让芽音不由得竖起眼瞳，反应看起来很强烈，以至于黑尾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开了什么不合时宜的玩笑，结果却听到芽音说：「小黑部长，你这个梗很好，现在归我了。」


    ——不愧是她在音驹找到的漫才新搭档，小黑部长比只会捧哏的侑士水平高多了！


    「别这样小芽音，」黄濑急忙试图制止芽音，「小青峰也没有那么黑吧！」


    绿间面无表情：「但是也差不多了。」


    「而且他一出现，诚凛那边的人就紧张了啊，」芽音理直气壮，「小黑部长好吐槽。」


    这下子轮到黑尾震惊了。他呆滞了一会儿，看看芽音，又看看后面的黄濑和绿间，最后语气艰难地问道：「你们……认识啊？」


    「诶？！」黄濑难以置信地看着黑尾，「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聊了半天吗？」


    黑尾：「……」


    都不想说他以为黄濑是个自来熟，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他和芽音说话的时候，黄濑总要跟着插个一两句，而且他们说的话，也能跟自己和芽音说的话衔接上。


    而芽音回想了一下从黄濑和绿间坐过来之后，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当着黑尾的面，跟他们两个正式打过招唿，黑尾会误解也无可厚非。她转头看着黄濑：「谁让你是个自来熟。」


    「怎么怪我？」黄濑垮了脸，「难道不是因为小芽音你没有介绍我们！」


    「不，」黑尾正色道，「我觉得我也有责任。」


    他在听芽音给他介绍黑子和桃井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因为做过篮球部的经理，所以才比较了解这些人。后面这两个他也能听出，初中的时候应该是跟他们同一只队伍的。


    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盲区，就导致黑尾没往芽音其实和他们认识这方面想。


    「与自己无关的责任不要往身上揽呀，小黑部长，」芽音伸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又指着后面的两个对他说道，「黄濑凉太，绿间真太郎，他们以前也是奇蹟的世代成员。我初中的时候去帝光做过交换生，在他们篮球部当过一段时间的经理。」说完之后，她扭头看向绿间，「听说你今年没进全国大赛？好巧，我也是。」

 第86页

    绿间咬牙切齿：「这种话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好吗？」


    黑尾也捂住了脸：「还用迴旋镖伤害到了我们自己。」


    黄濑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咦，小芽音你们没进全国吗？」


    说起来，她一直在叫她身边的男生「小黑部长」，但她的部长不是冰帝的迹部吗？


    「没进啊。」芽音看了眼场上，很快坐正了身体，「其余的事看完比赛再说吧，青峰上场了。」


    比赛开始后，场上的布阵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每队都有四个选手集中在场地的一侧，而另一侧则是留给了青峰和火神。


    「变成1on1了。」芽音缩了一下，「但我不觉得火神能赢青峰。」


    刚说完，青峰就以极快的速度带球过了火神，连火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甩开了。


    然而在青峰准备灌篮的时候，却被火神追上来，盖掉了青峰差点儿就进筐的球。


    「厉害，」黑尾坐直了身体，眼睛都睁大了，「竟然追上来了！」


    说话间，诚凛这边发动了快攻，但桐皇的人回防很快，诚凛当机立断，选择将球传给黑子。


    「是黑子的加速传球，」芽音看着场上突然变速、并且笔直飞向火神的篮球，「看来他和火神配合的很好。」


    「这样的话，那个叫火神的应该能赢青峰吧？」黑尾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们这个接传球差不多相当于小不点和影山的怪人快攻？」


    而且火神的跳跃力和滞空都比桐皇那三个现在正在篮下准备防他的人要好，这球应该能得分……


    然后他就看到，突然出现的青峰上手就盖掉了火神的投篮。


    「骗人的吧？」黑尾一脸惊愕，「他刚才落地的时候不是身体失衡了吗？而且距离又远……」


    他在没人看到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啊！


    偏巧这个时候，第二节 比赛结束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芽音换了个姿势，单手托着脸，「那个火神还是能和青峰打一打的嘛。好了，中场休息了。」


    两队的球员都被带去休息室，观众席上也有人零零散散地起身。


    芽音也趁这个时间，郑重地向黄濑和绿间介绍了黑尾：「这是我们音驹排球部的部长，黑尾铁朗，三年级。」


    「糟糕，是学长，」黄濑不由得后仰，「刚才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没关系，」黑尾语气爽朗，「我们排球部没有特别严格的上下等级，不用太在意。」


    黑尾也是个自来熟，所以很快就和黄濑、绿间认识上了。


    「话说，小芽音你竟然没有在原校直升，而是去音驹了吗？」黄濑瞳孔地震，「我竟然都不知道！早知道你不直升我就问你要不要来海常了，」他哭丧着脸，「你在的话还可以帮我管理一下后援团，因为有粉丝经常偷偷去看我训练，所以我经常挨笠松前辈的揍——」


    黑尾恍然大悟：原来芽音管理后援团的经验是从这里来的。


    但芽音理都没理黄濑，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海苔卷给黑尾和绿间分着吃。


    「又当成小学生郊游了啊？」黑尾乐。


    芽音点头：「嗯。」


    黄濑探头伸手：「也给我一点啦！」


    「你一个模特要保持身材，吃什么零食。」芽音给了黄濑一手空气。


    黑尾吃着芽音给的海苔卷，心里想：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啊，不像是会霸凌芽音、还抢她便当的样子——就算便当美味也不是被人抢走、让芽音应激到上高中之后躲着队友吃饭的理由啊！


    不过她并不是只在一个运动社团待过，她还当过网球部的经理。而且刚才黄濑说了，她没有在原来的学校直升，而是在升学的时候选择了离家远的音驹……


    所以那些事都是网球部的人干的吧？


    合理了。


    第52章


    半场之间的休息时间是十分钟。


    休息结束后，两队的队员列队上场。


    看到青峰头上盖着毛巾流着汗出现在球场上，黄濑惊讶地说了句：「小青峰竟然做热身了！」


    绿间不由得皱眉。


    休息时他还说青峰漫不经心毫无斗志，但现在看来，青峰对今天的比赛也并非完全没有兴趣。


    「气场全开啊，青峰，因为对手是黑子吧。」芽音转头叮嘱黑尾，「小黑部长，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眨眼睛，精彩比赛马上开始。」


    「怎么可能做到不眨眼睛啊。」在对芽音的要求提出质疑后，黑尾用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撑住眼皮，「得这样做才行吧？」


    坐在后排的黄濑和绿间齐齐沉默。


    这是何等默契的漫才表演？芽音的新部长未免也太配合她了吧！


    第三节 比赛开始，黑尾在看过场上的球员之后却发现：「咦，那个存在感很低的队员没上场啊。」


    「他上半场就没有被换下去休息过，」芽音微微皱眉，「不休息一下的话很难撑完整场。」


    「没办法，」绿间推了下眼镜，「只不过上半场他们都没找到机会把黑子换下来，现在青峰加入，实在很难让人觉得他们能撑下去。」


    黄濑也忧心忡忡：「打小青峰的话没有小黑子会很困难，但如果第三节 比分拉太大，就算小黑子上场估计也救不回来了。」


    「他们的队长三分球命中率也挺高的，只是要防青峰很难，所以还得靠那位火神君，这大概已经是他们目前最保险的战术了。啊，」芽音看向黑尾，「被小黑部长说中了，他们在休息室调整策略。」

 第87页

    黑尾已经换成了单手托腮的动作，虽然做不到不眨眼，但视线也没从场上移开：「一般球队都会这样做吧，我们在暂停的时候也会听研磨的指令。我更好奇的是，桐皇准备怎么打。」


    「青峰一打五。」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然而事实证明，没什么不可能的。


    在开场还算中规中矩地打了两球之后，青峰的气场突然变了。他以更快地速度运球，不仅绕过了火神的防守，甚至还让他跌坐在地上。


    看到篮板下已经有三个人在准备拦青峰，芽音学着黑尾刚才那样脱口而出：「三人拦网！」


    「这是篮球，小芽音。」黑尾一本正经地纠正芽音，接着又说道，「不过这样应该很难投进了吧？」


    那三个人举起来的手臂几乎是将篮筐都挡住了，怎么想都是没办法投进的。


    下一秒他就看到，青峰直接跳向了篮球架后方的场外区域。就在他以为这球防下来了的时候，青峰却将手向后一勾做了投篮的动作，篮球从篮板后方飞出来，精准地落在了篮筐里。


    黑尾：「……咦？咦？！」


    骗人的吧？这种投篮怎么也能进啊！


    「那个球投进了？」黑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芽音伸手指着电子计分板，语气淡定地说道：「有效进球，比分已经变了。」


    不愧是青峰，甚至还是个不沾篮板不沾筐的精彩进球。啊，小黑部长刚才的表情好精彩，应该给他拍下来做成表情包的。


    黑尾又转头看了眼黄濑和绿间，发现他们两个也都没反应，只有他一个人在为了这个进球目瞪口呆。


    黄濑甚至还向他做解说：「小青峰的篮球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不规则篮球，习惯就好了。」


    黑尾欲言又止。


    意思是他接下来都会这么打是吧？


    青峰的速度很快，球路又变幻莫测，被火神防守不能跳投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勾手。


    看着篮球击中篮板后反弹掉进篮筐里，黑尾不由得想：看了几球好像确实有点儿习惯了。


    「不过火神君也挺厉害的，」芽音看着跳的比刚才还高、准备给青峰盖帽的火神，「能跳到这个高度，滞空时间也比其他人长一点。」


    黑尾这下子是真的不想眨眼了：「我现在开始好奇，那位火神君到底能不能成功拦下青峰的球了。这个高度应该可以了吧？」


    拦网争气一点啊！作为副攻手的黑尾铁朗如是想到。


    话音刚落，滞空的青峰就开始后仰，在上半身几乎是躺着的状态时将篮球投出去。红棕色的球经过了火神的指尖上方，最后落在了篮筐里。


    黑尾：「……」拦不住一点。


    「可恶，青峰这傢伙真是厉害。」芽音无意识地抱紧自己，「虽然一直都知道他很厉害，但是这种炫技式的球真不是简单就能防住的。」


    黑尾转头看她：「小芽音，你的关西腔飘出来了。」


    「啊，看得我有点激动了。」


    「咦，你还会激动啊？」明明表情根本没变化，真亏她能说出口。


    「我也是人啊。话说，」芽音伸手指着场上的青峰，「刚才那个上半身平躺的姿势好帅，小黑部长，下次你也来个差不多类似的传球姿势吧。」


    黑尾试着脑内模拟了一下，感觉很难实践，于是毫不犹豫地转移给别人：「你去找夜久，让他给你表演一个类似的一传。」


    青峰一路得分，比分已经被拉大，偏偏这个时候火神还犯规了。两个大前锋的身体碰到一起时，裁判的哨声响起，青峰也将手绕到身后，向上一勾，篮球投射出去，精准入筐。


    桐皇进球有效，并且加罚一球。


    「秀德之前输给诚凛了，所以绿间肯定跟火神交过手。那你呢，黄濑？」芽音转头看向身后。


    「打过练习赛，」黄濑面色凝重，「不管是我还是小绿间，小火神都顺利防住了。」


    「诚凛的人大概也觉得，火神能防住青峰吧。」芽音嘆了口气，「但青峰可是无敌得分手。」看到场上的青峰在和诚凛的人说什么，虽然隔得太远听不到，但芽音能猜到他在说什么，「『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


    黑尾嘴角微抽：「你在说什么中二发言呢？」


    「青峰的口头禅。」芽音解释道。


    但是感觉这个时候来一句「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好像也可以。


    「诚凛完全被压着打啊。」黑尾嘆了口气，对现在诚凛的处境非常能感同身受。不过看到黑子准备上场的时候，他又觉得还有希望，「那个传球很厉害的十一号上场了。」


    刚才的比赛里，诚凛的其他队员也有传球给火神试图打快攻，但传球的速度相比较黑子的传球就慢了很多，快攻自然也失败了。


    黑尾满怀期待，却发现芽音以及后面的黄濑、绿间对此却没有表现出乐观的态度，甚至看起来更沉重了。


    他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他看到黑子第一次传球成功让诚凛进了一球，第二次就被青峰直接拦截后，他又沉默了。


    「预料到了啊，」芽音单手托脸，「那两个人初中的时候可是最亲密的搭档。」


    黄濑嘆气：「接小黑子球最多的人就是小青峰了。」


    拦截下来的青峰带球连过三人，即便火神和黑子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篮筐下同时起跳防守也无济于事。他们没能拦住青峰的灌篮，反而被他撞倒在地上。

 第88页

    黑尾：「……」


    多少是有些麻木了，竟然真的是青峰一打五。


    而且在刚才带球过人的整个过程中，诚凛有个队员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没动过，这让黑尾不由得想起芽音曾经说过，他们竟然不是靠气势让对方无法动弹来打排球。


    当时他还觉得是芽音夸张了，现在觉得是自己见识太少了。


    后面的比赛形势基本已经没有逆转的可能了，诚凛根本防不住青峰毫无规则的投篮，进攻又被桃井看穿。偏偏这个时候火神还受伤被换下场，本就处于劣势的诚凛雪上加霜。


    黑尾拧着眉头：「我说，他这次是不是换了只脚？」


    「嗯。」芽音点头，「我猜他应该是之前受过伤，为了减轻负担将重力压在另一只脚上，结果另一只脚也撑不住了。」


    而且以火神的体格来看，他跳的高，落在地板上时腿和脚受到地板的冲击所造成的负担也会更重。


    「诚凛不打算把那个十一号换下来吗？」黑尾不解，「我对篮球算是门外汉，不过也能看出来，他除了传球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突出的技能了。」


    「说的真委婉啊，小黑部长，」芽音抿了抿唇，「不过，他的斗志还没被消磨掉。」


    ——所以才没被换下去吧。


    「想要打完整场比赛的意志力还是很让人佩服的。然后就是，」黑尾指了指坐在板凳上的火神，「那边那个也很吓人啊。」


    芽音顺着黑尾指的方向看过去，多少也被火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给震慑了一下。


    ——这傢伙说不定有一天真的能打败青峰。


    这样的念头不期而然地冒出来之后，芽音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坐在桐皇那边的桃井。


    自从青峰上场之后，她就没再做出任何指示。


    赢了比赛也不会很开心吧，五月。


    「小黑部长。」


    「怎么了？」


    「比赛结束之后，我要去找一下朋友。」


    「哦，好，我等你。」


    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 ，桐皇获胜，比分是诚凛的两倍还多。


    接下来诚凛还要打两场比赛，所以离开的观众不多。


    芽音起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黑尾也跟了上去。他本来以为芽音要去安慰输了比赛的黑子，结果她去的是桐皇的休息室。


    但想起芽音对桃井的称唿好像是更亲密一些的「五月」，又觉得她应该是来和桃井一起庆祝获胜的。


    结果见到桃井之后，黑尾发现，桃井的表情并不是很好，而芽音也握住她的手，多多少少能听出她一向棒读的语气里带了安抚的意味：「要打败青峰确实挺难的，五月也别太难过了。」


    黑尾：「……」


    全都猜错了。


    她怎么是来安慰获胜的朋友啊？！


    第53章


    黑尾铁朗摸不着头脑。


    之前听芽音和绿间他们的对话，桃井应该是个对球队胜利很执着的经理。现在他们的球队获胜了，但她不仅没有很高兴，听芽音的意思好像还想让自己的队友输，这就让黑尾很不理解。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也不会不识趣地非要在这个时候凑上去问一嘴，只是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等芽音和她的朋友说完。


    桃井面露担忧：「我现在很担心哲君。输给青峰君，而且还是惨败，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他们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火神君又是负伤的状态……」


    东京有三个参加全国大赛的名额，桐皇拿到了一个，另外两个就要在剩下的三支队伍里决胜负了。


    「担心他就去看看他嘛，」芽音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担心被诚凛发现当成是挑衅的话，私下单独找黑子就好了。我担心五月，就在比赛结束后来找你了。」


    「说的也是，」桃井终于露出了笑容，「提出了非常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呢，芽音。幸好今天你来了！」


    「青峰呢？」


    「刚才我们队有几个候补说了诚凛一些不好的话，他把人教训了一顿就跑出去了。」


    芽音捏着下巴：「虽然反目成仇但是不允许别人诋毁黑子吗？那傢伙搞不好是感情细腻复杂的类型……」


    「谁？」桃井满脸怀疑，「你说的是青峰君吗？」


    「嗯。」


    「别把毫无关联的词放在一起啊！」


    感觉五月稍微恢復一点精神了。


    「对了，青峰现在还不去训练吗？」


    「别说这个了，说起来我就生气，」桃井双手叉腰，清丽的脸庞上浮现出明显的怒气，「他上周只出现了一次，还把篮筐拽下来了。幸好这次比赛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去提交报修老师会怎么训斥我！」


    黑尾：「……哈？」


    他们是真的会把篮筐拽下来啊？！


    这一声也引起了桃井的注意。其实她刚才就发现在芽音身后有个人了，只是没什么心情关注，加上在和芽音说话就没仔细看。


    现在仔细看过，桃井忧心忡忡，语气谨慎地问芽音：「芽音，你是被不良找麻烦了吗？」


    那个人看起来有点恐怖啊！


    还好现在是在桐皇的休息室外，要是芽音被找麻烦，她立刻就去里面喊人！


    「不是，」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是我在音驹找到的新的漫才搭档……哎呀。」


    头上不轻不重地被敲了一下，芽音转头，就见黑尾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好好介绍我啊，小芽音。」

 第89页

    桃井眨了眨眼——这个人叫的是「小芽音」啊，是跟芽音关系很好的人吗？


    「这是我们排球部的部长，黑尾铁朗，」芽音语气郑重，「虽然长了一张恶人脸，但也确实是爱挑衅、吓唬别人的性格。」


    「没一个好词啊！」


    「事实而已。」


    桃井：「……」还真是漫才搭档，甚至是比忍足君还要适配芽音的漫才搭档！


    桃井本来容易和人亲近、又懂得气氛的人，得知黑尾是谁后，她就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黑尾学长你好，我是桃井五月。我有听芽音说起过你，你是在学校很照顾她的小黑部长。」


    黑尾扭头看向芽音：你怎么在外面也叫我小黑部长？！


    芽音目移：本来就是小黑部长。


    桃井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关系很好呢。


    鑑于桃井之前并没有因为球队的获胜而表现出喜悦的样子，黑尾就没有说类似于「恭喜获胜」和「比赛很精彩」之类的话，而是问芽音：「后面的比赛还要看吗？」


    芽音摇头：「不看了，」她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们现在去吃饭，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今天还要陪研磨学长打游戏呢。


    黑尾当然没有意见，还主动询问：「你的朋友桃井同学要一起来吗？」


    「我就不去了，」桃井摆了摆手，「我得去把青峰君找回来，等会儿教练还要开总结会。下次吧！」


    「那我们先走了，」芽音朝五月挥挥手，「五月拜拜。」


    黑尾也向桃井挥手道别，转身后走在了芽音身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的特长是写维修申请报告了。」


    芽音不以为意。


    ——扯掉篮筐才哪儿到哪儿。


    「下次我们去看网球比赛吧。」


    「好啊。」


    偶尔看看排球以外的比赛也挺有意思的——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这都行？」的震惊状态。


    「话说，我感觉你以前的队友之间，关系很微妙啊，」黑尾不确定地问道，「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芽音摇头，「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就是很复杂。」


    黑尾耐心地等着芽音的下文，但等了足足半分钟，她都没再说话，惹得黑尾哭笑不得：「就到此为止了吗？」


    「要讲很久的。」芽音振振有词地强调。


    「嗯——那去吃饭之前先买奶茶吧。」


    在看比赛的时候，芽音确实说了不少话，包括有些犯规的地方，他不明白裁判为什么吹哨，芽音还会仔细给他讲篮球比赛的规则。


    看比赛的体验感变得更好之外，黑尾也对芽音身上「认真负责」的标籤越发加深了印象。她是在做交换生的时候临时担任篮球部经理，应该不会做很长时间，但还是仔细研究过篮球比赛的规则。


    完全不像她自己说的「只是个社团活动」那样的敷衍态度呢。


    奶茶到手，芽音喝了一口之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于是她面无表情，但是心情愉快地提议：「我们去吃盐烤秋刀鱼吧，小黑部长。」


    「好啊——」黑尾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去附近找个店……」


    「这次我来推荐，」芽音主动说道，「我以前也有来这个体育馆看比赛，所以对附近还算熟悉。」


    「那就拜託你了——」笑嘻嘻地说完之后，黑尾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原来你有朋友啊。」


    「诶？」芽音愣住，「小黑部长以为我没有朋友吗？」


    ……怪不得她和枭谷还有乌野的经理认识的时候，黑尾和夜久总是很欣慰地说「你交到朋友了啊真是太好了」，还拿她跟研磨比。


    而她之前没有捕捉到的念头也在此刻清晰明了：那两个人一直觉得她没朋友！


    「因为你不管在学校里还是在外面总是一个人啊，还说习惯了什么的，我们就以为你没朋友。」说到这里，黑尾又好奇起来，「你和桃井同学是朋友的话，没在原来的学校直升，为什么不去她那所学校呢？」


    芽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在升高中的时候就想过，要离球类社团远一点。」


    「所以选了运动社团成绩平平的音驹吗？」黑尾没忍住笑出了声，「结果还是进了排球部。」


    「嗯……但是我现在觉得进排球部真是太好了。」黑尾刚才的话还是让芽音很感动——学长们很关心她，「大家都对我很好。」


    ——侑士，你误打误撞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们也受你很多照顾啊。」黑尾的回应同样直率，「所以我现在在想，虽然是我误会了，但你有朋友真是太好了。」


    小芽音对朋友也很真诚呢。赢了比赛却并不开心的桃井同学在看到她的时候，一定得到了力量和慰藉吧？她也有自己的方式让朋友振作起来，分开的时候桃井同学都变得有精神多了。


    「小黑部长好欣慰哦。」芽音捧着奶茶，「在想自己的朋友了吗？」


    「也不算是想吧，」黑尾摩挲着下巴，「不过你那位叫黄濑的朋友，声音和木兔很像，我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木兔出现了。现在想想，挺长时间没见到木兔了啊。」


    虽然有电话联繫，知道他们进了第三轮比赛……


    「嘿！嘿！嘿——」一个黑白渐变色脑袋突然在黑尾面前冒出来，猫头鹰闪亮登场，「在找我吗，黑尾？」


    黑尾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看了半天，转头就对芽音说道：「糟糕，说出来有点羞耻，但我好像真的很想木兔，眼前都出现木兔幻觉了。」

 第90页

    芽音面色镇定：「小黑部长，我们两个好像同调了。」


    「那是什么？」


    「是网球双打比赛里，两个搭档的默契达到极致的状态，」芽音看着黑尾旁边的木兔，「我们现在就是，因为你的幻觉我也能看到。」


    「啊，这样，」黑尾面不改色地点头，「了解到了一点网球的知识。」这大概就是列夫说的部长和经理的默契吧。


    木兔眨了眨眼，就在黑尾和芽音面前绕来绕去：「好巧啊碰到你们了！你们两个在这干嘛？想我了吗黑尾？咱们去打排球吧——」


    黑尾忍无可忍，伸手按住木兔的脸推开，一瞬间切换到了小学生斗嘴模式：「吵死了木兔！」


    「嘿——嘿——嘿——」


    芽音默默地远离他们，去跟站在一旁的赤苇打招唿：「中午好，赤苇学长，真巧。」


    「好久不见，佐藤，」赤苇沖芽音点头，又问她，「你刚才是在跟黑尾学长一起表演漫才吗？」


    「……唯独不想被赤苇学长这么说。」


    他和木兔这对枭谷漫才组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啊？！


    第54章


    站在路边看了三分钟的黑尾和木兔吵闹，芽音忍不住嘆了口气：「那两个人一旦在排球场之外的地方对上，智商会直接降到只有三岁。」


    赤苇点头：「我有同感。」


    「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闹完。」


    「大概要十分钟吧。」


    「这样。」芽音点点头，从背包里摸出两根海苔卷朝赤苇递过去，「赤苇学长要吃吗？」


    赤苇不由得瞳孔地震：奶茶零食看热闹，她怎么还搭配起来了？！


    不对，她怎么带着零食和黑尾前辈一起出来了？


    「谢谢，我不吃，」赤苇好奇地问道，「你和黑尾学长出来是要去做什么吗？」


    说起来期末考试结束后的周末要举办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合宿，这次合宿地点就在音驹，作为排球部的部长和经理，黑尾和芽音应该是出来买一些合宿用品的吧？


    赤苇这么猜测着，就看到已经将海苔卷收回去的芽音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两个来看篮球比赛，今天是ih篮球项目的决赛。」


    赤苇：「……」


    啊？


    ——在周末的时间单独约出来，看非自己所在社团隶属的球类比赛，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儿暧昧了？！


    鲜少遇到能让自己无言以对的情况，赤苇京治卡壳了一下后迅速调整思路，想着干脆就篮球比赛来开启话题的时候，已经跟木兔闹完了的黑尾朝这边走过来，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唿：「哟，赤苇。」


    「黑尾学长，」赤苇沖黑尾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东京这么小吗？走在路上就碰到了，还是我刚好说到木兔的时候他就冒出来了，」黑尾很想把在他身后冒出来的木兔按下去，「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


    赤苇如实回答道：「快要期末考试了，我在附近的图书馆帮木兔学长复习功课。」


    他也觉得很神奇，竟然走在路上就碰到了音驹的两位，木兔学长准备冲过去跟黑尾学长打招唿的时候，对方还正好说到他。


    凑巧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黑尾：「……」


    啊？


    不是，这句话槽点太多了。


    虽然认识很久，但黑尾没见过，也不能想像木兔老老实实坐在图书馆学习的样子，感觉他会把书立起来挡住自己睡大觉。


    但更值得吐槽的果然还是赤苇给木兔补课这件事——高二给高三补课算怎么回事啊？！


    黑尾沉默了几秒钟，扭头看向芽音——快给他们来个直击心灵的精准吐槽吧，小芽音！


    不负黑尾的期望，芽音果然在赤苇说完之后开了口，只是说的却是：「赤苇学长好厉害。」


    「……不对！」听到的内容和自己想的完全相反，黑尾难以置信地看着芽音，「怎么是夸奖啊？！」


    「夸什么夸什么？」木兔探过头来，满怀期待地问道，「是夸我吗？」


    「不，是在夸赤苇学长，」芽音一本正经，「补课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事情，高二的赤苇学长连高三的内容都能辅导，说明成绩很好。在繁重的训练之下能做到这种程度，我觉得非常厉害。」


    赤苇：「……」


    糟糕，嘴角要绷不住了。


    平时在队里，都是他精准找到木兔消极的原因，再想出应对的办法，最后全队的人一起鼓励、夸奖木兔。而对于他，大家基本就是：「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现在听到这种直白的、重点完完全全落在他本人身上的夸奖，虽然有点羞耻但是……又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厉害——」木兔惊奇地看着芽音，「竟然把赤苇夸的这么高兴！」


    「哈？」黑尾指着面无表情的赤苇，「他哪里高兴了？」


    「就是很高兴啊！」


    黑尾都懒得吐槽「这你都能看出来了」——他们枭谷的二传和王牌相处模式一般人看不太明白。他无比得意地炫耀道：「没错，我们家经理就是很会夸人！」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想起了那天不小心听到的芽音夸自己的内容——怎么感觉突然变热了？


    赤苇回过神来，以认真的态度回应芽音：「多谢佐藤同学夸奖。」


    ——总觉得再说什么谦虚的话有点多余，就这样坦然接受吧。

 第91页

    「对了，难得碰上，我们准备去吃盐烤秋刀鱼，」黑尾爽快地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啊？今天是我们经理选店。」


    「太打扰你们所以还是算了」，这句话刚在赤苇的大脑中组织好，木兔就已经抢先回答了：「好啊好啊，不过我吃鱼容易卡嗓子，我要吃肉！」


    「那你就吃肉呗。」


    没能成功阻拦木兔，赤苇又看向芽音，发现她也没有反对——实在是这张面瘫臭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于是赤苇便点头：「那就打扰了。」


    芽音歪了下脑袋：咦？


    好久没见的朋友以如此巧合的方式遇见，然后一起去吃饭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赤苇学长为什么要说打扰呢？


    十五分钟后，由芽音带路，四个人到了吃饭的地方。


    刚一落座，黑尾就开门见山、非常直白地提出：「先说好，今天各买各的单。」


    这话说的木兔有点不乐意：「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请客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尾双手抱臂，「我是担心有些人又会去偷偷买单。」


    听到这句话，落座后习惯性拿出消毒湿巾开始擦桌子的芽音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默默继续擦完。


    木兔和赤苇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看到黑尾的视线移向芽音后，两个人也看了过去——原来是说她啊。


    「也好，」赤苇点头，「就这样吧。」


    木兔快要趴在桌子上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芽音的动作：「佐藤，你为什么还要擦一遍桌子？」


    「习惯。」芽音在给黑尾递了张湿巾后，又问木兔和赤苇，「两位学长需要吗？」


    「要一张！」


    「多谢佐藤同学。」


    点好餐之后，在等餐的时候，木兔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去看篮球比赛啊？」


    黑尾将擦完手的湿巾丢掉：「因为今天参加比赛的选手有小芽音以前的队友，她问我去不去，我就一起去了。嗯——看了相当精彩的比赛呢。说起来，你们也要打东京预选赛的决赛了吧？」


    「是的，明天是第三轮比赛。」赤苇回答道，「所以我们下午还要回学校训练。」


    黑尾乐了：「木兔，你可别在训练的时候把今天学进脑子的知识跟着扣杀一起扣出去啊，那赤苇就白忙活了。」


    木兔哇哇叫着抗议：「我才不会！」


    「木兔学长，请小声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提醒完木兔后，赤苇又看向黑尾，「你们上一轮遇上井闼山了吧？」


    「是啊，被打的很惨呢。」黑尾单手撑着下巴，「你们明天应该也会对上井闼山。」


    木兔信心十足：「看我明天把佐久早打趴下！」


    黑尾不客气地开启嘲讽模式：「人家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你是全国前五，谁打趴谁还不一定呢。」


    「黑尾！」


    「加油啊，木兔。」


    在黑尾和木兔说话的时候，芽音微微侧过脸去看他。


    东京预选赛第二轮输给井闼山的遗憾和不甘似乎已经消弭，释然后的黑尾在给木兔打气的时候，语气也是真心实意。


    「那你们明天来看我们比赛吗？」木兔兴沖沖地问道。


    「明天去不了，我们排球部有训练，」黑尾耸了耸肩，「没能进ih的全国大赛，我们得准备春高排了。」


    「那你们也加油！」


    芽音捧着奶茶喝了一口。


    ——虽然步调暂时不一致，但大家都在前进呢。


    「对了，」想起马上要来临的联盟合宿，木兔突然问道，「今年的暑假合宿是不是多了个学校？我听教练说的，叫什么乌……乌鸦？」


    赤苇替他纠正：「是乌野，木兔学长。」


    「嗯，是啊，就是我们黄金周的时候去仙台打练习赛的学校。」黑尾回答道，「以前和音驹渊源颇深，两边教练引退后就没来往了，今年才重新联繫上。」


    「怎么样？」木兔两眼放光地问道，「他们厉害吗？」


    黑尾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告诉木兔：「那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的队伍啊！」


    木兔的眼睛更亮了：「真的假的？！」


    「嘛，总之——」黑尾露出标志性的龇牙坏笑，「合宿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排球脑袋在聊天，赤苇和芽音都没出声。


    赤苇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跟芽音聊些什么——总感觉晾着女生不太好，就发现她正在非常专注地看店里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他也看了一会儿，然后主动开口：「这个节目我有认识的人也在看。」


    「jkdk向前沖，」芽音復读了一下节目的名字，「好神奇的节目。」


    「因为现在正是ih各地区预选赛决赛的时间段，马上暑假又是全国大赛，所以电视台举办这个节目，也想吸引更多人来参与，提高收视率吧。」赤苇说道。


    「就是障碍赛啊，」原本还在跟木兔说话的黑尾发现芽音和赤苇在聊天后，也无缝切进了对话，「不过奖品这一百箱运动饮料，对运动社团来说可是很大的吸引力。」


    芽音立刻拿出手机：「小黑部长想去参加吗？我帮你报名。」


    黑尾伸手把芽音的手按下去：「谢谢，不用了，咱们喝水挺好。」


    芽音不禁有些遗憾——这个项目水上障碍还挺多的，要是掉下去就又能看到顺毛的小黑部长了。


    于是，在黑尾转回去继续和木兔说话后，芽音搜索到这个节目的报名网址，登记了另一个名字。

 第92页

    忍足侑士。


    第55章


    幼驯染的优势就是，因为太过熟悉对方，所以全部的信息都知道。


    芽音非常熟练地给忍足填完报名的相关资料后，刚放下手机，他们点的餐就送上来了。


    黑尾和芽音都点了盐烤秋刀鱼套餐，木兔点了烧牛肉套餐，赤苇点了炸鸡块套餐。


    木兔饿坏了，餐一上来就大吃起来，另外三个人则是慢吞吞的，芽音甚至还拿出了手机。


    「小黑部长，我要拍照。」


    「你拍。」


    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黑尾都习惯芽音每次吃饭前要拍照了，还很配合地把自己那份推过去，让她一起拍。


    看着对面两份一模一样的盐烤秋刀鱼套餐，赤苇正想着他们怎么连口味都是一样的，就听到黑尾问芽音：「小芽音，你要表演那个吗？」


    知道黑尾问的是什么，已经拍完照片手持筷子的芽音点点头：「嗯。」


    赤苇欲言又止。


    不是，这两个人槽点真是太多了！


    ——你们吃饭还有什么保留节目吗？为什么黑尾学长只说了个代指的词，芽音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吐槽的话险些唿之欲出，赤苇拼命忍住，就看到这次轮到黑尾拿出了手机，对方的脸上还露出了即便已经熟悉也还是会觉得背后一凉的奸诈坏笑：「那不介意我也拍一张吧？」


    「当然不介意。」芽音看着自己面前的盐烤秋刀鱼，还以为黑尾是要拍她的鱼，「那我开始了。」


    说完之后，她就非常熟练地开始给鱼剔骨挑刺，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坐在对面的木兔和赤苇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牛逼的吃鱼技能？！


    赤苇只是惊愕到瞳孔收缩，木兔是直接变成了豆豆眼。他的脸被饭撑得鼓鼓的，嘴角还挂着两粒大米，豆豆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芽音盘子里整齐的鱼骨鱼刺。


    黑尾抓准时机，给木兔拍了张照片。


    ——果然第一次见到小芽音吃鱼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


    看到黑尾的镜头是对准木兔的，芽音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可恶，小黑部长也跟她一样喜欢拍这种照片，但小黑部长成功了，她今天还没成功。


    「哈哈，拍到了！」黑尾发出了得意嚣张的笑声，「谢谢你的配合，木兔。」


    他的语气十分欠扁，但木兔还没回过神来，根本没理他，倒是芽音向他提出来：「小黑部长，我也想要这张照片。」


    「我传给你。」


    「嗯。」


    黑尾在给芽音传照片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虽然一早就加了line好友，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发消息。


    ……怎么第一次发的内容变成木兔的照片了啊？！


    莫名觉得有些不爽，黑尾先挑了个表情包发过去，才将木兔的照片传给了芽音。


    芽音顺手保存了黑尾发来的表情包——这个她没有，然后又保存了木兔的照片，并且灵感突发，制作了一个新鲜的表情包回发给黑尾。


    呆若木兔.jpg


    看到这个表情包的黑尾笑得捂住脸，肩膀也剧烈地颤抖着——这个梗好，以后可以经常用。


    赤苇：「……」


    这两个人在干嘛呢？突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用手机发消息，黑尾还笑成这样，就搞得赤苇很好奇芽音到底干了什么。


    话说这两个人是在孤立他和木兔学长吗？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和木兔打扰黑尾和芽音了，事实证明这两个人根本不怕被打扰——太旁若无人了吧？！


    「喂，黑尾，你笑什么呢！」已经回过神来的木兔十分不满地问道。


    黑尾没说话，只是将手机解锁后屏幕朝向木兔和赤苇，让他们两个自己看。


    这下子木兔又呆住了，而赤苇在道德和良知中挣扎了一番之后，语气郑重地提出：「请发给我。」


    这什么天才表情包，看起来也太好用了！


    木兔转头向赤苇抗议：「赤苇——」


    「放心吧，木兔学长，」赤苇冷静地说道，「我不会给你发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赤苇——」


    看着对面的木兔和赤苇，芽音扭头对黑尾说道：「小黑部长，木兔学长和赤苇学长果然是枭谷的漫才组合。」


    这次赤苇忍无可忍，对着芽音吐槽出来。


    「唯独不想被佐藤同学这么说。」


    ——你们两个才是更过分的音驹漫才组合吧！


    虽然互相「嫌弃」对方是漫才组合，不过饭桌上气氛不错，料理也很美味，所以大家吃的还是很愉快的。


    这顿偶然碰见、临时起意的会餐结束时，芽音还加上了木兔和赤苇的联繫方式。


    「下次再一起打排球就得等到合宿的时候了，」黑尾伸手指着木兔，「明天比赛加油，期末考试也得加油，要是不及格被留在学校补课，可就不能来参加了，木兔。」


    木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才不会那么逊！」


    赤苇在一旁不客气地揭穿他：「木兔学长，今天上午的数学题，十道你错了八道。」


    「不要说出来啊赤苇！」


    黑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那就合宿见了。我们走吧，小芽音。」


    「嗯。」芽音点头，也向木兔和赤苇道别，「比赛加油，木兔学长，赤苇学长，下次见。」


    分开之后，木兔双手反剪在脑后，有些羡慕地说道：「真好啊，黑尾，周末还有女孩子约他出来玩。」

 第93页

    「木兔学长也想的话，下次我拜託雀田学姐或者白福学姐陪你出来。」不过那两位不一定愿意。


    「我才不是想要这种出来玩啊！」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黑尾有些意外地对芽音说道：「好像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一点。」


    他们去吃午饭的时候就比平时要早，虽然有木兔和赤苇在，但那两个人下午还要赶回学校训练，所以整顿饭吃的时间不是很长。


    「毕竟我答应了研磨学长今天还要陪他打游戏。」芽音说道。


    想到来的时候芽音就说了尽量吃完饭就回去，黑尾笑了一声：「言出必行呢，小芽音。你跟研磨说了吗？我们准备回去了。」


    「还没有，」芽音思索了下，「等坐上电车再说吧。」


    「也行。」


    黑尾是第一次来这边，对路线很不熟悉。见芽音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他也就很放心地跟着她——看来她对这边很熟悉。


    结果就在他以为芽音会带自己去车站的时候，她却在一家甜品店门口停住了脚步，并且伸手指着贴了可爱甜品贴纸的玻璃门对自己说道：「我们进去吧。」


    感觉并不意外，黑尾跟着走过去：「又要买甜品啊？」


    「嗯，」芽音点头，「这家的苹果派很好吃，给研磨学长带一块。」


    反正跟小黑部长说要来买甜品他一定会答应，所以芽音就没说，直接把他带来了。


    「哈哈哈，听起来像招待客人。」


    「就是招待客人。」


    黑尾不置可否，推开门之后让芽音先进，自己则是跟在后面。进去之后看到芽音拿了盘子和夹子，他主动伸手接过盘子帮她端着，还问了一句：「要买很多吗？」


    「因为难得来一次。」


    芽音仔细想了想，好像从去年一月就没来过这里了。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店里有些品类都下架了，不过也有新品上市。


    看到苹果派还稳稳噹噹地摆在玻璃橱柜里等待客人将自己带走，芽音松了口气，拉开柜门用夹子夹了一块放在盘子上。


    黑尾看着那块苹果派，突然就觉得，和芽音做朋友还真是一件幸运到幸福的事。


    虽然长了张看起来不好惹的臭脸，吐槽也犀利到会略微显得毒舌的程度，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但她对待朋友实在堪称细心妥帖。


    「温柔」这个词乍一看跟她毫无联繫，但她自有一套不显山露水的表现方式。


    反差萌……


    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词，黑尾就看到原本背对着自己、正弯腰认真看玻璃橱柜里美味甜品的芽音突然转回头来，视线笔直地看向了自己。


    明明就是已经习惯了的臭脸和眼神，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黑尾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之后问道：「怎么了？」


    芽音没说话，只是朝黑尾招了招手。


    黑尾下意识地走过去，凑近后才听到芽音问自己：「小黑部长，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吃？」


    她的食指抵在透明的玻璃柜门上，指着的是两款车轮泡芙，一个是草莓奶油口味的，一个是焦糖口味的。


    黑尾思考了一下，指着草莓奶油的回答道：「这个吧。」


    「那就买这个了。」芽音打开柜门，用夹子选了一个草莓奶油车轮泡芙，放在了苹果派旁边。


    最后芽音挑挑选选买了一盘，结完帐店员帮她打包起来，也装了满满一个纸袋，提在手里很有份量，所以店员很自然地将东西递给了黑尾，又笑容可掬地对他们说道：「感谢光顾，欢迎下次再来。」


    从店里出来，芽音想，吃甜品要配茶的。


    ——不买饮料了，回家泡茶吧。


    上了电车后，芽音就给研磨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和黑尾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研磨正好也刚吃完午饭，问了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又和芽音约好在她公寓大门外碰面。


    瞥见芽音还在看手机，黑尾随口问了句：「研磨起床了吗？」


    「嗯，」芽音点头，「说是已经吃完午饭了。」


    「真难得，没有训练和比赛的话，这对研磨来说已经算是起的比较早的周末了。」


    果然是有新的伙伴陪他打游戏，所以会变得「积极」一点。


    这么想着，黑尾又往芽音那边瞄了一眼。


    ——可恶，突然也想加入进去。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也一起去吗？


    第56章


    直到下车，黑尾也没能找到跟着一起去芽音公寓的理由。


    其实直接跟她提出要去好像也不是不行，小芽音说到底也是个直率的性格。但她偶尔又会傲娇一下，像是在捉弄人一样。这个时候如果她的回答是「不行」，黑尾也很难判断到底是真的不行还是她又在傲娇。


    无视她的回答硬要跟去会显得很死皮赖脸——这种方式对待夜久和研磨他们是无所谓，但对待女孩子不可以。


    两个人走到芽音居住的公寓大门外时，就看到研磨已经在等着了。


    抬起手跟芽音打了个招唿，研磨的视线落在了黑尾手里提着的袋子上：「你们还去买东西了啊？」


    白色的纸带上印着各种可爱的甜品手绘图，一看就是芽音买的。


    ——被当成苦力了啊，小黑。


    芽音伸手指着那个纸袋告诉研磨：「给研磨学长买了苹果派。」


    研磨不由得愣了下：「诶？」竟然真的落实了小黑和芽音关系变好之后自己是受益人的事实啊？

 第94页

    「真好啊，研磨，」黑尾用一种非常欣慰的语气说道，「被当成客人隆重地招待了。」


    研磨目移：「也不用这样……」


    ——但是游戏机加苹果派，简直就是最理想的周末状态。


    黑尾目不转睛地看着研磨——明明就很开心嘛。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次还是别去凑热闹了。这还是研磨第一次去除了自己之外的朋友家里玩，显得他很像不放心小孩去别人家玩的家长。


    以后再说吧。


    黑尾嘆了口气，想起芽音买的甜品还在自己手里，正打算交还给她，却发现刚才还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抬头一看，两个人都走到公寓大楼的玻璃门前了。芽音手里拿着门禁卡准备开门，研磨就站在一旁等着。


    「我说你们两个，」黑尾半月眼看着他们，说话时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就这么走掉了吗？」


    东西也不拿！


    「诶——小黑才是，」研磨扭头看他，脸上带了几分不解，「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芽音也说道：「要进去了，小黑部长。」


    「……等一下，」黑尾伸手指着自己，脸上罕见地带了点茫然，「意思是我也要去吗？」


    门已经开了，芽音用脚抵住玻璃门，微微歪了下脑袋：「因为研磨学长要来啊，所以我以为小黑部长会跟来的。」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不要说的我好像是研磨的监护人一样。」


    研磨倒是没多想，只是看芽音没有从黑尾那里要回东西，加上他们上午还一起去看篮球比赛，就以为黑尾也一样顺便去芽音那里玩一下，于是就没多问。


    原来那两个人都自动把他算上了啊？还好他刚才什么都没做，不然会显得很傻。黑尾铁朗如是想到。


    然后他就听到了研磨跟他说话。


    「怎么又在走神啊，小黑？不想来吗？」


    「这样啊，那我关门了。」


    「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


    进去之后，芽音先跟公寓管理员打了声招唿，又帮黑尾和研磨做了访客登记，然后才带他们去坐电梯。


    芽音住的那间在三楼，直到在门外停下，黑尾和研磨一左一右地探头去看她用钥匙开门，两个男生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马上要进一个独居女高中生的住处。


    黑尾向芽音确认了一下：「我们真的可以进吗？」


    「为什么不可以？」芽音不明所以地反问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另一边的研磨出声替黑尾解释：「小黑不是这个意思。」


    芽音已经拧开了门锁，闻言便说道：「那进来吧。」


    她率先进去，后面的黑尾和研磨对视了一眼后，也一前一后跟着走了进去。


    玄关的柜子上放的除菌喷雾一下子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真是一点都不意外会看到。


    「我早上出门前擦过地板所以是干净的，你们可以直接进来，不过要拖鞋的话我也会给你们找，」芽音扭头看着他们，「需要吗？」


    两个人齐齐摇头，又齐齐看了眼那瓶除菌喷雾，再看回芽音的时候，眼神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个是我自己用的，」芽音语气冷静，「你们来玩放松点就好，不用顺应我的习惯。」


    对着自己的幼驯染怎么乱喷都毫无负担，但是对学长们这样就太冒犯了，更何况他们还是第一次来。


    要是自己再喷一下又显得多此一举，所以芽音回来之后也就没碰——没想到学长们倒是主动提出来了。


    研磨点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黑尾在进去的时候还像模像样地喊了一声：「打扰了——」


    「没必要这样吧，小黑？」


    「重点是气氛啊，研磨。」


    这次芽音没阻止他们，进去之后示意他们随便坐：「坐沙发或者地上都可以，那边有坐垫。然后电视遥控器在这里，」她将遥控器递给研磨，「游戏机要连电视吧？你自己弄一下，研磨学长。」


    研磨点头：「好。」


    「小黑部长也随意一点就好，」芽音拎上带回来的甜品，伸手指了下厨房，「我去泡茶，你们稍等。」


    「辛苦你了——」喊完之后，黑尾铁朗转回来一看，就见研磨已经把自己带来的游戏机和手柄什么的全都拿出来放在地板上，并且开始组装起来。他坐在旁边，单手撑着下巴，「感觉你还挺自在的，研磨。」


    「怎么说呢……」研磨手里动作没听，却在回答黑尾的问题，「芽音的公寓和我想的不一样。」


    虽然没去过别的女生家里，但研磨看过电视剧和漫画，无意间对女生的住处就有了一个「可爱柔软舒适」的刻板印象，会让人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弄坏、弄脏什么东西，得小心翼翼的，所以在门口的时候才会突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


    但芽音的住处就是完全的极简风，所以他的担忧一下子就消除了。


    加上在这里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人，芽音也说了让他们随意就好，所以研磨一下子就变得自在起来。


    大概能明白研磨的意思，黑尾笑了一声：「也不错。」


    「小黑呢？」研磨依旧是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和芽音去看的篮球比赛怎么样？」


    「看了非常精彩的投篮和传球，」黑尾正色道，「我还是觉得你也应该去看一下，那可真是——大开眼界！」

 第95页

    研磨回答得很坚决：「我不去。」


    「也不用这么抗拒吧？」黑尾哭笑不得，「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木兔和赤苇，又一起吃了午饭。」


    研磨有些惊讶：「这么巧？」


    「是啊，还是我正好提起木兔的时候。还有，」说到这里，黑尾想起来，「算是认识了小芽音的朋友。」


    听到研磨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黑尾不满地问道：「喂喂，研磨，你的反应只有这种程度吗？」


    一直以为芽音没有朋友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怎么说呢？」研磨总算停下来——虽然是因为游戏设备安装完毕，「据我后来的观察，感觉她不像是没有朋友的人，所以并没有很惊讶。不过，」他捏着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她之前有些说过的话还是让人觉得感观不太好。」


    「要问清楚吗？」


    「太隐私了吧？」


    两个少年正头对着头商量，已经泡好茶的芽音端着托盘出来，将茶和甜点放在了桌子上。


    黑尾和研磨转头，看到茶和甜点都是三份的。


    其中的苹果派显然是研磨的，黑尾看到另外还有一份焦糖布丁和一份草莓奶油车轮泡芙。


    芽音伸手指着那块泡芙：「这个是小黑部长的。」


    「……还有我的？」


    「买的时候不是问你了吗？」


    黑尾呆呆地看着芽音：「我以为你只是做个参考……」


    「我对自己的口味很清楚。」


    研磨看看还在呆滞的黑尾，又看看芽音，没忍住「噗」了一声——看来小黑一开始真没以为自己会被邀请进来。


    午饭还没消化掉，三个人谁也没有胃口吃甜点，喝了茶之后就决定要先打游戏。


    被研磨叫过去的时候，芽音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先玩，我想看看小黑部长的游戏水平。」


    「小黑的游戏水平？」研磨看了黑尾一眼，随即便垮起了一张小猫臭脸。


    芽音若有所思：「研磨学长上次露出这个表情，还是列夫在训练的时候次次挥空呢。」


    这句话说的黑尾也一下子垮了脸：「你在痛击我的时候嘴上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啊，小芽音。」


    「总之，来展示你真正的技术吧，小黑部长。」


    「小黑没有技术。」


    「你们两个一定要一起伤害我吗？」


    芽音没有理会黑尾的抱怨，拖了张坐垫过来挨着他坐下，除了想看他的游戏技术之外，也想看看这个游戏要怎么操作。


    结果看了没多久，黑尾就因为操作失误被怪给打死了，惹得研磨在这一局游戏结束之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错。」


    「不要只是认错认得爽快。」


    「我来吧，」芽音拍了拍黑尾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换座位，「我已经跟着小黑部长学会操作了。」


    这让研磨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脱力感：「我觉得操作的话你至少应该看我的……」


    「我是说基本操作，」芽音面色镇定，坐下来之后拿起了黑尾刚刚用的手柄，「重开一局吧，研磨学长。」


    啊，这个手柄上还有点残留的温度呢。


    黑尾单手托着下巴，努力集中精神看着电视屏幕里的游戏画面。


    刚才那个失误的确是很不应该，可以说是低级错误了。但是……


    芽音在看他操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近，他们两个的腿挨到一起了啊！


    第57章


    没察觉到身旁黑尾的异样，芽音在拿到手柄之后就专心地看着电视屏幕，顺便把之前在黑尾那里看到的几个基本操作都过手熟悉了一遍。


    「这个怪还挺难打的，」芽音一边操纵自己的角色闪避一边说道，「刚玩就给我上强度，研磨学长真是恐怖。」


    研磨语气冷静：「也还好，我觉得你是保守型的玩家，你的大招蓄力条已经满了，但是你没用。」


    「还不到时机吧？」


    「是的。小黑就是刚才提前用了大招，结果到了需要的时候蓄力条没满，还犯了低级错误就把自己搞死了。」


    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黑尾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坐正了身体发出抗议：「你怎么还在揪着这件事说我啊，研磨？」


    「因为才刚结束不久，」研磨撇撇嘴，「而且你拖我后腿了。」


    「拖后腿就要立正挨打，小黑部长。」芽音也一本正经地说道。


    黑尾原本挺直的腰背一下子垮了下去，鸡冠头也少了点气势。研磨和芽音关系变好之后的受害人出现了，就是从一开始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相处的自己。


    因为马上就到黑尾刚刚失误死掉的地方了，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在怪物攻击自己的时候，芽音握着手柄，操纵自己的角色来了个起跳，闪避攻击的时候从上方向下释放大招攻击，成功地让怪物的生命值掉了一小节。


    研磨提着的心脏一下子放下来——这段成功打过去了。


    芽音的技术比小黑的好多了，果然没人能菜过小黑。


    然后他就看到，芽音的角色做了个后空翻才落在地上，惹得他扭头看向芽音：「你玩游戏怎么和翔阳打排球一样？」


    「意思是我的攻击出其不意吗？」


    「意思是你的多余动作太多了。」

 第96页

    芽音抿了抿唇，转头去找黑尾「告状」：「小黑部长，研磨学长痛击我。」


    「这我也没办法啊，」黑尾换了个后仰的姿势，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研磨打游戏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近人情，我刚才被他痛击的更惨不是吗？」


    「也是，小黑部长太菜了，我比小黑部长好一点。」


    「你也痛击我！」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到电视里传来角色死亡的提示音。两个人面对面呆滞了下，随即便动作僵硬地一起看向电视屏幕，就见芽音的游戏角色已经以生命值清零的状态在地上躺平了。


    两个人又硬着头皮去看研磨，果然得到了他对他们两个非常平等的嫌弃。


    打过了小黑部长死掉的这个地方就忘记游戏还在继续了，真是对不起，研磨学长。芽音默默地想。


    在小小的客厅里气氛死寂般安静了半分钟后，芽音轻轻地提出：「读档重来吧，研磨学长。」


    「嗯。小黑你不许再干扰芽音。」


    「是是——」


    ——但刚才不是我被小黑部长干扰，而是我先跟他说话的啊？


    趁着游戏读档的时间，芽音又一次扭头看向黑尾，对方却好似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冲着她笑起来，眼神分明在说：没关系，你也别介意。


    芽音点点头，转回去等待读档。


    ——会兜底的小黑部长真是让人安心呢！


    一个下午，三个人基本就是在游戏里度过的。


    前面的部分因为看了黑尾和研磨的操作，所以芽音打的还算顺利，到了后面新的关卡，她的操作就变得逊色了一些。


    不过她的观察力还算不错，懂得闪避和蓄力，多少弥补了一下操作上的缺陷，所以对研磨来说还算个不错的游戏搭子。


    偶尔研磨也会把手柄给黑尾让他来玩一下难度很高的部分，反正游戏可以存档所以无所谓，然后自己坐在一旁喝茶吃苹果派。


    ——好吃！


    看他们两个在游戏里手忙脚乱，研磨不客气地嘲笑出声，还拿出手机给他们录像：「我要拍下来，把你们发到群里去！」


    黑尾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精力来问了句：「啊？什么群？」


    一句话问的研磨瞬间笑容消失——糟糕，忘记小黑不在排球部庶务科群了。


    没听到研磨的回答，黑尾又叫了他一声：「研磨？」结果一转头的功夫，他就被怪打死了。


    「小黑部长，你又死了。」


    「可恶——」


    不甘心地喊了一声之后，黑尾握着手柄看向研磨，还在等他的回答。


    研磨的大脑迅速转动，顺便看向芽音，却发现她反倒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懂了，芽音自始至终都没发现小黑不在群里，那就别怪他说出真相了。


    「是排球部的群，」研磨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群之后告诉黑尾，「没有部长在的排球部庶务科群。」


    黑尾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很强烈地「突突」跳了两下。


    「庶务科」是负责后勤管理工作的部门，会用这个名字建群的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小芽音，」黑尾咬牙，「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没有部长在的排球部庶务科群』？」


    芽音目移：「就是……字面意思吧。」


    成功转移矛盾的研磨吃着苹果派，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我作为部长竟然不在群里，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黑尾继续问道。


    芽音认真思考着，两分钟后给出回答：「还真没有。」


    「哈？」


    「因为，」芽音竖起食指解释道，「建群的时候正好是我和你去帮大家跑腿买东西，为了方便问大家需要什么所以我建了个群。」


    这个群的使用其实还挺频繁的，芽音从学校申请了什么用品放在哪个地方都会在群里说一声，也会问部员需要什么，在群里採集意见。


    但这些内容，芽音都会当面和黑尾再确认、对接一遍。


    上学和放学路上一起走，中午也一起吃饭，有什么事都是面对面说，就连line都是今天才第一次互相发消息，没发现不是很正常 ！


    吃完苹果派的研磨：「……」


    排球部群没有部长这件事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但他现在才发现，黑尾和芽音待在一起的时间是真的挺多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儿暧昧了？


    ——小黑的草莓奶油车轮泡芙看起来蛮好吃的，偷偷吃一点。


    研磨悄悄伸手，还没碰到那块泡芙，另一只手动作更快地拿走了泡芙。


    黑尾吃了一口泡芙，语气有些愤懑：「总觉得很难接受这个理由。研磨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在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研磨目移，「我觉得芽音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


    「你的理由让我更难接受。」


    芽音盯着黑尾和他手里的泡芙，叫了他一声：「小黑部长。」


    「怎么？不要以为你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我会轻易饶过你了！」黑尾气势十足地说道。


    芽音伸手指着他的泡芙：「你没擦手。」


    「……啊？」


    「细菌全吃到肚子里了。」芽音从桌上拿起消毒湿巾，抽出一张之后递给黑尾，「给，补救一下吧。」


    「哦……」


    黑尾咬着泡芙，接过湿纸巾擦干净手，就看到芽音对着自己双手合十：「抱歉，小黑部长，这是我的失误。」

 第97页

    她道歉的态度很认真，搞得黑尾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兇了。他拿掉泡芙：「算了，也没什么……」


    「不，就像小黑部长说的，这是严重的错误，」芽音面色严肃，「为了获得小黑部长的原谅，我决定切腹谢罪——」


    「等一下等一下！别这样我原谅你了！」


    研磨捧着茶杯，见怪不怪地看着他们两个表演漫才。


    忘记拉部长进群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可能严重到需要切腹谢罪的程度，研磨一看就知道是芽音又在逗黑尾。


    但黑尾的慌张却是真情实感的。


    ——智商清零了呢，小黑。


    看不下去的研磨拿出手机，给黑尾发了入群邀请——还是得他自己来。


    在重新开始游戏之前，芽音坐在地板上，看了下时间之后问道：「对了，你们两个今天要留在我这里吃饭吗？」


    一开始只说了要打游戏，但芽音没想到这游戏还挺好玩的，一转眼这都已经四点多了。


    「我是都可以，」研磨点击游戏读档，「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


    「不麻烦，」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没打算做饭。」


    「那让小黑做。」


    「喂喂，就这么轻飘飘地给我安上家政的任务了吗？」


    「因为比起打游戏，小黑你的做饭水平还可以。」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夸奖。」


    瞥见黑尾托着腮垮着脸，芽音想了想：「再晚一点我来叫外卖吧。」


    没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但她也不想把玩游戏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叫外卖就是很完美的解决办法。


    「你们两个玩吧，」黑尾语气散漫地说道，「到时间我来叫就好。」


    话刚说完，三个人就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


    芽音和研磨转头看向黑尾，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用意念点好了吗？！」


    「怎么可能！」黑尾指了指被自己扔在一边的手机，「我连手机都没碰。」


    于是研磨又看向芽音：「那是谁？」


    芽音也觉得纳闷，有人要来找她的话应该会提前打电话才对。她猜测了下：「公寓管理员？」


    敲门声很快又响起来，芽音要起身去开门的时候，被先她一步起来的黑尾按住了肩膀：「我去吧。」


    「拜託你了。」


    黑尾走到玄关处，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男生。


    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偏长的藏青色头髮。另一个单手插兜，看起来气场十足，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纸盒。


    谁啊？


    黑尾的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疑惑，而那两个男生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愣了下，戴眼镜的那个还特意看了下墙上的门牌。


    没走错啊。


    忍足又探头往里面看了眼，发现还有个男生。


    下一秒，玄关处响起了黑尾和忍足对彼此的质问。


    「你们是谁啊！」


    第58章


    两个男生叠加的音量自然也引起了芽音的注意，那口熟悉的关西腔让她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转头朝玄关处看了眼，发现除了忍足之外，她的前任部长迹部景吾竟然也来了，而且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盒，于是她立刻对研磨说道：「研磨学长，我们今天应该可以省掉叫外卖的麻烦了。」


    研磨欲言又止：「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重点。」


    电视机里传来「game over」的提示音，芽音又说道：「啊，我们又死了。」


    「……这也不是重点。」


    说话间，芽音已经站起来：「我去处理一下。」


    看着玄关处剑拔弩张的气氛，研磨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走到玄关处在黑尾身旁站定后，芽音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忍足和迹部，随即缓缓开口：「感觉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她伸手指着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变矮了。」


    迹部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狠狠抽动了下：「本大爷是来听你说这个的吗？！」


    黑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他这个自称是怎么回事？


    ……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的。


    「小芽音，你认识他们吗？」黑尾看向芽音，神色警觉地问道。


    「不认识他们也不会来找我吧？」 芽音伸手指着忍足向黑尾介绍，「他就是给我在排球部报名当经理的忍足侑士，」接着，她又指着迹部，「这是我以前所在的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


    「哈——？」黑尾当场变脸，伸手指着忍足和迹部，用谴责的语气问道，「就是你们霸凌小芽音是吧！部员抢她的便当也不管，团建和合宿也不带她一起去，现在还来找她，你们想干嘛？！」


    忍足和迹部同时愣住：他是在说我们吗？


    「你在说什么啊？」忍足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黑尾一番，注意到他的鸡冠头之后，瞬间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是芽音那个对她搞诈骗的排球部部长！」


    竟然对他的幼驯染用「小芽音」这种亲昵的称唿，甚至还直接登堂入室，他要是再晚一点来，芽音的钱都要被他骗光了！


    黑尾和忍足、迹部之间充满敌意，连客厅里的研磨都感觉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紧迫感，唯独处于漩涡中心的芽音毫无察觉，还问了他们一句：「你们都背着我在外面认识别的芽音了吗？」


    三个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没有！」

 第98页

    「那为什么你们刚才说的，除了便当被抢之外，没有一条跟我对得上？」芽音茫然地问道。


    闻言，黑尾和忍足同时开口：「你没有被霸凌诈骗吗？！」


    问出口之后，两个人又福至心灵地想到：这里面，大概是藏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总之，」芽音侧身让到一边，对忍足和迹部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先进来吧。」


    孤爪研磨回忆自己到现在为止的人生，从来没有置身于这么焦灼的氛围里。当前的情况已经到了让他这个自闭社恐感到不适的程度，想要逃离的欲望强烈到迫使他第一个出声，打破了无人说话的僵局：「那个……要是我说过我家里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研磨身上，让他不由得顿了下，声音也低下去，听起来十分沮丧，「好吧，我知道肯定没人信。」


    他忍不住嘆了口气，就听到黑尾对自己说：「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研磨，」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万一我们走了，有人趁机欺负小芽音怎么办？」


    这句话的指向性实在太明显，所以忍足直接指着自己问道：「你是说我欺负她吗？别开玩笑了，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我们多好吧！」


    芽音可是个腹黑啊！虽然他和谦也小时候经常坑她，但实际上最后倒霉的总是他们自己。


    「从小……到大，」研磨正视着忍足，「说起来，你是关西腔。」


    而且是比芽音明显很多的关西腔。


    去厨房给忍足和迹部泡了茶出来的芽音在放下托盘的同时说道：「侑士和我是幼驯染的关系，我们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在大坂认识的。」她将茶分好，「我们是互坑的幼驯染，所以会发生帮对方报名参加活动之类的事情，排球部的入部申请就是他去音驹找我的时候正好赶上社团纳新，所以顺手替我填了。」


    黑尾和研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别人替我报名的」。


    ——听起来真的很有歧义啊！


    「然后就是，」迹部双手环抱在胸前，咬牙切齿地问道，「团建和合宿不带她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迹部景吾的网球部？他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


    黑尾看向迹部，食指指向芽音：「因为小芽音说，合宿还有放学之后和社团的学长一起去吃饭什么的都是第一次……」


    「哦，那个啊，」芽音坦然地说道，「因为排球部的合宿还有团建都太朴素了。」


    在芽音说完她初中时候是怎么团建以及合宿的之后，黑尾和研磨齐齐陷入了沉思——怪不得她第一次做预算的时候就说经费不够！


    忍足差点儿笑出声，拼命忍住之后问迹部：「少爷，关于因为你的社团太华丽所以被误解成霸凌孤立芽音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迹部冷笑了一声：「这是污衊和诽谤，在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说话的。」


    芽音拿出手机：「那我给里见小姐打个电话。」


    黑尾急忙伸手按住她：「等一下小芽音，这个时候就不要表演漫才了吧！」


    「不是漫才，」芽音面无表情，「我的ex部长是财阀少爷，他真的有律师，姓里见。」


    黑尾傻眼：「啊，这、这样啊……」


    ——所以说芽音不仅有朋友，甚至还有少爷朋友？！


    研磨忍不住嘆了口气——你们两个现在才是在表演漫才啊，小黑。


    「所以，」研磨询问忍足和迹部，「你们说小黑诈骗芽音又是怎么回事？」


    老实说，他现在觉得，虽然黑尾忽悠人的水平一流，但实际上，他才是被芽音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忍足神色复杂：「那是因为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芽音说了就算她的小黑部长给她推销保健品，她也会毫不犹豫买下来这种话。」


    研磨思考了下：「虽然听起来是很不正经，但也没到诈骗的程度吧？」


    忍足十分严肃地告诉研磨：「在我们看来就很严重了。」


    黑尾和研磨还是不能理解，于是转头又向芽音求证，芽音解释道：「那个，我妈妈是医生，爸爸是经营医疗器械公司的社长，我们家是所谓的医学世家，所以这么说基本上等于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黑尾觉得自己的cpu快烧没了：「哦哦……」


    ——所以小芽音不仅有个少爷朋友，她自己也是大小姐啊？！


    瞥见黑尾一副灵魂快要出窍的表情，研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就相当于你在芽音这里得到了最高程度的认可吧，小黑。」


    忍足面无表情地看着研磨：「你这么说我听了就很不爽。」


    「不爽的是本大爷好吧？」迹部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跟你来了，本大爷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当成了这么不华丽的人。」


    「小黑部长不也被你们当成诈骗了吗？太过分了，小黑部长很照顾我的。」芽音吃着迹部给她带来的点心，替黑尾申辩完之后才问道，「说起来，你们两个怎么突然来了？」


    忍足推了推眼镜：「来安慰你。」


    上周日他们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听芽音说了音驹排球部无缘全国大赛的事，一向情绪非常稳定的她甚至还发了个爆哭猫猫头的表情包，这让忍足十分担心，就想趁着今天下午有时间过来看看她，结果被迹部知道了。


    大少爷嘴上说着「谁让她不留在冰帝直升」，用「要去嘲笑芽音」的理由跟他一起来了。

 第99页

    ——要不是他还特意让家里的甜点师做了点心带过来，忍足真就信了。


    「来之前至少先打个电话啊。」


    「打过了啊，你没接！」


    芽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在坐电车的时候开了静音模式，一直忘记关掉了。


    「这是我的失误，」芽音坦率地承认了错误，又转向研磨，「抱歉，研磨学长，这种突发情况让你很棘手吧？」


    本来打游戏打的高高兴兴，心情也很放松，结果突然就来了不认识的人，还搞出了尴尬的场面，这对社恐的研磨来说肯定很煎熬。


    「也还好，」研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种心理负担很重的情绪了，「你的朋友都还不错，而且能解除误会也是好事一件。」


    了解完全过程的忍足也是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啊，芽音？竟然让学长们误会到这种程度。」


    芽音捏着下巴面色深沉：「大概是刚认识的时候还不熟，所以我话很少，就引起误解了吧。」


    但是黑尾和研磨能误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芽音意想不到，她看起来应该不像是会被霸凌的人才对啊。


    想到这里，芽音下意识地看向了黑尾。


    真少见，小黑部长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了，反倒是研磨学长在小黑部长在场的情况下竟然在社交。


    然而仔细看过之后，芽音才发现，黑尾看似人还在这里，但灵魂好像已经飘远了。


    小黑部长没事吧？


    第59章


    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询问黑尾，芽音看向忍足和迹部：「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走？」


    迹部看了眼自己面前一口都还没喝的茶水，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才刚来吧？」


    「虽然说我没接电话有错在先，但你们这样突然来我也很困扰啊，」芽音振振有词，「会打乱我原本的计划。」


    迹部好奇地问道：「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和小黑部长、研磨学长一起打游戏吃晚饭再打游戏然后送他们离开。」


    迹部的额角跳动了下：「这叫哪门子的计划！」


    「我说是计划就是计划。还有，」芽音看向忍足，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不准说『反正大家都认识了那就一起玩吧』这种自来熟的话。」


    研磨惊奇地看到，原本已经张嘴准备说话的忍足竟然真的闭上了嘴没再吭声——是非常了解的幼驯染啊！他看向芽音：「你预判了他。」


    「因为侑士是那种『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社牛性格。」芽音耸了耸肩，「研磨学长不擅长应付吧？」


    研磨认真思考了下：「感觉最尴尬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反而能接受了。」


    忍足感觉自己立刻有了底气：「你看吧，孤爪学长都这么说了！」


    「嗯——」这下子换成芽音认真思考了。她想了一会儿之后又问研磨，「那如果把研磨学长单独留在这里和侑士、少爷一起的话，你能接受吗？」


    「怎么直接上强度啊？」研磨难以置信，猫瞳竖起来看着芽音，「你要干嘛啊？」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研磨：「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要买东西，得出门一趟。」


    ……藉口，还是个很生硬的藉口！


    刚刚也想用生硬的藉口跑路的研磨一眼就看出来，不过他瞥了眼难得安静到都快没有存在感的黑尾，也能理解芽音为什么突然找这么个藉口。他嘆了口气，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如果可以陪我打游戏的话……」


    芽音直接将忍足拽过来：「我的幼驯染借你用。」


    忍足扶了扶眼镜：「芽音同学，注意你的用词。」


    「少爷就算了，」芽音面色严肃，「用不起，而且他不会打游戏。」


    「啊嗯，你在说什么呢？」迹部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倨傲，「这世界上还有本大爷学了不会的东西吗？区区游戏。」


    研磨不由得沉默。


    总感觉自己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芽音的幼驯染和前部长也好像在配合她演漫才啊。


    「那我去买东西了，」芽音站起来，视线非常直接地投向黑尾，「小黑部长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黑尾下意识地点头：「可以。」


    「那我们走吧。」


    听到公寓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坐在地板上的研磨下意识看向玄关，又若有所思地说道：「芽音，为人处世很有一套呢。」


    「是跟她祖母学的，」忍足也盘腿坐在地板上，「芽音的祖母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想法，她耳濡目染，加上她本质上是个利他主义，所以很会体谅别人的。迹部，你要先来玩吗？」


    迹部在看手机：「你们先玩，我找人来送晚餐。」顿了顿，他问研磨，「孤爪学长有忌口吗？还有那位黑尾学长，你应该知道吧？」


    研磨：「……」


    怎么感觉他作为学长反而被照顾了？


    解除了最开始的误会，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后，这两个学弟原来也是细心体贴的人。


    ——怪不得他们能和芽音玩到一起呢。


    ——就是说竟然真的不用他们自己叫外卖了啊！


    在公寓里交谈了挺长时间，出来的时候芽音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原本湛蓝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渲染了一片浓郁的橘色。


    「小芽音，你要去买什么？」

 第100页

    「非要说的话——」芽音竖起食指，「去买一个能让小黑部长出来喘口气的机会吧。」


    「被你发现了啊……」黑尾抬起右手搭在后颈上，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不自在。


    芽音侧目看他：「因为小黑部长反常的很明显啊，从我开始解释就不怎么说话了，甚至还是研磨学长在社交。」


    「因为很尴尬啊，」都被芽音看穿了，黑尾索性也直接说出来，「自以为是地觉得你遇到过不好的事，还想替你主持正义讨回公道什么的……」


    「小黑部长是英雄主义啊。」


    「……别说了。」


    黑尾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却听到身旁的芽音说了句：「但是我觉得很感动啊。」


    「诶？」


    黑尾转过头去，但芽音没有看他，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不是开了排球部夸夸会吗？当时小黑部长你不在，话题最开始是夜久学长问我，什么样的搭讪不会被女孩子讨厌。」


    「夜久还问你这种问题啊？」


    「是帮山本学长问的，」芽音回答道，「当时我的答案是，只要真诚，不要油嘴滑舌、抱有目的性去接近女生并且搭讪就可以了。因为我自己就遇到过，所以很讨厌。」


    「听起来你还是有过不太好的遭遇？」


    「是有的，」芽音点头，「不是我妄自尊大，虽然不能跟迹部家比，但我们家还算有钱，在医学界也有点地位和人脉，所以初中的时候，有人在知道我家的条件之后，就会来刻意接近我，想要得到一些好处，有些男生还想追我。」说到这些事芽音就来气，脸色也越来越臭，「我很讨厌这种搭讪。」


    黑尾听得一愣一愣的：「哦哦……」


    ——这是中学生该有的交际方式吗？黑尾铁朗陷入了沉思。


    「所以小黑部长一开始说你待人热忱的时候，我其实觉得你很怪，」一场推心置腹的剖白就此展开，「哪有没来由的热忱，就算是一个社团的也很不对劲。但你又不知道我的家世，应该不会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利益。现在知道你以为我被欺负过，所以还会格外关照我，就让我很感动，也再一次确定，」芽音转头看向黑尾，「小黑部长是个真诚善良的好人。」


    「你的善意和热忱我都接收到了，并且为此觉得幸运和珍惜。我很喜欢这样的小黑部长，所以你不用为此觉得尴尬。」芽音语气诚恳地鼓励黑尾，「而且你做了你觉得正确的事不是吗？我妈妈说，觉得正确的事去做就行了，所以我也是这么做的。」


    心脏被不可名状的情绪包裹着，黑尾反而因为芽音的这番话感动了：「真的是我误解你了，太会说了，小芽音，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研磨一样是个自闭社恐，甚至还是个暗黑系……」


    芽音不明所以：「前面我可以理解，暗黑系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黑尾目移，「因为你书包上挂着骷髅头，我们第一次在电车上遇到的时候你还在看血腥视频……」


    芽音对此做出解释：「骷髅头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所以一直带着。那个也不是血腥视频，我当时在看外科手术纪录片，正好看到开胸的部分。」


    黑尾恍然大悟：「家学影响啊。那……」他又问芽音，「你和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感情很好？我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儿涉及隐私了所以你不回答也可以……」


    芽音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能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我做了什么让小黑部长以为我和家里关系不好吗？嗯……因为我选了个离家远的学校，还要搬出来住？」


    「这是其中之一，」黑尾补充道，「刚开学的时候你有一次说要回家，当时表情不太好。不是平时的臭脸，是更臭的臭脸。」


    芽音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实在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表情很臭但我和家里关系很好的，我说不准备在冰帝直升要去别的学校他们也不反对。小黑部长，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很深啊，我一开始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黑尾面无表情地把曾经对着研磨做出来的总结重复了一遍：「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所以性格自闭阴暗会被人霸凌，原来学校的同学会抢你便当还给你报名不喜欢的活动，所以你才来到音驹……」


    真是要说不下去了！


    这下子芽音是真的忍不住了。她停住脚步，微微低下头，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黑尾察觉到之后也跟着停下来：「小芽音？」见芽音没回答自己，看起来还有点奇怪，黑尾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是生气了嘛？」


    「……不是，」芽音抬起头来，脸上的笑还未敛去，声音也因为控制不住笑所以听起来有些抖，「我只是在想，小黑部长真可爱。」


    黑尾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笑了……


    是很开怀的笑。


    「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选音驹，」好不容易收住笑，芽音说道，「本来是想考筑波大学附属高中的，以我初中的时候的成绩要考进去基本也没什么问题，但考试的时候我生病了发挥不好就没考上，最后挑挑选选报了音驹。」


    想起这件事，芽音作为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都不由得生出了感慨：「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一切都是上天做的最好的安排。」


    「我再一次觉得，能来到音驹，遇到小黑部长和大家，真是太好了。」

 第101页

    被渲染成橘红色的天空之下，粉发少女弯起了金瞳。


    黑尾还是第一次看到芽音这样笑，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是之前在她的扑克脸上未曾见过的生动。


    这一刻，黑尾铁朗也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噗通。


    第60章


    夕阳下，少年的心事被染上了夏日的热气与燥意。


    「小黑部长对我还有什么问题吗？」芽音示意黑尾继续向前走，「趁这个机会全部问完好了。」


    于是黑尾便开始仔细思考起来，还真被他想到一个：「那个，被抢便当的事好像并没有得到解释……」


    「那个啊，」芽音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我在冰帝网球部和帝光篮球部当经理，被人吃光便当之后，其实两位部长都有提醒过部员，不要上来就跟我抢。我不算小气的人吧，朋友喜欢的话我也很愿意分享，但运动系的单细胞有时候饿昏了头就容易脱控，所以我后来自带便当的时候，如果想自己安静地吃，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黑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跑去生物教室吃？」


    「嗯，我喜欢生物教室的人体解剖模型。」


    「口味真特别啊，小芽音。」


    芽音不置可否，又告诉黑尾：「以后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想知道，直接来问我就好了。」


    「是是——」


    「说起来，我们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啊？」芽音偏了下脑袋，「毕竟用了买东西当藉口，虽然大家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尤其是研磨学长。研磨学长为了你牺牲真大啊，竟然就这么同意了和第一次见面的学弟们待在我家。」


    说到研磨，黑尾又一次捂脸：「其实我之前对于你的猜测，也有跟研磨说过。」


    「研磨学长怎么说？」


    「他说我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芽音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你的朋友也很好啊，」想起忍足说过的他们来找芽音的目的，黑尾也说道，「你没进全国大赛还特意来看你。」


    「因为这是我当经理以来，第一次没有跟着队伍进全国大赛。」


    一句话又把黑尾的cpu烧没了：「说起来，你以前待的……都是豪强学校啊？」


    「算是吧，」芽音回答道，「其实去年夏天全国大赛冰帝没进来着，但是举办地有个推荐名额给了冰帝，所以还是进了。」


    「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你。」


    芽音拍拍黑尾的肩膀：「别在意。」


    「更在意了啊！」


    「对了，我们去买点饮料吧，少爷肯定会请吃饭，我买饮料好了。」


    「那走吧，我们去买，顺便去买奶茶吗。」又听她说了很多话啊。


    「嗯！」


    两个人去便利店买了饮料，黑尾又给芽音买了杯奶茶。


    之前的尴尬已经烟消云散，两个人又恢復了平常自然相处的模式。


    黑尾也终于想起，自己那个社恐自闭的幼驯染，因为他的异常，被单独留在芽音家了。他忍不住有些担心：「研磨那傢伙没问题吧？」


    闻言，芽音松开吸管：「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走之前他们交流起来还不错。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侑士打游戏的水平也不高，不过少爷学一下应该能弥补这个缺陷。」


    结果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研磨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希望一样。


    听到开门声，他也只是慢吞吞地转头，不带高光的猫眼幽幽地看着他们：「你们回来了……」


    站在玄关处的芽音和黑尾不约而同地想：感觉被控诉了。


    但研磨开口之后，说的却是：「小黑，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什么？」


    黑尾兴致勃勃地问完之后，就听到研磨说：「你再也不是游戏打的最菜的了，忍足打的比你还差。」


    黑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还真是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好消息啊。」


    ——所以他是因为新的游戏搭子太菜了才阴暗的啊？！


    「然后，」研磨伸手指着迹部，面无表情地说道，「那边的少爷说要收购游戏公司，让他们把游戏做的简单点，这样就不会显得忍足菜了。这种提升游戏等级的捷径，我还是第一次见。」


    黑尾听得嘴角微抽，芽音却见怪不怪地说道：「少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然后呢？」


    迹部气定神闲地回答道：「然后我们交流了一下用游戏赚钱还有什么思路。」


    「好，不愧是你们，」芽音竖起拇指，面无表情地拍了个马屁之后，又咬牙说道，「可恶，侑士打游戏技术菜这件事暴露了，我想要用他和研磨学长换幼驯染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黑尾反应慢了半拍，搞清楚关系之后，他伸手指着自己：「那个，没记错的话，研磨的幼驯染是我吧？」


    芽音反问道：「不然呢？」


    「怎、怎么突然说要换幼驯染啊？」


    研磨侧目看向黑尾：小黑又结巴了。


    「我不是之前就说过吗？我也想要小黑部长这样的幼驯染，」芽音一本正经，「小黑部长稳重可靠，不像我的幼驯染，只会坑人。」


    黑尾被说的面上一热：「啊，这样……」


    「芽音，我觉得你可能对小黑有什么滤镜。」研磨无情地说道，「小黑他也很会坑人。他带我打排球的时候撒了个弥天大谎，说二传是不需要很多跑动的位置。」

 第102页

    忍足和迹部齐齐看向黑尾：这傢伙原来真的有诈骗前科啊！


    芽音转头问黑尾：「这就是我们排球部所有人都支撑研磨学长这个二传，让他在球场上少跑动的原因吗？」


    「嘛，」黑尾别开脸，「再怎么说也做到了不是吗？」


    芽音稍加思索，点头：「确实。」


    研磨不由得扶额：「她被说服了。」


    「因为侑士更过分，」芽音面无表情地对忍足提出控诉，「他骗我去当社团经理的时候跟我说经理就和吉祥物差不多，结果干活最多的人就是我。」


    忍足心虚地没说话，反倒是迹部不紧不慢地开口：「嗯哼，那是本大爷对你的锻鍊。」


    黑尾捏着下巴认真思考：「所以我们音驹排球部算不算是捡漏了一个全国级别的经理？」


    「不是捡漏，」研磨指着忍足，「是好心人给我们送来的。」


    忍足更不想面对了：「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于是他赶紧说道，「我接个电话。」


    其他人就没管他，开始各做各的事。


    芽音刚把买回来的饮料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就听到忍足打电话的内容：「对，我是忍足侑士。什么jkdk向前沖？我没报名啊……」


    等等——


    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忍足刚要说取消报名，手机就已经被冲过来的芽音抢走了。


    「小黑部长帮我拦住侑士。」


    「哦，好。」


    被黑尾挡住的忍足眼睁睁地看着芽音拿着他的手机，跟电话那头的人核对自己的信息，耳边听着少爷的风凉话，就这么被她确定了参加jkdk向前沖。


    「啊嗯，本大爷还在想，芽音这次会给你报名什么，来报復你给她申请了音驹排球部经理，」迹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去录制？本大爷要去看现场。」


    「二十九号。」芽音沖迹部竖起拇指，「到时候一起去。」


    看着忍足一脸残念地闭上眼，研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扭头对黑尾说道：「小黑，我突然觉得，其实你也算个不错的幼驯染。」


    「你现在说这种话，还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啊。」


    又过了一会儿，迹部安排的晚餐被送到了芽音家。


    虽然临时增加了两个人，但其他部分还是按照芽音的计划进行了：吃晚饭，和研磨打游戏，然后送他们离开。


    分开的时候大家都玩的挺高兴，除了忍足。


    跟迹部和忍足道别，也和芽音说了「明天见」之后，黑尾和研磨一起往家走。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路上，黑尾总算有机会问研磨：「你还好吧，研磨？小芽音的朋友出现之后，你可是相当于打了地球online游戏的地狱级别高难度副本啊。」


    研磨弓着背垮着脸：「这还用问吗？我的社交能量已经彻底清零，要不是明天还要训练，我都想在家里躲一天了。」他嘆了口气，「但是芽音那两个朋友还算好相处，而且我也有搭档一起玩了游戏升了级，看了小黑的笑话，吃到了苹果派，所以是还算不错的一天。」


    「喂喂，」黑尾不满地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混进去了？」


    「嘛，怎么样都好吧，」研磨巧妙地绕过这一点后，又反过来问黑尾，「你呢？和芽音出去的时候有好好化解尴尬吗？」


    「嗯，被她安慰了一顿。」


    黑尾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傍晚时分的那场对谈，当时加快的心跳似乎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眉目，倒是一模一样的热气和燥意再度浮现出来。


    敏锐地察觉到黑尾有些不对劲，研磨稍加思索后，就起了点儿逗弄幼驯染的心思：「说起来，你今天一整天都和芽音待在一起，小黑。」


    黑尾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甚至还见到了她的朋友——不止一个朋友。


    「感觉和约会也没区别了啊。」


    「说、说什么约会啊，才不是！」


    「诶——」


    研磨故意拖长了腔，对黑尾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你明明就动摇的很厉害啊，小黑。


    第61章


    略显昏暗的路灯下，黑髮少年的心绪外泄得厉害，几乎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程度。


    研磨若有所思：小黑也到了这个时候啊。


    ——不知道芽音是怎么想的，不过她都能坦荡地说出很喜欢小黑这种话，大概在这方面也跟她打游戏一样，擅长闪避吧？


    看到了自己期待的反应，孤爪研磨见好就收，毕竟再说下去，黑尾今天已经过载的cpu会不会爆炸先不说，对不在场的芽音来说也是一种不礼貌。


    不想，一旁的黑尾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反问道：「所以这算是约会吗？」


    「不算，」研磨无情地说道，「是日常只有学习和排球的dk被jk恩赐般叫出去玩了一天而已。」


    「说到这种程度就有点过分了吧，研磨？」


    研磨没理会黑尾的抱怨和抗议，只是在心里想：不然先去给小黑买点儿galgame回来打打吧？


    「小黑，今晚可别睡不着啊。」


    「我才不会！」


    「我觉得你会。」


    「……」


    「别沉默，再反驳一下啊。」


    回到家里，黑尾先去沖了个澡，回到房间后，习惯性地拿起放在角落的排球做起了抛球练习。

 第103页

    真难得度过了没有碰排球但是行程丰富的一天。黑尾铁朗如是想到。


    只是抛着抛着，黑尾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自己经歷的如过山车般的一天，眼睛的焦点也不在排球上，全凭肌肉记忆在维持向上抛球的动作，直到他动作稍微慢了一点，没能成功接住球，还被掉下来的排球砸了下脸。


    「好疼。」


    平时部活训练看到列夫被球砸脸的时候，黑尾总是不客气地当场嘲笑他是笨蛋，结果现在自己也变成笨蛋了。


    不过要是在部活的时候发生这种事，他们那位做事细心妥帖的经理应该已经递过来镇痛贴了吧？


    黑尾正想着，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还吓了他一跳。


    黑尾爸爸推门进来，面露担心地询问道：「我刚才听到你叫了一声，没什么事吧，铁朗？」


    被球砸过的鼻樑还在隐隐作痛，好在不算严重，于是正处于自尊心最强阶段的男高中生黑尾铁朗嘴硬回答道：「没事。」


    「那就好，」黑尾爸爸放下心来，又叮嘱道，「不是说明天还要去学校训练？早点睡觉。」


    「知道了，爸爸。啊，门不用关，我要出去一下。」


    黑尾将排球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在父亲离开后也走出房间，去洗了遍手才回来关灯睡觉。


    漆黑寂静的密闭房间原本应该有加快进入睡眠状态的作用，但黑尾半小时后仍然没有丝毫睡意，最后睁开了眼：见鬼，被研磨说中了！


    就这么轻易地再次因为同一个人失眠未免太没出息了，但是……


    ——小芽音她说了两次喜欢我啊！


    黑尾铁朗不争气地想。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所谓的「喜欢」，应该和喜欢她的同学、朋友没有区别，但听到之后，心跳瞬间加快这件事就不是黑尾能控制的了。


    青春期的悸动与燥热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明确的定义——是喜欢。


    名为「好感」的种子或许在过去的日常相处中就已经悄悄埋下，在少女展露笑容的那一刻破土而出。


    ——小芽音笑起来很可爱诶。


    一想到自己今天成功地逗笑了芽音，黑尾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成就感，但这又让他很快想到，把她逗笑的方式是自己出了个大丑，尴尬的情绪也同时滋生出来。


    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裹挟，黑尾铁朗把脑袋埋在枕头下来，试图用闷死自己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不行不行，用枕头夹着脑袋会让头髮翘起来。


    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总算冷静下来的黑尾也突然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要怎么和喜欢的女生相处？


    总觉得，多了这样的心意之后，没办法做到和以前一样。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黑尾铁朗有些悲伤地发现，他周围的熟人全都是一群脑袋里只有排球的单身狗，有这方面经验的人，竟然只有一个——就是他在户美的死对头，户美排球部部长大将优。


    说是死对头，但因为认识太久，又钻研过对方的打法，反倒在无意间已经成了了解对方的人，又莫名其妙地就交换了联繫方式，变成亦敌亦友的关系，见面的时候会抓住对方的痛点互呛，但同样也会暴露一些自己的信息。


    比如现在，黑尾就想起来，虽然没见过，但大将优可是经常炫耀他有个超可爱的女朋友啊！


    那傢伙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啊？明明是个性格恶劣嘴巴又毒的臭蛇来着。


    凭什么！


    想到这里，黑尾铁朗也不顾现在已经是半夜，毫无负担地抓起手机就给大将优发了条消息。


    ——【你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


    大将优最近有点烦。


    ih综合大赛，户美排球部没能进全国大赛。但排球部不会止步于此，他作为队长带着队伍调整状态后，已经开始备战明年的春高排了。


    其实很多学校都是这样，户美并不特殊。


    但大将优特殊，因为他和绝大多数打排球的单身狗不一样，他有一个超级可爱、名叫山架美华的女朋友。


    只不过他们最近闹了点矛盾。


    ih落败，美华满心期待大将以后会减少社团活动时间，对她多些陪伴，两个人可以经常约会。谁知道大将的社团活动不减反增，最后美华忍无可忍，跟他吵了一架后就没再理他，两人的关系进入冷战状态。


    ——小美华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


    大将优正伤心到失眠，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小美华！


    大将优第一反应就是女朋友终于理他了，结果拿起手机一看，脸立刻垮了下来。


    虚报身高的黑脸猫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啊？！


    这种落差带来的失望不言而喻，等看完黑尾发来的内容，大将瞬间觉得更烦躁了，内心被狠狠刺痛的同时，打字回復的力气大到快要把屏幕戳穿。


    嗡——


    听到手机震动，黑尾立刻查看消息。


    ——【黑脸猫问什么谈恋爱，打着一人时间差孤独终老到死吧混蛋！】


    黑尾「啧」了一声。


    脾气这么差会被女朋友讨厌的啊，大将同学。


    等等，大半夜的没睡觉给他秒回，情绪还这么暴躁，该不会真的被女朋友嫌弃了吧？


    黑尾兴致勃勃地回復消息。


    【黑尾：哟哟哟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吵架了？这是吵完架失眠了啊？】

 第104页

    【大将：关你什么事啊！】


    【大将：吵死了臭黑猫！】


    【大将：想什么谈恋爱打你的一人时间差去吧白痴！】


    喂喂，这傢伙把怒气都趁机撒到我身上来了啊。黑尾无奈地想。


    意识到大将优这傢伙比自己还不争气，黑尾铁朗干脆利落地关掉手机。


    今晚不能凌空打拳了，得想个办法睡觉，这次他要是顶着黑眼圈去训练，可就没什么说得过去的藉口了。


    ——明天又能见到小芽音了。


    第二天早上，研磨比平常更早一些走出家门，等到黑尾出现之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尾仔细端详，发现他没有黑眼圈之后，研磨嘆了口气：「你昨晚没失眠啊。」


    甚至可能睡了个好觉，不然不会这么神采奕奕。


    「你这个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黑尾也同样不客气地问道。


    研磨迈开脚步：「就是觉得，青春期遇上这种事应该会失眠才对。」


    黑尾回想了一下昨晚：「本来是有点兴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诶——」


    没再调侃黑尾，研磨拿出游戏机，边玩边和黑尾一起去找芽音汇合。今天排球部训练，经理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还没走到芽音住的公寓，黑尾的视线范围内就已经出现了那抹非常惹眼的粉色。他眼睛一亮，正要打招唿，就听到研磨在旁边用事不关己的语气提醒他：「小黑，控制一下你的表情。」


    黑尾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且转头看着研磨紧张地问道：「我的表情怎么了？可恶，你根本就没看到我的表情吧？」


    明明眼睛一直盯着游戏机屏幕来着！


    「虽然没看但我差不多能想像出来，」研磨这才看了黑尾一眼，「别露出奇怪的表情哦，小黑，比如那种开花一样的笑容。」


    「我才不会！」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芽音面前，黑尾本能地露出笑容，抬起手跟她打招唿，「早上好，小芽音——」


    「小黑部长，研磨学长，早上好，」芽音也朝他们挥挥手，然后看向黑尾，「小黑部长今天好有精神。」


    「说的我好像平时没精神一样。」


    「昨天——」看到黑尾垮了脸，芽音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春高排预选赛也近在眼前，打起精神来训练吧。」


    研磨在一旁暗中观察。


    ——根本控制不了一点啊，小黑，但是又被芽音完美闪避了。


    ——你真的有希望吗，小黑？


    第62章


    周日的早上，电车上没了每天都要赶通勤的上班族，显得空旷了许多。


    一上车，研磨就目标明确地就近找座位坐下来，继续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芽音挨着研磨坐下，看了眼他的游戏机界面之后，有些好奇地问道：「研磨学长，这个游戏你不是上周就在打？怎么还没打过这个怪？」


    说话间，芽音就看到研磨被怪「打死」了。


    她沉默了下，对研磨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的错，不该跟你说话的。」


    「不关你的事，」研磨不以为意，「本来就已经残血濒死了，而且这个怪确实很难打，我才稍微抓到了一点诀窍，再打上三十小时就可以了。」


    黑尾也加入了话题：「真难得见你一个游戏没通关，中间还穿插着打了另一个游戏。我是说昨天。」


    研磨重新读档游戏：「昨天那个游戏单人模式我已经通关了，但我想把双人模式的积分排名提高一下，所以找了芽音。」


    「下次还可以找我。」


    「好啊。」


    研磨重新开了一局游戏，芽音就没再说话干扰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游戏屏幕和研磨的操作。


    以往三个人一起坐电车的时候，通常都是研磨在打游戏，芽音会和黑尾闲聊。这还是她第一次上车之后就开始看研磨打游戏，黑尾思考了一下之后，捏着下巴问道：「你是昨天陪研磨打过游戏之后，开始对游戏感兴趣了吗？」


    「也不算吧，应该说是研磨学长的操作很丝滑所以让游戏变得有趣起来了，」芽音回答道，「昨天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打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以前玩过吗？」


    「嗯，」芽音点头，「小时候玩过。可能大人觉得小孩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所以买来给我们玩，但我们觉得没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时候玩不明白总是死掉，所以才不喜欢。」


    「你和那位忍足同学吗？」


    「还有他的堂弟谦也，我们三个是同龄人。」虽然车厢里除了他们也没多少人，但芽音还是降低了音量小声说道，「后来他们开始打网球，游戏机就被闲置了。」


    一旁的研磨幽幽嘆气：「浪费。」


    「哈哈哈，你在听啊，」黑尾笑了起来，又问芽音，「那你也去学网球了吗？」


    芽音摇头：「我没有，我不会打网球。」


    幸好没学，现在网球都危险到什么程度了！


    「那他们打网球的话，你做什么？」


    「看他们打网球，或者在家看书和纪录片。」


    「我懂了，这是你的兴趣。」她之前也说过是在电车上看纪录片来着。


    「嗯嗯。」


    正在打游戏的研磨侧目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不愧是小黑，用比他的游戏操作还丝滑的方式把芽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还开始做加深了解了。

 第105页

    研磨正想着，就听到了游戏机里传来「game over」的提示音。


    黑尾和芽音也被这一声提示音吸引，转头朝研磨看过去：「你这次死的也太快了吧？」


    研磨的脸不受控制地皱起来，想要吐槽的话险些脱口而出——他真是为小黑付出了太多！


    芽音、黑尾和研磨到了之后没多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抵达。


    虽然是周日，但大家训练还是很积极，互相问候的「早上好」交织成一片，体育馆也变得热闹起来。


    「不错，」部长黑尾对部员们的积极性很是欣慰，「大家都到了吗？」


    刚问完，他就看到犬冈和芝山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列夫还没到。


    「列夫可真是——」夜久用力挤压手里的排球，仿佛是把它当成了列夫的脑袋，「一直强调一年级的要早点来，那个混蛋——」


    「那傢伙不在也挺好的，不然吵死了，」山本一边挂拦网一边吐槽道，「估计这会儿正在哪儿闲晃呢。」


    抱着水瓶准备去打水的芽音听到他们这么说，便看向黑尾：「要我给列夫打个电话吗？」


    「不用了，」黑尾摆了下手，「列夫也就是迟到一会儿，不会做出逃训这种事，最晚大家热身完他应该就来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猫咪「喵」的一声，转头一看，就见列夫站在体育馆门口，手里还抱着一直胖乎乎的橘白。


    「早上好——」


    看着列夫手上的橘白猫咪，芽音好奇地问道：「哪里来的猫啊？」


    列夫兴沖沖地回答道：「路上抓到的！」


    「快把它放了吧，」黑尾指了指那只橘白，「猫可是喜欢自由的动物，你这样抱着它也不舒服。」


    「是——」


    列夫弯腰将橘白放下，看起来体型圆润的猫咪动作却十分轻巧敏捷，很快就消失在体育馆门口。


    他走进球场，就被夜久训了一顿：「来晚了还耍帅，你今天加练一百个发球，列夫！」


    「诶？一百个！太多了吧夜久学长！」


    看着体育馆的大门，芽音不放心地问黑尾：「就这样直接放它走吗？」


    「这只猫偶尔会出现在学校里，」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应该没问题。」


    因为是「nekoma」所以应该有猫吗？


    这么说来，音驹的读音比冰帝和帝光都要可爱。


    「nekoma……喵。」像是自言自语般念完之后，芽音就抱着水瓶去灌水了，留下黑尾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猝不及防地就被可爱到了啊！


    明明还是跟平时一样的面瘫臭脸，嘴里却发出了一声猫叫的拟声词，语气也是没有起伏的棒读，就造成了一种独特的萌感。


    研磨十分嫌弃地看着黑尾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等他回神之后才问道：「血条清空了吗小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


    「我才没有！」


    调侃归调侃，训练开始之后，研磨就没再和黑尾提这件事，将精力放在了训练上。


    热身和基础动作训练完，猫又教练就安排正选队员和候补分成两组打队内练习赛。


    芽音站在场边给他们计分，注意力放在黄蓝相间的排球上，耳边是选手的鞋底摩擦木制地板的声音。


    间或的还会听到山本在扣杀时为自己助威的吼声，以及黑尾和夜久对其他人救球或者补位的提醒。


    在给犬冈记了一分之后，芽音翻了翻前面的记录，对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说道：「犬冈的接球成功率比之前好多了，芝山也是。」


    猫又教练看着在场上挥空的列夫：「列夫呢？」


    芽音翻了翻前面的记录，然后沉默。


    直井教练哭笑不得：「别不说话啊，芽音。」


    芽音面色严肃：「沉默就是我的回答。」


    猫又教练被她的回答逗笑：「哈哈哈哈，真是非常有力的回答啊。」


    芽音不由得眼睛一亮：音驹真好，连猫又教练都在接她的梗！


    「其他人表现都不错。」猫又教练看了下时间，「打完这场先午休吧。」


    「是。」


    今天安排的是一整天的训练，所以中午大家还是跟往常一样，凑在部活室吃自己带来的午饭。


    芽音还在庶务科群提醒他们带课本和笔记，争取午休的时候还能再复习一下功课。


    「对了，」在吃饭的时候，夜久问黑尾，「你昨天和芽音去看篮球比赛了吧？比赛怎么样？」


    黑尾挑了下眉：「看到了上半身几乎是平躺着灌篮的选手。你也学一下，来个这样的一传吧，夜久。」


    正在啃饭糰的芽音眼睛一亮：她当时随口说的，没想到小黑部长竟然还记得！


    「哈？开什么玩笑，哪有这种投篮啊？」夜久凭藉自己对黑尾经常满嘴跑火车的习性，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他乱编的。


    黑尾伸手指着芽音：「小芽音的朋友就能做到，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也吓了一跳。」


    「……诶？」夜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向了芽音。


    在夜久和昨天的黑尾一样问出「你有朋友啊？」这个问题之前，芽音就抢先回答道：「是的，我有朋友，夜久学长。」


    她将之前的误会解释了一下，又面带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因为我没有说清楚，给大家造成了误解。」

 第106页

    夜久向芽音确定：「意思就是说，你没有被霸凌过是吗？」


    芽音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学长们对我有这样的误解，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学长们的照顾，真是很不好意思……」


    「那可真是太好了，」夜久像是一下子放心了，松了口气之后又笑起来，「毕竟被霸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你没有经歷过就好。」


    芽音不禁感动：「夜久学长……」


    「至于你说受我们照顾，这种事本来就是学长应该做的啊，」夜久双手抱臂，神色也十分坦荡，「更何况你还是我们珍贵的女经理，就应该被我们保护起来才对。」


    夜久说完后，芽音还没做出反应，其他人先附和起来。


    「没错没错，」犬冈一脸阳光灿烂，「上周芽音做饼干，我们班篮球部的同学知道是女经理送的慰问品之后，嫉妒伤心到快要落泪了呢！」


    芝山举手：「我也是，差点被班上的棒球部部员给抢劫了！」


    山本面色沧桑：「我被小茜用很欣慰的语气说，终于收到女生送的礼物了，虽然是义理的。」


    就连福永都竖起拇指：「满足。」


    「真是的，」黑尾语气无奈，「夜久这傢伙也太会耍帅出风头了。」


    一旁的研磨冷酷地说道：「那是他没跟你一样经歷昨天的尴尬，不然也很难帅起来吧？」


    「别再提醒我昨天了！」


    「诶？你不是说已经被芽音化解尴尬了吗？」


    芽音啃着饭糰，视线飘到正在和研磨拌嘴的黑尾身上。


    ——小黑部长以后是不是不会再给她买奶茶了？


    第63章


    吃过午饭后，就是音驹排球部的学习时间。


    芝山是最早一个吃完的，拿着数学题来问芽音，让她帮自己讲题。手白给犬冈一对一辅导现代文，而列夫还没吃完，一边吃一边听，但不管哪边听着都犯困了。


    瞥了眼开始打哈欠的列夫，芽音说了句：「列夫开始晕碳了。」


    这傢伙中午吃了四个饭糰！


    芝山捏着下巴：「嗯……也有可能现在的氛围太像是在课堂上了吧？列夫不是会上课睡觉吗？」


    「buff叠加了。」


    「说的也是。」


    部活室里的学习氛围让黑尾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这才是正常的补课啊！」他冲着离他最近的研磨吐槽，「你知道我们昨天碰到木兔和赤苇的时候他们在干嘛吗？也是去补课了，赤苇给木兔补。」


    研磨欲言又止：「总觉得这种事发生在枭谷就不奇怪。」


    黑尾单手托着腮，视线落在正给芝山讲题的芽音身上：「我当时还想听小芽音会怎么吐槽，结果她把赤苇夸了一顿。」


    「……总觉得这种事发生在芽音身上也不奇怪，」研磨若有所思，「说起来，我之前觉得芽音的性格跟你很合得来，毕竟她连你那个羞耻的口号都能接受。」


    黑尾摸着后脑勺：「是、是吗？」


    他这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姿态惹得研磨再度垮脸：「别这样，小黑，有点烦人了。但是，」研磨再次看向芽音，「我现在发现，她其实跟很多人都合得来。」


    会捧人也会捧哏，会照顾别人也能接受别人的好意，虽然是利他主义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就连研磨现在都能给出「单独和芽音待在一起也不会不自在反而觉得很放松」这样的评价，以至于研磨一时间也猜不透：「她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黑尾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当然不能。」


    生活不易，研磨嘆气。


    以前只听说过恋爱的人智商会清零，小黑还只是处于刚开窍阶段，竟然就已经清零了。


    不过想想黑尾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军师，研磨觉得自己有义务在排球之外的地方也替他出出主意。


    「虽然以芽音天然闪避的强大功力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但上来就问这种问题会显得很突兀，」研磨捏着下巴，「最好是像在吃饭的时候问她喜欢的食物这样自然……吧？」


    黑尾边听边点头：「哦哦。」


    ——大将那条臭蛇一点用都没有，还得靠他脑力无限的幼驯染研磨！等等，研磨有经验吗？


    「那种要自然而然地知道她喜欢的类型的方式……」


    「星座测试。」黑尾兴沖沖地说道，「不是有星座占卜吗？」


    「想点儿唯物主义的办法吧，小黑。」不过黑尾这个说法，倒是给研磨提供了一个灵感，「用游戏吧。」


    「啊啊，」黑尾半月眼看着研磨，「那可真是足够唯物主义啊。不过她确实有说过，跟你一起玩过之后觉得游戏有趣了。你是打算趁她玩游戏入神的时候问她吗？」


    「当然不是，」研磨自有打算，「总之今天训练完，我们去买游戏吧。」


    「又买？你不是现在这个还没打完？」


    「你买。」


    「哈？！」


    黑尾和研磨本来只是在小声对谈，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人能听到。但研磨后面说的话让黑尾越听越不理解，在发出质疑的时候，音量就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惹得其他人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在这些朝自己投射过来的视线之中，黑尾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芽音。


    她没说话，但那双浅金色的猫眼却分明是在询问：怎么了？

 第107页

    「没事没事，」黑尾像平常一样从容淡定地说道，「大家不用在意。」看到列夫已经困的摇头晃脑，黑尾起身走过去，朝着列夫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喂喂，清醒一点，列夫，吃完饭准备学习了。」


    「什么？！」列夫就像只大型猫咪受惊一般抖了一下，然后绷直了身体，「苦闷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吗？！」


    「你在说什么呢？学习和训练都是应该的好吗？」


    「呜呜呜——」


    一点半，午休时间结束，下午的训练继续。


    和上午一样的队内练习赛模式，只不过每打完一场就会重新进行分组，以锻鍊队员们的默契和协调性。


    「大家都很有干劲嘛，」直井教练满意地说道，「队伍的平衡感也越来越好的。」


    芽音点头：「嗯，就算换人重新组队也能默契配合了，唯一的的变数大概就是……」


    闻言，直井教练也有些头疼了：「列夫啊。」


    作为二传，研磨的传球技术就算没有影山那么精准无误又有力度，但在芽音看来，他的传球技术至少也是第一梯队的水平了。


    但即便如此，他专门传给列夫的球，十个都有九个半是挥空扣不准的。


    而在音驹这样一支擅长接球的队伍里，列夫也总是接不住球。好不容易以一个还算标准的鱼跃姿势接住了，立刻就变得得意忘形起来，刚炫耀完，对面已经把球扣回来了，气的黑尾都有些恼火：「看前面啊笨蛋！」


    一场比完，在队员休息的时候，芽音将水壶递给黑尾：「别生气，小黑部长，要是长结节就不划算了。」


    黑尾没忍住乐了：「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小芽音。」


    研磨在一旁喝水，都懒得说「她现在做什么你都觉得她特别」。


    「不过我觉得，小黑部长的脾气已经很好了，」芽音看着列夫，「竟然能忍住不上手揍他。」


    列夫顿时觉得背后一凉，就听到黑尾语气爽朗地说道：「嘛，他的技术确实让人头疼，但毕竟是初学者，要求太严格了反而会让他丧失兴趣的。」说完之后，他又转向列夫，截住了他想要说「我一定会成为王牌」这种自信过剩的发言，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你现在的任务是，先练好接球，手臂不要乱挥容易挡住后排队员的视线。还有，视野要放宽，注意力要集中——」


    「请、请先等一下！」列夫后退了一步，「说太多了我记不住——」


    「这些不是每天都在跟你说吗？」


    「对不起——」


    听着黑尾在教训列夫，芽音挪到了研磨身边。


    「小黑部长真辛苦啊。」


    「谁让他是部长。」


    虽然技术菜又容易挨训，不过列夫强大的神经还是足够支撑他的积极性，在后面的练习里又一次挥空后，还会缠着研磨再给他托一球。


    「不要。」研磨拒绝得干脆利落。


    「诶——怎么这样！研磨学长拜託你了！」


    这就导致训练结束后，猫又教练突然宣布下周六要和国平中学打练习赛，并且要求列夫在这场练习赛中上场。


    听到猫又教练这么安排，不光是黑尾等人被狠狠震惊到，就连芽音一向面瘫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崩裂——完蛋，老猫大人也终于疯了。


    直井教练试图说服猫又教练放弃这个想法，但猫又教练不为所动，还让研磨挤时间托球给列夫练习。


    研磨抗议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猫又教练满脸笑容、心情愉快地离开了体育馆。


    队伍解散后，芽音用同情的语气对研磨说道：「小黑部长的辛苦转移给你了，研磨学长，这就是幼驯染吧。」


    研磨重重地嘆了口气。


    他记得自己不是这种操心的性格来着，但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他操心。他问芽音：「先不管列夫了，我今天要去买游戏，你要不要一起来，顺便去我家打游戏，芽音？」


    「……诶？」


    疾驰的电车上，芽音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等会儿要去研磨家打游戏了。


    ——「邀请朋友来家里玩游戏不是很正常？而且昨天我也去过你家了。」


    研磨是这么说的，而且芽音也确实被他说服了。


    但研磨是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芽音认真想了想之后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还是觉得，应该去买礼物带着。」


    研磨也没说什么「不用带礼物」这种听起来好像没有社交常识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那等会儿我去买游戏，让小黑陪你去买礼物好了。」


    他就知道，以芽音的家教，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空着手去别人家里，这样正好把小黑安排出去。


    「咦？不用让小黑部长陪你去买游戏吗？」


    「小黑懂什么游戏。」


    芽音眨了眨眼，又转过去看黑尾，多少有些同情他：「被研磨学长嫌弃了呢，小黑部长。」


    黑尾面色无奈，心里却在想：不愧是研磨，关键时刻还是研磨靠谱。


    下电车后，三个人分头行动，研磨自己去买游戏，芽音和黑尾去买要带的见面礼，并且约好买完之后直接在车站集合。


    「我一般第一次去同学或者朋友家里的时候，都会买点心，」芽音走在黑尾身侧，眼睛看着道路两边的商店，「去研磨学长家买点心应该也可以吧，小黑部长？」


    「可以啊，我有时候去研磨家，也会吃到去他家的客人送的点心，」黑尾摸着下巴，「一般是和菓子之类的，不过研磨妈妈买点心的话，买西式的次数更多。」

 第108页

    芽音思考了一下：「那就买那种切块蛋糕的礼盒吧，一般甜品店都有，可以选不同口味的组成一盒，看上去也很漂亮。」


    「对了，要不要单独给研磨学长买块苹果派？」


    「研磨这周末被苹果派包围了啊。」


    两个人很快买好了蛋糕，付款之后还拿到了抽奖券。


    「抽奖地点在车站附近，」芽音看着手里的三张抽奖券，「等我们和研磨学长汇合后可以一人抽一张。」


    「听起来真不错。」黑尾手里提着精緻的蛋糕盒，笑眯眯地看着因为可以抽奖所以散发出开心的芽音。眼角的余光瞥见路边的奶茶店，黑尾拍了下芽音的肩膀，又伸手往路边指了指，带她走了过去。


    前面的客人刚好买完离开，黑尾点单的时候熟练地说道：「去冰七分加椰果，谢谢。」


    站在一旁的芽音呆了下。


    ——诶？


    第64章


    奶茶去冰七分甜，多加一份椰果，是芽音一直以来的点单习惯。大概是这个偏好十分固定，连黑尾都记住了，后来再给她买奶茶的时候，不需要她开口，黑尾就已经帮她点好了。


    所以在听到黑尾向店员说出这个固定搭配的时候，芽音一听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买。


    ——她还是有奶茶可以喝吗？


    也不是说她没有钱买奶茶，或者说想从黑尾身上占什么小便宜，但是……


    「小芽音——」听到熟悉的声音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芽音回过神来，就见黑尾已经将奶茶递到了她面前， 「给。你在发什么呆呢？」


    「谢谢小黑部长。」芽音道谢后接过来，很诚实地告诉黑尾，「就是在想，我以为小黑部长以后不会给我买奶茶了。」见黑尾不解，芽音解释道，「因为小黑部长之前以为我被霸凌了，对我格外关照，所以才给我买奶茶的，不是吗？」


    「嗯——」黑尾抬起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过后，冲着芽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龇牙坏笑，「不是。」


    「咦？」


    「因为你喜欢，所以才想给你买。」


    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下，芽音看到黑尾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上去。


    ——哦对，要去车站和研磨学长汇合来着。


    察觉到跟在自己身侧的少女明显比刚才开心了一些，黑尾也不由得弯了下唇角——小芽音很容易满足呢。


    真可爱。


    两个人走到车站，不出所料地看到研磨已经在等他们了。他手腕上挂着装有新游戏的纸袋，倒是没在打游戏，看到他们两个就直接说道：「走吧。」


    「等一下，研磨学长。」芽音拿出在蛋糕店得到的抽奖券，「我们先去抽奖，就在附近。」


    研磨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跟着黑尾和芽音去了抽奖的地方。


    奖品一共分八个等级，最末的是参与奖，最好的是特等奖。


    特等奖奖品：游戏机。


    「我现在不用看都知道，研磨肯定燃起斗志了。」说完之后，黑尾一转头，就看到不光是研磨，连芽音的眼睛都在发光。


    两个人甚至还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头。


    「要上了。」


    「商店街决战。」


    黑尾无可奈何：「喂喂，别把我们和乌野的宿命垃圾场决战替换成抽奖啊。」


    芽音第一个上前，握住摇杆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摇动抽奖箱。里面的小珠子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没一会儿，一颗粉色的珠子从出口掉了下来。


    黑尾乐：「你把你自己摇出来了，小芽音。」


    「恭喜恭喜，是三等奖，」抽奖处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纸袋，「随机玩偶一个。」


    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芽音一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捏着纸袋退到了一边，让研磨来。


    研磨的手气比芽音还差，只抽到了代表参与奖的白色珠子，拿到了一包纸巾。


    两个人都没能抽到特等奖，而抽奖的机会只剩下了一次，于是两个人齐齐看向黑尾，虽然什么都说，但期待的眼神已经给了黑尾满满的压力。


    「就算你们这么看着我，我也不可能很容易就抽到你们想要的游戏机啊。」说着，黑尾也摇动摇杆，没一会儿，一颗黑色的珠子掉出来，落在盘子上。


    是一等奖。


    看着芽音和研磨两个人都垮着小猫臭脸，黑尾晃了晃手里一等奖的奖品代金券：「商店街任意消费，给你们买冰淇淋吃，可以吗？」


    「行吧。」


    「怎么这么勉强啊？」


    虽然没抽到最想要的游戏机，但冰淇淋还是多少安抚了一下芽音和研磨失望的心情。


    「对了，你不是还抽到了一个玩偶吗？」上了电车后，黑尾好奇地问芽音，「抽到了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看。」说着，芽音将纸袋拿出来，拆开封口后取出了里面的小玩偶。


    纸袋不透明，但是薄薄一层，所以芽音在拿到的时候就感觉里面的小玩偶也不是很大，还有一个很硬的圆环，应该是钥匙圈。


    等看清楚那只玩偶的样子后，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那只小小的丑丑的龇牙笑的毛绒黑猫，跟黑尾长得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从震撼回归到平静之后，芽音转头看着黑尾，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会照顾好它的。」

 第109页

    黑尾嘴角微抽：「为什么要跟我说？」


    「因为觉得这只黑猫长的好像小黑部长，」芽音沉思了片刻，将小黑猫挂件递给黑尾，「送你吧，小黑部长。」太丑了她不想要。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黑尾咬牙说完之后，接过来顺手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研磨不想说话。


    ——嘴上嫌弃，手还不是很诚实地挂上了，小黑。


    ——一个挂骷髅头一个挂丑猫，装不认识他们吧。


    直到回家为止，研磨都跟他们两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在后面，到家门口的时候，甚至是黑尾对芽音说的：「到了。」


    芽音看了眼墙上挂着「孤爪」这个姓氏的门牌，才能确定自己来的是研磨家，而不是黑尾家。


    就连进去之后，出来迎接的研磨妈妈说的也是：「你们回来了——」


    不过芽音自己和幼驯染以及他们的家人相处模式也是类似的，所以她没觉得奇怪，在见到研磨妈妈之后也是乖巧礼貌地向对方问好：「伯母您好，我是佐藤芽音，今天要打扰您了。」她将在门口从黑尾手里拿回来的蛋糕礼盒递过去，「这是一点见面的薄礼，还请收下。」


    礼数好周到的小姑娘。


    「谢谢你，」研磨妈妈笑眯眯地接过蛋糕，态度很是和善，「我有听研磨和小铁提起过你，欢迎你来玩，佐藤同学。」


    研磨妈妈提前收到了研磨发来的消息，说是要带朋友回来，但没说是女生。不过他和黑尾这段时间偶尔会在家提起他们社团的女经理，昨天研磨也说了去对方家里玩，所以看到他带回来的朋友是女生，研磨妈妈并没有很意外。


    「你们两个先上去吧，」研磨将装着游戏的纸袋递给黑尾，「我去倒饮料带上去。」


    「辛苦你了——」黑尾拖长音说完之后，又对芽音说道，「研磨这么说了，我们上去吧。」


    芽音点点头，又对研磨妈妈鞠躬：「那就先失陪了，伯母。」


    研磨妈妈朝他们摆摆手：「上去吧。」


    等黑尾和芽音上楼去之后，研磨妈妈紧跟在儿子身后进了厨房：「我说研磨，那个女孩——」


    正在往外拿果汁的研磨炸了下毛，下意识以为妈妈误会了，正想解释的时候，就听到她继续说道：「是小铁喜欢的人吧？」


    「诶？」研磨瞳孔竖起，「妈妈看的出来吗？」


    「很明显啊，」研磨妈妈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点心，「上去的时候小铁挨人家那么近，想要靠近喜欢的人是本能驱使啊。而且，」研磨妈妈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是你喜欢的人，现在在做这种事的人就该是小铁了。」


    研磨不由得对敏锐的母亲生出敬畏之情：「妈妈好可怕……」


    「你们两个也到了这种年纪啊，」研磨妈妈十分欣慰，「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游戏他脑子里只有排球呢。帮朋友追喜欢的人，真是青春有趣的男高。」


    研磨没吭声，迅速倒好饮料之后，又拿上点心，就逃跑似的上楼去了。


    二楼的房间里，芽音和黑尾才刚坐下来，从纸袋里拿出了他买的游戏。


    他买了两款游戏，其中一款的包装封面上画着五个帅气的男人，画风华美精緻，是黑尾以前没见研磨买过的游戏种类。


    倒是芽音在看完之后说了句：「是乙女游戏啊。」


    研磨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们班有个戏剧部的同学，在社团里承担了一部分写剧本的工作，她说偶尔会玩这种游戏来获取人设和感情戏的灵感。」芽音解释道。


    黑尾随口问了句：「是那位森川同学吗？」


    「是的。」


    研磨欲言又止——小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芽音不解，「研磨学长怎么会买这种游戏？」


    研磨目移：「积分换购。」


    「原来如此。那可以先玩这个吗？」芽音看向研磨，「我有点兴趣。」


    「可以。」本来还以为要费点功夫才能让她玩，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研磨帮忙安装好游戏，趁着芽音在看角色图鑑的时候，把买游戏的小票从她身后递给黑尾：报销，两个。


    黑尾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玩的那个为什么也要我报销？


    研磨：我应得的。


    芽音不知道在她背后的黑尾和研磨在用眼神交流什么，她快速过了遍图鑑，然后指着其中一个角色说道：「我想先攻略这个人。」


    这个角色……擅长科目是生物！


    黑尾和研磨暂停眼神交流，一左一右地从后面向前探头，看着芽音用手指的那个角色。


    白毛阴郁男。


    两个男生齐齐地倒抽了口气。


    ——芽音竟然喜欢这种类型吗？！


    第65章


    在黑尾和研磨极为复杂的眼神中，芽音握着手柄开始了游戏。


    「总之要先给女主起个名字，」芽音仰头看着电视机里的游戏界面，「用游戏手柄选字不太方便呢。」


    黑尾吃着pocky：「要起个可爱点的名字吧，你攻略的角色会叫你的名字【oo酱】这样，名字可爱一点比较像甜甜的恋爱。你说是吧，洛芙莉娜？」


    研磨也慢吞吞地啃着pocky——小黑你这就当上芽音的游戏恋爱指导了吗？话说洛芙莉娜又是谁啊？

 第110页

    芽音考虑了一下：「不行，这个名字太长，打字很麻烦。」


    「那就砂糖？你的姓氏谐音。或者蜜瓜，你不是喜欢吗？」


    「感觉会出现【好想把你吃掉】这样的台词。啊，我想到了。」


    黑尾和研磨看着芽音的操作，再抬头的时候，女主已经有名字了。


    ——髑髅（dokuro）


    研磨突然觉得一阵心累——这名字感觉好像小黑也参与进去了。


    黑尾捂脸——攻略阴郁病娇男搞不好最后真的会变成骷髅啊！


    输入名字确定开始之后，画面中出现了芽音要攻略的白毛阴郁病娇男。


    不仅头髮是白色的，皮肤也是苍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气质看起来阴沉沉的，这让黑尾和研磨不由得再度认为：芽音喜欢的类型还真是特别。


    而芽音则是在想：这种一看就不是因为白化病造成的白，这傢伙总闷在屋子里吧？当自己是吸血鬼吗？多出来晒晒太阳啊！


    因为设定的场景是开学典礼，所以白毛男的背景是大片绚烂唯美的樱花。


    「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小黑部长的时候，那会儿樱花也还开着呢。」芽音回忆了一下，「就是社团纳新那天。」


    研磨「嘎嘣」咬断了pocky——这是什么游戏画面引出的现实生活回忆 cg吗？


    「咦？」黑尾惊讶地问道，「你当时有看到我吗？」


    「有啊，你的髮型很惹眼嘛，我当时还以为你用髮型虚增身高了，」芽音一边说一边过着前面的介绍剧情，「小黑部长才是应该没注意到我吧。」


    「不，注意到了。」黑尾也回想起那天，「你当时不是和列夫一起嘛，不过我当时倒是没想到，后来还会和你有交集。」


    ——排球部有了一个优秀的经理，他也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恰好这个时候，游戏里出现一行字：命运的邂逅。


    研磨面无表情：还真是应景的cg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芽音都在认真地玩游戏。


    游戏画面做的很精緻，白毛的配音也不错。因为一开始没上强度，芽音选的中等难度，所以前面的攻略选项基本都成功地增加了好感度。


    看芽音自己打的如此顺利，已经完全沉浸在游戏里，黑尾在吃仙贝的时候用力咬了一口，发出了「咔哧」的声音，连研磨都朝他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芽音丝毫没有被干扰，她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这个男的……性格好别扭啊！


    而且从剧情里也看不出他生物学的好，甚至还干扰「髑髅」去图书馆学习。


    后面的台词也越来越奇怪，「只注视着我一个人就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什么的，甚至真的有「好想把你吃掉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这样糟糕的台词。


    ——把女生当附属品的男生最差劲了。


    虽然心里在疯狂吐槽，但芽音很清楚这是在玩游戏，所以在点击选项的时候还是会选能增加好感度的那个。


    在经过两个小时的苦战后，她总算打完了这条线，取得了he的成就。


    「打完了，」研磨定定地看着屏幕里正在接吻的白毛和女主，又转头问芽音，「还继续玩吗？」


    芽音摇头：「不玩了。」


    一个白毛就已经足够让她心力交瘁，感觉剩下四个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算了。


    黑尾和研磨见她如此坚定，便不由得想：她果然只喜欢这种类型。


    而芽音还在静静消化这次攻略游戏带给她的疲惫——游戏剧情让她心理疲惫，长达两小时没换过姿势的久坐让她的身体疲惫。


    感觉到芽音似乎有些放空，黑尾想了想，问她：「是不是玩累了？」


    芽音点点头：「嗯。」


    黑尾将芽音那杯还没喝的果汁递给她：「先喝点东西。要吃零食吗？有pocky和仙贝，薯片也有。」


    「要薯片。」


    芽音喝完果汁后就把杯子放下，从自己包里找出消毒湿巾，等她擦过手之后，黑尾将已经撕开包装的薯片递了过来，还将她用过的湿巾接过去丢进了垃圾桶。


    捧着薯片，芽音感动地想——在游戏里受到的伤害都被小黑部长治癒了！


    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的房间里都显得多余，研磨面无表情，换了个游戏自己玩自己的——你俩能不能出去！


    但研磨只在心里喊喊是没有用的，接下来就变成了他一个人打游戏，芽音和黑尾一边吃薯片一边看他打游戏。


    中间他们还一起吃了晚饭，是研磨妈妈给他们留的。听研磨说，他父母之前就和别人约好了今天要会餐，所以不在家。


    吃过晚饭又陪研磨打了一会儿双人模式提高积分排名，芽音在差不多九点左右的时候离开了孤爪家。


    人是研磨邀请来家里玩的，但走的时候，却是他让黑尾送回去的：「我还想继续打游戏，小黑送芽音回去吧。」


    反正他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芽音说道，「反正也不远。」


    来研磨家的时候经过了她住的公寓，所以她在心里算过时间，走个十分钟左右差不多就到了。


    但黑尾已经穿好鞋了：「都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吧。」


    「那就麻烦小黑部长了。」


    「不麻烦哟。」黑尾沖芽音笑起来，「走吧。」


    外面的路灯光线有些暗，但因为每天上学放学都走这条路，黑尾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路上有什么异常，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第111页

    在走出去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后，黑尾提醒芽音：「这段路最近维修过，有些碎石还没清理好，你小心一点。」


    他们来的时候天还亮着，路面不平也很容易发现。但现在光线不好，要是不注意的话可能会绊倒。


    芽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愧是小黑部长，真是让人安心。


    芽音偏过头去看了黑尾一眼，忍不住拿他跟今天玩游戏时攻略的白毛作比较。


    热情爽朗情绪稳定细心体贴成熟包容，最重要的是尊重女生，这是大部分情况下的小黑部长。偶尔的幼稚、挑衅和坏笑也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反倒成了为他增色的一面，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意气张扬的立体感和鲜活感。


    ——这不比那个白毛好多了？小黑部长才适合当男朋友谈恋爱诶！


    黑尾走的时候，书包还放在研磨的房间里。把芽音送回去之后，他又去研磨家拿自己的书包。


    研磨的爸爸妈妈已经回来了，见到黑尾，研磨妈妈坏笑着问道：「去送人家女孩子回家了吗，小铁？」


    「啊是的，」黑尾诚实地点头，「她就住在附近。」


    「不错不错，男孩子就是要主动一点，」研磨妈妈鼓励黑尾，「那个女孩子我还挺喜欢的，礼貌又可爱，小铁你很有眼光啊。」


    研磨爸爸语气遗憾：「偏偏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来了吗？可惜没见到。不过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吧？加油啊，小铁同学。」


    黑尾一边「嗯嗯」地应付过去，一边逃命似的上楼去了研磨的房间，一见到他就问道：「研磨，你——」


    「我没说，」已经预判了黑尾会找自己问什么，研磨扭头看他，「是妈妈自己看出来的。」


    「真是可怕的大人。」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喜欢这种事，就算不从嘴里说出来，也会从眼神和行动中流露出来。


    「诶？」黑尾傻眼，「很明显吗？」


    「旁观者大概觉得很明显，不然妈妈也不会一眼就能看出来，」研磨捏着下巴思考，「事实上赤苇刚才还发消息问我，你们两个是不是关系不简单。」


    黑尾捂脸：「怎么还有赤苇的事啊我说？」


    「不过芽音自己大概完全没意识，」研磨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毕竟在她看来，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樫野有香。你们两个竟然都完美地错开了彼此喜欢的类型，嗯……」研磨双手抱臂，「难道这份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别突然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啊！」


    第66章


    周一，早训结束后，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芽音在和夏树聊天的时候就说起了自己昨天玩了乙女游戏的事。


    「哦哦，你也开始玩了！」夏树顿时来了兴趣，「感觉怎么样啊？攻略喜欢的角色之后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然后doki doki了？」


    「完全没有，」芽音面无表情，「那个角色性格很别扭，虽然攻略成功了但是让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还好有小黑部长在，让我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治癒。」


    夏树欲言又止。


    ——你们排球部部长和经理放学一起走，周末一起玩，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好了？


    不过在一个男人，虽然是虚拟男人那里受到了伤害，被另一个男人治癒的剧情还是挺常见的。


    脑海中浮现出鸡冠头不良脸的黑尾铁朗，夏树好奇地问道：「你的小黑部长怎么治癒你的？」


    「给我喝果汁，吃薯片。」虽然都是研磨学长家的。


    一直在后面听他们对话的列夫插进来一句：「黑尾学长平时不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就是因为和平常一样才让人安心，」芽音振振有词，「在这之前我可是经歷了和一个性格别扭的男人相处两小时，他还说什么要占有我这种话啊。」


    夏树捏着下巴：「听起来你攻略了一个病娇型男主。」


    「原来这种叫病娇啊？」芽音恍然大悟，「我以前没接触过。」她的髮小喜欢看的纯爱系，她偶尔也会跟着看一点，所以才觉得不适吧。


    「病娇可是一种很萌的设定，不过不喜欢的人就是会很排斥啦，」夏树笑眯眯地说道，「你换个喜欢的类型攻略试试看呢？嗯——比如你们小黑部长那种！」


    「那就不用攻略了啊，」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攻略角色还要费脑子，跟小黑部长待在一起不用费脑子很放松，所以我对这种游戏已经失去兴趣了。」


    「是哪个游戏啊？」


    「叫《秘密之日》，还好是研磨学长用积分换购的，不然好浪费。」


    夏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夹心的另一个重要角色，那位研磨学长出现了！


    还没等夏树开口，列夫又一次插入对话：「啊啊啊——我也想跟研磨学长打游戏！」


    夏树半月眼看着列夫：「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列夫？」


    ——你这种超天然强大神经就不要掺和夹心了吧？


    「因为教练让研磨学长每天抽点时间出来托球给我，但我和研磨学长默契不足，到目前为止，我还扣不准他的托球。」列夫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你扣不准球跟你和研磨学长的默契度无关，是你自己本身就扣不准，」芽音开始復诵黑尾每天都在说的话，「接球和扣杀的时候都没有瞄准，手臂总是乱挥，视野太窄，注意力也不集中——」

 第112页

    列夫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惨叫：「呜哇——好像黑尾学长正在训我一样！」


    不只是训话的内容，就连压迫感都一模一样！


    「不想被训就努力啊。」


    「我不是在努力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努力，下午训练的时候，热身一结束，列夫就抱着排球兴沖沖地去找研磨：「研磨学长，来给我托球吧！」


    研磨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他，试图用沉默来拖延，但猫又教练很快喊了他一声，他只能嘆口气，然后站到了拦网前。


    看到研磨要给列夫托球，其他人也停下原本打算进行的训练看了起来。


    在直井教练发球过来的同时，列夫也开始助跑。研磨观察着列夫的起跳位置、跳跃高度以及挥臂幅度，确定了最佳传球路线后，毫不犹豫地将球传了过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堪称完美的传球，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球应该是可以被接到的。


    然而列夫手臂狠狠挥出去之后却没有击中球，反而又是挥空。但排球掉在他的脑袋上，经过反弹后过网，落在了对面的球场内。


    整个体育馆陷入一片呆滞的寂静中，就连排球落地后那点儿微弱的回音都显得无比清晰。


    抱着计分板的芽音都不知道该给列夫画鱼还是骷髅头，最后还是犬冈呆呆地说了句：「啊，界内。」


    一条小鱼出现在了列夫的名字后面——变成头球了。


    体育馆里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山本笑得最大声：「顶的漂亮！」


    列夫立刻转头，语气还有些得意：「这是单人时间差攻击！」


    黑尾·正确的单人时间差攻击使用者·铁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朝其他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练习练习——」


    列夫再接再厉：「研磨学长，再帮我托一球吧！」


    研磨：「……唉。」


    他和小黑，各种意义上都陷入苦战了。


    今天的训练菜单里还有肌肉训练，在练习结束之后，所有队员就去了器材室。


    因为要重新整理毛巾和水壶，芽音比其他人晚去了一会儿，到的时候，黑尾和山本正在做槓铃卧推，夜久和福永分别在给他们计数。


    山本不愧是音驹排球部力量最强的一个，卧推做的轻轻松松。


    另一边的黑尾做的也不算吃力，但槓铃片明显要比山本的少。


    芽音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在心里嘆了口气。


    ——这设备真的也太旧了吧！


    刚入部的时候芽音就被音驹给运动社团配备的简陋健身设备给震撼了下，后来她还去找学校申请过换新设备，但这个预算金额更可怕，以至于负责给社团批经费的老师那段时间看到她都害怕。


    最后经费还是没批下来，健身设备也就没有换。


    ——再去申请一次。


    这么想着，芽音拿着手机走过去，准备给这些设备拍个照，回去做一份详细的申请报告。


    黑尾正努力向上推槓铃，视线里突然冒出一个粉色的脑袋。他停顿了下，就看到芽音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他。


    「你在干嘛？」黑尾咬牙问道。


    芽音公事公办地回答道：「在记录排球部部员的肌肉训练。」


    「专挑这个时候？」


    「还是挺帅的。」芽音中肯地评价道，「表情很轻松嘛，小黑部长，看来这个重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嗯哼，」被夸的黑尾立刻膨胀起来，「再加个5kg也没问题好吧！」


    ——他的肌肉状态看起来应该还不错吧？


    芽音挑了下眉——跟人家泽村学长握手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现在说这个？


    「嘻——」芽音学着黑尾每次逗她的时候都会露出来的龇牙坏笑，「那就再加5kg吧。」反正她刚才听夜久数数，黑尾还有三四个就做完了。


    「……你加！」


    芽音顺手给黑尾加完重量之后就走了，夜久看着明显比刚才吃力很多的黑尾，不由得嘴角抽动了下：「你说你嘴硬什么？」


    手臂上青筋暴起，黑尾深吸了一口气，将加了5kg后的重量推上去：「你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尊严——」


    「你的尊严快要跟你的血管一样爆开了喂！」


    好在最后就剩了三个，黑尾还是坚持做完了。


    因为突然增加重量，他做完的时间比山本还要晚一点，过去休息的时候，山本已经在喝水了。


    看着山本身旁那颗粉色脑袋，黑尾在心里嘆了口气。


    本来想耍一下帅，结果反而被捉弄了。


    芽音「嘻」了一下，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


    把面瘫逗笑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她故意学他坏笑的样子也很可爱。


    但帐还是要算的。


    黑尾走过去，刚开口叫了一声「小芽音」，毛巾就递到了他手里。


    「你——」水壶也直接塞了过来。


    「不是，我——」


    「给。」芽音把一张镇痛贴递给黑尾，同时抬头看他，「小黑部长还需要什么吗？」


    「没了没了，」黑尾的双手被塞满，但还是举起来，溃败似的做投降状，「不愧是你，考虑的真周到。」


    就连他突然加了重量手心会被槓桿磨疼都想到了，镇痛贴很顺手就递了过来。


    ——果然是故意的。


    不过这种程度的疼实在用不着浪费一张镇痛贴，黑尾将镇痛贴装进口袋，喝了几口水之后问道：「你刚才拍照片做什么？」

 第113页

    「想再跟学校申请一下换器材，」芽音语气认真，「感觉装备升级的话，大家的肌肉也能得到更好的锻鍊。」


    「但是之前你的申请被驳回了吧？」


    「所以才要把大家认真训练的样子拍下来，让老师感动，然后给我们批经费。」


    「小芽音，我觉得你才应该去卖保健品。」


    「那我就去卖保健品，赚了钱给你们换设备。」


    「我说真的，你不用拼到这种程度，答应的这么爽快我都开始愧疚了！」


    芽音翻着自己刚才拍的照片，忍不住怀疑卖保健品可能都比申请经费要容易一些。


    每当这个时候就很怀念冰帝的审批效率和阔绰做派，申请上午提交，经费下午到帐。


    要是这次再申请不下来就去找少爷朋友帮忙吧，问问他冰帝最近换没换器材，把换下来的送给她，要十成新的。


    看着黑尾和芽音一唱一和，夜久见怪不怪地说道：「他们两个又开始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去参加漫才大赛，拿个一等奖的奖金回来，都比卖保健品容易得多。」


    海信行笑眯眯地说道：「黑尾也是有能克制住他的人了，以前都是他把别人耍的团团转，现在是他被芽音耍的团团转。」


    「可不是嘛，」夜久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海，「芽音故意给他加重量，推不动让我给他摘了不就好了，结果他说什么男人的尊严，硬是推完了，又被整了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夜久突然停住了。


    等等。


    第67章


    大脑一下子思考过度，夜久的笑容瞬间消失，并且维持着这样的表情足足有两分钟，以至于海信行都觉得，他的脑门上好像出现了一个代表加载的圈圈。


    鲜少见到夜久这样大脑宕机的样子，海耐心地站在一旁，想等他缓冲结束之后，了解一下他想到了什么。


    等到意志终于从整个宇宙回归到现实后，夜久所有的想法基本可以归结为一句话：黑尾铁朗你小子——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夜久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


    海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一旁的福永听到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吐槽，也凑了过来，想知道夜久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夜久没有解释，只是径直朝芽音走过去。


    「保护单纯的经理不被居心不良的部长诱拐」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过去之后就按住芽音的肩膀把她往旁边带：「芽音，过来这边。」


    芽音本能地以为夜久是有什么事找自己：「夜久学长，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夜久义正言辞，转头怒视着黑尾，「就是想提醒你离某些人远点。」


    「某些人」不满地抗议：「你的针对性也太明显了吧，夜久同学？我做什么了！」


    「单纯觉得你不像好人而已。」夜久理直气壮，「你要是闲着没事再去做五十个卧推吧，加了重量的那种。」


    还没等黑尾对这个突然加到自己头上的重量训练做出反应，山本就兴奋地问道：「黑尾学长，你要多加肌肉训练吗？我可以跟你一起！」


    黑尾抬起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不用了。」真的再做五十个他人就没了！


    芽音扭头看了眼黑尾，又问夜久：「夜久学长，小黑部长也不是第一天看着不像好人了吧？」


    「是啊，但今天看他格外不顺眼。」


    身后传来黑尾的声音：「夜久，我都听见了——」


    研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黑尾身旁：「小黑，你暴露了。」


    「我自己也发现了。」黑尾无奈。


    而海和福永联繫夜久前面说的话以及后面他跟黑尾的对话也得出了结论，两人恍然大悟——啊，懂了！


    剩下几个一年级的一脸单纯地看着学长们：学长们在说什么呢？


    列夫甚至还在做完卧推之后兴沖沖地朝研磨喊：「研磨学长——现在还有时间，再给我托几个球吧？」


    「不要。」干脆利落地拒绝之后，研磨嘆了口气，「我最近也陷入苦战了，你自求多福吧，小黑。」


    「嗯——换个角度想，夜久还真是让人安心啊。」


    「你也挺会自我安慰的。」


    重量训练结束后，今天的部活就算结束了。


    最后将洗好的背心晾晒起来，芽音去更衣室换回制服，出去的时候黑尾和研磨已经在等她了。


    不过今天除了他们两个，夜久、山本、犬冈和列夫也在。她走过去之后纳闷地问道：「你们还没回去吗？」


    「因为肚子饿了，想先买点东西，吃完再回去，」犬冈语气欢快，「一起去吧！」


    「好啊。」


    今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带来的消耗不足以让芽音觉得自己需要摄取能量，所以进了8-11之后，她在货架前看了一遍，也没看中什么想买的东西。


    「没有什么想买的吗？」


    听到黑尾的声音，芽音下意识地转头。他站在芽音身后，但因为弓着背，身体微微前倾，所以芽音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的侧脸。


    「嗯，不是很饿。」说完之后，芽音又问黑尾，「小黑部长选好了吗？」


    黑尾晃了晃手里的牛奶：「补充一下蛋白质，毕竟我今天可是额外加了5kg的重量啊。」


    小黑部长是在控诉她吗？


    芽音正想着，突然就看到黑尾正远离自己，定睛一看，他是被夜久给推开的。

 第114页

    「来来，这位同学，选好了就赶紧去付帐，」夜久义正言辞，「不要在这里碍事了。」说完之后，他又换了个语调，语气温和地对芽音说道，「芽音你慢慢选。」


    排球部训练结束的晚，出来的时候学校里基本都空了，所以便利店这会儿除了他们几个也没别人，再怎么说黑尾也不至于碍事。


    ——小黑部长被夜久学长针对了。


    但感觉好像也不是闹矛盾？


    芽音兀自思索了下，本来都不打算买东西的她去冰柜里拿了两支冰棒，付好帐之后走了出去。


    8-11门口有一条长椅，这会儿没有其他学生，就被排球部的几个人心安理得地「占据」了。


    研磨最早过去坐下，正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黑尾坐在研磨旁边，芽音便走过去，挨着黑尾坐了下来，将其中一支冰棒递给黑尾：「给，小黑部长。」


    「嗯？」黑尾笑嘻嘻地问道，「请我吃冰棒吗？」


    「奖励小黑部长今天加了5kg的重量，」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天再接再厉，加10kg。」


    「你这冰棒烫嘴啊。」说着，黑尾撕开包装，「啊，是掰掰棒。」他问研磨，「研磨要吗？」


    研磨正在打游戏，回答得毫不犹豫：「不要。」


    「研磨学长不要的话，你可以换个人掰，」芽音也撕开了自己那支冰棒的包装纸，「比如夜久学长，或者夜久学长，还有夜久学长。」


    这话说的连研磨都忍不住「噗」了一声——这不是除了夜久之外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他看出来了，夜久对黑尾的针对来的太突然，搞得芽音摸不着头脑，所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


    研磨现在觉得黑尾栽的不冤，连他有时候都会被芽音的脑迴路可爱到。


    恰好这个时候夜久走过来，和黑尾四目相对时，两人的视线仿佛碰撞出了无形的火花。


    黑尾两手捏住掰掰棒的两根木棍，直接将一整支冰棒塞进嘴里：「哼！」


    「太小气了，小黑部长。」


    「哈？说什么呢，这可是你给我的奖励，我当然要自己吃掉。」黑尾瞪着夜久 ，「你死心吧！」


    夜久也同样瞪着黑尾，两个人之间好像燃烧着熊熊火焰，连犬冈和山本都被两人之间的气势吓了一跳。


    又一次在游戏里死掉的研磨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架势和不为所动吃冰棒的芽音陷入了沉思——就说她的闪避技能满点了。


    几个人都坐下来之后，长椅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芽音看了眼自己和黑尾两腿间大概五公分左右的距离，毫不犹豫地坐过去，消除了这五公分的距离，和他的腿贴在了一起。


    隔着制服长裤都能感觉到少女腿部的热度，黑尾铁朗唿吸停滞了片刻，缓缓转头，就看到芽音正往另一边看：「夜久学长坐过来一点。」


    最后一个坐下的山本看起来挤挤巴巴，都有点可怜了。


    隔着芽音去看黑尾，发现对方正努力保持镇定，但明显浮现出燥意的样子，夜久露出一个看好戏的坏笑——有些人现在热的冰棒都没办法降温了吧？


    这样的黑尾看着还真是新鲜。


    一起吃东西就会不可避免地闲聊起来。


    听到列夫信心满满地说，自己一定会在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里成为王牌，芽音都当作没听见了。


    「反正只要我和研磨学长多多练习，就一定能做到的。」


    但列夫的积极得到的却是研磨十分冷静且现实的回应：「就列夫你这样乱打一气是没那么容易配合好的，我又不是乌野的二传手，能精准到直接把球投到你手心的位置。」


    列夫眨了眨眼：「乌野……哦哦，就是你们黄金周的时候去仙台打练习赛的学校对吧？那个二传手，我也有听芽音说起过！」


    「看来芽音对乌野那个二传手真的印象很深啊，」夜久意有所指地说道，「当时打练习赛的时候就一直在夸他呢。」


    「因为影山同学的厉害是一种客观的事实。」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已经在后来跟清水时不时地联络中知道乌野二传手的名字了。


    「说到这个，」夜久突然想起来，「芽音当时还说想看影山给列夫传球呢。嘛，马上要合宿了，部长努力努力啊。」


    黑尾点头应下来：「是是——」这个他去交涉一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芽音不由得眼睛一亮——小黑部长不愧是一款她的全新许愿机！


    「被你们说的我都对乌野的二传手好奇起来了，不过，」列夫将热切的视线投向研磨，「我现在还是更想扣研磨学长的托球，所以明天也拜託你了，研磨学长！」


    研磨嘆了口气：「唉……」


    「但是啊，」嗦完泡面的山本都少见地露出忧心的表情，「研磨和列夫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当然了主要问题在列夫。」


    他们的二传手传球技术可是一流水平啊。


    「说到这个，」芽音也开口说道，「列夫今天还说想和研磨学长打游戏来培养默契呢。」


    「哦！」犬冈兴致勃勃，「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呢，研磨学长很喜欢打游戏，那列夫你会打游戏吗？」


    列夫语气欢快：「完全不会！」


    研磨手一抖，又一次死掉了。


    黑尾扭头就去训人：「列夫——」


    夜久吃着饭糰：「不过，研磨和列夫接触的确实挺少的，要是有个机会能磨合一下也不错。」

 第115页

    他看了看列夫，又看了看研磨，视线投过去的时候，还看到了安静吃冰棒的芽音，以及目不转睛看着她的黑尾。


    这傢伙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啊。


    不过这倒是给了夜久一点灵感。


    「不如这个周末，排球部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第68章


    夜久的提议说出来之后，在几个人之间引发了不同的反应。


    一年级的犬冈和列夫光是听到关键字就已经兴奋起来了：「去吧去吧，去游乐场！」


    二年级的研磨和山本就没有像他们那样积极响应，不过研磨是本身对这种一听就很消耗体力还要社交的活动毫无兴趣，山本则是在担心：「这个时候突然去游乐场玩吗？」


    这可是一旦决定了就得花上一天的活动啊！


    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有期末考试和春高排第一次预选赛，这中间还夹着跟国平中学的练习赛以及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合宿，实在是有些紧迫了。


    「有什么关系，」夜久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们最近学习都很辛苦，训练也没有松懈，偶尔也进行一些部活和学习以外的活动放松一下吧。你说呢，黑尾部长？」


    黑尾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然后点头：「听起来不错，去游乐场吧。」


    研磨想也不想地说：「我不去。」


    黑尾的回应立刻跟上：「驳回。」


    夜久也说道：「这是为了让你和列夫培养默契才想出来的办法啊，你可不能不去。」


    这默契也不是非培养不可，但是想想猫又教练的嘱託，研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嘆了口气。


    黑尾反手指着研磨：「他同意了。」


    「很好，」夜久点头，「不在场的几个估计也是一叫就来，排球部游乐场团建计划启动——」


    「那个，」芽音很是时候地出声，「不是我泼冷水，但这种活动学校不会报销的。」


    「你这是条件反射吗，小芽音？」黑尾被芽音逗笑，说话时的尾音都带了点儿上扬的笑意，「这种活动当然是我们自己出钱。」


    「尽职尽责的经理呢，」夜久也笑起来，「芽音也来吧。」


    「如果周日的话就可以。」芽音给出回復。


    周六是忍足参加jkdk向前沖节目录制的日子，她要去看现场。


    夜久点头：「那就暂定周日吧，明天见到海他们再商量一下，确定下来咱们就去。」


    列夫和犬冈一起举手：「贊成——」


    这下子芽音也没有意见了，甚至还开始期待起来。只不过她一向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没有一起跟着积极响应。


    一旁的黑尾察觉到，朝芽音那边偏了下头：「表现得再开心一点啊，小芽音。」


    芽音很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假笑，已经完全习惯她的表情，甚至现在还有了滤镜的黑尾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被她逗笑了：「你也太可爱了吧。」


    芽音眨了眨眼——小黑部长夸她可爱，更开心了一点。


    她手里捏着冰棒木棍，准备丢掉前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写着：再来一根。


    眼睛睁得圆圆的，芽音看向黑尾，将木棍上的字展示给他看：「中奖了，小黑部长。」


    「哦哦，超好运啊！」


    「开心。」


    「我看出来了。」


    夜久吃着饭糰看着他们，心里不禁好笑——能从面无表情的芽音脸上解读出开心的情绪，真有你的，黑尾。


    ——不过，这条箭头好像不是单向的，超好运的傢伙应该是你才对啊。


    第二天早训的时候，黑尾就把这个计划向海他们又说了一遍，徵求他们的意见。


    和夜久猜的一样，昨天没在场的几个人也同意这个计划。


    就连猫又教练听了之后，都笑眯眯地说道：「去玩吧，去玩，趁着你们现在年轻有活力，就应该去多玩玩。」


    少年们刚欢唿了一声，就听猫又教练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那么，周日的训练就提到周六进行吧。」


    每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诶——」


    「半天，」直井教练面色无奈，「只训练半天可以了吧？」


    欢唿声再度响起：「教练万岁——」


    新的计划就这样果断快速地敲定下来，大家都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只有芽音微微皱眉，被猫又教练发现，问她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回答道：「我周六有事，不能来参加训练。」


    「哦，没关系，」直井教练大手一挥，「你请假就好，反正就只有上午训练，你的工作让他们自己分摊一下也就完成了。」


    「可以吗？」


    「可以可以，」山本爽快地说道，「以前没有经理的时候我们也是自己做的！」


    芽音放下心来，黑尾又很快接上：「但你可不能经常这样请假啊，这些傢伙对你都已经养成依赖性了，你不来他们会提不起精神来的。」


    「嗯，我知道了！」


    确定了自己可以不参加周六上午的训练，芽音在周五放学后就坐电车回了自己家。


    电车上人有些多，芽音上车的时候没能找到空座位坐下，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站好，将耳机拿了出来。


    养成了每天都和黑尾、研磨一起上学放学的习惯，芽音现在出门都不带耳机了。昨晚收拾书包的时候想到自己放学后要直接回家，不跟他们两个同路，芽音才去找耳机，并且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给耳机充电了。

 第116页

    头戴式耳机完全包裹住耳朵的触感都变得有些陌生了，更熟悉的反倒是每天在电车上和黑尾的插科打诨，以及研磨打游戏时的声响。


    芽音都有点不太习惯自己坐车了。


    她垂着眼睫发了会儿呆，才解锁手机屏幕准备找个纪录片来看。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聊天软体也有消息切进来。


    【mika：satou酱~上次的事谢谢你，我和我男朋友和好啦，他约我这周末出去约会~】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太好了！猫猫放礼炮.gif】


    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和mika见过面，但芽音时不时会在line上和她聊天，互相推荐好吃的店。


    因为mika很现充，所以芽音有时候也会帮她参考一下约会穿搭，或者听她倾诉一下对男朋友的小意见。


    上个周，mika给芽音发消息，说她和男朋友吵架，而且是进入了冷战状态。


    ——【mika：他是有来跟我道歉啦，但我好生气，他有时间就用来训练，我们都好长时间没去约会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因为我是运动社团的经理，我们社团最近训练也很积极，所以我还挺能理解你男朋友的诶】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但我站在mika这边哦，既然恋爱了，女朋友的诉求也要正视，平衡好时间、考虑到女朋友的心情才是正确的做法】


    ——【mika：就是说啊！而且只哄一次算怎么回事啊，然后暗搓搓跟着我，都不说话，再哄一次啊！】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看来你已经不生气了=w=那就下次他暗搓搓跟着你的时候，你找个小台阶让他下来，顺便再让他哄哄你，完美解决！】


    ——【mika：我其实也是有这么想过，就是有点纠结，既然satou酱你也觉得这样可以，那我就这么做了！】


    看来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


    【mika：satou酱呢？最近社团还在训练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是的，不过明天我请假了，后天我们社团要一起出去玩】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所以说运动社团真想挤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下次你男朋友就不能再用没时间当藉口了。猫猫出拳.jpg】


    【mika：说的没错！】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下次他再这样你就送他去参加jkdk向前沖。坏笑.jpg】


    【mika：听起来好有趣，我记下来了！】


    和mika发消息闲聊了一会儿，又看了半集纪录片，芽音在到站后收起了手机和耳机。


    因为提前说过今天要回来，芽音到家的时候，爸爸已经在等她了。


    进门后做好消毒，芽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繫着卡通围裙的爸爸，面无表情地问道：「爸爸在做什么？」


    「欢迎我的宝贝女儿回来，所以今天爸爸亲自下厨，」芽音爸爸笑眯眯地说道，「快进来吧。妈妈还在开会，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芽音「哦」了一声，上楼换好衣服后就去了厨房帮忙。


    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家里的阿姨，芽音在问过之后才知道，爸爸趁这个机会直接给阿姨放了一天假。


    「这周怎么有时间回来？」芽音爸爸关切地问道，「不是说最近社团训练很多，还要帮同学补课吗？」


    虽然不常见面，但芽音和爸爸妈妈会保持每周至少一次的通话，所以爸爸妈妈对她的日常行程掌握的还算清楚。


    「这周训练只有半天，但我明天要去看侑士参加jkdk向前沖，所以请假了。」芽音一边动作熟练地处理生鱼片一边回答道，「后天排球部的大家要一起去游乐场玩。」


    「是你给侑士报的名吧？」


    「他应得的。」


    「哈哈哈！嗯——游乐场也不错，爸爸给你做便当带着！」


    「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


    「可你是小学生的时候爸爸也没有给你做郊游的便当啊！」


    「祖母做的很好吃。」


    「说的好过分！」


    「对了，」芽音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上个周末其实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跟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话，等妈妈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再说。」


    这件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芽音一定要当面跟爸爸妈妈说，看他们的反应。


    「不能现在透露一点吗？」


    「不能。」


    芽音爸爸看了眼女儿倔强的后脑勺，忍不住笑起来——真有原则呢。


    芽音妈妈回来的时候，父女两个已经将晚饭做好了。


    难得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在饭桌上，芽音就把上个周末发生在自己那间小小公寓里的大事件给爸爸妈妈讲了一遍。


    芽音爸爸听得目瞪口呆，芽音妈妈也没绷住地笑了一声：「结果，他们都一直对你有天大的误会吗？」


    「是的，」芽音点头，「我在小黑部长眼里一直是个被霸凌、没朋友的小可怜，侑士和少爷以为我在音驹被诈骗。」


    这下子芽音爸爸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你们解除误会之后，他们不是尴尬死了？」


    「小黑部长最尴尬，因为他脑补的最多，」芽音语气认真，「不过我有认真解释，跟他说不要尴尬。」


    「虽然很好笑，不过妈妈听了觉得很感动哦，」芽音妈妈也说道，「你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以为你被欺负了还会护着你，他这么照顾你，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人家的。」

 第117页

    「社团里的大家都很照顾我的，只不过小黑部长特别照顾我。」


    芽音爸爸听着听着就想起一件事：「你那个小黑部长，是不是刚开学的时候请你吃过饭啊？」见芽音点头，他又问道，「该不会就是觉得你可怜所以请你吃饭吧？」


    「但小黑部长当时说，是要奖励工作认真的我。」顿了顿，芽音开始沉思起来，「但我也不知道，小黑部长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可怜的……难道他一开始就觉得我很可怜，只不过从来不说，然后用这种方式来关照我吗？」


    ——对细心体贴的小黑部长好感度超级加倍了！


    芽音妈妈一本正经：「抛开他这个丰富的想像力不说，你们小黑部长的确是个热情善良的人呢。」


    「小黑部长是我在音驹找到的新的漫才搭档，」芽音郑重宣布，「他很会配合我的。」


    饭桌上，芽音的爸爸妈妈听她说着学校里的事，心里不约而同地想——感觉芽音好像比之前活泼了一些呢，至少话变多了。


    说的最多的就是「小黑部长」，这对父母都快被「小黑部长」这个称唿洗脑了。


    ——还从来没听她对哪个男生评价这么高的，这孩子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第69章


    吃过晚饭后，芽音爸爸要开视频会议，芽音妈妈去书房写论文，她自己就去洗了澡，换好衣服后坐在书桌前，拿出手机找到了【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群。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明天别忘了去参加节目


    【速度即吾命：什么节目？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侑士的！搓手.jpg】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jkdk向前沖】


    下一秒，谦也就用一串「哈哈哈哈」刷屏，甚至比社团纳新那天看到侑士给芽音报名排球部经理髮的还要多。


    眼睛被吵到，芽音滑动屏幕向上翻，发现自己的消息有两人已读后，便再接再厉。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不要装死


    【不想再捧哏了：你和迹部不愧是初中时候统治网球部的魔鬼搭档，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速度即吾命：你俩在初中互坑的时候，少爷永远都热心慷慨地为你们雪上加霜。】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侑士，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能不能明天穿着去参加节目？】


    【不想再捧哏了：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穿成超级马里奥的】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去找你】


    她关掉手机开始看书，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少爷明天该不会带着一整个冰帝网球部的人去看节目录制吧？！


    事实证明，初中三年的朝夕相处让芽音对迹部的性格还是了解到位了。


    第二天早上，芽音和忍足抵达jkdk向前沖的比赛录制现场时，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冰帝网球部队服的人。


    今天还有别人来参加比赛节目录制，节目的名字尤其吸引现在的高中生，所以他们两个还能听到不少议论声。


    「他们是谁啊？」


    「说是冰帝网球部的。」


    「竟然是冰帝！那领头的就是迹部咯？」


    「好厉害的阵容……今天是冰帝网球部组团来参赛吗？不愧是他们！」


    忍足想也不想转头就走，结果被芽音一把揪住后衣领，拖着就往前走。


    今天的丢人就从这一刻开始。忍足侑士绝望地想。


    他跟芽音打商量：「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能。」


    快要走近的时候，冰帝网球部的向日岳人一眼看到了芽音正拖着忍足往这边走，于是一蹦三尺高地跟他们打招唿：「芽音——侑士——我们在这里！」


    「芽音——」一向喜欢随地大小睡的芥川慈郎也是难得清醒的状态，两手高举过头顶用力挥舞着，语气兴奋地喊道，「好久不见！」


    芽音走过去之后站定，把忍足放到迹部眼皮子底下看着，然后开始翻包，在慈郎朝自己伸手的同时 ，将一盒自己烤制的蛋挞放在他手上：「给，慈郎的。」


    「谢谢芽音！」


    其他人也都是熟面孔了，除了跟他们同时高中一年级的宍户亮之外，就连还在初中部的凤长太郎和日吉若也来了。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大型冰帝网球部团建现场呢？


    「我是有想到少爷会带网球部的人一起来，但我没想到你们两个也一起来了，」芽音看着日吉和长太郎，「虽然桦地也是初中部的但他一直跟着少爷，你们两个现在一个是部长一个是副部长，竟然也有时间跟着来吗？」


    长太郎一脸乖巧：「因为宍户学长要来，所以我也一起来了，佐藤学姐。」


    芽音欲言又止。她实在懒得吐槽「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不是双打搭档了怎么还总是一起行动」，只是默默转头看向日吉。


    和她一样扑克脸的日吉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是很难得能看到忍足学长丢——出风头的场合，所以我想来看看。」


    芽音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还是日吉深得她心。她竖起拇指：「你的吐槽功力上升了，若。」


    「谢谢佐藤学姐。」


    忍足装作没听见日吉刚刚想说他丢人，只是闭着眼，牙咬切齿地问迹部：「你竟然把一整个网球部都带过来了，也太夸张了吧，迹部？」


    「啊嗯，这可是我们冰帝大出风头的机会，」迹部打了个响指，语气中透着满意，「这可是本大爷平时的待遇，今天就让你享受一下吧，忍足。」

 第118页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半夜别关机就行。」


    忍足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这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了：「报名的选手请去确认信息，我们的录制会在半小时后开始——」


    看到冰帝来了这么多人，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语气谨慎地询问道：「请问，你们都是来参加节目的吗啊？」


    ——这样的话一天怎么可能录的完！


    「不是，」所有人伸手指向忍足，「只有他。」


    工作人员放下心来：「那这位选手你准备一下吧。」


    忍足嘆了口气，将没有度数的眼镜摘下来递给芽音，从她那里换来一个皮筋，将偏长的头髮扎了起来。


    宍户伸出手，在忍足的后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吧，忍足！」


    「被你说的更不想去了！」


    「侑士现在的心情，大概比我爸爸上班还要沉重吧。」芽音正准备把忍足的眼镜戴到自己的脸上，发现迹部今天戴了副酷炫的墨镜，于是便递过去，「换换，我要你的。」


    迹部把墨镜摘下来递给芽音，但是没接那副镜片圆圆的平光镜：「本大爷才不会戴那种不华丽的眼镜。」


    芽音撇撇嘴，将忍足的眼镜给他收好，把迹部的高档墨镜往脸上一戴，就是谁也不爱的酷拽。


    「少爷，你说侑士能顺利通关吗？」


    「啊嗯，应该可以吧。」


    说话间，向日和慈郎都凑了过来。


    「芽音——你在音驹过的怎么样？」


    「你加入排球部了是吗？排球好玩吗？你们排球部的会不会也来参加这个节目啊？」


    「我们排球部啊……」芽音思考着，「要准备春高排的预选赛，现在正在训练呢。」


    想起这次闯关成功的奖品是一百箱运动饮料，一个绝妙好主意在芽音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小动物的本能让向日和慈郎敏锐地感觉到，芽音此刻正一肚子坏水儿，于是迅速远离了她——好恐怖啊！


    半小时后，节目准时开始录制。


    这是一个水上障碍赛项目，整条赛道一共设置了八个关卡，按照节目组的设定，全部通关最多也只需要五分钟。


    但闯关开始前和结束后都有主持人採访环节，所以每个参赛选手能分配到的录制时间加起来大概有十分钟。


    忍足被安排到了第三个闯关。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十分钟，将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分钟。


    忍足并不是内向的性格，上初中后不管是校内新闻社的採访，还是少年网球月刊这类官方杂志的採访，他都有接受过，在学校里还当过文化祭演出的主持人，所以主持人採访环节一开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在得知忍足是冰帝学园高中部网球队正选后，主持人向他确定了一下：「是网球强校冰帝学园吗？」


    忍足点头：「对。」


    「今年也顺利进入全国大赛了是吗？」


    「是的。」


    「说起来，」主持人往场边一指，「那边都是冰帝网球部的吧？你们社团非常团结呢，都来给你加油助阵了。」


    忍足也跟着往那边看，节目组的镜头自然也跟着转过去。


    看到迹部抬起手，忍足脑海中就一句话：别打响指！


    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阻止迹部的举动，迹部就已经中指和拇指一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站在他身后的冰帝网球部部员们立刻喊起了「冰帝call」：「冰帝！必胜！忍足！加油！」


    忍足绝望地闭上了眼——干脆第一关就直接跳水里去吧。


    身后震天响的「冰帝call」让芽音感觉异常熟悉。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忍足，然后将墨镜往下一拉，向他投射过去「敢第一关就直接跳水里你就死定了混蛋侑士」的威胁视线。


    忍足嘆了口气，认命地走到了赛道起点。


    场边的气氛被冰帝应援团带动的十分火热，主持人还在抛梗：「虽然闯关的时候，忍足同学是独自一人在赛道上，但他一定是全场最不孤单的闯关者——」


    忍足都快要脚趾抠地了——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没人关注地闯完呢！


    不能第一关直接跳水的话就被第二关的大摆锤锤下去吧，第三关的滚轮脚滑滑下去也行——


    场边的向日看着忍足一站到起点处，眼睛就没了高光，忍不住叫起来：「哦哦，侑士很认真嘛，一上来就直接封锁心扉了。不过这种闯关封锁心扉有用吗？」


    面对向日天真地询问，芽音忍不住想：那大概不是封锁心扉，而是彻底社会性死亡带来的内向。


    她将墨镜重新推回去，准备好好欣赏幼驯染闯关的「优雅」身姿。


    第一关是「协调垫板」，水面上有六块竖起来斜放的垫板，选手要以z字形的路线将六块垫板全踩一遍，就算过关。


    这一关不难，跳跃力稍微好一点基本都能过去。


    在忍足闯关的时候，向日在一旁看的心痒痒：「这个节目就应该我去参加啊，我超擅长跳来跳去的！」


    芽音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这个节目就得不擅长跳来跳去的人参加才有意思啊。」


    向日稍加思索，被说服了：「也是。」


    第二个关卡是过平衡木，但有两个旋转的摆锤作为障碍，选手需要抓准时机趁着摆锤离自己远的时候过完平衡木。

 第119页

    「第二关就到了忍足学长不擅长的地方了啊。」长太郎忧心忡忡，「我记得他去年体育祭参加器械体操的时候就是从平衡木上掉下来了。」


    果然，在长太郎说完之后，他们就看到，平衡木上的忍足身体摇摇晃晃，然后开始向一边倾斜。


    ——要掉下来了喂！


    第70章


    仿佛看到一百箱运动饮料正一箱一箱地掉进水里，芽音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别在这里掉下去啊，侑士！


    「不会吧？」迹部有些傻眼，「这傢伙才刚第二关就要掉下去了？」


    宍户捂脸：「真是逊毙了。」


    长太郎甚至因为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忍足掉进水里，抬起手捂住了眼睛，但是又忍不住，所以手指之间还分开了一点缝隙，试图窥见一点。


    这个画面怎么看都是忍足要掉下去了，连芽音都觉得一百箱运动饮料要打水漂了，就看到他向身体倾斜的反方向旋转式挥舞手臂，硬是把自己又拉回去，在平衡木上稳住了身体。


    就连主持人都激动地喊道：「忍足选手力挽狂澜，他还有机会——」


    场边的一群人跟着松了口气：「太好了——」


    芽音伸手指着忍足，扭头对迹部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你们打网球的已经不受物理法则的约束了。」


    额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迹部抬起手就在芽音的脑袋上敲了下：「这跟网球没关系！」


    「哦。」


    虽然看到忍足稳住了身体没掉下去，但场边的芽音等人并没有完全放心，毕竟大家都知道他苦手的项目就是器械体操，直到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摆锤，摇摇晃晃地过完平衡木，才算度过了这个危险的关卡。


    第三个关卡是跑滚轮，滚轮是自动旋转的，而且每两条滚轮之间还有缝隙。


    「这个关卡只要腿长速度快应该都能过吧？」


    芽音刚分析完，就看到忍足已经轻松过完这个关卡了。


    后面两个关卡也不难，忍足顺利通过。


    「哇——第五关也顺利过了！」慈郎兴沖沖地说道，「不愧是忍足！」


    日吉语气冷静：「但第六关就不好过了，前面两位选手都是在第六关掉下去的。」


    第六关的名字叫「空中飞人」，参赛选手要抓着单槓在空中「滑翔」一段距离，滑完轨道之后落在下方的圆球形落脚点上。


    这个环节的难度在于，圆球形落脚点处安装了喷水设备，会不定时地喷水出来，选手下落的时候，本就是弧面的落脚点已经被打湿，落在上面很容易滑下去。


    加上身体也因为惯性在空中摇晃，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芽音、向日和慈郎三个人站成一排，眼睛的焦点放在忍足身上，随着他在半空中的晃动，脑袋也跟着左右摆动。


    就在他们都焦急忍足怎么还不下来的时候，就见他突然松手，身体向下落。


    三个人同时惊唿出声：「信仰之跃——！」


    只不过三个人同样心都悬起来了，向日甚至还双手合十祈祷：「不要掉下去啊侑士！」


    好消息：忍足没有掉下去。


    坏消息：他整个人趴在圆球落脚点上的姿势实在不是很优美。


    芽音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她都不敢想，这一幕会被节目组的后期做成什么样子。


    趴下之后，忍足的衣服基本上将圆球落脚点上的水全吸走了，踩上去没有刚才那么滑，忍足也成功地在上面站稳。


    主持人激动地喊道：「忍足选手他站起来了！」


    忍足差点儿脚一滑，又掉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因为忍足在这个关卡化险为夷，所以网球部的应援声也再度响起来：「忍足！忍足！沖啊！冰帝！冰帝！必胜！」


    ……好想直接跳下去。忍足侑士如是想到。


    最后剩两个关卡，一个是过独木桩，一个是激流攀登，最后只要登上搞出按下按钮，就算闯关成功了。


    过完了前面的关卡，后面的反而变简单了。


    独木桩关卡的时候芽音还替忍足，准确的说是为一百箱运动饮料捏了把汗，但等他顺利过完这个关卡后，芽音就放心了。


    ——最后一关，稳赢了！


    在忍足按下按钮的时候，冰帝的应援口号也达到了全场最高音量。


    迹部景吾缓缓鼓掌：「我上次看这么精彩的障碍赛，还是马尔格蕾去参加西敏寺敏捷赛的时候了。」


    ——马尔格蕾是迹部养的阿富汗猎犬。


    「想皮特和马尔格蕾了。」芽音说道。


    「那你下午去我家，找它们玩。」


    虽然闯关结束，但录制还没结束，被主持人截在终点处的忍足硬着头皮回答採访的问题。


    「恭喜忍足选手！今天第一个闯关成功，可以拿走一百箱运动饮料——」


    场边的向日听完都呆住了：「这个节目还有奖励可以拿啊？」


    日吉面色平静地看着向日：「想也知道肯定有奖励吧？不然向日学长觉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而且开始录制的时候主持人也说过了。」


    向日一脸天真：「我没听见，我以为大家是来玩的。我也好想参加——」


    果然，冰帝的人压根就不在意那一百箱运动饮料。


    想到这里，芽音转头看向迹部：「少爷，冰帝网球部应该不缺这一百箱运动饮料吧？」

 第120页

    迹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缺不缺你不知道吗？」顿了顿，他扭头看芽音，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芽音龇牙，露出一个不安好心的坏笑：「嘻——」


    「……你跟谁学的笑成这样？太不华丽了！」


    芽音跑去登记处，把忍足的奖品配送地址填好。


    ——都立音驹高等学校。


    回来的时候，忍足正好也走过来了。


    芽音准备的很齐全，毛巾水壶和要换的衣服，甚至连棉签都准备好了：「擦擦耳朵里的水，免得进脑子里。」


    忍足接过毛巾愤恨地擦着湿漉漉的头髮，本来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不想主持人还是没放过他。


    毕竟今天来给忍足助阵的冰帝网球部阵容实在过于强大，主持人可不想错过这个节目热点，于是凑过来，连带着迹部也採访了一波，问他有什么感想。


    只见迹部举止从容，一如既往的优雅自信，张扬得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啊嗯，本大爷的部员第一个闯关成功拿到奖励，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主持人很配合地鼓掌：「嗯——不愧是豪强学校网球部部长发言！厉害——」瞥见迹部身边那个戴着墨镜的粉毛酷拽少女，他又将话筒移过去，「那这位同学有没有什么为忍足选手庆祝的感言呢？」


    我？


    看着对准自己的话筒，芽音沉思片刻，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感谢冰帝的忍足同学为我们音驹高校排球部赢的一百箱运动饮料。」


    说着，她还比了个「耶」，戴着酷酷的墨镜摆着臭臭的表情却做着可爱的动作，反衬出一种特别的萌感。


    主持人听得直接原地傻眼，倒是忍足听完之后没什么反应——不意外，一点儿都不意外。


    「那个，音驹高校和冰帝学园是友校关系吗？」


    迹部点头：「算是吧。」


    虽然只是网球部部长和排球部部长私下见过，还是第一次见面不怎么愉快的那种。


    在主持人和迹部说话的时候，芽音从包里找到随身便签本和笔，在上面写下音驹高校的外线联繫电话后对准镜头：「音驹高校排球部啦啦队绝贊招募中，欢迎大家加入。」


    尽职尽责的球队经理在任何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工作。


    感觉场面已经有点儿脱控，主持人努力把话题拉回到忍足身上：「忍足选手，你对今天的闯关发表一下感想吧。」


    「能不能把我全部剪掉？」


    「不行。」主持人已经有预感，这绝对是本期节目最有看点的一个环节，每个镜头都是梗，一秒他都捨不得多剪。


    忍足面无表情：「那我没有感想了。」


    好在这时场控人员过来提醒主持人该进行下一位选手的闯关录制了，忍足总算得到了解放。


    他忍不住想，节目播出之后，老家的亲戚大概会把他的手机打爆，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节目都会是家庭聚会必提的内容。


    芽音伸手拍拍忍足的肩膀：「没关系的侑士，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这话说的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啊！」


    「咦，你需要安慰吗？」


    「……」


    这幼驯染是真的不能要了。


    同一时间，练马区音驹高校的体育馆内，排球部正在进行周六的加训。


    今天经理不在，一些整理毛巾和水壶的工作就被一年级的几个给分担了。


    一轮队内练习赛结束后，猫又教练安排大家休息，芝山和犬冈把毛巾和水壶分发给大家。


    发到山本的时候，他一脸沧桑地说道：「总感觉，就在不久前，我们还有个女经理呢……珍贵的女经理呢……」


    黑尾一巴掌拍在山本的后背上：「喂，别说的小芽音好像人没了一样好吧？」


    听着真让人不高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夜久不怀好意地看向黑尾，「大家确实都对珍贵的佐藤经理产生依赖了呢。」


    黑尾噎了一下，正准备拿眼睛去瞪夜久，夜久却好像预料到了一样直接别开脸，去跟海信行说话：「嘛，毕竟芽音每天都是最早来最晚走的，明明不是上场队员却一次都没缺席过训练，难得请假不在，大家不习惯也正常。」


    芝山盘腿坐在地上：「感觉她基本每天都在做排球部的经理工作，突然请假搞得我都好奇起来她去做什么了。」


    黑尾将水壶盖好：「去看她朋友参加jkdk向前沖了。」


    这次拿眼睛去瞪的人换成了夜久：「这你也知道？！」


    研磨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当时我和小黑也在场。」


    「那个我知道，」犬冈加入谈话，「我和妹妹在家看过，那个节目闯关成功能拿到一百箱的运动饮料做奖品呢！」


    黑尾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小芽音看到那个节目的时候还问过我要不要报名参加，我没答应。」


    「诶——还有这事啊？」研磨听完之后，露出一个有点恶趣味的坏笑，「小黑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去参加？」


    山本立即跟上：「黑尾学长，你是不是很后悔没作为部长去为我们赢下一百箱运动饮料！」


    研磨：「……这个时候你可以不说话，虎。」


    山本不解：「为什么？」


    这种事真的很难解释，研磨思考着要怎么煳弄过去，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第121页

    并不是只有研磨一个人的手机在震动，所有人的手机都在震动，以至于动静格外明显，连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都朝他们看过来。


    这种程度的消息通知，大概只有一个可能。


    所有人点开通知栏，果然就看到排球部庶务科群有消息跳出来。


    【芽音：大家还在训练吗？猫猫探头.jpg】


    【福永：在休息】


    【山本：福永你小子！怎么打字比研磨还快！】


    【研磨：我比较奇怪，虎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福永，还要打字？】


    【列夫：研磨学长明明也是啊！】


    【研磨：……】


    【黑尾：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怎么了？】


    【芽音：别休息了，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力量训练。邪恶坏笑.jpg】


    【夜久：就说让你离黑尾远一点了！你都跟他学了些什么啊！还邪恶坏笑！】


    【黑尾：我要把夜久踢出去！】


    【研磨：你不是群主，没有权限。我更想知道力量训练是什么，我能逃吗？】


    【芽音：等一下会有一百箱运动饮料送到音驹，你们每人搬个十箱，送到部活室的储物间吧】


    所有人瞪圆了眼睛看着手机，在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不解的眼神中齐齐倒抽气。


    ——他们的经理是不是太厉害了？！


    第71章


    一百箱运动饮料运到音驹门口，排球部所有部员加上直井教练一起，也来回搬了好几躺才全部搬完，把部活室的储物间塞得满满当当。


    每箱有二十瓶，列夫在计算过后，语气幸福地说道：「我们有两千瓶运动饮料了！」


    研磨仰头看着摞得高高的运动饮料，发出了一个游戏宅的感嘆：「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捡到了恢復体力的物资一样。」


    只不过这不是按键之后就自动进入背包的物资，而是要他亲自搬运的物资。


    让部员们既得到了运动饮料又锻鍊了肌肉，不愧是你，佐藤经理。


    「也很像仓鼠屯粮，」芝山眼睛亮闪闪，「感觉好有安全感！」


    夜久双手叉腰，转头看向黑尾：「你确定芽音只是去看她朋友参加闯关节目而不是自己也去参加了吗？这可是一百箱运动饮料！」


    黑尾拿着手机打字：「我正在问。」


    将整理好的运动饮料拍了张照片发给芽音，黑尾单独私聊她。


    【黑尾：已经全部整理好了】


    【黑尾：你也去参加jkdk向前沖了？该不会是忍足同学给你也报名了吧？】


    【芽音：没有啊，这就是他赢得那一百箱】


    【芽音：他们冰帝不缺运动饮料，所以就是我们的了】


    【芽音：猫猫欢唿.jpg】


    黑尾捂住了脸。


    ——这表情包太可爱了，原来她在聊天的时候会发可爱的表情包！


    研磨不知道黑尾和芽音在聊什么，只不过看他捂着脸颤抖，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小黑，你的血条又清空了吗？」


    其他人拆了一箱运动饮料正在分，夜久拿了一瓶递给黑尾：「喝点我们经理赢来的运动饮料回回血吧。」


    黑尾懒得搭理他们，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之后，又给芽音发了条消息。


    【黑尾：太了不起了，小芽音，虽然人不在音驹，但是也没忘记支持排球部训练。感动.jpg】


    【芽音：毕竟我可是你们的经理啊——猫猫骄傲.jpg】


    看到黑尾又一次血条清空，正在喝饮料的研磨和夜久沉默了片刻，看向对方时，发现对方的眼神传达着和自己一样的意思。


    ——这傢伙可真没出息啊。


    芽音没有跟黑尾聊太久。


    难得和以前的同学见面，大家在忍足的闯关节目录制完之后就一起去了迹部家。


    初中的时候经常来，所以芽音对这座被称为「迹部白金汉宫」的宅邸已经有免疫了。但上了高中后就一直没来过，乍一看，芽音又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发出了感嘆：「好耀眼……」


    走在她身边的迹部抬起手拨了拨头髮，无比自恋地问了句：「啊嗯，本大爷的美貌吗？」


    「不，」芽音面无表情，「我是在说你家的宫殿。」随即又很快补上一个马屁，「至于少爷，那当然是无与伦比的闪耀。」


    「嗯哼，你的赞美本大爷收下了。」迹部笑了一声，「进去吧。」


    迹部家养了两只狗狗，一只是古牧犬，叫皮特，另一只是阿富汗猎犬，叫马尔格蕾。


    网球部的这些人经常来迹部家玩，所以两只狗狗也跟他们认识，每次都会很亲昵地跟他们蹭蹭。


    芽音很喜欢皮特和马尔格蕾，每次来都会陪它们两个玩很久。两只长毛犬很容易在芽音身上留下狗毛，不过迹部家有很好用的粘毛器，所以她倒也不在意。


    在芽音快乐撸狗的时候，向日和慈郎也凑了过来。


    「芽音——我们今年全国大赛之前也会有暑假合宿！」


    「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芽音半月眼看着他们两个：「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排球部也要合宿？」


    向日和慈郎眨巴眨巴眼睛：「哦哦——」


    「但是侑士说，」向日伸手指着忍足，「你们都没进全国大赛，还是要合宿吗？」


    芽音认真解释：「我们明年还有春高排，预选赛很快也会开始，所以还是要训练。现在已经确定期末考试结束的周末会有一场练习赛合宿，正式放假之后还有一周的练习赛合宿。」

 第122页

    听到芽音说到他们的合宿，迹部顺口问了一句：「该不会又是去住运动公园那种合宿吧？」


    「当然不是！」芽音坚定的否认让迹部放心了一点，然后他就听到，「我们直接在学校合宿，到时候都住在学校的教室里。」


    下周就得向学校申请教室的使用了。


    迹部：「……」很难判断住在学校教室和住在运动公园哪个更糟糕。


    慈郎的表情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那要怎么住啊？听起来很辛苦……」


    「还挺有意思的，」芽音竖起食指，「像小学生郊游一样，而且学校还很适合玩试胆大会。」


    向日和慈郎听得眼睛都亮起来：「哦哦——」


    两个人满怀希望地转头去看迹部，没等他们开口，迹部先说话了：「驳回。」


    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网球部进行这种住在学校里的暑假合宿，太不华丽了！


    两个人又满怀失望地转回去：「唉……」


    芽音见状，一边揉着皮特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安慰向日和慈郎：「没关系，虽然今年我们不能一起合宿，但你们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会去看的。」


    「真的吗？」


    「嗯，」芽音点头，「我还要带小黑部长一起去。」


    「就是你们排球部的部长吧？我有听侑士说起过，」向日好奇地问道，「他很喜欢看网球比赛吗？」


    芽音面色深沉：「不，只是我说要带他去看，他就答应了。」


    「那你们关系很好哦！」


    「嗯——应该算是吧？因为小黑部长人也很好，虽然总是『嘻——』地笑。」芽音在说话的时候还学着黑尾的样子露出一个不安好心的笑，然后又迅速恢復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迹部欲言又止。


    原来芽音那个不华丽的笑是跟黑尾学的。


    想到芽音现在甚至还会见缝插针地给音驹「捞好处」，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忍足闲着没事跑去音驹给她在排球部填了个入部申请，迹部瞥了一眼忍足：「看你干的好事。」


    忍足愕然：「我干什么了？今天受伤害最严重的不是我吗？」


    「那是你咎由自取。」


    「怎么突然攻击我啊？你和芽音是一伙的吗？」


    「在伤害你的时候是的。」


    忍足觉得有些心梗了。


    ——真是擅长为他伤痕累累的人生雪上加霜啊，少爷！


    一群人在迹部家玩了大半天，吃过晚餐后才离开。


    回到家里，芽音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才看到二十分钟前，排球部群有消息弹出来。


    消息是黑尾发的，内容是确定了明天的集合时间。


    以及。


    【黑尾：每人可以带五百日元的零食】


    又是这个梗！


    芽音觉得有点好笑，在其他人都抗议「这又不是小学生郊游」的情况下，回復了一个「收到」。


    反正她也不会真的只带五百日元的零食。


    不过要带什么零食呢？


    芽音躺在床上思考着。


    虽然家里的长辈都是从事医学行业的，但芽音从小就没被限制过吃零食，就连严厉刻板的祖父遵循的宗旨都是「小孩子健康就行了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家里也不缺，知道她会回来，爸爸还会让阿姨提前买些她爱吃的。


    但是带太多了也不好，那就真的变成只有「吃吃吃」的小学生郊游了。


    对了，还得带上拍立得，难得是社团的大家一起出来玩，一定会有想要留下记忆的美好画面的。


    想好之后，芽音就翻身起床，找出一个适合去游乐园玩的背包，把自己平时出门会带的东西，以及零食和拍立得全都装了进去。


    明天出门的时候直接带上就可以了。


    做好这些，芽音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好期待明天哦！


    第二天上午十点，排球部众人准时在游乐园门口集合。


    看着芽音肩上背着一个包，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隐隐约约能看出袋子里冒出来的都是零食的包装袋，夜久神色复杂地问道：「那个，芽音，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这不是我要带的，」芽音面无表情，「是我爸爸让我带的。」


    她早上起来发现爸爸给她装了一大袋零食点心的时候，直接就说不要带，但……


    「小黑部长帮我拿一下。」


    「哦，好。」


    黑尾从芽音手里接过那个纸袋，拎在手里能感觉到明显的分量感。


    「『你不是说在排球部受到了大家很多照顾吗？我们做父母的也想要感谢照顾你的人，所以你把这些带去分给他们吃嘛！』」芽音双手合十，模仿完爸爸早上跟她说话时诚恳真切的样子后，就恢復了一贯的面无表情，「我爸爸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带来了。现在请大家分一下，挑自己喜欢的吧。」


    「那——」黑尾将纸袋打开，「从一年级的开始吧。」


    「是——」


    等到发完一圈，手提袋重新回到芽音手上的时候，她发现里面还有零食。


    但不是她一开始带来的那些，而是大家拿完之后，又把自己带的零食放了进去回送给她的。


    ——完全变成零食交换了啊！


    第72章


    看着黑尾把装了新零食的手提袋收回来拿给自己，芽音微微睁大眼睛：「好像圣诞节交换礼物一样。」

 第123页

    「这个说法还真是可爱，但现在是夏天哦，」黑尾笑眯眯地说完之后，又对她说道，「我帮你拎着吧。」


    芽音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在游乐园里玩还要拎着东西的话实在太不方便了，所以芽音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容量不小，她把零食往里塞塞，正好装的下。


    她把拉链拉好，抬起头来看着大家：「大丰收了。」


    海微笑着说道：「结果还是变成小学生郊游了啊。不过这样也不错，我们去买票吧。」


    在海说完之后，黑尾朝大家伸出来：「来来，把你们的钱放到我这里——」


    虽然明白黑尾是要统一去买票的意思，但芽音还是指着他说道：「小黑部长，你这样真的很像诈骗。」


    黑尾一本正经：「等一下会给你保健品的，总之先把钱交出来吧。」


    看着芽音乖乖把钱交到黑尾手上，研磨小声对着夜久和福永嘀咕：「说真的，就算是我，看到这样的小黑都想报警了。」


    「是啊，」夜久哭笑不得，「谁让他就是这股子气质。话说，你也快变成吐槽役了啊？」


    研磨无奈地嘆了口气：「天天看他们两个演漫才很难不被传染吧？」


    十分钟后，所有人上交给黑尾的钱被换成了进入游乐园的门票，回到了他们手上。


    在排队验票入园后，夜久双手叉腰，对学弟学妹进行叮嘱：「听好了，你们去玩项目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注意安全！」


    一年级的几个点头如捣蒜，黑尾听了都忍不住笑起来：「不愧是夜久，从最基础的开始说起。」


    毕竟游乐园里刺激的项目很多，还有水上娱乐设备，安全的确是最重要的一条。


    「然后就是，注意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夜久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个社团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吃午饭和离开的时候汇合一次就可以，所以手机要随时保持能通讯的状态。」


    语气稍显严厉地说完这些后，夜久又露出笑容：「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就开心地去玩吧。」


    「是——」


    在夜久说完之后，列夫就兴沖沖地跑到了研磨身边：「研磨学长——今天要一整天都和研磨学长待在一起培养默契，我现在好兴奋！」


    研磨把脸转向一边：「你还是别太兴奋了。总之先去找个观光小火车，参观一下游乐园……」


    「诶？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这是我能接受的最激烈的项目。」


    「打地鼠！我们一起去打地鼠吧！」


    「啊……游戏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好——」山本大吼了一声，「今天要把过山车坐个三遍！」


    「喂喂，同一个项目玩三遍也太没意思了吧？」在黑尾说话的时候，山本已经冲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犬冈和芝山见状，在后面拔腿就追。


    「太狡猾了山本学长！」


    「说好一起的他竟然抢跑——」


    眼看两个一年级也追着山本跑远，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我也是没想到，山本竟然是能和『狡猾』这个词联繫起来。」


    夜久扶额：「我觉得他们三个的组合也挺让人担心的，单细胞们。」


    「芝山还是靠谱的。」


    芽音拿着游乐园的导读手册仔细看着，海和手白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


    两个人伸出手点在导读手册上可以和小动物互动的园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准备去这里。」


    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个人又握住对方的手，异口同声地说道：「那一起吧。」


    被夹在中间的芽音看着海和手白在自己面前握手，心里想着海学长和手白同频了，思考了一下之后对他们说道：「摸完小动物要记得洗手。」


    两个人点头：「嗯。那我们走了。」


    芽音朝他们挥挥手：「玩的开心。」


    目送着海和手白离开，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从后面看都是和尚头又比较慢节奏的人，一起玩还真是和谐啊。


    一眨眼的功夫，原地就只剩下了四个人：芽音，黑尾，夜久和福永。


    这个人数其实是有些微妙的。比起整个排球部，四个人算是小团体，一起玩的话很容易在行动上做到统一。


    两两分组也可以，而且这四个人是怎么组合都没问题。


    夜久和福永沉默片刻后，一起看向了黑尾。


    巧的就是，这两个人又恰好都对黑尾那点儿心思心知肚明，用膝盖想都知道他肯定愿意单独和芽音一起行动。


    不出他们所料，黑尾果然就差直接把「你们快走」写在脸上了。


    夜久朝芽音那边使了个眼色：至少问问芽音的意见啊！


    福永点头：就是。


    「那个……」芽音突然开口，把三个当着她的面挤眉弄眼用眼神交流的男生吓了一跳，正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却看到她举着一个拍立得相机向他们提议道，「我们四个来拍照吧。」


    福永的眼睛旁边冒出一颗小星星：「相机。」


    「本来想大家一起拍的，但是他们都跑的好快，」芽音捧着拍得立相机，「那就我们四个来拍第一张吧，这边的建筑还挺好看的。」


    至于其他人，虽然游乐园很大，但总会碰到的，到时候再一起拍也不迟。

 第124页

    「好啊好啊，来拍吧，」夜久顿时来了兴致，有些好奇地问道，「要怎么拍？」


    忙于社团活动的三个男高还是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玩拍立得，每个人都用带着求知慾的眼神看向了芽音。


    「找一个长得高的站在前面，然后这样举起来，镜头对准我们，」芽音一边举起相机比划着名，「然后按快门就可以了。这种傻瓜相机很简单的。」


    「长得高的啊……」


    夜久和福永再次一起看向黑尾，黑尾也挺了挺胸，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看来就只有我——」


    话还没说完，芽音就转身将相机往福永面前送：「只能拜託福永学长了。」


    福永眼睛亮亮：「好传球——」


    结果拍立得被黑尾从中间拦截：「嗯哼，拦网成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三个，排到我后面去。」


    夜久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可要好好拍。」


    「放心吧。」


    黑尾按照芽音刚才说的那样，将相机高举起来，镜头向后对准时还问芽音：「这样可以吗？」


    「应该可以。」


    「那我按咯——」


    在黑尾按下快门的同时，站在最后面的福永双手比耶，在芽音和夜久的脑袋上方一边一个。


    相机很快吐出相纸，等到相纸自然成像后，四个人的沉默盖过了整个游乐场的热闹喧嚣。


    因为相机举的太高，夜久和芽音的下半张脸都没有被拍到。


    芽音陷入沉思——小黑部长拍照的技术怎么和他打游戏一样菜菜的？


    额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夜久捏紧拳头：「黑尾——你说的放心是让我们放心你绝对会搞砸吗？」


    「也不用说的这么过分吧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啊！」黑尾振振有词，「下一张我绝对会拍好的！」


    「不行，我已经不放心你了。」夜久斩钉截铁，「我建议换福永来。」


    芽音举手表示支持：「我也觉得可以让福永学长来试试看。」


    这下子黑尾没再反抗，只是在把相机交出去的时候向芽音保证：「下次我肯定会拍好的。」


    芽音眨了眨眼睛——还要再强调一下，小黑部长真可爱。


    福永在接过相机后就和黑尾换了下位置站到了最前面，也学着黑尾刚才的样子拍了一张。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围在一起看着刚从相机里吐出来的相纸，等待着画面浮现出来。


    好消息：福永的角度找的很不错，把芽音和夜久都完美地拍进去了。


    坏消息：黑尾的鸡冠头出框了。


    抬起头来，芽音和夜久非常默契地朝福永竖起拇指：「完美！」


    黑尾面无表情：「怎么感觉只有我被针对了？」


    「我觉得特别好，」芽音语气诚恳，「这应该是小黑部长头髮最平整的一张照片了。」


    黑尾看看自己被砍掉了半截的头髮，又看看芽音：「你确定吗？」


    芽音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足足半分钟后，嘆了口气：「强迫症犯了，还是我自己来拍吧。我和夜久学长站在前面，福永学长和小黑部长站后面吧。」


    「你确定我不会又出框吗，小芽音？」黑尾不放心地问道。


    「你噼个叉嘛。」芽音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夜久和福永都没忍住「噗」了一声，黑尾无奈，按照芽音的指示，将自己的身高降到了跟福永差不多的高度：「好了——」


    「那我拍了。唔……要比耶吗？」


    夜久兴致勃勃：「比耶吧，一起！」


    后排的黑尾和福永还很配合地喊了声「耶」，紧接着就是芽音按下快门后的「咔嚓」声。


    照片上的四个人都被完整地拍了进去，因为挨得很近，拍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三个男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朝芽音竖起拇指：「拍的好。」


    芽音将三张照片都仔细地收起来：「我们也去玩吧，导读手册显示离我们最近的是海盗船，我们可以先去坐海盗船，排队的时候顺便计划一下接下来要玩的项目。」


    对芽音的建议点头表示同意后，三个人看着她，开始好奇起了同一件事。


    ——芽音玩刺激的项目时也会保持这张面瘫脸吗？


    第73章


    海盗船项目有不少人在排队，四个人就自动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芽音看了下海盗船一次能坐多少人，又看了下队伍长度，大概地估算着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排到他们。


    「看起来要二十分钟左右，」芽音拿出导读手册，「我们下一个项目去玩什么呢？跳楼机和过山车都是和海盗船一样的推荐项目。」


    福永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鬼屋。」


    「啊，鬼屋和过山车挨得很近。」芽音拿出笔在地图上把两个项目圈起来，「我们可以坐完过山车去鬼屋。」


    夜久有些无奈：「从一个腿软的设备上下来就去进行另一个腿软的项目，可真有你们的。」


    黑尾故意用了一副亲切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嘲讽：「夜久小朋友，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不去哟。」


    「谁害怕了！」夜久怒视了黑尾一眼，也凑过去看导读手册，「海和手白去的那个可以摸小动物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黑尾也低头去看导读手册：「那个园区离客休区很近，跳楼机反倒远一点啊，」他摩挲着下巴，「可以坐完海盗船去鬼屋，然后去看小动物，这些项目结束差不多也该午休了，我们就直接去客休区。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125页

    三个人异口同声：「贊成——」


    芽音用笔在上面画出箭头，做了个最简易的路线图，画完之后又问黑尾：「小黑部长呢？你想去玩什么？」


    「这个，」黑尾指着导读手册上的激流勇进兴致勃勃地说道，「下午热的时候玩这个，一定很凉快。」


    这个是水上项目，在玩的时候有很大概率被水溅到。


    芽音把这个项目也圈出来，抬起头来的时候面色严肃地对夜久和福永说：「我们可能会在玩完这个项目之后找不到小黑部长，所以一定要看好他。」


    要是被水淋到头髮，鸡冠头黑尾就会变成顺毛黑尾了。


    明白芽音的意思，夜久「嘻嘻」笑了两声，不怀好意地说道：「一个黑尾，丢了就丢了嘛。」


    芽音语气郑重：「不可以。」


    黑尾不禁一阵感动，心跳也加快了几拍，就连夜久和福永都露出了「哦~」的眼神，就听到芽音用棒读的语气说道：「小黑部长丢了话，就没有人给我买奶茶了。啊，上一轮结束了，我们要往前移动了。」


    说完之后，芽音就跟着队伍往前移了。


    夜久拍拍黑尾的后背小声安慰道：「看开点，好歹你还是重要的奶茶供应人员呢。」


    「说的没错，」黑尾非常嚣张地龇牙坏笑，「小芽音可是只跟我一个人要奶茶呢。」


    夜久无语凝噎。


    竟然还骄傲起来了，黑尾这傢伙……搞不好是个超级大恋爱脑。


    ——真叫人害怕！


    又排了大概十五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了他们。


    海盗船一排位置可以坐四个人，芽音和夜久坐在中间，黑尾和福永则是一人挨着一个坐在两边。


    开始之前，三个男生还想着，要在中途的时候看看芽音的表情有没有崩，结果开始之后，随着身体的失重感带来的紧张刺激，三个人谁也没顾得上看，甚至连学长的尊严都顾不上地在最刺激的时候大叫起来。


    下来的时候，黑尾和夜久都惊魂未定：「吓死了吓死了！」


    福永没说话，但眼瞳是竖起来的，像是受到惊吓后应激的猫一样。


    只有芽音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刘海。


    三个男生不禁对芽音生出了一丝敬畏——她果然还是面瘫脸。


    「太厉害了芽音，」夜久难以置信地说道，「玩这种刺激的项目你都没有反应的。」


    黑尾竖起拇指：「我甚至都没听到你叫，情绪太稳定了。」


    「我有叫过啊，海盗船晃到最高点掉下去的时候，」芽音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就是最刺激的地方，我有『哇——』一声。」


    三个人同时震惊脸看她：「完全没听到！」


    「可能因为你们自己喊的太大声了吧，」芽音伸手指着黑尾，「小黑部长喊的比夜久学长还要大声。」


    夜久不客气地嘲笑黑尾：「胆小鬼！」


    黑尾不甘示弱地反击：「玩这种东西就是要喊出来才爽啊！」


    福永伸出手在他们两个身上戳戳，然后指了指已经走掉的芽音。


    「我们要去排下一个项目了，」芽音转头朝他们招招手，「过山车。」


    在跟上去的时候，黑尾若有所思：「虽然还是面瘫，但小芽音现在很开心诶。」


    夜久忍了忍没忍住，认命地成为吐槽役的一员。


    「虽然你能辨别她的情绪这点很厉害但我还是想说你真的不用每次都告诉我们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很烦人啊！」早知道就跟他们分开行动了！


    「我每次都说吗？！」


    「你自己没发现吗！」


    福永眨了眨眼，扔下两个学长自己去追芽音了。


    看到只有福永跟上来，芽音纳闷地问道：「小黑部长和夜久学长呢？」


    「在吵架。」


    又吵？芽音沉思片刻，决定不去管幼稚的男高，然后拿出相机：「我们两个拍照。」


    「嗯。」


    在芽音和福永快到过山车排队的地方时，黑尾和夜久总算追上了他们。


    过山车的排队人数比海盗船要多很多，而且项目时长也比海盗船长，估计起码要花个四十分钟才能排到。


    四个人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刚排了没一会儿，福永就发现，跟他们隔了大概五六个人的距离，有三个非常眼熟的自家部员。


    「山本……他们。」福永向前指了指，对另外三个人说道。


    三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正在排队的山本、芝山和犬冈。


    夜久满头黑线：「那三个人不会真的打算把过山车玩三遍吧？喂，山本——」


    听到夜久的声音，在前面排队的三个人立刻转头，看到他们四个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喂喂，既然已经排到前面就好好排队啊，」黑尾有些无奈，「怎么还挪到后面来了？」


    「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变动很多，」芝山双手握拳，「既然碰到了我们就一起嘛。」


    好在位置变动确实不大，加上他们是从前面的位置向后挪，又是在队伍的最末端，倒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于是就变成了七个人一起排队。


    犬冈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已经坐过一遍了，正在排第二遍的队。」


    「你们真打算坐三遍啊？」


    「不了不了，」芝山摆手，「两遍就可以了，我们准备坐完这遍就去鬼屋玩。」

 第126页

    「跟我们的计划一样，」芽音很自然地提议道，「一起吧。」


    芝山和犬冈欢唿了一声：「好耶——」


    眼看着队伍一下子从四个人壮大到七个人，多出来的还是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细胞，夜久都有点同情地安慰起黑尾：「接受现实吧。」


    「哈？你在说什么呢？」黑尾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排球部一起出来玩，能玩的开心就是最好的。」


    不过这倒也让黑尾发现，芽音好像很喜欢游乐园，下次可以单独约她出来玩。


    ——她应该会答应吧？


    「哦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夜久有些意外，随即又吐槽起来，「不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奇怪所以别再说了。」


    「你才奇怪，怎么今天一直在吐槽啊？」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排队等待的时间都变得没那么煎熬了。排到他们的时候，几个人还聊的意犹未尽。


    过山车的刺激性比海盗船要强烈很多，这次就连芽音下来的时候，金色的眼瞳也像猫一样竖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过山车，好厉害……」


    夜久突然有些欣慰：「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啊，放心了。」


    「噗——」犬冈捂着嘴，「芽音你的头髮，乱糟糟的了！啊，芝山也是！」


    「我看看——」黑尾凑到芽音面前，盯着她的刘海看了一会儿之后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真的乱糟糟了——」


    芽音的刘海被风吹开变成两部分，连平时被遮住的额头都露出来一点。


    「小黑部长也是，」芽音伸手指着他的头髮，「鸡冠头变成鸟窝头了。」


    「诶？真的假的！」


    夜久双手叉腰：「你们三个真的是，都变成奇怪的髮型了。」


    福永举起芽音的拍立得：「拍下来。」


    自从用过一次拍立得之后，福永就对这个傻瓜相机很感兴趣，芽音就很大方地交给他玩了。


    看到站在夜久身旁的山本，芽音朝他招招手：「山本学长快来，你也是很有特色的髮型所以要加入我们。」


    黑尾也懒洋洋地说道：「自觉一点啊，山本。」


    夜久在山本身上拍了一下：「去吧山本。」


    「哦——」


    在福永按下快门的瞬间，芽音忍不住想：看吧，就说会有很多想要留下来的画面了。


    坐完过山车，七个人一起朝鬼屋出发。


    「好兴奋哦，」芝山语气雀跃地说道，「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去鬼屋玩。」


    犬冈点头：「我也是我也是，感觉里面会很吓人，但我现在超期待的！」


    「我说你们两个……」黑尾扭头，表情沉沉地盯着他们两个，「真的兴奋期待的话就别躲在我和小芽音身后啊！」


    两个一年级笑容灿烂，并且十分大胆地拒绝道：「不要！」


    「怎么说呢，」山本摸着后脑勺，「感觉跟在黑尾学长和芽音后面进鬼屋的话，特别有安全感。」


    夜久也理直气壮地说道：「要对付恶鬼就得用恶鬼啊，所以你们两个走在前面完全没问题。」


    福永举手：「贊成。」


    黑尾又去看芽音：「小芽音你不想说什么吗？」


    「我是无所谓，」芽音语气平静，「我们进去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黑尾抬脚跟了上去，还不忘叮嘱芽音，「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靠我近一点。」


    「啊，我也想这么说来着。」


    其他人也跟在后面，依次进了鬼屋。


    一进去，几个人就被鬼屋里面的冷气浸了个透心凉，山本甚至还打了个喷嚏，吓得芝山和犬冈瞬间僵住。


    「你们怎么回事啊？」夜久压低声音，「没被鬼吓到，先被自己人吓到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听到鬼屋里响起了十分诡异的声音，搞得人浑身毛毛的。与此同时，一个披头散髮的白色人影幽幽地朝这边飘了过来。


    芝山和犬冈紧紧地抱在一起，尖叫声险些就要从他们的嗓子里跳出来，却见芽音和黑尾同时朝那个「鬼」看了过去。


    原本飘飘荡荡的「鬼」定在原地，十秒钟后，「鬼」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


    夜久等人沉默地看着「鬼」跑了个没影，又沉默地看向芽音和黑尾。


    ——那两个人在鬼屋里，把鬼给吓跑了啊！


    第74章


    眼前的一幕实在过于戏剧化，以至于几个人都觉得，鬼屋里特意用冷气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变成了一种落叶被秋风扫过后打着捲儿飘远的萧条。


    「噗——」夜久的笑声打破了npc缺席带来的沉寂，「你们两个还真的把恶鬼给吓跑了，搞什么啊哈哈哈哈——」


    黑尾不满：「夜久，你笑的太大声了！哪有人在鬼屋里笑成你这样的！」


    山本有些纠结：「但是，那个，怎么说呢？也没有人在鬼屋里把鬼给吓跑啊，黑尾学长。」


    芝山和犬冈甚至还击了下掌：「好耶，果然跟在黑尾学长和芽音身后是最安全的！」


    「那——」芽音竖起食指提议，「干脆我们换个玩法，看一路上能吓跑多少npc好了。」


    「太坏心眼了，小芽音，不过我喜欢，」黑尾露出龇牙坏笑，「就这么办吧。」


    夜久急忙制止他们：「等一下，别真的这样做啊！npc扮成鬼也是很辛苦的，不要干扰人家工作！」

 第127页

    两个人走在前面，语气是如出一辙的敷衍：「是是——总之大家继续走吧。」


    夜久叫住他们：「你们两个不要走前面了，我和福永走前面吧！」不然这鬼屋是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了！


    芽音和黑尾倒是无所谓，顺从地让夜久和福永走在了面前。


    平心而论，这个鬼屋不管是视觉效果还是背景音乐都做的不错，营造出的恐怖氛围也很成功，不然也不会让犬冈和芝山一进来就被吓了一跳。


    走在最前面的人换成了夜久和福永，后面扮鬼的npc也没有再被芽音和黑尾的恶人脸吓到，尽职尽责地吓唬游客。


    不仅前面有，后面有时候也有突击，吓得芝山和犬冈一边一个抱住山本的胳膊，三个人几乎是往前挪动的。


    除此之外，通道两边的布景里也设置了机关，冷不丁地被一个黏黏软软的东西摸了一下，就算黑尾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哇啊——」


    他本能地往另一边挪动了一下，直接撞在了离他很近的芽音身上。


    「抱歉，」黑尾立刻站直身体，「我刚刚条件反射……」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这里面的布景确实还挺恐怖的，连小黑部长都被吓到了。」


    黑尾正要嘴硬说自己没有被吓到，就借着鬼屋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少女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害怕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


    芽音的音量不高，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就连前面的夜久和福永都转头看着她，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想：芽音，好有安全感！


    黑尾甚至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伸手捂住左边胸口，一脸感动地看着芽音：「我感觉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难道这就是悸动？」


    夜久和福永振奋起来：对，没错，这才是鬼屋应该有的效果啊！


    而后面的单细胞三人组则是嘴巴都变成了「o」形，芝山和犬冈甚至兴奋到有点脸红：他们要牵手了诶！


    「不，」芽音十分冷静地说道，「这是吊桥效应。当你处在外部环境带来的刺激下心跳加快又恰好和异性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错觉。」


    单细胞三人组听得似懂非懂：哦哦，还有这种说法啊！


    夜久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转回去，用感嘆的语气对福永说道：「感觉，我的心情反而像是在坐过山车啊。」


    福永点头：「贊成。」


    芽音不明所以地问黑尾：「夜久学长在说什么啊？」


    黑尾装作没听懂：「谁知道他。」


    芽音「哦」了一声，又向黑尾确认：「所以你要牵我的手吗？」


    黑尾有点想笑。


    心动是真的心动，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刚才被吓到这件事。只不过他也不至于用这么蹩脚的藉口来获得一个和喜欢的人牵手的机会，所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用，给我这个部长留点面子吧，小芽音。」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遗憾，芽音收回手：「好吧。」


    ——男高的尊严哦。


    在鬼屋门口，福永给犬冈和芝山拍了惊魂未定胆小鬼照片，也给芽音和黑尾拍了击败恶鬼的恶人组合照片，然后大家一起去了可以摸小动物的园区。


    路上他们还收到了研磨发在群里的消息，说他和列夫已经在客休区了。


    几个人到了园区后，一眼就看到了非常奇特的景观。


    海和手白坐在地上，身上都挂满了小动物，怀里抱着长毛兔，头顶还有小松鼠。


    有小朋友围在他们周围，两个男高中生还耐心又仔细地给他们讲小动物的知识。


    刚从鬼屋出来看到这一幕的黑尾等人不由得发出感慨：「被治癒了——」


    就连芽音的表情都变得平和起来：「哈特软软——」


    福永默不作声地拿起拍立得相机，给海和手白把这个画面记录下来。


    「我也要进去摸摸小动物，」芽音伸手指着里面的长毛兔，「好可爱。」


    「夜久和犬冈他们也说要去，」黑尾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去吧。」


    芽音有些纳闷：「小黑部长不去吗？」


    黑尾指了指山本：「只留一个会把小动物直接吓跑的人在外面也太可怜了，所以我也留下吧。」


    芽音踮起脚，凑近了一些盯着黑尾看：「话是这么说，其实小黑部长你自己也会把小动物给吓跑吧？」


    黑尾噎了一下，抬起手按住芽音的脑袋将她扭过去，推着她往里走：「快去。」


    「是——」


    「背包给我，我给你拎着。」


    「好哦。」


    将芽音的背包挂在肩上，黑尾看着芽音和夜久他们一起走进去，跟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互动。


    进去之后，芽音就在一只白色的长毛兔前蹲下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身体。


    小兔子倒也不怕人，还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好可爱——


    她试着把长毛小兔抱起来，小兔子也没有挣扎，于是她小小地叫了福永一声，浅金色的猫眼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福永心领神会，拿起拍立得帮芽音和小兔子拍了一张合照。


    在外面看到全过程的黑尾忍不住笑起来：「真可爱。」


    「什么？」山本好奇地问道，「黑尾学长你是说松鼠还是兔子？那里面竟然还有水豚啊，真是厉害！」

 第128页

    两个人的对话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黑尾思索了一下之后还是回答道：「全部。」


    ——小动物和喜欢小动物的芽音，都很可爱。


    瞥见不远处的纪念品贩售区，黑尾走过去，买了一只白色长毛小兔的挂件——小芽音应该会喜欢吧？


    二十分钟后，从小动物园区出来的一行人去客休区找研磨和列夫集合。


    研磨的布丁头实在很有分辨度，所以过去之后，几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两个。


    见其他人是一起过来的，研磨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该不会是在路上碰到了吧？」


    「嘛，算是吧。」黑尾给了研磨一个模稜两可的回答，又指着他面前的一个手提袋问道，「这些是什么？」


    研磨语气平平：「玩游戏得到的战利品。」


    另一边，列夫正在兴奋地向芽音和芝山他们讲述研磨的战绩：「研磨学长真是太厉害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游戏都能赢！」


    芽音好奇地问道：「你和研磨学长一起去玩游戏了吗？」


    双人游戏倒的确是一个可以提高默契度的好办法。


    列夫用力点头：「是的！」


    黑尾沖研磨挑了挑眉：「列夫的游戏技能怎么样？」


    「还可以，」研磨客观点评，「反应很迅速，也能听我指挥。」


    「哦？听起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嘛，」黑尾笑嘻嘻地说道，「那就下午继续吧。」


    研磨嘆了口气：「游戏已经全部玩过了，下午应该会做点别的，到时候再说。小黑呢？」问完之后，他还看了眼正在听列夫说话的芽音，询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黑尾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给出回答：「她玩的很开心。」


    研磨不是很理解，不过他觉得黑尾看起来也很开心，于是便没有多问。


    另一边，知道了芽音他们上午的行程后，列夫的眼睛都直了。他毫不犹豫地转头去找研磨：「研磨学长，我们下午也去坐过山车海盗船吧！」


    「不要。」


    「研磨学长！」


    看着研磨趴在桌子上一副累瘫的样子，芽音找福永要回拍立得，给研磨拍了张照片，等成像后猫猫祟祟地凑到黑尾身边拿给他看：「小黑部长你看，融化的布丁。」


    「噗哈哈哈哈，一模一样！」


    研磨投来哀怨的视线：「我都听见了……」


    芽音往黑尾身后一躲，听到他语气轻松地说道：「听见就听见咯，别趴着了，起来吃午饭。」


    「唉……」


    「别愁眉苦脸的啊。」


    芽音也肚子饿了，听到黑尾说吃午饭，她伸手就去拿自己的背包——里面放了爸爸给她做的小学生春游便当。


    她的背包和黑尾的背包放在一起，拿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背包后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纸袋，因为失去支撑倒了下来。


    芽音将那个小纸袋扶起来，不经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兔子挂件，跟她在小动物园区摸到的那只长的很像，应该是那边的纪念品店贩售的商品。


    这个位置只放了她和黑尾的背包，不是她买的，那就是黑尾买的了。


    芽音摸完小动物出来的时候一本满足，加上要来客休区吃午饭，就没注意到那边还有纪念品店。现在看到黑尾买了纪念品，她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去买一只。


    不过黑尾会买小挂件这件事还是让芽音挺意外的，想起上次自己塞给他的丑猫他也是顺手就挂在书包上，芽音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黑尾的一个爱好。


    ——小黑部长喜欢收集小挂件！


    第75章


    从背包里将便当拿出来放到一边，芽音又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抽出一张后将剩下的向前递给黑尾。


    黑尾抽了一张之后又递给了研磨，等到一圈人分完，回到芽音手里的时候已经被用掉了大半包。


    「给。」黑尾将湿纸巾还给芽音，顺便探头看了眼她的便当，「小芽音带了什么便当 ？」


    芽音面无表情地给黑尾展示自己的小熊便当——爸爸把米饭搞成了小熊的样子：「小学生春游便当。」


    就连小香肠都做成了章鱼的样子。


    芽音也探头去看黑尾的：「小黑部长的呢？」


    「我的是研磨妈妈做的，」黑尾指了指研磨，「那傢伙难得能出门玩，妈妈很感动，所以给我们都做了便当。便当你要拍照吗？」


    「要！」


    芽音刚拍完照，就听到芝山在问犬冈：「犬冈，你的便当里怎么还有两个小旗子？」


    「是我妹妹给我的，」犬冈用炫耀的语气解释道，「我有两个妹妹，所以有两个小旗子！」


    芽音和黑尾好奇地凑过去看，果然就看到犬冈的便当里放着两个像家庭餐厅的儿童套餐里会有的小旗子。


    小旗子原本是平放在便当里的，犬冈还特意重新插到了米饭里竖起来。


    黑尾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样感觉好像你把妹妹也带出来了呢。」


    「我妹妹知道我要来游乐园玩也想跟着来，」犬冈语气认真，「但今天不能带她们一起 ，所以我答应暑假的时候带她们来玩。」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犬冈：「你和你的妹妹们感情很好诶。」


    「是的！」犬冈坚定地说道，「我妹妹都超级可爱，全世界并列第一的可爱！」


    「啊~」

 第129页

    排球部其他人发出瞭然的声音 ——是妹控呢，犬冈。


    「那，你可要记得给她们带纪念品回去，」黑尾笑眯眯地提醒犬冈，「出门玩耍的哥哥回来的时候带了礼物，对你的妹妹们来说可是巨大的惊喜啊。」


    犬冈积极地举手响应：「我会的——」


    芽音思考了一下：「小黑部长说的好像，哥哥出门打猎一天，然后带着猎物回家一样。」


    黑尾乐了：「你这个说法也很可爱。快吃饭吧。」


    芽音点点头，在吃掉小熊耳朵的同时想起，黑尾也买了一个纪念品。


    这么说的话，小黑部长可能不是自己喜欢，而是要买来送人的吗？


    午休时间，游乐园里的项目设备是不开放的，正好这会儿天气又热，一群人索性躲在遮阳伞下面多休息一会儿，顺便商量下午要怎么玩。


    看着几个一年级加上山本凑在一起对着导读手册认真研究，夜久小声问研磨：「你觉得黑尾今天还有机会吗？」


    研磨已经开始犯困了：「我也不确定，主要是——」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芽音的闪避技能太厉害了。」


    他听夜久说完鬼屋里那个「吊桥效应」事件之后，不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生出了「不愧是芽音的确是很有她个人特色的回应」这种想法。


    ——果然还是给小黑买点儿galgame回来玩吧。


    午休结束，一群人收拾好自己制造出来的垃圾，就又各自分头行动了。


    分组和上午大差不差，研磨架不住列夫的软磨硬泡，答应他可以去玩一些不算太刺激的项目，比如旋转飞椅之类的，鬼屋也可以去，毕竟听芽音他们说，里面很凉快。


    恰好海和手白也不喜欢特别刺激的项目，询问了一下研磨和列夫后，两个双人小分队就变成了四人小队。


    其余七个人也跟上午一样，准备去把其他还没完的刺激性项目玩一遍。


    离客休区最近的是激流勇进，下午的第一个项目就从这个开始。


    过去的时候队伍已经挺长的了，估计前面的游客都是中午就开始过来排队了。看到有人身上还穿着一次性的雨衣，夜久便问道：「我们要不要也去买雨衣啊？」


    毕竟是水上项目，不可避免是会被水溅到的。


    「我觉得不用买，」山本震声喊道，「男子汉不需要穿！！！」


    结果他声音太大，吓得旁边的路人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嘴里说着「快走快走」一脸惊慌地走掉了。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别这么大声地说些奇怪的话，山本。雨衣还是都买一件吧，虽然说夏天淋水很爽，但是着凉就不好了。」


    「而且，」芽音幽幽地说道，「水也不干净。」


    于是，一群人先去买了雨衣才去排队。


    虽然是一次性的雨衣，质量很一般，不过还是起到了一些挡水的作用，起码每个人的衣服湿的不算很厉害。


    只有福永的雨衣帽子在向下沖的时候被吹开，导致他的头髮被水淋湿了。


    「啊，福永学长变成了应激的落汤猫猫。」芽音迅速拿出相机给福永拍下来，又赶紧找出纸巾递给他，「快擦干。」


    黑尾在一旁哭笑不得：「你还有心思先拍张照呢。」


    「我觉得福永学长会想要的。」说完之后，芽音就转过头去，盯着黑尾看了一会儿之后，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气，「小黑部长，头髮没湿呢……」


    黑尾「哼哼」了两声，不客气地揭穿她的想法：「你又想玩那个我变成顺毛之后认不出我的梗是吧？」


    芽音抖了一下，默默地移开视线。


    「你心虚了！」


    「才、才不是！」


    「就是！」


    「……」


    「你看你承认了！」


    正在收雨衣的夜久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无奈地想：就算是大家一起玩，也不耽误他们两个表演漫才啊。


    ——这两个人加起来能有五岁吗？


    「喂，那边两个小学生——」夜久冲着黑尾和芽音喊道，「我们要去排下一个项目了，快停止你们幼稚的对话吧！」


    黑尾也很配合：「知道了，夜久老师——」喊完之后，他又转回来看着芽音，语气变得温和轻松很多，「他这么说了，我们走吧。」


    芽音刚要点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告诉黑尾：「我爸爸打电话给我，我先接一下，马上去找你们。」


    「好。」


    没等黑尾转身，芽音已经接起电话了：「喂，爸爸。」


    「芽音，你还在游乐园吗？」


    「嗯，怎么啦？」


    「就是忘记问你，你玩完之后还要回一趟家还是直接回公寓那边啊？用不用爸爸去接你啊？」芽音爸爸语气关切地问道。


    芽音算了下时间，估计玩遍所有的项目肯定要傍晚了，再回一趟家似乎没什么必要，她直接和黑尾、研磨一起坐电车回练马区就行。


    「我——」


    芽音刚要回答，突然就听到夜久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听起来还很焦急的样子。芽音朝他们看过去，就看到犬冈和芝山在拼命朝自己招手：「快离那边远一点啊！」


    「后面有危险——」


    后面？


    芽音转头，就看到激流勇进的设备已经快要俯冲到最低点，而她站的这个位置，刚好会被溅起来的巨大水花波及到。

 第130页

    瞳孔不自觉地收缩起来，芽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来不及跑了。


    下一秒，她就看到有个人影冲过来抱住她，将她整个拢在了怀里。


    ……诶？


    芽音不由得呆住了。她能听到水珠落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却没有感觉到水花兜头浇下来的凉意，反倒是少年身上的热气将她团团包裹起来。


    这个姿势维持了几秒，被黑尾松开的时候，芽音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他指着手机提醒她：「你爸爸在叫你呢，小芽音。」


    「哦、哦……」芽音下意识地点点头，语速飞快地跟爸爸说了句「出了点意外回头打给你」，就火速挂断电话，转头去看黑尾。


    他的头髮还在滴水，湿答答地垂下来，变成了顺毛的样子。


    衣服前面还好，但后面几乎整个都是湿的，而且正在朝前面蔓延。


    芽音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从包里找出纸巾，飞快地抽出几张塞到黑尾手里，自己也拿了几张，要给他擦手臂上的水渍。


    「等等等等，」黑尾无奈道，「站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换个地方吧。」


    芽音点头：「哦，好。」


    两个人去跟夜久他们汇合，看着黑尾这副惨烈的样子，几个男生不由得对他心生敬意：太男人了，黑尾（学长）！


    现在的黑尾比刚才的福永还要更像落汤猫，他却还有心思跟芽音开玩笑：「今天做了件好事，救了一位陌生的少女——」


    「……不许抢梗。」芽音硬是憋出来一句，声音听着有些闷，给他擦水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纸巾浸透了好几张。


    「是是——」黑尾好脾气地应下来，又问芽音，「你没有淋到吧？」


    芽音摇头：「没有，一点都没有。」


    那些水花全部都被黑尾挡住了。


    「那就好。」黑尾放下心来，擦了擦头髮上的水，又甩了甩脑袋，最后用手将湿漉漉的刘海全都撩到了后面去，指着自己的脑袋问芽音，「这个髮型怎么样？」


    「超帅的。」


    不管是难得一见的背头髮型，还是毫不犹豫帮她挡水花的小黑部长，都超帅的。


    第76章


    因为这个突发事故，几个人没有立刻前往下一个项目排队，而是围在一起检查黑尾的状况。


    好消息是水基本只淋了上半身，裤子和鞋子都没有遭殃。


    坏消息是淋湿的太严重，一时半会儿估计干不了。


    黑尾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太阳晒一会儿就干了，很快的。」


    「那个，」芝山指着黑尾还在滴水的头髮，语气谨慎地说道，「我觉得这种程度只是晒太阳的话应该不会很快就晒干的。」


    「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吧，真是，」夜久双手抱臂，「亏你自己刚刚还提醒我们注意别着凉呢，到了你自己就完全没注意啊。」


    山本都直接上手了：「我帮你拧干吧，黑尾学长！」


    黑尾后退一步：「那倒也不用，谢了，山本。」


    此刻，芽音宕机许久的大脑总算开始重新运转，想出了一个应该可行的建议：「我们去找这里的工作人员求助吧，问他们能不能借给我们毛巾和吹风机。」


    「好主意，」犬冈的眼睛亮起来，「那我们去找工作人员！」


    「用不了那么多人的，我和小黑部长去就好，」芽音把导读手册找出来递给夜久，「你们就按照中午做的计划继续玩吧。」


    「也行，不过你们两个没问题吗？」夜久不放心地问道。


    黑尾面色凝重：「夜久你……不会真的把我们当小学生了吧？」


    火气「噌」地冒出来，导读手册都被夜久攥的变形了：「你这傢伙 ——」


    「好了好了，你们快去玩吧，」黑尾朝他们摆摆手，又对芽音说道，「小芽音也是，我自己去就行。」


    但芽音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再怎么说黑尾也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水淋湿的，她这样走掉去玩太不负责了。而且大家都去玩，只有黑尾一个人去求助的话，感觉也有点可怜。


    无论是哪个理由，芽音都要和他一起去。


    而黑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思索片刻后沖她笑起来：「那就拜託你跟我一起去了，小芽音。」


    「这种事不需要说拜託的，小黑部长。」


    「是是——」


    分头行动后，芽音和黑尾就立刻去找了工作人员。


    和芽音猜的一样，因为经常有游客在那个位置被水花淋湿，所以求助中心常备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提供给淋湿的游客使用。


    黑尾在道谢后接过了毛巾和吹风机，又对芽音说道：「等我一下，我弄干了我们再去玩。」


    芽音乖乖点头：「嗯。我先去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事发突然，她又急匆匆挂掉电话，还没跟爸爸解释清楚原由呢。


    黑尾已经在擦头髮了：「那你快去吧，免得你爸爸一直担心你。」


    芽音走到外面去给爸爸打了电话，刚拨号没多久就被接通了，芽音爸爸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芽音？」


    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芽音爸爸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你们小黑部长也太帅了吧！」


    芽音点头：「我也觉得。」


    「人家可是帮了你大忙，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在游乐园被淋湿的话肯定会很麻烦的，」芽音爸爸叮嘱道，「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第131页

    「……啊，」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芽音吞咽了一下，语气艰难地说道，「我忘记说谢谢了……」


    「嘛，那种情况下你会忘记也正常，」芽音爸爸安慰道，「我觉得小黑部长也不会介意的。」


    芽音自己也这么觉得，但她不能把这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


    「哦，对了爸爸，」芽音想起了之前电话里爸爸的问题，「我从游乐园直接回公寓，就不回家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芽音站在原地不由得发起了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些细节的地方变得清晰起来。


    比方说其实黑尾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抱住了她，而是两手握住了她的上手臂。只是他的体型比她高大很多，像是完全罩住她一样地为她挡住了所有的水花。


    但两个人当时还是挨得很近，所以芽音辩不清楚，她当时听到的很清晰的心跳声，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他们两个的。


    她也出现吊桥效应了。


    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手臂上被黑尾攥过的地方，干燥的触感让人十分安心，也让芽音想起，黑尾的t恤前面的部分也已经被水洇湿了。


    夏天的衣物本来就薄，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身体和肌肉的轮廓都变得清晰可见。


    头髮可以吹干，衣服就没那么容易弄干了，而且粘在身上也很不舒服……


    卖纪念品的商店里应该也有衣服卖吧？


    想到这里，芽音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离她最近的工作人员，在向对方询问过，确定商店里有出售游乐园主题t恤后，就去了离她最近的一间。


    作为排球部的经理，因为要帮选手採购训练服，所以芽音知道每个人的尺码，也很快就给黑尾买好了衣服。


    付完钱出门的时候，芽音才想起，自己急匆匆地跑过来，忘记先跟黑尾说一声了。


    脚底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在跑起来的同时，芽音听到了热热的风在耳边刮过的声音。


    另一边，黑尾在吹干头髮之后，用吹风机往衣服上也上下扫着吹了一下。只不过收效不大，一时半会儿要吹干估计也不太可能。


    关掉吹风机，黑尾将粘在身上的衣服扯起来。


    穿着是很不舒服，不过外面太阳正晒，估计出去走走就晒干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商店买一件……


    我的兔子！


    勐然想起自己之前买的兔子挂件还在背包里，黑尾急忙去检查了一下。还好背包的防水效果不错，放在里面的兔子挂件没有被淋湿。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这只兔子挂件黑尾就还没送给芽音。


    说起来，芽音出去打电话怎么还没回来？


    黑尾用手扯着衣服来回扇风，试图让衣服干的快一点，同时往外走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粉色的脑袋正好冲过来。


    他急忙伸手按住芽音的肩膀：「你跑什么？」


    「啊，小黑部长！」芽音抬起头来看着黑尾，因为一路跑回来所以唿吸有些急促，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把手提袋递过去，「给你衣服。」


    「衣服？」黑尾愣了下，看到手提袋上的游乐园logo之后瞬间反应过来，「你去商店帮我买衣服了啊。」


    「嗯，」芽音点头，「湿衣服穿着很难受的。」


    「那你跑这么快干嘛？」


    「因为没跟你说，我怕你找我。」


    确实是打算出去找来着，不过……


    黑尾指了指芽音握在手里的手机：「你打电话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问完之后，他就看到芽音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啊……我忘记了！」


    听到这个答案，黑尾没忍住，笑的肩膀抖动起来：「小芽音你……真是太可爱了。」他从芽音手里接过手提袋，「多谢你了，我正好也在想要去买一件呢。」


    「我才是要说谢谢，」芽音语气郑重，「谢谢小黑部长救了我，不然现在遭殃的人就是我了。」


    「毕竟你也知道，我可是英雄主义啊，」黑尾抬起手揉了揉芽音的脑袋，「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换好出来。」


    「嗯。」


    出去之后，芽音少见地生出了一丝懊恼的情绪。


    ——大脑仿佛短路了一样，搞得她做事情变得像个呆瓜。还好知道这些事的是小黑部长，换成别人她要羞愧死了。


    黑尾的衣服换的很快，基本上芽音前脚刚出来，过了没多久他后脚就出现了。


    「衣服很合适，」黑尾笑嘻嘻地说道，「你还挺会买的嘛，小芽音。」


    不管是肩宽还是长度，穿在身上都正合适。


    芽音对着换好衣服的黑尾端详了一会儿，抬起手拍了下胸口，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很负责的经理。」


    黑尾一开始没明白，芽音怎么突然强调这件事，不过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猫眼，读懂芽音倔强的眼神后，黑尾就明白了：「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刚才犯傻，想要挽回一点尊严吧 ？」


    芽音抿了下唇，语气有些不满：「你看出来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啊，被她抱怨了。


    「小芽音，手伸出来。」


    「要击掌吗？」


    虽然不明白黑尾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芽音还是乖乖地将手伸了过去。

 第132页

    黑尾原本是打算将兔子挂件放到芽音手心里的，但看到她是手指向上、手心朝向自己地伸过手来，他稍加思索，换成了将挂件上的圆环套在芽音食指上的方式。


    掌心突然碰到了一种毛茸茸的触感，食指上也多了个闪亮的金属圆环，这让芽音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猜测，而她将手转回来，看到挂在她食指上的兔子挂件的那一刻，猜想便得到了印证。


    ——是她在黑尾的手提袋里看到的那只！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现在眼睛亮晶晶的，芽音抬起头来向黑尾确认：「是给我的吗？」


    「是啊，」黑尾笑眯眯地说道，「去看小动物的时候你一直在摸小兔子，感觉你会喜欢就买了。」


    内心一下子被巨大的惊喜击中，芽音重新看着兔子挂件，又两只手一起捏了捏。


    摸起来是比真正的小兔子还要柔软一点的毛茸茸的触感，小小一只特别可爱。


    芽音语气认真：「我会照顾好它的。」


    听起来像是保证一样的话，却让黑尾觉得，自己送出去的小小心意被郑重地对待和回应了 。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第77章


    当着黑尾的面，芽音将他送的兔子挂件挂到了自己的背包上。


    白色的毛绒兔子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看起来很是灵动。


    她对于收到的礼物一向会物尽其用，比起收进柜子里，她觉得能让赠送礼物的人看到自己有在好好使用才是正确的做法。


    就像芽音自己之前送给黑尾的那只丑猫，虽然更准确的说是她随手塞给他的，但他当时挂到书包上之后就没摘下来，第二天去学校被夜久问怎么挂了个这么丑的挂件，他还很得意地炫耀：「这可是小芽音给我的，你们都没有！」


    这就让芽音有点开心。


    现在扩散思维想到这件事，她又开心了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好像都比平时轻快了一点：「我们现在去哪儿？」


    距离跟夜久他们分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行程已经错开，再去汇合有点不现实，所幸也不是非要汇合不可，他们两个也可以去玩。


    黑尾倒还记得他们中午做的计划：「不是说要去玩跳楼机？去排跳楼机的队吧。」再去拿一份导读手册，重新做个计划好了。


    芽音乖乖点头：「好。」她抬起手扑了扑有点粘在额头上的刘海，「好热啊……」


    刚才的跑动让她出了点汗，加上这会儿正好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就让她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了一句带着点抱怨意味的话。


    黑尾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先去买冰淇淋吧，都来游乐园了怎么能不买冰淇淋呢，你说是吧？」


    「这其中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繫吧？」芽音歪了下脑袋，「不过我想吃，我们去买吧，我要两个球。」


    「让我猜猜我们家优秀的小经理想吃哪两个口味的冰淇淋球呢？嗯——蜜瓜拼草莓？」


    「猜对了！」


    买冰淇淋不需要去商店买，这个天气的游乐园里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冰淇淋车，就连排队都花不了很长时间。


    而且冰淇淋车也装扮的很可爱，看起来很适合拍照。黑尾买好冰淇淋回来的时候，芽音就正在给冰淇淋车拍照。


    看到黑尾举着两支冰淇淋回来，芽音收起手机朝他伸出手，但他却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问她：「不先擦手吗？」


    「因为有垫纸所以没关系。」听到芽音这么说，黑尾才把冰淇淋递给她，同时换到一句，「谢谢小黑部长。」


    已经了解到芽音在吃东西之前有给食物拍照的习惯，黑尾就好奇地想要看她这次准备怎么拍，就听到她说：「一起拍。」她将冰淇淋对着不远处的冰淇淋车举起来，「这样。」


    黑尾很配合地将自己的那支放到芽音那支旁边，他买的是巧克力拼香草海盐，四个冰淇淋球四种颜色，拍出来了缤纷却清爽的夏日色彩。


    「小芽音你很喜欢拍照吗？」


    「算是习惯吧，」芽音收起手机，「和祖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要给爸爸妈妈看我的日常，回东京之后就是拍下来给祖父母看，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


    「原来如此。」黑尾侧目看着芽音，见她咬了口冰淇淋，又问道，「好吃吗？」


    「嗯。」芽音点点头，又伸手指着黑尾的那支冰淇淋提醒他，「再不吃要化掉了。」


    黑尾轻笑了一声：「也没有那么快啊。」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就见他正准备吃冰淇淋的时候，头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突然低下去，差点儿把脸扎到冰淇淋上。


    有人突然从后面撞到了黑尾，导致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


    「对不起，真是抱歉——」


    毕竟只是个小意外，而且自己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害，黑尾也没介意，嘴上轻松地说着「没关系」，转头后，那句「别介意」却直接卡在了嘴里。


    对方本来脸上还带着歉意，在看到黑尾之后，表情也瞬间定住了。


    芽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两秒后，突然就都变成了嘲讽脸，语气也变得相当不客气，专往对方的痛点钻。


    黑尾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我说是谁啊？这不是跟女朋友吵架半夜睡不着觉的臭蛇吗？」


    这傢伙看起来精心打扮过，该不会是跟女朋友和好了来游乐园约会吧？

 第133页

    大将优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女朋友和好，开开心心出来约会，还能碰上死对头黑尾。


    他不甘示弱地反击：「原来是因为虚报身高所以单身至今的小猫咪啊，怎么，一个人孤独地来游乐园吗？真是可怜呢——」


    「你说谁可怜？」


    「我睡不着关你什么事？再说你还不是一样！」


    看到他们两个互不相让地唇枪舌战，好似水火不容，甚至隐隐约约有火药味冒出来，芽音吃着冰淇淋忍不住想：你们怎么连彼此这么隐私的事情都知道，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好了？


    话说她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是其他学校的吗？


    于是她好奇地问道：「小黑部长，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恰好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也在询问：「优，你在干嘛？」


    两个男生同时一惊：糟糕，一见面下意识地就开嘲讽了。


    于是两个人又一同上演变脸。


    黑尾转回来，语气热情地向芽音介绍道：「他是户美排球部的部长，大将优。」


    芽音想起来了，黑尾说过他们有个死对头学校就是户美，那他跟大将应该也是死对头关系。


    会知道对方跟女朋友吵架半夜睡不着的那种死对头。


    而大将也在面对女朋友山架美华时，换上了满脸笑容：「是音驹的黑尾啦，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巧遇到他和……」


    等等！


    大将勐然惊觉，黑尾今天是跟一个女孩子出来的！


    他迅速转头，视线在黑尾和芽音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难道她就是——」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黑尾整个带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芽音和美华感觉莫名其妙，又面面相觑。


    美华倒是知道大将和音驹排球部部长关系很微妙，在这里碰到也确实很巧，但那两个人在干嘛？


    没看懂大将和黑尾的操作，黑尾这边也留下了一个女生，看起来还不太好招惹的样子，美华正想着笑一下算了，却听到对方先主动开口了：「你好。很抱歉，我们部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诶？


    美华有些意外，随后立刻摆了摆手，也露出笑容：「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他们两个认识的。我是优的女朋友，我叫做山架美华，也是户美的，你好。」


    芽音的本意只是想道歉，没想到对方还做了自我介绍。好在她不是内向的人，应付这种情景也手到擒来：「我叫做佐藤芽音，是音驹排球部经理，一年级。」


    「啊，我是三年级的。」


    芽音迅速改口：「山架学姐。」


    被芽音一本正经改称唿的语气可爱到，美华忍不住笑起来：「佐藤学妹。」


    ……等等，佐藤？


    sato。


    satou。


    美华突然想起来，她在ins上认识的朋友暱称就是这个姓氏的谐音，而且对方今年也是刚升入高中，在音驹运动社团当经理，还说了这周末要跟社团的人一起出来玩……


    将这些信息汇总起来，美华脱口而出喊了一声：「satou酱？你是satou酱吧？」


    冷不丁的现实中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芽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啊？」


    「我是mika呀。」说着，美华拿出手机，给芽音看了自己的ins主页。


    而芽音也在看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猫瞳瞬间竖起来：「mika！」


    「对，是我，」美华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在这个地方见面了，好开心！」


    「好巧，你和你男朋友在这里约会啊，」芽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随即又担心起来，「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美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在这里遇到你我觉得很惊喜哦，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因为经常在line上聊天，除了没见过面之外，就和普通朋友没区别，所以在认出对方后，两个女孩子就迅速变得熟络起来。


    于是芽音也没有跟美华见外：「我先吃一下我的冰淇淋。」她把冰淇淋有点融化的部分吃掉，又语气认真地对美华说道，「这个冰淇淋很好吃，等下让你男朋友给你买。」


    「好——」美华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又纳闷地问道，「你不是说和社团的人一起来吗？怎么就只有你和你们部长啊？」


    「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分头行动了。对了，这次你们约会是你男朋友主动约你的吧？」芽音面色严肃，「如果是你主动，我现在就去让小黑部长狠狠骂他。」


    「是他主动的啦！」


    「那我就放心了。」


    另一边，大将也被黑尾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看到他手上还拿着冰淇淋，大将差点儿尖叫起来：「你小心一点，冰淇淋不要弄到我衣服上！」


    这可是他为了今天的约会特意准备的衣服！


    可恶的臭猫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想要交女朋友还早一万年呢！


    「不会给你弄上的！」说着，黑尾还吃了一口冰淇淋，「你为了和女朋友约会也是打扮得花里胡哨啊。」


    大将「啧」了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你有人情味还是嘴巴毒。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芽音那边看了一眼，「就是那个女孩子啊？哦，小美华和她聊的很开心，」他给了黑尾一个肯定的眼神，「会被小美华喜欢的人，小猫咪你眼光不错啊。」

 第134页

    「你不要在她面前乱说。」黑尾面色严肃地说道。


    大将给了黑尾一个鄙夷的眼神：「不敢承认吗？真让人看不起你。」


    「不是这个问题！」黑尾捂脸，「她……我试过几次但她全都闪避了，如果你突然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她会很困扰的，所以拜託你——」


    大将十分意外地看着黑尾：这傢伙对待喜欢的女生，心思还真是细腻啊……


    「好吧，」大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既然你都求我了——」


    「信不信我把这个冰淇淋球摁在你精心挑选的孔雀尾巴上？」


    「好恶毒！你这么恶毒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芽音吃着冰淇淋，一边和美华聊天，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黑尾和大将。


    ——都勾肩搭背去说悄悄话了，其实你们关系很好吧？


    第78章


    虽然平时见了面就互损互呛，但是在对待喜欢的女生这件事上，大将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黑尾的心情。


    他甚至愿意向自己这个死对头说出「拜託你」这种话，这一点也让大将心生敬佩。


    只不过大将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也会帮你保密的，」再怎么看黑尾不顺眼，大将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威胁他，还给他传授「前辈」的经验，「不过把女孩子晾在一边和别人说悄悄话这种事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这我当然知道！」黑尾暗自咬牙，「要不是为了阻止你我也不会这么做！」


    好在芽音和美华看起来相处的还不错，所以多少减轻了两个男生的负罪感。


    只不过等他们两个回去，美华还依旧和芽音聊的热络，都没注意到他们，这又让两个人不由得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过于合得来了？


    而且可以看出，她们两个并不是避免尴尬所以硬聊，而是真的聊的很开心。


    「小美华——」大将果断在她们两个的话题出现短暂中止时出声喊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啊，优，」美华笑眯眯地说道，「我来介绍一下，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ins上认识的satou酱！」


    黑尾本来还想，怎么也该由自己来介绍芽音，现在听到美华这么说，他不禁瞳孔地震：「原来你们认识啊？！」


    说完之后，黑尾就陷入了沉思——怎么感觉就在不久前，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呢？


    「是的，」芽音点头，「我初三的时候就和美华学姐在ins上认识了，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线下见面。」


    「……所以她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网友？」让黑尾误会芽音自闭的「元兇」之一。


    ——话说他们家经理的人脉是不是太广了？


    芽音点头：「是的。」她看向大将，礼貌地向对方问好，「大将学长，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做佐藤芽音，是音驹排球部的经理。」


    「跟他不用这么客气，」一旁的黑尾语气凉凉地说道，「叫他臭蛇就行了。」


    大将还没来得及跟黑尾呛声，就听到芽音说：「这样叫太失礼了。」


    ——这个音驹的经理不仅和小美华关系好，还很有礼貌啊。


    大将的好感度正要上升，就听到芽音叫自己：「臭蛇学长。」


    黑尾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是觉得加一个『学长』就不算失礼了吗？」


    就连美华都忍不住笑起来：「芽音好可爱。」


    大将：「……」算了算了，是小美华的朋友，他可以接受。


    「对了——」美华击了下掌，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既然碰到了，要不要一起玩呀？」


    ——这我不接受！


    大将立刻朝芽音和黑尾看过去，只是不需要他用眼瞪他们，传递「你们不要来」的信号，就见那两个已经吃完冰淇淋的人动作一致地用胳膊在身前比了个叉：「我们拒绝。」


    芽音面无表情：「打扰情侣是要下地狱的。」


    黑尾在一旁颇为贊成地点头：「没错没错。」


    大将：「……」虽然被体谅了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看着也让人火大。


    ——在搞什么漫才表演吗？


    「这样啊，」美华也没坚持，又拿出手机邀请芽音，「那我们两个来拍张合照吧？」


    芽音点头：「这个可以。」


    她让黑尾再等她一下，黑尾爽快地答应下来，只不过在看了她一眼后，黑尾提醒道：「小芽音，你头髮乱了。」


    「诶？」芽音下意识地抬起手梳理了一下刘海，又看向黑尾，「现在好了吗？」


    ——应该是她刚才擦汗的时候不小心弄乱的。


    黑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朝她的刘海伸出手：「这里还有一点翘起来。」稍作整理后，黑尾点头，「好了。」


    和美华一起拍了几张自拍，又和她说好下次找时间一起出来购物，芽音和黑尾就跟这对小情侣分开了。


    美华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看到黑尾正和芽音说话，朝她那边低着头，身体也是微微倾过去了一点。


    她好奇地问大将：「优之前说的，黑尾同学喜欢的人，就是芽音吧？」


    「没错，就是她。」大将承认地非常痛快。反正他只是答应黑尾不会当着芽音的面说，又没答应他不会告诉小美华。他还毫不犹豫地痛击黑尾，「那傢伙说一直被闪避，看样子是陷入的困局了。」

 第135页

    真是活该！谁让那傢伙头髮放下来身高也很让人火大！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美华说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哦。」她笑了起来，「就是，黑尾同学不是帮芽音整理头髮了吗？她都没有拒绝呢。」


    大将不明所以：「这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如果不是有好感的男生，女生是不会让对方碰自己头髮的，」美华笑容灿烂地回答道，「我就是这样，优以外的男生想要碰我的头髮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之前聊天的时候，美华也有看芽音发消息说他们部长人很好，今天见到他们，感觉他们的相处模式也很可爱呢。


    在夏日灼热的阳光之中，大将优听到了自己疯狂心动的声音，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掉了：「小美华……」


    ——臭猫什么的随便怎么样吧谁要管他啊！小美华怎么这么可爱呀！


    在鬼屋里度过了最炎热的时间段后，研磨所在的四人小分队在一起去买冷饮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夜久他们五个。


    找了个有树荫的长椅坐下来，听夜久讲完之前发生的意外后，研磨有些惊奇：「诶，发生了这样的事啊？」


    「是啊，」夜久点头，「然后那两个人就跟我们分开了。嘛，虽然有点倒霉，不过也让黑尾逮着和芽音单独行动的机会了。」想想就觉得好笑，夜久真的笑了一声，「本来还想着要不然帮帮他，结果他自己争取到了。」


    研磨思考了一下：「不过这样一来，应该会出现有效好感度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被芽音闪避了。比起这个，研磨更好奇的是，「夜久学长，你是在给小黑制造机会吗？感觉你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对小黑意见很大来着……」


    夜久振振有词：「好歹我也算是关心学妹的学长啊。而且这种程度也算不上是制造机会吧？他们两个都能一起约着看篮球赛了，在游乐园一起玩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也要考虑芽音的心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知道黑尾这个人本性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换成别人我才不会这样做。」


    研磨拿着冰淇淋，仰头看着上方的树荫：「外部条件这么有利，小黑要面对的障碍竟然只有芽音自己，我实在看不透她的想法，怎么能闪避到这种程度。」


    夜久吸着冰沙：「我是觉得芽音对黑尾有箭头的，但是——」


    「芽音喜欢的类型就是黑尾学长那种哦。」


    两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频率一致地抖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列夫。


    「列、夫！」夜久怒视着他，「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


    「对不起——」


    「比起那个，」研磨震惊地看着列夫，「你竟然……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吗，列夫？」


    还以为他是单细胞来着……


    列夫发出了强烈的抗议：「问这种问题也太过分了吧，研磨学长，我好歹也被女生告白过啊！」他绕到前面去，在研磨身边坐了下来，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奶昔。


    研磨沉默——倒是从来没好奇过这位学弟的私人生活。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列夫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应该算是她自己承认的吧？」列夫回想着自己当时听到的对话，「夏树建议她玩乙女游戏的时候选个喜欢的类型攻略，比如黑尾学长那样的，她没否认诶。」


    夜久和研磨齐齐后仰——没想到竟然从列夫这里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果然还得是同班才行。


    但很快研磨就发现了不对劲：「乙女游戏？但她当时选了个病娇白毛当攻略角色……」


    「她都不知道那是个病娇呢，」列夫说道，「她说是看那个角色设定擅长生物学科才选的。」


    研磨的良心突然有一点点过不去——误导你了，小黑，真对不起。


    夜久艰难地开口：「黑尾擅长的学科，的确是生物和英语来着……可恶，他离恋爱这不是只差一步了吗？这也太顺利了，不行，我不能接受！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了！」


    「哇——夜久学长你冷静一点啊！」


    跟其他人分开之后，芽音和黑尾在偌大的游乐园里就没再碰到过他们，两个人把剩下的想玩的项目都玩了个遍，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坐上了摩天轮。


    此刻的天空没有了强烈的光照，湛蓝的晴空也没夕阳染成了绚丽的橘红。


    随着摩天轮缓缓转动上升，他们离天空也越来越近，外面丝丝缕缕的云也仿佛变得触手可及。


    「好漂亮哦。」


    黑尾目不转睛地看着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的芽音，点头贊成她说的话：「嗯。」


    过了一会儿，芽音偏过头去看着黑尾，浅金色的眼瞳被染成了比平时浓烈一些的颜色：「今天开心。」


    「喜欢游乐园吗？」


    「嗯！」


    黑尾想了想，又问道：「还有别的……喜欢去的地方吗？」


    「水族馆。」芽音回答道，「可以看鱼。」


    黑尾不禁有些好奇：「是因为喜欢吃鱼所以才喜欢看鱼吗？」


    芽音一本正经：「可是好看的鱼一般都不好吃。」


    这个答案让黑尾忍不住笑起来，又在芽音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伸手指着外面的云：「看那边，像不像鲔鱼？」


    芽音顺着黑尾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像。」顿了顿，她又说道，「想吃鲔鱼寿司了。」

 第136页

    「今天回去有点晚了，」黑尾想了想，「明天吧，一起去。」


    「嗯！」


    「看那边，有个海星。」


    两个人努力在天空中寻找长得像海洋生物的云朵，将小小的摩天轮改造成了独特的水族馆特效。


    小黑部长好神奇啊。


    想到这里，芽音又一次偏过头去看他。


    察觉到芽音的视线，黑尾也偏过头去看她，沖她笑起来：「不找鱼了吗？」


    他的额发垂下来，没有了鸡冠头带来那股嚣张的感觉，倒是有种区别于平日里见到的少年气息。


    「……诶？」


    第79章


    夏日的余温尚未散尽，在摩天轮升到最顶点的时候，芽音感觉到了狭小封闭的座舱内升腾起了令人躁动的热意。


    而这种热意，也引发了一种让芽音觉得十分陌生的情绪。


    是有点奇怪的、不自在的紧张。


    这种情绪让她下意识地转回去继续看向外面，却没有了刚才把天空当成是水族馆来观看的兴致。


    她忍不住又悄悄拿眼角的余光去瞥坐在她对面座位上的黑尾。


    黑髮少年倒是比她还要专心地看着外面，外面的光线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笼罩在一层柔和灿烂的光晕里。


    该怎么形容这个画面呢……


    芽音努力思考着。


    大概就是，想要让人拿出相机拍照保留下来，但就算不拍照，似乎也不会轻易从记忆中磨灭的画面。


    芽音脑海中想着这些模模煳煳、意味不明的事情，冷不丁地就听到黑尾「啊」地惊叫了一声。她迅速朝他看过去，就见他表情有些垮：「竟然已经过了最高点，在向下降了！」


    「小黑部长是不想下去吗？」芽音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以再坐一圈。」


    ——她好像也有点，不想现在就下去。


    「也不是，」黑尾回答道，「就是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在摩天轮到最高点的时候，许愿会实现，」他双手抱臂，「失去了一个许愿的机会啊。」


    小黑部长也会有一些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幻想啊。


    芽音竖起食指：「那我们再坐一次，这样你就可以许愿了。」


    「那倒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他们两个所乘坐的座舱到达最低点后，舱门打开，黑尾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地站稳在地面上。


    座舱是悬挂着的，即便是停下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晃动的。在芽音出来的时候，黑尾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一点哟。」


    「嗯。」


    在芽音站稳之后，黑尾就立刻收回了手，顺便拿出了手机：「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儿。稍等，我问一下。」


    芽音乖乖点头：「嗯。」


    手机震动了一下，芽音也没有往外拿——反正肯定是小黑部长发在群里的消息。


    黑尾的问题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海：他们在玩碰碰车】


    【黑尾：谁？研磨和列夫？】


    【海：不止，除了你和芽音，现在我们都在碰碰车这里，他们都在玩】


    【黑尾：这可真是成熟男高的集体活动啊】


    【海：你们要过来吗？还是说我们去找你们？刚才夜久说这个结束也差不过该走了】


    【黑尾：那就找个地方集合吧，旋转木马？那边离出口近，而且很显眼，容易找到】


    【海：可以，我跟他们说一声，等会儿就在那见吧】


    收起手机，黑尾转头对芽音说道：「走吧，我们去旋转木马。」


    芽音本来还以为黑尾要坐旋转木马，结果到了那边之后，他反而问自己：「你要坐这个吗？其他人估计还要晚一点才能过来。」


    原来是要在这里集合。


    芽音摇了摇头：「我不坐。」她一本正经，「感觉有点幼稚，但小黑部长坐的话就刚刚好。」


    黑尾听着这话不对：「嗯？」


    芽音一脸无辜：「怎么了，小黑部长，是不是又累到出现幻听了？」


    出乎芽音的预料，这次黑尾没有很幼稚地跟她呛声斗嘴，反而很认真地问她：「你不累吗？」


    语气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芽音抿了下唇。


    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走路和排队，刺激性的项目还会带来情绪上巨大的起伏，这些加起来全都是导致疲惫的因素。


    在这之前芽音还没有「累」这个意识，被黑尾问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有点疼，背了一整天背包的肩膀也很酸。


    「有一点，」芽音抬眼看向黑尾，「但是开心。」


    ——小芽音，嘴角好像上扬了五个像素点。


    「我也是，」黑尾笑起来，「明明是夜久提议，这次的游乐园之行也是为了让研磨和列夫培养默契，结果我这个部长反倒玩的很满足。」


    「但是游乐园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玩的开心啊，」芽音语气认真，「大家今天应该都很开心。」


    「确实，」黑尾看着眼前亮着彩色的灯光的旋转木马，「和朋友、同伴一起度过的这样的一天，在未来会成为支撑某个艰难时刻的力量也说不定。」


    芽音稍加思索，点头：「贊成。」


    「对了，」黑尾伸手指着旋转木马，又询问芽音，「不上去坐的话，要拍照吗？感觉晚上的旋转木马还挺好看的。」

 第137页

    他观察了一下，然后按着芽音的肩膀将她推到某个位置站定，又退后几步，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框，将芽音圈在了框框里。


    芽音也很配合地举起右手，面无表情地比了个「耶」。


    ——可爱。


    拍立得相机一直没回到芽音手里，黑尾正要拿出手机给她拍，突然就听到列夫在喊他们：「黑尾学长——芽音——我们来了！」


    「来的正好，」黑尾一眼就锁定了福永，并且朝他招了招手，「福永，把相机给我。」


    福永立刻跑过去，把相机递给了黑尾。


    将镜头对准旋转木马前的粉发少女，黑尾按下了快门。


    吐出来的相纸被交到了芽音手上，其他人也好奇地凑上去，一起看着相纸中的人影逐渐成像。


    旋转木马的灯光制造出明暗的光影，在背景里看起来有点虚化的模煳，但照片里的少女却清晰分明，角度选的也很巧妙。


    夜久惊奇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偷偷练过了吗，黑尾？技术竟然进步了！」


    黑尾「哼哼」笑了两声，不无得意地说道：「都说下次我就会拍好了。」


    芽音捧着那张拍立得看了很久，随即勐然抬头：「喜欢。」


    黑尾笑眯眯地看她：「喜欢就好。」


    「那个，我们最后再拍张合照吧？」芽音提议道，「今天还没拍合照呢。」


    「好主意，」夜久也兴致勃勃地提议，「拍合照吧，大家一起，就在这里拍好了。」


    「找个人帮我们拍吧？」


    「这种事当然要交给部长。」


    理所当然地被安排了这个任务，黑尾拿着拍得立相机随机去询问有没有好心的路人愿意帮他们拍合照，并且成功找到。


    回到队伍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站好了，还给黑尾留了个位置。


    看到研磨垮着脸，黑尾还提醒他：「笑一下啊，研磨，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啊？」


    研磨语气痛苦：「太累了，我实在笑不出来啊——」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笑起来，而好心的路人也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们：「我要拍了哦，一——二——」


    这一天里所有的快乐回忆，都被锁在了这张小小的纸片里。


    从游乐园里出来，所有人一起去附近的快餐店吃了晚饭，这才解散分开。


    芽音要直接回公寓，就像往常一样，和黑尾、研磨一起坐电车。


    她抱着研磨专门留给她的游戏战利品，一个大约三十公分高的小骷髅毛绒玩偶，坐在黑尾旁边看福永他们下午拍出来的照片。


    「研磨学长……表情好丰富啊，」芽音一边翻看一边惊奇地说道，「但怎么都是嫌弃脸啊？」


    研磨表情皱巴巴的：「因为很累，而且列夫还经常犯傻。」


    黑尾有些幸灾乐祸：「只是出来玩还好，明天你可又要给他托球了。」


    研磨的表情更痛苦了：「别再说了小黑！」


    芽音小声给研磨提建议：「研磨学长，你可以偷偷给小黑部长报名jkdk向前沖。」


    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的黑尾语气凉凉地提醒道：「我可都听见了，小芽音。」看到芽音打了个哈欠，他冷哼了一声，「装困也没有用，我可不会当成是你在说梦话。」


    「不是，」芽音的语气都带了点困顿，「是真的困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了一点泪花。


    黑尾立刻换了副语气：「那你睡一会儿？下车的时候我叫你。」


    「但是现在睡的话，清醒之后就很难再睡着了，」芽音眨了眨眼，「没关系，我再坚持一下，反正也很快就到了。对了，」她将手里的拍得立照片递给黑尾，「小黑部长和研磨学长要不要看照片？你们自己的，或者有喜欢的，可以拿走。」


    黑尾从芽音手里拿走照片，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来看看。」


    研磨本来是想打游戏的，但想起今天下午福永确实拍了一些有趣的画面，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凑过来一起看。


    看到那张芽音和夜久只有半张脸的照片时，研磨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黑尾：「这张是你拍的吧，小黑？技术好烂，比你打游戏还烂。」


    黑尾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辩解：「这是我第一次拍，又看不到镜头，拍成这样很正常好吧？」


    芽音也在旁边帮黑尾说话：「是这样的，而且小黑部长最后给我拍的那张拍的特别特别好。」


    黑尾立刻得意起来：「看吧！」


    研磨的嘴角向下撇的更厉害了——真受不了他们两个了！


    后面芽音就没怎么说话，只是挨着黑尾又看了一遍这些照片。但疾驰的电车实在是很适合睡觉，就连已经无比熟悉的黑尾和研磨的对话似乎也有了催眠的效果，以至于芽音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合上之后就睁不开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芽音的身体往前栽，黑尾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回来，不想她顺势就歪在他身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并且没有起来。


    「小芽音？」


    黑尾试着叫了芽音的名字，当回应他的只有少女平稳的唿吸。


    她睡着了！


    「研、研磨，」黑尾动作僵硬地转向另一边，向自己的幼驯染求助，「现在怎么办？」


    研磨也看到了全过程，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道：「你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让我拍张照片发给夜久学长。」

 第138页

    「……你倒是给点可行的建议啊！」


    第80章


    面对幼驯染焦急的求助，孤爪·音驹大脑·研磨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对准芽音和黑尾拍了张照片。


    在拍的时候，研磨特意选了下角度，没有拍到芽音的正脸，只拍到了她粉色的脑袋挨在黑尾的肩上。


    但黑尾的脸就被他拍的很清楚，那种因为喜欢的人突然亲密贴近而紧张慌乱又小心翼翼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又被研磨完完全全捕捉到镜头里。


    研磨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拍的这张照片，感觉十分满意，给夜久点击发送过去。


    「喂，研磨！」


    黑尾咬牙切齿地叫着研磨的名字，因为怕吵醒芽音，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近乎是用气在发声。


    「不知道怎么办把她叫醒不就好了？」研磨冷静地说道，「芽音自己不是也说，现在睡的话，等回到家就很难再睡着了。」


    「我当然也这样想过，但她都睡着了，肯定是困的不行，还不如让她这样先睡一下。而且——」黑尾转过头去看了芽音一会儿，回过头来刚要开口，就被研磨给截住了。


    「『小芽音睡着的样子很可爱』这种话就不用说了。」研磨前半句学了黑尾的语调，后半句就恢復了一贯的淡定，「那你就当好芽音专用的人形靠枕吧。」他看着黑尾，嘴角扬起一点坏心眼的弧度，「其实你现在很开心吧，小黑？」


    研磨的这个问题让刚刚还在手足无措的黑尾瞬间冷静下来。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语气认真地回答道：「没有。」


    「咦？」研磨不解，「为什么？」


    他还以为黑尾会很开心，就像妈妈说的，想要靠近喜欢的人是一种本能，而黑尾之前在无意间和芽音触碰到的时候总是会有点开心，偶尔还会被他捉到耳根发红的样子。


    ——看似有点儿轻浮又爱挑衅人，实际上却意外的挺容易害羞，这是夜久今天说的。


    黑尾依旧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女孩子在外面一点都不设防地当着男生的面睡着了很危险的好吗？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诶——」


    虽然黑尾说的很有道理，但研磨觉得，正因为旁边坐的是黑尾，所以芽音才能放松到在电车上睡着吧？


    研磨正想着，手机里就收到了夜久的回覆。研磨点击查看，发现夜久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就听到黑尾问自己笑什么。


    「没什么。」研磨收起手机，「就是觉得，小黑你还真是爱操心的性格。」


    「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黑尾有些无奈，嘆了口气之后又去看芽音。她倒是睡的很香，看起来毫无防备，是平日里见不到的、不带攻击性的乖巧模样。


    原来她睡着了就不是臭脸了啊……


    盯着芽音的睡颜看了一会儿，黑尾现在开始后知后觉地脸红心跳起来——感觉好像被依靠了。


    研磨默不作声地将黑尾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然后又去给夜久发消息。


    【夜久：各种意义上都手忙脚乱的黑尾可真是不多见啊】


    【研磨：所以我们谁也不要告诉他，再多看几天热闹】


    【夜久：阴险坏笑.jpg】


    黑尾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冷颤——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


    对黑尾和研磨之间的对话毫不知情，芽音在回去的路上睡的十分安稳，快到站的时候才被黑尾叫醒。


    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表情懵懵的，被黑尾问「睡的舒服吗」也只是机械地点头，过了好半天，直到神志清醒了一些，她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刚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像是倚着什么的，不算很柔软，但还算有弹性，也给她提供了良好的支撑，让她不至于睡得倒下去。


    但她身边的人只有黑尾……


    ——睡到小黑部长身上去了！


    就在芽音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刚好电车到站，她没反应过来，脑袋上传来很熟悉的轻拍的触感：「你怎么还在发呆啊？要下车咯。」


    「来了。」


    因为在车上睡了一觉，走出车站的时候芽音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倒是研磨开始哈欠连天，嘴里小声嘀咕着抱怨：「我今天运动过量了，回家我就要睡觉。」


    黑尾提醒他：「洗了澡再睡。」


    「这我当然知道。」


    芽音怀里抱着骷髅玩偶，偏过头去看着黑尾向他求证：「那个，小黑部长，我在电车上睡觉的时候是靠在你身上了吗？」


    「啊，对，」黑尾点头，语气是一贯的有点儿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我不是问你睡的舒不舒服吗？人形靠枕服务的提供者也想知道使用者的感想嘛。」


    芽音低头思考了片刻，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认真地回答道：「我会回去写一篇五百字的使用感想的。」


    研磨捂脸：「我受不了了，真亏你们两个大晚上还有心思表演漫才。」


    「这不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别走在路上睡着了吗？」黑尾对此还挺理直气壮，跟研磨说完之后，又转头去叮嘱芽音，「小芽音的任务也是回家早点睡觉，可别因为在电车上睡过，回去就睡不着了。」


    「嗯。」芽音点了点头，又觉得这个回应太绝对了，于是补充了一句，「我尽量。」


    「别尽量啊，晚上睡不着会影响明天上课的。」

 第139页

    小黑部长的经验之谈。


    「我知道了，小黑部长。」


    像往常一样，芽音在公寓大门外和黑尾、研磨分开，只是今天道别的时候多了句「晚安」。


    进门之后，虽然有些累，但平时该有的步骤芽音还是一个不落地全部做完了。


    洗完澡换了衣服，芽音坐在地板上开始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研磨送她的小骷髅玩偶放到了沙发上做装饰抱枕。


    因为一开始就打算直接回公寓，所以她的背包里还有周五带回家的课本和笔记。


    在游乐园里和大家交换的零食并没有全部吃完，芽音就将它们收进了柜子里，只留下半盒奶香饼干，准备明天带去学校吃。


    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手白给她的，她觉得还挺好吃的。


    带去游乐园的拍得立相纸几乎用光了，拍了很多有趣的照片。下车后黑尾就把照片还给她了，他和研磨每人拿走了两张，说是要留作纪念。


    芽音也找了几张自己想要留下来的，然后将剩下的装进盒子里，准备明天带去学校让其他人挑选。


    再把明天要用的课本和笔记装进去，背包就整理好了。芽音将背包的拉链拉上，手就顺便握住了挂在上面的白色长毛小兔子。软软的，毛茸茸的，捏起来手感特别好。


    一只手还犹觉不够，芽音干脆两只手一起用，捏捏小兔子的脸颊，再扯扯耳朵，还要揪揪四条腿，好一顿把玩才觉得心满意足。


    好喜欢，小黑部长好会送礼物。


    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之后，芽音就进卧室准备睡觉了。虽然回来的晚，但她今天其实是比平时要早一些上床的。


    关掉灯后，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今天在游乐园里，黑尾帮她挡水花的事情。


    她向左翻身，画面换成了黑尾弯腰给她小兔子挂件，就连给的方式都很特别。


    她向右翻身，黑尾和她一起在摩天轮上看天空水族馆也切了进来。


    最后芽音换成最开始平躺的姿势，眼睛睁得圆熘熘盯着天花板。寂静的夜里，心跳声变得格外明显。


    ——怎么感觉下午的吊桥效应没有完全消失呢？


    周一，在游乐园快乐度过了一天的排球部部员们又投入进了日常的训练和学习中。


    这周六安排了一场和国平中学的练习赛，但列夫的技术还有极大的提高空间，所以下午的训练又延长了二十分钟。


    加上多出来的半小时集体补课时间，离开学校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换好衣服出来，芽音正想着干脆今天外食算了，就看到黑尾走到自己面前说道：「走吧，去吃迴转寿司。研磨也一起去吧？」


    两个人同时看他：「你今天想吃迴转寿司吗？」


    黑尾欲言又止：「研磨问这个问题就算了，怎么小芽音你也这么问？不是昨天你说想吃鲔鱼寿司，我们说好今天去吃的吗？」


    芽音瞳孔地震：「我忘记了！」


    在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后，芽音更觉得是当时的情境下随口一说，没想到黑尾还记得，并且要兑现约定。


    「没关系，」研磨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给了黑尾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小黑会帮你记住的。」


    黑尾半月眼看着研磨：「那你要不要去？」


    研磨点头：「去。」


    他也挺久没吃寿司了，而且迴转寿司的好处就是自取自食，比定食套餐压力小很多。


    三个人刚决定完，列夫也凑了过来，兴沖沖地说道：「我听到了，也带我一个，我喜欢豆腐皮寿司！」


    大概是从上周起就和研磨磨合的缘故，列夫这段时间很喜欢跟在研磨身后让他帮自己托球，昨天在游乐园一整天都待在一起还不够，今天他甚至变本加厉。


    研磨一脸抗拒：「不带。」


    列夫瞬间被打击到，倒是黑尾笑嘻嘻地说道：「就带着他呗，反正是去吃饭，又不是让你给他托球。走了走了，去吃迴转寿司。」他一手一个推着往前走，也不忘转头叫上芽音，「小芽音，快跟上。」


    芽音迈开双腿：「来了。」


    到了迴转寿司店，四个人选了个卡座坐下来。


    黑尾和列夫坐在里面靠近传送带的位置方面拿取寿司，研磨和芽音就坐在了外面。


    四个人都肚子饿了，擦过手之后就飞快地从传送带上取寿司。


    知道芽音和研磨喜欢吃什么样的寿司，黑尾先给他们两个拿了足够的分量才拿自己的。


    「我觉得我最近有进步，」列夫语气振奋地说道，「我已经偶尔能扣到一个球了！」


    黑尾不客气地笑出声：「真亏你能说这种大话，你是全凭球感扣球的吧？」


    「黑尾学长，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对我进行鼓励吗？」


    「你的自信心已经很充足了，再鼓励你要膨胀了，」黑尾提醒列夫，「扣球之前先看清楚啊。还有，你乱挥手臂的毛病真的要改，这样没办法扣准不说，还会挡住后排队友的视线，影响很大的。」


    芽音一边吃着鲔鱼寿司一边听黑尾指导列夫，突然就想起，她之前答应过黑尾会试着学打排球，只不过后来他没再提起过。


    她要不要主动问问呢？


    小黑部长会很高兴吧？


    第81章


    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芽音的视线没从黑尾身上移开。大概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和肆无忌惮，让黑尾也有了察觉，朝她看了过来。

 第140页

    目光猝不及防地交汇之际，芽音莫名的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唿吸也停顿了一下，随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但黑尾没有立刻移开，而是依旧盯着她。他们两个坐的还是对角线的位置，像是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黑尾还向芽音那边探了探身。


    芽音忍不住想：我该不会是吃到脸上了吧？


    黑尾的动作也引起了研磨的注意：「小黑，你要干嘛？」


    ——你克制一点！


    黑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芽音的脸，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就是想说，小芽音你的刘海……是不是该剪了？看起来有点长了。」


    其实昨天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找到机会说出来。


    听到黑尾这么问，研磨和列夫也探头去看。


    芽音的视线不自觉地向上移，也是能看到自己刘海的——确实已经快要挡住眼睛了。


    「因为最近很忙，没时间去理髮店。」芽音随手将刘海都拨到一边，视线没有了遮挡，变得清朗许多。


    看到黑尾的鸡冠头，芽音思考了片刻，又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刘海。


    刘海本身是带有一点弧度的，被芽音用手压下去之后就贴住了她的额头，长度也变得能遮住眼睛。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粉尾铁朗。」


    研磨没忍住「噗」了一声，差点被寿司呛到。


    列夫则是直接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惹得其他座位的客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黑尾咬牙：「列、夫！笑的太大声了，你这个笨蛋！」


    「诶？为什么挨骂的人是我啊！」


    研磨都不想说话——列夫你不是应该知道为什么吗？怎么还问呢？


    他抬头看向芽音：「我以后就叫你小粉。」


    「我拒绝，研磨学长。」


    说完之后，芽音就又低头吃寿司了。


    看到她面前的空盘摞起来，黑尾又从传送带上取了几盘她喜欢的寿司递过去，同时心里默默地想：她的刘海是真的有点长啊，拨到一边去也没什么用，一低头又垂下来了。


    黑尾铁朗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吃迴转寿司有一个好处就是速战速决，吃完结帐出去的时候，列夫跟在研磨身后提议：「研磨学长，我们去玩街机吧？昨天在游乐园都是研磨学长赢得多，今天我要赢更多，我一定会让研磨学长认可我的！」


    芽音不禁疑惑：不是应该在打排球上让研磨学长认可你吗，列夫？


    研磨倒是无所谓：「可以。」反正就算玩街机他也不会输。


    诶，答应了。


    「那你们两个去玩街机，我和小芽音晚点再去找你们。」黑尾铁朗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吧。」


    等研磨和列夫走了之后，芽音好奇地问黑尾：「小黑部长，你要带我去做什么吗？」


    ——难道是买奶茶？


    黑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龇牙坏笑：「把你卖掉。」


    芽音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接着便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向黑尾提议：「那你可以卖给少爷，多要点钱，然后跟我平分。」


    「你在对自己人下黑手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心软啊。」


    五分钟后，芽音看着手上多出来的一杯奶茶，浅金色的双眸微微睁大——猜对了！


    黑尾的行动和自己的猜测完美契合，这让芽音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隐秘的快乐——她现在已经可以预判小黑部长了！


    这种快乐让她在喝了一口奶茶之后觉得，这杯好像是比平时要甜一点的七分糖。


    手里捧着奶茶，发现黑尾并不打算在买完之后就带她去跟研磨和列夫汇合，芽音又奇怪地问道：「小黑部长，我们不去找研磨学长和列夫吗？」


    黑尾在看路边的店：「先等一下，我买件东西再去找他们。」


    芽音吸着奶茶跟在黑尾身侧，开始猜想他会买什么。


    加入排球部之后就经常来这边吃饭，芽音都对附近很熟悉了。她想起再往前走个十米左右有家体育用品店来着，所以小黑部长可能是要去那儿买东西？


    下一秒，黑尾就停住了脚步：「找到了。」


    芽音也停住了脚步，发现他们两个正站在一家饰品店门前。黑尾还指着门对她说：「我们进去吧。」


    ……猜错了，完全猜错了！小黑部长不是要去体育用品店，竟然是要去饰品店！


    从来没想过黑尾会去这种店，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芽音一时间都陷入了混乱，所以没有立刻跟上。


    不过黑尾很快就发现芽音还站在原地，停下来之后朝她勾勾手指：「小芽音，快来。」


    芽音这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听到黑尾问自己在发什么呆，她语气谨慎地说道：「因为我感觉，小黑部长只有在准备抢劫的时候才会来这种店。」


    黑尾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嗯……那我应该先去麦〇劳要个纸袋。」


    「小黑部长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黑尾有些无奈，抬起手轻轻敲了下芽音的脑袋。


    不过他一个长了张不良脸的男生确实在这种女性顾客占绝大数的店里十分违和，高大的身材也很引人注目。


    好在黑尾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对别人投来的或警惕或探究的目光全都无视，在店里寻找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买的东西：「小芽音，这边。」

 第141页

    芽音跟着走过去，就发现这块区域不管是桌子上摆的还是墙上挂的，全都是小发卡，各种各样的小发卡。


    小黑部长要买小发卡？


    专门跑来女生喜欢逛的饰品店，应该是准备买来送女孩子的？


    ……等等，怎么感觉就在不久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昨天她看到黑尾买了小兔子挂件的时候，也是从猜他自己喜欢到猜他准备送人，结果那只白毛小兔现在就挂在她的书包上。


    难道这次也——


    芽音的猜想还没完全浮现出来，就被黑尾的话给打断了：「你不是说没时间剪头髮吗？但是刘海挡住眼睛很不方便，就先买个小发卡别一下头髮吧。」


    说话间，黑尾的左手上已经多了几个可爱的小发卡，右手则是拿起其中一个蓝色的小海星往芽音的刘海上比划：「这个看起来很可爱啊。」比划完了又换一个粉色的草莓，「这个也可爱，戴上去的话你就真的变成草莓冰沙了。」


    连续试了几个，都是很可爱的小发卡。


    芽音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黑尾，搞得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他瞬间变得有点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试探着问道：「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小芽音不会觉得他烦吧？


    「不是，」芽音摇头，「我只是在想，小黑部长你竟然不是直男审美。」


    连续三年被迹部的品位毒害，芽音原本对男生的审美已经不抱希望了来着。


    「这样啊。」黑尾瞬间放心，又高兴起来，「这些有你喜欢的吗？还是说都喜欢？」


    芽音看着黑尾手上的发卡，突然就觉得平时用来拦网扣杀、磨砺出茧子的大手捧着这些风格可爱的小发卡，有种很反差的萌感。


    她仔细看过那几个小发卡之后，选了其中最普通的一组，没有任何装饰，就是x型和i型的小发卡：「要这个。」


    「诶？这对很普通吧，」黑尾指着芽音，「你好歹也是jk，不是应该选可爱一点的吗？」


    但芽音却很坚持：「就要这个。」


    黑尾立刻把其他的都放了回去：「那就买这个吧。」


    付好钱之后，黑尾就把小发卡给了芽音。


    两个人一起走出饰品店的时候，店员还在笑眯眯地对他们说：「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不良组合，原来就是普通的小情侣逛街啊。


    高中生真是可爱。


    买完发卡，两个人准备去找研磨和列夫汇合。不过他们也不着急，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还顺便玩了一下路边的抓娃娃机。


    黑尾铁朗用三个游戏币成功抓到一个小猫头零钱包，收穫佐藤芽音崇拜的眼神两秒。


    最后反倒是研磨打来电话问他们两个在哪儿，要准备回家了。


    看到研磨挂断电话，列夫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们两个去约会了！」


    研磨思考了一下：「我竟然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他们两个已经在偷偷交往了也说不定！」


    「就是说为什么芽音一直闪避，列夫你反而很懂啊？」


    回到家里洗好澡，芽音在吹干头髮之后，拿起了黑尾今天给她买的小发卡开始研究。


    是把刘海全部梳上去用小发卡固定，还是把刘海拨到一边、用小发卡固定一下不要挡视线就好呢？


    她对着镜子将两种方式都尝试了一下，感觉习惯了有刘海，把额头露出来有点怪怪的，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将小发卡放到桌子上，芽音在关灯躺下之后不由得想，最近好像经常收到小黑部长送的小礼物。


    虽然都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但收到礼物的同时听到「感觉你会喜欢」和「这样会方便很多」这种话，会让礼物当中包含的心意变得珍贵起来。


    只不过总是收礼物也让芽音在开心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开始想要买点什么给黑尾回礼。


    想着想着，她像昨晚一样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她怎么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啊？


    第82章


    第二天早上，芽音用黑尾昨天给她买的小髮夹把刘海向侧边固定住，弄好之后才出门。


    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步骤，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芽音也是和平时同一个点出门，但今天她出去的时候，黑尾和研磨已经在等她了。


    看到他们两个，芽音急忙加快了脚步：「小黑部长，研磨学长，早上好。」


    黑尾朝她抬起手打了个招唿：「早上好，小芽音，今天我们先到了——」


    视线落在芽音的小发卡上，黑尾眼睛一亮——她戴上了！


    本来他还觉得这个款式看起来太简单了都没有装饰物，不过戴上去之后效果还不错，白色的小髮夹和芽音粉色的头髮也很搭，又不会特别显眼，看着很可爱。


    芽音也发现黑尾注意到了自己头上的小髮夹，心里没来由地就生出了一丝期待。


    小黑部长说不定会夸夸她，比如说小发卡很适合她或者说她可爱什么的……


    「小芽音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嘛。」黑尾笑嘻嘻地说道。


    之前她的刘海快要挡住眼睛，看起来有点闷。现在把刘海拨到旁边，眼睛完全露出来，在夏日里清爽很多，人看起来也有精神了。


    芽音不禁陷入了震撼当中：是说她有精神……全部都猜错了！

 第142页

    另一边的研磨有点无语。


    他也注意到了芽音头上的发卡，联想到昨晚吃寿司的时候黑尾说的话，研磨瞬间就知道，这是黑尾给芽音买的发卡了。


    这个时候应该夸她可爱才对吧，小黑？


    研磨跟芽音打了个招唿之后，就在心里默默地想，果然还是应该给小黑买个galgame回来的。


    还以为他前景光明，没想到他自己还时不时卡一下进度条。


    想到这里，研磨嘆了口气，又往旁边看，结果就看到了黑尾挂到书包上之后就没再摘下来过的黑色丑猫。他又看了看芽音书包上的白色兔子，内心动摇起来。


    ——在书包上挂对方送的挂件，虽然物种不同但是一黑一白，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侣行为啊？！


    早训结束后，芽音和列夫一起去上课。


    她刚进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夏树就凑了过来：「哇——芽音你今天戴了小发卡！」


    「嗯，」芽音点头，「小黑部长给我买的。」


    列夫瞬间反应过来：「哦哦，所以你和黑尾学长昨天一直没来找我和研磨学长，就是去买髮夹了啊？」


    夏树还在惊嘆排球部的部长和经理关系真是好的非比寻常，听到列夫这句话，她更加震惊：「你怎么也在啊，列夫？」


    ——都说让你别去掺和夹心了啊！


    「因为我要和研磨学长培养默契，所以昨晚一起去吃寿司打街机了，」列夫语气振奋，「我要得到研磨学长的认可！」


    夏树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哦，传说中的研磨学长，听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芽音不由得想，要是研磨知道自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被别人记住，估计会想逃走。不过夏树后半句说的倒是没错：「研磨学长是排球部的大脑、嵴柱和心脏，小黑部长是这么说的，确实非常重要。」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最重要。」


    夏树依旧是懵懂地点头：「哦哦。」


    ——你们到底是排球部，还是生物研究同好会啊？


    还是列夫用大白话解释了一下：「研磨学长是军师啦，但他技术也特别好，所以教练才让他教我的！」


    夏树这才明白，并且根据研磨这个军师的定位重新梳理了一下关系。


    列夫的加入让原本的三人行丝滑地拆分成两组，能如此顺利说明一开始应该就不是夹心……变成纯爱了！


    不过夏树仔细想了想，芽音和黑尾的话，还是纯爱更美味。芽音喜欢的类型就是黑尾，黑尾又很照顾芽音，简直是百分之百适配啊！


    被激发了少女心，夏树双手合十，难掩兴奋地问道：「你今天戴了黑尾学长送你的发卡，他一定很高兴吧？」


    纯爱是这样的！


    芽音认真回想了一下，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没有，只是说了我很有精神。」


    「……诶？」夏树不禁大失所望，「怎么是这个反应啊？只有这样吗？」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芽音捏着下巴，「我以为他至少会说我可爱什么的……」


    夏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芽音对黑尾学长竟然是单箭头吗？！还以为他们两个关系这么好，气氛也很融洽，至少应该是双向箭头的。


    不行，她不能接受！


    于是，夏树按着芽音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啊，芽音！」


    不明白夏树为什么给自己加油打气，但芽音还是被激励着燃起了斗志：「嗯！」


    ——她今天一定要让小黑部长说她可爱！


    列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心里疑惑为什么他全程都在场，却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话说芽音想要被黑尾学长夸可爱的话，直接去跟他说不就好了吗？估计黑尾学长都能夸出花来。但是夜久学长和研磨学长都说不要管他们两个的事……


    ——「就当成他们两个的情趣好了，情趣。」


    夜久学长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知识进入了列夫的脑子——好特别的情趣啊。


    接下来的一整天，芽音都在为了让黑尾夸自己可爱而努力。


    但不管是午休补课还是放学后的训练，黑尾对她说的话都跟平时没区别，就是「辛苦你了」和「做的不错」之类的。


    作战大失败。


    多多少少还是感觉有点挫败，回去的时候芽音也没怎么说话。


    这样的异常自然也被黑尾敏锐地察觉到了，走出车站后，黑尾便关切地问道：「小芽音，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


    跟早上出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想了想，又说道：「最近要你做的事情确实挺多的，辛苦你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合宿安排在音驹，芽音这两天在忙教室的使用申请，以及要发给部员带回去给监护人签字的安全保证书，还要跟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其他学校做对接。


    再加上之前就在做的经理工作和补课，她自己也要兼顾学习，对她来说可能确实是有些吃力了。


    想通了这一点，黑尾又急忙叮嘱道：「要是忙不过来的话，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告诉我，我可以一起分担。」


    一番话听得芽音十分感动，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不对，不是这些问题啊！


    「回去好好休息。」


    眼看就要走到公寓大门，芽音觉得自己再不说的话，今天就听不到黑尾夸她可爱了。她不打算努力了，她要直接提出来。

 第143页

    反正她就只有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小黑部长肯定会满足她的。


    只是还没等芽音开口，黑尾又说道：「哦，对了！」


    这下子，连一直没出声的研磨都向黑尾投去了难以理解的眼神——怎么感觉小黑今晚像唠唠叨叨的大婶？


    不过芽音倒是没这么觉得，还很认真地问黑尾：「小黑部长还有什么事吗？」


    她可以等黑尾全部说完之后再提。


    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少女，黑尾露出笑容：「果然还是想说，你戴这个小发卡很可爱。」


    ……听到了！


    芽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可爱吗？」


    黑尾想了想，学了芽音之前用来强调程度的方式：「超可爱的！」


    听到了想听的夸夸，芽音终于有了点小开心的情绪：「我也觉得超可爱的。啊，我到了。那我进去了，小黑部长研磨学长明天见。」


    「哦，明天见。」


    研磨也沖芽音点了点头：「明天见。」


    和芽音分开后，研磨终于忍不住问黑尾：「小黑，你今天是故意的吗？」


    黑尾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故意的？」


    「就是一整天都没有说她可爱，等到要分开了才说，」研磨嘆了口气，「感觉她今天没精神就是因为你没有夸她。」


    黑尾不由得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啊，而且午休和训练的时候她也一直在你面前晃悠，你没发现吗？」研磨已经无奈到脱力了。


    「有吗？」黑尾捏着下巴回想着，「感觉跟平时一样啊，而且她找我的时候说的也是排球部的事。」


    研磨：「……」这个人已经对接触芽音的频率习惯成自然了！他发出了不理解的声音，「所以你为什么不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就说？明明就很想说吧？」


    「因为，说的话就好像她是因为小发卡才变可爱的，」黑尾摸着后颈，「但她本来就很可爱啊，不管怎么样都很可爱。」


    研磨面无表情地堵住了耳朵：「别说了，小黑，有点烦人了。」


    ——他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可爱」了。


    「什么啊，不是你问我的吗？！」


    「我已经后悔问你了。」


    另一边，愿望没有说出来就得到了满足，芽音的情绪高涨起来，连效率都变得比平时快很多。


    她提前十五分钟完成了回家之后要做的事情，然后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准备把今天的部活日志写完，然后再复习功课。


    她拿出一张草稿纸准备写个简单的时间规划，却在握笔的同时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怎么今天也这样？甚至都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已经连续几天都这样，总归是有些异常的。芽音在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反应，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拿出手机，翻出【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没用的幼驯染们大事不好了】


    第83章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芽音的幼驯染之一，外号大坂的浪速之星的忍足谦也就在群里回復她了。


    【速度即吾命：你没用的幼驯染们最近没出什么大事啊。挠头.jpg】


    【不想再捧哏了：你才是那个没用的幼驯染，我刚给她赢了一百箱运动饮料。推眼镜.jpg】


    【速度即吾命：说起这个，祖父还问我你录的那期什么时候播，他想看哈哈哈哈哈！】


    【不想再捧哏了：你到时候能不能把家里的电视线拔了？逃避现实.jpg】


    【速度即吾命：那不行，我也要看的，我还要叫上我们网球部的人一起看】


    【速度即吾命：话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微笑.jpg】


    【速度即吾命：我们错了！滑跪.gif】


    【不想再捧哏了：真是没用啊，谦也，这就怕了。女王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最近好像心律不齐了，总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速度即吾命：确实是出大事了！】


    【不想再捧哏了：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星期天晚上出现的，然后到今天，连续三天了】


    【速度即吾命：你最近做了什么吗？有没有剧烈运动或者通宵熬夜？】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星期天去了游乐园玩了一些刺激性项目，晚上回来有点失眠，不过后来还是睡着了。昨晚也是，睡得比平时晚】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再就是初二的时候，白天在帝光篮球部干活，晚上回家还要给少爷做网球部期刊排版，那段时间睡得很晚】


    【不想再捧哏了：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趁机混进去了？】


    【不想再捧哏了：你去音驹就学会了给少爷扣黑锅吗？】


    【速度即吾命：不只是少爷吧，当初让芽音去帝光交换的人可是你啊侑士！】


    【不想再捧哏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两年前熬夜现在才心律不齐好吧？肯定是别的原因！你是不是情绪激动了？】


    【速度即吾命：你从小到大见过的情绪最稳定的人难道不是芽音吗？】


    【不想再捧哏了：还真是她！】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不想再捧哏了：三个预备役在这分析的头头是道，被长辈知道了估计咱们都得挨训】

 第144页

    【速度即吾命：是芽音问的呀=。=偶尔一次两次心律不齐其实没什么，但你都连续三天了，不是常见的生理性诱因那很有可能是病理性的，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不想再捧哏了：贊成，事不宜迟明天就去】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那我明天请个病假，上午去医院吧】


    好歹还是从没用的幼驯染那里得到了一点有用的建议，芽音给妈妈打电话说了一声，又想到明天上去不去学校的话，社团的早训也要缺席，于是又给黑尾也发了条消息。


    【芽音：小黑部长，我明天要请假去医院，早训会缺席，你和研磨学长也不用等我了】


    【黑尾：你累到身体出问题了吗？严不严重？要不现在就去吧，我陪你去！】


    【芽音：不用，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只是明天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黑尾：都需要最详细检查了肯定很严重啊！】


    【芽音：我妈妈是医生，她也说了让我不用紧张，明天检查完再说】


    ——小黑部长好担心她的样子。


    【黑尾：哦哦，这样。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去学校帮你请假】


    【芽音：嗯嗯，谢谢小黑部长】


    看到芽音发来的这条消息，黑尾就没再给她回復，放下手机就开始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明明分开前她看起来还好好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啊？！


    黑尾担心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芽音家里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但她说了不用担心，而且这么晚了，她可能马上就要休息了，自己去的话反而会打扰她。


    ……但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最后他往床上一趴，拿枕头蒙住了脑袋：「啊————！」


    门外传来黑尾爸爸的声音：「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呢，铁朗，小点声，这么晚了会打扰邻居的。」


    「老爸你根本不懂——」


    「那你倒是说啊！」


    第二天早上，芽音坐电车去了妈妈工作的医院，还没进去，就在门外看到一个留着藏蓝色短髮、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芽音，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芽音，这里。」


    芽音加快速度走过去：「瑛士叔叔。」


    忍足的父亲，同样也是芽音妈妈的同事，忍足瑛士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芽音的脑袋：「你妈妈上午有个手术讨论会要开，让我先来帮着照顾你一下。」他关切地问道，「是心脏不舒服吗？除了心律不齐有没有别的症状？比如胸口痛或者后背痛？」


    「没有，」芽音摇了摇头，「所以才觉得很奇怪。」


    「那有可能就只是休息不好引起来的，」忍足瑛士闲聊似的问道，「最近很忙吗？」


    ——他也实在想不出一个高一学生能忙到什么程度。


    「也没有，还是社团活动和期末考试。」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做个检查也能放心。走这边，要检查的项目你妈妈都给你预约过了。」


    「嗯嗯，谢谢瑛士叔叔。」


    忍足瑛士也有工作要忙，抽时间出来接了芽音送她去检查科室后，就去工作了。只不过他走之前拜託了科室的护士帮忙照顾一下芽音，芽音自己也不是没有人陪就不能看病，所以她的项目都做的很顺利。


    等到她全部的项目都做完，芽音妈妈的手术讨论会也开完了。她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芽音刚拿到检查结果。


    「芽音！」一见到女儿，芽音妈妈就立刻抱住了她，在她的后背上上下抚摸着，「抱歉，妈妈应该陪你一起的。」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妈妈有工作要做，这些检查我自己也可以做。」


    「把你的检查结果给我看看。」


    芽音乖乖地把手里的检查报告给了妈妈，佐藤医生仔细看过之后，轻轻松了口气，看起来瞬间放心了：「完全没有问题啊，你的心脏很健康呢，芽音。」


    「嗯，也可以排除病理性的诱因了，」芽音微微皱眉，「但是好奇怪啊，所有的诱因都被排除了。」


    佐藤医生搂着女儿的肩膀安慰道：「应该就是最近太累了吧，这是提醒你好好休息的身体信号。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休息，别熬夜。哦，还有，先别喝咖啡和奶茶之类的饮料了。」


    眼瞳瞬间竖起来，芽音震惊地问道：「我不能喝奶茶了吗？！」


    「你知道咖·啡·因会刺激神经中枢吧？进而刺激心脏的话，也可能成为引发心律不齐的诱因。」芽音妈妈摸着女儿的脑袋，「总之你先忍耐一下吧。」


    佐藤·奶茶重度爱好者·芽音觉得天都塌了。


    ——她想喝小黑部长给她买的奶茶啊！


    难得芽音来医院这边，做完检查又临近中午，芽音妈妈就带她去医院餐厅吃了午饭。


    忍足瑛士也跟她们一起，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她一些学校里的事。


    这期间，她还收到了忍足兄弟发来的消息，问她检查结果怎么样，里面还夹着一条【情况严重的话本大爷给你找瑞士的心脏病专家做会诊】，一看就是迹部拿忍足的手机发的。


    ——都惊动少爷了！


    黑尾也发消息来问她情况怎么样，看起来很是担心的样子。


    在得知芽音正在回復友人们关心她的消息后，芽音妈妈欣慰地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芽音。一会儿妈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

 第145页

    芽音摇了摇头：「不用，我坐电车回去就好了。我让小黑部长帮我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


    芽音妈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小黑部长还会帮你请假啊？」


    芽音正在给鱼剔骨，没有听出妈妈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也没发现她正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嗯，因为请假的话也不能参加部活，所以先跟小黑部长说了。小黑部长超紧张的，昨晚还说要陪我去医院。」


    芽音妈妈瞭然：「你们小黑部长很关心你啊。」


    「嗯。」


    忍足瑛士看向芽音妈妈：那个小黑部长该不会是……


    芽音妈妈点头：嗯，应该就是。


    两个长辈不约而同地想：所谓的心律不齐，应该是青春期悸动吧？


    ……这孩子怎么笨笨的啊？


    下午，芽音去了学校后刚进教室，就被夏树和列夫问，上午请假做什么去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芽音解释完之后，又问列夫，「小黑部长没说吗？」


    列夫眨了眨眼睛：「黑尾学长只说你有事请假了，还说让我们不要问你，免得打扰你。原来你去医院了啊，怪不得他这么说呢。」


    芽音一瞬间哈特暖暖——小黑部长好体贴！


    「那你没什么事的话，今天下午的训练就会去了吧？」列夫又问道。


    ——没有经理是真的会很不习惯！


    芽音点头：「嗯，会去的。」


    要让小黑部长看到她确实没事呢。


    然而，到了下午部活训练的时候，芽音一见到黑尾，就想起妈妈说的，让她这段时间先不要喝带咖啡因的饮料，这个沉痛的事实让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而黑尾看到她这个沉重的样子，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瞬间提起来。


    ——小芽音该不会骗他说没事，其实病的很严重吧？！


    第84章


    几乎一整天都没见到芽音，从黑尾那里得到的讯息又很模煳，排球部的大家看到她之后，自然也就走过去将她围住，问她怎么上午为什么请假。


    「昨晚身体有点不舒服，保险起见今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芽音回答得很详细，「已经确定没什么事，让大家担心了。」


    听到芽音说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大家都瞬间紧张起来，后面听到她说没事，所有人又放下心来。


    犬冈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只有黑尾不放心地又确定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嗯，」芽音点头，「检查报告除了门诊医生之外，我妈妈和侑士的爸爸也看过，确定没事，说我应该只是最近有点累，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捕捉到了关键词，黑尾立刻对其他人说道：「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准麻烦我们的经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反倒是芽音这个当事人满头黑线：「不用做到这种程度，我都说了不严重，该做的工作我还是会做的。」她嘆了口气，又对大家说道，「你们不要理他。」


    夜久「哧」地笑了一声——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啊？这个时候还在演漫才呢。


    「还有，你们两个，」黑尾指着列夫和山本说道，「以后打闹的时候离小芽音远点！」


    「诶？！」列夫和山本指着自己，「为什么是我们啊！」


    「你们两个太吵了！」


    夜久真想上脚踹人：「你才是最吵的一个吧，黑尾！」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一进体育馆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队员们聚在一起，一个训练的都没有。


    直井教练面露不满：「这是在干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训练？」


    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进去的研磨思索了一下，伸手指着黑尾回答道：「我们的部长因为一些私人的情感，正在对经理进行过度保护。」


    「哦——」两位教练都是过来人，听到研磨这么说，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猫又教练露出了略显奸诈的坏笑：「这小子喜欢人家啊？」


    「真是青春啊——」直井教练也感慨了一句。


    看到两位教练都来了，芽音急忙说道：「你们快点开始训练。小黑部长也是，不要闹了！」她面色严肃，「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黑尾立刻正经起来：「我马上去训练！」


    「快去啦。」芽音伸手推着他往前走，然后想起来，自己最近不能喝奶茶，又对他说，「还有一件事，小黑部长不要给我买奶茶了。」


    心脏痛痛的——


    越想越难受，芽音把黑尾推进球场之后就垂着脑袋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黑尾一个人在原地傻眼：「诶？诶？？」


    为什么啊？是真的生气了吗？！


    接下来的训练一切照旧，芽音也没有因为黑尾说让其他人分担她的工作就趁机消极怠工，该灌水就去灌水，该捡球就去捡球，队内练习赛的时候也跟之前一样，站在直井教练身边做计分工作。


    看她没什么异样，直井教练笑着说道：「看黑尾那个紧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病的很严重，看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


    芽音下意识地看向了刚刚鱼跃接球后迅速爬起来预备拦网的黑尾：「小黑部长太夸张了。」


    「哈哈哈哈，」猫又教练大笑了几声，「关心则乱嘛。」


    「我知道，」芽音点头，视线没有从黑尾身上离开过，嘴角弯起了一点点不明显的弧度，「所以我还挺感动的。」

 第146页

    ——小黑部长对她真好。


    训练结束后，依旧是大家一起整理体育馆。


    芽音和芝山一起去洗了拖把在擦地板，黑尾在整理排球的时候，时不时地往她那边瞟一眼，最后研磨都看不下去了：「想帮忙就直接过去啊，小黑，你今天是怎么了？」


    黑尾欲言又止：「就是，我好像把小芽音惹生气了……」


    「真的假的？」研磨转头看了芽音一眼，只见她还是那副面瘫脸，不过芝山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会点头或者回应一句，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研磨转回来，对着黑尾竖起拇指，「那你可真了不起。」


    「哈？」黑尾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说？」


    研磨一本正经：「因为芽音的情绪很稳定，能把她逗笑也能把她惹生气，你当然了不起。」


    黑尾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下：「我可不会把这当成夸奖的，研磨。」


    「哟，」夜久从黑尾身后冒出来，冲着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跟直接拒绝你有什么区别啊，黑尾？」


    黑尾感觉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刀：「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吗，夜久？」


    「但是就这么放弃可真是太不够男人了！」山本双手握拳，「不要放弃啊，黑尾学长！」


    列夫和犬冈也在旁边握紧双拳给他打气：「加油啊，黑尾学长！」


    「我当然不会放弃，但你们先给我等一下！」黑尾指着三个单细胞，难以置信地问研磨和夜久，「为什么他们也知道？！」


    研磨面色平静：「你表现的那么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吧？啊，没有说芽音傻的意思，她只是闪避开的太大。」


    是难得一见的超强天然系，攻克起来很有难度，小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几个人正吵着，拖完地的芽音和芝山就提着拖把走过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芽音疑惑地问道。


    她觉得黑尾今天很反常。虽然他平时也会跟部员们打打闹闹，跟夜久对着吵嘴，但今天好像格外闹腾。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出声——总不能对着芽音这个当事人说他们正在撺掇黑尾不要放弃追她吧？


    ……等等，黑尾在追吗？！


    还是研磨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回答：「在说奶茶。」


    他已经发现了，芽音说的话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猜测，没有前后文的话有时候容易造成误解。


    这点其实黑尾应该最深有体会，但他最近智商偶尔会掉线，想不到也正常。


    「奶茶啊……」芽音微微嘆了口气，把脸转向了一边。


    虽然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所有人齐齐看向研磨：不愧是军师，一下子就抓到了痛点！


    黑尾试探着问道：「小芽音，奶茶怎么了吗？」


    「最近不能喝了，」芽音神色凝重，「医生说让我暂时停止咖啡因的摄入。」


    研磨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他就知道肯定另有隐情。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又纷纷看向黑尾：「真是太好了！」不是被拒绝了呢！


    「嗯 ？」芽音的脑袋上放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太好了？」


    解释的事就交给黑尾自己了，其他人各自散开去做事情，没一会儿，原地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芝山还很贴心地把芽音的拖把也拿走了。


    「就是你说让我不要给你买奶茶，我以为你生气了。」黑尾解释道。


    芽音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说过「再这样我要生气了」这种话，也急忙解释道：「没有生气，那个是逗你的。我知道小黑部长是关心我，其实我很感动的。」


    误会解除，黑尾的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下来：「所以你之前表情沉重，就是因为最近不能喝奶茶了吗？」见芽音点头，黑尾又觉得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呢，原来只是不能喝奶茶了。」


    「姑且先把小黑部长你想像力真的很丰富不去当编剧可惜了这件事放到一边，不能喝奶茶对我来说就是很严重的事啊！」芽音的情绪略微激动了一些，关西腔都飘出来了，「每次小黑部长给我买奶茶我都超开心的，所以不能喝我才很难过啊！」


    正好从他们身后路过的夜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想：这跟告白有什么区别啊？！


    这话说的黑尾也愣了一下。


    芽音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买的奶茶会特别一点啊？


    这个认知让黑尾不禁有些高兴，不过现在可不是让他表现出高兴的时候。他认真安慰芽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既然是医生说的，这段时间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夜久觉得有些心梗——怎么这次是你闪避了啊？


    ——这两个笨蛋怎么回事啊？！


    天气越来越热，训练和补课结束离开学校后，一群人又去了8-11买冷饮。


    芽音没进去，而是跟研磨一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这次研磨没有直接开始玩游戏，而是问正在看手机的芽音：「说起来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去医院做检查啊？小黑也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是心律不齐，」芽音回答道，「检查排除了心脏的问题，我妈妈说应该就只是没休息好，这几天也确实睡得有点晚，受了点影响吧。」


    研磨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那种作息很规律的人。」

 第147页

    「我一直都是的，所以睡不着也很奇怪，」芽音自己也觉得费解，「重新调整一下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没事就好。」


    聊完之后，研磨拿出了他的游戏机，芽音也正要低头看手机，眼前却突然多出来一盒浅绿色包装的蜜瓜牛奶。看到拿着牛奶的那只手，芽音已经认出是谁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果然将那只手和脸对上了：「小黑部长。」


    「暂时不能喝奶茶的话，就先用这个替代一下吧，我记得这个你也喜欢来着。」黑尾晃了晃手里的蜜瓜牛奶，「对吧？」


    「嗯，喜欢的。」芽音接过牛奶，「谢谢小黑部长。」


    黑尾沖她笑了笑，又对研磨说道：「研磨，别玩了，要回家了。」


    「等我打完这一局。」


    「真拿你没办法。」


    其他人跟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黑尾绕到长椅前坐下，跟芽音一起等研磨打完这局游戏。


    芽音看着自己手里的蜜瓜牛奶，在温热的夏风里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85章


    今天的心律不齐来的猝不及防。


    芽音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又开始过速了。


    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


    但现在的天气显然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之前她也没有在夏天因为天气太热，身体就出现这种异常反应。


    没有剧烈运动，也没有摄入咖啡因……


    想到这里，芽音的视线聚焦在在手中的蜜瓜牛奶上。


    难道是因为她情绪激动了？


    一开始倒是没考虑过这个原因，因为就像谦也说的，她的情绪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很稳定的。但这正是这个原因，让她有时候会忽略自己的情绪问题。


    刚才收到蜜瓜牛奶的时候，芽音是有些惊讶的。接着就是心律不齐以及诱因的分析和排查。大脑被这些内容占据，让芽音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很开心的。


    啊，不对，是比「很」还要高出很多等级的开心程度。


    爆炸开心！


    有种被温柔的小黑部长细心哄了的感觉。


    想到这里，芽音下意识地想要转头去看黑尾，不想他的身体却朝自己这边倾斜过来。


    她一时间唿吸顿住，不知道黑尾要做什么。


    即便是坐着，因为体型的差异，比她高大许多的黑尾这样靠过来，还是有种让人心脏骤紧的压迫感。


    星期天在游乐园，黑尾将她完全罩住替她挡水花的时候，从正面看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效果？


    芽音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但黑尾只是倾斜了一点就停下来了，视线越过她看向了研磨：「这个游戏你还没通关啊，研磨？」


    芽音这才发现，研磨的游戏机里传出来的是game over的提示音。


    她记得这个游戏研磨已经玩了快两个星期了，竟然还没通关吗？


    研磨闷声回答道：「没有。」


    「诶——」黑尾露出坏笑，「该不会是跟列夫的磨合不顺利，让你打游戏都提不起劲了吧？」


    「才不是，」研磨语气倔强，「这个怪攻击力很强，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死了。」


    「但是一旦打赢就结束了，越是强敌才能让人引起斗志不是吗？」


    研磨微微皱眉：「可一直打不过的话也挺没劲的。」


    鲜少看到研磨这么烦恼的样子，黑尾在思考了一下之后给他出主意：「只要在被攻击之前攻击就行了吧？不是说攻击是最大的防御吗？敌人每次在攻击之前尾巴都会发光哦。」


    研磨的瞳孔竖了起来：「诶，真的假的？」


    黑尾也很意外：「你都没注意到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


    研磨意有所指地说道：「不，我是说，你竟然还能分出精力关注到我的游戏啊。」


    ——还以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芽音身上了呢。


    黑尾噎了一下，芽音也扭头看他：「小黑部长自己打游戏菜菜的，倒是观察分析的水平很一流啊。」


    黑尾半月眼看着芽音：「我可不会觉得这是在夸我哦，小芽音。」


    又来了。


    研磨轻笑了一声：「小黑总是在不该开闪避的时候开闪避。」


    「确实，之前打游戏的时候小黑部长的闪避时机就不对，」芽音捏着下巴，「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后还是承受了攻击啊。」


    「你就不一样了，」研磨对芽音竖起拇指，「你是闪避天才。」


    芽音眼睛一亮：「谢谢研磨学长。」


    「喂喂，」黑尾按住芽音的肩膀，「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小芽音，研磨这句话也不是在夸你。」


    「诶？」


    在芽音的注视下，研磨移开视线，想要逃避对视的意图十分明显。


    盯着研磨看了一会儿，芽音转回头去，用略带惊奇的语气对黑尾说道：「不愧是小黑部长，很了解研磨学长呢，比我那两个没用的幼驯染厉害多了！」


    研磨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麻木了，他甚至没有想要吐槽「这也能夸」的欲望。看着黑尾那副努力保持镇定但还是按捺不住想要翘尾巴的得意，研磨若有所思。


    ——果然小黑最后还是会承受攻击啊。


    每天看这两个人就像看游戏实况一样，虽然也很有意思，但小黑你什么时候能发出完全克制芽音闪避的有效攻击啊？


    ——可真是急死人了。

 第148页

    进入七月，天气一下子变热了很多，上体育课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


    换好衣服拿上球拍，芽音和夏树一起往体育馆走。


    「好热——」一出教学楼，夏树就开始抱怨起来，顺便用球拍遮在头顶上方挡太阳，「还好这是最后一节体育课了。芽音，你暑假要做什么？」


    芽音想了想：「下周末有排球部的合宿，正式放假之后要去琦玉合宿一周。合宿结束就到ih全国大赛的比赛阶段了，我有朋友要比赛，应该会去看比赛。」


    音驹排球部虽然没有进入全国大赛，但听黑尾的意思是打算抽时间去看比赛的，枭谷和井闼山都会出场，另外据说来自关西的稻荷崎也很厉害，比赛估计会很有看头。


    夏树不由得对芽音心生敬畏：「不愧是你们运动社团，听起来不是训练就是比赛。」


    「夏树呢？」


    「我们戏剧部也会合宿哦！不过没有你们那么辛苦，今年部长说要去海边，到时候大家一起採风搜集素材，还有即兴表演什么的。」说完之后，夏树想起来，「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就是——」


    夏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小芽音——」


    两个人同时转头，夏树还在找哪来的声音，芽音已经看到了趴在一楼走廊窗户上对她挥手的黑尾，以及站在他旁边的夜久。


    「那边。」芽音伸手戳戳夏树的手臂，然后朝黑尾和夜久走过去。


    夏树也跟着过去，向黑尾打了个招唿：「黑尾学长！」因为不认识夜久，她只是叫了一声，「学长好。」


    芽音向夏树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排球部的夜久卫辅学长，是超帅的自由人。」


    「你好——」夜久也很友好地跟夏树打了个招唿，在得知她的名字后，夜久又说道，「我有听芽音和列夫提起过你，森川同学。」


    芽音好奇地问道：「小黑部长和夜久学长怎么在这里？」


    「下节课要去音乐教室上课，正好看到你们了，就打个招唿。」黑尾笑嘻嘻地说道。


    他喊完芽音的名字之后还被夜久吐槽：「真亏你隔了这么远也能注意到她。」


    夏树兴沖沖地说道：「我刚要跟芽音说呢，正好也碰到黑尾学长了，上次你们帮忙围读的剧本下周五放学后公演，如果跟你们排球部的训练不冲突的话欢迎来看！」


    「期末考试之后的周五吗？」黑尾点头，「正好我们因为周六就要合宿所以周五不训练，会去看的。对了，你们两个是要去上体育课吧？」黑尾指了指芽音手上的桌球拍，「打桌球吗？」


    芽音点头：「嗯。」


    「没学排球吗？」


    「下个学期是排球。」


    「嘻——」黑尾露出了故意逗芽音的龇牙坏笑，「作为排球部的经理，打不好排球到时候可是会被笑话的。」


    芽音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在黑尾说完之后，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小黑部长教我不就好了。我之前也答应你，有时间的话会学一下。」


    黑尾假模假样地拭泪：「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小芽音？」


    芽音眨了眨眼——果然就跟研磨学长说的一样，有些事情就算她不记得，小黑部长也会帮她记住的。


    「但是我也说了，要在不耽误你们训练的前提下。」


    「我知道，那就合宿期间自主练习的时候我教你吧，」像是怕芽音反悔似的，黑尾还抓着夜久当证人，「夜久帮我作证，小芽音答应了的！」


    夜久·不想掺和进去·卫辅：「谁管你们啊，我到时候要训练列夫，任务很重的好吧！」


    「那不是正好一起？反正都是两个初学者。」


    「比起那个再不走咱们四个都要迟到了！」


    夜久真是要受不了了。这两个人不是上学放学都一起走，训练和午休也待在一起吗？怎么课间碰到一次也要聊这么久啊！


    「那先不说了，」黑尾伸出手去揉了揉芽音的脑袋，「下午训练见咯，小芽音。」笑嘻嘻地说完之后，他对夏树的态度就客气了许多，「下次见，森川同学。」


    夏树朝他们挥挥手：「学长们再见。」


    分开之后，夜久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黑尾：「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真实目的只是想拉芽音入伙打排球了，黑尾。」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现在可是很认真地在想今天给她买什么口味的牛奶。」黑尾捏着下巴，「蜜瓜口味的她是很喜欢，但偶尔也应该换个别的吧？苹果的怎么样？」


    「谁问你了！」


    另一边，在和黑尾、夜久分开之后，夏树用胳膊肘撞了撞芽音，坏笑着对她说道：「你跟黑尾学长关系真的很好哦，他竟然还会对你摸头杀！」他们两个演漫才也很有默契，让夏树恨不得把他们拉到戏剧部来。


    ——就说他们两个一定是双向箭头了！


    芽音点头：「嗯，是很好。」


    「你们接下来还要一起合宿，他还会一对一教你打排球——」夏树双手合十，已经幻想上了。


    在指导或者纠正动作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肢体接触，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还会看到对方不常见到的一面。


    「是升温的好时机啊！」夏树满怀希望地说道。


    芽音看了看头顶灼热的太阳：「确实，那会儿应该是最热的时候。」

 第149页

    夏树瞬间从幻想世界被拉回现实：「芽音，你一点少女心都没有！」


    芽音眨了眨眼。


    比起那个，她好像又开始心律不齐了。她微微垂着脑袋：「夏树，我可能得了什么绝症也说不定。」看过医生之后，症状反而更严重了。


    「怎么突然加入了悲剧色彩？不要啊！」


    芽音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刚才被黑尾揉过的地方。


    怎么感觉她每次心跳加快，好像都跟小黑部长有关系啊？


    第86章


    这个发现对芽音来说可谓非同小可，因为她之前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心律不齐会跟黑尾有关。


    但仔细想想的话，的确也是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繫。


    她的第一次失眠伴随心律不齐出现在从游乐园回来的那天晚上，在她翻来覆去没睡着的那段时间里，脑海中反覆出现的，基本也都是跟黑尾一起相处时的画面。


    只不过芽音当时以为那是吊桥效应在时间上的延长，而那些反覆出现的画面也确实是她在游乐园玩了一天之后，记忆最深刻的片段，所以并没有引起芽音的特别注意。


    第二次出现同样的症状时，黑尾给她买了一对小发卡，那对小发卡现在还别在她的刘海上。


    第三次是昨天下午收到黑尾给她买的蜜瓜牛奶。


    这两次都可以归结为她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小礼物，而这些小礼物又正好对她造成了一击必杀的效果，所以她的情绪到达了一种堪称激烈的程度。


    但送她礼物的人又恰好就是黑尾。


    而她现在的心跳紊乱，也是发生在见到黑尾之后。


    可是这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就只是很普通地在学校里碰到然后聊了几句，分开之前黑尾还摸了摸她的脑袋，都是经常会发生、她已经习惯了的情景。


    只是芽音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这些小动作加起来，是让她有点开心的。


    芽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难道小黑部长真的是她心律不齐的诱因吗？


    但这种情况应该就不是她以为的心律不齐了，而是她曾经在陪忍足看的纯爱电影里见过的剧情——怦然心动。


    「芽音，你在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小黑部长可能是什么危险因子也说不定。」


    「他看起来确实很像不良的老大！」


    「不是那种危险，」芽音想了想，「我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我准备开始进行小黑部长的日常观察，时时刻刻关注他。」


    「哇——」夏树不由得捂住嘴，双眼放光地看着芽音。


    ——她这是打算展开狂热攻势了吗？真是好浓烈的感情啊！


    当天下午放学后，列夫就催促芽音快点跟他一起去参加部活，惹得夏树都很意外：「列夫你最近参加部活很积极诶。」


    「那当然了，」列夫拍着胸口，「距离我成为音驹排球部的王牌就只剩三天了啊！」


    「你加油哦。」夏树握紧拳头，又对芽音说道，「芽音也加油！」


    芽音的反应十分平淡：「嗯，我会的。不过我今天要先去拿资料，列夫你自己去体育馆吧。」


    「这样啊，那就晚点见咯——」


    「嗯。」


    等芽音拿完资料去体育馆的时候，部员们已经做完热身，正在做接球的练习。


    因为给自己设立了一个观察黑尾的任务，所以进去之后，芽音第一时间找到了黑尾的身影。


    他正在跟副部长海信行说话，从他堪称认真严谨的表情中，芽音猜测应该是关于排球部的正经话题。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么想着，芽音拿着资料朝他们两个走了过去。


    黑尾也注意到芽音进了体育馆，在跟海信行说完之后就朝她招了招手：「哟，小芽音，你是去拿我们要用的资料了吗？」


    「嗯。」芽音点头，「合宿期间的教室使用许可，还有刚列印好的交给监护人签字的通知书。」


    「辛苦了，」黑尾看了眼芽音递过来的资料，「要签字的等训练结束再发吧，另外这些放在部活室的资料夹里备份留存就好。」


    「嗯，我知道了。」


    在跟黑尾说话的时候，芽音也没忘记观察他——还是觉得跟平时一样啊，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因为本身不是扭捏的性格，芽音在观察黑尾的时候，视线也是不加掩饰的直白和坦率，这自然也就引起了黑尾的注意。


    完全不知道芽音正在观察自己，黑尾弯腰凑近了她：「还有什么事吗，小芽音？」


    海微笑着悄悄退开。


    芽音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突然发现了一个可能以前就注意到、但是没有特别在意的细节。


    ——小黑部长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会注视着她的眼睛，态度一点都不敷衍。


    会认真听人说话的小黑部长超级好评！


    「没什么事了。」芽音摇了摇头，「那我先去忙了。」


    「哦，你去吧。」


    转身的同时，芽音忍不住开始思考，是不是她想多了。


    她边想边迈开步子，刚走了没两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个黄蓝相间的排球朝自己飞了过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山本的提醒：「芽音，快让开！」


    ——排球杀人事件终于要发生了！


    芽音刚要躲开，一个人影就「嗖」地冲过来，挡在了她和排球之间。

 第150页

    黑尾动作利落地将排球截住了。他可以确定球完全没有碰到芽音，所以低头看她的时候，嘴里问的是：「没吓到吧？」


    芽音摇了摇头：「没有。」这次甚至连吊桥效应都没有了！她说，「球飞过来的不算快，我自己应该可以躲开的。」


    而且这种排球乱飞的情况在训练的时候也算常见，芽音躲球也算熟练了。


    「这样啊，」黑尾抓了抓头髮，「我看到你差点被球砸到，下意识就冲过来了。」


    芽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动了！


    将球打飞差点儿砸到芽音的列夫瞬间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黑尾弯腰，捡起地上的排球，直接朝列夫扔过去，砸中了他的后背 ：「我说你——别让我们重要的经理受伤啊，混蛋！」


    「对不起——」


    芽音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心跳更快了！


    ——帮她教训列夫的小黑部长真是太帅了！


    训练结束后，芽音今天从黑尾那里收到的是苹果味的牛奶。


    「换口味了。」芽音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盒装牛奶，「我还没有喝过这个味道的。」


    黑尾伸手指着那盒牛奶：「偶尔也要做一些新的尝试嘛。」


    芽音「嗯」了一声，感觉虽然换了新口味，但昨天收到的时候实在太惊喜了，今天就没有昨天的开心程度高。不过她还是认真向黑尾道谢：「谢谢小黑部长。」


    「明天再给你换个口味。」


    明天也有诶！


    捧着苹果牛奶，芽音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今天的开心程度变成跟昨天一样了！


    没有在8-11门口逗留，买完牛奶之后，三个人就去坐电车了。


    这次上车之后没多久，芽音和黑尾就听到了研磨的游戏机里传出了庆祝胜利的提示音。


    两个人同时朝他看过去：「终于通关了啊？」


    「嗯。」研磨看起来也很开心，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果然还是通关了更有成就感。」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黑尾，「对吧小黑？」


    黑尾无奈：「我又不是在玩游戏。」他提醒研磨，「游戏是通关了，列夫你还没搞定呢。」


    研磨立马换上了他的痛苦面具：「让我再多开心一会儿啊！」


    芽音看看研磨，又看看黑尾。


    ——他们两个又在互相伤害了。


    走出车站后同行了一段时间，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芽音暗自思索着。


    今天的「小黑部长日常观察」好像没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啊。在体育馆的时候有心跳加快，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延迟发作的吊桥效应。


    在便利店门口也有一次，但情景又跟昨天几乎是一模一样，很难说到底是什么让她心跳加速的。


    感觉应该控制一下变量，至少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会让她情绪激动的惊喜发生。


    就比如现在，很平静地走在路上，如果有什么能验证一下的方法……


    芽音冷不丁地想起了幼驯染忍足侑士说过的一句话。


    ——「只是牵手都会脸红心跳就是至高无上的纯爱了！」


    恰好在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站定，芽音叫了黑尾一声：「小黑部长。」


    「怎么了？」黑尾语气轻松地问道，「要说明天见了吗？」


    芽音十分郑重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请和我牵手。」


    表情瞬间僵住，黑尾在大脑宕机了足足十秒钟之后，才后退一步，一脸震惊地问道：「你说什么？」


    研磨也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瞳都变成了竖起来的状态。


    「和我牵手，」芽音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黑尾是没办法拒绝芽音的要求的，尤其是当她用那双浅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


    「可、可以是可以，」黑尾将手在制服上蹭了蹭才伸过去，「但是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被芽音握住了。


    一瞬间，黑尾铁朗的脑海中冒出了四个字：死而无憾。


    然后就变成了空白一片，神绪好像在整个宇宙里游了一圈才回归本位。


    喉咙有些发干，黑尾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小芽音到底想做什么啊？


    她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一只手握着好像还觉得不够，另一只手也贴上了他的手背。


    芽音的手心温度比他的稍微要低一些，贴上来时是一种柔软干燥的触感。


    抬起来的手臂不敢乱动，黑尾觉得自己半边肩膀都快要僵住了。


    旁观的研磨也是心情复杂——感觉好像误入了什么少女漫画的路人甲，现在只想跳出这一格。


    ……但这到底算什么情况啊？！


    就在黑尾的手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汗来时，芽音终于松开了他：「可以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目送着芽音离开，黑尾又转头问研磨，「她什么意思啊？！」


    研磨皱着脸：「我怎么可能知道！」


    两个人都是傻眼的状态，所以谁也没注意到，芽音在转身的时候动作十分匆忙，是很少见的慌乱 。


    被芽音握过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黑尾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完全搞不懂她！」


    看着黑尾的脸慢慢涨红，研磨语气真诚：「相比较起来，你就好懂多了，小黑，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烧开的热水壶。」


    「别再说了啊啊——」

 第151页

    第87章


    佐藤芽音在这个夏天感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燥热，刷完门禁进入公寓的时候她甚至还在想，今天的中央冷气好像坏掉了，一点都不凉快。


    直到进入自己住的那间公寓将门关上，在密闭的独处空间里依旧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芽音才确定，她的确是心动了。


    所以才会觉得很热，甚至现在觉得，脸上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


    ——小黑部长果然是危险因子，是导致她这几天心律不齐的元兇。


    哦，不对，不能再说是心律不齐，而是怦然心动了。


    这种情况，芽音也在陪忍足看的纯爱电影里见过。青春期少女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对异性产生好感，每每靠近对方就会不自觉地脸颊升温心跳加快。


    这种好感，换成纯爱中一个至高无上的四字箴言就是——「我喜欢你」。


    所以代换一下人物可得，她喜欢小黑部长。


    这几天的异样终于有了一个正确的解答。


    没有像以往一样消毒进门，芽音蹲在玄关，双手拢住小腿，等待着剧烈的心跳平復下来。


    真是好可怕啊，小黑部长，她坐过山车或者跑一百米速跑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


    等到心跳趋于平稳，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芽音依旧蹲在原地没动，眼睛定定地看着某个虚空的点。


    芽音觉得自己的「喜欢」好像跟电影里看过的还不太一样，电影里的女主角在发现自己喜欢上男主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慌乱，会下意识地躲着男主角，总之两个人要经过一些波折，女主角才会生出所谓的「勇气」告白。


    但她的胸腔里现在涌动着一种饱满的、兴奋又开心的情绪。没有慌乱和不安，反倒很为自己骄傲——我喜欢上一个超级好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芽音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小腿之后，她准备去拿柜子上的除菌喷雾，却又顿住，将两只手的手心都转向了自己。


    ——嘿嘿，和小黑部长牵手了。


    大概是因为分泌了足够的多巴胺，虽然情绪冷静但大脑处于兴奋状态的芽音今天也动作飞快地完成了回家之后要做的事情。


    她拿着手机趴在床上，在【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里发消息。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


    【不想再捧哏了：说真的，我也不是那么想当这个最有用的】


    【不想再捧哏了：你们不会已经喝完了一百箱运动饮料，想让我再去赢一百箱吧？】


    忍足谦也用八行「哈」刷屏了聊天框。


    【你们不要在打球了：不是，是关于我最近心律不齐的事情】


    【速度即吾命：你不是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没什么事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变得更严重了】


    【不想再捧哏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连奶茶咖啡都不喝了？】


    【不想再捧哏了：实在不行你往恋爱方面想想吧，最近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速度即吾命：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芽音没有恋爱这根弦】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猫猫害羞.jpg】


    【不想再捧哏了：……】


    【速度即吾命：……】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被迫陪侑士看的纯爱电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让我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想再捧哏了：纯爱电影不是我看的最多吗？为什么我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那是因为你被纯爱电影拔高了心动阈值，所以很难遇到吧→→】


    【速度即吾命：所以！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想再捧哏了：撒花.jpg】


    【速度即吾命：撒花.jpg】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猫猫害羞.jpg】


    【不想再捧哏了：你别发这个表情包了，我实在想像不出来你害羞的样子，我觉得你就算有喜欢的人了也不会害羞的】


    【速度即吾命：确实，感觉你会直接把人推墙上说『跟我交往』这种话，大姐大】


    【不想再捧哏了：哦对，告白！你准备怎么告白？你可是我们三个当中第一个有心动对象的，告白要搞得唯美一点】


    【不想再捧哏了：我去找少爷给你借个喷玫瑰花瓣的工具！】


    【速度即吾命：你其实是想去看现场吧，侑士？】


    【不想再捧哏了：咳！我只要在角落不惹眼的观众席围观一下就好。推眼镜.jpg】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没打算告白啊，你们怎么比我还兴奋？】


    【不想再捧哏了：为什么？！】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因为快期末考试了啊，而且这周六还有一场练习赛，万一影响状态怎么办？而且我也不确定，这种喜欢的状态能不能维持下去，就这样贸然告白的话有点不负责任吧？】


    【速度即吾命：不愧是你】


    【不想再捧哏了：所以是谁啊？该不会是你那个小黑部长吧？】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你怎么知道！】


    【不想再捧哏了：因为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去医院做检查那天，父亲回来问我认不认识你那个小黑部长】


    【速度即吾命：就是那个以为你和迹部霸凌芽音的小黑部长吗？哈哈哈哈！不过听起来人还不错诶】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小黑部长就是人很好啊，他每次都会接我的梗】

 第152页

    【速度即吾命：那他可真是个超级大好人啊！】


    【不想再捧哏了：所以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他的？你明明不解风情到一开始甚至觉得你是心律不齐！但凡你那天提一嘴黑尾学长，我都不会让你去医院做这个多余的检查！】


    【速度即吾命：侑士现在肯定在懊恼地锤桌哈哈哈哈 】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问他能不能跟我牵手，然后摸他的手就确定了】


    【不想再捧哏了：想不到，你一个盐系臭脸竟然是直球肉食系】


    【速度即吾命：小黑部长，危！】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那是什么？比起吃肉我还是更喜欢吃鱼】


    【不想再捧哏了：是说直接果敢的行动派。我不理解，到底为什么你第一个有喜欢的人，你明明什么都不懂！】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那当然是因为小黑部长超级好！对了，正好你们帮我想想，他最近送我好多小礼物，我想给他回礼，送他什么好呢？】


    【速度即吾命：送他喜欢的或者需要的东西呗，他不是打排球吗？送护膝或者送球鞋】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小黑部长不戴护膝诶，可恶，看不到小黑部长的绝对领域了！】


    手机另一边的忍足兄弟看到这条消息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幼驯染真的是肉食系啊！


    黑尾学长，你自求多福吧。


    与此同时，黑尾家，被喜欢的人暴击了一下的黑尾还处在恍惚的状态中，搞得因为不放心他而跟来的研磨心情复杂。


    ——虽然他也搞不懂芽音的意图，但小黑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傻了。


    又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黑尾攥起拳：「研磨，女生可真难懂啊。」


    「我觉得是芽音格外难懂，」研磨捏着下巴思考着，「我很少碰到她这种即便了解了性格也会对她的行动预判错的人。」


    或者说，根本无法预判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但至少不是讨厌对吧？」黑尾满怀期待，「主动跟我说要牵手……什么的……」


    看着说到一半自己害羞到趴在桌子上的黑尾，研磨不由得捂脸——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小黑？要求别这么低啊！


    研磨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自己对黑尾无法放心的一天。


    在离开黑尾家的时候，研磨还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你可别今晚又兴奋得睡不着了啊，小黑。」顿了顿，他又嘆了口气，「但如果实在睡不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别说的我好像很没出息一样！」


    「你有吗？」


    「当然没有！」


    研磨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回到自己家里，对黑尾和芽音的未来感到担忧——防御这么低可不行啊，小黑。


    「研磨，你回来了，」研磨妈妈看着儿子，笑眯眯地问道，「去小铁家帮他解决恋爱的烦恼了吗？」


    研磨思考了一下：「算是吧，但是什么都没解决。」


    「怎么会这样？」研磨妈妈好奇地问道，「他们两个有什么进展吗？」


    研磨爸爸听到这个话题也凑了过来，两位长辈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八卦意味。


    「小黑他……」研磨冷酷地说道，「一败涂地了。」


    「……诶？！」


    第二天早上，研磨在家门口见到黑尾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眼底挂着的两个黑圆圈。


    听到黑尾打哈欠，研磨坏笑着说道：「这次要想个什么藉口啊，小黑？芽音说不定又会给你做慰问品。」


    黑尾咬牙切齿：「我才不会钻那种空子！」


    「那你要怎么说？」


    「……」


    还没等黑尾想好要怎么说，他们两个就已经走到了芽音的公寓门口。


    看着同样眼底挂着黑眼圈的芽音，研磨陷入了沉思。


    ——你又是怎么回事？！


    「小芽音，」黑尾伸手指着芽音的黑眼圈，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了。」


    「发生了一些让我睡不着的事情，但是没关系，」芽音语气坚定，「我精神很好。小黑部长是怎么回事？也有黑眼圈。」


    黑尾沉默了一下，移开视线：「跟你一样，发生了一些睡不着的事情。」


    研磨在一旁听得快要心梗了——你们两个别在这种时候打马虎眼啊！


    黑眼圈也要搞成一样的，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88章


    音驹体育馆内，看着眼底挂着同款黑眼圈的芽音和黑尾，排球部其他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之后，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地板上做拉伸的研磨，然后便过去把他团团围住了。


    看着队友们的架势，研磨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芽音为什么会有黑眼圈我不清楚，但小黑的黑眼圈是因为昨天芽音跟他牵手了。」


    「牵手？！」


    众人惊唿了一声之后，无比震惊地看向黑尾和芽音，然后再度重新看向研磨。


    夜久瞳孔地震：「是谁主动的？」


    研磨垮着脸：「你觉得呢，夜久学长？」


    手白语气冷静：「黑尾学长很尊重女生的，确定关系之前大概不会做冒犯女生的事，所以应该是佐藤主动的吧。」


    研磨没说话，众人就知道这是默认了。

 第153页

    黑尾走过来看到他们没在做体能训练，正要问他们都在偷什么懒，不想刚一开口，就收到了来自全体部员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夜久捶地：「你也太不争气了，黑尾！」


    「干什么一大早就这么攻击我？」抗议完之后，黑尾看向研磨，「是你告诉他们的吧，研磨！」


    研磨的视线甚至没有移开，看起来底气十足：「反正小黑你这件事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海看着黑尾：「甚至连失眠都不是第一次了啊，黑尾。」


    黑尾难以置信地看着海：「怎么连海都在给我插刀？」


    夜久面露不满：「当然是因为你进度太慢了啊！甚至连牵手这种事都被女孩子抢先了。话说她为什么要跟你牵手啊？」


    黑尾咬牙：「我怎么知道！」


    山本握起拳头：「黑尾学长，你应该更男人一点，把主动权夺回来才行啊！」


    「去约她，」夜久语气坚定，「反正今天下午没有训练，直接约她出去玩！」黑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恰好这个时候，芽音从器具室出来，夜久直接朝她喊道，「芽音，黑尾有事找你——」


    芽音刚才一直在器具室，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听到夜久这么说，芽音便走了过来：「正好我也要找小黑部长。之前申请买新排球的经费已经批下来了，我刚才清点了一下，准备今天去把要补足的数量买回来，免得耽误下周的集训。」


    换健身器材的申请倒是又被驳回了。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黑尾：「一起去吧？」


    黑尾下意识地点头：「好啊。」


    其他人恨不得捶地——怎么又被芽音抢先了啊！


    「我的事说完了，」芽音又问道，「小黑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黑尾也很坦率，毕竟他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正好也是想问你，今天下午没有训练，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芽音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要！」


    小黑部长约她出去玩！


    不过只有他们两个的话……人手不够啊。


    于是，芽音又看向了其他部员：「你们大家有没有要一起来的？」


    还在为黑尾虽然又失去了主动权但好歹进展顺利的部员们听到芽音的询问之后，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也跟着去的话多不合适啊！


    因为下午没有训练，不需要去体育馆，所以集合地点就换成了校门口。


    在去车站的路上，芽音看到了之前被列夫抓住的那只橘白猫咪：「啊，是那只猫咪。」


    黑尾侧目看她，语气中带了点儿揶揄：「这次你怎么不『喵』了？」


    「听到小黑部长『喵』了。」


    「你也『喵』了。」


    「话说让它们这样出没没关系吗？」芽音好奇地问道，「感觉流浪猫会吃不饱，有点可怜。」


    「不用担心，」黑尾回答道，「我听老师说，附近有居民和学生一起自发组织的野猫保护协会，会定时定点餵食，还会抓去做绝育，所以也不完全算是野猫。」


    「原来如此。」小黑部长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走在后面的夜久有些无语：「他们两个从刚才开始就在聊野猫，还喵来喵去的……」


    「他们两个日常差不多也是这种对话。」说完之后，研磨看向身边的几个人，「我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来了，大家也是真的很爱八卦。」


    夜久义正言辞：「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去帮忙一起买排球吗？」


    「就是就是，」芝山举起手臂，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我们自己也要买器具的！」


    研磨嘆了口气，看向没说话的福永：「连福永也……」


    福永：「我买新护膝。」


    「比起我们，」夜久意味深长地看着研磨，「你也跟来才比较奇怪吧？今天不用训练，黑尾也没有要求你一起去，你不是应该回家打游戏吗？」


    研磨语气镇定：「我也要去买东西。」


    「诶，你要买什么？体育用品店又没有游戏！」


    「……我就只能买游戏吗？」


    到了体育用品店后，芽音和黑尾去找店员交涉大批量採购排球的事项，芝山和福永去选他们要买的护膝，惹得夜久大为震惊：「他们两个竟然真的是来买东西的！」


    研磨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询问：「夜久学长，你是不是暴露了你只是来八卦的本来目的？」


    夜久不甘示弱地反击：「你还不是一样，根本没有要买的东西吧？」


    「不，我是真的有。」


    「你到底要买什么？」


    研磨没有回答，而是在店里寻找起来。


    夜久跟在研磨身后，走了一会儿之后看到他停住了脚步，伸手从货架上拿下一样东西：「找到了。」


    夜久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研磨手里拿的是一个小型的手持拉花筒。他十分意外：「体育用品店还卖这种东西吗？」


    研磨语气淡定：「一般体育祭或者其他人运动比赛也会用这种拉花筒庆祝胜利，我就猜测了一下可能有卖，果然有。」


    但夜久还是不理解：「你买这个做什么？」


    「从我最近的经歷和芽音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来看，搞不好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瞬间我也要见证，」研磨嘆了口气，「所以我提前准备一个小礼炮，到时候成为他们的氛围组。」

 第154页

    「研磨——」夜久无比感动地看着研磨，随即脸色一变，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注视着研磨，「听起来你好像被迫承受了很多但你其实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想参与进去，对吧研磨？」


    研磨抖了一下，心虚地将视线移开了那么两秒钟，但很快他又重新看向夜久：「夜久学长还不是一样。」


    「咳！」夜久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从货架上拿了个礼炮，「我也买一个好了。」


    「去结帐吧，小黑和芽音应该也买好了。」


    然而出乎研磨的预料，他和夜久去结帐的时候，黑尾和芽音并不在。两个人在店里寻找了一下，才发现他们两个在摆放了护膝的货架前，倒是一开始说要买护膝的芝山和福永又去看别的东西了。


    听到芽音说要买护膝的时候，黑尾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陪她一起去了货架前。


    「是为了集训的时候学排球买的吗？」黑尾试着猜测了一下，看到芽音点头，他忍不住笑起来，「你还挺认真的嘛。」


    芽音不假思索地说道：「我都答应你了啊。」


    黑尾不由得心脏一紧——可恶，他现在听到这种话会超心动的！


    货架上的护膝品牌、型号种类非常丰富，芽音没有购买经验，所以非常信任地直接问黑尾：「小黑部长有推荐吗？」


    「这个。」黑尾从货架上拿了一个递给芽音，「我之前用的就是这一款，支撑性和防护性都不错，作为初学者想要保护膝盖也足够用了。不过这个款式有个缺点就是面料偏硬一点，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也可以推荐别的。」


    芽音不以为意：「我可以接受，就买这个吧。」


    「要看一下尺寸，」黑尾提醒她，「买大了或者买小了戴着不合适，就起不到本来该有的防护作用了。」


    芽音点头：「嗯。」


    货架上就挂了一个供顾客使用的软尺，芽音按照黑尾的指示测量了一下自己的腿围，选了个合适自己的尺码。


    想要看小黑部长绝对领域的想法再度冒出来，芽音拿着准备买下来的护膝好奇地问他：「以前用过的话，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因为觉得太紧了就没有戴了。」


    「膝盖不会受伤吗？」


    研磨不戴护膝其实还挺好理解的，他是二传，很少跑动不说，需要他用会让膝盖着地的姿势接球的机会也很少。但黑尾接球的次数还挺多的，膝盖免不了会时常磕在地板上。


    「习惯了就也还好。」


    「这样啊。」


    听出芽音的语气似乎带了点失落，黑尾纳闷地问道：「怎么了吗？」


    「就是……」芽音抬头来，眼睛亮亮地看着黑尾，「我想给你买护膝。」


    「诶？为什么 ？」黑尾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芽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小黑部长最近送我很多礼物，我想给你回礼。」其实球鞋她也想买的，但好一点的球鞋价格不算便宜，上来就送球鞋也太给人施加压力了，所以还是换成护膝比较好。她期待地问黑尾，「我可以买吗？小黑部长偶尔戴一下就可以。」


    对黑尾来说，护膝实在不是必需品，但面对芽音的注视，他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下来：「可以……等等等等，我自己买就可以！」


    「我买。」芽音语气坚定。


    「好吧，」黑尾一秒钟妥协，「我要l码。」


    芽音又从货架上拿了一副l码的护膝，跟她那副s码的放在一起：「一样的。」


    开心。


    看着叠放在一起的两副护膝，黑尾突然感觉一阵燥热——什么啊……


    「对了，」芽音在去结帐的时候对黑尾说道，「我今天可以喝奶茶了，小黑部长，我已经确定心律不齐跟咖啡因没关系了。」


    「是吗？那等会儿出去我给你买。」


    「我要超大杯。」


    「没问题哦。」


    隔着一个货架观察他们的研磨和夜久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疑惑——怎么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笨蛋情侣对话啊？！


    第89章


    周六，猫又教练提前安排了和国平中学的练习赛，在对方来之前还是要照常训练。


    因为下周开始就是考试周，学校里所有部活都会暂停，所以这也是下周集训之前，最后一次排球部训练。


    「大家状态都不错啊，」直井教练语气爽朗地说完之后，又问芽音，「听说你们现在每天训练完之后还会一起复习功课，效果怎么样？这些用肌肉思考的傢伙及格应该没问题吧？」


    芽音点头：「是的，直井教练。犬冈和列夫这周的班级小测都及格了，勐虎学长有研磨学长帮他画重点也没问题，其他人薄弱的科目都及格线以上，期末考试应该会顺利通过的。」


    直井教练点头：「那就好。你们这些帮着补课的也辛苦了，前两天我看你和黑尾都熬出黑眼圈了。」


    芽音抖了一下，默默移开了视线——她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小黑部长还摸到了人家的手所以才睡不着，这种理由是绝对不能让直井教练知道的。


    「要注意休息啊，」直井教练提醒芽音，「你不是最近还有身体不舒服的症状吗？」


    ……更心虚了！


    芽音乖乖点头：「是，我会注意的，谢谢直井教练。」


    下一个正好轮到列夫扣球，因为一直很关注他和研磨的配合进度，直井教练便转回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两个。

 第155页

    看到了意料之内的挥空，直井教练嘆了口气：「那两个人总是配合不起来呢。」


    芽音也在计分板上给列夫画了个骷髅头，又抬起头来：「不过列夫的一传还是有点进步的，他现在接住发球传到研磨学长手上的概率提升了。」


    也真亏了列夫强大的神经和自信，挥空这么多次还是很积极地让研磨给他托球，甚至觉得研磨终于开始注意他了，惹得研磨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他其实现在半肚子火这种话，这才给了列夫一个打击。


    直井教练摸着下巴：「只是这样可不行啊，今天下午可就要打练习赛了，他们两个真的没问题吗？」


    猫又教练优哉游哉地开口说道：「不用急，正稳步地一点点进化呢。」


    芽音眨了眨眼，又重新看向球场上——真的有进化吗？还是老猫大人眼神比较敏锐，只有他能看出来啊？


    「研磨学长，下一次我一定会打中的，请放心地交给我吧！」列夫信誓旦旦地说道。


    研磨嘆了口气：「真的不是很放心，还有，在那之前你要先做好一传，一传还是不稳。最后，去排队，该小黑了。」


    「是——」


    相比较起列夫，黑尾的接球和传球就让两位教练非常放心。


    看到黑尾站定后，直井教练有些意外地说道：「咦，黑尾今天戴护膝了啊？」


    这副护膝就是芽音之前买给黑尾的，所以她一开始就发现了。因为黑尾说戴着护膝很紧会不舒服，芽音就想着他偶尔能戴就行，所以今天看到他已经戴上的时候芽音还挺开心的。


    ——想不到直井教练连选手的这点小细节也特意关注到了诶。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接着视线就不受控制地下移，停在他的护膝和运动短裤下摆中间的那一截大腿上。


    ——看到绝对领域了！


    从上了初中开始，芽音就在做体育社团的经理，而那些运动系大多都神经大条，毫不介意地在她面前换衣服露出上半身都是常有的事。


    别的女生刚开始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都会脸红着尖叫起来，但芽音因为从小看多了关于人体的书籍和纪录片，加上也见过不少次忍足兄弟上半身不穿衣服，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碰上有男生当着她的面不好意思换，她还会面无表情地催促对方加快速度，别浪费时间。


    在这之前，男生的身材不管高矮胖瘦在她眼里都没差，就是肌肉和脂肪而已。


    但现在……


    小黑部长的身材真好诶。芽音默默地想。


    高大但又不会过分高大，像紫原那种两米高、肌肉密度极大、撞上去感觉会骨折甚至还能把她举起来的个头就有点儿太夸张了。


    黑尾的高大是刚好可以将她完全挡住的程度，站在他面前会带给她一种很奇异的安全感。至今为止，这个体型帮她挡住过来自队友——单指列夫指责的凝视，也挡住过游乐园里飞溅过来的水花。


    肌肉的发达程度也是刚刚好的状态。虽然只是在电车上睡着之后无意识地倚靠过一次，但现在回想一下，芽音觉得那种有弹性的软确实是非常舒服的。


    腹肌的线条也是清晰分明，有很明显的锻鍊痕迹，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敷在上面，而是更有余裕一点的状态。


    是她因为「喜欢」所以对黑尾有滤镜了吗？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性感的身材。


    不过最喜欢的……果然还是「绝对领域」！


    接球和扣球练习是有研磨来发球，练习队员做好一传将球传回研磨手上，经由他二传之后再扣杀。


    黑尾在接球的时候，蹲下去的姿势导致大腿发力，肌肉会呈现紧绷的状态。扣杀前的起跳也是一样，而那一截肌肉的爆发力，让芽音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许多。


    她觉得她应该像电视里那些抢答类的综艺节目嘉宾一样，手里拿一个圆圆的牌子，看到这种画面就将牌子举起来，上面写着两个字：心动。


    黑尾的整套动作下来是一气呵成的流畅，夜久伸手指着他对列夫说道：「看到了吗？你至少也做到这种程度才行。一传太差了，等会儿给我加训练！」


    「是！」


    落地之后，因为重新戴上护膝有点不习惯，黑尾第一个动作就是弯腰调整了一下了。


    「就算不习惯也要戴是吧，小黑？」研磨不怀好意地坏笑着问道。


    「啊，当然了，」黑尾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可是小芽音买给我的。」


    虽然芽音说让他偶尔戴一下就可以，但黑尾换位思考了一下，他看到芽音把他送的小兔子挂件挂在书包上，每天都戴着他送的小发卡，甚至喝到他买的奶茶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很明显能感觉她开心起来，他会有「我这样做能让她高兴」的满足，所以他想，芽音看到自己用她送的东西，应该也会很高兴。


    只不过太久不戴果然还是不习惯。这么想着，黑尾又弯腰去调整了一下护膝，右手的食指伸进去往外扯了扯，试图减轻一些护膝对皮肤的挤压感。


    直起身来的时候，黑尾下意识地看向芽音，却发现她正低头看着计分板，并没有跟他的视线对上。


    ——没在往这边看啊。黑尾的心里涌上了一点淡淡的失落。


    因为隔得距离有些远，加上芽音又低着头，所以黑尾看不到她的面瘫脸隐隐有些趋于崩坏的迹象，拿笔的手也微微颤抖。

 第156页

    可恶，小黑部长刚才把手指伸到护膝里面的动作也太犯规了吧？！


    心跳过载，她要把心动的圆牌牌换成超级心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芽音想起了一个忍足之前对她科普过的词——这难道就是生理性喜欢？


    接球和扣球的训练结束后是自主练习时间。


    这期间不需要计分，芽音就将毛巾提前准备好放在场边，又给水壶灌满了水，然后去了部活室的储物间，搬来了一箱运动饮料。


    一百箱运动饮料的数目着实庞大，至今为止排球部也就才消耗了十来箱。


    接下来的一周没有训练，后面又很快就是暑假，其中一个周都要待在琦玉……


    「你去搬之前可以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眼前突然多出一道阴影，芽音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一箱饮料已经被人接过去了，都不用抬头，光听声音芽音就知道是黑尾了，「这一箱很重的。」


    把饮料接过去的时候，因为看不到下面，黑尾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芽音的手背。


    「没关系，我搬得动，而且大家要训练，没必要用这种事耽误你们的时间，」芽音抬头看向黑尾，「不过还是谢谢小黑部长。」


    黑尾低头沖她笑：「跟我不用客气。」


    「对了，」芽音想起刚才自己在考虑的事情，「我数了一下，这些饮料还有八十多箱，等下周末集训的时候也拿给其他学校的选手一起喝吧。」


    「可以吗？」黑尾不确定地问道，「这不是你朋友辛辛苦苦帮你赢的吗？」


    芽音理直气壮：「这都是他该做的。反正数量还有这么多，我们自己也要喝，就给大家一起喝好了，不然显得我们多小气。」


    黑尾乐了一声：「这么大方啊？」


    「当然了，」芽音学着黑尾的样子，将手放在胸口，「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小芽音，你摆着臭脸说我的台词真的是嘲讽拉满啊。」


    「都是小黑部长教的好。」虽然芽音自己本身也不是小气的人就是了。


    黑尾爽快地说道：「那就也分给他们一起喝吧。」侧目瞥了眼走在自己身侧的芽音，黑尾拖长了音，「好热啊——我说这么热的天还要训练，就没有什么经理福利吗，小芽音？」


    说句「辛苦了」什么的也好啊，总觉得今天好像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的样子——电车上的时间除外。


    芽音思考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又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仰头注视着黑尾，无比真诚地说了句：「我帮你擦汗吧，小黑部长。」


    感觉芽音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大概会直接热到中暑昏倒，黑尾立刻收回视线：「不用了。我先走了你快点跟上。」


    看着黑尾抱着饮料几乎是往体育馆里沖，芽音不禁有些失望——不需要吗？


    话说小黑部长是不是最近力量有提高啊？都抱着饮料跑起来了。


    ——要小心一点别中暑啊。


    第90章


    「所以说，那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跑了是吗？」


    「是啊。然后她也没再说要这样做，唉……」


    黑尾铁朗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向同班的夜久卫辅倾诉自己最近的烦恼。


    夜久坐在黑尾前面的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原来那天还发生了这种事啊。」


    上周六的训练，因为列夫和研磨终于打出了一次完美的配合，大家都很兴奋，就没在意黑尾和芽音的进展。


    看到黑尾嚣张的鸡冠头都没了气焰，夜久便安慰道：「但是这么看来，你们两个还是有进展的啊。芽音多有分寸感的一个女生，还主动说要给你擦汗，她对别人可不会这样，虽然你自己不争气避开了。」


    黑尾觉得自己的心口被插了一刀，拍着桌子直起身来：「不会安慰可以不说话的，夜久！」


    「我说的是事实啊，」夜久示意他小点声，「还给你买护膝了呢。」没谈恋爱但是买了同款护膝，还交换书包挂件这种事，夜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换成了双手抱臂的姿势，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觉得你差不多可以告白了。」


    他和研磨的礼炮已经蓄势待发了！


    「可是她这两天对我又有点冷淡。」黑尾也双手抱臂，「嗯——也不能说是冷淡吧，因为这周要考试，所以她在专注功课。」


    因为考试周不训练，午休也没再一起去部活室吃饭，所以夜久这几天也没怎么见到芽音，听到黑尾这么说，夜久震惊地问道：「芽音对自己的功课要求这么严格吗？」


    「嗯，她说她祖父对她的课业很关心，」黑尾说道，「不过她确实自己对自己要求也挺严格的。」


    「真厉害啊，」夜久不由得感嘆，「她这种专注起来不受干扰的精神我还是挺佩服的。不过今天就考完了，排球部也不训练，你可以约她出去玩了，或者去研磨家打游戏。」


    黑尾长长地嘆了口气：「她说今天已经跟朋友约好，让我下午放学不用等她了。」


    夜久欲言又止。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情侣之间的行程报备啊？


    下午放学后，芽音就搭电车去了聚会的地点——迹部家开的一处会所。


    今天的聚会是周一的时候就定好的，因为期末考试时间完成重合，芽音被桃井和忍足约出来玩，结果被迹部知道后也加入进来，还主动提供了聚会地点。

 第157页

    音驹离得比较远，芽音是最后一个到的。


    被服务员带进去之后，看到里面花里胡哨的布置，芽音想也不想转身就要走，但是被迹部更快一步捏住衣领拎了回来。


    伴随着门被服务员关上，芽音被密闭空间里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阿嚏——」


    迹部一脸嫌弃地松开手：「一进门就打不华丽的小喷嚏。」


    芽音揉了揉鼻子，面无表情地呛回去：「还不是托少爷的福。」她指着墙上挂的横幅，又问忍足，「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被玫瑰花装饰的横幅上写着「佐藤芽音恋爱庆祝会」，闪耀夺目的几个字让芽音怀疑里面可能被迹部加了金粉。


    桃井击了下掌，笑容灿烂地回答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啦！」


    芽音提醒他们：「我还没有恋爱哦。」


    忍足拿着手帕装模作样地在擦眼角：「但你至少开窍了，原来你还有恋爱这根弦，不用担心你会孤独终老了。」


    芽音嘆了口气，转头看向迹部：「少爷，你也真是配合他们。」


    迹部打了个响指：「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幸好我初中三年跟着你锻鍊出了绝世厚脸皮，不然真的要脚趾扣地。」


    「你的厚脸皮是天生的，跟我没关系。」迹部干脆利落地把这口黑锅甩出去，又问道，「你怎么没叫黑尾学长一起来？又不是不认识。」


    「就是说啊，」桃井也附和道，「上次见面还说以后有机会要一起吃饭呢！」


    芽音一脸无辜：「你们也没说让我带他一起来啊，下次吧。」看到桌子上还搭了个香槟塔，芽音忍不住感慨少爷这华丽的仪式感都用到她身上了，正想吐槽的时候却在走近后发现，搭起来的并不是香槟，而是她很喜欢的冰帝特供布丁——gelée royale。


    原本的半月眼瞬间变得亮晶晶，芽音用眼神发出了「哇」的声音，已经快到嘴边的吐槽也换成了：「以后我手机半夜开勿扰模式也会给你加一个白名单，让你随时能打进电话来的，少爷。」


    迹部抬起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本大爷还是更希望自己不会半夜给你打电话。话说你这是戴了个什么发卡？看起来太不华丽了。」


    「这是小黑部长送给我的，」芽音回答道，「因为我刘海挡住眼睛了，又没时间去剪，所以他买来送我。」


    桃井双手合十：「哇——你的小黑部长好贴心哦，芽音。」


    芽音瞬间竖起拇指：「小黑部长真的特别好。」


    知道他们都想听八卦，芽音坐下来擦干净手，一边吃布丁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给他们讲了一遍。


    听芽音说她和黑尾还一起去坐了摩天轮，忍足倒抽了一口气：「你们竟然在交往之前就已经去过恋爱中的约会圣地了！」


    芽音正要往嘴里送布丁的手顿住：「诶，还有这种说法吗？」


    忍足双手抱臂：「你个木头脑袋不知道也很正常，一般只有情侣才会一起坐摩天轮的，毕竟有到最高点接吻的话会永远在一起这种说法。不过，你们两个听起来真的很纯爱啊，我真是太感动了。」


    桃井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是最感动的那个啊，忍足君？」


    「那当然因为我喜欢纯爱！」忍足凑到芽音面前，「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最好是在海边，或者夏日祭这种浪漫一点的场景，放在少女漫画里起码要跨页的那种大场面！」


    芽音面无表情地吃着布丁——侑士开始搬出他没用的理论经验了。


    「听忍足说你需要一个玫瑰花瓣喷洒器？」迹部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本大爷可以给你提供一个。」


    芽音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没有，不需要。」


    「那，芽音你要告白吗？」桃井满心期待地看着芽音，「我觉得你的小黑部长说不定也喜欢你哦，给他一击必杀吧！」


    忍足贊成地点头：「你们的练习赛不是已经打完了，现在期末考试也结束了，该你出击了！」


    迹部认真思考，然后开口：「本大爷还是觉得应该要有玫瑰花瓣。」


    「嗯……我还要考虑一下，」芽音双手抱臂，「毕竟在社团内恋爱感觉很像办公室恋情，被队友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大家日常的相处和训练。交往之后发现性格不合吵架怎么办，准备结婚但是父母不同意怎么办，还有——」


    「等一下！」忍足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后面考虑的也太多了吧！」


    「诶？不用考虑的吗？」


    「你如果真的要告白这些话可千万别说啊，也太容易给人造成压力！」


    「但是玫瑰花瓣可以加。」


    「迹部你就别捣乱了！」


    被狗头军师们强塞了一堆理论经验，芽音在跟他们分开之后，直到坐上电车都还没能完全消化。


    ——感觉大脑过载了了！


    坐在电车上放空了好一会儿，芽音才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重新归位。


    所以要告白吗？芽音有些纠结。


    告白无非就是两个结果，成功或者失败。成功了当然好，但失败了芽音也不会介意，毕竟也是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了。


    但她反而会担心，黑尾会不会介意。


    毕竟小黑部长本质上是一个温柔细心的人，可能反过来会担心她被拒绝之后的情绪。


    说起来，她最近忙着期末考试，就算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也会看书和笔记，跟黑尾的聊天都少了很多，更别说一起去便利店买牛奶或者去买奶茶了。

 第158页

    「想要现在和小黑部长见面」的想法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芽音低头看向了自己放在腿上的纸袋。


    里面放着她打包带回来的gelée royale，准备明天带给黑尾和研磨吃的，但是现在她想今天就送到黑尾手上。


    拿出手机，芽音给黑尾发了条消息。


    【芽音：猫猫探头.jpg】


    【黑尾：邪恶坏笑.jpg】


    【黑尾：跟朋友出去玩回来了吗？】


    【芽音：在电车上了】


    芽音本来想发消息告诉黑尾，自己有东西要给他，问他方不方便等等。打字打到一半，她思索了片刻，将这些全部删掉，换成了另外的内容。


    【芽音：小黑部长可以来接我吗？】


    点击发送，在等待的时间里，芽音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开始加快起来，以至于收到回復时的手机震动都让她抖了一下。


    【黑尾：当然可以啊，你到哪里了？】


    【芽音：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站】


    【黑尾：那等会儿见】


    芽音从来没觉得，二十分钟是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电车一到站，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一出车站，她就在十分显眼的位置看到了黑尾的身影。


    对方大概也是一直关注着出口，同样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还朝她招手：「小芽音——」


    等芽音走近后，黑尾看她手里拎着袋子，也很自然地朝她伸手接过来帮她拎着。


    ——很轻啊，是又买了甜品回来吗？


    两人并肩一起走着熟悉的路，黑尾沖她坏笑：「怎么突然让我来接你？总不能是怕黑吧。」


    芽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自己走回去太无聊，所以要找人陪我。」


    「嗯哼，」黑尾意有所指地说道，「刚认识的时候你还说，没有熟到可以让我们帮忙的程度，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客气了啊。」


    「因为……」芽音扭头看着黑尾，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现在觉得可以放心地麻烦小黑部长。」


    黑尾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样啊。」他想了想，也同样坚定地回答道，「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找我。」


    「我找了呀。」


    「做的很好！」


    从车站步行到公寓门口的这段路好像变短了很多，芽音总觉得才刚见到黑尾就要分开了。


    ——不过还好明天还能见面。


    见黑尾将那个纸袋递过来还给自己，芽音眨了眨眼：「那个就是要给你的。是我很喜欢吃的冰帝学园特供布丁，很好吃，所以带回来给你。」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还有研磨学长。」


    「诶？」


    「就是想现在给你所以才让你去接我的，」目的达成，芽音有点开心，「明天见，小黑部长，晚安。」


    「晚安小芽音，明天见。」


    直到看着芽音刷了门禁进入公寓，黑尾才离开。


    他看了眼手里的纸袋，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他还跟研磨开玩笑，说芽音看起来一点都不甜。


    ——明明就很甜啊。


    第91章


    拎着芽音给的布丁，黑尾脚下飞快，用了比平时短几分钟的时间到了研磨家。


    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但黑尾和研磨本来就是随时都会去对方家里的幼驯染，所以看到黑尾这么晚来，研磨妈妈也并不意外，还笑眯眯地问他大晚上的出去干嘛了。


    被盘问了一番才脱身，黑尾见到研磨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好可怕！」


    「我觉得妈妈现在是最着急的人，」研磨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手柄，扭头看着在自己旁边坐下来的黑尾，「所以，你大晚上出去干嘛了？」


    「小芽音让我去接她，然后给了我这个，」黑尾将纸袋里的布丁拿出来，「说是冰帝学园特供布丁，特意带回来给我们的。」


    研磨对黑尾这种很有男友自觉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对自己成了受益人这种事同样也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次芽音主动让黑尾去接，研磨还是有点吃惊的：「感觉她在麻烦你。我不是说这件事麻烦，就是她分寸感太强了，轻易不会用这种小事去麻烦别人……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为什么你和夜久今天都在问这件事？」


    「因为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还在磨磨唧唧啊！」


    「你们准备什么啊？！」


    另一边，芽音在洗完澡之后拿着手机趴在床上，想着该怎么「骚扰」一下黑尾。


    从她住的公寓到黑尾家也就十来分钟，回来这么久现在再问「到家了吗」显然不合适。


    思索了片刻，芽音戳着手机屏幕，打完字之后点击发送。


    黑尾的手机就放在研磨房间的地板上，听到震动音，两个人同时低头看。


    【芽音：布丁好吃吗？猫猫期待.jpg】


    「她聊天的时候经常会加这种猫猫表情，」黑尾捂脸，「超可爱……」


    研磨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尾：「这种话你要跟她说啊，跟我说有什么用？快点给她反馈，她都主动问你了，肯定很期待。」


    黑尾打字给芽音回復完，总觉得话题就这么结束了。想起今天被夜久和研磨连着问打算什么时候告白，黑尾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研磨：「研磨，我想约小芽音去水族馆，在那里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她告白。」


    研磨眼睛一亮：「听起来不错，我记得你说过她喜欢水族馆的。」

 第159页

    他们之前玩的乙女游戏里，最后芽音通关成功时，告白的cg就是在dokuro最喜欢的图书馆里。


    而且水族馆的话，他和夜久也可以一起去。


    研磨不禁有些欣慰——小黑你这不是挺会的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黑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但是现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水族馆玩，会不会有点儿突然啊？意图太明显了她会不会发现啊？」


    口中的布丁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研磨有些抓狂了：「就是要让她知道啊！你约她去水族馆就是要告白的啊！」


    黑尾被研磨说的恍然大悟：「对啊！」


    看着黑尾给芽音发消息，研磨双手撑着额头：「而且我觉得芽音根本不会多想，她只会因为你约她去水族馆然后很高兴地答应。」


    他都已经习惯了，芽音绝对又会超绝天然地闪避开。


    还不知道自己买的手拉礼花什么时候能用上，研磨嘆了口气：「小黑，就你这个进度，要是能谈上恋爱，我下次比赛跑起来。」


    「不要用这种事打赌！」


    另一边，芽音在收到黑尾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水族馆玩的消息时，眼睛都睁圆了。


    而且他并不是随口一问，还给出了具体的时间——在暑假集训开始前的周日。


    ——要去！


    芽音给黑尾回復了之后，找出了【东京美食情报共享】群。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小黑部长约我去水族馆玩！】


    【不想再捧哏了：你答应了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当然答应了】


    【教练我想学做饭：怎么突然约你哇？】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可能因为我送了布丁给他？然后就是我之前有跟他说过我最喜欢去水族馆。猫猫害羞.jpg】


    【不想再捧哏了：稍等一下】


    忍足将群名修改为【芽音恋爱情报共享】，顺便把谦也和迹部也拉进了群。


    【速度即吾命：好科幻的群名，好梦幻的群友】


    【冰之帝王：啊嗯，速报】


    【不想再捧哏了：他们两个下周日要去水族馆玩】


    【速度即吾命：那可太适合告白了！】


    【冰之帝王：哪个水族馆？本大爷去清场，提前给你准备玫瑰花瓣喷洒器】


    【速度即吾命：那是要清场的，不然太给其他游客添麻烦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清场也很给别人添麻烦好吗？你们不要捣乱！猫猫震怒.jpg】


    【教练我想学做饭：认真答题，你在水族馆里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是那种只有你们两个的时候，气氛暧昧得冒粉色泡泡的时候向他告白嘛！】


    【不想再捧哏了：《告白成功百分百秘技~love》这是我珍藏许久的告白宝典】


    【冰之帝王：你珍藏了但是用不上的东西吗？】


    【速度即吾命：杀人诛心啊迹部】


    【不想再捧哏了：要你管！总之芽音你把这篇背诵一下，然后告诉我你们去哪个水族馆】


    【教练我想学做饭：跟踪是吧？我知道，我也要去！】


    【冰之帝王：本大爷勉强可以跟一个】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感觉你们比我还激动】


    与此同时，黑尾将芽音答应跟他去水族馆的回覆告诉了研磨。


    「很好，你现在可以开始做准备了，」研磨捏着下巴，「虽然芽音应该不是外貌协会不过你还是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吧，我让妈妈给你做参考。然后就是——」他拿出刚买的galgame安装到游戏机上 ，「这是攻略美少女的游戏，你来学习一下获取好感度的方式，还有让女孩子dokoki的告白箴言。」


    同一时间，芽音和黑尾接收到了同样的来自自家狗头军师的指令。


    ——「绝对要一击必胜！」


    周五，期末考试的试卷就被老师批阅完毕发放下来。


    列夫的成绩全科通过，虽然薄弱的英语只超过了及格线几分，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


    犬冈也是全科通过，下课的时候还特意来跟芽音说了一声，两个人在教室门口快乐击掌：「好耶——」


    夏树语气开心：「这下列夫就可以顺利参加你们的集训了！是这周末吧？」


    芽音点头：「嗯，明天开始。」


    「太好了！」夏树欢唿了一声，又对芽音说道，「我先去戏剧部了，我们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你和黑尾学长忙完了就一起来吧。」


    本周全校部活暂停，但因为考试已经结束，大部分社团会选在今天进行部活室清洁，排球部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年排球部多了个严谨负责的经理，平时就会监督部员们做好部活室的清洁工作，还会杀菌消毒，所以这种专门的清洁日只要打扫一下平日里顾不到的死角就行。


    加上排球部的部员都不是会偷懒的性格，所以打扫的很迅速，结束的也很快。


    感觉这次的社团大扫除格外轻松，今天也不用训练，研磨在跟黑尾和芽音道别的时候，语气里都带了点儿愉快：「那我先走了。」


    芽音朝他挥手：「拜拜。」


    黑尾也叮嘱道：「路上小心——」


    转头看了眼芽音和黑尾，夜久问研磨：「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研磨语气淡定：「他们两个去看戏剧部公演，我又不感兴趣。」他想了想，「我们的部长和经理一起去，感觉好像跟文化社团搞外交一样。」

 第160页

    其实列夫也被邀请了，但他早就跟爱丽莎约好今天要去购物，所以就没应邀。


    「这样啊，」夜久仰头看天，「我还以为在黑尾告白之前，你都会跟着他们呢。」


    研磨发出抗议的声音：「我又不是他们的挂件。而且，小黑准备下周日约芽音去水族馆的时候再告白，所以今天不用跟着了。」


    「水族馆啊，听起来还挺浪漫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仪式感是吧？」夜久感慨之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研磨说道，「我也要去。」


    研磨拿出游戏机：「所以我才告诉你。总之再等一个周吧。」


    「争点气啊，黑尾！」


    戏剧部的演出地点在学校礼堂，芽音和黑尾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椅子，只是没什么观众。


    戏剧部部长池田还在指挥部员们布景，看到黑尾和芽音走过来，他朝他们挥挥手：「黑尾，佐藤，这边——」


    自从围读过剧本之后，黑尾和池田就认识了，两个人都是三年级，平时见了面会聊几句，没带资料或者工具书还会去找对方借，关系变好了不少。


    「辛苦了，池田部长，」黑尾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唿，又说道，「怎么没什么人啊？」


    「还不到演出的时间嘛，而且这会儿大家应该还在打扫部活室。」池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倒是来的挺早啊。」


    黑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用炫耀的语气说道：「没办法，我们有个超级优秀的经理，所以部活室的清洁平时就维护的很好。」


    芽音这才找到机会跟池田打招唿：「池田学长好。」


    池田也笑眯眯地叫了芽音一声，又对他们说道：「你们可以先去坐着等，大概还有十五分钟才开始。」


    「祝你们演出顺利——」说完之后，黑尾就看向芽音，「走吧，小芽音。」


    两个人坐下之后没多久，就有其他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来的观众还不少呢。」黑尾有些意外，「戏剧部的公演这么受欢迎吗？」


    「我听夏树说是这样的，」芽音思索了片刻，「也可能是因为学校戏剧部的演出不用花钱看。」


    黑尾瞬间哭笑不得：「不要用这么现实的理由去猜测啊，小芽音。我还挺期待的，今天的演出就是我们一起围读剧本的那部吧，洛芙莉娜？」


    芽音扭头看向黑尾：「如果你还用这个名字叫我的话，我也要用男主角的名字叫你了。」


    黑尾摆出了一副很期待的表情——他还挺想听芽音叫他「小黑部长」以外的称唿的。


    在黑尾的注视下，芽音面无表情地叫了他一声：「小黑部长。」


    「喂！怎么这样？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你在期待什么啊？」


    芽音转回去，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看起来一下子变得失望的黑尾。


    ——如果不叫「小黑部长」的话，应该换成什么呢？


    第92章


    十五分钟后，礼堂里的遮光窗帘全部被拉上。


    在黑暗中，只有最前方的灯光是亮起来的，成为全场目光的焦点。


    伴随着幕布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了。


    在没当上部长、不需要管理社团各种事务的时候，参加运动社团的黑尾也是专注自己的排球训练，对文化类社团不是很了解，看本校戏剧部的公演更是第一次。


    不过他作为一个有基本审美概念的高中生，在演出开始之后也能明白，戏剧部的公演受欢迎是有原因的。


    布景和道具都做的很精緻，演员在舞台上演的十分投入，剧情的发展也是高潮迭起，到了打动人心的地方，黑尾还听到了礼堂里有低低的啜泣声。


    真厉害啊，戏剧部。


    黑尾不由得想起池田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其实这段时间有不少三年级部员退部了，现在要撑起一场公演比之前要吃力一些。不过啊，至少还有一些志同道合的部员一起努力，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真的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池田。黑尾无比感性地想到。


    芽音也在专注地看演出，只不过她想的是：原来这个地方的台词要用这种感情念出来啊……


    好高难度！


    不过芽音看的还是很感动。以前跟忍足看纯爱电影看不懂，现在倒是多多少少能理解「爱情」这个议题了。


    演出结束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芽音觉得，这大概就是对整个戏剧部最大的肯定了。


    其他观众陆陆续续离开，芽音和黑尾因为在戏剧部有相熟的人，又没什么事，帮他们一起收好椅子整理了一番，才离开了礼堂。


    虽然对着池田已经夸奖过了，但出去之后，黑尾还是忍不住对又重复了一遍：「戏剧部的公演真是出人意料的精彩啊。」


    「嗯，」芽音点头贊成，「演员的台词功底也都很不错。不过，男主角的台词我还是觉得小黑部长的声音念出来更好听。」


    「真的吗？」黑尾不禁有些惊喜，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没办法念出那种充沛的感情……」


    芽音面不改色：「所以我不是只夸了声音吗？」


    黑尾垂下脑袋：「你还真是严格啊。」


    芽音往旁边瞄了一眼——小黑部长，可爱。


    「说起来，」芽音想起一件事，「我当初还没决定好要加入什么社团的时候，夏树还问我要不要去戏剧部。」

 第161页

    黑尾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她：「真的假的？」


    「真的，」芽音点头，「我当时还因为自己这种臭脸竟然能被邀请去戏剧部而感动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戏剧部也很有难度，我还是更擅长当运动社团的经理。」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黑尾听完之后想了想，却笑眯眯地对她说道：「运动社团的经理也可以演出啊。十一月的时候有文化祭，到时候也有以社团名义参加的节目，我们排球部就可以搞戏剧演出了。」


    「真的吗？」芽音立刻扭头看向黑尾，「要演什么剧目呢？」


    「嗯，演什么呢？今年难得有了女经理啊……」黑尾也认真思考起来，「《排球公主》之类的？」


    说完之后，黑尾悄悄地往芽音那边瞟了一眼。


    昨晚玩的galgame里就有出现过「公主」这个称唿，研磨说让他试试看。但是这个称唿说出口真的有点儿羞耻啊……


    看到芽音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震撼地看着自己，黑尾恨不得时间回到十秒前——真的不该说的！


    然而芽音开口后，说的却是：「没特色到令人震撼。」


    「小芽音，你是真的很严格。」黑尾在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芽音转回去：「文化祭还早的很，而且比起玩票性质的戏剧演出，我觉得摆个能吸引人来消费的摊位更重要。学校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自己想办法赚点钱换健身器材吧。」


    黑尾忍不住笑了声：「也行。」


    ——真是非常理性的思考呢，经理同学。


    「其实，我初中的时候也有在文化祭的演出里报过名。」


    听到芽音这么说，黑尾震惊了三秒之后立刻想到：「你……是给忍足同学报名的吧？」看到芽音把脸转向一边，黑尾就知道她是默认了，「你给他报了什么？」


    「朱丽叶。」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之后一点都不意外。谁演罗密欧？你吗？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位迹部同学？」


    「都不是，」芽音摇头，「是我们一个很爱睡觉的部员，所以那天变成了演出事故《朱丽叶找罗密欧》。」


    「哈哈哈哈哈，但是听起来很有意思啊。」眼看要走到校门口，黑尾提议道，「考完试了，今天要不要去玩？」


    「要。」不假思索地回答完之后，芽音定定地看着黑尾，「我已经一个周没有喝奶茶了。」


    「那——超大杯？」见芽音虽然没说话，但浅金色的猫眼却瞬间亮了一下，黑尾「嘻」了一声，「那也顺便去买点零食吧，明天就集训了不是吗？」


    「小黑部长，」芽音面色严肃地说道，「这次不是远征，不要把集训当成是小学生郊游了。」


    黑尾后仰了一下：「居然是我这个部长被说了！」


    「但零食还是要买的。」芽音竖起食指，「因为下周日要去水族馆。」


    「你这么期待去水族馆吗？」黑尾不禁有些意外。


    ——还真是喜欢水族馆啊，连零食都要提前一个周买好。


    芽音点头：「超期待的。」


    ——和小黑部长一起去水族馆！


    总觉得芽音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很可爱，黑尾的手也熟练地放到了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语气轻松地说道：「走吧。」


    「嗯。」


    除了买奶茶和零食之外，芽音和黑尾两个人顺便把晚饭也在外面解决了。


    黑尾还给芽音买了一对新的小发卡，说是要给她换一下，就买了上次他觉得很可爱的草莓发卡。


    在把发卡交到芽音手里的时候，黑尾看了她一眼：「考完试你应该有时间去剪头髮了吧？」


    「嗯，」芽音点头，「不过现在这样也习惯了。」她想了想，抬起头看着黑尾问道，「小黑部长觉得我去剪一下比较好，还是这样用小发卡别起来好？」


    黑尾目不转睛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女，认真思考后给出回答：「都很好，但我的话果然还是更喜欢看你戴我送的小发卡。」


    「这样啊。那我找时间去剪一下头髮。」


    「喂！」


    「嘻——」


    「不许『嘻』！」


    小黑部长真好逗。芽音心里想。


    ——反正就算剪了刘海也可以戴小发卡呀。


    因为明天的集合时间很早，回家还要准备合宿用的东西，两个人也没有在外面闲逛太久。


    坐电车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考试周结束的周五的缘故，出来玩的中学生格外多，再加上一些刚下班的上班族，今天的车厢格外拥挤。


    两个人上车后勉强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但找不到扶手，吊环也没有空着的。


    黑尾个子高，倒是可以一抬手就轻松地搭在上方的横槓上，但芽音要这样做就有点吃力了。


    「你抓着我吧，」黑尾将自己的手臂向芽音面前伸了下，「我来做你的支撑。」


    ——小黑部长，好帅！


    于是芽音也没客气，双手抱住了黑尾的手臂。


    黑尾：「……」


    ——等一下，这样好像有点太亲密了！


    他还以为芽音会用单手抓，没想到是两只手一起！而且她的双手并不只是单纯地「抓」着他，甚至还捏起来了！


    感觉黑尾的手臂肌肉捏起来有些硬，芽音直言不讳地问道：「小黑部长，你在用力吗？」


    「当然了，」黑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样我才能站稳，你也能扶稳。我说，你别玩了，还是抓好我，不然一会儿站不稳了。」

 第162页

    芽音眨了眨眼，又在黑尾的手臂上捏了几下。偏巧这个时候，背后有人撞了芽音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手也没来得及抓住黑尾，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两个人之间本来也没有多少距离，这一下让芽音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黑尾身上。


    而黑尾担心她站不稳，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思考太多，抬起来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低着头语气焦急地问道：「没事吧？」


    「……有事，」芽音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疼。」


    「很严重吗？」


    「也还好。」


    撞了芽音的人慌忙向她道歉，她扭头说了句「没事」，转回来便伸手揪住了黑尾的衣服，搞得黑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还没放下来！问题是现在放下来又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而且还显得很刻意！


    话说小芽音真的是……好小一只。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她是没注意吗？还是不在意？现在这样会让她站的更稳一点吗？


    黑尾铁朗胡思乱想着，心跳也开始加快。本来拥挤的车厢里冷气就已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现在觉得更热了。


    好在这时电车到站，下去了一部分乘客。黑尾在车厢里扫了一眼，趁着新的乘客上来之前拉着芽音去了角落的位置，自己则是挡在她面前，手撑在她身后，给她支起了一点狭小但绝对安全稳固的空间：「还有几站，稍微忍耐一下吧。」


    芽音点点头，抬眼看向黑尾。


    小黑部长……好有安全感。


    「我刚才应该听你的话，扶稳站好的。」


    「不是有人撞了你吗？意外而已，不用介意。」


    看到芽音垂下脑袋，黑尾用居于上方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


    虽然用肉眼也能看出芽音是身材偏瘦的纤细型，但刚才不小心抱到她的时候，黑尾还是吃了一惊。


    但她凭藉这样的身形，也能面不改色地搬动重物，又认真努力上进，就像是身体里藏着巨大的能量一样。


    好厉害。


    好……喜欢。


    不，是更喜欢了。


    到站后，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出了站并肩一起走。但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黑尾比平时沉默很多，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小芽音，那个，在电车上，就是……抱歉。」


    明明就很能言善道，但说起这件事却一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不过听黑尾说电车上，芽音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什么小黑部长要道歉。」


    「就是抱到你了，希望你不会觉得被冒犯。」


    这句话让芽音有种心脏一下子被击中的感觉。


    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被尊重了。


    会尊重她的小黑部长……


    「好喜欢。」


    「什么？」


    「我是说，」芽音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好喜欢小黑部长。」


    第93章


    昏暗的路灯下，黑尾铁朗的表情出现了持续时间略长的一段空白，大脑也进入了短路的状态。


    视线范围内，除了正注视着他的粉发少女之外，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变成了虚化的状态。


    他的大脑无法思考，视线无法移开，就连能听到的声音也就只有迴荡在耳边的、芽音刚才说过的那句「我好喜欢小黑部长」在反覆播放。


    直到胸口像是炸开了一般，黑尾的神志归位，他才发现自己心脏的跳动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激烈到耳边的声音换成了十分清晰的「砰砰」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尾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恢復了思考能力。


    ——他现在应该说什么？


    小芽音刚才说了喜欢他，喜欢！


    但是……很难判断她说的是哪种意义上的喜欢，甚至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喜欢他了。


    所以这次应该也是那种，广义上的「喜欢」吧？


    这个认知让黑尾原本发热的大脑又冷却了一点，同时也让他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回应过芽音对他说的「喜欢」。


    感觉就算他回应了，也会被芽音当成是跟她说的喜欢一样的含义。但黑尾觉得，哪怕是这样，也该回应一下的。


    大脑还在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我也很喜欢小芽音。」


    ——就算被当成广义上的喜欢也无所谓，去水族馆那天他会再正式地告白一次。


    芽音不知道黑尾在想什么，只是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心跳好像也加快了。


    「那……」芽音伸手指着黑尾，语气很少见地带着点兴奋，「从现在开始，小黑部长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她喜欢小黑部长，小黑部长也喜欢她，那他们就可以恋爱了。


    虽然告白的场景不是计划中的在水族馆的暧昧气氛里，不过这些本来也只是点缀，互通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好开心——爆炸开心——


    这段时间芽音隐约也能感觉到黑尾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听到他说出来的那一刻，芽音还是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但是又好像是从空中向下坠落，却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小黑部长接住了她。


    「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下意识地将芽音的话确认了一遍，说到一半的时候黑尾才察觉到不对劲，「等等，等等等等！」

 第163页

    「怎么了？」看到黑尾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芽音也瞬间警觉起来，「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当然不是！」黑尾有些傻眼，「但你说的不是那种，就是，广义上的喜欢吗？」黑尾一边比划一边焦急地询问道，「喜欢我跟喜欢其他人也没有区别的那种喜欢……」


    芽音歪了下脑袋：「不是啊，是想要跟你恋爱的那种喜欢。」她抿了下唇，把脸转向一边小声嘀咕着，「怎么感觉小黑部长笨笨的，我要后悔了。」她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撤回了刚才说的话，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一双大手紧紧钳住，黑尾第一次用略显强硬的语气对她说道：「不许撤回！」


    音驹早就统一换成了夏天的制服，少女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感觉到了少年的掌心灼热的温度。


    芽音眨了眨眼睛——小黑部长真的很好逗。


    但是好近啊……感觉黑尾靠近自己之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热了一些，芽音在紊乱的心跳作用下移开了视线。


    看到芽音眼神的闪避，黑尾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不会真的要撤回吧？


    但好在，她很快又重新看向自己，嘴角甚至还向上弯起了一点。


    笑了……


    「你笑什么？」黑尾试探着问道。


    「在笑……」芽音伸手戳在黑尾胸前，「我男朋友好可爱。」她的眼睛也是有点笑弯的形状，「更喜欢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黑尾将脑袋抵在了芽音的肩上，声音有些闷：「太会捉弄人了，小芽音。」


    但是好开心——


    「是小黑部长太好骗了，」芽音振振有词，「不过还好你只会被我骗到。」


    确实，换成别人黑尾才不会这么轻易被牵着鼻子走。


    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是交往的关系了，对吧？」


    黑尾的脑袋还没有移开，芽音也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脑袋轻轻碰了下他的。


    ——贴贴。


    这个代表亲密的小动作让黑尾的心里漫起了无边的欢喜——喜欢的人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了！


    「啊，有件事想说一下，」芽音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种广义上的『喜欢』，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过。所以，小黑部长是我除了家里人之外，第一个说喜欢的人。」


    「小芽音，别再说了。」


    「诶，为什么？」


    黑尾声音颤抖：「本来今晚就要睡不着了，这下子更睡不着了。」


    「那还是只有睡不着这一个选项啊？」


    「……嗯。」


    「所以你之前睡不着……」


    「给我留点面子吧，女朋友。」


    黑尾铁朗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家的，也忘了自己是如何搪塞进门之后被老爸询问脸怎么这么红。


    他完全是凭肌肉记忆去洗了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往左翻脑子里想的是有女朋友了，往右翻想的是女朋友好可爱。


    躺平之后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也是：以后抱小芽音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会冒犯她了。


    ……今晚没牵手！


    另一边，芽音在回家洗完澡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小骷髅抱枕，在忍足专门给她建的恋爱情报共享群里发消息。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说大事专用表情包.jpg】


    【速度即吾命：什么大事！】


    【教练我想学做饭：谦也君真的冲浪都是最快速的！所以什么大事？】


    【冰之帝王：有进度？】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嗯，小黑部长他有女朋友了】


    【不想再捧哏了：他女朋友如果不是你，我就改跟谦也姓】


    【冰之帝王：你这跟没改有什么区别？】


    【教练我想学做饭：所以是你吗是你吗？黑尾学长的女朋友是你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在想换个什么新暱称好呢？】


    【不想再捧哏了：你先等一下，你们的速度是突然坐上火箭了吗？水族馆告白呢？就不管了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水族馆还是要去的啊，不过应该会变成第一次约会了。猫猫害羞.jpg】


    【冰之帝王：黑尾学长抢先告白了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不是啊，是我先告白的】


    【速度即吾命：no speed，no life！芽音好样的！】


    【冰之帝王：好什么好！本大爷的玫瑰花瓣都没派上用场！】


    【教练我想学做饭：可这是芽音的告白诶，迹部君恭喜芽音！】


    【不想再捧哏了：谁能想到，芽音竟然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恋爱的……】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改成『想看小黑部长戴护膝』怎么样？】


    【不想再捧哏了：太痴汉了喂！所以我才受不了肉食系，你给我纯爱一点！】


    【冰之帝王：我开始担心黑尾学长】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也担心，好怕他今晚睡不着】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先不聊了，我去找男朋友了，拜拜！】


    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给黑尾发消息。


    【芽音：小黑部长睡了没？】


    【黑尾：你说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


    【芽音：我要去睡了，毕竟明天很早就要集合】

 第164页

    【黑尾：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死活】


    【芽音：那还是要管的，毕竟我最喜欢你了。猫猫贴贴.jpg】


    看到这条消息，黑尾把脑袋往枕头底下一塞：「啊————」


    ——这下子彻底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研磨六点走出家门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今天集合早，所以他起的也特别早，没什么胃口索性连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看到外面精神抖擞的黑尾，研磨也是见怪不怪：「早啊小黑，吃饭了吗？」


    「还没。」


    「我也没，」研磨困顿地说道，「等会儿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吧。」


    毕竟今天一整天都是训练加练习赛，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芽音住的公寓。


    跟他们两个打过招唿之后，芽音走到黑尾面前，踮起脚仔细看着他的脸：「没有黑眼圈，你昨晚睡着了啊？」


    黑尾抬起手摸着后颈：「可能是兴奋过度反而睡着了吧。」


    「那就好，」芽音放下心来，从手提袋里拿出两个三明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人，「因为要很早出门我担心你们来不及吃早饭，所以做了这个。如果吃过的话就留着训练饿了的时候再吃。」


    黑尾不禁感动——交往第一天就收到女朋友的爱心早餐了！


    研磨道谢后接过来，打开包装的同时还在纳闷，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芽音要问小黑有没有睡着。


    然后他就看到黑尾在接过三明治后又朝芽音伸手，将她的背包接过去挂在了肩上。


    ——很自觉嘛小黑。


    研磨咬了一口三明治，却看到黑尾依然朝芽音伸出了手，但她把空了的手提袋塞进背包之后，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芽音把手放在了黑尾手上。


    看着他们两个直接当着自己的面牵手，研磨瞬间变成宇宙猫猫头，加载了半天之后，冲着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黑尾和芽音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


    ——在搞什么啊？！


    第94章


    研磨的音量比平时高出不少，成功地吓了芽音和黑尾一跳。


    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研磨握着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站在原地，用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在发什么呆啊，研磨，」黑尾催促道，「快点跟上了。」


    「我说你们两个——」研磨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垮着脸十分不爽的表情带来的震慑力，丝毫不输给刚刚升级为情侣的音驹排球部臭脸漫才组合，「这是怎么回事？！」


    研磨伸手指向芽音和黑尾牵着的手，那两个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之后，又互相看向对方。


    芽音疑惑地问黑尾：「你没有告诉研磨学长吗？」


    她以为黑尾会告诉研磨的，感觉他喜欢自己这件事研磨肯定知道，所以交往了也应该要告诉他才对。


    「……忘记了，」黑尾不禁有些心虚，「昨晚太兴奋了所以……」


    研磨一脸抓狂：「我不能接受啊！」


    他明明每天都跟这两个人一起走，偏偏最重要的时刻他居然没有见证！用来庆祝的手拉礼花他都买好了，结果这两个人突然就关掉了闪避技能，直接打出he的大结局了。


    为什么啊！


    不知道研磨在懊恼的是这种事情，芽音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恍然大悟——因为自己这边的狗头军师都是非常支持她的态度，甚至还替黑尾担心，所以她就没考虑到，小黑部长这边也许是要经过研磨学长同意才能跟她恋爱？


    于是，芽音十分严肃且真诚地对研磨说道：「请把幼驯染交给我，研磨学长。」


    这句话让研磨从炸毛转为了呆愣：「你在……说什么？」


    黑尾也不由得嘴角微抽：「我觉得研磨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小芽音。」


    「诶，不是吗？」


    面对芽音和黑尾，研磨开启了审讯模式：「你们两个昨天放学干什么去了？」


    黑尾老实交代：「吃饭逛街，买零食和奶茶。」


    想要吐槽的欲望从研磨的心里滋生出来——跟平时完全没区别，普通到令人震撼，完全不具备触发特殊剧情的条件。


    他语气艰难地问道：「那你们……是在哪里确定恋爱关系的？」


    芽音转头指向不远处的路灯：「那边。」


    ……这张告白cg也太潦草了吧？！


    「我更无法接受了……」研磨被打击到背景板都裂开了，「重要的通关cg竟然是这么生活化的场景……」


    黑尾语气无奈：「我都说了不是在打游戏啊。」


    研磨不死心地问道：「那水族馆呢？」


    芽音微微睁大眼睛——研磨学长知道水族馆的事啊……难道水族馆是小黑部长准备的告白地点？


    「水族馆还是要去的，」芽音语气坚决，「我们已经买好要带去吃的零食了。」


    研磨已经无力吐槽了——偏偏把最不重要的部分强调了一遍。


    ——这下子约会cg有了，但告白cg真的太普通了啊！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手拉礼花也白买了！


    黑尾指着研磨的脸：「你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纠结呢，研磨。」


    芽音好奇地问道：「小黑部长知道研磨学长在想什么吗？」


    「大概能猜到，比起这个，」黑尾指了指研磨手中的三明治，「你还是先把早餐吃掉吧。」

 第165页

    研磨咬了一口三明治，静静地消化打击——可恶，比便利店卖的好吃！


    芽音收回视线，又看向黑尾：「小黑部长不吃吗？」


    黑尾晃了晃拉着芽音的那只手，故意拖着长音：「没办法啊，我现在空不出手，还是等去了学校再说吧。」


    昨晚睡着之前他迷迷煳煳地想，今天一定要牵到女朋友的手。他承认他最后一次伸手的时候耍了点心眼，毕竟芽音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他拎了。


    不知道是芽音看穿了他的意图，还是她觉得已经交往了那牵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总之她很配合地把手递了过来。


    跟上次芽音单方面「申请」跟他牵手时，他僵硬到无法动弹不一样，这次他可以将芽音的手握住了。


    感觉女朋友的手也很小，如果攥成拳的话，他应该可以直接握过来。


    黑尾忍不住捏了捏芽音的手，又偏过头去看她。


    芽音倒是完全不介意黑尾这种略显幼稚的举动，神情语气都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那顺路去便利店买牛奶吧，给研磨学长也买着。我家里只有大的盒装牛奶，就没给你们带。」


    研磨走在旁边，默默地一边啃三明治一边想：这个时候不用提他名字的。


    但越这么想越是被提起，研磨听到芽音说：「突然想起来，我之前还有过要跟研磨学长交换幼驯染的念头，现在不用交换，研磨学长的幼驯染就归我了。」她眼睛闪亮，「果然祖父说的没错，想得到的就要靠自己争取。」


    研磨欲言又止——你祖父教你的应该不是争取这个吧？


    他又看向黑尾——小黑你在害羞什么？你是被芽音吃的死死的了吗？


    吐槽的欲望达到最高值，研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夜久。


    ——快来个人跟他一起分担火力吧！


    去车站之前，三个人先一起进了便利店，买了牛奶之后解决掉早饭，才去坐电车。


    芽音上车之后就在看手机，黑尾好奇地凑过去：「在看什么呢？」


    「在和联盟学校的学姐们发消息，还有清水学姐，」芽音回答道，「像这样晚上要和其他学校的经理住同一间教室，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


    黑尾「嘻」地笑了声：「因为你之前都是跟迹部君去他家的别墅合宿是吧？」


    「不止如此，」芽音收起手机，「其他关系好的学校，全都没有女经理。」


    「真的假的？」


    「真的。清水学姐说，乌野这次还有一个新的女经理会一起来，也是一年级。」


    「两个女经理吗？山本知道了要嫉妒了，这可是豪强学校的待遇啊，哈哈哈——」


    「没关系，」已经恢復平静的研磨淡定地说道，「在部长有女朋友这件事上是虎赢了。」


    芽音一本正经：「我觉得勐虎学长不会为此高兴的。」


    黑尾双手抱臂，有些头疼地说道：「我比较担心山本会不会因为珍贵的女经理变成我女朋友而伤心呢。」


    这个问题得到了研磨和芽音异口同声地回答：「不会的。」


    研磨语气轻松：「芽音是小黑你的女朋友，但经理可是我们音驹排球部所有人的经理，对吧？」


    「当然了，」芽音朝他们两个竖起食指，「不要小看我的作为经理的专业度。」


    「很好——」黑尾击了下掌，「问题解决了。」


    「但虎搞不好真的会羡慕乌野有两个女经理。」


    「我们音驹的经理一个能顶两个好吧？不对，十个！」


    「小黑部长，请你摘掉对我的滤镜再说话。」


    三个人比预计的时间到的还要早一点，不过其他人也在他们到了之后陆陆续续抵达了部活室。


    「那就先分一下工，」黑尾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犬冈、列夫还有山本搬几箱运动饮料去体育馆，其他人就去体育馆拉拦网，还有就是把排球筐推出来。今天一共有五所学校要打练习赛，体育馆要分出两个排球比赛场地才行。」


    「收到！」


    在黑尾说完之后，犬冈转头兴奋地对列夫说道：「今天你就可以见到我们的宿命对手乌野排球队了！」


    「还真是好久没见乌野那些人了。」夜久都有点怀念了。


    毕竟枭谷学园排球联盟这几所学校离得还算近，在ih东京预选赛之前还打过一两场练习赛。


    列夫好奇地问道：「他们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们有个怪人快攻组合吗？」夜久感嘆了一句，「去宫城县打比赛的时候，那个小不点的基础功还很差，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新的进化啊。」


    列夫没有恶意、无比天真地问了一句：「那个人比夜久学长还矮吗？」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夜久的额角冒出一个十字路口，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列夫一个肘击。


    「好痛——」


    收穫来自队友若干声「活该」。


    「乌野的话会晚一点到，」芽音说道，「清水学姐他们出发才一个小时，坐大巴车到这边估计要中午了。」


    芝山嘆了口气：「听起来真辛苦呢。」


    「所以，这两天就跟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对手打个痛快吧，」黑尾拍拍手，「好了，都忙起来。」


    「是——」


    等音驹的部员们把黑尾安排下去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枭谷、生川和森然排球部的人也先后抵达。

 第166页

    芽音最先听到的就是木兔的声音：「嘿嘿嘿——来打个痛快吧，黑尾！」


    跟木兔打过招唿之后，芽音伸手指着白福她们几位学姐对黑尾说道：「那我先带白福学姐她们去放东西，等会儿回来。」


    黑尾抬起手熟练地揉揉芽音的脑袋：「去吧。」


    看到这一幕，赤苇走到研磨面前，伸手指着黑尾问道：「那两位现在还是单纯的部长和经理的关系吗？」


    正巧站在旁边的夜久凑了过来：「是啊。不过连赤苇你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关系不太一般吗？」


    「感觉很明显。」上次碰到就觉得他们两个很暧昧了，没想到竟然还在暧昧期。


    「对吧对吧！」


    研磨权衡了一下，把「他们两个已经在交往了」这句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必须跟他一样自己发现才行！


    第95章


    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几位女经理有段时间没见，一碰面先对着唯一的高一学妹好一顿揉捏。


    「怎么感觉好久不见，芽音变得更可爱了？」雀田捧着芽音的脸挤压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戴上草莓小发卡更像草莓冰沙了。」


    大泷真子笑眯眯地说道：「看上去清凉解暑呢！」


    「这个叫臭脸功效，」芽音绷着她一贯的面瘫脸，「上次去鬼屋的时候，我和小黑部长把扮鬼的npc吓跑了。」


    脑海中浮现出黑尾那张时常露出挑衅坏笑的不良少年脸，几位学姐非常默契地说道：「感觉是你们两个就一点都不意外呢。」


    芽音扁扁嘴：「然后就被夜久学长说，我们不许在鬼屋里吓鬼。」


    「哦哦，你们是排球部一起去的吗？」


    「是的。」


    「听起来很有意思呢，」白福想了想，「感觉如果我们排球部去游乐园那种地方团建，会变成所有人一起看着木兔。」


    雀田补充道：「但是根本看不住，最后会变成只有赤苇锲而不捨地跟着木兔。」


    芽音很配合地跟她们一起补充完了结局：「学姐学长们找不到木兔学长和赤苇学长，就去广播站让工作人员帮忙：来自枭谷身高一米八五的木兔小朋友和一米八二的赤苇小朋友，你的同伴在广播室等你——」


    宫之下英里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枭谷吗？」


    雀田双手抱臂：「下次去商场买东西再跟木兔走散的话就用这种方式吧。」


    白福有些无奈地问雀田：「你为什么要奖励木兔？他搞不好会超级兴奋的。」


    「确实，那可是木兔啊。」雀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等会儿去体育馆就能见到他们了，现在还是聊点儿别的吧。对了芽音，你上次推荐的冷饮店我和雪绘一起去过了。」


    聊到吃的东西，白福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语气也多了点雀跃：「很好吃哦，环境也不错，是间很可爱的店。」


    自己推荐的店得到了肯定，芽音也有点开心：「我之前还推荐给了户美的美华学姐，她说带男朋友去过，也给了好评。啊，她男朋友是户美排球部的大将部长。」


    「我们去的那天也看到了几对情侣，」白福笑眯眯地说道，「的确是很适合约会的店。」


    「是吗？我之前去的时候没注意过。适合约会啊……」芽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下次叫小黑部长一起去好了。」


    几位学姐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接着用同一种震撼的眼神，看着说出不得了发言但本人似乎还毫无察觉的芽音——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带几位学姐放好东西之后，芽音又跟她们一起去给水壶灌水。虽然说音驹这边很大方地搬出了运动饮料共享，但水还是必须要有的。


    回到体育馆之后，芽音要做的事情就跟之前的每一场练习赛都没有区别，递水递毛巾，还有就是做计分工作。


    音驹的第一场练习赛对手是生川，枭谷的对手则是森然。


    枭谷和森然的比赛先结束，赢的是枭谷，输掉比赛的森然全员要绕场鱼跃一周作为惩罚。


    回到场边，木兔拿着白福递给他的运动饮料，又看了一眼体育馆里靠着墙壁摞起来摆放的几箱运动饮料，有些震惊地问道：「音驹是不是突然发财了？」


    排球联盟的这几所学校已经打过数不清的练习赛，木兔光太郎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是音驹最阔绰的一次招待。


    「不知道，我们也问过芽音，她只说放心喝就行，」雀田解释道，「他们部活室还有很多存货呢。」


    木叶秋纪看了眼手里的运动饮料：「怎么看起来很像jkdk向前沖通关成功之后奖励一百箱的那个品牌？」


    「不是吧？」小见春树难以置信地问道，「音驹的人去参加那个闯关节目了吗？」


    木兔立刻转头询问赤苇：「是不是我们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和佐藤在看的那个节目？」


    赤苇点头：「是的，我记得当时佐藤还说要给黑尾学长报名，他没答应。」


    「一次没答应，两次就不好说了啊，」白福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觉得黑尾对芽音还挺有求必应的吗？」


    赤苇想了想：「确实如此。」


    就连去看篮球赛都是「小芽音问我要不要来我就来了」这种至简的理由。


    小见握紧拳头，无比感动地说道：「用奖品来招待盟友，不愧是热情的黑尾！」

 第167页

    「听起来好有意思啊！」木兔一下子振奋起来，兴致勃勃地对此赤苇说道，「赤苇，你也去给我报名，我要赢一百箱运动饮料回来！」


    赤苇语气冷静：「如果不能顺利通关的话就只会丢人而不是出风头，木兔学长。而且，集训结束之后我们还要备战ih全国大赛，作为最宝贵的王牌，还请木兔学长将精力全部放在比赛上。」


    「没错没错，」小见也说道，「全国大赛才最重要啊，王牌。」


    木叶见状，跟着附和了一句：「全国大赛就全靠你了，木兔。」


    单细胞的木兔迅速就把「想要参加jkdk向前沖」这个念头甩到了一边，无比闪耀地说道：「我当然是最强的！嘿嘿嘿！」


    其他队友也配合着喊道：「嘿嘿嘿——」


    「说起来，」雀田看了一下手上的练习赛对手安排表，「我们下一场就是跟音驹打了。」


    「他们和生川的比赛差不多该结束了吧？」猿杙大和的话刚说完，就见音驹的十一号灰羽列夫起跳扣球，手臂的摆动如同挥鞭一般，将球扣在了对面的场地内。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音驹胜。


    「唔噢——」木兔惊奇地说道，「音驹那边培养了一个了不起的新人啊，我开始兴奋起来了！」


    「你一直都很兴奋吧，木兔学长。」


    「才没那回事，赤苇！」


    另一边，生川的部员们在接受鱼跃惩罚，音驹则是稍作休息后要准备下一场和枭谷的比赛。


    下场之后，列夫就在研磨身边绕来绕去：「研磨学长，我最后那个扣杀很不错吧？是不是非常完美？」


    研磨从芽音手里接过水壶，道了声谢后面色平静地沖列夫点头：「嗯。但是你一传还是不行，还发球失误……」


    列夫一下子被打击到：「为什么批评比表扬还多啊！」


    「事实。」


    「我会努力的——」


    黑尾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芽音刚递给他的水壶，饶有兴致地说道：「列夫那傢伙，还在执着于研磨的认可啊。」


    「他以前对着夏树和我最常说的话是要成为音驹的王牌，现在多了一句要让研磨学长认可他。」芽音将毛巾递给黑尾，面无表情地吐槽，「感觉烦烦的。」


    黑尾伸手指着芽音：「叠词。」他接过毛巾之后朝旁边的队友看了一圈，递给了还没有毛巾的海。


    芽音眨了眨眼，又给了黑尾一条，结果被他转手塞给同样还没拿到毛巾的福永。


    于是这次她没有再给黑尾递，而是直接给了列夫，却被黑尾抢过来，给了都没上场比赛、只是在场边加油助威的犬冈，搞得犬冈还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拿到了不需要的毛巾。


    黑尾前两次这么做的时候，芽音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帮忙。只不过这是她份内的工作，而且还是最简单的工作，没必要让黑尾帮忙。


    可最后一次黑尾就是纯纯在捣乱了——你递给研磨学长也好啊！


    芽音默不作声地看着稍显幼稚却又理直气壮，还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黑尾，感觉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是因为上次说给他擦汗结果他自己跑掉了，这次想要补上吧？


    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宠，芽音给研磨递完毛巾之后，朝黑尾勾勾手指：「凑近一点。」


    黑尾乐颠颠地凑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正专注给自己擦汗的芽音。


    ——好认真好可爱。


    瞥见这一幕的研磨立刻去看夜久的反应，结果他只是说了句：「这次没被吓跑啊，黑尾，有进步。」


    ……可恶！都怪这两个人平时关系就太好了，只是擦汗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夜久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就连其他队友也没有反应，这让研磨非常失望。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木兔在变成呆若木兔的表情包三秒之后，伸手指着他们，看向的却是白福：「小雪，我也要那种服务。」


    「你在说什么呢？」白福摆了摆手，「我们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雀田点头：「没错没错，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的你死心吧木兔。」


    「但是黑尾都有啊，我也要！」


    「你怎么能跟黑尾比啊？」


    总觉得白福学姐这句话别有深意。赤苇想。


    他思考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地想通了问题所在——那两个人，其实已经是交往的关系了吧？！


    想到这里，赤苇立刻看向研磨。


    两人视线交汇之际，研磨读懂了赤苇眼神中询问的意味，稍加思索后，他沖赤苇点了点头——竟然是被枭谷的人先发现了，他对自己的队友真的非常失望。


    得到答案的赤苇倒抽了一口气。


    ——还真是！


    猜测得到证实并没有让赤苇震惊，他总觉得黑尾和芽音会变成交往的关系，简直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发展走向。他震惊的是，之前夜久说他们两个还是单纯的部长和经理的关系时，研磨就在旁边，并没有否认。


    ——你们音驹人竟然在这种事上勾心斗角吗？！


    第96章


    在和枭谷的比赛中输掉后，音驹也接受了绕场鱼跃一周的惩罚。


    集训中除了练习赛之外，也有安排自主训练的时间，让每个学校的队员自己选择做发球、接球以及传球的练习。


    打了几场比赛后，教练们宣布自主训练时间开始。

 第168页

    木兔趁机跑过来找黑尾：「黑尾，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乌野什么时候来啊？」


    生川的部长强罗昌己和森然的部长小鹿野大树听到他们在谈论今天也要加入集训但至今还没出现的乌野，也顺势加入进来。


    小鹿野问黑尾：「你们黄金周的时候特意跑去宫城跟乌野打过练习赛是吧？他们水平怎么样？」


    「要说怎么样……」黑尾一手拿着水壶，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他们有个一年级新人怪物组合，可是强到让我们一度陷入苦战啊。」


    「真的假的？」小鹿野难以置信地问道，「擅长让对手陷入苦战的音驹主将竟然说出这种话！」


    鑑于黑尾胡说八道的技能简直炉火纯青，强罗非常直接地说道：「不可信。」


    黑尾摆出一副正经脸：「真的，他们那个一年级的副攻手虽然个子小但是跳的很高，速度也快，打怪人快攻的时候就算是我在网前都防不住。二传手的传球也很精准又有力度，」眼角的余光瞥见芽音正朝这边走，黑尾直接拿她举例子，「我们家小芽音当时刚接触排球没多久，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个厉害的角色。」


    ——还好一顿夸来着，哼。


    强罗和小鹿野也看向芽音，感觉黑尾说的话总算是有了点可信度。


    说话间，芽音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黑尾坏笑着问道：「准备在自主训练时间找我学排球了吗，小芽音？」


    芽音先跟木兔他们打了个招唿，说了「学长们好」之后才回答黑尾的问题：「不是。我刚接到清水学姐的电话，乌野的人就快到了。」


    木兔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终于来了吗！」


    「他们第一次来，我去迎接一下。」黑尾将水壶拧好盖子放在地上，又对芽音说道，「一起去吗？」


    芽音点头：「嗯。我要给清水学姐和他们的新经理带路的。」


    「但是现在出去有点晒啊，要不要去戴个帽子？」


    「不用。」


    「那——」黑尾伸出手挡在芽音的头顶上方，「我给你遮太阳。」


    芽音也同样伸出手，握住黑尾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拉下来。


    看着他们两个走远，小鹿野不确定地问木兔和强罗：「我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对自家的经理这样温柔一点？黑尾那傢伙太细心了吧？」


    木兔双手抱臂，不服气地哼唧哼唧：「但是黑尾还能享受到经理给擦汗的待遇啊，我都没有！」


    「佐藤对他也太好了吧？」


    「音驹有了女经理之后这帮傢伙一下子变得幸福了啊！」


    除了芽音和黑尾之外，副部长海信行和山本也跟他们一起去迎接乌野的人了。


    研磨本来也想去，他和日向私下里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但猫又教练给他安排了自主训练时要带列夫练习的任务，就没跟着去。


    四个人到校门口的时候，乌野众人乘坐的大巴车刚在门外停下。


    门开之后，率先从车上冲出来的就是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


    「咦，竟然不是日向，」芽音有些意外，「他速度最快，我以为他会第一个冲出来呢。」


    黑尾摸着下巴：「难道是变稳重了？」


    一旁的山本看到田中的时候已经激动起来了，一声「吾友」还没喊出口，就见田中和西谷两个人遥望着远处的一座铁塔，语气兴奋地问道：「那个难道就是天空树？！」


    「不，」海面带微笑，「那只是普通的信号塔而已。」


    瞥见黑尾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飞出来了，芽音伸手戳戳他的手臂：「笑的太过分了，小黑部长。」


    「可是真的很好笑！」


    芽音眨了眨眼，转回去就看到清水正从车上下来，紧跟在她后面下车的是一个身材娇小、长相可爱，看起来还有点紧张的女孩子。


    ——她应该就是清水学姐说过的乌野的新经理了吧？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芽音只是朝清水挥挥手，算是先打过了招唿。


    等到大巴车上的人全都下来，连车门都关上，影山和日向两个人却依旧不见踪影。


    在跟乌野的三年级组打过招唿之后，芽音疑惑地问道：「那个，泽村学长，影山同学和日向同学呢？」


    黑尾也问了句：「你们人没来齐啊？」


    最受期待的怪人快攻组合居然没来？


    泽村的脸上露出了可以解读为「羞愧」的表情：「那两个人……因为期末考试不及格，所以留校补习了。」


    芽音和黑尾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惊唿声：「真的假的？！」


    菅原摸着后脑勺，干笑了一声说道：「是真的，不过他们两个都只有一科不及格，上午补考顺利的话，还是会来东京这边的。」


    黑尾放下心来：「那就好，东京这边的有几个傢伙已经对那对组合非常期待了。」


    但芽音还没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以至于东峰旭看到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佐藤，你还好吧？」


    泽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影山和日向不及格，你们经理好像很难接受的样子？」


    黑尾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因为她一直以为你们的二传手打球很厉害，人也聪明，没想到判断失误，所以有点儿受打击吧。」


    菅原面色愧疚：「突然感觉很对不起佐藤你的期望。」


    「别这么说，」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本来也是我们这边自己擅自猜测的。」他摸摸芽音的脑袋，低头安慰她，「别想这个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做吧，小芽音？」

 第169页

    「嗯，」芽音点点头，伸手指向清水，「那我先去找清水学姐了。」


    「去吧。」目送着芽音去跟清水汇合，黑尾又对泽村他们说道，「跟我来吧，体育馆往这边走。」


    「麻烦你了。」


    乌野排球部一年级的新经理谷地仁花第一次跟着社团一起来东京，看到山本的髮型时，心里还在惊嘆：莫西干头……东京人好厉害！


    她跟在清水洁子身边，突然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清水学姐，好久不见。」


    ——应该是音驹的经理，来的时候她听清水学姐说过！


    谷地从清水身侧探头往外看，却被吓了一跳——咿，好可怕！


    「好久不见，芽音，」清水熟络地跟芽音打了个招唿，「这两天要麻烦你了。对了，这就是我们新来的一年级经理。」


    看着面前的表情很兇的女生，谷地紧张到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您、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做谷地仁花，请多指教！」


    「我也是一年级的，不需要对我用敬语，」芽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友好一点，「我是佐藤芽音。」她对乌野的两位经理说道，「现在是选手们自主训练的时间，我先带你们去教室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体育馆。」


    清水点点头：「好。」


    谷地的紧张情绪还没缓解：「真的非常感谢你为我们专门抽出时间来，给你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芽音眨了眨眼睛——谷地同学的敬语，用的比她还要繁复。


    清水忍不住笑了一下：「小仁花，你不用这么紧张，芽音她只是长的比较凶，看起来脸臭，其实人很好的。」她拍拍谷地的肩膀，「我们走吧。」


    「好的！」谷地急忙应下来，却又看到音驹的莫西干头和他们的田中学长正在面对面眼泪飞涌，于是又迟疑着问道，「他们两位……」


    芽音和清水背对着那两个人摆摆手：「不用管。」


    「是！」


    等清水和谷地将东西放好之后，芽音带着她们两个往体育馆走，经过饮水机的时候告诉她们：「打水的话在这边，然后就是，我们还准备了运动饮料，就放在体育馆里，你们直接拿给你们的队员喝就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帮你们解决。」


    谷地悄悄地打量芽音——好像确实跟清水学姐说的一样，佐藤同学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恰好跟芽音投过来的视线对上，谷地急忙说道：「我知道了，多谢佐藤同学。」


    「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芽音想了想，对着谷地笑了一下，「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谷地吓得僵在原地——佐藤同学笑起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收起坏笑，芽音指了指音驹的队伍：「那我先回去了。」


    清水「嗯」了一声，等芽音走后，她指着芽音对谷地说道：「她故意逗你的。」


    「诶？！」


    看到芽音回来，黑尾笑眯眯地问道：「经理社交结束了吗？」


    「嗯，」芽音点头，「鄙人非常热情地招待了她们。」


    黑尾伸手戳戳芽音的脑袋：「又学我？」


    「小黑部长呢？」芽音看了眼正在做热身的乌野众人，「部长社交也结束了？」


    「嗯，正好自主训练结束，要开始新的练习赛了，他们第一场跟森然打。」


    「我们呢？」


    「枭谷。」


    闻言，芽音下意识地朝枭谷那边看过去，视线自然就落在了木兔身上。看着木兔腿上的长护膝，芽音捏着下巴思考起来：「嗯……」


    「怎么了？」黑尾好奇地问道。


    「突然觉得木兔学长的长护膝也不错。」芽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想看小黑部长也戴这种。


    额角跳动了一下，黑尾朝木兔喊了一声：「喂，木兔——」


    「干嘛？」


    「下场要是你输了，就把护膝给我！」


    「为什么？喜欢你就自己去买啊！」


    听到这段对话的芽音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竟然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开口要，小黑部长也太可爱了吧？！


    木兔光太郎有点儿怀疑，黑尾铁朗是真的盯上了自己的护膝，不然为什么这场比赛这么难缠。


    最后枭谷输掉了这场比赛，作为主将的木兔气哼哼地带着全员接受了今天第一次鱼跃一周的惩罚。


    而乌野这边因为怪人快攻的缺席，在对战森然的比赛中输的也很快。


    音驹获胜休息的时候，他们刚好结束一周鱼跃。


    跟小鹿野说了两句话之后，黑尾过去找泽村他们：「你们输比赛的速度让我都跟着被质疑了，看来没有怪人组合，你们的实力得不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啊。」


    「这是一方面，」泽村面色凝重，「还有一方面就是，森然确实很强，他们很会打配合。」


    「这就是森然的优势，」黑尾也正经起来，「他们很擅长合作搭配，有很多战术策略。枭谷的话你们也看到了，木兔的攻击很强，是跟你们宫城的牛若一样，排名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东峰看着正在领头做鱼跃的木兔：「他的扣杀很有力量。」


    「我们经理第一次看木兔扣杀的时候都担心地板会裂开，」黑尾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然后就是，你们下一场会跟生川打，」他伸手指了指生川的部长强罗，「好好体验一下生川的发球进攻吧。」

 第170页

    芽音给自家部员们发完毛巾和水，发现黑尾不在，找了一圈就看到他又去搞社交了。


    见乌野的泽村和东峰也在，芽音多拿了两瓶运动饮料朝他们走了过去。


    因为黑尾正在跟泽村和东峰说话，芽音就没有出声，只是将饮料一一递给他们。


    泽村和东峰向她道了谢，而黑尾因为正在专心说排球的事，将饮料接过去之后，无意识地在拧开瓶盖之后又还给了芽音。


    看着回到自己手上的饮料，芽音陷入沉思——小黑部长现在好像「打电话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都会接过来」的状态。


    ……但是他拧开瓶盖之后又递迴来了，是潜意识里觉得她想喝饮料吗？


    心情莫名变得轻快了很多，芽音又将毛巾递给黑尾，只见他将毛巾拿在手里，叠好之后还给了她。


    站在他对面的泽村和东峰有些想笑——这两个人在干嘛？


    看到整整齐齐回到自己手上的毛巾，芽音稍加思索，又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想看黑尾这次能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


    然后她的手就被黑尾握住了。因为刚运动完，他掌心的温度比早上和她牵手的时候要高一些。


    ——大大的手掌包容了她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对面的泽村和东峰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


    第97章


    被眼前的这一幕画面惊到，泽村和东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睛睁得圆熘熘的，盯着芽音和黑尾牵在一起的手看了几秒，又抬头看向他们两个，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


    看着黑尾的嘴巴一张一合，泽村和东峰知道他是在跟他们说话，但……不行，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


    而黑尾在说话的时候，通常会关注聊天对象的反应，在他将视线从枭谷的人身上收回来之后，终于发现了泽村和东峰两个人明显不在状态，于是便半月眼看着他们问道：「我说，你们有在听我说了什么吗？」


    泽村诚实地回答道：「到后面就没听了。」


    「哈？给我认真点啊！」黑尾听了这话倒不至于生气，只是没想到稳重可靠的泽村竟然会做出不听人说话这种事情来，更何况他还是在跟对方讲解其他几支队伍的优势——跟排球有关啊！


    泽村和东峰哽住了，两个人伸手指着芽音：「你们这叫人怎么听啊？！」


    黑尾「啊」了一声，转头看到芽音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小芽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泽村、东峰：……他甚至一直没察觉到佐藤过来了！那他刚才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全凭本能地下意识做出来的吗？


    「刚才，」芽音面色平静地回答道，「给你送水和毛巾。」说着，她把刚才那瓶饮料递给了黑尾。


    「谢了，正好觉得渴了。」黑尾接过饮料，很自然地松开了芽音的手，拧开瓶盖大口喝起来。


    芽音冷静地说道：「这瓶我刚刚喝过。」


    一句话成功地让黑尾大脑发热，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饮料咽下去，「咕咚」一声，喉结的滚动十分明显。


    双手背在身后，芽音沖黑尾坏笑了一声：「嘻——」


    「故意的是吧？」黑尾顿了顿，又看向手里的饮料，「不对，你这瓶饮料给我的时候好像真的是开过的……」


    泽村和东峰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都不知道是被他们闪到还是在看漫才表演了。


    恰好这个时候，做完鱼跃的木兔也走了过来：「黑尾——给你护膝。」


    虽然不知道黑尾怎么突然看上自己的护膝了，但木兔又不是对朋友很小气的人，而且他也带了备用的护膝……想到这里，木兔摘护膝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黑尾：「我备用的那副还没用过，给你那副吧。」他转身就要喊白福，让她帮忙拿过来，却被芽音拦住了。


    「不用了，木兔学长，」芽音瞥了黑尾一眼，「小黑部长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吗？」木兔怀疑地问道，「可他比赛的时候就是铁了心要赢我啊。」


    「比赛的时候想赢是正常的，体育竞技就是要赢，」芽音语气冷静，「木兔学长在比赛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输了。」木兔垂着脑袋，有些沮丧地说道。


    芽音面不改色：「但也得到了鱼跃练习的机会不是吗？不愧是木兔学长，鱼跃的身姿也是如此闪耀，迅勐有力。」


    「哼哼……哼哼哼——」木兔抬起头来，双手高举过头顶，语气振奋地说道，「不愧是我，嘿嘿嘿——！」


    看着木兔短短几分钟里切换了几种状态，泽村东峰都不是很能理解。看出他们两个的疑惑，黑尾解释道：「木兔是个单细胞，状态很容易起伏不定，不过本质上是个很不错的傢伙，自主训练的时候你们也可以邀请他，他的扣杀对你们加强拦网肯定会有大作用的。提个建议，要不要这么做还是看你们自己。」


    「哦！有机会的话我们会的！」泽村也已经跃跃欲试了，「来一趟东京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黑尾伸手拍拍泽村的肩膀：「毕竟大老远地从宫城来了，就得不虚此行嘛。你们准备一下跟生川的比赛吧，这应该是今天上午最后一场比赛，打完就能休息了。」


    「好。你们呢？」


    「我们跟森然还有一场。」

 第171页

    木兔被芽音夸了一顿，已经高高兴兴回枭谷那边了。黑尾见状，便对泽村和东峰说道：「那我们也回去了，你们比赛加油。」


    芽音也跟他们说了声加油，两个人一起往音驹那边走。


    回去的路上，黑尾煞有介事地说道：「每次都要帮忙哄木兔，我觉得枭谷的人应该请你吃饭才对。」


    ——绝对不能让自家经理吃亏。


    芽音不以为意：「也还好，哄木兔学长的难度比吹少爷彩虹屁的难度低多了。而且，」她转头看着黑尾，「这次是小黑部长向木兔学长要护膝惹出来的吧？你怎么还真要啊？」


    黑尾哼唧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闷闷地嘀咕了一句：「不是你说看起来不错的吗？」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一瞬间恍然大悟：「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


    「醋」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黑尾手忙脚乱地制止了：「给我留点面子吧，小芽音！」


    「诶，不要。」


    「怎么这样！」


    而泽村和东峰目送他们两个离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他们两个是在交往吧？！


    不然谁家部长和经理会牵手啊！


    整整一天，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一群人几乎都是泡在体育馆里度过的。


    虽然昨天刚刚确定交往的关系，但芽音却也没有时时刻刻都跟黑尾粘在一起。自主训练和休息的时候，她会去找其他学校的经理一起聊天。


    谷地仁花本来还有些紧张，但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这几位经理学姐都是很亲和的性格，所以她很快也放松下来融入进去。


    「小仁花也很可爱呢，」大泷真子笑眯眯地说道，「被吓到的时候像仓鼠一样。」


    谷地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有点胆小的性格，让学姐们见笑了。」


    雀田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你第一眼看到芽音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她吓到了？」


    谷地悄悄看了芽音一眼，语气中带了点儿惭愧：「真是抱歉，我不小心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地说道，「老实说我还挺开心的，因为最近没再认识新的朋友，所以也没有人被我吓到，我还觉得有点遗憾呢。」


    白福忍俊不禁：「芽音是音驹队伍里的一只坏心眼腹黑小猫啊。不过你的脸确实很有欺骗性啊，说真的，我和薰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被吓到，都不敢跟你搭话呢。」


    「咦？」芽音回忆了一下和白福、雀田的初次相见， 「当时不是学姐们先来跟我说话的吗？」


    「那个啊，」雀田指了指正在陪木兔做拦网练习的黑尾，「是黑尾来拜託我们照顾你的。」


    见芽音一脸茫然，白福问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芽音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因为学姐们主动对我提供帮助、跟我说话还很开心来着。」


    现在却突然就知道，原来她那天收穫的开心，也有黑尾的一份功劳——他在背后不声不响地就关照到了她的情绪。


    这也让芽音想起已经算得上很早以前，黑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总是被人误解，你也觉得很困扰吧？」


    在成为她的男朋友之前，黑尾就已经在用细心体贴的方式，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试图帮她解除一些天生的外貌所带来的困扰了。


    明明是一件听上去会让人哈特暖暖的温柔小事，但芽音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击中。


    ——好喜欢小黑部长。


    ——更喜欢小黑部长了！


    见芽音低着头不说话，雀田和白福还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正想问她，却见她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还竖起了食指，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今天要奖励他一个亲亲。」


    学姐们瞬间燃起了八卦的心思：「哇哦——」


    只有谷地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亲、亲亲！」


    大泷真子哭笑不得：「为什么是你听了之后害羞到这种程度啊，小仁花？」


    宫之下双手握拳，语气兴奋地对芽音说道：「你和黑尾果然在恋爱！」


    芽音点头：「嗯。」她和黑尾没有刻意隐瞒，会被看出来很正常。


    听到芽音亲口承认，学姐们更来劲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


    「昨天。」


    「什么？今天才第二天交往吗？！谁先告白的？」


    「我。」


    「……真不知道该说黑尾不争气还是说这个让人羡慕的傢伙啊啊啊！」


    白福捏着下巴：「黑尾应该是联盟里第一个恋爱的吧？」


    雀田点头：「是啊，会被联盟其他单身狗孤立的啊，现充黑尾。话说，一想到黑尾今天会得到的奖励是我和雪绘的功劳，就觉得这可真是善事一件啊，黑尾应该请我们吃饭才对。」


    「不用等他，」芽音有点开心，「我请你们吃冰淇淋。」


    「不行，必须黑尾请！」


    等到休息时间结束，又要开始进行练习赛的时候，几个经理才回到各自的队伍。


    芽音小跑着来到黑尾面前，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小黑部长，今天晚上洗完澡之后，我们两个去散步吧。」


    「可以啊，」黑尾答应得很爽快，还笑嘻嘻地问道，「这算约会吗？」

 第172页

    「嗯，」芽音点头，「到时候我要亲亲你，你提前做好准备。」


    「知道了。」对芽音有求必应，黑尾在答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诶？


    ——诶诶？！


    第98章


    临近傍晚，黄昏时刻，练习赛的进度已经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缺席的乌野排球部怪人组合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终于抵达音驹体育馆。


    他们进来的时候动静很大，开门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其中也包括正在场边计分的芽音，以及在她身旁的手白等人。


    看到日向那头橘色的短髮，手白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好像夕阳闯了进来。」


    惹得芽音、芝山还有犬冈同时朝他竖起拇指：「好棒的形容！」


    黄金周的远征合宿只有手白和列夫没有跟着去，犬冈就兴沖沖地向手白介绍道：「那个橘色头髮的小个子就是翔阳了，他跳的超级高，速度也特别快！」


    「另外一个就是影山，乌野的天才二传，」芽音转头看向二传手候补手白，「他的传球技术真的很厉害，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手白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仔细看的。」


    影山和日向恰好赶上了乌野今天最后一场比赛，对手是森然。


    因为乌野今天的比赛场场都输，完全看不出他们有着能让音驹陷入苦战的实力，小鹿野本来都确信是黑尾夸大其词了。


    不想怪人组合的加入直接扭转局势，即便森然这边用多种组合搭配也拦不住日向的扣杀，甚至连一次触球都做不到。


    音驹这边的比赛，列夫刚好轮转到后排，又不用发球，就被夜久替换下来。


    伸手指着刚扣杀得分的日向，芽音对列夫说道：「看到了吗？那才叫『王牌总是虽迟但到』。」


    乌野的比分第一次比森然的高。


    「那个就是日向啊？」列夫盯着日向看了一会儿之后，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种高度我也能做到的啦。」


    「扣球呢？」虽然说怪人快攻的成功更多的要归功于影山完美的传球。


    「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听到哨声，列夫朝芽音挥手，「不说了，我要上场了。」按照轮转制度，列夫要去前排了。他叮嘱芽音，「记得给我加油哦！」


    「知道了。」芽音双手拢在嘴边，对着场上喊了一声，「小黑部长加油——」


    听得列夫脚下一滑，转头沖芽音抗议：「你不是说要给我加油的吗？！」


    研磨撇撇嘴：「我要是列夫，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他又看了眼黑尾，一秒钟恢復面无表情。


    ——又幸福了，小黑。


    在音驹和生川的比赛结束后，今天的练习赛就算告一段落了。


    音驹获胜，另一边的乌野也终于赢了今天的第一局，不用接受惩罚了。


    「累死了——」比完赛的黑尾一边扯着衣服扇风一边朝场边走，准备从女朋友那里吸取一点安慰能量。


    不想他才刚靠过去，芽音就往旁边挪动远离了他。


    黑尾呆了下，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芽音，确定自己今天没有惹到她，于是长腿一跨移过去，结果又被芽音闪避了。


    「小芽音？」


    芽音定定地看着黑尾：「小黑部长臭臭的。」


    ——虽然大汗淋漓的样子很性感就是了，果然运动系就是要活跃在赛场上才能散发出最大的魅力值。


    体育馆里是开着冷气的，但一下午不是在比赛就是在自主训练，巨大的运动量让每个选手都出了一身汗，黑尾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这个理由，加上芽音一副警觉的表情，黑尾思索了一下，恶从胆边生，沖她露出一个龇牙坏笑：「嘻——」


    看着黑尾硬要往芽音面前凑，赤苇走到了研磨身边：「黑尾学长是故意的吧？如果我没记错，佐藤是不是有点儿洁癖？」


    「没达到洁癖的程度，她只是很爱干净，」研磨拧好水瓶盖子，「所以芽音其实也是故意的。」


    毕竟他们出了一身臭汗围在她身边的情景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不可能今天突然就开始嫌弃了。


    「情趣啊。」赤苇不禁感嘆，发现音驹的人都不为所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问道，「这两个人该不会平时就这样吧？」


    研磨面无表情：「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你都发现了，我们的队友却没发现？顺便一提，这个场景，在他们两个才刚认识的时候就在学校里发生过，当时还被教导主任抓去训导了。」


    「音驹的各位也真是不容易啊。」


    练习赛结束之后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所有人可以选择自主训练，也可以直接去休息，就连教练组都一起吃饭喝酒去了。


    训练了一下午，大部分人都选择直接去食堂吃饭然后休息。


    往外走的时候，强罗直言不讳地对小鹿野陈述事实：「你们完全被乌野那对怪人快攻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啊。」


    小鹿野的理智之弦崩断一根，冲着强罗抗议起来：「有本事你也去网前感受一下那个快攻，保证你在球落地之后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么厉害？」强罗捏着下巴，「原来黑尾不是在夸张啊。」


    听到黑尾的名字，小鹿野的理智之弦又崩断一根：「还有黑尾也是，今天下午不知道打了什么鸡血，活跃得让人火大！真是气死人了！」

 第173页

    「冷静一点，吃饭去吧。」强罗拍拍小鹿野的肩膀，又去找木兔和黑尾，「你们不去吗？」


    木兔朝他们挥挥手：「我要再练会儿扣杀，你们先去吧——」


    黑尾也指着还在喝水的列夫：「我也要再陪他练会儿接球。」


    惊得列夫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芽音语气冷酷提醒他：「列夫，你弄脏地板了，今天你擦。」


    「你和黑尾学长简直就是一对魔鬼！」


    枭谷的队员一开始还能陪木兔练扣杀，但他越练越上瘾，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所以他们也一个接一个地熘走，最后只剩下赤苇还在陪他。


    至于音驹这边，也就只有黑尾在陪列夫练球，以及一个等他一起吃饭的芽音。


    「我不行了——」列夫往地上一趴，汗哗哗地往下流，哀嚎着对黑尾说道，「让我休息一下，我又饿又累，真的起不来了——」


    「行吧，今天先放过你，」黑尾大发慈悲地说完之后，又问芽音，「小芽音要不要现在来学一下排球？正好有时间。」


    芽音倒是不排斥，但也没有直接答应：「我的护膝放在教室里没带过来。」


    「只是发球和垫球的话用不着护膝的。」


    「这些我会。」见黑尾有些意外，芽音解释道，「初中的体育课还是有学过的，不过我的发球也不是百分之百能过网，垫球的话差不多能连续做二十个，向上抛球接球能连续做十个。」


    「这不是挺厉害的吗？」黑尾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列夫，笑眯眯地说道，「已经比列夫刚开始学的时候好多了。」


    列夫装死，当作没听到黑尾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嘲讽。


    「那就来试试接球吧，」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你发球给我，我把球传回你那里，然后你再打出去。」


    芽音眨了眨眼：「我不一定能接住的。」


    「你忘了我们音驹的信条是什么了吗？我们可是一支让二传尽量少跑动的队伍，所以放心吧，我会把球传回到你手上的。」


    不管是说的内容还是语气都让人十分放心，芽音便冲着黑尾点点头：「好。」


    「知道接球的时候手要怎么做吧？」


    「嗯。」


    在看芽音做了下垫球的手势，确定她做的是正确的之后，黑尾就跟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小芽音，你可以发球了——」


    芽音不太会上手发球，就选择了更熟练一点的下手发球，也还算精准地瞄向了黑尾。


    在球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黑尾轻巧一垫，将球送回到芽音面前。


    ——感觉可以接住！


    芽音学着自己平时看到的队员们训练的样子去垫球，这个过程很顺利，球就像是被精准地送到了她手上一样。但她垫出去的时候，球路就歪掉了。


    然而这种程度的歪球对黑尾来说好像根本不算什么，他非常灵巧地移到了球会落地的位置，又一次将球传回到芽音手上。


    ——哇！


    就只是简单的传球，但对芽音来说也已经很快乐了。


    木兔和赤苇两个人站在旁边看他们垫球，看了一会儿之后，木兔点评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尾传这种轻飘飘的球。」


    赤苇点头：「确实。」


    「应该再有力度一点啊，黑尾！」


    「不，我觉得这样刚刚好，木兔学长。」


    「所以来拦我的扣杀吧，黑尾！」


    「不要去打扰他们，木兔学长！」


    黑尾的传球确实力道很轻，芽音在垫球的时候甚至没觉得疼。垫了几球之后她玩心大起，开始故意搞歪球路，看着黑尾东奔西走地去救球——好帅哦。


    而黑尾也很快看出了芽音的意图，最后一球用鱼跃都没救到的时候，他膝盖着地，手撑在地板上，仰头看着芽音：「故意的是吧？」


    「嘻——」


    看着芽音故意坏笑，但是又很满足的样子，黑尾缴械投降：「好吧好吧，是我输了，今天就先到这吧，」说完之后，已经起来的黑尾又去叫还趴在地上的列夫，「起来收拾体育馆，去吃饭了。」


    「是——」


    最后离开体育馆的时候，芽音也出了点汗。


    几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分开的时候芽音还提醒黑尾和列夫：「你们记得回去告诉其他人，七点半之前要把衣服放到清洁间，我会统一清洗。」


    黑尾和列夫点头应下来：「知道了。」


    想了想，芽音又对黑尾说道：「那我们八点去散步。」


    「好——我先去洗澡了。」


    「嗯嗯。」


    几个男生一起去了浴室，看到黑尾疯狂洗头，列夫都惊呆了：「黑尾学长，你这样洗会秃头的！」


    「你懂什么？这样才能洗干净！」


    木兔见状，也跟着学起来：「我要洗的比你更干净！」


    吓得赤苇急忙制止他：「这种事没必要攀比的，木兔学长！」


    ——你又没有女朋友！


    制止了木兔之后，赤苇又看向黑尾，他已经洗完头，正在洗脸了。


    看着黑尾的动作，赤苇欲言又止。


    ——脸皮厚也经不起你这么用力洗啊，黑尾学长！


    ——这是准备晚上去约会吗？


    另一边，芽音在洗完澡之后换好衣服，花了挺长时间吹干头髮，又去清洁间把部员们换下来的队服和背心丢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按下程序键，看了下时间之后就去找黑尾了。

 第174页

    两个人约好在教学楼门口碰面，因为灯光有些暗，加上门口的人影不是熟悉的鸡冠头，芽音走近之后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面前站着的的确是自己的男朋友——是顺毛的小黑部长！


    「又装作认不出我了是吧？」黑尾抬起手捏了捏芽音的脸，不过力道不重，更多的是带了几分亲昵，「我都看穿了。」


    芽音眨了眨眼，将黑尾的手拉下来轻轻握住：「走吧。」


    晚上的校园里还算凉快，偶尔还有夜风吹过。芽音的头髮没有像平时一样在脑后束成马尾，而是散在身后。


    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她的发梢会轻轻扫过黑尾的手臂，让他觉得皮肤有些痒，心里也有些痒：「小芽音，你应该没有忘记白天说过的话吧？」


    「我说过什么？」


    「喂喂，我可是期待到现在了，还好好洗过脸刷过牙——」


    听着黑尾振振有词地强调，芽音歪了下脑袋：「为什么还要刷牙？又不是要接吻。」


    黑尾理直气壮：「万一呢？再说是你让我提前做好准备的，这就是我的准备。」


    芽音忍不住捂脸——受不了了，是她滤镜太厚了吗？为什么她男朋友明明有着一米八七的身高，在她眼里却这么可爱？


    而且让他做准备他竟然真的有想过要怎么做准备，还认真地实施了，很仔细地记住了她说的话，这个态度都值得她再多奖励一个亲亲。


    深吸了一口气，芽音仰头看着黑尾，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踮起脚，然后又落回去，对着面露不解的黑尾解释道：「你太高了。」


    「啊……」黑尾毫不犹豫地蹲下去，换成他以仰视的姿势看着芽音，「那这样呢？」


    「嗯……这样就感觉很奇怪。」


    看来女朋友对这个站位也不满意。


    黑尾起身，只是在身体完全站直之前，他顺势用双臂环住芽音的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比自己高出来一小截：「这样可以了吗？」


    身体骤然失控，芽音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了黑尾的肩膀。但她并没有惊慌，将她抱起来的人是正在交往的恋人，而那双环住她的手臂也是结实有力，让她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摔倒。


    即便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芽音也能看得出，黑尾那双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是亮晶晶的，脸上还带着少年感十足的神气和期待。


    她不自觉地点头，然后垂着脑袋，将一个亲亲印在他脸上。


    第99章


    万籁俱寂之时，黑尾铁朗好像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了。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好软。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朋友很软，女朋友给他亲亲时，贴在他脸颊上的唇瓣也很软。


    软到不可思议，同时也让他怀疑：「小芽音，你真的有亲我吗？为什么我好像没感觉？」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用这种方式再骗一个亲亲是没有用的，小黑部长。」


    虽然被看穿了目的，但黑尾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无比遗憾地嘆了口气：「唉……」


    「不过你今天态度很认真，所以我可以再奖励你一个。」说着，芽音双手捧着黑尾的脸，在另一边也亲了一下。


    这次她不仅仅是将嘴唇贴在上面，而是稍微多了点吮的意味，亲完之后还向黑尾确认：「这次感觉到了吗？」


    黑尾闭上眼，感觉自己的心电图在此刻已经拉成一条直线。


    ——神啊，我又死而无憾了。


    「你还不放我下来吗？」


    「再抱一会儿嘛。」


    这对沉浸式约会的新晋情侣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的举动，被人从教学楼走廊的窗户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因为教室里有些闷，山本又来找田中，再加上一个西谷，里面吵得很，月岛萤干脆去了走廊上，趴在窗户边吹风透气。


    跟他关系好的山口忠见状，也跟着出去，和他一起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田中学长和音驹的山本学长还真是合得来啊，」山口不禁感嘆，「再加上一个西谷学长，本来天气就热，他们把气氛搞得更火热了。」


    「嗯，」月岛点头，「但是话题竟然只有清水学姐，感觉她本人要是知道估计不会很愉快。」


    「他们还说要搞什么『洁子学姐守护联盟』。」


    「……山本学长是音驹的吧？怎么不去守护他们自己的经理？」


    正说着，他们就看到视线范围内的音驹校园里出现了一黑一粉两个头髮颜色的人。


    整个枭谷学园排球联盟加上乌野这五所学校里面也就只有一个人是粉色头髮，就是他们刚刚提了一嘴的音驹排球部经理。


    ……但另外一个黑毛是谁？


    「那个身高……」山口不确定地问道，「是音驹的部长吗？」


    「应该是吧？」只不过对方现在是顺毛的样子，月岛实在很难将他和鸡冠头黑尾对上。


    话说他们两个是在散步吗？关系还真好，上次他们去乌野的时候月岛就感觉到了。


    正想着，月岛突然就听到山口结结巴巴地说道：「牵、牵手！他们两个牵着手！」


    「啊？」月岛转头看了山口一眼，发现他脸都红了。他转回去仔细看了下，发现那两个人还真是牵着手，「约会吗？」


    ……等等，这么说的话，那两个人是在交往吗？！


    月岛立刻觉得这不是他们该看的画面，正准备要拉着山口回去，却听到了他们的副部长菅原孝支的声音：「月岛，山口，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下一秒他就听到乌野众人用来睡觉的教室里传出了田中的怒吼声，于是瞬间理解，「里面太吵了是吧？」

 第175页

    「嗯。」月岛直接点头承认，又问道，「菅原学长呢？」


    菅原笑眯眯地回答道：「跟音驹的夜久聊了会儿天。」


    音驹……


    月岛和山口对视了一眼后，山口试探着问道：「那个，菅原学长，你有没有从夜久学长那里听到什么？」见菅原面露疑惑，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名一边含煳地说道，「就是，他们的部长和经理，那个——」


    在说的时候，山口还下意识地往窗户边看了一眼，搞得菅原更加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


    正好就看到黑尾在芽音面前半蹲下来的画面。


    「求婚了！」山口惊声叫道。


    菅原满头黑线：「怎么想结婚这种事都还得再过几年吧！」怪不得山口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原来是撞到音驹的部长和经理在约会啊。


    ……所以音驹的部长和经理在交往？！


    三个脑袋趴在窗户边上，就看到黑尾突然又站起来，只是起身的同时还把芽音也抱起来了。


    在芽音低头去亲黑尾的时候，菅原和月岛睁圆了眼睛，而山口则是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真的是在约会啊！


    菅原终于明白山口刚才问他有没有从夜久那里听到的是什么事了。


    月岛扶了下眼镜：「怪不得山本学长要和田中学长、西谷学长一起守护清水学姐。」


    原来音驹的经理已经有他们部长来守护了。


    而菅原则是在想，夜久的人品真是十分可贵——关于部长和经理的八卦半点儿不提，嘴可真严啊。


    在芽音又一次低头亲黑尾的时候，三个人同时想：竟然还有返场……


    「那个，咳！」菅原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觉得继续看有点儿不太好，咱们还是回去吧。」


    恰好这个时候，黑尾也把芽音放下来了，月岛侧目看向菅原：「关键剧情看完了才说这个，菅原学长。」


    「你们两个还不是一样！」说着，菅原又往外看了一眼，「但是他们两个这样在外面本来也很容易被人撞见……」


    话刚说完，他们就看到视线里又多了个人。


    跟黑尾同样的黑色顺毛，只不过穿着运动服，还是跑步出现的，怎么看那都是他们自家的二传手。


    三个人倒抽了一口气——快从那个地方离开啊，影山，前方可是地狱啊！


    影山飞雄其实一开始没发现芽音，他只看到了黑尾一个人。


    「这不是影山吗？」黑尾纳闷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影山正要回答，就看到从黑尾身旁探出来一个粉色的脑袋，刚才被黑尾完完全全挡住的芽音也看向了影山：「晚上好，影山同学。」


    虽然之前没有说过话，不过影山认得芽音是音驹的经理，也从自家经理口中听说过她的名字：「黑尾学长，佐藤同学，我在夜跑。」


    「真是勤奋啊，影山同学。」黑尾很认真地称赞了影山一句。


    「因为今天的运动量完全不达标。」


    「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你今天还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吧？」黑尾提醒他，「别跑太久了，明天还有一整天的练习赛要打呢。」


    影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我会努力的！」


    「这边的路灯不是很亮，」芽音提醒影山，「你注意脚下，小心摔到碰到。」


    影山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看着影山很快又跑远，盯梢三人组目瞪口呆——竟然安全撤离了，影山，恐怖如斯。


    而黑尾见芽音盯着影山的背影看，弯腰凑到了她面前：「是不是在想『影山同学不但是个天才还很努力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这种事？」


    「确实也这样想了，」芽音收回视线，「但我主要是在想，小黑部长现在的髮型和影山同学一样了。」


    黑尾视线上移，是可以看到一点自己刘海发梢的。他点头：「确实。不过我更帅，对吧？」


    ……臭屁男高！


    见芽音不说话，一副看起来正在认真思考的模样，黑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个问题竟然还要思考吗？！」


    「因为从客观来讲，还是影山同学长的更帅一点啊。」芽音振振有词，听到黑尾「哼」了一声，她才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没办法做到客观，我觉得你最帅了。」


    ——话说小黑部长现在也是黑色m字刘海，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能让她做到放弃原则。


    黑尾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捂着胸口：「你真的很擅长说让我心动的话啊，小芽音！你难道是什么恋爱小天才吗？」


    「不是，」芽音面无表情地告诉黑尾，「这都是我从侑士发给我的《告白成功百分百秘技~love》里学到的。」


    「这种事就不用坦诚地告诉我了，让我再多心动一会儿啊！」


    影山夜跑结束，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就收穫了来自菅原和山口带有几分敬意的目光，就连月岛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不过他没心思去想这是什么意思，只想找菅原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菅原学长，我刚才在外面，看到音驹的部长和经理了。」


    闻言，泽村和东峰也朝影山看了过去——就连影山都知道了吗？！


    「那个音驹的经理……是不是什么战术指导天才？」影山面色严肃地问道，「这么晚了他们部长还找她出去，是不是在研究练习赛的战术？你们今天更早过来，有没有被她的战术针对？」

 第176页

    菅原等人的后脑勺瞬间垂下了几条黑线——想多了，影山还是那个影山。怪不得他能安全撤离，原来根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不，我想她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经理，」菅原干笑着回答道，「黑尾找她是有别的事吧。」


    「这样。」


    看着影山略显失望的表情，菅原不禁忧心起来——这孩子，以后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另一边，音驹排球部所在的教室里，夜久看了下时间之后有些纳闷地问道：「都这个时间了，黑尾怎么还没回来？」他看向列夫，「喂，列夫，黑尾最后是陪你在练习吧？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正在看研磨打游戏的列夫抬起头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知道啊，他洗完澡去找芽音一起散步了。」


    夜久的反应十分平淡：「真是个让人一点都不意外的回答呢。」


    福永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粘粘煳煳，纳豆组合。」


    「确实，」夜久双手抱臂，「感觉黑尾那傢伙是有点粘人。不过芽音也真是能配合他，明明没在交往来着，却搞得好像约会去了一样，哈哈哈——」


    研磨抬起头来，默不作声地看着夜久——总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发现吧，夜久学长？


    而夜久在对上研磨的视线之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笑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等等。


    第100章


    伴随着夜久的笑声突然消失，整间教室里寂静的可怕，直到研磨的游戏机里不合时宜地传出了「game over」的提示音。


    显然，此时此刻，音驹所有「血液」的想法跟「大脑」共通了——是约会啊！


    福永眼睛亮亮：「噢——」


    海面带微笑地说道：「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开始交往了。」


    芝山和犬冈齐齐后仰：「我们竟然没看出来！」


    手白语气冷静：「那两位今天看上去跟平时也没差，我们没发现也正常吧。」


    列夫语气振奋地说道：「我就说他们两个已经在交往了吧！」


    山本双手抱臂煞有介事：「虽然是我们宝贵的女经理，但交往对象是黑尾学长的话就没问题了。」


    在游乐园看到黑尾毫不犹豫替芽音挡水花的时候，山本就彻底为黑尾的男子气概折服了。


    只有夜久又一次大脑宕机，加载了足足两分钟，才接受了芽音和黑尾已经开始交往的现实，然后发出惊叫：「黑尾——！」


    研磨看着夜久嘆气：「你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夜久学长。」


    闪避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研磨觉得自己刚才就应该打音游，然后放「miss」的提示音。


    听到研磨这么说，夜久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幽幽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吗，研磨？」


    「没比你早多少，」研磨移开视线，「早上跟他们一起来学校的时候发现的。」


    「你怎么不说！」


    「我觉得应该让夜久学长体验一下和我同样的心情。」


    所有音驹人此刻的想法：好可怕的大脑。


    「很不甘心吧，夜久学长，」研磨直直地看向夜久，「他们的告白cg甚至就只是芽音住的公寓外面的路灯底下。」


    夜久觉得自己要心绞痛了：「我不想知道这个！」


    他的手持礼花！


    不行，不能让这个礼花白买了。


    看到夜久气沖沖地去翻包，芝山和犬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下意识地就想上前阻拦：「夜久学长你冷静点，你要干什么？」


    夜久「唰」地从包里拿出手持礼花，大声喊道：「当然是去找他们两个，然后对着他们放礼花啊！」


    芝山和犬冈眨了眨眼：「诶？」


    ——夜久学长竟然还准备了这个，难道早就在准备替黑尾学长庆祝了吗？这两个人关系可真好啊。


    结果下一秒，他们又看到夜久去拿了教室里的扫把，于是又急忙问道：「夜久学长，你拿扫把干什么？」


    「放礼花的时候顺便把黑尾打一顿！」


    看着夜久左手礼花右手扫把，芝山和犬冈彻底迷惑了——他们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阻拦一下吧！


    「哈啾——」


    冷不丁地听到黑尾打了个喷嚏，芽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他：「怎么了？」


    这个天气不应该会着凉打喷嚏才对。


    「不知道啊，」黑尾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就是突然有点痒。还走吗？」


    他们两个已经绕学校走了一圈，不过这种约会方式他也很喜欢就是了。


    芽音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自己塞进洗衣机里的衣服这会儿应该已经洗干净，该拿出来晾晒了，便摇了摇头：「不走了，回去吧。」


    得知芽音还要去晾衣服，黑尾坚持跟她一起做完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盒蜜瓜牛奶，作为今天不能买奶茶的替代给了芽音。


    芽音捧着牛奶，想起一件事：「对了，小黑部长，你明天要请白福学姐和雀田学姐吃冰淇淋。」


    黑尾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这么爽快的回答反而让芽音愣了一下：「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这么要求肯定有你的理由啊，」黑尾抬起手揉揉芽音的脑袋，「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跟她们成为朋友了吗？她们也有照顾过你，请她们吃个冰淇淋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177页

    芽音定定地看着黑尾，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他有任何想要「邀功」的话说出口。


    不确定他是已经忘记了，还是觉得这件小事不值一提，但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让芽音越想越觉得哈特软软。


    她真的很喜欢黑尾的人格当中，这种微小的却又弥足珍贵的细节。


    「小黑部长，你的零花钱还够吗？」


    「不够了啊，暑假准备去打工了。」


    「诶诶！」


    「逗你的啦，逗你的。」


    合宿期间，虽然都住在教室里，但女生住的教室比男生的住宿区域高一层。


    到达自己住的那层后，黑尾就停了下来：「上面是你们女生住的，我不方便上去，就不送你到门口了。」


    芽音也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嗯，我上去了，明天见，小黑部长。」


    分别时说的话倒是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说怎么还叫他「小黑部长」啊？不换个称唿吗？不过这个称唿也是只有她自己在叫，换不换好像也无所谓？


    虽然不能跟上去，但黑尾可以仰着头往上看——在一起还没待够呢就要分开了，幸好明天还能见到。


    黑尾正安慰自己，眼看着快要上完台阶的芽音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趴在扶手上往下看他：「小黑部长。」


    「怎么了？」黑尾笑眯眯地问道，「捨不得我吗？」


    黑尾的语气里带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但芽音却认真地点头：「有一点，所以给你这个。」


    「什么？」


    黑尾还以为她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都伸出手去接了，却看到她朝自己抛了个飞吻，「啾」的一声十分明显。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加上那副一贯的面瘫脸，做这个动作也一点害羞的神情都没有，也没有做出暧昧撩人的味道，但越是这种反差越让人觉得可爱心动——对黑尾来说。


    黑尾攥起拳头：「接住了。」


    「那晚安。」


    「晚安——」


    这次芽音没有再停下来，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黑尾才转身朝音驹住的那间教室走。


    ——可恶，女朋友真是太可爱了！


    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黑尾在拉开门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尾音都是控制不住向上扬的。


    结果迎接他的就是夜久丢过来的枕头。


    看着那个枕头正中黑尾的脸，福永脱口而出：「a式传球，好传球——」


    伴随着枕头掉在地上，黑尾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为什么用枕头丢我啊，夜久！」


    「看你不爽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至少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说着，黑尾就把枕头丢了回去。


    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研磨默默地躲到了角落——小黑，你今晚自求多福吧。


    住在隔壁教室的木兔敏锐地捕捉到了从音驹宿舍里传出来的关键词：枕头，丢。


    他立刻抓起自己的枕头和木叶的枕头往外沖：「音驹在打枕头仗，我也去！」


    已经躺下枕着枕头的木叶冷不丁就磕到了头，感觉脑袋「嗡嗡」的：「有没有人能管管木兔！」


    赤苇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冲到音驹的教室门口，木兔语气兴奋地问道：「你们在打枕头仗吗？加我一个！」


    黑尾有些崩溃：「你就别来添乱了，木兔！」


    夜久一手一个枕头，气势汹汹地喊道：「来吧，一起揍黑尾！」


    「嘿嘿嘿——」


    木兔的加入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吵闹声惹得另外三所学校的人纷纷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听到夜久说要揍黑尾，乌野这边倒是有不少人能猜到怎么回事——秀恩爱被队友暴打了吧，黑尾部长？


    但生川和森然的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强罗问了之后，夜久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黑尾这傢伙……偷偷恋爱了啊！」


    生川和森然的人瞳孔地震：「恋爱？！」


    黑尾义正言辞：「没有偷偷，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


    「诶，黑尾恋爱了，」木兔一下子变成了呆若木兔，「真的假的？」


    赤苇点头：「是真的。」


    夜久觉得自己要过唿吸了：「连赤苇都知道的比我们早！」


    听到这句话的菅原恍然大悟——不是夜久不聊八卦，是他根本不知道。


    木兔指着黑尾，看向赤苇：「他哪来的女朋友？」


    「稍微想想也该知道是谁了吧，木兔学长？」


    木兔还在思考，倒是强罗很快想到：「是他们的经理吧？」


    「什么？！」小鹿野震惊了一下，但又觉得，这个人选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还让他瞬间想通了一件事。


    ——所以黑尾对芽音根本就不是部长对经理的态度，是在照顾女朋友啊！怪不得他今天想去帮大泷真子，在她工作的时候帮她扇风，却被吐槽不要添乱，害他很受打击。


    可恶的黑尾！就说今天练习赛他怎么这么有干劲，拦网简直无敌了，原来是因为恋爱了！


    一堆枕头突然瞄准了黑尾：「炸裂吧，现充！」


    「等一下！喂！你们干嘛？单身狗的嫉妒吗？！」


    「快听听这个黑尾在说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在一片混乱的枕头攻击中，只听「嘭」的一声，黑尾的头顶上方有彩色的纸带飘下来，落在他的头髮、肩膀以及地板上。

 第178页

    就像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画面静止了几秒钟后，所有人看向站在黑尾身后的福永，只见他一手一个手拉礼花，就举在黑尾的脑袋上方：「可喜可贺。」


    「福永，」黑尾从头上抓下来几条彩带，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礼花？」


    「研磨和夜久学长的。」福永老老实实地说道。


    黑尾欲言又止——他总算知道研磨说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指的是什么了。


    ——专挑这个时候自己躲起来让福永出来做这件事是吗，研磨！明天练习赛必须监督研磨跑起来，他今天还偷懒了！


    凑完了「暴揍黑尾」的热闹之后，其他学校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教室，只有黑尾本人留在走廊上，被海信行递了个扫把，任劳任怨地扫干净满是彩带的走廊。


    ——话说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是他在打扫啊！


    夜久站在教室门口，等黑尾扫完地回来的时候，双手抱臂看着他：「我说黑尾，你把礼花钱赔给我和研磨吧，真是的，害我们白期待了那么久！」


    「哈？你在说什么呢？」黑尾居高临下地看着夜久，「我的钱可是要留着给女朋友买奶茶的！」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夜久「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你今晚就给我睡走廊吧！」


    「喂，让我进去啊！」


    第101章


    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芽音摸索着将手机拿出来关掉了闹钟，这才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教室上方的天花板，稍微一转头，能看到窗帘被清晨的风吹拂着轻轻掀动。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又去把其他几个学校的经理挨个叫起来。


    今天是合宿的第二天，经理们要负责做早饭。


    昨天开车送影山和日向过来的田中冴子，也就是乌野田中龙之介的姐姐，被教练组留下来一起去喝酒，晚上就留宿在女经理宿舍里。


    为了防止打扰她早上睡觉，几个经理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芽音定闹钟，起床后叫醒其他人。


    其他几个人在被叫醒之后也很快就换好衣服叠好被褥，期间大家都没有交流，但气氛很是融洽。


    看到白福和宫之下在微笑着跟谷地仁花打招唿，芽音也凑过去，双手的食指支在自己的唇角往上挤，努力「微笑」的样子逗的她们三个全都捂嘴笑起来。


    「走吧，」白福用气音发声，「该去洗漱了。」


    「你们先去，」芽音指了指被风吹开一点的窗帘，「我去弄一下窗帘，不然等会儿太阳太晒会晃醒冴子姐。」


    「辛苦你了。」


    芽音去讲台上找了个夹子，准备将窗帘的缝隙夹起来。往外看的时候却发现，楼下有几个男生正在晨跑，其中一个就是她男朋友，黑尾铁朗。


    ——她记得研磨告诉过自己，黑尾有晨跑的习惯。


    真是神奇，昨晚约会的时候他还是顺毛，现在见到他又是沖天鸡冠头，搞得芽音对他的睡姿越发好奇起来。


    另外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音驹的，夜久和列夫。另外两个是枭谷的，木兔和赤苇。


    看到他们五个人一起晨跑，芽音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她觉得，自从猫又教练说了要培养列夫成为正选的主力军之后，黑尾对列夫的训练也比之前更加上心，以至于列夫有时候会对她抱怨训练好辛苦，不过最后还是会认真完成就是了。


    总感觉一大清早就看到他们很有精神地在跑步，自己也被激励了一下。


    没有沖他们喊什么「加油」之类的词，芽音只是静静地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窗边，将窗帘拉好夹住之后也去洗漱了。


    ——今天也要做好后勤！


    要给五所学校几十个运动系选手准备早饭实在是个工作量很大的任务，就算有七个女经理一起，也忙活了很长时间才做好。


    早饭刚做好，最早一批吃饭的人就来了——恰好就是刚晨跑完的那五个人。


    「嘿嘿嘿——我现在觉得自己吃得下三碗饭！」木兔情绪高涨地说道，看到白福她们，又兴沖沖地打招唿，「小雪，小薰，佐藤，还有其他几位经理，早上好，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等木兔走近之后，芽音将已经装好饭的餐盘推到他面前：「请吃完之后再来添饭，木兔学长。」


    「不用给他添，」站在木兔身后的黑尾语气凉凉地说道，「这傢伙昨晚用枕头好一顿攻击我。」


    昨晚住在楼下的男生闹腾了很长时间，动静大到谷地还以为东京地震了。因为隐约能听到嗓门大的男生在喊「黑尾你这个现充」之类的台词，所以芽音很容易就猜到了黑尾被攻击的理由：「你该不会因为炫耀有女朋友所以被联盟的大家针对了吧，小黑部长？」


    「是啊，他们嫉妒我，谁让我是联盟第一个有女朋友的呢，」黑尾神色得意，「但是他们昨晚集体暴打我，夜久还把我关在外面，你应该向着我，不要给他们饭吃了。」


    「我拒绝。」芽音伸出手指对准黑尾，然后朝旁边划了一下，「你不吃就让开，赤苇学长还在等着吃饭呢。」


    看到黑尾让到一边，赤苇走上前端起了餐盘向芽音道谢：「多谢佐藤同学。」


    跟在后面的夜久对着黑尾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连你女朋友都在针对你啊，黑尾，哈哈哈！」


    不想，黑尾却无比骄傲地说道：「这说明她公平公正，经理的工作做的很专业好不好？」

 第179页

    夜久·笑不出来·卫辅：「真受不了你个恋爱脑了！」


    几个经理也在笑，夜久这句话说完之后，雀田还打趣了一句：「今天音驹的早饭是狗粮味的哟——」


    影山飞雄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食堂里面爆发出一阵笑声，搞得他一头雾水，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黑尾第一个发现呆立在门口的影山，朝他挥挥手打招唿：「影山，你来的挺早啊。」


    芽音见状，立刻转身去打饭了。


    「黑尾学长，」影山走过去，在打饭口站定，「我刚晨跑完。」


    「我们也是，不过没看到你啊，可能正好错开了。」黑尾笑眯眯地说道，「真是勤奋的影山同学。」


    影山有点开心：「多谢夸奖！那个，今天的比赛请多指教！」


    「我们这边也是。」


    芽音将两份打好的早饭推到他们面前：「你们的早饭。对了，小黑部长，体育馆的运动饮料喝完了，你吃完早饭带人再去搬几箱吧。」


    黑尾点头：「知道了。」他拍拍影山的肩膀，「过来这边一起吃吧。」


    「好的。」


    「吃完去帮我搬饮料。」


    「好的。」


    看着就这么轻易被拐过来甚至还被安排上体力活的影山，夜久等人不由得心生敬佩：不愧是你啊黑尾。


    在下一波吃早饭的人来的时候，木兔他们刚好吃完，全被黑尾逮去帮忙一起搬运动饮料了。


    虽然之前有猜测过音驹的运动饮料大概是jkdk向前沖的一百箱奖励，但是进了他们部活室，亲眼看到快要摞到天花板的饮料箱子时，木兔和赤苇还是震惊了一下。


    「黑尾学长，」赤苇对黑尾的敬意已经到了最大值，「你果然会无限满足佐藤的要求，竟然真的去参加jkdk向前沖了。」


    黑尾双手抱臂：「我确实会尽可能地满足她的要求，毕竟她是我女朋友嘛，不过那个节目我真的没去参加。」


    「你没去吗？真是的，亏我还羡慕了一下，」木兔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这些饮料是哪来的？总不能是你们学校大发慈悲给你们买的吧？」


    枭谷学园排球联盟里，只有音驹是公立学校，认识这么久，木兔也不是不知道，音驹的经费是几所学校里最拮据的。运动饮料绝对算不上社团的必需品，斥巨资买一百箱在音驹根本就不现实。


    面对木兔的问题，黑尾露出一个狡诈的奸笑：「那当然是我们的经理靠合法手段搞来的。」


    赤苇面无表情：「黑尾学长，你这么说会让人觉得这一百箱运动饮料跟『合法』两个字毫不沾边的。」


    「你这么说也让我很伤心。」黑尾拍拍饮料，「好了，开始干活，今天要多搬几箱，估计要来回跑个两三趟，辛苦你们了——」


    作为一年级的学弟，列夫和影山先过去一人搬了一箱。在准备搬起来的时候，影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黑尾学长……」他瞳孔地震看着黑尾，「我昨晚是不是打扰你和佐藤同学约会了？」


    「真亏你睡了一觉，醒来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啊，影山。」


    「真是抱歉！」


    「觉得抱歉的话今天你搬四箱，快点行动起来。」


    「是！」


    等到所有人都吃完早饭后，经理组洗好碗收拾好食堂，给宿醉未醒的田中冴子留了一份早饭后，才一起去了体育馆。


    她们来的不算晚，但体育馆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了。


    同时在进行的是两组练习赛，音驹对枭谷，乌野对生川。


    没有比赛的森然队员们就站在场边，正在努力给枭谷加油，部长小鹿野尤其干劲十足，冲着木兔喊道：「上啊木兔，扣死黑尾！不要放过他！」


    华丽地被针对了呢，小黑部长。芽音默默地想到。


    大泷真子不由得捂脸：「别喊了小鹿野，真是有够丢人！」


    但黑尾就是黑尾，在拦网上精湛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让他即便是面对木兔这种全国排名前五的主攻手，也能顺利拦下他的斜线扣杀，拦网成功落地的时候，他还冲着小鹿野做了个嚣张的鬼脸：「耶嘿——」


    气的小鹿野面容扭曲：「可恶的黑尾——」


    谷地眼睛睁得圆圆的：「感觉今天的练习赛比昨天还要激烈呢！」


    「确实，」白福笑眯眯地说道，「黑尾成为联盟唯一一个脱单的人，搞得大家想要在球场上打败他的斗志和竞争意识被激发出来，出人意料的造成了正面影响呢。」


    雀田看着被黑尾拦网也没有进入消极状态的木兔，甚至欣慰到有些感动：「今天的木兔状态真好，我们可以轻松一点了。」


    木兔状态好的结果就是，这场比赛以枭谷的胜出结束。


    看到黑尾带着音驹的部员们接受鱼跃一周的惩罚，芽音发现他今天还戴了护膝。


    等到所有人鱼跃结束，芽音将毛巾和水壶给他们递过去，最后给到黑尾的时候，她才问道：「你今天戴了护膝啊？」


    「是啊，」黑尾还在大口喘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被针对惨了，还是防护一下。」


    「男人的尊严」在黑尾这里属于一种薛丁格的东西，该向女朋友卖惨的时候可以直接抛到一边。


    芽音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尾大腿的绝对领域。


    刚刚运动过的肌肉还是紧绷的状态，还有汗珠不断滚落，没入了护膝当中。

 第180页

    看了一会儿，芽音拿起几瓶运动饮料，搞得黑尾莫名其妙：「你干嘛？大家都已经有了。」


    芽音一本正经：「去感谢针对你的学长们。」


    ——感谢他们让我看到如此美好的画面。


    黑尾眉梢一挑，伸手揪住了芽音的衣领。


    「你给我回来！」


    芽音猝不及防，脚下没站稳，后背撞在了黑尾身上。


    ——哎呀！


    第102章


    这不是芽音第一次撞在黑尾身上了，但这应该是第一次正确的「撞击方式」。


    她的后背靠在了黑尾胸前，非常直观地感觉到了他在松弛状态下软弹的肌肉。


    虽然衣服汗津津的但是肌肉好舒服！


    而黑尾也比之前更有经验，变成交往的关系之后游刃有余了很多，悬空的手顺势滑下去扶住了芽音的腰，防止她站不稳。


    见她没有要从自己怀里出去的打算，黑尾反而轻轻拍了她一下：「好了，快点站好。」


    「不要。」芽音理直气壮，「我在享受小黑部长牌人形靠枕。」


    「我出汗了哦？」


    「我等一下也会出的。」


    这就是不介意的意思了。芽音都这么说了，黑尾也就没再管她。他只是垂眸看着胸前这颗粉色的脑袋，心里思考着。


    芽音的语气听上去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没有起伏的棒读，但行为和举动却带了一点点以前没见过的粘人劲儿。


    ……难道这是她撒娇的方式？还真是够特别的，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错过。


    研磨和夜久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非常嫌弃地撇开脸。


    「没眼看。」


    「真是没眼看。」


    而枭谷那边，木兔一边喝水一边盯着芽音和黑尾看，喝完水之后，他皱着眉头语气气闷：「为什么感觉赢了比赛也很不爽，黑尾这个输了比赛的傢伙反而爽翻了的样子？」


    赤苇语气冷静：「因为黑尾学长是输了比赛赢了人生，木兔学长。」


    「这个时候应该安慰我吧，赤苇！」


    今天的训练是跟昨天一样重复的内容，练习赛和自主训练。


    到了自主训练的时候，黑尾去乌野那边找泽村：「泽村部长，打扰一下，能不能跟你借个人用？」


    泽村有些疑惑：「借谁？」


    「借个二传。」


    乌野一共有两个二传，泽村不知道黑尾说的是哪个，不过现在是自主训练时间，如果能去和别的队伍做交流训练，不管是哪个都有好处，于是泽村点点头：「可以，不过得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菅原立刻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道：「所以是找我吗？找我吗？」


    「嘻嘻——」黑尾走过去拍了下影山的后背，「跟我走吧，影山同学。」


    东峰满头黑线：「怎么有种拐卖儿童的既视感……」


    「我可唯独不想被东峰你这么说。」黑尾伸手指了下自家队伍的方向，「我家经理去过宫城之后就说想看影山给列夫托球，我这个做部长的也想满足一下她的愿望。」向乌野的三年级组解释完之后，黑尾又故作神秘地问影山，「那个俄罗斯混血儿的超高打点，你难道不感兴趣吗，影山同学？」


    影山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转头就对自家部长说道：「我去去就回！」


    目送着影山被黑尾「拐走」，东峰若有所思：「感觉黑尾真的很适合做推销一类的工作啊。」


    泽村笑了笑：「确实，很会对症下药，看准了影山眼里心里只有排球，所以用这个来诱惑他。好了，我们也来训练吧。」


    菅原捏着下巴思考着：「话说……他们经理就是他女朋友来着吧？啊，这傢伙拐跑影山的同时还来秀了下恩爱啊！」


    「等练习赛重新开始的时候使劲儿扣他！」


    音驹这边正在做自主训练，看到黑尾带着影山回来，夜久忍不住吐槽道：「你看起来真的很可疑，黑尾。」


    倒是影山像个乖宝宝一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兴奋和迫不及待。


    研磨面带疑惑：「小黑，你把乌野的二传带来做什么？」


    上次去宫城打练习赛，结束后研磨被影山从背后盯着，那股压迫感还没完全消失，他现在看到对方依旧有些打憷。


    「让他来给列夫传个球，」黑尾坦荡地说道，「也该让这位天才二传手体验一下什么叫挫折了。」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列夫还很高兴，部长竟然亲自去找乌野的二传手给他托球。听到后半句，他又瞬间被打击到，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黑尾学长，我是挫折吗？」


    芽音语气冷静：「你不是挫折。」列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芽音又继续说道，「你是血栓。」


    正在喝水的山本差点儿直接喷出来。


    列夫气的哇哇大叫：「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就说你们简直是一对魔鬼！」


    夜久则是心情复杂：「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把影山给叫来了，以列夫的水平也太给人家添麻烦了吧？」


    芝山看了眼再度被打击到的列夫，小声对犬冈和手白说道：「夜久学长也很魔鬼呢。」


    「不，没关系，」影山开口道，「我也想见识一下超高打点。」


    糟糕，太兴奋了。


    影山努力想要压住嘴角，却呈现出了一种堪称扭曲的效果，以至于音驹的部员们看到之后沉默了一瞬，然后迅速扭头看向芽音和黑尾——好强烈的即视感！

 第181页

    察觉到来自队友的视线，芽音和黑尾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影山，在研磨喊出「你们两个不许笑」之前，他们就露出了影山同款笑容。


    三倍阴险，三倍恐怖，三张奸笑脸带来的震慑力，让隔得有些远的其他学校队员看到了都被吓了一跳。


    研磨忍不住吐槽：「幸好这不是在玩游戏，不然你们三个会一起消失。」


    「我准备好了！」列夫双手握拳，语气兴奋地说道，「就拜託你托球给我了，影山同学——」


    影山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排球，一边在手中转动，一边走到合适的位置站定：「我要发球了。」


    「好——」


    音驹所有人都站在场边，就连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都过来了，想看看这对奇异组合能打出什么样的效果。


    直井教练有些担心：「列夫的一传比之前稳定了一些，但扣杀的准度就……」


    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自主练习嘛，让他们去打，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夜久忧心忡忡：「列夫如果打不好我会觉得很丢脸。」


    黑尾轻笑了一声：「放轻松点，总是要练的嘛。」


    在音驹部员们的注目之下，影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抛球，起跳，打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发球。


    列夫顺利地打出一传，将球传回到影山手上，然后便开始助跑。


    影山观察了一下列夫起跳位置、跳跃高度以及手臂的挥动，找到最佳击球点之后将球传了出去。


    手白眼睛一亮：「近距离看，感觉影山同学的传球更厉害了。」


    山本点头：「就算是列夫应该也能成功扣杀了吧。」


    一旁的研磨扁了下嘴——总感觉影山要是一次传成功他会有点不爽，就算是传球也不想输。


    影山对自己的传球还是很有信心的，看到列夫挥臂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稳了」，结果看到列夫挥空，球掉在地上时，他人都傻了。


    研磨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但一想到自己的托球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被列夫给「miss」掉，他又笑不出来了。


    看着石化的影山，黑尾将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朝他喊道：「那位影山同学，我忘记告诉你了，列夫的击球点虽然高但是打的很散乱，手臂也是乱挥，打不准才是常态。」


    夜久用谴责的眼神瞪着黑尾：「这种事应该先告诉他啊，不然乌野那边会以为我们在捉弄影山的！」


    芝山战战兢兢地说道：「影山同学看起来也很生气……」


    不想影山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再来一球！」


    被激起斗志了！


    这对新奇的组合也惹来了木兔和赤苇的注意。


    列夫在球感上的天赋还是很不错的，影山也会根据他的起跳重新调整传球的角度，两个人试了几次后，终于打出了一次成功的配合。


    将球扣到球网对面的地板上时，列夫感觉到了一种跟平时研磨托给他的球不一样的手感。他握紧拳头，转头兴奋地朝研磨喊道：「研磨学长，请你也给我托这样的球！」


    研磨回答得干脆利落：「我做不到。」


    「怎么又是这个回答啊！」


    而影山也见识到了列夫的高打点，在黑尾说「辛苦你了」的时候急忙站直：「不，我也受教了。」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这样重新组合来练习也不错嘛。一会儿休息结束乌野就要和音驹打比赛了，好好表现，影山同学。」


    影山向猫又教练鞠了一躬：「是！」


    围观了全程的木兔双手抱臂，气势十足地说道：「真是能出风头的一年级小鬼。好，我也来练习了！木叶，过来帮我拦网！」


    「来了——」


    看到影山心满意足地回乌野那边去，夜久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太丢脸。」


    黑尾笑嘻嘻地说道：「不是挺好的吗？教练都说了要多尝试嘛。」


    「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找影山来跟列夫打配合？」问完之后，夜久突然想起来，在列夫和研磨还没配合好的那段时间，他跟黑尾提起过，芽音想看影山给列夫传球。


    芽音也同样想起了这件事，甚至连当时的场景都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其实这段时间的忙碌让芽音都忘记了这件事，见到影山之后也没想起来。但当时黑尾答应了说他会试着努力一下。


    黑尾并没有给出绝对的保证，这件事也不过是一个日常里小小的插曲，但他记住了，并且真的做到了。


    想到这里，芽音伸出手扯了扯黑尾的衣摆，仰起头来看着他：「我超满足的。」


    不管是实现了想要看影山给列夫托球的愿望，还是男朋友对待她的用心，都让她超满足的。


    黑尾低头看了眼芽音这个代表亲昵的小动作，又向上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黑尾沖她笑起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103章


    自主训练结束，练习赛重新开始，音驹和乌野两支队伍站在了拦网的对面。


    芽音翻了翻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的对战记录：「我们这次跟乌野打的少，这才第三场。」


    影山和日向昨天来的也晚，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对战音驹的比赛。


    「这下可以看到列夫和翔阳的对决了，」没有上场的犬冈比场上参赛的选手还要激动，「研磨学长总说列夫比翔阳还差得远，所以他说今天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第182页

    芽音捏着下巴：「嗯……如果是拦下怪人快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列夫的身高在网前是绝对优势，加上有黑尾拎着他加练，感觉会比黄金周时的犬冈还要更快拦下怪人快攻。


    比赛一开始，影山和日向就发动了怪人快攻。列夫虽然在前排，但第一次直面这个快攻，没能成功拦截，让乌野率先拿下第一分。


    「啊……好可惜。」犬冈不禁有些遗憾，「差一点。」


    「列夫的手臂真的好长啊，」芝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列夫的动作，「感觉再稍微跳高一点就可以一次触球了。」


    手白疑惑地发出提问：「日向一直是闭着眼睛扣球的吗？」


    虽然影山和日向昨天到了之后也参加了一场比赛，但对手是森然，在另外一边的球场上，所以他们没仔细看。今天近距离观察，手白这才发现日向每次扣球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


    「嗯。」芽音点头，「黄金周的时候就是这样。」


    手白捏着下巴：「怎么感觉他的扣杀像是个被动技能？」


    「你在和研磨学长一起玩游戏吗？」


    「昨晚睡前一起看了游戏实况。」


    在手白说完之后，这个话题就没再继续，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的比赛形势发展。


    虽说怪人快攻主要依靠影山的精准传球，但是换个人来扣球，估计效果不会有跟日向打配合这么好。毕竟他确实弹跳高，速度快，明明是冲到了影山的左手边，却又在一眨眼的功夫移到他的右边，准备进攻音驹这边前排没有防守的左翼。


    好在后排还有替换了黑尾上场的夜久，对球路进行了预测后便立刻补位到左翼。但与此同时，列夫也从原来的位置向左边移动，同时起跳。


    这次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跳的也更高，在日向扣球后成功拦网，让球落在了乌野的球场内。


    哨声响起，音驹得分，场边的几个人发出了欢唿声：「成功了——」


    黑尾满意地点头：「不愧是我徒弟。」


    列夫对自己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在场上兴奋地喊完之后，在跟日向的视线对上时，还隔着拦网朝对方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芽音伸手指着列夫，转头看向黑尾：「挑衅人的方式也被他学去了，不愧是你徒弟。」


    「这个我可没教他啊！」


    「那也是日常看着你学会的。」


    怪人快攻被列夫「破解」，乌野那边迅速调整对策，但音驹这边的「大脑」同样下达了新的指令，接连得分后，音驹反超乌野，打的越来越放的开，倒是乌野这边进入了一种保守的阵势。


    黑尾摩挲着下巴：「乌野再不想出对策来，怪人快攻在比赛的时候会很快失效的。」


    就连昨天的森然也在比赛的后半段，已经能对日向的扣杀进行一次触球了。


    芽音偏过头去看着黑尾：「感觉你好像很在意乌野，小黑部长。」


    黑尾笑嘻嘻地回答道：「毕竟他们是很有意思的对手嘛。」


    感觉不是。


    芽音眨了眨眼，倒也没有继续追问。恰好这个时候，其他几所学校的经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打水，芽音应了一声后，将计分板递给芝山，拿上水壶准备走的时候对黑尾说道：「你等一下要轮到前排了吧？我要晚点才能回来，提前给你加油了。」


    「收到。快去吧。」


    去打水的时候，几位经理顺便商量了一下中午的菜单。


    等回到体育馆内，音驹对乌野的比赛已经结束，看乌野的人在绕场鱼跃，就知道这场比赛是音驹胜利了。


    芽音拿回计分板，发现比分差的有点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乌野队内的气氛变得沉重了许多。


    在将水壶和毛巾递给研磨的时候，芽音顺口问了一句：「乌野怎么了吗？」


    「翔阳和他们的王牌抢球的时候在空中撞了。」


    「诶？抢球？」


    「嗯。」研磨点头，「不过感觉翔阳应该是无意识的，」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翔阳和影山也起了点矛盾，他们后半段打的很紧绷，影山都没怎么给翔阳传球。」


    「因为怪人快攻被破解了？」


    「大概是吧。」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山本在后面喊：「喂，研磨，要准备和枭谷的比赛了——」


    「来了。」研磨将水壶和毛巾还给芽音，朝队友们走过去。


    黑尾双手叉腰看着研磨：「你应该没忘记，自己之前说过比赛要跑起来的吧？」


    山本目瞪口呆：「这是研磨会说的话吗？」


    说起这件事，研磨又开始生气，眼睛瞪着黑尾：「我又没说是哪一场。」


    黑尾难以置信地看着研磨：「你居然钻空子！」


    山本拍了拍胸口：「放心了，还是研磨。」


    「你是靠什么来辨别我的啊，虎？」研磨垮着脸不满地问道。


    「总之下一场跟枭谷的比赛，拿出斗志来吧，研磨！」


    「别为难我，拿不出来。」


    不仅拿不出来，还会想点办法偷懒。在木兔扣杀的时候，研磨就巧妙地将手臂移开了一点，结果被猫又教练当场抓获：「研磨！不要躲！」


    研磨目移：「胳膊会断的。」那可是木兔的扣杀！


    「才不会断！」


    芽音看着被地板挤压变形的排球，对猫又教练的话不敢苟同。

 第183页

    排球在经过地板的反弹之后，飞出去的时候依旧很有杀伤力，打中了一个无辜经过的路人——月岛。


    恰好芽音准备跟其他经理一起去食堂做饭，去体育馆门口汇合的时候多走了一点路，给了月岛一张镇痛贴：「木兔学长的扣杀很可怕，小心一点。」


    月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镇痛贴：「多谢。」


    等芽音走后，月岛就迅速看向了黑尾——很好，没在看这边，应该不会被他报復吧？


    吃过午饭，在芽音和其他经理一起收拾食堂的时候，黑尾去找猫又教练报备了一声，等芽音工作结束后，就跟她一起去校外的8-11买冰淇淋。


    相熟的几个人知道他要去买冰淇淋之后，也嚷嚷着让他帮忙带，黑尾索性就多买了一些，拎着一大袋回到了学校里。


    芽音拎着一小袋，是专门给另外几个经理买的。


    两个人在路过学校里的自动贩卖机时，看到了正在买饮料的影山。只见他同时按下了两个键，但掉出来的只有一盒酸奶。


    黑尾不解地问道：「你只买一盒，为什么要按两个键？」


    听到声音的影山迅速转身：「黑尾学长。因为不知道要买哪个，所以都按了。」


    芽音看了下他手上的酸奶：「出来哪个就喝哪个吗？」


    影山点头：「嗯。」


    「噗哈哈——」黑尾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你一个二传竟然有选择困难症！」看到影山露出有些别扭的表情，他走过去，很大方地打开手里的购物袋，「来，把手伸进去，然后随机选一个。」


    芽音偏了下头：「听起来像摸奖一样。」


    影山惊讶地看着他们：「咦，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多买了一些。」


    「非常感谢！」


    看到影山真的是把手伸进去随机摸一根，甚至还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你也太听话了，直接选自己喜欢的口味也可以，万一选到不喜欢的怎么办？」


    「可以自己选吗？」


    「怎么想都是可以的吧！」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教室里休息，等影山选完之后，三个人就一起往教学楼里走。


    影山和黑尾在聊排球，芽音就没插话，不过倒是从他们的对话里了解到了影山和日向的矛盾。


    等影山走了之后，芽音和黑尾站在楼梯间的平台说话：「我还以为你会给他建议呢。」


    「我又不清楚他们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二传手的经验，随便给他建议会适得其反的。不过，」黑尾话锋一转，「猫又教练应该会看出些什么，然后给乌养教练提议吧。」


    「小黑部长，你这种平时满嘴跑火车，但不擅长的领域绝不多说的性格，我也很喜欢。」


    「虽然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夸奖？」


    「是夸奖。」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下午，练习赛继续。


    在跟森然打完一场后，走到场边的福永朝芽音举起双手喊了一声：「传得好——」


    芽音在脑内迅速翻译「福永语」：撒隆帕斯。


    她弯腰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张镇痛贴，就听到夜久在喊：「芽音，毛巾给我一下。可恶，每次跟森然打都会变成持久战，累死了——」


    「稍等。」


    芽音的手上又多了毛巾和水壶，分别递给了夜久和海之后，拿着镇痛贴走到福永面前：「贴哪里？」


    福永将手伸过去，指了指手臂的位置。


    给福永贴好镇痛贴，芽音将垃圾丢进垃圾袋，又顺手给已经坐在地上的研磨递了瓶饮料：「给，研磨学长。」


    研磨接过饮料，拧开瓶盖的同时仰头看着芽音：「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有干劲？」


    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久了，研磨多少也能从芽音的语气中听出一点微妙的不同，来判断她的情绪如何。


    芽音思考了一下，在研磨身边蹲下，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其实，我在向小黑部长告白之前有担心过，如果成功交往的话，部里的大家会不会对我态度不一样。」


    研磨「咕咚」咽下饮料：「不愧是你，连这个都会考虑到。」


    「所以现在看到大家对我的态度跟平时没差别，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是会尽情开口，我就很开心。」芽音语气真诚，「我不需要什么特别对待，保持不变就是最好的。」


    「嗯——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不过，他们保持不变的前提是，你们也没有变啊。」研磨弯了下唇角，「这种信任和支持是相互的。」


    「说的也是呢。」


    研磨又喝了口饮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等等，是你先告白的？！」


    「是啊。」芽音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小黑！」


    ——你真是太不争气了！


    第104章


    黑尾正在跟海说话，听到研磨叫自己，他先结束了和海之间的对话，然后才走到了研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幼驯染和蹲在地上的女朋友：「你们俩在干嘛呢？」


    研磨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黑尾：「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黑尾觉得莫名其妙：「你没头没脑地突然在说什么呢？」


    夜久也在听了一耳朵之后凑了过来：「什么什么？谴责黑尾吗？加我一个！」

 第184页

    总觉得昨晚的情景又在重新，黑尾有点儿崩溃：「你别凑过来，本来就够混乱了！」


    芽音没出声，只是在原地思考着。研磨这句话是在知道她先告白之后说出来的，但她觉得，研磨一个在运动社团里都不在乎前后辈关系的人，应该也不会觉得告白这种事非要男生来做不可才对。


    联想到之前研磨都知道黑尾约她去水族馆的事，芽音稍加思索后恍然大悟——该不会是他在背后帮着出谋划策，结果告白的事被自己抢先，感觉输了所以才说对小黑部长很失望吧？


    研磨学长，不管是作为哪种「军师」，胜负欲都很强呢。


    虽然猜到了原因，不过芽音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双手捧着脸旁观黑尾被夜久和研磨「刁难」。她承认她有点坏心眼，每当黑尾遇到这种情况手忙脚乱的时候，她都觉得很可爱。


    只不过仰着头看久了芽音觉得脖颈有点酸，低下头来活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现在的视线刚好和黑尾的「绝对领域」齐平。


    非常近距离地、直观地看到了。


    这是比今天上午站直的时候看到的更优越的角度，就连护膝勒住皮肤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刚刚运动完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轻微的鼓动。


    好有冲击性和爆发性的力量感，好喜欢。


    芽音不由得伸出手，手指扯住了黑尾的护膝，往外拉了一下之后又松开手，护膝「啪」地一下又贴紧了他的皮肤。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黑尾和夜久都听到。


    而一旁的研磨也看到了芽音的小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语气艰难地问道：「你在……干嘛？」


    「小黑部长的护膝，玩一下。」芽音理直气壮，说着，她又伸出手，将黑尾的两只护膝直接拉了下去。


    夜久和研磨两个人眼睛都瞪圆了——就这么拉下去了？！


    黑尾低头看着芽音：「你把我护膝拉下去干嘛？」


    「现在又没在比赛啊，你的腿都被护膝勒出印子了。」芽音伸出手，指尖在黑尾腿部凹凸不平的红色印子上轻蹭了几下，又稍微用力地戳戳，最后干脆在他的大腿上捏了几下。


    ——手感好好，比手臂肌肉的手感还要好。


    「热乎乎的。」芽音说道。


    黑尾不由得捂住脸，身体也颤抖起来——她捏的那个位置也太微妙了吧？！


    看到这一幕的研磨和夜久在睁圆了眼睛之余，下巴也惊掉到了地上。


    ——芽音，真是比他们认为的还要大胆直接。


    就在黑尾的承受能力快要达到临界值的时候，犬冈喊了芽音一声：「芽音，有止痒膏吗？我被蚊子咬了！」


    「来了。」芽音收回手，起身离开的动作潇洒利落，「体育馆里还有蚊子吗？」


    「不知道，我起了一个很痒的肿包。」


    看着黑尾捂着脸缓缓蹲下，脸上的红晕快要蔓延到脖颈，夜久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真是不容易啊，黑尾。」


    ——本来还担心芽音会不会被欺负，现在看来谁被欺负不好说。


    研磨也面带同情地看着黑尾：「是我误会你了，小黑，你输的一点儿都不冤枉。」


    他这个背后的军师输的也不冤枉。


    虽然黑尾自己都说过，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但是芽音的攻击力实在太可怕了，她甚至没有冷却时间，所有的大招蓄力条都是满的，上来就是暴击，还会发动连招，让人招架不住。


    黑尾的防御力本来就低，攻击又被芽音轻松化解，输的一败涂地简直是必然结果。


    「别说了，」黑尾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里都带着颤音，「我都觉得自己已经翻身无望了。」


    研磨想了想，又问黑尾：「但这种好像时时刻刻都被芽音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带来的除了不甘之外，其实还让你觉得很幸福很享受，对吧小黑？」


    「我都让你别说了！」


    临近傍晚，在乌野和枭谷的最后一场练习赛比完后，本次的集训就算结束了。


    输掉的乌野排球部众人做完了鱼跃一周的惩罚，去收拾东西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另外三所学校的部员们也陆陆续续乘车离开，最后只剩下音驹的人留下来打扫体育馆、归纳整理排球和各种器械用具。


    等到他们像往常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锁好体育馆的门准备离开，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学校染上了橘红的色调，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很长，在地面上错落着重叠在一起。


    「肚子饿了——」在往外走的时候，犬冈有些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又问队友们，「有没有一起去吃东西的啊？」


    列夫积极地举手响应：「我！我也饿了！突然觉得合宿还挺好的，至少训练一结束就有饭在等我吃了。」


    话音刚落，就被山本拍了下脑袋：「不要把女经理们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臭小子！」


    「我每次都有好好道谢的！」


    芽音和黑尾走在队伍最后面，听到前面几个人在商量去买东西吃，黑尾转头问芽音：「你今晚要回家吃还是去外面吃？」


    「嗯……去外面吃吧，」芽音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想吃鳗鱼饭和蜜瓜冰沙。」


    「听起来不错，那就去吃鳗鱼饭吧。」


    走在他们前面的夜久听到这段对话，朝研磨那边偏了下头：「那两个人在吃饭这件事上倒是一点儿都不会发生分歧。」

 第185页

    都是鱼类爱好者。


    闻言，研磨瞬间担心起来：「他们两个去水族馆的时候会不会讨论那些鱼好不好吃……」


    「当然不会，」黑尾凉凉地回答道，「小芽音说了，看着好看的鱼基本都不好吃。」


    研磨和夜久齐齐转头：「你们竟然真的讨论过！」


    但研磨转念一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们两个讨论这种事也一点都不奇怪。」


    黑尾义正言辞：「研磨，这是偏见。」


    芽音没有参与到对话里，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喂，妈妈。」


    研磨和夜久对视了一眼，很识趣地快走了两步，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黑尾则是握住了芽音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防止她打电话的时候分心没看路。


    因为隔得很近，黑尾隐约能听到一点芽音妈妈的声音：「芽音，你之前说的这周末的合宿结束了吗？」


    「嗯，」芽音回答道，「正在往外走的路上了。」


    「还没回家吗？那等你回家再说吧，路上打电话不安全。」


    芽音看了眼自己被黑尾牵住的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没关系，有人会帮我看路。」


    全然就是无条件信任的态度。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芽音妈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女儿一向是很谨慎仔细的性格，也不会用这样的事情去麻烦别人。她会这么说，已经足够证明，她口中的「有人」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想到这里，芽音妈妈的语气里带了点细微的笑意：「心律不齐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嗯。」芽音有些不满，「妈妈当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吧？瑛士叔叔也是，但你们都不告诉我。」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发现，而是别人告诉你，就没有意义了。」芽音妈妈好奇地问道，「那个害你心律不齐的罪魁祸首呢？」


    「已经在交往了，」芽音郑重其事地告诉妈妈，「小黑部长现在是我男朋友。」


    坦荡的态度不光让一旁的黑尾愣了下，就连走在前面的研磨和夜久也震惊地转头看向他们——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这件事告诉家长了？


    而且从芽音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妈妈知道「小黑部长」这个称唿，也就是说，黑尾早就在芽音家有存在感了。


    ——这傢伙的恋爱会不会太顺了点？！


    芽音的话让她的妈妈也很欣慰：「真好呢，芽音，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你的小黑部长就在旁边吧？不让他跟妈妈打个招唿吗？」


    「诶？」芽音看了黑尾一眼，语气干脆地说道，「这也太突然了，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再说……咦？」看到黑尾弯腰凑到自己面前，芽音有些疑惑，「小黑部长……？」


    紧张到手心都微微渗出了汗，但黑尾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对着手机的话筒很有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黑尾铁朗。」他看了芽音一眼，又继续说道，「是正在和芽音交往的人。」


    研磨和夜久再度瞳孔地震——他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黑尾这个主动问好的态度让芽音妈妈一下子对他很有好感，跟他聊了几句之后才挂断电话。


    等芽音收起手机之后，黑尾不禁有些得意：「看起来你妈妈很喜欢我哦，小芽音~」


    臭屁男高。


    「嗯，」芽音点头，「不过我最喜欢你。」


    这话说的黑尾不禁脸上一热，回过头来就看到前面几个队友都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得后仰：「你们干什么？」


    「看你很不爽，可恶的现充！」


    「你们这是嫉妒我！」


    「不管怎么说你恋爱实在太顺了，芽音，你不要放过他！」


    「好的，没问题。」


    「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小芽音？」


    「可我是音驹排球部所有人的经理哦。」


    「……」


    ——没办法反驳了啊！


    今晚的外食研磨没有跟着一起去，芽音和黑尾两个人就当成了一次约会。


    只不过今天比赛、训练了一天，明天又要上课，所以两个人就没有在外面待到很晚。


    将芽音送到公寓楼下，黑尾弯腰凑到她面前：「那明天见了，小芽音。」


    「嗯，」芽音点头，「明天见。」


    眼看着要分开，黑尾不禁有些期待。分开之前芽音会不会做点什么呢？给他亲亲？或者抱抱？


    然后他就看到芽音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做这些事情的打算。


    他非常熟练地伸手拎住芽音的后衣领：「给我等一下，今天什么都没有吗？」


    芽音转回去面对他，微微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有什么？」


    黑尾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被她眼中微微晃动的光芒吸引，不自觉地靠的更近之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


    芽音没忍住，低头「噗」了一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好像更亮了些：「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这种事情你想对我做是完全可以的啊，我是你的女朋友。想要我做什么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尽管向我提要求好了，我们两个不能只是你一味地满足我。」


    「感觉自己又输了啊——」黑尾不甘心地握住芽音的肩膀，「这也是从那个什么告白秘技里学到的吗？」

 第186页

    芽音想了想，对着黑尾露出一个坏笑：「不是，这是我自己想的。」趁着黑尾没反应过来，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晚安啦。」


    看着芽音脚步轻快地刷门禁进了公寓，黑尾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之后才捂住脸。


    ——还是完全搞不懂她啊。


    第105章


    又上了一个周的课后，每年最受期待的暑假终于来了。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不上课，在期末典礼结束之后，各班的学生要把自己的班级以及划分的室外卫生区域打扫干净。


    将最后一点垃圾收进垃圾桶后，芽音在直起身来的时候听到夏树无比开心地说了句：「终于放暑假了啊——」


    列夫苦巴巴地说道：「但我们周一开始要去森然集训一周，感觉比没放假的时候还要辛苦了。」


    「诶，你不是说上周末的集训还挺有意思的吗？」夏树疑惑地问道，「怎么又变成辛苦了？」


    「中午和晚上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是很有趣啦，」列夫双手抱臂，「但其他时间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打比赛，黑尾学长还要给我加练，所以我比别人还要辛苦。」


    芽音丢过去一对眼刀：「小黑部长把原本应该留给我的时间拿来陪你训练，你该感恩戴德才对，灰羽列夫。」


    虽然已经对芽音的臭脸有了抵抗力，但她板着脸用冷冷的语调叫自己全名的时候，还是让列夫感受到了比班主任点名还要恐怖的震慑力。他急忙站直了身体，非常诚恳地道歉：「是，真是非常抱歉。」然后提上垃圾桶就跑，「我去倒垃圾！」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隔壁班的芝山：「灰羽，你去倒垃圾吗？我也要去，一起吧！」


    「快走，芽音好可怕！」


    「诶，你怎么惹她了？」


    夏树辨别了一下声音：「那个也是你们排球部的吧？隔壁班的芝山，我记得他来找过你和列夫。」


    芽音点头：「嗯，是他。夏树之前不是说戏剧部也要一起去海边合宿？什么时候去？」


    说到合宿，夏树快乐地击了下掌：「我们要晚一点，二十号才出发，去海边玩三天！」她满怀期待，「说不定会在海边遇到浪漫邂逅，然后我也谈上甜甜的恋爱呢！」


    ——谁能想到芽音竟然先交到男朋友了！


    芽音歪了下头——还是不要吧？海边游客鱼龙混杂，万一遇上居心叵测的坏人……


    还没等芽音提醒夏树，就听到她又说：「在游戏里，海边可是会出夏日限定cg的！所以——」她语气坚定地说道，「去海边之前，我要先玩游戏玩个痛快！」


    芽音一下子就放下心来——夏树，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研磨学长还挺像的，就是想在现实里也收集cg吧。


    「对了，」说到游戏，夏树突然想起一件事，「芽音，你之前说你玩过的那个游戏，就是叫《秘密之日》的，我去店里看过，那个游戏不是积分换购的，我去了好几家店都不是。而且那个游戏在你玩的时候才刚发行，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积分换购的商品。」


    「咦？」芽音不禁有些疑惑，「可研磨学长说是积分换购的……」


    夏树捏着下巴思考着，帮芽音分析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说偶尔会陪那位研磨学长打游戏吗？会不会是专门买给你玩的？毕竟这是女生喜欢的攻略游戏嘛。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这个游戏对你来说就会变成一种压力，毕竟买个游戏也不便宜，所以干脆就告诉你是积分换购，这样你就不会有负担了。」


    「哦——」芽音砸了下拳，眼睛一亮，「听上去确实很像研磨学长的做法。」


    研磨学长自己对那种游戏应该不感兴趣，就这样闲置未免也太浪费，她还是把剩下几条线打通关吧。


    于是，下午放学后，芽音就在回去的路上对研磨发出了邀请：「研磨学长，明天来我家打游戏吧？」


    听到这句话，研磨下意识地看向黑尾，惹得黑尾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芽音是在跟你说话。」


    研磨面色深沉：「就是感觉去的话要经过小黑你的同意才行……」


    「也不用这么想吧？她邀请你，你只要回应她就可以了啊，」黑尾振振有词，「不过我也要去就是了。」


    这次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提出来了。


    「那我不去了。」他才不要去掺和情侣！


    「不来吗？」芽音试图拿出「诱人」的条件，「因为想邀请研磨学长来，所以我准备明天在家烤苹果派的。」


    研磨抖了一下，眼瞳变成竖起来的状态，看起来动摇的很厉害。


    黑尾见状，故意拉长了音：「看来研磨不感兴趣，那——就明天我们两个吃掉好了，小芽音。」


    「喂！」研磨急忙反驳，「我可没说不感兴趣！」


    芽音也捏着下巴思考着：「但是倒退回几分钟前，好像是有人说不来的。」


    研磨：「……」


    ——这对故意捉弄他的臭情侣！


    在研磨的怒视中，芽音竖起食指：「那明天等研磨学长起床后，你们就来我家汇合吧。」


    黑尾不放心地问道：「不用确定一个时间吗？研磨这傢伙放假可是会很晚才起床的。」


    「不用啊，好不容易等到放假，睡到自然醒就好，」芽音不以为意，「反正我会很早起床准备好，你们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第187页

    黑尾佯装威胁：「我五点去敲你的门，拖你出来晨跑。」


    「你需要我陪你的话，我也可以。」反正她以前也有锻鍊，只是上高中之后没什么时间所以中断了。


    光是听这段对话都觉得很累，研磨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这对情侣真可怕！


    听到他们两个当场商量好明天早上要一起晨跑，研磨已经麻木了。


    他以前还觉得不管芽音提出什么要求小黑都会尽力满足，现在发现其实芽音在满足小黑这件事上也不遑多让。


    ——好配的两个人，赶紧结婚去吧！研磨在心里大声喊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在我家集合。对了，」芽音提醒研磨，「记得带上《秘密之日》。」


    「……诶？」感觉玩这个乙女游戏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研磨反应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游戏？」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听到芽音冷静地说出这句话，黑尾和研磨瞬间紧张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了？」研磨试探着问道。


    「游戏是研磨学长你买的，不是积分换购，」芽音回答道，「不玩通关的话太浪费了，还是打完吧。」


    研磨放下心来，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没事，反正是小黑付钱……」


    「咦？」这下子轮到芽音疑惑了，「所以其实是小黑部长专门买给我玩的吗？」


    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从两个男生脸上同时看到了一抹心虚。她感觉不对，捏着下巴思考起来：「从你们两个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单纯给我玩的，而是有什么目的。」


    联想到研磨之前说的告白cg这种话，芽音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告白场景？」


    黑尾和研磨同时别开脸，没有回答。


    好像不对。


    芽音又继续猜测。


    攻略型……乙女游戏……


    「总不能是想通过我攻略的角色来判断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吧？」芽音匪夷所思地问道。


    研磨的头垂的更低了，而黑尾则是慌忙制止芽音：「别再说了，小芽音，给我们两个留点面子吧！」


    「没想到你们竟然选择了最不靠谱的方式，」芽音忍不住嘆了口气，「直接问我就好了啊。再说了，喜欢的类型和喜欢的人也并不完全重合，小黑部长的理想型不也是樫野唔——」


    黑尾捂住了芽音的嘴：「好了，小芽音，真的别再说了！」


    ——就算他脸皮厚，研磨这个军师的面子也要挂不住了！


    芽音眨了眨眼，将黑尾的手拉下来：「好吧。那为了平衡一下，我是不是应该让小黑部长你玩一下galgame？」


    看到黑尾和研磨的表情变得越发不自在，芽音的眼瞳都竖起来了：「你们不会连这个也玩了吧？」


    研磨语气飘忽：「想学习……攻略美少女……」说不下去了！


    芽音欲言又止：「不愧是用游戏思维解决问题的研磨学长。你们两个真是……」她看看黑尾，又看看研磨，忍不住就想笑，「太可爱了。明天记得把那款游戏也带来，我要看你们两个攻略美少女。」


    「我就算了吧，」黑尾毫不犹豫地选择坑自己的幼驯染，「让研磨自己玩就行了。」


    「不行，我要看你玩。」


    「这点小要求就满足她吧，小黑。」被女朋友旁观攻略美少女，哼哼，小黑你惨了。


    「什么攻略美少女？没有这个游戏，对吧研磨！」


    「选择逃避现实吗？太卑鄙了小黑！」


    「可恶——」


    第二天早上，芽音换好跑步的运动服和运动鞋离开了公寓。


    刚出大门，她就看到了已经在路边等她的黑尾。难得见他穿的不是音驹的队服，而是他自己的运动服。


    黑尾也一直盯着大门，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芽音，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之后亲昵地喊她：「早上好，小芽音。」


    「早上好，小黑部长，」芽音竖起食指，「这是我们两个见面最早的一次。」


    黑尾煞有介事地配合她：「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呢。」说完之后，他笑起来，「先热身吧，带你跑我平时跑的路线。」


    「嗯。」


    两个人在路边做了下跑步前的热身活动，准备开跑之前，芽音问道：「跑的时候要不要喊口号？」


    「想喊什么？」


    「嗯……『加油加油音驹』、『沖啊沖啊音驹』之类的？」芽音问道。


    黑尾思考了下：「听起来不错，但你这个没干劲的语气好像起不到什么加油的作用啊，小芽音。」


    「那就换成——『小黑部长加油』，『小黑部长我喜欢你』之类……」


    话还没说完，芽音就看到黑尾已经冲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茫然。


    ——不是说带她跑吗？怎么他自己先跑了啊？


    第106章


    「小黑部长真是厉害啊，『嗖』地一下就跑出去了。」


    「就算是我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被扔下了呢。」


    虽然黑尾在冲出去五米之后就立刻折返回来，但芽音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两个人晨跑完，她忍不住又提了一次。


    难道她说的那两句话对小黑部长来说是什么奇怪的开关吗？那下次力量训练的时候自己也在他耳边这样说的话，他能不能再多加10kg的卧推重量呢？

 第188页

    芽音正想着，突然就感觉肩上多了重量。黑尾将脑袋抵在她肩上，闷声说道：「对不起，小芽音，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偏过头去，芽音的视线正好撞上了黑尾凝视着自己的双眼。明明是高大的体型，又长了张不良的脸，偏偏对着她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人很难不心软。


    更何况芽音本来也没有要责怪黑尾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很神奇。


    对视了一会儿，芽音「嘻」了一声：「我要吃便利店的蜜瓜包。」


    趁机「打劫」。


    「成交！」


    芽音抬起手在黑尾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快拉伸啦。」


    ——咦，竟然不是很扎手的硬度诶，所以到底是怎么竖起来的？


    黑尾拖着长音应下来：「知道了——」


    两个人站在无人经过的河道边做拉伸。气温比他们刚出来的时候上升了些，河面也被太阳照射出波光粼粼的景象。


    黑尾用余光看着芽音的动作，发现她的拉伸做的很到位，并不是随便煳弄两下就过去了，于是便有些好奇地问道：「小芽音，你以前有锻鍊过吗？」


    「有的，」芽音点头，「毕竟我以后可能会被少爷半夜叫去工作，所以得锻鍊好身体才行。」


    黑尾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工作还得半夜去？


    话说她的意思是已经做好未来的职业规划了吗？真是了不起。


    就在黑尾疑惑的时候，芽音已经转向了他，并且屈起手臂，给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你看。」


    黑尾伸出手，用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下，确实是肌肉在用力绷紧的状态下很结实也有硬度的手感。


    「真厉害啊，小芽音，平时看不出来呢。」怪不得抱起一箱运动饮料都不是很吃力，明明看起来很瘦来着。


    这么想着，黑尾用手握住了芽音的上臂，基本是可以握过来的。


    拇指无意识地在芽音手臂内侧的皮肤上摩挲了几下，黑尾却看到芽音的身体明显有些僵住，并且还试图将手臂抽回去。


    但她之前明明说过，因为已经在交往所以对肢体的亲密接触不排斥……


    盯着芽音略显不自在的表情看了会儿，黑尾心里有了个猜测：「小芽音你……该不会是怕痒吧？」


    看到芽音瞬间竖起的瞳孔，黑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恶劣的坏笑：「嘻——」


    「不可以挠我！」


    「你说了不算。」


    看着男朋友朝自己伸过来的「罪恶」的双手，芽音逃避似的闭上眼睛，身体也进入紧绷的防御状态。


    然而她等了一会儿，想像中被他挠痒的感觉却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脸颊被轻轻往两边扯了下。


    芽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黑尾凑过来之后在她面前放大的脸：「真可爱。」


    ——小黑部长是故意的！


    芽音闷声说道：「小黑部长好过分。」


    「诶，我没有挠你啊。」她说不要肯定就是不喜欢，那他当然不会故意做会惹她讨厌的事情。


    「害我先紧张又心动就是很过分。」


    「你在心动什么啊？」黑尾哭笑不得，又捏了捏芽音的脸之后，才将手放下去，顺势牵住她往人行道上走，「去买早饭吧。」


    芽音没有说话，只是乖乖跟着他。


    ——哪里都很心动啊。


    虽然在这边住了也有三四个月了，但芽音日常出行去的地方就是车站到学校，或者去商业区那边吃饭逛街，最多就是去过一次研磨家，所以对附近的居民区反倒不是很熟悉。


    道路上都是陌生的景象，不过黑尾看上去对这里轻车熟路，芽音也就很放心地跟着他。


    去便利店的路上，他们还遇到一个老伯牵着一只柴犬在散步。


    芽音听到黑尾跟对方打招唿，称唿他为「吉田先生」，还笑嘻嘻地蹲下去摸了摸那只柴犬。


    芽音见状，学着黑尾的样子向对方问好，在经过吉田先生同意之后，也跟着揉了一顿小柴犬的脑袋。


    跟吉田先生道别后，两个人继续往便利店走。


    「那位吉田先生是小黑部长的熟人吗？」


    「算是吧，他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带平助散步。」


    「原来小狗叫平助。」


    到了便利店，黑尾去货架上给芽音拿了个蜜瓜包，给自己拿了个金枪鱼三明治，准备去拿牛奶的时候，却发现芽音已经拿好在等他了。


    黑尾准备一起结帐，但芽音摇了摇头：「我要付钱。」


    「请我喝牛奶？」


    「嗯。」


    除了牛奶之外，芽音还买了消毒湿巾。毕竟跑完步之后手心有出过汗，来的路上又摸了狗狗，要擦干净才能吃东西。


    便利店里有可以坐下来吃东西的地方，两个人过去将东西放下后，黑尾见芽音抽出一张湿纸巾，便朝她伸出手准备接一张。


    但芽音递过来之后并没有放到黑尾的手上，而是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托稳之后仔细地帮他擦起了手。


    「我可以自己擦。」


    「我擦的更干净。」


    黑尾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什么理由啊？


    被她专注的模样吸引，黑尾忍不住向前凑的更近了些。


    ——他真的非常喜欢这个，由她带来从前没有过的美好的早晨。


    一起吃完早饭后，黑尾将芽音送回公寓，自己也回家了。

 第189页

    晨跑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得先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再等研磨起床后一起去芽音家。


    他出门的时候家里还静悄悄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爸已经在吃早饭了。


    昨晚黑尾就提前说过自己今天早上会在外面吃，所以餐桌上没有他的早饭，不过他还是去了厨房，喊了声「我回来了」之后，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到一半的时候，黑尾看到老爸起身走过来，将一个信封放在他面前。他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


    「零花钱。」


    「这个月的不是给过了吗？」


    「但你不是恋爱了吗？暑假约会出去玩需要额外的恋爱经费吧？」黑尾爸爸笑了笑，「拿着吧。」


    「那我不客气了，」黑尾将信封塞进口袋，笑嘻嘻地说道，「谢谢老爸。」


    在得知儿子恋爱之后，黑尾爸爸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很异常了。他不禁有些感慨：「你都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啊……真不容易，你竟然有女朋友了。该不会是你死皮赖脸求人家跟你交往的吧，铁朗？」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黑尾还有点儿感动，听到后面，他已经变成了不爽的半月眼：「才不是。我女朋友超喜欢我的好吗？是她说让我做她男朋友的！」


    「炫耀什么，臭小子！」


    「就炫耀——」


    一觉睡到自然醒，孤爪研磨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但是想起今天要去芽音家一起玩游戏，还能吃到苹果派，他还是打着哈欠起床去了洗手间。


    洗漱、换衣服、将游戏机装进背包里，研磨在给黑尾发消息说了一声之后，就下楼等他去了。


    研磨妈妈见状，颇为意外地说道：「真难得啊，你竟然在暑假的第一天这么早就起床了，还要出门。」


    其实也不算早，都快十点了，但比起研磨假期经常睡到中午才起床，这个时间就很早了。


    「嗯，」研磨点头，「芽音叫我和小黑一起去她那里打游戏。」


    「啊~去芽音那里玩啊。」研磨妈妈笑眯眯地问道，「你要先吃点东西吗？」


    「不了，小黑一会儿就来，」研磨说道，「芽音要烤苹果派请我吃。」


    「听起来真不错，难怪你会出门呢。」


    「本来不想去的，」研磨别开脸，「总感觉很打扰他们。」


    「但是，」研磨妈妈直言不讳地指出，「你明明看起来就很高兴啊。因为小铁和芽音交往，你最近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在外面玩吧？」


    虽然喜欢窝在家里打游戏，但研磨之前还是经常会跟黑尾还有芽音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什么的，这段时间却都是到点就回家了。


    研磨皱着脸：「不想跟他们两个一起去，感觉变成了电灯泡一样。」


    所以有几次黑尾和芽音叫他一起的时候，他也没答应。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觉得，所以主动邀请你了不是吗？」研磨妈妈看着儿子，「平衡友情和爱情也是青春期不可避免的难题，不过我觉得他们两个解决的很好，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


    研磨听得愣了下，就在这时，黑尾已经开门进来了，向研磨妈妈问好后，又朝研磨招手：「走吧，研磨。」


    「来了。」研磨起身，去玄关穿好鞋之后转身向妈妈挥手，「那我们走了，妈妈。」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了，快去吧，路上小心。」


    在去芽音公寓的路上，黑尾侧目看着研磨：「真是个让人羡慕的傢伙，小芽音都没有特意做苹果派给我吃。」


    「你又不喜欢苹果派，再说你不是有特制的慰问便当吗？」研磨看都不看黑尾，「还有，嫉妒会让人变得丑陋，小黑。」


    ——虽然他听得出黑尾是故意这么说，并没有真的在嫉妒他就是了。


    「真的假的？还好小芽音觉得我最帅了！」


    「……真受不了你。」


    研磨十分嫌弃地吐槽完，却又忍不住笑了声。


    ——真替你高兴啊，小黑。


    第107章


    因为芽音提前跟公寓管理员打过招唿，所以黑尾和研磨到的时候，管理员帮他们开了门禁，让他们做了访客登记之后就让他们进去了。


    接到电话的芽音也提前开了门，还没走到门口，黑尾和研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研磨用力嗅了嗅：「苹果派……」


    「刚烤好，」芽音从门内向外探头，朝他们两个招了招手，「快进来吧。」


    比上一次来有经验了一些，两个人进门后就去了客厅。


    看到沙发上摆着自己送的在游乐园赢的小骷髅玩偶，研磨眨了眨眼睛——还是有点开心的。


    他把书包放下，拿出游戏机之后坐在地板上轻车熟路地组装起来。


    黑尾则是跟在芽音身后去了厨房：「要帮忙吗，小芽音？」


    「帮我端茶。」


    在社团里的经理工作她自己会做，但这种事使唤男朋友就没有负担了。


    「我先洗手。」


    芽音住的是单人公寓，厨房也很小，不过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但现在厨房里多了个黑尾，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两个人同时转身，就会直接撞在一起。


    「小心。」黑尾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芽音的身体，但并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单手圈住她，同时在厨房里四处张望，「苹果派呢？怎么没看到。」

 第190页

    芽音伸手指了指烤箱：「在里面，我还没拿出来。你让开一点。」


    黑尾这才松开手，并且往旁边站，免得自己碍手碍脚。


    芽音戴上厚厚的烘焙手套，打开烤箱之后，苹果派的香甜气味就变得更浓郁了。她将苹果派端出来放在料理台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点头：「看起来还不错。」


    黑尾也弯腰看着刚出炉的苹果派：「真厉害啊，小芽音。」


    就连最上面的网状派皮都编的很精緻，每一条粗细均匀，格子大小一致，不是强迫症看了都觉得很舒适了。


    「做酥皮的时候有多做一些，我打算中午做酥皮奶油蘑菇汤和盐烤秋刀鱼。」芽音语气冷静地说道。


    黑尾摸着下巴：「西式和日式结合的料理吗？不过，」他弯腰凑到芽音面前，有些好笑地问她，「你是什么端水大师吗？」


    做了研磨喜欢的苹果派，就要做他喜欢的盐烤秋刀鱼。


    「都是经验。」


    同龄的兄弟姐妹不免会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芽音是独生女，但她有对同龄的幼驯染堂兄弟，从小为了在他们两个之间保持公平公正，芽音早就锻鍊出来了。


    黑尾稍加思索，也能明白芽音为什么这么说了——关于她说过的事，他都记得。


    看到芽音拿出手机在给苹果派拍照，黑尾也拿出手机给芽音拍照。他看着自己镜头中的少女，才恍然发现，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连记忆中刚开始对他和研磨很有礼貌但会冷淡保持距离的芽音，都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想到这里，黑尾伸出手，在芽音的脸上戳了一下，惹得她疑惑地转头：「你在干嘛？」


    「跟你学的，」黑尾理直气壮，「记录我的日常生活。」


    「我是你的日常生活吗？」


    「你是啊。」


    芽音盯着黑尾一本正经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摇头：「不对。」


    黑尾不明所以：「什么不对。」


    「你是我男朋友，我应该偏心你才对。」芽音思考了一下，用手掰下来一点苹果派，送到了黑尾嘴边，「第一口给你吃。」


    黑尾笑的快要发抖了——她好认真，怎么连这种小事都斤斤计较得这么可爱？


    芽音的手还在高举着，黑尾低头凑过去，吃掉了她投餵给自己的苹果派，嘴唇无意间就碰到了她的指尖。


    「好吃吗？」芽音在问完之后，发现自己的指尖上还残留了一点苹果派的残渣，便将手指送到嘴边，用嘴唇抿掉了。


    这一小块苹果派，黑尾吃到的只有不带内馅的外皮部分，不是很甜。但他还是细细品味了一番，目不转睛地看着芽音的小动作：「嗯，很好吃，多谢款待。」


    ——所以，他现在开始有了想要尝试更多美味的欲望。


    芽音对黑尾的想法浑然不觉，只是听到他说好吃之后就放下心来，从抽屉里找出一次性手套，戴好之后准备切块装盘。


    恰好这个时候，研磨也晃晃悠悠地来到厨房门口，眼神哀怨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我说，你们还没好吗？我都快饿死了……」


    「马上就好。」


    芽音切苹果派的动作很快，将一整个苹果派一分为二后，又将其中一半均等地分成三份。


    她指着其中有小小缺口的一块：「这个是小黑部长的。」


    「小黑偷吃。」


    「才不是，我女朋友投餵我吃的！」


    闻言，研磨的眼中流露出十分嫌弃的神情：「臭情侣。」


    ——他也得赶紧习惯才行。


    苹果派的甜味混合着红茶的香气，瀰漫在因为要开冷气而门窗紧闭的房子里。


    在芽音的要求下，他们准备先玩攻略美少女的galgame。


    研磨要先吃苹果派，就让黑尾先玩。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几个可以攻略的美少女，黑尾握着游戏手柄的手微微颤抖——被女朋友盯着玩攻略美少女的游戏也太焦灼了吧？！


    「先选个可攻略的人物……」芽音翻着图册，然后将有全员立绘的那一页展示给黑尾，「你选哪个？」


    黑尾战术后仰——她甚至比自己还迫不及待！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之前就没怎么仔细看过的立绘，然后指了一个粉毛双马尾：「这个吧。」


    研磨毫不留情地戳穿黑尾：「小黑上次就攻略这个，但是没有成功。」


    「吵死了，研磨！」黑尾咬牙。


    芽音仔细看了下粉毛双马尾的设定：「是傲娇呢，应对这种我可以帮你的。」


    黑尾觉得更焦灼了——女朋友帮他攻略别的美少女算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研磨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事情变得难办起来了啊，小黑。


    游戏开始后，因为黑尾之前已经输入了名字，所以这次直接开始就行。


    「诶，你的游戏名字是『kuro』啊，我的是『dokuro』。」芽音捏着下巴，「嗯……感觉没什么新意呢，小黑部长。」


    「跟你很像情侣名，不是很好，」研磨语气棒读，并且催促黑尾，「快开始吧，小黑。」


    没有读档而是重新打一遍，前面的剧情和cg也要重新过一遍。


    看到粉毛双马尾用了「kuro kun」这个称唿，芽音面色凝重，捏着下巴思考着：「嗯……」


    黑尾不由得吞咽了下，紧张地侧目看她：「怎么了？」

 第191页

    「嘴上叫你『kuro kun』，说不定心里在叫你『kuro 插n』。」芽音转头看向黑尾，沖他竖起食指，「那我要叫你『tetsu tetsu』，这样我就赢了。」


    黑尾手一抖，在粉毛双马尾傲娇地拒绝自己一起回家的提议后，从「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回家」和「那算了」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后者。


    研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绝对错误的选项，心里默默地想：小黑，这局游戏你要打的很艰难了。


    后面的剧情黑尾确实打的很焦灼，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粉毛双马尾真的很傲娇，即便是攻略过一次，第二次打这条线还是搞不懂她的心思。


    另一方面就是，现实中的女朋友就坐在自己旁边，被她盯着自己打攻略美少女的游戏感觉还是怪怪的。


    不过芽音的原则就是游戏既然买了就要玩通关，所以到了黑尾犹豫不定，不知道该选什么的时候，她就会认真地给出建议。


    只是在他们两个的合力攻略下，粉毛双马尾这条线还是be了，而且还是一个隐藏的be结局，看的研磨都眼神死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两个厉害，还是该说你们两个太菜了。」


    ——怎么会有这么幸运又不幸的结局啊？！


    虽然是be，但黑尾看着这个结局却莫名地松了口气，反倒是芽音看起来很不甘心的样子。她甚至还问黑尾：「你真的有认真打吗？怎么会打了两次都be呢？」


    她攻略那个白毛阴郁男的时候都一次成功了诶！


    黑尾眼神飘忽：「稍微确实有那么一点没有认真……」他理直气壮，「怎么可以当着女朋友的面认真攻略别的女生啊！」


    「但这是游戏啊，」芽音也振振有词，「游戏就是要成功才有成就感，我又不是会把游戏和现实混为一谈的人，你在现实中只喜欢我就好了呀。」


    「不要，就算加上游戏我也只喜欢你。」


    研磨面无表情地听着笨蛋情侣对话，狠狠地从黑尾手中抢回了游戏手柄。


    本来他还觉得搞不懂攻略游戏里角色的想法，芽音反而好懂。现在觉得，游戏再怎么复杂也只是程序和编码，现实中的恋爱才是他搞不懂的东西。


    还好他没有恋爱的打算，并且决定和游戏过一辈子。


    旁边的笨蛋情侣存在感实在太强烈，让研磨没办法专心玩游戏，于是转头沖他们两个喊道：「你们两个如果以后be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绝对不会！」


    芽音思考了一下，语气郑重地说道：「那结婚的cg就选在北海道吧，不过在那之前要先经过双方父母同意才行。」


    黑尾一下子傻眼，但研磨还没察觉到问题所在，只是继续吐槽：「也不要一下子把进度拉那么快，中间的升学和工作都是不能省略的东西啊！」


    「好的，研磨学长。」果然，关于小黑部长的事还是得经过研磨学长的同意才行。


    黑尾不由得捂脸：「你在答应什么啊？」


    就没有人觉得这段对话哪里不对吗？！


    研磨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聊到了一些过度超前的内容。


    气氛寂静了一瞬，恰好这个时候，芽音的手机响了起来，很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接个电话。」说完之后，芽音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爸爸。」


    黑尾和研磨大气不敢出，安静地听着芽音讲电话。


    「现在吗？能不能换一天？哦，那好吧。」


    挂断电话后，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尾和研磨：「我爸爸要过来。」


    两个男生立刻起身：「我们马上就走。」


    「不用啊，你们现在走大概也会正好跟他打个照面。」芽音说道，「他已经进来了，而且不会留很久，给我送完东西就走。」


    黑尾和研磨不由得吞咽了下。


    ——总感觉刚才的超前对话里，有一部分马上就要成真了喂！


    第108章


    一想到即将见到芽音的爸爸，黑尾和研磨两个人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一个是因为对方是女朋友的父亲，从身份上来说就值得自己高度重视起来。另一个则是单纯的因为社恐，「和陌生人交流」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皮发紧。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又齐齐看向芽音，试图从她的脸上来判断她的父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尾曾经在电话里跟芽音的母亲打过招唿，对方虽然声音清冷，但语气还算亲切友好，加上对方是医学教授的职业，黑尾猜测她应该是个温柔知性的人。


    所以芽音的臭脸应该是遗传她爸爸，加上她说过她爸爸是公司的社长……是威力加强版的臭脸！


    芽音也想起来，爸爸来的话，有一点要强调一下，让这两个人做好心理准备。她告诉黑尾和研磨：「我爸爸那个人，性格很麻烦，你们要注意一下，尤其是——」


    听到这里，研磨还赶紧转头帮黑尾看了一下衣服有没有需要整理的地方——现在换髮型是来不及了，小黑！


    ——如果对方是个吹毛求疵、极度挑剔的性格，你就自求多福吧。


    然后他们就听到芽音说：「研磨学长。」


    「……等等，」研磨面露疑惑，「该注意的人不是小黑反而是我吗？」


    「小黑部长需要注意什么？不用啊，我觉得他和我爸爸应该会很合得来，」芽音竖起食指，「我爸爸那个人——」

 第192页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看着芽音转身去开门，黑尾和研磨有种说不上来的脱力感——偏偏是最关键的部分没有说啊！


    在黑尾和研磨忐忑不安的注视中，芽音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爸爸提着很多东西站在门口，但还是朝她张开双臂：「芽音，我的宝贝女儿——想爸爸了吗？」


    芽音语气果断：「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你又嘴硬了！」


    看着走进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黑尾和研磨瞳孔地震——猜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并不是想像中的臭脸，芽音爸爸的长相堪称清爽，性格也一点儿都不严肃，反而很热情开朗，看起来也没大人架子。


    只是这两个人天差地别的长相和性格让人很相信他们是父女，直到芽音指着他们两个对爸爸说道：「爸爸，他们就是小黑部长和研磨学长。」说完之后，她又对着面色呆滞的黑尾和研磨介绍道，「这是我爸爸。」


    黑尾反应很快，在芽音说完之后就迅速向芽音爸爸鞠躬问好：「您好，我是黑尾铁朗，是小芽音的男朋友。」


    毫无防备地就这么见面了，黑尾满脑子都是「今晚回家就把枕头扔了搞了什么髮型出来我这张脸长得太像不良了会不会让小芽音的爸爸对我印象不好」之类的想法。


    完蛋了——


    「哦，原来你叫黑尾铁朗，」芽音爸爸抬起手放在女儿的脑袋上，语气爽朗地说道，「因为这孩子在家里只说过『小黑部长』，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果然是很有辨识度的髮型，还有跟芽音一样很兇的脸啊，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一起走在外面真的不会把别人吓到吗？」


    芽音面无表情：「我们两个经常一起吓别人。」


    「肯定是你要求铁朗君这么做的吧？」芽音爸爸识破一切，转头又对黑尾说道，「铁朗君也是，不要因为芽音是你女朋友就无限顺从她，要有自己的原则才行。」


    黑尾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的。」说完之后，他又急忙补充道，「不过这种事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并不是完全顺从她……」


    研磨听不下去了——小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还不如别说了！


    芽音爸爸若有所思：「那你们两个可真是坏到一起去了啊，怪不得她喜欢你呢。」


    芽音有些不满：「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小黑部长的。」


    「嗯嗯，我知道，」芽音爸爸双手抱臂点头，「小黑部长在你眼里就是好的不得了和完美，你在家说过很多他的优点了，爸爸我都知道。」


    研磨又听不下去了——为什么是他觉得快要羞死了啊？！


    而黑尾则是完全愣住了：咦，这个会面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就在黑尾发呆的功夫，芽音爸爸又看向研磨：「那这位应该是研磨君吧？」


    「是、是的，」研磨被芽音爸爸的热情态度吓到，说话都有些卡顿，缓了缓情绪才继续说道，「我是……孤爪研磨，您好。」


    芽音爸爸笑眯眯地说道：「果然。这孩子打电话或者回家的时候会向我和她妈妈提起你们，谢谢你们在学校里照顾她。」


    「不，没有的事，」研磨慌忙摆手，「明明是我受照顾比较多……」


    ——羞愧得要说不出话来了！怪不得芽音说是他要注意，真的是他应付不来的那种长辈。


    看出研磨的不自在，芽音转头看向爸爸：「爸爸不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吗？是什么？」她看了眼放在地板上的大包小包，「你是夏日限定的圣诞老人吗？带了这么多东西。」


    「没错，我就是，」芽音爸爸兴致勃勃，「所以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带了什么？」


    「不要。」芽音拒绝得干脆，还叫上了黑尾，「小黑部长过来帮我一起拆吧。」


    「哦，好。」


    黑尾急忙应下来，过去之后和芽音一起把东西拆的七七八八。


    各种点心、牛肉，还有一台……游戏机。


    看到崭新的游戏机，研磨的眼睛都亮了。


    芽音不明所以：「你买游戏机给我做什么？」


    「不是你说研磨君会带游戏机来你这里玩吗？经常来的话，总带游戏机多麻烦，所以我买了新的给你，」芽音爸爸解释道，「不知道你们喜欢玩什么，我就没买游戏卡带，你自己去买然后找我报销就好。牛肉是经销商那边送的，你们中午或者晚上吃掉，不然会坏掉。点心和水果也都是你爱吃的，你们一起吃的话应该能很快吃完。」


    芽音眼睛亮亮地看着爸爸：「谢谢爸爸。」


    笑嘻嘻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芽音爸爸看了下时间之后又说道：「我得走了，中午还约了人吃饭。」


    「嗯，」芽音点头，「爸爸再见，路上小心。」


    见芽音爸爸要走，她本人没有要出去送的意思，黑尾急忙说道：「叔叔，我送您吧。」


    「嗯？」芽音爸爸看了黑尾一会儿，爽朗地答应下来，「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芽音见状，将门禁卡拿给黑尾：「你等下直接用这个开门进来就好。」


    「知道了。」


    在玄关穿好鞋，芽音爸爸还跟研磨道别：「下次见了，研磨君。」


    「是，请慢走。」


    等门关上，研磨总算松了口气，但新的担忧也浮现出来。听到芽音向自己提议要玩新的游戏机，研磨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不担心你爸爸会为难小黑吗？」

 第193页

    但是主动迎上去，小黑你也很勇敢了。


    「不担心啊，」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爸爸不会这么做的。」


    出去之后，芽音爸爸和黑尾一起往电梯走，在等电梯下来的时候，他又看了黑尾一眼：「你这个身高可真厉害啊，铁朗君，不愧是打排球的。」


    「也没有，我们队里还有比我更高的。」黑尾说道，「那个身高拦网比我有优势多了。」


    芽音爸爸捏着下巴：「是叫列夫吧？芽音也有说过。不过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连你的髮型都描述的很详细，还很好奇你到底怎么弄出来的，所以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诶？」


    电梯开了，芽音爸爸示意黑尾进去，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脸上写着『和女朋友的爸爸第一次见面竟然这么轻松吗』，铁朗君。当爸爸的会为难女儿的男朋友这种想法太老土了，赶快丢掉吧。」


    内心的想法一下子被识破并且戳穿，黑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好的，叔叔。」


    「我是很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和选择的，」芽音爸爸的语气变得正经起来，「我从她对你的评价里也能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你把侑士和景吾当成霸凌芽音的人这件事我也知道，我想，一个以善良和热情为底色的人，品性怎么也不会差的。」


    一番话说的黑尾都有点儿害羞了：「我也没做什么……」


    「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芽音爸爸认真说道，「我和她妈妈工作很忙，她小时候我们没时间管她，把她送去大坂。后来接回东京，还是很少有时间陪她。虽然说尊重她自己的升学选择，但免不了会担心她一个人生活不好。可她上次回家的时候，话变多了，性格也比之前活泼了不少。我想应该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吧，铁朗君，你一直在陪伴照顾她呢。真的非常感谢你。」


    这种在自己还不知情的情况就被认可的感觉让黑尾再一次眼眶酸酸，也可以确定芽音和她爸爸真的是亲生父女了——怎么都这么会说啊！


    他抿着唇思考了下，语气诚恳且郑重地开口：「我很喜欢小芽音，能和她交往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虽然我还在摸索，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我很欣赏你这份坦率哟，铁朗君。」芽音爸爸笑了起来，「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太能搞清楚她在想什么，毕竟她偶尔会有点傲娇嘛。不过她只会对亲近的人这样，你就当成是她撒娇的方式好了。」


    「我知道了。」


    公寓里，芽音去厨房洗了水果切了果盘，研磨则是组装好了新的游戏机。


    黑尾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电视前坐好了，听到开门声，芽音还朝黑尾招招手：「小黑部长快来。」


    快步走过去之后，黑尾没有像之前那样挨着芽音坐下，而是坐到了她身后，将她圈起来抱住：「小芽音——」


    研磨嘴角微抽：「小黑你在干什么？」


    「提供男友牌人形靠枕。」黑尾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总之就是，现在很想要抱住她。


    芽音立刻竖起拇指：「使用感超棒的。」她叉了一块桃子送到黑尾嘴边，「给你奖励。」


    她还往后倚靠了一下，选了个最舒服的角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小黑部长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撒娇诶，好可爱。


    研磨懒得管他们，启动了自己想玩的游戏。


    在等待读档的时候，研磨突然想到，他和黑尾一共来了芽音的公寓两次，两次都碰上特别事件。就连他们两个的告白地点，都在公寓外面。


    ……这座单身公寓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关键剧情触发点吧？！


    暑假的第一天就在打游戏和吃吃喝喝当中闲散地度过了。


    和芽音定好明天约会出门的时间后，黑尾就跟研磨一起回家了。


    将他们送走后，芽音开始在公寓里做清洁。


    研磨走的时候没有把今天带来的东西全部带回去，而是把那两款攻略游戏留了下来，说毕竟他自己也不会玩，还是留在芽音这里算了。


    芽音倒是无所谓，收起来准备等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一起玩——三个人一起玩攻略角色的游戏，比自己一个人玩要有趣多了。


    只是在收起来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款galgame封面上的粉毛双马尾，一时间陷入沉思。


    ——不然明天约会，她也扎个双马尾吧？


    第109章


    暑假第二天的约会，芽音花了比平时多一些的时间来选衣服，换好又去了洗手间扎头髮。


    看着镜子里的粉毛双马尾，芽音不由得想，自己上一次扎双马尾，还是初一的时候忍足家的惠理奈姐姐硬要给她扎的了。


    用小发卡将刘海别住，芽音又对着镜子看了看。


    ——看起来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一切准备好后，芽音吃完早饭，在约定见面的时间前五分钟，拿上背包出了门。


    今天要去的水族馆就在商场里，不需要像之前去游乐园一样带很多零食，所以芽音就换了一个小的单肩挎包。不过她特意把原本挂在书包上的小兔子挂件摘下来，挂在了这个包上。


    从自己住的那间公寓到走出公寓大门，最多也就三分钟的时间。她提前五分钟出来，就看到黑尾已经在等她了。


    「小黑部长，」芽音喊了他一声，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等很久了吗？」

 第194页

    黑尾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没有，才来几分钟而已。」说完之后，他弯腰凑近，目不转睛地盯着芽音。


    距离近到恋人唿吸时温热的吐息都拂在自己的脸上，芽音也同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今天换髮型了。」


    「……嗯。」果然还是很奇怪吗？


    然后她就听到黑尾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说道：「超——可爱啊！」


    是夏日约会限定的粉毛双马尾小芽音！


    芽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是吗？」


    「嗯嗯，是的！」黑尾用力点头，好像这样就有无限的说服力一样。他向前后左右警觉地张望着，看起来像是要做坏事之前的「望风」一样，芽音正奇怪他这是要干嘛，就见他突然又转回来，自己的脸也被一双大手捧住。


    看着黑尾欺身靠近，芽音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多了点湿湿热热的触感——原来是要亲亲她。


    周围的气温好像升高了一些，连带着她的情绪都有了燥热的浮动。


    等黑尾直起身来之后，芽音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同时也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垂下去的时候顺势变成了牵手的姿势，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走吧。」


    黑尾转过头去看她，却看到了她背包上正随着她走路轻轻晃动的兔子挂件，不自觉地便弯起了唇角——真的有在好好照顾他送的礼物呢。


    虽然约会的地点在水族馆，但芽音和黑尾到了池袋之后，却也并没有直接去水族馆，而是先在附近逛了逛。


    在他们两个进了一家体育用品店的时候，有三个在车站蹲点，等他们一出来就跟上去的人齐齐捂脸。


    ——为什么都约会了还要去体育用品店？这就是运动社团部长和经理的思想觉悟吗？！


    忍足侑士攥着拳头：「如果芽音去学排球了，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桃井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迹部冷哼了一声：「肯定是因为芽音没有学网球啊。话说为什么本大爷也要和你们一起来跟踪？」


    「不是你要跟着来洒玫瑰花的吗？」


    体育用品店里，刚买好排球运动鞋的芽音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店员急忙问道：「真是抱歉，请问是冷气开太足了吗？」


    「没关系，应该不是冷气的问题。」芽音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又问店员，「我可以暂时把东西寄存在这里吗？拎着不太方便。」她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之前我会来取走。」


    店员笑容满面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们会为您保存的。」


    「非常感谢。」向店员道谢后，芽音去牵黑尾的手，「我们走吧。明天开始要集训一周，我有更多的时间跟你学排球了。」


    「那——这次试试扣球怎么样？」


    「好。」


    看到芽音和黑尾从体育用品店出来，跟踪小分队也急忙追了上去。


    放了暑假，今天又是星期天，去水族馆的人还是挺多的，贩卖门票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队。


    好在芽音出门前喜欢做攻略，提前在网站上买好了票，所以他们很快就进去了。


    看到芽音拉着自己的手还晃了几下，黑尾忍不住笑道：「这么喜欢水族馆啊？」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些小动作都表明了，她现在很开心。


    芽音认真思考了下，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喜欢跟你一起来水族馆。」


    从黑尾约她来水族馆那天到今天实现为止，中间的每一天她都是欢喜而期待的。


    黑尾揪住衣服领口，做出了夸张的表情：「我被你说的话击中了，小芽音——」


    芽音拉着他就往里面走：「快进去吧，外面好热。」


    「先拿张导读手册吧？」


    「我拿了。」


    在芽音和黑尾进去后，跟踪小分队也随后抵达。看着门口这么多人，迹部的额角跳动了一下：「本大爷都说了要清场！人也太多了吧！」


    桃井振振有词：「人多才方便跟踪啊！」


    忍足也点头贊成：「没错。清场的话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了好吧！」


    迹部依然是不满的表情：「但这样就得排队买票了吧？」他还从来没自己做过这种事呢。


    「别着急，」桃井笑眯眯地说道，「芽音之前做攻略的时候有跟我说可以网络购票，所以我也提前买好了！」


    忍足和迹部同时竖起拇指：「干的漂亮！」


    三个人也验票进去，与此同时，研磨打着哈欠出现，跟夜久一起排在了买票队伍的末尾。


    研磨本来还以为跟踪约会等待告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连手拉礼花都被福永在上周的集训里用掉了，没想到夜久越想越不甘心，又买了两个手拉礼花，非要他跟着一起来，以至于他今天起床的时候妈妈又吓了一跳。


    队伍缓慢移动，夜久踮着脚往前看：「估计有个十分钟就能排到我们了，黑尾和芽音十分钟应该不会走太远吧？」


    「应该吧，他们喜欢看鱼的话，大概会走的很慢，」研磨倒是不着急，但他有一个问题，「夜久学长，我们如果在水族馆里对着他们两个放礼花，要怎么打扫？」


    一句话让夜久陷入了深思。


    ——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啊！


    进入水族馆之后，虽然里面有不少游客，但并没有很吵闹。加上充足的冷气，倒也真是不错的约会选择地。

 第195页

    两个人从珊瑚礁开始看起，慢慢地顺着导读手册上的路线提示前进。


    隔着厚厚的玻璃，芽音仰头看着巨大的鱼缸里游动的透明水母，不由得低声说道：「好漂亮……」


    黑尾将视线从水母转移到芽音的脸上。水族馆里的冷光灯照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眼眸晶亮，像是有跃动着的光浮在眼底。


    画面美好到近乎梦幻，黑尾点点头：「嗯。」


    ——总感觉，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


    「小芽音，你是不是已经去过很多水族馆了？」


    「嗯……算是吧，比较有名的一些都去过了。」


    「有最喜欢的吗？」


    想知道她最喜欢的水族馆是哪个，然后陪她去一次。这是黑尾在此刻突然萌生出来的一个愿望。


    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喜欢」会蔓生出更多想要探索她的欲望。


    芽音仰头看着水母认真思索着，黑尾也耐心地等待着。


    「天空水族馆。」


    「……诶？」


    「在游乐园那天，和你一起坐在摩天轮上看到的，天空水族馆，」芽音转头，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黑尾的双眸，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愕，嘴角也浅浅地弯起了不明显的弧度，「因为那个是你给我打造出来的，最特别的水族馆。」


    是她太笨了，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发现，其实她在面对黑尾时的心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在那时萌生出来的、陌生的紧张和不自在，就是名为「喜欢」的情愫。


    而她喜欢的人，在知道她喜欢水族馆之后，便立刻用天空中的云来替代海里游动的鱼。或许是有特别的滤镜加持，但这样的天空水族馆给她带来的，是真正的水族馆做不到的梦幻和震撼。


    在芽音对黑尾进行这番剖白的时候，黑尾也被她吸引，不自觉地便靠近了她——原来在同一时刻，他们在想同一个场景。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只差一点点，鼻尖就要碰到一起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恋人，芽音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而不可思议的想法——他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亲我吧？


    这里确实很像游戏cg里接吻的背景，气氛好像也很合适，但是人好多……


    就在芽音胡思乱想到眼神都有些飘忽的时候，突然感觉额头上多了点重量。她的眼睛重新聚焦，才发现黑尾用他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


    很亲密的动作，却又很克制。黑尾只是轻轻地触碰了她，停留片刻后便和她分开了。他凝视着少女的面庞，眼中笑意明显：「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连尾音里都带着点动人心弦的温柔和缱绻。


    芽音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快，明明置身在冷气充足的室内，脸上却一阵一阵地发热。


    ——好像很满足，又好像很不满足。


    「走吧。」黑尾牵住芽音的手，但并不是像平时那样普通地牵手，而是将手心贴上她的手背，轻轻攥起来之后，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果然可以将她的手完全包住呢。


    芽音轻轻点头：「嗯。」


    两个人去往下一个区域，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有几个人正在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兴奋。


    ——拍到值得纪念的纯爱cg大跨页画面了！


    第110章


    对自己被跟踪这件事浑然不觉，芽音和黑尾继续他们的水族馆约会。


    看到有一条鳐鱼正好吸附在玻璃壁上，芽音跑过去跟它站在一起，摆出和鳐鱼一样的表情。


    她的臭脸要摆出鳐鱼那种「天然微笑唇」还是有点困难，但这种特意努力的样子还是让黑尾不由得大唿「可爱」，并且拿出手机对着她「咔嚓」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芽音扶着黑尾的手臂去看那几张照片，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说：「你记得传给我，我要发给祖母看。」


    祖父祖母看到她脸上有这样的表情，一定会吓一跳。


    顿了顿，她又说道：「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我男朋友给我拍的，这样就可以吓他们两次了。」说着，她还龇牙坏笑，「嘻——」


    「太坏心眼了，小芽音。」


    「都是跟小黑部长学的。」


    面对毫不犹豫甩锅给自己的女朋友，黑尾佯装生气地双手捧着她的脑袋晃了晃，可看到她还很配合地摆动脑袋，连粉色的发梢都在轻快地跃动，黑尾又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去，自己则是从后面环住她，将她整个拢住后，用身体推着她往前走：「继续前进吧——」


    混在人群中跟踪他们两个的夜久看到这一幕之后，沉默了片刻后吐槽道：「那两个人，平时在我们面前还真是有够收敛的了。」


    研磨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你们面前是很收敛。昨天在芽音家，他们请我吃了狗粮味的苹果派和烤牛肉。」


    夜久面带同情地看着研磨：「你也真是不容易啊。」说完之后，他又转回去，盯着黑尾看了一会儿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黑尾这个让人嫉妒的傢伙——」


    研磨思索了一下，悄悄在火上浇了一点油：「如果我说，昨天芽音的爸爸去找她，见到了小黑还很喜欢他，你会不会更生气？」


    「我不会原谅黑尾的！绝对不会！」


    ——夜久学长的心态也真是复杂啊，嘴上这么说，但是还准备了礼花。


    想要恶作剧的心情得到了满足，研磨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又问夜久：「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第196页

    「嗯——」夜久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至少要找个没人的时候吧？不然会影响到别人……啊，他们走了，快跟上！」


    目送他们两个离开，桃井五月陷入震撼和疑惑：他们要做什么？


    桃井是要去洗手间，一开始她也没在意研磨和夜久两个人，直到她从夜久口中听到了「黑尾」。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两个人还戴着帽子，看起来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再加上后面的对话，又是动手又是要等到没人的时候，这就引起了桃井的怀疑。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之后，桃井心里有了一个猜测：那个说不会原谅黑尾学长的男生喜欢芽音，知道他们要约会就来跟踪了，甚至还带上了帮手，准备在没人的时候把黑尾学长教训一顿。


    ——合理！


    桃井五月瞬间燃起了斗志。


    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好朋友的约会！


    因为被巨大水箱里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吸引，芽音和黑尾两个人逛的很慢，偶尔还要拍几张照片，就连白色小兔和黑色小猫也被他们从包包上摘下来，放在一起拍「游客照」。


    「啊，有乌贼。」芽音伸出手，指着正在游动的乌贼。


    黑尾凑过去顺着芽音手指的方向看：「和水母一样的软体生物啊，它的鳍看起来像透明的一样。」见芽音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几只乌贼，黑尾好奇地问道，「你喜欢乌贼吗？」


    芽音扭头看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想吃章鱼烧了。」


    黑尾瞬间「噗」地笑出声来：「结果还是讨论到吃的上来了啊。」


    「看到乌贼就想到了章鱼，所以想吃章鱼烧。」


    「噢——非常合理的联想啊，」黑尾煞有介事地说道，「那我们中午去吃——」


    「大坂烧。」


    「哈哈哈哈，那就这么决定了。」


    「话说刚才有个鱼群，鱼肉都是透明的，鱼骨看起来很好剃的样子。」


    「真亏你在这种浪漫的背景音乐里想到的是这种事啊，小芽音。」


    另一边，因为桃井去了洗手间，忍足和迹部两个人就停下来在原地等她。虽说是来「跟踪约会」的，不过他们买票进来，里面氛围又不错，所以还是没有浪费票价，认真地看起了鱼。


    就在他们对一种被少爷评价为「长的不华丽」的深海鱼研究它好不好吃的时候，桃井回来了。


    见她一脸严肃，忍足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迹部也纳闷：「出什么事了？」


    芽音和黑尾一直在他们前面，应该没有发现他们才对。


    「我刚刚听到，有人想要破坏芽音和黑尾学长的约会！」桃井语气愤怒，「我们绝对要制止他们！」


    忍足和迹部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桃井：「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约会？」


    「那当然是因为喜欢芽音啊！」桃井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个人说不会放过黑尾学长的！」


    忍足和迹部不由得后仰：「芽音在音驹这么受欢迎吗？！」


    「芽音是接触了之后很难不喜欢的那种女生好吧！」桃井握拳，「总之，我们有新的任务了，要保护芽音和黑尾学长的约会！」


    忍足小声嘀咕：「跟踪的人说什么保护……」


    桃井凑到忍足面前：「忍足君，你刚才说什么？」


    忍足赶紧摇头：「没什么，我是说你说得对，咱们赶紧跟上去吧。」


    ——这都落下多长的距离了，要错过新的大跨页场景了！


    三个人追上去，刚好就碰到了从拐角处往外探头追踪芽音和黑尾的研磨与夜久。


    桃井立刻指着他们告诉忍足和迹部：「就是他们两个！」


    还没等忍足和迹部反应过来，桃井已经过去按住了研磨的肩膀，将他「当场抓获」：「你们在干什么？」


    冷不丁地被人按住肩膀，研磨的眼瞳瞬间竖起来，身体抖了一下。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一脸正义的粉毛少女，要不是对方的瞳色和身高跟芽音有差异，他都要以为自己眼花看到芽音的分身了。


    研磨下意识地就向夜久求助：「夜、夜久学长——」


    「怎么了？」夜久转头，看到桃井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发现研磨被对方抓住了，他又感到十分茫然，「什么情况……」


    桃井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两个的目的了，赶快束手就擒吧！」


    研磨和夜久下意识地就听从对方的指令，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难道是他们行踪诡异被水族馆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但这个女生看起来也不像工作人员……


    就在这时，随后赶来的忍足和迹部看到研磨之后，惊讶地叫了他一声：「孤爪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称唿，研磨朝他们看过去，也认出来对方：「是你们两个……」


    这下子轮到桃井茫然了：「诶？」


    夜久也一脸震惊地看着研磨：「你除了我们竟然还有认识的人啊？！」


    「啊……嗯，算是吧。」研磨的回答有些模稜两可。


    而忍足和迹部则是松了口气。忍足扶了扶眼镜：「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呢。」


    他和研磨同时开口，分别向桃井和夜久介绍道：「他们是芽音的学长朋友。」


    「……什么？！」


    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桃井一脸愧疚地向研磨和夜久道歉：「真是非常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第197页

    「没关系没关系！」夜久急忙说道，「你也是为了朋友嘛！而且……」他将视线移向旁边，「你会这么想我们，看来我们也确实够可疑的。」


    研磨不由得捂脸：「一想到我们还在后面偷偷拍照……」


    没被报警抓起来都算他们走运。


    「咳——没事，我也拍了，」忍足拿出手机，「孤爪学长你拍的什么？让我看看。」


    两个人点开照片，发现他们都拍了那张背景是水母的照片，只不过角度不同。


    五个人围在一起看那两张照片，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忍足说道：「幸好拍的是侧脸，那两个人在这个背景里要是拍正脸还不知道有多惊悚。」


    夜久无奈：「毕竟是在鬼屋里会吓到鬼的恶人脸情侣啊。」


    「所以，」桃井好奇地问道，「两位学长也是来跟踪芽音和黑尾学长约会的吗？」


    研磨目移：「算是吧。」


    夜久拿出手拉礼花：「这是我们准备给他们庆祝用的，结果他们两个抢跑告白恋爱了！」他不甘心地握起拳，「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他们两个用一次——」


    桃井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行动』和『找个没人的地方』是指这个……


    「真巧，」忍足看向迹部，「我们这边也有个一定要给他们两个洒玫瑰花瓣的少爷，只不过暂时还没想好要在哪里洒。」


    「清场就有办法了，但现在清场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有了个好主意，」迹部一脸神气地打了个响指，「等他们两个出去的时候，就找人把礼花对准他们放了，告诉他们路人随机抽奖抽到他们了，奖品是华丽浪漫的烛光晚餐一份，到了餐厅之后就给他们洒玫瑰花瓣。完美！」


    桃井和忍足一言难尽地看着迹部——他似乎对这个主意还挺满意的！


    夜久半月眼看着迹部，然后转头问忍足：「为什么他说的话我能听懂，但是不理解他的意思？」


    桃井和忍足齐齐摆手：「别管他。」


    「所以，」研磨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这是要……一起吗？」


    忍足推了下眼镜，镜片实时地反了道光：「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顺便告诉我更多他们恋爱的事情！」


    惹得迹部忍无可忍：「你收敛一点吧！」


    与此同时，正准备去第二层的芽音和黑尾齐齐打了个喷嚏。两个人同时呆住，又同时看向对方。


    对视了几秒后，黑尾抬起手捏了捏芽音的鼻子：「是不是里面冷气太低了？」


    芽音点头：「好像是有一点。小黑部长也打喷嚏了，」她朝黑尾张开双臂，「要不要来我怀里？」


    黑尾立刻配合地捧脸：「好有安全感啊，小芽音——」说完之后，他就走上前去拥住芽音，笑眯眯地问道，「等一下要不要去买纪念品？」


    「要。」


    「那——芽音小朋友这次想要什么纪念品呢？水母？乌贼？还是——」


    「秋刀鱼。」


    「怎么是这个啊？」


    第111章


    水族馆的第二层分室内和室外两个区域，两个人依旧是慢悠悠地看完了观赏区的小动物之后，就去了尽头的纪念品商店。


    因为芽音说了想要秋刀鱼，黑尾还以为她会买挂件，不想她转了一圈之后，手上多了一个秋刀鱼笔袋。


    挂件也选了，不过是水母挂件。


    芽音一手握着一个，送到黑尾面前：「要这两个。」


    黑尾拖着长音：「这次要买两个啊——」


    「嗯。」芽音点头，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芽音小朋友今天表现很好，所以可以买两个。」


    ——反正小黑部长会答应她的。


    果然，在她说完之后，黑尾乐了一声：「怎么还自己表扬自己？」不过他爽快地点头，「好吧，给你买两个。」


    「小黑部长也可以选一个，」芽音定定地看着黑尾，「因为小黑部长今天也表现很好，所以我要奖励你。」


    「那我也要一样的秋刀鱼笔袋。」黑尾的话刚说完，芽音就跑去摆放秋刀鱼笔袋的货架那里拿了一个折返回来。


    两个人分开交钱，但东西是装在一个袋子里的，黑尾习以为常地从店员手里接过纸袋，道谢后用空着的那只手牵住芽音：「走吧。小芽音选纪念品也会选实用的啊？」


    能想出秋刀鱼笔袋这个设计的人也真是个天才。


    「这样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在用，」芽音戳戳黑尾的手臂，「你上课的时候我也在监督你学习。」


    「诶？这样一想的话我上课可能会因为玩笔袋走神哦——」


    「自控力太差了可不行啊，小黑部长。」


    听着他们的对话，店员笑容满脸地目送他们离开——真是一对可爱的小情侣呢。


    从纪念品商店旁边的门出去，就是第二层的室外区域了。


    虽然是建在商场的顶楼，但这里却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像是一个建在空中花园里的水族馆。


    只是这会儿正是最热的时候，没有了空调，芽音觉得自己快要出汗了，被黑尾牵着的手尤其觉得很热。


    芽音思索了一下，拉着黑尾的手停下，语气郑重地对他说道：「小黑部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看芽音这么严肃，黑尾也跟着正经起来。


    芽音松开黑尾的手，将双手高举起来，指尖在头顶相对，比了一个巨大的心心：「我好喜欢你。」

 第198页

    一下子被巨大的爱心冲击到，黑尾觉得自己快要在太阳底下晒化掉了：「怎、怎么突然……」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芽音已经跑到「天空企鹅」的水槽那里了：「是说企鹅啦。」


    因为黑尾刚才背对着水槽，所以那个心也可以说是对着水槽里的企鹅比的。


    黑尾一下子傻眼，不甘心地追上去：「怎么这样！小芽音，你其实是对我说的对吧？是说喜欢我的吧？」


    「不是啊，」芽音摇头，在黑尾心凉了半截的时候，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你的话，就是最喜欢啦——」


    一句话换来了一个满满当当的熊抱，芽音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动气了。


    好热，比刚才还要热了——


    不过算了。


    这么想着，芽音眨了眨眼，手指在黑尾身上戳戳：「去看企鹅。」


    「我可以只看你吗？」


    「不可以。」


    于此同时，在出口处，有五个人正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他们。忍足还拿着手机，把芽音比心和他们两个拥抱的画面拍下来了。


    看着拍到的照片，忍足陷入沉思：「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芽音好像还挺会谈恋爱的？」


    迹部冷哼了一声：「你带她看的纯爱小说和电影还是发挥了作用。」


    研磨嘆气：「他们两个平时差不多也是这样。」


    夜久补充道：「在学校里会稍微收敛一点。」


    「感觉好甜哦——」桃井双手捧脸，「我也好想有这样的约会——」


    「等一下等一下，」忍足觉得自己需要缓冲，「意思是我看了那么多纯爱小说和电影，最后的受益人竟然是黑尾学长吗？」


    总觉得不能接受啊！


    桃井安慰道：「但你不也看到了喜欢的现实版纯爱约会吗，忍足君？」


    忍足稍加思索，点头：「确实。」


    「但是，」迹部突然想起来，「当初给芽音报名音驹排球部经理的人也是你吧，忍足？芽音这个女朋友相当于是你介绍给黑尾学长的，想看的纯爱也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真有你的。」


    忍足：「……你先等等！」


    「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起一件事，」研磨捏着下巴，「忍足你被芽音报名了jkdk向前冲来着对吧？」他看向夜久，「我们的一百箱运动饮料就是他赢来的，夜久学长。」


    夜久大为震撼地看着忍足：「你为我们音驹排球部付出了这么多吗？不然你转学来音驹吧！」


    「我拒绝！」


    「话说你那期什么时候播啊？我想看。」


    「……孤爪学长！」


    在水槽下方看企鹅游泳看的心满意足，芽音拿出手机对黑尾说道：「小黑部长，我们来拍合照。」


    「好啊。」黑尾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已经很有经验地配合芽音降低了身高，「这样可以吗？」


    芽音将拍照换成前置摄像头之后，看了下镜头里的两个人，然后点点头：「嗯，可以。这张拍好我也要发给祖母看。」


    话音刚落，芽音就看到黑尾的脑袋瞬间出框，速度比昨天晨跑的时候突然冲出去还快。


    被黑尾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芽音转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这么重要的照片！」黑尾捂着脸，有些慌乱地说道，「先等等，让我想想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笑？会不会显得我很嬉皮笑脸不正经？但是板着脸又会显得我好像很不情愿跟你拍照，就算没有表情看上去也像个不良……」


    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芽音倾诉烦恼还是在自言自语，说完这一通之后，黑尾一脸愁苦地看着芽音：「怎么办？」


    芽音思考了一下，将手机转回后置镜头，对准黑尾拍了一张：「这个表情不错，我拍一下。」


    「喂，小芽音——」


    「没关系，什么样的表情都可以，」芽音语气平静，「我的祖父祖母不是会以貌取人的长辈。」


    她重新站回刚才的位置，将黑尾拉过来，将手机镜头调成前置后又举起来：「快过来。」


    黑尾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后重新出现在镜头里，和芽音挨得很近，脸几乎贴在一起。只是平日里善于各种表情变化的脸部肌肉这会儿就像是僵硬住了一样，硬是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糟糕。


    芽音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只想笑，但只是一起拍照这样的小事都被黑尾如此重视，又让芽音觉得很感动。她小声说道：「你放松一点，小黑部长。」


    「……我暂时性忘记放松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了。」黑尾无奈地说道。


    眼睫轻眨了一下，芽音偏过头去，在黑尾的脸上亲了一口。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按下了拍摄键，将这一幕画面拍照保存下来。


    拍完之后，黑尾还在发愣，就连姿势都还保持着刚才配合芽音做出来的弯腰，没有立刻直起身来。


    而芽音则是在查看刚刚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只有侧脸出镜，黑尾的脸是完完整整全部露出来了。他的表情终于不是一开始那样的僵硬假笑，但因为被亲的猝不及防而茫然怔愣的表情看起来就有点儿傻气。


    只不过，镜头也很好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起来的光芒，那种被喜欢的人亲亲之后惊喜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用手机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芽音小声说道：「拍到好照片了。」

 第199页

    黑尾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往芽音面前凑：「给我看看！」


    芽音却干脆利落地收起手机：「不要，这是我拍的。」


    「怎么这样？我不是也配合你出镜了吗？应该给我看才对吧！」


    「这是你身为我男朋友应该做的。」说完之后，芽音绕到黑尾身后，推着他往前走，「我们继续去看别的吧。」


    ——哇，背肌的手感也很好，捏捏！


    「小芽音，你是不是在趁机挠我痒痒？」


    「嗯，我是。」


    「嚯，还承认了！」


    一直躲在门内没有出来的忍足等人看着他们拍下来的芽音和黑尾自拍的画面，握拳欢唿了一声：「好耶！」


    ——套娃成功！


    看完了室外区的小动物，还参与了互助活动，芽音心满意足，拉着黑尾的手往外走：「小黑部长，你的女朋友现在很高兴，所以决定给你吃草莓冰沙。」


    黑尾瞬间理解：「我的女朋友想吃冰沙了吗？」


    「不是，」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草莓冰沙。」


    「啊？」黑尾定定地看着芽音，「怎、怎么吃啊？」


    「嘻——你自己想办法。」芽音晃了晃胳膊，「走了，去吃饭，我肚子饿了。」


    ——约会好开心，逗小黑部长玩更开心。


    两个人去美食区找了一家大坂烧，吃好午饭之后又买了冰淇淋，在商场里边吃边逛。


    看到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不等芽音开口，黑尾就拉着她走了进去。


    店里提供试吃，鑑于芽音一直都是「甜品和奶茶装在另一个胃里」，黑尾也没有阻止她，还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觉得哪个好吃？」


    「车轮蛋糕。」回答完毕，芽音又拿了一块插着小叉子的试吃品送到黑尾嘴边投餵他。


    「那买一个带回去吧。」


    「嗯。」


    黑尾招唿店员买了一个车轮蛋糕，付钱的时候还顺便办了张会员卡。


    芽音对着黑尾指指点点：「小黑部长又办卡了。」


    车站附近的甜品店和商业区他们常去的甜品店，黑尾都办了会员卡。


    「办会员卡比较划算嘛，」黑尾振振有词，「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还可以再来买，积点数还能换甜品呢。」


    看着黑尾连同找回来的零钱和办好的会员卡一起放进钱包，芽音突然觉得有点开心。


    ——小黑部长的私人空间开始被她一点点侵占了！


    第112章


    因为明天开始要去森然集训，在买完了甜品之后，芽音又被黑尾带着去买零食。


    手上又多了一袋零食，黑尾问芽音：「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要带去集训的，或者是平时需要的。」


    「有。」


    「要买什么？」


    「你跟我来。」


    被芽音带到卖睡衣的商店，黑尾惊讶地问道：「你要买睡衣吗？」


    「嗯，」芽音点头，「上次集训的时候跟仁花还有学姐们约好这次要开睡衣派对，正好我的睡衣该换了，所以来买新的。你是我男朋友，我决定让你帮我来选。」


    黑尾的心脏瞬间怦怦直跳——这是只有交到女朋友之后才能得到的体验！


    虽然大脑有些发热，但这个时候的黑尾却很冷静地问了一句：「什么样的都可以吗？」


    不是很理解黑尾为什么会这么问，芽音有些疑惑：「难道小黑部长你有什么恶趣味吗？」


    「当然没有！」黑尾义正言辞，「那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着黑尾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芽音就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倒是店员思考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芽音面前小声提醒她：「虽然他是你男朋友，但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哦，有些男生会有些很低俗的想法。」


    被店员这么一说，芽音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但小黑部长一定不是这种人。


    芽音正想向店员说一下，黑尾已经回来了。他将手里选好的睡衣往芽音身前一比，语气十分满意 ：「看起来很适合你嘛，小芽音！」


    芽音和店员看着这件毛茸茸的hello k〇tty秋冬睡衣，同时陷入了沉思——另一种意义上的恶趣味。


    「驳回。」芽音面无表情，「你打算热死我吗？」


    「可是很可爱啊，」黑尾试图用发光视线感化冰冷的女朋友，「不是你说让我选的吗？」


    「好歹选件正常的啊，」芽音觉得很费解，还转头问店员，「为什么这个时节会有冬天的睡衣在卖啊？」


    店员面带微笑：「这个是反季打折的商品，也有顾客会趁这个时间来买，因为很便宜，这套打完折只有原价的一半。」


    ——是她误解了，想看女朋友穿毛绒睡衣这种想法未免有点太可爱了，虽然很不合时节。


    「不行就算了，」黑尾把睡衣收回去，「我去选别的。」


    就在黑尾要转身的时候，芽音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等等。」她抿了抿唇，权衡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那我提前把冬天的睡衣也买好吧。」


    黑尾向芽音确认了一下：「所以，你要买这件吗？」


    「好歹也是你第一次给我选，」芽音从黑尾手里接过那套睡衣，「你再去选一件夏天能穿的给我。」


    「收到——」


    等黑尾又去选新的睡衣，芽音将手里的毛茸茸睡衣交给店员：「请帮我装起来。」

 第200页

    店员点头应下，又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是我误解了。」


    芽音摇了摇头：「您想要提醒女孩子注意保护自己，这件事的出发点本身是没有任何错的，我也要感谢您才对。但是我也相信我男朋友的人品，他不会做这种事。」


    ——交往到现在，亲亲抱抱还是会脸红的小黑部长，搞不好是个纯情派呢。


    ——大概根本没有过所谓的「低俗的想法」吧。


    黑尾给芽音选的第二套夏天睡衣就正常多了，只是上面有小黑猫的印花，看着还挺可爱的。


    选过一次睡衣之后，黑尾就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又带着芽音去试别的，不光是各种各样的小发卡，别的饰品也想给她戴。


    芽音没有耳洞，黑尾就找耳夹给她戴。


    躲在对面店铺看着黑尾像玩换装游戏一样在打扮芽音，夜久忍不住吐槽道：「黑尾这个恶趣味，让我看着都想报警了！」


    研磨捂脸：「我觉得我们快被人报警了。」


    话说这两个人竟然一整天都没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也太沉浸式约会了吧？！


    桃井两眼放光：「连我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黑尾学长竟然做到了，男朋友果然不一样！」


    不过芽音对这种漂亮的小饰品兴趣不高，加上平时也没什么能佩戴的场合，她就没让黑尾买，最后黑尾只买了一个新的小发卡给她。


    「说起来，」黑尾突然想到，「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剪头髮？打算什么时候去？」


    「集训结束后，」芽音回答道，「我常去的理髮店在我家附近，等回家的时候再剪就好了。」


    黑尾这才想起来，芽音和他住的近只是因为要上学，所以在那里租了间单身公寓。


    ——那不就是说，一个周之后，他们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吗？！


    要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芽音看了下时间，又和黑尾去了他们来时买球鞋的那家体育用品店。


    看到他们两个又进了体育用品店，迹部发出了难以理解地声音：「那个体育用品店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他问研磨，「你们排球部有那么多体育用品要买吗？」


    研磨摇头：「没有，大部分要用的东西我们都是自己买的，除非是排球这种公用的东西。」


    夜久也觉得纳闷：「黑尾最近应该也没什么要买的吧？护膝有芽音给他买了，也没听他说球鞋要换新的。」


    研磨想了想：「那可能是芽音要买球鞋？她说了要跟小黑学排球的。」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桃井和迹部齐齐看向了忍足。他也跟着看过去，发现忍足一脸憋屈的表情，而桃井和迹部的眼神里则是充满了同情：「输了呢，忍足。」


    研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迹部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傢伙因为自己的幼驯染十年不肯学网球，结果去音驹几个月就要学排球所以很不甘心罢了。」


    研磨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小黑的成功简直易如反掌了。芽音刚申请入部的时候，小黑是因为她不喜欢排球所以同意她入部的，说要让她喜欢上排球。」


    「就算是芽音爱屋及乌也好，那傢伙也做到了啊，」夜久拿出礼花，「那就进行一个双重意义上的庆祝吧！」


    研磨有些犹豫：「在这里不好吧……」


    「你当时买的时候也没考虑这么多吧！」


    「说的也是……」


    拿好之前买的球鞋，芽音和黑尾就准备回家去了。


    推门出来的时候，黑尾还笑眯眯地问芽音：「今天开心吗？」


    芽音认真想了一下，点头给出回应：「超级开心。」


    结果两个人刚出门，突然就听到了「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有彩色的碎纸片从头顶飘落下来。


    芽音一下子呆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黑尾来说，这却是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沉默了一会儿，往两边看，逮到了罪魁祸首：「研磨，夜久！你们两个在干嘛？」


    研磨语气冷静：「庆祝你终于成功拉芽音下水开始打排球了，排球宣传大使黑尾铁朗。」


    夜久笑嘻嘻地回答道：「庆祝你们约会成功嘛。」


    而芽音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忍足他们三个，在看到迹部的时候，她内心大喊一声「不好」，立刻指着他说道：「你给我等一下！」


    「不等，」说着，迹部就打了个响指，「米凯尔。」


    黑尾、研磨和夜久有些茫然：他在叫谁？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辆十分豪华的轿车停在了路边，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老爷爷。


    只见他将一束玫瑰花递给迹部后，就退到了一边，而迹部则是用力将玫瑰花扔向上方，玫瑰花瓣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研磨和夜久瞳孔地震：这人比他们还要夸张！


    而芽音则是非常熟练地接住了从上方掉下来的花束。


    迹部面色得意：「本大爷的玫瑰花瓣绝对不能缺席。」


    芽音怒视着迹部：「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啊！」


    迹部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米凯尔：「没事，米凯尔会解决的。」


    夜久还是不能理解：「那个老爷爷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


    忍足扶了扶眼镜：「他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了。」


    研磨的眼瞳瞬间竖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在跟踪小黑和芽音的同时，也被人跟踪了吗？！」

 第201页

    ——好社死啊！


    黑尾刚把落在芽音头上的彩带和玫瑰花瓣都摘下来，正在摘自己的。听到研磨这么说，他半月眼看着研磨：「你果然还是没死心啊，研磨，为了放这个礼炮还跑来跟踪我们。」


    因为是研磨，黑尾没有任何要责怪他的意思，甚至觉得他能做出来真是太有勇气了。


    研磨目移，看他一脸心虚的样子，芽音也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锁定在了桃井身上：「五月也跟着他们一起闹。」


    「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很有趣啊，」桃井笑眯眯地击掌，「而且我也很好奇芽音你恋爱是什么样子的嘛。看到你对黑尾学长很好我就放心了。」


    「……咦？」黑尾面露震惊，「该被放心的人竟然是芽音而不是我吗？」


    「因为芽音看起来不太会恋爱的样子嘛，」桃井振振有词，「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黑尾学长更逊一点呢。」


    黑尾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插了一刀。


    夜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黑尾：「你争气一点啊，黑尾！怎么什么都输了啊！」


    黑尾觉得自己的胸口又被插了一刀。


    忍足趁机安利：「黑尾学长，我有教人恋爱的小说和电影可以推荐给你。」


    迹部却毫不留情地揭穿忍足：「但这傢伙没有女朋友，连芽音都比不上。不过你的女朋友算是他介绍的，所以还是有点儿用的。」


    黑尾立刻握住忍足的手：「真的非常感谢你，忍足同学！」


    「不用客气，你们是我促成的第一对cp，」忍足语气诚恳，「我也很有成就感。」


    「一百箱运动饮料也非常感谢你。」


    「那个就不用提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画面，芽音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


    ——有恋人在身边，和朋友们吵吵闹闹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第113章


    礼炮和玫瑰花的出现，把这场原本普通的约会推到了它不应该有的高度——感觉变成了什么庆典一样。


    「所以，」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迹部，「少爷接下来该不会还准备了有小提琴和钢琴演奏的烛光晚餐给我们吧？」


    夜久和研磨一脸震惊：她猜到了！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迹部双手抱臂，「但你们两个穿的也太不华丽了，下次本大爷会给你们准备好西装三件套和高定礼服，这样才符合烛光晚餐的气氛。」


    夜久嘴角微抽看向忍足：「我怎么又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了？」


    忍足摇头：「别管他。」


    芽音怒视着迹部：「这么想搞烛光晚餐你也赶紧去谈个恋爱啊！你没有真爱，我和侑士以后半夜就接不到你的电话了。」


    音驹三人组不明所以：这又是什么操作？


    迹部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都说了本大爷也不想半夜给你们打电话！」


    「所以——」眼角的余光瞥见黑尾的头上还有一片玫瑰花瓣，芽音顺手给他摘下来，毫不犹豫地丢掉，又问迹部，「没有烛光晚餐的话，是不是有大型聚餐？」


    迹部点头：「有这个计划，不过看你们。」


    芽音想了想，转头看了眼黑尾，又看了看还在「研究」迹部的研磨和夜久，回答道：「这次先算了吧，我们明天要去琦玉合宿，今天要早点回去准备。」


    迹部点头表示理解，并且爽快地说道：「那就下次吧。」


    「下次也不要你来请，你是我老爸吗？」


    因为芽音出面拒绝了迹部聚餐的提议，大家回家的方向又正好相反，就在附近的车站挥手告别了。


    回练马区有一段路是同行的，在坐上电车后，黑尾便说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竟然会搞跟踪。夜久就算了，就连研磨也跟着一起来了。」


    「确实，」芽音点头，「研磨学长克服社恐这件事让我都忘了你们在搞跟踪了。」


    夜久替研磨说话：「研磨这份勇气已经很值得嘉奖了好吗？他还被桃井同学当成可疑人士逮捕了，要不是被忍足和迹部认出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情况呢。」


    黑尾语气凉凉：「大概就是会变成我和小芽音在约会中途去救人。」


    研磨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疲惫：「别说了，我的社交能量告急，明天的集训都不想去了……」


    「你可别想趁机逃避集训啊，研磨！」


    夜久要换乘，比其他三个人早几站下了车，剩下一段路就好像回到了平时，三个人总是一起坐电车上学放学。


    到站下车后又是一同前行，只不过到了芽音住的公寓前，黑尾都没有要松开手的迹象，芽音抽动了一下也没能抽出来，于是便疑惑地看他：「小黑部长？」


    「不想分开，」黑尾直率地说道，「感觉在一起还没待够呢。」


    研磨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黑尾：「你们两个不是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吗？」


    黑尾振振有词：「但是最后的时间多出你们来了！而且一个星期之后就不能这样每天都见面了，所以要趁现在提前补上。」


    研磨一脸恶寒：小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而芽音在思考了一下之后，竖起食指对黑尾说道：「那晚饭就交给你了，正好我刚才在想要怎么解决。」


    「我走了。」研磨木着脸，走的毫不犹豫。


    ——芽音你就宠他吧！

 第202页

    进了公寓之后，这次黑尾在玄关主动提出要消毒再进门。


    「我有点好奇你自己每次进门都是什么样的流程，」黑尾语气认真，「我也想配合你的习惯。」


    芽音点点头，按照自己平时进门的消毒顺序给黑尾演示了一遍。


    黑尾有样学样，就是在往自己身上喷除菌喷雾的时候不太习惯，还是芽音接过去给他喷了一遍：「这样就可以了。进来吧。」


    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到客厅的地板上，芽音拿着那个车轮蛋糕进了厨房准备先放进冰箱。


    黑尾也跟着走进去，笑眯眯地问芽音：「晚饭想吃什么？也该让我露一手了——」


    芽音立刻来了兴致：「可以点菜吗？」


    「当然可以。」


    「我想吃法式红酒焗牛肉。」


    黑尾的表情瞬间僵住，抬起手在芽音脑袋上轻轻敲了下：「故意为难我是吧？我不会做。」


    「家里也并没有红酒。」芽音抓住黑尾的手，又在冰箱里翻了翻，「咖喱吧，这个简单一点。」


    「比这再复杂一点也可以。」


    「那就……再加一个炸虾天妇罗。」点完菜之后，芽音又把调味料和面粉、大米这些东西放在哪里一一告诉黑尾，最后退出厨房，「我去整理东西，这里就交给你了。好期待。」


    黑尾骤然紧张起来：「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做不好就把你赶出去。」


    「喂喂，这个时候应该安慰我吧？！」


    芽音才不管他，转身就去客厅了。


    她先把买的睡衣拿出来丢进了洗衣机，准备晚上洗净烘干，明天把夏款带去合宿穿。


    然后又把球鞋拿出来，找个袋子装起来，晚点要一起放进行李包里。


    这次合宿七天，要带的东西也比之前的多，得找个大的行李包才行。


    想到这里，芽音就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找出她搬过来的时候才用过一次的行李包，放在地上后又在柜子里找衣服。


    白天训练的时候经理也是跟队员一样穿运动队服，晚上洗完澡就换上睡衣，要穿私服的时间不太多，而且可以随时清洗，芽音就只拿了两套。


    然后是要换洗的内衣。


    将这些分类放进密封袋装进行李包之后，芽音把行李包的肩带挂在肩上背到了客厅，又将包好的球鞋和护膝也放进去。


    这些全部放好之后，还剩一些空间，用来放可携式医药箱和零食都绰绰有余。


    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芽音翻了翻装零食的袋子，正准备直接全部塞进去的时候，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包糖果。


    ——这个好像不是我买的？


    芽音确定自己没有往购物车里放糖果，不过黑尾偶尔会买，训练结束之后会吃一块，或者像变戏法一样突然拿出来给她逗她开心。


    看到上面写着「口味加浓」，芽音不禁有些好奇加浓之后是什么口味，于是便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颗，剥开糖纸之后塞进了嘴里。


    ——好酸！这颗是柠檬味的！


    平常吃到的柠檬糖都是酸酸甜甜，这颗加浓的只有酸没有甜，而且还是高强度的酸味，酸的芽音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迅速抽了张纸巾将糖果吐在上面，起身就往厨房跑。


    正在煮米饭的黑尾见芽音急匆匆进来，表情还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痛苦模样，一下子担心起来：「怎么了？」


    「糖果好酸，」芽音觉得自己的舌头都酸的捋不直了，「我要喝水。」


    黑尾连忙倒了杯水给她：「你吃了我买的整蛊糖果吗？」


    芽音迅速喝了口水，但感觉嘴里的酸味只缓解了一点点：「那个糖果是你用来整蛊的吗？」


    「是啊，里面有很多口味嘛，」黑尾回答道，「我想把柠檬和薄荷这些难吃的留给木兔他们来着。」


    太坏了，小黑部长！


    芽音瞪着黑尾：「你会挨打的，小黑部长，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还会帮着一起揍你！


    「酸到这种程度了吗？」黑尾好奇地问道，「我自己没吃过，是别人推荐给我的。」


    芽音皱着鼻子：「我觉得喝了水也没有缓解嘴里的酸味，」这绝对是她表情最丰富的一次，「我都变成超级酸的草莓冰沙了。」


    黑尾挑了下眉——他好像知道草莓冰沙要怎么吃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草莓冰沙本人，酸到表情皱成一团，脸颊也因为气闷而微微鼓起来，看起来特别可爱。


    他弯腰凑到了芽音面前：「那就不是草莓冰沙，而是限定的柠檬冰沙了吧？我记得有人说过，要请我吃草莓冰沙。」


    芽音呆了下，抬眼看向黑尾：「现在？」


    「想吃限定口味。」


    说完之后，黑尾就向前靠近，吻住了芽音的唇瓣。


    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芽音的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


    虽然是她先说的「请你吃草莓冰沙」，但黑尾领悟了其中的意思真的来「品尝」的时候，带给芽音的杀伤力还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大的多。


    这应该是他们交往之后最亲密的时刻了，距离近到芽音连唿吸都停滞了片刻。


    但黑尾的动作小心翼翼，只停留在唇与唇相贴，让她只有一点被吮的感觉。他好像也没有要进一步攻略的打算，反倒让芽音有了一种被温柔珍视地对待的感觉。


    就像是今天在水族馆里时，那个亲密却克制的贴额头。

 第203页

    ——好喜欢他。


    芽音原本紧绷到唿吸都屏住了，但黑尾温柔的动作让她逐渐放松下来，重新调整了下唿吸，却让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制造出了更加暧昧灼热的气氛。


    就连此刻的夕阳都在偏爱他们，从窗户照射进来的余晖将他们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之中。


    在水族馆里时有过的满足却又不满足的心情再度滋生出来，芽音正要回应，黑尾却在这时结束了他的「品尝」。


    分开的时候，他的舌尖还在她的唇瓣上轻舔了一下。


    芽音不由得瑟缩了下，不自觉地抿紧唇，眼神有些飘忽地移向一边。


    看到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黑尾不确定她是在害羞，还是被夕阳染上了颜色。但她的反应很可爱，让黑尾不由得再度靠近，额头抵上她的。


    「多谢款待，草莓冰沙。」


    第114章


    口中的柠檬酸味好像消散了一些，余味开始逐渐转化为甜。


    脸颊清晰地浮现出热意，恋人亲昵的触碰和温柔的注视也让芽音心动不已。


    对这种耳鬓厮磨的亲密毫无抵抗力，芽音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说什么感谢款待，太犯规了，小黑部长……」


    黑尾笑了几声，连带着芽音都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因为多亏了你，我才能品尝到最独特的草莓冰沙嘛。」


    他将芽音手中的水杯拿走放到一边，伸手抱住了她。


    只是轻轻地环住还不够，他收紧手臂，让自己的身体最大可能地和芽音贴在一起，紧密无间。


    此时此刻，名为「拥有」满足感才变得真实起来。


    「小芽音……」


    「我在哦。」


    清晰而坚定的回应，反而让黑尾愣了一下，紧接着，胸腔便被无法言明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


    和芽音交往的这段时间，黑尾一直处在一种略显矛盾的状态里。能和喜欢的人交往让他无比欢喜，但又时常会让他觉得不真实。


    刚才的亲吻并不是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只是越来越强烈的在意让他很担心会惹芽音不高兴，以至于对待她的方式反而比交往之前还要束手束脚。


    反倒是芽音比他更加坚定，明明是会有点傲娇的性格，但每次都会很坦率地说喜欢他。偶尔会故意逗他玩，但每次自己叫她，她总会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她好像都在明明白白地向他传达：我喜欢你。


    她的勇敢衬得他真的就像夜久他们说的那样：太逊了啊，黑尾铁朗。


    仔细想想，他甚至连一句正儿八经的「我喜欢你」都没有说过，还总是被芽音抛过来的直球当场砸晕。


    感觉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黑尾情不自禁地低声说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得到的依旧是芽音毫不犹豫的回应：「我知道啊，我也是。」


    交往以来，芽音也并不是没有察觉到黑尾的异常。如果非要给这种异常下个定义，大概可以概括为不安和小心翼翼。


    只是她觉得或许黑尾就是需要这个适应的过程，便没有直接点破。更何况，他的不安和小心翼翼也正是在意她的表现。


    好在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股不安的情绪在他们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比平时要主动很多的黑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的拥抱，也让芽音在此刻无比的满足。


    此刻，芽音能清楚地听到黑尾的胸腔里有力的心跳，正在逐渐与她同频。


    不知道过了多久，芽音抬起头来，一双猫眼定定地看着黑尾：「我说，你刚才真的有尝到柠檬糖的味道吗？」


    刚刚的吻就只停留在嘴唇和嘴唇的触碰，就算黑尾后来还舔了一下她的唇瓣，那上面残留的酸味大概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黑尾垂眸看她，意有所指地回答道：「确实没怎么品尝到，你要再请我吃草莓冰沙吗？」


    「等我一下。」说完之后，芽音就从黑尾怀里出来跑去了客厅，又在黑尾疑惑的眼神中回来，手里还举着一颗柠檬糖，「你吃一颗。」


    想到这颗糖果的威力能让面瘫的芽音都无法控制住表情，黑尾沉默了一下便转过身去，语气认真地说道：「好了好了，要忙起来了，咖喱还没煮呢，再不做好芽音小朋友要饿坏了。」


    「想逃避吗？太卑鄙了，小黑部长！」


    「你明天拿去给木兔吃嘛，他肯定会吃的。」


    「虽然听上去是个好主意但你还想连我一起带坏吗？」


    「我们两个明明是坏到一起去了啊——」


    芽音的东西收拾好了，索性就留在厨房，洗干净手之后帮黑尾打下手。


    看到黑尾熟练地切菜煮饭，芽音还有些惊奇：「小黑部长，你真的会做饭啊？」


    黑尾佯装不满：「研磨之前不是有说过我会做吗？你是不是忘记了？」


    「不是，只不过亲眼看到跟听研磨学长说还是不一样的，」芽音眨了眨眼，「而且我周围的人，除了侑士之外，也没有会做饭的同龄人了。」


    可能因为在运动社团当经理，黑尾觉得芽音的朋友里似乎是男生居多，便说道：「怎么说呢——男生不擅长料理好像还挺常见的。」


    「但是我认识的女生也……」芽音目移，「五月做的是魔鬼料理。上次我们去看篮球赛的时候，我其实还挺庆幸黑子输了的，他要是赢了我就要吃五月做的料理了。」

 第204页

    「哈哈哈哈，逃过一劫吗？」


    「嗯。」芽音点头，似乎还在对这件事感到后怕，「我再也不打这种赌了。」


    很少看到芽音露出这样的神情，黑尾觉得这应该也算一种稀有cg。他找了个小碟子，在里面盛了一点咖喱的汤汁递给芽音：「尝尝味道怎么样。」


    芽音在尝过之后，朝黑尾竖起拇指：「超棒的，我喜欢甜口咖喱。」


    「跟我一样啊。」黑尾笑眯眯地说道，「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先去外面等吧。」


    「好的。」


    芽音乖乖答应下来，在离开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在黑尾被围裙的系带勒出的腰部线条，眼睛不由得一亮。


    ——发现新的好球区了！


    晚饭都是自己喜欢的料理，黑尾的厨艺也很不错，芽音吃的心满意足，还向黑尾提出了让他下次给自己做便当的要求。


    这对黑尾来说简直就是最高评价，于是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


    留下来和芽音一起清洗了碗筷又整理了厨房，还陪她吃完了作为餐后甜点的年轮蛋糕，黑尾才准备离开。


    在玄关穿鞋的时候，黑尾听到芽音问自己：「现在满足了吗，小黑部长？」


    「怎么可能满足啊，我想时时刻刻跟你待在一起，」肉麻的话开始信手拈来，黑尾笑了一下，「不过感觉，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看到芽音也准备换鞋，黑尾制止了她：「你就不用出去了，送到这里就好。」


    芽音眨了眨眼，没有拒绝黑尾的提议，只是朝他勾勾手指，等他凑近后在他嘴唇上 亲了一下：「那你路上小心，明天见。」


    「嗯，明天见。」


    ——分别时的亲亲也升级了。


    黑尾走后，芽音将家里清洁了一下，就去浴室换衣服洗澡了。


    洗好澡出来，她顺便把换下来衣服连同今天刚买的睡衣洗好烘干。


    将要带去合宿的那套装进行李包后，芽音正要把其他的叠好收进衣柜里，看到黑尾给她选的那套毛茸茸睡衣，思考了一下之后换上，然后站到了穿衣镜前。


    睡衣是连体的，身后有尾巴，还有一个帽子，帽子上印着hello k〇tty的脸，最上面有一对耳朵，还有hello k〇tty标志性的红色蝴蝶结。


    睡衣的颜色还是粉色的，和她的头髮颜色很像。


    ——小黑部长的审美有时候也挺让人迷惑的。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芽音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黑尾，准备让他看看自己选了个什么睡衣。


    与此同时，黑尾在家也刚洗完澡，正准备收拾明天集训要带的东西，还高兴地吹了几声口哨。


    他的房间门没关，黑尾爸爸听到口哨声，便走过来站在门口笑着问道：「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今天约会很顺利啊？」


    黑尾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很爽快地回应道：「噢，超级顺利的。」


    那个女孩子应该对他很好吧？黑尾爸爸不由得想。


    他还没见过黑尾的女朋友，不过就连不擅长人际交往、很难和别人成为朋友的研磨都说她人很好，研磨妈妈也对她赞不绝口，想来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生。


    黑尾爸爸本来还想再跟儿子聊几句，偏巧这个时候，黑尾的手机振动了几下。看到他一下子两眼放光握着手机扑到床上去，黑尾爸爸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跟女朋友聊天了，便没说什么，只是静悄悄离开了。


    然而他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黑尾的房间里传来「啊」的一声惊叫，搞得他莫名其妙之余又不禁忧心忡忡——怎么感觉这孩子还是不太正常？恋爱的时候真的不会被他女朋友嫌弃吗？


    黑尾铁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芽音会突然发她穿毛绒睡衣的照片过来。


    明明今天在店里选的时候还嫌很热来着，但因为是他选的，所以会换上试试，还拍照片发给他。


    把帽子戴上去竖起毛茸茸的耳朵但是连脸都挡住了的样子很可爱，把帽子摘下来露出整张臭脸和毛绒睡衣形成反差更可爱。


    ——总之先保存一下。


    跟照片一起发过来的还有芽音的吐槽，黑尾在保存完之后立刻给她回復。


    【芽音：小黑部长，我开始怀疑你的审美了。猫猫嫌弃.jpg】


    【黑尾：这不是很可爱吗？猫猫得意.jpg】


    【芽音：我知道了，其实是你喜欢穿。猫猫识破一切.jpg】


    【芽音：我也有要给你买一件，到时候我们一起穿】


    【芽音：因为是小黑部长所以就买kuromi吧，你如果不穿就是小狗。猫猫盯.jpg】


    【黑尾：这可难不倒我。猫猫得意.jpg】


    【芽音：然后命令你穿着kuromi睡衣出去给我买奶茶，哼】


    【芽音：我睡了，晚安】


    【黑尾：晚安——】


    看到自己发过去的消息变成已读但是没有再回復，黑尾又把刚才的聊天记录重新看了一遍。


    虽然角色不同但款式一样的毛绒睡衣……那不就是情侣睡衣了？


    一起穿一起穿一起穿——


    头脑发热的黑尾又翻了翻刚才保存的照片，然后把脑袋埋在了枕头底下。


    ——可恶，又要睡不着了啊！


    第115章


    对于自己的幼驯染黑尾铁朗经常早上顶着一对黑眼圈但是神采奕奕地出现，孤爪研磨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还能面无表情地问一句：「芽音昨天又对你做什么了？」

 第205页

    「咳，也没什么。」嘴上这么说着，但黑尾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就是说要买情侣睡衣什么的——」


    研磨戴上了他的耳机——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些细节！


    ——怎么感觉小黑更烦人了！


    这次的集训在森然，排球部众人照例是在学校集合后乘坐大巴去琦玉。


    芽音先去部活室拿上了常用的急救箱，回到集合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上车了。她向司机道了声谢，原本已经坐下的黑尾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置物架上，又等她坐到里面的位置之后才在她旁边坐下。


    大巴车开始行驶后，黑尾打了个哈欠，就听到旁边的芽音问自己：「昨晚又没睡着啊，小黑部长？」


    黑尾侧目看她：「你昨晚是故意的吧，小芽音？」


    「就是想稍微测试一下。」毕竟黑尾之前几次失眠好像都跟自己有关系，只不过验证之后，芽音忍不住感慨，「真不经逗啊，小黑部长。」


    ——竟然真的是纯情派。


    「别光说风凉话，」黑尾伸手捏了捏芽音的脸，理直气壮地向她提要求，「对我的失眠负责吧，小芽音。」


    「嗯……」芽音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语气冷静地说道，「来吧，我的肩膀给你靠，去森然的路上你可以补一觉，到站我会叫醒你的。一次性眼罩我也有带，这样睡的更舒服点。」


    黑尾双手合十，眼睛放射出星星光线：「小芽音——太可靠了！」


    从芽音手里接过蒸汽眼罩，黑尾正要往她肩上靠，倾斜到一半的时候，脑袋却被人托住了。


    他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甚至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干的：「你在干什么呢，夜久？」


    他们两个后面坐着夜久和海，用膝盖想都知道海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夜久语气不爽：「看你恋爱太顺利了，给你制造一点障碍。你不许睡，就给我睁着眼坐到森然！」


    「哈？这样有点过分了吧，夜久？」


    黑尾起身转过去要跟夜久理论，结果被司机训了一顿：「喂，你们两个，快点坐下，不然等会儿剎车会很危险。」


    被训的两个人立刻灰熘熘地坐下，惹得坐在前排的猫又教练哈哈大笑，直井教练则是面色无奈：「真是，偏偏是两个三年级被训，黑尾还是部长呢。不过，」他向后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交往还挺顺利的嘛。」


    猫又教练哼哼笑了两声：「别说的这么欣慰，你竟然被自己的学生抢在前面先恋爱了。」


    直井教练哽了一下，据理力争地强调道：「我才二十六岁，不用着急！」


    「哦呵呵呵，小心结婚也被人家抢在前面咯。」


    「那不至于吧！」


    在夜久的成功干扰下，黑尾没能在去森然的路上补觉。不过路程本来也不是很长，加上他其实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精神还算不错，就没有硬睡。


    音驹是最先抵达森然的队伍，接着是枭谷和生川。


    在跟大泷真子去教室放行李的时候，芽音听雀田跟她说：「我们每年夏天为期一周的集训都是在森然举办的，因为这里比较凉快，不过问题就是这里蚊虫会比较多，你有带驱蚊喷雾之类的东西吧？」


    芽音点头：「带了。」


    她在来之前也有问过黑尾以往在森然集训的事，知道这里蚊虫多，还特意多带了几瓶防虫喷雾和止痒膏。


    放好东西后，芽音跟着几位学姐去了森然的第一体育馆。


    刚进去没多久，森然的部长小鹿野就来找黑尾了：「喂，黑尾——我们教练说乌野的人已经到门口了，你去接一下他们。话说他们这次来的还挺早呢，我以为他们又要像上次一样快中午才到了。」


    「哈？」黑尾难以理解地看着小鹿野，「这里又不是音驹，为什么要我去？」


    「你不是跟他们比较熟吗？」小鹿野不客气地朝他摆摆手，「快去快去。」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答应的事，就连研磨听到之后都问了句：「翔阳来了吗？那我也一起去吧。」


    副部长海信行也要一起去，黑尾见芽音站在原地没动，便凑过去问道：「小芽音你不去吗？乌野的两位经理不是跟你关系不错吗？」


    芽音偏过头去看他：「这里是森然啊，应该是大泷学姐去才对，我就不去了。」


    不想下一秒，她就被黑尾箍着腰拖走了：「走了走了，一起去。」


    「救命——」


    大泷真子还笑眯眯地朝她招手：「交给你了哦，芽音——」


    小鹿野面容扭曲地看着黑尾：「怎么这傢伙比上次还要烦人，可恶的现充黑尾！」


    木兔直言不讳地指出：「你这是嫉妒啦，嫉妒。」顿了顿，他又转身去问赤苇，「是嫉妒吧？」


    赤苇点头：「是的，木兔学长。」


    「你可别说的那么轻松，」小鹿野双手抱臂看着木兔，「他们俩发黏煳煳的消息时搞不好会用呆若木兔的表情包，你也参与到他们的恋爱中去了，木兔！」


    托几位经理的福，经过上次的集训后，「呆若木兔」就在联盟间流行起来了。


    木兔眼睛一亮：「真的吗？」


    赤苇立刻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木兔学长。」


    ——不要掺到情侣的世界里去啊！


    乌野的人抵达后，本次集训的练习赛就正式开始了。

 第206页

    第一场比赛，枭谷对乌野，森然对生川，没有被安排比赛的音驹就站在场边观赛。


    其他三所学校的发挥都很稳定，只有乌野在比赛一开始就状况频出。尤其是影山的传球失误，让芽音大为震撼。


    以及东峰的跳发球出界，配合不到一起去的同时多位置差进攻，还有自由人西谷尝试新的传球方式结果却失败，导致乌野这边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


    就连直井教练都忍不住担心起来：「乌野是怎么回事啊？状态不好吗？」


    感觉比上次练习赛的时候打的还要差，比赛才刚开始没多久，第一小局就要输了。


    「不，」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正相反啊。乌野的球打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种进化速度还真是快的惊人啊。」


    不愧是乌鸦，来一趟就绝对要不虚此行。


    「真是能出风头，」黑尾站在一边，「光是看都让人热血沸腾起来了。」


    「嗯，毕竟小黑部长说过，排球是积极热血的运动嘛。」芽音冷静地附和道。


    黑尾有些惊讶：「你记得啊？」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啊。」


    「唔——」黑尾捂着胸口，「感觉突然心动了一下！」


    夜久不客气地说道：「别在这耍宝，枭谷和乌野的比赛要结束了，咱们要跟枭谷打比赛了。」


    「我知道！」


    在黑尾他们去做上场的准备时，芽音发现猫又教练的视线放在了乌野的月岛身上，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惹得她也跟着看过去。


    ——说起来，好像是只有月岛同学没什么变化呢。


    一天的训练和比赛下来，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但还是有不少要坚持自主训练的。


    森然一共有三个体育馆，第二体育馆被生川的人借去练发球，第三体育馆被枭谷借去陪木兔练扣杀。


    黑尾本来想让夜久带列夫练接球，但夜久已经计划好了要带芝山训练，就让黑尾自己带了。他说：「虽然你的接球不如我，但训练列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别想趁机把一年级的都丢给我，自己偷偷去恋爱，黑尾！」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话说你是不是趁机夸奖自己贬低我了？」


    「啊？有吗？事实而已啊。」


    集训期间的三餐都要自己做，所以芽音早早就跟白福她们去食堂做饭了。


    看到研磨和手白一起来吃饭，芽音好奇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来？其他人呢？」


    「在自主训练，」研磨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他们竟然还有力气，我真是服了。」


    「上次集训也是这样啊。」芽音将打好的饭递给研磨，又去给手白盛饭，「说起来，枭谷的人也没来呢。」


    「他们大概又被木兔抓去陪他训练了，」雀田笑了笑，「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来了。」


    果然，雀田的话说完没多久，枭谷的大部队也出现在食堂里。


    面对芽音「木兔学长和赤苇学长怎么没来」的问题，木叶耸了耸肩：「木兔那傢伙每次练扣杀都会越练越来劲，谁有那个精力光陪着他啊，也就赤苇。哦，今天的晚饭有炸鸡块，辛苦你们了——」


    芽音也说了句「训练辛苦了」，在给所有人打完饭之后，芽音对白福她们说道：「我去叫他们来吃晚饭吧。」


    食堂有固定的关门时间，经理们除了要收拾厨房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选手们如果没节制地一直训练下去也会耽误她们的时间。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芽音碰到了正要去吃晚饭的月岛。因为不是很熟，所以她只是简单地跟月岛打了个招唿，同时心里有些纳闷——月岛同学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结果她就在黑尾吃完饭陪自己去后山散步的时候，得知了他把月岛惹生气了的事。


    「怪不得我碰到月岛同学的时候，看他脸色不佳，原来是你惹的啊，」芽音有些意外，「你的挑衅大法失灵了？」


    黑尾搓着头髮：「我也没想到啊——一开始明明成功了，他都来帮我们拦网了！」


    坐在后山的斜坡上，芽音给自己喷完驱虫药之后，又往黑尾身上喷了一些，随后单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男朋友愁苦烦恼的样子：「擅长挑衅的黑尾铁朗一想到自己把月岛同学惹生气，今晚要睡不着了。」


    「那倒也不至于，」黑尾一本正经，「我会去道歉的。而且能让我睡不着的只有你好吗？」


    「这样啊——」芽音眼神一闪，伸手揪住黑尾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黑尾猝不及防，「你要干嘛」这句话只来得及说出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被芽音用嘴堵回去了。


    她应该吃了草莓味的糖果，是他下午训练时给她的，所以今天是真正的草莓冰沙。


    「是奖励吗？还是安慰？」


    「都不是，」芽音松开黑尾的衣领，浅金色的猫眼里带着点狡黠的意味，「是想看你睡不着。」


    「——太坏了，小芽音！」


    「嘻——」


    第116章


    集训的第二天上午，森然高中排球部部员们的家长送来了西瓜，慰问辛苦训练的运动员们。


    趁着吃西瓜的功夫，黑尾去找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为昨晚惹恼月岛的事道歉去了。


    这件事跟芽音没关系，她就没跟着一起去，而是和其他经理一起将西瓜切块后，装到托盘里，送去给选手们吃。

 第207页

    洗好手的犬冈和列夫最先冲过来，对着西瓜欢唿一声：「西瓜——」


    列夫拿走两块朝研磨跑过去：「研磨学长，一起吃吧——」


    随后过来的海看着跑远的列夫：「自从猫又教练让他们磨合之后，列夫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去找研磨一起呢。」他接过芽音递来的西瓜，「谢谢。」


    「因为他想扣研磨学长的托球，」芽音语气冷静，给山本和福永也递了西瓜，「而且研磨学长总说他比不上日向，所以还被激起了丑陋的竞争意识。」


    福永双手捧着西瓜：「丑陋的……竞争意识……」


    「福永学长，」芽音语气诚恳，「想不出谐音梗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福永抖了一下，有些遗憾地坐到斜坡上去吃西瓜了。


    芽音若有所思——感觉大坂有个特产很适合福永学长，回头给谦也发消息，跟他说今年来东京打全国大赛的时候带一盒吧。


    看到芝山和手白来到自己面前，芽音问他们：「手洗干净了吗？」


    两个人乖乖地将手展示给芽音看，每人得到物资：西瓜一块。


    「吃完之后记得把西瓜皮送过来扔到垃圾袋，我们会统一处理。」芽音叮嘱他们。


    芝山和手白点点头：「知道了。」


    自家部员基本都分到西瓜了，芽音问道：「夜久学长呢？」


    芝山伸手指了指跟乌野的西谷坐在一起的夜久：「夜久学长去找西谷学长了。」


    山本啃着西瓜凑过来：「这次集训里最厉害的两个自由人，他们两个私下里关系还真好。」


    「我也好想加入进去啊——」芝山发出了渴望的声音，「我想跟西谷学长请教保持平常心的问题，但我不敢。」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山捧着西瓜：「我也想向夜久学长请教防守的问题。」


    「你们倒是去啊。」芽音有些无语。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们不敢。」


    芽音面无表情：「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敢，但你们再磨磨唧唧我要骂你们了。」


    这段时间已经很少见芽音板着脸了，芝山被吓的「咿」了一声，影山也把还没来得及嚼的西瓜一口咽了下去——好恐怖！


    一旁的海笑眯眯地问道：「但是，你会骂人吗，芽音？」


    虽然说没少听她吐槽，偶尔言语也很毒舌，但真正意义上骂人的话还真没听她说过。


    被海的问题问住，芽音把脸转向一边，很小声地说了句：「我不会。」


    惹得芝山没忍住笑起来，就连手白都「噗」了一声。只有影山一脸茫然，不懂他们在笑什么。


    「干嘛干嘛——」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芽音都没转头，就感觉到黑尾靠近过来，还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在说什么呢？」


    听海说完怎么回事之后，黑尾语气轻松地对芝山和影山说道：「要请教就得抓紧时间了啊，毕竟集训可是很宝贵的。」


    「那个——」影山问黑尾，「也可以向黑尾学长你请教拦网的问题吗？」


    「当然啊，」黑尾笑嘻嘻地回答道，「随时欢迎。」


    影山鞠躬道谢：「感激不尽——」


    在他们讨论排球的时候，芽音又去端了一盘西瓜来，又把他们刚吃完的西瓜皮收起来。


    给黑尾塞了块西瓜，芽音看了眼泽村他们，又问黑尾：「月岛同学的事情解决了？」


    「算是吧，」黑尾耸了下肩，「乌野人自己也说，眼镜君在面对小不点的时候有点儿自卑感，好像还有什么他们也不清楚的隐情。」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月岛同学没什么干劲？」芽音猜测着，「昨天我去体育馆叫大家吃饭，在路上碰到了月岛同学。其他正选还在自主训练呢，他的已经结束了。连猫又教练都说，这次乌野的各位都有进化，除了月岛同学。」


    黑尾侧目看了芽音一眼：「是吗？说真的，眼镜君那个身高和头脑要是能充分地发挥起来，乌野的防守会提升很大一截。」


    芽音不置可否，又提醒黑尾：「快吃，新的练习赛马上要开始了。」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吃完，把西瓜皮送过来丢掉后去洗手了，黑尾手里这块还一点没动呢。


    「是是——」见芽音要去收垃圾，黑尾又一把拉住她，「你吃过了没？」


    「还没有，」芽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要让运动员先吃。」


    话刚说完，黑尾就把手里的西瓜送到了芽音嘴边：「给，吃一口。」


    「我要吃的话会把最甜的那一部分吃掉的。」


    「所以才给你吃啊。」黑尾笑眯眯地说道，「吃吧。」


    在黑尾的坚持下，芽音咬了一口西瓜——好甜。


    飞快地吃完剩下的部分，黑尾将西瓜皮丢进垃圾袋，跟芽音说了一声之后就去洗手了，进体育馆的时候还拍了下木兔的后背：「走了木兔，该比赛了。」


    「我当然知道要比赛了，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


    「哈？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有好吧！」


    而芽音在跟其他经理一起收拾垃圾的时候，被谷地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芽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芽音目移：「……太热了。」


    「诶？！要小心别中暑啊！」


    「嗯，多谢提醒。」


    另外几位学姐在听到这段对话时，只是笑而不语——其实是害羞了吧？

 第208页

    日落西山时，芽音将最后一点记录和后勤工作转交给暂时不用上场的手白和芝山，自己去和其他经理一起做晚饭。


    今天轮到大泷真子和宫之下英里打饭，芽音就没有留在食堂，而是去了体育馆。


    这会儿已经到了自主训练的时间，芽音思考了一下，去换上球鞋和护膝，顺便拿了卷绷带，准备趁这个时间跟黑尾学一下打排球。


    ——上次答应他要试试扣球来着。


    想到自己昨天是在第三体育馆找到的黑尾，这次芽音也直接去了第三体育馆，果然就在这里看到了他还有木兔和赤苇。


    「咦？」走进去的时候，芽音有些意外，「列夫今天怎么不在？」


    「今天是夜久带着他练接球。」黑尾解释道。


    看到芽音进来，木兔瞬间垮脸：「不是吧？今天这么早就来叫我们去吃饭了吗？」


    他才刚练没多久呢！


    「不，我来是有其他事，」芽音回答道，「至于吃饭时间，因为昨天除了你们之外，也有人觉得还没训练够，所以我们去跟食堂管理员交涉了一下，今天开始到集训结束，晚饭时间延长半小时。」


    木兔和黑尾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哇——厉害的经理们！」


    赤苇则是语气诚恳道：「辛苦你们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赤苇学长应该回去向白福学姐和雀田学姐道谢才对。」


    「我会的。」点头应下来后，赤苇又问道，「那佐藤你是来？」


    芽音举起手里的绷带：「来学排球。」


    自主训练时间不算打扰他们。


    「哦——」


    黑尾和木兔很配合地鼓掌，木兔还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可以来教你扣杀！嘿嘿嘿——」


    「不要一开始就上强度，木兔学长，」芽音躲到了黑尾背后，「你们继续，我做一下准备再说。」


    黑尾转身，看到芽音的护膝没有拉上去，而是落在脚踝的位置，便蹲下去帮她把两只护膝都拉上来，还问了她一句：「会不会太紧？」


    「不会，这个尺码正合适。」感觉到黑尾温热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腿，不由得瑟缩了下，在他仰头看自己的时候小声说了句，「有点痒。」


    黑尾笑了一声，站起来看到她在往手指上缠绷带，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在学那位绿间同学吗？」


    「不是，」芽音摇头，「只是出于我的未来职业需求所以保护好手指而已。」


    在她粘绷带的时候接过绷带卷，黑尾顺口问了句：「什么职业？」


    ——之前他们浅浅聊过这个话题来着。


    「医生。」芽音回答道。


    「啊——」黑尾恍然大悟。毕竟芽音有说过她出身医学世家，会继承家学当医生也不奇怪。但他不理解，「你当医生，为什么少爷要半夜给你打电话？」


    旁听了他们对话的赤苇插了一句：「是少爷的医生朋友这个梗吗？」


    芽音眼睛一亮：「赤苇学长竟然知道？」


    赤苇点头：「看过一点有这种内容的小说。」


    「说起来，我还认识一个少爷姓赤司。」


    「怪不得你当初问我名字怎么写。」


    在芽音和赤苇说话的时候，黑尾就默默地给她往手指上缠绷带，等她说完才问道：「少爷的医生朋友是什么梗啊？」


    「这个梗解释出来就没意思了。」


    「可是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啊！你竟然有我接不上的梗，我真是超不甘心的！」


    「把你的不甘心放在教我打排球上吧，小黑部长。」


    看着黑尾瞬间振奋起来燃起斗志，一旁的赤苇嘆为观止——佐藤，给大黑猫顺毛的一把好手。


    「传球的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会尽量把球传的让你打起来顺手的，」黑尾手里拿着排球在转，「你就学平时列夫和研磨的配合训练就行，我来发球，你接一传把球传回给我，然后助跑起跳。」


    芽音点头：「好。」


    「来吧。」


    大概是看初学者练排球还是挺有意思的，就连原本还想再练练发球的木兔和赤苇都站在一旁围观起来。


    芽音按照黑尾说的，学着自己之前看过的训练助跑起跳，挥臂扣球，但她跳的不够高，手指刚刚能碰到球。


    「也不错，一次触球了嘛，总比列夫总是挥空好多了。」黑尾笑嘻嘻地又拿起一个球，「再来一球。」


    尝试了几次之后，芽音终于成功地将球扣到了对面的球场上。


    落地后，芽音看着自己刚刚扣过球的手，好像球与手掌触碰的一瞬间，那种感觉还停留在手上。


    「做到了——」看到芽音扣球成功，黑尾比她还要兴奋，冲过来就像举高高一样把她抱起来，「太厉害了，小芽音！」


    芽音却十分冷静：「这一球的成功起码有百分之八十要靠小黑部长你的传球吧。不过，」她浅浅笑了下，「我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比我初中学排球的时候有趣多了。」


    「排球就是很有趣啊，」黑尾笑了起来，将芽音放到地上，「我第一次真正觉得排球很有趣，就是有人跟我说，『正因为刚入门，才更应该从成功的喜悦开始』。」


    芽音眼睛一亮：「贊成——」


    「好，接下来开始学拦网！」木兔冲过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芽音，「来拦我的扣杀吧，佐藤！」

 第209页

    芽音熟练地往黑尾身后一躲：「不要，会死的。」


    「才不会！」


    「木兔，你让开。」


    赤苇也说道：「木兔学长，请不要去捣乱。」不过他提议道，「不过我们可以试着配合一下，佐藤要不要来试试扣我的传球？」


    「可以吗？」


    「当然。」


    几个人正说着，芽音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体育馆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瘦高的人影。她伸手拉了拉黑尾的衣摆，对方被她指着看向门口。


    赤苇和木兔看到他们的动作，也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对于突然出现的人都有些意外。


    月岛？


    第117章


    对于月岛的突然出现，体育馆内的几个人仅用几个语气词表示了惊讶和意外。


    赤苇：「哦呀？」


    木兔：「哦呀哦呀？」


    黑尾：「哦呀哦呀哦呀？」


    从木兔开始接上，芽音就知道黑尾估计也要跟着一起玩这个梗了。而黑尾在不出自己所料地说完三次「哦呀」之后，芽音感觉如果自己不跟着说的话，会让这个梗的完整度下降，于是也跟着用棒读的语气开口：「哦呀哦呀哦呀哦呀。」


    ——很好，舌头竟然没打结！


    站在门口的月岛沉默了一下，忍住了吐槽的冲动后，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可以吗？」


    黑尾和木兔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可以啊——」


    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站在门口的月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结果一上来抛出的两个问题就先后把音驹和枭谷两个学校的部长都惹到炸毛，这让芽音不由得怀疑，月岛是不是在报復昨天受到的挑衅——尤其是从黑尾那里受到的。


    毕竟「还算是豪强」和「就算打进了全国大赛也很难拿到冠军」听起来还是有点儿嘲讽的。


    反倒是二年级的赤苇更冷静一些，让他们先听月岛说完：「毕竟他只是假设而已呀。」


    果然，月岛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我只是单纯地疑惑，你们为什么这么拼命训练呢？排球只是个社团活动，它的价值也不过是将在在简歷上写下『在学生时代曾经认真地参加了社团活动』而已吧？」


    ——好犀利的问题！


    芽音被月岛这个问题震住，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黑尾和木兔的反应，毕竟他们两个才是月岛提问的对象。


    看来这个问题的确很有威力，就连木兔都露出了一脸严肃冷峻的表情：「只是个社团活动吗？」


    略有些压低的声线让月岛不禁紧张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这个问题是不是问的踩线了，下一秒就听到木兔又说道：「怎么听起来像个人名啊？」


    芽音：「……」木兔学长你一脸严肃就是在考虑这种问题？！


    黑尾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脑袋旁边甚至出现了一个晶亮的小电灯泡：「哦哦！多田信胜君吗？」顿了顿，他又反应过来，「不，等一下，错了呀！他说的是『只是个社团活动』啊！」


    严肃正经的表情从木兔脸上消失不见，他抱着脑袋无比遗憾地喊起来：「唔啊——！这下子拼不成人名了，好可惜！」


    芽音默默地走到了赤苇那边，对着沉默的月岛说道：「月岛同学看起来很想吐槽呢。」


    月岛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我吐槽一下会比较好吗？」


    「不用了，」赤苇同样的面无表情，「会没完没了的。」


    「习惯就好了，那两个人经常这样。不过，」芽音看向黑尾，「不愧是小黑部长，什么梗都能接上。」


    甚至还融合了福永学长擅长的谐音梗！


    月岛的表情在听完芽音的话之后就变得微微扭曲起来——这也能夸？


    「这个你也习惯一下，」赤苇提醒月岛，「情侣是这样的。」


    「赤苇学长，我听见了。」


    「啊，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吗？」


    月岛：「……」真不想说他早就看过更炸裂的画面了。话说这是什么东京相声组合吗？感觉问错人了，要不然他还是走吧？


    就在月岛想着是不是该转身离开的时候，木兔过来找他了：「啊——眼镜君！」


    「我叫月岛……」


    「月岛同学！」木兔更正了一下自己的称唿，又问月岛，「你觉得打排球开心吗？」


    月岛思考了下，纠结了半天之后才给出一个答案：「不……也没特别……」


    木兔直言不讳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打的很烂吧？」


    看到月岛被打击到一瞬间裂开的表情，芽音忍不住嘆了口气：「变成互相伤害了。」


    「听他说完嘛，」黑尾站到了芽音身边，「木兔虽然是个单细胞，但偶尔也会说出些很有道理的话。你也可以听听看，毕竟你和这位月岛同学在某些观念上是一样的，不是吗？」


    「不过是个社团活动」……吗？


    虽然从月岛的问题里能听出，他所谓的「不过是个社团活动」跟自己的出发点并不相同，但芽音还是认真听完了木兔说的话。


    木兔是个热血的单细胞，他以自身经歷来给月岛讲解怎么才算是「打排球很开心」的时候，芽音虽然能听懂，但并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


    更让她有所触动的是，木兔的那句「这只是我的个人感想」，和「我觉得你也没有错」。

 第210页

    不过木兔的一番话似乎对月岛还是很有冲击力的，他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黑尾和木兔，推着他往球场里走：「来吧，问题解答完毕，你该给我们拦网了。」


    黑尾也催促道：「快点快点——」


    赤苇嘆了口气：「变成强迫性的了。」他看了眼芽音，「刚才说的配合……」


    「没关系，」芽音摇头，「本来我也只是来随便学着玩的。」


    ——小黑部长现在想要拖着月岛练拦网的心情应该达到最高点了吧。


    将月岛推到网前站定后，黑尾转身朝芽音喊了一声：「小芽音，我先教阿月拦网，等一下再陪你。」他当然没忘记女朋友还在这里。


    芽音点点头，就地坐了下来。


    月岛微微皱眉：「能不能不要叫我阿月……」


    「听着，」进入教学模式的黑尾无视了月岛的抗议，举起双臂做了个拦网的姿势，「力量要灌注到指尖，让拦网坚不可摧。手不要向上伸，而是要向前伸。」他着重强调了一下，「向前。」


    月岛点头：「明白。」


    「然后——」黑尾指着对面正在催促他们快点开始的木兔，无比「烦躁」地说道，「让这个聒噪的猫头鹰闭嘴！」


    猫头鹰木兔掰着下眼睑做了个鬼脸，十分不服气地挑衅道：「有本事就来试试看啊！」


    芽音双手托腮看着他们——果然黑尾每次跟木兔凑到一起，心理年龄就会骤降到五岁。


    但认真起来的时候，黑尾又会展现出非常成熟的魅力。他教月岛的那些话，芽音都背的滚瓜烂熟了，甚至在他说的时候，她会在心里默念，每对上一句，都会让她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感。


    因为这些话，都是黑尾每次教列夫的时候会反覆强调的。他教月岛的态度，跟教列夫的态度，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不管对谁都真诚热情，正是黑尾身上最让芽音着迷的一点。


    她坐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了第三体育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四条毛巾和四瓶水，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一一递过去：「辛苦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月岛先是愣了下，才道谢接过来：「多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刚才听到黑尾说要等一下才能陪芽音，就猜测他来之前，黑尾本来是在陪她的。


    「没关系，」芽音摇了摇头，「我只是顺便跟着学学排球而已。我反倒想谢谢月岛同学。」她指了指正在跟木兔说话的黑尾，「给了小黑部长一个可以教你拦网的机会。」


    她已经看出来了，黑尾不单单觉得乌野是很有趣的对手而已，只是个中缘由黑尾不说，她也不会追问。但月岛愿意来学习提高自己的拦网，黑尾很明显是高兴的。


    被别人牵动情绪这种事听起来很不理智，换成是以前的芽音也会觉得莫名其妙。但现在，她看到黑尾高兴，心里也会跟着高兴。


    芽音的话让月岛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她感谢的点。


    就在这时，木兔喊了一声：「肚子饿了——今天就到这吧，先去吃饭，明天继续啊，阿月——」


    说着，木兔就走过来，很哥俩好地搂住了月岛的肩膀。


    看到月岛微微皱眉，芽音嘆了口气：「击个掌就好了吧，木兔学长？这样勾肩搭背很热的，我看了都热。」


    「哦，是吗？」木兔松开月岛，兴沖沖地往外走，「吃饭吃饭——」


    「啊，你们先去吧。」黑尾朝赤苇他们摆摆手，「我和小芽音晚点再去。」


    反正距离食堂关门还有挺长时间，赤苇也能理解小情侣需要单独的空间，于是便点点头，叫上月岛一起走了。


    芽音也朝他们挥挥手，等他们走后才转身看向黑尾：「小黑部长打算给我加练吗？」


    「也不算，就是有件事想试一下，」黑尾神秘兮兮地说完之后，又去拿了排球来，「来吧，还是刚才的传球扣球，再来一次。」


    这不就是加练吗？


    不过芽音也没说什么，摆好接球的姿势准备一传，等黑尾向自己发球后将球传回去给他，然后助跑起跳。


    与此同时，她看到黑尾也助跑起跳，而且是跑到了排球的前方。


    这要怎么传球？！


    就在芽音疑惑的时候，她又看到黑尾上半身后仰去接球。


    这个姿势很眼熟，电光火石之间，芽音想起来，她在桐皇和诚凛比赛的时候跟黑尾说过，她想看这样的传球。


    排球是不能持球的，所以黑尾只能先摆出姿势再去碰球。


    不过他应该是第一次做，动作很不熟练，也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球还没碰到，人先掉下去了。


    「咚」的一声巨响后，芽音也落回来。双脚刚一碰到地板，她就朝黑尾飞奔过去。


    「铁朗——」


    第118章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黑尾铁朗也算是体验到了。


    森然高中第三体育馆的天花板长这个样子啊，跟音驹体育馆的天花板也没什么区别。


    啊，有区别了，出现了一个粉色的脑袋。


    「你没事吧？」芽音担心地问道，「伤到哪里了吗？有没有扭到脚？」


    黑尾还是第一次在芽音脸上看到这么焦急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哪里都伤到了，好痛痛痛痛——」

 第211页

    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让芽音瞬间恢復了平时的面瘫臭脸：「鑑定完毕，你伤到脑子了。」


    黑尾「噌」地一下坐起来：「也不用这么说吧！」


    「真的没事吗？」虽然他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芽音还是不放心，在他身上一边捏一边问，「这里痛不痛？有没有磕到后脑勺？刚才扭到脚了吗？」


    即便黑尾说了不疼，芽音也不相信，自己全部检查过一遍，尤其是检查过脚踝，确定他没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黑尾定定地看着芽音，被她担心自己的样子感动到，闷闷地说了一句：「还是有事的。」


    「诶？！」芽音立刻紧张起来，「哪里有事？啊，是不是摔到尾椎骨——」


    黑尾向芽音倾靠过去，脑袋埋在她的颈肩，发梢蹭的她觉得有些痒：「都不是，是我的自尊。啊——」他大叫了一声，有些羞耻地说道，「失败了好丢脸！」


    原来是在说这个。


    芽音抬起手揉了揉黑尾的脑袋，又滑下去抚摸着他的后背：「你这样坦率地说出来还挺可爱的，虽然有点笨笨的。」


    「我说你——」黑尾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头来，「要安慰我就不要加后面那句了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啊，」芽音蹲在黑尾面前，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笨笨的这一点我也很喜欢。我说的话你总是会记得，还会想办法帮我实现，每次我都超感动的。」


    「但这次没实现。」


    「也不是每次都能顺利实现的吧？」浅金色的猫眼弯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芽音语气认真，「在你着手实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能让我满足了。」


    「那你也太好满足了，」黑尾嘆了口气，「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应该要开心才对，所以我想哄你开心。」


    「可我觉得，恋爱也不都是开心的事，在跟你告白之前，我就预想过如果我们吵架了怎么办？还有就是，」 芽音一字一顿，「付出是相互的，你除了哄我开心之外，也可以多依赖我一下的，就像刚才那样。」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不会。」


    话刚说完，芽音就被黑尾紧紧抱住了：「啊——好累！训练好累，比赛也好累。」


    「你不是很喜欢打排球吗？」


    「喜欢也会觉得累啊，」黑尾理直气壮地说道，「所以让我充一下电。」


    芽音想了想：那倒也是。


    毕竟从早到晚都在训练，即便精神上满足了，身体也会累的。她由着黑尾抱着自己，直到他满足地喟嘆了一声，才又摸摸他的脑袋：「走了，去吃饭，再不去食堂真的要关门了。」


    等黑尾松开自己，芽音直起身来活动了下酸麻的小腿，又弯腰去把黑尾拉起来。


    两个人一起把体育馆整理好才往外走。被黑尾从后面拥住往外走的时候，芽音听到他问自己：「话说，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的名字了？」


    「有吗？」芽音反问道，「是不是你又累到幻听了啊？」


    「嗯哼，同样的伎俩用个一次两次我还会上当，第三次还上当我就真的是笨蛋了。」黑尾自信十足地说道。


    芽音也不说话，只是停住脚步后转身看着黑尾，眼神平静中带着几分疑惑的探究，搞得黑尾心态也从坚定到动摇：「不会……真的是……」


    芽音这才转回去，若有所思地说道：「果然这个名字还是在心里叫比较好，叫出口就很奇怪，我以后还是叫你小黑部长。」


    「所以——」黑尾坏笑着问道，「你会在心里偷偷叫我名字吗？」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脱口而出。


    「没偷偷，」芽音面色坦然，「在心里正大光明地叫。」


    「听你叫我『小黑部长』以外的称唿还挺新奇的，」黑尾向芽音提出申请，「再叫一次。」


    「不要。」


    「不是你说可以提要求的吗？」


    「但这个称唿是限量供应随机掉落的。」芽音沖黑尾晃晃手指，「今天没有了，敬请期待下次。」


    「怎么这样——」


    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后，今天芽音没有和黑尾一起在外面散步，而是吃完就立刻去洗衣服，清理完所有的工作之后，自己也去洗了个澡，然后换好睡衣，回到了女经理的宿舍。


    几个学校的女经理全部到齐，宫之下高举起双手，语气欢快道：「那——枭谷学园排球联盟女经理睡衣派对开始咯！」


    围坐在提前擦干净的地板上，所有人还把自己带来的零食放在了最中间。


    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零食，白福的口水都要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雀田连忙开了袋薯片给她，还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明明晚上都吃了两碗米饭了，竟然还这么有胃口啊。」


    白福正在咀嚼薯片，芽音替她做解说：「正餐是正餐，零食放在另一个胃里。」


    一句话说的白福眼睛亮起来，沖芽音竖起大拇指后又用力点头：「嗯！」


    清水浅浅笑了下：「感觉看白福吃东西，会让人有种幸福的感觉呢。」


    「是啊，」雀田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我在学校里虽然跟雪绘不同班，但是中午会找她一起吃午饭，因为跟她一起吃胃口也会变好。」


    在学姐们聊天的时候，芽音正在给仁花分零食：「这个果冻很好吃，鱿鱼干也很好吃，是福永学长给我的。啊，还有这个，季节限定的pocky。」

 第212页

    看着自己怀里越来越多的零食，仁花都有点被吓到了：「我吃不完的！」


    「没关系，」芽音语气淡定，「吃不了兜着走。」


    「咿——」


    大泷伸手放在芽音的脑袋上轻轻摇晃了两下：「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有恐吓的效果了，草莓冰沙头。」


    「啊——」宫之下看着芽音，又看看白福，「你们两个现在是一样的髮型了诶。」


    洗过澡之后，芽音就把头髮放了下来，略长的刘海也没有用发卡别住，而是分向两边，看起来跟白福真的很像。


    「嗯……」芽音捏着下巴陷入沉思，「白福学姐可能是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姐妹也说不定。」


    一句话惹得在场其他几个女生全都忍不住笑起来：「噗哈哈哈哈！」


    「芽音真的超会讲笑话的，」大泷笑眯眯地说道，「你的口音有关西腔，是关西人吗？」


    「嗯，」芽音点头，「我老家是大坂的，小学在大坂念书，初中才回东京。」


    「难怪，」仁花竖起食指，「我在家会看关西的一些漫才节目，都快对那边有每个人都会讲漫才的刻板印象了！」


    「也不算刻板印象，很多关西人就是很会吐槽，」芽音捏着下巴，「我小学的时候还被幼驯染偷偷报名去参加了漫才大赛。」她竖起拇指，「我拿了少年组第一名。」


    所有人立刻以满是不可思议和崇拜的眼神看着芽音：「好厉害——」


    「在大坂的时候总有人接梗，上初中在东京的学校只有我和我的幼驯染会这样，当时还很不习惯来着。」芽音想了想，「直到上高中来到音驹，小黑部长和福永前辈甚至猫又教练都会接我的梗，让我觉得很亲切。哦对了，我觉得赤苇学长也很会接梗的。」


    「赤苇啊……」雀田忍不住笑起来，「他有时候其实也挺奇葩的。」


    「诶，真的假的？」


    「真的啦。」


    夏日夜晚的森然高中，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在尽职尽责地工作，但也吹不散炎热的暑气。


    从窗外会传进来聒噪的蝉鸣，但也都被掩盖在女孩子们的说笑声中。


    教室里没有抱枕，芽音就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地上，跟大家一起聊日常，聊课业，聊当经理的经验。


    仁花拿着笔和本子在疯狂记录，芽音看到之后对她说：「其实很多事情，自己做一遍就会有经验了。」


    「真的吗？」仁花不放心地说道，「我是第一次当经理，有很多不会的地方，所以听学姐们和芽音在说，就忍不住想记下来。」


    芽音对仁花竖起拇指：「超认真经理小仁花。」


    仁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也没有啦……」


    「小仁花还在成长期呢，」大泷语气温和，「这次集训看起来已经比上次有经验了，你有成长，我们看着也很高兴呢。」


    「相比较之下——」白福伸手戳戳芽音，「芽音从一开始就是满级经理呢。你初中的时候有做过经理吗？」


    「嗯，」芽音点头，「初中做了三年网球部经理。」


    清水微微睁大眼睛：「你做经理的时间比我还长呢，芽音。」


    仁花两眼放光地看着芽音：「是超级经理前辈！」


    「没那么夸张，」芽音摇了摇头，「初中被人坑去当经理，本来我高中不打算当经理了，结果又被人坑进去了。」


    「诶，是这样吗？」宫之下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又继续当下去了？这种情况其实申请退部就可以了吧？我感觉黑尾不是那种为了有个女经理就不同意的人诶。」


    「他后来是有说过，如果我跟他说明情况，他会拒绝我的入部申请的。不过一开始我觉得，不过是个社团活动而已，与其一直选不定，还要花时间去学习，做这个已经很熟悉的工作也不错。」芽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开始……那后来呢？」仁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有什么心态上的转变吗？」


    雀田露出了有点八卦的表情：「是因为黑尾吗？」


    芽音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单单只是他，排球部的大家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所以我自己完全接受了作为经理的身份。」


    她在音驹排球部，体验到了平静又热血的社团生活。


    睡衣派对结束，几个女孩子互相道了晚安，关灯后躺下准备睡觉。


    芽音本来要给黑尾发「晚安」的，但是她想了想，从聊天列表里找出排球部庶务科群，在里面发了条消息。


    【芽音：大家今天训练和比赛辛苦了，明天继续加油】


    【芽音：猫猫power.jpg】


    【研磨：你也辛苦了】


    【黑尾：？研磨你不是睡觉去了？又偷偷玩手机！当场抓获.jpg】


    【研磨：怀念小黑不在群里的日子】


    【夜久：贊成——】


    【芽音：那我把他踢出去】


    【黑尾：我是部长啊！你们没忘记我是部长吧！】


    【山本：噢噢噢——热血沸腾起来了！】


    【海：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把热血留到明天，山本】


    【芽音：好了，你们这些半夜玩手机的都被我记下来了，明天交给猫又教练，通通加训。】


    【夜久：钓鱼执法！这是钓鱼执法！你都跟黑尾学了些什么啊，芽音！】


    【黑尾：关我什么事啊！我也要加训了好吗？！】

 第213页

    最后在群里发了条「大家晚安」，芽音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作为排球部的经理，她真的很喜欢音驹排球部的每一个人。


    第119章


    虽说森然所在的琦玉比东京要凉快一点，但其实温差也不算特别大，到了热的时候照样还是会晒得人快要融化掉。


    这次集训的惩罚方式是「森然限定！清新爽快！后山绿色坡道冲刺跑！」


    本来就是加速跑，又是斜坡，这更是极大程度上消耗了运动员的体力。


    每次跑完，就算是队里体力还算不错的山本和列夫都气喘不停，更别说体力最废的研磨了，每次跑完都要在体育馆门口瘫坐好久才能缓过来。


    只有犬冈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碰上乌野也接受惩罚的时候，他还会跟日向一起再冲刺一次，比比看谁的速度快。


    「那两个人体力可真好，」芽音将水壶递给研磨，「竟然还能再跑一次。」


    正好也在喝水的月岛把脸转向一边：「光是看都热死了。」


    旁边的山口思索了一下：「日向和犬冈在比赛『我的妹妹更可爱』，所以经常比拼呢。」


    月岛不由得嘴角微抽：「为什么是靠这个比拼？」


    山口无奈：「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两个人的体力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说起来，我从去宫城县打练习赛的时候就在奇怪了，」芽音纳闷地问月岛，「日向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黑尾也凑了过来，听到月岛说：「他家住在离乌野挺远的雪之丘，每天要翻山越岭骑三十分钟的自行车才能到学校。」


    研磨都吓到了：「那他不是每天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太恐怖了，光是听都觉得很恐怖了！


    山口补充道：「而且是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他初中学校离家也挺远的。」


    得知了日向体力充沛的秘密，芽音却陷入了沉思——这对岳人来说太难了，帮不了你了，少爷。


    几个人正说着，列夫朝这边走过来，直接将手搭在了山口肩上，吓他一抖，却听到列夫兴沖沖地问道：「你是叫山口吧？你那个跳飘球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


    「可、可以是可以啦，」山口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练得还不是很好，不能每次都成功。」


    芽音面无表情：「已经很好了，总比列夫到现在发球还经常不过网要好。」她盯着列夫，「甚至还不如我。」


    列夫被震慑到后退一步，又被其他学长凝视，赶紧跑到山口身后推着他往体育馆里面走：「我们快进去吧，山口同学！」


    已经和日向冲刺跑回来的犬冈听说列夫要跟山口学跳飘球，也兴沖沖地跟了上去。


    坐在台阶上的海面容慈祥：「真是有活力的孩子们啊。」


    和他坐在一起泽村摆出了几乎一样的表情：「是啊，看的人都跟着振奋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两个人脸上的疲劳感却是一点儿都没消除。


    芽音没忍住：「这是什么老父亲发言。」


    研磨也小声嘀咕了一句：「精力充沛的老父亲。」


    笑的黑尾捂着肚子，眼泪都飞出去了：「噗哈哈哈哈哈哈！」


    月岛被黑尾的笑声吓了一跳，芽音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又冷静地提醒月岛：「别管他，他经常这样，习惯就好了。」


    几个人正说着，雀田从门内探出脑袋来：「芽音——枭谷学园已经毕业的排球部前辈们给我们送了冰淇淋来，你来把音驹的份领过去吧。」


    「来了。」


    同时在场的音驹部长和副部长一起开口，就连「大脑」研磨也跟着问道：「要帮忙吗？」


    「不用了。」


    芽音回到体育馆之后，去领了音驹这边冰淇淋的数量，又分到自家部员手里，重新回来的时候，连着月岛和泽村的份也一起带来了。


    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木兔：「阿月——」


    原本还坐在地上的研磨拿着冰淇淋起身就走：「木兔学长一出现，我感觉自己要热化了……」


    月岛也要走，但是被木兔和黑尾一左一右给「挟持」了：「你跑什么啊，阿月？」


    月岛试图挣扎：「好热……」


    「阿月——今晚也来第三体育馆练拦网吧！」


    「这是胁迫，黑尾学长。」


    ——说是胁迫，但是并没有拒绝呢，月岛。泽村欣慰地想。


    真是要感谢音驹和枭谷的两位主将了。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大半，第五天训练结束后，第三体育馆照例有小规模的自主训练，只不过从一开始的四个人扩大到了六个人——列夫和日向也在中途加入进来。


    六个人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3对3的比赛，芽音有空的时候会过去充当一下经理，给他们整理球场，送水和毛巾。


    今天也不例外。


    在休息的间隙，黑尾告诉列夫和月岛：「哦，对了，和攻手1对1的情况下，不是对手『身体的正面』，而是在『惯用手的正面』拦网比较好哦。」


    这几天跟着黑尾学了不少拦网的技巧，对月岛来说算得上受益匪浅，只不过他有个问题也在心里越积越久，今晚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我们在赛场上算是敌人吧？为什么还要给我提建议呢……？」


    月岛是个善于观察的人，看人也很敏锐，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让他看得出，黑尾在教他的时候是真的不藏私，能教的基本都教了。

 第214页

    瞥见黑尾将手放在胸前，芽音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给黑尾增加了背景光，不出所料地听到他说：「鄙人一向慈悲为怀。」


    一句话说的很会捧场的日向和很会嘲讽的月岛全都沉默了，只是眼光发直地看着黑尾——谁能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没有得到回应的黑尾瞬间垮脸：「你们犯得着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吗？」


    木兔和列夫动作一致地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吗？怎么感觉黑尾背后出现佛光了？」


    「不是眼花，木兔学长，」赤苇指着刚收起手机的芽音，「是佐藤手动增加的。」


    ——配合的真好啊，音驹的情侣漫才组合。


    见这个理由煳弄不过去，黑尾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自在地说出了真实的理由：「因为不管怎样，我都很想实现那个『垃圾场大决战』啊。」


    芽音不由得愣了下——居然是这个原因？


    瞥见芽音的反应，赤苇疑惑地问道：「『垃圾场大决战』是什么？」


    「是我们的老猫大人……啊，我是说猫又教练和乌野的乌养老教练之间的约定了，要让各自所带的队伍在全国的赛场上比一场，但是一直都没有实现过。」芽音解释道。


    「这也是我们教练的心愿，但是教练也上了年纪，能待多久谁也不知道，为此怎么也得让乌野一路晋级才行吧。」说到后面，黑尾大概是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又掩饰性地说道，「反正我自己也是要练习的，不用在意这些小事啦！」


    「事实上把细节全说完了呢，小黑部长。」芽音小声吐槽道。


    赤苇轻「哧」了一声：「你现在大声说出来，估计可以收穫一个成熟的番茄铁朗学长。」


    芽音盯着黑尾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头：「还是算了，给他留点面子吧。」


    ——倒是让她知道黑尾总是关注乌野的理由了。


    「话说，你们两个刚才配合的真好，」赤苇不由得感嘆，「不愧是音驹的情侣漫才组合。我听说你们音驹的文化祭很受欢迎，感觉今年你们可以推出个漫才节目，感觉会有很多人喜欢。如果决定了的话，我会去观看的。」


    芽音考虑了一下，对赤苇竖起拇指：「好主意，感觉能大赚一笔。」


    赤苇有些意外——考虑的竟然是这么实际的问题吗？不愧是连他们队的经理都称之为「满级经理」的佐藤。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芽音捂脸：「被两个前部长知道我现在竟然在想方设法赚钱，估计要嘲笑死我了。」


    前部长？是说初中的部长吧？


    赤苇有些好奇：「你以前是哪个中学的？」能培养出芽音这样的经理，感觉应该也是个豪强学校。


    想到这周六就是忍足参加的那期jkdk向前沖播出的时间，芽音恢復了面瘫的表情：「明天你就知道了。」


    集训期间，每天中午的吃饭时间还是很统一，午饭时基本上所有人都会聚集在食堂。


    森然的食堂里有电视机，不过选手们吃饭时大多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或者玩手机，很少有人看。


    但今天中午，因为芽音说有个想看的节目，大泷真子就找了遥控器给她。


    进了食堂看到电视里在播jkdk向前沖，枭谷的木叶还有些兴奋：「哦哦，今天是不是黑尾参加的那期要播啊？」


    给他打饭的芽音面色冷静地回答道：「小黑部长没有去参加。」


    「咦？」小见纳闷地问道，「那你们音驹的一百箱饮料是怎么来的？」


    芽音语气真诚：「是好心人给的。」


    木叶和小见对视了一眼，一边疑惑是什么好心人，一边选了个离电视近一点的位置。


    「不知道这期有什么学校参加，说不定有咱们认识的呢，哈哈哈！」


    「我初中同学现在念的高中之前就参加过一次，特别好笑。」


    结果在电视里看到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和他阵势庞大的社团和后援团的时候，木叶就笑不出来了：「那是冰帝吧？东京豪强冰帝学园是吧？」


    「是冰帝啊！他们那个队旗上写着『冰帝 』啊！」小见当场惊掉下巴，「冰帝网球部部长去参加这个节目？打死我都不信！」


    芽音不由得沉默——少爷，你在枭谷竟然都这么有名吗？


    听到他们讨论的日向好奇地问研磨：「冰帝是很厉害的学校吗？」


    「嗯，」研磨点头，「东京顶尖的私立学校，各方面的实力和财力都跟枭谷、井闼山不相上下。不过他们的社团是网球更厉害，排球好像只是进关东大赛的水准。」


    ——这一期终于播出来了啊。


    看着电视里冰帝的做派，研磨这才觉得，之前迹部只是扔了一束玫瑰花竟然不算什么了。


    从镜头里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粉色脑袋，木叶和小见沉默了一下，齐齐看向端着饭从他们面前经过的芽音：「那是你吧？」


    芽音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撞发色了吧。」


    研磨和黑尾震惊地看着芽音——竟然没承认！


    见芽音在自己身边坐下，黑尾好奇地问道：「忍足同学在第几个？」


    「……不知道。」


    「你犹豫了！」


    虽然芽音没有承认那颗粉色的脑袋是她，但镜头时不时会扫到她，即便她戴着墨镜，但那副臭脸和酷拽怎么看都是她啊！

 第215页

    因为冰帝的参加，前面两个参赛选手都没了看点。


    忍足上场的时候，听到场边震天响的应援声，枭谷的几个人不由得发出感嘆：「不愧是冰帝。」


    木兔一脸羡慕：「真好啊，我也想要……」


    赤苇不禁有些头疼——又要想办法打消木兔学长这个念头了。


    看到忍足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所有在看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


    列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节目已经录完了，但是看的时候还是担心，这一百箱运动饮料差点儿就掉水里了啊！」


    夜久「啪」地一下拍了下列夫的后背：「先担心一下人家会不会掉水里吧！」


    黑尾看的都傻眼了：「忍足真是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啊，小芽音。」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最后忍足顺利通关，食堂里的观众们也松了口气。


    到了採访环节，听到迹部的发言，枭谷人再度发出感嘆：「不愧是迹部啊！」


    等到迹部旁边那个粉毛举起一张卡片，还说「音驹高校排球部啦啦队绝贊招募中」的时候，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芽音。


    「那就是你吧？！」


    第120章


    这下子无论如何都抵赖不过去，芽音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面色平静地坦荡承认：「嗯，是我。」


    赤苇恍然大悟：「所以，你们的一百箱运动饮料就是靠这样的手段得来的是吗？」


    黑尾神色得意地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是我们家经理靠合理合法的手段得来的。」


    想起芽音在之前的镜头里还说「感谢冰帝的忍足同学为我们音驹高校排球部赢的一百箱运动饮料」，而刚闯完关的忍足则是一脸麻木，赤苇语气冷静：「不，黑尾学长，我觉得这跟明抢没有什么区别。」


    「不仅抢了运动饮料，还给音驹排球部打了一波gg，」夜久无比震撼地看着芽音，「这就是全国级别经理的实力吗？」


    充分的利用了所有的资源，太强了！


    ——忍足真的为音驹排球部付出了好多啊，不然让他当个名誉部员吧？


    芽音捏着下巴思考：「嗯……突然觉得当时应该念一遍音驹排球部超帅气的口号的，」她拿出手机，「让侑士再去参加一次。」


    黑尾急忙制止了她：「别别别，我觉得一次就已经够社死了！」


    「那小黑部长去参加。」


    「我帮你给他报名！」


    研磨都不敢说话——代入自己已经快要升天了！


    木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问道：「你们音驹竟然跟冰帝是友校关系吗？！」


    芽音站在迹部身边，身后跟着冰帝网球部和后援团，看起来竟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关于这个，我也不是清楚。」不光是黑尾，就连音驹的其他人也是在节目播出之后才知道有这回事。


    「因为主持人这么问了，少爷也回答了，」芽音不以为意，「他说是就是吧。」


    黑尾捂脸——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他和迹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互相把对方当成是霸凌者和诈骗犯。


    「你们竟然认识迹部……」跟枭谷人坐在一起的雀田也觉得很匪夷所思。


    「我是知道冰帝和枭谷之间会有交流活动的，」芽音好奇地问道，「所以学长学姐们也认识迹部吗？」


    白福解释道：「今年五月的时候，我们两校的高中部有社团交流活动，排球部都去冰帝参观过。」


    「那个叫迹部的傢伙真的好夸张——」木叶说到一半，被赤苇制止住了。


    「没关系，」芽音示意赤苇不用这么紧张，「木叶学长想说的话，我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吐槽过很多遍了。」


    「初中一年级……」联想到刚才芽音还叫迹部「少爷」，赤苇一下子明白过来：「所以你初中是在冰帝念的。」


    怪不得昨晚问她的时候，她说今天就知道了呢——只是这个方式有点儿特立独行了。


    ——不愧是佐藤芽音。


    芽音点头：「嗯。」


    雀田睁大眼睛：「你果然是在豪强学校念的初中！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很不解，「你在冰帝念初中的话，为什么高中会去音驹啊？」


    冰帝学园有自己的升学体制，能进幼教部，但凡不出错就能顺利迈进大学部了。高中部也比较难考，一般都是往里进，很少有往外出的。


    关于这个问题，研磨也有同样的疑惑，还问过黑尾。当时黑尾的回答是「小芽音自己的选择啦」，听上去似乎有什么不方便多言的隐情，研磨就没有追问。


    现在听到雀田问出来，研磨正想着这个问题应该不太好回答，就听到黑尾拖着长音：「那当然是因为——」在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之后，他才换成一副肉麻兮兮的语气说道，「为了遇见我啊！」


    在黑尾说完之后，坐在他们周围、听到这句话的几个人纷纷转头看向他，惊愕的、鄙夷的、无语的、嫌弃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研磨埋头吃饭，装作不认识他。


    ——受不了了！他怎么能冠冕堂皇地直接说出来！虽然是很有小黑的特色但是他怎么说出来了！他听着都觉得很羞耻啊！


    而且他这么说，让芽音要怎么回答啊？！


    「嗯，没错，」芽音语气坚定，「如果我不来音驹，就没办法遇到命定之人了。」她想起从前忍足给自己灌输的一些「知识」，缓缓地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这是我和小黑部长命运的邂逅。」

 第216页

    研磨面无表情，用力嚼了一口米饭。


    ——麻木了。他早该想到的。能在节目採访里游刃有余的芽音心理十分强大，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脸皮厚，她只会配合小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安静的可怕——好好的吃着饭呢，怎么一言不合就发狗粮啊？！


    回过神来之后，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黑尾，却发现他本人低着头，虽然看不见脸，但耳根和脖颈红了一片，最后自己没承受住，还是抬起手捂住了脸：「啊——」


    ——你怎么自己还害羞上了啊？不是你先说的吗！


    已经吃完的月岛端着餐盘，特意绕远从黑尾这边「经过」了一下，用堪称清爽的语气发出嘲讽：「现在这样完全看不出你在网前无敌的防守啊，黑尾学长。」


    「吵死了阿月！」


    「哈哈哈哈，恼羞成怒了。」


    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啊，月岛。赤苇想。


    日向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直到月岛走了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捂脸发抖的黑尾，转头问研磨：「研磨，那个黑尾学长他——」


    研磨头也不抬，语气冷漠：「别管，他不争气。」


    日向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道：「那佐藤和黑尾学长他们两个……」


    研磨垮着脸：「臭情侣，习惯就好。」


    赤苇面带同情地看着研磨：「你们平时也不容易。」


    刚说完，他就看到木兔起身跑去找黑尾：「黑尾——给我报名给我报名，我也要去参加一次，嘿嘿嘿——」


    赤苇立刻跟着起身：「木兔学长，请先回来吃完你的午饭！」


    芝山干笑着说道：「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研磨学长更辛苦，还是赤苇学长更辛苦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木叶看了眼正在被芽音顺毛的黑尾，咬牙切齿地说道，「黑尾这个让人嫉妒的傢伙——」


    端着餐盘路过的小鹿野激愤地大声喊道：「下午练习赛扣死他！」


    结果遭到了自家经理大泷真子的吐槽：「那就真的扣死啊，这几天我们对音驹的练习赛还是他们赢得多好吧！」


    「可恶——」


    同一时间，位于轻井泽的迹部家度假别墅、位于大坂的忍足本家以及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的食堂里，电视机都在统一播放本期的jkdk向前沖。


    一个镜头不落地看完了忍足参赛的部分，向日都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在现场的时候为什么没觉得这么好笑，怎么看电视好笑程度翻十倍啊？」


    宍户认真分析：「因为后期加了很多字吧……噗！」他也忍不住了！


    冰帝网球部和后援团出现的时候，后期加字：地表最强应援。


    忍足在平衡木上拼命靠挥舞手臂的方式把自己拉回去的镜头那里，后期加字：一所悬命。


    而他在第六关从半空中落下去那里，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有工作人员听到了场边的芽音、向日和慈郎喊的那一声，后期加字：信仰之跃。


    至于芽音当初觉得会被节目组恶搞的忍足趴在落脚点的镜头那里，节目组也确实没放过他，虽然没加字，但是加了个背景板裂开的效果，还配上了悲伤的音乐。


    「这节目不能吃饭看，哈哈哈哈哈！」慈郎笑的眼泪都飞出来了，「忍足你哈哈哈哈！」


    忍足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一点儿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


    后面还有主持人採访迹部的镜头，在迹部打响指的时候，后期的配字竟然是：帝王之言。


    「你给钱了吧，迹部？」宍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迹部，「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特效？」


    他甚至觉得，这是迹部亲自做后期加上去的！


    迹部优雅地端起红茶：「啊嗯，说明他们也觉得，这符合本大爷的气质。」


    到最后芽音给音驹排球部招募啦啦队的时候，节目组还很贴心地在旁边给她放大了联繫电话，生怕她写的字太小，观众看不到。


    等到播放完毕后，忍足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响起来。他一个个接起来又一个个挂断，最后干脆开了静音，陷入对人生的怀疑：「我祖父祖母和叔叔婶婶都看到了，连我爸和他医院的同事也看到了。」


    「看到的人有点儿多啊，」宍户都有点儿同情他了，「他们怎么说？」


    「说……」忍足仰头，「太好笑了。你们也知道，芽音的妈妈跟她一样是个臭脸面瘫，我爸说她今天中午在学校的食堂笑出声了。」


    这种事真的不用特意告诉他的，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迹部点头：「也算是功德一件。」


    「喂！」


    向日给他补上了最后一刀：「所以，这个闯关从一开始，赢的就只有芽音吧？」


    「……岳人！」


    他看了眼手机，从消息栏能看到【少爷的医生朋友预备役】群里，谦也正在用一连串的哈字刷屏。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芽音也发了条消息。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侑士


    然后很快被谦也又发的一串哈字淹没。


    忍足：……


    ——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发言啊喂！


    第121章


    合宿期间，一起由经理们共同承担的工作，是在经过几个女生商量过后轮流进行的。


    今天洗碗和收拾食堂的工作都没轮到芽音，她在吃完饭将盘子放到固定回收的地方后，就和黑尾一起往外走。

 第217页

    忍足兄弟还在群里聊天，芽音被黑尾牵着手，就放心地低头看手机了。


    但单手打字实在很不方便，正好两个人走到了树荫下，芽音就拉住黑尾让他先停下，等自己发完消息再继续走。


    树缝间有细碎的日光照射下来，黑尾抬起手遮在芽音的额前。


    芽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恰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怎么了」的意味。


    被黑尾认真专注看着自己、又很有耐心等待自己的样子击中，芽音心动了一下，思考了一下之后向前迈了一步，近到几乎和他贴在一起，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直接靠在他怀里，小声说了句：「你可以看。」


    ——好舒服的人形靠垫，还是佐藤芽音专属。


    瞬间理解了芽音的意思，黑尾抬起手环住她，很配合地低下头，将下巴压在她的肩上：「是忍足在谴责你吗？」


    「还有他堂弟，我们有个群。」


    【速度即吾命：我认真的，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我们去东京的时候还能参加吗哈哈哈哈！】


    【不想再捧哏了：再给芽音赢一百箱运动饮料吗？】


    【速度即吾命：也不是不行啊】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你们兄弟两个的攀比纷争还在继续吗？】


    【不想再捧哏了：但一直以来赢得只有你好吧！】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侑士，夜久学长说要让你当我们排球部的名誉部员】


    【不想再捧哏了：……】


    【速度即吾命：在排球部打网球的那种名誉部员吗？笑翻.jpg】


    【不想再捧哏了：你笑吧，芽音学排球去了】


    【速度即吾命：笑不出来.jpg】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熟练了上手发球的我现在强的可怕，我马上要学跳发球。猫猫power.jpg】


    【速度即吾命：可恶，我们幼驯染的羁绊就这样被排球击碎了吗？你都不学网球！】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我最多能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去给你们加油，其他的别想了】


    【速度即吾命：噢噢噢可以！记得带上你男朋友，现在就只有我没见过你男朋友了！】


    【速度即吾命：如果你们两个还没有小春和裕次甜，我是不会同意他当我们忍足家的女婿的！】


    【不想再捧哏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芽音姓佐藤？】


    【速度即吾命：对啊！你不说我都完全忘记了！】


    【不想再捧哏了：还有，不要拿你们四天宝寺的伪同性恋制造出来的工业糖精跟我一手促成的纯爱情侣比，你打算气死我吗？】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会带的，他答应陪我去看网球赛】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交往之前就答应我了。猫猫害羞.jpg】


    从上方可以看到全部的聊天过程，在看到「猫猫害羞」这个表情包的时候，黑尾本来还想抱怨一下她都从来没给自己发过这个，结果一偏过头去，就看到了芽音跟往常没区别的面瘫脸。


    面无表情地害羞，真是要被她可爱死了。


    谦也在群里发了条【这恩爱都秀到我脸上来了】，芽音也觉得有什么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视线往旁边斜了一下，哦——男朋友的脸。


    贴贴——


    「怎么了？」脸被挤到变形，芽音说话都有些含煳不清。


    「觉得小芽音你很可爱，所以想贴一下。」


    「嗯……我也觉得我很可爱。」小黑部长说她可爱，那她就是可爱。


    「呜哇——更可爱了！」


    后背传来黑尾在说话时胸腔的轻微震颤，芽音感觉自己被比夏天中午的温度还要高的热气给包裹住了。


    不过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隐隐的有些迷恋。


    ——她喜欢今年的夏天。


    午休时间还是各回教室。


    这次合宿跟在音驹的那次一样，也是女经理们住在更上一层的教室。


    黑尾在自动贩卖机给芽音买了酸奶后，和以往一样在自己住的那层停下，等她上去之后才回到自己住的那间教室。


    研磨、手白和列夫在看游戏实况，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情在做。


    见黑尾回来，夜久好奇地问道：「芽音有没有被忍足打电话谴责？」


    「没打电话，但他们发消息了，」黑尾想了想，「也没有被谴责，小芽音的另一个幼驯染还说，来东京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想去参加一次，再给她赢个一百箱的运动饮料。」


    瞬间，研磨连游戏实况也不看了，勐地抬起头来，眼瞳震惊到竖成一条线：「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好像是因为同龄的堂兄弟之间有竞争意识，」黑尾摸着下巴，「说要当对小芽音来说有用的幼驯染。」


    「多么感人的幼驯染！」山本听了都要勐虎落泪了，「甚至可以放弃面子！研磨——」


    研磨迅速把脸转向一边：「别叫我，我不可能对小黑做到这种程度的。」


    跟踪约会和在路边给黑尾放礼花已经是研磨的极限了。


    「不过，芽音真是厉害啊，」想起今天中午看的节目，芽音在电视里丝毫不慌，还能给音驹排球部打个gg，芝山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初中时全国级别的经理，她的幼驯染也好厉害，都能进全国大赛诶。」


    「还真是，」研磨想了想，「网球跟排球应该一样，也是各地区选代表队出来，东京三个名额，大坂一个名额，她的两个幼驯染入围了。」他侧目看向黑尾，「只有她的男朋友各种意义上不争气啊，小黑。」

 第218页

    黑尾羞愧地捂脸：「我已经在反思了！」


    列夫双手握拳：「这下子春高排不进全国大赛就不行了！」


    「没错！」犬冈也振奋地说道，「我们音驹也不能输！」


    海微笑着说道：「不错，大家的干劲被激发出来了。」


    「那——」黑尾安排任务，「列夫下午加练一百个发球吧。」


    「……诶？」列夫一下子变成了呆滞的表情，「只有我吗？」


    「不然呢？」黑尾半月眼看他，「犬冈的发球比你好多了，现在全队算上小芽音，你的发球过网率都是最低的一个，不练你练谁？」


    列夫瞬间没了底气，就连手白都说：「连芽音都比不过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加油吧，灰羽。」


    夜久不禁欣慰：「没想到节目播出之后，还是我们音驹排球部受益啊。对了，」他突然想到，「再怎么说，人家也给我们赢了一百箱运动饮料，不然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们也去给他们加油吧？」


    山本不确定地问道：「夜久学长，你是说我们排球部去看网球比赛吗？」


    「人家迹部都在电视上说我们是友校关系了啊，我们也应该回应一下嘛，」夜久笑嘻嘻地说道，「而且比赛的场地应该不会离得太远，还可以顺便去看一下排球的全国大赛。你觉得呢，黑尾？」


    「我肯定是要去的，」黑尾双手抱臂，「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也该轮到我们去支持一下友校了。」


    「对吧对吧！」


    反正是放暑假，大赛也不过就那几天，大家商议过后，决定了要在全国大赛第一天去看网球比赛。


    列夫兴致勃勃：「我要见识一下芽音说的会把地面打裂开的重磅发球！」


    「还会打坏球场的防护网和水塔以及裁判的座椅……」想起面试那天芽音说的话，研磨打开购物网站，「总之为了安全起见，我先买套盔甲。」


    「不用这么夸张吧！」


    另一边，回到教室的芽音一边喝酸奶一边写部活日志，顺便解答来自其他几位经理各种各样的问题。


    仁花在一旁疯狂记笔记：「总之先记下来！参加活动……宣传……电话……」


    清水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个，小仁花，我觉得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的参考性不是很高，就没必要记了。」


    清水的话刚说完，芽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有些意外，起身走到教室外面接电话：「喂，直井教练，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芽音，是这样的，那个节目，我们中午也看了，」大概是想到了好笑的画面，直井教练的语气有些绷不住，「然后我刚刚接到学校值班老师的电话，说是有人打外线电话问怎么加入音驹排球部啦啦队。」


    「……诶？！」这下子芽音也愣住了。


    ——竟然真的有人要加入！而且还这么快！


    直井教练还在继续说：「但是我们排球部的情况你也了解，在校内就没有什么支持者，啦啦队也是山本的妹妹帮我们组织的，这件事我也没有处理的经验，所以我想还是交给你，你同意的话，我就把你的电话给值班老师，让他跟你沟通，可以吗？」


    「是，完全可以，」芽音冷静果断地回答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那真是太好了，」直井教练放下心来，「辛苦你了。」


    「请别这么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直井教练又说道，「这个周大家训练辛苦了，我们教练组决定明天请大家吃烤肉，会麻烦你们几位经理来准备这件事。暂时先别让队员们知道，你跟其他几位经理也通个气。」


    「好的，我知道了。」


    跟直井教练通完电话后，芽音思考了一下，又解锁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在「嘟嘟」的几声响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少女活泼亲昵的声音：「佐藤学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小茜，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关于啦啦队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第122章


    为期七天的暑假集训，一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谷地仁花因为最近每天都在训练结束后额外帮影山练托球，比其他几个经理多出来了一些工作量，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今天早上闹钟响后，芽音像之前一样将所有人叫醒。学姐们都在醒来后直接起床，只有仁花睡意朦胧地「嗯」了一声之后，抱着被子又睡过去了。


    芽音都换好衣服叠好被子，一转头发现仁花还在睡，就在她头顶上方蹲下，思考了一下之后，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感觉到憋闷的仁花睁开眼睛，等视线从模煳变得清晰，眼神聚焦后看到上方的臭脸，吓得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哇呀呀呀呀——！吓死我了！」


    「是我。」芽音伸手指着自己，「你还没习惯啊？」


    一旁的白福捂着嘴「噗」了一声：「一睁眼就看到芽音的脸确实还是挺吓人的。」


    仁花呆住，一觉醒来睡翘的头髮都抖了下，回过神来又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不介意啦，不过你要快点起床了，」芽音还伸手揉了揉仁花的脑袋，「不然会晚的。」


    「好的！」


    仁花立刻起来，清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被芽音报復了哦，小仁花，头髮更乱了。」

 第219页

    「诶？！」仁花眨了眨眼，转头找人的时候，就看到芽音已经飞奔出去，「芽音——」


    飘进来的只有芽音的棒读：「我去洗漱——」


    看着仁花气鼓鼓的样子，清水抬起手给她把头髮理顺：「变得很有精神了。你最近也累坏了，没事吧？」


    「没事！让你担心了！」


    「那今天也要辛苦你了。」


    「是！」


    这七天里，所有选手重复着比赛、训练和受罚的日常，有想方设法偷懒的，也有最后一天依然坚持不懈的。


    气温还算低的早上和傍晚，输掉的队伍接受的惩罚是后山冲刺跑。到了炎热的时候，为了防止运动员晒中暑，教练们会把惩罚方式换回在体育馆内鱼跃一周。


    体育馆内有冷气，但依然架不住选手们在高强度的运动后，汗流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汗水滴落在地板上，球鞋踩在上面摩擦着地板，制造出清晰的吱嘎声。


    ——汗水会被抹掉，但努力带来的成果不会。


    「左翼左翼！」


    「赤苇，把球传给我！」


    「木兔学长！」


    轮到后排的黑尾被夜久替换到了场边，音驹现在在前排防守的是研磨和列夫。


    看到木兔起跳，黑尾冲着场上喊道：「列夫，拦住木兔！」


    但双人拦网也没能拦住木兔的扣杀，一记重炮落在音驹这边的场地，这局比赛结束，枭谷胜。


    「好耶——不愧是我，嘿嘿嘿！」


    看到木兔一副痛快绝顶的样子，黑尾气的咬牙切齿。但他越这样，木兔就越得意，隔着老远朝他扮鬼脸。


    「可恶的木兔！」黑尾不甘示弱，也朝木兔做了个鬼脸。


    站在他身边的芽音看了一眼后，有样学样地朝木兔扮鬼脸。


    双倍阴险恶人脸变成双倍鬼脸，吓得木兔后退一步，直接变成了豆豆眼。


    黑尾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很幼稚地「耶」了一声之后，才拍了拍手招唿自己的部员们：「好了好了，大家准备鱼跃一周——」


    「是——」


    练习赛期间，猫又教练也会让手白和芝山这些一年级的候补上场替换正选来比赛，所以鱼跃的时候，也是所有人都一起接受惩罚。


    这几天每个人的需水量都很大，所以芽音向大泷多借了一套水壶，提前给每个人备好两瓶水，以便他们在比赛或者惩罚结束后补充水分，避免出现不够喝的情况。


    看着正在鱼跃的部员们，直井教练点头道：「这几天的惩罚效果不错啊，一年级的几个鱼跃姿势都更标准了，体力也比之前变好了一些。」


    「确实，」猫又教练点头，「列夫的拦网技术也纯熟了不少。嗯……」


    「怎么了？」直井教练疑惑地问道。


    猫又教练面色凝重：「就是觉得，列夫现在替代了原本走的位置，但走的身高和速度很有优势，不充分利用起来有点儿可惜……」


    直井教练对此表示贊成：「确实。不过他的接球技术如果再好一点，倒是可以培养他做主攻手。」


    现在队里的主攻手都是二、三年级，作为教练也得考虑在一年级里培养主攻手才行。


    猫又教练缓缓点头：「嗯。嘛，回头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吧。」


    两个教练交谈完毕，一转头就发现芽音正拿着手机对着鱼跃的队员们拍视频。


    猫又教练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呢，芽音？」


    从昨天下午的练习赛开始，她就时不时会拿出手机拍一些比赛或者训练的照片和视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记录，」芽音回答道，「会用得上。」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对视了一眼，不太理解芽音说的「用得上」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已经了解了芽音的性格和习惯，她喜欢默默先把事情做好，做成之前不会宣扬，所以他们也就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


    「你现在也跟着学排球了是吗？练得怎么样？」


    「我的发球过网率比列夫高！」


    「是吗？真厉害啊！」


    音驹的队员们结束惩罚回到场边，等待他们的就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毛巾和灌满的水壶，甚至还有可以降温的冰贴，以及来自经理的「辛苦了」。


    黑尾仰头灌了大半瓶水，喝完就发现，芽音的手机开了视频录制功能，摄像头都快贴到自己脸上来了。


    「你在干嘛呢？」黑尾不明所以，「从昨天开始就拍个不停。」


    芽音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把大家努力的样子记录下来，然后去财政部找老师卖惨。」


    黑尾一听就乐了：「你还没放弃呢？」


    明明器材换新的申请都被驳回两次了。


    「嗯，」芽音点头，「不能就这么放弃。研磨学长也说过，再难打的boss，只要重复几次总会通关的。」


    研磨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度，但很明显是在抗议：「不要把学校的老师跟我游戏的boss混为一谈。」


    黑尾摩挲着下巴：「而且你这种需要跟真人交涉的游戏，研磨从一开始就不会碰了。」发现芽音的手机摄像头还是对准了自己，黑尾伸过手去指了指她，「我说，这种拍下来没有卖惨的效果吧？」


    就只是普通的休息而已。


    「我知道，」芽音点头，「这是我自己要保存的。」

 第220页

    虽然说运动系的魅力就是要在赛场上才能展现出来，但男朋友就不一样了。


    男朋友在下场之后依然有魅力。


    仰头时颈部会变得紧绷，突起的喉结会在喝水的时候上下滚动，黑色的运动t恤被汗水浸湿后粘在身上，肌肉的轮廓和线条都清晰起来。


    换成是别的男生这样，芽音毫无感觉。但换成是自己的男朋友，芽音会觉得现在的黑尾就连唿吸都对她很有吸引力。


    ——很性感。


    芽音看着手机屏幕里拍到的画面：「小黑部长身材真好。「


    即便是说这样好的话，芽音的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就像平时一样陈述事实的棒读，导致黑尾反而神气起来：「毕竟我可是排球部的主将啊。」


    芽音眨了眨眼——感觉这两件事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点头：「嗯，说的也是，不愧是小黑部长，坚持锻鍊和打球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这就是你该收穫的成果。」


    黑尾被夸的飘飘然：「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小黑部长可以再做几个动作吗？就是那种健身大赛模特常做的那种。」


    「完全可以！」


    一言难尽地看着黑尾做那些动作，研磨和夜久自动远离了些。


    这一周以来，虽然这对臭情侣在他们面前还是很收敛的，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秀恩爱行为，但这种情况也不少见，他们在见怪不怪之余，又好奇黑尾对芽音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现在基本可以得出答案：黑尾铁朗在满足女朋友要求这件事上没有底线。


    芽音拍的心满意足，收起手机时说了句：「下个月回大坂给祖母看。」


    一句话成功地让黑尾差点儿崩溃，伸手就去抢芽音的手机：「等一下，别这样！」


    「没关系，我祖母喜欢漫才和相扑。」


    「我跟这两样东西哪个都不沾边吧你快删掉啊！」


    「不——要。」


    看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海都忍不住笑了：「黑尾怎么到现在还是被芽音耍的团团转啊？」


    研磨嫌弃地撇撇嘴：「他一碰上芽音的事情智商就变成负数，我都习惯了。」


    夜久往黑尾和芽音那边看了一眼，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芽音还说要拿给她祖母看，这跟见家长有什么区别啊，黑尾肯定紧张死了。」


    研磨冷不丁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已经见过了。」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震惊出声：「诶？！」


    「合宿前的周六，在芽音的公寓，我和小黑见过她爸爸。」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没说啊！」夜久焦急地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出现那种芽音的爸爸为难黑尾的剧情出现啊？」


    「这个我知道！」列夫举手，「电视里有演过，爸爸会拿球棍暴打女儿的男朋友，或者用各种酒把他灌醉，总之不会放过他的！」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研磨哭笑不得：「你们在想什么啊？那种剧情不仅没有出现，芽音的爸爸还很喜欢小黑。」


    「什么？！」


    犬冈一脸纯真：「那不就是说，黑尾学长的恋爱顺利得一塌煳涂吗？」


    全队的人瞬间齐齐转头看向黑尾，就发现他还在努力试图说服芽音把刚才拍的视频删掉。


    ——这傢伙，在爱情里吃的苦，都是他女朋友给的啊……


    第123章


    最终，因为芽音的一句「我自己也想看」，黑尾还是放弃了让她删掉视频的想法。


    研磨冷眼看着这对臭情侣。


    芽音虽然还是一副面瘫脸，但看得出成功捉弄了黑尾的她心情很不错，浅金色的猫眼亮晶晶的。


    至于黑尾……研磨早就说了，其实他心里觉得很幸福很享受的。这次也是，就算是一副妥协了的样子，但他在芽音身旁站定后，视线往她那边斜了一下，在她不注意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对刚才的事情明明就不以为意，甚至好像还挺……乐在其中游刃有余？


    研磨迷惑了下，脑海中却在此刻电光火石般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吧？！


    等芽音和芝山一起去统计这次练习赛至今为止的战绩后，研磨挪到了黑尾身边：「小黑，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黑尾正在喝水，听到研磨这么问，他放下水壶面露疑惑：「哈？什么故意的？」


    「别装了，」研磨单刀直入地指出来，「真想删除那个视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黑尾定定地看着研磨，最后笑了一声：「不愧是你啊，这么敏锐。」他注视着芽音的背影，「我现在差不多可以准确地判断，她哪些话和行为是真心的，哪些又是用来捉弄我的了。」


    「但你还是选择配合她是吧？」


    黑尾笑容灿烂：「因为她每次赢了之后都会很有成就感地翘起尾巴，很可爱啊。」


    研磨已经有点儿打心眼里佩服黑尾了——欲迎还拒以退为进还能哄芽音开心，不能再说小黑不争气了。


    ——明明全是心眼啊！


    在音驹和枭谷休息的时候，乌野和生川的比赛也结束了。


    今天也是乌野从头输到尾的一天，部长泽村带部员做鱼跃一周的惩罚时，威严十足的样子看起来比赢了的枭谷还要有气势。


    看着整理出来的战绩，芽音都有点儿佩服乌野人了。

 第221页

    七天打了六十多场练习赛，乌野只赢了三场。


    「不过进步还是挺明显的，」黑尾也凑过来看芽音手上的战绩表，「一开始他们每局比赛都只有十几分，现在能突破二十分了。」


    「小黑部长观察的真仔细。」


    「你和芝山每天记的比赛结果我都有看，从他们跟我们的比赛也能看出来。」黑尾看向芝山，「你这几天也辛苦了，芝山。每天都很忙碌，一定有很大的收穫吧？有你这样上进的后辈，真是让人安心啊。」


    因为是候补不能每次都上场比赛，所以芝山会在芽音去忙的时候分担她的经理工作。自主训练的时间会勤奋练习，休息的时候也终于鼓起勇气去向西谷请教保持平常心的诀窍。


    冷不丁地被部长夸了一顿，芝山眼眶一热，抬头挺胸地回答道：「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手白冷静地说道：「要哭了，芝山，需要纸巾吗？」


    「才、才不要！」


    「别光说他啊，」黑尾一把搂住手白，神秘兮兮地问他，「我说，你是不是自己在偷偷练什么绝招啊？」


    一向冷静从容的手白瞬间僵了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黑尾：「黑尾学长怎么知道……」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黑尾理所当然地说道，「关注每个部员的状况，及时给予肯定或者帮他们做调整，本来就是我这个部长的职责。嘛，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继续追问，我很期待你的新招式带来的一鸣惊人的效果。」


    手白抿了下唇，语气坚定：「我会努力的。」


    除了芝山和手白，黑尾把其他人的状态也顺便点评了一下，该表扬的地方表扬，该提醒的地方提醒。


    就连直井教练都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黑尾啊，每个人的情况他都能关注到。」


    芽音竖起食指，一本正经道：「我就是很喜欢他这一点。」


    直井教练被芽音直白的话吓了一跳，倒是猫又教练「哦吼」了一声之后，又露出奸笑：「我就说你再不找女朋友，连结婚都要被抢先了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直井。」


    而芽音在说完之后，为了防止被直井教练训话，直接躲到了猫又教练身边，听到猫又教练奸笑，她也跟着龇牙坏笑：「嘻——」


    看到这一幕的夜久都觉得嵴背发凉 ：「奸诈的老猫带着邪恶的小猫，可怜的直井教练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啊。」他迅速收回视线，感觉多看一眼都会被那边的黑洞吸过去，却正好看到乌野的日向在做鱼跃，不禁有些惊奇，「乌野那个小不点，鱼跃进步很大啊！」


    神经大条的列夫听完之后，没有恶意地说了句：「叫人家『小不点』，夜久学长和日向的身高也没差多少吧？」


    就站在列夫身边的芝山和犬冈本来还美滋滋地沉浸在被部长夸奖的快乐之中，听到这句话后，两个人同时警惕地抖了下，又默默地移开，还没等他们站稳，夜久的飞踢已经出现在了列夫的屁股上。


    正在跟山本说话的黑尾看到这一幕，瞬间变成半月眼，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凉凉地说道：「这我也救不了他了。」


    就算这会儿气氛正好，黑尾也不会去触这个雷的。


    山本也丝毫都不同情列夫：「早就叮嘱过他『夜久学长的身高是禁忌』了，那个白痴……」


    他非要一次一次踩夜久的雷点，那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研磨也没去凑这个热闹，而是问黑尾：「我们应该还有一场吧？下场跟谁打？」


    「森然。」


    「乌野呢？」


    「跟枭谷，」想起刚才看到的战绩表，黑尾无奈，「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枭谷是最强的，乌野这几天跟他们打的比赛没有一场是胜利的。」


    「翔阳和影山的新快攻练得好像也不是很顺利，」说着，研磨下意识地看向乌野那边，「不知道他的心态会不会受影响……」


    然后他们就看到，乌野那边正在十分欢快地唱「烤肉之歌」，就连影山都跟着摇摇晃晃，看起来全都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样子，完全没有因为一直输就萎靡不振、大受打击。


    「什么？」山本睁大了眼睛，「乌野那边要在练习赛结束之后吃烤肉吗？太幸福了吧！」


    虽然不知道乌野那边是怎么得知了这件事，不过既然已经暴露了，加上今天的练习赛本来也要进入尾声，芽音在经过猫又教练的同意后，走过去对自家部员们说道：「不只是乌野，联盟的几所学校也有，是教练们的一番心意。最后一场练习赛了，大家坚持一下，加油。」


    说着，芽音还举起双手做了个打气的动作，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大家习惯了她这样，虽然听不出干劲，不过还是切实地接收到了她的鼓励。


    「好——」列夫第一个跑过去跟芽音击掌，然后就往球场里沖，「上了上了！」


    其他人见状，也像列夫一样，在上场前跟芽音击了下掌。


    芽音低头看了下自己被拍的有些发红的掌心，随后默默握紧。


    ——大家都很努力，她也要努力了。


    连续七天高强度的训练，到了集训的尾声，稍微松懈一下，整个人都会变得倦怠起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烤肉的奖励加成，球场里依旧是打的热火朝天的状态。每个人都卯着劲儿，没一个服输的。

 第222页

    置身于偌大的球场中，被吆喝声包裹着，仰头看着黄蓝相间的排球在拦网的两边被来回击传，芽音若有所思。


    黑尾曾经跟她说过的，排球是普通、但是很热血很积极向上的运动，她体会到了。


    音驹最后一场对森然的比赛以获胜告终，也算是给这次的集训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另一边枭谷和乌野的比赛虽然状况频出，最后还是打输了，不过影山和日向的新快攻终于成功了一次，其他人各自修炼的特技也颇有成效。


    倒是枭谷这边，木兔在进入消极状态后差点儿用发球痛击自己的队友木叶，又扣球失误扣在了拦网上，接下来的比赛也只是像个背后灵一样在队友身后晃晃悠悠，直到最后一球才调整回来，又被枭谷的大家哄着，恢復了日常活力四射的样子。


    练习赛结束后，距离烤肉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有不少人留在体育馆里做自主训练。


    芽音一结束就跟学姐们去了食堂。


    教练们採购的肉早就到了，她们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想起去年夏天跟几所网球强校一起吃烤肉的惨不忍睹的经歷，芽音面无表情，把所有肉类、蔬菜还有菌菇玉米这些全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腌料和蘸料更是没有被她放过。


    知道她做事严谨认真的性格，学姐们也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什么奇怪，还夸了她几句。


    只有芽音自己清楚，去年的烤肉给她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她甚至一度没办法吃烤肉。


    ——还好她更喜欢吃鱼。


    就在经理们忙碌的时候，黑尾和木兔出现在食堂门口：「需要帮忙吗——」


    「要，」芽音点头，「把肉搬出去。」


    「收到！」


    葱郁的树林中传来聒噪的蝉鸣，太阳的直射也没有了白天的灼热。天气变得凉快了些，傍晚的森然被笼罩在一种安定又和平的氛围里。


    但热闹喧嚣的氛围依旧存在。


    「餵——谁来点一下碳啊？」


    「我来！」


    「木兔你不许碰！」


    「饮料够喝吗？不够的话再去买点吧？」


    「应该够吧？比起饮料我更想吃冰淇淋——」


    「用烤肉填饱肚子之后，今天回家就能吃冰淇淋了！」


    在吵吵闹闹中，教练组里年纪最大的猫又教练做了本次集训的总结训话，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宣布：「就用这顿烤肉，好好地修復你们的肌肉吧。」


    选手们的欢唿声随之响起。


    「我开动了——！」


    第124章


    烤肉大会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芽音和学姐们一起捏了些饭糰，也当作本次集训的慰问品一起出现在了烤肉大会里。


    几个烤炉平均下来基本上一个学校一个，每个人都和自己的队友一起守着烤盘，听着滋啦滋啦的烤肉声，等着肉烤熟后来一场烤肉争夺战。


    除了木兔。


    他在每个学校的烤炉前都晃了一圈，最后瞄准了黑尾眼前已经烤好的肉，趁他不注意直接一筷子全部夹走塞进了嘴里。


    塞了一嘴肉的木兔转身就要跑，但是被气急败坏地黑尾直接一把抓住揪了回来：「木兔你这傢伙——不许抢我给我女朋友烤的肉！」


    黑尾的女朋友佐藤芽音面不改色，还提醒列夫和犬冈他们：「就算心急也不要吃太烫的食物，容易烫伤口腔和食道。」


    几个一年级乖乖点头，然后继续大口吃肉。


    福永双手都捏着夹子一开一合，等肉熟了之后夹起来递给芽音：「盘子。」


    「谢谢福永学长。」


    跟他们离得很近的影山因为吃的太快被烤肉噎到，芽音见状立刻说道：「海姆立克急救！」


    与此同时，赤苇也将一杯水递过去：「我觉得喝水就可以了，佐藤同学。」


    看到影山喝了水将烤肉咽下去，除了有些惊魂未定没有其他异样，芽音才放下心来，转回去吃自己那份烤肉。


    ——好好吃！


    「福永学长，我还想要蘑菇和牛肩肉。」


    「嗯。」


    在等待烤肉的时候，芽音去拿了些饭糰来分给队友们一起吃，路上却看到山本和乌野的西谷、田中像三个咒灵一样，吓跑了想要去跟清水搭讪的木叶和小见。


    好精彩。


    芽音干脆站在原地，一边啃饭糰一边旁观那三个「洁子学姐守护神」。


    听到田中和山本都管西谷叫「师父」，在另一边围观他们的山口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叫？」


    已经吃饱坐在台阶上的月岛为他做出了解释：「好像他是唯一一个被清水学姐扇过耳光的勇士。」


    「还有这种事啊……话说阿月你不再吃点了吗？」


    「我吃饱了。」


    月岛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来自部长泽村的唿叫：「月岛！你多吃一点！」


    转头看到泽村端着一大盘肉和饭糰过来，月岛吓得脸都白了。


    偏偏黑尾和木兔两个人也火上浇油地凑过去，非要他吃蔬菜和肉。


    黑尾还抓到了一个偷偷躲起来玩手机不好好吃饭的研磨，吓得研磨也是疯狂摇头。


    被三个队长包围，月岛感觉头皮都发麻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粉色的脑袋，月岛立刻找到了对付其中一个的办法：「黑尾学长，你不去监督你佐藤吃饭吗？女朋友营养不良的话，就是男朋友的失职了。」

 第223页

    芽音看起来那么瘦，平时吃饭估计也很让黑尾操心吧？毕竟他看起来就是个爱操心的性格。


    研磨疯狂地朝月岛摇头——不是这样的！


    闻言，黑尾立刻转头，朝那颗粉色脑袋喊了一声：「小芽音——」


    芽音正要去找福永，听到黑尾叫自己，转身朝他走过去的时候，手里的饭糰还没吃完：「怎么啦？」


    月岛：「……」这不对！


    等芽音走近之后，黑尾笑嘻嘻地说道：「盯着你吃饭。」


    「哦。」芽音不以为意，看到黑尾盘子里的蔬菜，眼睛亮了一下，「那个芦笋看起来好好吃，给我一点。」


    「都给你吧。」


    「嗯。」


    「然后——」黑尾露出邪恶的坏笑看着难以置信的月岛，「阿月，这些你吃掉！」


    「不，我真的吃不完……」


    芽音坐到了研磨身边，后者有些同情地看着月岛：「月岛现在的心情，大概跟我当初发现你竟然会好好吃饭胃口还不小的时候一样吧。」


    头一次听到研磨说起这件事，芽音好奇地问道：「什么心情？」


    研磨半月眼看她：「难以置信，又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小食量的人，没想到完全不是。


    「那——我就背叛得更彻底一点好了，」芽音也露出了邪恶坏笑，「再吃个饭糰吧，研磨学长。」


    「不要！」


    研磨刚同情完月岛，现在轮到他被别人同情了。


    「黑尾和芽音交往之后，研磨才是一边被折磨，一边又很享受的人吧？以前是黑尾盯着他吃饭，现在黑尾去故意闹月岛，就变成芽音故意让他多吃点了。」夜久站在不远处，语气有些无奈，「她以前不会这样的，我就说是黑尾带坏她了吧。」


    「说明他们关系变好了啊，」海不由得笑起来，「感觉你和黑尾担心研磨和芽音相处不来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菅原听了有些惊奇：「还有这种事啊？我是看得出孤爪同学不太擅长和人交往，但佐藤完全不是，她连我们学校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就连影山那种单细胞她都能很好地沟通。


    想起这件事，夜久都觉得有点儿怀念了：「因为她刚入部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天大的误会啊。」


    一句话成功地激起了菅原的好奇心：「什么什么——」


    还在吃饭糰的芽音被里面的梅子酸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这颗怎么这么酸？！


    被酸到大脑都暂时空白，芽音下意识地朝黑尾看过去。


    黑尾原本还在逗月岛玩，察觉到芽音的视线，他也看了过去，一眼就发现了她很不对劲，于是便走过去，语气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芽音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伸手揪住黑尾的衣服下摆，把脸埋在他身前，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酸。」


    声音听上去也闷闷的，少见的好像还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酸？


    黑尾还觉得奇怪，又看了眼她刚刚吃过的东西，发现饭糰里的梅子之后，他瞬间瞭然——看来是吃到酸梅子了，而且酸到她都要控制不住表情了。


    「是不是牙要酸倒了？」


    「嗯。」


    酸到进入节能模式，连话都变的简短了。上次被柠檬糖酸到她也是这样，看来是真的很不能吃酸的东西。


    黑尾笑了笑，抬起手摸摸芽音的脑袋以作安慰，等她反过来蹭蹭自己手心的时候才问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芽音点点头，这才直起身来。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黑尾的衣服，黑尾就转身了，结果衣服被扯住，硬是制造出了一种女朋友不想松手、捨不得跟他分开的氛围来。


    一旁的研磨看不下去了：「要不我去吧。」


    芽音松开手，朝黑尾挥挥手：「快去。」


    黑尾很快回来，将水递到芽音嘴边，等她喝了两口停下来就知道她不喝了，这才把杯子从她嘴边移开：「还酸吗？」


    「不酸了。」


    研磨面无表情地丢出来一句：「现在轮到我觉得酸了。」


    ——真是受不了这对臭情侣了！


    烤肉大会一直进行到太阳落山才结束。


    在整理垃圾的时候，黑尾剥了磕苹果味道的硬糖塞到芽音嘴里。


    看到这一幕的木兔立刻朝黑尾喊道：「黑尾，给我一颗！」


    芽音含着糖，看着黑尾面不改色地将一颗加浓柠檬糖扔给了木兔，又看着木兔毫无戒备地撕开糖纸，在丢进嘴里的一瞬间，整张脸皱的面目全非。


    「黑尾——！」


    「你又没说要什么口味的啊。」


    「可恶！」


    芽音品着苹果糖甜甜的味道，心里在想——小黑部长还是没放过木兔学长啊。


    很快，举办过烤肉大会的森然高校被收拾干净，所有人准备离开森然。


    来的时候觉得，为期一周的集训可真长啊，每天过的也很辛苦，用来冲刺的后山总是很难攀到顶端。但是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还想再打一场练习赛，还想再喊一声加油，还想再和队友一起拼搏努力……


    一群人在森然的校门口挥手道别，仁花这种感性的女孩子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下次再见啦——」


    另外三所学校的大巴车也陆陆续续抵达森然，其他人拿好行李之后先去坐车了，黑尾在楼梯口等芽音下来，从她手里接过她的行李包，又牵起她的手，偏过头去看向她，语气轻松中还带着一丝对她独有的温柔包容：「回家了，芽音。」

 第224页

    「嗯。」


    所有人先被大巴车送回了音驹，等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叮嘱完安全事项后，部长黑尾也说了让他们到家后都说一声，大家这才在校门口解散。


    一起去坐了电车，出车站后，快走到芽音公寓的时候，研磨转头问她：「芽音，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芽音瞬间警觉起来：「算是吧。」


    回答得模稜两可。


    能被研磨承认是朋友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殊荣，但他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还把朋友上升到好朋友的程度，这就显得很可疑了。


    就连黑尾都觉得研磨这个问题肯定藏着猫腻，下一秒就被他指着说道：「那你帮我收留一下没用的幼驯染吧。」


    感觉自己常用的词好像被研磨偷偷学走了，芽音看了眼黑尾，不明所以地问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因为他可怜兮兮的明天开始就要跟女朋友异地恋了。」研磨面无表情，「我不想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听他抱怨，所以才想拜託你的。」


    原来如此。


    芽音点头：「可以啊。」


    「诶，可以吗？」黑尾反而有些震惊，「都这个时间了。而且说什么异地恋啊不都是在东京吗？哪有研磨说的那么夸张！」


    虽然说确实不能每天见面就是了。


    芽音扭头：「你不想就算了。」


    「我想！」


    研磨嫌弃地撇撇嘴——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小黑。


    跟研磨分开后，芽音就带黑尾去了自己的公寓。


    站在玄关处，黑尾正要伸手去拿柜子上的除菌喷雾，在他身后的芽音却在关上门之后迅速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今天请你吃苹果味的冰沙。」


    她今天吃了苹果味的糖果。


    女朋友的主动黑尾自然不会不接住，只是他挑了下眉：「在那之前不用先做别的事吗？」


    这一刻，芽音突然想起，之前回家的时候，爸爸说的话——这个时候可以先不用消毒的！


    「不用，」芽音抬起手臂环住黑尾的脖颈，「想亲亲。」


    黑尾手里拎着的行李包随着她的最后的尾音落在地上，手顺势落在芽音的腰上，同时垂下头颅靠近她。


    冷气还没打开，无端的燥热开始瀰漫。


    「我不客气了。」


    第125章


    玄关的灯光自头顶照下来笼罩着这对正在亲吻的恋人，在他们的脚边落下一团浓郁又模煳的阴影。


    黑尾的双手扶着芽音的腰，几乎可以一把圈住。他又弯腰笼着她，地上看起来像是两个人融合为一起似的。


    黑尾在覆上芽音的嘴唇时，并没有品尝到她所谓的苹果甜味，毕竟那颗糖果是在几小时前吃的了。


    所以他现在正在品尝的，是草莓冰沙最原本的味道，也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不管是洗衣液还是除菌喷雾，芽音每次都会选无色无味的，她似乎不喜欢自己身上有这种化学制品带来的香味。


    但交往之后，每次很亲密地黏在一起时，黑尾总能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很特别的气味。


    不属于市面上能买到的任何一种叫的上名字的香味类型，黑尾觉得这可能是只有他自己能闻到的特殊味道，不然怎么就只对他有不可控的吸引力。


    想要探索更多的慾念滋生出来，黑尾托住芽音的腰身将她抱起来，脚下挪动了一步，将她抵在玄关的柜子上。


    稍稍抬起头，黑尾一字一顿地向芽音询问确认：「可以吗？」


    好奇怪。芽音想。


    明明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可黑尾用手臂对她造成的圈禁，却营造出了一种让她正处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之中的感觉。


    就连他略微压低的声线，听起来都比平时更有磁性，明明就在面前，却更像是在耳边低喃，惹得她不自觉地点头，并且主动又吻了上去，闭上眼睛。


    ——草莓冰沙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大黑猫的嘴里。


    大黑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不再是平时那种一触即离的轻吻，也不是稍稍停留只是吮一下而已，这次的亲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压上去的力度加重了不少，芽音的唇间只有一点缝隙，也被黑尾敏锐而精准地捕捉到了。


    并不算是趁虚而入，但他也确实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舌尖探进了芽音口中，同时吸吮着她的舌尖。


    芽音也并非是柔弱被动的少女，舌尖发麻发痒，她也会反过来进攻。


    第一次尝试着交缠起来，两个人都有些兴奋，同时又有些慌乱，刚开始的动作显得笨拙又迟钝。


    但这种事情大概天生就是无师自通的，至少黑尾很快摸索出了门道，而芽音也不甘示弱地很快跟上，比起黑尾，她才更像是个掠夺者。


    唿吸早在气息交织间变得紊乱，少女的胸口起伏不定，被燥热裹挟住的身体微微颤抖，大脑第一次体验到濒临窒息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一种很独特的快感。


    在快要达到自己承受的临界值时，芽音脖颈后仰，和黑尾分开，睁开眼睛时，她那双浅金色的猫眼带了点水光，眼瞳是竖起来的状态，像应激的猫，却又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


    ——她是草莓冰沙的话，小黑部长应该是什么呢？总之很美味。


    近在咫尺的恋人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煳，直到他粗砺的指腹抹掉自己眼角的一点生理性泪水，芽音才又重新看清楚他的模样。

 第225页

    明明平时很容易就逗的脸红，现在看起来却比她要游刃有余。黑尾的眼皮经常性半垂着，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很容易就对他生出漫不经心的印象。此刻也是，但他的瞳仁却异常明亮，让芽音生出了一种很细微的、被盯上了的悚然感。


    「这就受不了了吗？」


    「！」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挑衅自己！


    芽音不由得睁大眼睛，下一秒，黑尾再度上前，让她看清楚了他进攻时真实的样子。


    跟芽音主动时、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满足自己获取快乐不一样，黑尾主动的时候，小动作更细緻磨人，像是要无限拉长这个过程一样。


    他会用适当的力度在少女柔软的唇瓣上细细啃咬，牙齿几乎要切进肉里，却又会在她生出「嘴唇要被咬破」的念头时缓缓松开，齿尖磨蹭着，带来无法消弭的痒意。


    他总是这样。芽音想。


    让她满足又不满足，会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直到黑尾停下来，芽音闷声发出了谴责的声音：「小黑部长太狡猾了。」每次都搞得她欲罢不能的。


    黑尾眉梢微挑，语气中带了点儿纵容的笑意：「被你发现了啊。」


    两个人在玄关平復唿吸，芽音还有些腿软，手撑在黑尾的胳膊上，稳定结实的支撑感让她很是心安。


    濡湿的舌尖好像还残留着痒，芽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唇瓣：「我刚才还以为，你要咬我。」


    「咬了啊，」黑尾略显懒散的语调中又带了点正经，「只是没用力咬破。你明天要回家吧？被你爸爸妈妈看到了多不好。」


    本就还在荡漾的心脏一下子被击中，芽音主动抱住了黑尾。


    「你在撒娇吗，小芽音？」


    「才不是，是奖励。」


    ——明明就是在撒娇嘛。


    知道芽音偶尔会傲娇一下，黑尾也不戳穿，只是同样回抱住她，俯身在她耳边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芽音没说话，但黑尾能感觉到她的膝盖时不时蹭到自己的小腿，低头一看就发现她在脱鞋，脱完之后很不客气地踩在了他的脚上。


    ——撒娇的方式还升级了。


    对芽音这种耍赖似的撒娇方式也毫无办法，黑尾干脆将她腾空抱起来，自己也脱了鞋，又抱着她走进去。


    话说她到底都把饭吃到哪里去了？黑尾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说她也有肌肉，但看起来真的很瘦，月岛甚至误会她营养不良。


    双脚落地后，芽音才松开黑尾。客厅里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玄关的灯，她开了客厅的灯，又找了遥控器打开空调冷气。


    「先把汗擦干再开冷气，」黑尾抽了张纸巾摁在芽音汗津津的额头上，「出了汗吹冷气容易着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知道啊，」芽音点头，「但我怕你热。每次你抱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身上好热。」她捏着下巴，「热血男高啊……」


    「那再抱一下。」


    「诶，不要。我现在冷静下来，觉得你身上的汗味臭臭的。」


    「哪有！」


    芽音没理他，只是径直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新毛巾：「这个给你，以后就是你在我这里专用的了。」


    毛巾应该是她自己备用的，所以上面没有什么花纹，就只是最简单的纯色款，不然黑尾怀疑她会故意给自己准备一条有可爱印花的毛巾。


    他接过毛巾，擦掉脸上和脖颈的汗，又问芽音：「要吃冰淇淋吗？我去买。」


    「你和研磨学长来的那次买的应该还有剩，我去看看。」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在公寓住，芽音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意识地将冰箱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


    冷冻层的第二格抽屉只孤零零地放了一个盒装的冰淇淋，芽音看看那个冰淇淋，又看看跟她一起进来、就在她身侧的黑尾：「一起吃吧。」


    非知名纯爱文学研究者忍足侑士有句名言：「每对情侣都应该一起度过至少一个粘粘煳煳灼热漫长的夏天。」


    芽音第一次听忍足说这句话的时候，光是想像一下都觉得那个场景让人无法接受。


    但现在，当她真的置身在这种场景里的时候才觉得，她没用的幼驯染偶尔确实能说出些有用的话来。


    那些从电影里看到的什么心脏的震裂、从青涩迈向大胆的尝试，这些听起来牙酸的台词，也变成芽音可以理解的东西。


    空调的冷气让她的大脑随着身体的降温变得冷静，但送到嘴边的冰淇淋却又甜的她放弃所谓的理智，只想享受这一刻。


    冰淇淋在口中融化成甜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芽音抱着抱枕面色深沉：「我开始怀疑这是小黑部长的阴谋，把我养的对你产生依赖性，然后再也离不开你。」


    「喂喂，怎么能说是阴谋啊？」黑尾不满地抗议，顺便又给芽音餵了一口冰淇淋，「说的好像是什么奸诈的人一样。」


    ——你本来就是！


    「不行，不能这样，」芽音吃下后把冰淇淋抢过来，又伸手推了推黑尾，「你去开游戏机，我要看你攻略别的美少女冷静一下。」


    「就不能换个别的冷静方式吗？！」


    真正意义上暑假的开始，黑尾被女朋友押着在电视前坐下，玩起了——乙女游戏。


    正好这个攻略角色有暑假剧情，黑尾在吃完芽音给他投餵的冰淇淋之后顺口问道：「明天回家之后，是不是直到开学，你都不会再回来这边了啊？」

 第226页

    芽音点头：「应该是。」


    「你暑假都会做什么啊？」还没听过她的暑假计划，不过按照芽音的性格，应该会安排的很有条理，并且照计划实施吧？


    「去看比赛，爸爸在家开会的话帮他整理会议记录，或者帮妈妈搜集整理她写论文用得到的资料，其他时间自己看书学习。」芽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八月中旬要去大坂住一个周陪祖父祖母，有朋友约我出去玩的话就出去玩。啊，对了，美华学姐就约我了，她说想要体验四人约会，到时候我会带上你。」


    黑尾铁朗的大脑自动开始处理信息。


    ——约会，好耶。


    ——臭蛇也去，坏耶。


    这么一算，除了陪芽音去看比赛，他又多出来一天可以见她的时间。


    但是不够啊。


    想到这里，黑尾也不管自己还在打攻略游戏里的重要剧情了，侧目看向身旁的粉色脑袋，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她：「还有呢？」


    「还有——」芽音将冰淇淋送到他嘴边，在他吃掉的时候凑近，还故意学着他拖长音，将黑尾的心情吊的提了起来。


    「我会想你的。」


    第126章


    虽然学校一周前就放假了，但对于运动社团经理的芽音来说，集训结束后的第二天，暑假才算正式开始。


    其实芽音往年并没很期待暑假，对她来说，所有的假期基本都是按部就班的行程，大部分时间里，她的假期都过得跟上学期间没什么区别。


    今年好像会有点不一样了。


    芽音爸爸本来想去接她回来的，但她除了暑假作业和课本之外，也没有特别多的东西要拿，往背包里一装就足够了，于是就没答应，而是像之前一样自己坐电车回去。


    黑尾来送她去了车站。


    「东西都带好了吗？」


    「嗯，秋刀鱼笔袋也放到背包里了。」


    「耳机充好电了吗？」


    「充好了。」


    也不是不知道芽音自己会做好这些小事，但黑尾还是要问出来，并且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才能放心。


    芽音也每个问题都会认真地回答他，在他问完之后还会再追问一句：「还有吗？」


    「有——」黑尾抬起双手捧住芽音的脸，往中间轻轻挤压了下，「记得帮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嗯，我知道。」芽音点点头，「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也没有特别依依不捨，该说的话说完之后，芽音就进了车站。看不到她的身影后，黑尾也转身离开了。


    又是久违地一个人坐电车，今天的车厢还算空旷，芽音在上车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戴上了她的耳机。只不过这次她看的不是纪录片，而是手机里这两天拍摄的无数个排球部比赛和训练的视频。


    ——剪辑的时候要配个高燃的bgm才行啊。


    从车站出来之后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家，芽音收起了耳机，一直走到家门口才重新拿出手机，给黑尾发消息说了一声自己已经到家了。


    进门后，芽音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却看到出来迎接自己的忍足时，她沉默了一下，退出去看了下墙上的门牌。


    是「佐藤」没错。


    芽音在门口换拖鞋：「我还以为走错家了。」


    忍足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差。」


    「说的也是。」


    两个人刚说完，芽音爸爸也出来了：「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这次芽音没有先想着消毒，见到爸爸就朝他张开了双臂。


    结果同一时间，芽音爸爸将藏在身后的除菌喷雾拿出来对准了她。


    一旁的忍足镜片上反了道光——看来他们父女俩之间的默契也是零。


    芽音爸爸不禁有些傻眼，正想问她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就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把手臂放下：「爸爸，气氛都没了。」


    ——居然被反杀了！


    「嗯哼，」芽音爸爸理直气壮，「上次明明是你要先消毒的。过来。」


    芽音乖乖走过去，被爸爸用除菌喷雾喷了一身，手也直接用免洗洗手液洗干净，这套流程做完，芽音爸爸才张开双臂：「来抱抱！」


    看到出现在爸爸身后的人，芽音直接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惠理奈姐姐。」


    看来今晚有两家的聚餐。


    忍足惠理奈，忍足侑士的亲姐姐，东大医学部二年级在读。


    「芽音——」惠理奈捏捏芽音的脸蛋，笑眯眯地问道，「好久不见，你是不是长高了？」


    「最近没有量，」芽音回答道，「不过四月份入部，部员一起量身高的时候，我已经165公分了。」


    惠理奈上上下下打量她：「感觉看起来比真实的身高要再高一点呢。」


    芽音不置可否，又问道：「惠理奈姐姐，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啊？」


    惠理奈面露不满：「大学生也是有暑假的好吗？我放假了。」


    「但你是医学生。」


    额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惠理奈加大了捏芽音脸的力度：「你这么说我要伤心了。」


    「没关系，反正我和侑士早晚也会跟你一样的。」脸被捏变形的芽音语气含煳地说道。


    忍足立刻严肃地更正：「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你找的男朋友不是医学生，已经打破了我们两家医学生只能找医学生的传统。」

 第227页

    惠理奈已经松开了手，芽音揉了揉被捏痛的脸，半月眼看着忍足：「你怎么还在为了惠理奈姐姐找了个医学生男朋友耿耿于怀啊？」


    「我有什么办法，」惠理奈把脸转向一边，「我在大学里能接触到的男生当然也是同专业的啊。」


    忍足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大学不同系之间不是会有联谊的吗？你这样会让我对大学失去期待的！」


    这下子换成惠理奈和芽音一起半月眼看他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去上大学的啊？」


    姐妹两个懒得再理被狠狠打击到的忍足，芽音纳闷地问惠理奈：「你怎么没让你男朋友今天也来啊？」


    「他回老家了啊。你的呢？」惠理奈搭着芽音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芽音义正言辞：「我们才交往没多久。再说了也不能一点准备都不给他就让他来吧？」


    「诶——小情侣感情很好嘛~」惠理奈勾着芽音的肩膀把她往里带，「来跟姐姐说说你的小男友。侑士，去把我给芽音买的芝士蛋糕拿出来。」


    忍足任劳任怨地干活去了。


    芽音语气认真地强调：「小黑部长一点都不小。」


    「哇哦~」


    一时间，玄关就只剩下了手拿除菌喷雾、再度傻眼的老父亲——咦，他宝贝女儿的抱抱呢？


    因为来往密切关系亲近，只要有时间，佐藤和忍足两家就会办一次这样家人都在场的聚餐。


    这次正好碰巧芽音放假回家，地点就选在了佐藤家。


    吃饭的时候，芽音面露沉思：「总感觉，这个时候应该放侑士参加的那期jkdk向前沖。」


    忍足直接把遥控器藏了起来：「休想！」


    「你现在藏有什么用啊？」惠理奈毫不留情地揭弟弟的伤疤，「该看到的人都已经看到了。社死的是你，拿饮料的是音驹，趁机宣传社团的是芽音。」


    忍足侑士选择封闭内心。


    芽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侑士，小黑部长都说了全国大赛的时候会去给你加油，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你该不会觉得我很高兴吧！」


    忍足一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芽音去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然后就拿着手机和数据线钻进了书房，准备把集训最后两天拍的视频整理一下。


    视频刚从芽音的手机传到电脑上，妈妈就过来敲门了：「芽音，你在忙吗？」


    「妈妈，我在传视频。」芽音转头回答道，「是集训的时候拍的。」


    「原来如此。」芽音妈妈走过去，将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的。」


    芽音选了其中一个视频点开，刚好就是研磨给列夫传球，列夫扣杀赢下一分的录像。


    「那个灰色头髮的就是和我同班的列夫，布丁头是看起来不像运动系的研磨学长，」芽音介绍道，「他们两个之前配合的很差，现在比之前好了一点。」


    「扣球很帅气呢。」


    「我觉得福永学长的扣杀更厉害。」芽音找到一个福永的视频，播放给妈妈看，「他的球路很刁钻，研磨学长遇到难打的球会直接传给他来扣。」


    福永的球路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精彩的那种，芽音妈妈仔细看过了福永的几个视频后也惊嘆了一句：「真厉害。不过他好像不怎么说话？」


    刚才就看到列夫的视频里，他扣球成功的时候会欢唿一声。福永的视频里，即便他顺利接球或者扣杀得分，喊「接得漂亮」和「扣得好」这些话的却都是队友。


    「福永学长是不太说话的，但他会讲谐音梗的冷笑话，」芽音回想了一下，「我和他熟起来，就是我捧哏了他的谐音梗。」


    「正好是你擅长的事啊。」芽音妈妈看着屏幕画面，又指着球场后排的夜久问道，「这个是自由人吧？你说的夜久学长。」


    「嗯。」


    这几个视频里夜久的出场不多，但有两次救球很厉害，所以芽音妈妈就注意到了：「我记得你说，他曾经也以为你被霸凌过，所以很关照你的。」


    「是的。」芽音点头，「夜久学长也是有点爱操心的性格。一开始操心我性格自闭被人欺负，后来操心我和小黑部长恋爱。」


    「三年级的学长就是会更有责任感吧。」之前就从芽音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夜久的事，芽音妈妈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她把手放在芽音的脑袋上，「所以，你的小黑部长呢？也该让妈妈看看了吧？」


    「小黑部长的……在这里。」芽音操纵滑鼠，点开了一个以黑尾为主的视频。


    视频里的比赛是在跟乌野打，黑尾正好在拦田中的扣杀。他跳起来手向前伸，本来就很有压迫感，再配上那张看起来像不良一样的脸上略显奸诈的坏笑，这个镜头让芽音妈妈不由得后仰了一下：「看起来还挺吓人的，怪不得你爸爸说，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吓别人。」


    芽音扭头看着妈妈那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臭脸：「妈妈还说我们呢。」


    「嗯，妈妈倒是很想找时间带你们两个一起出门呢。」


    「小黑部长经常说我坏心眼，等他见到妈妈就知道我为什么坏心眼了。」


    跟妈妈聊了会儿天，又将视频按照部员的名字建立文件夹保存好，芽音这才关掉电脑回自己房间。


    她身上穿着黑尾给她选的小黑猫睡衣，趴到床上之后拿着手机给他发消息。

 第228页

    回家之后就有事情要忙，除了刚到家给黑尾报平安，芽音就没怎么给他发过消息了。


    【芽音：猫猫探头.jpg】


    【黑尾：猫不错，偷了.jpg】


    芽音：？


    他怎么又搞到稀奇古怪的表情包了？


    第127章


    不服输的念头在芽音的脑海中滋生出来，一场表情包的较量在情侣之间拉卡帷幕。


    芽音面无表情地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包，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芽音：当场逮捕.jpg】


    没想到黑尾已经进入了next level，发过来的消息让芽音不由得浑身一震。


    【黑尾：要把我关入爱的牢笼吗？狗头叼玫瑰.jpg】


    【芽音：是的没错，我要以爱的名字禁锢你。深情凝视.jpg】


    虽然知道黑尾这都是从galgame和乙女游戏里学到的，但芽音的倔强就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梗落地。


    【黑尾：我投降.jpg】


    【芽音：骄傲.jpg】


    【芽音：小黑部长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黑尾：我也是有进步的好吗？这种程度我也只是凌空打拳而已！】


    凌空打拳？


    在脑海中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芽音被可爱得翻了个身。


    【芽音：下次表演给我看，我想看】


    【芽音：猫猫期待.jpg】


    【黑尾：嗯哼，那个是保留项目。猫猫骄傲.jpg】


    【芽音：就像你的头髮是怎么睡出来的一样吗？我懂了】


    【芽音：更期待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黑尾觉得脸一热，又用枕头盖住了脑袋。


    ——她在期待什么啊！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一周，ih全国大赛的开幕也近在眼前。


    芽音每天都在家看书学习，做排球部的视频。


    知道芽音在之前集训的时候开始学排球后，爸爸给她买了个排球回来，她有空的时候会练习一下。


    忍足来找她的时候，芽音正在院子里练跳发球。


    「这个就叫跳发球吧？」忍足问道，「上次你在群里说过。」


    「嗯。」芽音把球捡回来，「不过我还不太熟练。」


    忍足撇撇嘴：「我和谦也让你学网球你不学，你男朋友让你学排球你就学了，你是恋爱脑吗？」


    「排球很安全的好吧？」芽音一本正经，「而且在排球部，我的发球可是比正选的过网率还高呢。」


    ——谢谢你，灰羽列夫。


    忍足推了推眼镜：「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们音驹排球部春高能不能进全国大赛。」忍足也去了解了一下每年春高的比赛情况，知道竞争很激烈。他说，「别浪费了我的一百箱运动饮料！」


    芽音半月眼看他：「你跟少爷待久了变傲娇了吗？想给我们加油就直说嘛。」她将排球抛到半空中，等球落下来又稳稳接住，「会进的。」


    小黑部长说了，大家要一起去春高排，所以一定能进全国的。


    「对了，」芽音转着排球问道，「你找我干嘛？有什么想看的电影需要人陪吗？」


    「不是，」忍足回答道，「姐姐说要去逛街，让我们陪她去。」


    「我去换衣服。」


    到了商场之后，惠理奈拉着芽音兴沖沖地试衣服，忍足侑士就负责在姐姐买完单之后拎包。


    在幼驯染三人组里，虽然忍足兄弟和芽音经常互坑，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芽音占上风。


    但如果加入了惠理奈，那他们三个，算上谦也的弟弟翔太，也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毕竟她是年纪最大的姐姐，这是一种绝对的血脉压制。


    在试过十多套衣服之后，芽音看着拿着一条连衣裙往自己身边比划的惠理奈，语气不解地问道：「惠理奈姐姐，要逛街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你一直在给我选衣服？」


    「我还想问你呢，」惠理奈语气不满，「你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恋爱中的女孩子不是应该很喜欢打扮自己吗？」


    芽音眨巴眨巴眼睛：「大概是因为不管我怎么样，我男朋友都喜欢我吧。」


    「哼哼，我也有男朋友，你这样说伤害不到我。」惠理奈让店员帮忙找一条芽音能穿的码数，「那你平时跟你男朋友出去玩都干什么啊？不逛街吗？」


    「逛。」芽音点头，「买零食、买奶茶、买甜点、抓娃娃。」


    惠理奈听得双手捧脸，哈特软软：「听起来就是高中生的活动，好可爱。」


    芽音继续数：「还有买球鞋和护膝——」


    「等等，」惠理奈冷静下来，「不可以被运动系带成直男审美，听到了吗，芽音？」正好店员把连衣裙拿过来了，惠理奈直接塞给芽音让她去试，「去试试这个吧。」


    芽音乖乖去换衣服，出来之后惠理奈很满意，于是又刷卡买下一件。


    在惠理奈买单的时候，忍足看了下手机，告诉芽音：「谦也说他们明天就到东京了。」


    「啊，后天开始就是ih全国大赛了。」正好惠理奈回来，芽音便问道，「惠理奈姐姐去看比赛吗？侑士和谦也都要上场的。」


    惠理奈面露不解：「两个没用的弟弟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已经变身人形挂衣架的忍足：「……」心碎了。


    芽音想了想，竖起食指告诉惠理奈：「去的话可以见到我男朋友。」


    惠理奈立刻转头看向忍足，面色严肃地叮嘱他：「你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叫上我一起。」

 第229页

    「……姐姐！」


    不要把他们神圣的全国大赛搞成黑尾铁朗见面会一样啊！


    全国大赛开始前一天晚上，芽音在书房里看书。


    自从她放假回家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书房，她的爸爸妈妈也时常把工作带回家，于是会出现一家三口都在书房但是各忙各的情况。


    今天晚上也是这样。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芽音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不意外的是她男朋友发来的。


    【黑尾：我们明天几点见面啊？猫猫期待.jpg】


    这个小黑部长偷走她的表情包反过来对她卖萌这种事做的越来越熟练了。


    【芽音：十点就行，他们还要办开幕式抽籤什么的，去太早也没用】


    【黑尾：好——】


    【黑尾：话说你现在在忙吗？】


    【芽音：不忙，怎么啦？摸摸猫头.jpg】


    【黑尾：可以打电话吗？眼巴巴.jpg】


    打电话？


    这个要求倒是让芽音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还真的从来没打过电话诶！


    这段时间不能每天都见面，但每天都有聊天，明明不在一起，却还是对彼此的日常了如指掌，睡觉前也会互相发了「晚安」才关掉手机。


    虽然他们都在东京，但这样的恋爱方式还真是有点儿研磨说的「异地恋」的味道了。


    现在被黑尾提出来，芽音才意识到他们没打过电话这件事，这也让她莫名地被勾起了兴致——他们也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煲很长时间的电话粥吗？


    也想听听看，男朋友在手机里的声音。


    想到这里，芽音主动给黑尾拨通了号码，同时起身往书房外走。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电话刚好接通，芽音爸爸和妈妈在她关门的时候听到她叫了一声「小黑部长」。


    两个家长对视了一眼——工作暂停，先去听女儿跟男朋友打电话！


    芽音出去之后也没有走很远，就在走廊上跟黑尾打电话：「突然想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黑尾语气严肃地问道：「小芽音，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天没见面了吗？」


    「嗯……十天。」她有在日历上画圈，所以还是知道的。


    「所以你肯定也知道，我很想你吧。」黑尾语气认真，「一想到明天终于能见面，就觉得今晚都变得很漫长，所以就想，至少先听到你的声音。」


    芽音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黑尾的声音本来就是很有磁性的成熟声线，现在隔着手机，加入了一些细微的电流感，听起来更加蛊惑。


    而且手机贴着耳朵，声音直达心脏，就好像黑尾此刻就在她耳边低语一样，她仿佛还能听到对方的唿吸声……


    想到这里，察觉到异样的芽音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左一右站着自己身后、正大光明偷听她打电话的爸爸妈妈，用眼神询问他们：你们在干嘛？


    爸爸妈妈却只是示意她：你继续，我们不出声。


    芽音抿了下唇，又继续跟黑尾通话：「这么想我啊？」


    「当然了啊，」黑尾的语气变得夸张起来，「一想到你我就胸口发闷，唿吸困难，这份思念就像缠绕的荆棘一样刺痛我的心脏——」


    ……这不是他们集训回来的那天晚上，玩的乙女游戏里的台词吗？只不过被他稍微改动了一下。


    「听到你这么说我是很开心啦，但是……」芽音决定告诉黑尾这个残忍的事实，「我爸爸妈妈在旁边也听到了。」


    手机里传来长久的沉默，久到芽音都怀疑电话其实已经被挂断了的时候，黑尾才重新开口：「叔叔阿姨晚上好。」


    语气一下子变得沉稳正经起来，这让芽音不由得想起一个表情包：老实巴交.jpg


    话说小黑部长真是切换自如啊。


    跟黑尾聊了两句，顺便揶揄了一下甜蜜粘煳的小情侣，芽音的爸爸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书房里。


    电话那头的黑尾一下子松了口气，又无奈地问芽音：「你怎么刚才不告诉我啊？」


    「谁知道你会突然说这么华丽的台词。」从黑尾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羞耻，芽音有点想笑，「但是，我听着还挺开心的。」


    「是吗？那我再去背一些。」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多背书。」


    「那个我也有背啦。」


    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芽音索性就没再进书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跟黑尾通电话。


    本来还以为每天都有发消息，电话应该也不会打很久，但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困了……」芽音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别因为明天要见面又失眠了。」


    「是是——」黑尾笑着应下来，「去睡吧。」


    「那晚安。」


    「嗯，晚安了。」


    收起手机，芽音关了灯，躺下之后闭上眼睛，却好像又听到黑尾在她耳边最后那句温柔的「晚安」。


    她「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完蛋，我要睡不着了！


    第二天上午，芽音带上提前烤好的曲奇，出门坐车去全国大赛的网球比赛场地。


    本来惠理奈都答应要一起去了，但她临时有其他重要的事推不掉，就变成了芽音自己一个人出门。


    抵达比赛场地后，芽音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等她的黑尾。但让她意外的是，排球部的其他人竟然也来了！

 第230页

    走近之后，芽音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来了？」


    研磨目移：「来感谢一百箱运动饮料。」


    「侑士失去了他的本名。」


    夜久笑嘻嘻地说道：「来看一下友校的比赛嘛。对了，看网球比赛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垂眸思考了片刻，芽音语气谨慎地问道：「你们都买人身保险了吗？」


    「……需要注意到这种程度吗？！」


    芽音忍不住嘆了口气：「你们如果早点告诉我你们要来，我会提醒你们穿个防弹衣。」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你自己也没穿啊。」黑尾指了指芽音身上的吊带裙，「你今天穿的好可爱。」


    一旁的研磨感到欣慰——终于会做题了啊，小黑。


    然后他就看到黑尾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太阳伞，撑开之后遮在芽音头顶：「走吧。」


    研磨：「……」


    他现在觉得黑尾有点儿太会谈恋爱了！


    网球比赛都是在室外举办的，第一次来看网球比赛的音驹队员们都觉得很新奇，列夫还好奇地问芽音：「这里是不是有你很多熟人啊，芽音？」


    「算是吧。」芽音点头，也没有谦虚，「初中的时候，冰帝跟好几所学校关系都还不错。」


    正说着，她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芽音——」


    啊，是谦也。


    她刚要转头，突然就被人带着从太阳伞下出去了。


    而音驹全员瞳孔地震。


    ——刚才有什么东西低空飞过去了？！


    第128章


    音驹排球部众人第一次来看网球比赛，就碰上了球队经理凭空消失的大事件。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黑尾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今天可能都没见到女朋友。


    好在芽音粉色的脑袋十分惹眼，所有人向前抬头，就看到她和一个棕色头髮的男生站在一起。只不过跟他们隔得距离有点远，目测起码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芽音倒是对谦也的行为见怪不怪，只是脸色阴沉得吓人：「谦也，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跑的时候不要碰我吧？」


    这傢伙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速度带来的冲击力有多可怕。刚才被他带过来的一瞬间，芽音怀疑自己的内脏都在身体里被晃的移位了。


    饶是从小认识，早就熟悉了芽音的臭脸，但她板起脸训人的时候，谦也还是被她吓到表情僵了下，随即便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十分虔诚地认错：「对不起。」


    芽音当然不会真的跟谦也生气，她想到能见到谦也的时候也是很高兴的，只不过没有谦也这么着急。


    「我的队友都被你吓到了。」


    「我也会道歉啦！」谦也和芽音又一起转身往回走，「对了对了，你让我帮你带的那个东西我带来了！」


    「正好我想送的人今天也在。」


    「你的队友很有品味啊！」


    说话间，两个人就走回到了黑尾等人面前。


    「我还以为大白天的有人绑架呢，」黑尾一脸严肃，「你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


    「哦——」谦也一砸拳，用来自关西人肯定的眼神看着黑尾，「这个梗超棒的！」


    芽音却面无表情地告诉谦也：「这个不是在玩梗，你把他女朋友带走了，他是真的在生气。」


    黑尾那张不良少年脸沉下去的时候，威力比芽音的还要大。谦也第一次见到，被他的气势震慑住，紧张到吞咽了一下：「对、对不起……」然而道完歉后，谦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物关系，「等等，你就是他女朋友啊？」


    「没错，」芽音点头，然后跟黑尾击掌，「吓唬谦也大成功了。」


    ——她就知道小黑部长跟她最有默契了！


    「……诶？」看到黑尾面露得意，谦也不由得傻眼，「所以你们两个刚才是故意……可恶！」他痛心疾首，「我输了！」


    他怎么就忘了芽音说过，她男朋友是她最好的漫才搭档呢？他们甚至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这就是情侣的默契吗？


    研磨不由得嘴角微抽——这就是关西人天生自带的漫才基因吗？他甚至是真情实感地为自己输了漫才表演而感到懊悔。


    音驹的一年级组还在为刚才那个快到连残影都看不到的速度感到震惊，芝山抬起手指着谦也，结结巴巴地问道：「芽、芽音，刚才他飞过去的时候把你带走了吗？」


    好快！


    「啊，对，给你们介绍一下，」芽音指着谦也说道，「这是我的幼驯染，外号大坂的浪速之星。」


    「你们好，我是忍足谦也！」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谦也看向了黑尾，「你就是黑尾学长吧？」


    原本站在黑尾身边的研磨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山本身后——比忍足还要社牛的关西人出现了！


    黑尾点头：「对，我就是。我之前有听小芽音说起过你。」


    ——但是她没说谦也速度快到像起飞啊！


    「好巧，我也是，」谦也语气热情，「我之前就有听芽音说你每次都会接她的梗，今天总算见到了，黑尾学长你人真好啊！」


    夜久神色复杂地问海：「关西人是一套自己的判定好人的标准吗？」


    海不是很确定：「大概是吧，毕竟我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关西人啊。」


    谦也正跟黑尾说着话，突然听到了自家队友白石藏之介在喊自己：「喂，谦也——」

 第231页

    「啊，是白石。」谦也向黑尾打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朝旁边侧身，向着白石挥手，「我在这里！」


    众人转头，就看到一队穿着黄绿运动服、背着网球包的运动员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回事啊？突然就跑不见人影了，」白石有些无奈，「至少先说一声啊。」


    「抱歉，因为看到芽音了。」


    芽音抬起手，面无表情地跟白石说了声「嗨」，然后向自家部员介绍他们：「他们是大坂四天宝寺高中部网球队。」说完之后，她又向白石也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现在的部长，排球部主将黑尾铁朗，也是我男朋友。」


    白石震惊地睁大眼睛，看了眼黑尾之后，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谦也说你交男朋友的时候，我还在想谁会这么有勇气，现在我理解了。」


    「白石，黑尾学长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谦也按住白石的肩膀，不甘心地咬牙说道，「我刚才……漫才输给他了！」


    「什么？！」白石露出了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伸手揪住谦也的领子摇晃他，「你怎么能输呢！作为四天宝寺的一员你居然输了！立刻再比一次，绝对要赢回来！」


    谦也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事到如今，只有拿出那个了……我的网球包呢？」


    「在阿银那里，他已经过来了。」


    黑尾半月眼看着他们：「感觉他们这个漫才表演也很精彩，没必要不甘心。」完全被关西腔包围，黑尾甚至觉得他们今天不是来看网球比赛，而是来看漫才表演的。


    「四天宝寺就是一所耍宝学校，他们学校的正门叫『耍宝正门』，学校的精神也是者为王，」芽音语气冷静，「他们最重磅的组合还没出现。」


    黑尾有些震撼：「还有更重量级的？」


    刚说完，他就听到了一个明显是夹着嗓子说出来的声音：「哇哦——是莫西干头！好有型好酷哦！」


    莫西干头……是说山本吧？


    黑尾朝山本看过去，就见一个戴着椭圆镜片眼镜的和尚头凑到了山本面前，用一种……非要说话的可以定义为「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好有男子气概的东京男儿，我~喜~欢~」


    山本十分抗拒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和尚头并不放过他，跟着向前凑，反倒吓得原本躲在山本身后的研磨瞳孔竖起来，立刻移动到了福永身后。


    安全转移了！


    一旁的一年级四个人组也没见过这种阵势，集体变成宇宙猫猫头之后，选择用欢快的语气替山本庆祝：「太好了，勐虎学长，你变得受欢迎了！」


    「这种受欢迎方式我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山本濒临崩溃地朝黑尾和芽音求助，「救救我啊！」


    见芽音站在原地没动，黑尾迟疑着问道：「不用管山本吗？」


    「没事，一会儿他男朋……他搭档就来了。」芽音冷静道。


    黑尾：「……」她刚才想说「男朋友」吧？


    果然，在芽音说完之后，黑尾他们又看到一个戴着绿色髮带的男生跑过来，看起来很受打击的样子：「小春——你又出轨了吗？！」


    ——这信息量好大！


    金色小春双手抱臂，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让你来晚了！」


    一氏裕次立刻哭唧唧地道歉：「对不起小春，不要抛下我，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芽音对着已经看傻眼的黑尾等人解释道：「他们两个是伪同性恋的双打搭档，日常就是这样，被侑士称为工业糖精。」


    沉默了好一会儿，海语气温和：「虽然不是很理解，但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夜久扶额：「看不下去了。」他甚至用手扇了扇风，「看得我好热！」沉思了一下，他语重心长地对黑尾说道，「虽然你和芽音日常也很粘煳，经常秀恩爱，但你们比他们甜多了。」


    「真是谢谢你夸奖我们，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黑尾怒视夜久，「我和小芽音是真情侣！」


    「大声宣布自己的身份，真有你的。」夜久朝黑尾竖了下拇指，又问道，「话说他们不去比赛吗？」


    真的演起漫才来了。


    白石很好心地解释道：「我们是种子队，第一轮可以不用出场，直接进第二轮。」


    「所以，现在用我的秘密武器夺回一局漫才的胜利才是更重要的事！」谦也语气坚定地说道。


    黑尾想说，四天宝寺这个伪同性恋组合已经赢回去了，然后就看到谦也从他的网球包里拿出了一个以蓝白色调为主的盒子。


    「那个是北海道特产，『白い恋人』吧？」列夫指着谦也那个盒子问道，「为什么大坂人会带这个来东京？」


    「……不对，灰羽，」手白纠正了列夫的错误，「那个是……『面白い恋人』！」


    擅长谐音梗冷笑话的福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欢！


    「是谁喜欢这个？」谦也非常认真地问芽音，「我一定要跟他认识一下！」


    芽音伸手指向福永：「那边的福永学长。」


    一眨眼的功夫，谦也已经「飞」到了福永面前。


    没想到福永身边也不安全，研磨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就再度转移，选择了黑尾和芽音身边。一顿观察下来，他现在觉得这里最安全。


    「小黑，」研磨小声问道，「我们不是来看冰帝比赛的吗？什么时候过去？」

 第232页

    他快受不了了，感觉去看比赛应该会好一点。


    听到研磨的提问，芽音回答道：「冰帝也是种子队，现在应该在等第一轮比赛结束。不过第一轮通常很快，不会很久的。」


    研磨沉默片刻，转身就走：「我去买饮料。」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逃走，就听到了一个已经算得上熟悉的声音。


    「啊嗯，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第129章


    这是研磨第三次见到迹部景吾了，但这次的见面似乎跟前两次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因为是全国大赛的网球赛场，而他又是网球部的部长，所以到了他的主场，让他看起来更有气势了吗？


    穿着网球部的正选队服，身后跟着几个队员，研磨甚至还听到了一阵华丽张扬的钢琴演奏……


    不对，不是好像！


    看着芽音手中正在放钢琴曲的手机，研磨难以理解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芽音面色深沉：「在网球赛场看到少爷登场，我就习惯性地给他手动添加bgm了。」


    闻言，黑尾和夜久立即转头看向迹部：你都给她养成了些什么奇怪的习惯啊！


    列夫兴沖沖地跑过来：「我也想要！」


    研磨怒视列夫：「你不要添乱！」


    在这里碰到四天宝寺的人不奇怪，但竟然有音驹的人在场就很奇怪了。迹部纳闷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芽音解释道：「本来只是我和小黑部长要来的，但夜久学长说为了感谢你们贊助的一百箱运动饮料，加上我们的友校关系，所以来给你们比赛加油。」


    「原来如此，」迹部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无比自信地说了句，「那你们就准备好，在比赛的时候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夜久盯着迹部看了几秒钟之后，转头问芽音：「他这次又在说什么？」


    「固定的口头禅。」芽音回答道。


    一旁的白石迅速接梗：「啊~ecstasy！」


    连迹部的口头禅都能被吐槽，那他的这句绝对会得到更多的吐槽。


    白石藏之介自信满满，自己这次一定会在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漫才大赛里拔得头筹的！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自家部员捧场式地笑了几声之外，第一次见面的音驹众人都在用一种匪夷所思地眼神看着他——完全搞不懂他！


    「等一下啊，你们怎么都没有反应！」白石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不是很好笑吗？或者吐槽一句也好啊！」


    研磨觉得自己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要是遇上这种情况绝对会原地成佛，根本不可能再发出这种质问。


    「哦，我懂了！」黑尾砸了下拳，伸手指向白石，「这个时候应该要吐槽他才对，而不是自己说个新梗啊，这位同学！」


    白石闭上了眼睛——可以了，满足了，虽然是延迟的吐槽，但好歹也是听到了。


    研磨：「……」不愧是小黑，这都能接上！


    「黑尾学长，你的吐槽功力真是深厚，我觉得你就算在我们四天宝寺，也是会在搞笑祭上脱颖而出的人，」白石主动跟黑尾握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和芽音交往这件事，我同意了！」


    黑尾：「……」这句话实在槽点太多了，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比较好。


    「啊嗯，你在说什么？」迹部下颌微扬，神色倨傲，「芽音是从我们冰帝出去的人，要同意也该本大爷同意好吧？」


    忍足推了下眼镜——感觉又要演起来了。


    「诶？」一直没出声的向日发出了疑问，「迹部，芽音恋爱还需要你同意吗？」


    宍户用不贊成的眼神看着迹部：「你也管太多了吧？而且你都已经是前部长了。」


    四天宝寺的人进入看戏模式——是超级经理的现任部长和前任部长之间微妙的修罗场耶！


    就在大家期待接下来的发展时，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的芽音突然出声了：「我已经受够了。」


    她怒视迹部：「你不要再让我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了！」


    忍足捂脸——还真演上了！


    芽音转头去牵黑尾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妥协的，我只喜欢你。」


    黑尾的cpu开始高速运转，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迹部抢先一步，黑着脸问道：「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这个选择？你跟着他，集训只能住教室坚硬的地板，运动饮料要靠别人贊助，花都花不完的经费也会跟你说再见。」


    忍足小声提醒：「有点儿过了，少爷，你这已经是在泄私愤了。」


    「闭嘴，这只是本大爷的台词。」


    「我绝对不会后悔的，」芽音语气坚定，「你也不要想继续摆布我的人生。」她注视着黑尾，「等春高排结束，我们就去北海道结婚！」


    研磨瞳孔地震——北海道结婚计划竟然在这种让人预想不到的场合里返场了！


    虽然知道芽音是在说台词，但是跟她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听着她坚定的语气，黑尾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会让你幸福的，小芽音！」


    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唿声：「噢——」


    「嗯哼，你们的决心本大爷看到了，」迹部点头，「那么，去北海道结婚这件事，本大爷会贊助的。」


    「太感人了——」谦也忍不住抹泪，「我宣布你们两个在这场爱情喜剧里获胜了。」

 第233页

    所有人齐齐鼓掌：「happy ending，可喜可贺——」


    研磨一脸麻木地跟着鼓掌——随便吧，就这样吧。


    ——打网球的人真的是好可怕！


    第一轮的比赛已经快结束了，网球选手们各自背着网球包准备去做热身。跟他们分开的时候，谦也还笑嘻嘻地对黑尾说道：「太厉害了，黑尾学长，你果然什么梗都接得上啊。你和芽音就应该来我们四天宝寺才对啊！」


    黑尾想了想：「因为，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谦也：「……诶？」


    「小芽音才比较厉害，」黑尾随时对女朋友进行肯定性的夸夸，「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么精彩的台词，不愧是你。」


    「因为——」芽音拖长了音，沖黑尾坏笑了一下，「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诶？！」这下子换成黑尾瞳孔地震，「那春高排结束就去北海道结婚也是真心话吗？」


    「啊——只有那个至少要再过个十年。」


    目送他们离开，谦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诶，被秀恩爱了！


    看到谦也傻眼，忍足走过去：「怎么样，我就说纯爱情侣比你们的工业糖精甜多了吧？」他神秘兮兮地告诉谦也，「我还拍到了绝美的大跨页。」


    「是你靠社死得到的一百箱运动饮料换来的吗？」


    「你少说两句吧！」


    冰帝所在的分组第一轮比赛结束的比四天宝寺所在的分组要早，所以他们的比赛开始的也早。


    在观众席坐下后，看到研磨一脸虚弱，芽音担心地问道：「研磨学长你还好吧？看起来像是要中暑了。」


    研磨一脸幽怨地看着芽音：「你也想想是谁害的好吗？」


    就算已经脱身了，但是想想刚才三个学校的人在一起演的那出情景喜剧，研磨又要脚趾扣地了。他很想吐槽，可是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硬是忍住了，现在还觉得很憋屈。


    芽音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一副耳塞递给研磨：「研磨学长，你还是把这个戴上吧。」


    研磨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


    芽音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冰帝应援团就震声喊道：「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另一个场地里的队伍像不甘示弱般喊了起来：「王者——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


    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一跳，研磨毛都炸了，眼瞳也变成应激后竖起来的状态——好恐怖的声援！


    「好厉害——」夜久不禁惊嘆了一声，「这就是豪强学校吗？感觉比井闼山和枭谷的应援还夸张。」


    「不然木叶学长他们也不会对少爷印象深刻了。」芽音面不改色地说道。


    想起芽音面试那天说的话，黑尾对自己的女朋友都肃然起敬了：「你以前就是在管理这样的应援团吗，小芽音？」


    「嗯。」芽音点头，「所以我才说音驹很朴素。」


    「这么一对比还真是啊……」


    比赛开始。


    网球比赛採取五局三胜制，全国大赛的赛制要求是前两轮比赛即便决定了胜负也要打满五局，单打和双打交叉进行。


    单打三的选手芽音不认识，不过球技还不错，第一局就赢了。


    第二局双打二的比赛，上场的是忍足和向日。


    看到向日原地起跳，研磨睁大眼睛：「他跳的好高，感觉和翔阳一样高。」


    捕捉到关键字的列夫：「那不就是跳的比我还高？」


    「我也一直好奇，他和日向比的话，谁跳的更高，」芽音双手托着脸，「顺便一提，他姓向日。」


    「跟小不点正好反过来啊。」黑尾挑眉，「也是个小不点。」


    犬冈好奇地问道：「他也有和翔阳一样的特技吗？」


    「嗯——不是我偏心，我觉得岳人的特技比日向酷炫。」


    研磨撇嘴：「不可能。」


    然而等看到向日跳到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的同时还把球击出去得分的时候，研磨沉默了。


    「那个妹妹头，多余的动作一点都不比乌野的小不点少啊？」夜久好奇地问道，「那他的体力怎么样？」


    「很废。」芽音回答得毫不犹豫，「所以他们两个打双打是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型。」


    犬冈、列夫和芝山握拳：「网球版怪人快攻！」


    ——不愧是一群排球脑袋，就跟上次小黑部长去看篮球赛下意识说出「双人拦网」一样！


    「这只是初级版，还有进阶版，」芽音说道，「别忘了这是双打，我没用的幼驯染在比赛的时候还是有点儿用的。」


    「啊，我懂，」黑尾点头，「他接不住的球忍足负责接对吧，这就是双打。」


    「不是的。」


    「诶？」


    正说着，球场里面，向日的扣杀被对手接住，但打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吊高球。


    他从半空中落下来，但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被忍足接住，然后又一次起跳，接着便将柠檬黄色的网球击出去，精准扣在了底线上。


    黑尾目瞪口呆。


    ——不是负责接球而是负责接人吗？！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来看网球比赛的吗？怎么变成杂技表演了啊！


    第130章


    在向日得分平稳落地后，音驹众人在「胜者是冰帝」的吶喊声中缓缓鼓掌。


    ——精彩，实在是精彩。忍足，起到了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第234页

    然而网球比赛的精彩程度还不止如此，甚至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


    拿下这一分后，轮到冰帝的发球局，忍足发球。


    所有人明明看到忍足将那颗柠檬黄色的网球击了出去，但球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犬冈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很快，那颗球又重新出现，直接落在了对面选手的脚边。


    冰帝发球得分。


    「球呢？」夜久震惊地问道，「刚才球不见了！」


    研磨竖起眼瞳：「连球都看不到根本没办法预测落点，这是怎么做到的？！」


    芽音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只要在球上加一些旋转就可以了。」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这是什么样旋转才能做到？话说，我发现忍足的小动作也很少，这一点跟研磨有点像啊，这样一来对手就很难预判他的动作了。但他跑动又很多，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是侑士的绝招，叫封闭内心，」芽音回答道，「他有一点跟研磨学长不一样，就是他会连自己的视线动向也一起消除。具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可能只要虔诚就能做到吧。」


    「……给我个物理能解释的理由！」


    冰帝连续发球得分，这一局马上要进入赛末点了。


    迹部头也不回地叫了宍户一声：「宍户，把慈郎叫起来，该他上场了。」


    宍户伸手指着自己：「我叫慈郎？你确定我叫的醒他？」


    迹部不由得沉默，随即转头，目光锁定了坐在黑尾身边的芽音，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芽音看了下现在的比分，瞬间心领神会，于是告诉黑尾：「我过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去干嘛？」黑尾好奇问道。


    「去叫醒罗密欧。」单打二该慈郎上场了。


    罗密欧？


    黑尾先是疑惑了下，随后才想起来，芽音之前跟他说过，冰帝网球部有个爱睡觉的部员，在文化祭的舞台剧上演罗密欧结果睡着了。


    研磨也有同样的疑惑：「什么罗密欧？」


    「也是冰帝网球部的。」黑尾回答道。


    「这你都知道？」


    「我知道不是很正常。」


    研磨：「……」


    ——说得对，但是臭情侣！


    叫醒慈郎对芽音来说轻车熟路，她今天专门带了给慈郎烤的曲奇，拿出一块在他鼻子前放了一会儿，他闻着味道就醒过来了。


    等芽音走后，慈郎吃着曲奇，含含煳煳地对迹部说道：「刚才醒来看到芽音的脸吓了我一跳，但是又有曲奇吃，感觉好像回到了她还给我们当经理的时候。她真的不能回来吗？」


    迹部轻笑了一声：「她很喜欢她现在的学校和社团。而且，过于依赖一个人也是不行的，慈郎。吃完快去热身了。」


    「哦——」


    芽音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队友们敬佩的眼神。


    「这也是你以前工作的一部分吗，芽音？」夜久好奇地问道。


    芽音点头：「嗯。不过这跟其他的事情比起来不算什么，所以我就没有说过。」


    「难怪以前列夫迟到，你抓他去训练总有很多办法呢。」黑尾忍不住笑起来。


    正在吃「面白い恋人」饼干的列夫差点儿噎住：「怎么突然说我，我只是迟到，又不是经常睡觉！」


    黑尾斜睨着他：「只是迟到？」


    上扬的尾音里藏着危险信号，列夫「咕咚」一下把口中的饼干咽下去，说话声音里也带着紧张：「我错了，黑尾学长！」


    「我说——」芽音伸手指着他们，「那个是我专门让谦也带给福永学长的，怎么你们都在吃？」


    「因为看到你以前的队友有曲奇吃，我们也想吃，」列夫理直气壮，「所以福永学长就给我们了。为什么我们没有曲奇啊？」


    芽音面色平静：「我又不知道你们今天会来。」


    「但你给福永学长带了伴手礼！」


    「那个也是我本来想开学再给他的。」


    「不管，」列夫对芽音发出了谴责，「芽音偏心！」


    「就是就是，」犬冈和芝山也跟着附和，「我们也要！」


    夜久哭笑不得：「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还攀比上了啊！就算你们这么说，芽音也不可能突然给你们变出来吧？」


    然后芽音就给他们变出来一盒。


    夜久：「……喂！」她的背包是魔术师的礼帽吗？怎么什么都能变出来！


    「因为慈郎很能吃所以我本来就做了两盒，」芽音将盒子递过去，「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决定留下一盒了。」


    一年级组欢唿起来：「好耶——」


    帮芽音把湿巾也递过去，黑尾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看她：「这么公平啊？」


    「不公平啊，」芽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更精緻的小纸袋，「你有特别的。」


    毕竟今天会跟黑尾见面，芽音做曲奇当然也会给他做一份。只不过她在做的时候突发奇想，给黑尾换成了普通的黄油饼干，用模具切成圆形，然后用霜糖画成排球的样子，选的还是他更喜欢的mikasa的蓝黄色排球。


    为了防止霜糖融化黏在一起，芽音给排球饼干都做了单独的包装，用了透明的食品级包装袋，所以黑尾拿出来的时候能看到排球饼干的样子。


    他捧着饼干呆了几秒，随后面色深沉地说道：「事情变得严重起来了，小芽音。」

 第235页

    「怎么了？」


    「太可爱了，我会捨不得吃。」


    「给我吃掉。」芽音一脸冷酷，「如果你因为捨不得吃就把它放坏，我会无视你三百秒。」


    「不要这样啊，我会吃掉的！」


    旁边的研磨和夜久吃着曲奇斜眼看他们。


    「别人比赛，他们纯爱。」


    「我支持迹部拆散他们。」


    他们两个摆的是说悄悄话的姿态，用的却是能让芽音和黑尾都听得到的音量。


    芽音没有说话，只是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尤其是研磨——真期待他们看到少爷的登场方式啊。


    天气很热，中途列夫和犬冈他们还去买了一次水。不过大家第一次看网球比赛，加上时不时会有些惊喜画面出现，所以看的还是兴致勃勃，看不懂的地方就问芽音，她也会很耐心细緻地解答。


    在芽音的期待中，比赛终于到了最后一局，也就是单打一的比赛。


    这是芽音第一次这么想看迹部上场比赛。


    察觉到芽音的异样，黑尾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兴奋啊，小芽音？」


    对黑尾能从芽音面瘫的脸上读出情绪这一技能习以为常，研磨坏笑着问道：「吃醋了吗，小黑？」


    ——看多了他们两个甜甜蜜蜜，倒是还从来没见过谁吃醋呢。


    黑尾大大方方地表示：「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吃醋的事情。」


    芽音眨了眨眼——意思就是，小黑部长觉得有值得吃醋的事情吗？稍微有点想看……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芽音龇牙坏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看到迹部走进了赛场内。


    列夫正在喝水的动作顿了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应援团：「应援声好像比刚才大很多，是我错觉吗？」


    「不是。」芽音冷静道，「你听听他们在喊什么。」


    「胜者是迹部」的口号响彻云霄——冰帝call变成迹部call了。


    在口号喊了好一会儿之后，站在球场上的迹部背对着观众席，缓缓举起右臂，「啪」地打了个响指，全场立即变得安静起来。


    到这里为止还算正常，就连迹部打响指这个习惯性动作，黑尾和研磨他们都很熟悉了。


    然后他们就听到迹部无比自信地说道：「胜利是——」


    只见他「刷」地一下，非常帅气地将外套脱下来扔到半空中，后半句话又多了几分张扬傲慢的意味：「本大爷的——」


    伴随着那件外套掉在地上，芽音完全不怀念地说道：「去年这个时间，我跟在少爷身后捡外套。」


    音驹众人纷纷同情地看向她——作为经理，芽音的工作也太多了吧？！


    黑尾捂脸：「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高中生，这也太中二了。」


    然而冰帝网球部和应援团却像是被迹部的这个动作点燃了一样，更加卖力地喊起来：「迹部！迹部！冰帝！冰帝！」


    被声援的迹部本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欢唿声，甚至还做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动作。


    其他人只是目瞪口呆，只有研磨又开始脚趾扣地。他抓了几下头髮，拧开瓶盖喝水然后再拧上瓶盖，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充分证明了人在尴尬的时候会特别忙碌这个定律。


    甚至直到迹部这一套表演秀一样的动作做完，都站到底线上了，研磨还没缓过劲儿来，又喝了口水。


    夜久神色复杂地问道：「研磨，你是尴尬到口渴了吗？」


    研磨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这纯净水挺纯净的。」


    ——他以后要离迹部远一点，绝对要！


    怪不得芽音总说音驹排球部朴素，跟迹部一比，他觉得枭谷都变朴素了！


    他小声对黑尾说道：「小黑，我突然觉得你的血液和大脑的口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迹部？」


    「最好不要。」


    芽音双手握拳：「我就说小黑部长想出来的口号超帅的！」


    研磨戴上了他的痛苦面具：「你就别在这个时候夸他了！」


    ——这些傢伙外向起来比十个翔阳还恐怖啊！


    等研磨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比赛也开始了：「一局决胜负，冰帝发球。」


    迹部比赛的时候应该会好一点吧？


    冒出这样的想法之后，研磨迅速摇头，并且警觉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比赛，这是网球比赛！之前的比赛都让人大开眼界了，作为部长的迹部肯定更让人嘆为观止。


    想起迹部「华丽」的做派，研磨盯着那颗柠檬黄色的小球，怀疑球会不会在被击飞出去的一瞬间炸开，然后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从里面掉出来散落在地面上。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看到迹部向上抛球，然后在球落下来的时候狠狠击出去后，研磨松了口气——幸好比赛是正常的。


    然后他就看到，落在地上的网球并没有反弹，而是贴着地面向前滑行，直到球自己停了下来。


    不光是研磨，其他人也像猫应激一样，眼瞳变成了竖起来的状态。他们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过了好半天，又齐齐看向芽音：「这不对吧？！」


    「这个是少爷的发球绝招，唐怀瑟发球。」芽音冷静地说道。


    「球应该反弹才对吧？！」黑尾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啊？！」

 第236页

    芽音想了想，竖起食指解释道：「他在球上加了一些微妙的旋转。」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旋转啊？！」


    迹部靠发球拿下第一分后，音驹众人还是不能理解所谓的旋转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网球未免太不受物理规则束缚了。


    芽音却见怪不怪：「少爷竟然只是用了唐怀瑟发球，而不是冰之帝王。」


    黑尾神色警觉：「那又是什么？」


    「少爷的另一个发球绝技，发球时巨大的音波威力可以震碎赛场上所有的玻璃，就像下冰雪一样，」芽音麻木地解释道，「总之就是，一个需要维修场地的绝技。」


    黑尾张了张嘴，想要质疑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儿相信芽音作为经理最擅长的维修费用申请了。


    接下来交换场地，变成了对手发球。


    这次音驹的各位见识到了迹部的另一个绝技。


    先起跳扣杀打掉对方的球拍，然后在球飞回自己的场地后进行二次扣杀。


    落地后的球依旧是贴着地面向前滑行，跟刚才看到的发球是一样的。


    「这个叫『迈向失忆的遁走曲』，」芽音继续解释道，「最初版本叫『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跟现在的版本区别就在于，圆舞曲的球是反弹的。但是经过少爷在球上加了一些特别的旋转，落地后的球就不反弹了。」


    黑尾双手捂着脑袋：「怎么又是旋转啊？！」


    夜久欲言又止：「这小子的绝招名字倒是一个比一个……那什么……」他扶住额头，「糟糕，满脑子都是『华丽』，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了！」


    ……不对啊！什么失忆、破灭还有帝王的，怎么听都是些中二词彙啊！


    想到这里，音驹众人齐齐看向芽音，对自家经理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


    ——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羞耻的名字，并且做出一番让人无法理解的说明，佐藤芽音，恐怖如斯。


    第131章


    炎热的太阳底下，除了芽音之外，其他人也跟研磨一样，怀疑自己已经出现了中暑的迹象。


    不然为什么他们一直在看一些除了旋转就没办法解释的画面。


    这场比赛基本上变成了迹部的个人秀表演，花里胡哨的动作和绝招一个接一个。每当音驹众人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他总能再搞出新花样。


    而芽音还能一本正经地给出解释，这就让他们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芽音说道，「我觉得少爷最厉害的绝招是『迹部王国』，那是我也想学的一个招式。」


    黑尾瞬间警觉地看着芽音：「你其实还是想学网球的吗？」


    「啊，不是，」芽音摇头，「那个技能很实用，就算不打网球，在别的地方也能用到，尤其是对我来说。」她面色深沉，「少爷的insight已经到了常人无法达到的等级，可以透视对手的关节和骨骼，就像x光一样，从而判断对手的绝对死角进行攻击。」


    想起芽音说过她以后要当医生，黑尾就明白她为什么想要这个技能了——听起来真的很方便，也很实用。


    但他不能理解，人类的眼睛真的可以做到这种极限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眼球上加了一些独一无二的旋转吧。」


    「说人话，小芽音。」


    「喵——」


    黑尾不由得捂脸——他女朋友怎么做到在这种神奇的世界里还能保持可爱的啊？


    在迹部连续得分后，看着对面站在原地不动的对手，犬冈甚至想给他加油了：「不要放弃啊！比赛还没结束呢！」


    「就是说啊！」山本也激动地手握成拳敲在大腿上，「至少坚持到最后一秒，拿出毅力来啊！」


    「不，他不是不想坚持了，」芽音解释道，「他只是被少爷锁定了。」


    音驹众人齐齐用震撼的眼神看着芽音：这又是什么绝招？


    「冰之世界，也是可以看透对手的死角，同时让对手像被冰冻住一样无法动弹。」芽音解释道，「少爷在找死角这件事上已经无人能敌了。」


    ——能用来打扫卫生就好了。


    「……等一下，」研磨虚弱地问道，「这已经跟网球没关系了吧？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啊！旋转要加在哪里啊！」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芽音捏着下巴思考着，对研磨的问题做出了非常认真地回应，「加在气场上吧。」


    已经快被「旋转」洗脑的黑尾恍然大悟：「哦！这样就变成龙捲风一样，让对手没办法动弹了！」


    这就是芽音之前说过的，靠气势让对方无法动弹之后来获取胜利的网球吧！


    芽音眼睛一亮：「不愧是小黑部长，已经融会贯通了！」


    研磨：「……」


    ——这个时候你们就不要演漫才了啊！


    而且龙捲风应该是把人卷跑了才对吧！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漫长的比赛，在迹部获胜结束的时候，研磨终于松了口气，却听到芽音说：「少爷这次的比赛结束的好快啊。」


    对手太菜了。


    研磨惊恐地问道：「这还快？！」


    「嗯，」芽音点头，「少爷最擅长的是持久战，就是勐虎学长说的那种，有毅力的人，进入抢七局之后再打个几百分不是问题。去年世界赛就是。」


    音驹众人：……她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了他们甚至参加过世界赛这种国际大事！

 第237页

    山本双手握拳，发出了将迹部视为知己的声音：「有毅力的男人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而研磨在了解到什么叫抢七之后，光是听芽音说都觉得自己有种置身其中的痛苦：「居然能打几百分……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体力这种东西真的是靠毅力就能无限恢復吗？！」


    黑尾、夜久和海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研磨：研磨他……竟然动摇了！


    列夫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在体力上加旋转！」


    「加不上去吧！」


    再度享受过部员和应援团的掌声和欢唿声后，迹部这才回到场边。他径直走到音驹众人面前，十分神气地问道：「怎么样？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中了吧？」


    排球部众人齐齐鼓掌：「华丽，太华丽了。」


    看到迹部放声大笑起来，芽音目移——真不想承认这个又在傻笑的傢伙是自己的前部长，太丢人了。


    音驹众人也不知道还如何应对正在狂妄大笑的迹部，好在这个时候，背着网球包的忍足过来了：「别傻笑了，迹部，我们得退场等下一轮比赛了。」他扶了下眼镜看向芽音，「去看谦也比赛？四天宝寺那边才刚进行到双打一。」


    芽音点头后起身：「嗯，去看。不知道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怎么样了。」


    「你一定要今天一天把你队友的三观全碎完了才满足吗？」


    听到这句话，音驹全员纷纷看向芽音——太腹黑了吧！


    四天宝寺所在的场地里，双打一的比赛正在进行。


    上场比赛的不是别人，正是音驹众人刚刚见过的、芽音另一个幼驯染谦也。


    跟他一起上场的是他的队友，石田银。


    抵达场地后，看着场上的比赛情况，所有人觉得，他们可能不是中暑，而是误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


    不然为什么他们在场上看到了好多个谦也？！


    「我是不是眼花了？」问完之后，手白还揉了揉眼睛。


    芝山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如果你指的是在场上看到了好多个人，那应该不是眼花，因为我也看到了。」


    ——音驹排球部集体穿越事件！


    虽然数学成绩一般，但套公式这件事列夫还是会的。他非常机智地在芽音做说明之前就理解了，语气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了旋转！这是忍术，影分身之术！」


    「不，」芽音冷静地说道，「他只是单纯的速度很快，能瞬移到各个角落。」


    黑尾捂脸：「终于出现物理能解释的技艺了，但这真的是人类的身体能做到的吗？」


    「他甚至可以做到水上漂。」


    研磨恍然大悟：「所以只要速度足够快，重力就会消失对吗？」


    夜久急忙阻止研磨继续思考下去：「我们可做不到让排球变成这样啊！」


    黑尾语气惆怅：「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去宫城县打练习赛回来的那天，小芽音在新干线上问我，能不能锻鍊犬冈的速度，让他快到看起来像出现了分身，这样音驹的防守就完全没有漏洞了。」


    犬冈震惊地指着自己：「诶，我吗？我做不到的！」


    「一般人都不可能做到吧！」山本伸手指着场上，「退一万步讲，这种真的不算犯规吗？！」


    黑尾深以为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退的有点儿多了，勐虎学长，」芽音面不改色地说道，「说到底他只是速度太快，本体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还没消失的残影，所以不算犯规。」


    球场上的谦也还在很欢快地喊：「no speed，no life！」


    夜久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好牵强的解释……不行，我不能接受。还有，这是双打吧？为什么只有你幼驯染一个人在动，另一个只是站着啊？」


    看起来庞大强壮的体型，配上他的光头，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老僧入定了一样。


    然而在网球快要飞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睁开眼睛，握着球拍的左臂向后拉，然后将球击了出去。


    这是一个非常有威力的击球，落到对面场地的时候，跟他们比赛的两个人对手直接被震飞，球拍也掉在地上。


    但这还不算什么，更厉害的是，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坑，可见击球的人施加了多大的力气。


    早就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做好准备的芽音将镜头对准了队友们，拍下了一个十脸懵逼的经典镜头。


    而这一刻，黑尾和研磨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芽音面试那天说过的话。


    怪不得她极其擅长写球场及相关设备的维修费用申请表。


    「裁判呢？！」想到芽音还说，网球会打坏裁判的座位，研磨急忙去看裁判，却发现裁判稳稳地坐在裁判椅上，十分淡定地宣布着比赛分数。


    「四天宝寺得分，30-0。」


    研磨：「……」


    裁判已经……习惯了啊。


    看到地面被砸出坑后，后面再看到对手的球拍被石田的球钻破，音驹众人的反应已经很平淡了。


    山本甚至很羡慕地说了句：「他的肌肉可真厉害，我也想要这样的绝对力量。」


    「是啊，」夜久点头，「要是我们音驹也有这样类型的主攻手，就不会缺少制胜一击了。」


    芽音扁了下嘴：「你们接受的速度快到让我有点不甘心，果然还是应该让你们看到阿银的球把对手打飞才对。」

 第238页

    音驹的一年级组被吓到炸毛：「真的假的？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做得到，」跟他们一起来看比赛的忍足说道，「去年全国大赛的半决赛，石田和另一个力量型选手进行了波动球对决，把对方打飞到观众席第九层。」


    「嘶——」研磨不自觉地抱紧自己，「光是听都觉得好痛！」


    「但是阿银也有被打飞的时候，我记得是渡边学长吧？」


    「是啊，那天队医工作量很大呢。」


    听他们两个语气没有起伏地谈论着听上去就很恐怖的事情，就像在说「今天好热啊等会儿去吃冷饮吧」一样，黑尾和研磨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种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在网球界真的很常见。


    ——这就是你被超级网球支配的恐惧和破坏的青春吗，芽音？


    第132章


    虽然比赛场地被破坏，但比赛还在继续。


    就在音驹众人对此感到敬佩不已时，对手却弃权了。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芽音看了下计分板，「好歹打了几局呢。」


    想到芽音曾经说的话，黑尾沉思片刻之后问道：「难道靠力量攻击让对方没办法继续比赛，选择弃权，也是网球比赛里获胜的一种方式吗？」


    芽音、忍足和白石三个人齐齐朝黑尾竖起拇指：「你已经很懂网球比赛了！」


    黑尾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这种来自网球选手的肯定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他指着白石和忍足，「话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特别骄傲啊！」


    关西三人组再度发出肯定的声音：「这个吐槽也超棒的！」


    看到黑尾陷入沉默，研磨不禁对关西人又多了一丝敬畏——连小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双打一结束，还剩一场单打一。」芽音转头看向白石，「是不是该你上场了？」


    白石甩了下头髮，看起来十分闪亮：「啊嗯~ecstay~」


    回应这个梗的，依旧只有音驹和冰帝众人的沉默。


    研磨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白石。第一次说这个梗没人理，他会替白石尴尬。但白石竟然经歷过一次之后还能再用第二次，研磨只会觉得他真的很有勇气。


    「总之，」无视掉看起来被伤害到的白石，芽音面无表情地对自己的队友们说道，「这场比赛不用看了，我们换一个场地吧。」


    白石不满地抗议：「为什么不看我的比赛！我可是单打一！」


    「因为——」芽音语气冷酷，毫不留情，「你的网球太科学了，一点看头都没有啊。」


    白石后退一步，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什么……？！」


    音驹众人瞳孔地震——竟然因为科学被吐槽了……


    「等一下呀，小芽音！」黑尾反应过来，「本来就是要科学才对吧！」


    原来在靠违反物理规则打网球的世界里，还有科学的网球存在，听着可真是让人感动！


    「因为……」芽音一本正经地强调，「白石作为一个大坂人，网球打的只是科学就算了，但他打的一点都不搞笑。」


    ——真可惜，来的时候双打二已经结束了，没能让他们见识到小春和裕次的搞笑网球双打组合。


    音驹众人慾言又止——这就是大坂人在搞笑上的执着和胜负欲吗？！


    没看白石的比赛，一群人转移了场地。芽音觉得口渴，就让黑尾陪自己去买饮料，让忍足帮忙给其他人带路。


    在去的路上，夜久看了下周围，语气感慨地说道：「我们没能进全国大赛，不过也算是感受到全国大赛的氛围了，虽然是网球比赛。」说完之后，他又捂脸，「但我们本来的目的是来给你们加油的。」


    「有什么关系，」忍足不以为意，「我们今天的比赛就到此为止了，你们难得来看排球之外的比赛，就多看一会儿，说不定有能用在排球上的呢。」


    「已经学到了，」研磨嘆气，「只要在球上加旋转，你们就是无敌的。」


    迹部嘴角微抽：「芽音是怎么向你们解说的啊？」但是顿了顿，他又点头，「也没错。」


    夜久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自己承认了啊！」


    正说着，迹部就停了下来，指着球场上正在比赛的队伍向夜久他们做解说：「他们是青春学园高中部的，我们抽籤在同一个分组，估计很快就能对上了。」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忍足指着其中一个人告诉他们，「那个是他们青学的天才，叫不二周助。只要芽音跟他凑到一块去，就会有人倒霉。」


    「咦？」芝山好奇地问道，「那个也是芽音认识的人吗？」


    「不只是他，」忍足的镜片反了道白光，「在这个运动公园里，到处都有她的熟人。」


    研磨光是听都觉得头皮发麻了——佐藤芽音，好恐怖的社交能力！


    到底是谁一开始觉得她社恐自闭的啊？！


    正在自动贩卖机前选饮料的芽音和黑尾齐齐打了个喷嚏：「哈啾——」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黑尾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应该是有人正在背后同时说我们两个。」


    「『那两个人平时就粘粘煳煳的啦』之类的吧。」芽音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是研磨学长就是夜久学长说的了。」她看着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买哪个呢？」


    「今天不喝蜜瓜牛奶吗？」

 第239页

    「嗯，今天想喝汽水。」


    芽音本来想喝盐汽水的，但自动贩卖机里有夏日限定的新口味。她稍微纠结了下，然后问黑尾：「选哪个？」


    黑尾还没回答，两个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没选好的话，能不能让我先买，噗哩~」


    听到这个口癖，芽音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银色头髮、扎着小辫子的男生在自己身后。她微微颔首让到了一边，继续纠结要选哪个。


    而仁王雅治在看了芽音一眼之后便移开了视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身边的黑尾，买好饮料之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想喝盐汽水，但新口味也很心动，」芽音面色深沉，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决定什么人生大事，「选哪个呢？」


    黑尾也没有应付，同样认真地帮她抉择：「一般情况下，应该要选最开始想喝的那个吧？毕竟本能就是渴望啊。」


    芽音点头：「嗯嗯。」


    仁王表示贊成：「经典是不会出错的。」


    「但是限定就会变得很有诱惑力，」黑尾竖起食指继续分析，「毕竟只有这个夏天会存在，但盐汽水一直都有，所以偶尔放弃盐汽水，尝试一下新口味，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说也有道理，」芽音又动摇了下，「就是不知道新口味好不好喝。」


    「还行，」仁王说道，「我队友喝过。」


    黑尾：「……」这个人怎么一直在插话？他看了仁王一眼，又一本正经地告诉芽音，「尝试一下不就好了吗？所以这种情况下，最优解就是，两种都买。不用担心喝不完，」他拍了下自己的胸口，「我不就是应该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吗？」


    芽音毫不犹豫地朝黑尾竖起拇指：「太帅了，小黑部长。」


    喝着饮料的仁王差点儿呛到——这也能夸？


    仁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两个是恋爱关系了，毕竟他以前从来没听芽音夸谁帅过，连迹部都没有——果然男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黑尾投币后把两种口味的汽水都买了下来，将限定新口味那瓶拧开盖后递给了芽音，在她喝的时候把另一瓶也拧开等着，在她喝完之后弯腰问她：「好喝吗？」


    「嗯。」芽音将手里的那瓶递给黑尾，「给你喝一口，剩下就是我的了。你的盐汽水也给我喝一口。」


    黑尾正要跟芽音交换，一旁的仁王终于忍不住了：「喂喂，考虑一下单身狗的心情行不行？」


    黑尾：「……」这傢伙竟然还在这里！


    「不考虑，」芽音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不想看自己走不就好了。」


    这下子轮到黑尾想对芽音竖拇指了——不愧是小芽音，对不合理的要求会拒绝的十分干脆。


    「噗哩，我好奇嘛。」


    「你不用比赛？」


    「又没轮到我。」


    「你们应该也是种子队吧？第二轮还没打完？」


    「没有，」仁王语气散漫，「我们的对手第一轮打的太慢了。」


    听到这里，黑尾终于反应过来：「……你们认识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黑尾不由得捂脸。他早该想到的，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在他陪芽音去看篮球比赛的时候就发生过了，而且在网球比赛的会场遇到她认识的人概率应该更大才对。


    「什么啊，」仁王乐了，「你一开始没发现吗？」


    「大概是把你当成自来熟了，之前遇到黄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完之后，芽音向黑尾介绍道，「他是神奈川立海大的网球队正选仁王雅治，我们以前就认识了。」然后她又向仁王介绍，「这是我们音驹排球部的部长，三年级的黑尾铁朗。」


    「是学长。」仁王的态度比刚才正经了些。


    黑尾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我们排球部不太讲究前后辈关系。」


    误会解除，恰好黑尾也是个自来熟，跟仁王聊了几句，直到他说得回赛场看比赛进度，芽音和黑尾才跟他分开。


    在去跟研磨他们汇合的路上，黑尾撑着遮阳伞，时不时往四周看看，搞得芽音有些莫名其妙：「你在看什么呢，小黑部长？」


    「在看——会不会突然有人来跟你打招唿，」黑尾收回视线看着芽音，「毕竟这里有你很多熟人。」


    「也没有那么多。」


    「太谦虚了，小芽音。」黑尾不禁感慨，「说起来，你以前不光自己所在的队伍是强校，认识的人所在的队伍还是强校，进全国大赛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排球部没进全国大赛反而让你不能理解啊？」


    芽音沉默着移开视线，反而让黑尾忍不住想笑：「喂，别不说话了啊！」


    说着，他抬起手捏了捏芽音的脸。


    「好吧，我确实有这么想过，」芽音坦白承认，「但我见过你们刻苦训练的样子，所以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个想法太傲慢了，非常不好。」


    黑尾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被温柔地体谅了呢。」


    「因为你们比我更希望能进全国大赛啊，」芽音说道，「尤其是你。除了作为部长的责任之外，还想要实现猫又教练期待的垃圾场决战。」


    「不仅如此，现在打进全国的理由又多了一个，」黑尾语气郑重，「要让你重新成为全国级别的经理。」


    「这个理由会让你很有动力吗？」

 第240页

    「当然啊。」


    芽音思考了一下，朝黑尾竖起食指：「那我再给你加一个砝码。之前不是说，我们打完春高排就去结婚吗？反过来也就是，如果春高排打不进全国，我们就不能结婚了。」


    黑尾如遭雷击：「什么？！」


    「总之先从加强力量开始吧，」芽音继续往前走，「开学之后，力量训练的时候，你的卧推再加5kg。放心吧，我会给你加油的，」她坏笑了一下，「和我们晨跑那天一样的加油方式。」


    想起那天芽音对着自己喊的加油口号，黑尾语气坚定：「我觉得还可以再加5kg！」


    「诶？别勉强啊。」


    「这可是我赌上了尊严和未来的5kg！」


    「太夸张了，小黑部长。」


    嘴上这么说着，但芽音却忍不住侧目看了眼走在她身侧的黑尾，心情也变得像夏日的汽水，不断有细小的气泡上浮，甜甜的味道中又带着点刺激的感觉。


    ——所以，被他放进未来里了吗？


    第133章


    和芽音一起去了研磨他们现在看比赛的场地，黑尾感觉这里正常多了。


    ——至少场边的加油声听起来正常一些。


    结果走近之后，看到那颗柠檬黄色的网球无论怎么打都会回到一个穿蓝白相间队服的男生身边时，黑尾又沉默了。


    ——他早该想到了！网球怎么可能会正常！


    「这又是什么？」黑尾半月眼问道。


    听到他声音的夜久转头：「你们回来了。我们刚刚被介绍过，这个招式叫『手冢领域』，无论对方怎么打，球都会飞到自己身边，像被吸过去一样，真是太厉害了！」


    看着夜久激动的样子，芽音若有所思：「感觉大家已经完全不愿意面对网球不科学这个事实了。」


    「怎么做到的……我懂了，」黑尾砸了下拳，「他在网球上加了一些绝无仅有的旋转！」


    「是的没错，」芽音对黑尾的说法表示了肯定，「如果加上更高程度的迴旋，就会变成另一个让球强制飞出场外的绝招，叫『手冢魅影』。把这两个绝招融合起来，又会变成『至高的领域』。」


    黑尾和夜久一起变成了宇宙猫猫头——太高级了，完全听不懂！


    就在他们两个还在努力消化芽音说的这些话时，研磨突然出声：「我想要这个。」


    黑尾没反应过来：「什么？」


    「一传在球上加旋转，无论如何都能回到我手上。扣球的时候在球上加旋转，就算被对手救起来，球也会飞出界，」研磨的眼神就像打游戏一定要打败终极boss一样坚定，「你们做得到吧？」


    虽然队友们一直都是想方设法把球传给他，让他减少跑动，但如果加上了无敌的旋转，他就完全不用动了！


    音驹的主攻手和副攻手们齐齐沉默，只有列夫大声抗议：「绝对做不到的！」


    ——竟然还有他反过来对研磨学长说这句话的一天！


    芽音语气冷静：「救救大脑。」


    黑尾没说研磨是看网球看的，而是说：「天气这么热，站太久累了吧。」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糖果递给研磨，「补充点糖分吧，研磨。」


    研磨接过糖果的同时又强调了一遍：「只是加旋转而已！」


    「别再提旋转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不二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粉色脑袋，以及她旁边一个非常陌生的黑色鸡冠头。


    他笑眯眯地朝芽音挥挥手，然后便朝她走了过去。


    冰帝的几个人瞬间警觉起来，而音驹的众人在被忍足提醒过后，也跟着变得警惕。只有不知情的黑尾神色淡定——女朋友的人脉果然强的可怕。


    「好久不见，芽音，」不二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惊喜，「你是来看冰帝的比赛，顺便来看看我们吗？」


    芽音点头：「嗯。我现在的队友都来了，我想干脆带他们见识一下你们杀……打网球的威力，所以就过来了。」


    音驹众人齐齐看向芽音——她刚才是想说「杀人」吧？绝对是想说「杀人」吧！


    「没让他们见到你的招式真是遗憾，」芽音嘆了口气，「手冢都上场了，你肯定比完了。」


    不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可以见识一下别的啊，干为了全国大赛研制了一些新品，请他们品尝一下怎么样？」


    芽音语气诚恳：「我们就算了，你请少爷他们喝吧，搞个烤肉大会什么的。」


    ——反正这次她不用参加了。


    不二有些无奈：「同样的招式他们不会上当第二次呢，有你里应外合就好了。」


    「我可以现在就帮你想个办法。」


    冰帝众人：「……」


    不是，芽音都去音驹了，被迫害的怎么还是他们啊！


    立刻进入紧急防御状态，宍户和忍足立刻一左一右「护送」不二回青学的队伍里，而迹部则是咬牙切齿地对黑尾说道：「黑尾学长，看好你女朋友！」


    黑尾非常配合地搂住芽音的肩膀，还揶揄了她一句：「想做坏事但是被阻止了呢，小芽音。」


    「品尝什么呀？」列夫好奇地问道。


    「他们青学自己研制的营养饮品，」芽音回答道，「叫『干汁』。」


    「你朋友人还挺好啊，独家秘制的东西要请我们喝。不过你为什么拒绝了？」夜久纳闷地问道。


    「因为那个东西很可怕啊，」芽音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可怕，「我只喝过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穿越到了一小时之后的世界。很可怕吧？」

 第241页

    音驹众人：「……」


    ——昏倒了吧？绝对是昏倒了吧！


    网球怎么还有这种意义上的可怕啊？！


    看完青学的比赛之后，一群人又转移到了立海大的比赛场地。


    「感觉好像参观景点一样哦，」犬冈兴奋地说道，「每次都有新的惊喜！」


    福永若有所思：「是惊喜，不是惊吓。」


    「我已经不会被吓到了，」列夫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说道，「反正就是旋转嘛，我已经见过这么多通过旋转变奇怪的网球招式，接下来再看到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好巧不巧，立海大正在进行的是双打一的比赛，上场的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仁王。


    而仁王的特技「仁王幻影」让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招式，甚至连外表都一模一样。


    此刻他正在模仿迹部。


    看着球场上的「迹部」，又看看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迹部，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之后，音驹众人震惊地问道：「你也是浪速之星？！」


    这速度是不是快得离谱了？他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这里，又去场上比赛的？


    迹部咬牙：「那不是我。」


    「被模仿了啊，少爷。」


    「嗯哼。」


    跟迹部说完之后，芽音又转回来向自己的队友解释：「那个是立海大的诈欺师，他的绝招就是模仿别人，因为模仿的太像，基本是一比一復刻，所以连样子都会变成他模仿的对象。」她告诉黑尾，「就是我们买饮料的时候碰到的仁王。」


    黑尾嘴角微抽：「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那旋转呢？！」列夫语气焦急地问道，「旋转要加在哪里啊？」


    「这是魔法！」山本坚定地说道，「旋转加在法术上了！」


    「不对，不对呀！」芝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不是在模仿吗？那应该是被模仿的对象把旋转加在哪里，他就加在哪里了！」


    「也就是说……」灰羽·王牌觉悟了·列夫立刻得出结论，「他是掌握旋转最多的人！」


    夜久有些头疼：「这些一年级的小鬼真的没问题吗？」


    ——完全被「旋转」占据了大脑啊！


    「这不是能做到吗？」研磨再度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个人都能模仿别人的旋转，我们也可以！」


    夜久：「……」


    ——音驹的大脑也被「旋转」占据大脑了啊！


    黑尾捂脸：「不是这样的，研磨，他们网球选手有一套自己的旋转法则。」


    ——他们真的是在同一个时空里吗？！


    芽音本来还有些遗憾，没能让自己的队友们看到不二的比赛。但现在他们赶上了仁王的比赛，那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在比赛中，仁王把熟悉的对手们的绝招都模仿了个遍，其中就有不二的招式。


    「诶，球不见了！」


    「这个球加上了不规则的旋转。」


    「对面的人都没办法把球打过网了。」


    「因为在球上加了成倍的旋转。」


    「哇，是垂直下落的球诶！」


    「这是在旋转上加了力量。」


    ——旋转，真好用啊。


    一场比赛结束，音驹队员们纷纷鼓掌——精彩，太精彩了！看似是一场双打，其实出场的选手比他们排球比赛两支队伍上场的队员加起来都多。


    网球，真是一种让人大开眼界的运动！


    比完赛的仁王下场之后，喝完水擦完汗就朝观众席走过来，跟迹部他们也打了声招唿后，才问芽音：「你们还在看比赛啊？」


    音驹众人睁圆了眼睛：哦哦，这个也是他们万能经理的熟人！


    「嗯，」芽音点头，「看了青学的。本来没赶上不二的比赛，现在也算是看到了。」


    「怎么谢我？」


    「让不二请你喝饮料。」


    仁王面色一僵，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不二请的饮料喝了会死人的！


    仁王走后，芽音看着起身的幸村精市，转头对黑尾等人说道：「今天最重量级的一位嘉宾登场了。」


    闻言，所有人盯着幸村看了一会儿，又转回起来问芽音：「他有什么特别的招式吗？」


    难道还有什么他们没见识过的旋转？！


    「招式没什么特别的，但他会灭五感，」芽音解释道，「通过一些轻松回击对手的方式给对方制造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对手陷入yips状态，剥夺对手的五感，让对手精神崩溃，没办法比赛。」


    黑尾都听傻眼了：「哪五感？」


    「就是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和嗅觉这些。」芽音淡定地说道。


    「先不管这能不能做到，前面三个我还能理解，为什么味觉和嗅觉也要剥夺啊？」研磨不能理解，「靠这种方式让对方即便比完赛也没有办法吃饭喝水恢復体力吗？」


    芽音给了研磨一个震惊的眼神：「其实我也一直不理解，但你这么说竟然解释的通，不愧是我们音驹的大脑！」


    研磨：「……」并不觉得高兴！


    而一年级的列夫等人还在一起研究。


    「精神控制的话，旋转是不是加在脑电波上了？」


    「听起来好像超能力一样！」


    「怎么还在研究旋转啊？」黑尾哭笑不得，「虽然不科学，但如果真是超能力的话，都可以跟外星人打比赛了。」

 第242页

    芽音立即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们跟外星人打过比赛？」


    黑尾：「……」


    开玩笑的吧？！


    第134章


    黑尾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能准确判断芽音哪些话是认真的，哪些话又是在故意逗他玩，尤其还是「跟外星人打比赛」这种一听就很荒谬的话。


    但现在他又不确定了。


    在见识过网球的威力之后，黑尾觉得这件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大概是黑尾呆滞的时间太久，芽音反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逗你的。」


    「我觉得你现在才是在逗我。」黑尾一脸严肃地说道。


    芽音语气坚定：「哪有跟外星人打比赛这种事啊，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打出了黑洞也不可能把外星人打来的。」


    「……你刚才说了『黑洞』吧？是说了『黑洞』吧？！」听到他们对话的研磨都转了过来，眼睛维持着竖瞳的状态，「那又是怎么做到的啊！」


    迹部捏着下巴：「在对方回球的时候根据球的轨迹提前挥臂消减空间，球在经过这个位置的时候，因为没有空间所以会停住，形成一种静止的状态，使用这个招数的选手就可以用任意一种自己愿意的方式回击了。原理是这样的。」


    研磨神色呆滞：「……」不行，太高端了，没有旋转就完全听不懂了！


    「没听懂对吧？」芽音少见地在棒读的语气中加了点同情，「没关系，我也不懂。」


    「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不是全国级别的网球队经理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想逃离网球世界啊！别说是我了，就算是牛顿也不懂啊！」


    就在芽音和研磨争辩的时候，幸村已经站到了网球场的底线。


    黑尾和夜久两个爱替人操心的习惯又开始发作。


    「他不去做热身没关系吗？运动的时候会拉伤肌肉的。」


    「外套也没脱，怎么还披在肩上？一会儿活动起来掉在地上多碍事啊。」


    「不用担心，」芽音镇定地说道，「那个外套，不会掉下来的。」


    「……啊？」


    说话间，裁判已经宣布比赛开始，立海大发球局。


    球场上的幸村左手将柠檬黄色的网球高高抛起，同时膝盖弯曲，在球开始下落的同时起跳，然后挥动球拍，将球击了出去。


    他的动作虽然算不上夸张，看起来就是中规中矩的发球，但以这个活动的幅度来看，他肩上的外套绝对会掉下来才对。


    然而并没有。


    外套依旧牢牢地披在幸村的肩上，就像被钉在上面一样，只有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下。


    音驹众人：「……」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啊？！


    「他其实偷偷缝在上面了吧？」黑尾决定用科学一点的方式来解释，「高中生正是中二的年纪。」


    脑海中冒出被称为「神之子」的立海大三巨头之首幸村精市半夜偷偷往队服短袖上缝外套的画面，就算是芽音也不由得捂住了脸。


    ——太好笑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芽音的肩膀正在抖动，迹部疑惑了一会儿之后，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在笑吗？」


    芽音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倒是黑尾很肯定地回答道：「她在笑。」


    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所以黑尾才能百分之百确定。


    黑尾的话刚说完，就见迹部和忍足拿出手机，对着芽音一顿狂拍。


    研磨：「……你们在干嘛？」


    「我从来没见她这么笑过。」迹部收起手机，「记录一下。」


    「这就是纯爱的力量啊！」忍足发出了满足的声音，「太了不起了，黑尾学长。」


    谦也的声音也在他们身后响起：「这个时候就应该说那句台词啊，」他换了副欣慰的语气，「大小姐好久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迹部挑眉：「啊嗯，那个不是管家的台词吗？」而且芽音的话不是好久没有是从来没有吧？


    「本医生朋友暂时充当一下嘛。」谦也笑嘻嘻地说道。


    又听到了「医生朋友」这个梗，黑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医生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忍足兄弟齐齐震惊：「你居然还不知道这个梗？」


    「合宿的时候我有听小芽音跟被人说过这个梗，但我问她，她说解释出来就没意思了，所以我还不知道。」黑尾回答道。


    忍足捏着下巴：「确实如此，这个梗得自己理解才行。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带几本书给你吧，你看完就能知道了。」


    想起当时赤苇也说他阅读过相关作品，黑尾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都看过同样的作品。话说是什么种类的书啊？居然这么受欢迎吗？


    跟忍足约好之后，黑尾又看向芽音，发现她还保持着捂脸的动作，只不过肩膀没有再抖动了。


    「还没笑完吗，小芽音？」黑尾纳闷地问道。


    芽音闷声回答道：「笑完了。」


    「那你怎么还捂着脸。」


    「我……表情还没调整好，」芽音小声回答道，「崩坏了。」


    这下子轮到黑尾捂脸了——会说自己表情崩坏的小芽音真是太可爱了！


    平復了下自己被可爱到在心里打拳的情绪，黑尾才放下手，弯腰凑到芽音面前：「让我看看。」


    也不是没被黑尾看到过自己崩坏的表情，而且对男朋友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芽音就放下了手，朝黑尾那边偏过头去：「很奇怪吧？」

 第243页

    其实也没有很奇怪，只是比起平时，嘴角会有一点不明显的上翘的弧度，加上脸部的微表情没有完全控制好。


    「不奇怪，」黑尾很肯定地说道，「超可爱的。」


    忍足兄弟立刻也跟着往前凑，还用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芽音：「让我们也看看！」


    芽音毫不犹豫地就要往黑尾怀里钻，黑尾见状，直接伸出手扣住芽音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他动作很快，但又没用力，力度刚好让她的脸轻轻贴在自己胸前。他比忍足兄弟要高一截，用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们两个，那张不良恶人脸看起来很有震慑力：「不行，只有我能看。」


    ——这两兄弟一看就是要逮着他女朋友狂拍黑歷史，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忍足谦也的表情僵了一下，立刻乖乖站好：「我们错了。」


    忍足侑士感动拭泪：「是纯爱啊！」


    音驹的人见怪不怪，看他俩谈恋爱还没有看网球比赛有吸引力，研磨和夜久也顶多吐槽一句：「他们两个又开始了。」


    迹部十分满意：「啊嗯，快去结婚。」


    同样来看立海大比赛的不二听到这句话之后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已经进入到这个环节了吗？！


    等忍足兄弟退开后，黑尾才低头问芽音：「现在好了吗？」


    「……还没有，」芽音小声说道，「我刚才心动了一下，需要连心情也一起调整一下。」


    「嗯？」黑尾不明所以，稍稍退后一点，低头就看到芽音的脸颊有点红。他迅速反应过来，拖着长音问道，「啊——是不是太热了？」


    「……嗯。」芽音点头，「要吃冰淇淋。」


    「看完比赛去吃芭菲吧。」


    「好。」


    黑尾抬起手揉揉芽音的脑袋，等她说「可以了」之后才放开她。


    忍足在一旁又一次感动拭泪。


    他的幼驯染肉眼可见变得比以前活泼爱撒娇了——纯爱真是美好啊！


    幸村的比赛结束的也很快。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他的对手甚至连球拍都握不住，跪在地上宣布弃权。


    「怎么说呢？」夜久神色复杂，「虽然知道这是很厉害的技能，但我对这场比赛的感观还真是微妙啊……」


    研磨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大概是因为……没有加旋转吧。」


    王者立海大理所当然地拿到了五盘全胜，场边的应援声震耳欲聋。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


    研磨缩了一下：「这支队伍的应援也好可怕。」


    迹部打了个响指：「但是比我们冰帝还是要逊色一点。」


    夜久想了想，点头：「那确实。不过他们这个口号听着也很嚣张啊，常胜……」


    「立海大是强队，初中的时候得过两次全国冠军，连续十五年都是关东大会冠军。」芽音做了下解说。


    音驹众人齐齐震惊：「好强！」


    「毕竟是汇聚了什么军师、皇帝、诈欺师和神之子的超强队伍。」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些是什么？外号吗？」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精准的词，夜久选了一个今天刚学到的，「听起来真是华丽啊！」


    迹部欲言又止：「夜久学长，那是我的台词。」


    「你就不能当作没听见，借我用用吗？」


    比完赛的幸村回到场边，自然也看到了观众席上的老熟人们。


    他径直走过去，跟芽音打了个招唿：「好久不见，还以为以后不会看网球比赛了呢。」


    「本来是想带我男朋友来开开眼界，但我现在的队友说要感谢少爷的贊助，所以就跟着一起来开眼界了，」芽音眨了眨眼，「明天就不来了。」


    「迹部的贊助？啊——」幸村恍然大悟，「是那一百箱运动饮料吧？」


    忍足侑士又一次封闭内心，不想引人注意。


    芽音点头：「嗯。」


    幸村看向了黑尾等人：「他们是你现在的队友吗？」


    关于芽音的男朋友，他倒是已经听仁王讲过了。跟音驹的各位打过招唿后，幸村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迹部，真是大方。芽音被忍足送去音驹排球部当经理，你们还要再贊助一百箱饮料。」


    迹部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幸村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点？！


    就在这时，睡醒的慈郎跑去找立海大的丸井文太：「丸井君——芽音带了曲奇给我，我们一起吃吧！」


    迹部：「……」好了，知道是谁泄密的了。


    ——慈郎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哼，你以为这种风凉话会有损本大爷的华丽吗？」迹部骄傲嚣张地向幸村下战书，「本大爷要在决赛上，打败你！」


    「我非常期待。不过，」幸村也从微笑的表情转变成了坚定，「赢的人会是我。」


    音驹的一年级组大为震撼：这就是豪强学校互相宣战的气场吗？感觉连他们都要被卷进去了！


    ——芽音你快想想办法啊！


    被队友在内心唿唤的芽音拧着眉头思索着，然后转头告诉黑尾：「决定了，我等一下要吃超大份的巧克力芭菲。」


    幸村：「……」


    迹部：「……」


    网球选手们：「……」


    ——现在是让你说巧克力芭菲的时候吗？！

 第244页

    黑尾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可以哦。」


    「时间还早，我们去看一下排球比赛吧，反正体育馆也不远。」说完之后，芽音就朝迹部他们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迹部立刻朝她挥手，催促着赶人：「快走！」


    「下次见啦——」


    「拜拜——」


    热情友好地道别后，夜久还转头看了一眼：「虽然全是旋转，但这些傢伙还挺有趣的嘛。」


    目送着芽音跟音驹的人离开，幸村若有所思：「忍足你现在跟芽音不在同一所学校了，我开始好奇你下次要给她报名什么报復回来了。」


    不二点头附和：「我也好奇。」


    「我已经想好了，」忍足推了下眼镜，「去区役所给他们两个登记结婚。」


    「不愧是你啊！」


    举办排球比赛的体育馆离这里有两站路的距离，运动公园外面就是公交车站，过去也很方便。


    进入赛场，所有人都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撒隆帕斯的味道。


    ——这熟悉的排球比赛会场实在是太让人怀念了！


    第135章


    用力嗅了嗅体育馆里的气味后，芝山眯起眼睛幸福地说道：「果然还是排球的赛场更让人安心啊，在网球比赛的会场感觉就像去别人家做客一样。」


    研磨幽幽地说道：「而且还是去了之后才发现，主人家的座位有电影院的4d效果。」


    ——看的人胆战心惊的！


    芽音向研磨竖起食指：「研磨学长nice吐槽。」


    福永也向研磨竖起食指：「面白い研磨。」


    海不由得笑起来：「连福永都恢復状态了啊，哈哈哈。」


    在这之前，他可是一直像应激的猫一样，瞳孔收缩，身体紧绷，连最擅长的谐音梗冷笑话都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了。


    ——虽然刚才说的这句也不算谐音梗冷笑话就是了。


    联盟的四所学校里，只有枭谷是打进了全国大赛的。犬冈握起拳头，语气兴奋地说道：「一想到这里还有熟人，就让人觉得更安心了！」


    列夫也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是要去看枭谷的比赛吧？」


    刚才进会场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今天的赛程安排，枭谷还没比赛呢。


    「不光是枭谷，这可是……全国五大主攻手齐聚一堂的大赛啊！」山本语气激动，「我感到热血沸腾起来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稻荷崎和井闼山的比赛都结束了，现在正在进行的有白鸟泽和狢坂，」黑尾捏着下巴回想了片刻，又语气轻松地说道，「还不错，至少赶得上看三个呢。」


    夜久点头：「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话刚说完，几个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算熟悉、但很亲切的声音：「啊，这不是音驹的各位吗？」


    音驹众人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豆豆眉男生，和一个戴口罩的阴暗消沉黑髮男，两个人身上都穿着井闼山的队服。


    ——是井闼山的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


    古森性格开朗，又跟黑尾和芽音都认识过，虽然在东京预选赛上两支队伍是对手，不过再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会友好地打招唿：「黑尾学长，佐藤，还有各位，你们好啊。」


    佐久早跟他们都不熟，但因为有芽音和黑尾在，他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唿。


    在东京预算赛上被井闼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音驹排球部还为此被阴霾笼罩了几天。但是现在，他们看到戴着口罩、臭脸消极的佐久早，都觉得亲切起来了。


    「是佐久早学长！」犬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佐久早，又转头对列夫说道，「佐久早学长会在扣球上加很厉害的旋转！」


    列夫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词：「旋转！」


    这个激动的样子搞得佐久早有些莫名：旋转怎么了？


    「对，没错，就是无敌的旋转！」当时列夫还没有被当成主力培养，上场比赛的人是犬冈，作为副攻手的他在往前亲身体会过佐久早扣杀的威力，「完全没办法预测球路，所以根本拦不住，果然旋转才是最强的！」说完之后，犬冈就低下头，迅速进入消极状态，「真不想再碰到了啊……」


    佐久早：「……」


    「哈哈哈，看来圣臣给你们的队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啊，」古森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


    黑尾和夜久齐齐摆手：「不不不，跟佐久早没关系。」


    「诶？」


    「不过话说回来，佐久早的旋转真的是很厉害啊。」黑尾由衷地说道，「能在排球上打出这样的旋转，令人嘆为观止。」


    古森点头：「确实，因为圣臣的手腕很灵活嘛。」


    ——怎么感觉，话题一直在围绕着「旋转」？就好像话题也变得旋转起来了。


    知道井闼山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并且顺利晋级，黑尾就跟古森多聊了几句，问了下今年全国大赛的赛况。


    会场里面选手、观众人数众多，就十分拥挤。


    一群人现在正好又站在离过道比较近的位置，来回走的人很多。担心芽音被路过的人挤到，黑尾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跟自己换了个位置，让她站到里面去，也顺势就维持住了牵手的动作，没有松开。


    看到这一幕的古森和佐久早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干什么呢！


    两个人盯着芽音和黑尾的手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他们两个，最后古森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请问你们在交往吗？」

 第245页

    ——不然谁家部长和经理会一直牵着手啊！


    「嗯？哦，」黑尾笑眯眯地大方承认，「是的。先不聊了，我们去看看比赛。」


    古森点头：「好的，那下次见啦。」


    目送着音驹众人离开，古森转头鼓励佐久早：「都是恶人脸，圣臣你一定也可以像黑尾学长一样找到女朋友的！」


    佐久早皱着眉头：「我才不要。」


    「诶？你干嘛这么抗拒啊！」


    跟古森和佐久早分开之后，音驹众人就去找枭谷了。芽音要去洗手间，就让他们先过去。


    倒是也不难找，枭谷的队员们正在预备区等候着。


    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最亮眼的木兔，黑尾喊了他一声，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木兔——」


    「黑尾——」木兔挥舞着双手，等黑尾走近之后才问道，「你们是来给我加油的吗？」


    黑尾更正了他的说法：「是你们。差不多该到你们了吧？」


    「是啊，」木叶点头，「我们被分在b场地，等b场地这轮比赛结束就到我们了。你们是猜到我们还没上场，所以现在才来吗？」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第一轮比赛参赛队伍众多，场地又有限，需要排队等前面的学校比完才能进场地，所以这个时间还没能上场倒也正常。


    不像网球，感觉「嗖嗖嗖」就比完了两轮，太快了！


    「也不是，其实我们今天都很早就出门了。」海解释道，「只是先去运动公园看了网球比赛。」


    「网球？啊——」小见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的友校冰帝在那比赛吧。怎么样，网球比赛有意思吗？」


    夜久语气感慨：「那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惊心动魄的旋转——不是，比赛啊！」


    赤苇听得不明所以：旋转？


    而木兔则是被夜久的话燃起了斗志：「好——我也要打出惊心动魄的比赛！嘿嘿嘿——」


    熟悉的傻笑让黑尾瞬间回到了舒适圈，感觉今天被网球旋转出来的创伤都开始癒合了。他伸手拍了下木兔的肩，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木兔？」


    「诶？」木兔瞬间变成了豆豆眼，「黑尾你竟然觉得我这么重要吗？」


    这句话让黑尾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一直觉得，他和木兔是朋友这一点毋庸置疑，两个人关系好也是彼此都默认的，不需要非得认证或者强调一下。但现在木兔问出来，黑尾才发现，或许木兔需要这样的认可和强调呢？


    想到这里，黑尾的脸都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当然。你可是木兔啊，自信一点！」


    木兔再接再厉，闪着星星眼问道：「比佐藤还重要吗？」


    黑尾的脸瞬间恢復到平时的不良恶人脸，语气不善地回答道：「也不要自信到这种程度。」


    木兔也变成了不满的小鸡嘴：「哼——」


    「所以，芽音呢？」白福纳闷地问道，「她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她要先去洗手间，会晚点过来。」回答完之后，黑尾又看向场地内，「话说现在在比赛的，是白鸟泽吧？」


    狢坂在另一个场地里，隔得有些远，白鸟泽的比赛看的更清楚些。


    白鸟泽是今年ih全国大赛排球项目的宫城县代表队伍。


    「是啊，」木叶单手叉腰，「白鸟泽已经拿下一局了。牛若的扣杀还是厉害，状态又稳定，分数一大半都是他自己拿的。」


    正说着，他们就看到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起跳扣杀，非常有力的一球，落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连他们在这个位置都听得清清楚楚。


    木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不想拦这样的扣杀啊，太恐怖了。」


    芝山盯着球场：「地板没有裂开呢。」


    列夫点头：「就是说啊，牛若也不过如此嘛。」


    手白面色冷静：「一定是因为没有加旋转。」


    木叶和小见大为震撼地看着他们：音驹的一年级小鬼在说什么呢？那可是牛若！牛岛若利！比木兔的排名还要靠前的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啊！区区一年级小鬼太目中无人了！


    山本看着场上的比赛，对身旁的福永说道：「福永啊，我现在在想，排球场上看似是十二个人在比赛，但会不会其中一支队伍只有一个人呢？只要速度够快，又能模仿别人的话，发球、接球、托球、扣球，一个人全都能做到啊……」


    木叶和小见瞳孔地震：山本你又在说什么啊？清醒一点啊！


    赤苇沉默片刻，转头问一直沉默的研磨：「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嗯。」研磨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鸟泽的二传白布贤二郎正在给牛岛传球，「赤苇，你有没有想过，让一传在球上加旋转，然后让球永远都能飞到你手上，不需要你挪动，这样省力多了。」


    赤苇：「……」


    怎么连孤爪今天也不正常？


    视线在音驹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赤苇第一次如此想见到芽音。她总是很冷静，吐槽也很犀利，感觉有她在的话，音驹的漫才氛围会变得浓郁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人嘴里说的话都让人听不懂。


    想到这里，赤苇向入口处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了芽音的粉色脑袋。


    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赤苇瞬间放下心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芽音被一个黄毛拦住了去路，对方黑色的队服上印着几个字。

 第246页

    ——稻荷崎高校。


    第136章


    被一个陌生人拦住去路的时候，芽音懵了一下。


    虽说她现在是排球部经理，但毕竟只担任了一学期，所以人脉范围还很狭窄，除了联盟的其他三所学校和乌野之外，硬要再往上加，也就是井闼山的佐久早和古森，以及户美的部长大将优。


    而她那张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臭脸，又让她被陌生人搭讪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当她看到一个黄色头髮的男生冲到自己面前，而且是目标明确地冲到自己面前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什么目的。


    芽音可以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却在盯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钟之后，用关西腔对着她说了一句：「果然是你！」


    说完之后，他又转身去找人：「治——你快过来！」


    芽音在他后背上看到了「稻荷崎高校」几个字。


    芽音更疑惑了。


    音驹跟稻荷崎之间完全没交集，所以她也不认识稻荷崎的人。如果要说是以前在关西认识过，可她在大坂念书生活，而稻荷崎位于兵库县，从地理位置上来讲他们应该也没见过面才对。


    很快，一个灰色头髮的男生走了过来，芽音惊奇地发现，他们两个除了发色不同、刘海方向以及神情不同之外，长相可以说一模一样。


    ——是双胞胎啊。


    「什么事，侑？」被称为「治」的男生面无表情地问道。


    名叫「侑」的男生没有立即回答兄弟的问题，而是拉着他凑到芽音面前，语气振奋地说道：「是我们啊，是我们！」


    芽音恍然大悟——啊，是双倍的「是我是我诈骗局」啊。


    而宫治在将视线放在芽音身上后，也很快就认出了她：「你不是当年参加关西漫才大赛跟我们分在同一组的臭脸妹吗？我记得当时陪你去比赛的，也有一对兄弟来着。」


    宫侑伸手指着自己：「想起我们来了吗？」


    在宫侑期待的眼神中，芽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有。」


    「怎么可能！」宫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只用一张臭脸上去讲笑话就把只有我们双胞胎才能表演的灵魂出窍打败了，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拿到冠军的一路上打败了很多人，不记得不是很正常。」芽音理所当然地说道。


    宫双子：「……」可恶，微妙地感觉被炫耀了但是又没办法反驳！


    「不过，」芽音话锋一转，「你们两个如果再表演一次，我说不定能想起来。」


    ——这对双胞胎……好像是姓「宫」来着。叫宫侑和宫治是吧？


    当时节目是在大坂电视台录制的，怪不得她明明没去过兵库县，这两个人却能认出她呢。


    瞥见宫侑脸上蠢蠢欲动的表情，宫治冷静地提醒他：「你别上当啊，侑，在赢了你的人面前提醒她你是怎么输的，这种事也太蠢了。」


    宫侑瞳孔收缩了一下，转头沖宫治不服气地吼道：「我知道，你吵死了！」他向芽音下战书，「再来一场比赛吧，臭脸妹，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芽音眨了眨眼，无视掉宫侑后看向宫治：「你是哥哥吧？因为你看起来更聪明。」


    「哼哼，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宫侑指着芽音揭穿她的阴谋，「你想挑拨我和治的关系，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不，」宫治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次我站臭脸妹，我觉得她说的很对。」


    「你说什么？！」


    「想打架吗？」


    「我叫佐藤芽音。」


    「谁让你这时候说名字的啊！」


    在宫侑叫宫治的时候，同队的角名伦太郎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


    这让角名觉得有些惊奇。因为长得帅，宫双子在学校里很受女生欢迎，这还是角名第一次看到宫侑主动跟女生搭讪，而且还把宫治也叫过去了。


    角名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他们认识的人，但那个女生却一脸冷漠，显然不认识他们。


    于是角名就多关注了一眼，没想到他们俩突然又打起来了。


    拿出手机飞快地拍照，角名连标题都想好了——为了一个女生对彼此大打出手这种事终于也在宫双子之间发生了。


    啊，尊重一下女生的隐私，不要拍进去了……


    角名刚移开镜头，就看到女生身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鸡冠头不良少年，隔了一段距离都能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角名：「……」这对双胞胎该不会是惹到麻烦……算了，当没看见吧。


    黑尾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芽音去洗手间很久没回来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这里是全国大赛的会场，运动员和观众很多，在洗手间遇上排队的情况实在屡见不鲜。


    但就在他跟木兔说话的时候，赤苇却告诉他，芽音被稻荷崎的人拦住了。


    为了防止有什么误会，赤苇还向黑尾确认了一下：「佐藤认识稻荷崎的人吗？」


    「没听她说过。」黑尾也朝那边看，「不过他们都是关西人，可能以前认识。」


    黑尾本来是不打算干涉芽音社交的，但他看到那对双胞胎在芽音面前要打起来的时候，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他在芽音身侧站定，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形成一个维护的姿态，低下头，声音沉稳有力地问道：「遇到麻烦了吗，小芽音？」

 第247页

    说完之后，他的视线从宫双子的脸上扫过。


    ……鸡冠头东京不良！


    「不是麻烦，」芽音伸手指着对面的双胞胎，仰头看向黑尾，「是我的手下败将们。」


    「……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黑尾一时间有些傻眼，「什么手下败将？」


    ——总不能是打排球的手下败将吧？这可是稻荷崎的正选啊！


    「漫才大会的手下败将。」芽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黑尾，「我是冠军。」


    「这么厉害！」黑尾当场给芽音鼓掌，「等会儿去吃巧克力芭菲的时候，我要给你插一个胜利的小旗子！」


    芽音竖起食指：「那我还要再多加一份脆脆坚果。」


    「没问题没问题——」听到叠词了，好可爱。


    宫双子：「……」


    这个突然加入的不良捧哏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恶人脸吃什么巧克力芭菲啊！在甜品店会吓到人吧！秀什么恩爱啊！


    内心冒出了同样的吐槽，宫双子也在此刻脑迴路共通了：等一下，难道……新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阿兰呢？他们需要阿兰的援助！


    「所以，」宫治开门见山地问芽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联盟学校的比赛，」芽音回答道，「我现在在音驹高校排球部当经理。」她指着黑尾，「这是我们的部长。」顿了顿，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梗，「也是我的面白い恋人，小黑。」


    宫双子被震撼了一下。


    短短的一句话里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的梗？谐音梗和反义词都用上了，甚至还带了大坂特产的名字！而【面白い】本意放在捧哏的鸡冠头身上也很合适。


    甚至还顺便又秀了下恩爱！


    ——好强！漫才大赛冠军实至名归！


    「可恶！」宫侑不甘心地地吼道，「又输了！」


    宫治冷漠地发出嘲讽：「你看到她的时候还不如装作没认出来，简直是自取其辱，侑。」


    宫侑把怒火发泄向自己的兄弟：「吵死了！」


    「不过，说起来还真神奇啊，」黑尾重新看向面前的宫双子，「你们是参加关西的漫才大赛认识的，却在东京举办的全国大赛排球项目会场重逢了呢。」


    芽音思考了一下，语气郑重地说道：「这就是『维繫』。」


    「话是这么说没错，」黑尾提醒芽音，「可你们认识那会儿，你根本就没接触排球吧？」


    确实如此。


    芽音心里这么想着，在看向对面的宫双子时，却正好看到了他们身后、球场对面观众席上挂着的印有各校口号的队旗，其中就有稻荷崎的。


    她说：「无需追忆昨日。」


    至此，这场漫才比赛胜负已分，芽音完成绝杀。


    芽音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上午的漫才赢了四天宝寺，下午的漫才赢了稻荷崎，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青峰那种因为没有对手所以觉得无聊的心情了。」


    黑尾伸手捏了捏芽音的脸：「谦虚一点啊，小芽音。」


    宫侑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呃啊——」


    好不甘心！但是又没有立刻就能赢回来的梗！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顺便一提，」芽音伸手指向他们身后正朝这边走来的灰白色头髮、发梢却是黑色的男生对他们说道，「我猜你们可能要倒霉。」


    ——不仅是m字刘海还是两种发色，这肯定是稻荷崎最强！


    已经感觉到压迫感的宫双子频率一致地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地转头，就看到了自家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威压感十足的队长——北信介。


    扫了一眼把「乖巧」写在脸上的宫双子，北向芽音和黑尾道歉：「对不起，这两个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芽音不以为意：「没关系。」


    黑尾见状，也跟着解释道：「他们算是熟人叙旧吧，别在意别在意。」


    也没有过多的交谈，简略地打过招唿之后，芽音和黑尾就跟他们道别，去找自己的队友汇合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芽音向后转头，就看到宫双子正在被北训话。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宫侑也朝她看过来。


    两个人视线相对，芽音想了想，对宫侑露出了一个阴险的奸笑：嘻——


    宫侑：「……」


    被嘲讽的羞耻感上来了呃——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黑尾有些无奈：「太坏心眼了，小芽音。」


    「挑衅别人是我们音驹的优良传统。」


    「只有部长和经理会这么做的传统？」


    「那不是正好说明我们天生一对。」


    听上去会让人有点害羞的话，但因为她坦荡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变成了普通地陈述事实。


    黑尾忍不住笑起来：「说的也是。」他牵住芽音的手，「不过你参加漫才大赛竟然得了冠军吗？真的太厉害了！」


    「也还好吧，我只是上去讲笑话，」芽音不以为意，「大概是观众和评委从来没见过我这种臭着脸讲笑话的选手，觉得格外有趣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们了。」黑尾笑眯眯地说道，「你是独一无二的类型呢，小芽音。」


    「嗯——仔细想想，我应该逗笑过很多人，不过——」芽音轻轻攥紧黑尾的手指，「能把我逗笑的，只有小黑部长一个人。」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第248页

    ——就说他们天生一对啦。


    第137章


    看到芽音和黑尾平安无事地回来，一边看比赛一边时不时关注他们的赤苇也放下心来，等他们走近之后，才担心地问道：「宫双子找你有什么事吗，佐藤？」


    难道是她当经理太厉害这件事已经传到兵库县，所以宫双子想来挖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不把黑尾这个部长放在眼里了。


    「没什么，两个漫才大赛的手下败将试图再与我一战结果又一次惨澹败北含恨收场罢了。」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赤苇瞳孔地震。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芽音身上就合情合理！


    而且她这副面瘫的表情和棒读的语气，为她陈述的事实加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过于风轻云淡，根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厉害，太厉害了，」赤苇也面无表情地为芽音鼓掌，「竟然在漫才上赢了关西来的宫双子。」


    「小黑部长跟我配合的也好，」芽音没有自己一个人揽功绩，「不愧是我最好的漫才搭档。」


    集训的时候已经见过很多次这对漫才情侣秀恩爱，现在这个不过是小场面。赤苇内心毫无波动，并且真诚地开口：「我之前的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吧，佐藤。」


    ——真的太想看他们两个演爱情情景喜剧了。


    芽音点头：「嗯，我会考虑的，赤苇学长。话说你也认识宫双子吗？」


    「宫侑是稻荷崎的二传手，所以我格外关注了一下。」赤苇回答道，「他们两个是高中排球界最强双胞胎。」


    听到这里，芽音疑惑地问道：「别的学校也有双胞胎？」


    「……没有。」


    「怪不得他们两个是最强。」


    「……」


    「噗哈哈哈哈哈——」黑尾一下子被这句话戳中笑点，眼泪笑的飞出来，「因为只有一对所以是最强，哈哈哈哈哈！」


    这充满槽点的话在赤苇听来却格外亲切——变回熟悉的音驹氛围了。


    「稻荷崎的整体实力也很强，可惜你们没赶上他们的比赛，」赤苇语气平静地说道，「稻荷崎拥有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的尾白阿兰，实力跟三大主攻手很接近。有个副攻手，拦网技巧也很厉害。」


    「稻荷崎也是今年ih的夺冠热门队伍吧，我记得今年春高和去年ih他们都是第三名。」笑完之后的黑尾语气正经地说道。


    赤苇点头：「嗯。现在b场地在进行的比赛，如果白鸟泽赢了，下一轮他们就对上稻荷崎了。」


    黑尾摩挲着下巴：「牛若对尾白啊。」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比赛。


    白鸟泽已经拿下了一局，第二局看起来也已经打到后盘了，现在的比分是21-18，依旧是白鸟泽领先。


    即便不看背号，芽音觉得牛岛若利也很好认。个子最高体型也最强壮，身上自带王牌气场。


    他抬起手臂做扣杀，球落到对面地板上的时候，那声巨响让芽音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好吓人的扣杀！」


    正在看比赛的音驹众人齐齐转头看她：「这种程度就把你吓到了？！」


    ——你在网球场看到地面被打爆都面不改色啊！


    赤苇无比欣慰——果然今天的音驹，佐藤才是正常人。


    b场地的比赛结束，白鸟泽胜出，枭谷也终于可以上场比赛了。


    「好厉害的牛若，」芽音的视线跟着白鸟泽的队伍走了一会儿，「怪不得连小黑部长都说，如果是牛若的扣杀，十个里面最多也就拦下一两个。」


    黑尾撇嘴：「那傢伙不仅力气大还是个左撇子，我在比赛的时候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碰到这样的攻手。幸好，乌野春高要进全国大赛的话，就得先在县预选赛里打败白鸟泽，拦牛若扣杀这种事就交给我的徒弟阿月了。」


    芽音拿出手机：「给月岛同学通风报信。」


    「你就说他的师父对他寄予厚望。」


    「但是月岛同学没承认过你是他师父吧，小黑部长？」


    「……我要哭了，小芽音，我真的要哭了。」


    「要来我怀里哭吗？」


    一旁的研磨：「……」


    ——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枭谷学园有自己的啦啦队，等木兔他们进入到赛场里，音驹众人就去了枭谷啦啦队所在的位置，在观众席上坐了下来。


    毕竟是联盟学校，音驹众人对枭谷的打法还是很熟悉的。


    比赛第一局进入中盘的时候，看到木兔因为扣杀被拦进入消极状态，黑尾无奈地说了句：「又要辛苦枭谷的各位了。」


    「跟白鸟泽是截然相反的队伍类型呢。」芽音双手托着脸，「刚才看白鸟泽比赛，危急关头他们会把球传给牛岛，靠他的扣杀得分。换到枭谷……王牌本身就是危机。」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两支队伍都存在王牌和队友之间的绝对信任关系。


    只不过白鸟泽是其他人相信王牌一定会得分，枭谷这边则是，木叶等人相信木兔会恢復精神，而木兔也相信在自己状态不好的这段时间里，队友能撑住比赛。


    她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果然还是排球更有趣呢。」


    听到这句话的黑尾先是愣了下，随即便笑起来：「对吧？」


    ——排球最有趣了。


    通常情况下，木兔的消极状态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次也不例外。

 第249页

    看到木兔「復活」的时候，列夫他们也兴奋地跟着枭谷的啦啦队一起给木兔加油。


    「木兔木兔扣的好——」


    「枭谷枭谷加油——」


    被观众席上火热的气氛包围着，夜久不由得笑了一声：「不愧是木兔啊，状态好的时候影响力太大了。」


    恢復状态的木兔变成了场上的绝对王牌，扣杀频频得分，不管是斜线扣杀还是直线扣杀都很少被拦下，这就让他越打越顺手，打完之后还要发出标志性的「嘿嘿嘿」的笑声，然后夸夸自己：「打的好！」


    场边有其他观众在问：「他刚才是不是自己夸自己了？」


    「对啊，好好笑，哈哈哈！」


    音驹的众人却见怪不怪，习以为常——这才是木兔啊。


    伴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枭谷打败对手，在第一轮比赛里胜出，成功晋级第二轮。


    音驹众人离开观众席去到休息区的时候，木兔还在振臂欢唿：「我果然是最强的，嘿嘿嘿——」


    「吵死人了啊，木兔，」黑尾吐槽了一句，又去跟赤苇说话了，「恭喜你们晋级。」


    「多谢黑尾学长。」


    被黑尾吐槽的木兔十分不满，芽音见状，走的离木兔近了点，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也觉得木兔学长超强，最后的直线扣杀非常帅。」说着，她还冲木兔竖起拇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木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看到了！我最后那个扣杀手感真的特别好！」


    「能在比赛时从消极的状态中调整回来这一点也很厉害，不愧是枭谷的超级无敌大太阳木兔学长。」


    「诶？是吗？我这么厉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夸的快要晕头转向的木兔，赤苇向黑尾提出申请：「黑尾学长，能麻烦你明天再带佐藤来看比赛吗？」


    「喂喂，你把我女朋友当成能让木兔打起精神来的夸夸机器了吗？」


    「这是联盟之间的互助，黑尾学长。」


    对于赤苇的申请，黑尾虽然不至于一口回绝，不过也要先问问芽音的意见。


    在看完了枭谷的比赛之后，音驹众人也终于找回了他们平时该有的情绪和状态。


    「后面还有几支队伍要比赛，」研磨走到了赤苇身边，「不过你们下一轮的对手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赤苇点头：「嗯，按照分组来看，我们下一轮要跟千叶县的代表队比赛。」


    「我看了一下这次的分组，你们没跟白鸟泽、狢坂还有稻荷崎分在一组，但是你们跟井闼山在同一组。」夜久神色复杂，「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会在八强赛的时候遇到他们。」


    「加油啊，枭谷的各位学长！」犬冈语气振奋地给枭谷加油，「要打败旋转——不是，打败佐久早学长！」


    「没错！」列夫也附和着说道，「一定有破解旋转的办法！」


    赤苇听得欲言又止——音驹的人今天怎么一直在说「旋转」啊？


    比赛结束，也知道了明天的比赛对手，枭谷众人就从比赛的体育馆里退场了。


    音驹的部员们也跟他们一起往外走，在听到芽音和黑尾说等会儿要去吃巧克力芭菲的时候，木兔兴沖沖地凑过去：「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嘛！」


    木叶伸手把他拉回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人家是情侣约会，自家队友都没打算跟着去，你去干嘛！」


    「啊，并不是这样的，木叶学长，」芽音向木叶解释道，「其实是我还没问列夫他们要不要一起去。不算约会吧，只是我想吃芭菲，大家一起去也没关系。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同意木兔学长跟着来。」


    木兔一下子变成「呆若木兔」：「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黑尾一脸不爽：「哈？什么时候的事？」


    「是你说的啊！」


    「我忘了。」


    「黑尾——」


    「因为，大赛期间注意饮食安全很重要，」芽音竖起食指，「为了保证选手们的健康，我想枭谷的教练一定已经给你们制定好了健康营养的食谱。作为重要的王牌，如果木兔学长吃了别的东西出现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会影响状态进而影响比赛，那时候教练和队友们就会很麻烦了。」


    「对对，就是这样，」雀田点头，「你可别额外制造麻烦啊，木兔，你看雪绘都没有要跟着去呢。」


    白福把脸撇向一边——她是真的很想去吃芭菲啊！


    枭谷众人也找到了突破口，开始劝说木兔。


    「明天后天大后天的比赛都得仰仗王牌呢。」


    「为了我们你也忍耐一下吧，木兔学长。」


    最后黑尾也帮着加了个砝码：「等你比赛结束了就带你去。要是拿到了全国冠军就由我来请客，怎么样，木兔？」


    「你可别反悔啊，黑尾！」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过很多次了你这个惯犯！……我『惯犯』用的对吗，赤苇？」


    「非常准确，木兔学长。」


    两个学校的人吵吵闹闹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样准备离开会场的稻荷崎。


    来自兵库县的强队，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队服，看起来很有气势和压迫感。


    偏巧这个时候，井闼山的队员们也走了过来。


    三支强校队伍碰到一起，在气势上谁也不让谁，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路过的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第250页

    芽音看着眼前仿佛时空静止一样的画面，突然间灵光一闪，右手握成拳在左手掌心敲了一下：「啊，是黑洞。」


    宫侑难以置信地看向芽音。


    ——她的梗是用不完吗？！


    第138章


    仅仅用了一句简短的话，芽音就成功地吸引了这几支队伍大部分的目光。


    宫侑忍不住当场吐槽起来：「你说了什么啊！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芽音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转向了井闼山那边：「佐久早学长，古森学长，你们要回去了吗？」


    佐久早点了点头，古森的回应则是热络很多：「是啊，我们下一轮的对手名单已经出来了。」


    知道他们两个跟音驹的人认识，井闼山的队长饭纲掌叮嘱他们打完招唿早点归队后，就带着其他人先离开了。


    被无视的宫侑气急败坏：「为什么无视我，臭脸妹！」


    一旁的宫治不客气地嘲讽他：「冠军从不把败者放在眼里，你怎么又在自取其辱？」


    「她也只拿过一次冠军啊！」


    「那是因为后面节目停办了，就像队长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满分只有一百分一样。」


    稻荷崎队内的吐槽担当尾白阿兰听着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对话，忍无可忍地说道：「你就没考虑过是因为你对人家女生的称唿太没礼貌所以人家才不想理你吗，侑！」


    芽音眼睛亮了下——稻荷崎也有超棒的捧哏啊。


    宫侑：「……诶？是这个原因吗？但我一直叫她臭脸妹啊。」


    宫治提醒他：「她也从来没应过吧。」


    「你还不是一样这么叫她！」


    「你先叫我才跟着叫的啊。」


    音驹和枭谷的人看的嘆为观止——稻荷崎，原来是这样的队伍啊。


    古森看看稻荷崎那边，又看看芽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原来他是在叫你吗？」


    虽然这个外号……确实是一听就是在叫芽音。


    佐久早微微皱眉，将视线从宫双子身上收回来，有些疑惑地问芽音：「你还认识宫？」


    芽音面无表情：「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宫侑立刻转身看向芽音，向她发起挑战：「我不会认输的，我一定会讲出比你讲的更好笑的笑话！」


    芽音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斗志满满的宫侑，给了他一个漫才大赛冠军肯定的眼神：「你这个笑话讲的就不错。」


    「那你倒是笑啊！」说完之后，宫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我才不是在说笑话！」


    他可是很认真在宣战！


    「抱歉，」芽音毫无愧疚感地说道，「我个人的原则是我男朋友以外的人讲的笑话一律不笑。」


    宫侑：「……」


    好烦啊！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秀恩爱啊！


    音驹和枭谷的队员们齐齐看向黑尾，就见他神色得意，就差把「没办法我女朋友就是这么喜欢我」直接写在脸上了。


    ——这次没有害羞到捂脸，有进步啊，黑尾！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宫侑再度体会到了被羞耻包围的感觉：「我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


    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画面，北信介礼节性地沖其他几个学校的人点头致意后，就带队伍离开了。


    走在最后面的宫治对着宫侑踹了几脚：「不仅被人耍了一顿还被秀恩爱，真是输的有够丢人。」


    「我没输！」


    「还嘴硬。」


    前面的角名真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稻荷崎的风评都被这对双胞胎害没了啊。


    在稻荷崎的人走后，古森恍然大悟：「这是关西漫才！风味纯正还是现场表演，我们赚到了，圣臣！」


    佐久早兴趣缺缺，只觉得他们——尤其是稻荷崎的兄弟两个十分吵闹，希望不要再在赛场之外的地方碰上。


    「抱歉，耽误了你们一点时间，」黑尾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准备走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调整一下状态吧。」


    「哦，好，」古森朝他们挥挥手，「那我们走了，大家再见——」


    芽音也向他们道别：「明天比赛加油，古森学长，佐久早学长。」


    「谢啦——」


    在佐久早和古森也离开后，音驹的几个人在商量等会儿吃芭菲要选什么口味，而枭谷的人则是在说今晚要在酒店研究一下明天的对手。


    往外走的时候，芽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刚才，全国五大主攻手，有三个在场诶。」


    「可不是嘛，」黑尾笑了一声，「你现在在排球界的人脉也强的可怕了，小芽音。」


    「按照漫才的标准来看，还是尾白学长最厉害，」芽音说道，「他贡献了今天全场主攻手里的最佳吐槽。」


    「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芽音和黑尾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后两个人就齐齐看向木兔，感觉很不可思议——今天的木兔怎么这么安静？！


    他应该在见到佐久早和尾白的时候向他们宣战才对，刚才芽音说尾白是今天的全场吐槽最佳主攻手，他也应该很不服气地凑过来说他才是最强的。


    怎么没有？！


    安静的木兔表情严肃冷峻，让人觉得陌生。


    就连枭谷人都纳闷，木兔怎么这么反常。


    「怎么了，木兔？」黑尾手臂搭在木兔的肩膀上，语气吊儿郎当地问道，「想什么呢？」

 第251页

    「我说……」木兔一脸疑惑地问道，「『黑洞』是什么啊？」


    「……你一直停留在这一步吗？！」


    「到底是什么啊！」


    面对木兔固执地询问，黑尾想了想，沖他坏笑道：「其实是一种新型的扣杀方式。」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在排球过网之前就提前挥臂，消减一部分空间，球在经过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会停住，这样你想怎么扣杀就可以怎么扣杀了。」


    「哦——」木兔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还能这样，真的假的？！」


    芽音语气冷酷：「假的，他在骗你。」


    「……黑尾！」


    一脸坏主意得逞的神气看着木兔回到枭谷的队伍里，黑尾收回视线，就看到芽音正盯着自己：「你刚才一边走路一边扣球了，小黑部长。」


    黑尾振振有词：「要给木兔做演示嘛。」虽然是逗他玩的。


    「我也会。」


    「什么？」


    芽音抬起手，做了个虚空投篮的姿势：「去帝光交换的时候，走在路上经常看到男生莫名其妙就开始投篮。」


    既然如此，那排球选手走在路上突然拦网或者扣杀也就没什么了。


    「噗哈哈哈！所以，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看篮球比赛？」


    「猜对了——」


    走在他们后面的赤苇默默地想：又在演情景喜剧了啊，两位。


    他对身旁的研磨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孤爪，要经常跟他们一起行动。」


    感觉那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尴尬，倒是孤爪经常陷入尴尬之中。


    不想研磨却冷静地说道：「在看过芽音今天演过为了小黑反抗家族还当场求婚的爱情情景喜剧之后，我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想想，那个场面里应该有礼炮和玫瑰花，变成超级稀有的cg才对啊！谁能想到芽音的即兴表演竟然也这么厉害，根本都不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他们已经演了？！」甚至还有求婚！


    「嗯。」想起那个画面，研磨又开始觉得自己中暑了，手撑着脑袋才能勉强说完剩下的话，「什么管家少爷大小姐，医生朋友的，我完全听不懂，只剩下跟着鼓掌这一个选择了。」


    赤苇语气艰难：「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不懂梗的人，看了一出精彩的戏吗？」


    研磨哽住：「你竟然懂？」


    「你们音驹文化祭的时候，能不能让黑尾学长和佐藤再演一遍？」


    「……你提个正常点儿的要求吧，赤苇。」


    ——怎么会有人真心实意地为没看到这场情景演出而遗憾啊！


    一起走到马路边，因为要去的方向不同，音驹和枭谷两个学校的人就此分开。


    只是分开前，音驹众人也没忘记给枭谷打气：「明天的比赛也要胜利呀——」


    「哦，一定——」


    八月初的天气又热又燥，但跟同伴在一起，又好像就有消耗不完的精力。


    ——除了研磨。


    大家一起去吃芭菲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能量耗尽了。听到芽音和黑尾还要去买甜品，他的脸直接皱成一团：「你们竟然还有胃口吃得下，还有力气走得动……」


    「我用小黑部长的零花钱请你吃苹果派，研磨学长。」


    「……两块，我明天不出门了。」


    「成交。」


    因为要回练马区的方向是一样的，大家决定一起去甜品店，然后再一起去坐车。


    本来只有芽音要买，结果到了甜品店之后，看到那些美味又好看的甜点，列夫说要给姐姐买，犬冈说要给妹妹们买，就连山本都说要给小茜带一份回去，于是又变成了大家一起挑选甜品。


    「脑袋里只有排球的运动系扎堆在甜品店里，这个画面真是有够震撼的。」芽音拿出手机，对着队友们挤在一起挑选甜品的画面拍了张照。


    黑尾习惯性地帮芽音拿着托盘，看到她只选了一份红茶栗子蛋糕，黑尾笑着问道：「一份够吗？」


    「够了，」芽音回答道，「反正明天还要出门，可以再买。」


    买好甜点，所有人又一起去坐电车。


    只不过同行的路只有一段，大家或到站，或换乘，陆陆续续下车，互相挥手道别。


    最后剩下的一段路，又只有芽音、黑尾和研磨了。


    研磨强忍着瞌睡，从背包里拿出一天都没碰过的游戏机，想趁这段时间玩一会儿。


    芽音和黑尾则是头对着头，再看今天拍到的照片。


    除了今天在冷饮店拍到的芭菲合照和刚才在甜品店随手拍的几张之外，芽音的相册里存满了音驹队员们各种震惊的表情。


    「我带小黑部长你去看篮球比赛的时候，就是想拍这样的照片，当时没拍到，我还有点遗憾呢。」芽音十分满足，「没想到这次拍到了大家全部的照片。」


    ——回家就做成表情包。


    「小芽音，你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哦。」


    「你有。」


    「没有。」


    对芽音和黑尾之间这种对话习以为常，研磨已经能完全免疫了。不过他打着游戏，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将这归咎于今天大脑处理了太多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信息，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


    三个人就像放假前的日常一样，一起坐电车，一起出车站，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走，然后芽音先到家……

 第252页

    等等！


    研磨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而黑尾也同样发现了不对劲。


    芽音站在自己租的单身公寓大门前陷入了沉思。


    ——糟糕，回错家了。


    第139章


    站在公寓大门前，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芽音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我竟然会犯这种低级的失误……」


    虽然她的神情和语气都跟平时没差别，但黑尾明显看得出来，芽音也在为自己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他正想开口安慰，就听到她果断地说道：「都是小黑部长的错。」


    「诶？我？」突如其来的责任让黑尾不由得神色诧异，「为什么？」


    芽音紧绷着小脸，用谴责的眼神看着黑尾：「因为小黑部长对我太有吸引力，让我不自觉地就跟着回来了。我本来应该回自己家的。」


    研磨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只是今天见到了小黑和其他人之后切换回放假前的模式，没有调整过来所以习惯成自然了而已，要不要说的这么肉麻？反倒是他听得不好意思了！


    黑尾煞有介事，用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这么说的话，我可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


    研磨：「……」最近禁止小黑玩攻略游戏，都不说人话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负责吧。」黑尾笑眯眯地看着芽音，语气轻松地问道，「现在要怎么办呢？今晚是要在这边住，还是现在回家？」


    芽音认真思考了一下。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应该是在开学前两天回到公寓这边，进行一番彻底的打扫之后才能重新住进来。


    最近天气虽然热但是很干燥，所以公寓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发霉的味道，只是肯定落了些积灰，床具也要全部换上干净的她才能睡。


    但结束这些大工程却只在公寓住一晚又太不划算了，权衡了一下之后，芽音回答道：「要回家。」


    「我知道了。」黑尾点头，「那我送你回家。研磨你先回去吧。」


    研磨「嗯」了一声，对着他们两个挥挥手，说了句「再见」就先离开了。


    黑尾牵住芽音的手，转身重新往车站的方向前进：「走吧。」


    芽音乖乖地跟着他走。


    想起黑尾刚刚说过的话，芽音告诉他：「你送我去车站就可以了，小黑部长。」


    黑尾要把她送回家再回来的话，一来一回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那可不行，」黑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过我会负责的。而且——」他侧目看着芽音，唇角勾起来，很直率地告诉她，「我也一样，不想和你分开。」


    本来以为今天的见面能缓解这段时间暂时分开后生长蔓延的思念，然而事实上确实并没有，反而更加渴望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多一分多一秒也可以。


    芽音的心脏也因为黑尾的这句话，轻轻震颤了下。


    ——他说「我也一样」。


    她那点深深藏在潜意识里、自己都没察觉到，更遑论说出来的小心思，被黑尾精准地捕捉到了。


    爆炸开心。


    不自觉地攥紧了黑尾的手指，芽音转头看他：「那我们去约会吧，小黑部长。」


    虽然在一起一整天，但真正意义上只有他们两个的时间却少的可怜。反正今天时间还早，太阳都还没落山，那就去约会吧。


    「好啊——」黑尾笑嘻嘻地应下来，「约会第一件事，先给我女朋友买杯奶茶。」


    奶茶！


    芽音的眼睛亮起来，并且郑重地告诉黑尾：「我放假回家之后，就只喝过一杯奶茶，是惠理奈姐姐给我带的。」


    「咦，为什么？」黑尾不解地问道，「回家之后不能喝奶茶吗？」


    「那倒不是，我爸爸妈妈不管这个的，主要是因为……」芽音往黑尾那边瞄了一眼，「没有人给我买啊。」


    黑尾不由得捂脸——女朋友在撒娇，好可爱。


    「今天给你买，把前几天没买的都补上！」黑尾毫不犹豫地说道，「一次喝十杯，让你喝到满足！」


    「怎么可能一次喝十杯啊，小黑部长你笨笨的。」


    「诶？女孩子的奶茶和甜品不是装在另一个胃里吗？」


    「那也喝不下那么多。」


    喝不下十杯，但是喝得下两杯。


    到了奶茶店，芽音说要两杯奶茶的时候，黑尾也没多想，拿出钱包就付了钱。不想他把奶茶递给芽音的时候，她却只拿走了一杯，还很认真地告诉他：「另一杯请你喝。」


    「啊啊，用我的买的奶茶请我吗？狡猾的小芽音。」


    「嘻——」


    两个人都是左手拿着奶茶，动作和频率非常一致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将右手拿着的吸管戳破封口插进去，又一起喝了一口。


    奶茶里的小料被吸上来的时候会有一点轻微的「噜噜」的声音，只不过平时都是只有芽音一个人制造出这种声音，今天变成了两个人。


    ——奶茶双重奏。


    这个声音让芽音和黑尾下意识地看向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黑尾没忍住笑起来，而芽音那双浅金色的猫眼也微微弯起一点大概仅黑尾可见的弧度。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开心，就是会连这种小事都觉得很有趣。


    等黑尾笑完之后，芽音换成右手拿奶茶，然后将自己的左手主动塞到黑尾的掌心：「给你牵。」

 第253页

    黑尾也很配合地握紧，语气也很坚定：「我不会放开的。」


    「心动。」


    「哈哈哈，你怎么每次都把心理活动说出来啊？」


    这句话让芽音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还想让夏树帮自己去戏剧部做个「心动」的小牌子，方便她随身携带，每次黑尾做了什么让她心动的事，她就把牌牌举起来，只不过后来她忘记了。


    现在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復甦，要等开学再去戏剧部做一个显然太迟了，而芽音恰好又算得上是个行动派，于是便带着黑尾在路边找文具店，看到之后就立刻拉着他走了进去。


    「要买文具吗？」黑尾好奇地问道。


    优等生小芽音暑假也在认真学习呢。


    「嗯，正好顺便买一点笔和本子，不过主要是要买别的东西。」芽音拉着黑尾在文具店里寻找起来。


    「买什么？」


    「做道具用的……」


    「道具？戏剧部那种道具？」


    「嗯……找到了。」她从货架上拿了一张白色的雪弗板展示给黑尾看，「要买这个。」


    黑尾捏着下巴：「嗯……看起来的确很像是戏剧部那边做背景用的板子。你买这个做什么？」


    「给你做打分牌，」芽音拿着雪弗板继续往前走，寻找自己需要的工具，「每次小黑部长让我心动一次就加十分，积累到一万分的时候就给你一个超级大亲亲。」


    黑尾在脑内迅速做数学题。


    一次十分……那得一千次才能换到啊！


    「一次十分也太少了，小芽音，」黑尾从芽音手里接过雪弗板帮她拿着，顺便可怜巴巴地跟她商量，「换成一千分吧。」


    芽音也很配合：「帮我拿东西，心动一次，加一千分。」


    「好耶——」小芽音真好，总能满足他的要求。


    看着瞬间高兴起来的黑尾，芽音忍不住想：小黑部长也很好哄嘛，就是笨笨的。


    ——想亲亲当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呀。


    找到了雪弗板，芽音又去买了一些贴纸，准备用来装饰一下。


    美工刀和剪刀这些工具家里倒是都有，就不需要再买了。


    买完这些后，两个人又去了笔类专区。芽音本来是想去买两支可以在雪弗板上写字的马克笔，结果过去之后，却一眼看到了一支做成了花园鳗形状的笔，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大盒。


    黑尾显然也看见了，还说了句：「是藏在文具店里的水族馆呢。」


    他们去水族馆玩的那天，进馆之后先看到的就是花园鳗。


    「感觉好适合我们的秋刀鱼笔袋，」芽音转头看着黑尾，「我买两支，我们一人一支。」


    「好啊。」


    从盒子里拿了两支花园鳗笔，芽音有点开心——和男朋友一起用的东西变多了。


    货架旁边挂着一本小本子，是文具店提供给顾客测试笔尖是否顺滑用的。芽音用两支笔都在上面写了一下，确定出水顺滑书写流畅后，正准备放进购物篮，却突然灵机一动，对着黑尾说道：「小黑部长，你把手伸出来。」


    黑尾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照芽音的要求伸过手去，掌心向上：「要给我吗？」


    「不是。」芽音摇了摇头，用左手托住了黑尾的手背，右手拿着笔，开始在他的掌心写字。


    笔尖的滑动让黑尾觉得手心有些痒，芽音低头时，垂下来的发梢也扫过他的手腕，让他不自觉地轻轻蜷缩了下指尖。


    等芽音写完之后，黑尾收回手掌看了下，发现上面写了她的名字。


    ——佐藤芽音。


    「为什么要写名字？」黑尾疑惑地问道。


    盖好笔盖，芽音将两支笔放到购物篮里，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上小学的时候，祖父告诉我，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写上名字，这样就不会被人拿走或者拿错了。」


    说完之后，芽音就转身去找笔记本了——笔记本也要买双份，和男朋友用一样的！


    而黑尾看着自己手心那个写的工工整整的名字，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瞬间被心动和燥热包围了。


    ——这跟说「你是属于我的」有什么区别啊？


    回过神来，黑尾发现芽音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立刻从购物篮里拿出那支笔追上去：「小芽音——让我也在你手上写名字啊！」


    「诶，不要。」


    「怎么这样？只有你一个人写很不公平！」


    「不要拘泥于形式主义呀，小黑部长。」


    「双标，你这是双标！」


    买好文具之后，两个人又一起去吃晚饭。


    一次很普通的约会，跟平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这次约会结束后，黑尾送芽音回家的目的地不一样。


    站在芽音家门口，黑尾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快进去吧，小芽音，我等你进去再走。」


    芽音却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拉着黑尾的手仰头看他：「不亲亲吗？」


    甚至也没有抱抱，小黑部长好小气。


    「在这里？」黑尾看了看四周，「会被你家里人看到吧？」


    倒不是有什么不负责任的想法，黑尾只是单纯觉得会有点儿不好意思。


    「没关系，」芽音不以为意，「我爸爸出差了，妈妈也带她的学生去旅行团建了，家里只有阿姨，她不会突然出来的。」


    「这样啊，」听到芽音这么说，黑尾伸出手臂，将她揽到怀里抱住，「那——」

 第254页

    话还没说完，一辆车突然开过来，还在他们身边停下。


    两个人同时转头，就见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忍足正拿着手机对准他们：「别动，让我拍个大跨页！」


    「……你真是够了！」


    第140章


    眼看就要到手的亲亲飞走了，芽音虽然不至于生气，但多少还是有些无奈。


    而黑尾则是在想，忍足和研磨私底下搞不好还有联络，毕竟一个执着于漫画里浪漫唯美的大跨页，一个疯狂想收集游戏里高稀有度的cg画面。


    ——可恶，没亲到女朋友，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车子后排的车窗玻璃也降下来，谦也的脑袋从里面冒出来，热情地朝他们两个挥手打招唿之后，谦也扭头看向堂兄：「你应该等他们亲上的时候偷偷拍，而不是大声说出来，笨蛋侑士！」


    「太激动了忘记了，」忍足一脸严肃地向芽音和黑尾提出申请，「重来一条。」


    芽音和黑尾还没来得及吐槽，就看到忍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了，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紧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个女生在吐槽他：「重来你个头啊，人家小情侣的暧昧气氛都被你给打扰没了！」


    「好疼。」忍足扭头抗议，「他们两个能恋爱还是多亏了我，我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想看大跨页的愿望有什么不行的？」


    「别说这种把人当成电子宠物一样的话！」


    黑尾由衷地生出了一股敬佩的心情——虽然不知道驾车的女士是谁，但这吐槽可真是犀利到让人震撼，这就是关西人的吐槽天赋吗？


    就在忍足姐弟争论的时候，芽音已经拉着黑尾走了过去。


    惠理奈见状，直接一把将忍足按在座椅靠背上：「侑士让开。」然后又换了副笑眯眯的表情，语气友好地问黑尾，「你就是黑尾君吗？」


    车里光线很暗，但看得出驾车的是位年轻的女士，有驾照的话肯定比自己年长，于是黑尾便用了敬语：「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黑尾铁朗。」


    「你好，我是芽音的姐姐，我叫做惠理奈，」惠理奈热情地说道，「我本来也要去看比赛，但临时有事没去，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呢。啊，都已经到家门口，进来玩会儿吧。」


    黑尾不禁有些傻眼：「啊？」


    「别担心，今天家长都不在。」说着，惠理奈还把两个弟弟都赶下车，「我要去停车，你们去开门。」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谦也性格更活泼，看到黑尾站在原地没动，直接过来跟他勾肩搭背：「快走了，黑尾学长！」


    黑尾迷惑地看着谦也：「你全国大赛期间不用跟你们社团待在一起吗？」


    「晚上有自由活动时间，只要跟教练和部长报备一下就行。」谦也回答道。


    忍足走在前面：「他们四天宝寺的纪律还挺松散的，去年初中全国大赛，有个队员从自己从大坂跑到东京，直到四分之一决赛才到场。」


    「……等等，从哪儿跑到哪儿？」黑尾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大坂跑到东京。」重复了一遍之后，谦也发出抗议，「小金只是没赶上车，又不会自己坐新干线，跑过来不是很正常！」


    黑尾：「……」不，这不正常吧？他转头看向芽音，发现她毫无反应，便问道，「小芽音你不吐槽吗？」


    「还好，」芽音冷静地说道，「比我前部长比赛前一天晚上跑去操场扔玫瑰花正常多了。」


    前部长……是说迹部吧？想起迹部的做派，黑尾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怎么觉得迹部还算正常？」


    扔玫瑰花好像是他的常态。


    芽音臭着脸：「因为那天晚上负责打扫的人是我。」


    噗——怪不得！


    黑尾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女朋友明显是在气闷，所以他忍住没笑，只是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真是辛苦你了，小芽音。」


    「可不是呢。」


    看着他们两个亲昵地互动，忍足又一次为自己没拍到气氛绝佳的大跨页而追悔莫及，并且再度向他们提出申请：「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拍一下跨页的画面——」


    芽音懒得理他，从他手里抽走了钥匙，拉着黑尾去开门：「进来吧。」


    看到忍足一脸痛惜的表情，明明在自己家门口却没什么地位的样子，黑尾心里那股没能亲到女朋友的郁结都消散了一些，还冲忍足龇了下牙。


    虽然黑尾没发出声音，但忍足却好像听到了「嘻」的一声嘲笑。


    谦也跟在他后面进门的时候还补了一刀：「芽音无视你，黑尾学长嘲讽你，你一手促成的cp真的很般配，侑士。」


    「你别说话了！」


    因为经常有客人，忍足家常备客用的一次性拖鞋。


    进门之后，芽音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在玄关的鞋柜里找了一双放在黑尾面前：「你穿这个吧。」她解释了一下忍足家没有人的原因，「侑士的爸爸跟我妈妈是同事，他们是一起带学生团建去了，因为可以带家属，所以侑士的妈妈也跟着去了。」


    随后进来的惠理奈也开口道：「她说放暑假我和侑士天天在家，她看着烦，还是旅游更快乐。」


    黑尾斟酌了一下合适的用词：「伯母很有个性。」


    「我们也这么觉得，」惠理奈笑了笑，又对芽音说道，「你先带黑尾君进去坐，我去给你们倒饮料。」

 第255页

    黑尾急忙鞠躬：「跟您添麻烦了。」


    「不用这么客气，芽音的男朋友我们招待一下是应该的。」惠理奈语气轻快，「快进去吧。」


    「好的。」


    忍足白天才说下次见面要把自己珍藏的小说借给黑尾看，没想到晚上就又见到了他，进门之后他当机立断，将网球包放下就去楼上自己的房间找书去了。


    芽音沖他喊了一声：「侑士，我要美工刀和剪刀。」


    「知道了，给你带。」


    谦也好奇地问道：「你要剪刀干嘛？」


    芽音把买回来的各种道具材料放到了桌子上：「做个东西。」


    忍足拿着东西下来的时候，惠理奈也端着果汁和茶点来到了客厅。


    几个人去洗了手，坐下来喝饮料吃点心聊天。


    现在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又离得很近，惠理奈仔细地打量了黑尾一番后，十分中肯地说道：「黑尾君一看就是运动系呢。」


    芽音发出了贊成的声音：「小黑部长的肌肉超棒的，埋起来很舒服。」


    黑尾不由得捂脸——女朋友怎么连这个都说啊！


    「手臂看起来也很结实，血管很明显呢，」惠理奈捏着下巴，「感觉很好扎，抽血应该很容易。」


    黑尾：「……？」


    ——请等一下！


    「惠理奈姐姐是医学生，」芽音向微露惊恐的黑尾解释道，「所以会注意这些。而且，她这是在夸你。」


    好特别的夸奖方式。黑尾不由得想。


    怪不得刚才被惠理奈上上下下打量的时候，黑尾有种在照x光的感觉——这是被她从医学生的角度观察了啊！


    「那么——」惠理奈击了下掌，十分好奇地问道，「黑尾君喜欢我们芽音哪里呢？抱歉，因为没用的弟弟们都是单身狗，只有妹妹可以八卦一下了。」


    两个没用的弟弟齐齐沉默——不知道远在大坂的翔太现在有没有打喷嚏。


    惠理奈本来还以为，黑尾应该能很快就给出答案，毕竟小情侣之间应该没少说甜言蜜语，他肯定也对芽音说过喜欢她哪里。


    不想，黑尾却认真思考起来，惠理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个认真诚恳且坚定地回答：「全部。」


    「诶——」惠理奈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太敷衍了吧，要再具体一点才行啊，对吧芽音？」


    芽音没说话，只是默默转头看向黑尾。


    「我是经过认真思考才给出这个回答的，关于小芽音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敷衍的，」黑尾正襟危坐，「很有责任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严谨。会不动声色地照顾到别人的情绪，体贴周到。会保持自己的个性，也尊重认可别人的个性。这些我都非常喜欢。她的臭脸我很喜欢，偶尔的恶作剧捉弄我也很喜欢。虽然有点傲娇但每次都会给我正向的反馈，无论我什么时候叫她总会回应我，这些全部，我都非常喜欢。」


    芽音身上值得自己喜欢的点实在太多了，细数起来，黑尾才发现，自己匮乏的语言竟然只能说出这么多。


    他语气坦荡，又真诚直率，说出的这番话，反倒听得忍足兄弟两个都觉得热起来了。


    惠理奈听得专注，在黑尾说完之后，立刻肯定了他的说法：「有眼光，我们芽音就是这么完美的小女孩。」说完之后，她又看向芽音，却发现她只是垂着脑袋，也没有反应，便忍不住好奇，「芽音，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芽音抬头转向黑尾，浅金色的猫眼亮晶晶地看着黑尾，「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黑尾诧异地看着她：「……诶？为什么？」


    「因为是第一次听到。」芽音还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我听到了好多『喜欢』，你再说一次。」


    「诶？！」忍足姐弟不由得震惊，「竟然是第一次说吗？！」


    芽音点头：「是啊，因为小黑部长很容易害羞的。」


    「真的假的？」惠理奈都听傻眼了，「明明长了一张不良脸，我还以为他跟你一样脸皮厚呢，芽音。」


    而黑尾也在这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确实……是第一次说。但不是因为害羞，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说来着……」


    「所以再说一次，」芽音坚持不懈，还凑到了黑尾面前，「我知道你是没办法拒绝我的。」


    忍足姐弟齐齐后仰——恃宠而骄了，芽音！


    黑尾有些无奈地看着固执的女朋友。


    芽音说的没错，他是没办法拒绝她的，只是让他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重复刚才说的话，就算是他也会难为情的。


    忍足侑士和忍足谦也兄弟两个面带同情地看着黑尾——交往的对象是腹黑的芽音，太惨了，黑尾学长，虽然你看起来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惠理奈倒是觉得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还挺可爱的，粉色泡泡一直在往外冒。


    虽然她有男朋友，但不妨碍她看妹妹恋爱。她还拿起手机打开了相机功能，将摄像头对准了他们。


    「是没办法拒绝，不过现在的话，我可以申请换一种方式吗？」


    「什么方式？」


    芽音被黑尾勾起了好奇心，下一秒，她就看到黑尾凑过来贴近她的耳朵，抬起手挡住，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哦，最喜欢你了。」

 第256页

    他说话时的吐息拂过芽音的耳廓，让她不自觉就热燥起来。


    心弦也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好心动啊。


    惠理奈抓住时机，将小情侣说悄悄话的可爱画面拍了下来，并且传给自己没用的弟弟：「珍贵的大跨页，收好。」


    忍足满怀感激地按下了保存键。


    ——心满意足了！


    第141章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芽音会是我所有弟弟妹妹当中最后一个谈恋爱的，甚至可能都不会谈恋爱。」


    「没想到她不仅是第一个谈恋爱的，还很会谈恋爱，到底是谁先说的她木头脑袋？」


    「我真是快不行了，你们两个好可爱，看的我都想谈恋爱了，我要去给我男朋友打电话冷静一下！」


    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些话，惠理奈就起身上楼，把他们几个留在了客厅。


    「那么，」忍足推了下眼镜，十分严肃地问坐在他对面的芽音和黑尾，「两位现在还没结婚，是有什么客观因素的阻挠吗？」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就听到谦也说：「怎么想都是——年龄啊！」


    「可恶！」


    看着兄弟两个真心实意地在扼腕嘆息，黑尾不由得想，如果关西人的漫才水平都是这种程度的话，那他女朋友能拿冠军也真是太厉害了。


    「别管他们，」芽音冷静地说道，「他们两个就只会耍宝。」


    「那可不行，」忍足拿起他给黑尾找出来的书，「现在开始是我的回合了。」


    黑尾看到了封面上书的名字：《财阀少爷对平凡的我如此执着》。


    本能地觉得这不是自己会喜欢看的内容，黑尾立刻向芽音求助：「小芽音——」


    「轮到你被迫害了，小黑部长，」芽音举起手，给黑尾做了个打气的动作，「这本书虽然没有什么文学价值，但从搞笑的角度来评价，还是挺好看的。」


    说完之后，她就退到一边，开始着手制造自己的打分牌。


    忍足兄弟换了位置，一左一右把黑尾夹在中间。


    「快看，黑尾学长！」


    「这可是跟你的未来息息相关啊！」


    黑尾：「……」别把我的未来变成搞笑小说啊！


    硬着头皮看了几页之后，黑尾忍不住想：赤苇，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不过这小说内容其实还不错，被按头看了几页之后，黑尾也能看进去了，甚至还时不时地吐槽几句。


    看到里面的男主角半夜因为女主角发烧，给自己的医生朋友打电话叫他来给女主角看病的时候，黑尾终于知道所谓的「少爷会半夜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梗了。


    「等一下！」黑尾往前翻书，「我记得前面写过少爷有家庭医生，为什么这里又要叫医生朋友了？！」


    谦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为了让医生朋友有台词吧。」


    忍足和芽音也跟着接上。


    「能不能不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叫我过来。」


    「发烧可不是小事啊！」黑尾不能贊同这个说法，「万一烧坏脑子怎么办？而且前面也没有说这个医生朋友是哪个专业的医生，直接叫来看病太不负责了吧！发烧的诱因可是多种多样的！」


    忍足双手抱臂：「一般这种情况下，医生朋友都有起码三个博士学位，治疗这种小病症还是手到擒来的。」


    「……这博士学位是批发来的吗？」


    「喔哦——」


    听到忍足兄弟的惊唿，黑尾不明所以，问了之后谦也告诉他：「因为芽音当时也是这么吐槽的。」


    「因为家里有医学教授所以我们还比较了解现实情况，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小说就是小说，」忍足也正经起来，「我们也只是各自套身份玩一下。」


    「顺便一提，就算少爷真的打电话，也打不到我这里，」谦也无比闪亮自信地告诉黑尾，「我要当麻醉师。」


    「太天真了啊，谦也，」忍足一脸高深莫测，「万一出现偷心换肾的剧情——」


    黑尾面无表情：「那是犯法。」


    ——赤苇，真是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东西！


    就在黑尾内心翻来覆去地吐槽时，一直在闷头做东西的芽音突然说了句：「做好了。」


    「什么？」


    三个男生同时看过去，就见芽音手里举着一个像综艺节目里的打分牌一样的牌牌，上面用黑笔写了「心动」两个字，周围还有可爱的贴纸装饰，她还用红色的笔在上面画了一段心电图。


    「以后小黑部长做了让我心动的事情，我就把牌子举起来。」芽音简单做了下说明。


    「那么，」忍足举手，「我提出申请，壁咚拥抱接吻这些全都来一遍。」


    被芽音无情地拒绝了：「驳回。」


    「这个时候应该做别的才对啊，」谦也振振有词，「正好测试一下黑尾学长做什么会让芽音心动。黑尾学长你自己想一个动作出来。」


    动作吗？


    看着认真思考起来的黑尾，芽音「唰」地一下举起牌子——心动！


    「黑尾学长还没做什么吧！」谦也震惊地问道，「你在心动什么啊！」


    「他的唿吸。」


    「……你是恋爱脑吗？！」


    四个人在下面吵闹地玩了一会儿，惠理奈从楼上下来：「谦也——你是不是该回旅馆了？我送你回去。」

 第257页

    「好——」


    黑尾也跟着起身：「我也该告辞了。今晚多谢招待。」


    「也不算招待，我比较期待你正式来拜访呢。」惠理奈笑眯眯地说完之后，又问道，「黑尾君住在哪里？」


    「练马区，」黑尾回答道，「我坐电车回去。」


    「这样，谦也住的旅馆正好就在车站附近，我顺便送你过去吧，」惠理奈手里拿着车钥匙，「我先去把车开出来。」


    看得出忍足姐弟都是热情直率的性格，黑尾也没有扭捏地推脱，坦荡大方地应下来：「麻烦您了，非常感谢。」


    芽音也要跟着一起去，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她听到忍足不死心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不能重来一条之前没完成的镜头吗？」


    两个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转回来，牵着手往外走。


    「又被无视了啊，侑士。」


    「烦死了，谦也！」


    将谦也送回四天宝寺入住的旅馆后，惠理奈又开车送黑尾去车站。


    到站后，黑尾在下车的时候看到芽音也要开车门，内心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小芽音你……该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去坐车回练马区吧？」


    「当然不是，」芽音语气平静，「我换到前面去，跟惠理奈姐姐一起坐。」


    看来是他想多了。黑尾想。


    下车后，黑尾向芽音和惠理奈两个人道别后，迈步往车站里面走。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才迈了两层台阶，他又停下来，转头看着跟在他后面的芽音，觉得好笑到有些无奈：「你该不会真的想跟我回去吧？」


    「不是，」芽音依旧很平静地回答道，「我只是想送你进去。」


    ——没有亲亲，也没有抱够，就只能在分开前的最后这点时间里再一起待一会儿。


    ——太不知道满足了，芽音。


    黑尾挑了下眉。


    并不是看不出芽音的小心思，毕竟他也一样。


    他考虑了一下，低头看着芽音：「被姐姐看到没关系吗？」


    「诶？」


    没等芽音反应过来，黑尾就伸手将她抱起来，并且转了个身，将她放在比自己高一级的台阶上。


    多出来的这一截高度也没能让两个人的身高持平，只是芽音平视的时候，看到黑尾的身体部位从胸口变成了下颌。


    他还是可以完完全全地挡住她，只是她的渴望变得触手可得。


    手不自觉地揪住黑尾的衣服下摆，芽音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大概是之前遭受的干扰因素太多，以至于现在这个小小的亲吻，都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他总是会想办法满足我的。


    胸腔瞬间被快乐的情绪填充完毕，甚至有些鼓胀，芽音清晰地意识到，黑尾每一次都能稳稳地托住她所有的心情。


    「到家我会给告诉你的，」黑尾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芽音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劝，「现在回家等我的消息，好吗？」


    「嗯。」芽音点点头，却也很坚持，「我等你进去再走。」


    目送黑尾进了车站，芽音这才转身朝惠理奈的车子走去。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就看到惠理奈手肘靠在方向盘上，手掌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情侣感情真好啊，要分开了都依依不捨。不过我是可以理解啦，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芽音系好安全带：「惠理奈姐姐刚才看到了吗？」


    「只看到他抱你了，」惠理奈不禁有些遗憾，「果然大跨页的画面可遇而不可求啊，他把你完全挡住了。」她发动车子，「说起来，黑尾君是打排球的吧？现在又是高三了，未来是打算走职业排球运动员这条路吗？」


    「不知道，」芽音实话实说，「我没听他说起过。」


    黑尾热爱排球这一点毋庸置疑，ih东京预选赛落败后老师叫他去谈话，劝他退出排球部专注升学，可他还是回来了。


    「打职业排球并不是只有热爱就够了。」芽音很冷静地说道，「只是不管他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他的。」


    惠理奈侧目瞥了她一眼，语气正经了几分：「恋爱也不是只有甜蜜的，芽音。」


    芽音点头：「我知道。」


    「看来你考虑过。」惠理奈笑起来，「不愧是你。」


    「不是只有我在考虑的。」芽音微微垂着脑袋，「小黑部长也有在考虑的。」


    毕竟他已经把她放到未来的规划里了啊。


    现在想想，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场景实在很不正式，但黑尾就是有着芽音相信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力量。


    毕竟，真心话才会脱口而出。


    芽音一直觉得，她的人生道路早就被规划好了，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和父母的安排，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现在，这条道路上出现了意外，让她开始猜测，有了黑尾参与的她的人生，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好期待啊。


    第142章


    今年暑假，是芽音第一次没有以经理的身份去参加全国大赛，不过她在家做的经理的工作却一点没减少。


    芽音爸爸出差回来，带着伴手礼兴沖沖地上楼，就看到书房的门开着，芽音正对着电脑，聚精会神地给海报做排版。


    敲了敲门走进去，芽音爸爸手放在座椅的靠背上，弯腰看着她正在做的网页：「你还在做排球部的宣传吗，芽音？」

 第258页

    「嗯，」芽音点头，「我在之前拍的视频里截了一些图，想做张海报，不过手机拍的效果还是差一点，截出来的图解析度也不高，做海报印刷的话会不够清楚。」


    芽音爸爸仔细看过之后给出建议：「要印刷出来的话，确实用相机拍效果更好。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拍吗？」


    「开学之后吧，」芽音看了下自己在排球部专用笔记本上列的计划目录，「海报我打算张贴在学校里的宣传栏上，所以开学之后再拍也来得及。」


    芽音爸爸点头：「这样的话，你把家里的相机拿去用，拍更好的照片来做海报吧。」


    「嗯。」


    「啦啦队招募得怎么样了？」芽音爸爸又好奇地问道，「之前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你，谘询音驹排球部啦啦队的事吗？」


    自从放暑假回来芽音就在忙这件事，看起来还挺乐在其中的。


    「现在来询问的人少了，可能是节目播完之后热度下去了，」芽音点开一个excel表格，里面有详细的数据和折线分析图，「招募的事情有啦啦队队长在对接，她每天会告诉我有多少新队员加入。」


    其实这件事交给芽音自己做，她也完全应付的来，她毕竟有很丰富的管理应援团经验。但音驹排球部啦啦队的队长一直都是小茜，所以一开始，她就先问过小茜的意见。


    而小茜也很积极，知道有人要加入啦啦队后，爽快又自信地接下了对接的工作。


    「嗯——但是这些人是冲着你去的吧？」芽音爸爸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你在节目上看起来很有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你，不是排球部。」


    「所以我剪了视频。」芽音当然也知道这个事实，「把平时练习赛和正式比赛剪在一起给他们看。」


    排球并不是小众的运动，但真正要对排球感兴趣，成为某一支球队的支持者，却需要一些引导。


    「我不介意他们一开始只是对我感兴趣，」芽音转头看着爸爸，「能有一部分人留下也已经很棒了。」


    芽音爸爸愣了下，随即便笑起来：「确实。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连你都开始学排球了，会有很多人加入的。」


    「是的，大部分人都留下了，我们的啦啦队现在变壮大了。」


    芽音爸爸摸摸女儿的脑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芽音。那么，有没有什么是爸爸能做的呢？爸爸我也想支持你和铁朗君喜欢的排球啊。」


    「嗯——」芽音想了想，「来看我们比赛吧。春高排的预选赛开始之前，联盟学校之间会有一场表演赛，是为了让各校父母会了解选手水平准备的。」


    「这个可以啊，」芽音爸爸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什么时间？我提前让助理安排好行程。」


    芽音转身去找笔记本：「每年的时间还挺固定的，我看看……」


    在她翻笔记本的时候，芽音爸爸看到了她放在一边的费用申请书，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是向学校提出的健身器材的申请。


    芽音爸爸不由得想起，好像之前就听她说过，这份申请书提交过两次，都没有被审批通过。


    「你还在为了器材努力写申请啊？」芽音爸爸惊讶地问道，「这个申请这么难通过吗？」


    芽音垮着脸：「因为音驹没有钱，我都想去找少爷捡破烂了，他淘汰下来的都比我们的新。」


    「哈哈哈哈，景吾的话，你开口跟他要，他说不定真的会给你。」芽音爸爸看了眼她手指指的笔记本上记的日期，然后给助理髮了过去，「起来活动一下，爸爸陪你打会儿排球怎么样？」


    「好。」


    「最近没去看什么比赛吗？」


    「明天去看篮球赛，决赛是赤司和敦的学校打。」


    虽然至今为止还没去看过篮球比赛，但赛程进度芽音一直有从桃井那里知道。


    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桐皇遇上了海常，青峰赢了黄濑。但到了半决赛，桐皇却输给了赤司所在的洛山。


    也不知道今天赤司和紫原会是谁输谁赢。


    提着一个巨大的便当盒，芽音和忍足一起下车后走到了中央体育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等他们的桃井。


    网球项目的比赛在昨天已经结束了，所以忍足今天有空。


    「芽音——」桃井朝她挥挥手，「我在这里！」等芽音走近之后，桃井看着她手上的便当盒，瞭然地说道，「是给小紫做的吧？」


    芽音点头：「嗯。今年黄金周他来东京打练习赛，我去了宫城，正好错开，所以他很难过。这次正好他来这边打比赛，我又有空，就给他做了一个超大的。」


    「小紫要开心死了——」桃井欢唿了一声，随即又有些不满，「可是我昨天发消息，说要给他做蜂蜜柠檬，被他拒绝了。」


    忍足镜片反了道光：「……他可能是怕累着你吧。」


    「你刚才迟疑了一下，迟疑了！」桃井气鼓鼓地瞪着忍足，随即又说道，「嘛，算了，咱们进去吧。」


    「先等一下，」芽音和忍足异口同声，「还有人。」


    「诶？」桃井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啊，是不是黑尾学长要来？」


    见芽音点头，桃井倒是不意外——是情侣约会啦。


    不想忍足却说道：「还有一个人要来。」


    这下子芽音也觉得奇怪了。她和忍足一起过来，都没听他说起。她纳闷地问道：「谁啊？」

 第259页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啊嗯，当然是本大爷。」


    三个人一起转身，看到迹部过来，芽音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约了赤司，」迹部双手插兜，「中午一起吃饭，干脆顺便过来看看比赛。」


    「要谈几个亿的项目啊？」


    「啊嗯，这可不能告诉你。」


    芽音暗自腹诽：我也不想知道。


    就说他们财阀少爷物慾横流的日常根本就不像高中生，左一个项目右一个十亿的。


    因此，在看到黑尾出现的一瞬间，芽音瞬间安心了——还是朴素的小黑部长最好了！


    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几个，黑尾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加快了脚步，笑容满面地跟他们打招唿：「你们都来了啊，比赛结束了吗？」


    「昨天结束了，我们是季军，」忍足回答道，「冠军是立海大。」


    「哦哦，那个会在脑电波里加旋转的队伍！」


    「不是的黑尾学长，不是这样的。」


    忍足有些无奈——感觉黑尾已经对网球形成奇怪的刻板印象了！


    「我们的比赛昨天也结束了，也是季军，」桃井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今天是我很好奇的两支队伍比赛，所以我来收集一下情报。」


    芽音举起手里的便当：「我是来送外卖的。」


    关于芽音和紫原之间的一些过往，黑尾之前也了解过了。他朝芽音伸出手：「我帮你拎吧。」


    芽音也没跟他客气，正要把便当递给他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巨大的身影走过来。


    只见他将手按在黑尾的肩上，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要……抢我的便当吗？」


    黑尾转头，却被眼前这个体型庞大的紫发男生吓了一跳——好高，感觉有两米了！


    「不是，他只是要帮我拎着。」芽音语气冷静地说道，「把你的手从我男朋友身上拿开，敦。」


    紫原乖乖地收回手：「哦。好久不见啦，芽音妞，五月妞。」


    听到「敦」这个名字，黑尾迅速反应过来——他就是芽音说过的紫原敦了。


    打完招唿之后，紫原又将视线放在了黑尾身上。他盯着黑尾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你的刘海挡住眼睛了，跟室仔的正好反方向诶。」


    黑尾：「……」这傢伙，怎么感觉有点儿天然呆？


    而且他自顾自地说完之后，也没有管黑尾是什么反应，又转头去找芽音，眼巴巴地看着她：「我的便当。」


    他看到了，好大一盒，今天可以美味便当吃到饱了，好幸福。


    「给你。」芽音将便当递过去的同时纳闷地问道，「不过你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啊？不用热身什么的吗？」


    看来他这几天对赛场还是熟悉了，竟然没迷路。


    「我今天不用上场啊。」


    「……什么？」


    「赤仔要求的，让我不要上场，」紫原一脸无辜，「赤仔的话要听。」


    紫原的话刚说完，芽音撤回了一个便当，语气冷酷地说道：「不比赛的人没有慰问便当。」


    「怎么这样——」紫原一下子垮了脸，随即想起来，刚才芽音有说过她男朋友，于是他立刻看向黑尾试图求助。


    迹部不由得嘴角微抽：「你说他天然呆吧，他还知道找谁是最有用的。」


    而黑尾背负着紫原的希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跟芽音商量：「不然你还是给他吧，小芽音，看他可怜兮兮的。而且你本来也是专门做给他的不是吗？」


    芽音面无表情地把便当给了紫原。


    「谢谢芽音妞——」道谢后，紫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黑尾，「你叫什么名字？」


    「黑尾铁朗。」


    「好的，黑仔。」


    「……？」


    见黑尾因为这个称唿露出愕然的表情，芽音解释道：「敦喜欢给认识的人起暱称，看来他还挺喜欢你的。」


    黑尾一言难尽地说道：「我觉得他是喜欢我帮他把便当要来了。」


    「不要在意细节。」


    「超在意啊！」


    拿到了便当的紫原心满意足，要不是有桃井拦着，他能当场打开边走路边吃。


    把紫原送回到阳泉的休息室门外，几个人这才去了观众席。


    找位置坐下后，黑尾看了眼芽音，手指戳戳她的脸：「真是辛苦啊，小芽音，就算已经是新学校的经理，但还是要管以前队友的事情。」


    去看网球比赛那天也是。


    「没办法，」芽音学着黑尾的样子，右手贴在胸前，「谁让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又学我？」


    「嗯。」


    忍足和迹部不由得侧目——就是这句话，当初让他们以为芽音遇到了诈骗犯！


    而桃井则是在想，今天上场比赛的是赤司，坐在场边观赛的有迹部和黑尾……


    芽音经理生涯收集过的部长，全都在这里了！


    第143章


    比赛还没开始，但双方的球员已经入场了。


    「阳泉的队员都长的好厉害啊，」芽音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虽然敦还是最高的，但看起来都不突兀了。」


    桃井脑内搜索了一下自己至今为止收集到的资料：「阳泉有三个两米以上的锋线球员，就像盾牌一样，又被称为『绝对防御』。」


    「他们看起来就是会把篮筐扯下来那种了，」黑尾的脸皱成一团，「真高啊，这如果在打排球，就是让人觉得很讨厌的防守类型了。」

 第260页

    「没关系的，小黑部长，你也是让人很讨厌的防守类型，」芽音毫不犹豫地说道，「木兔学长还说你是最讨厌的那种。」


    黑尾很孩子气地应下来：「是，谢谢你夸我！」


    忍足和迹部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黑尾——这竟然是夸奖吗？你们打排球的人也很奇怪啊！


    说话间，芽音又看到了阳泉队伍里有个黑髮的男生，在铁塔一样的队友身边，他的身高看起来并不是很有优势，但刘海挡住了左边眼睛的髮型却一下子引起了芽音的注意。


    ——这个应该是敦说过的「室仔」吧？跟小黑部长方向相反但同样挡住眼睛的刘海……


    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球场还算近，芽音在仔细看过之后，还发现了那个男生脸上一个重要的特徵。


    发现芽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上的一个选手看，忍足替黑尾爆发了危机，并且小声提醒他：「黑尾学长，芽音在盯着别的帅哥看。」


    黑尾半月眼看着忍足：「你是爱告状的小学生吗？」


    忍足咬牙切齿：「她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看别的男生？太不纯爱了！」


    「你对纯爱的标准很奇怪啊，忍足同学！」


    这对话没营养到迹部不客气地嘲笑出声，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芽音朝他们看过来，指着球场上一个选手对他们说道：「敦的新队友，长得像小黑部长和少爷的结合体。」


    黑尾：「……」


    迹部：「……」


    「等一下等一下！」忍足急忙制止芽音，「这不就变成替身文学了？你在透过他看到谁？！」


    「看到这年头理髮师要赚点钱可真是不容易啊。」


    「……从现在开始禁止你说漫才！」


    芽音撇了下嘴以示不屑，接着又去看洛山的队伍。


    她对洛山同样陌生，桃井替她做了说明：「芽音，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在『奇蹟的世代』之下，还有个『无冠的五将』吗？」


    芽音点头：「记的。」说完之后，她转头告诉黑尾，「这是万年老二的意思。」


    「那五个人，现在有三个都在洛山，和赤司君一个队伍。」


    「真的假的？那洛山不就是一个奇蹟的世代加三个无冠的五将？这已经是高中篮球界的顶级配置了。」


    黑尾不禁认真思考起来。


    感觉打网球和打篮球的选手起的外号都花哨又中二，对比之下，排球选手们的「全国五大主攻手」、「最强双胞胎」就显得很没特色，就连研磨这个「大脑」的称唿，似乎都变得朴素起来了。


    在芽音和桃井的对话结束后，黑尾一本正经地问她：「你觉得给研磨改个更高级的外号怎么样？比如……中枢指挥司令之类的！」


    「研磨学长会拉黑你的，小黑部长。」


    「我们的大脑在外号上怎么能输给别人！」


    芽音迅速倒戈：「你说的很有道理。」


    忍足沉默着拿出手机给研磨发了条消息。


    而刚睡醒的研磨看着自己收到的「快逃」还很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商量完了给研磨起个新的代号，芽音又指着场边一个赤色头髮的男生告诉黑尾：「那个就是我在帝光篮球部当经理时候的部长，赤司征十郎。」


    「赤苇？」


    「赤司。」芽音拿出手机，「我之前也以为赤苇学长姓赤司，问过之后才知道他名字的写法。」她点开联络人给黑尾看，「这是他们两个名字的区别。」


    黑尾凑过去看，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和芽音的爸爸妈妈一样，被特意置顶过的自己的名字。


    他不禁有点开心，这才又往下看赤司和赤苇的名字。


    只不过看完之后，黑尾更好奇的是：「『atm』是谁啊？」


    他抬头看向芽音，却发现她抖了一下，而且很少见地心虚移目。


    与此同时，坐在最旁边的迹部发出了一声冷笑：「呵。」


    黑尾瞬间就明白了：「你把迹部当atm了吗？」


    「当然不是，」芽音义正言辞，「我会这样备註是有原因的。」


    迹部伸手把忍足按到后面，用一种「本大爷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编」的眼神看着芽音：「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说看。」


    芽音沉吟片刻，眼神真挚地看着迹部：「部长，不是，少爷，你相信光吗？」


    迹部对此毫无反应，倒是黑尾立刻兴奋起来：「哦哦，我知道，那个是奥特曼的梗对吧！」


    「没错，」芽音点头，一边想着不愧是她最好的漫才搭档小黑部长，一边继续说道，「我觉得少爷就是像光一样的存在，是我心里的ultraman，缩写就是utm，少爷又姓atobe，所以我就改成了atm，意味着少爷就像是光一样。少爷你就是——迹部特曼。」


    黑尾听得嘆为观止——小芽音这拍马屁的技术真是浑然天成，只不过仔细一听这内容也太像是胡扯出来的，迹部肯定不会信吧？迹部特曼又是个什么名字啊喂！


    不想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迹部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还很骄傲的语气说：「啊嗯，没错，本大爷就是光芒万丈，华丽耀眼的存在。」


    果然还是芽音的赞美听着舒心，能想出这么离谱的彩虹屁也真是辛苦她了。


    黑尾、忍足、桃井：「……」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他甚至接受了「迹部特曼」这个不华丽的名字！

 第261页

    芽音思索了一下，再接再厉：「其实，少爷你现在不仅是冰帝的光，也是我们音驹排球部的光，那一百箱运动饮料，让我们音驹排球部每一个人都觉得，少爷你是个慷慨大方的人。」


    忍足听着感觉不对——那一百箱运动饮料不是他赢来的吗？！


    「所以，」芽音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标，「你们冰帝最近有没有淘汰下来不要的运动器材可以贊助我们一下？要十成新的。」


    刚才还在美滋滋享受吹捧的迹部瞬间垮脸：「你去音驹就学会了诈骗是吗？还十成新的旧器材，本大爷干脆贊助你一套全新的算了。」


    黑尾也配合芽音，嬉皮笑脸地跟迹部打商量：「九点五成新也行，我们不挑。」


    迹部怒视着他们：「你们这是组团诈骗！」


    音驹排球部部长和经理诈骗组合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冲着迹部露出阴险的奸笑：「嘻——」


    第一次看到双倍阴险笑脸的忍足和迹部震惊住了，甚至不自觉地后仰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迹部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禁止你们两个人同时笑！」


    太不华丽了！芽音去音驹都被黑尾带坏了！


    黑尾眼神凉凉地看着迹部：「我说，我好歹是学长啊，你不用敬语就算了，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迹部更不客气了：「你哪有学长的样子？」


    桃井坐在芽音身边，因为芽音朝另一边转，她没看到，着急地往前凑：「怎么了？让我也看看呀！」


    忍足急忙制止桃井：「别！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的！」


    「我说，比赛快开始了，你们倒是看比赛啊！」


    被黑尾这么说了之后，桃井坐了回去。虽然没能看到芽音和黑尾同时笑是什么难以想像的画面，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收集洛山和阳泉的资料，这是她作为桐皇篮球部经理的使命。


    看着一边一个、坐在板凳上的赤司和紫原，芽音单手托着下巴：「这两个人果然没上场啊。」


    黑尾忍不住吐槽：「这全国大赛打的也太草率了吧？首发正选竟然不上场……」


    「挺正常的，」芽音一本正经，「这就叫王者的从容。少爷也会只派一个正选上场比赛，虽然被人打爆输惨了。」


    「你健身器材没了。」


    「……少爷！」


    黑尾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研磨的新外号就叫『帝王般的大脑』吧。」


    忍足忍无可忍：「你在外号上的胜负欲真的不用这么强的，黑尾学长！」


    ——什么要素都往上套，他都怀疑黑尾是要故意整研磨了！


    被忍足吐槽，黑尾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正好哨声响起，他也专心地看起了比赛。


    因为之前陪芽音看过一次篮球赛，黑尾对规则这些东西已经了解清楚，不需要她再额外做讲解了。


    然而他看过了青峰出神入化的球技，也看过用物理无法解释的网球比赛后，这场篮球项目的全国大赛依旧让他十分震撼。


    ——普通到令他震撼！


    「啊，结束了，」看着计分板上的比分，芽音十分淡定，「洛山胜出。」她转头看向桃井，「是我赢了。」


    桃井举起手：「我申请让黑尾学长来替我履行这个赌约。」


    「驳回。」


    全国大赛篮球项目落下帷幕，在往外走的时候，黑尾忍不住说道：「感觉你们反应都好平淡啊，这可是全国大赛！」他很不甘心，「气氛应该再热血激烈一点啊！」


    「啊？」迹部看看黑尾，又看向芽音，「黑尾学长在说什么呢？」


    「大概是想看有什么不起眼的冷门队伍一路获胜打败了大魔王这种热血剧情吧，」芽音猜测道，「别看小黑部长长了一张不良诈骗犯的恶人脸，但他其实是个热血少年。」


    「不该加的形容词太多了，小芽音。」


    「嘻——」


    迹部嫌弃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问道：「我要在这等赤司，你们要不要一起？等他出来打个招唿。」


    芽音捏着下巴思考着：「我想想……怎么说呢，我还是挺想当面感谢赤司让我打赌赢了，但是我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他见到我要说什么。」


    「什么？」黑尾好奇地问道。


    芽音学着赤司的样子：「『芽音，我建议你转学来洛山』。这样子。」


    话音刚落，赤司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来：「看来不需要我说了。」


    迹部哼笑了一声：「啊嗯，你这是在跟本大爷抢人吗，赤司？」


    忍足和桃井不由得屏住了唿吸，下意识地看向黑尾。


    ——刺激的剧情这不就来了吗！


    第144章


    财阀少爷迹部景吾张扬傲慢，御曹司出身的赤司征十郎威严强势，这两个人一旦对峙，就会有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势。


    放在爱情小说里，忍足其实还挺喜欢看这种两个家世顶级的少爷和一个普通出身的灰姑娘进行爱情争夺战这种戏码的。


    但现在，他们两个用来竞争的身份是「部长」，争夺的对象还是他的幼驯染，这就让忍足觉得很出戏——你们两个在干嘛？不要搞这种修罗场啊真的很奇怪！


    在这微妙的气氛中，黑尾伸手指着自己，不是很确定地问道：「那个，如果我没记错，小芽音现在的部长应该是我吧？」


    为什么说「跟我抢人」的却是迹部啊？！

 第262页

    忍足轻咳了一声：「我来做一下说明，因为少爷觉得，就算芽音要转学，第一选择也是冰帝，所以这相当于赤司是在跟他抢人。」


    「哦哦……不对呀！」黑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当着我的面就敢抢我的经理，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桃井笑眯眯地说道：「那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互相抢芽音了。」


    黑尾不能理解：「桃井同学不也是优秀的经理吗？为什么他们不抢你？」


    「因为才能不同，」回答的人是赤司，「五月的才能是搜集选手的资料，加以分析后预测选手的成长，帮助球队获取胜利，而芽音则是可以完美统筹所有的后勤事务和对接工作。如果她们两个都能来洛山那当然是最好的，但五月一开始就选择了大辉，所以我更倾向于争取一下后勤经理。」


    桃井语气轻快：「就是这么回事啦。」


    芽音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看向赤司：「没记错的话，我之前好像已经拒绝过你的提议了。」


    「是的，但这并不妨碍我再问一次，一切都是为了队伍的胜利，」赤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知道只靠嘴上说是没有诚意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以专业经理人的身份聘用你来洛山。」


    芽音迅速反应过来：「就是给我钱的意思是吧？」


    赤司稍加思索，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啊嗯，」迹部打了个响指，「那本大爷可以加倍。」


    赤司继续加码：「经费的问题也完全不需要操心，我可以保证，不管你申请多少数额，都能毫无阻碍地审批通过。」


    迹部又打了个响指：「啊嗯，本大爷可以加倍。」


    黑尾不由得捂脸——音驹的拮据已经到了连京都的学校都知道的程度了吗？


    芽音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在想：呵，这两个人就是想找个好用的助理罢了。


    反倒是一旁的忍足听得都急了，替黑尾焦灼起来：「黑尾学长，他们两个当着你的面挖芽音，条件还这么有诱惑力，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就是啊，」桃井也握紧了双拳，「一定存在只有你能提供给芽音的东西，你快想想啊！」


    「啊？嗯……」黑尾捏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非要说的话……无限供应的奶茶和只是唿吸都让小芽音很喜欢的我自己吧。」


    芽音面无表情，举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圆牌：心动！


    桃井和忍足快乐击掌：「耶——黑尾学长完胜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赤司沉默了几秒钟，转头向迹部发问：「这是什么情况？」


    「啊嗯，看不出来吗？」迹部见怪不怪地说道，「秀恩爱的情侣和他们捧哏的cp粉。」


    「意思是真爱战胜一切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


    「……并不是很理解。」


    这场万能经理争夺战从开始到结束，当事人佐藤芽音现在的部长黑尾铁朗都完全没有参与感。


    明明他才是芽音现在正经的部长来着。


    赤司和迹部中午有约，忍足叫上桃井跟自己一起去看电影，而芽音和黑尾则是准备去约会。


    去的路上，黑尾给芽音买了杯奶茶，插好吸管之后递给她：「那两个人竟然都放弃了啊，我还以为他们会再坚持一下呢。」


    「少爷有少爷的尊严，」芽音捧着奶茶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也有我的坚持。」


    「不过他们提出的条件还挺诱人的，」黑尾回想着刚才那两位部长说的话，「真抢手啊，小芽音。」


    「他们只是想让我干活而已，给钱方便他们更心安理得地压榨，到时候他们会连学生会的工作也一起扔给我，」芽音臭着脸，「那些物慾横流的财阀少爷人心冷漠，只有小黑部长给我买的奶茶还有一丝温度。」


    黑尾伸手指了指芽音手里的奶茶：「没有温度哦，给你买的去冰。」


    「……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芽音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黑尾却读出了她眼中有点气气的抱怨。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芽音的脸，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揉搓了几下：「真可爱——」


    等黑尾揉搓够了，芽音才说道：「小黑部长刚才好淡定，他们当着你的面挖我，你都没反应的。」


    女朋友看起来有点不满意呢。


    「因为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春高排吗？」黑尾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不会中途离开的。而且，不管是我还是音驹，跟那两所学校相比，确实没有什么优势，如果你被那些条件打动，我也会支持你做更好的选择。」


    芽音的内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


    她说：「所以我才最喜欢小黑部长。」


    不管是作为部长，还是作为恋人，小黑部长都是她最喜欢的。


    「小芽音，你的小牌牌借我用一下。」


    「诶？干嘛？」


    「你说的话也让我很心动啊！」


    「那你今天要奖励我两个亲亲。」


    「三个吧！」


    「不要趁机奖励自己，小黑部长。」


    临近中午，芽音和黑尾准备先去吃午饭。


    平时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选吃鱼，但今天芽音有点想吃薯条，两个人就换成了快餐。


    「吃完午饭去做什么呢？小芽音有没有计划？」


    芽音思考了一下。

 第263页

    有关于学习和工作的安排，她会有条不紊地做好完善的计划，尽量让一切都在计划内进行和完成。


    但约会的话她不会搞得这么死板，毕竟约会是来放松的，只按照她的计划来，对黑尾来说也会很吃力。


    「想去凉快一点的地方……」


    「嗯嗯~」


    「去看电影。」


    「哦哦，暑假有很多新电影上映的！忍足和桃井同学不就去看电影了吗？他们看的什么？」


    「肯定是侑士喜欢的纯爱电影，我想看恐怖片，看完我们去吃冰沙。」


    「贊成——」


    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下午的计划一边往快餐店走，眼看就要到了，却看到了一对吵架的情侣。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吗？优去看比赛就好，不用陪我约会了！」


    「对不起小美华，我不会再说了，你就原谅我吧！」


    芽音和黑尾在原地驻足——怎么这么巧啊？


    美华正气沖沖地往芽音和黑尾这边走，大将优满脸歉意地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道歉，但美华根本不理他。


    直到看到芽音和黑尾，美华才停下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诶，是芽音和黑尾同学……好巧啊。」


    芽音和黑尾同时举起手，跟美华和大将打了个招唿：「嗨。」


    看到大将一脸扭曲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人又变成了挥手：「拜。」


    结果他们两个刚从美华身边经过，芽音就被她拉住了：「等一下……我说，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吧，芽音？」


    女朋友被当成了「人质」，黑尾也跟着停了下来。


    芽音十分冷静地回答道：「因为你们一看就是在吵架，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掺和。」然而感觉到美华的怒气值，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大将，她又说道，「适当地参与一下也不是不行。要一起去吃薯条吗，美华学姐？」


    对于被美华冷落无视的大将，黑尾没有丝毫同情，甚至十分嫌弃。


    两个人去点餐的时候，黑尾还不客气地告诉大将：「你来帮美华同学点餐，然后你那份自己付钱。」


    「我当然知道！小美华那份我也会付钱！」


    「那倒不用，我会请我女朋友的朋友吃东西的。」


    大将咬牙切齿：「怎么偏偏被你们碰到了——」


    「你应该庆幸被我们碰到了，」黑尾真想对着大将那张脸来两拳，「你以为我约会被打扰很高兴吗？！」


    「哈，那正好，你也要跟我一样痛苦才行！」


    「嚯，美华同学真该甩了你！」黑尾点好自己和芽音要吃的东西，付好钱在等出餐的时候问了句，「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


    同一时间，芽音也在问美华同样的问题。


    说到这个美华就来气：「都是因为优啦！好不容易能出来约会一次，他一直在讲排球的事，还说今天有业余排球队的比赛，好想去看什么的，我就生气了。」


    芽音对此表示理解：「一直听不感兴趣的话题是会不开心的。」


    「对吧？」芽音的话让美华的气消了一点，「我可是很体贴的女朋友，所以我说让他去看比赛好了。」


    芽音贊成地竖起拇指：「超体贴的！」


    另一边，了解到大将和美华吵架理由的黑尾阴险地笑了两声：「哼哼，既然美华同学都说让你去看比赛了那你就听她的话快去吧。」


    「你少挑拨我和小美华的关系！」大将气急败坏，「我怎么可能真的去！」


    他有在反思，也向小美华道歉了，但这次很严重，小美华都不想理他了。


    「你和美华同学的关系不用我挑拨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哟，大将同学。」黑尾毫不犹豫地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痛击大将。


    「可恶的臭猫！」


    出餐后，黑尾端着食物和饮料回到了用餐区，在芽音身边坐了下来。


    已经冷静下来的美华面带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黑尾同学，打扰你和芽音约会了。」


    ——她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啊！


    「别这么说，没关系，」黑尾并不介意，语气热情地说道，「美华同学是小芽音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大将在旁边的座位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别趁机套近乎啊，混蛋黑尾！


    感受到了来自大将的眼神杀，黑尾脸上笑容更盛：「而且，我听小芽音说，你们本来也约好暑假要一起玩，就当是选在今天好了。」


    芽音点头附和：「嗯，就是这样。」


    在黑尾去买东西的时候，芽音已经用消毒湿巾擦过桌子了。现在他把东西放下，芽音又给他和美华都递了湿巾，擦过手之后才准备吃东西。


    「我也不知道美华同学你喜欢吃什么，刚好有个人在我点餐的时候指手画脚地选了一些，」黑尾状似无奈，「不嫌弃的话就吃一点吧。」


    芽音也说道：「不要客气。我们等会儿要去看电影，还要去吃冰沙，美华学姐也一起来吧。」


    「那……可以加上购物吗？」美华满怀期待地问道，「因为难得能和芽音出来玩，我想和你一起购物。」


    芽音和黑尾同时比了个「ok」的手势：「完全可以。」


    吃饭期间，芽音和美华会聊天，黑尾偶尔也会参与一下，这就显得隔壁桌独自一人的大将格外孤独。


    黑尾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甚至还很明显地把嘲笑挂在了脸上，气的大将差点儿把手里的可乐杯捏扁。

 第264页

    ——这个鸡冠头真是好碍眼啊！


    第145章


    放暑假之后芽音一直在忙，而美华则是跟家里人出去旅游了一周，这期间两个人偶尔有聊天，因为芽音除了看比赛就是在忙社团的事，有空的时间就练练排球，这些美华不感兴趣，所以她们的内容基本都是美华分享一个旅游风景和食物的照片，跟芽音讲哪个地方比较好玩。


    现在见了面，美华不免好奇地问道：「芽音，你暑假都做什么了呀？」


    「在家里做了几个视频，然后去看比赛。」芽音回答道，「因为这几天正好是ih全国大赛嘛，我和小黑部长刚去看完了篮球项目的决赛。」


    「诶，篮球？」美华不禁有些惊讶，「你们不是排球部的吗？为什么会去看篮球比赛啊？」


    「因为我有朋友是打篮球的，」芽音回答道，「网球比赛和排球比赛也都看过了。」


    美华抿着唇思考了一下，有些犹豫着小声问道：「那你们会把看比赛当成是约会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会啊——」


    「诶？」


    「不过这种事也要因人而异，」黑尾双手抱臂，「毕竟我们两个本来就是运动社团的，所以会觉得很有趣。但对不喜欢的人来说，这种约会方式就会很煎熬。我有个朋友，他虽然没有带女朋友去看比赛，但约会的时候一直在说比赛的事，这样就不行。」


    大将恨不得把可乐杯子都撕碎——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我本人吧？！


    「不过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正在后悔呢，」黑尾单手托着下巴，视线往大将那边瞥，「虽然也不值得同情就是了。」


    芽音吸着可乐——小黑部长和大将学长的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啊？


    美华当然也看得到就坐在旁边的大将，只是没有看他，而是振振有词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可再怎么说，只说排球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黑尾点头贊成：「没错没错。虽然我的梦想就是让所有人都来喜欢排球，但这种做法会适得其反啊。」


    芽音松开吸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把喜欢的东西讲给你听吧。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很有分享欲。我就是这样。」


    她以前不太爱说话，偶尔说多了还会觉得嘴巴很累。其实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得到改善，她在跟大部分人，哪怕是朋友，说话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用最简短的语句来交流。


    但跟黑尾说话的时候不会。


    不会觉得嘴巴累，虽然黑尾自己会注意到她说了很多话，然后带她去买奶茶饮料，或者往她嘴里塞糖果。


    不会觉得「只要说到这种程度就够了」，而是会尽可能详细地把事情说清楚，会有好多好多事情都想说给他听，分享欲旺盛得像春天疯长的野草一样，强烈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句话让美华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啊，明明她也有很多话想跟优说的。或许她说的有些话题优也不感兴趣呢？她总觉得优的话题只有单一的排球和社团，因为优专注的就是这些东西啊！


    想到这里，美华往旁边瞄了一眼，大将立刻坐直了身体，眼巴巴地看着美华。


    怒气值好像又降低了一些，但美华还没想好要怎么找台阶，于是又默默收回视线，结果就看到黑尾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芽音，很感动地叫她的名字：「小芽音——」


    「怎么啦？」


    「就说让你把心动的牌牌给我，我也要给你举牌！」


    「那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个好了，我们用情侣款。」


    美华：「……我说你们——」她咬牙，「在我这个跟男朋友吵架的人面前秀恩爱真的合适吗？！」


    「觉得不合适的话，美华学姐快点跟你男朋友和好不就行了。」


    这句话让大将不由得眼睛一亮，心里正想着这个学妹人还是不错的，就听到她又冷酷地说道：「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不要轻易放过他，先让他去参加jkdk向前沖再说。」


    黑尾也拿出手机：「我们这边有非常丰富的帮忙报名的经验。」


    「如果顺利通关，奖品一百箱运动饮料记得分我们音驹一半作为报酬。」


    「不通关的话，就让他再去一次。」


    这些话听得大将都想报警了。


    ——有没有人能来管管这对臭脸黑心的诈骗犯情侣啊？！


    因为下午的计划是看电影吃冰沙，刚好附近的商场里就有一家电影院，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就顺便看了一下电影的排片。


    场次并不是很密集，他们来吃饭的时间刚好有一场，下一场就得等到两点三十分了。


    「美华同学不是说想去购物吗？电影开始之前的时间刚好可以逛街，」黑尾提议道，「就买这一场的吧。」


    芽音和美华表示贊成：「可以。」


    「那就两点三十分的场次，座位就选f排的五六七号吧。」黑尾大声说完之后，提交订单买好了电影票。


    孤独的大将也给自己买了一张电影票。


    ——要坐到小美华旁边的座位上！


    吃过午饭后，一行人离开快餐店，出发前往电影院所在的商场。


    黑尾陪着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大将一个人跟在后面。黑尾每次转头看到大将那副孤独悽惨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而且也真的笑出来了。

 第265页

    ——让你以前一直秀恩爱，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恨得大将咬牙切齿——早晚有一天要给你把鸡冠头剷平了，该死的小猫咪！


    跟美华一起逛街，让芽音想起了自己和侑士被惠理奈支配的恐惧。


    「这件好可爱，芽音去试试看！」


    「哦哦，这件也很好看诶，这个我也喜欢，我们买一样的好不好？」


    芽音点头同意。


    跟好朋友穿一样的衣服这种事她和桃井也做过，而且她们两个头髮颜色很相近，要不是脸长得一个甜一个臭，别人还会以为她们其实是双胞胎。


    两个女生从换衣间出来，身上穿着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裙子，而且因为性格迥异，衣服被她们穿出了不同的效果。


    黑尾毫不犹豫地竖起拇指：「超合适的！」


    大将也暗搓搓地凑过来：「很好看哦，小美华！还有佐藤同学也是！」


    美华有点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还是没有理大将，但看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那我们买这件吧，」芽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下次出来玩就可以一起穿这个了。」


    「好呀——」


    「那——」黑尾拿出手机，「换下来之前要不要先给你们拍张照？哼哼——」他一脸得意，「我现在的拍照水平已经非常高超了！啊，反正肯定比某些冷血的爬行动物好多了。」


    大将·外号是臭蛇·优怒视着黑尾：内涵谁呢！


    在大将仇视的目光中，黑尾非常从容地给芽音和美华拍了合照。


    结果她们两个刚进换衣间，大将就跟黑尾吵起来了。


    「快点把照片传给我，该死的臭猫咪，」大将气急败坏，「你手机里存我女朋友的照片算什么回事！」


    黑尾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将：「哈——你是白痴吗？我用的当然是我女朋友的手机拍的！」


    芽音的背包在黑尾这里，他要拿到她的手机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那也发给我！」大将坚持不懈，「只发我们家小美华的部分就可以了！」


    「居然想从照片上破坏她们的感情，果然是恶毒阴险的蛇，不可原谅！」


    「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靠头髮增加身高的狡猾臭猫来说我了？！」


    「我的身高可是真的，是真的！压下去我也是一米八七！快睁开你那比我眉毛还细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


    「人身攻击！你这是人身攻击！佐藤同学这么好的女生怎么会看上你！」


    两个人越说越激烈，甚至还朝对方伸出了手，就在店员以为他们两个要在店里打起来，准备报警的时候，换好衣服的芽音和美华从换衣间出来，结果就看到黑尾和大将两个人正在「深情拥抱」。


    「关系真好。」芽音冷静地说道。


    黑尾和大将不约而同地点头：「没错没错。」


    店员：「……」他们两个刚才可不是这种气氛啊！


    看到他们两个转回去面对着各自的女朋友，其实背后的手在互相掐对方，手臂上青筋暴起的时候，店员放心了——这才对。


    黑尾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笑容满面地问道：「决定要买这两件了是吗？有没有别的喜欢的再去试试呢？」


    芽音没说话，反倒是美华有些担心：「可以吗？」


    「可以可以，」黑尾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是很有耐心的，跟某些只会在约会的时候说女朋友不感兴趣话题的人完全不一样……嘶——」


    ——这条臭蛇居然偷偷加重力道！


    「那我们不客气咯——」


    说完之后，美华就推着芽音又去看别的衣服了，留下黑尾和大将两个人终于可以不用硬撑，开始龇牙咧嘴了。


    「好痛好痛——」黑尾反手去摸自己被大将掐过的地方，「你偷偷加力量训练了吧！」


    「我还想问你呢！」大将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卧推加了多少啊！」


    「不多，5kg，还准备再加5kg。」


    「这还不多？你是打算转主攻手吗？！」


    「当然不是，」黑尾露出了挑衅的表情，「我要在春高上，拦死你！」


    「呵，你可真敢说，」大将也不甘示弱，「那就来试试啊！」


    春高排的预选赛还没开始，但音驹和户美两个学校的排球部部长却已经满是斗志，互相宣战的同时也忍不住想——


    这傢伙可真烦人啊！


    第146章


    芽音和美华试了一圈衣服出来，黑尾和大将已经伪装成哥俩好的样子，看起来勾肩搭背的了。


    虽然之前大将非常勇敢地跟美华搭了一次话，但美华的气还没有全消，所以还是没有理他，买好的东西也没有让大将帮自己拎。


    还是芽音从美华的手里拿过来递给黑尾，再由黑尾交到大将手上。


    音驹排球部的臭脸情侣不约而同地想：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看着芽音被美华挽着手走在前面，黑尾几乎是挤出来一句：「虽然你这傢伙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但我拜託你快点把美华同学哄好吧！为什么你们两个吵架，遭殃的是我啊！」


    大将也同样面不改色只有嘴巴微动的方式回敬黑尾：「都已经装作关系很好了，那就帮我承担一点吧，小、猫、咪！」


    「你再这么叫我我要报警了，大将同学！」

 第266页

    虽然嘴上埋怨了大将一通，但黑尾到底还是待人热忱的黑尾，女朋友被人「霸占」了他也不介意，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当跟班，取好票后在买可乐爆米花的时候，把美华的那份也一起买了。


    搞得美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已经打扰你们了，还让黑尾同学你破费，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黑尾笑容爽朗，「关照女朋友的朋友也在我的职责之内哟，」说完之后，他又用棒读的语气说道，「但女朋友的朋友的男朋友就不在我关照的范围内了。」


    气的刚独自取完票的大将牙痒痒，但在美华看过来的时候，又摆出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


    黑尾连连咋舌：「真能装。」


    芽音正在看电影院里的宣传海报，听到黑尾说了句什么但没听清，便凑过去问：「小黑部长，你刚才说了什么？」


    黑尾面不改色：「在说美华同学可千万别被臭蛇装出来的样子给骗到啊。」


    诶？


    芽音歪头。


    怎么感觉小黑部长好像不希望美华学姐和大将学长早点和好呢？


    他们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距离电影放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几个人检票进场，又遇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美华拉着芽音的手走在前面，先选了座位，而黑尾自然是要坐在芽音身边的。


    买票的时候，黑尾特意选了比较中间的位置，这样两边都有空座可以让大将选。可好巧不巧的是，他选的座位，在黑尾旁边。


    四个人坐下来的时候，黑尾和大将同时想：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黑、尾——」大将面容扭曲，「你怎么选的座位？！」


    黑尾压低声音：「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吧！谁让你运气不好选错边了！这可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可恶——你等会儿看到恐怖的地方不要靠近我！」


    「哈？说什么呢！我女朋友世界第一可靠，你就等着吓到自己一个人瑟瑟发抖吧！」


    另一边，美华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和雀跃：「我都没有看过恐怖片呢，会不会很可怕？」


    芽音神色淡定：「还好，反正都是假的。」顿了顿，芽音又问道，「美华学姐，你去过鬼屋吗？」


    「去过呀，和优一起去的。就是我们在游乐场碰到那次啊，」美华语气轻快，「那次可吓死我了，还好有优在保护了我。」


    说完之后，美华表情一僵，很不自然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听到这番话的大将神色感动：「小美华……」


    被夹在中间的芽音和黑尾：「……」


    ——突然就懂了队友们平时看到他们的心情。


    想到这里，芽音直接起身，在另外三个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了大将面前：「大将学长，换个座位。」


    「啊？」大将懵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美华那边，「但是小美华还没同意……」


    「那个是我的座位。」芽音语气果断，「快点跟我换。」


    大将立刻起身，走的时候还给了黑尾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女朋友真的超可靠的！


    「小美华——」


    「哼。」


    臭脸情侣齐齐转头往那边看，还顺手往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


    「小黑部长，户美排球部是什么风格的啊？」芽音不禁好奇起来，「怎么感觉大将学长磨磨唧唧的？」


    「很难缠，」黑尾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防守很讨厌。」


    「啊，这是夸奖。」


    「才不是。」


    「就是。」


    「就不是。」


    说着，黑尾往芽音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看她脸颊鼓鼓的，努力咀嚼的同时还略有不满地瞪着自己，黑尾快笑死了。


    ——太可爱了！


    电影开始播放后，放映厅里漆黑一片，加上诡异的bgm，恐怖的气氛一下子就营造起来了。


    芽音对此毫无反应，不过她看任何电影都这样，因为情绪不受影响，所以看的特别仔细。


    反倒是黑尾时不时被里面的镜头吓到，每次吓到都往芽音身上靠，然后被她摸摸头安慰。


    ——就说他女朋友最可靠了。


    大黑猫惬意又狡猾地眯起眼睛。


    就是笨笨的，都没发现其实不可怕的地方他也故意靠过去了。


    而另一边，美华也被电影吓得瑟瑟发抖。一开始她还能强忍着，但后来实在吓得不行，一边小声尖叫一边往大将身上靠，什么赌气啊女孩子的矜持全都顾不上了：「好可怕，优——」


    其实大将自己也在害怕，还想把黑尾揍一顿——选的什么电影啊喂！


    就在他自己都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倚靠在身上的美华让他身为恋人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充满了男子气概的保护欲让他不再害怕恐怖的电影内容，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美华：「没事的啦，小美华，都是假的。」


    「很可怕嘛！」


    「没关系，有我在呢！」


    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又被电影的配音和其他人的惊叫掩盖，所以坐在旁边的芽音和黑尾听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倒是借着大荧幕的光看清楚了他们两个的姿势，然后放下心来——终于和好了啊。


    电影播放结束后，整个放映厅里响起一片松了口气的声音。


    美华也不例外，拍着胸口无比庆幸地说道：「结束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优在！」

 第267页

    大将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又掩饰不住被夸后的神气：「也、也没什么啦，保护美华本来也是我的责任嘛！」


    「太可靠了，优！」


    小情侣正甜甜蜜蜜，突然就听到了「咔哧咔哧」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芽音和黑尾两个人抱着一桶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


    美华本来还因为电影加冷气觉得凉飕飕的，被他们两个这么盯着，瞬间觉得脸颊有些热，还躲到了大将身后。


    大将立刻沖芽音和黑尾喊道：「你们两个那是在用什么眼神看我们啊！」


    黑尾指着大将「教育」芽音：「看到了吗，小芽音，这就是过河拆桥。」


    芽音咽下爆米花之后点头：「嗯。再有下次我们不要管他们了，小黑部长。」


    「我开始期待下次了。」


    「太坏了，小黑部长。」


    在大将的怒视中，臭脸情侣在这种刚放映完恐怖片、光线还很阴暗的环境里使用了他们的合体杀手锏——双倍阴险笑脸：「嘻——」


    吓得大将和美华同时被震慑了下。


    「你们两个来看什么恐怖片啊直接去拍恐怖片算了！」


    「大将同学，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跟美华和好的大将总算顺理成章地加入了约会小分队。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按照之前的计划，几个人去了冷饮店。


    「那个，之前是我受你们照顾，还蛮烦你们帮我和优调解，真是不好意思，」美华语气真诚，「所以冰沙就让我们请客吧。」


    黑尾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看了芽音一眼，见她已经在翻menu，便笑着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坐在他对面的大将一脸不爽：倒是给我客气一下啊！


    「优要吃什么？」


    大将迅速换脸：「什么都可以！」


    另一边，芽音也已经选好了她要吃的：「草莓冰沙。」


    「草莓冰沙要吃掉草莓冰沙咯。」黑尾笑嘻嘻地说道。


    「小黑部长吃黑芝麻冰沙。」


    「你只看颜色完全不看口味是吗？」


    美华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你来我往地斗嘴，而大将则是给她点好了她喜欢的薄荷巧克力冰沙。


    四份甜品很快被送上来，每个人点的都不一样，冰沙的样子又很漂亮，芽音和美华的第一反应都是拿起手机拍照，而她们各自的男朋友也熟知她们的习惯，很配合地把自己那份推了过去。


    「这次可以一下子拍四种，」芽音眨了眨眼睛，「开心。」


    拍完之后，芽音才拿起勺子，说了句「我开动了」之后，就吃了一口草莓冰沙——好好吃！


    黑尾也拿出手机，把芽音吃草莓冰沙的画面拍了下来——草莓冰沙吃草莓冰沙，要保存到他的手机里。


    看到这一幕的美华拍了下手，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对了！难得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来玩，也拍张合照吧？正好黑尾同学在用手机，可以请你拍吗？」


    黑尾之前用芽音的手机给她们拍的合照，芽音已经传给美华了，所以美华对黑尾的技术还是很信任的。


    黑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哟。」


    他将相机转成前置摄像头，然后高举起来，确定所有人都摆好表情和姿势后，按下了快门键。


    照片拍好，四个人一起看成果，然后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大将变成模煳的一团了？！


    「黑尾铁朗……」大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这不关我事啊！我按快门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没问题啊，」黑尾毫不犹豫地把责任甩回给大将，「你动了吧？肯定是你动了！」


    「这次换我来！」


    「你来你就你来！」


    拍照的人换成了大将，黑尾还很不服气——他不信大将的拍照技术会比他好！


    结果大将拍出来的照片果然没让黑尾失望，他眉毛以上的部分根本就没被拍进去！


    「大将你小子——」


    「怎么了？我只是在还原你的真实身高而已。」


    芽音看着两张照片，又看看黑尾和大将，不禁若有所思。


    ——你们两个，其实关系很差吧？


    最后还是芽音和美华出手，才拍出了相当不错的照片。


    四个人吃着冰沙聊着天，在冷饮店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离开。


    分开的时候，美华心满意足地说道：「今天好开心，还好碰到了你们。今天真是很感谢芽音和黑尾同学，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呀~」


    芽音点头：「好。」


    黑尾语气爽朗：「我们家芽音小朋友也很开心呢。」


    「芽音小朋友~」美华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称唿好可爱。」


    道别的时候，黑尾和大将看似十分友好地「拥抱」了一下，实则非常用力地击打对方的后背，拳拳到肉的声音听的美华胆战心惊。


    「可别在预选赛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啊，大将同学！」


    「你才是，抽个好签吧，万一再碰上井闼山可就惨了！」


    两个人成功地被对方挑衅到，分开后还指着对方发出挑战：「赛场见！」


    美华朝他们挥挥手：「拜拜啦。」


    芽音和黑尾也向他们挥手道别，四个人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美华学姐和大将学长，好像经常吵架的，」芽音被黑尾牵着手，「之前有几次她都跟我抱怨过跟大将学长吵架的事，所以我在跟你告白之前也有想过，万一我们吵架怎么办，但至今都没吵过呢。」

 第268页

    「嗯——」黑尾认真思考着，「吵架也算一种情趣吧？如果我们吵架的话……」


    「感觉研磨学长会很为难。」


    「忍足也会很伤心。」


    「突然想当着研磨学长的面假装跟你吵架，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想法太坏了，小芽音，不过我喜欢。」


    「嘻——」


    与此同时，正在家里打游戏的研磨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他吸了吸鼻子。


    ——是冷气开的太低了吗？


    第147章


    因为interhigh的举办时间是在夏天，每年这个时候，当所有的体育项目全部比赛完毕，这场盛大的高中生体育大会落下帷幕时，往往会引发参与者的一句感慨。


    ——「夏天结束了。」


    但芽音不这么觉得。


    天气依旧炎热，气温高到空气中肉眼可见滚动的热浪，蝉鸣声也聒噪尖锐到甚至可以震破耳膜。


    这些独属于夏天的特徵都还在。


    最重要的是，春高排的第一轮预选赛会在夏天进行，而且就近在眼前。


    八月上旬，在ih结束后，芽音和忍足一起回大坂老家住了一周，陪伴居住在老宅的祖父祖母。


    八月中旬回到东京，在家住了一天，芽音就回到了自己在练马区租住的单人公寓里。


    排球部的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作为经理是不能缺席的。


    芽音回练马区的当天，黑尾去车站接她。


    早早就在车站外面等着，黑尾开始想像，好久没见的女朋友在出来看到的自己的时候能飞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忍足推荐给他的纯爱电影里面，分开很久再度见面的男女主就是这么做的。


    他满怀期待，然而想像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他的粉毛女朋友提着很多东西从车站出来，垮着一张小猫臭脸，看向他的时候，眼神甚至还有点点怨念。


    黑尾没绷住笑了一声，赶紧走过去帮她接过东西：「带了这么多啊？」


    「嗯。」芽音点头，习惯性地把空着的手塞到了黑尾的掌心，「是爸爸妈妈让我带的。」


    好奇怪，明明牵手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可当她被黑尾宽大温热、带有几分粗粝感的手包裹住时，芽音还是会忍不住欢喜雀跃，感到满足的同时，心跳也会稍微加快一点。


    「哈哈哈，这都是爸爸妈妈对你的爱，」黑尾笑眯眯地说道，「要带好才行。」


    芽音仰头看他：「分给你一半。」


    「什么？」


    「爸爸妈妈的爱，」芽音回答道，「他们在给我带东西的时候有问，『铁朗君喜欢吃这个吗？给他也带一些吧』。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小黑部长，我好开心。不过我最喜欢你。」


    听到前面的部分，黑尾的内心不受控制地漫出了感动的情绪。听到最后一句芽音强调的内容，他更是心脏都要融化了。


    「我知道哦。」


    虽然芽音并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黑尾每一次都会认真地给出回应。他问芽音：「你有帮我跟叔叔阿姨说谢谢吗？」


    「有的。」


    「不愧是小芽音。去大坂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嗯。和侑士谦也去买东西的时候拿到了抽奖券，最大奖是北海道双人游，我们没有抽中。」芽音语气平静，「去北海道结婚要我们自己攒钱了。」


    黑尾也认真起来：「那我得从现在就开始努力了啊。」


    芽音不自觉地攥紧了黑尾的手。


    她勐然间意识到，她旺盛的分享欲，其实来自于黑尾永远都会给她正向的反馈。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回应，哪怕是一些天马行空的突发奇想，他也会稳稳地接住。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想到这里，芽音又开心了一点：「但我们抽中了高级和牛，晚上回家一起吃寿喜烧了。」


    「哇，好幸运！」


    「嗯。祖母也是这么说的。对了，我把我们之前拍的照片都给祖父祖母看了。」


    「我紧张起来了！」


    「不要紧张，虽然你一开始拍的烂烂的，但后面拍的很好。祖母说，『这个男孩子肯定很喜欢我们小音，所以才会很用心帮你拍照片』。」


    黑尾在瞬间翘起尾巴神气骄傲之余，还捕捉到了一个可爱的称唿：「小音~」


    「祖父祖母一直都是这么叫我的。」


    「原来如此。那——小芽音的祖父对我印象怎么样？」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芽音回想了一下祖父的反应，学着他吹鬍子瞪眼的样子：「哼。」


    黑尾铁朗心脏骤停：「啊——」这是不满意的意思吗？！


    「放心，祖父对不满意不喜欢的人会直接开口教训，」芽音晃了晃黑尾的手臂，「因为挑不出毛病所以才『哼』的。」


    「懂了，」黑尾恍然大悟，「小芽音你的傲娇就是从你祖父那里隔代遗传来的。」


    「……哼，」芽音把脸转向一边，「小黑部长什么的，我才不喜欢呢。」


    「我要伤心了哦？我真的要伤心了！」


    「嗯？刚才谁说话了吗？」


    「可恶，狡猾的草莓冰沙！」


    芽音没有说话——小黑部长明明也很愿意配合她嘛。


    从车站到公寓的路本来就不长，感觉还没说几句话就到了。


    大半个月没住人的公寓里有股沉闷的气味，好在这些天没有下雨，所以没有发霉，只是落了些积灰。

 第269页

    芽音在走之前除了断掉水电之外，还在床和沙发这些大型家具上都盖了厚厚的防水布，这样回来的时候打扫起来会方便很多。


    进门后，芽音将客厅和卧室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黑尾则是拎着她带回来的东西去了厨房。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黑尾转头看向芽音：「有一些要赶快放进冰箱吧？」


    「嗯。」芽音点点头，走过去跟黑尾一起将东西拿出来分类，顺口问了一句，「研磨学长不来吗？我从我家那边的甜品店买了苹果派给他。」


    「研磨那傢伙还没起床呢，」黑尾轻笑了一声，「不过他应该最晚下午两三点会过来吧，他昨天知道你今天回来，说要来打游戏。」


    「那……」芽音将带回来的虾放进了保鲜层，「晚上做海鲜烩饭吧。」她看向黑尾，「整理完我们去逛商场，再买点别的食材。」


    「没问题！」


    芽音还从家里带了颗蜜瓜来，也被她放进了冰箱，等研磨下午来玩的时候一起吃，冰冰凉凉的口感正好。


    整理好东西之后，黑尾跟在芽音身后去了客厅，击了下掌问道：「好了——要从哪里开始打扫呢？」


    芽音伸手向上指：「天花板，还有灯罩。」


    打扫卫生的铁律就是一定要从上往下打扫。


    黑尾跟着仰头看，然后伸手捏了捏芽音的脸：「这个小芽音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高的地方都交给我了是吧？」


    「换成别人我才不会麻烦对方，」芽音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小黑部长是我可靠的男朋友，我都开始依赖你了。」


    她思考了下，伸手扯了扯黑尾的衣服，浅金色的猫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拜託你了。」


    黑尾不由得捂住了心口：「好强的杀伤力！太狡猾了，小芽音！」


    芽音见状，又加了个砝码，对着黑尾抛了个飞吻：「mua——」


    「等一下，打出连续暴击是犯规的！」


    「我才不管呢。」


    把客厅高处的卫生清洁安排给黑尾之后，芽音就拿上自己的背包和抹布去了卧室。


    她带回来的学习资料要整理一下，书桌也要擦干净。


    因为平时就很注意清洁，整间公寓又是极简的风格，除了研磨之前送她的小骷髅玩偶之外都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所以打扫起来还是很快的。


    将卧室的边边角角都擦拭过一遍后，芽音取下了盖在床上的防水布，换了套新的床具后，带着换下来的去洗手间塞进了洗衣机里。


    设定好程序，芽音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黑尾的背影。


    他已经擦完了高处的积灰，正蹲在地上擦桌子。他擦的很仔细，透着认真专注的宽阔后背有着很强烈的、让人可以安心依赖的安全感。


    不自觉地就被吸引，芽音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扑到了黑尾的后背上。


    听到脚步声的黑尾已经有所防备，在芽音扑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前倾了一下，便迅疾地用手撑在地板上稳住了身体，免得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怎么了？」黑尾向后转头，不过芽音的脸贴着他的后背，他向后转也没看到她，只能又转回来，低头看着她用来环住自己的手。


    芽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小黑部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记跟我说了？」


    什么话？


    黑尾认真思考起来。


    应该是很重要的话吧？重要到芽音都这么明确地问出来了。


    但是忘记了什么呢？


    没见面的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有联繫，不是发消息就是打电话，从车站回公寓的路上也说了不少话，不过毕竟时间有限，不可能把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全部一一详细地说清楚。


    身后的少女还在他身上蹭了蹭，手指也在他的手臂上轻挠了几下，这些细碎的小动作无一不显示出一个目的——她在撒娇。


    在车站前没能落实的期待，这一刻倒是实现了。


    想到这里，黑尾一瞬间就理解，芽音问的那句他忘记说的话是什么了。


    低低地笑了两声，黑尾巧妙地转过身去，也顾不上现在地板并不是很干净，顺势盘腿坐下之后，伸手将芽音拉到自己怀里。


    「哎呀——」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但芽音却完全没有心慌——很稳地被他抱住了。


    「我也想你了哦，芽音，」黑尾将芽音紧紧抱在怀里，「很想你。」


    这些天没能见面、拥抱和亲吻的空缺都在此刻被填补，芽音把脸埋在黑尾的颈间，蹭了几下之后突然起身：「我要去找我的心动牌。」


    结果又被黑尾一把拉回去：「不要拘泥于形式主义呀，小芽音！」


    这是芽音曾经说过的话，又被黑尾悉数还给她，还用亲吻的方式让她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身体贴合在一起，浮动的燥热融入恋人久别重逢的热吻之中。


    ——夏天还没有结束呢。


    研磨一觉醒来，睡眼朦胧地去摸手机，看到了黑尾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研磨，来的时候帮我带套衣服，谢了。」


    ……？


    你去芽音家干什么了呀小黑？


    怎么最近总收到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消息啊！


    第148章


    距离音驹高校正式开学还有两个周，排球部已经在教练的组织下开始回学校训练了。

 第270页

    在公寓门口等到来和自己一起去学校的黑尾和研磨，芽音朝他们挥挥手——熟悉的日常又开始了。


    碰面的时候，看到芽音除了平时背的双肩包之外，还背着一个单肩包，研磨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带了什么？」


    芽音也没有隐瞒：「相机。」


    黑尾去车站接她的那天就看到她背着这台相机了，当时他问过之后，芽音只说有用，他还以为她是要出去玩的时候用，但现在他们是要去学校训练，难道是要拿去学校用？


    心里疑惑，黑尾也就问了出来。


    芽音却把相机挂在他的肩上：「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能和队友们一起训练，所以每个人都很积极，三个人到学校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最早到的，山本和福永已经在部活室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就连一向喜欢迟到的列夫都准点到了，情绪高昂地跟大家打招唿：「早上好——」


    「今天大家都来的很早嘛，很好，」部长黑尾十分满意，「那就先打扫干净体育馆，然后准备开始训练吧。」


    「是——」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来到体育馆的时候，所有的训练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


    「感觉好像还缺了点什么。」芽音思考了一会儿，拿出一瓶撒隆帕斯朝空中喷了几下，转过头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位教练，「现在对了。」


    「哈哈哈哈哈！真严格啊。」猫又教练点头，「不错，气氛彻底到位了。」


    「集合——」


    在黑尾喊完之后，所有人迅速集合，在两位教练面前站成一排。


    猫又教练双手背在身后，平日里总是慈眉善目的老猫大人，在训话的时候也会带上十足的威严感：「春高的预选赛已经近在眼前，目标不用我说，就是拿到名额进全国。我们在ih的预选赛上拿到了八强的成绩，第一轮比赛可以不用参加，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年春高的举办地是东京，所以会多出一个举办地名额。要从三百多支队伍里拿到这个名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家全力以赴。我和直井教练也会尽可能地协助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


    「是！」


    「教练，我有问题！」列夫立刻举手，「能不能教我在排球上加超级无敌的旋转？」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两脸费解：「什么超级无敌的旋转？」


    一说旋转，所有队员都来劲了。


    「可以让发球消失的旋转！」


    「可以让球飞上天然后掉下来的旋转！」


    「可以贴着地面滑行的旋转！」


    「可以让所有的球无论如何都能飞到我手上的旋转。」


    听到几个一年级的队员在说的时候，两位教练只当他们是暑假看了什么奇幻电影所以才产生了奇思妙想，听到研磨也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哪有那种旋转！」猫又教练呵斥道，「你以为这是加个吸铁石一样简单的事情吗？不要异想天开了，研磨！」


    研磨失望地嘆了口气，看向站在猫又教练身边的芽音时，她却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黑尾没忍住，「嘻嘻」地奸笑了两声。研磨默不作声，给他俩记了一笔——小黑和芽音欠我一块苹果派。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直井教练又说道，「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集训会在开学后的第一周周末进行，地点还是在音驹。这件事由经理负责对接，其他人只要配合就好。」


    芽音点头：「是，直井教练，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猫又教练拍了拍手，又恢復了一贯和颜悦色的样子，「大家开始训练吧，先热身。解散。」


    「是——」


    在部员热身的时候，芽音就去做了后勤工作——搬饮料、灌水、整理毛巾。


    等到直井教练给他们做一传训练，她又担任助手，迅速给直井教练递球，以便提高效率。


    猫又教练在旁边监督，随时提醒他们要注意的地方。


    「列夫，看准球路再接！」


    「是！」


    「优生，接球的时候不用这么紧绷，放松点。」


    「好的！」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一开始还担心队员们需要点适应的时间才能进入训练状态，毕竟暑假还没结束，这些高中生可能还没从放松的玩乐中走出来。


    不想所有人的状态竟然都非常不错，倒是省去了调节的时间。


    「感觉每个人都很有斗志啊。」直井教练语气欣慰地说道。


    从他身旁经过的芽音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提前感受过打进全国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了，我们去看过ih排球项目的全国大赛。」


    猫又教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怎么样？比赛氛围是不是很棒？」


    芽音看向正在热烈讨论的队友们：「应该让喜欢排球的大家更喜欢排球了吧。」


    跟两位教练说完之后，芽音走到了队友们面前：「各位，我想请大家帮个忙。」


    所有人一起看向她，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可以啊——」


    「咦？」芽音微微睁大眼睛，「我还没有说要帮什么忙。」


    夜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的忙当然要帮啊，管它是什么呢。」


    芝山好奇地问道：「所以是什么忙呢？」

 第271页

    列夫和犬冈也兴沖沖地问道：「是要搬东西吗？还是打扫？」


    「都不是，」芽音摇了摇头，「不过你们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稍等我一下。」


    看到芽音又转身离开，海转头看向黑尾：「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黑尾？」


    「不知道，」黑尾也很好奇，「她没跟我说过有什么需要我们一起帮忙的事。」


    「诶——」研磨坏笑了一下，「竟然还有小黑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黑尾双手抱臂，振振有词：「就算是在交往，但彼此之间还是要有点隐私，互相有隐瞒的事情也很正常啊。」


    「哦，是吗？」


    「你们这种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不会懂的。」


    一句话激起众怒，等到芽音回来，研磨代表所有人给黑尾揭短：「芽音，小黑有事瞒着你。」


    吓得黑尾打了个激灵，在芽音疑惑询问的眼神中疯狂摇头：「没有啊，没有的事！研磨，你又坑我！」


    夜久神色冷漠：「这都是你应得的。」


    这傢伙怎么还没炫耀够啊！


    看着芽音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手白纳闷地问道：「你带电脑过来做什么？」


    「有个东西想给大家看一下，」芽音将笔记本的屏幕转过去对着大家，「暑假集训的时候，我用手机录制了一些视频，截选了其中一些画面制作了海报。」


    除了研磨之外，所有人立刻围上去，在这张海报里寻找自己的身影，然后齐齐朝芽音竖起拇指：「厉害——」


    这张海报做的很有水平，不管是排版还是选图都很出色，仅仅是静态的图，都足够让人感觉到动态带来的热血激情。


    听到大家的称赞，芽音面无表情：「多谢少爷初中三年对我的锻鍊。」


    黑尾和研磨在看到海报的这一刻也终于明白，芽音过去的三年，都承担了什么样的工作内容。


    连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都走过去仔细观赏起来。


    「不过用视频截图做出来的海报解析度很低，」芽音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印刷出来会很模煳。所以我想请大家帮忙，让我拍一些清楚的照片。相机我已经带来了。」


    黑尾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带了相机。等等，」他反应过来，「你要拍清楚的照片，是准备印刷吗？」


    「是啊，」芽音点头，「我准备贴在学校的宣传板上，给排球部招募校内啦啦队。」


    山本双手握拳激动地说道：「意思就是，我们会出现在学校的宣传板上！」


    「喔——」芝山和犬冈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对方，「会变得受欢迎也说不定！」


    列夫立刻自信满满地说说道：「那当然要把我这个王牌放在最中间了！」


    山本不客气地教训列夫：「你连接球都接不好，还想当音驹的王牌？做梦吗？」


    「勐虎学长说的好过分！」


    研磨不明所以：「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做宣传海报？」


    「有件事一直没跟大家说，我连小黑部长都没告诉，」芽音语气平静，在黑尾惊愕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我和教练们商量过的，在负责这件事的主要是我和小茜，爱丽莎姐姐也偶尔会帮忙，我也有拜託她们先不要告诉勐虎学长和列夫，因为还不知道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我觉得现在可以说了，就是，我们的啦啦队数量增加了。」


    体育馆里当即爆发出一阵惊唿声：「哇——！」


    在一群震惊的人里，只有研磨冷静地问道：「是你之前在jkdk向前冲上发的招募gg起作用了吗？」


    「是的，」芽音没有否认，「不过我给他们看过你们训练和比赛的视频，留下来的都是认识了音驹这支队伍，也感受到了排球的魅力，才愿意加入啦啦队的。所以，这些啦啦队新成员，是靠你们的实力留下来的。」


    看着一下子被鼓励到的选手们，猫又教练忍不住笑起来——很会鼓舞士气啊。


    「所以我想在学校里也宣传一下，」芽音继续说道，「张贴海报是最简单的方式，但是需要大家的配合。我的想法是，海报的主体以研磨学长为主。」


    芽音电脑上正在展示的这张海报，也确实是将研磨放在了中心最惹眼的位置。


    研磨是音驹排球队的大脑，以他为中心倒也很合理。


    但大脑本脑提出了反对：「等一下！这样会变得很引人注目的！」


    「是啊，」夜久捏着下巴，「别人看到海报之后，会关注到研磨吧？这对社恐的研磨来说太煎熬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到了办法，」芽音按了下触控板，切换了一张图片，「我在研磨学长的脸上，贴了大脑的贴纸。」


    看着海报上自己的脸被一个大脑的图片完完全全挡住，研磨欲言又止。


    ——很难分辨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想说一句「佐藤芽音不愧是你」。


    黑尾笑的眼泪都要飞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天才的设计！」


    研磨怒视着黑尾：「你真的不用什么都夸她，小黑！」


    ——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第149章


    虽然被贴纸挡住脸的研磨本人十分不满，但不得不说，这张海报在引人注目上的效果确实比上一张要更好一些，所有人的视线根本无法从那张大脑贴纸上移开。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挺有意思的。」

 第272页

    直井教练点头：「看到海报的人都会好奇这个人是谁，增加神秘感。」


    夜久扶额：「真的不会被人觉得我们排球部很奇怪吗？」


    「没关系，」海不假思索地说道，「就说是部长想出来的。」


    「喂喂，」笑不出来的黑尾半月眼看着海，「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有坏事就我一个人担着是吗？」


    夜久摊手：「谁让你是部长。」


    「我不同意啊！」研磨当机立断，「这样的海报贴出去，所有人都会好奇这到底是谁，我们排球部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把其他人排除掉不就知道是我了吗？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拍全部的人，把我放在角落里的位置，总之不起眼就好了！」


    「大脑怎么可以不起眼！」黑尾振振有词，「我还想给你起个更厉害的外号呢！比如天才般的指挥家、中枢指挥司令之类的——」


    研磨的表情逐渐扭曲：「快点放弃你的想法，你们两个今天是来针对我的吗？！」


    到时候在赛场上喊出来，他是真的会社死的！


    这对情侣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本来只有小黑一个人坑他打排球也就算了，现在还加上一个腹黑的芽音，两个人合起伙来简直威力无穷大。


    ——小黑和芽音，今天欠我两块苹果派！


    列夫拍着胸脯：「我觉得还是要把帅的放在海报上，比如我这样的。」


    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又不是在拍乙女游戏的封面。」顿了顿，她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


    夜久在列夫的屁股上踹了几脚：「我们是排球部，排球部啊！重点当然要放排球在上面！」


    黑尾弯腰捡起一个排球，单手托举起来：「就像这样。」


    「小黑部长，你这样好像单纯在兜售排球一样。」


    「什么？！」


    看他们讨论的火热，直井教练不由得笑起来：「这个气氛真不错啊。」


    猫又教练点头：「确实。」他想了想，轻咳了一声，等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他笑眯眯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教练也可以参与一下的设想？」


    全体部员们：「……」


    直井教练急忙制止道：「学生的话肯定还是更想看排球部的部员们吧？毕竟都是同龄人，老爷爷什么的……」


    「我还没老呢！」猫又教练不满地抗议，「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帅哥了！」


    所有部员们齐齐震惊：猫又教练竟然会在这种事上较劲啊！


    而芽音则是在想：不扫兴还会积极参加的老猫大人，真好。


    她迅速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把相机也背了过来，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中将背包打开，拿出支架和相机，组装好之后语气认真地说道：「拍大合照。」


    之前他们一起去游乐场玩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其中就有部员们一起拍的大合照，现在还贴在部活室的墙上，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看到之后还说拍的挺不错的。


    现在机会难得，她带了相机来，教练们也都在，正好可以拍一张完完整整的大合照。


    理解了芽音的意思，夜久第一个响应道：「好啊，来拍吧！」


    黑尾也笑着说道：「正好今天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也在呢。」


    「那你们排一下站位，」芽音说道，「我来调整一下相机。」


    夜久坏笑着问道：「要给你留一个黑尾旁边的位置吗？」


    「嗯——」芽音思考了一下，「我比较想要教练身边的位置。列夫，你站到中间去，你这个身高站旁边看起来怪怪的。」


    「是——」


    直井教练个子也很高，就去了后排跟犬冈、列夫站在一块，搞得前面的山本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好像三面盾牌在身后啊。」


    福永：「最强防御。」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站好位置，猫又教练站在最前排，左边是本来不想站第一排但硬是被推到了第一排的研磨，右边的位置就空出来留给芽音了。


    「我设定了延迟五秒拍摄，大家准备好。」说完之后，芽音按下了快门，然后跑向自己的位置。


    伴随着闪光灯亮起来，音驹全员的大合照就此诞生。


    ——把这张照片列印出来，也一起贴在部活室的墙上吧。


    拍完合照后，芽音还给他们看了自己之前剪辑的视频，看的每个人都振奋起来，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就立刻重新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芽音将相机从支架上取下来，准备等会儿在训练中抓拍一些照片。她点开刚才拍的大合照准备再看一遍，却感觉眼前多了道阴影，抬起头来就发现黑尾走到了自己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小黑部长？」


    「真厉害啊，小芽音，」单站在部长的角度，黑尾都由衷地佩服起了他们这位一年级的经理，「你一个人不声不响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不是我一个人，」芽音更正了黑尾的说法，「小茜和爱丽莎姐姐也有帮忙，尤其是小茜。」


    「但是剪辑视频、设计海报，还有构思招募校内啦啦队，这些都是你做的不是吗？」黑尾语气认真，「单是有了想法就能立刻付诸实施，还能沉得住气不说出来，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因为在做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所以就先没有告诉大家。但是校内招募的话需要大家的协助，所以我经过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芽音看向正在自主训练的部员们，「应援是会鼓舞选手士气的。我看见过你们的努力，所以想要让你们在获胜的时候得到足够的喝彩。这是我作为音驹排球部经理的想法。」

 第273页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黑尾笑了起来，「作为部长，我也要感谢你。」


    「不需要感谢我，」芽音转头看向黑尾，浅金色的猫眼带着坚定，「作为你的女朋友，你为之付出努力和热情的排球，我也想尽一份心力。」


    黑尾不禁愣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眼眶热热的：「小芽音……」


    真是的！突然说这种话让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啊！


    他捂住脸：「我要哭了，小芽音，真的要哭了。」


    满足到胸腔甚至有些发胀，这种开心中又夹着几分酸涩的心情让黑尾真的要掉出眼泪来了。


    「要哭了？」芽音凑过去，对着黑尾左看看右看看，「真哭了？让我看看。」


    「我说，这个时候应该安慰我才对吧，小芽音！」


    「我想看你哭。」


    芽音都想动手直接把黑尾的手扒开了，结果被夜久的唿喊给打断了：「我说那边那对情侣，能不能不要在训练的时间谈恋爱啊？黑尾，快点来训练！」


    「来了！」


    夜久冲着跑过来的黑尾踢了一脚：「身为部长一点带头的作用都没起到，以后禁止你在训练的时候跟芽音说话！」


    「好过分！再怎么说部长和经理单独谈话都很正常吧干嘛非说我们是在谈恋爱！」


    「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噁心！」


    海凑过来看了一眼，语气关切地问道：「黑尾，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啊……」黑尾摸着后脑勺心虚目移，「被沙子迷眼睛了。」


    夜久：「哈？」


    芽音低头看相机，嘴角细微地翘起来一点——藉口也找的好一点呀，小黑部长。


    体育馆里哪有沙子啊。


    接下来的分组练习赛里，芽音拿着相机站在球场边，抓拍到了不少精彩的瞬间，用来做海报的素材也足够了。


    除此之外，休息时间部员们的相处画面也被芽音拍了不少。


    山本和列夫比赛做伏地挺身，夜久说列夫做的太轻松了，要给他增加一些负担，于是坐到了他身上。


    研磨训练结束之后躺在地上放空，看起来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累死了。


    看到芽音的镜头对准自己，研磨挣扎着坐起来：「不许拍！拍了你今天就欠我三块苹果派了！」


    芽音不明所以：「前面两块是怎么欠的？」


    「我自己记帐，」研磨咬牙切齿，「你和小黑欠我的！还有上次让我跑腿拿衣服，再加一块！」


    想起这件事研磨就来气。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刚睁眼就清醒了，用最快的速度出门，去小黑家拿了衣服赶去芽音的公寓，还以为能看到什么高稀有度的cg，结果就只是因为打扫卫生弄脏衣服需要换一下。


    真让人生气！


    芽音还是听得一脸迷惑，恰好这时候，福永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眼睛亮亮地看着芽音手里的相机，仿佛正在散发闪闪的小星星。


    于是芽音就把相机递给福永，并且伸手指了指研磨。


    福永将镜头对准研磨，惹得研磨在炸毛的同时眼瞳竖起来：「福永，你不要跟着闹！」


    偏偏这个时候，芝山、犬冈和手白也过来了，三个人分别出现在研磨的左右两侧和头顶上方，手白还比了个「耶」，镜头被福永抓拍下来。


    「好表情，面白い研磨。」


    「你怎么还在用这个梗，福永？」


    部长黑尾和副部长海信行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和教练们站在一起，看着队员打打闹闹。


    「我说，」直井教练不确定地问道，「他们会不会有点儿太自由了？」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不是挺好的吗？不管是训练还是休息，大家都维繫在一起。这样的社团氛围是很难能可贵的。」


    黑尾和海表示贊成。


    ——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去参加春高排预选赛吧。


    第150章


    进入八月下旬，东京地区的春高预选赛开始了。


    直接进入第二轮比赛的音驹排球队顺利晋级，预备在九月初参加第三轮比赛。


    第二轮预选赛过去之后不久，暑假结束，正式的开学日到了。


    「芽音——」隔了整整一个暑假，一见面，夏树就很热情地拥抱了芽音，「好久不见！」她拿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递给芽音，「这是我去沖绳给你带的礼物，竹富岛很有名的星星沙。我们今年戏剧部合宿去那里了~」


    「谢谢夏树。」


    「啊，列夫也有。」说着，夏树拿出一个小螃蟹的挂件给了列夫，「给你。」


    「好可爱，那我不客气地收下啦。」说完之后，列夫就直接挂到了背包上，「谢谢夏树。」


    「你们呢？」夏树兴沖沖地问道，「暑假去哪里了？」


    芽音垂眸思索了一下，把自己背包上的小兔子挂件摘下来，拿到夏树面前拍打了几下，搞得夏树不明所以：「你在干什么呀，芽音？」


    「ih排球项目全国大赛会场的空气里有撒隆帕斯的味道，小兔子上应该还有残留，给你闻闻。」芽音摆着面瘫脸，语气真诚地说道。


    戏剧部部员森川夏树表演了一个一秒变脸，速度快到列夫都感受到了惊吓：「我说，你们排球部的暑假任务就是去全国大赛的会场打卡看比赛吗？」


    「不只是排球哦，」列夫语气兴奋地说道，「我们还去看网球比赛了，超厉害的！」

 第274页

    「除了这些你们暑假还干什么了？」


    「合宿，训练，参加春高排预选赛。」芽音诚实地回答道。


    夏树听得大为震撼：「这就是运动社团的暑假吗？」


    「也有做别的事情啦。」芽音把自己的宝物小兔子挂件挂回书包上，又拿出一盒大坂限定的大坂烧风味虾片递给夏树，「我去大坂看望祖父母了，这个是给夏树的。」


    「谢谢芽音~列夫要吃吗？」


    「排球部训练的时候芽音已经给过我们了。」


    「那这些都是我的了~」


    夏树吃着虾片，想起来一件事：「所以，你们预选赛怎么样啦？这学期全校应该只有你们排球部还有比赛要参加了。」


    「下周六要打第三轮，」芽音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这轮比赛全东京三百多个学校里只有八支队伍参加，胜出的四支队伍，十一月参加东京参赛名额的决定战。」


    夏树听得有些发愣：「听起来好激烈的角逐啊……」她握起拳头，给芽音加油，「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咱们学校的运动社团进入过全国大赛，你们要加油啊！」


    芽音只是点点头，反倒是列夫高举起双手：「好——」


    「啊，对，列夫你也是排球部的来着。」


    「喂！」


    「说起来，我们这学期就有排球课了，芽音你现在排球打的怎么样了？」


    「我的发球成功率比列夫高。」


    「……一想到列夫是我们学校排球队的正选，我突然开始担心你们能不能打进全国大赛了。」


    「我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很大的！」


    排球部在训练时不允许外人参观，而之前他们去比赛，夏树也没有看过，所以她实在不清楚列夫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不过这周体育课，她倒是可以见识一下芽音的排球水平怎么样了。


    「芽音，还没好吗？我们得走了。」


    「马上。」


    用胶布将绷带贴好，芽音跟夏树一起出发前往体育馆。


    被排球弄伤手指的可能性很小，但绝不是零。在别人看来，芽音这个用绷带缠住十指的举动实在有些夸张，但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这关乎她的未来，所以她会谨慎到确保出意外的概率降至最低。


    「你们排球部的队员都会像你这样缠绷带吗？」夏树好奇地问道。


    「不会，」芽音摇头，「以前在篮球部有个认识的队友会。」


    「诶——感觉好酷，」夏树左手按住右手，用一种压抑的声音念起了台词，「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爆发，我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中二。」


    「配合我一下嘛！」


    体育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馆被划成两部分，一半给男生打篮球用，另一半给女生打排球用。


    芽音和夏树进体育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在了。


    在这其中，芽音还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就连原本应该跟其他男生一起打篮球的列夫也正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见芽音目不转睛，夏树好奇地问道：「怎么啦，芽音？」


    「我们排球部的总教练，猫又教练，」芽音指了指正在跟列夫说话的老猫大人，「我去打个招唿。」


    「去吧去吧。」


    芽音加快脚步，几乎是跑到了猫又教练面前：「猫又教练，您怎么在这里？」


    「哦，是芽音啊。」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你们班今天上排球课。你们体育老师中午吃坏肚子，让我来代课。嗯，看来今天这课应该会上的挺轻松的。」


    听到老猫大人的奸笑，芽音不由得后背一紧——要被算计了。


    其实也没到被算计的程度，只是猫又教练在教课的时候，让他的经理去前面做动作教学。


    都是些基础的动作，发球、传球、垫球和扣球，这些芽音早就学会了，而且做的很标准。


    看到芽音干脆利落地起跳扣杀的时候，女生们还发出了惊唿声：「哇——好帅气！」


    夏树震惊地问道：「你们排球部，经理都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她是学着玩，」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不要把排球当成是体育课的任务，尽可能的去感受它的乐趣。排球很有趣的。」


    「是——」


    排球在女生里其实算不上受欢迎的运动。


    需要团队合作、打在手上会很痛、拦网看起来很高发球很难打过去的样子……


    这些种种，都是让人对排球这项运动望而却步的理由。


    但今天的排球课却很有趣。


    猫又教练性格随和，会很有针对性地指导学生们的动作和姿势。


    接不住球的时候，芽音会直接往男生那边一指，平静地告诉她们：「列夫作为排球部的部员，现在接球还接的很烂，扣杀会挥空，发球不过网，他都没放弃当王牌呢。所以失败了也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好了。」


    正在打球的列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哈啾——咦，降温了吗？」


    一起上课的另一个班的女生不认识芽音，但同班的女生都已经熟知她稳妥可靠的本性，听她说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学排球好像真的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佐藤，可以跟我传球吗？」


    「可以。」


    「怎么抢跑，我也想要跟芽音传球啊！」

 第275页

    「我想学那个扣杀，好帅气！」


    「我的水平还不足以教你们这个。」


    话虽如此，但芽音还是尽可能地配合了她们，就像黑尾教她的时候一样，把球传到她们手上，有失误就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节课结束，学生们还真的体验到了一些排球的乐趣。


    下课铃响，大家列成一队，向猫又教练鞠躬：「感谢老师的指导！」


    在大家说完之后，芽音叮嘱她们：「垫球之后手腕可能会有内出血，回去冷敷一下就好。」


    来自排球部经理的建议自然也被大家採纳并且感谢了。


    同样下课的列夫兴沖沖地跑来找猫又教练和芽音，却看到两个班的女生都在看他，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下，还偷偷地笑，然后才离开，搞得列夫一头雾水：「怎么啦？」


    芽音别开脸：「因为你是排球部的吧。」


    「哦！」列夫双眼放光，「我作为王牌的才能和潜力被大家发现了吗？」


    知道内情的猫又教练笑而不语，没有戳穿，只是对芽音说道：「上课的时候你做的很不错，芽音。」


    「因为小黑部长就是这么教我的，」芽音立刻回答道，「我也是因此才觉得，排球并不是很难，而且挺有意思的。」


    如果这节课上完之后又多了些喜欢排球的人，小黑部长应该会高兴吧。


    「哦，是吗？」猫又教练哈哈大笑，「那就是黑尾教的好。不错，刚开始学的时候，就是要从成功的喜悦里体会到乐趣啊。」


    ……诶？


    这句话似曾相识。


    芽音不由得想起，黑尾当时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他还告诉自己，那是他刚开始学排球的时候，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难道那个人就是猫又教练？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但这样一来，好像很多事情都说的通了。


    黑尾对乌野格外的关注，比任何人都想要实现猫又教练和乌养老教练之间垃圾场决斗的约定，为此还主动教月岛拦网。


    想到这里，芽音甚至开始怀疑，他教月岛拦网都是因为自己曾经无意间跟他说过，猫又教练觉得乌野的队伍里只有月岛没有干劲。


    而月岛觉醒，展现出斗志的那一天，猫又教练还为此感到十分欣喜。


    这些丝丝缕缕的细节串联起来，让音驹排球部「维繫」这个标语，在黑尾身上展现的淋漓极致。


    最难能可贵的是，黑尾一直在默默地做这件事，即便是她问出来，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要不是月岛问他为什么愿意指导作为对手的他们，芽音都不知道他原来藏了这样的心思。


    ——小黑部长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回想起当时黑尾有些别扭不自在的表情，芽音就觉得——真是可爱。


    跟猫又教练道别后，芽音对列夫说道：「我去一下三年级的教室。」


    「去找黑尾学长吗？」


    「嗯。」


    去之前，芽音先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盒蜜瓜牛奶。


    误会芽音被人霸凌、没有朋友的时候，黑尾几乎每天都会在中午去教室叫她一起吃饭，芽音却从来没有去过黑尾的教室。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三年级的教室，找到黑尾所在的班级后，正好看到有个男生出来，便走上前去礼貌地询问道：「学长您好，请问可以帮我叫一下黑尾学长吗？黑尾铁朗。」


    对方上下打量了芽音一番后，撤回教室里喊了一声：「黑尾，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芽音的猫眼一下子变成了竖起来的状态——为什么这位学长会知道她是小黑部长的女朋友啊？！她还想假装是来告白的，这下子不能玩了！


    很快，黑尾从教室里出来，鸡冠头的发梢都带着迫不及待的迅疾：「小芽音——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好惊喜！这还是芽音第一次来教室找他。


    芽音眨了眨眼，看到了黑尾身后、正在门口叠罗汉的几个学长，其中就包括夜久。她说：「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不意外地看到身后那几个男生都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可恶的人生赢家黑尾铁朗！


    「诶……诶？」黑尾不禁有些发懵，「竟然是这种理由吗？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部活的时候也能见到啊。」


    虽然芽音来找他，他很开心就是了，而且是跟部活时见面不一样的开心。


    并不是每天例行活动中必然的见面，这次是她特意来找自己。


    「可是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要立刻见到。」说完之后，芽音把手里的蜜瓜牛奶递给黑尾，「这个给你。是奖励。」


    黑尾又懵了：「我做了什么吗？」


    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失忆了，不然为什么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芽音奖励他的。


    「你唿吸了。」


    「！」


    「要上课了，我先走了。」芽音朝黑尾挥挥手，「部活见。夜久学长再见。」


    说完之后，芽音就非常干脆地走了。


    一次夹在课间、非常简短的会面，短到持续时间大概最多只有三分钟，甚至让黑尾怀疑，他女朋友是不是真的来过。


    但手上的蜜瓜牛奶又让他确定，芽音真的来过。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女朋友专门跑来见自己，还给了自己她最喜欢的牛奶这件事，还是让黑尾很心动。


    他心花怒放地转身，在看到夜久和班上的男生仇视的目光后，立刻神气起来：「我就说我女朋友超级可爱吧！」

 第276页

    「每天都在说这句话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恋爱脑！」


    「把黑尾拖进来打一顿！」


    「炫耀女朋友的人生赢家必须死！」


    「你们这是嫉妒我！」


    这场针对现充黑尾的围攻直到上课铃响才结束。


    黑尾将蜜瓜牛奶放进书包里，单手撑着下巴准备听课的时候，目光扫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秋刀鱼笔袋。


    花园鳗的黑色水笔被他拿在手里旋转。


    这种被芽音买的东西包围起来的感觉让黑尾不自觉地翘起唇角。


    ——没在炫耀啊，他女朋友就是超可爱的。


    第151章


    开学后的时间，在忙碌中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开学后第一周周末的合宿、刚迈入九月就要参加的东京地区第三轮春高预选赛、校内啦啦队的招募、各项费用的申请……等等。


    每当忙碌起来的时候，芽音都会在心里感谢一下迹部在初中时就像资本家压榨劳动力一样给她安排的工作量，让她不至于应付不来。


    通过了第三轮预选赛，音驹成为参加东京地区全国大赛决定战的四支队伍之一。


    其他三支队伍分别是：枭谷、户美和井闼山。


    午休时间，芽音跟黑尾一起在部活室吃午饭，海、夜久和研磨也一起来凑热闹。


    「全是老对手啊，」夜久看着出赛名单，「也不知道会怎么分组，每一个都很难缠。」


    「井闼山还好吧，」黑尾不以为意，「他们碾压咱们，就不算是难缠了。」


    夜久的脑门上立刻冒出一个十字路口：「你能不能别说丧气的话！」


    黑尾哇哇叫着抗议：「我说的是实话！你难道觉得我们能赢佐久早？」


    夜久：「……哼！」


    研磨低头在打游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地说道：「按照赛制，就算我们碰上井闼山输给他们了，失败的两个队伍还要再打一轮，选出举办地参赛名额。户美和枭谷，我们还是有争取的机会的。」


    「……研磨，」黑尾都快感动出蛋花泪了，「你这是在给我们鼓舞士气吗？」


    「并不是，」研磨神色冷淡，「我只是想跟翔阳打一场不能重来的比赛，所以必须要进全国。」


    「而且，」海微笑着补充道，「大家不是说好，要让我们的经理重新成为全国级别的经理吗？在这里退缩可不行啊。」


    说的对啊！


    所有人一起向经理看过去，就见他们的经理佐藤芽音已经吃完了她的午饭，正一边喝着黑尾给她的草莓牛奶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算算。


    虽然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但芽音的耳朵一直在接收声音，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她手上的笔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就发现一起吃饭的四位学长都在看着自己。


    想起自己沉浸式算帐之前似乎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决定战的事，芽音语气冷静：「我们会拿到名额的。」


    黑尾和夜久瞬间感动：「被鼓励了——」


    研磨好奇地问道：「你在算什么呢，芽音？」


    「经费，」芽音回答道，「下个月要举办音驹文化祭了，这是个宣传排球部、招募啦啦队的好机会，我准备印刷一些宣传册分发一下，所以正在算需要多少经费。等算出明细后我会写申请表，到时候小黑部长只要签字就好，我拿去财务部提交申请。」


    「辛苦了，」黑尾抬起手，习惯性地揉了揉芽音的脑袋，「这些事本来应该是我和海来做的，全部都被你承担了啊，小芽音。」


    「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芽音语气认真，「大家主要把精力放在训练上就好。还有就是，文化祭的时候配合我发宣传单，除了研磨学长，其他人全都强制参加。」


    虽然关系已经熟到可以随便吐槽开玩笑的程度，但芽音并没有忘记，研磨不想被别人关注到的社恐本质。


    就连之前说要把他放在海报中间、然后贴上大脑贴纸其实都在逗他玩，芽音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放到正式的海报里，给宣传册做的设计排版里也没有他。


    她甚至想出了一条排球部规则怪谈：在学校里任何地方看到排球部二传手，都请当作没看到。


    黑尾和夜久全都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研磨也十分感动，但如果大家都在忙，只有他没被安排任务，他又会有点不安，于是便问道：「那我到时候做什么？」


    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负责在幕后打游戏吃苹果派，我会提前给你准备好。」


    研磨十分果断地对黑尾说道：「我提议现在就把排球部部长换成芽音。」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你已经被小芽音溺爱到开始胡言乱语了，研磨。」


    夜久捏着下巴：「听起来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黑尾：「……夜久！」


    海举起右手，就在黑尾以为他要替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却说：「我觉得应该民主一点，今天下午训练的时候大家投一下票吧。目前芽音三票，黑尾你还有时间去拉拢其他人。」


    「怎么连你都这样！」


    就在黑尾临近崩溃的时候，芽音缓缓开口：「虽然很想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但请允许我拒绝这个提议。」她面色凝重地说出了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我是女生，没办法担任男子排球部部长。」


    除了黑尾之外，其他三个人都露出「天塌了」一样的表情。

 第277页

    芽音拍了拍黑尾的肩膀：「部长之位保住了，小黑部长。」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是很开心。」黑尾有些气闷。


    「放心吧，就算真的投票选举，你也有我的一票，」芽音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永远都支持你。」


    「小芽音——」


    黑尾一把抱住芽音，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像两块软乎乎的年糕挤在一起。


    猫猫贴贴.jpg


    围观三人组：……这两个人在他们面前秀恩爱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配合着演完这齣喜剧后，夜久捂着脸提议道：「我认真的，文化祭的时候咱们干脆演集体漫才吧。」


    从围观芽音和黑尾演爱情情景喜剧到加入进去，夜久觉得他们干脆改名叫音驹漫才部算了。


    芽音面露深思：「如果能大赚一笔的话……对了，干脆叫上侑士和少爷来当群演。」


    研磨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我问问赤苇。」


    夜久哭笑不得：「餵——赤苇又是怎么回事？让他们都来参演还算我们音驹的文化祭吗？」


    研磨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们说不定很愿意来呢。」


    芽音也拿出手机：「那我也问问户美的美华学姐要不要来玩吧。」


    ——总觉得，文化祭会变得相当精彩啊。


    将文化祭和排球部的宣传费用算出明细后，芽音连同之前写好的设备更换费用申请一起交到了学校财务部。


    坏消息，设备更换费用申请又没通过。


    好消息，文化祭和宣传费用的申请通过了。


    「结果——」黑尾双手捏着掰掰棒的两根木棍，掰开后将更大的一根给了芽音，「你的设备更换费用申请已经是第三次被驳回了啊。」他仔细观察着芽音的表情，「没有被打击到吗？」


    黑尾觉得自己现在简直称得上是解读芽音表情的专家了，即便她没有表情，他也能看出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倒是真的完全没感觉到她的沮丧或者失望。


    「没有。」芽音摇了摇头，「不如说，我发现了一个好办法，」她眼睛亮亮地看着黑尾，「只要我先把更换设备的费用申请给老师看，被拒绝之后立刻拿出另一份申请，因为金额一下子变小，所以老师会很爽快地给我通过。以后都这么办吧。」


    听到芽音这么说，黑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忍不住笑起来：「太狡猾了小芽音！」


    芽音面不改色：「都是小黑部长教的好。」


    「我可没教你钻这种空子啊。」


    今天是周五，部活结束的早，研磨直接回家打游戏了，芽音和黑尾就出来例行约会。


    本来黑尾要给芽音买奶茶，但天气变凉快，她反而想吃冰棒，于是又换成了掰掰棒，两个人一起分着吃。


    芽音吮着冰棒，和黑尾一起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她的视线扫过了很多东西。


    观赏鱼店外摆放的鱼缸里，色彩斑斓的金鱼正在游动；时装店的玻璃橱柜里，展示着当季的潮流服饰；花店外的白色欧式铁架上，盛放的花朵散发出馥郁的香气，仿佛有着无限的生命力。


    因为两个人都在吃冰棒，所以很少说话。但这样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的气氛，也不失为一种恋爱必修课。


    芽音很喜欢这种平稳的、让她很安心的日常，以至于吃完冰棒扔掉木棍，她也没有开口，仍旧在享受这份安静带给她的愉悦。


    想到这里，芽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她被黑尾牵着的手。


    在和她牵手的时候，黑尾总有很多小动作。就比如现在，他已经捏过了她每根手指的指腹，轻轻按压的动作让她不由得想起她在迹部家陪狗狗玩的时候，也会像这样捏它们的肉垫。


    她思索了下，将手反过来，手指轻轻挠了下黑尾的掌心——想看大黑猫爪爪开花。


    但大黑猫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捉住了她的手，接着又手掌上移，攥住了她的手腕，拇指摩挲起她内侧手腕那层薄薄的皮肤。


    芽音抬起头，对上黑尾那双总是微微垂着、瞳仁是金棕色的眼睛。此时此刻，那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泛着狡黠的笑意。


    他偶尔会露出孩子气的得意，这一点芽音也很喜欢。


    任由黑尾攥着自己的手腕，芽音转身继续向前走。虽然她是被束缚的那个，但她知道，只要她向前走，黑尾就会跟上来。


    可是这次她失算了。


    她迈开步子之后，黑尾并没有跟上，反而将她拉了回来：「等一下，小芽音。」


    芽音的身体有些失控，但被黑尾稳稳托住。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送过你花。」因为正好停在了花店前，黑尾就想到了，「你喜欢花吗？」


    芽音微微歪头，认真想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一般般。没有特别喜欢。」


    「那也就是——没有不喜欢，」黑尾钻了个语言上的空子，「好，要给女朋友买花！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进去买，很快出来！」


    芽音点点头：「可以。」


    但黑尾却没有立刻进去，手依旧攥着她的手腕：「不想松开，我再牵五分钟。」


    芽音面无表情，将手抽出来之后推着黑尾进了花店：「快点去啦。」


    她没有进门，在黑尾买花的时候，她就站在外面，欣赏架子上摆放的花束，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小黑部长会送她什么花呢？

 第278页

    非要选个喜欢的话，她觉得向日葵就可以，非常有生命力。


    风铃花也不错，花朵像个小铃铛，形状很漂亮。


    茉莉……茉莉不行，太香了，她不喜欢家里有太明显的香味。


    玫瑰绝对不行，她对玫瑰有点儿过敏，就算不是红色的也不行！


    其实送盆植物给她也可以的，最好是容易养活的，每天只要浇浇水就行，放在家里摆着也好看。如果男朋友送她的礼物很快死掉，她也会难过的快要死掉。


    芽音正认真想着，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轻戳了下。


    她迅速转身，黑尾用来戳她的手都还没收回去。跟她对视的一瞬间，黑尾的唿吸停滞了一下，将手收回去的时候，手指轻轻刮蹭了下自己的脸颊。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显然是把刚买好的花藏起来了。


    「不直接给我吗？」芽音不解地问道。


    「先让我准备一下啊！」


    黑尾深吸了一口气。


    真奇怪，明明都已经交往有段时间了，互相也送过彼此很多礼物。但花束到底是特别一些，在准备送给芽音的时候，黑尾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紧张。


    「你再不给我我要抢了。」


    「啊，小芽音想要，」黑尾被芽音逗笑，将藏在身后的花束拿出来递到芽音面前，「小芽音得到。」


    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花束。


    一束粉色的无尽夏。


    一瓣瓣纹理分明的小花组成一整朵蓬松饱满的花头，几支花簇拥在一起，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浪漫形状。


    ——全部都猜错了！


    「好漂亮，」芽音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无尽夏粉色的花瓣，「怎么想到送我这个呀？」


    黑尾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因为，夏天要过去了啊。」他注视着芽音的眼睛，「我们去森然集训的时候，你说过很喜欢今年的夏天，所以我买了无尽夏。」


    ——送你一束永无止境的夏天。


    颜色也特意选了跟芽音的头髮最接近的粉色。


    芽音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花其实只是一个载体，其中承载的送花人珍贵的心意才是她喜欢的那部分。


    小黑部长比她浪漫。


    在芽音把花接过去的时候，黑尾感觉她的周身似乎也在飘粉色的小花瓣。


    ——她很开心！


    这让黑尾也一下子满足了：「你喜欢！」


    「嗯，」芽音点头，加了一个强调程度的词，「超喜欢。所以，我要给你看仅你可见的cg。」


    「什么？」


    芽音将花抱在怀里，花束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但黑尾明显看到，她那双浅金色的猫眼是弯起来的模样。


    笑了。


    等黑尾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花一起抱住了。


    明明他才是送出礼物的那个人，可更满足的人还是他。


    ——他的心意被很珍惜地接收了。


    音驹高校文化祭在十月初举办，九月份全校就开始一起做准备了。除了社团之外，每个班也要出一个摊位或者节目。


    班会的时候，班主任把大家之前提议过的几个选项写在黑板上，然后每个人上去投票，得票率最高的，就是本次文化祭的班级节目。


    文化祭在音驹是个很重要的活动，比每年的体育祭还要备受期待，到了部活的时候，大家也不可避免地谈论起各自班级准备的节目。


    「我们班是炒面摊，」犬冈兴沖沖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和同学一起做炒面，欢迎大家来吃——」


    「好巧，我们班准备卖苹果糖和巧克力香蕉，」芝山也兴奋地说道，「到时候我们的摊位可能会挨在一起呢！」


    一年级的小鬼们对这件事都很积极，芝山和犬冈说完之后，又去问手白，得到的答案是：「我们班是合唱。」


    「听起来很安全，但是没什么特色啊，」夜久忍不住笑起来，「列夫和芽音呢？你们是同个班的吧？」


    「哦！我们班是女僕执事咖啡厅！」列夫语气欢快，「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他拍着胸脯，「本人，灰羽列夫，即将成为音驹高校一年级三组的王牌执事。」


    然而所有人听完之后，第一反应都是纷纷看向了芽音：「你要穿女僕装吗？！」


    因为这个投票结果刚出来，芽音都还没来得及告诉黑尾，所以他也是跟大家一起知道的。


    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复杂！


    想看女朋友穿女僕装，但是不想其他人看到女朋友穿女僕装，可恶——


    然而芽音一句话就让他放心了。


    「怎么可能。」芽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列夫伸手指着芽音的脸，心直口快地告诉大家：「我们全班一致反对她当女僕，因为会把客人吓跑。不过芽音会负责饮品和茶点的制作，欢迎大家来玩哦——」


    「诶——」夜久坏笑，「谁钱包要不保了我不说。」


    ——黑尾这不得买爆。


    「应该不是小黑部长，」芽音捏着下巴思考着，「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做，不需要特意去消费。」


    黑尾的得意根本不加掩饰：「哼哼——」


    在所有人怒视黑尾的氛围中，芽音缓缓补充：「大家也是。」


    「经理万岁——」


    芽音一向说到做到。


    正好文化祭正式开始的前两天要做各种准备，芽音跟另外几个同学借用学校的料理教室，一起烤制了茶点，调配了饮品，邀请同年级的芝山、犬冈还有手白来品尝过后，又打包好让他们帮忙跑腿送去给二、三年级的几位学长，让他们先提前品尝了一年级三组今年准备的菜单。

 第279页

    结果就是到了文化祭当天，听到班上的人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兴致勃勃地说起一年级三组的女僕执事咖啡厅的时候，黑尾和夜久还在心里很得意地想：食物和饮品都很美味哟，我们昨天就品尝过了。


    不想他们说的却是：「女僕执事果然很受欢迎啊，一年级三组现在门口都挤爆，开始排队了！」


    「挺能干的嘛，小芽音和列夫，」虽然知道这个成果肯定不只是他俩的功劳，但黑尾还是忍不住骄傲起来，「不愧是我们排球部的。真可惜，小芽音只是负责制作饮品和点心。」


    夜久半月眼看他：「为什么你一副很遗憾她不穿女僕装的样子啊？」


    「因为很可爱啊！别人看不到小芽音的可爱我会很遗憾，」黑尾振振有词，「不过没关系，我能看到就行。」


    然后他就听到另一个同学说道：「都是冲着那个粉毛去的吧？我听他们都在问能不能指名呢。」


    ……等等？！


    夜久立刻问道：「一年级三组的谁？」


    「那个粉毛臭脸，」看到黑尾一脸呆滞的表情，那个同学一拍大腿，「啊，对，就是黑尾你女朋友！」


    黑尾瞬间如遭雷击：「什么？！」


    ——小芽音不是负责幕后制作吗？怎么还是穿女僕装了啊！


    「你怎么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啊？」去过一年级三组的同学都有点儿同情黑尾了，「佐藤没告诉你吗？你快去看看吧。」


    看到黑尾拔腿就跑，夜久按捺不住好奇：「我也去看看。」


    他们俩走了之后，那个同学还在感慨——等黑尾回来他一定要採访一下，对于情敌全是女生这件事他做何感想。


    文化祭期间，学生可以邀请朋友、家人来参加活动的。


    音驹排球部有社牛部长和经理，所以今天被邀请来的朋友不少。


    赤苇和木兔一起走在音驹的校园里，就听到前面两个男生在说话。


    「啊嗯，怪不得你说音驹朴素，还真是。芽音在几组？」


    「三组，她说他们是女僕执事咖啡厅。」


    「她会把客人吓跑吧？」


    「啊，她说她负责制作，不露脸。」


    ——这两位也是来找佐藤的？


    出于好奇，加上自己也跟芽音认识，赤苇拖走正对着小吃摊位流口水的木兔，跟在了那两个男生身后，一起进了音驹的教学楼。


    刚走进去，他们就看到了其中一间教室门口排着长队，还有人在旁边维持秩序。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正好也看到黑尾和夜久在往这边跑。


    甚至顾不上先打个招唿，几个人一起从教室门口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粉毛。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合身的白衬衣、黑和黑长裤，正在为一位女生服务。


    看到这一幕的黑尾等人陷入了沉思。


    ——芽音怎么穿的是执事装啊？！


    第152章


    一年级三组的教室被装扮的很有咖啡厅的氛围。


    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还放了几个摆件和玩偶作为装饰。


    桌子用的就是课桌，大一点的桌子是两张拼在一起，全都铺了漂亮的桌布。桌子中间放置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每个花瓶里的花还是不一样的，但全都是怒放的状态，为这件临时搭建的校内咖啡厅增加了一丝唯美和浪漫的色彩。


    芽音单手端着托盘，正弯腰给两位客人上餐：「请慢用，有任何需要请叫我。」


    恰好这时，旁边一桌的客人碰掉了餐具，正准备去捡，芽音更快一步弯腰捡起。她没有立即还给对方，而是放回自己的托盘，又取了一套新的送过来放到客人面前：「这种小事我来就好，您不必为这种事烦扰。」


    「好的，」被取悦到的客人双手捧着脸颊，「谢谢佐藤同学。」


    门口的几个男生：「……」怎么感觉有点儿帅啊！


    恰好这时，出来送餐的夏树看到了黑尾和夜久，很热情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唿：「黑尾学长，夜久学长，你们好呀！」


    她将手上的托盘给了其中一个正在扮执事的同学，然后走到了他们两个面前：「你们来找芽音和列夫吗？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忙诶。」


    赤苇纳闷地问道：「请问，为什么佐藤穿的是执事装？」


    而且看起来很受欢迎！


    「因为，执事装多出来一套，」夏树竖起食指向他们解释道，「但是码数很小，班里没有男生穿的下，开始营业之前我们就在女生里试穿，结果芽音穿着最合适。大家说穿都穿了，干脆出来体验一下当执事，顺便我们还想看看她把客人吓跑的画面。」


    夜久不由得嘴角微抽：「你们是真的想赚钱吗？」


    但黑尾却说：「我非常理解，就像我们两个去看恐怖片，还会在恐怖片结束的时候一起吓别人。」


    惹得迹部和忍足侧目看他——你们两个好恶劣啊！


    「结果没想到，效果超好的，」夏树激动起来，「我们现在正在统计芽音和列夫谁更受欢迎！」


    列夫会受女生欢迎倒不让人意外。他是混血儿，长得很帅，个子又高，单是看外表就足够吸引人。不过他神经大条一点，客人已经点完单了，他还在写听到的第一个品名，然后抬起头来一脸纯真地问道：「还有什么？」


    不只是列夫，班上其他的执事也有这种情况。

 第280页

    但芽音就不会出这样的错误，她记忆力很好，写单子也很快，不需要客人再重复一遍，不过她会询问对方有没有过敏或者忌口，比如某款饮料里有咖啡因，或者某款甜品里有坚果。


    她体型偏瘦，但又不是纤弱的那一挂，所以能将执事装完美地撑起来。但她又是长发，高马尾束在脑后，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煳了性别的盐系美少年。


    明明是一张写了「很不高兴为您服务」的臭脸，可服务态度很认真，妥帖而周到，这种反差就让人觉得很可爱。


    加上她又是个女生，不会有引人厌烦的刻意耍帅举动，偶尔跟客人有点儿肢体接触，女生们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客人们得到了完美的执事咖啡厅体验，离开之后帮忙宣传，结果慕名而来的人就变多了。


    「好帅啊，佐藤，」木兔一脸羡慕地看着芽音，「看起来超受女生欢迎的。」


    夏树笑容灿烂：「所以我们现在完全只有执事在营业，男生们觉得不能输给芽音一个女孩子，正在拼了命的努力呢。」


    夜久扶额：「被激起了丑陋的竞争意识啊。」


    黑尾恍然大悟：「怪不得外面基本全都是女生在排队。」


    盯着芽音看了一会儿，忍足摸着下巴：「怎么感觉芽音的行为举动看着有点儿眼熟……」


    「嗯哼，」迹部双手插兜，「跟米凯尔一模一样。」


    已经看到迹部正脸认出他的赤苇心下瞭然：是少爷，那米凯尔应该是少爷家的管家，负责说「少爷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的角色吧。


    优秀的人就是管家和医生朋友可以兼任，不愧是你啊，佐藤。


    「所以很抱歉，」夏树双手合十，「如果你们要找芽音和列夫的话要等他们轮班结束了，现在他们两个真的走不开。」她看了下时间，「再等四十分钟就可以了。」


    黑尾连忙摆手：「没事，我们就是听说了然后过来看看。不过小芽音和列夫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我们排球部的。」


    「说到这个，」夏树想起来，「其实芽音一开始不想一直当执事的，我们答应了她的交换条件她才同意的。」


    这句话惹得黑尾他们都好奇起来：「什么交换条件？」


    刚问完，正好有客人要离开，夏树立刻拿起讲台上的宣传册递过去：「您好，请看一下排球部的宣传册。感谢您的光顾，欢迎下次再来。」


    等客人离开后，夏树又看向黑尾和夜久：「这就是交换条件。」


    这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交换条件让门口几个男生齐齐沉默，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真是尽职尽责的佐藤经理。


    「不然我们晚点儿再过来？」黑尾热情地邀请迹部他们，「要不要去我们班看看？」


    迹部双手抱臂：「老实说我更好奇，孤爪学长在干什么。」


    「确实，」赤苇点头，「这种集体活动对孤爪来说应该会很煎熬吧？」


    他似乎跟班上的同学都不熟。


    「研磨那傢伙现在已经在排球部部活室了，」黑尾笑了笑，「我们的经理去做的交涉，说排球部那边离不开研磨，他现在应该正在打游戏吃零食吧。」


    「音驹传统，」赤苇给出十分中肯的评价，「全员都很照顾二传手，连女经理都不例外。」


    黑尾半月眼看他：「可真不想被包括女经理在内全员都很宠木兔的枭谷这么说。」


    「枭谷？」听到这个名字，迹部转身看向赤苇和木兔，「你们是枭谷的？」


    赤苇点头：「是的。我们两校之前有过社团交流活动，我认得你，迹部同学。我们在音驹参加过两次合宿，那一百箱运动饮料我们也有跟着受益，非常感谢。」


    听到一百箱运动饮料，忍足把脸转向一边，不想却被木兔认出来，指着他说道：「嘿嘿嘿——你就是那个去参加jkdk向前沖的——嗯——」他摸了摸脑袋，「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你表现的超有意思，看得我都想去参加了！」


    忍足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好不容易节目效果快过去了，为什么又被人提起来了啊！


    「那一百箱饮料还没喝完呢。」夜久询问道，「你要不要去我们部活室看看？」


    黑尾爆笑：「竟然只是让他看看哈哈哈哈！好歹让他喝一瓶啊！」


    忍足咬牙切齿：「不、用、了！」


    芽音现在没时间出来，排球部部活室那边又有研磨在，迹部和忍足正商量着不然过去看看他们的训练条件有多艰苦，就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优，快来，芽音班的女僕执事咖啡厅在这边——」


    「不用着急啦，小美华，咖啡厅又不会跑。」


    大将被美华拉着，本来还是很愉快的笑脸，结果等看到一年级三组门口站着的几个人之后，他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为什么黑尾和木兔这两个讨人厌的傢伙也在啊？！


    「哟，美华同学，你来了——」黑尾很熟络地跟美华打了个招唿，又提醒大将，「大将同学，注意一下你的表情。」


    闻言，美华立刻转头去看大将，后者立刻换脸，但因为速度太快，没有能控制好，以至于表情看起来十分扭曲，惹得美华担心起来：「优，你还好吧？」


    「我没事。」大将勉强笑了两声，等美华转过去之后，他又再度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要不是在场的还有不认识的人，他甚至还想竖个中指。

 第281页

    美华好奇地往教室里面探头，看到芽音之后立刻朝她挥手打招唿，不过没有出声打扰其他人。


    而迹部则是在问黑尾：「他们又是谁？」


    「户美学园的山架美华同学和她男朋友大将优，」黑尾指着大将介绍道，「顺便一提，这傢伙是户美排球部的部长。」


    想起木兔的身份还没被介绍，赤苇立刻指着他说道：「忘记说了，这是我们枭谷学园排球部的部长兼王牌，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木兔光太郎学长。」


    迹部、忍足：「……」你这是在攀比吗？前缀也太长了吧！


    话说怎么感觉他们被排球部的部长们包围了？


    而木兔在呆滞了片刻之后，勐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赤苇，我刚发现……只有我没有女朋友啊！」他双手抱头髮出惨叫，「怎么会这样——」


    就在赤苇大脑飞快转动着思考要怎么安慰突然陷入消极状态的木兔时，让列夫帮自己顶一下班的芽音出来了。


    只见她先是牵起美华的手，接着又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脸颊。她比美华稍微高一点，做这个动作竟然不违和。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芽音缓缓开口：「我在此恭候您多时了，公主殿下。」


    忍足：「……你这不是执事，你这已经是男公关了喂！」


    赤苇却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了安慰木兔的办法：「大将学长的女朋友被黑尾学长的女朋友抢走了，真是太好了，木兔学长。」


    惹得黑尾和大将齐齐抗议：「好什么好啊！」


    ——这是谁教她的啊？！


    第153章


    芽音的这个举动不仅对美华有效，就连原本还在排队的女生们都发出了惊唿声：「哇——」


    看着美华微微泛起红晕的脸，芽音在松开她之后问道：「这种招待你喜欢吗，美华学姐？」


    「这个……怎么说呢？」美华双手捧脸，语气听起来还有点雀跃，「稍微觉得有点羞耻，但是又很心动，是跟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一下子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但大将又没办法对美华的朋友发火，只能转移给黑尾。他怒视黑尾：「你们家佐藤是怎么回事啊！」


    黑尾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想到刚才迹部说，芽音的行为举止都和米凯尔一模一样，黑尾和夜久默默地看向了迹部。


    「你们看我干什么？」迹部咬牙，「难道你们觉得米凯尔会做这种事吗？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他！」


    这也太不华丽了！


    「咦？」黑尾疑惑地问道，「小芽音不是跟那位管家爷爷学的吗？」


    「不是，」芽音回答道，「米凯尔先生是正经的管家，我是跟小黑部长给我买的乙女游戏里的男性角色学的。」


    还有两条线没打完呢，找时间玩一下。


    「……呵，」迹部冷笑了一声，「本大爷和米凯尔在你们音驹就负责轮流背锅是吧？」


    先是阴险的奸笑现在又是男公关做派，芽音都在音驹学了些什么呀！


    芽音一本正经：「这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迹部特曼。」


    「你说的是《蜘〇侠》里的台词。」


    「如果有版权纠纷的话你会解决的对吧，少爷？」


    赤苇都想当场给芽音鼓掌了——这就是能打败宫双子的天生梗王的实力吗？！


    见迹部闭上眼都不想说话，忍足安慰他：「好歹是误会当场说清楚了，少爷，总比我在音驹一直丢脸要好。」


    「你觉得你这么说本大爷就会高兴了吗？」


    另一边，大将对黑尾的怒气值又升高了不少：「结果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吗，臭——黑尾！」


    可恶，小美华在这里，他甚至不能骂黑尾这个臭黑猫！


    黑尾理直气壮：「我们家小芽音这叫活学活用好不好？从乙女游戏里学到的技能充分利用在招待客人上，很好地为客人提供了服务和情绪价值，为班级的摊位创造了收入！」


    芽音立刻配合地挺胸抬头，虽然还是面瘫脸，但却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现在一副很神气的样子——被夸夸了！


    美华忍不住笑起来：「好可爱。」


    正在排队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个，请问佐藤同学，等一下也可以给我们提供这样的服务吗？」


    芽音拒绝得非常干脆：「抱歉，不可以。因为美华学姐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对不认识的客人做这样的举动实在太失礼了，所以请允许我拒绝。」顿了顿，她又说道，「各位也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排队，我们班的女僕执事咖啡厅会营业一整天，选人少的时间来也可以。难得的文化祭，有趣的摊位很多，如果只是把宝贵的玩乐时间耗在排队上就得不偿失了。」


    她语气真诚，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队伍末端刚排了没多久的几个女生听了之后，商量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


    队伍变短了一些，恰好这时有两桌客人离开，芽音就顺便接待她们进去，为她们点单之后送去给后勤的同学，然后才重新离开教室。


    「如你们所见，」芽音垮着一张小猫臭脸，「我很忙，所以暂时没时间招待你们。」


    几个人齐齐点头：「我们看到了。」


    忍足不由得感慨：「我也是没想到，你有生之年竟然能在女僕执事咖啡厅里当最受欢迎的那个，还是执事。」

 第282页

    「确实，」芽音不自觉地扯了下自己的领带，「总感觉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一下那句台词会很浪费。」说着，她就看向了迹部。


    迹部瞬间警觉起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芽音就已经开口了：「好久没看到少爷笑的这么开心了。」


    迹部咬牙：「我没笑！」


    赤苇努力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终于听到了。


    本来自称是医生朋友的佐藤竟然说了管家的台词，但她那个棒读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为少爷开心的欣慰，反而变得更好笑了。


    瞥见赤苇的反应，黑尾欲言又止：「赤苇，没想到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文学作品啊。」


    赤苇面色平静：「看来黑尾学长你也拜读过了。」


    「啊，又多了一个可以用的梗。」


    「那可真是太好了。」


    只有木兔听得一头雾水，看看赤苇又看看黑尾，豆豆眼里写满了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我不信！」


    「那么，」美华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芽音没时间的话，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还是第一次来音驹的文化祭呢，好期待~」


    芽音点头：「好。现在是营业高峰期，我也没办法让你们进去。我们班这次的饮品和茶点都准备的很不错，所以想请你们品尝一下的。不过如果你们想来的话，我可以现在去跟班长说一声，提前给你们留个位置。」


    美华看了下时间，想了想之后对芽音说道：「那就下午两点可以吗？我和优吃过午饭过来。」


    「可以，我记住了。」


    「那我们走吧，优，」美华伸手挽住了大将的胳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想不想吃章鱼烧？」


    大将的怒气和怨念在美华靠过来的一瞬间就完全烟消云散了。什么黑猫？不知道，不认识！


    「我想吃，我们去吃章鱼烧吧！」


    「嘻嘻，那我给你买。」


    「不行，怎么能让美华你付钱，我来买就好了！」


    看着大将和美华亲亲热热地离开，这次甚至没有跟黑尾互掐，夜久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更恋爱脑一点。


    忍足和赤苇同时发出了感慨：「是纯爱啊——」


    话音刚落，两个人又看向对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也喜欢纯爱？！


    「啊，」芽音开口，「侑士和赤苇学长的脑电波对上了。」


    木兔再度化身好奇宝宝：「什么脑电波？」


    黑尾侧目看他：「说了你也不理解，还是别去掺和了，木兔。」


    木兔气的变成小鸡嘴：「哼——」


    「对了，你们不是说要去找研磨吗？」夜久砸了下拳，「正好让赤苇和木兔给你们带路就行，他们练习赛和合宿经常来音驹，知道我们部活室的位置。」


    芽音叮嘱道：「部活室有我提前准备的零食茶点，你们让研磨学长拿给你们吃就好。」


    赤苇点头：「我知道了。」他看向迹部和忍足，「请跟我来吧。」


    木兔兴沖沖地走在前面：「吃光喝光音驹排球部，嘿嘿嘿——」


    「请务必不要这样做，木兔学长。」


    迹部和忍足沉默地看着赤苇——这位学长，也是个捧哏。


    大部分人都走了之后，一年级三组的门口总算变得宽敞了一些。


    「我们也该回去了，」夜久说道，「等你们这边忙完了，我们再去部活室汇合吧。」


    正说着，列夫就从教室里沖了出来：「夜久学长，黑尾学长——」打完招唿后，列夫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疑惑地问道，「咦，夏树刚才说面来了好多人找我和芽音，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啊。」


    严格来说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是来找列夫的，不过黑尾没说出来，只是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很忙嘛，所以他们先去别的地方玩了。你怎么出来了？」


    「是——」列夫就像上课回答问题一样举起手大声说道，「我要去厕所！」


    「诶——」夜久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工作的时候，你的肠道菌群也没闲着啊，巨神兵。」


    「太过分了夜久学长！」列夫发出抗议，「我只是去小——」


    「够了！」黑尾伸手捂住芽音的耳朵同时沖列夫喊道，「快去！」


    「我也去一下好了。」夜久说道。


    「哦哦！」列夫兴致勃勃，「男高一起上厕所！」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啊我说！」


    芽音的耳朵被黑尾的大手捂着，什么杂音都没听见，倒是被他捂的耳根发热。


    在黑尾放下手的同时，芽音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我要进去了。」


    黑尾微微弯腰看她，语气里带了点儿调笑的意味：「你的小动作看起来不像是马上要进去的样子啊，小芽音。」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哦，可爱又帅气的小芽音。」


    芽音眼睛一亮，伸手将黑尾推着靠在墙上，在他不明所以的注视中，将手撑在他身后，做了个「壁咚」的姿势：「你也太没有防备了，小黑部长。」


    黑尾：「……」等等，这好像是乙女游戏里的台词？话说她悄悄踮脚了吧？平时比现在要再矮一点的。


    芽音抬起头：「这么看着我，是被我迷住了吗？」


    「是是，早就被你迷住了。」黑尾十分配合，顺手解开了芽音的领带，「你的领带系错了哦。」

 第283页

    芽音眨了眨眼：「我不会系领带，就煳弄过去了，也没有人发现。」


    ——但是被小黑部长发现了！


    「诶，全能的佐藤经理不会系领带吗？」


    「因为没有穿过需要系领带的制服。」


    「原来如此。」


    芽音垂着眼眸，看着黑尾熟练地给她系领带，总觉得配合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做这个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她又抬眼，但是没有跟黑尾的视线对上。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地帮她系领带，感觉即便是这种小事，也是值得他认真对待的。


    系好后又仔细打理了一下，黑尾将领带重新塞回芽音的马甲里面：「好了。」


    「啊？哦。」因为很专注地在看黑尾，芽音都没发现他已经帮自己系好领带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被重新系过的领带看起来十分规整，不像她自己系的，只是胡乱打了个结。


    伸手摸了下领带结，芽音抬起头来：「小黑部长好厉害。」


    「姑且也是每天都在做的事，算不上什么厉害。不过，」黑尾单手托住芽音的脸颊，「听你这样说，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不过只能说给我听哦，这样的眼神也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小芽音。」


    是乙女游戏里的台词！


    虽然知道黑尾肯定是故意的，但听他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说出这样的台词，芽音还是不由得屏住了唿吸。


    她的小圆牌呢？她现在非常需要那个实用小道具！


    ——可恶，明明是想让小黑部长心动的，为什么现在是她在心动啊！


    第154章


    盯——


    再盯——


    继续盯——


    努力踮起来的后脚跟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回地面，芽音仰头看着黑尾。


    他看起来跟平时一样，微微勾着嘴角，一副游刃有余、成熟松弛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狡猾的大人？」芽音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毕竟是比我大两岁的小黑部长，这么轻易地就让我心动沦陷了。」


    再怎么说交往也有几个月了，每当芽音觉得他们的恋爱关系进入非常平稳的状态时，黑尾又总会做些让她心跳加快的举动。


    黑尾表面上得意地哼笑了两声，心里却在想——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也时不时会烦恼，要怎么才能让芽音总是对他有新鲜感呢。


    「好了，这次你真的该进去了，」黑尾双手按住芽音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调转方向后，从后面拥着她往前走，「我那边忙完了会过来找你的。加油哦——」


    「嗯。」


    贴在身后的热源与自身的一瞬间，芽音的心情还是控制不住地低落了一下。她不由得沉思起来——难道她真的是个粘人的恋爱脑？


    「芽音，你回来了——」夏树朝芽音挥挥手，看到她身后空荡荡，十分意外地问道，「咦，黑尾学长走了吗？你怎么没有留下他啊？文化祭的时候男朋友去女朋友的班级不是很常见的剧情吗？」


    「但是现在没有位置了啊，」芽音看了眼座无虚席的教室，「找个角落把他塞下都做不到。」


    更何况小黑部长超大一只。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夏树爽朗一笑，接着又换成了略显阴暗的表情，「叫他来帮忙，我们后厨也要忙不过来了。」


    「等下列夫回来我去后厨吧。」


    「拜託你了哦——」


    另一边，迹部和忍足在赤苇和木兔的带领下来到了音驹排球部的部活室。


    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手拉门，迹部欲言又止：「本大爷实在不想对友校的部活室做出不华丽的评价，但我真的觉得，这门碰一下会直接掉下来。」


    「没那么夸张啦！」说着，木兔就直接拉开了门，发出了「唰啦」一声巨响。


    迹部和忍足顿时屏住了唿吸，然而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里面有个布丁头正在打游戏，头髮垂下来完全挡住脸的样子很有恐怖片的氛围。


    偏偏他还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惊恐和幽怨，吓得迹部和忍足当场定在原地。


    「抱歉，孤爪，」赤苇面带歉意地说道，「木兔学长开门太用力了，吓到你了吧？」


    研磨原本还惊魂未定，以为自己要被抓回班里干活了，定睛一看发现全都是熟人之后，他才放下心来：「是你们啊。」


    忍足语气真诚：「孤爪学长，你的头髮如果是黑色的，那跟贞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研磨目移：「所以我才染成了金色。」


    「……你自己知道啊！」


    「先不说这个了，」研磨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排球部的活动还没开始，你们不如先去别的摊位玩。芽音和列夫他们班是女僕执事咖啡厅，福永他们班的节目也挺有意思的。小黑和夜久学长他们班好像弄的捞金鱼，我觉得木兔学长应该会喜欢。」


    「我们就是刚从芽音他们班过来，现在人满为患，索性先过来参观一下你们排球部。」忍足解释道。


    看到桌子上有几张没收起来的纸，迹部扫了一眼，顺手拿起来浏览了一遍。


    ——【排球部规则怪谈：排球部没有二传，如果你看到了二传，请当做没看见。】


    这什么鬼？


    ——【如何向学校申请女生也可以当男子排球部部长的提案】


    你们排球部很有问题啊！


    ——【音驹排球部利用文化祭零成本赚大钱方案】

 第284页

    这是诈骗！


    强忍着吐槽的冲动，迹部将那几张纸转向研磨：「前面两个先不说，你们排球部打算怎么零成本赚大钱？」


    「演爱情喜剧吗？」赤苇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研磨回答道，「我们发现，那种情景喜剧还是即兴发挥效果更好，认真排练起来就变得没意思了。而且决定战在即，把训练的时间用在排练上也不划算，所以我们换了别的活动。」


    木兔好奇地问道：「什么活动啊？」


    「那个，就是，毕竟我们是排球部，小黑想让更多的人来喜欢排球，芽音也想招募到更多的啦啦队，所以活动就是排球体验，」研磨有气无力地说道，「三百日元一次，如果发球瞄准了空瓶子，就可以得到奖励。」


    迹部捏了捏眉心：「啊嗯，听起来像射击或者套圈游戏，如果奖品足够诱人确实是有人会参加的。但你们这样就不算零成本了吧？採购奖品是要花钱的。」


    研磨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了部活室里那一墙运动饮料。


    迹部简直要为这个方案拍手叫绝了：「果然是零成本。」


    忍足的牙都要咬碎了：「佐藤芽音！」


    「忍忍吧，」迹部幸灾乐祸地说道，「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我有个问题，」赤苇举手提问，「运动饮料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吧？要赚大钱估计很难。」


    「对其他运动社团的肌肉脑袋还是有吸引力的，」研磨冷静地说道，「光是篮球部和棒球部就一直很眼红我们的运动饮料储备量。」


    「哼哼哼！」木兔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不就是用排球瞄准空瓶子吗？这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啊！」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下，转头问赤苇，「是易如反掌吧？」


    赤苇点头：「是的，木兔学长。」


    「好！」木兔语气振奋，「就让我们把音驹的运动饮料全都赢回去吧！」


    「你来合宿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了，木兔学长。」


    「一瓶都不给音驹留！」


    研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外校排球选手严禁参赛！


    木兔呆若木兔：「……诶？」


    好强的针对性。赤苇默默地想。


    暂时将安慰木兔这件事放到一边，赤苇不死心地问道：「所以爱情情景喜剧真的没有了吗？」


    「那个应该会随机触发吧，」研磨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排球部每天都在看。」


    忍足、赤苇：「……」真羡慕你们啊！


    「所以你们想看的话，应该跟紧他们两个的，」研磨嘆了口气，「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错过稀有cg。」


    「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也没问啊。」


    已经结束轮班正准备换衣服的芽音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最近天气好像有点变凉了。芽音心想。


    距离春高排的东京代表决定战开始还有一个多月，要是选手生病了会出大问题，得提醒他们注意保护身体才行，尤其是山本这种总是做很多肌肉训练、出汗量也比其他人多的选手。


    她一边想一边脱掉了马甲，正准备把领带也摘下来的时候，摘到一半却停住了。


    ——小黑部长给她系的领带，不想取下来。


    于是，芽音果断又重新把领带繫紧，也没有换掉身上的衬衣，只是把长裤换回了自己的制服裙。


    换好之后，她将脱下来的马甲长裤整理好，跟自己的制服上衣放在一起，这才离开换衣间，去教室跟班长说了一声：「记得两点钟帮我留个座位。」


    班长推了下鼻樑上忙到下滑的眼镜：「知道了，放心吧。」


    「那我先走了。」


    「玩的开心。」


    脚步不算轻快地离开了教室，芽音刚出去就看到了已经在等她的黑尾。


    他背靠着墙壁，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在看，但在芽音出去的同时，他就收起手机朝她走过来，站定后递给她一杯奶茶：「辛苦了，执事小芽音。诶，你怎么衣服只换了一半？」


    音驹的女生制服是水手服，但芽音身上穿的还是白衬衣，领带也没有解下来。


    「我喜欢这样穿。」


    看到芽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摸领带，黑尾笑了下，没再追问。


    吸管都是提前插好的，芽音拿到手就能喝。


    一口甜甜凉凉的奶茶下肚，芽音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忙了一上午，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连水都还没喝过。


    双手捧着奶茶，芽音发出了人生感慨：「没有小黑部长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终于到这种程度了吗？」黑尾龇牙坏笑，「为了这一天我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


    芽音伸手在黑尾身上戳戳点点：「狡猾的小黑部长。」


    黑尾也没反抗，等她停手之后顺势牵住，拉着她慢悠悠地走：「肚子饿了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芽音累到连话都不想说，黑尾怎么安排她就跟着怎么做。


    校园里面也很热闹，小吃摊和游戏摊组成了一条街道。芽音在心里猜测黑尾会带自己去吃什么，就被他目标明确地带到了犬冈他们班的炒面摊前。


    隔壁还真是芝山他们班的苹果糖和巧克力香蕉摊位。

 第285页

    「来一份炒面。」


    「好的——」


    犬冈正忙的起飞，答应完了抬起头来才发现是芽音和黑尾，语气顿时变得有些惊喜：「是黑尾学长和芽音！你们忙完了吗？」


    「算是吧，」黑尾拿出钱递过去，笑眯眯地说道，「辛苦了。」


    「不收钱，我请你们吃！」


    「不行哟，一码归一码，这可是班级活动，」黑尾将钱塞过去，「下次吧。」


    「好的！」


    作为公平公正的部长，黑尾在买完炒面、等待出餐的时候，也顺便去了隔壁摊位，在芝山期待的眼神中买了一颗苹果糖。


    「那就晚点再见了。」


    「好——」


    芽音也朝犬冈和芝山挥挥手，然后就跟着黑尾走了。


    两个人又去买了些别的东西，买好之后却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去哪儿吃。


    现在正是饭点，有位置坐的摊位基本都有人。


    「不想找座位了，」芽音小声说道，「要是现在有一个没什么人、又离得很近的地方可以直接坐下来吃饭就好了。」


    其实去食堂也行，但食堂太远了。


    「嗯——有哦。」黑尾牵着芽音的手，「跟我来。」


    黑尾带芽音去了他们平时训练用的体育馆。


    今天不用上课也不用参加部活，没人想到会来体育馆，的确是个不错的休息区。


    「吃完饭正好可以把排球推出去，」黑尾说道，「下午摆摊还要用呢。」


    芽音环视了一圈体育馆，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感觉这种时候，要出现那个剧情了。」


    「嗯？什么剧情？」


    「无人在意的体育馆里，监〇、捆〇、强〇爱。」


    「……最近禁止你玩乙女游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155章


    虽然用了「禁止」这个词，但黑尾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严厉之意，只是听着略微有些无奈。


    芽音眨了眨眼睛。


    ——对她无限纵容，永远都会想办法满足她的小黑部长，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呢？


    拉着芽音去了体育馆里面用来置物的台子前，黑尾从制服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消毒湿巾，先在檯面上擦出一块干净的区域，才把买来的食物都放在上面。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放一包消毒湿巾就成了常态，有时候在教室里随手拿出来用，还被班里的男生揶揄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擦好之后，黑尾转身去看芽音，就发现她慢吞吞地吸着奶茶，浅金色的猫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看起来已经憋了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黑尾挑了下眉——他现在看到芽音的尾巴往哪儿翘，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来是对刚才说过的乙女剧情还没死心呢。


    想通了这一点，黑尾对着芽音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到她面前后，近似于逼迫着她一直后退到置物台的边缘，同时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制服外套，丢到了她身后。


    芽音的眼瞳瞬间竖起来——要被小黑部长强〇爱了！


    不得不说，强势起来的黑尾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富有肉感的身体立在她面前，就像一面墙一样。


    这种略微陌生的感觉让芽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这种危险反而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她在心跳加快喉咙发干之余，又生出了一丝期待。


    她屏住唿吸，下一秒就被黑尾托着腰抱了起来。


    虽然偶尔会打趣黑尾的力气没有乌野的队长泽村大，但他毕竟是个久经锻鍊的运动系，要将她抱起来简直轻轻松松。


    然而出乎芽音意料的是，黑尾只是抱了她很短的时间就将她放下，让她坐在了他刚刚脱下来的制服上。


    「快点吃午饭了，」黑尾都觉得有些好笑，「真亏你累的都不想走路，还有心思想这种事啊，小芽音。」


    芽音呆呆地「啊」了一声——被强制了，但是是强制吃午饭。


    掐着她腰身的大手松开，但很快又握住了她的小腿。芽音听到黑尾问自己：「你是不是腿痛？」


    「嗯，」芽音点了点头，很诚实地回答道，「脚也不舒服。今天在教室里走了一万步。」


    明显是夸张的说法，芽音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但黑尾还是听出了一点点抱怨的意味。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摸了摸芽音的脑袋，又给她揉起了酸痛的小腿肚。


    作为一个常年锻鍊运动、熟知人体肌肉分布状况的运动系，黑尾很清楚按哪里才能直击要害。只是他第一次给芽音按腿，拿捏不准力度，按了没几下，就听到芽音「唔」了一声。


    黑尾立刻抬头看她：「我太用力了吗？」


    「有点痛。」顿了顿，芽音别开脸，「还有点痒。」


    痛她可以忍，痒真的不行。


    知道芽音有怕痒的弱点，黑尾平时跟她闹着玩的时候也会很注意。但这次不可避免，他也只能温声安慰道：「稍微忍耐一下吧。」


    「嗯。」


    芽音乖乖点头，同时在心里想——还是听到了几句游戏里会有的台词，但是气氛完全不对啊……


    不过她喜欢。


    黑尾的按摩手法很不错，位置找的也很准确，没一会儿，芽音就觉得自己小腿舒服多了，于是用鞋尖轻轻蹭了下他的大腿外侧：「可以了，小黑部长。」

 第286页

    黑尾顺从地松开手，又抽出一张消毒湿巾开始给芽音擦手。他擦的很仔细，连指甲的边缘都会擦干净，过于温柔细緻的动作让芽音都迟疑了一下：「你会不会过于周到了，小黑部长？」


    芽音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是有自理能力的高中生，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但此刻她却觉得，黑尾好像在把她当小咸鱼一样对待。


    「有什么关系，」黑尾不以为意，「我的小芽音一上午都在给别人提供服务，现在轮到我给你提供服务了。」他仰起头，笑容是一贯的轻松中又带了点温柔的纵容，「只给你一个人的哟。」


    ——疯狂心动，爆炸开心！


    芽音觉得自己也是很双标的。


    放在游戏或者漫画里，如果男主角有这样的台词，她会在心里吐槽一句「油嘴滑舌」。但听到小黑部长这么说，她就很喜欢听。


    小黑部长，总会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


    喜欢。


    做完这一切之后，黑尾才询问芽音：「你要吃什么？」


    「饭糰。炒面也要吃一点。」


    买炒面的时候黑尾向犬冈多要了一个打包盒和一双筷子，这会儿正好给芽音分出一小部分。


    猜到她上午应该说了很多话，这会儿也很累，所以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黑尾在讲有趣的事给她听，甚至还把去年和前年文化祭发生过的事都翻出来了。


    「你知道我们排球部去年摆的摊是什么吗？」参与其中的时候黑尾只觉得无语，现在重新讲起来他又觉得很好笑，「因为是排球（bare）部所以卖烤肝（reba），还被篮球部的人吐槽『谁会在文化祭上卖烤肝啊』，差点儿赔的血本无归。」


    已经吃饱喝足休息过，大脑也开始重新运转的芽音一边啃着苹果糖，一边给出了更为犀利的吐槽：「听起来是不善于思考的肌肉脑袋们凭藉嵴髓反射做出的决定呢。」


    ——反正去年决定这件事的肯定是上一任部长。


    「不过感觉福永学长应该会喜欢。」


    「确实，他很积极地负责烤肝了。」


    「小黑部长呢？」


    「负责吃掉卖不出去的烤肝。」


    「嗯——」芽音想像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的小黑部长，还是个被社团的学长们欺压着、只能忍气吞声的小可怜呢。」


    这话说的黑尾顿时不乐意了：「也不用把我说的那么可怜吧？」


    「啊，小黑部长抗议了。」


    「这可是关乎我的尊严啊！」


    听着黑尾振振有词的强调，芽音沉思了一下，语气真诚地开口：「所以，能把音驹排球部带成现在这样，小黑部长超级了不起。」


    黑尾·被女朋友一夸就开始翘尾巴·铁朗：「哈哈哈，你这么想吗？」


    「嗯，」芽音点头，「无条件满足女朋友愿望的小黑部长也超厉害的。」


    「等等，」敏锐地发现芽音没安好心，黑尾神色警觉地看她，「是不是想趁机给我挖坑？」


    被发现了也毫不心虚，芽音再接再厉：「超帅的。」


    「……等一下，不要再说了。」


    「我最喜欢小黑部长了。」


    「……」


    黑尾铁朗宣告败北。


    ——她不仅没死心，吃完午饭甚至还还更有精力了。


    「仅此一次，」黑尾最后还是妥协了。


    「嗯！」


    回想了一下乙女游戏里这种剧情，黑尾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放在游戏里的话，他的接受度还好，但要实践起来就很难把握好力度……


    黑尾正想着，肩膀突然被芽音拍了下。他转过身去，就看到芽音在超自己勾手指：「你往里面一点。」


    他这会儿还坐在储物台的边缘，听到芽音这么说，黑尾直接踩在储物台上，整个人移动到了上面。


    要做这个动作对黑尾来说并不难。上去之后他是蹲着的姿势，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芽音按住，还直接推到了地上。


    看到芽音半跪在自己面前，还顺手扯下了原本规整的领带，黑尾欲言又止。


    ——怎么是他被强〇捆〇啊？！


    几分钟后，黑尾看着自己被芽音用领带绑起来的手腕，一言难尽地说道：「你是真的不会打结啊，小芽音，系成死结等一下就没办法解开了。」


    「没关系，」芽音双手贴上黑尾的手背，「这样你就永远在我的束缚中了。」


    啊，开始了。


    「那——」黑尾配合着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你被我亲亲，然后我们去找剪刀。」


    「这强制〇一点力度都没有啊，害我白期待……不是，白担心一场。」


    「小黑部长，你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


    「没有，你听错了。」


    芽音不置可否，改成双手按住黑尾肩膀的姿势：「总之，我现在要把你推倒。」


    黑尾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提前预警啊？」


    「让你做好准备，不然等一下脑袋磕到会痛的。」


    ——完全不强制啊。


    就在芽音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体育馆门外却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


    最先发问的是忍足：「夜久学长，你带我们来体育馆干嘛？」


    木兔兴沖沖地说道：「都来体育馆了，干脆我们先打一场吧，2对2也行啊！」


    赤苇立刻制止他：「不可以，木兔学长，就算我们和音驹是联盟学校，这种事也要有教练和领队同意才行。」

 第287页

    「不打排球，我们是来推排球的，」夜久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下午排球部的活动要用。」


    「……为什么我也要来？」忍足更疑惑了，「我不是来玩的吗？」


    「你可是我们排球部的名誉部员啊，忍足同学。」


    「我没同意啊！」


    「啊嗯，本大爷同意了。」


    「你又是为什么跟来的？你又不干活！」


    「参观。」


    这时，研磨提出质疑：「小黑不是说等他回来再弄吗？」


    「黑尾和芽音吃饭去了，他们两个最近为了社团的事一直在忙，就让他们多玩会儿吧，我们提前把场地布置好就行。」


    接话的人是迹部：「夜久学长，你为了他们两个也真是操碎了心。」


    「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哪儿呢？」忍足痛心疾首，「真想去跟踪他们，文化祭可是会制造出绝美大跨页的啊！」


    「贊成，」赤苇点头，「第一次一起参加文化祭，应该很有纪念意义吧。是纯爱啊。」


    「你很懂嘛，赤苇学长。」


    「你也不赖，忍足同学。」


    结果他们推开体育馆的门，就看到了双手被绑着的黑尾，以及半跪着他面前的芽音。


    ——这哪里纯爱了？！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里寂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最后还是木兔十分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黑尾半月眼看着他们：「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突然都到体育馆来了？」


    ——说好的文化祭期间无人在意的体育馆呢！


    赤苇和研磨瞳孔地震——这两个人现在都玩这么大了吗？！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我还没有看够纯爱的跨页你们两个怎么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直奔成人剧场了？我不同意啊！」忍足有些崩溃地喊道，「所以我说受不了你这种肉食系！」


    「你先把手机收起来再来谴责我吧，侑士。」


    第156章


    和忍足同时拿出手机疯狂拍照的，还有研磨和赤苇。在芽音说让忍足先把手机收起来之后，率先结束拍摄的也是他们两个。


    ——这次收集到稀有的cg了！


    木兔看看芽音和黑尾，又看看其他人，好奇地发出提问：「他们两个到底在干嘛？」


    迹部闭上眼，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无比头疼地说了句：「别问了，木兔学长。」


    「是在玩游戏吗？那种绑匪游戏。我想当警察！」


    「都说让你别问了，木兔学长！」


    只有夜久呆滞了半天，看起来不知道第多少次变成了宇宙猫猫头，灵魂出窍又归位后，他看向芽音：「你被黑尾强迫了吗，芽音？」


    「喂喂，夜久卫辅同学，」黑尾面无表情地看着夜久，「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公平公正一点，现在被绑着的人是我啊，是我！」


    于是，夜久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再度坚定地向芽音询问：「黑尾强迫你捆〇他了吗，芽音？」


    黑尾已经懒得争辩了。


    但芽音会非常正直地给出回答：「不是，是我想玩，小黑部长只是在配合我。」


    「都说了她是肉食系啊，」忍足碎碎念着，「他们两个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和谦也就说过，碰上芽音这样的女朋友，黑尾学长就自求多福吧。」


    「不需要同情，」研磨冷静地说道，「小黑他乐在其中。」


    忍足语气沉痛：「那也不能……进度这么快啊！」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而且也没打算做什么，」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忍足，「气氛还被你们破坏掉了。」


    忍足：「……」


    「是你们打扰我们。」黑尾也正色道。


    ——怎么还变成他们的错了？


    这两个人被抓包了也一点儿都不心虚，黑尾甚至还很挑衅地笑了两声，搞得他们反而有种打扰了他们的愧疚感，变得羞耻起来了啊！


    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夜久若无其事地朝器具室走：「我们还是干正事吧，别管他们了。」


    赤苇若有所思：「感觉夜久学长和孤爪接受度很高呢。」


    研磨很嫌弃地撇撇嘴：「他们两个平时比这可过分多了。」


    「有插图吗？」


    「没拍下来。」


    「真遗憾。」


    迹部在从他们两个面前经过的时候也丢下一句：「我都说了你脸皮厚是天生的，跟我没关系。」


    木兔双手抱臂：「那我觉得还是黑尾的脸皮更厚。」


    「他们两个加起来简直无敌了。」


    黑尾对这些评价不仅接受度良好，还能在他们走后，语气轻松地对芽音强调一下：「我们两个简直无敌了。」


    芽音点头：「所以我们天生一对，我和你最配。」


    黑尾笑了几声，将自己被捆起来的手腕往芽音面前抬了抬：「去找剪刀？」


    唉，亲亲飞走了。


    「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好。」


    虽然打的是死结，但芽音系的时候也没有系的很紧，就是解起来多少还是需要花些时间和力气。


    黑尾也不着急，屈起腿将手臂撑在膝盖上，神情闲适地看着芽音专注地给自己解捆绑，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芽音抬眼看他。


    原本被饱满的胸肌撑起来很合身的制服衬衣因为双手被捆绑的姿势而挤压出了纹路，曲起的上臂导致肌肉的隆起也十分明显。

 第288页

    伴随着他平稳的唿吸，胸腔会很有节奏地起伏。


    芽音一直觉得，黑尾身上有种很强烈的反差感。


    大多数时间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男高，顶着十分嚣张的鸡冠头，爱挑衅人，容易露出幼稚又臭屁的一面，在球场上做出相当漂亮的拦网时也会为自己欢唿，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意气风发的鲜活感。


    可他又总是很稳重很可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收放自如地应对，这一点又很像成熟的大人。


    这两种本该十分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糅合得相当融洽，配上他极具诱惑力的身材，打造出独属于黑尾铁朗才有的气质。


    ——所以才会让芽音连他的唿吸都很喜欢。


    就像现在，他展现出来的就是更偏向大人的那一面。


    她要玩闹，他就配合纵容她一起玩闹，被人发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反思惭愧的，很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念头就变成了「反正有小黑部长跟我一起」。


    将死结解开后，芽音将领带一圈圈解下来：「好了。」


    她绑的时候也没有很用力地抽紧，所以黑尾双手手腕的外侧只有一点颜色浅淡的红痕。


    解开了束缚本来应该松快一点的，但黑尾心里却生出了一丝遗憾：「我的亲亲没有了。」


    芽音定定地看着他：「有的。」


    黑尾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没动，仰头看着芽音，好整以暇地问道：「在哪里呢？」


    ——刚才那几个捣乱的傢伙可是随时会再冲出来，搞不好又是拿着手机对着他们两个一顿狂拍，虽然黑尾觉得至少研磨和忍足的手机里已经存了大量他们两个的照片了。


    芽音原本是跪在地板上的，现在换成了正坐的姿势，就一下子变得矮了许多，至少从后面看，她又一次被黑尾完完全全挡住了。


    她握住黑尾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就在黑尾想着她该不会是想亲手背的时候，她却将唇瓣贴在他的手腕内侧，在脉搏跳动之处亲了一下：「在这里。」


    黑尾不由得呆住，心脏也骤然收缩——竟然亲在这里！


    看着黑尾紧抿着唇，脸逐渐变红，芽音的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小黑部长明明看起来还挺轻浮的，但实际上却纯情到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害羞起来的这种反差，她也超喜欢的。


    「小芽音，这样是犯规的。」


    「我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都是小黑部长纵容出来的。」


    「别说的我好像是咎由自取一样啊，我是自愿的！」


    拿好东西从器具室出来的几个人回到储物台前，就看到黑尾捂着脸，但耳根和脖颈都红的很明显，芽音则是面无表情地散发出愉悦的气息，就像狩猎成功的猫一样。


    忍足和赤苇倒抽了一口气——我们又错过了什么啊？！


    音驹的两位都对此习以为常，研磨甚至还冷淡地吐槽了一句：「到现在了还是这么不争气啊，小黑。」


    「烦死了，研磨！」


    「恼羞成怒了呢，小黑部长。」


    「不许学阿月，小芽音！」


    嘲笑完黑尾，一行人把东西带去外面的时候，排球部的其他人也已经集合完毕了。


    各个班级和社团的文化祭摊位都是学校提前分配好的，黑尾和海昨天就搬了桌子过来，场地也提前布置过，现在把排球推过来，再搬几箱运动饮料当奖品，就算大功告成了。


    作风华丽的冰帝学生会会长、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给出评价：「还真是相当简陋的场地。」


    芽音面无表情：「为了节省成本。」


    「不用节省，」迹部不客气地说道，「你的成本已经无限趋向于零了。」


    场地是学校分的，道具是排球部现成的，就连奖品都是忍足赢来的，这么抠门的文化祭迹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芽音是在他的冰帝培养出来的经理。


    「但是感觉奖品还不够诱人。」芽音捏着下巴思索着，然后缓缓地转头看向迹部。


    迹部后背一凉，神色警觉地看着芽音：「我就知道你邀请我来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也没有很坏，」芽音真诚地看着迹部，「就是希望少爷你能提供几张签名照。」


    「啊嗯，本大爷就当这是你对我美貌的认可了，」迹部被这句话取悦到，「但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签名照？」


    芽音立刻说道：「我们可以提供相机。福永学长——」


    福永立刻拿着一台傻瓜相机出现：「锵——」


    为了能在文化祭拍到有趣的画面，芽音把她的傻瓜相机带到了学校，并且交给福永负责保管和拍照——反正他很喜欢。


    迹部不由得嘴角微抽：「你准备的还挺周到。」


    「我毕竟是个专业的经理。」


    排球部的摊位隔壁是篮球部，他们的赚钱点子跟排球部大差不差。排球部是发球瞄准瓶子，篮球部就是投篮有奖品。


    不过篮球部的奖品是下了血本的——一个有nba球员签名的篮球。


    「我们也搞一个，」芽音捏着下巴，「找一个特别厉害的、全国排的上名的选手……」


    木兔一脸期待地伸手指向了自己，赤苇和黑尾也同时指向了木兔。


    就见芽音右手握成拳，敲在了左手的掌心：「夜久学长！」

 第289页

    「等一下，」忍足立刻制止芽音，「你没搞错吗？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还是木兔学长更有明星球员的气质啊！」


    「木兔学长是很有明星球员气质没错，毕竟是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芽音振振有词，「但我们的夜久学长可是能接住木兔学长的发球，同样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自由人。而且这是我们音驹的文化祭，当然要音驹排球部的部员签名啊。」


    黑尾立刻对夜久说道：「听好了，夜久，你以后要成为超级大明星自由人才行，这样你的签名排球才会变的值钱。」


    夜久无语凝噎：「能不能不要白日做梦了？知道你们两个这种行径叫什么吗？叫诈骗啊！」


    「但我觉得会有效的，」芽音从桌洞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还有些列夫的签名照，也是奖品。」


    赤苇提出异议：「抱歉，我说话可能太直白了些，但你确定灰羽能成为木兔学长这种级别的明星球员吗，佐藤？」


    那木兔学长可要闹了。


    「不能，」芽音抬起头来，「这些签名是列夫硬要给我的，他说他长这么帅，以后肯定会成为大受欢迎的男明星。总之是不要钱的奖品，拿来用一下吧。」


    迹部的嘴角不华丽地抽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忍足：「这个诈骗犯就是你幼驯染？」


    忍足捂脸：「现在是你的了。」


    恰好这时，有两个女生从他们旁边经过，本来是想看看运动社团有什么好玩的项目，结果却看到了忍足。


    「咦，那个人是不是暑假那期jkdk向前沖的参赛者啊？」


    「就是他吧？应援超夸张的那个！」


    捕捉到关键字，芽音立刻看向了忍足，后者也凭藉对她多年的了解，瞬间就在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也要成为奖励的一部分吧？！


    第157章


    已经预感到不妙，忍足侑士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要跑，却被已经预判了他动作的芽音当场抓获，拎住了后颈。


    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黑尾还呆滞了一下：「小芽音……动作好迅速。」


    「逮谦也比较困难，但逮个侑士对我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说完之后，芽音仰头看向忍足，「你跑什么？」


    忍足推了下歪掉的平光镜：「再不跑我这辈子都要过不完了！」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丢人的事，毕竟我们现场也没有jkdk向前沖的条件。我只是想利用你的知名度吸引别人来参加我们排球部的活动，仅此而已。」芽音语气真诚，「我可是你的幼驯染啊，怎么会害你。」


    「你现在就是在害我！」忍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而且我穿的是冰帝的制服，你觉得我当着我们部长的面给你们干活，这像话吗？是吧，迹部？」


    闻言，迹部在忍足看过来的一瞬间移开了视线：「啊嗯，本大爷先去看看音驹的网球部摆了什么摊，等会儿再回来。」


    赤苇：「……」见死不救的少爷和他救死扶伤的医生朋友吗？医生朋友之间甚至还有内斗，真是在纯爱里加入了相当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看着迹部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芽音幽幽地说道：「热情慷慨的少爷又在为你雪上加霜了，侑士。」


    夜久趁机劝说：「所以说你干脆转学来我们音驹加入男子排球部算了。」


    黑尾·待人热忱的排球宣传大使·铁朗也向他发出邀请：「没有排球基础也没问题哦，列夫也是上高中之后从零基础开始学起的，现在都敢自称王牌了。」


    列夫一下子被打击到，背景板都裂开了：「黑尾学长，难道你觉得忍足会比我打的好吗？我明明也有很大的进步啊！」


    「但是，」手白一针见血地指出，「忍足同学会在球上加让球消失的绝妙旋转。」


    「啊——」列夫抱着脑袋发出了惨叫，「我输了！」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指着忍足向他发出挑战，「我一定会在球上加比你还厉害的旋转的！」


    黑尾抬起手在列夫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你先发球过网一传到位再想别的！」


    「好疼——」


    忍足有点儿抓狂了：「你跟我一个打网球的下什么战书啊！」


    久违地听到了「旋转」，目睹全过程的赤苇对眼前混乱又热闹的一幕嘆为观止——话说音驹排球部的即兴漫才表演该不会已经开始了吧？！


    忍足被迫留下来跟音驹排球部一起营业，接待的第一个客人不是别人，就是木兔。


    虽然已经在摊位前竖起了「外校排球选手严禁参赛」的牌子，但架不住木兔的软磨硬泡，黑尾还是同意他参加了。


    赤苇从钱包里拿出三枚一百元硬币给了芽音：「这是费用。」


    芽音接过来道谢：「感谢惠顾，赤苇学长。」


    ——开张了！


    「不用这么客气，」赤苇语气镇定，「能让木兔学长满足出风头的愿望，还能让音驹的学生观赏到木兔学长发球时的身姿，这点费用非常划算。」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要加倍了，赤苇学长。」


    「你是少爷的医生朋友，不是黑心的资本家，佐藤。」


    芽音不置可否，走过去将三枚一百元硬币放进用来存放收入的箱子之后，就站到了黑尾身边观看木兔发球。


    而黑尾则是按住了夜久：「现在可不能去接球啊，夜久，留到合宿的时候再说。」

 第290页

    「这我当然知道，你能不能别摁着我了！」


    「运动系就是要在赛场上才能展现魅力」这句话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适用。


    本来在路人眼里，木兔光太郎只是一个有点儿吵闹的帅哥，可当他浑身肌肉绷起、张力拉满，非常帅气利落地起跳发球时，还是引来不少女生驻足观看，并且发出了惊唿声：「哇——好帅！」


    排球非常精准地击中空瓶子，木兔手握成拳，发出了非常爽快的声音：「好耶——」


    黑尾不客气地吐槽道：「吵死了，木兔。」


    「再来一球！」


    「交一次费用可以打五球，五球全中才能拿到一箱运动饮料哦，木兔。」


    「看我百分百命中率！」


    然而在发第五球的时候，木兔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失误，排球落地时碰到了瓶子，但是瓶子打了个转之后没有倒下，而是稳稳地立在了地面上。


    没能百分百命中的木兔光速进入消极状态，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片阴云里。


    赤苇开始迅速在脑内思考要如何安慰木兔让他振作起来，就看到芽音已经走到了木兔面前，还递给他一张纸片。


    出于好奇，赤苇迅速移动过去，发现那是一张拍立得。


    「因为木兔学长发球的时候很帅气所以拍了一张，」芽音面色平静地说道，「果然木兔学长很有明星球员的气质，会让人把目光停留在你身上。」


    芽音选择在木兔起跳后滞空的那一瞬间按下了快门，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排球、浑身散发耀眼光芒的样子，被完美地捕捉进了尽头。


    「喔哦——」木兔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那张照片，「我好帅！要签名吗？要我给你签名吗？」他兴沖沖地问道，「会变得很有价值哦！」


    芽音去桌子上拿了只笔给木兔：「谢谢木兔学长。」


    赤苇从「要安慰木兔学长」化险为夷到「不需要我出马木兔学长已经被安慰好了」，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三分钟。


    「不愧是佐藤，」赤苇退回到黑尾和夜久身边，「这下子木兔学长出风头应该很满足了。」


    「那不是单单是在哄木兔啊，虽然小芽音没说，但我知道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黑尾语气感慨，「打排球时的木兔就是很有魅力，他也是在我看来为数不多的、不打排球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的人，所以我还挺期待的，木兔光太郎成为超级排球巨星的一天。」


    「如果能保持状态稳定的话。」


    「那是挺难的，哈哈哈。」


    「我说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夜久大声提醒道，「尤其是黑尾！你一个排球部部长完全不管社团的摊位了吗？！」


    黑尾不甘示弱地反击：「可是现在完全用不到我啊！」


    综合起来引人注目的因素有很多，但现在排球部的摊位确实是周围几个运动社团里最热闹的一个。


    「但是，」赤苇提出了一个问题，「排球本来也是体育课的选修项目之一吧？这样真的能赚到大钱吗？」


    闻言，黑尾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在我们部活室看到那个提案了？说到底，这只是个高中文化祭，要赚大钱简直太异想天开了。像小芽音和列夫他们班的咖啡厅，看起来客流量很大营业额很多，但他们租借服装、做甜点和饮品花费的成本也不低呢。」


    夜久点头：「是啊。用芽音的话来说，我们只要尽量用低的成本能把排球部宣传出去，也算是收穫满满了。」


    赤苇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问题所在：「佐藤她的目的其实是招募啦啦队吗？」


    黑尾点头：「是啊。」


    ——她在这一点上非常积极呢。


    其实黑尾也问过芽音，她有没有想过，如果排球部没能在决定赛的时候出线，拿到全国大赛的名额，她组织啦啦队可能就会变成白忙一场。


    但她的回答是：「我没想到那么多，我觉得你们会进的。退一万步讲，组织了啦啦队最后没能用上也没什么，但如果你们进了全国大赛却没有像样的应援，我会很后悔。做了永远比没做好。」


    「她这么说过呢。」黑尾的目光放在了正在往外分发宣传单页的芽音身上，「很厉害吧？」


    很骄傲呢，黑尾学长。赤苇想。


    「抱歉，只是片面地认为你们是漫才情侣是我太浅显了，」赤苇语气诚恳地说道，「我现在能更深刻地感受到音驹排球部女经理的力量了。」


    他们平时能看到的，是黑尾对芽音无条件无底线的配合和纵容，但实际上，不管是作为排球部经理还是黑尾的女朋友，芽音对他也做到了最大程度上的理解和支持。


    这种彼此的信任和灵魂上的契合，简直就是……


    「最高级别的纯爱啊。」赤苇不由得发出感慨。


    「嗯？」黑尾疑惑地问道，「你冷不丁在说什么呢，赤苇？」


    「没什么，」赤苇面色冷静，「爱看。」


    「你品味好怪啊。」


    「……」没见过这么说自己和自己女朋友的，黑尾学长。


    虽然说排球部其实没指望真的能靠文化祭赚大钱，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来参加这个游戏。


    研磨预估的也没错，其他运动社团的肌肉脑袋兴沖沖地跑来踢馆，结果只有隔壁篮球部的人轮番上阵后，终于搬走了一箱运动饮料。


    已经回到黑尾身边的芽音看着那几箱运动饮料，若有所思地说道：「小黑部长，你上个月送我的无尽夏代表永无止境的夏天，我现在觉得，夏天还没结束的，只剩下侑士一个人了。」

 第291页

    ——暑假播出的jkdk向前沖，直到今天还在发挥威力呢。


    「稍微反思一下吧，小芽音。」


    「等会儿把夜久学长的签名排球送他吧。」


    「在那之前，你们两个给我解释一下，」研磨幽幽地看着他们，「小黑，你给芽音送无尽夏是怎么回事？」


    「就是送花给她啊，」黑尾不禁有些得意，「收集到了仅我可见的超稀有cg呢。」


    「我申请重来一遍。」


    「让你也看到还算什么仅我可见啊喂！」


    ——那可是值得他珍藏一辈子的美好画面呢。


    第158章


    在各种因素和奖品的加持下，排球部的摊位比预想的还要受欢迎一点。


    虽然被忍足吐槽自己总是迫害他，不过芽音也没有真的一直抓着他不放。知道幼驯染喜欢各种纯爱的作品，并且不限形式，芽音还特意找夏树要了两张戏剧部下午的演出门票给他，让他和迹部一起去看。


    木兔在排球部摊位出够了风头，也和赤苇一起欢欢喜喜地去别的地方玩了。


    排球部这边的摊位也不是所有人一直都在，芽音很合理地安排了轮班制度，让每个人都可以有时间去别的摊位玩会儿。


    现在就轮到了她和黑尾。


    本来出于部长的责任感，黑尾是不打算去的，但夜久和海却悄悄改掉了排班表，还把黑尾和芽音的休息时间安排到了一起。


    被催着去休息的时候，黑尾还懵了一下，就见夜久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说：「这可是你在音驹的最后一次文化祭了，黑尾，今年有女朋友了，就和芽音一起去玩吧。」


    怎么也该留下一些更有意义的回忆才对啊。


    海也表示贊成：「没错。看管摊位的事就交给我，我这个副部长也要有点存在感才行啊。」


    「你们两个……」黑尾感动到眼睛变成了两颗小小的蛋花，「真亏你们没有女朋友还能替我想到，我太感动了！」


    夜久的笑容僵在脸上，又瞬间变成恼火的模样：「黑尾——」


    海信行从容且熟练地从后面拦住夜久，谨防他一个爆沖，过去把黑尾揍一顿，还微笑着对芽音和黑尾说道：「你们快去玩吧。」


    「海这么说了呢，」黑尾坦然坦然接受了队友的好意，拉着芽音的手暂时离开社团的摊位去闲逛了，「走吧。」


    文化祭是全校性的活动，在各班和社团将项目报上去之后，学校会进行统一的登记整理并且印刷成册，方便学生在册子上找到感兴趣的摊位或者演出。


    芽音拿着册子翻看，黑尾在她身侧弯着腰：「看到感兴趣的了吗？」


    离得好近——


    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很多次。


    因为个子高，黑尾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有意识地弯着腰，好像这样能让她听得更清楚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出现，同样也是这样弓着背弯着腰，偶尔还会耍赖似的将下巴压在她肩上，让她一转头就能看到自己。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很方便做的一件事，芽音却从来没做过。


    想到这里，她向黑尾那边凑近了一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装作没看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转回去看手上的册子，十分冷静地回答道：「没有。」


    「小芽音，」黑尾的声音闷闷的，脑袋也顺势埋到了芽音的颈间，「你又犯规了。」


    「嘻——」


    芽音对摊位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但她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就拉着黑尾去找小吃摊。


    中午吃饭时摊位前基本都在排队，所以他们买的不多，现在很多摊位都闲下来，就可以随便买了。


    高中文化祭的小吃摊也做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都是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一些。不过因为现在热闹的气氛，加上又想吃东西，所以很多吃的芽音都想试试。


    最开始她先买了一个可丽饼，吃了一半看到有卖糰子的，又在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黑尾见状，上前买了两串糰子给她，同时把她没吃完的可丽饼接过来——还挺好吃的。


    才吃了一串糰子，芽音就觉得有点腻了，盯着手里剩下的一串：「想吃点咸的……」


    「那去买关东煮？」黑尾提议道，「我记得前面就有。」


    芽音点了点头，看到黑尾无比自然地把她手中剩下的那串糰子叼走吃完，突然就有点想笑。


    偏偏他本人还不自觉，吃糰子吃的乐在其中，脸颊都被撑得微微鼓起来了。


    芽音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黑尾的脸，搞得他一脸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买好关东煮后，芽音用竹籤叉了个鱼籽福袋，送到了黑尾嘴边：「这次先给你吃。」


    倒也不是因为从刚才开始黑尾就在吃自己没吃完的东西感到愧疚，所以这次第一口就给他吃，芽音是出于一个更单纯的目的——看他吃东西会觉得很幸福。


    而黑尾咀嚼着福袋，心里想——跟女朋友一起在文化祭闲逛，好像确实更有意思一些。


    ——谢了，海和夜久。


    吃饱喝足，两个人继续闲逛。


    他们在弓道部的摊位玩了射击游戏，赢走一个游戏机形状的抱枕，准备带回去给研磨。


    体验了音乐社搞的路边卡拉ok，黑尾上去唱歌，芽音就在下面打拍子，没想到唱完之后，黑尾就被音乐社的人围住了，非常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参加音乐社的合唱团。

 第292页

    黑尾再三强调自己是排球部的部长，这才从人堆里脱身出来。


    「好好笑，」芽音看着还在整理衣服的黑尾，「明明今年五月运动社团动员大会的时候小黑部长还上去发言了，结果他们竟然都没认出你。」她捏着下巴，「这个髮型明明应该很有辨识度才对啊。」


    黑尾嘆了口气：「谁让我们排球部在音驹就很冷门呢，那种动员大会也很少会有人认真听吧，算了。接下来去哪儿？」他看了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回去了。」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那我在这等你。」


    再往前面一点就是美术社的摊位了。芽音去洗手间，黑尾一个人没事做，索性就过去看了看。


    美术社的摊位上摆放的东西花样还挺多的，有社员自己的画作展示，也有用石塑粘土捏的各种小玩意儿在贩卖。


    估计还挺受欢迎的，因为剩的不多了。


    黑尾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结果看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下子被其中一件物品吸引住了 。


    一个粉色的骷髅头戒指，两个眼洞很别出心载地做成了黑色的心形。


    这对高中生来说有点幼稚，但小芽音肯定会喜欢。


    黑尾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下来。


    买好之后，他拿在手里仔细看着，想像着芽音收到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突然就感觉身后一左一右多出来两个人。


    忍足侑士难掩激动：「你买戒指了，黑尾学长，是打算求婚了吗？」


    黑尾扭头看他：「谁会用这么简陋的戒指求婚啊喂！」


    迹部打了个响指：「本大爷可以给你贊助一颗南非钻石镶在上面。」


    黑尾又转向另一边去看迹部：「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能不能有点正常高中生的发言？」


    「听说你们音驹排球部需要健身器材贊助？」


    「……少爷！」


    迹部一言难尽地看着黑尾：「你能不能有那么哪怕两秒钟的志气？」


    「那种东西要来也没什么用啊，」黑尾振振有词，「而且我这叫能屈能伸，应对自如。」反正小芽音是这么夸他的。


    「……你和芽音真是天生一对。」


    「谢谢，我们也这么觉得。」


    三个人正说着，芽音回来了。看到忍足和迹部，芽音问道：「戏剧部的演出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忍足点头，「你们学校戏剧部的演出还不错，剧本写得好，演员也很投入，我看的非常感动。」


    「你的评价我会帮忙转达的，」黑尾说道，「戏剧部的部长我认识。」


    芽音也说道：「我们用来做牌子的材料和道具都是找戏剧部借的。」


    「……你们还真是把『零成本』这个信条贯彻到底了啊！」这也能省下来！


    「谢谢少爷夸奖。」


    「本大爷没夸你！」


    「我们现在准备要回排球部的摊位那边了，」芽音看向迹部和忍足，「你们呢？要留下来玩还是回去？」


    迹部思考了一下：「你们晚上还有活动吗？」


    「音驹没有后夜祭，」芽音回答道，「不过我们排球部晚上有聚餐，你们要参加吗？」


    木兔和赤苇知道之后是表示了要参加的。


    「可以，」迹部点头，同时拿出手机，「我定个餐厅。」


    结果被黑尾顺手按下：「别这样，你们是被邀请来玩的，没道理让你做这种事。我们准备简单地吃个烤肉就行。」


    迹部稍加思索，点头：「好。」


    四个人一起往排球部的摊位方向走，迹部和忍足走在前面，芽音和黑尾走在后面。


    「对了，」黑尾想起来，「我买了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就是——」


    没等黑尾拿出来，忍足立刻转身：「不准在这里拿出来，黑尾学长！至少要等到我和孤爪学长还有赤苇学长都在场的时候才行！」


    迹部一言难尽地看着忍足：「你们三个有什么收集癖吗？」


    搞得芽音一头雾水：「什么啊？还要搞得这么隆重。」


    难道是什么值得拍下来纪念的cg、插图和大跨页吗？


    「也没什么，」黑尾拿出那枚粉色骷髅头的石塑粘土戒指，「就是这个。感觉你会喜欢，所以买下来了。」


    芽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喜欢！」


    是小骷髅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黑尾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你不是不太喜欢佩戴这种东西？穿个珠链当钥匙扣吧。」


    到现在为止，能被芽音接受的配饰也就只有小发卡而已，是她剪短刘海之后依旧会戴的。他会买这个，也是单纯觉得，这个纯手工捏制的小骷髅头她会喜欢。


    不必拘泥于使用的方式，她能随身携带黑尾就很开心。


    看来应该不会出现需要拍照留念的大跨页了。


    能想出把戒指当钥匙扣用，黑尾学长的脑迴路也不一般，怪不得对的上芽音的电波。


    忍足对此感到欣慰，刚转回去，就听到身后的芽音说：「我要先戴一次试试看。」


    她将那枚戒指拿到自己手上，试了之后发现戴在食指上是最合适的。


    黑尾也凑过去看：「诶——还挺合适的嘛。」


    「嗯，小黑部长每次都好会买。」芽音思考了一下，抬起头来语气郑重地说道，「我愿意。」

 第293页

    「……啊？」


    黑尾还在呆滞中，前面的忍足发出了一声惨叫，转身指着芽音喊道：「撤回！你快给我撤回！」


    ——他不允许原本应该是精美跨页的剧情出现在这种潦草的场合里！


    迹部忍无可忍：「你收敛一点吧！」


    ——怎么搞得好像什么微妙的三角关系一样啊！


    回到排球部的摊位前，忍足把这件事告诉了研磨和赤苇，从一个人的阴暗消沉，扩散到了三个人一起阴暗消沉。


    夜久哭笑不得：「研磨和忍足也就算了，怎么连赤苇也加入进去了啊？」


    迹部强迫自己忍住，这才没不华丽地撇嘴：「芽音和黑尾学长恋爱，他们比当事人还忙。」


    夜久侧目看他：「你一个要贊助婚礼的人没资格这么说他们吧？」


    「夜久学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助攻和制造障碍中反覆横跳吗？」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芽音没管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跟其他人一起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奖品数量和赚到的钱。


    ——竟然还真的赚到了不少！


    芽音抬头看向黑尾：「至少可以换一组新的槓铃片了！」


    黑尾立刻举起手来跟她击掌：「太好了——」


    两个人刚说完，就听到了大将熟悉的声音，带了点儿阴阳怪气：「音驹的排球部摊位，为什么摆着枭谷王牌的签名照呢？是因为缺少一锤定音的决定性攻手吗？哈哈哈——」


    木兔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那当然是因为——我帅！嘿嘿嘿——」


    大将：「……」


    「确实，」美华弯腰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很帅气啊。」


    「不过就是个猫头鹰，没什么好帅的，小美华，」大将立刻把美华拉走，「你不是来找佐藤的吗？快去吧快去吧。」


    黑尾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将：「哦哟哟，我怎么闻到空气中有股酸熘熘的味道？」


    「有吗？」木兔立刻朝空气中嗅了几下，「我怎么没闻到？」


    大将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要不是美华还在，他真想跟这两个人吵一架。但现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你们管！可恶的猫咪和猫头鹰，决定战都给我等着！」


    「嗯……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木兔双手抱臂，「决定战的四个学校，只有井闼山不在这里了啊。」


    「井闼山的人如果在这里的话……嗯……」黑尾想了下，「佐久早和古森也会被小芽音抓过来拍签名照吧。」


    木兔立刻说道：「那我的要放在佐久早的上面！」


    「你是小学生吗？这也要攀比。」


    「喂，不许无视我，听我说话！」


    看了眼凑在一起就吵成一团的三个排球部部长，美华嘆了口气：「又在挑衅人了，优。」


    「不好说，」芽音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小黑部长才是更会挑衅人的那个。美华学姐去过我们班的咖啡厅了吗？」


    「嗯，去过了哦，」美华笑眯眯地说道，「点了饮料和甜品，提拉米苏超好吃的！」


    「那个是我做的。」


    「哇！真的吗？」


    「嗯，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出来玩，我再带给你。」


    「好啊，」美华开心地答应下来，「我开始期待了！」她握住芽音的手，「今天好开心，谢谢芽音邀请我们来玩。本来我和优最近都没有约会，正好今天让他陪我一起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美华这么说，芽音也为她感到开心。她问美华，「你和大将学长要走了吗？」


    「是啊，时间不早了嘛。」


    「那——作为礼物，帮你们拍张照吧，」芽音请出了音驹排球部掌管拍照的福永，「我们有专业的摄影师。」


    「哇！好呀！」


    听到美华说要跟自己一起拍照，大将立刻美滋滋地答应下来。


    然而就在福永帮他们拍照的时候，黑尾和木兔两个人就在那嘀嘀咕咕「编排」大将。


    「在美华同学面前真会装乖啊，是谁我不说。」


    「是蛇！肯定是蛇！」


    气的大将差点儿面目扭曲——你们都给我等着！


    围观了全程的赤苇嘆了口气：「其实没必要忍耐的，大将学长。」


    研磨面无表情：「他女朋友肯定知道他的本性，只不过根本不介意。」


    忍足发出磕到了的声音：「这就是纯爱啊！」


    ——一次能看两组纯爱，今天来的太值了！


    在吵吵闹闹中，本次音驹文化祭也即将进入尾声。


    ——还真是收穫满满的一天呢。


    第159章


    音驹文化祭结束之后，排球部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们收到了两批新的健身器材，其中一批就是迹部贊助的。


    收到新器材的时候，排球部的众人全都傻眼了——他们竟然真的有能用上新器材的一天啊！


    在知道这其中有迹部的贊助之后，夜久立刻说道：「我认真的，让他来当我们的名誉部长吧！」


    黑尾立刻垮了脸：「喂喂，我还有作为部长的立场吗？」


    「谁管你啊！」夜久不客气地说完之后，又看向另外一批，「那这些呢？」


    芽音原本还在研究新器材的使用说明，听到夜久这么问，她抬起头来：「我爸爸有个朋友是健身器材的制造商，因为我跟学校一直申请不下来资金，他问我要不要试试看直接去拉贊助，我就去试了。」

 第294页

    这件事她也同样没在排球部提起过，毕竟她也没把握一定能谈下来，所以没人知道。


    所有人齐齐用充满敬意的眼神看着芽音——好强！这就谈下来了！


    「总之现在，新的健身器材有了，啦啦队也在扩建，我们离进全国大赛就只差一步了，」芽音单手握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棒读，「大家加油，开始训练吧。」


    「好——」


    今天本来就是力量训练日，正好又有了新器材，大家都在一边研究一边做训练。


    山本尤其兴奋，说要把每个器材都试一遍，研磨在一旁光是看着都开始觉得累了。


    生怕山本逮着自己一起训练，研磨悄悄熘走，凑到了芽音和黑尾身边。


    芽音正在研究器材，研究出来估计也会让黑尾第一个上，他就可以在旁边偷懒了。研磨心安理得地想。


    而事情的发展也跟研磨预估的大差不差，芽音在弄好之后就让黑尾坐上去试试看。


    「这个是推胸器，可以锻鍊胸部、肩膀和手臂的肌肉，」芽音看着使用说明做了下解说，「重量我已经调好了，你试试看。」


    黑尾推了一下，发现推的很吃力，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你加的是我平时练的重量吗？」


    「不是，」芽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给你多加了5kg。」


    「又上强度？」


    「之前的重量你已经适应了，当然要刷新记录啊，」芽音目光笔直地看向黑尾，「你能做到的吧，小黑部长？」


    「嗯——」黑尾坏笑着说道，「如果有加油的话。」


    「那……」芽音在一旁用棒读的语气给黑尾加油，「小黑部长加油，小黑部长我喜欢你——」


    看着黑尾一下子将拉杆推出去，研磨欲言又止——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直接都给小黑上发条了！


    「我去看看其他人，你继续训练，」芽音还顺手抓了研磨帮她做监工，「十个一组，先做五组，研磨学长你帮我给小黑部长数着，等他做完了就换你。」


    研磨：「……」他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是吗？


    「不要偷懒哦，」走之前，芽音还提醒黑尾，「你现在练的，可都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说着，她的眼神还非常直白地扫过了黑尾要锻鍊到的地方。


    「我练完了你要验收吗？」


    「当然。」


    研磨面无表情，用手指堵住了耳朵。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给排球部换器材的啊，佐藤经理？经过之前的捆〇被撞见，你们是彻底不加收敛了是吗？


    ——肉食系真的好恐怖啊！


    另一件事就是，排球部要去参加这周末在森然高中举办的合宿集训。


    除了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四所学校之外，这次的合宿也照例邀请了宫城县的乌野高校排球部。


    宫城县的代表决定战在十月底，东京地区的决定战在十一月中旬。再加上各方面因素的制约，这也将是最后一次在几所学校之间举办练习赛合宿。


    一天的练习赛结束，等猫又教练总结训话完毕，芽音叮嘱队员们：「琦玉的夜间气温比东京稍微低一点，大家注意保暖，大赛在即小心感冒。有任何感到不舒服的地方随时来找我，协助你们照顾好身体也是我的责任。」


    「知道了——」


    「好了，接下来就是自主练习时间了，」黑尾拍了拍手，「都别偷懒。」说着，他就一把抓住了踮着脚准备开熘的列夫，「你要去哪儿，列夫？」


    「厕所啦，厕所！」


    「不许去！」


    「你是魔鬼吗，黑尾学长！」


    逮住了一个还得再逮另一个，只不过从上次集训开始，月岛已经是叫一声就会过来的状态，没有不情愿了。


    这么想着，黑尾转身去找人，却发现月岛就乖乖地站在赤苇和木兔身边，已经在等着他们一起去第三体育馆了。


    木兔扯着嗓子催促黑尾：「快点啊，我们阿月都等你们好久了！」


    月岛面无表情：「请不要拿我当藉口，木兔学长。」


    「是我的错觉吗？」芽音不确定地问道，「感觉月岛同学这两次合宿，自主练习的时候变主动了。」


    「不是错觉，」黑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我们阿月开始爱上排球了。」


    月岛顿时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肉麻，黑尾学长？」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阿月！」


    芽音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黑尾：「给你，小黑部长，擦擦伤心的眼泪。」


    「呜呜呜小芽音——」


    看着黑尾「大鸟依人」地靠在芽音肩上，月岛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他把脸转向一边，却发现赤苇正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在对着芽音和黑尾拍照。


    月岛：「……」


    ——东京的学长都好奇怪啊！


    兴沖沖跑过来跟他们集合的日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很疑惑：「咦，他们在干什么？」


    列夫一脸阳光灿烂地解释道：「赤苇学长和研磨学长，还有我们友校的忍足同学成立了『漫才情侣恋爱观察小组』，简单来说就是会给芽音和黑尾学长拍照片，然后互相交换。」


    日向眨了眨眼：「完全听不明白。是暑假观察日记一样的东西吗？」


    「应该是吧。」


    只有月岛听完之后越发无语。

 第295页

    ——这些人真的有在好好打排球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


    木兔的扣杀还是很恐怖，甚至比之前合宿的时候更有威力了。


    黑尾也不用说，乌养教练都说他是音驹在场上拦网的司令塔，纯熟的拦网技术发挥的十分稳定，要拦木兔的扣杀也不在话下。


    月岛思考着乌养教练之前告诉他的，拦网时要注意时机、手型以及对扣球路线的预判……


    「喂，阿月，别发呆啊！」黑尾大声喊了月岛一声，「拦死木兔！」


    「嘿嘿嘿——那就来试试啊！」


    月岛沉下心来，观察着黑尾的动作，跟他一起起跳拦网。


    「咚——」


    排球被拦回猫头鹰队的场地内，猫队得一分。


    芽音在小黑板上给猫队下面的「正」字上加了一笔。


    三对三的练习赛结束，猫队获胜。


    黑尾嚣张到十分幼稚地朝木兔扮了个鬼脸，气的他用力跺脚。然后又看向列夫，语气严厉地教训他：「列夫！你刚才又用了『万岁』的姿势对吧！」


    列夫被吓得抖了一下：「为什么你能看到啊，黑尾学长！」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拦网的时候不能『万岁』，这样空档太大，直接就把漏洞暴露给对手了！」黑尾边说边自己做示范，「两手之间的距离要让球过不去才行！这一点阿月就做的很好，你也跟着他学学，长长脑子啊！」


    列夫大受打击：「知、知道了……」


    穿好外套拉上拉链的月岛神色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夸奖了，但并不是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列夫太菜了吧，」芽音将毛巾递给月岛，「研磨学长平时也会说列夫跟日向比还差得远。」


    日向「嗖」地一下跳过来，语气兴奋地问道：「研磨经常夸我吗？」


    总感觉「翔阳比列夫好多了」这种话听上去实在不像是夸奖，但芽音还是点了点头：「嗯，是的。」


    看到日向开心地在原地跳来跳去，芽音向月岛提出请求：「月岛同学，按住他。」


    月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芽音的要求摁住了日向，随即就看到她将日向的外套递了过来：「穿好。这边晚上气温低，出了汗不赶上衣服会着凉的。」


    日向乖乖点头：「好的。餵月岛，你快松手，这样按着我，我会不长的！」


    「啊，是吗？」月岛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日向。


    「月岛你那是什么眼神！」


    「和善的眼神。」


    「谁信啊！」


    嫌日向太吵，月岛正要挪到另一边去喝水，冷不丁地又被木兔从后面勾住了肩膀：「阿月——你们回去之后就要参加决定战了吧？你可一定要打赢牛若啊！」


    月岛被迫弯腰，皱着眉一脸的不情愿：「为什么是我……」


    木兔理直气壮地回答道：「那当然因为，我现在对阿月是压倒性的胜利，你能压倒性战胜牛若的话，就代表我也能碾压牛若了！」


    赤苇和月岛都用一种纠结的眼神看着木兔：「不好意思，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列夫和日向两个单细胞更是没理解这其中有什么联繫。


    只有芽音的眼瞳一下子竖了起来：「好强的逻辑性！」


    黑尾嘴角微抽：「你确定吗？不要习惯性地夸木兔啊！」


    「不然会很麻烦啊。」芽音嘆了口气，「好了，去吃饭吧。」


    木兔兴沖沖地往外跑：「吃饭吃饭，嘿嘿嘿——」


    日向沖在前面：「我要第一个去食堂！」


    列夫不由得睁大眼睛：「日向你居然抢跑！」


    月岛不能理解：「有什么好抢的？食堂又不会移动。」


    赤苇点头：「我贊成你的说法。」


    芽音和黑尾走在最后面，看到黑尾的外套拉链没拉上，芽音思考了一下，突然动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放到黑尾手里让他帮自己拿着。


    黑尾不明所以：「你脱外套干嘛呀？」


    明明之前还提醒了日向要穿好外套的，结果现在自己反而不好好穿了。


    「因为想试试看这样。」说真，芽音绕到黑尾面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自己的手臂伸进了黑尾的外套袖子里，「啊，塞得下。」


    「……噗——」


    黑尾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还很配合地拉上了拉链，将她包裹在自己的外套里：「是要这样吗？」


    「嗯！」


    音驹的队服外套虽然宽大，但两个人塞在里面，就会变得紧绷起来。


    芽音的后背靠在黑尾胸前，挤在同一条袖子里的手臂也贴在一起。


    「小黑部长热乎乎的，」芽音小声说道，「喜欢。」


    「那我到了冬天就是小芽音的专属人形暖桌了。」


    看到赤苇又一次十分熟练地拿出手机对着后面拍照，月岛欲言又止。


    ——早知道就跟单细胞一起跑去食堂了！


    ——东京人真的很奇怪啊！


    第160章


    进入十一月，意味着即将在中旬举办的春高排东京代表决定战已经近在眼前了。


    还有……半个月。


    上个月底，研磨收到了日向发来的消息。乌野排球部在宫城县代表的决战中战胜了白鸟泽，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参赛名额。


    在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黑尾骄傲得都快飞起来了：「哼，不愧是我的徒弟阿月，真的打败牛若了。」

 第296页

    芽音在一旁冷静地提醒他：「只靠月岛同学一个人是没办法打败整个白鸟泽的，小黑部长。」


    「别说出来啊，让我再得意一下！」抗议完毕，黑尾又说道，「不过他们可真厉害，白鸟泽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队伍，但他们做到了。」


    「好——」被决赛胜出的乌野激起了斗志，山本的震吼声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响起了回音，「我们音驹也不能输！」


    惹来黑尾嫌弃地吐槽：「吵死了，山本。」


    芽音抬起头来侧目看他。


    嘴上这么教训山本学长，结果自己还不是跃跃欲试。


    眼睛在闪闪发亮呢，小黑部长。


    ——垃圾场决战，只差一步就能实现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每天的训练也延长了。加上进入秋季后，白昼变短，夜晚变长，每次训练结束时，外面的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提醒部员注意保暖和饮食卫生已经成了例行的功课，今天在说完之后，芽音特意看向了山本：「山本学长，我听小茜说，你每天回家之后还会多加两个小时的力量训练。」


    「嗯，」山本点头，「只在学校里训练对我来说还不够，我还想让力量变得更强一点。」


    「我理解。所以我想说，练完之后记得好好补充碳水和蛋白质。还有，」芽音将几盒电解质粉递给山本，「电解质和水分也要充分摄入。」


    「谢了！」


    「不用客气。」


    其他人倒是没有需要特别叮嘱的，音驹队伍里不存在问题儿童，所以很好管理。大家训练的时候都很积极，状态也保持得不错，连带着芽音都开始期待起了决定战的到来。


    训练结束，所有人一起将体育馆整理好，关灯后才锁门离开。


    到了这个时间，学校里的教室都暗着，只有路灯还亮着光。


    一阵冷风吹过来，怕冷的研磨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躲到了黑尾和芽音身后，让他们替自己挡风。


    芽音见状，从背包里拿出一片暖宝宝递了过去：「这个给你，研磨学长。」


    进入十一月，气温降低了不少，就连芽音这种不是很怕冷的人，为了保暖都在制服外面套了件针织衫，春夏季节穿的短袜也换成了连裤袜。


    「去吃了饭再回家吧，」黑尾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吃点儿热乎的，拉面怎么样？」


    芽音点头：「我都行。」


    吃完拉面再来一杯奶茶。最近天气变冷了，黑尾买给她的奶茶也从去冰变成了热的，去便利店买牛奶的时候也会挑保温柜里的买。


    研磨也没意见：「可以。」


    「你们要去吃拉面吗？」列夫兴奋地举手，「请带我一个——」


    因为回家的方向相同，列夫偶尔也会加入他们三个的活动，所以这次他提出来之后，芽音便点了点头：「好。」


    于是列夫自动归入他们的小队，发现研磨缩在后面之后，他有些意外地说道：「研磨学长，你好像很怕冷。」


    研磨皱着脸：「冷空气太讨厌了。」


    「现在就这么说，到了冬天你要怎么办啊？」列夫好奇地问道，「缩在暖桌里不出来吗？」


    「我也想，」研磨的脸变得更皱巴了，「但是不行。」


    「诶？为什么？暖桌不是日本家家必备的过冬用具吗？」


    「暖桌在客厅，我要用手柄打游戏的话就很不方便……」说到这里，研磨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芽音，叫住她问了一句，「芽音，你有暖桌吗？」


    「有啊，」芽音的手塞在黑尾的制服外套口袋里，听到研磨问这个问题，她毫不犹豫地指向黑尾，「这里。」


    「……我不是问这种，」研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说你的公寓里有没有，可以共享的那种。」


    「那个没有，」芽音回答道，「公寓有空调，冷的话我可以直接开暖气。」


    「唉……」研磨不禁有些失望。


    他觉得芽音公寓客厅里的茶几如果改成暖桌的话，打游戏肯定很舒服。只不过最近训练太忙，他也没怎么去过。


    听到研磨嘆气，芽音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不过暖桌听起来真不错，我来买一个放到公寓里吧。」


    「我说你啊，」黑尾无可奈何地问道，「会不会有点儿太溺爱研磨了？」怎么什么要求都答应？


    研磨不满：「小黑你不要说话。」


    「这怎么能是溺爱？」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直都把研磨学长当成岳父来尊敬的。」


    一句话就把黑尾和研磨同时拉回到了「请把幼驯染交给我」的回忆里。


    「诶？！」列夫一脸震惊，「为什么研磨学长是你的岳父？」


    研磨把脸转向一边：「列夫你不要说话。」


    「听起来很奇怪啊！这关系太混乱了吧？」


    「所以才说让你不要问了啊！」


    黑尾已经对芽音偶尔的惊人发言习以为常，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在口袋里捏了捏她的指尖，配合着她的步伐继续向前走：「那就确定要买咯？」


    「嗯，」芽音点头，「反正是过冬必备，小黑部长你来的时候也可以用。」


    黑尾现在去芽音公寓的频率比之前高了不少，隐隐约约已经开始有入侵的趋势。


    ——到了冬天一起挤在暖桌里，应该会很更加热乎乎吧。


    芽音一直都是个说做就做的实干派，决定了要买暖桌，去吃拉面的时候她就顺便看了购物网站，选好之后下单购买，定了周末的时间送到公寓来。

 第297页

    因为大赛在即，周末的时间排球部也在加紧训练，只有周日下午才能休息。


    只不过休息的时间芽音和黑尾也约好了要一起做功课，所以暖桌送来的时候，黑尾也在公寓里。


    将原来的旧桌子搬走，然后将暖桌组装起来，这些工作都是黑尾一手包办的。


    芽音要做的就是在他全部弄好之后钻进去，将下巴压在桌子上，然后说一句：「小黑部长辛苦了——」


    黑尾将两个人的书本笔记还有文具重新放回到桌子上，顺手捏了捏芽音的脸，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却听到她说：「啊，我突然想起一件我在冬天很喜欢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黑尾好奇地问道。


    「就是缩在暖桌里吃冰淇淋，」芽音沉思着，「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个。」


    「等着，我去拿。」


    等黑尾把冰淇淋拿过来，芽音坐直了身体又说道：「但是我觉得，暖桌和橘子、热茶也很配，嗯……想吃。」


    黑尾的手再度捏上了芽音的脸：「有要求一次性提完啊，小芽音。」


    「这次没有了。」


    虽然芽音这么说了，但黑尾很自觉地考虑得更加周到了些，连她平时爱吃的零食也拿过来一些，桌子上很快就摆的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


    在芽音吃冰淇淋的时候，黑尾就低着头剥橘子，剥开后自己先吃了一瓣，确定这个橘子是甜的，才完整地剥出来。他剥得很仔细，连白色的橘络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在盘子上，推到了芽音面前：「吃这个吧。」


    「这个甜吗？」


    「甜的哦，我替你试过了。」


    不是不知道她怕酸，这种事黑尾不会拿来逗她玩。


    回答完这个问题，黑尾正准备继续看书，就听到芽音说了句「我尝一下」。


    下一秒，他的衣领就被揪住，人也被拉到了芽音面前。


    啊，女朋友是要亲亲。


    现在的黑尾已经能很从容地应对女朋友的突袭，对她的直接和主动更是甘之如饴。


    他的手托着芽音的后腰，仰头接受着她的吮吸啃咬，等到结束的时候还用带着几分戏嚯的语气调笑问道：「尝到味道了吗？」


    「嗯，」芽音点头，「还挺甜的。」


    她重新坐回去，把剩下的一半冰淇淋推到黑尾面前，自己则是慢吞吞地吃起了橘子。


    在暖桌里坐久了腿会有点麻，芽音在里面伸了下腿，不小心就踢到了黑尾的小腿。


    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又踢了黑尾一脚。


    在她第三次重复这个动作的时候，黑尾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芽音直接有危险，要把腿缩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尾直接在暖桌下面把她的腿压住，让她没办法动弹。


    「小黑部长，你好重哦。」


    「托你的福，最近我的肌肉量又有增加。」


    「咦，是吗？那我要享受一下。」


    「什么？」


    芽音用力将自己的腿抽出来，然后挪动到黑尾那边，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坐到了他的……两腿中间。


    顺势倚靠在他的胸前，芽音十分满意：「我的奖励时间到。」


    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粉色脑袋，黑尾有些想笑——很会满足自己的需求呢，小芽音。


    不过他也喜欢。


    于是，黑尾从后面抱住芽音，将下巴压在了她肩上：「我也要奖励。」


    超级大贴贴——


    芽音惬意地眯起眼睛，学习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现在的她舒服得都要睡着了。


    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振动了一下。


    一粉一黑两颗脑袋凑过去看，发现是美华发来的消息。


    【mika：芽音，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mika：我和优分手了】


    ……诶？！


    第161章


    被这个消息冲击到，芽音和黑尾目光呆滞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美华和大将分手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尾拿出自己的手机，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将现在肯定很伤心，我们来嘲笑他一下。」


    准备落井下石的态度十分明显。


    「太坏了小黑部长，」芽音按住黑尾的手，「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她义正言辞的样子让黑尾下意识地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挺过分的，结果就听到她又说：「等到决定战那天，我们当面嘲笑他。」


    黑尾「噗嗤」笑了一声：「还说我呢，你更坏。」


    「不过他们怎么会突然分手呢？」芽音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他们两个感情挺好的诶。」


    黑尾将下巴压在芽音肩上：「但是吵架也多啊。我都有经验了，给大将发消息的时候，如果他态度恶劣，说明他和美华同学没什么问题。如果他态度特别恶劣，那就是吵架了。」


    「嗯……确实，美华学姐以前也有跟我说她和男朋友吵架这种事。但这就更奇怪了啊，」芽音重新按亮屏幕，「吵架是常态的话怎么会分手？这次很严重吗？」


    黑尾倒是能猜到大概的原因——应该是决定战快开始了，大将忙于训练，所以忽略了美华的感受吧。


    芽音绷着一张面瘫脸，给美华发了个表情包做回覆：猫猫震惊.jpg。


    【satou：怎么突然分手了？】

 第298页

    【mika：因为优只顾着社团训练，根本不在乎我】


    【mika：这样的恋爱关系无趣透了，所以干脆分手了】


    「啊哈，」看到这条消息的黑尾毫不意外地说道，「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芽音没说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给美华回復消息。


    【satou：你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提的分手，还是因为吵架的时候一气之下冲动提的？】


    美华的回覆同样是过了一会儿才发过来。


    【mika：是有冲动的成分在啦，我当时也只是想跟他闹一下脾气，结果太生气了就说分手了】


    「好了，我现在可以确定，美华学姐其实也在后悔分手这件事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帮美华出主意的芽音自信满满地说道，「感觉她应该需要一个复合的契机。」


    「不要管他们，」黑尾闷闷地说道，「那个臭蛇以前没少炫耀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就让他回归单身狗吧。」


    「小黑部长你好小气。」


    「哼——」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黑尾倒也不会真的从中作梗，而是好奇地问芽音：「什么契机？」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矛盾说到底就只有一个吗？」芽音扭头看向黑尾，「就是你最爱的排球。」


    黑尾瞬间察觉到了这里面大概也许有个坑：「你等等，我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最爱排球是跟你交往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你们一样重要。」


    「嗯……」芽音沉思着，「在朋友因为冲动和男朋友分手而伤心的时候，我却因为你哄我而觉得很开心，这样是不是有点儿不道德？」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黑尾把手放在芽音的脑袋上揉了揉，「现在发现矛盾点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不如说发现矛盾点之后我觉得更奇怪了，」芽音不能理解，「大将学长是运动系啊，美华学姐难道感受不到他打排球时候的魅力吗？挥臂扣杀、拼命救球这些就不说了，流汗的脖颈和绝对领域也很诱人啊……」


    横在她腰腹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你就是想看这些，当初才会给我买护膝的吧，小芽音？」


    芽音将手放在黑尾的大腿上摸摸捏捏：「是的。」


    黑尾瞬间卸力——怎么又犯规！


    而芽音则是在想——小黑部长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啊？


    她捧着手机给美华回復消息。


    【satou：美华学姐，你有去看大将学长训练或者比赛吗？】


    【mika：没有诶，我没有兴趣，感觉比赛也很无聊】


    「怎么会无聊呢？」黑尾不服气，「排球超有趣的！」


    「你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不感兴趣这个事实啊，小黑部长，」芽音摸了摸黑尾有点儿扎手的脑袋，「不过这么一想，大将学长也有点可怜，明明有女朋友，但是比赛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女友应援，赢了比赛也没有胜利之吻什么的……」


    「我也没有啊！」黑尾瞳孔地震，「这么说的话我不是更可怜？比赛训练的时候我女朋友还就在场边！」


    芽音沉吟片刻，拿着手机继续给美华发消息。


    【satou：那你要不要去看一次大将学长的比赛？至少该了解一下他为什么把训练看的这么重要】


    【satou：毕竟在很多选手眼里，这不仅仅是个社团活动而已】


    【mika：诶？但是我看不太懂……】


    【satou：规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大将学长比赛】


    【satou：17号在墨田区综合体育馆会举办东京代表决定战，户美是参赛的四支队伍之一】


    【satou：还有十天，正好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冷静下来，重新考虑一下和大将学长的关系】


    【mika：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mika：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又跟美华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她说要跟哥哥一起出门，芽音才关掉了手机。


    她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将学长虽然嘴巴很坏，不过很尊重美华学姐诶，都不会强迫她去看自己训练或者比赛。」


    「因为那样做超逊的啊，」黑尾不以为意，「不过这样也不好，大将不说的话，美华同学也不能理解排球对他的意义，所以才会有矛盾。」


    芽音点头：「确实。」


    然而黑尾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得意起来：「我就不一样了，我女朋友从一开始就很理解支持我。」他用力圈住芽音，「所以，我的女友应援什么的——」


    他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嗯……嗯……」芽音一边思考着，一边身体开始往下滑，到最后直接钻进了暖桌里。


    眼看着女朋友从自己手里熘走，黑尾眼睛都瞪圆了。他正要掀开被子把人揪出来，却看到芽音从另一边冒出了脑袋。


    原本整齐的头髮变得有些凌乱，芽音用手扑了扑刘海，就地躺下：「困了，我要睡会儿午觉，帮我关一下灯，谢谢。」


    关灯？都没开灯要怎么关？


    黑尾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灯，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有阳光透进来的窗户上，思索了片刻后起身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氛围更适合睡午觉了。


    看到黑尾回来坐下准备继续看书，芽音在暖桌里踢了他一下：「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优等生小芽音怎么在干扰我学习啊？」

 第299页

    「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啊。」芽音拍拍地板，「小黑部长来。」


    黑尾后仰了一下：「这不好吧？」


    「三、二——」


    「一」还没说出口，大黑猫就已经很灵活地钻了过来。


    芽音懒得戳穿他，只是将他的手臂拉到了自己的脑袋底下。


    黑尾欲言又止：「你只是想要个枕头吧，小芽音？」


    「我说了要检验的，」芽音振振有词，「检验合格。」


    ——松软有弹性的肌肉枕着好舒服，这是她作为运动社团的经理付出这么多努力之后应得的奖励。


    至于女友应援……


    「会给你的。」顿了顿，芽音又补充道，「给你最好的。」


    「什么？」黑尾先是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回答他刚才的要求。他忍不住笑起来，「我已经有最好的了。这么一想我还真是幸运啊，小芽音就是出现在我世界里的奇蹟。」


    也不是。说成是幸运和奇蹟未免也太轻飘飘了，明明在这之下是小黑部长付出了足够的热情和努力。


    不过芽音这会儿真的有点困了，阖着眼睛懒得说话，权当是自己默认了黑尾的说法。


    「睡了？」


    「……」


    「真睡了？」


    小黑部长烦烦的！


    芽音翻了个身，背对着黑尾不想理他，反倒惹得他笑了一声，自己凑了过去。


    ——真是……太喜欢她了。


    十一月中旬，墨田区综合体育馆。


    从大巴车上下来，芽音看了眼体育馆门口竖起来的旗帜。


    音驹，枭谷，户美，还有井闼山。


    一旁的芝山又在深唿吸：「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


    「没事的芝山，」列夫伸手拍了下芝山的后背，「你不上场比赛，没必要这么紧张！」


    被列夫的话打击到，芝山无语凝噎：「就算这样，我也会紧张啊！紧张才是正常的吧！」


    「确实，」芽音点头，「我们得在半决赛里胜出进入决赛，全国大赛的门票才算稳稳地拿到手。顺便一提，」她看向列夫，「你刚才对优生说的话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列夫。」


    「诶？真的假的！」列夫瞳孔地震，「我还以为很有安慰效果呢！」


    「喂，一年级那几个，」走在前面的黑尾转头叫他们，「别在那耍宝了，要入场了。」


    「是——」


    进去之前，芽音又看了一次门口四支队伍的旗帜，又看了眼不断入场的观众。


    ——决定战要开始了。


    第162章


    进场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信息确认、抽籤分组、熟悉场地……等等。


    虽说也是一路打了不少比赛进入半决赛，但这毕竟是东京代表的决定战，参赛的对手学校实力都不容小觑，选手们在兴奋期待之余，不免也有些紧张。


    芝山和犬冈看起来尤其紧张，而列夫则是举起手打报告：「黑尾学长，我要去上厕所！」


    「……快去！」黑尾有些无奈。


    一年级的几个小鬼性格差异也是挺大的，有紧张到说不出话的，也有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根据赛事安排，女子组的比赛先进行，男子组的队伍这会儿都在休息区等待着。


    这个时间选手们也没闲着，坐在地上拉伸，或者原地高抬腿，尽可能地想办法先热身，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变得活跃起来。


    全国大赛的门票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的，得抓紧时间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认真对待才行。


    芽音则是低着头在想——小黑部长会兑现承诺的。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夜久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列夫怎么还没回来？」


    每次比赛前先去上厕所都成了他的固定项目了。


    芝山立刻问道：「需要我去看看吗？」


    「别管他了，反正也不会掉进去，」黑尾不以为意，给芝山安排了另一个任务，「芝山，你去看看女子组的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黑尾学长！」


    很快，芝山就带回消息，说是女子组的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就意味着，男子组的参赛队伍可以准备进场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研磨、福永以及蹲着的山本都站了起来。


    「和字面意思一样，我们离全国大赛只剩一步了，」作为队长的黑尾语气沉稳地做着赛前动员，「就像往常一样去享受比赛吧。」


    「好——！！！」


    音驹这边的气氛刚被带动起来，破坏气氛专程挑事儿的人就来了：「像往常一样，拥有高水平的防守和团队合作，却欠缺一锤定音能力的小猫咪~」


    这个语气太欠揍了，完全看不出你失恋了啊，大将学长。芽音默默地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率领户美排球队的大将优。


    他的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山本的怒火，要反击的时候却被黑尾按住了：「算了吧山本，咱们犯不上跟蛇较劲。」


    但大将却没有就此放过黑尾，还指着他的头髮嘲笑道：「你是不是每次都顶着这个髮型去量身高啊？其实你根本没有一米八吧？」


    ……太弱了大将学长，这个攻击太弱了！


    然而出乎芽音意料的是，黑尾竟然真的被挑起了怒火，直接拿手把头髮压下去，无比愤怒地为自己正名：「谁会做那种蠢事啊！我每次都会把头髮压平才读数的好吗！」

 第300页

    「真受不了，」夜久无语，「黑尾每次都要被挑衅一下身高这件事，结果还是每次都让大将挑衅成功。」


    芽音捏着下巴——身高是男人的尊严啊。而且小黑部长的髮型确实很有欺骗性，让她想起了自己也曾经以为他靠头髮虚增身高的远古回忆。


    辩解完自己的身高没有水分后，黑尾也没放过大将，直接当场反击：「倒是你，被美华同学甩了的创伤已经痊癒了吗？这个时候打比赛真的没问题吗？」


    真是的，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这条臭蛇真是太过分了！


    大将瞬间慌了：「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转头去找芽音，但没找到，只能没什么说服力地试图拯救一下自己碎掉的尊严和面子，「说、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被甩！」


    「心很痛吧？」


    「是我甩的她！」


    ——这不是完全落于下风了吗大将学长？快撤退吧！


    躲在海身后逃避大将的芽音听到他无奈地说了句：「他们两个又开始了啊。」


    「但是被戳到痛处的只有大将学长，」芽音冷静地说道，「因为他是真的被美华学姐甩了。」


    研磨嘆气：「怪不得小黑知道的这么清楚。」


    手白看向芽音：「其实你才是高中排球界的八卦中心吧？」


    「过奖了，球彦。」


    「……没在夸你。」


    跟手白说完之后，芽音就在想，不知道美华学姐来了没有。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她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正是美华发来的消息。


    【mika：感觉会场的氛围还不错诶，男子组的比赛是不是马上要开始了？】


    【satou：嗯，是的。】


    芽音思考了一下，点开相机功能后调整成了摄影模式，将大将挑衅黑尾的画面录制下来——要是他们和好了，就发给美华学姐看。


    只不过她才录了五秒钟，列夫的身影就进入了镜头中。他个子很高，头甚至都不在画面里，跟大将说话的时候都要弓着背：「音驹这次的『像往常一样』可是跟之前大不相同了哦。」


    诶——列夫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嘛。


    结果下一秒，夜久就开始教训他了：「列夫！你大个便也太长了吧？！」


    「啊？！」列夫一脸震惊，「夜久学长，你怎么会知道我大便的长度啊？」


    「谁跟你说长短了？我是说时间啊！」


    芽音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录制——这种视频要是传出去，整个音驹排球部都要名誉受损了。


    ——回去剪辑一下再发给美华学姐吧。


    已经到了进场的时间，黑尾和大将指着对方互相放狠话：「决赛见！」


    但要杀进决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次比赛，音驹的签运要说好的话，也还算不错，对手不是之前碾压他们的井闼山。要说不好，运气也确实差了点，就连黑尾都在研磨问他的时候承认，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伴随着枭谷啦啦队排山倒海的欢唿声，木兔光太郎率领的排球部闪亮登场。


    半决赛，音驹对枭谷。


    看到木兔把外套向上一扬，跟在后面的赤苇十分熟练地接住，芽音瞬间觉得，自己跟赤苇的心灵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今日的赤苇学长譬如昨日的我，都是捡外套的命。


    平时练习赛的时候看惯了黑尾和木兔幼稚的相处模式，现在他们两个主将正儿八经地在比赛前握手，芽音反而有点儿不适应了。


    枭谷的啦啦队阵容十分豪华，不管是人数还是小喇叭都让犬冈和列夫羡慕不已。


    不过音驹这边也不差，小茜的大喇叭一开，加油声同样响彻整个场馆。


    「上啊上啊音驹！！进攻进攻音驹！！」


    山本朝观众席的小茜挥手打招唿：「哟，啦啦队队长小茜！」


    海笑眯眯地说道：「多亏有你妹妹，咱们音驹的加油声势完全不输枭谷啊。」


    而夜久则是握紧拳头，十分兴奋地看向观众席正在给列夫加油的艾丽莎：「再加上列夫的姐姐！果然还是这么漂亮啊！」


    列夫十分骄傲：「对吧！」


    芽音也看了眼观众席，跟小茜和艾丽莎挥手打过招唿后，目光落在观众席下方红底黑字的横幅上。


    横幅一直都是由她保管的，今天来到体育馆后，她就交给了同样提前过来的啦啦队队长小茜，以及爱丽莎，让她们帮忙悬挂到栏杆上。


    等会儿猫又教练会说——紧紧地维繫在一起吧？


    「今天来看我们比赛的观众很多啊，」黑尾笑嘻嘻地对芽音说道，「辛苦我们的经理不遗余力地用各种方法壮大啦啦队规模了。」


    芽音转头看他：「小黑部长，你有特别的女友应援。」


    黑尾露出了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他们两个说话的音量不高，但也足够让其他人都听到，于是也纷纷看过来，就见芽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红色的头带，将上面的字展示给黑尾看：「等比赛的时候，我就把这个绑在头上。」


    头带上写了三个黑色的字：铁朗命。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最后还是研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是什么偶像宅行为？」


    ——太羞耻了吧！


    「这个是侑士教我的，」芽音解释道，「他说这样就说明小黑部长对我来说是像生命一样重要的人。」

 第301页

    这更加羞耻的台词让研磨熟练地堵上了耳朵，夜久则是嘴角微抽：「你是不是被他耍了？」


    「我也怀疑，」芽音面色凝重，「因为我去戏剧部找夏树帮我做这个的时候，她说看起来超土的。」


    看到她这么说了之后还要往头上绑，黑尾急忙制止她：「不用做到这种程度的，小芽音，真的不用！」


    「哦。」芽音乖乖地把头带收起来，然后又拿出一包玫瑰花瓣，「那我给你洒玫瑰花瓣。放心吧，我会打扫干净的。」


    黑尾再次把她的手按下去：「这个也不用！」


    ——迹部！


    「但是我都准备了……啊，不然你带回去泡澡吧，这种事少爷经常做。」


    「……他的癖好很奇怪啊！」


    准备的女友应援都没用上，芽音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她面上没显露出来，只是提醒黑尾：「该热身了。」


    ——看来能用上的只有胜利之吻了。


    热身结束后，队员们照旧围在一起，屏息凝气地听队长语气沉稳地念出音驹独有的口号：「我们是血液，必须要畅通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为了让『大脑』，能正常地运作。」


    不得不说，无论何时，黑尾的口号总是说的很有感染力，在他说的同时，队员们也像是猫狩猎般进入了战斗状态，锐气和锋芒不加掩饰。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带的这帮孩子们，指令是不出芽音所料的简单平白：「尽全力去接球吧。」


    「是——」


    伴随着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第163章


    这场比赛，是芽音加入音驹排球部成为经理之后，第一次和枭谷在正式的比赛上决胜负。


    当红白两色的队伍分站在拦网的两边时，芽音的脑海中便开始自动回放至今为止所打过的练习赛中那些记忆深刻的画面。


    练习赛的结果一直都是枭谷赢得多，不知道今天的结果会怎么样。


    两边的球员看起来状态都很不错，枭谷的猿杙大和上来就是一记迅勐的跳发球，但是被夜久毫无悬念地解起来，稳稳地传给网前的研磨。


    因为细微的小动作很少，对面的拦网很难判断研磨会把球传给谁，无法及时组织拦网。


    而研磨在比赛开始后，十分干脆地选择将第一球传给黑尾，两个人配合打出了完美的快攻，率先拿下了第一分。


    看着他们两个在场上击掌，场边也响起音驹啦啦队的欢唿声，芽音眼睛一亮——打的漂亮！


    只不过枭谷那边同样状态绝佳，斗志满满的木兔也迅速拿下一分，扣杀时力度大到黑尾和海两个人都没能成功拦下，甚至直接弹出场外，球落到了小茜手里。


    芽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排球杀死人的可能性很小，但绝不为零！


    隔壁的场地里同时进行的还有户美和井闼山的比赛，这一球威力大到连那边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唿声：「好厉害——球都飞到观众席上了！」


    「木兔今天状态真不错啊，」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完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回音驹队员，准确的说是研磨的身上，「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呢？」


    芽音眨了眨眼——坏心眼的老猫大人在等布丁猫猫头思考战略了。


    情绪被调动起来，这场正式的猫对猫头鹰的比赛从一开始就打的十分激烈。


    两支队伍在团队配合上都堪称完美，一开始比分还咬的很紧，但第一局打到中盘的时候，分差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估计研磨应该已经想出应对的办法了。


    芽音正想着，就看到轮到后排的研磨正面接了木兔的扣杀，结果被球打的摔在地上翻了个跟头。


    场边的芝山等人瞬间紧张起来：「研磨学长！」


    不过研磨本人对此倒是反应很冷静，在分数更新后朝场边给猫又教练递了个眼神，老猫大人心领神会，立刻向裁判申请暂停。


    芽音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毛巾和水壶，等选手们下场后，就立刻和芝山、手白一起分发给他们。


    在其他人喝水时，研磨分析了一下场上的局势。


    今天的木兔手感极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音驹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研磨的观察总会更深入一些：「他今天的直线球打的非常顺手，而很明显有意识到位于斜线上的夜久学长。」


    夜久今天的状态同样很好，连他自己都说，看的非常清楚。


    「那要改成防木兔的直线球吗？」海提问道。


    「嗯，」研磨点头，「不过，木兔学长的直线球很少能打的这么好，我们就来好好利用这一点吧。」


    ——研磨学长，又在用平静的语气说恐怖的话了。


    想起下场时，自己还看到研磨和赤苇有过短暂的交流，两个人看似和谐，实际上暗流涌动，这让芽音不由得缩了下肩膀——你们用战术的二传好恐怖！


    「小芽音——」听到黑尾叫自己，芽音朝他看过去，就见他将喝完的水壶和用完的毛巾递了过来，「我们要上了！」


    「嗯，」芽音点头，「加油。」


    「哎呀，语气再热烈一点啊。」


    「……加油！」


    走在旁边的研磨没忍住「噗」了一声，很想说那句台词——你就宠他吧！


    比赛继续，音驹发球。


    芽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上的进攻和防守，一时间也看不出研磨准备怎么好好利用木兔的直线球，到了木兔扣球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研磨和黑尾在前排的防守给木兔的直线方向留出了很大的漏洞。

 第302页

    然而在最后一刻，黑尾和研磨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互换了位置，黑尾出现在木兔的直线方向上，看准时机起跳拦网，成功地封死了木兔的扣杀，甚至还让球弹到了木兔的脑袋上，表情嚣张狰狞得像个反派。


    成功了——好默契的配合！


    这一球拦得精彩至极，场边的列夫等人都兴奋地喊了起来：「拦得太漂亮了！」


    就连黑尾本人都为自己这次成功的拦网得意地沖木兔叫嚣：「偶尔也得让我出一下风头啊！」


    气的木兔额头上青筋暴起：「才拿下一球而已好不好！」


    但这一球又成功地缩小了一点两队之间的分差，鼓舞士气的作用可谓不小，就连芽音都被带动着情绪澎湃了一下。


    真是……太帅气了！


    接下来的比赛，音驹都在有意识地封锁木兔的直线扣杀，甚至还让他出现了出界这样的失误。


    比分被缩小到只有一分的分差，逐渐适应节奏的音驹开始亢奋起来了。


    按照轮转制度，黑尾发球，夜久下场，列夫来到了前排。


    黑尾的跳发球很有威力，对面的木叶接的很吃力，打回来的时候变成了音驹的机会球，被山本接住，平稳地传给了研磨，又经由研磨的手传给了列夫。


    不愧是音驹。芽音想。


    选手之间的配合非常丝滑，只要列夫能把这一球扣下去……


    然而列夫的水平还是不够稳定，扣是扣下去了，但是没有扣死，又被木叶给接了起来。只不过被击回音驹场内的球吊的很高，又是一次完美的机会球。


    在黑尾和山本「扣下去」地吶喊声中，列夫挥舞手臂，狠狠地——


    抡空了。


    脑袋还被球砸了。


    「……啊。」芽音平静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语气词。


    总感觉，这种事是列夫做出来的，就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呢。


    前排的福永立刻鱼跃救球，但还是差了一步，原本应该完美拿下的一分又没了。


    观众席上的爱丽莎羞愧地捂住脸，为弟弟的失误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场边的夜久气的要冲过去暴打列夫，芝山和犬冈两个人合力才拦住了他。


    直井教练无奈地捂住脸不想面对，猫又教练倒是对这个结果见怪不怪，还能在暂停的时候悠哉地跟研磨说：「列夫就交给你了，研磨。」


    在猫又教练说完之后，芽音就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研磨瞬间变成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脸。


    芽音手里拿着福永刚刚递迴来的水壶：「啊，研磨学长在用脸骂人。」


    对研磨的性格十分了解的黑尾说了句：「他马上就要用嘴开始教训了。」


    果然，研磨晃晃悠悠走到列夫面前，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列夫在比赛时存在的问题，都是他平时训练和练习赛时就不断被黑尾、夜久还有山本不断指出的缺陷，可他直到现在还没改正过来。


    在指导完列夫之后，研磨嘆了口气：「你离翔阳果然还差得远……」


    一句话精准地给了列夫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这句话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激励的作用，比赛重新开始后，列夫的表现明显比之前亮眼了许多，甚至还能在枭谷的局点时打出一个相当精彩的扣杀，成功得分。


    只是随后他就在发球时失误丢掉了一分，让枭谷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


    唿——相当难打的一场比赛啊。


    第二局比赛开始后，战况变得更加焦灼。


    难缠的防守，强力的进攻，默契的接传……


    既是在球场上针锋相对的敌人，也是在暑假时朝夕相处的同盟，彼此知根知底的音驹和枭谷这场比赛也就打的格外精彩。


    音驹能想方设法地防住木兔，枭谷也有成熟的应对机制。


    每个人都全力以赴，落在地板上的汗水被球鞋踩过，发出「吱嘎」的声响，排球落地时「咚」的一声更是听的人惊心动魄。


    分数始终领先的枭谷实力到底还是比音驹要强一些，漫长的第二局以30-28的比分结束，枭谷获胜，拿到全国大赛入场券的同时也进入了决赛。


    而音驹进入全国大赛的机会，就只有接下来的举办地代表名额。


    「已经没有退路了啊。」夜久面色凝重地说道。


    黑尾和海的表情同样不轻松，甚至根本没有时间为刚才输掉的比赛遗憾惋惜，就得为下一场比赛调整状态做准备了。


    另一个赛场的比赛结束的比他们还早，井闼山出线，音驹的对手是户美。


    对于三年级的他们来说，下一场比赛能不能获胜，决定了他们在高中最后一年是否能进一次春高排的全国大赛。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更沉重了。


    「要止痛贴吗？」


    「啊？」


    冷不丁地听到芽音这么问，黑尾转头，就发现止痛贴已经递到自己面前了。


    「你刚才被木兔学长拍了不是吗？」芽音语气真诚，「很痛吧？给你。」


    额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黑尾伸手按住芽音的脑袋：「也没有痛到这种程度——」


    芽音眨了眨眼没说话——今天是特殊日子，就允许他不洗手摸她的头髮好了。


    「春高排的入场券还剩最后一张了，」芽音整理了一下自己有点乱掉的刘海，「如果输了，我就给你们全都剃成和尚头。」

 第303页

    「好狠！」


    「所以快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比赛。」


    「遵命，经理大人！」


    下午的比赛还是女子组先进行，所以吃完饭后，选手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休息一下，黑尾还趁这个机会安慰了一下因为自己的表现不出彩而失望不甘的列夫。


    女子组比赛结束时，获胜的和名果女子学园的选手们抱在一起欢唿庆祝，而输掉的大正学园的选手只能带着遗憾和泪水退场。


    体育竞技的残酷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是要赢。


    侧目看了眼黑尾脸上正经又沉重的表情，芽音悄悄拉住他的手，攥紧了他的手指，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也传递给他。


    ——加油。


    第164章


    下午两点半，第三名决定战将在音驹和户美两支队伍之间进行。


    进入赛场后，两队的队长在裁判面前握手，免不了又是一顿互相的冷嘲热讽，只不过黑尾和大将的表情看起来都不轻松。


    毕竟剩下的唯一一张门票，只有一支队伍能拿到。


    将背包放下后，芽音抬起头来，在偌大的球场中环视着观众席。


    注意到她的行动，研磨疑惑地问道：「你在找什么人吗？」


    音驹啦啦队所在的位置十分明显，不需要她这样特意寻找才对。


    「在找美华学姐，」芽音如实回答道，「她今天也来会场了。」


    研磨稍加思索就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轻轻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要说小黑待人热忱，其实你也不遑多让。」


    芽音不置可否，转头看了眼户美的队伍，问道：「户美打球是什么样的风格呢，研磨学长？」


    至今为止的比赛里都没碰上过户美，不过看三年级学长们跟大将的熟悉程度，以前应该没少比过赛。


    还没等她从研磨口中得到答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黑尾的声音：「是个很难缠的队伍。」他召唤队员集合，十分谨慎地提醒他们要注意的地方，「大将那个傢伙，打球特别『狡诈』，大家要格外留心。」


    虽然不像对枭谷那样知根知底，但毕竟也是交过手的队伍，三年级的队员对户美也算得上了解，在黑尾叮嘱完之后，海还补充了一句：「还要注意他们的反弹球。」


    「明白！」


    「好——」黑尾击了下掌，用振奋的语气鼓舞大家，「准备上了！」


    赛前热身结束后，列夫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还没从上一场比赛带来的打击中走出来。


    看不下去的夜久走到了他面前，就在芽音和手白都以为他又要脚踹列夫的时候，他却从容镇定地说道：「你啊，因为失误丢掉5分的话，只要再得10分不就没问题了吗？」


    一句话不光让列夫清醒过来，就连黑尾、山本和福永都大受震撼：「太帅了！」


    「然后就是怎么想办法，别让对手逮住了。」


    被夜久的话震慑住，山本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不是纯爷们的话，就没资格打自由人这个位置吗？」


    搞得路过的研磨面露不解，直接把问号挂在头顶。


    芽音缓缓开口：「那一天，夜久学长帅气的身姿，深深地印在所有人心里……」


    一旁的手白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这种棒读不要随便加背景音，很破坏气氛的。」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热身结束了，去捡球吧。」


    散落在地上的排球被全部捡回音驹的球筐里，场地被清理干净，芽音和手白也迅速回到了教练身边。


    伴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最后一张全国大赛的门票争夺战开始了。


    开场发球的人是研磨，他的发球一向干脆利落，选的落点也很刁钻，但还是被户美的12号接了起来，经由二传传给大将之后，后者打出了一个吊球牵制住了山本，在前排防守只有列夫一个人的时候进行扣杀，成功拿下一分。


    芽音微微睁大眼睛——户美的配合也很厉害啊。


    「11号扣杀时可能会抡空哦——」


    「4号打不出直线球的——」


    挑衅也很有针对性，山本学长和列夫都被刺激到了。


    只是在场边观看都感觉到了焦灼，芽音嘆了口气——估计这场比赛又会打的很艰难了。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户美的选手很会搞「小动作」，面对对手时会不遗余力地进行嘲讽和挑衅，但面对裁判的时候又很会卖乖，甚至连观众都对他们印象很好，那个清爽乖巧谦逊有礼的大将优都让芽音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反观音驹这边，就频频出现问题，先是山本反过来挑衅户美时被裁判警告，接着又是列夫触网违例，这两人又尤其容易急躁，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芽音下意识地看了眼猫又教练，就见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老猫大人这会儿表情也凝重起来了。


    因为户美的表现很乖巧，裁判已经在有意无意间偏向他们，原本已经判定为界内的球也因为视线的遮挡，又被裁判改成了界外，变成了户美的得分。


    感觉——好不爽。芽音抿了下唇。


    音驹的优势就是默契稳定的团队合作，但在户美有意识地针对痛处进行挑衅之下，音驹的气氛逐渐变得浮躁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音驹在这种情况下又出了一个情况严重的意外。


    夜久为了接球冲出了防护栏，扭到脚了。

 第304页

    猫又教练反应迅速，立刻叫了芝山一声，让他准备代替夜久上场。


    夜久原本还想坚持的，但他的脚痛到甚至没办法落地，是被直井教练和犬冈两个人架回场边的。


    黑尾和海轮番安慰夜久，但在夜久下场时，他们两个的表情还是变得凝重起来。


    芽音冷静地从急救箱里拿出冰袋，等夜久坐下来之后就立刻替他脱掉了鞋袜，将冰袋敷在了他的脚腕上。


    虽然每次比赛都会带着急救箱，但真正用上这还是第一次。


    在冰敷的同时，芽音简单替夜久查看了伤势：「没伤到骨头，应该是韧带拉伤，不是很严重，不过比赛结束后还是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球彦，去找东西来给夜久学长把腿垫高。」


    她很清楚现在让夜久去医院他是绝对不会去的，所以只能给他做紧急处理。


    手白点头：「知道了。」


    夜久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懊恼、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确实，会时不时摔个两跤，擦破点皮，但是在这一年里，我从来没有过任何严重的伤病。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受伤？为什么？！」


    「我非常理解夜久学长你现在的心情，」芽音抬头看他，「我也有过在重要的升学考前发烧生病的经歷。但我觉得，人生就是会有很多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要学着接受才行。就像海学长说的，把这次当作是进军全国之前的休息吧。而且，芝山也需要锻鍊。至今为止他从来没有上场过，这场比赛会成为磨练他心态的利器的。」


    「是啊，」直井教练也安慰道，「芝山的技术还是有保证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当然清楚芝山的实力，」夜久面色凝重，「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个傢伙。」


    「你说列夫啊。」


    「也不会是别人啊！」


    比赛继续，但少了夜久的音驹在防守上很明显出现了短板，芝山刚上场就被户美的选手狠狠针对了。


    户美的形势大好，啦啦队的加油声也更加卖力。反观音驹这边，不仅队内气氛沉重，连观众席的气氛也变得低迷起来。


    作为啦啦队队长的山本茜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但爱丽莎却笑容满面，从容坚定地告诉她：「『希望』与『可能性』，是永远都存在的哦。」她高举起手臂，「努力给大家加油吧！」


    山本茜愣了一下，看向了场内的音驹众人。


    是啊，大家都还没有放弃，比赛也还没结束呢。她还是啦啦队队长，被佐藤学姐委託了要好好带头加油的重任，怎么能这个时候泄气呢？


    想到这里，山本茜擦擦眼泪，再度举起她的武器——大喇叭：「加油加油音驹！」


    「沖啊沖啊音驹！」


    音驹的观众席上，加油的吶喊声也再度响了起来，传递到选手们的耳中。


    「士气也很重要啊。」夜久看了眼观众席，表情看起来总算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


    「别担心，夜久学长，」芽音一本正经，「我们还有研磨学长没有使用呢。」


    暂停期间来到场边的研磨微微皱眉：「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工具一样。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很冷静地分析赛况，迅速调整策略：「芝山，轮到后排的时候只跟列夫交换就好。」


    黑尾对研磨的策略表示贊成：「没错，不用和我交换，轮到后排的时候，仍然还是由我参与防守。平时打比赛的时候，好处都让夜久那傢伙给占了，偶尔也该让我这个队长稍微耍几回帅才是啊。」


    夜久不由得嘴角微抽：「这种时候你还在想这么无聊的事情。」


    黑尾被扎了一刀。


    研磨语气冷静：「帅不帅姑且不谈，尽管小黑没有夜久那么厉害，但接球也还不错。」


    黑尾又被扎了一刀。


    芽音没忍住「噗」了一声。


    黑尾连续被扎三刀。


    不得不说，作为军师的研磨的确很有稳定军心的作用。他表示还有获胜的希望，那就是比任何安慰的话都值得信赖。


    暂停结束，队员重新上场时，芽音看了他们一眼，就发现刚刚还很轻松地安慰所有人、看起来非常可靠的黑尾，混在队伍中、无人注意到的时候，表情变得沉重了许多。


    就知道他现在压力肯定不小，只不过出于队长的责任感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等到比赛结束，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好好抱抱他。芽音默默地想着。


    夜久缺席的压力一定程度上转化成了其他人的动力，加上研磨的策略，暂停结束回到场上的音驹连续得分，很快把比分扳平。


    夜久不禁有些兴奋：「打得好！」


    被芽音和手白合力摁住：「别乱动！」


    「你们两个小鬼太失礼了！」


    「嗯哼，这可是难得能压迫夜久学长的机会。」


    户美死盯着音驹的漏洞进攻，但调整过的音驹在攻防的配合上相当默契，甚至还能在拿到局点的关键时刻发动了一次很成功的后排快攻。


    第一局比赛结束，音驹获胜，比分28-26。


    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还能先拿下第一局的比赛，音驹这边士气大增，在第二局开始后就一直是比分领先的状态。


    「山本那傢伙一下子成熟了啊，」夜久有些意外，「老实说我还挺担心他的，户美那些人一开始就很有针对性的挑衅他，可他竟然这么稳重。」

 第305页

    「是因为根本顾不上了吧？」芽音若有所思地说道，「毕竟夜久学长你现在不在场上，光是考虑接传就用光了勐虎学长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哪有功夫听户美的废话。」


    夜久听着感觉哪里不对，芽音又说道：「所以说一直以来夜久学长都在给每个人兜底，真是辛苦你了。音驹不能没有夜久学长，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夜久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被夸的都害羞地摸起了后脑勺：「是吗？哈哈哈！嗯，我也觉得在音驹当自由人超级光荣的！」


    「冰敷时间够了，我现在用弹力绷带给你缠一下受伤的部位。」


    「麻烦你了。」


    电子记分板上的分数不断变化，音驹的分数始终领先，直到户美那边把4号的王牌选手换上了场。


    「他们的4号也受伤了。」夜久不由得皱眉，「还是要上场吗？」


    「决胜发球员吧。」芽音看着站到场上的户美4号选手，「受伤的王牌在这种关键时刻上场，教练和队友都很信任他呢。」


    甚至连观众席上的啦啦队都沸腾起来了。


    4号连续发球得分，户美的分数终于反超了音驹。不过在第三球的时候，户美的发球局就被音驹破掉了。


    「福永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啊，刚才那一球的球路可真妙。」猫又教练满意地鼓起了掌。


    「福永学长之前也被针对了，明明是界内球被判定成界外球，」芽音也说道，「这次他们还想用这招，还好这次明显就是界内球。」


    福永平时话少表情也少，这次都在得分后露出了「爽到」的表情，看得出对户美钻空子的行为也非常不满了。


    「22-21，优势在我们，」夜久握紧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就这样一鼓作气地赢下去吧！」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又发生了。


    黑尾在接球的时候噼到了指甲，不得不下场包扎，把芝山换上了场。


    「怎么连黑尾也受伤了？」夜久急得捶了下椅子，「这场比赛打的还真是够多灾多难的！」


    「好事多磨。」芽音冷静地安抚着夜久。


    因为急救箱在芽音手边，黑尾下场后就直接过来找她了。


    以前也不是没处理过这种伤，但在黑尾将手伸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看着他外翻的指甲和流血的指尖，芽音还是一下子就心疼得不行，反倒是黑尾还安慰她：「没事的，不疼。」


    「别嘴硬了！」芽音的语气控制不住地有些重，随即便闷声向黑尾道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了。稍等一下。」


    她拿出碘伏给黑尾清理伤口，又用绷带将他的手指包扎起来，整个过程尽可能地做到了轻柔迅速。


    在这期间，列夫以一记势不可挡的扣杀拿下一分，音驹拿到了赛点。


    芽音给黑尾包扎的时候，他也时刻关注着场上，看到这个精彩的扣球，他忍不住为列夫叫好：「打的漂亮！」


    结果就在攥拳的时候碰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


    「小黑部长你是笨蛋吗？」


    「抱歉，我没注意！」


    芽音完全能理解黑尾现在的心情，因为比赛已经进入了即将分出胜负的赛末点。


    山本的扣杀拿下一分，音驹对户美25-24。


    还差一分……就差一分了……只要再拿一分就赢了！


    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是自己不用上场比赛，芽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在研磨发球后，接下来的攻防接传好像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她站在场边可以看的很清楚，可场内各种嘈杂的声音却好像距离她很远。


    两边都拼命地想要拿下这一分，拼命地追球追到球落地前的最后一刻。


    山本打手出界，球飞向场外的观众席，大将追着球追到场外，却没能将球救起来。


    计分板再度变化，比分变成26-24。


    裁判吹响口哨：「哔——」


    全场寂静了一瞬后，音驹的队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唿声。


    「好啊——我们赢了！」


    第165章


    观众席上的喝彩声震耳欲聋，欢唿着庆祝音驹高校时隔五年又一次入围春高排的全国大赛。


    满心期待的胜利，在真正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反倒会让人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芽音就是这样。


    她呆呆地看着计分板，在脑海中计算分差，两位数的减法反反覆覆地算了好几遍，甚至算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等等，旋转？


    芽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黑尾抱起来转了一圈：「赢了——！」


    她低头，看到的就是黑尾脸上肆意畅快的笑容。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哇——！」


    兴奋和激动后知后觉地盈满了整个胸腔，芽音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黑尾：「太好了！」


    ——最后的入场券拿到了，一起去春高排的约定，可以实现了！


    将芽音放下后，黑尾又非常痛快地跟夜久击了下掌，就跑去场上跟队友们抱成一团欢唿着庆祝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种胜利的喜悦让夜久激动到泪水在眼角汇聚，最后又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要去春高排了！」


    芽音和手白对视了一眼，走过去将夜久搀扶起来。

 第306页

    「可以单脚跳，另一只脚尽量别动啊，夜久学长。」


    「你们两个——」夜久抬起手一手按住一个，狠狠揉了下他们的脑袋，「别在这种时候说扫兴的话了啊！」


    他们走到场内的时候，列夫和芝山正在无比痛快地击掌。


    最后一球，他们两个打出了非常漂亮的配合战，「维繫」的意义大概就是那一刻在他们心里变得具象化了。


    话说回来，列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乌鸦嘴了——比赛前他说芝山不用上场比赛，结果最后获胜还需要他们两个合作。


    比赛结束后，两校列队鞠躬，感谢对手和裁判，感谢观众席上啦啦队的应援。


    做完这些，在队伍解散后往场边走时，黑尾和海看到被架着走过来的夜久，快步冲过去和他抱在一起。


    芽音和手白迅速让到一边，不意外地看到原本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夜久又控制不住地挤出了眼泪。


    并肩作战的第三年，三年级的队员终于实现了要一起进入全国大赛的豪言。


    体力战加脑力战让研磨累的不行，看到芽音站在场边，直接朝她伸手要水，结果芽音还没来得及给他递过去，就看到山本直接把研磨拉了过去，加上福永一起，跟夜久抱成一团。


    跟二年级的一起庆祝完，夜久又抱住了芝山：「你做的很好，芝山，做的特别好！」


    芝山嘴一撇，差点儿哭出声来：「一直以来辛苦了，夜久学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看到夜久摸了芝山的脑袋，列夫和犬冈也兴沖沖地凑过去，还主动弯下腰，更方便夜久给他们摸头，给夜久搞得又想哭又想笑，最后还是满足了他们：「你们也干的不错！」


    「谢谢夜久学长！」


    音驹这边瀰漫着胜利的喜悦，输掉比赛的户美则是被阴云笼罩着，还被来看比赛的其他学校的人冷嘲热讽了一番。


    老实说芽音也不太喜欢户美比赛的作风，但如果只是一味地耍小聪明，也不可能进入决定战的赛场。


    而且……大将学长不也是追球追到最后一刻吗？


    芽音正想着，就看到原本蹲在地上的黑尾站了起来，询问刚才对户美输掉比赛幸灾乐祸的人：「你们是在预选赛上输给户美的球队吗？」


    那人不服气地反问道：「是又怎么样？」


    「户美的武器，是高超的防守能力和对发球的控制力，以及针对拦网的巧妙进攻手段才对吧？那种打在你手上就出界的球，超让人不爽的，对不对？」见那人只是咬牙切齿一脸不服地看着自己，黑尾又故作吃惊地问道，「什么？明明已经交过手还没体会到这些？这不等于是遂了户美的意吗？」


    小黑部长又在阴阳怪气地挑衅人了。


    芽音眨了眨眼，却看到黑尾在说完之后，又伸手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言辞恳切地给出善意的提醒：「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下次再碰到他们也还是赢不了的。」


    看到那人气势汹汹，离开时嘴上说的却是要回去练习，芽音又有点想笑。她伸手指着刚回来的黑尾：「你这一点我也很喜欢。」


    「哼哼——」黑尾双手抱臂，神色得意，「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我有哪一点你不喜欢。」


    ……臭屁男高！


    芽音懒得理他，低头将背包收拾好，黑尾则是在她拉上拉链后，习惯性地将背包挂到了自己肩上，并且凑到了她面前坏笑着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们赢了哦，赢了！」


    侧目看了黑尾一眼，芽音又看向观众席，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美华学姐有没有看到大将学长最后救球的样子，还挺帅的。」


    「哈啊——？那条臭蛇有什么好帅的？我们可是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啊！」


    「枭谷和井闼山的比赛还没结束，去看看。」


    「你忘记了？真的忘记了吗？是不是故意骗我的啊？」


    音驹的队员赶到隔壁的赛场时，枭谷和井闼山的第三局比赛已经进入了终盘。


    「第一局是枭谷赢了，」芽音看了眼计分板，「不过第二局分差好大。」


    井闼山真是太强了，第二局比赛枭谷连二十分都没拿到。


    研磨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木兔学长今天的状态真心好，半决赛的状态维持到了第一局，估计第二局的时候扣杀路线被封锁，才开始心态不稳了吧。」


    「对手还是佐久早，」黑尾双手抱臂，「木兔这种状态不稳的情况真是太常见了。」


    枭谷三人拦网都没能拦住佐久早的扣杀，输掉了这场比赛。


    井闼山成为本次东京决定赛的第一名，第二和第三分别是枭谷和音驹。


    春高排东京都代表院校至此全部决出。


    「可恶——！」木兔不甘心地大吼了一声，冲着佐久早喊道，「佐久早你给我记住！！！」


    佐久早看都没看他一眼。


    反倒是赤苇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吐槽木兔：「木兔学长，在比赛末盘连续三次发球失误是万万不行的，请尽快调整状态。」


    刚刚还很不服气的木兔瞬间哑火，僵硬了一瞬之后趴下捶地：「赤苇！别现在说啊！」


    芽音转头看向黑尾：「小黑部长在第二局中盘的时候也发球失误了。」


    黑尾不由得震了一下：「你也换个时间再说啊，小芽音！」


    「不过你起跳发球的时候，发力的大腿和手臂肌肉我超喜欢。」

 第307页

    「……你怎么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啊！」


    联盟学校的两支队伍碰面，互相跟对方说了句：「比赛辛苦了！」


    「对了，」木叶问道，「我们比赛的时候听到隔壁赛场有人受伤了，是谁啊？」


    海回答道：「是夜久。」


    「夜久学长受伤了？！」赤苇担心地问道，「他没事吧？」


    「韧带拉伤，」芽音回答道，「我给他做了紧急处理，问题不严重。」


    黑尾也说道：「犬冈和直井教练先送他去大巴车上了，还是得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严重就好。」赤苇放下心来，「不过没有夜久学长，你们打的很艰难吧？」


    「是啊，不过结果还是好的。」黑尾看了眼还在消沉的木兔，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木兔，春高排见！」


    木兔抬起头来，跟黑尾对视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伸出手跟他击掌：「哦——！对了，」他想起一件事，低头从背包里翻啊翻，翻出了一对全新的长护膝递给黑尾，「给你。」他双手叉腰，「今天是你生日对吧？之前你跟我要过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不要了，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对，就当是生日礼物了。生日快乐，黑尾——」


    今天是黑尾铁朗的十八岁生日。


    只不过特别的是，今天是重要的决定战之日，所以只有研磨和芽音早上一见到他就跟他说了「生日快乐」，他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木兔是除了他们之外第一个对黑尾说这句话的人，以至于他一时间愣住，没能反应过来。


    反而是芽音当机立断，非常诚恳地对木兔说道：「谢谢木兔学长！」


    ——我又要幸福了！


    研磨语气幽幽：「我甚至能理解为什么是芽音在道谢。」


    赤苇也发出了敬畏的声音：「佐藤，恐怖如斯。」他转而看向黑尾，「生日快乐，黑尾学长。」


    「谢了，赤苇，」黑尾笑嘻嘻地应下来，「也谢谢木兔。」


    ——和大家一起打进春高排，就是他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枭谷的其他人听到今天是黑尾生日，也纷纷过来跟他说「生日快乐」，黑尾挨个感谢完了，才跟自家队伍一起离开了会场。


    往外走的时候不期然地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户美排球队。


    看到走在大将身边的美华，芽音眨了眨眼：「复合了。」


    「诶？嗯，」美华点头，笑容灿烂地对芽音说道，「谢谢你让我来看比赛，优执着和坚持的东西，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大将优立刻成为了队友们谴责嘲笑的对象。


    「你和女朋友复合竟然还要人家音驹的经理帮忙！」


    「没记错的话他们经理在跟部长恋爱吧？本来还觉得你输了比赛赢了人生，结果人家不仅双赢还帮了你一把。」


    「大将，一败涂地。」


    大将气的嘴都歪了，偏偏美华在场，他又不好发作，只能狰狞着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真是谢谢你们啊。」


    「不用客气，」芽音面无表情地向美华发出邀请，「如果感受到了排球的魅力，欢迎加入我们音驹啦啦队——」


    大将忍无可忍：「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当他不存在吗？！


    黑尾挑衅地回应道：「没办法，我们的经理在工作上是很专业的。啊，我忘了，你们没有经理，所以不能理解。」


    研磨和海齐齐看向黑尾：轮到你说这句话了是吗？


    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当着女朋友的面开骂，大将咽下无数句脏话之后推着美华往另一边走：「我们快走吧，小美华。」


    美华忍着笑，朝芽音挥挥手：「那我们走了，芽音拜拜，大家再见——」


    「再见。」


    与此同时，已经在大巴上等了很久的直井教练也下车喊人：「都快点上车了！」


    「是——」


    在排队上车的时候，芽音突然想起来：「啊，刚才应该当着大将学长的面给你胜利之吻的。」


    「你果然是故意装作不记得的对吧！」


    「啊，不小心说漏嘴了。」


    「哼——」


    回程的时候，大巴车没有直接将队员们送到音驹，而是先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替夜久做了详细的检查后说道：「中度韧带拉伤，需要静养，这两天尽量不要下地走路。」


    夜久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说起来……」医生看着夜久身后一群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少年少女，「你伤的也不是很严重，不需要这么多人来的。」


    夜久有些羞愧地捂住脸：「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一整个队伍的人都跟来实在太夸张了，夜久让他们先回去，他自己来医院就可以，但没人同意，硬是都跟来了，亲耳听到医生的诊断之后才能放心。


    芽音开口解释道：「因为是在比赛时受的伤，大家又都很担心，所以才跟来的。跟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她这么一说，医生就能理解了：「原来如此，非常令人动容的同伴情谊呢。」


    医生给夜久开了些消肿止痛的药，又说了些注意事项，芽音全部记下来，写在纸条上给了夜久。


    离开医院的时候，黑尾语气轻松地对夜久说道：「回家好好休息，周一我帮你请假。」


    「谢了。」


    因为夜久情况特殊，直井教练就让大巴车司机先把他送回家，然后才载着其他人回到音驹解散。

 第308页

    回去的路上，研磨驼着背，有气无力地说道：「小黑，我先回去睡一下，然后再去你家。」


    「哦，好。」


    因为今天是小黑部长的生日，所以研磨学长要去他家吧？给他庆祝生日什么的。


    芽音默默地想。


    她还准备了生日礼物，正好顺路让黑尾带回去……


    「小芽音。」


    「怎么啦？」


    芽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黑尾正注视着自己的双眸。


    「你今天，要不要来我家？」


    第166章


    问完之后，黑尾满眼期待地等着芽音的答覆。


    虽然芽音的公寓离黑尾家不远，但芽音还没有去过黑尾家。


    交往到现在，邀请女朋友去自己家似乎已经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黑尾的语气中没有慌乱紧张的试探，但也绝非顺口一提的随意。


    他是很郑重地提出来的。


    芽音还没回答，一旁的研磨打哈欠打到一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现在才商量这件事吗？！」


    两个人齐齐看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以为你们早就说好了，」研磨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今天是小黑的生日……」


    「怎么说呢？」黑尾摸着后脑勺，「因为今年的生日正好也是决定战的日子，我把心思都放在训练上了，所以自己也没怎么在意生日的事。」


    在黑尾说完后，不等研磨询问，芽音便主动开口：「请岳父大人放心，我非常在意这件事，已经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不过我想的也是今天要打比赛，生日的话小黑部长应该是要跟家人一起过，所以没有问他。」


    研磨嘴角微抽：「你这个称唿用的越来越顺口了，女婿。」


    黑尾瞬间觉得哭笑不得：「那你干嘛还配合她！所以，」他看向芽音，又问了一遍，「你要来吗？我想你能来。」


    少年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愿。


    黑尾很少向芽音提要求，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所以芽音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这个回答让黑尾不由得高兴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我和研磨在外面等你。」


    「不要，」芽音果断地拒绝了黑尾的提议，「我还要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你们先回去好了，我准备好直接去找你。」


    「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要的。」


    见她十分坚持，黑尾也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好吧。你出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嗯！」


    跟芽音分开后，研磨语气沉重：「她搞得这么隆重，让我怀疑她去你家会直接跟爷爷奶奶还有爸爸谈你们去北海道结婚的事。」


    「没那么夸张吧？」


    回到公寓后，芽音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又换好衣服。


    她本来想把头髮也洗了，但时间有点紧迫，而且等她从外面回来还要再洗一遍，这样就有点麻烦。权衡之下，她就没有洗，只是将马尾松开，重新梳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事情后，芽音又将准备带去黑尾家的东西找出来，仔细检查过后，要给黑尾发消息的时候，又想起漏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于是赶紧找出来放进手提袋里。


    好，这下没问题了。


    确认完毕，芽音给黑尾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准备出门，发完之后将手机放进小挎包里，又从鞋柜里拿出用来搭配衣服的皮鞋，换好后拎上东西离开了公寓。


    黑尾在收到芽音消息的时候差点儿笑出声。


    他女朋友不愧是有强迫症的处女座，说要一个小时，真的正好卡了六十分钟。他迅速下楼，跟在客厅看电视的爷爷说了声「我出门了」，就急匆匆去玄关换鞋了。


    「去接女朋友吗？」


    「噢，是啊——」


    从黑尾家到芽音的公寓只有一条路，所以他肯定会在路上碰到她。想到这里，黑尾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很快，他就在路上迎面看到了一个粉毛。


    但是是个看起来有点儿陌生的粉毛，她手里至少拎了三个手提袋。


    那个粉毛显然也看到了他，目标明确地朝他走过来，迫使黑尾也不得不定住脚步，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弯下腰，用有点儿不着调的轻浮语气笑着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浅金色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竖起来，芽音震惊到甚至没有心思在意黑尾嘴里说出来的油腔滑调、像乙女游戏男主角一样的台词——小黑部长没认出她！


    被芽音这个反应逗笑，黑尾的伪装持续了不到十秒就破功了：「噗哈哈哈哈——」


    「唔——」芽音仰头，有些不高兴地瞪着自己的男朋友，「小黑部长故意的。」


    「嗯哼，本来还想直接问『你是谁』的。」


    「时隔半年的报復，小黑部长的心眼只有芝麻大点儿。」


    「也不完全是啊，」黑尾伸手接过芽音拎的东西，「你今天看起来跟平时很不一样。」


    除了上学时穿的制服和队服之外，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芽音都穿的很随意，往往穿着t恤长裤就出门了。


    今天她换了米色的荷叶边衬衣搭配长裙，还穿了精緻漂亮的小皮鞋，看起来像优雅的大小姐了。

 第309页

    芽音眨了眨眼：「这个是惠理奈姐姐帮我选的，她说这样看起来会正式一点，不过我不太习惯这么穿，会不会有点奇怪？」


    「不会，超——好看的哦！」


    芽音的眼睛亮起来。


    黑尾的脸上也露出笑容，牵住她的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这边。你的鞋子会不会穿着不舒服啊？」


    「还好。」


    「下次穿你习惯的衣服就好，你本人才是最可爱的。」


    「可恶，这个小黑部长又在说让我心动的话了。」


    跟着黑尾走到他们家门口时，芽音还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孤爪家。两家的房子都是日本很常见的三层独栋住宅，墙上挂的门牌写着「黑尾」这个姓氏。


    在门口停住脚步，芽音从黑尾手里拿走了一个手提袋：「这个给我。」


    「这是什么啊？」黑尾好奇地问道，「也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她也准备太多了！


    「不是，」芽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带给长辈的礼物，里面是茶叶。其他的才是你的。」


    黑尾不由得愣住：「这一个小时里你竟然还有时间去买礼物吗？」


    「是提前准备好的，」芽音解释道，「因为感觉来拜访小黑部长的家人是迟早的事，所以就准备了礼物。衣服也是一样。」


    「不愧是你呢，小芽音。」


    ——因为喜欢他，所以连他的家人也一起重视着。


    他推开门：「我们进去吧。」


    「嗯。」


    「我老爸出门了，现在只有爷爷奶奶在家。」进门后，黑尾从鞋柜里找了双新的脱鞋给芽音，同时朝里面喊，「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芽音眨了眨眼——我们！


    很快，黑尾的爷爷奶奶从里面出来，因为知道他是去接女朋友，目光自然落在他旁边的芽音身上。


    芽音乖巧有礼地向他们问好：「爷爷奶奶你们好，我叫佐藤芽音，是正在和小黑部长交往的人，今天要打扰你们了。」


    说完之后，她朝爷爷奶奶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的时候，还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黑尾爷爷和黑尾奶奶本来还在仔细端详她，看到她这个「笑容」，两位老人家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一旁的黑尾把脸转到一边，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噗——」


    芽音：「……」不要笑啊！


    好像听到了芽音的心声，黑尾转回来，好比容易才止住笑：「你在干什么呀，小芽音？」


    「试图获取爷爷奶奶好感的乖巧微笑。」


    「不要勉强自己啊！」


    黑尾奶奶被他们两个逗笑，眼神慈爱地看着芽音：「这孩子真可爱，欢迎你来呀。叫你芽音可以吗？」


    「可以的，奶奶，」「微笑大作战」失败，芽音只好恢復了一贯的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同时双手将手提袋递过去，「这是一点见面礼，请您收下。」


    黑尾奶奶之前就有听研磨妈妈说过，芽音是个礼节周到的女孩，知道收下她的礼物她会很高兴，便没有客套推辞，笑盈盈地接了过来：「谢谢你，芽音，真是有心了。」


    「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进来坐吧。」黑尾爷爷热情地招唿道，「不要拘束，随意点。」


    「好的，让您费心了。」


    跟两位老人交流过后，芽音就发现，黑尾的爽朗热忱绝对是家族遗传的了。


    黑尾奶奶是个很温和慈爱的人，见芽音身材纤瘦，会担心地问她：「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芽音回答得很仔细，「我从小吃饭不需要长辈操心，就是身体代谢很好，加上我有锻鍊，所以不长肉。」


    「那就好。」黑尾奶奶放下心来，又笑眯眯地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黑尾很积极地回答道：「跟我一样，鱼——」


    「那口味上有什么偏好吗？」


    「小芽音不喜欢吃酸的！」


    黑尾爷爷拍了他一下：「又没问你！」


    「我帮她回答一下嘛！」


    芽音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偏了下头——她的事情，小黑部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因为黑尾出门前说了要去接芽音，所以爷爷奶奶提前准备了点心、水果和饮料招待她，芽音就在陪两位老人说话的时候吃了一点。


    「我得去做晚饭了，」黑尾奶奶看了下时间，又摸摸芽音的脑袋，「让铁朗带你去他房间玩吧，芽音。」


    芽音乖乖点头：「好的，奶奶。」


    闻言，黑尾便站起来，拿上了芽音带来的另外两个手提袋和她的小挎包——女朋友说了，那两个手提袋都是给他的。


    在上楼的时候，芽音小声问道：「小黑部长，你有没有把不该让我看到的东西提前藏起来？」


    「没有那种东西！」


    「樫野有香的写真。」


    「……」


    「你迟疑了！」


    来到黑尾的房间后，因为长辈不在面前，芽音变得放肆了许多，直接朝黑尾伸出手：「小黑部长，把手给我，要右手。」


    黑尾伤的是右手的食指，所以他能看出芽音的目的，顺从地把手举到她面前：「还是有点疼，不过不太要紧。我洗过手，绷带湿掉了，就换成创可贴了。」


    芽音小心地撕开了创可贴：「包扎之前有没有擦碘伏？」


    「没有。」


    「要擦一下的。」

 第310页

    这会儿伤口已经不出血了，能看清楚伤势。受伤的时候流血很多，加上指甲翘起来了所以看着很严重。不过还好只是裂开了一点，只要固定好过几天就能癒合了。


    芽音从挎包里拿出自己专门带来的碘伏和绷带，给黑尾清理了一下伤口后叮嘱他：「这几天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伤口不要碰水。我带了防水胶布给你，你要碰水之前就先用那个防护一下。」


    「好。」看到芽音给自己缠绷带，黑尾疑惑地问道，「用创可贴不行吗？」


    「绷带的固定效果更好一点，可以防止二次受伤。还有就是，」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太匆忙了，现在我要给你打一个好看的结。」


    黑尾忍俊不禁：「这就是少爷的医生朋友该有的职业素养吗？不会系领带但是会用绷带打结。」


    「是的。」


    绑绷带这种事对芽音来说轻车熟路，她很快就给黑尾包扎好手指，又打了一个很小但是很规整的蝴蝶结。


    看着那个小小的蝴蝶结，芽音有些得意：「嗯，我真厉害。」


    「嗯嗯，」黑尾笑眯眯地揉了揉芽音的脑袋，「小芽音最棒了！」


    今天他和夜久受伤的时候，她都很冷静地帮他们做了正确的紧急处理。


    芽音盯着黑尾的手指，脑海中突发奇想：「小黑部长，你看这个蝴蝶结，像不像一个戒指？」


    「戒指？等等，你该不会是——」


    「到了该兑现约定的时候了，」芽音双手握住黑尾的手，仰头看着他，「请和我结婚。」


    ——果然！


    还没等黑尾配合芽音做出回应，门口先传来了一声震惊的「啊？」


    两个人同时转头，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面色呆滞的黑尾爸爸。


    ——他们两个进度这么快的吗？！


    第167章


    今天是黑尾的生日，虽然他自己最近为了比赛和学业忙的不可开交，对这个生日也并不怎么在意，但家里人还是觉得要给他庆祝一下，所以准备了不少东西。


    但得知他今天还邀请了女朋友来家里玩之后，黑尾爸爸就觉得买的还不够，要好好招待人家女孩子才行，所以向黑尾问过芽音平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之后，黑尾爸爸就拿着清单出门了。


    因为知道儿子有交往的对象，黑尾爸爸偶尔也会问他恋爱的事，对芽音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一个稳重可靠、细心成熟到不像高中生更像成年人的女孩子。


    所以拿到清单、看到上面基本全是零食饮料的时候，黑尾爸爸还忍不住想——吃东西倒是挺小孩儿心性的。


    买完东西回来看到玄关多了双鞋子，黑尾爸爸就知道应该是芽音已经来了。从爷爷奶奶那里知道她被铁朗带去楼上后，黑尾爸爸就想着上去打个招唿，顺便把零食饮料给他们送上去。


    结果走到黑尾的房间门口发现门没关，往里一看正好看到一个粉色头髮的女孩子双手握着黑尾的手，紧接着就听到了那句让他受到了极大冲击、震撼在原地的话。


    ——「请和我结婚。」


    很坚定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迷茫，连黑尾爸爸都听得出她那不可动摇的决心。


    ……但是不对啊，铁朗，你怎么能让女孩子先开口求婚呢？！而且你怎么反应这么平静？快答应她啊！


    不是，这个想法也不对。求婚？你们两个还是高中生，就在考虑结婚的事了吗！


    因为过于震惊，黑尾爸爸不由得叫了一声，惹得这对小情侣也朝他看了过来。


    「啊，老爸，」被撞见了也不觉得尴尬，黑尾叫了爸爸一声，「你回来了。」


    ——小黑部长的爸爸！


    芽音立刻向对方鞠躬问好：「叔叔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佐藤芽音。」


    黑尾爸爸到底是大人，很快便恢復了从容的模样，语气亲切地跟芽音打招唿：「哦，芽音你好，我在家常听铁朗说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就是想上来看看……」


    「没关系，」芽音语气认真，「我和小黑部长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撞见了。」


    黑尾爸爸再度受到冲击——不是第一次？难道你们还经常求婚吗？现在的高中生恋爱是怎么回事？结婚可是很严肃的大事啊！


    看出了老爸难以理解他们两个的行为，黑尾解释道：「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嗯……情景喜剧，老爸。」


    「……哈？」这个解释反倒让黑尾爸爸更不能理解了，甚至还有点儿生气，「你就是用这么不着调的态度在跟芽音恋爱吗？结婚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说笑！」


    「不是的，叔叔，我们是真的打算结婚，因为之前说了打进春高排就结婚，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履行约定，」芽音语气郑重地说完之后，又有些迟疑，「果然这种事还是不能经常说出来吗？会显得我很不正经……」


    黑尾不贊成芽音的说法：「不是哟，小芽音，老爸他是觉得我不正经。」他向自己的父亲保证，「我是很认真地在跟小芽音交往的，结婚这件事当然也是认真的，只不过至少要在十年后。」


    「婚礼地点已经决定好了在北海道，」芽音补充道，「因为研磨学长想收集好看的cg。」


    黑尾爸爸已经听傻眼了：「哦哦，这样啊……」


    ——这里面还有研磨的事儿呢？他们两个还真的规划过！


    「现在您已经听到了，那么，」芽音语气严肃且郑重地对黑尾爸爸提出，「请把铁朗君交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第311页

    黑尾被说的面上一热，迅速跑去桌子上拿了芽音给他做的小圆牌举起来：心动！


    芽音严肃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有种她非常值得信任依赖的感觉，以至于黑尾爸爸下意识地就觉得，可以把儿子託付给她，甚至忘了他们两个都还只是高中生，点了点头之后说道：「那、那铁朗就拜託你了。」


    总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会打扰他们，黑尾爸爸便说道：「我先下去做饭，你们两个在这玩吧。哦对了，这个给你们，」他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黑尾，语气亲切地对芽音说道，「肚子饿的话就先吃一点。」


    「谢谢叔叔。」


    交代完之后，黑尾爸爸就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他对芽音印象很好，有礼貌又坦诚直率的小姑娘，也确实跟铁朗说的一样，是个稳重可靠的人，还在沉迷薯片和糖果的年纪就连结婚这种事都考虑到了……


    ——现在的高中生恋爱还真是惊人啊！


    黑尾爸爸走后，芽音看着关上的门攥起拳头：「很好，我已经取得了小黑部长爸爸的信任，他都放心让我和你独处一室了。」


    黑尾哭笑不得：「我认真的，换成别的男生，你才是那个应该不放心的人。过来坐吧。」


    「我想先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可以吗？」


    「可以啊。」


    黑尾的房间方方正正的，布局也很简单，靠墙的单人床，床尾立了一个书柜，上面三层用来放书，下面两层放了几个用来收纳杂物的箱子。


    最顶上有个mikasa的排球，是黑尾钟爱的品牌，球被擦的很干净，看起来平时保养的很仔细。


    书架上还摆了一个相框，不过里面不是照片，而是一张纸，上面的笔迹看起来很幼稚，写着「到了东京也要继续努力哦」、「铁朗一路顺风」之类的话，每一句下面都有落款。


    中间还画了排球和春高排的吉祥物，芽音猜测这些人应该都跟黑尾一起打过排球。


    「这是我搬来东京的时候，老家的小伙伴写给我的，」见芽音看的很仔细，黑尾也弯下腰跟她一起看，并且向她解释，「我来到东京之后就没有回过老家，也没有再见过他们，这是我跟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繫了。」


    这份略显天真的赤诚让芽音的心脏变得软软的。她说：「但是，如果你的小伙伴还在打排球的话，等到春高排，他们有看比赛的话，会看到你吧？或许他们还会很骄傲地跟现在的朋友说，『快看，那个音驹的主将是我小时候的朋友铁朗，我们以前一起打过排球呢！』这种话。」


    「哈哈哈哈哈！说不定会呢！」


    「这就是排球的维繫吧。」


    靠窗摆放的是黑尾的书桌，桌子上有摊开放着还没收起来的课本笔记，秋刀鱼笔袋也放在桌子上。


    黑尾对训练和学习的时间一直平衡得很好，大赛前一晚还在学习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并不让芽音觉得意外。


    书桌上也放了一个相框，这个里面放的就是照片了。两张拍立得，一张是他们两个的合照，另一张是音驹排球部的大家一起拍的合照，都是他们去游乐场玩的那一天拍的。


    「因为那天特别开心，又有用照片留存下来的画面，所以就摆出来了，」黑尾忍不住笑道，「被研磨看到的时候他还说感觉很羞耻，问我能不能用贴纸把他的脸贴上。」


    「那你应该再单独放一张研磨学长的大头照。」


    「听起来很奇怪啊！我会被研磨骂的！」


    「嘻——」


    「这个小芽音又在故意使坏！」


    被黑尾捏了脸，芽音也参观完了他的房间。她在床上坐下之后看向黑尾：「你要不要现在拆我送你的礼物？」


    「可以吗？」


    「嗯，我想看你拆礼物的反应。」


    黑尾也想知道芽音送了什么礼物给他，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她带了两个纸袋，黑尾正在想要先看哪个，她却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他：「看这个。」


    「这是什么啊？」


    「生日礼物。」


    咦，这个才是生日礼物吗？


    黑尾将信封接过来，捏在手里感觉很有厚度。信封上只贴了一个贴纸，很好打开。拆开后，黑尾从里面拿出了一堆看起来像票券一样的东西。


    「亲亲券、抱抱券、吵架和好券、愿望券……」黑尾翻了几张之后，面带疑惑地问道，「这些是什么？」


    芽音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是侑士教我的，他说这是恋爱送礼物小套路，收到的男孩子都感动哭了。」


    黑尾没觉得想哭而是更想笑，不过芽音花在上面的心思还是让他很感动。他拿起亲亲券：「我现在就要用一张。」


    「今天不需要啊，」芽音理所当然地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而且说真的，我觉得这个礼物，嗯……反正如果我收到我不会觉得很特别，所以我还写了情书放在里面——」


    黑尾睁大眼睛，又重新打开信封，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刚才他没发现的摺叠起来的纸张。


    「交往之后再写情书好像有点奇怪，所以当成是生日贺信也可以。」


    「我可以现在看吗？」


    「可以啊。」


    黑尾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展开，在他阅读的时候，芽音又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手拉礼花。

 第312页

    在她将礼花拉响的时候，黑尾刚好读完了这封「情书」。他在听到声响时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就看到彩色的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十八岁的黑尾铁朗。」


    无比虔诚而真挚地说完这句祝福的话，芽音揪住黑尾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凑过去吻住了他。


    ——今天由她来当许愿机。


    第168章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每次还是会为彼此靠近的身体和交错的唿吸而怦然心动。


    黑尾在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回应这个来自恋人的吻。


    无数次的亲密接触早就让黑尾摸透了芽音各种可能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习惯，就像接吻的时候，她很喜欢直接而快速的进攻，会非常主动地长驱直入，满意了之后会餍足地用舌尖细微地扫一下嘴唇。


    这次依旧是她主动吻上来，但却没有了下一步的攻势，倒是只用舌尖轻轻碰了下他的唇，更像是在发出一种邀请。


    黑尾心领神会，弯了下唇角后，不客气地将舌头探入少女的口中，攫取甜蜜的气息。


    这是芽音第一次完全任由黑尾主动的亲吻，她多少觉得有些不适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t恤。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好像取悦到他了一样，引来他更为深入的索取。


    他甚至还很狡猾地捂住了芽音的耳朵，隔绝了外界的杂音，却清晰地放大了搅动和唿吸的声音。


    芽音在这样的感官刺激带来的兴奋中，唿吸越发急促，心跳也逐渐变成了敲鼓一样的声响。


    舌尖被吮吸的很痒，芽音想要躲闪，却被纠缠着追逐。


    ——但是很上瘾。


    青春期的少年和少女在荷尔蒙的碰撞中总会滋生奇妙的化学反应，仅仅接吻也足够热烈。


    意识沉沦之中，日常理智的大脑开始涣散。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软下滑，芽音用手撑在黑尾胸前，他却在此时松开了原本捂着她耳朵的手，手臂箍住她的腰，也结束了这个吻。


    唇齿分离得猝不及防，芽音甚至还停顿了几秒，才缓缓睁开眼睛：「不继续了吗？」


    黑尾垂眸看她。


    很少看她害羞的样子，但现在，她的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唇瓣盈着水光，看起来就像一颗美味的草莓糖果。


    平日里总是清明纯净的浅金色猫眼此刻也含了些迷濛，茫然疑惑到甚至到了无辜的程度。


    真是……太可爱了。


    黑尾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间：「不了。」


    ——小芽音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为什么？」芽音感觉自己的皮肤被黑尾的头髮扎的有点痒，「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的。」


    虽然知道芽音就是这个意思，大概是想今天他生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可以接受，但她明确说出来的时候，黑尾的心脏还是震颤了一下——会被她惯坏的。


    「因为我很喜欢你，」黑尾低声诉说着，「所以……」


    「所以？」


    黑尾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所以，我想要更加珍惜地对待你。」


    再继续下去可能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但他不希望出现那样事情。


    「……超级心动！」


    「怎么说出来了啊？哈哈哈——」


    因为紧紧贴在一起，黑尾笑起来时，身体的震颤也传递给了芽音。


    她被他温柔踏实的安全感包裹着。


    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儿，黑尾才松开芽音，顺手拿掉了她头上一片蓝色的纸片：「你怎么还带了手拉礼花啊？这次是研磨还是夜久教你的？」


    ——女朋友的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也太强了。


    「为了给你庆祝生日，」芽音也帮黑尾拿掉他头上的彩色纸片，鸡冠头上接到的纸片更多，「顺便庆祝一下我们拿到了春高排的入场券。」


    「春高排是顺便啊？」


    「嗯。」芽音点头，「等到夜久学长的伤好了之后，我们排球部再一起庆祝吧。」她捧着黑尾的脸，「你现在可以继续拆你的礼物了。」


    哦，对，女朋友还带了其他东西来。


    「所以这些都是我的生日礼物吗？」黑尾看着另外两个手提袋好奇地问道。


    芽音点头：「是的。」她扁扁嘴，「总不能真的只给你那几张纸片吧？不仅毫无实用价值，还很幼稚，这个世界上收到之后会感动哭的大概只有侑士。」


    「我以后会用的哦，绝对会用的！」


    「那你用嘛。」


    当着芽音的面，黑尾将那些票券装回信封里，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又把情书拿出来：「我再看一遍。」


    「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不要，我要自己看！」


    当着芽音的面又看了一遍，黑尾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信封放进抽屉，然后继续拆自己的礼物。


    第一件是……kuromi的毛绒睡衣。


    将那套毛绒睡衣展开，黑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开口：「感觉并不意外呢。」


    女朋友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已经到了可以穿的季节了，」芽音振振有词，「我们说好要穿情侣睡衣的。小黑部长太大只了，我跑了好多店，浏览了很多购物网站，才找到你能穿的尺码。」


    再找不到她都想让去找厂商定做一件特别尺码了。


    「真是辛苦你了——」黑尾举着毛绒绒的kuromi睡衣，笑眯眯地问芽音，「要我现在就穿给你看吗？」

 第313页

    芽音思考了一下：「嗯……那我还是比较希望你先试另一件。」


    最后一个手提袋里放着一个纸盒，从尺寸和外观来看，黑尾都猜到了会是什么，只不过芽音的奇思妙想也可能让她做出用这个盒子装别的东西的意外发生。


    但是并没有这个意外。


    盒子里是一双新的排球鞋。


    这份礼物并没有让黑尾很惊讶，但是却让他很惊喜，看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又变成了两颗小小的滚动的蛋花：「小芽音——」


    黑尾的感动完全在芽音的意料之内，她甚至还很得意：「哼哼，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排球脑袋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排球鞋呢？果然买礼物这种事还得她自己想，不能只听侑士那种狗头军师没用的理论经验，说什么球鞋这种东西小黑部长自己会买，要送他买不到的东西才行。


    「超喜欢——」黑尾直接把那双球鞋抱在怀里，「但是，我今天收到的礼物会不会太多了点……」


    「可是今天不光是你的生日，我们还进了春高排，」芽音振振有词，「作为主将的小黑部长多收点礼物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一本正经地强调道，「这样一来，你用的好多东西就都是我送的了。」


    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只针对黑尾的占有欲，想要用这种方式在他身上写下自己的标籤。


    刚交往的时候她就想过要送球鞋给黑尾，但那个时候她担心对方会有负担，现在不用担心了。


    「嗯……」黑尾将球鞋举起来，「要跟我的排球一起摆在书架最上面一层。」


    「你要穿啊，」芽音对着黑尾指指点点，「不然球鞋就失去意义了。给我穿去春高排。」


    「那我现在就去找研磨一起打排球。」


    「研磨学长不会原谅你的。」


    唉，十八岁的小黑部长真是情绪化，收到礼物的反应就像小孩子一样，不是捨不得用，就是要立刻换上。


    ——真可爱。


    「而且，」芽音注视着黑尾，「你今天应该也很累才对吧？今天打了两场比赛，本来副攻手跑动就很多，夜久学长受伤下场之后，你轮到后排也不能替换，消耗了很多体力。还有作为主将的压力，我觉得今天最辛苦的人就是你了。」


    在对战户美时，黑尾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些凝重表情，芽音全部都看在眼里。


    她伸出手抱住黑尾：「你做的很好，所以应该有奖励。」


    「小芽音，我又要哭了。」


    「那你倒是哭啊。说什么又要哭了，明明根本就没哭过。」


    「……喂！」


    黑尾有些无奈，却听到芽音用很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还在比赛的时候我就想过，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用力抱抱你。这个拥抱不是给我男朋友的，是给音驹排球部的部长黑尾铁朗的。」


    黑尾觉得自己快要融化掉了。


    ——已经养成依赖完全没办法离开她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对吧？！


    研磨回家睡了一觉后，起床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就跟父母一起去了隔壁的黑尾家。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的生日都是两家人一起庆祝的，今年也不例外。


    不过今天多了芽音。


    见到研磨，黑尾爸爸忍不住问道：「那个，研磨，关于铁朗和芽音说要去北海道结婚的事，你知道吗？」


    研磨的爸爸妈妈震惊到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研磨的反应却很平静：「我知道啊。该不会是他们两个又在求婚，正好被叔叔你听到了吧？」


    「又在求婚？！」研磨爸爸更震惊了，「谁跟谁求婚啊？！」


    研磨回想了一下：「最开始是芽音先提的，后来小黑买了戒指给她……」他皱着脸，「都没拍下来，想起来我就生气。」


    正说着，芽音和黑尾两个人就从楼上下来了。


    芽音之前去研磨家的时候见过研磨妈妈，跟研磨爸爸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对方也是个性格和善开朗的长辈，这就导致芽音在觉得亲切之余又很不理解——为什么研磨学长是社恐？


    「铁朗，你头上这是什么？」


    「啊？」


    被爸爸问了之后，黑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从头髮里拿出了一片黄色的纸片：「哦，是手拉礼花里的小彩带。」


    「等等！」研磨立刻警觉起来，「你们两个用了手拉礼花吗？」


    「嗯。」芽音点头，「因为今天是小黑部长生日，又打进了春高排，所以我用礼花庆祝了一下。」她想了想，安慰研磨，「少收集一张cg也没什么的，研磨学长。」


    「你还不如不说……」研磨哽住了，「我现在去买礼花，你们两个重新庆祝一下吧？」


    ——他的绝美cg图鑑啊！


    「你在说什么啊研磨？」研磨妈妈哭笑不得，推着他往里面走，「快点，去给小铁点蜡烛了。」


    研磨爸爸笑嘻嘻地揉揉黑尾的脑袋：「真好啊，小铁，今年有女朋友给你庆祝生日了。」


    黑尾和研磨生日时，蛋糕都是研磨妈妈买的。


    在研磨帮忙插蜡烛点蜡烛的时候，芽音把送的小皇冠组装起来，戴在了黑尾头上——啊，还是鸡冠头的存在感更明显一些。


    将蛋糕推到黑尾面前，研磨盯着他说道：「小黑，你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我以后都不会错过稀有的cg。」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哟，研磨。」

 第314页

    「可恶。」


    在家人、朋友和恋人的注视中，黑尾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下了今年的生日愿望，随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生日快乐——！」


    第169章


    打完决定战的第二天，周日，研磨终于享受到了芽音公寓早就准备好的暖桌。


    缩在被子下面的身体热乎乎的，可以直接在地毯上玩游戏机。坐着玩手柄累了就躺下玩掌机，打游戏饿了爬起来桌子上就有好吃的苹果派。


    好舒服——


    研磨像只猫一样缩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就发现芽音和黑尾都在忙。


    黑尾在忙着写最近的部活日志，毕竟打进春高排也是件大事，得写下来才行。这件事平常都是芽音在做的，但她说打进春高排对三年级的学长们来说意义重大，所以让他来写。


    而芽音又在做预算，她嘴里还说着：「我们可是打进春高排了，这次住宿的旅馆可以选好一点的了。」


    举办春高排的东京体育馆位于涩谷区，要让住在练马区的音驹排球部选手们每天来回跑肯定不现实，住宿是必然的。


    「我说你们两个……」研磨幽幽地看着他们，「刚打完比赛，这些事放到明天再做也不迟吧？」


    这就显得他很贪图享乐，虽然他并不觉得心虚，也知道这两个人完全不会怪他就是了。


    「脑子里有事情就会想着赶紧做完，」芽音抬起头来，「我算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跟教练和部长商议一下就行。」


    说话间，黑尾合上了部活日志：「我也写好了。」他看向研磨，像个大人一样念念有词地说道，「你也太懒散了，研磨，最重要的比赛还没开始呢。」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颗排球，「走，去训练。」


    研磨的脸瞬间皱成一团，直接看向芽音：「你能不能管管他？」


    「家规第一条，研磨学长是这个家的第一位。家规第二条，如果有人不同意，请返回去看第一条。」


    说完之后，她就拿起了手机，先给夜久发消息问他脚伤恢復的怎么样了，得到他【已经好很多了】的回覆后，这才放下心来，捧着手机继续做别的事情。


    黑尾提出质疑：「不用民主表决一下吗？」


    「民主表决也是二比一，」研磨坏笑，「小黑你放弃吧。」


    「我是这个家的最底层是吧！」


    「我想吃冰淇淋了，」芽音看向黑尾，在暖桌下踢了他一脚，「小黑部长快去拿。」


    嗯……中午想吃年糕红豆汤。


    「马上！」


    公寓的冰箱里在这即将迈入冬天的深秋里，反而屯放了比夏天还多的冰淇淋。黑尾去厨房的时候顺便给研磨也拿了一个，然后顺势直接坐在了芽音身边，给她拆开冰淇淋的包装和小勺时看了眼她的手机：「你在看什么？」


    「在看有什么新奇的横幅款式，」芽音回答道，「给排球部做一个，然后挂到学校的教学楼上。」


    研磨立刻警觉起来：「要挂横幅的话挂普通的就好了，否则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们。」


    「这可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啊，研磨！」


    「太社死了，我不要。」


    芽音吃着冰淇淋，关掉看横幅款式的界面，打开了一个群聊。


    曾经的【芽音恋爱情报分享】群，现在已经改名叫【北海道婚礼重要来宾】群。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说大事专用表情包.jpg】


    【速度即吾命：春高排！决定战！怎么样了！】


    之前聊天的时候芽音就有说过，十一月十七号是东京预选赛决定战的日子。


    【冰之帝王：速报】


    【不想再捧哏了：我的一百箱运动饮料和少爷贊助的健身器材没有浪费吧？】


    【教练我想学做饭：结果呢结果呢！】


    【你们不要在打球了：决定战第三名，我们准备去春高排了，我现在又是全国级别的经理了。猫猫骄傲.jpg】


    【速度即吾命：全场欢唿.jpg】


    【教练我想学做饭：全场欢唿.jpg】


    【冰之帝王：全场欢唿.jpg】


    【不想再捧哏了：全场欢唿.jpg】


    【冰之帝王：第一名和第二名是谁？肯定有枭谷吧？】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枭谷是第二名，井闼山第一】


    【不想再捧哏了：很好，这下你和黑尾学长可以去北海道结婚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昨天小黑部长生日，我去过他们家，已经争取到了他爸爸和爷爷奶奶的同意】


    【教练我想学做饭：不愧是芽音！动作好迅速！那你们不是随时都可以结婚了？】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可问题是，我年龄不够啊……猫猫嘆气.jpg】


    【不想再捧哏了：我现在觉得天都塌了】


    【速度即吾命：我宣布侑士马上要开始给芽音做十八岁生日倒计时了，笑死】


    【冰之帝王：先举办婚礼的话应该不用等十八岁，本大爷贊助了。打响指.jpg】


    【冰之帝王：你们排球部肯定要庆祝打进春高排吧？本大爷贊助了。打响指.jpg】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你准备开直升机来洒玫瑰花吗，少爷？】


    【不想再捧哏了：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是黑尾学长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孤爪学长有没有拍到美丽大跨页？】


    【冰之帝王：这群竟然没有孤爪学长我是不认可的】

 第315页

    【不想再捧哏了：马上】


    「【applepie】和【芥末油菜花激推】已加入群聊」


    【applepie：这是在……？】


    【不想再捧哏了：孤爪学长，昨天的珍贵跨页请交出来】


    【芥末油菜花激推：竟然还有组织】


    【applepie：你猜我有没有拍到？他们两个连手拉礼花都是在小黑的房间偷偷放的:)】


    【速度即吾命：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小黑屋？】


    【你们不要再打球了：好冷的梗】


    【芥末油菜花激推：而且也不够纯爱】


    【冰之帝王：他们两个都强〇捆〇过了，赤苇学长】


    【不想再捧哏了：没拍到跨页就是幼驯染失职啊孤爪学长！】


    【applepie：那么你又拍到了什么呢→ →】


    【速度即吾命：侑士什么都没拍到，上一次珍贵的跨页还是惠理奈姐姐拍到的】


    【不想再捧哏了：逃避现实.jpg】


    看着研磨和芽音两个都捧着手机，打字打的热火朝天，黑尾不禁有些纳闷，伸长了脖子往研磨那边看看，又凑到芽音面前：「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聊天啊？」


    研磨不由得抖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侑士刚把研磨学长拉进群，他们在说cg和跨页的事情。」芽音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黑尾听得更加一头雾水：「什么群？」


    「啊，」芽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黑尾不在群里，于是便移开视线，「非要说的话……新郎不在的北海道婚礼群。」


    「……喂！」


    ——为什么又是他被漏掉了啊！


    第170章


    周一早上，芽音比约定时间早几分钟离开了公寓，站在门口等黑尾和研磨来跟自己汇合。


    仰头看了眼天空，芽音忍不住想：今天天气真好啊。


    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每天都是很早出门，很晚才回来，芽音也没怎么在意过天气，只是像走流程一样看一眼手机上的天气软体，提醒队友雨天记得带伞，降温多穿衣服。


    时间过的真的好快啊，这都已经快到十一月下旬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寒假，过完新年就是春高排。


    春高排……明明是春高但却是在冬天进行的呢。针对这个问题芽音还特意问过直井教练，他说以前都是在三月份举办的，后来才改成了在一月举办，让高三的选手也能参加。


    她曾经觉得「不过是个社团活动」的排球，却是很多选手赌上了青春的最后一战。


    「小芽音——」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芽音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就见黑尾和研磨已经在距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了。


    黑尾还举着手朝她挥了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灿烂一点。


    芽音的眼睛也一下子亮起来：「早上好，小黑部长，研磨学长。」


    研磨看起来还没睡醒，只是朝芽音挥了下手，就把手塞回到了口袋里。


    「隔了老远就看到你在发呆了，」在芽音面前站定后，黑尾俯身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道，「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芽音实话实说，「大概几分钟吧。今天不用早训，这个时间出来我还有点不习惯。」


    研磨小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再多睡一会儿。」说着，他还又打了一个哈欠。


    「说什么呢？」黑尾语气无奈，「今天还是因为体育馆例行检修所以才不用早训的，接下来可是连懒散的时间都没有了。」


    研磨也嘆了口气：「我知道。」


    接下来想必会有很多训练和练习赛的安排，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这次，垃圾场决战应该可以实现了吧？」芽音捏着下巴，「乌野和音驹两支队伍还有很多支持者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觉得可以当成一个卖点招募啦啦队。」


    研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芽音：「你还要给啦啦队扩招吗？」


    「之前的规模完全不够，我们现在是全国级别的队伍了，在啦啦队上起码要对标冰帝吧？」


    「……不要，绝对不要！」研磨一脸抗拒，「而且要对标冰帝也很难吧？」


    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找少爷借一下后援团就可以了。」


    黑尾瞬间被这句话逗笑了：「噗哈哈哈哈！后援团怎么还能借啊！」


    「不过少爷和侑士说有时间的话会来看我们春高排的比赛。」


    「不愧是我们的友校。」


    三个人一起去坐电车，出车站后还在路上跟路过的小猫咪打了个招唿。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们发现今天的校门口格外的……拥挤。


    黑尾和研磨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芽音倒是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只是不应该发生在音驹才对。


    他们又走近了一些，隐隐约约听到了人群中有议论声。


    「排球部进全国大赛了！」


    「真厉害啊！」


    「诶？」研磨不由得愣住，「是学校已经挂横幅了吗？」


    动作还真快。


    黑尾一脸茫然：「我没听说这件事啊，而且就算挂横幅，也不至于围堵在门口吧？」


    「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芽音语气冷静地说道，「昨天在你们进群之前，少爷说了要贊助我们庆祝打进春高排。」


    怪不得她在音驹的校门口看到了原本应该在冰帝才能看到的场面！

 第316页

    黑尾和研磨一听，立刻加快了脚步，赶到校门口之后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了。


    校门口的甬道两旁摆放着祝花，一直摆到学校里面，看起来非常夸张但是又很有排面。


    教学楼的墙上也挂着横幅，「祝贺音驹高校男子排球部入围全日本高中排球锦标赛——友校冰帝学园赠送」。


    红色底色的横幅上装饰着鲜花，连字都是金光闪闪的，在阳光底下看起来特别耀眼夺目。


    「……啊，很普通，」芽音有些意外，「跟少爷他们给我开恋爱庆祝会的时候一样。」


    研磨和黑尾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芽音：「你对『普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还以为他会摆个无酒精香槟塔，然后让直升机在音驹上方往下洒玫瑰花，或者直接从天上往下放一个横幅，在音驹上空盘旋一整天，这样才比较附和少爷的作风。」芽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为了配合音驹的朴素，少爷还是有所收敛了。」


    「……总之，真的很感谢少爷。」黑尾一时间心情复杂，然后就发现，人群中还混着自家的部员。


    山本、犬冈和芝山都在，三个人全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挂在教学楼上的横幅，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好厉害——」犬冈激动地说道，「感觉我们排球部也变得像明星一样了！」


    旁边有人在议论：「他们就是排球部的啊？」


    研磨直觉不好，低着头开熘：「我先走了。」


    ——排球部没有二传，没有！


    芽音正想着，不如找个时间让排球部所有人出来拍个大合照，就听到有人在跟芝山说话：「芝山，你也是排球部的吧？」


    芝山立刻站直了身体：「是的！」


    芽音看过去，发现跟芝山说话的是他们班的同学，她去隔壁找芝山的时候有见过对方。


    对方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么不起眼，在排球部是候补吧？竟然也能跟着去全国大赛了，真了不起。」


    没等芝山说话，犬冈和山本就立刻反驳道：「才不是！」


    那个同学被吓了一跳，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优生在最后一场比赛里，表现得很亮眼。」


    对方转身，就看到了偶尔会来自己班找芝山的隔壁班女生。


    在她旁边还站着个鸡冠头，看起来同样不太好招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说道：「没错，芝山可是我们排球部打进春高排的救场自由人。我们排球部每个人都很厉害，可不能这样说他们哦，这位同学。」


    「非、非常抱歉！」


    芝山感动得都要哭了：「黑尾学长，芽音！」


    ——部长和经理真好！


    山本和犬冈也跟他们打了个招唿，发现研磨不在，山本纳闷地问道：「咦，研磨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吗？」


    「熘走了，」黑尾无奈地耸了耸肩，「太招摇了，他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可是我觉得超酷的啊！」山本握起拳头，语气激动，「我们排球部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拍下来，我要发给阿龙看！」


    黑尾想了想，也拿出了手机：「那我发给木兔看好了。」


    他觉得有点羞耻，但木兔那傢伙搞不好超喜欢的。


    芽音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想——要辛苦你了，赤苇学长。


    给木兔发完之后，黑尾正要进教学楼，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转头一看，发现是戏剧部部长池田：「哟，黑尾，恭喜你们进全国大赛啊！真是太了不起了！」


    「谢了，」黑尾笑着回应道，「这是队员和教练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池田又跟芽音也打了个招唿：「佐藤也辛苦了，听夏树说你一直在努力集结啦啦队。」


    在学校的宣传板上也看过她贴的海报。


    「谢谢池田学长，」芽音点头，「不过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


    「咱们学校都很久没有运动社团打进全国大赛了。」池田好奇地问道，「你们的比赛在什么时候？虽然我看不太懂排球，不过可以去给你们加油。」


    「一月五号。」


    「我记住了。」


    一年级三组的教室里，列夫在午休的时候非常骄傲地给夏树以及班上其他的同学讲比赛的事情。


    「然后——我拦网很厉害的哦，超厉害的！对方知道打到我这里来肯定会被拦住，所以就往斜线的位置打，但那里有芝山在等着，成功地把球救起来了！」列夫将拦网的姿势换成了握拳，「研磨学长传给勐虎学长，勐虎学长打手出界，我们就赢了！」


    夏树听得似懂非懂：「哦哦，虽然不太懂名词，但你好像真的是王牌了，列夫！」


    「嗯哼，」列夫拍了下胸脯，无比神气地说道，「王牌，觉悟了——」


    芽音翻着书语气冷淡地说道：「和枭谷比赛的时候你在第一局对方局点的情况下发球失误了。」


    列夫浑身一震，转头向芽音抗议：「这种事就不用说出来了！」


    「什么什么？」一个听起来有点儿不正经、尾调上扬的声音出现在教室门口，黑色鸡冠头吊儿郎当地问道，「我怎么听到有人又在自称王牌？不怕山本听到啊？」


    「黑尾学长？！」列夫瞳孔地震，「你和芽音是商量好了专挑这个时候来给我拆台的吗？」


    「说什么呢，该吃午饭了，我这个时间来找小芽音不是很正常，」黑尾朝芽音勾勾手指，又看向列夫，「不过你拦网很厉害这点我承认。」

 第317页

    列夫立刻高兴起来：「谢谢黑尾学长！啊，等等我，我也要去吃饭！」


    看着列夫追着他们跑出去，夏树和其他几个同学面面相觑。


    「他为什么想不开去当电灯泡？」


    「可能是想用超级无敌美味狗粮当午饭吧。」


    排球部的部员们午休时间一起在部活室吃午饭，只有在家休养的夜久缺席。


    一个上午，音驹校园的话题基本都是排球部和他们超夸张的祝花以及横幅，所以吃饭的时候，大家不期而然地也聊了起来。


    海摸着脑袋：「在音驹打了三年排球，还是第一次被问比赛的事呢。」


    「真的感觉像明星一样，」犬冈满脸憧憬，「我们好棒！」


    芽音看向研磨：「研磨学长，你还好吧？」


    「嗯，我没问题，」研磨玩着游戏机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在班上没有朋友，虽然有人知道我是排球部的，但我很不起眼，他们大概觉得我只是个替补，比赛都不会上场，所以也没人问我。」


    芽音放下心来：「那就好。」


    黑尾拿着手机在群里发消息给夜久，很快就收到了夜久的回覆。


    【夜久：我现在就要立刻去学校！】


    【黑尾：你让我省点儿心吧！你不把脚养好我们春高排还怎么打？】


    【夜久：可恶，我想亲眼看那个横幅啊！】


    【芽音：校长说挂一个周，等你回来的时候连花都不会谢，夜久学长】


    【夜久：那就好】


    【夜久：我后天就能去学校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庆祝一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群里聊天，硬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芽音看着他们群聊，突然又收到了爸爸的消息，看完之后，她也在群里发了一条。


    【芽音：我爸爸说要送我们烤肉自助吃到饱餐券，等夜久学长回归，我们就去吃那个庆祝吧】


    【芽音：猫猫power.jpg】


    部活室里瞬间响起了爆发式的欢唿声。


    「好耶——！」


    第171章


    两天后，自由人夜久卫辅回归，音驹排球部也成功变回完全体。


    虽然已经收到过黑尾发的照片，但在校门口亲眼看到夸张的横幅和祝花时，夜久还是在震惊了一下之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的好夸张啊！不过看着让人很有成就感，」夜久发出了感慨，「等到这一天可真不容易啊。」


    「可没时间让你感嘆这个了，」黑尾不客气地打断了夜久的感怀，「既然你好了就赶紧回归训练。」


    「真是遗憾，要让你失望了，」夜久也瞪着黑尾，「我还没有完全好，只是可以走动但不能剧烈运动的状态，回归训练还得过几天呢。」


    芽音拿出了自助烤肉吃到饱招待券：「那就先吃肉，犒劳自己的身体吧。今天就去。」


    「自从有了经理，排球部的日子变得幸福多了，」夜久不怀好意地看着黑尾，「每当这个时候就让我想起，『有没有女经理都无所谓别想东想西了还是专注训练吧』，部长说过这种话呢。」


    「哈啊——你想挑拨我和小芽音的关系吗？我们才不上你的当。」说着，黑尾转头去看芽音，就发现她正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她说：「我也想起来了，部长说过，既然我是被人报名的，那我可以退部……」


    「不行啊，现在不行了，你绝对不可以退部，」黑尾双手合十，在芽音身边左摇右晃，一副很不放心的焦虑神态，「你不会退出的对吧？我没有小芽音是不行的——」


    芽音眨了眨眼——小黑部长真可爱。


    「我会撤回有没有女经理都无所谓这句话的，小芽音——」


    「那么——」芽音伸手指向黑尾，「就用你的一生来向我赎罪吧，小黑部长。」


    「没问题！」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夜久抬起手扶住额头：「我不在的两天，你们两个的耍宝功力又加强了。」


    「我们可是很认真的，夜久学长。」


    「你越是这样强调我越觉得你们两个就是在演即兴情景喜剧啊！」夜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那些祝花，「说起来，这些要怎么处理？」


    来自友校赠送的祝花给足了排面，但一直放在这里也不太方便。


    芽音不假思索地给出解决办法：「给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的职员办公室各送两个，给戏剧部送一些让他们当演出道具用，剩下的我们摆到部活室门口。」在夜久和黑尾带有敬意的眼神中，她面色沉静，「这活儿我熟。」


    队员和教练都享受到了这份荣誉，多出来的还可以跟别的社团拉近关系，不愧是他们的经理！


    「那现在开始吧，」说着，夜久就抱起了一束祝花，「这几天排球部在学校的话题度很高吧？」


    黑尾一手一束拎起来：「新闻部的部长都跑来拍照取材了，还问我能不能採访排球部全员，下期校刊就写排球部了。」


    「哦哦——那你答应了吗？」


    芽音也同样抱着一束祝花：「夜久学长，你觉得由单细胞、社恐和不爱说话的冷笑话王组成的排球部，能接受新闻部的採访吗？」


    「那我们不是还有油嘴滑舌的部长和很会打官腔的经理吗？」


    「喂喂，你涉嫌趁机人身攻击我们了，卫辅同学。」


    「有吗？没有吧，我觉得这是在夸你们啊！」

 第318页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决定了如何处理这些祝花后，课间的时候，排球部的大家就一起去搬动运输了。


    芽音把祝花送去直井教练的办公室时，性格爽朗的年轻教练在向她道谢后又说道：「正好我也想找你，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


    「是，您请说。」


    直井教练说的自然还是跟排球部有关的事，一件是最近的练习赛安排，除了枭谷之外，还有另外几所学校也向音驹这边发出了练习赛邀请，猫又教练已经答应了，芽音得开始做对接工作了。


    「还有一件就是，电视台打电话来，说要做春高排专集节目，准备採访排球部，」直井教练看了下记事本上的内容，「说是会拍摄一些训练的镜头，还要採访队长，这也需要你去协调一下。」


    芽音思考了片刻：「其他人都好说，研磨学长可能不会想在镜头面前露面。」


    「这个我也想到了，」直井教练回答道，「研磨不同意的话，就让球彦上场吧。」


    「我知道了。」


    电视台的採访当天下午就来了，芽音去跟对方交涉了一下，也徵得了他们在拍摄队员训练时不让研磨出镜的同意。


    因为猫又教练很有名气，音驹和乌野之间未能实现的垃圾场决战也为人所熟知，电视台在採访主将的时候，也特意提到了这件事。


    在镜头前，顶着嚣张的鸡冠头长了一张不良脸的黑尾铁朗笑的简直堪称清爽无害：「恭喜乌野打进春高，希望这次，我们能让垃圾场决战化为现实。」


    负责採访的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黑尾也都从容不迫地给出回答，让採访进行得十分顺畅。


    等到结束后，没有出镜但是全程都在围观黑尾接受採访的排球部众人纷纷为他鼓起了掌。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夜久嘆为观止地说道，「我们的部长才是擅长打官腔的高手。」


    黑尾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本就很整齐的队服：「小事一桩。」


    列夫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黑尾：「太厉害了黑尾学长，你明明跟木兔学长还有泽村学长打的不可开交，跟户美的队长也是见面就互相挑衅，但是採访的时候还能一直赞美他们，说跟他们学到了很多，这份豁达开阔的心胸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黑尾的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十字路口：「你小子……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诶？我完全是在赞美你啊，黑尾学长！」


    「谢谢你，我完全没听出来！」


    看着开始着手「教训」列夫的黑尾，研磨嘆了口气：「不得不说，小黑真的很适合做官方发言人。」该感谢的全都感谢到了，连提供各种贊助的友校冰帝也没落下。眼角的余光瞥见芽音正在低头看手机，他偏过头去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芽音抬起头来，把手机屏幕转向研磨：「在看我超帅的男朋友。」


    接受採访时成熟从容的小黑部长真的超帅，所以她忍不住拍下来了。


    研磨面无表情，拿出手机把芽音的手机拍下来了。


    ——套娃cg到手了。


    在忙碌中，时间进入了十二月。


    期末考试刚考完最后一门，三年级五组的教室里，黑尾趴在桌子上，面色凝重地叫了夜久一声：「夜久，我觉得我最近跟我女朋友的感情，好像进入冷淡期了。」


    夜久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哦，那可真是大事件啊。发生什么事了？」


    「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黑尾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这几天都只有上学放学还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见面。」


    「因为这几天要期末考试，训练取消了啊。」夜久无语，「芽音不是还跟手白一起给一年级那两个学渣补课吗？没时间理你不是很正常。」


    而且这个见面的频率已经不低了，他这个顶级恋爱脑还想怎么样啊？


    「还有，」黑尾幽幽地说道，「小芽音她最近……开始变得受欢迎了！我之前甚至还看到有人拦住她跟她告白，好火大！」


    旁边的同学惊奇地加入对话：「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恋爱这件事在学校里传播范围挺广的，竟然有人敢挖排球部主将的墙脚吗？」


    夜久满头黑线：「不是挖排球部主将的墙脚，是挖排球部的墙脚。拦住她的人是棒球部的新部长，人家是想问她愿不愿意转到棒球部当经理。」


    「还有——」黑尾痛心疾首，「上个月在她公寓里，因为他们群聊没有带我，我说哄不好了，她直接说那不哄了。啊——」


    一旁无辜的同学：「……」这傢伙是在秀恩爱吧？一言不合就开始发放狗粮啊！


    夜久忍无可忍，转过身去在黑尾身上踹了几脚：「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帮我检查一下脚伤好了没对吧？现在你知道了，已经完全好了！」


    「太过分了吧夜久！我是真的很伤心啊！」


    两个人正吵着，门口探进来一个粉色的脑袋：「夜久学长。」


    「芽音，你来的正好，」夜久指了指黑尾，「快过来管管他。」


    芽音眨了眨眼，在黑尾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开口道：「我是来找你的。」她径直走进去，将手机屏幕点开，「我之前给你做了海报，下周开始要贴在宣传板上，你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哦——轮到我了！」


    「嗯。」

 第319页

    黑尾伸手扯了扯芽音的衣服，但芽音没理他，于是他趴在桌子上：「我要从现在开始憋气，到你理我为止！」


    「对了，还有件事，」芽音又对夜久说道，「明天早训的时候要做数据统计。」


    「我知道了。」


    在芽音和夜久交谈的时候，黑尾就趴在桌子上没出声，等到他们说完了才幽怨地开口：「杀人犯，小芽音是杀人犯……」


    夜久一脸嫌弃：「这世界上不存在把自己憋死的人。」


    芽音俯身凑到黑尾面前：「去约会。」


    「復活——」黑尾「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整个人神采奕奕，「不愧是少爷的医生朋友小芽音，医术高超起死回生。」


    他背上书包，推着芽音往外走：「走了走了——」


    书包上的黑色丑猫在半空中晃啊晃。


    目送着他们两个离开，班上的同学面色呆滞地问夜久：「他们那是……」


    「看不出来吗？爱情情景喜剧，」夜久习以为常，「我们排球部每天都在看这种东西。」


    「你们可真是不容易啊！」


    第172章


    十二月有个很重要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这才十二月初，街上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氛围。道路两旁的树上挂了晶亮闪烁的彩灯，商店的玻璃橱窗里放置了圣诞树和麋鹿之类的装饰物。


    就连饮品店都推出了圣诞节限定，将杯子换成了红绿配色。


    芽音对季节限定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见她盯着饮品店门口张贴的海报上的两种饮料思索着，黑尾就知道她应该是在想要买哪个，拉着她进去之后按照她平时点单的习惯，两种都买了一杯。


    ——天气变冷之后她喜欢喝热饮，会比夏天的时候降一个甜度。


    买好之后，黑尾将其中一杯递给芽音，等她拍好照片，插上吸管喝了一口之后好奇地问道：「好喝吗？」


    「……普通到毫无特色，」芽音仰起头，「就是榛果可可，包装上圣诞节的外壳就变成限定了。」


    「啊，是诈骗。」


    「是诈骗。」


    但下次搞不好还是会上当，这就是限定诈骗局。


    看到芽音的臭脸变得更臭了一点，黑尾忍着笑，将自己手里那杯插上吸管送到她嘴边：「试试这个呢？」


    这杯是加了奶油顶的，稍微搅散一点会融进饮品里。


    芽音喝了一口，眼神比刚才亮了一些：「这个里面有草莓脆脆。」


    草莓的酸甜风味保留的很好，中和了饮品甜到发腻的味道，还多了点奇妙的口感。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更喜欢这杯，黑尾就跟她手里的另一杯交换过来：「走吧。」


    芽音又喝了一口——好甜哦。


    她一只手拿着可以暖手的热饮，另一只手牵着男朋友。只是走出去没几步，黑尾就换了个牵手的方式，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


    来自恋人掌心的热度仿佛足以蔓延至全身，芽音有些惬意地眯了下眼睛——热乎乎的。


    黑尾的视线一直偏向芽音那边，这会儿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她开心起来了。


    开心起来的芽音就会有兴致做别的事情，拉着黑尾往前走的时候还会晃晃手臂：「正好出来了，我们顺便去买一下圣诞礼物吧。」


    「可以啊，」黑尾没有意见，还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要买很多圣诞礼物？」


    毕竟是有着很多朋友的小芽音。


    黑尾恍惚间觉得，误以为她自闭社恐没朋友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嗯，」芽音点头，「不过还挺好买的。五月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范围很广，我准备今年送她漂亮的餐具。侑士喜欢纯爱小说电影漫画，送他珍藏版就可以。少爷的话，因为很有钱什么都买得到，所以手作的东西更合他心意，我去年烤了国王饼送给他，今年还打算这么做。」


    「他其实是喜欢这个名字吧？」


    「猜对了。」


    芽音又数了几个人，然后就数到了高中新认识的朋友身上：「夏树和研磨学长都喜欢游戏，送游戏卡带应该就可以了。列夫的话……也送吃的吧，巧克力礼盒之类的。」


    黑尾满怀期待地等着，结果芽音连要送美华手套都说完了，喝了口饮料之后就安静下来。


    「诶，」黑尾傻眼，「我呢？」


    「先去买手套吧。」


    「餵——」


    ——小芽音又在坏心眼地故意逗他了。


    芽音和黑尾经常去的那家店，店员都已经眼熟这对看起来像不良组合、实际上搞笑又甜蜜的小情侣了。


    站在挂满了冬日保暖设备的货架前，芽音仔细看过所有的手套款式之后问黑尾：「买哪副呢？」


    美华学姐也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这一点跟五月一样诶。


    「那副白色有星星的我觉得就不错，」被女朋友询问，黑尾在经过认真思考之后给出了回答，「这个颜色也很适合冬天。」


    「那就买这个。」


    「我也买一副好了，」黑尾露出了阴险的坏笑，「选副最丑的，再去买一瓶口气清新剂，一起送给大将。」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又好又坏啊。」


    「哈？谁跟他关系好了，」黑尾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臭脸，「我是为了让他生气才送的！」


    芽音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但是这样的话，你买了他又不会戴说不定还会扔掉，这不就浪费钱了吗？你应该要送他好看的，搞得他摸不着头脑，猜测你到底是什么意图，让他烦恼。」

 第320页

    黑尾露出震撼到的表情：「我被说服了。真的能让他烦恼吗？」


    芽音目移：「……大概。」


    「不要大概啊！」


    「小黑部长，看这个。」芽音拿起一双毛茸茸的连指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展示给黑尾看。


    这双手套从背面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掌心却是粉色的猫爪，看着软乎乎的很好捏。


    黑尾一下子被可爱到，说了句「你等一下」之后就转身走开了。但他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猫耳的发箍，给芽音戴在了脑袋上。


    视线不自觉地上移，但是什么都看不到，芽音又重新看向黑尾，面无表情地「喵」了一声之后问道：「可爱吗？」


    黑尾勐点头：「超可爱——」


    「小黑部长，」芽音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冷酷起来，「你的审美也相当庸俗呢。」


    黑尾义正言辞地强调：「这怎么能叫庸俗？就是很可爱啊。」他把猫耳发箍从芽音的头上摘下来，又戴到自己头上，还举起双手曲着手指，冲着芽音「喵」了一声之后，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


    芽音绷着面瘫脸，迅速从书包里拿出她的小圆牌：心动！


    她承认她也是个俗人。


    「嗯……不如送这个给大将吧？」黑尾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芽音欲言又止：「那大将学长收到的时候应该真的会很迷惑。」


    「他懂什么谈恋爱，这是能哄女朋友开心的！」


    最后离开的时候，黑尾还是买下了那个猫耳发箍。


    走出店外，芽音自觉地把手塞到了黑尾的掌心，小声说了句：「肚子饿了。」


    「那就先去吃饭吧，」黑尾的另一只手里拎着刚买的东西，「去吃什么呢？」


    「嗯——」


    芽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盐烤秋刀鱼！」


    黑尾的脸上挂着轻松瞭然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因为刚考完试，要补充二十二碳六烯酸。去常去的那家店吧。」


    就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那家店，黑尾办了会员卡，有打折优惠，而且味道也很好。


    「好啊，走吧。」


    去吃饭的路上，两个人还路过了偶尔会去的体育用品店。


    察觉到芽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黑尾直接立在原地：「要进去看看吗？」


    芽音摇头：「不了，我只是在想，好像体育用品也没什么能给你送的了，」她捏着下巴，「护膝和球鞋都送过了，木兔学长还送了你长护膝，我想看的都看过了，嗯……髌骨带和护肘？」


    总之就是——要在男朋友身上勒一下。


    微微收紧的肌肉和陷进去的皮肤就是最美好的画面。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给我送礼物的啊，小芽音？」


    「让你用得上的同时让我自己也觉得开心的目的。」


    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会直视自己的欲望并且想方设法满足这一点，黑尾也很喜欢。


    轻笑了一声后，黑尾正要拉着芽音离开，却被她反过来拉住：「等一下，小黑部长。」她指着体育用品店里面的电视屏幕对黑尾说道，「是井闼山的饭纲学长。」


    玻璃门有些反光，也听不到饭纲掌说了什么，不过凑近之后勉强能看清楚字幕，所以芽音和黑尾很快就发现，正在播出的节目就是之前音驹也接受了採访的那档。


    节目上个月就播出过了，可能因为距离春高排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体育用品店在放重播。


    「饭纲学长看起来很有风范呢，再看一次还是这么觉得。」


    「毕竟是强校的队长嘛。」


    「下一个是木兔学长，然后就是小黑部长你了。」


    「要在这里看完吗？」


    「要。」


    虽然已经陪芽音看过三次了，不过这也不妨碍黑尾陪她在路边再看一遍。


    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大，黑尾站在上风口，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女朋友挡住一点寒冷。


    井闼山的部分播放完后，镜头切到了枭谷学园。


    相比较井闼山他们只认识古森和佐久早，枭谷排球部的众人就熟悉亲切多了。


    「我每次看到木叶学长，都会想起暑假的时候，木兔学长的发球差点儿砸到他的脑袋，但是枭谷的学长们全都在安慰木兔学长。」


    「哈哈哈，但是木叶揍木兔的时候下手也不客气，他们俩算扯平。」


    「好正经的木兔学长，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木兔可真是闪闪发亮的大明星排球选手啊。」


    音驹的採访就在枭谷后面。相比较拥有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和高中no.1自由人的井闼山，以及拥有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的枭谷，音驹最显眼的地方在于……


    祝花和横幅。


    节目播出的时候音驹排球部的大家是一起看的，虽然自己没出镜，但是看到无比夸张的祝花和横幅时，研磨还是羞耻到想要逃避。


    不过迹部还挺满意的，特意打电话来说了一声。


    看到黑尾的採访时，芽音「啊」了一声：「是超正经的小黑部长，和木兔学长不一样的正经。」


    木兔是明星球员，黑尾就是官方发言人的感觉。


    黑尾语气不满：「我平时不正经吗？」


    「但这可是同时都很正经的木兔学长和小黑部长啊！虽然不是同框出现的。」

 第321页

    芽音的强调让黑尾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没说什么，等节目播完了才拉着她往前走。


    「说起来，」芽音微微仰头，「像木兔学长和佐久早学长这种高中就很有名气的选手，以后会成为职业选手吧？我初中还在当网球部经理的时候就见过有高中已经在打职业的选手了。」


    「肯定会啊，」黑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还记得牛若吧？他已经是全日本青年队的选手了。」


    「好厉害。」


    「所以你提前要到木兔的签名照是很明智的，」黑尾坏笑着对芽音说道，「春高排的时候记得再收集一些，像佐久早啊古森啊，啊对了，还有乌野的影山，稻荷崎的宫兄弟。」


    确实，这些都是表现很亮眼的选手……


    宫兄弟就算了。


    「那你呢？」


    「嗯？」


    「小黑部长，以后会成为签名照有收藏价值的职业选手吗？」


    第173章


    在决定战的时候，芽音就发现，其实黑尾算得上是一个多边形战士。


    大概是因为对他的刻板印象就是「拦网的指挥官」，在相当高超精湛的拦网技术掩盖下，其他方面的技术就被人无意识地忽略了。


    虽然不如自由人夜久，但在音驹这支对防守相当严格的队伍里，他的接球技术也是非常优秀的。


    有成型的跳发球技术，对手很难轻松接到。


    在赛场上善于观察，头脑也冷静，在末盘比分吃紧的情况下，还能分析局势，打出有效的「一人时间差」。


    总的来说，当职业选手的素质他应该都具备了。


    而且他又这么喜欢热爱排球，让排球成为未来的职业对他来说就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样。


    现在只是打进了春高，如果成为职业选手的话，应该会迎来更为广阔的世界舞台吧？


    想要更多人看到他，想要更多人为他喝彩叫好。


    但黑尾却说：「不会。」


    「……诶？」这个回答跟自己的预想截然相反，猝不及防地听到，芽音一下子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会？」


    「嗯，是啊，不会。」相比较芽音的呆滞，黑尾的语气很轻松，甚至还能反问她，「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


    「嗯，」芽音诚实地点头，「我记得你说过，木兔学长是唯一一个不打排球的话你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的人，其实在我心里，你也是一样。不是说你做不了别的，正相反，我觉得你做什么都会很成功。只是你太喜欢排球了，所以我这段时间潜意识里会以你要成为职业选手做为预想，是我自以为是的话，我道歉。」


    「说什么呢，你在考虑我的未来不是吗？」黑尾笑了笑，停下脚步后注视着芽音的双眼却很认真，「不如说，你让我加快了做出未来决定的速度。」


    芽音偏了下头：「我没有不让你打职业排球哦，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知道，只是我自己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个决定，」黑尾语气沉稳，「我其实也有想过要走职业选手这条路，排球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当职业选手每天要训练、比赛，是将排球融入未来最直接简单的办法。」


    「但我也有另外的想法，就是，」黑尾一字一顿地说道，「把球网降下来。」


    芽音思考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询问道：「意思是想要改变现在的排球比赛标准，让拦网的高度降低吗？那是很有难度，这个国际通用标准都很多年了。」


    黑尾瞬间就被芽音这个说法给逗笑了：「哈哈哈，不是这样的，非要说的话，嗯……应该是让更多的人来喜欢排球，接触排球，不要把排球当成是门槛很高的运动。」


    芽音若有所思：「听起来真的像诈骗了，小黑部长。不过，『把球网降下来』这个说法还挺有意思的。」


    「对吧？」黑尾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刚开始学排球的时候，有人这么说过的。」


    「跟『刚入门就是要从成功的喜悦开始』是同一个人吧？」芽音凝视着黑尾的眼睛，「是猫又教练。」


    黑尾震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明明没有说过！」


    芽音伸手拍了下胸口，有些神气地说道：「叫我名侦探小音。」


    「名侦探小音！」


    ——小黑部长好配合她哦。


    「这学期第一节 体育课，猫又教练给我们排球课代课，也说了这句话，」芽音回答道，「串联你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让垃圾场决战实现，我就猜到了。」


    猫又教练应该就是那个让黑尾真实地体会到了排球的快乐、彻底爱上排球的人，所以他说的话，才会让黑尾印象这么深刻，甚至影响到了未来。


    「这样啊，」黑尾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回归刚才的话题，」芽音提醒黑尾，「我们已经跑题了。」


    「哦，对，」黑尾转回来，「我其实也是今年暑假的时候才发现，教别人打排球、让他们体会到排球的乐趣，是比我自己打排球还要痛快的一件事。」


    「你说的别人，该不会是我、列夫还有月岛同学吧？」


    「没错。」


    看着黑尾露出坏笑却坦率地承认，芽音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之前还特意找了宫城县的决赛录像来看，看到月岛成功拦下牛岛的时候，他还送出了延迟的鼓掌叫好。

 第322页

    「我明白了。」


    芽音恍然大悟。


    其实黑尾也是利他主义，他是可以从帮助别人的过程中获取力量和成就感的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天真？」黑尾的询问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只是关于未来的规划，他还是想让她最先知道。即便芽音今天不问，黑尾也会找时间告诉她，最晚也就是春高排结束。


    「不会，」芽音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并不是无脑支持你，我会觉得太好了，我们两个都是理想主义。」


    这句话说的黑尾有些不明所以：「当医生是理想主义吗？不过你比我更早确定人生规划这一点让我很佩服。」


    「嗯……怎么说呢？因为我也有过一段很迷茫的时间。」芽音语气平静，「我没有跟别人说过，现在说给你听。」


    「我想当医生确实是受家学影响。不管是大坂的祖父母家，还是我自己家，最多的藏书种类就是医学类。我从识字开始就在读这些东西，我觉得治病救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所以我想当医生。」


    「但我长大之后却发现，当医生好像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芽音皱了皱眉，「因为周围的长辈都从事医学行业，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很多医院里面的事，有打压、受贿、争权夺利，充满了名誉斗争的人际关系。」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喜欢『世家』这个词，感觉自己好像也是这个封闭体系里高高在上的一部分。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刚回东京，本来就没交到什么新朋友，想要接近我的人又带有目的性，所以我那段时间很不开心，连带着开始怀疑自己的梦想。」


    最后这点黑尾曾经听芽音说过，于是便点点头：「我记得这件事。那后来呢？」


    「我初二那年，我妈妈工作的医院里发生了一件事。有个教授想把学生写的论文成果据为己有，学生当然不同意。但他被教授的权势打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连遗书都写好了。」


    「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壮烈结局吗？」


    「嗯。」芽音点头，「不过这个结局并没有出现。我妈妈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和瑛士叔叔一起想方设法帮了那个学生。具体他们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很容易就是了。但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冲击，它让我开始意识到『反抗』这个词的力量。」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有限，但绝不是没有。我就是从那个时候重新坚定了要当医生的目标，要做我理想中的那种医生。」


    「所以我不会觉得你天真，我只会觉得，我们两个能够认可彼此的理念和信仰。更何况天真也没什么不好，天真才能保持纯粹的热情。」


    这一刻，黑尾清晰地看到了芽音平静淡定的外表之下，正燃烧着的火焰。


    「听起来好像我们两个要一起对抗全世界了一样，」黑尾忍不住笑起来，「感觉热血起来了。」


    「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的话，是会比一个人更有勇气啊，」芽音的眼睛也稍稍弯起了一点弧度，「既然总有人要去改变，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我喜欢这句话。」黑尾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芽音的手，「所以呢——等春高排结束，我就准备暂时把精力全部放到升学上了，这就是我对于未来的规划。」


    「有心仪的学校了吗？」芽音好奇地问道。


    「有几所，」黑尾如实答道，「不过综合考虑起来，除去我自己的学业水平，还是想尽量留在东京，不然离你太远就照顾不到你了。」


    「小黑部长，我要强调一下，我是可以自己独立生活的高中生，」芽音振振有词，「你不照顾我也没关系的。」


    「我知道啊，但我不放心嘛，」黑尾说道，「之前跟叔叔谈话的时候，他说很少有时间陪你，所以很内疚，我不想也有这样的遗憾。」


    芽音欲言又止：「我其实有跟他和妈妈说过，我完全不介意这件事，不如说他们积极努力地经营事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所以我很支持他们。我也同样支持你，所以你给我选最适合你实现理想的学校，然后努力升学。」


    黑尾感动到泪眼汪汪：「小芽音……」


    「要对抗世界之前首先得穿上最坚硬的铠甲，研磨学长打游戏的时候都要先选好最佳装备呢。」芽音语气坚定，「还有，我不希望以后如果我们有吵架的时候，我会从你口里听到『当初要不是为了你』这种话，虽然我觉得你也不会这么说。」


    最后这句补充让黑尾彻底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


    「好饿啊，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又说了好多话，嘴累累的了吧？今天要不要吃两条秋刀鱼？」


    「要。」


    「还有，剔鱼骨的技术教我一下啊。」


    「你应该要偷偷的学，然后让我惊讶才对。」


    「诶——不要，你教我。」


    「这个小黑部长又在撒娇了。」


    ——但是，今天好像变得更喜欢他了。


    第174章


    圣诞节的时候，东京下了一场雪。


    厚厚的积雪尚未融化，外面天寒地冻，音驹高校体育馆里的练习赛却进行得热火朝天。


    「掩护掩护——」


    「赤苇，把球传给我！」


    「拦住木兔的直线扣杀！」

 第323页

    现在前排防守的人是列夫，单人拦网他现在还没办法做到成功拦下木兔的扣杀，但是可以触碰到球：「一次触球！」


    预测出落点的夜久在球落地之前就已经在等着了，将球传到了研磨手上。


    研磨毫不犹豫地直接将球传给福永，后者选了个精妙的落点，扣杀得分。


    「干得好！」给自家队员打完气，被夜久替换到场边的黑尾对着木兔不客气地发出了挑衅的笑声，「耶吼——」


    「可恶——」木兔气的咬牙切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之后又看向列夫，「这小子也进步快的让人火大！」


    列夫抬头挺胸：「谢谢木兔学长夸奖！」


    「更火大了！」


    看到木兔跳脚，赤苇提醒他：「你冷静一点，木兔学长。」


    「我知道！」


    芽音抱着计分板，在福永的名字后面画了条小鱼，顺便看了下前面的记录。


    列夫今天发球成功率还不错，拦网也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名字后面也会出现很多条小鱼了。


    现在已经是寒假了，整个音驹只有体育馆里还有人在活动。这是今年最后一场练习赛，因为联盟的四所学校只有音驹和枭谷进了春高排，森然和生川两所学校的排球队就没有来。


    想到这里，芽音不由得看向比以往的练习赛空了一多半的场地。


    她跟森然和生川的选手们不算很熟，有过交流，见面会打招唿。但是作为经理，她跟大泷真子还有宫之下英里关系很好。


    她们在春天认识，一眨眼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因为没打进春高排，森然和生川三年级的选手已经退部了，两个学校的经理自然也是一样。


    不知道这三年的社团活动在他们的人生中占据了什么样的组成部分，但芽音由衷地希望，他们都能有自在美好的人生。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枭谷拿下一分，场边的计分板也被翻过去一页。


    被拦了直线扣杀的木兔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进入了消极状态。习以为常的枭谷其他人迅速调整，等待他恢復状态。


    坐在场边的猫又教练看了下时间：「打完这局就结束吧。」


    结果最后一局变成了拉锯战，两边队伍在体力消耗严重的情况下反而越打越勐，最后打到了32-30的分数。


    枭谷胜出。


    「好——」黑尾拍了拍手，招唿队员集合，「全场鱼跃一周！今年最后一圈了，大家加油！」


    「是！」


    这场比赛打的很漫长，研磨本来就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一圈鱼跃做下来，他差点儿趴在地上不想起来，还是山本和福永把他拉起来，让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芽音走过去，先将队服外套递给他，等他穿好之后才给了他毛巾和水：「辛苦了，研磨学长。」


    「嗯……」研磨闭着眼睛接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还好从今天开始就放假了，练级结束，我要一口气睡到明年。」


    「咦？」芽音有些意外，「不打游戏吗？」


    「唔……呃……」表情逐渐变得纠结起来，研磨抓了抓头髮，「就没有什么让我一边睡觉一边打游戏的办法吗？可恶——」


    夜久在一旁嘆为观止：「不愧是我们的经理，一句话竟然让研磨又有精神了。」


    黑尾无比骄傲地挺胸说道：「我们家佐藤医生就是有这种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哟。」


    正说着，黑尾就听到木兔在叫他：「喂，黑尾——」他跑过来，「新年一起去神社参拜吧？出来玩出来玩——」


    「嗯——可以啊，」黑尾爽快地答应下来，「休息日就好好玩。」


    木兔欢唿了一声，又看向芽音：「佐藤也来吗？」


    「我就不去了，」芽音摇头，「我明天要出发去大坂，新年会和家里人一起度过。」


    「哦哦，」木兔眨眨眼，转而看向黑尾，思考了一下之后，眼睛旁边就像突然亮起了一个小灯泡一样，「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新年第一天就看你们秀恩爱了！」


    赤苇却深感遗憾：「拍不到插图了。」他嘆了口气，又问道，「忍足同学也回大坂了吗？」


    「嗯，」芽音点头，「网球没有比赛，一放假侑士就回大坂了，老家亲戚的小孩还挺喜欢找他玩的。」


    这次的新年聚会，夏天那场jkdk向前沖大赛应该会成为中心话题吧。长辈们大概还会很欣慰——去了东京也没有丢掉大坂的传统搞笑艺能啊，侑士。


    一旁的芝山好奇地问道：「那你呢？」


    芽音面无表情：「我负责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小孩吓哭。」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发出了「噗」的一声，列夫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芽音：「你可真厉害啊！」


    海微笑着说道：「感觉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还真是不让人意外，不过那些小朋友跟你接触过之后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


    「嗯。」芽音点头，「然后他们会缠着我陪他们玩纸牌和大富翁，被我赢走全部的压岁钱。」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吐槽道：「这是诈骗啊！」


    研磨当机立断地对黑尾说道：「小黑，你以后不要跟芽音回老家。」


    黑尾睁大眼睛：「诶？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小孩会被再吓哭一次，还要被骗走双倍的压岁钱！」夜久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得也太过分了吧？」黑尾垮着脸，「你们到底把我们两个当成什么人了啊？」

 第324页

    「臭脸诈骗犯漫才情侣。」


    「要素太多了！」


    最后一次的训练结束，芽音准备直接从学校回家，明天再跟父母一起回大坂。


    黑尾送她去了车站，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还用力拥抱了一下。


    「今天不能说『明天见』了，」黑尾用下巴蹭了蹭芽音的头顶，「那就——明年见了。」


    芽音眨了眨眼：「那我要从今年的最后一分钟开始想你，到明年的第一分钟，这样就是从今年想你到明年了。」


    「呜哇——小芽音，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偷偷看忍足同学推荐给你的纯爱小说？」


    「这个是我自己想的。」


    「更甜了！」


    一想到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品尝到的甜，黑尾就觉得心满意足，不由自主地将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嘴上却说：「快去吧，早点回家，到了跟我说一声。」


    芽音乖乖点头，踮起脚的同时揪住黑尾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会想你的。」


    一月五号就是春高排开始的日期，芽音这次在大坂待的时间有限，不过还是度过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假期。


    惠理奈带了男朋友回家，知道了芽音也已经恋爱的长辈们不免会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


    芽音转而把这个问题发给黑尾，得到了「明年一定」的答覆。


    大部分时间她都用来陪伴祖父母，不过也跟忍足兄弟一起陪小朋友玩了。


    新年第一天，芽音被忍足三兄弟拉着一起去神社参拜，还被他们硬性要求抽籤。


    「我是无神论者，」芽音很坚持自己的原则，「这种东西求了也没有用吧？」


    忍足侑士扶额：「你的仪式感是薛丁格的仪式感吗？而且重点不是有没有用，是气氛啊！」


    谦也和翔太点头：「没错没错。」


    「芽音姐姐你就去祈愿嘛，」翔太兴沖沖地说道，「然后给我未来的姐夫求个御守，保佑他一路打到全国冠军！」


    芽音微微偏头：「他比我更清楚队伍的实力，我们不——」


    话没说完，她的嘴就被谦也捂住了：「好了可以了，剩下的别说了！都说是气氛了啊气氛！哪有还没开始比赛就先唱衰自己的？」


    芽音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等谦也拿开手之后，她面色凝重地问道：「谦也，你的手干净吗？」


    谦也沉默了一会儿后移开了视线：「那个，等会儿我们去道顿堀第二小学附近，我请你吃双份章鱼烧，可以抵消吗？」


    「嗯哼。」


    虽然自己是第一次祈愿，不过芽音以前陪祖母来过，对参拜的步骤还是清楚的。


    双手合十祈愿时，芽音的心情倒是很平静。她自己没什么愿望，她遵循的原则一直都是祖父教导的「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还有祖母一直对她耳濡目染的「先做了再说」。


    如果说她真的有什么愿望……


    ——这次的春高排，大家能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就足够了。


    参拜结束后，四个人又去抽籤。


    芽音运气不错，抽到了小吉。


    谦也和翔太也都抽到了吉签，谦也还兴奋地说道：「我帮你们排球部祈愿，春高排一定旗开得胜！」


    翔太积极地举手：「我也是我也是——我和谦也哥哥的好运都分给你们！」


    「等一下等一下，」侑士无比震惊，「你们竟然都祈愿在春高排上了吗？那不就只有我一个人祈愿芽音和黑尾学长爱情甜蜜、顺利结婚吗？」


    谦也和翔太无语地看着堂兄：「你要祈愿这个的话，倒是把惠理奈姐姐和姐夫也带上啊。」


    「他们两个没什么不确定性，但芽音和黑尾学长马上就要异地恋了啊！」侑士痛心疾首，「我没办法接受！」


    翔太嘴角微抽：「你是他们两个的恋情里最忙的那个。」


    「那我觉得研磨学长比我忙。」


    「我说，」芽音面无表情，「首先我想提醒你们，不要在神社里说漫才。其次，你们倒是给自己祈愿啊，都放在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有什么关系，」谦也语气爽快，「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啊。好了，现在我们去求御守，然后去吃章鱼烧，跟上我的节奏，go——」


    芽音神色淡定语气冷静：「一般人跟不上的。」


    「买完章鱼烧去看电影吧，」侑士提议，「最近有我喜欢的纯爱电影上映。」


    翔太听着头大：「拜託，侑士哥哥，谁会在新年第一天去看纯爱电影啊？」


    侑士推了下眼镜，镜片反了道白光：「电影院那条商店街有抽奖，这期一等奖是……北海道双人豪华三日游！」


    芽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去吧！去抽奖，抽一等奖！」


    「可是我们的运气刚才都用在抽籤上了！」


    「……你们可真是我没用的幼驯染啊。」


    第175章


    东京，练马区。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黑尾和木兔约好了去神社参拜，海和夜久也要去。三个人先汇合后才一起前往神社跟木兔碰面，去的路上他们还说，估计赤苇也会去。


    到了神社外，看到站在木兔身旁的赤苇，三个人都发出了瞭然的声音：「果然——」


    「新年好，」虽然已经熟识，但赤苇一向对学长们尊敬有礼，「黑尾学长，海学长，夜久学长。」

 第325页

    木兔则是朝他们挥着手，大冬天的，他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热情：「各位——新年快乐！」


    被木兔的情绪感染，黑尾他们也跟着高涨起来。


    「哟——木兔，赤苇，新年快乐！」


    「恭贺新年。」


    「新年好啊——今年也要万事顺利！」


    等到走近后，木兔对着黑尾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又在他身上上看看下看看，甚至还扒拉了一下他外套上的两个口袋，惹得黑尾不明所以：「干嘛？我可没有压岁钱给你，不过等会儿可以请你喝杯果汁。」


    「那个……」木兔眨了眨豆豆眼，「佐藤呢？」


    「……最后一天训练的时候跟你说过她回老家了吧？」黑尾真想抓着木兔沖天的头髮晃晃他的脑袋，「她现在人在大坂，你是鱼的记忆吗？」


    「不应该啊，」木兔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捏着下巴面色凝重地说道，「电影里不是有那种剧情吗？女朋友为了给男朋友制造惊喜，会提前回来，然后一起度过重要的节日。」


    半月眼盯着木兔看了一会儿，黑尾转而看向赤苇，用一种棒读的语气问道：「这位同学，你给单细胞的木兔看了什么？」


    「抱歉，」赤苇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昨天木兔学长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看一部忍足同学推荐的电影，就让他一起看了。」


    「下次别带他看了，」黑尾把被木兔掏出来的口袋塞回去，「那种东西对现在的木兔来说太超前了。」


    夜久忍无可忍：「重点是怎么也不可能把芽音放在口袋里吧？她又不是拇指姑娘！」


    结果惹来了另外四个人对他竖起拇指的称赞：「好吐槽！」


    夜久：「……为什么新年第一天我们就在说漫才？等等，」他瞳孔地震，「难道我们都被芽音……同化了？」


    海拍了拍夜久的肩膀：「别想了，夜久。」


    「不是，这很严重啊！」


    「所以说别想了。」


    赤苇若有所思：「佐藤现在人在关西的话，可能也正在进行即兴漫才表演吧。」


    「真想看啊——」发表完感慨后，木兔又急不可耐地催促他们，「咱们进去吧，我要抽个超级大好签！」


    赤苇提醒他：「最好的签也就是大吉，没有超级大好签这种说法，木兔学长。」


    「配合我一下啊赤苇！你新年第一天就吐槽我的话一整年我都会被你吐槽的！」


    「……黑尾学长，孤爪怎么没来？」


    「那傢伙从昨晚开始打游戏打到今天凌晨四点，怎么可能起得来。」


    「从去年打到今年，不愧是他。」


    几个人一起参拜完后，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商量着等会儿午饭吃什么吃完饭去哪儿玩。毕竟是难得的假期，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碰到了同样来参拜的大将和美华。


    刚刚还在和颜悦色乖巧清爽地和美华说话的大将瞬间变脸，直接把「你们几个都给我打着一人时间差赶快消失」写在了脸上：「你们怎么在这里？东京又不是只有这一座神社！」


    「你讲点道理啊，大将同学，」夜久理直气壮，「是我们先来的吧？」


    大将咬牙，美华倒是很开心在这里碰到了熟人，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打招唿：「你们好，新年快乐~」


    被迫跟美华一起打完招唿后，大将发现黑尾是跟几个男生而不是女朋友一起出来的之后，立刻找到了攻击他的点：「佐藤怎么没有来？你该不会新年第一天就被甩了吧？」


    真是大快人心！


    「让你失望了，」黑尾语气平平，「她只是回老家了而已。」


    大将不爽地「嘁」了一声，又故作安慰地说道：「也没事，你今年毕业就没办法跟佐藤同一所学校了，现在就当提前适应吧。」


    「是，谢谢你的关心！」黑尾不甘示弱，「那你呢？之前每天都在训练，成绩真的跟得上吗？能跟美华同学考到同一所大学吗？」


    被戳中痛点的大将差点儿跳脚，又被美华一句「加油哦，优」抚平伤痛。他急忙揽着美华要走：「咱们快走吧，小美华。」他没好气地沖黑尾他们说道，「你们就等着春高排的时候输的落花流水吧！」


    木兔双手叉腰，无比自信且神气地说道：「我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嘿嘿嘿——」说完之后，他又问赤苇，「『落花流水』是什么意思？」


    大将：「……」


    这傢伙才是该被担心考学的那个吧？！


    跟朋友在外面玩了一天，黑尾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往床上一躺，仰头看着天花板开始放空——想女朋友了。


    拿起手机准备给芽音发消息的时候，黑尾突然想起来，之前芽音给他买的那套kuromi毛绒睡衣他还没穿过，于是立刻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出来之后就穿到了身上。


    房间里没有全身镜，黑尾穿着睡衣去洗手间，准备拍照发给芽音看。


    黑尾爸爸看到家里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人形玩偶吓了一跳，偏偏儿子还一脸得意地问他：「怎么样老爸？可爱吧？」


    「啊……嗯。」黑尾爸爸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看着自己一米八七的儿子「可可爱爱」地进了洗手间，甚至感觉自己眼花了。


    ——肯定是芽音给他买的吧。

 第326页

    与此同时，芽音正在大坂的忍足家玩纸牌大战。


    大朋友小朋友们的压岁钱都被她赢得差不多了，芽音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等着谦也和翔太洗牌。


    就在这时，她放在榻榻米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不出所料是黑尾发来的消息。


    她点开消息，看清楚内容之后，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大脑瞬间清醒，浅金色的眼瞳也变成了竖起来的状态。


    ——好可爱！


    虽然巨大一只，但是毛茸茸的超可爱，感觉靠在他怀里会很舒服的样子。


    黑尾也把帽子戴上了，头上是kuromi的两只黑色的耳朵。


    帽子没有把他的脸完全挡住，看起来是顺毛的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就换了这套睡衣，然后拍照发给她看了。


    反覆看了好几遍之后，芽音趴在桌子上：「啊——」


    「怎么了？」惠理奈被她吓了一跳，「你突然就惨叫起来了。」


    芽音声音闷闷地回答道：「我想回东京了。我知道这是难得的新年，但是小黑部长他……用身体诱惑我啊！」


    在她说完之后，一屋子的人全都兴奋起来。


    ——男高、运动系、身体诱惑！黑尾铁朗你也是开始变得有心机，知道芽音喜欢什么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芽音把那张照片展示出来：「看，超可爱的对吧？」


    心情一瞬间大起大落，忍足侑士一脸冷酷：「把我们的钱留下，明天就回东京吧，你这个顶级恋爱脑！」


    ——黑尾学长是什么芽音诱捕器吗？怎么这都能诱惑到她啊！


    因为父母的新年休假时间比较长，准备在大坂多留几天，一月三号那天，芽音就独自一人返回了东京，直接去了练马区的公寓。


    黑尾掐着时间去车站接人，看到芽音提着大包小包出现时，他没忍住笑了一声——真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我的小芽音又带着爸爸妈妈的爱回来了啊？」黑尾在接过东西的时候笑着调侃了一句。


    芽音一本正经：「祖父祖母也有，这里面还有给小黑部长的。爸爸妈妈祖父祖母的爱，都分给你一半。」


    黑尾夸张地捂住心口：「被击中了——那，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他笑眯眯地说道，「公寓已经给你清扫干净了。」


    这次芽音走的时候，黑尾向她要了公寓的备用钥匙，在她回来之前按照她上次的标准给她打扫干净，空了的冰箱和储物柜也填满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芽音点点头：「好。」


    黑尾陪她去公寓把行李放下，然后就带她去了自己家。


    「对了，」芽音从背包里拿出去神社里求的御守递给黑尾，「这个给你。」


    「你不是唯物主义吗？」黑尾有些纳闷，「你发消息说去神社参拜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


    「是侑士他们强烈要求我给你求的，」芽音倒是很坦然，「虽然我觉得求一下也不能保障什么，不过没关系，我们自己准备好了。」


    队员们都有好好完成每一次训练打完每一场练习赛，身体和心理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芽音不用上场比赛，但后方的战场她也已经严阵以待。


    啦啦队的招募、应援物的制作、入住酒店的预订、学校大巴的使用、比赛期间营养餐的订购……这些全都在放假前就已经全部做好，并且反覆确认过无误的事项。


    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芽音抬起头来，在跟黑尾对视的一瞬间，不自觉地便轻轻笑了下。


    ——这应该是他们一起参加的，最后一场大赛了。


    一月五号，全日本排球高中锦标赛，在东京体育馆举办开幕式。


    春高排开始了。


    第176章


    全日本高中排球锦标赛，简称春高排，被称为排球界的甲子园，是在众多高中排球比赛中，关注度最高的大赛。


    音驹排球队时隔五年再次打进全国，学校对此还是很重视的，对于芽音向学校提出的各项申请基本全部通过，其中就包括学校大巴车在比赛期间全天候的使用，负责每天接送选手在会场和旅馆之间往返。


    下车前，芽音给每个队员都发了个口罩。


    一月的东京流感闹得很厉害，春高排的会场里又汇集了从日本各地来的选手和观众，戴上口罩多少能起到一些防护作用。


    大巴车开走后，看着东京体育馆门口密集的人流和巨大的吧啵酱，芝山握起拳头：「春高排，来了！」


    各参赛学校的旗帜也紧挨着树立，看起来十分壮观。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海笑眯眯地说道：「你今天没有很紧张，芝山，有进步了。」


    夜久发出一声坏笑：「不需要列夫安慰你了，真好啊，芝山。」说着，他还看了列夫一眼。


    隔着口罩，列夫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决定战的时候他安慰芝山说他不用上场比赛所以没必要紧张，结果夜久受伤退场，芝山顶上，比赛结束开检讨会的时候，全员送给列夫一个「言出法随乌鸦嘴」的外号，让他以后不要再安慰人了。


    「因为，我们是来获胜的，」芝山语气坚定，「紧张对比赛没有任何帮助。」


    黑尾对他这番话十分欣赏：「你成长了嘛，芝山。」他正准备招唿队员进场，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餵——黑尾！夜久！」

 第327页

    排球队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池田正朝他们走过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夏树。


    「芽音，列夫——」夏树朝他们挥了挥手里的充气应援棒，跑过去跟学长们问好之后展示给他们看，「快看，这是我做的！」


    应援棒上一根贴着音驹高校，另一根贴着灰羽列夫。


    「哇啊——！」列夫举起手臂欢唿了一声，「我也有单人应援了！」


    夏树也很配合地将两根应援棒拍的砰砰响：「列夫！列夫！音驹！音驹！」


    黑尾用一种堪称慈爱的眼神看着他们：「真是有活力的一年级啊，开幕式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夜久不客气地发出了嘲讽：「你不适合说这种话，诈骗犯学长。」


    「哈哈哈！」池田被他们逗笑，看了眼人山人海的会场门口，又发出了感慨，「全国级别的大赛可真是热闹啊，我还是第一次看现场，感觉能收集到不错的素材呢。你们加油啊！」


    已经跟列夫欢唿完的夏树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排球队的选手们：「我也是第一次看你们全员都穿队服，红色的队服好帅啊，特别亮眼！」


    虽然自己不是排球部的，但一想到音驹排球队打进了全国级别的春高排，夏树也跟着骄傲起来了——排球队可真棒啊！


    芽音语气冷静：「毕竟，我们是血液，奔流不息，输送氧气，为了能让大脑正常运转。」


    躲在队友身后的研磨突然觉得尴尬了一下，脚趾轻轻抠地。


    夏树露出了茫然地表情：「啊？」她怎么就写不出这种台词！为什么啊！


    「什么啊？」池田转头看向黑尾，「佐藤竟然是中二病吗？」


    「不是，」黑尾十分骄傲地宣布，「这是我想出来的口号。」


    「哦，那你是中二病。」


    「但她觉得很帅。」


    「……你们两个可真配啊。」


    在黑尾和池田交谈的时候，芽音看到了一群眼熟的黑色队服。她拉了下黑尾的衣摆：「乌野。」


    「嗯？」


    黑尾看了过去，池田见状，便问道：「是你们认识的队伍？那我们先进去了，你们加油！」


    「应援就拜託你们了——」


    「哦！」


    跟池田和夏树分别后，黑尾带着队伍走向正在咋唿吵闹的乌野，开口就是带有挑衅的语气：「已经见过真正的天空树了吗，上京乌鸦们？」


    一句话就把芽音的记忆拉回到了今年，不对，是去年的暑假——小黑部长还记得从宫城来的小乌鸦想看天空树，有点好笑又有点感人。


    她目光精准地找到了清水和仁花，朝她们两个挥了挥手：「清水学姐，仁花，你们好呀。」


    清水沖她点头，嘴角也上扬了一些：「终于在这里见面了。」


    仁花则是用力朝她挥手，看起来激动又开心：「芽音——好久不见！」


    其他人也是跟自己更为熟悉的朋友互相打招唿，两支队伍一起进了会场。


    全国大赛的会场一个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人多。


    能打进春高排的队伍都是强队，陌生对手带来的压迫感也足以让人紧张起来。


    芽音环视着东京体育馆内部构造，突然就听到黑尾说了句：「人真多啊，感觉空气都不够用了。」


    她侧目看过去，就见黑尾的唿吸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了些，身体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原来小黑部长也会紧张啊？


    ——不过倒是让她看到了小黑部长胸肌起伏这种美好的画面。


    虽然紧张，黑尾也没忘记调侃一旁的泽村，结果却被对方反击了一顿，两个人半斤八两。


    于是她贴心地问道：「你们两个需要纸袋吗？防止过唿吸。」


    被两位主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必了。」


    ——这跟直接承认他们紧张了有什么区别？关乎男人尊严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纸袋没能送出去，芽音不禁有些遗憾。她转而去看其他队友有没有需要的，却发现社恐的研磨竟然意外的淡定。她走过去问道：「研磨学长，你不紧张吗？」


    「比赛的话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像芝山说的，我们就是为了比赛才来的，」研磨语气从容，「所以只要没有陌生人关注到我就ok。」


    刚说完，他就被冷不丁响起的「嘿嘿嘿」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木兔和赤苇正朝这边走过来。


    打过招唿后，木兔就兴沖沖地去找自己的一号徒弟日向和二号徒弟月岛了。


    听着木兔闹哄哄的声音，黑尾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木兔可真吵。」


    研磨的表情皱起来：「我倒是很羡慕他那份到哪儿都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豁达。」


    芽音点头表示贊成：「确实。」


    研磨的脸皱的更厉害了：「你比他还豁达。」


    乌野那个一年级的经理都紧张到发抖了，三年级的清水学姐虽然表情淡定，但看得出也是有点儿紧绷的。


    只有芽音，一点儿都没受影响，不愧是参加过国际比赛的经理。


    「习惯了就好，」芽音不以为意，「我们以后还会再来的。」


    她还是跟平时一样的面瘫臭脸，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棒读，但就是这种所有音驹队员都无比熟悉的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让人异常的安心。


    芝山、犬冈还有山本他们甚至脱口而出说了句：「太帅了吧！」

 第328页

    「都不紧张了吧？」芽音问道。


    几个人齐齐摇头：「不紧张了！」


    「那就好，」芽音点头，「等会儿开幕式入场，谁要是紧张到同手同脚，会被我嘲笑一整年。」


    所有人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好恐怖！


    黑尾哭笑不得：「你别又把他们吓唬紧张了啊，小芽音。」


    「诶，有这么夸张吗？」


    「你的嘲笑一般人抵挡不住吧？」


    说起来，去年夏天算是被她嘲笑过的稻荷崎宫双子今天也在这里，不过他们是种子队，第一轮不用上场来着……


    黑尾正想着，突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黑尾学长，佐藤，还有音驹的各位，你们好呀。」


    是井闼山的古森元也。


    「古森学长，」芽音朝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新年好，虽然晚了几天。」


    「现在听到也不晚，你们也新年快乐，」古森笑容灿烂地说完之后，发现了跟音驹的人挨得很近的影山，于是叫了他一声，「嗨，影山，你好！」


    「古森学长。」影山也走过来，发现古森在跟芽音和黑尾交谈后，他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认识音驹的人吗？」


    「我们去年ih预选赛就是输给井闼山了啊，」黑尾解释完之后又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去年十二月的全日本青年队强化集训的时候认识的，」古森回答道，还告诉芽音，「对了，你的手下败将宫侑也去参加了。」


    「你的手下败将宫侑」这几个关键字瞬间刺激到了影山——音驹的经理果然不容小觑，竟然能打败那个宫学长？！


    芽音对宫侑这个名字反应倒是很冷淡——是黄毛还是灰毛来着？算了，不重要。


    「佐久早学长呢？」她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听到佐久早的名字，影山也看向古森，就见他指了指一个角落的地方，有些无奈地说道：「圣臣在那里，毕竟他讨厌人多的地方嘛。」


    最近病毒流行，看到佐久早还戴着口罩，一个人尽可能地缩在墙根处，避免和其他人有接触，芽音便没有过去，只是隔着老远朝他挥挥手，佐久早看到后也点了下头，算作是回应。


    「对了，」芽音想起一件事，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全新的除菌喷雾，「这个请帮我转交给佐久早学长。」


    去买除菌喷雾的时候没买到常用的款，但同个品牌出了加强版，她买回来试用了一下，感觉效果比之前的还好，就直接换掉了。


    现在碰到佐久早，正好可以分享给他这个除菌喷雾同好。


    「圣臣应该会很高兴的，我替他收下啦，谢谢你。」


    又跟影山交谈了几句后，古森就回去找佐久早了。


    嘈杂的会场上空响起了经由扩音器的传播后足以传达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提示音——开幕式即将开始了。


    芽音在场外看管行李，目光直视接连进入场内的参赛队伍。


    在看到黑尾举着音驹的牌子，带队进入场内时，芽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们音驹，来了！


    第177章


    球场上方的灯光明亮耀眼，每位选手都是今天这场赛事的主角。


    但芽音的目光此刻只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候场时的紧张反应让芽音清晰地认识到，平日里稳重可靠的黑尾铁朗，其实也不过是第一次来参加春高排的十八岁少年。


    可开幕式进入流程后，他带着队伍入场时，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志在必得和意气风发，从容镇定领导队伍的主将风范一览无余。


    ——今天的小黑部长比平时要帅气！


    主将的状态自然也会影响到队伍，芽音仔细观察了一下，很好，没有人同手同脚。


    比赛的分组和场地的安排是昨天就已经通知过了的，音驹被安排在b场地的第三场进行，对手是来自高知的清川高中。


    第一轮的比赛进度比想像中的要快很多，不过这一点昨天晚上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已经强调过，加上经理的协助工作准备的也很充分，所以队伍没有出现意外状况，顺利地从被安排热身的场馆返回到了主赛馆。


    在正式热身之前，提前研究过清川高中的研磨在冷静地布局作战，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只有芽音在给黑尾的手指……


    缠绷带。


    对战户美时他的右手食指受过伤，吃过的亏就要加进经验里，所以这次比赛开始之前，芽音就给他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缠了绷带，避免意外再次发生。


    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刚结束比赛的b场地，另外三个场地里的比赛还在继续，其中就包括乌野，对手是神奈川县的代表队椿原学园。


    影山和日向的组合打出怪人快攻，全场气氛被引爆，就连解说员都变得激动起来。


    黑尾的视线也看向那边：「还是这么能出风头啊，乌野那两个一年级的。」


    「小黑部长，你羡慕了。」


    「才没有！」


    芽音将胶布贴好后，双手握住黑尾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没关系，你今天就是我心里最帅的鸡冠头。」


    「你还见到别的鸡冠头了吗？！」


    「……重点错误，小黑部长。」


    「看来球场整理好了，」一直关注着球场的直井教练提醒道，「大家准备一下，等会儿要开始正式热身了。」

 第329页

    「是！」


    大概是被其他球场的比赛氛围感染，原本都已经调整好心态的队员们或多或少又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山本直接大声喊了起来：「啊啊啊啊——我好紧张！」


    获得夜久飞踢一个：「你给我闭嘴，山本！不许紧张！」


    「夜久学长你是恶鬼吗？！」


    犬冈和芝山被吓得捂着嘴不敢说话，直井教练也有些无奈：「这些傢伙真的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的，」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这不是跟平时的气氛一模一样吗？所以今天的比赛也是，就像往常一样，尽全力去接球吧。」


    「哦！」


    芽音的手也被黑尾无意识地用力攥了一下，等他松开手之后，芽音看着自己手背上出现的红色手印若有所思——给小黑部长在肌肉训练上加的重量，现在也算是返还给她了。


    有点痛痛的。


    正式热身结束后，队员们将球收回球筐推回场边。黑尾逮住了试图熘走的研磨，所有人在场边围成圆阵。


    音驹独特的用来鼓舞士气的口号被黑尾用坚定沉稳的声音念出来。


    ——「我们是血液，要奔流不息，输送氧气，以确保大脑能正常运作。」


    「我们上！」


    「哦！」


    观众席上，悬挂着「维繫」旗帜的上方，音驹的啦啦队也在卖力地应援。


    「沖啊沖啊音驹！」


    「加油加油音驹！」


    比赛开始了。


    能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水平自然不低，尽管研磨已经研究过清川这支队伍的风格和打法，也做了相应的策略，但正式开始比赛后，还是做不到立刻就适应对方的打法。


    加上陌生的场地导致队员还得花些时间来熟悉，这就导致比赛到了中盘的时候，音驹的比分落后了清川一截。


    「没事吧？」第一次来看比赛的池田已经傻眼了，「比分拉这么大？」


    ——也没人告诉他看排球比赛这么刺激心脏啊！


    一个略显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他看到站在前面的双马尾少女转头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没事的，这就是咱们音驹的特点，刚开始比赛的时候会落后，但只要研磨学长看透了对方的打法，很快就能追上来了！」


    「哦哦，」池田听得似懂非懂，「也就是说还有机会赢对吧？」


    「是的！」


    「哪个哪个？」原本也有些萎靡的夏树瞬间打起了精神，「传说中的研磨学长是哪个？」


    「就是五号！」小茜热心地指完之后，又好奇地问道，「学姐知道研磨学长？」


    「知道啊，」夏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芽音和列夫经常在班里提起他，说他是军师……大脑什么的。」


    她当初还以为研磨会跟芽音、黑尾一起组成夹心，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助攻的角色——不愧是军师！


    站在小茜身边的爱丽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列夫。


    ——这个女孩子认识我家的列波奇卡！难道她喜欢……


    恰好这时，轮到列夫上场发球，夏树很兴奋地将手里的应援棒撞得砰砰响，结果列夫发球失误，没有过网。


    夏树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浪费我的感情，我决定把列夫踢出我们的学习小组。」


    仿佛看到了情景再现，爱丽莎面露愧疚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没、没关系啦，爱丽莎姐姐，」小茜安慰道，「我想大家应该都习惯了……」


    「我更惭愧了！」


    池田也十分怀疑地问夏树：「灰羽真的是排球部的王牌吗？」


    「他说是啊，我就信了。」夏树也不确定，「毕竟我也看不太懂排球嘛。不过芽音有说过，排球队的王牌其实是一个叫勐虎的学长？是哪个啊，我不认识。」


    「是四号！」小茜无比骄傲地告诉夏树，「是我哥哥哦！他叫山本勐虎，我叫山本茜。」


    「哦哦，原来是那个扣杀得分很厉害的四号！」


    「没错，我哥哥超级厉害的！」


    比赛进入末盘时，音驹已经成功把比分扳回来，并且率先进入局点。


    清川在这个时候叫了一次暂停。


    芽音和另外三个不用上场的一年级迅速给他们分发毛巾和水壶，让他们补充一下水分。


    「需要特别注意的还是他们一号主攻手的扣杀，」研磨冷静地说道，「不过咱们拦木兔学长那种级别的扣杀都很有经验了，拦他应该也没问题，前排的拦网就算拦不死只要有一次触球也可以，后排防守不让球落地是我们的强项。」


    说着，他往清川那边看了一眼：「一直扣杀不成功对主攻手的心态也会造成影响，要比沉得住气，还是我们略胜一筹。」


    开始了开始了，研磨学长开始风轻云淡地搞对手心态了。


    「现在优势在我们，」黑尾也沉着地给队友们打气，「一鼓作气赢下第一局！」


    「好——」


    暂停结束，芽音转头看向观众席，目光笔直地看向小茜。小茜心领神会，举起了她的「武器」大喇叭：「沖啊沖啊音驹——」


    「加油加油音驹！」


    「一往无前音驹！」


    进入末盘却是平局时，双方很容易进入焦灼的拉锯战，这个时候不仅队员自身要沉得住气，来自观众席的应援也同样能给予选手信心和力量。

 第330页

    每一次球落地，不管落在哪边，芽音总是会下意识地看一眼计分板。


    音驹始终领先清川一分，直到这一分的分差变成两分时，第一局的比赛结束，29-27，音驹先拿下一局。


    有了第一局的胜利，第二局一开场，音驹就打的很生勐，直接连得三分，势如破竹。


    不过这个局面在第四分的时候被清川打破，毕竟比赛才刚开始，对手也紧咬着不放，中间也有被反超过，但很快音驹便把比分追回来，再度处于领先的状态。


    清川的一号主攻手山崎良二的扣杀确实难拦，但在接球水平极高的音驹面前，他打斜线扣杀会被夜久接住，打直线扣杀有黑尾或者列夫在前排拦网，就算是打吊球，轮到后排的研磨都会扑过去救球。


    「好恐怖啊——好恐怖！」池田双手捂着脸，「虽然看不太懂排球，但对手一直扣球失败，我都同情他们了！」


    「这就是音驹排球队的特色，」小茜热情地向池田和夏树解说，「无敌的防守，让对手的球没有可以打的地方。」


    「好难缠一群男的！」


    正说着，场上的裁判就判定了清川打出了界外球，音驹再得一分。


    到音驹的局点了。


    现在的比分是24-21，虽然有余裕，但体育竞技的魅力之一就是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在比赛结束之前，谁也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


    而排球就是，不让球落地的一方才会赢。


    芽音屏息凝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黄蓝相间的排球在每个人手上传递，不断地被托起，被扣下，被接住。


    看到研磨将球传给福永时，芽音的脑海中福至心灵般冒出了两个字：稳了。


    她和芝山、手白他们一起，将手拢在嘴边，朝着场上大喊了一声：「福永学长——」


    球被巧妙地扣在了无人接应的落点上。


    「扣的漂亮！！！」


    裁判的哨声随之响起，比赛结束，25-21。


    音驹高中，挺进春高排第二轮。


    第178章


    代表胜利的哨声响起后，观众席上的音驹应援团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唿声：「音驹——！」


    没有上场比赛的几个人也击掌庆祝起来，直井教练和猫又教练都笑眯眯地对着队员们鼓掌。


    球场上的选手们抱在一起庆祝，只有研磨看起来格格不入，试图自己回到场边时，却被黑尾从后面一把揽住，对他施加锁喉的同时还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本就累的不行的研磨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非要说的话……


    「研磨学长看起来像是被黑尾学长暗杀了一样。」手白犀利地点评道。


    「球彦，你怎么也变成吐槽役了？」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你和黑尾学长应该有点头绪才对。」


    好不容易挣脱黑尾，研磨又冷不丁地被山本从后面按住了肩膀。


    等他半死不活晃晃悠悠地回到场边，犬冈和芝山一个人拿着毛巾，另一个人拿着水壶，紧张不安地问他：「你还好吧，研磨学长？」


    研磨语气艰难地说道：「姑且还算活着。」


    「活着就好，」芽音放下心来，「后面还有好多比赛要打呢，没有研磨学长可不行。」


    研磨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些不爽——芽音是被列夫传染了吗？这话说的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


    「不过，」芽音捏着下巴，「被小黑部长那样从后面用力撞上来，看起来很爽的样子。」


    研磨的表情变得更不爽了。


    小黑那根本就是索命啊！他的hp值被撞得狂掉！


    就在这时，黑尾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研磨看了眼浑身汗津津的黑尾，又看了眼十分清爽的芽音，当机立断地说道：「芽音想让你抱她。」


    「现在？」


    芽音给了研磨一个感激的眼神，伸手指向自己身后：「从后面。」


    虽然不知道芽音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黑尾还是照做了，他绕到芽音身后抱紧她，还低头问道：「这样可以吗？」


    「小黑部长。」


    「怎么了？」


    「你臭臭的。」


    「哈？这明明是胜利的汗水带来的男子汉的味道！」


    芽音不做辩驳，感觉自己好像被抱得更紧了些。


    夜久习以为常地看着他们两个：「又开始了啊，这两个人都秀恩爱到春高排的舞台上了。」


    海笑眯眯地说道：「这也算是他们两个庆祝第一轮获胜的方式了。」


    研磨喝着水，甚至都不愿意，也没力气发表评论，只是一边喝水一边在心里想：忍足怎么没来呢？


    ——这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春高排cg图鑑啊！


    除了不用参加第一轮比赛的种子队之外，春高排的第一天，所有的参赛队伍都只需要参加一场比赛。


    音驹的第一轮比赛结束，刚好卡在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首战告捷，大家辛苦了，」在音驹存放物品行李的地方，黑尾面色严肃地说道，「等下会有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家想买东西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知道了！」


    在黑尾说话的时候，芽音已经将提前订好的便当发到了每个人手上，一起递过去的还有单独包装的消毒湿巾：「把手擦干净再吃。」

 第331页

    热血活力的少年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在讨论比赛。


    「咱们下一轮的对手是不是还没出来啊？」列夫一边吃着便当一边问道。


    芝山摇头：「不知道，咱们除了乌野也没关注其他几个场地的比赛。」


    「不过等会儿吃完饭可以去对战表那里看一下，」犬冈兴沖沖地说道，「好多厉害的学校呢，春高排真棒！」


    黑尾在拆掉手指上的绷带擦手的时候，转头往赛场上看了一眼：「枭谷的比赛也开始了，等会儿去看看。」他将用过的消毒湿巾扔进统一装垃圾的袋子里，捧着便当凑到芽音身边，「等会儿要不要去买纪念品？春高排的吉祥物巴啵酱很可爱哟。」


    「要！」


    吃过午饭后，芽音和黑尾将垃圾分类整理好，准备去看买纪念品看比赛的时候顺便丢掉。


    巴啵酱有好几个颜色，挤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堆彩色的mm巧克力豆一样。


    芽音有些纠结不定选哪个，黑尾给她提建议：「买粉色的？和你的头髮颜色一样。」


    「好。」芽音点头答应，给自己选了一个粉色，又在其他颜色里看了一会儿之后，「刷」地一下转头看向黑尾，「为什么巴啵酱没有黑色的？」


    「因为——」黑尾想了想，「巴啵酱的眼睛是黑色的吧，做成黑色的就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一点白色的高光了，会很奇怪。」顿了顿，他迟疑着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买一个跟我的头髮颜色一样的巴啵酱吧？」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没有的话就算了，而且你书包上本来也已经有一只黑色的猫咪了，」芽音思考片刻，选了一只红色的，「买这个吧，是血液。」


    跟音驹的队服一样的红色。


    「那就决定是这两个了？」


    「嗯。」


    黑尾付好钱，转身就看到芽音手里捏着那两只巴啵酱的小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告诉他：「小黑部长你看，这里有四个饺子。」


    黑尾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巴啵酱的小手看起来真的有点儿像饺子玩偶。


    他不由得捂住了脸——女朋友的想像力好可爱！他看了这么多年巴啵酱都没想到它的手像饺子。


    就在他被芽音的「发现」可爱到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个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声音，听得出在努力往里面加感情，嗓音也变得尖细了些：「小黑同学，恭喜你打赢了春高排的第一轮比赛，后面的比赛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呀。」


    黑尾勐地抬起头来，金棕色的眼睛有些不可思地看着芽音：「小芽音，刚才那个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吗？」


    「不是，」芽音已经恢復了平时冷淡棒读的语气，还把两只巴啵酱举起来挡在自己嘴边，「是巴啵酱在夸奖你一直以来做的很好，顺便给你加油啦。」


    女朋友打马虎眼煳弄他的方式倒是越来越花样百出了。


    「哦，是吗？」黑尾抬起手捏了捏芽音的脸，坏笑着问道，「那巴啵酱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呢？」


    「当然是你无所不能的女朋友告诉它的，快说谢谢女朋友。」


    「谢谢女朋友——」


    黑尾拖着长音，说完的时候唇角却是翘起来的。


    ——早晚要被女朋友给可爱死。


    因为是备受关注的全国比赛，春高排的会场来了不少记者，他们会随机採访参加比赛的选手，黑尾就被抓到，接受完採访才去了e场地。


    枭谷的对手是来自大分的荣和高校，芽音和黑尾来到e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是第二局的中盘了。


    一过来就看到木兔的超级近网扣杀，紧接着又是一记超绝压线球，枭谷连得两分，看的黑尾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同时又跃跃欲试，像是被挑起了斗志一样：「木兔这傢伙状态神勇啊，不过按照他的习惯，比赛到这个进度，大概已经消极过了。」


    「木兔学长的消极状态倒是不分场合呢。」


    「我听木叶说，去年春高排的时候，因为枭谷的比赛很晚，观众都走的差不多了，木兔因为这件事消极了。」


    「很有木兔学长的风格，但他每次比赛都不会怯场，消极的理由不是来源于怀疑自己的能力，这点让我很佩服。」


    「等会儿说给木兔听啊，他会很高兴的。」


    「然后变得很吵，你会吐槽他的，小黑部长。」


    「吐槽归吐槽，但那也是木兔的组成部分呀。」


    状态绝佳的木兔简直势不可挡，场边的助阵欢唿声更是成为了他的力量。


    看到掉下来的排球砸到了木兔的脑袋，芽音和黑尾都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结果他反而握紧拳头，表情变得更加坚定，来了一个超级无敌重磅的斜线扣杀，暴扣在对方的场地里。


    比赛结束，枭谷获胜，挺进了春高排的第二轮。


    跟队友拥抱着庆祝完之后，看到场边的黑尾，木兔跑过来，两个人用力击了下掌。


    芽音则是跟白福、雀田打招唿：「学姐们辛苦了。」


    「还好，」白福笑眯眯地说道，「这次有乌野的日向帮忙，木兔恢復得很快。」


    雀田则是说道：「你们也晋级了吧？恭喜啊~下场比赛对手是谁？」


    「还没有看，」芽音回答道，「正准备去。」


    晋级的队伍会在对战表上用红色的线标出，第一天的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有不少队伍被淘汰后回去了。

 第332页

    赌在春高上的青春，就是这么充满魅力，又无比残酷。


    「我们下一场是早川流工业，」黑尾看完音驹的对手之后，下意识地去找乌野的名字，「乌野比我们还不妙啊……」


    乌野第二轮的对手是稻荷崎，去年的ih亚军，今年春高排的夺冠热门队伍。


    如果他们两支队伍在明天的比赛里胜出，就能在第三轮的时候对上，实现垃圾场决战了。


    「没问题的，」芽音冷静地开口说道，「我去神社新年参拜的时候，祈愿的就是你能打一场不留下遗憾的比赛。神明收了我的钱，就要实现我的愿望。」


    「你这是贿赂神明，」黑尾被芽音的说法逗笑，目光再度放在音驹和乌野两个学校的名字上，「嗯，明天也要赢下来。」


    无论如何也要在明天的比赛之后，继续留在春高排！


    第179章


    离开体育馆准备回旅馆的时候，音驹众人在外面碰到了乌野的人。两支队伍打过招唿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互相道别各自离开。


    跟队友一起吃过晚饭后，芽音把男生换下来的队服收集起来，送去了旅馆的自动洗衣机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衣服。


    刚吹干头髮，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爸爸打视频通话给她，但她接通之后，冒出来的却是谦也和翔太的脑袋，搞得她有些疑惑：「你们在干嘛？」


    「嘻嘻，我们在一起看春高排的比赛报导啊，」谦也和翔太在视频里鼓掌，「恭喜你们打进第二轮！」


    这话听得芽音不由得惊讶起来：「你们都在看吗？爸爸也在看？」


    镜头里虽然没出现芽音爸爸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在看啊，还挺有意思的。铁朗君没跟你在一起吗？」


    「他们现在应该在研究明天的对手。」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侑士的声音：「孤爪学长排球打的还挺好的，之前没看他运动过，又社恐，我还以为他只是纯战术提供者。」


    「研磨学长的话，技术在排球部也是排名前几的。」


    「你们排球部总共也没几个人啊！」


    视频里响起了谦也谴责的声音：「侑士你话太多了！而且一般社团的人数也没办法跟冰帝或者立海大比吧？」


    「确实。」


    芽音倒是不介意，毕竟这就是事实，不过最近因为春高排，加上她之前做过的一些宣传，所以啦啦队变多了。


    部员的话，今年音驹打进全国，等到新生入校，社团纳新的时候，应该会多一些人来报名吧。


    「对了对了！」翔太突然说道，「芽音姐姐，我也见到你男朋友了，在採访里！」


    「啊，播出了吗？」芽音想起来，「中午去买巴啵酱的时候有碰到记者随机採访。」


    「是啊，你自己没看吗？」


    「吃晚饭的时候跟大家看了一点，」芽音回答道，「春高排现场这种採访很多的，枭谷比赛结束之后，木兔学长也被採访了。」


    侑士摩拳擦掌满怀期待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春高排限定大跨页？」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就算真的有，执着于拍cg的研磨学长比赛完都累死了。」说完之后，芽音突然想到，「侑士，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明天啊，怎么了？」


    「来看我们比赛吗？」


    「有这个打算，不过明天我到东京也是下午了，你们什么时候比赛？」


    「下午啊？」芽音捏着下巴思考起来，「我们明天被排在第二场，估计中午就会结束了。」


    侑士对此深表遗憾：「那看不到了。」


    「不过，如果明天的比赛我们和宿敌队伍都能留下来，你还是可以看我们比赛。」芽音一本正经，「甚至还有其他的纯爱可以看。」


    侑士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兴趣：「什么纯爱？」


    「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的……」


    「真的假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们是幼驯染啊。」


    ——教练和选手们与排球之间的「纯爱」，也不算是骗人。


    成功地让忍足答应自己会来看比赛之后，芽音又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估摸着洗衣服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挂断电话，去自助洗衣房将队服都取了出来。


    已经洗净烘干，明天可以继续穿了。


    芽音将衣服全部配套叠好给队员们送过去。


    这次排球部给选手订了两个大房间，一年级的住一间，二、三年级住一间。她给一年级的送完，去另外一个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二年级的学长在。


    「小黑和夜久学长还有海学长出去了，」研磨起身穿上外套，「我去买点喝的，你去吗？」


    「去吧。」芽音点头，跟研磨一起往楼下走，「明天的对手研究过了吗？」


    「嗯，也是支防守很厉害的队伍，早川流的教练还是猫又教练以前带过的选手，」研磨低着头往前走，「感觉不会很好对付，但能进春高排的队伍，哪个好对付？」


    「所以，我们也很难对付，不是吗？」


    「说的也是。」


    三年级组在一楼大堂聊天，就看到他们的二传和经理一前一后从楼梯上下来，见他们也在，芽音沖他们点头简单地打过招唿，就跟研磨一起去了自动贩卖机前。


    自动贩卖机那里有两个同样住在这间旅馆的其他队伍的选手在聊天，研磨左看看右看看，试图看清楚贩卖机里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听到芽音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抱歉，你们不买的话，可以让我们先买吗？」

 第333页

    那两个人被吓了一跳，直接迅速退到了一边：「可、可以！」


    「吓到你们的话真是抱歉。」芽音语气真诚地道歉。


    「没事没事！」


    芽音向他们道过谢，向自动贩卖机里投币之后问研磨：「你喝什么？」


    「热可可。」


    在他们两个买东西的时候，黑尾差点儿笑歪在沙发上：「我猜那两个人肯定在想，见鬼了，一个臭脸恶鬼一个座敷童子。」


    「一个是你女朋友，一个是你幼驯染，」夜久单手托着下巴打趣黑尾，「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挺厉害的。」


    「那两个人现在关系也真好，」海不禁感慨，「当初还觉得他俩合不来呢。」


    「我们负责在赛场上照顾二传，我们的经理负责在赛场之外的地方照顾二传，」夜久也笑起来，「不说年龄的话，研磨像是被姐姐带出来玩的弟弟。」


    黑尾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来参加全国大赛的运动员呢。」


    还在选饮料的芽音听到了研磨的名字后对他说道：「学长们在讨论你。」


    「他们的话就没关系，」研磨不以为意，「你还要买吗？」


    「嗯，你先过去吧。」


    芽音多买了几瓶热牛奶，过去跟学长们汇合的时候，黑尾正好说到「打进了全国研磨会不会有选择了排球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想法，毕竟他作为拖着研磨打排球的罪魁祸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罪恶感的。


    研磨把手机装进口袋看向黑尾：「如果我自己不想继续的话肯定会干脆地退出，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没有不想辜负小黑好意的成分在里面，毕竟我在某些情况下也是很照顾他人感受的。」


    黑尾露出了如遭雷击一般的表情：「听你这么说我受到的刺激反而更大啊！」


    芽音将热牛奶分给海和夜久，空了的手举起来：「其实我也是。因为不想辜负小黑部长的热情邀请所以开始学排球了。」


    黑尾痛心疾首：「你就不要再雪中送冰了，小芽音！」


    夜久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你的幼驯染和女朋友关系太好就是会合起伙来欺负你啊，黑尾。」


    「我将生活在幸福的水深火热当中，而你，夜久，单身。」


    「哈？现在谁还在意这个？」夜久握起拳头，满怀憧憬地说道，「春高排还剩四天，我将成为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他的眼睛旁边还有一颗无比坚定闪亮的小星星，惹得芽音不由得鼓掌：「太帅气了，夜久学长！」


    研磨一脸嫌弃地看着黑尾：「你上进点吧，小黑。」


    黑尾成功地被挑衅到，据理力争地说道：「我当然也很重视比赛啊，我才是会凭藉自己的活跃被记者注意的人，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採访了！」


    「说起採访，」芽音想起来，「我老家的家人朋友都有看春高排的採访，他们说看到你了，小黑部长。」


    「什么？那我下次要表现得再好一点！」


    「干脆直接求婚吧，小黑，搞个大的。」这样就有电视台的人记录稀有cg了。


    「你把春高排当成什么了啊，研磨！」


    几个人坐在大堂聊天，聊今年春高排的比赛，过去排球部的趣事，连带着研究了一点三年级毕业之后排球部的初步计划和安排。


    氛围很好，芽音也觉得很惬意。她没怎么说话，不过时刻关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提醒他们：「该睡觉了。」


    明天的比赛在第二场，他们得提早去体育馆热身，今天的体能消耗也很大，无论如何都得保证睡眠才行。


    芽音住的是小单间，跟其他人不在同一层。虽然大家就在同一间旅馆里，但黑尾还是把她送回了房间。


    上楼的时候，黑尾很少见的有些沉默，惹得芽音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呢。


    「就是在想，你和研磨好像都是被我强迫着打排球的，」黑尾嘆了口气，「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因为爱屋及乌，这种事不是很正常，」芽音坦率地说道，「我在有你陪着练习的时候觉得很开心，研磨学长也不排斥练级，还能在比赛的时候充分发挥大脑优势。说到底，能成为引领者本身就是你的人格魅力，所以我觉得你不需要介意这件事。」


    「呜哇——小芽音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会安慰我！」


    「因为我是黑尾铁朗全肯定夸夸机。」


    「心动！结婚！」


    「先打比赛啦。」


    春高排第二天，各种子学校加入赛局。


    第180章


    音驹的第二轮比赛被安排在第二场，在体育馆开门后能用来热身训练的时间有限，所以一大早，直井教练和猫又教练就带队伍从酒店出发了。


    在等待开门的时候，芽音看到了另外几支同样早到的队伍，其中稻荷崎的队伍看起来尤其壮观，在人群里占据了半壁江山。


    「稻荷崎好像大魔王出场，」列夫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稻荷崎高校，「他们是不是还自带了啦啦队啊？」


    「嗯。」芽音点头，「我回大坂的时候听我朋友说，稻荷崎的吹奏部很有名，学校运动社团参加大赛的时候，他们会跟着一起去举办地吹奏助阵。」


    新年期间，长辈们翻出她以前参加漫才比赛的录像看，在里面看到宫兄弟的时候，芽音就提了一下稻荷崎，结果从翔太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稻荷崎的事。

 第334页

    「好厉害！」芝山发出了被震撼到的声音，「竟然特意从兵库县来到东京！」


    手白稍加思索：「路费应该很贵吧？」


    芽音的大脑迅速转动，估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如果是新干线的话还好，没有少爷包机贵。」


    「不愧是你，这也有经验。」


    犬冈和列夫一脸羡慕地看着稻荷崎的吹奏队：「看起来好壮观啊，到时候全场应该都能听到吧？」


    「你们想要？」芽音偏过头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找来更专业的。」


    「绝对不要，」研磨戴着口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抗拒，「很夸张所以不要。」


    列夫和犬冈对视了一眼，两个单细胞突然就兴奋起来。


    「我们现在的啦啦队也很棒啊，加油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就是说啊，还有列夫的姐姐和山本学长的妹妹，我们的啦啦队最棒了！」


    夜久无比欣慰地说道：「我们的超绝乐天派单细胞学弟也很棒啊。」


    「又欣慰了，夜久学长，」黑尾侧目看了一眼，又提醒队员，「要开门了，大家准备进去吧。」


    按照提前计划好的分工，首发上场队员直接去球场做热身训练，芽音和一年级的三个候补队员先去行李存放置处存放他们带来的物品。


    「今天的行李区一下子变空了很多呢。」芝山发表了惆怅感言，又信心十足地说道，「明天我们还会在这里的。」


    犬冈比他还自信：「明年我们也会在这里的！」


    手白冷静地提醒他：「明年的春高排应该会换举办地。」


    「嗯……」犬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心起来，「可以坐新干线了！」


    芽音也开始畅享起来：「到时候经费申请应该会宽松很多吧。」毕竟他们现在是全国队伍了，学校会很支持他们的。


    手白欲言又止。


    ——大家还真是各想各的呢。


    去往c场地的时候，几个人路过了b场地，看到稻荷崎的队长北信介正在接受记者採访。他们停下听了一耳朵，就听到他淡定从容回答记者关于本次春高排目标是什么的问题：「当然是冠军。」


    「哇啊——强校队长的魄力，」芝山不由得心生敬意，「好帅气！」


    他的声音有点儿大，恰好被当事人听到了。


    见北信介朝这边看过来，芝山和犬冈都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好强的压迫感！


    芽音却很淡定地朝对方挥手致意：「北学长你好，採访很棒，比赛加油。」


    去年夏天的ih大赛打过照面，北信介对这个臭脸粉发女生有印象，而且还不错，对方先主动打招唿，北信介也微微一笑，沖她点头：「谢谢，你们也是。」


    他后来还从宫双子那里得知，芽音是音驹排球部的经理。他对音驹那个鸡冠头部长也有印象，是个性格不错、外向开朗的人。


    按照分组来看，今天的比赛如果稻荷崎和音驹都能出线，下一场会成为对手。


    因为只算得上是认识的关系，芽音和北信介之间的问候也点到即止，但芝山、犬冈和手白还是向她投去了崇高的敬意——不愧是他们的经理，跟种子队的队长打招唿都像唿吸一样简单。


    手白若有所思：「我觉得春高排结束，三年级的学长们退部后，向学校申请女生也可以当男子排球部部长这件事会再次被研磨学长提上日程。」


    「在那之前先打完春高排吧。」


    说着，芽音看了眼b场地正在热身训练乌野和稻荷崎。


    宫侑看起来应该是专门过来跟影山说话的，笑眯眯的样子像只狡猾的狐狸，以至于芽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影山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大概也就能煳弄煳弄影山这种只有在打排球的时候超级天才的天然系了。


    而宫侑也看到了芽音，以及跟她一起朝这边走过来的音驹选手。想到她刚才还跟北学长打过招唿，宫侑都准备好了要跟她再较量一番。不想她走过来，说了声「嗨」之后，后面跟的却是：「影山同学。」


    手白跟暑假时很合得来的月岛打了个招唿，芝山和犬冈则是在对日向挥手。


    「给我等等，臭脸妹，」宫侑的脸一下子沉下去，「你竟然是跟小飞雄打招唿而不是跟我吗？不对，你怎么还认识小飞雄？」


    月岛：「……噗。」原谅他没礼貌地笑出声了，但这个外号真的很贴芽音，那黑尾应该叫什么？不良哥？


    「从去年五月份开始我们就经常跟乌野打练习赛，暑假还一起合宿了，」芽音回答道，「我认识影山同学不是很正常？」


    「佐藤，你来的正好，」影山非常真诚地向芽音请教，「你以前是怎么打败宫学长的？能告诉我吗？」


    宫侑的神经一下子被刺激到，咬牙切齿地问道：「小飞雄，你是怎么知道的？」


    「古森学长说的。」


    「……」古森，你怎么什么都说！


    「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影山同学，」芽音解释道，「我打败他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了，而且不是在排球上打败他，是漫才比赛。」


    「……啊？」影山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那是什么？」


    宫侑戴上了痛苦面具：「你不要跟一个完全不懂漫才的人说这个，我看了都难受！」


    芽音微微嘆气：「这是你说的第一句我很贊成的话。」

 第335页

    音驹的一年级组看看宫侑，又看看影山，不自觉地就激动起来：「宫学长是高中第一二传手，影山同学也是天才二传手，好期待他们的比赛啊！」


    「好可惜，咱们的比赛跟他们时间差不多，不能过来看。」


    手白看向芽音：「他们两个你都认识，你觉得哪个会赢？」


    芽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影山同学。」


    「芽音你一直很支持影山同学呢，」犬冈对此丝毫不觉得意外，「去年打过第一次练习赛之后就经常夸他了。」


    影山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


    但宫侑很不爽，居高临下地看着芽音：「我说臭脸妹，你没有看过我比赛吧？为什么就笃定小飞雄比我厉害？」


    「因为，」芽音郑重其事地给出答案，「影山同学是m字刘海。」


    「……哈啊？」宫侑快被气炸了，「这是什么理由啊？你倒是给我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芽音指了指隔得远一些的北信介：「北学长也是m字刘海，他很厉害吧？」


    宫侑：「……」完蛋，好有说服力，北学长在排球部的威严和魄力的确无人能比。


    「你又被佐藤耍了，」宫治出现在宫侑身旁提醒他，「别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蠢侑。」


    「吵死了，我是假装上当的，我是为了迷惑她！」强词夺理地说完之后，宫侑伸手指向影山和芽音，向他们两个下战书，「今天打败小飞雄，明天打败音驹，你们在东京作威作福的日子已经到头了，都给我乖乖准备好打包行李回老家吧！」


    在他说完之后，周围的一片区域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宫侑，而这种凭藉一己之力冷场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后，宫侑有点儿崩溃了：「给点反应啊！」


    「抱歉，学长，」手白语气诚恳地说道，「因为我们就是东京代表队，回老家最多也就是从涩谷区回到练马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宫侑：「……我讨厌东京人。」


    ——可恶，从情侣漫才升级到团体漫才了！


    芽音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我是关西人。」她还特意切换了浓郁的关西腔，变成了和宫兄弟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犬冈和芝山立即转头看她：「太狡猾了，这个时候撇下我们！」


    「中午请你们喝长高高酸奶。」


    「好耶——」


    「那我们走了，」芽音朝他们几个挥手，「刚才说的刘海决定强弱是开玩笑的，你们比赛都加油，影山同学，月岛同学，还有两位宫学长。」


    影山和月岛都点了下头：「哦。」


    宫治也朝芽音挥了下手：「谢了。」


    只有宫侑呆滞了片刻之后，伸手指着芽音的背影扭头，难以置信地问宫治：「她刚才……是不是叫我『学长』？」


    「是啊。」宫治点头，「有什么问题？」


    「她怎么能叫我学长？这样显得我还叫她臭脸妹很没礼貌！」


    「阿兰早就说过这个称唿很没礼貌了，你非要保持没礼貌我有什么办法？」


    「我又输了啊——」


    宫治熟练地抬起脚，在宫侑的屁股上踹了几下。


    「快别在比赛前说这种丧气话了！」


    影山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宫学长到底输在哪里了？


    第181章


    春高排的第二天，比赛进度依旧很快。


    c场地第一场比赛还没结束，b场地的第二场比赛已经准备开始了。


    听到广播里在介绍稻荷崎和乌野两支队伍，音驹的众人也下意识地朝b场地那边看过去，下一秒，震耳欲聋的吹奏乐便响彻整个球场上空，研磨直接被吓到应激炸毛，眼瞳都竖起来了。


    「还真像自带bgm的主角登场环节啊，」黑尾不由得感嘆，「我想起去年ih的时候，你在迹部出场的时候给他放bgm的事了，小芽音。」


    芽音抬起头来：「那还是我的手机稍逊一筹，他们这是现场演奏。不过稻荷崎吹奏部的水平确实很高，打比赛还能听演奏，不亏。话说回来，他们还带了应援扇，」她捏着下巴陷入沉思，「黄毛宫学长在稻荷崎很受欢迎吗？看起来不搞笑的时候确实很唬人。」


    ——就像她的前部长一样。


    正式热身的时候，宫侑和宫治还表演了一下「灵魂出窍时间差」，夜久看到的时候「噗嗤」笑了一声：「搞什么啊？这算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搞出来的时间差吗？」


    芽音心情复杂：「他们两个真的好喜欢这个梗，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在玩。」


    「还挺有个性的，」说完之后，黑尾笑眯眯地问道，「咱们比赛还没开始，过去看看？」


    反正离得也不远。


    「嗯……好！」


    热身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稻荷崎宫侑率先发球。


    芽音惊讶地发现，站到球场上的宫侑……竟然真的不是个搞笑役了！


    ——果然运动系就应该焊死在赛场上。


    「宫侑的发球很厉害，」黑尾抬起手摩挲着下巴，「强力跳发球和跳飘球他都会，是可以直接靠发球得分的选手。」


    「那他赢了，」芽音很爽快地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学会跳发球。」


    「学」是一回事，「学会」是另一回事。


    「别跟他比呀，你能学已经很了不起了。」


    「嘻。」被夸夸了，开心。

 第336页

    稻荷崎的吹奏部还在演奏，场边的加油声也没有断过，都在为即将发球的宫侑助阵。


    看到宫侑右手持球，缓缓举起左手的时候，芽音还在想难道他是左撇子，结果就看到他手臂举到半空中后定住，面色沉着地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瞬间，演奏暂停，助威的声音也完全消失，整个观众席都寂静下来。


    芽音：「……」


    这竟然是个静音指令，跟她前部长的响指是同样的功效！黄毛宫学长各种意义上都是冷场高手！


    只不过相比较起来，芽音觉得还是迹部的响指更帅一点，宫侑那个动作……


    「感觉在哪里见过呢。」芽音努力思考着，在黑尾疑惑的眼神中，灵光一闪说道，「有点像早班电车上拉着吊环死气沉沉的上班族。」


    好想拍下来做表情包啊。


    黑尾笑得肩膀都在抖——小芽音的联想力真的是无敌了。


    准备就绪，宫侑利落地抛球发球，直接得分。


    「喔——」芽音睁大了眼睛，「好厉害！」


    「落点还很靠近底线，」黑尾也说道，「不愧是宫侑。」


    发现宫侑一脸不爽地扭头看了眼观众席，芽音纳闷地问道：「他怎么了？发球得分还不爽。」


    ——臭脸黄毛宫。


    「他发球的时候好像有人给他加油了，」黑尾也看了眼观众席，「因为被干扰了所以不爽吧？他看起来是发球的时候特别需要安静的那种选手。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芽音乖乖点头，跟黑尾一起往c球场走：「我突然想到，幸好他和木兔学长不是同队，木兔学长需要全世界的欢唿声给他加油助阵，要是他们两个同队，观众要区别对待不说，要是搞错了，那可就尴尬了。」


    ——在木兔发球的时候沉默，在宫侑发球的时候欢唿，这个场面芽音真是想都不敢想。


    黑尾也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还挺想看的。」


    「小黑部长太坏了。」


    「不是你先说的吗？」


    两个人回到c场地之后，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第一轮的比赛结束，轮到音驹上场了。


    早川流的教练鹿尾有敬以前是猫又教练带过的排球运动员，热身之前还专门过来跟猫又教练问好。


    芽音看看音驹的队友，又看看对面早川流的选手：「四捨五入，今天的两支队伍都是猫又教练带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研磨露出了费解的表情：「哈？」不能这么四捨五入吧？


    「哦哦！」列夫勐地砸拳，「意思就是这场比赛是猫又教练自己跟自己的终极对决！」


    「当然不是！」夜久哭笑不得，「芽音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列夫那个脑子很容易被你带歪的。」


    观众席上传来爱丽莎的声音：「列波奇卡！加油哦！」


    列夫转过身去，对着爱丽莎用力挥舞双臂：「姐姐——」


    夜久也看了眼观众席，有些意外地说道：「池田和森川今天也来了啊？」


    「嗯，说是看的很有趣，所以今天也要来，」芽音回答道，「我把音驹和乌野之间的约定和羁绊告诉他们了，那两个戏剧部的都很感兴趣，说要亲眼看到垃圾场决战实现，所以会一直来给我们加油的。」


    「原来如此。」夜久表示理解了。


    戏剧部就是会对这种附加的情节很感兴趣呢。


    距离正式热身开始的时间所剩无几，黑尾从容地给部员们打气：「那咱们就赢下这场，不说别的，冲着啦啦队辛苦的应援，我们也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


    「说的没错！」


    芽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观众席，却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对很眼熟的身影。她仔细辨别了一下，一开始还不确定，直到披肩发的女孩子特意朝她挥了挥手，她才确定。


    她也同样朝对方挥挥手，然后告诉黑尾：「我看到美华学姐和大将学长了。」


    「什么？」黑尾也扭头看了一眼，转回来的时候斗志燃烧的更旺盛了，「这下子更不能输了！」


    「小黑部长。」


    「嗯？」


    听到芽音叫自己，黑尾转头朝她看过去，见她还向自己勾手指，他也下意识地靠近她，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大概是比赛加油之类的……吧……


    黑尾的大脑在脸颊覆上一点柔软的触感时停止了运转。


    ——不是有话要说，是亲亲！


    黑尾傻在原地，芽音却已经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之前就有想过，今天实施一下。这个是只给你的，lucky kiss。」


    「我今天不洗脸了。」


    「不要搞得好像我是第一次亲你好吗？」


    「但幸运之吻是第一次啊！」


    观众席上看到这一幕的大将优：「……」好像下去把这只臭黑猫掐一顿！


    观众席上的小茜夏树和爱丽莎发出了激动的尖叫声，音驹的自家队员们也都用一种「哇哦」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偶尔会有些粘煳的举动，但看这种亲亲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对面的早川流人人傻眼：干什么？要比赛了怎么突然秀恩爱啊？不是，音驹的队长竟然跟经理队内恋爱吗？！


    看到这一幕的鹿尾教练也瞠目结舌，偏偏猫又教练还笑眯眯地问道：「有女朋友了吗，有敬？可别被学弟比下去了。」

 第337页

    鹿尾教练沉默片刻，向猫又教练鞠了一躬：「我先告辞了，咱们赛场上分胜负吧，猫又教练。」


    「哦吼，逃避了。」看到鹿尾教练急匆匆离开，猫又教练乐呵呵地转身，就发现直井教练也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这里还有个被扫射到的。」


    「您快别说了！」


    说笑归说笑，正式热身开始之后，每个人都认真起来。


    围过圆阵喊过口号，选手们站到了赛场上。


    比赛开始，芽音也开始目不转睛地关注着球场上。


    和音驹一样，早川流也是一支擅长防守的球队，所以两边都会拼命地接起对方就过来的球。


    这就导致比赛进入到中盘时，虽然音驹不像往常那样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分数落后，而是始终领先早川流两分，但比赛耗费的时间却远比平时多。


    「看的好难受，」手白面无表情地说道，「早川流明明有能把球扣死的机会却不用，一个劲儿地打乱我们接球的节奏。」


    芝山也皱着眉头：「主攻手和自由人来不及回防的话，就需要作为二传手的研磨学长多移动了。」


    「啊！」芝山这么一说，列夫瞬间就理解了，「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拉长比赛时间，消耗研磨学长的体力吗？太卑鄙了！」


    「卑鄙倒是谈不上，」芽音语气冷静，「毕竟比赛时的战术就是要针对对手的弱点进行勐攻。」


    犬冈忧心忡忡：「研磨学长没关系吧？」


    「我觉得是没关系的。」芽音拍了拍犬冈的后背，用平静且坚定的语气说道，「研磨学长虽然嘴上总是说他没有毅力这种东西，但也绝对不是会轻易服输的性格。而且，我觉得早川流的教练大概对研磨学长有什么误解。好歹我们也是进入全国的队伍，拉锯战又不是没打过，要求内的体能训练研磨学长也全部完成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磨光体力。」


    犬冈一下子就被安慰道：「说的也是！」


    更何况，抛开研磨自己的体力和毅力不说，要论保护二传，音驹绝对是春高排所有队伍里的第一名。


    只要血液还在流动，大脑就不会缺氧。


    差不多该有应对的策略了吧？


    第182章


    第一局比赛猫又教练第二次叫暂停时，回到场边的研磨脸都垮了，甚至发出了智商变低的声音：「就没办法唰地想出一条克服他们的妙计，然后轻松愉快地拿下比赛吗？」


    「研磨学长累坏了，」芽音将水递给他，「但我还是想问，有计策了吗？」


    研磨的表情垮得更厉害了：「我歇会儿再说。」


    猫又教练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想战胜对方用毅力和忍耐构筑的战术，就必须拿出与他们相当的坚韧不拔的意志力才行啊。」


    啊，研磨学长最不喜欢的毅力论出现了。


    黑尾的气息还没喘匀，额头和脖颈也满是汗水，但在听到猫又教练这番话后，他还是坚定从容地说了一句：「这就习惯给他们看。」


    芽音眼睛一亮，正要夸他好帅，就见他把头一转，看向队伍里的主攻手和自由人：「看你们的了，各位接球大师们！」


    海、福永、山本：「……」


    芽音欲言又止：「小黑部长，你负责耍帅，然后把接球的责任外包是吗？」


    「哪有，」黑尾义正言辞，「这是队长的指令。」


    「没问题，」夜久双手叉腰，答应得干脆果决，「过度保护我喜欢！毕竟在场上不怎么让二传移动才是咱们音驹的特色。」


    「哇——」芽音和另外几个一年级齐齐看向夜久，对着他鼓起了掌，「夜久学长今天最帅！」


    黑尾用力拍着夜久的后背：「真可靠啊，夜久，就这么办吧！」


    「但是，」稍微休息调整状态的研磨冷静地开口，「如果只是拼耐心，未免也太无聊了。」


    他提出要在接球的时候故意露出一点破绽，但也仅限于有效牵制对方的时机。这个不仅是对技术有要求，还要看同伴之间的默契配合。


    不过这种合作在音驹就没问题，研磨也正是基于完全信任队友、同样也完全被队友信任的队内关系，才会提出这样的应对策略。


    没人反对他的计划，夜久甚至在已经被高难度要求的前提下，很有余裕地问了句：「还有别的要求吗？」


    研磨也没客气：「尽量把球传的高一点。」


    「了解。」


    「好，」黑尾酱水壶递给芽音，「准备上了！」


    芽音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上场的背影，在心里想，这个办法其实算得上兵行险招，要是被早川流发现，可能会反过来被利用。


    但研磨就是这么大胆，上次对战户美的时候也想出了和黑尾打后排进攻这种奇袭，外加一句「如果失败了我来承担责任」，简直帅的不行。


    音驹排球部，表面上是一支有着超强防守能力的稳定型球队，实际上没少制定惊险的战术。


    想起第一次排球部夸夸大会时自己对研磨的评价，芽音再次确定：「还好我跟研磨学长不是敌人，而是将他像岳父一样供奉起来。」


    智商高胆子也大，还想「玩弄」一下对手，研磨学长简直恐怖如斯。


    芝山、犬冈和列夫大为震撼地看着芽音：「岳父？！」


    手白也转头看她：「我觉得你们家的构成体系很有问题。」

 第338页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吧，球彦？」


    比赛顺利地按照研磨推演的剧本进行，音驹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但战线拉的长，所有人体力都消耗的很厉害。


    猫又教练少见地露出了略微凝重的表情，眯起的双睛盯着场上看了一会儿后，招手示意手白过去：「球彦，你能准备上场吗？」


    手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坦率地告诉猫又教练：「如果只是代替研磨学长上场过渡一下就没问题。」


    猫又教练点头：「那好，你先去热身吧。」


    「是。」


    等手白走后，直井教练看向猫又教练询问道：「要先把研磨换下来吗？」


    「先准备着，」猫又教练并没有把话说死，「比赛还没结束，一切都是未知数。」


    毕竟，研磨他自己还没有提出要换人的申请，这是猫又教练对研磨的信任。


    早川流的战术在第二局进入中盘时也开始逐渐奏效，连得两分后终于第一次在比分上取得了领先，现场的解说也为早川流的翻盘激动起来。


    并未对现在比分落后的局面感到急躁，猫又教练在直井教练分析解说完之后，还能由衷并且欣慰地称赞一句：「真是一队优秀的选手啊，有敬。」


    毕竟能按照赛前的战术布局完成任务，球员如果没有过硬的技术和心理是做不到的。


    芽音不由得转头看了猫又教练一眼。


    老猫大人也是个对排球热爱得很纯粹真诚的人呢。


    他现在坐在春高排的教练指导席位上，跟他一起指导队伍的年轻教练是他教过的学生，交手队伍的教练也是他教过的学生，而正在比赛的音驹选手，是他现在正在教的学生。


    猫又教练的「把球网降下来」理论，或许在无形中影响到了很多人。


    想到这里，芽音抬起头来，将注意力放在了即将发球的黑尾身上——他就是其一。


    黑尾发球，列夫在前排，夜久被轮换到场边，跟其他人一起给队友加油。


    听到背后有人说了句「这球接的也就那样吧」，芽音和夜久同时转头，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吓得对方不由得后仰——音驹的人好恐怖啊!


    恐吓完对方，两个人转回去，芽音侧目看向夜久：「夜久学长，你也要向臭脸发展了。」


    「能吓唬人不也挺好的吗，哈哈哈！」


    「你已经体会到我和小黑部长的乐趣了。」


    「你们两个那叫恶趣味。」


    黑尾的发球局被破，换夜久上场。


    比分被扳回来，一切也都在按研磨的剧本发展，但在他脚滑了一次之后，连续的失误也让早川流发现了音驹的一传故意让球在落点上发生偏移，从而引导拦网这件事。


    眼看进入24-24的平分局面，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下子真的要进入毅力的比拼了。


    两支精通防守的队伍互不相让，解说员也在点评时说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


    拉锯战不光消耗体力，对精神力也是一种考验。看到研磨已经开始烦躁焦虑、注意力涣散，猫又教练在思考过后喊了手白一声：「球彦，你重新热一下身。」


    「漫长的拉锯战，」夜久面色凝重，「一分一分地拿，都给我稳住啊！」


    黑尾扣杀得分，打破了平分的僵局，音驹拿到赛点。


    场上的助阵声也在这个时候进入白热化：「还差一分！音驹音驹沖啊！」


    30-31，还是音驹的赛点，但这一球好像看不到尽头一样，不断地被扣下，又不断被托起，只是每个人都没有放弃，咬牙拼命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狰狞，却又带着足够振奋人心的力量。


    犬冈不自觉地攥起拳：「糟糕，山本学长这个球传的落点不好！」


    「唿——没事，」夜久语气沉稳，「后排已经在组织掩护了。」


    ——拿下这一分啊！就差一分了！


    前排的黑尾已经起跳准备补救，就在这时，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的研磨突然向左翼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注视中，将球传给了福永。


    ——研磨学长，关键的一球总是会传给福永学长。


    ——所以会赢。


    跟其他人一样，芽音也不由得屏住唿吸睁大眼睛，福永扣杀的球路在他们眼里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


    刁钻的球路，巧妙的落点，看似话少不起眼的主攻手福永招平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扣杀得分了！


    「耶！！！赢了！！！」


    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在场内响起：「扣杀得分！在这漫长的拉锯战之后，是音驹高中夺得了最终胜利！」


    研磨累的直接脸朝地趴在地上，还是福永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两支队伍列队鞠躬，面向应援的观众席致谢。


    等到队员们回到场边，芽音和手白他们迅速送上毛巾和运动饮料，得让他们赶紧补充水分和电解质才行。


    递给黑尾的时候，芽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们赢了！」


    ——打进第三轮了，距离垃圾场决战的实现就差乌野了！


    很少看她激动得如此明显，黑尾被她的情绪感染，朝她张开了双臂：「赢了！」


    芽音扑过去抱住他：「胜利的拥抱。」


    「啊，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个？」


    「诶，不要，你脸上有汗，脏脏的。」

 第339页

    夜久站在一旁，喝着饮料看着他们——研磨，你的绝美cg又出现了。


    「话说，」在黑尾松开自己之后，芽音仰头看他，「我们的二传可是被他们狠狠针对，手脚都要融化了。虽然从比赛的角度来说，对方这么做无可厚非，但从私人的角度来说，我的朋友研磨学长被人欺负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大概。」


    在黑尾说完之后，两个人就同时看向早川流的方向，然后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用气势震慑住对方！


    有早川流的选手正好看到他们两个，被吓到面色僵硬——音驹那边什么情况？


    夜久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你们两个快打住！这里到处都是记者，被人拍到你们用恶人脸威胁早川流怎么办？」


    也是哦。


    芽音和黑尾对视了一眼，换上了友好的……邪恶坏笑：「嘻。」


    「也不许笑！你们这样又变成赢了比赛之后嘲讽对手了，」夜久一个头两个大，「我们音驹会风评被害的！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到春高排结束为止，不许在有镜头的时候做表情！」


    芽音乖乖点头：「好的。」她扭头问黑尾，「夜久学长在我们家应该是什么定位呢？」


    黑尾喝着饮料思考着：「嗯……管家？」


    「谁要当管家啊？话说你们怎么擅自把我也加进去了？」


    「夜久学长，你已经完全是吐槽役了。」


    「……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第183章


    喝完水休息了一下之后，三个人一起去找已经在地上坐下的研磨。


    比赛获胜，结果尘埃落定，大家这才略微轻松地交谈起来。


    想起研磨的战术，夜久还是很吃惊：「就研磨的风格而言，今天可真是够拼的了。」


    黑尾也说道：「想不到最爱偷懒的你居然也能用出这种把自己往死里逼的战术来。」


    那张半笑不笑的脸让研磨看着就来气，还好有芽音即刻补救上：「等春高排结束，奖励研磨学长一块苹果派。」


    「我要一整个，」研磨立刻提要求，「小黑的帐也算在你头上了，女婿。」


    「好的，岳父大人。」


    夜久听得嘴角微抽：「原来你们家是这么分配身份的……我不想当管家，给我个更高点儿的身份啊！」


    「要求真多啊，夜久。」


    研磨深吸了一口气，说话时还是没什么气力：「我也是为了避免拖到第三局才这么打，第三局要是还这样肯定会被早川流击溃……」


    列夫在旁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研磨学长，莫非刚才的双腿发软也是你的演技吗？那可就有点儿吓人了！」


    研磨一言艰尽地看着列夫：「我又不是戏精，怎么可能做的出那种事情来……」


    「我就说嘛！」


    出来比赛的时候为了给队员补充体力，除了运动饮料之外芽音还买了香蕉。她转身去找，拿着香蕉回来的时候，研磨正在炸毛地跟山本争吵「斗志」这件事。


    山本说研磨有斗志，研磨据理力争：「为什么非要给努力拼搏扣上如此确切的名称？我打球拼命一点很奇怪吗？！」


    「你怎么反而不乐意了？」


    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生气了。


    福永凑到了芽音身边，手指戳戳她的手臂，又指指她手里的香蕉，获得了物资香蕉一根。


    海也说道：「比赛的时候你还面朝天花板咬牙切齿呢，当时怎么了？」


    研磨抿了下嘴：「我在抱怨重力，它会害球落地，还会让我的身体很沉重，好烦。」


    「原来如此，但是，」海思考了一下之后又说道，「重力的话应该看地板吧？」


    研磨：「……啊。」


    山本摸着后脑勺，语气有些无奈：「这个不是重点吧，海学长？」净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他看向研磨，「你每次累过头的时候人格都会发生好大的变化。」


    「我看应该是缺乏糖分了，」黑尾建议道，「小芽音拿了香蕉过来，吃一根补充糖分吧，研磨。」


    芽音递了根香蕉过去，研磨剥开之后吃了两口，结果吃着吃着反而更生气了：「『为了同伴而努力』这种事很奇怪吗？我做这种事就那么奇怪吗？！」


    他在队友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大家都在努力所以他也不想拖后腿，理解他的义务感就这么难吗？！


    芽音眨了眨眼：「炸毛研磨学长。」


    听到这句话的音驹队员们大为震撼，山本更是感动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朝着研磨飞扑过去：「研磨——」


    研磨的表情立刻从愤怒转为惊吓：「干什么？虎你要干嘛？」


    山本张开双臂：「来吧！」


    研磨一脸抗拒：「别过来！」


    福永没说话，但是扔掉香蕉皮之后也朝研磨靠过去，惹得研磨还得对付他：「福永你别跟着他胡闹！」


    列夫朝芽音伸手：「香蕉给我一根，芽音，肚子饿了。」


    「列夫你……」完全不懂读气氛啊！


    「我怎么啦？」


    「没事，多吃点，身体好。」


    大概是赢了比赛心情好，夜久没有训斥学弟们不成体统地胡闹，反倒是笑嘻嘻地说道：「山本也太夸张了。」


    黑尾却不以为然：「研磨将其他人称为『同伴』，可是相当稀奇的事情哦。」

 第340页

    「所以，」芽音拍了下胸口，无比骄傲地说道，「能被研磨学长认可的我真是太厉害了。」


    黑尾笑着抬起手揉揉她的脑袋，又问道：「去看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吗？」


    「你们先去，我要整理东西。」


    将吃剩的果皮打包扔掉，队员们用过的毛巾水壶也整理好收起来，跟球筐还有队服外套一起整齐地存好，顺便找了个口罩戴上，芽音这才跟芝山他们一起去了隔壁的b场地。


    听到稻荷崎啦啦队的吹奏，犬冈不由得发出感慨：「好厉害啊。」


    「是啊，」芝山也说道，「咱们比赛的时候我没怎么注意，现在过来一听，还真是震撼。」


    刚说完，吹奏声戛然而止，整个球场都寂静下来，搞得犬冈、芝山和手白三脸懵逼，芽音解释道：「轮到侑学长发球了。他发球不能有噪音，所以应援会中止。」


    「观众还真是配合他啊！」


    说话间，电子屏幕上分数变动，宫侑发球得分。


    稻荷崎的观众席上响起了奏乐和欢唿声：「阿侑阿侑发得好！」


    犬冈的五官皱成一团：「是烦人的跳飘球……」


    大概是代入自己站在球场上接这个球，芝山抖了一下：「好难接，瞬间就到眼前了，连西谷学长竟然都接不到，宫侑学长的发球真厉害。」


    「乌野能在稻荷崎手里拿下第一局也很厉害，不过第二局分差太大，估计很难扳回来。」


    稻荷崎毕竟是种子队，今年春高排的夺冠热门，乌野要打赢他们恐怕很难。


    但如果乌野不能赢下这轮，垃圾场决战就无法实现了。


    想到这里，芽音的心情顿时比看自家队伍的比赛还要紧张起来。


    ——加油啊乌野！


    走到黑尾身边看的更清楚了些，芽音忍不住吐槽：「侑学长比赛的时候好像一个正经的反派。」


    「不比赛的时候呢？」


    「当然是不正经的搞笑役。」


    宫侑连续三次发球得分，直到第四次他自己发球出界才终止，结果反倒惹得一直没能漂亮接起跳飘球的西谷十分不甘心。


    看到尾白起跳的时候，芽音的眼睛都瞪圆了。这是她第一次现场看尾白的扣杀，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扣杀的威力着实惊人，感觉甚至不输去年看到的牛若。


    尾白学长应该也是乌野今天的重点针对对象吧？王牌就是要承受这些。


    「看得我手臂好痛。」芽音往黑尾身上贴近了一些，「尾白学长的精神力也好强，扣杀被接起来还能继续扣，扣到得分为止。换成是木兔学长这会儿大概已经开始消极了。啊，想看木兔学长和尾白学长对轰。」


    研磨的表情变得古怪扭曲起来：「那不是更痛？想想都开始痛了！」


    「那边十号的副攻手也很难缠啊，」黑尾摸着下巴，「两个十号是不同意义上的难搞。别输啊，阿月！」


    这时，乌养教练申请换人，用菅原换掉了原本轮到后排发球的月岛。


    芽音和研磨齐齐看向黑尾，后者义正言辞：「我们家阿月厉害的是拦网，为了加强后排防守用阿菅换他不是很正常！」


    看到菅原上场后气势十足地说要直接2-0拿下稻荷崎，结果转头就被稻荷崎的人盯得汗流浃背，芽音又看向黑尾：「小黑部长，菅原学长这挑衅人的方式是跟你学的吧？」


    「关我什么事！」


    「你们暑假合宿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干坏事，保不准就是你教的。」


    「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啊，小芽音！」


    看到菅原发了个角度刁钻的球，夜久赞赏道：「这个一点都不清爽的球发的真好啊，阿菅，幸好不是我接。」


    不过菅原的发球局被破，轮到稻荷崎发球的时候，他们也换了个发球员。


    芽音本来还有点期待，毕竟稻荷崎都有宫侑那种能直接发球得分的选手了，现在专门换人发球，应该是有更厉害的发球可以看。


    但出乎她的意料，被换上来的选手发了个一个平平无奇的球，还被日向破了发球局。


    稻荷崎的观众席上传来倒喝彩的声音。


    「刚才那个发球算什么啊！」


    「没人需要你这种『给对面餵球』的废物！」


    「咿——」音驹发球菜鸟灰羽列夫浑身紧绷地打了个哆嗦，「感觉我也被骂了！」


    「大概是想发个安全球吧，虽然稻荷崎现在的比分完全可以放开手去打，不过这种在团体赛里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丢分的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黑尾趁机教育列夫，「你不用害怕，找到状态就放开去打，别担心其他的。」


    「是，黑尾学长！」


    ——还是我们音驹好啊！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你们应该也休息过来了吧？」芽音看了下时间，「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估计一时半会儿打不完，我去把便当拿过来，边吃边看吧。」


    黑尾转头：「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回来，你们先去观众席找个位置坐下吧。」


    夜久急忙说道：「帮我拿一下水壶和蛋白质粉！」


    芽音点头：「知道了，夜久学长。」


    研磨丝滑地补上：「帮我带块苹果派。」


    芽音拒绝：「不要趁机提超出我现在能力范围的要求，研磨学长。」


    营养餐都是提前订好的，直接去取来就行。将便当和消毒湿巾发到每个人手上，芽音才回到黑尾身边，把午餐递给他们。

 第341页

    「你回来的正好，轮到影山发球了。」黑尾擦干净手，顺便也帮芽音把便当盒打开，掰开一次性筷子。


    话刚说完，影山就以一记球速迅勐球路刁钻的发球直接得分，解说员都跟着球场上热烈的气氛兴奋起来了。


    夜久看的差点儿激动到直接掰断筷子。


    ——这球也太下饭了！


    第184章


    观看着影山三次发球得分，音驹的几个人吃完了午饭。


    现在轮到影山第四次发球。


    「高手过招看的就是爽啊，」夜久把蛋白质粉倒进已经灌了水的水壶里，「要是研磨跟宫侑对打……」


    研磨的脸「唰」地变白：「夜久学长，我才刚吃完饭，不要说这种会让我食道反流的话。」


    光是听听都让人觉得很恐怖了！


    夜久立即道歉：「对不起！」


    「乌野的优势保持的很好啊，」黑尾单手托着下巴，身体前倾看着球场，「一鼓作气多拿几分吧，影山！」


    话音刚落，影山起跳发球，精准地将球发在两名接球员之间，但被接住弹回了乌野的场地内。


    芽音睁大眼睛：「机会球！不过影山现在在后排，日向在前排，发动不了怪人快攻……」


    然后他们就看到影山从后排冲到前面，将西谷托起来的球传给了日向。


    而日向显然也已经准备好要扣杀，整个过程严丝合缝，配合默契又完美无缺。


    「太厉害了吧！」这一幕看的芽音连关西腔都控制不住地飙了出来，「发完球再直接发起二传！」


    黑尾也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好快的进攻！」


    稻荷崎的前排拦网没能成功拦住这个扣杀，就在大家以为这球又要得分的时候，宫侑却将球垫了起来，并且传给了前排的宫治。


    宫治毫不犹豫地将球托给尾白，后者扣杀得分，稻荷崎终于破了影山的连续发球得分。


    「两个二传手竟然在进行发球和防守的拼杀，」夜久兴奋到把手里的水壶晃得沙沙响，「场面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研磨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就刚才的传球来看，宫治的技术也不赖。」


    芽音双手撑着下巴：「我觉得他们两个染了头髮做区分其实很不明智，我今天早上发现影山和日向根本分不清他们，如果不染头髮，他们两个在场上互换职能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黑尾想了想：「看背号啊。」


    「……大意了！」


    「其实你小时候就是根本分不清他们两个，所以才不理他们的吧？」


    「……哼，我才不会承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


    「这样啊，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夜久喝着蛋白质饮料，半月眼看他们两个——幸好宫兄弟听不见。


    稻荷崎率先突破了二十分，两队之间的分差也很大，可能就此导致他们稍有松懈，却又遭到了影山连续发球得分的重击，让他们意识到乌野还是有可能会反扑的同时又有些懵掉，以至于队伍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宫治在发球的时候甚至直接出界，被宫侑当场吐槽打的什么全垒打。


    「那对兄弟关系很差吧？」夜久看着都乐，「打比赛呢还吵架。」


    「大概就是小黑部长和大将学长的关系那样吧。」


    「那确实很差。」


    「不管怎么说，稻荷崎动摇了，」研磨冷静分析着，「哪怕只是很细微的，也会让选手的发挥与平时的表现出现误差。」


    「要补上七分的分差或许很难，但也不是没可能，」黑尾换了个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稻荷崎这边要是再失误个几次，局势就要出现逆转了。」


    紧要关头，稻荷崎申请换人，用一号队长北信介换下了四号尾白阿兰。


    「啊哈，这个时候换队长上场吗？」黑尾也乐了，「确实有稳定军心的作用啊。」


    「而且可以让尾白学长下去休息，」芽音看了眼乌野场边的教练，「乌野比分落后都没叫暂停，大概率也是不想让他休息。」


    「不过好像之前没看到稻荷崎队长上场比赛过？」夜久将喝完的水杯放到地上，「不知道实力怎么样，但他们的队员一个个可都紧绷起来了。」


    尤其是刚才还很嚣张的宫侑，肉眼可见地甚至汗流浃背了。


    乌野也是同样的紧张，不过他们是因为见到了不了解深浅的选手所以如临大敌。


    芽音沉吟着：「北学长，看起来人很平和，没什么攻击性，跟他打招唿也会很友好地回应，但就是让人觉得气场很强，连宫双子都能压制住，不愧是稻荷崎最强渐变色m字刘海。」


    气场很强吗？


    芽音对北信介的评价让黑尾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也应该再锻鍊一下气场？」


    这样女朋友就会更喜欢他了。


    夜久牙酸地吐槽道：「你那个不良诈骗犯的气质改不掉，气场是强不起来的，还是死心吧黑尾，你最多能剪个m字刘海，跟影山撞个髮型。」


    「你这话说的我好伤心啊！」


    「没关系的，小黑部长，」芽音朝黑尾伸出手，「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最喜欢你了。」


    「小芽音……」黑尾握住了芽音的手，「我心跳的好快，难道这就是爱情？」


    「是的。」


    夜久和研磨忍无可忍：「拜託你们看比赛吧！」

 第342页

    北发球。


    球被精准地控制着落在了西谷和田中之间，紧接着，北又顺利地接起了东峰原本应该可以打手出界的扣杀。


    「刚才那个球接的可真好，」防守经验丰富的自由人夜久都不由得称赞起来，「看起来是个稳扎稳打型的选手。」


    「气氛好像变回去了，」芽音坐直了身体，「感觉北学长上场后，稻荷崎的球员全都紧绷起来，因为不敢出错所以专注度提高了。」


    ——连她都不自觉地正经起来了。


    「稻荷崎，去年ih的时候在领先八分的情况下还被井闼山反败为胜了，」研磨下巴缩在衣领里分析道，「从他们的球员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支喜欢半场开香槟的队伍，队长可以很好地统领压制他们。」


    「真的假的？」夜久难以置信地问道，「就他们啦啦队那个对自己队员都倒喝彩的风格，他们不得被骂死啊？」


    芽音遗憾嘆气：「早知道就去看决赛了。」


    「23-15，这下子翻盘困难了，」黑尾眯了下眼睛，「你们打算怎么办呢，乌野？」


    有了队长上场坐镇，再加上之前的重炮和现在的快攻，稻荷崎一转眼就拿下了第二局。


    中场休息交换场地的时候，芽音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糖果分给其他人，一边吃一边欣赏北信介把宫侑教训到心虚流汗，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那个10号副攻手很难拦啊，」夜久的目光则是追着角名伦太郎，「月岛和影山两个人都拦不住他。」


    研磨剥开糖纸的同时问黑尾：「小黑，如果换成你，你要怎么对付稻荷崎的10号？」


    黑尾从一开始就在思考要怎么拦角名这样的选手，听到研磨问自己，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应该是『放缓心态，谨慎应对』吧。他的打击范围根本放不过来，毫无章法地盯防可能还会被反咬一口。」


    芽音含着糖：「狡猾的狐狸。」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八成会耐不住性子跟他较劲，应该也是能拦下几次的。但阿月的话，」黑尾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他大概是想赌上前两局来告诉后排，『这就是角名伦太郎的转身扣杀哦』。」


    「嗯……」芽音眨了眨眼，「我大概明白了。就算是失分也要好好利用对吧？」


    「没错！」黑尾兴奋地揉了揉芽音的脑袋，「你现在已经很懂排球了，小芽音！」


    夜久在一旁坏笑：「到底是懂排球还是懂你呀？」


    「你不要说出来，小芽音会害羞的！」


    「没事，我天生脸皮厚。」


    「这个你也不要自己说呀！」


    第三局开始，乌野和稻荷崎两支队伍打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但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拉锯战。


    影山单人拦网拦下了尾白的扣杀，月岛也找到了应对角名的办法。


    从比赛开始就被宫侑用跳飘球针对的西谷，也终于在第三局快要进入中盘的时候漂亮地接起了球，打出了相当漂亮的一传。


    「接的太好了，夕！」夜久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


    「自由人对自由人的肯定啊，」黑尾拽着夜久坐下，「但我觉得你可以稍微不那么激动，夜久。」


    「抱歉，」夜久重新坐下，「刚才那球实在接的太完美了。」


    在这种完美一传的支撑下，乌野顺利地发起同时多位置差进攻，最后东峰暴扣得分，乌野领先，比分7-10。


    这场比赛结束后，胜出的队伍会成为音驹下一轮的对手。


    因为和乌野关系亲密，加上想要实现垃圾场决斗，芽音先入为主地在过来看比赛的时候更支持乌野。


    但当她看到宫侑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冲过去补救，依靠下盘的力量将身体压的很低，坚持用上手传球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了：「好厉害的传球！」


    「看的膝盖有点疼，」夜久大概是感同身受了，「但是，他应该很满意自己的传球吧。不愧是能去参加国家青年队特训的二传。」


    就连研磨都说道：「简直是二传手的楷模啊。」


    「哦吼，」黑尾兴致勃勃地看向研磨，「这次是二传手对二传手的肯定了。」


    「嗯。但我做不到他这种地步。」研磨坦率地说道。


    在面对难接的球还能迅速移动到位的反应速度，叉腿深蹲时稳定重心的肌肉力量，还有能把球精准传到理想位置的技术，这些全部加起来，才造就了宫侑精妙绝伦的传球。


    芽音以前觉得影山很厉害，现在她觉得，宫侑这种无论如何都要将球传到合适位置的二传手，也非常值得敬佩。


    「漫才不怎么样，打排球倒是很有一手嘛，黄毛宫学长。」


    「我说小芽音你啊，想夸他就直率地夸一下啊。」


    稻荷崎的士气高涨起来，又在连续发球得分后把比分追平。


    看到宫侑刻意制造陷阱导致乌野过网违例，音驹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二传手，果不其然就在研磨的脸上看到了十分微妙纠结的表情。


    「我一直以为侑学长不太聪明的，」芽音收回视线，「我意识到了我的浅薄和片面，二传果然需要脑力参与。」


    先是追平，然后反超，稻荷崎再得一分，就能成功地跟乌野拉开比分。


    两轮攻防后，宫侑将球传给了宫治。月岛冲过去和东峰一起拦网，不想宫治却把球再度传过去，交给尾白髮起重扣。

 第343页

    「好狡猾的传球！」


    黑尾也炸毛了：「搞什么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尾白会拿下这一分的时候，他扣出去的球却被后排的日向……接起来了。


    芽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哇啊！」


    不光是她，乌野和音驹这两支队伍的人也全都惊叫出声了。


    ——日向会接球了！


    「接的很漂亮啊！」夜久又激动了，「这可是，尾白阿兰的扣球！这个小不点什么时候偷偷进化了？」


    列夫还在傻眼：「蒙、蒙的吧？」


    要是日向会接球了，他在研磨心里不是更比不上对方了？


    但不管怎么说，日向这一球接的让乌野又看到了希望。


    芽音屏息凝气，甚至少见地开始在心里祈祷乌野能拿下这球，直到几轮攻防后，球最终还是落在了乌野的场地内，她感觉心跳骤停了一下。


    稻荷崎拿下了这一分。


    比赛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已经不单单是球技的比拼，还有巨大的体力消耗带来的耐力和精神力的比拼。


    稻荷崎率先拿到赛点时，音驹的队员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两分的分差，如果稻荷崎再得一分，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转机出现，田中以一个压线球为乌野赢下了一分，紧接着影山又连续发球得分，乌野比分反超，并且进入赛点。


    「我心脏都要停跳了，」夜久攥起拳头，「这帮人打球真是不顾观众的死活啊。」


    芽音侧面看他：「夜久学长，研磨学长的策略有时候也挺不顾我们死活的。」


    「啊？有吗？」夜久摆摆手不以为意，「自家二传我们就别在意这个了。」


    「真是一帮怪物，」黑尾发出感慨，「不觉得影山的技术也进化了吗？能看到这样的比赛，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幸运才对。」


    两支队伍交替着进入赛点，选手的每一次进攻和每一次防守，都牵动着全场观众的心弦。


    芽音的眼睛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竖起来的猫瞳状态。


    ——没有超能力的、朴素的排球，也能打的如此惊心动魄呢。


    第185章


    在体能逐渐接近极限的同时，紧张和压力也会无限增加。


    这场比赛都打到三十分了，代入一下自己，芽音觉得脚都要抬不起来了，但球场上的选手依旧在努力地起跳，进行拦网和扣杀。


    「他们居然还能跳的起来，」芽音微微皱眉，「我有点佩服尾白学长了，他整场都在被乌野针对，现在还能做出打点这么高的重炮扣杀。」


    「现在已经进入毅力比拼阶段了，」黑尾看了眼电子计分板，「稍微有点松懈可能就会被对手抓住死咬，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能有这么强的精神力，靠扣杀来得分同时鼓舞士气，尾白不愧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在尾白用扣杀得分后，轮到宫治发球。


    乌野的一传做的不是很到位，但影山已经起跳了。


    乌野的同时多位置差进攻已经相当成熟，芽音又剥了颗糖，猜测影山会把球传给谁，就看到他把四个攻手全当成诱饵，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二次进攻。


    眼睛睁圆的同时，芽音口中的糖果也被她咬碎了。


    ——影山飞雄真是恐怖如斯！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冷静地做出这样的进攻，光是这份胆量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慄了。


    「影山，真是个有仇当场报的人。」夜久在鼓掌的同时又说道，「宫侑今天也用过二次进攻得分了吧，所以他要回敬。去年黄金周跟乌野打练习赛的时候也是，研磨刚用完二次进攻，他就反击了，打的还是直线扣杀。」


    「感觉侑学长快要气死了，」芽音盯着宫侑，「表情都变狰狞了。啊，轮到月岛发球了。」


    这也是个不好惹的傢伙。


    看到月岛发了个绵软无力、落点在前排的发球时，芽音还在想看来他真的是有够累的，等尾白不得不弯下去接球时，芽音又被震惊到了——他到现在还在实施针对尾白的策略！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们家阿月，这球发的太噁心了，」黑尾都被这个发球逗笑了，「看似只是够用的六十分发球，实际上控球很精准啊，厉害。」


    乌野还差一分，但要想拿下这一分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连续扣杀不得分，就连影山在救球的时候都出现了失误。眼看球要飞出去，月岛拼了命去救还是差一点。


    危急关头，泽村用鱼跃的姿势扑过去将球救起来，打回到稻荷崎的场地。


    稻荷崎的一传被打乱，宫治却在这个时候从后面冲上来，看宫侑的姿势，应该是打算把球托给他……


    双胞胎快攻！


    位置、时间和角度看起来都分毫不差，但就在宫治把球扣下去的时候，日向和影山已经在网前了。


    这对最懂怪人快攻的组合成功拦下了双胞胎的快攻，让球回到了稻荷崎的场地里。


    这一球没有被接起来，裁判判定界内。


    寂静了一秒后，全场都沸腾起来，整个东京体育馆都像是在欢唿声中晃动着。


    比赛结束，获胜方是乌野高中。


    「唿……」芽音向后靠在椅背上，「结束了。不对，是这场结束了。」


    乌野的人在场上抱成一团，庆祝他们打进十六强。


    稻荷崎这边则是被失败笼罩，布满汗水的脸上混着落寞、遗憾和不甘。

 第344页

    被寄予厚望的夺冠热门种子队稻荷崎，在今年的春高排止步第二轮，爆冷出局。


    在为乌野鼓掌庆祝后，黑尾率先起身：「咱们走吧。」


    下一轮，就是垃圾场决斗了。


    分坐在不同位置的音驹队员们汇合起来往外走，列夫还转头看了一眼：「稻荷崎的啦啦队竟然没有倒喝彩诶。」


    「白痴吗你？」夜久在列夫的屁股上踹了两脚，「这么精彩的比赛，怎么可能倒喝彩！」


    「稻荷崎啦啦队的大叔们，说到底也是性情中人啊，」黑尾感嘆道，「应该不是单纯地支持队伍，而是支持排球吧？东峰发球得分的时候，他们也鼓掌叫好了。」


    「确实，」列夫回想着刚才的比赛，「看得我激情澎湃啊。对了！」他冲到芽音身边，兴致勃勃地问道，「芽音，你是不是要请犬冈和芝山喝长高高酸奶来着？算我一个！」


    「啊，好。」


    研磨露出了费解的表情：「我果然还是不理解列夫的思维跳跃。」


    海拍了下研磨的肩膀，学着猫又教练之前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列夫就拜託你了，研磨。」


    「我不要！」


    因为还想看一下枭谷的比赛，音驹众人没有立刻离开体育馆，芽音就趁这个时间去买了酸奶。


    主要是她自己也想喝点甜的东西了，刚才那场比赛看的她好累。


    「为什么春高排的会场里不能开个奶茶店，」虽然面无表情，但黑尾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满，「感觉好多天没喝过了。」


    「三号你回东京那天喝过一次，」黑尾算了算日期，非常配合地开始大惊小怪，「这都第三天了！」


    「是啊。」


    「用这个先代替一下吧，」黑尾将一盒蜜瓜牛奶递给芽音，「等春高排结束再让你喝到爽。」


    「到时候我要喝两杯。」


    「你想喝十杯也没问题哦。」


    思绪不自觉地飞回到两个人还没交往的时候，当时她因为「心律不齐」被妈妈叮嘱不可以喝带咖啡因的饮料，黑尾也是用蜜瓜牛奶来代替奶茶，买给她喝。


    ——他会想方设法哄她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突然，芽音感觉有人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戴口罩的黑髮阴郁男，还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佐久早学长？」


    不应该，佐久早学长不是会做这种幼稚举动的人。


    紧接着，她就听到黑尾说道：「哟，这不是古森吗？」


    芽音立刻转回去，就看到古森站在他们面前，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黑尾学长，佐藤。」


    看来刚才拍她的人应该是古森，以他亲和活泼的性格做这种事就合理多了。


    芽音若有所思地说道：「井闼山排球部规则须知，消极黑髮主攻手身边必然会跟着元气豆豆眉自由人。」


    佐久早听得一头雾水，古森却眼睛一亮：「哦哦，是规则怪谈！你们音驹排球部也有这种怪谈吗？」


    「有啊，」黑尾点头，「排球部没有二传手，如果你看到二传手，请当做没看见，之类的。」


    「孤爪吗？那可不是能当作没看见的二传手啊，」想起去年ih预选赛，古森有些敬畏地说道，「他还是让我们吃了点苦头的。对了，我看到你们也进第三轮了，恭喜呀！」


    对井闼山这种强队来说，挺进第三轮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古森看起来还是很高兴，芽音想了想，从黑尾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古森：「也恭喜你们，请你喝酸奶。」


    「诶，」古森有些意外，「可以吗？」


    「可以可以，」黑尾笑眯眯地说道，「因为想到了可能会碰到熟人，所以我们还买了挺多的。」


    「那我不客气了，谢谢！」


    感觉这一幕有点儿像班上同学发零食，下一个应该就轮到自己了，佐久早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这样的询问。


    他沉默片刻，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里问了一句：「我的呢？」


    他连「谢谢」都在心里想好了，结果没有他的份？


    「咦，佐久早学长也要吗？」芽音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那种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的人。」


    「密封的不要紧，」佐久早眉头紧皱，「如果是班上同学拿着已经拆开的薯片问大家吃不吃，那种我就不行。」


    「糟糕，圣臣把这个当成是班上同学发零食了，」古森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佐藤。」


    「没关系，没有问一下佐久早学长就替他预设了答案也是我不对，」芽音不以为意，「而且我觉得，以佐久早学长的性格，会主动向我询问，应该是把我当成朋友了。」她拿了一瓶酸奶递给佐久早，「恭喜晋级，佐久早学长。」


    「谢谢。」


    「新的除菌喷雾用过了吗？」芽音询问道。


    佐久早点头：「用过了，比之前的效果好，我也准备更换掉。」


    古森在一旁感动到要拭泪，语气也很欣慰：「真好啊，圣臣，你有朋友了。」


    这句话让黑尾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只不过他对芽音是误解，而佐久早应该真的是朋友很少。


    「佐藤也是，看起来真可靠，明明是学妹却总是在包容学长。」


    「哼哼，我们家经理就是这么厉害啦。」


    交谈了几句后，芽音突然想起来，正好在这里碰到佐久早和古森，可以跟他们要签名照了！

 第345页

    而且她背着包，拍立得也在里面。


    「那个，佐久早学长——」


    「宫。」


    「诶？」


    听到这个名字，芽音顺着佐久早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宫兄弟，还有他们的十号队友，角名伦太郎。


    好不容易稍微平復了一点输掉比赛的心情，却又在这里碰到去年ih打败自己的佐久早和古森，以及小学时候在漫才比赛里打败自己的芽音，宫侑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怎么偏偏是在这里碰到他们？春高排的会场有这么小吗？


    角名也不自觉地侧目向宫兄弟看过去，三个人脑海中同时冒出了一样的想法：要被嘲笑了。


    总归又要针锋相对一番，不如先发制人算了！


    这么想着，宫侑刚要开口，芽音却抢先了一步。


    「比赛辛苦了，学长们。」


    第186章


    简单普通的慰问，平静真诚的语气，在此刻却远远比嘲笑的声音更有杀伤力，以至于宫侑突然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提上来，又不得不把刚才想好的垃圾话悉数全部咽回去。


    ——就很气！


    「……不对！」宫侑气急败坏地看着芽音，「你现在不是应该嘲笑我输了才对吗？」


    毕竟在比赛前夸下海口要让她和影山都打包回老家，结果现在是自己要打包回老家了。


    「为什么要嘲笑你？」芽音反问道，「你们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就是很辛苦，即便输了，全力以赴的人得到的也不该是嘲笑，而是属于自己的喝彩和掌声。」


    「要、要你说！」


    角名的视线斜向宫侑：啊，卡壳了，还有颤音。


    「之前你说我没有看过你的比赛，这次我看了，而且看的很认真。」芽音回想了一下比赛中印象深刻的画面，「我现在很难判断你和影山同学谁更厉害，一定要给你们分出个高低也很失礼。但我觉得，作为二传手，你已经无可挑剔了。」


    宫侑再度傻眼：「……诶？」


    不仅没有嘲笑他，怎么还夸起他来了？！


    宫治也朝宫侑侧目看过去——预设了会被嘲笑的场景，结果现在正在挨夸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啊，蠢侑。


    古森也说道：「宫的传球很好打呢，对吧，圣臣？」


    曾经在青训营扣过宫侑传球的佐久早点头：「嗯。」


    宫侑更受不了了：「你们两个不要在这个时候插嘴！」


    古森不解：「我们在夸你呀。」


    「夸我也不行！」


    佐久早皱眉：这人好烦。


    「无论如何都要将球传到攻手想要的位置，支撑你做到这一点的速度、力量和技术，都是你自己锻鍊出来，融合在身体里的，」芽音注视着宫侑，「你用这些属于你的一切坚持到最后也没有松懈，这样的精神很让人敬佩，所以我绝对不会在比赛结果上嘲笑你的。」


    宫侑已经蹲下去了：「别再说了啊——」


    见鬼！原来她这么会夸人的吗？！场景预设错误搞得他一点儿招架能力都没有，太丢人了！可恶，鼻子还有点酸酸的！


    角名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对着宫侑一顿勐拍——音驹这个经理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侑的天然克星。


    看到这一幕的黑尾：啊，稻荷崎也有他们自己的cg收集爱好者。


    古森嘆为观止地问黑尾：「佐藤这么会夸人的吗？」


    「是啊，去年ih预选赛输给你们，小芽音在排球部开夸夸大会，让大家恢復精神了，」黑尾又骄傲起来，「赤苇还会专门来找她帮忙夸消极的木兔，让他快点振作起来。」


    「……太包容学长了，佐藤学妹！」


    佐久早则是在想：他们关西人这次凑在一起……怎么不讲漫才了？


    宫治嘴角一撇，嫌弃地看着宫侑：「你是被晒干了的鱿鱼吗？都蜷缩起来了。」


    「你就不能看看气氛吗，蠢治！」


    「鱿鱼干的话……放到烤盘上用炭火烤一烤很好吃的。」芽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宫侑「噌」地一下站起来：「你也太残忍了！」


    佐久早面无表情地告诉芽音：「这种我就不要了，没有卫生安全保障。」


    宫侑的脑门上冒出一个十字路口，袖子也挽起来：「佐久早你是不是想打架？」


    古森和黑尾两个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冷静点啊，别动手！」


    宫治在后面抬脚踹他：「别在这里跟外校人打架，等会儿被北学长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看到立刻老实下来的宫侑，芽音对北信介的敬佩再加一层——好厉害的北学长！


    浅金色的猫眼盯着宫侑看了一会儿，芽音朝黑尾勾了勾手指，等他凑近之后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黑尾挑了下眉：「真要这么干啊？」


    「嗯。」芽音点头，「感觉很有意思。」


    发现这对情侣在这么多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说悄悄话，宫侑直接问道：「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角名：……你也一样不会看气氛，打扰情侣要遭天谴的，侑。


    「没什么，」芽音看看向宫侑，「就是我觉得你发球前那个手势，很像早班电车上拉着手环的死气沉沉上班族……」


    角名：「……噗。」


    宫侑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就听到芽音又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像这样。」说着，她举起右手，手掌张开后，又将中指和无名指并向手心，「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排球少年吧。」

 第346页

    「……不许玩魔法少女的梗！」宫侑气急败坏，「我才不要这样！」


    「哦，那就这样。」芽音将手势做了个小小的改动，将拇指压在了中指和无名指上，「rock——！」


    黑尾很配合地在播放了他刚刚找到的音乐当背景音。


    「一阵劲爆的电吉他音！」古森脱口而出，同时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了，这个是……摇滚排球！」


    角名捂住了脸，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东京人怎么也这么会表演漫才啊？


    芽音惊讶地看着古森：「古森学长你竟然知道吗？」


    古森摸着后脑勺：「知道的不多，不过这个刚好在这里用上了。」


    「但是接的很好啊，」黑尾惊奇地称赞道，「我本来还担心会冷场，你让这个笑话升华了！」


    古森被夸的有点开心：「是吗？哈哈哈！」黑尾学长也很会夸人，感觉音驹排球部的人应该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吧？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宫侑。他面容扭曲地瞪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打算气死我吗？拿我当笑话！」


    宫治把脸转向一边——你才发现啊，白痴。


    「你怎么总是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芽音又拿出两瓶酸奶，给了宫侑一瓶，「我请你喝酸奶吧，黄毛宫学长。」


    虽然被叫了「学长」，但宫侑对这个称唿不是很满意：「什么叫黄毛宫学长？」


    「因为你们都是宫学长，我总要区分一下吧？」理直气壮地说完之后，芽音又给了宫治一瓶酸奶，「这个是你的，治学长。」


    这个明显的区别对待惹得佐久早都没忍住笑了一声：「噗。」


    宫侑的怒火立即转移给了佐久早：「你笑个屁啊！」


    「我笑你。」


    「……我讨厌你们这些东京人！」


    又被人当成笑料了啊，侑。角名想。


    话说现在是什么情况？音驹的部长和经理跟井闼山还有宫兄弟都认识，而且很熟的样子，宫侑又因为全国青年队的训练所以跟佐久早和古森很熟，所以很自然地就互相吐槽表演起漫才来了。


    结果就只有他跟谁都不认识，虽然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但好像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找个藉口先开熘好了……


    角名正想着，突然就听到音驹的部长叫自己：「角名同学，你的扣球横向范围很广啊，真厉害，连阿月的拦网都能骗过！」


    「阿月？」


    「哦，就是月岛，乌野的十一号。」黑尾笑容满面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黑尾铁朗，是音驹排球部部长。老实说我光是在观众席看比赛，都觉得你的扣球很难拦了。」


    「谢谢学长。」


    音驹的部长……好像很喜欢聊排球，比赛看的也很仔细。角名想。


    是看他没人说话怕他尴尬所以跟他聊吗？音驹的部长看着像个不良，没想到人还挺好的。不是，等等，他手上怎么多了瓶酸奶？


    ——东京人这么热情的吗？


    几个人站在这里，宫侑一个人又足够吵闹，不免惹来了不少人注目。


    「那边那个是井闼山的佐久早和古森吧？」


    「还有宫兄弟也在，本来想看今年他们两队争冠亚军呢。」


    「今年的枭谷和狢坂也打的很勐啊，还真不好说。」


    「跟他们一起的是哪个学校的？」


    「音驹？好像不是什么强队，不过看样子也晋级了。」


    简直称得上两极分化的评价让古森有点儿尴尬，不想黑尾却对芽音说道：「这就是明星球员效应啊！小芽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刚才想到了的，但稻荷崎的三位学长突然过来，我就没问，」说着，芽音看向了佐久早和古森，「可以给我你们的签名照吗？我带了拍立得，等我拍完之后你们在上面签名就行。」


    古森答应得很爽快：「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我们的签名照有什么用吗？」


    芽音语气坚定：「因为我觉得你们以后都会变成明星球员，所以想趁现在提前要签名。」


    听到这句话，宫侑伸手戳戳芽音的肩膀，又伸手指向自己。


    芽音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我已经要到木兔学长的了，现在想要古森学长和佐久早学长的。」


    宫侑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


    「我的计划是还要再收集一下影山同学的……」


    宫侑忍无可忍：「为什么无视我？我也是明星球员啊！我可是高中第一二传手！」


    宫治嫌弃地撇了下嘴角：「竟然自己说出来了，脸皮真厚。」


    「诶？不要，」芽音回答得很果断，「感觉你的签名照会让我变成搞笑役。」


    「你已经是搞笑役了！」


    「……什么！」


    「你竟然不觉得自己是吗？！」


    几个人分别时候，芽音的手上就多了几张签名照。


    「佐久早学长和古森学长人真好，都给我签名了，」芽音翻看手里的照片，「侑学长……也是个二传手。」


    「哈哈哈哈，这话幸好没让宫侑听到，不然他又要炸毛了。」黑尾也凑过去看她手里的照片。


    ——真期待这些人以后的进化啊。


    第187章


    回到观众席看完了枭谷对守川的比赛，音驹排球部的队员们这才离开东京体育馆，乘坐大巴回到比赛期间入住的旅馆。

 第347页

    春高排第二天，男女组各自的十六强已经决出，明天将开始第三轮的比赛。


    芽音在将队服送到自助洗衣机之后，回来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了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


    「晚上好，」芽音向他们鞠躬问好，「两位要出去吗？」


    老猫大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呢。


    「是芽音啊，」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打算出去走走。」


    直井教练无奈地说道：「我担心猫又教练会耐不住激动跑去喝酒，所以干脆跟着他了。」


    芽音表示理解：「因为明天就是垃圾场决战的实现了吧？」


    「是啊，」猫又教练语气感慨，「咱们打进全国，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跟乌野比赛。但是，总有人盼着能看到这场比赛。」


    芽音想起了去年黄金周，音驹和乌野打练习赛时，出现在观众席上的大叔，又想起音驹排球部最开始的啦啦队里，大部分也是已经有些年纪的人。


    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在支持这两支队伍，也在等待真正的垃圾场决战实现的一天。


    还有，小黑部长也很期待的。


    「散步的话，可以带我一个吗？我现在正好没什么事情做。」


    「哦，可以啊，来吧来吧。」


    芽音迅速跑回房间穿上外套，跟两位教练一起去外面散步了。


    她从猫又教练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他和乌养老教练的事。在听到他们两个都是在第一次打进全国大赛时才又一次重逢的，芽音不由得想起了音驹队旗上的两个字。


    ——维繫。


    从球场上的对手关系再到球场下的友谊，从十几岁到六十几岁，跨越了几十年，时至今日依旧在延续。


    芽音嘴一撇：「早知道就不跟你们出来了，我要哭了。」


    「怎么能哭呢，明天要比赛了，得高兴才对，」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回去吧。」


    从大门进去的时候，三个人看到三年级的三个队员在大堂坐着聊天。


    看到教练进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芽音因为走在最后面，被直井教练挡住了，所以他们没看到。


    直到她从旁边探出脑袋，黑尾才惊讶地问道：「小芽音，你怎么也在？」


    「跟两位教练去散步了，」芽音回答道，「你们又在这里聊天啊？」


    「因为这里有沙发可以坐，也不会打扰到别人。」夜久笑嘻嘻地解释道。


    猫又教练点头：「是不错。不过也别聊太晚了，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知道了。」


    在两位教练走后不久，几个人也准备回房间了。


    芽音要先去把洗好的队服拿出来，黑尾就跟她一起去了自助洗衣机那里。


    衣服还有几分钟才能烘干结束，在等待的时候，黑尾用双手捧住了芽音的脸：「外面很冷吧？」


    她的脸颊还没有完全回温，有点凉。


    看了下左右都无人经过，黑尾又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和她亲昵地蹭蹭鼻尖贴贴额头，即便如此，分开时还是有些依依不捨，带着眷恋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但这样的亲密却在忙碌的赛事中变得难能可贵起来。


    「有一点，不过还好，」芽音反过来蹭了蹭黑尾的手心，又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明天的比赛，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黑尾回答得很坚定，「明天也一定会是一场很有趣的比赛。」


    但是我觉得我没准备好呢。芽音默默地想。


    衣服烘干后，芽音将衣服叠好分组，让黑尾带回去，顺便给一年级的也送过去，而她则是在回房间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算很晚，电话也很快接通，芽音的耳边传来迹部调侃的声音：「怎么是你先半夜给本大爷打电话，啊嗯？」


    「没过十二点就不算半夜。」芽音义正言辞地说道。


    「强词夺理。」迹部懒得跟她计较，「说吧，什么事？」


    芽音也同样没跟迹部客气。


    「啦啦队借我用一下。」


    春高排第三天。


    「哇啊——好大的吉祥物！」看着东京体育馆门口巨大的巴啵酱，向日岳人在发出一阵惊唿声后转头问忍足，「它叫什么来着？啵唧酱？」


    「是巴啵酱。」忍足纠正了向日的说法后，又看了看会场外拥挤的人流，「感觉比电视上看到的人还要多啊，排球比我想像中的要受欢迎嘛。」


    迹部沉吟片刻：「因为这个时间段举办的全国级比赛只有春高排，没有分流吧。而且我看了一下今天的赛程，十六进八和四分之一决赛被安排在同一天进行，赛程这么激烈，观众当然也多。」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啊，迹部，」忍足揶揄了他一句，「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来看比赛了，还带着应援团。」


    「啊嗯，本大爷的医生朋友难得找我帮忙，这点小要求当然要满足，」迹部打了响指，「咱们进去吧。」


    「你确定你跟他们说好了到时候喊『音驹必胜』而不是冰帝call吧？」


    「本大爷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观众席上，灰羽爱丽莎和山本茜两个人像之前一样，将音驹的队旗系在栏杆上。


    刚做完这件事，她们就看到一大帮男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观众席的范围。她们正纳闷这是哪个学校的，就听到其中一个酒红色妹妹头喊道：「我看到音驹的旗帜了，在这边！」

 第348页

    爱丽莎和小茜对视了一眼，等他们走近之后，小茜主动问道：「你们是音驹高校的学长吗？」


    「不是，」迹部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少女，「我们是冰帝学园的，跟音驹高校是友校。」


    「原来如此！」小茜眼睛一亮，「我听佐藤学姐说过！我是音驹啦啦队的队长山本茜。」


    忍足和向日也凑过来跟她们打了个招唿，爱丽莎看着忍足觉得很眼熟，回想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砸了下拳：「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jkdk向前沖！列波奇卡说，你给他们排球部赢了一百箱运动饮料！」


    冷不丁地被一个大美女提起去年夏天的糗事，忍足微笑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也惹来了迹部不客气地嘲笑：「你去年的夏天今天还没结束呢？」


    「你快别说话了，迹部！」


    双方队员入场后，黑尾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观众席上的迹部等人。


    「你把少爷请来了？」黑尾已经能从善如流地叫出这个称唿了。


    芽音点头：「嗯。因为冴子姐带了和太鼓队，看起来很有气势，所以我请了一下外援。就算是应援也不能输给乌野。」


    研磨嘆了口气：「我倒是觉得在这种事上不用非要争个高低，太夸张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夜久表示很满意，「现场气氛越火热，咱们比赛才越有劲头啊。辛苦经理了！」


    芽音也举起手跟他们击掌：「大家加油——」


    裁判吹哨，示意两队队长上前握手。


    看到黑尾脸上露出挑衅的表情，芽音就知道他肯定又要对着泽村开嘲讽了。


    果不其然，一见到泽村，黑尾就开始精准戳人家痛处：「哎呀呀呀~这不是超级擅长鱼跃的乌野队长吗？」


    芽音看泽村的表情就知道他有点无语，不过很快就恢復淡定，在握手的时候回敬了一句：「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你说你惹他干嘛？


    芽音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片镇痛贴，在黑尾龇牙咧嘴回来的时候熟练地递过去：「又被泽村学长捏痛了吧？」


    「我不要，」黑尾拒绝得义正言辞，「我也是有进化的好吧？10kg的卧推重量又不是白白加练的！」


    说着，黑尾还曲起手臂，给芽音展示自己的肌肉。


    芽音毫不犹豫地伸过手去捏了捏：「嗯，练得很好，你女朋友很满意。」


    观众席上的忍足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嘴角微抽——大庭广众地动手动脚，你这个恐怖的肉食系！


    会场内响起介绍两边队员的声音，听到解说员说音驹的大脑，二传手孤爪研磨在本届大赛上逐渐展示出自己的奇葩特质时，迹部还特别关注了一下研磨：「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孤爪学长不太像个运动系。」


    「研磨学长是战术天才，」小茜解释道，「我们每次比赛的时候，研磨学长都会针对对手的特点想出应对的办法，所以是大脑。」


    「原来如此，」迹部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其他人？」


    爱丽莎语气欢快地回答道：「是血液——」


    忍足不由得拍手叫好：「芽音肯定特别喜欢。」


    「这个口号是黑尾学长想出来的。」


    「那她不是更喜欢了！」


    「话说，」小茜转头看了眼观众席的入口处，「池田学长和森川学姐怎么还没来呢？」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池田和夏树进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大帮穿着音驹高校校服的人，手里还都拿着应援棒和小喇叭。


    「还好赶上了——」池田跑过去跟小茜汇合，「我们戏剧部昨天又帮排球部宣传了一下今天的比赛，给他们做了些应援物，差点儿来不及赶过来。学校那边也帮着组织了一下，所以今天啦啦队特别壮观！」


    「噢——」小茜两眼放光，「我燃起来了！大家，等会儿应援的时候都大点声！」


    「那当然了！」


    夏树趴在栏杆上喊着芽音的名字：「芽音——加油！」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上场比赛，但收到应援声的芽音还是转头朝夏树挥了挥手。


    「黑尾学长和灰羽看起来很严肃啊，」迹部摩挲着下巴，「是在讨论战术吗？」


    「不，」夏树和小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战术都是孤爪学长负责的，列夫大概率是在跟黑尾学长说大——」


    话还没说完，她们两个人的嘴就被爱丽莎捂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迹部和忍足脑袋上冒出了问号：大什么？


    音驹高校的学生大多都是今天第一次来看比赛，对排球部人都认得不太齐。不过列夫和黑尾两个高个子帅哥很容易引起女生们的注意，芽音在场内都能听到有人在说他们认真成熟的样子特别帅气。


    芽音：「……」


    ——也不知道她们听到列夫说要上大号，黑尾吐槽他搞可持续发展，会不会直接对这两个帅哥幻灭。


    「那个是三班的孤爪吧？他真的能比赛吗？」


    「好像没怎么看他运动过，大概是个替补吧，哈哈哈！」


    小茜和夏树朝他们看了过去：记住你说的话！


    正式热身结束，场边已经响起整齐划一的加油声：「音驹音驹加油！音驹音驹狠狠打！」


    山本拖住一脸抗拒的研磨，加入每次比赛前的例行圆阵。


    熟悉的血液和氧气的口号，但芽音听得出，今天的黑尾沉稳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雀跃和兴奋。

 第349页

    「去把他们生吞活剥吧——！」


    第188章


    少年人的斗志，瀰漫在9x18米的场地上，又扩散到东京体育馆的上空。


    虽然不用自己上场，但还未开始就已经严阵以待的双方队员让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到，芽音感觉自己在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同时，浑身的血液流速也跟着加快，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这已经是春高排第三天了，也是他们登上全国舞台以来打的第三场比赛了。


    明明在各种危急关头都没有紧张过，今天感觉却很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今天这场比赛跨越了几十年，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承载了太多人的等待，所以胜负的结果也会变得格外厚重一些。


    今天出门的时候，芽音没有像前两天一样问黑尾：会赢吗？


    但是，每一次训练和练习赛大家都很好地完成了，才刚收到没多久的新器材也已经有了明显的使用痕迹。


    已经做过充分的准备了，那就……


    「像往常一样，尽力接球，」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语气也跟平时一样从容平和，「去享受比赛吧。」


    比赛开始，乌野影山发球。


    裁判的哨声响起，影山以一记迅勐的跳发球开场，然而这一球没能像昨天一样直接有效地发球得分，被海信行接住了。


    「海学长接的好！」


    不过这一球在经过几番攻防后，还是被日向和影山的快攻拿下，乌野在比赛开场后率先得分。


    「刚刚那球开了加速器吗？」观众席上的夏树目瞪口呆，「我们这两天看的比赛里没有这样的啊！」


    「那个叫做负·节奏的……最快攻击方式……」小茜揪着衣服，「但是……绝没有只要速度够快……就一定能赢的道理哦！」


    不过真的好帅好刺激啊！这球真是扣得人心头一紧——


    「排球好可怕啊，」向日搓了搓胳膊，「直接用手去接，太危险了！」


    忍足扶额：「咱们没资格说他们，岳人。」


    与此同时，伴随着场上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芽音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研磨学长笑的好恐怖！」


    他对着日向，就像发现了猎物、准备伺机扑杀的野兽，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自己的职务只是经理，昨晚针对乌野的战术会议芽音就没有参加。不过她想，研磨一定制定了完备的针对日向和整个乌野的战术，就像制作游戏通关的攻略一样。


    乌野的发球局没被破，影山第二次发球。


    这次也依旧被海信行稳稳地接起来，传到了研磨手上。


    「那个是……海学长吧？」迹部记得这个名字，「虽然知道名字但是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感觉接球很稳啊。」


    「音驹的特色就是接球很稳，因为要让二传少跑动，所以除了极个别选手之外，选手的一传都很稳的。」小茜解释道。


    爱丽莎捂着脸：「对不起，列波奇卡拖后腿了。」


    话刚说完，他们就看到研磨将球托给列夫，后者扣杀得分，音驹扳平比分。


    「哦哦哦列夫——」夏树把手里的应援棒撞得砰砰响，「得分了！」


    小茜立刻看向爱丽莎：「这是列夫独有的武器，超高打点扣杀，所以接球差一点就可以原谅了，爱丽莎姐姐！」


    爱丽莎也一下子振奋起来：「列波奇卡——加油！」


    「但是，」夏树又忧心起来，「轮到列夫发球了。至少过网吧，列夫，拜託拜託——」


    而迹部他们则是看向了黑尾：「黑尾学长终于上场了吗？」


    列夫的发球险些挂网，但好歹过了，而且还牵制住了日向。这一球交由东峰扣杀，黑尾和海双人拦网没拦住，乌野再拿下一分。


    场边响起田中冴子带领的和太鼓队极具节奏又振奋人心的加油鼓点。


    「阿旭阿旭打得好！」


    迹部看向乌野的观众席：「啊嗯，那边自带和太鼓，挺有一套的嘛。」


    忍足推了下眼镜：「咱们可不能输啊，少爷。」


    「用你说。」


    下一球，黑尾越过泽村和日向的拦网，以一记斜线扣杀得分。


    忍足不由得后仰了一下——好勐的黑尾学长！


    小茜拿起她的扩音喇叭喊了一声：「音驹！」


    迹部抬起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立刻传来排山倒海、仿佛可以压盖住一切的应援声：「必胜！」


    小茜：「……」不是，等等！


    「再来一次。」迹部指了指小茜手上的扩音器。


    一番应援上的较量结束，音驹这边硬是压过了乌野那边和太鼓的气势。


    「学长，这个口号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小茜不确定地问道。


    「啊嗯，要想获胜，首先就得相信自己会获胜，」迹部双手抱臂，「应援是会带给选手鼓励和信念的，让他们相信自己能获胜，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去拼尽全力。」


    小茜听得双眼放光：「哦哦，原来学长你不是只有长得帅，话说得也很漂亮啊！」


    迹部无比自恋地拨了下刘海：「啊嗯，你这个马屁拍的我还挺喜欢的。话说回来，孤爪学长真的不怎么动啊。」


    「研磨学长今天很有斗志诶。」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的insight都看不到一点啊！


    这熟悉的应援氛围让芽音觉得身心舒畅，不知道场上的音驹选手感觉怎么样，不过看黑尾下一球成功拦网，为音驹再得一分，应该也是被激励到了。

 第350页

    「小黑部长拦得好！」芽音忍不住喊了一声。


    场边的观众席更是沸腾起来，口哨的声浪迴荡在场馆上空。


    「音驹音驹拦得好！」


    「铁朗铁朗有一套！」


    「音驹！必胜！黑尾！加油！」


    友校的应援团也在这次春高排的比赛中变成了音驹的形状。


    「黑尾学长真行啊，」忍足惊奇地说道，「扣杀拦网都这么厉害。」


    对面可是五个人同时发起进攻，他都能预判球路拦网成功，可见洞察力不容小觑。


    黑尾本人看起来也相当满意自己这次拦网，看到他有点幼稚的雀跃得意，却也掩饰不住浑身的意气风发，芽音的眼睛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太可爱了，小黑部长。


    随即，在重新站位时，芽音就看到黑尾去挑衅了对面的月岛，气的月岛镜片都反了道白光。


    芽音面无表情：「垃圾场决战，垃圾场里的垃圾话决战。」


    没上场的一年级小分队沖她竖起拇指：「好吐槽！」


    比赛才刚开始没多久，两队就已经打的火热。在让大家见识到音驹强大的防守能力后，福永又以一记落点相当靠后的扣杀得分。


    解说在称赞了这个扣杀后，又把更多赞美的词放在了黑尾身上：「其实他原本并不是一位引人注目的选手，但他那得手率极高的one touch以及充分为后排防守队员着想的拦网，无疑为音驹的高强度防守，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他甚至可以说是『令对方进攻者最为不快的拦网者』。啊，我这是在夸他。」


    ——我听出来了！今天的解说好棒！


    听到芽音「唔」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直井教练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吗，芽音？」


    「就是，解说员夸部长听得我好爽，」芽音努力保持平静，「好想给他塞钱，让他多夸几句。」


    「可不能贿赂解说员啊。」


    「嗯嗯，我知道。」


    乌野的分数始终领先音驹，不过音驹会很快追上来。


    「大家今天状态不错诶，」芽音看了眼比分，「分差不是很大。」


    猫又教练眯着眼睛：「毕竟这次对手是乌野，在熟悉的同时，也要警惕他们打的太过火热，进入后半段容易追不上。」


    刚说完，乌野又得一分，并且换上了决胜打球员，山口忠。


    换人之后，山口先是直接发球得分，又和月岛打配合，用了发球打乱一传然后用拦网拿下分数的策略，上演了一出堪称教科书一样的攻防转换。


    「厉害！」


    不仅芽音的眼瞳变成竖起来的样子，就连猫又教练也睁开了眼睛：「这两个小子真了不起啊！」


    乌野的应援团在场边欢唿起来，夜久在场上狠狠踹了黑尾一脚：「都是因为你！」


    黑尾不服气地反驳：「这是人家阿月自己有实力好不好？！」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向日不解地问道，「刚才的球应该不关黑尾学长的事吧？」


    小茜和爱丽莎也不明所以，夏树脑海中灵光一闪：「啊，我知道了，因为乌野11号的拦网是黑尾学长教的吧。我之前有听列夫和芽音说过，他们暑假在森然合宿的时候，会在自主训练的时候去第三体育馆加练，黑尾学长教他们拦网技术。」


    看到这一幕的芽音也不由得想起，黑尾无数次强调：「手要向前伸，不要『万岁』。」


    不知道这算不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过……


    当月岛说出「偶尔会觉得排球很有趣」的一瞬间，小黑部长应该很满足吧？


    黑尾和月岛在场上的活跃表现让列夫蠢蠢欲动，恰好这时候站位轮转，他该到前面去了。


    看他那副亢奋的样子，担心他会头脑发热，芽音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他冷静点，就听到芝山给他打气：「灰羽，你就是你自己哦！」


    ……不行啊优生，你说的太抽象了，他根本不懂啊！


    但列夫茫然了一秒后，却给了芝山一个坚定的眼神：「知道了！」


    ……你知道个头！


    「赌三瓶长高高酸奶，他根本没懂，」芽音面无表情地看向芝山，「但他觉得应该先懂一下。」


    「这还用赌吗？」手白向芝山提出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跟他沟通的时候要尽可能地直接一点，他听不出弦外之音的。」


    芝山满头黑线：「主要是我怕说太多打击他的积极性……」


    下场的夜久用严厉的语气告诫列夫：「你可别给我随便耍帅，听到没有？！」


    芽音、芝山、手白：「！」


    ——还得是夜久学长出马！


    芽音目光灼灼地看着夜久：「今天的夜久学长也超帅的！」


    结果下一秒，裁判的哨声响起后，黑尾一记勐力跳发球直接得分，看得芽音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发得漂亮！」


    忽略没控制好的嚣张又狰狞的表情，小黑部长真是……太帅了！


    ——心动！


    伴随着音驹啦啦队热烈的欢唿声，解说员的语气也有些激动：「黑尾选手果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谢谢解说员，再多说点！


    「铁朗铁朗打得好！」


    「音驹！必胜！音驹！必胜！」


    芽音不由得双手交握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黑尾。


    ——看吧，你的坚持和热爱也会得到欢唿和掌声的。

 第351页

    ——不要仅仅是让我看到，成为所有人眼中闪耀的焦点吧，小黑部长。


    第189章


    哨声响起后，黑尾第二次发球，并且再得一分。


    池田一边跟啦啦队一起，把手里的应援棒敲得砰砰响，一边惊奇地说道：「黑尾今天状态真好啊！」


    忍足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等等，是我记错了吗？感觉比赛开始之前好像没看到芽音给黑尾学长lucky kiss之类的？他怎么状态还这么好？」


    迹部打了个响指，不无得意地说道：「啊嗯，那当然是本大爷贊助的运动器材起作用了。」


    「lucky kiss的话，昨天有，」夏树说道，「前天有胜利拥抱。」


    「什么？！」忍足震惊地问道，「那今天怎么没有？连这个都不给我看！」


    小茜用冷淡质疑的眼神看着忍足：「学长，你是为了看什么才来东京体育馆的？」


    忍足据理力争：「芽音跟我说有纯爱可以看我才来的啊！」


    小茜握紧双拳，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反问道：「两支队伍的热血少年们执着于排球，打出精彩的比赛，怎么不算是一种纯爱呢！」


    忍足、迹部和向日被这番言论震撼到了：这个学妹……她的恋人是排球吗？！


    「我觉得你说不过她，」迹部的语气说不好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继续看比赛吧。还是黑尾学长发球是吧？」


    池田点头：「是的。」


    黑尾第三次发球之前，乌野叫了次暂停，破了黑尾的发球局。


    被夜久轮换下场后，黑尾刚站定，芽音就仰头看他：「怎么才拿了两分，你应该一口气拿上五分，反超乌野的，小黑部长。」


    黑尾语气无奈：「就算你说『怎么也该再买两杯奶茶』，妈妈也已经没有钱了啊。」


    「太没用了，小黑部……妈妈。」


    「这个称唿就不用改了餵。」


    经理可以和教练一起坐在场边的长凳上，黑尾则是站在稍微偏斜一点的前方，芽音的视线刚好可以跟他的大腿齐平。


    平时训练的时候黑尾偶尔会戴护膝，芽音可以快乐地窥视绝对领域。但比赛的时候他不会戴，就少了那么点勒肉带来的视觉冲击。


    不过现在，健壮有力、清晰分明的腿部肌肉线条看起来也很美妙，剧烈的运动之后还带来了极具生命力的蓬勃跃动感。


    ——嘿嘿。


    比赛进入中盘，音驹也一点点把比分拉近，防守的布局也基本已经成型了。


    并非直接将乌野的扣杀封死，而是引导球路，迫使对方不得不打斜线球的时候，夜久已经在落点处等待了。


    「今天的夜久学长也超帅的啊，」小茜又是心脏一紧，「不愧是只用接球就能让攻手感到恐惧的超级自由人！」


    爱丽莎用力点头：「没错！还有小茜的哥哥刚才的扣杀也很精彩哦！」


    小茜脸稍稍有点红，有些别扭地嘀咕着：「也、也就一般般吧，我觉得他可以表现得更好一点的。」


    冰帝三人组侧目：啊，是傲娇。


    音驹的扣杀打乱了乌野的一传，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分稳了的时候，影山却突然冲过来，将球传给了日向，两人发动快攻，强行拿下了这一分。


    「又来了！」小茜捂着胸口，「可恶，这是怎么打出来的啊！」


    「那个小个子跳的可真高，」说完之后，迹部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岳人，「你也跳的很高。」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忍足推了下眼镜，「芽音有说过乌野有个跳的很高的选手，叫日向翔阳，就是他吧。」


    岳人指着自己：「我是向日。」他瞬间就对日向兴趣大增，「我们是同类诶！」


    「他体力很好，据说每天要骑自行车一小时往返于学校。」


    「……我们不是同类人！」


    「我再一次意识到，影山同学的强大是一种客观。」芽音不由自主地给影山鼓掌，「太厉害了。」


    相比较之下，日向今天虽然有亮眼的表现，但好像没有之前活跃。


    ……啊，难道这是研磨学长的战术？


    「所以，从最初那场比赛起，我就已经知道，」黑尾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影山，「乌野的场上，有影山坐镇了。」


    轮到影山发球，就在芽音以为他要直接发球得分的时候，球却突然拐了个歪，自己出界了。


    「……咦？」芽音震惊，「球怎么自己飞了？」


    黑尾灵光一闪：「难道他在球上……加了旋转？！」


    「不愧是影山同学！」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旋转？


    音驹白得一分，但很快，列夫没有过网的发球又把这一分还给了乌野。


    场边的气氛沉寂了片刻，迹部扭头问小茜：「我不太懂，互相给对方送分是什么排球比赛的礼仪吗？」


    爱丽莎羞愧地捂住了脸：「对不起！列波奇卡，你认真一点啊！」


    忍足小声提醒迹部：「你变成吐槽役了，少爷。」


    「不是啊，」这次小茜倒是没有吐槽列夫的发球，「在比赛里有失误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影山学长和列夫同时连续失误，就变成迹部学长说的互相送分了。而且我觉得，列夫刚才打的，可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球哦。」


    「诶，真的吗？」


    「嗯！」


    夏树闷闷地说道：「但没想到，球也有自己的想法。」

 第352页

    「这句话就不用说了，森川学姐！」


    比赛中，两队都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乌野在二传手影山的支持下不断发起强悍的进攻，但音驹的防守让他们平时应该已经得分的扣杀变得没那么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乌野还是连续得分，跟音驹拉开了距离。


    但是感觉……今天大家打的都很尽兴呢。芽音默默地想。


    就连解说员都说：「战况如此激烈，但双方的表现看起来却很轻松。」


    猫又教练也笑眯眯地点头：「真棒啊，放开了打就行。」


    「看起来只有研磨学长虽然比平时有斗志，但活跃度没有提高呢，」芽音看向研磨，「总感觉研磨学长已经在考虑下一局的站位了。」


    乌野已经拿到二十分了，这时候轮到黑尾发球。


    球路明显比刚才还要迅勐，但乌野的泽村也已经有了接这个发球的经验，这次也将球接了起来。不过一传不到位，而且看他的表情，这个球应该也不是轻易接起来的。


    但这样的球并不影响影山的进攻，列夫同样在网前起跳准备拦网。不过列夫的技巧跟影山没得比，球还是被影山推到了音驹这边的场地里。


    山本扑过去将球救起来，芽音还在担心传球不到位，研磨大概没办法做出二传，就看到研磨跑到了球下，用的还是上手传球，将球传给了列夫。


    「哇啊啊啊——」


    扣杀得分的人是列夫，但芽音和芝山他们喊出来的却是：「研磨学长！」


    ——竟然！跑起来了！


    「列夫的高打点！」小茜激动得眼睛里出现了小心心，「太帅了！研磨学长也跑起来了！天吶！」


    迹部不由得嘴角微抽：「所以更让人吃惊的是孤爪学长竟然跑起来了是吗？」


    不光是音驹自己人震惊，就连在场边观看比赛的赤苇，以及今天专门来看比赛的森然和生川的两个前部长也为此惊嘆：孤爪不仅跑起来了，甚至还不是敷衍地用下手传球？！


    球场上的影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隔着拦网问研磨：「孤爪学长你……原来也会跑动啊？」


    研磨目移：「……嗯，我好歹，也是个活人嘛。」


    这段对话实在是莫名的好笑，尤其是发生在研磨和影山之间。芽音甚至觉得，如果赤苇在的话，估计也会出现效果差不多的吐槽。


    观众大概不能理解，喜欢想办法偷懒、总是被一传过保护的研磨，跑动起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自己也变成珍贵的cg画面了啊，研磨学长。


    比赛进入末盘，乌野领先，还差一分就进入赛点了。这时，黑尾以一记漂亮的拦网拿到一分，咬紧了乌野，扳平了比分。


    在震耳欲聋的加油声中，芽音脑海中回放了一下刚才黑尾拦网的过程，突然福至心灵地想通了——这就是研磨学长想出来的牵制日向的办法吧？


    列夫的发球跟其他人比起来要好接很多，但是他瞄准了日向，封死了他进攻的路线，这样就不能发动怪人快攻。


    排除了日向参与进攻的可能，要拦其他人对黑尾这个拦网司令塔来说就易如反掌了。


    昨天白天才在对战稻荷崎的比赛里看到日向提高了不少的接球技术，晚上想出了利用这一点的计策……


    不管是想出这个战术的研磨学长，还是能付诸实施的其他队员，包括列夫在内，都很恐怖。


    但是……看的好爽啊！


    芽音不自觉地攥起拳头。


    「善守的音驹」，即便没有相当突出的攻击力，但却有着并非轻易就能突破的防守，和强大的赛场适应能力。


    同样的进攻绝对不会漏接第二次，即便是以攻击能力着称的乌野，也别想轻易攻下音驹的防守。


    只不过过长的拉锯让两边球员的身心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和动摇，乌野那边在怀疑自己的攻击是不是被各种接到，不能像平时一样爽快地扣杀得分。


    音驹这边更是对乌野连续不断的轰炸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主将黑尾气的额角青筋暴起，面容扭曲：「这帮臭乌鸦的脑子里就没有『打个不那么冒险的球过渡一下』这个选项吗？！」


    这句垃圾话让芽音没忍住「噗」了一声。


    ——真难得，小黑部长暴躁起来了。


    第190章


    由热血和汗水浇灌出来的橙色球场上，是朋友也是对手、互相认可又互相「讨厌」的两支队伍散发出战斗因子，互相叫嚣，隔着拦网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观众席上，两队的应援团也是旗鼓相当，更高程度地催化了场上热闹喧嚣的氛围。


    现在是乌野的赛点，但黑尾很快就用一记强力的前排扣杀赢回来一分，还轰翻了接球的日向。


    芽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以后不能再嘲笑小黑部长的力量了，他是真的锻鍊上来了！


    向日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好痛——」


    「你干嘛代入自己？」忍足不能理解，「你要代入音驹啊，音驹才是我们的友校，黑尾学长真是太勐了！」


    迹部一言难尽地看着黑尾：「就是这个表情管理不了一点，看着更像不良了，真是不华丽。」


    ——不是坏笑就是挑衅，芽音真是跟他学了一堆不该学的东西。


    但要说攻击力，明显还是热衷于进攻的乌野更胜一筹。在组织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后却被音驹把球传回来后，西谷又将球传给了东峰。

 第353页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把球传给王牌的确是正确的做法，但还是觉得乌野好狡猾啊！」小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乌野王牌好恐怖的力道——哦！夜久学长接起来了！」


    又代入一次自己，向日直接扒到了忍足身上：「太吓人了吧！手臂要断了！不是，那个丸子头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吗？比社会人还像社会人啊！赛事主办方严查一下吧！」


    「你想想初三去u17集训的时候见过的那些高中学长，比这还夸张呢。」忍足很冷静地说道，「比起那个，能接起这一击重炮的夜久学长更吓人吧！」


    小茜两眼放光地看着夜久：「这就是我们音驹的守护神！我哥哥说，不是纯爷们打不了自由人这个位置，夜久学长的防守能力，在『善守的音驹』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球被夜久传给研磨，但是乌野的网前除了东峰之外，还有海拔最高的月岛，衬得研磨幼小可怜又无助，以至于观众席上的音驹学生都愤愤不平地抗议起来：「乌野的两只巨兽欺负一个小布丁！你们好意思的吗！」


    看到月岛的手越过拦网扣掉了球，观众席上更是发出了惨叫：「孤爪被巨人干掉了啊！」


    然而，这一记让乌野欢唿音驹痛惜的拦网，却被裁判判定了过网击球违例，音驹高中得分。


    「啊，是假装二次攻击诱导拦网犯规，」芽音看向月岛，「嗯，我们和乌野果然是互相讨厌的队伍，月岛同学今天生气的表情还真丰富。」


    猫又教练也发出奸诈的笑声：「哦嚯嚯，乌野掉进研磨的陷阱里了。」


    直井教练振奋地握拳：「现在是咱们的局点了！」


    场外的观众还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就连解说员用的都是「回过神来才发现音驹连续得分反超乌野」了。


    ——今天的解说员真的好棒，更想塞钱了！


    这两位解说员不仅言语风趣，解说也不偏不倚，要夸就两边都夸，赞赏和夸奖的遣词造句还很丰富，夸完音驹绝不让对手轻易拿到任何一分，就要再夸一句乌野进攻得分的强烈信念，更高程度上调动了所有观众的情绪。


    这一球又是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拉锯战，影山肆意撕扯着音驹的拦网，但音驹也没有放弃。


    山本的传球没有过网，黑尾迅速补位，硬是把这一球接了起来，看的冰帝三人齐齐震惊：「太强了！」


    「诶？」池田不解，「黑尾的接球一直很厉害，这球有什么特别的吗？」


    「接球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球很低啊，」忍足解释道，「以黑尾学长的身高来说，接到这个球可以说反应速度非常快了！」


    迹部补充道：「而且他身体后折到这种程度还能接球，需要非常强大的底盘和核心力量才能支撑他的动作，这才是让我们惊嘆的地方。」


    对运动不是很懂的文化类社团前部长池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是球传到乌野的场地里变成机会球了，」小茜不甘心地握拳，「真不想丢掉这一分的优势啊，都已经是我们的局点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排球在乌野的场地里，掉在了一个无人接应的落点上。


    全场寂静。


    队友、对手、观众席，所有人都因为研磨这神来一球呆住了，只有他本人潇洒转身，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又有点得意的坏笑。


    就连裁判都没反应过来，晚了几秒才吹哨。


    这一球没有违规，落在界内，的的确确是音驹得分。


    解说员满含震惊的声音响彻在场馆内：「昨天成功击败种子队稻荷崎的乌野，竟然以这种方式丢掉了第一局！」


    在别人看来没有特色、只会防守的音驹，出其不意地率先拿下一局！


    忍足震惊到摘掉了眼镜：「刚才那球是怎么回事啊？乌野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啊？」


    「因为研磨学长算准了球路吧？」小茜激动地解释道，「乌野所有人都准备进攻，没人传球，那个地方刚好又没有自由人守备，等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他们的进攻意识很强烈，但被研磨学长反过来加以利用了。」


    解说员也做出了类似的说明，只不过比小茜的讲解更详细一些，用词也更精准踩中痛点。


    一开始还以为研磨只是替补、会被乌野的巨人干掉的音驹学生们也终于意识到——这傢伙才是球场上最恐怖的吧？


    交换场地，芽音在给队员们递了水和毛巾之后，就和两位教练一起站在旁边，将长凳让给需要休息的队员坐。


    所有人围在一起，听研磨分析预测下一局的形势。


    「有能力发球得分的人，就尽量争取吧。」说着，研磨还看了黑尾一眼。


    黑尾面色无奈：「又在说这种『想吃咸菜的人自己多夹点就好』的废话了。」


    芽音侧目看了黑尾一眼——小黑部长今天真的很兴奋，垃圾话一套接一套。


    她想了想，朝黑尾伸出手。黑尾见状，非常爽快地跟她击了下掌。


    「啪」的一声后，芽音沉默了几秒钟，幽幽地开口：「我是说，让你直接发球拿个五分回来。」


    「什么？！」黑尾震惊到瞳孔竖起来，「不是要击掌的意思吗？我还很开心呢！」


    夜久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黑尾：「自作多情。」


    福永思考了一下，跟上：「多此一举。」


    手白迟疑片刻：「大可不必。」

 第354页

    黑尾炸毛：「你们怎么跟队长说话呢！」


    而芽音则是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手脏脏的。」


    然后就在黑尾的胳膊上蹭了蹭。


    研磨垮着脸：「不要让我在休养生息的时候吐槽小黑现在身上也不干净你不要趁机揩油这种事好吗，经理同学？」


    芽音乖乖地收回手：「好的，岳父。」


    ——但是摸自己男朋友应该不算揩油吧？研磨学长用脑过度了。


    她给每个人发了消毒湿巾，虽然等会儿比赛肯定还会不可避免地弄脏手，但还是擦干净比较好。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忍足正拿着手机对着芽音和黑尾狂拍——他一手促成的小情侣刚才打情骂俏了！


    小茜眼神冷淡地看着忍足：「这位学长，你到底是来看什么的？」


    「不要这么严格，小茜学妹！」


    第二局比赛开始，音驹稍微调整了一下站位。


    一开场，影山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将球传给日向，以一记快攻拿下一分，无言地回击了音驹。


    两个二传手隔着球网，都没正眼看对方，却像是在对彼此宣战一样，细微的眼神对视都如同电光火石一般。


    尽管如此，音驹专门针对日向的封锁行动没有丝毫地动摇和松懈，就连列夫都开始动脑思考，要怎么才能靠有效的发球牵制对方。


    虽然失败了，他也带着一脸尴尬回到场边，但猫又教练却笑眯眯地告诉他：「什么都不想就去做，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事。但是『动脑思考后勇敢去尝试，结果失败告终』，可就绝非毫无意义了。」


    列夫思考了一下，勐然醒悟，也振作起来：「谢谢教练！」


    芽音单手托着下巴：「研磨学长在想，列夫终于下去了。」


    「芽音！」


    「嘻——」


    比赛继续。


    乌野毫不动摇地坚守勐攻的信条，而音驹的防守又像牛皮糖一样，让他们无法痛快地得分。


    在这种双方都陷入胶着的拉锯战里，场边的观众感觉这场比赛都打了很久，一看比分，还在初盘。


    「我已经看累了，」向日的表情纠结得很厉害，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去了，「就没有什么『嗖』『唰』地完成比赛的办法吗？」


    「啊嗯，你也太没耐心了，岳人，」迹部优哉游哉地说道，「我觉得这个节奏很舒服。」


    看到向日的表情变得更扭曲，忍足拍了下迹部的肩膀：「你这个抢七都能打到二百分、体力无限恢復的持久战选手，就不要当着喜欢速战速决的体力废说这种话了，迹部。」


    拉锯战看多了，面对眼前的战况，芽音很是平静。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比起获胜，研磨学长更偏向于要「拔掉日向的翅膀，把他关进笼子里」吧？


    就像小黑部长说的，研磨学长大概是把日向当成是现实中一个可以攻略的珍稀角色，他对日向的兴趣越高，越想攻略他。


    但攻略之后呢？


    玩游戏通关的时候，研磨总是很怅然，会说「通关之后比攻略时要伤感」这种话。


    比赛进入中盘时，音驹的比分还是落后了乌野不少。


    但针对日向的封锁始终没有变过，研磨制定的战略甚至还要在心理上动摇日向的意志，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列夫都觉得可怕。


    从场边看到研磨的表情，芽音猜测，他大概觉得「通关」了吧。


    比分在不知不觉间又被音驹追上甚至反超，乌野也在想方设法地给日向突破困局。


    然而就在日向终于有机会起跳时，地板上的汗水却让他脚底打滑，无法参与这次的进攻。


    最终，这一分由音驹拿下，也让音驹在进入末盘时终于反超了乌野。


    本轮攻防结束，工作人员迅速清理地板，乌野也在这个时候叫了暂停。


    短暂的休息时间，芽音给黑尾递毛巾的时候夸了他一句：「小黑部长，你在泽村学长扣杀的时候让大家后退，判断得好精准。」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黑尾不由得得意起来。


    「不要骄傲。」


    「是是——」


    把队员们挨个夸夸之后，芽音看向研磨：「研磨学长，『稻荷崎这支队伍看来喜欢半场开香槟』，这句话昨天是你说的吧？」


    「啊……嗯，」研磨点头，「对。」


    「虽然你肯定知道，但我还是想说，比赛不是你攻略了日向就结束了哦，而且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日向以及整个乌野有随时反扑的可能。」芽音语气郑重，「还有，我想当春高排冠军队伍的经理，你想想办法吧，大脑。」


    在芽音说完之后，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先不说她这个口气，至今为止，排球部里还没有人向研磨提出过这种要求呢。


    研磨不可思议地看着芽音：「你可真敢想啊。」


    「为什么不敢？」芽音反问道，「既然已经在春高排了，那就梦个大的。」


    研磨低着头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寂静到紧绷，搞得芝山和犬冈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在黑尾想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研磨却突然笑了一声：「你第一次向我提要求呢。行吧，我想想办法。」


    所有人看向芽音的眼神都变得敬佩起来——全队宠爱二传，二传宠爱经理！


    看来不需要自己说什么了，黑尾在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后，露出了志在必得的气势。

 第355页

    「上了！」


    第191章


    比赛继续，场边的应援声一浪高过一浪。


    ——现在分数对我们有利，不过只是一分的分差，在末盘不算什么优势。不得不说研磨把日向封锁在地面上的策略很有效，但破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对面还有个只要打排球头脑就会变聪明、技术也很强的影山。


    所以，他们会採用什么样的战术呢？


    在比赛结果落定之前谁也不能确保会不会出意外，想到这里，平时情绪总是很稳定的芽音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无意识地挺直了嵴背。


    果然，在比赛重新开始后，虽然福永的发球打乱了乌野的一传，但只要球被垫高，影山就能发起传球。


    他将球传到了一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高度上。


    「中路高球？！」黑尾难以置信地惊唿了一声，「影山这傢伙搞什么？」


    但日向却像飞起来一样高高跳起，让这个高球变得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只不过他可能不太适应这个高度，扣杀时没能越过音驹的单人拦网，但夜久和海对这个球反应的不是很及时，导致球还是落在了音驹场内。


    所有人因为这神来一球呆住了，研磨更是眼瞳都竖起来——原来通关之后，还有隐藏关卡！


    观众席上的向日倒抽了一口气：「他跳的比我高！」


    忍足安慰他：「没事，咱们打双打，你跳的不够高的时候我可以托你。」


    「我想自己跳这么高啊！」


    「影山同学果然厉害，」芽音面色平静地说道，「日向的弹跳力也同样不可小觑。这下子研磨学长大概又对日向感兴趣了吧。」


    乌野又多了一个可以用来勐烈进攻的新武器，比赛节奏也出现了变化。


    「怎么办呢，研磨？」


    猫又教练刚说完，就看点研磨朝场边看过来，明显是已经有了策略的样子。


    啊，看来有办法了。


    看到猫又教练申请向教练换人，用犬冈把海换下来，芽音不由得想：老猫大人果然跟研磨学长一样狡猾，两个人眼神一对视，就能明白彼此的用意了。


    前排的海拔得到了提升，这下子变成音驹的两个巨人要吞掉乌野的小不点了。


    「哈哈哈哈，研磨这傢伙，」黑尾被研磨的计策逗乐了，「换成物理攻击了。」


    「小黑部长你游戏打的不怎么样，名词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痛击我！」


    去年暑假合宿之后，犬冈的位置就从副攻手转为了主攻手。音驹对主攻手的接球技术要求十分严格，尤其是犬冈接替的还是海信行的位置。


    虽然在这之后就苦练接球，但犬冈的接球技术肯定还是不能跟海信行比，所以当他轮到后排的时候，芽音还以为猫又教练会把他换回来，不想轮到后排时，猫又教练依然让他留在场上，他也不负众望，相当漂亮地接起了田中的发球。


    「哇啊——阿走接的不错。」


    但海信行却说：「这样还算不上完美。」


    芽音扭头看向海：「海学长对阿走要求好严格！」


    「因为他接替的是我的位置啊。」海微笑着说道，「在音驹，一传不是接起来就可以的，这个球都让研磨跑动了。」


    研磨跑动传球到位，列夫扣杀得分，音驹终于又追平了比分。


    轮到列夫发球，但猫又教练却让手白在这个时候准备把他换下来。


    手白都已经拿上了换人的手牌，猫又教练还像是确定似的问了他一句：「球彦，能行吗？」


    手白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不行，我觉得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也许吧，这份直率正是你的优点之一。」猫又教练语气平和，「而让你说出这句话的胆量与冷静，便是你的武器。」


    说完之后，猫又教练就申请换人了。


    手白平时也是个面瘫，很少把情绪摆在脸上，现在却露出了微微不满的样子。


    「都说没准备好了还让我上，猫又教练真是的。」


    手白勐地转头看向芽音：「不要给我配音。」


    芽音扭头找猫又教练告状：「刚才就是球彦说的，我没有出声。」


    到底是谁说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必争辩，不过猫又教练摆明了就是要包庇经理，还笑得很奸诈：「去吧。」


    直井教练和海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这些一年级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手白在队内的位置是二传手候补，但首发二传研磨还留在场上，所以这个时候，猫又教练安排他上场的用意就是——让他充当决胜发球员。


    暑假时，手白被黑尾发现的一个人在练的「绝招」，就是天花板发球。


    本来是想当成秘密武器在春高排用的，但研磨说，他看到乌野在第一天对上椿原时，对方也用过这一招了。


    ——「如果不是椿原抢先用了这一招，球彦的发球一定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冲击。但现在用这个发球的人不多了，乌野想不到我们也会，不会有所防范。而且对战椿原也让他们在心里埋下了『我们不擅长接这种球』的种子，总的来说还是值得在决胜局的时候尝试一下。」


    比赛前，研磨是这么说的。


    同样上场的还有轮换到前排的黑尾，夜久回到场边。


    广播里解说员正在介绍手白，场边的芝山开始深唿吸：「平常心平常心——加油啊手白！」

 第356页

    列夫不明所以：「你怎么又紧张啦？明明之前都上场比赛过了，而且现在是手白的战斗。」


    「因为现在是全国大赛啊，手白又是第一次上场，」芝山语气激动，「代入一下自己我就开始紧张了！」


    芽音语气淡定：「没事的，球彦自己肯定没紧张，他很有研磨学长的风范。」


    夜久被这句话逗笑：「哈哈哈哈，研磨在你这里是形容词吗？」


    「做人不能太研磨学长啊，超恐怖的。」


    新人上场，还是决胜发球员，所有的观众都对手白充满了好奇和怀疑，就连解说员都说，他在这种时候上场，想必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结果哨声刚响，手白就面色从容动作利落地将球发了出去，高高地飞向了天花板。


    受到天花板上的照明设备影响，即便在第一轮的时候见识过这种发球，但乌野的一传还是被打乱。


    而音驹这边早已组织好下一步的动作，前排的犬冈和黑尾双人拦网得分，音驹保住了发球局。


    「哇啊啊啊——」列夫和芝山激动地抱在一起，「手白！」


    「哦吼，效果很不错啊。」猫又教练很满意，「第二分估计不会很好拿，不过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现在是音驹的赛点，但要再赢一分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像猫又教练说的那样，在手白第二次发球之后，乌野的应对变得更为熟练，后排的手白还接了一次东峰的重磅扣杀，但最终还是被乌野赢下了一分。


    音驹发球局被破，夜久替换手白上场。


    芽音在手白回到场边的时候给他递了一张镇痛贴：「很痛吧？但你接的不错。」


    毕竟那可是连夜久接了之后都会觉得手臂发麻的扣杀，休息时间一有机会芽音就会拿出冰袋来帮他冷敷。


    手白微微嘆气：「都不知道该说是接到，还是被砸到。」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问道：「第一次正式上场比赛，感觉如何呢？」


    手白坦率地回答道：「感觉自己被大家甩的好远。我在被东峰学长的重炮打中时动摇了一下，明明都已经是末盘阶段却依然激战不断，双方已经毫无保留，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他们为什么还能表现得，如此神勇呢？」


    「你表现得也很神勇啊，」芽音语气认真，「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就是决胜发球员的身份，不仅没怯场还赢了一分，很棒了，球彦。」


    「谢谢。」手白在长凳上坐下，「只不过下场之后果然还是会想，要是再多拿一分就好了。」


    列夫语气振奋：「咱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比赛要打的，手白。」


    「……嗯。」


    现在的比分是25平，在末盘打出平局的分数，而且两方都拼着一口气没有松懈，大概率又要进入多回合拉锯战，就像昨天跟早川流对打一样。


    激烈的攻防还在继续，全场观众也随着赛程揪紧了心脏。


    很难判断哪一方会得到最终的胜利，进入斗志比拼的阶段，两支队伍的每一分都来之不易。


    按理来说双方球员都应该已经相当疲劳才对，但他们的状态却是肉眼可见地越战越勇。


    双方的自由人都在各自的防守中完成了精彩的扑救，使用跳发球的影山和黑尾也依旧迅勐精准。


    乌野保持强力的进攻，音驹的防守难以突破。


    赛场上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解说员的语气也同样激情澎湃。


    观众席上的忍足觉得自己需要一个aed：「也没人跟我说排球比赛这么刺激啊！」


    「虽然是拉锯战但是好精彩啊，」向日抓着围栏原地蹦高，「音驹加油啊！别输给他们！」


    迹部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应援团立刻发出吶喊助威的声音。


    「音驹！必胜！音驹！必胜！」


    隔壁的乌野观众同样不甘示弱：「乌野乌野加油！」


    因为离球场很近，芽音能清楚地听到每一次接球扣球时的声响，就像敲在心脏上一样，让人不受控制地血脉喷张，血液倒流。


    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手心被指甲印出深深的月牙。


    但她无心关注这个，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轮到前排的黑尾和月岛。


    ——小黑部长和月岛同学的拦网对决，要开始了。


    第192章


    看着同时轮到网前的黑尾和月岛，芽音不由得想起，他们两个之间的因缘，最早可以追溯到他们去年黄金周第一次去宫城县打练习赛的时候。


    当时黑尾就说了句让月岛不快的垃圾话，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后来会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


    芽音的思绪不自觉地就飞回到了去年暑假在森然合宿的日子。最开始在第三体育馆，黑尾带列夫练接球，赤苇陪木兔练扣球。


    后来三个学长想办法把月岛拐来一起练拦网，乌野「练一送一」，日向也跟来了。


    每天晚上，第三体育馆都会进行三对三的练习赛，芽音因为要找黑尾，会在那段时间充当他们的经理，给他们做后勤。


    休息的时候，他们会带她也一起玩，赤苇给她托球，月岛在对面拦网。


    两个没架子的三年级的学长喜欢逗一年级的学弟，尤其喜欢逗月岛。有一次训练完，几个人热的浑身冒汗，月岛连去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黑尾和木兔还有兴致趁着头髮被汗水完全打湿，互相交换髮型。


    刘海挡住右眼的黑尾光太郎：「耶！」

 第357页

    头髮全部沖天竖起来的木兔铁朗：「嘿嘿嘿——」


    这个互换髮型硬是把月岛逗笑，还让黑尾收穫了一句精准犀利的吐槽：「黑尾学长你……原来有右眼啊。」


    当时连芽音都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


    练习拦网的时候，黑尾是带着月岛和列夫一起练。他把自己知道的技巧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教，对他们两个的要求也是一样的严格，反覆强调的那些内容芽音都能倒背如流了。


    啊，明明去年七月的暑假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想起这些，细节却又清晰得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


    要是木兔学长和赤苇学长也在这里就好了，不过之前赛程还不是很紧张的时候芽音有在场边看到他们两个，估计也看了一部分比赛。


    芽音甚至还能想到，木兔肯定给所有人都加油了，除了黑尾。


    现在两支队伍前排的拦网主力都很难缠，即便扣不死对方的拦网也会给出不错的one touch，方便后排的队友进行接球防守。


    拦网拉锯战进行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黑尾的力道和技巧都更胜一筹，成功将东峰的扣杀彻底拦死，音驹再得一分。


    音驹的一年级全都沸腾着吶喊起来：「拦得漂亮！」


    「终于结束了，」向日拍着胸口无比后怕地说道，「虽然隔得很远，但看起来也太可怕了！我感觉黑尾学长能把我脑袋打爆！」


    迹部「嗯哼」了一声：「你以为本大爷的器材是白白贊助的吗？当然要变成他的力量和肌肉才行。」


    「不过我觉得，还是扣杀对决比较爽诶，」夏树说道，「虽然我知道黑尾学长很厉害啦，但是对轰真的很刺激！而且拦网大多数时候都没办法把球直接扣死，还要来回进行好几轮攻防，离成就感差那么一点点。」


    小茜想了想：「站在观众的角度看是这样啦，但厉害的拦网会让攻手在进攻时冒出『不能往这里打，会被杀死』这样的心理活动，甚至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潜意识里。黑尾学长就是这种。」


    夏树恍然大悟：「所以，黑尾学长是『音驹第一杀手』！」


    小茜点头：「嗯！」


    球场上的黑尾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外号，刚才的攻防耗费了他不少体力，这会儿表情都有些狰狞，这个拦网气喘吁吁地对着月岛放垃圾话：「阿月你没必要这么拼命啊！万一搞成拉锯战，唿——可是很耗体力的啊！」


    月岛喘得比黑尾还厉害，但嘴上却一点儿没示弱：「要是黑尾学长，不这么卖力，唿——那不就能——早早结束了吗！」


    坐在长凳上的直井教练拍着大腿直唿痛快：「刚才的拦网对决可真精彩啊！」


    「嗯嗯，」猫又教练点头贊成，「两个人互不相让啊，都像牛皮糖一样。」


    这是夸奖。


    芽音眯起了眼睛，在此刻想起了黑尾之前跟她谈起未来规划时说的话。


    他是为了实现这场垃圾场决斗才主动教月岛拦网的，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他教出来的「徒弟」变成了对他来说都很难轻易打败的对手，却会在他问「最近觉得排球怎么样」时候告诉他，开始觉得排球有趣了。


    这对于想把「降低球网的高度」当成人生事业的黑尾来说，一定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肯定吧。


    ——真是太好了。


    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光是用「白热化」来形容已经不足够了。这更像是前来赴约的猫和乌鸦在举办一场狂欢盛宴，每个人都沉浸其中。


    是对手也是朋友，所以音驹会为乌野的扣杀鼓掌，乌野也会为音驹的防守叫好。


    前排的列夫用充满了威压感的拦网迫使东峰扣出了斜线球，但球路落点上，黑尾已经在等着了。他用完美的接球传给研磨，研磨也努力地跳起来，尽可能将球高高地传给列夫。


    明明已经进入终盘，列夫却依然高高地跳起来，以一个极高的打点将球扣下，得到了宝贵的一分。


    刚才那个配合……在对战户美的时候出现过！


    列夫扭头对着黑尾露出骄傲的表情，后者也发出了肆意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列夫！」


    ——「完全融入球队的那一瞬间，应该比你想像的，还要爽上千百倍哦。」在决定战输给枭谷的时候，黑尾曾经这样对列夫说过。


    ——「那就是你，完全爱上排球的瞬间了。」那是木兔在开导月岛时说过的，「关键的瞬间」。


    现在就是，列夫的那个瞬间。


    ——你也很为他骄傲吧？而我为你开心。


    眼眶不知道为什么热热的，胸口也涨涨的，芽音抿着唇，想起自己刚加入排球部的时候，黑尾对她说过的话。


    ——「排球只是一项很普通的竞技运动而已啊。」


    骗人，明明热血到很好哭。


    直井教练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研磨也很拼命啊。」


    在音驹用掉最后一次暂停机会时，研磨抱怨了一句，自己的手脚又像昨天一样快要化掉了，但他拒绝了教练说要手白先代替他的提议。


    他在湿巾擦手降温的时候说：「翔阳又变得有趣了，芽音想当冠军队伍的经理，大家的斗志还没有消失，反而越烧越旺，这些全部加起来，让我觉得，『不拼不行了』。比赛是很累，我也讨厌流汗疲惫，但这种感觉……还不错。」


    所以现在，他也奔跑在这块约定之地的橙色球场上。

 第358页

    他无心去关注会场的氛围和比赛的节奏，依旧冷静地思考判断下一球该传给谁。


    将乌野的拦网用视线诱导到右翼，然后……将球传到左翼。


    「虎！」


    位于左翼的山本起跳，以一个完美的直线扣杀拿下一分！


    「好啊——！」


    轮到福永发球，依旧是球路刁钻的飘球，但这次被西谷接了起来并且传给东峰。


    前排拦网没能拦住这个球，眼看要打手出界，福永冲出了场外，硬是又将球传回场地里。


    研磨脑内迅速思考要怎么才能让这一球落在乌野的场地里，他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进攻，黑尾已经起跳。


    幼驯染的默契让两个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研磨就毫不犹豫地把球传给了黑尾。


    黑尾的扣杀威力不减，但是又被西谷接起来了。


    这次他传给了影山，乌野使用了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影山将球传给了已经起跳的日向。


    音驹前排的拦网已经准备就位，所有人都以为日向会扣杀时，他却轻轻地、如同嘲讽般地，打出了一个瞄准后排、伪装成吊球的轻击。


    从研磨的反应来看，他大概是预判到了日向会打吊球，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球跟他预想的还是不一样。


    原本向前方沖的身体立刻调转方向沖向后排，研磨想将这个球救起来，但是没能成功，自己反而倒在了地上。


    两位教练还在为研磨刚才拼命的姿态震惊，芽音已经站了起来：「教练，研磨学长他……」


    ——看起来快要死掉了！


    这一球判定是乌野得分，黑尾朝研磨跑过去，语气担心地问道：「研磨，你没事吧？有没有扭到？」


    ——研磨是不是……到极限了？


    「……好开心——」


    趴在地上累到脱力的研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黑尾呆住了，音驹的其他人也呆住了，隔着拦网，乌野的其他人全都一头雾水，只有日向握紧双拳，非常痛快地吼了一声：「好啊——！」


    全场观众包括解说在内，都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日向和音驹的队员能明白研磨这句话的份量，这就足够了。


    ——研磨学长，你爱上排球的瞬间，怎么是这种时刻啊？


    芽音有些想笑，却又在看向黑尾的时候改成了想哭——情绪变得不稳定了。


    但小黑部长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他双手叉腰，笑得肆意畅快。


    「希望研磨打排球能开心」的愿望，也在这里实现了。


    芽音从他的笑声里，听到了他得偿所愿的满足。


    被黑尾拉起来，研磨驼着背回到场上：「唉，虽然很开心，但是感觉快要死掉了。」


    「不会的，」福永安慰他，「排球这项运动很少死人的。」


    「……哈，」虽然没力气，但研磨还是被福永逗笑了一下，「福永你果然很有趣。」


    比赛继续，选手好像已经完全不关注分数了。仅有一次的战斗，必须要好好享受。


    观众和解说员依旧时时刻刻关注着比分，可现在，比分的变化却如此之慢。


    音驹的赛点，小茜和爱丽莎两个人的心脏都揪紧了：「就差一分了，拿下这一分吧，拜託了！」


    夏树嗓子都喊哑了：「音驹！音驹！」


    「必胜！必胜！」


    又是看不到尽头的拉锯，黄蓝相间的排球不断被接起，不断被扣下。


    但只要球还没有落地，就还有胜利的机会。


    ——海学长把球救起来了！


    ——传给谁？


    ——感觉山本学长和列夫都可以拿下这一分。


    ——可恶，被西谷学长接起来了！


    ——幸好我们还有夜久学长！


    ——坚持住啊研磨学长，最后一分了……


    ——福永学长！球传给福永学长了！


    芽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瞳孔收缩的同时，看到福永以刁钻的球路避开乌野的防守，将球扣在了对面的场地里。


    「哔——」


    裁判的哨声响起，音驹得分。


    全场寂静了几秒钟后，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唿和掌声。


    小茜、夏树和爱丽莎在观众席上抱成一团，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啊啊啊」地尖叫。


    ——音驹胜利了！


    第193章


    在经过了多回合的攻防之后，漫长的拉锯战终于结束，祭典落下了帷幕。


    比赛结束时，已经被替换到场边的黑尾正一手一个勾着手白和芝山，这个结果让他激动到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勒得两个一年级差点儿喘不过气：「救命——」


    研磨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布局，嘴里还念叨着问：「该谁发球了？」好像不是我。


    福永走到研磨身边提醒他：「比赛结束了哦。」


    研磨：「……啊？」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福永说了什么，回过神来的研磨勐地扭头看向计分板，第二局音驹对乌野，比分33-31，这个冷冰冰的电子数据之下，藏着两支队伍的热血拼搏、死守到最后一刻。


    结束了吗？没什么实感啊……


    但拦网两边都有选手累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他自己也是一样。剧烈的运动造成沉重的身体负担，用力唿吸时喉咙都灼热到有些发痛。


    但是……


    「啊~」研磨往地上一躺，「真是太痛快了！」

 第359页

    真想休息一下，但是不行。


    研磨又坐起来，扭头看着来到场上的黑尾，沖他露出笑容：「小黑，谢谢你让我接触到了，排球这项运动。」


    听到这句话的音驹全员都愣住了，黑尾更是不知道是惊到还是吓到，眼珠变成小小的一个点，呆呆地应了一句：「……啊，嗯……」


    腿软的要命，但一直坐在地上也不行。


    研磨说完这句话之后，「嘿咻」了一声从地上起来往场边走，冷不丁地就听到黑尾在他身后喊：「你给我等一下！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小黑部长颤音了。芽音想。


    研磨面露不满：「你抽什么风……」


    这下子，稍微恢復了一点精神的队友们也终于大笑起来。并不是为了庆祝胜利，只是单纯地所有人都因为这场比赛感到开心。


    汗水滴下的同时，笑容也绽放在脸上。


    「结束了呢，」爱丽莎怅然若失地说道，「总觉得这场比赛好精彩，要是能再打个几回合就好了，还没看够呢。」


    夏树点头：「是啊……」


    小茜已经激动到热泪盈眶：「垃圾场决斗……好棒！每个选手都值得敬佩！」


    忍足松了口气：「赢了呢，音驹。」


    向日扭头去看迹部：「迹部，不喊那个吗？就是音驹call。」


    ——胜者是音驹！


    「没必要了，」迹部笑了笑，「这场比赛的意义远远大过于通俗的输赢。」


    两队的队长分别召集队员：「集合，列队！」


    在裁判的示意下，两队的选手站在底线处互相鞠躬，又在拦网前互相握手，体面地完成最后的比赛礼节。


    观众席上又一次响起掌声，送给两支队伍所有的选手。


    芽音站在猫又教练身边，明显感觉到老猫大人这会儿也很激动——跨越了几十年的约定终于实现，输赢对他和乌养老教练来说可能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现在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从黄金周到去年十月频繁的练习赛，还是自主训练时的互相指教？是输掉比赛时的鱼跃和后山冲刺跑，还是炎热夏天里聚在一起吃的西瓜、烤肉和冰淇淋？


    眼眶又热热的了，这场决战今天到底要把她惹哭多少次啊？


    春高排採用淘汰制，输的一方就要打道回府。


    乌野的选手们不可避免地因为止步第三轮的结果而失落难过，但获胜的音驹也没有因为赢了这场比赛就沾沾自喜，而是弯腰钻过拦网，给了他们予以支持和肯定的拥抱。


    黑尾用力拍着泽村的后背：「辛苦了，泽村队长！」


    泽村释然地笑笑：「打的很好，黑尾队长。」


    「这次是我输了，」日向目光灼灼地看着研磨，「但是听到你说喜欢排球的那一瞬间，我真的特别开心。下次我会赢的，研磨，等着我！」


    研磨笑了笑：「嗯，我等着。」


    两校之间所有的因缘际会都在这一刻的拥抱、握手和碰撞之中，完完全全地展示给全场的观众看，好像在用这些无声的举动告诉大家：我们是对手，但我们也是彼此的老师和朋友。


    「好好哭啊，我要哭了，」夏树眼泪流的稀里哗啦，「我回去写一个比赛的剧本吧，哎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小茜也吸了吸鼻子：「但是不来的话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了啊，夏树学姐。」


    「说、说的也是……」


    两队的教练也互相握手致谢，从他们的表情来看，那一瞬间应该也是想到了很多。


    回到场边，两方又列队，向各自的啦啦队鞠躬致谢。


    这次芽音也站在队伍里，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最前方自己的朋友们都在朝她挥手。


    夏树喊的超级大声：「芽音！列夫！你们都好棒啊！」


    池田也朝黑尾和夜久他们挥手：「比赛太精彩了！恭喜你们！」


    「谢了！」


    芽音也朝迹部他们挥挥手——谢谢你们能来。


    明白她的意思，迹部和忍足只是笑着鼓掌，倒是一旁的向日兴奋到一直在跳：「芽音，你也很棒！祝贺你们！」


    忍足一边鼓掌一边问道：「他们俩能不能就当是为了我，庆祝地接个吻？」


    「你今天来看比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嗯？」


    所有的礼节执行完毕，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大家辛苦了，恭喜大家晋级四分之一决赛，晚点吃过饭，我们再开个下一轮作战会议。这场比赛，你们打的非常精彩。谢谢大家。」


    明明是教练平时为大家指导、操心得多，但因为这次垃圾场决战的实现，心愿达成的猫又教练反而先向队员们表示了感谢。


    一时间，大家的眼眶都有些发热，夜久和山本这种性情中人直接变成了蛋花眼。


    黑尾和研磨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猫又教练时的那个场景，被引导的小男孩今天终于回报了对他们影响最深刻的人。


    「感谢教练的指导！」


    队伍解散后，研磨垮着肩背往外走。突然，他停住脚步，转身对芽音和黑尾说道：「你们两个，不许在这里啃嘴啃脸！」


    手白和芝山神色复杂地看着研磨——研磨学长累坏了吧，这种词都说出来了。


    「为什么啊？」神经大条的列夫直接问了出来，「因为人太多了会被看到吗？」


    研磨咬牙：「因为我现在没带手机！」

 第360页

    芽音眨了眨眼睛：「研磨学长，你都累成这样了还没忘记收集cg是吗？」


    「带了也不行，」夜久也说道，「我才是要成为春高排最受瞩目的焦点，你们两个不许抢我风头！」


    黑尾哼哼了两声：「你们这么说，我反而很想这样做一下了。」


    「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芽音面色严肃，「我们可不能像稻荷崎那样半场开香槟。」


    在场边看完了音驹对战乌野的宫侑突然打了个喷嚏：「哈啾——」


    ——感觉有人在骂他！


    「不过，」芽音转头看了眼刚刚比赛过的场地，「我们又晋级了。ih预选赛的东京八强就留在去年吧，今年我们已经是春高排全国八强的音驹高校排球队了。」


    骄傲起来了！


    看着芽音挺直的嵴背，黑尾想了想，突然坏笑了一声，在夜久和海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朝芽音走过去，从后面用双手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耶吼——」


    冷不丁地被抱起来，但身体还算稳，芽音没有惊慌，只是扭头看向黑尾：「还有力气是吧？」


    黑尾笑嘻嘻地看她：「是啊，所以要炫耀一下经理。」


    音驹一步一步走上全国赛场，跻身八强，努力的不是只有他们这些运动员而已。


    黑尾这一举动无疑也引起了观众席的注意。


    忍足不由得扶额：「我的天，我不是想看这个！他这个动作跟晒猫有什么区别啊？！」


    迹部嗤笑了一声：「他们可不会管你想看什么，有什么就看什么吧。」


    手机倒是掏的挺快。


    看到黑尾在「举猫猫」，列夫和夜久对视一眼，兴沖沖地凑了过去。


    「抛高高吗？」


    「带我们一起！」


    「你们都给我等一下——」


    「不等！」


    芽音的抗议被无视，身体被不断抛起又被接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排球。


    头顶的照明设备有些刺眼，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都说不要半场开香槟了啊……


    但是感觉还挺不错的。


    周围有些议论声钻进了音驹队员们的耳朵里。


    「他们在干嘛？」


    「好像是在庆祝八强吧，音驹晋级了。」


    「一般不都是扔教练吗？他们怎么扔经理啊。」


    「不知道啊，可能经理比较好扔吧，哈哈哈。」


    没人理会这些言论——他们音驹的经理，伟大无需多言！


    最后被放到地上时，黑尾稳稳地扶住了芽音，还顺势俯身跟她贴了下额头，笑的狡黠又肆意。


    隔壁还在进行枭谷对松山西商的比赛，音驹和乌野的人过去观战。


    研磨走的稍微落后一些，芽音想了想，示意黑尾先走，自己则是放慢速度等到了研磨：「研磨学长，谢谢你。」


    「比赛还没打完呢。」一想到下午还有一场比赛，研磨就戴上了痛苦面具，「全国冠军真的挺困难的，你谢早了。」


    芽音摇头：「我不是想谢你想办法赢了比赛，而是想谢谢你终于喜欢上了排球。」


    「咦？」研磨面露疑惑，「这是小黑该谢的吧？」


    芽音看向已经站在场边观看枭谷比赛的黑尾：「因为你的认可，会让他更加坚定以后要走的路。」


    月岛和列夫的成长固然让黑尾感到喜悦，但最好的朋友在他最期待的这场比赛里，跟他一起取得了胜利，认可了他的热爱，喜欢上了他强行拉对方打的排球，没有什么比这更能鼓励他继续走下去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很容易被他左右情绪，但芽音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她现在注视着黑尾，能感受到他的快乐，分享他的开心，也会满足到胸口发胀。


    ——等一下还是要，亲亲抱抱他。


    第194章


    c场地里，男子组第三轮比赛也已经进入了末盘。


    枭谷已经拿下了一局，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二轮比赛，也是他们先拿到了二十分。


    「能进入全国大赛的队伍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芽音在场边站定后，看着连小见要接起来都很困难的松山西商选手的扣杀，「不过这一局看起来，枭谷的优势很大。」


    这边的比赛氛围同样热火朝天，木兔的状态尤其神勇无比，右手手臂一挥，浑身都充满了足以让全队人振奋的爆发力：「传到——左翼来！！」


    松山西商三人都没能拦住木兔的扣杀，枭谷再得一分。


    「好恐怖的扣杀，」研磨瑟缩了一下，「感觉手臂要断了。」


    同样过来看比赛的日向则是用一种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木兔：「木兔学长……好强！」


    比起音驹和乌野之间的拉锯战，枭谷和松山西商的比赛就像上了用来加速的发条。


    芽音感觉自己才刚过来站定，还没看几轮攻防，比赛已经结束了。


    枭谷以25-18的绝对分数优势拿下第二局，2:0拿下第三轮，挺进全国八强。


    芽音站在黑尾身边，跟他一起给木兔以及整个枭谷鼓掌：「木兔学长果然厉害，不愧是枭谷的王牌。」


    「看来木兔今天的直线球打的很有感觉，」黑尾也说道，「而且没怎么被拦下来。」


    说话间，枭谷和松山西商两个学校的队伍都已经列队致谢完毕，解散后，木兔目标明确地走到场边，隔着场地的围栏跟黑尾来了个拥抱。

 第361页

    两个人互相用力拍了下对方的后背，谁也没说话，但友谊却在这阵无声之中变成了具象化，即便是是旁观的人也看得出，他们此刻正在为彼此感到欣喜和祝贺。


    跟黑尾拥抱完之后，木兔又跟泽村也来了这么一下，这次的拥抱换成了安慰和鼓励的意味。不需要木兔开口，泽村也能领会到。


    「看到你们之后我就想好了，」木兔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光不能输，还要打出能让赛场更加热闹的比赛来。」


    芽音揉了揉眼睛：「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木兔学长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了。」


    研磨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应该不是错觉。」


    结果下一秒，日向疯狂夸夸木兔：「木兔学长的直线大暴扣真是太帅了！」


    木兔立刻高举起双手振奋地回应道：「那当然了，日向爱徒——」


    芽音和研磨两个人同时满头黑线——话说早了。


    「我也看到你的表现了，很亮眼，」木兔按住日向的肩膀，「明年还要来啊，日向。」


    心头同时涌上止步春高第三轮的酸楚和被安慰鼓励后的感动，日向嘴角绷紧，眼睛控制不住地滚出了泪花，却还是重重点头：「嗯！」


    啊，刚才的「话说早了」说早了。芽音想。


    赤苇也走了过来：「你们的比赛打了很久啊，第二局比分多少？」


    研磨回想了一下：「33-31。」


    「怪不得我每次余光扫过去的时候都觉得你们一直结束不掉，还真是艰苦的拉锯战，」木叶说道，「孤爪这次也很拼命啊。进四分之一决赛的话，下午还要打一场，你能行吗？」


    研磨目移：「坚持不住会让球彦代替我，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月岛也是一样，」同在第三体育馆打过练习赛做过自主训练的赤苇看向月岛，「比赛的时候很努力地跳高了呢。」


    月岛惊了一下：「也没……多高吧？」他嘆了口气，「说起来，黑尾学长明明跟我差不多，但比赛的时候我觉得他比我高多了。」


    「那当然是因为我有可以给身高虚增十公分的超级无敌鸡冠头。」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看向了黑尾。


    当事人向后扭头，就在夜久他们以为，黑尾又要像之前每次被人怀疑身高那样炸毛反驳的时候，他却说：「也没有那么多吧？」


    「五公分。」


    「这还差不多。」


    夜久嘴角微抽：「这傢伙还真是双标，换成大将这会儿已经被骂惨了。」


    研磨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然为什么小黑有女朋友。」


    赤苇好奇地问道：「那两个人没有在比赛结束之后来点儿值得纪念的插图画面吗？」


    研磨想了想：「小黑把芽音举起来了，应该有被录下来。」


    「我今晚会回酒店看回放的。」赤苇看向芽音，「虽然不上场，但佐藤在赛场之外的地方也很努力啊，你们音驹今天的啦啦队规模真夸张，井闼山和枭谷都比不过你们。」


    「因为还向友校申请啦啦队外援了，虽然我们自己学校也来了好多人，」想起这件事，研磨还有些头大，「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知道研磨在担心什么，芽音向他保证：「这件事我会在赛后处理好的，研磨学长。」


    春高排结束回学校后变得引人注目，这件事对研磨来说大概会很头疼。


    研磨也很信任芽音处理问题的能力：「那就拜託你了。咱们还是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不然下午比赛我肯定撑不住。」


    一旁的日向露出了心嚮往之的表情：「你们下午还能打一场比赛，真好啊，羡慕死我了！」


    闻言，研磨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理喻的表情，整张脸皱成一团，吓得日向大叫起来：「你表情好怪啊！」


    研磨嘆了口气：「到底是谁制定的这么反人类的赛程安排，一天内打两场比赛简直就是思想出了问题。」


    同样已经没力气的月岛点头表示同意：「我持相同观点。」


    「前两轮比赛带来的疲劳还没恢復，第三天竟然还有两场鏖战。」代入一下自己，芽音也觉得很累。


    承载着很多人青春和梦想的春高排，却在赛制上有着如此残酷又不近人情的一面。


    「我要是恢復不好的话，下午可能会让球彦代替我上场，」研磨思考着，「或者有没有什么能让影山代替我上场比赛的办法？」


    芽音和黑尾同时摇头：「没有那种办法。」


    ——研磨真是累坏了，又开始发出智商变低的声音了。


    「对了，」夜久好奇地问赤苇，「你们下场跟谁打？」


    「我们是——」


    赤苇还没说完，木兔人已经跑了：「桐生——！」


    他去热情交谈的对象芽音在排球月刊上见过，是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狢坂的王牌，桐生八。


    「桐生学长的髮型好有个性，」发自内心地称赞了一句之后，芽音好奇地问赤苇，「木兔学长跟桐生学长认识吗？」


    「……不认识，」赤苇欲言又止，「但木兔学长就是不管认不认识都会热情地上去攀谈。」


    黑尾笑了一声：「很有木兔的特色。」


    「是去宣战吗？」芽音问道。


    「他才不会做这种事呢。」黑尾朝木兔那边看了一眼，「八成是去跟人家说终于有机会跟你交手我期待了好久这种话吧，他俩还真的从来没对上过。」

 第362页

    桐生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但状态绝佳的木兔也能跟他们打个不相上下，这一点黑尾是很肯定的。


    「有点想看啊……」说完之后，芽音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眼来电显示后，按下接听，「怎么了，侑士？哦，我知道了。嗯，晚点见。」


    挂断电话，芽音告诉黑尾：「侑士说，少爷带了几箱能量果冻给我们，已经送到行李放置区了。」


    黑尾满怀感激：「少爷人真好。」


    赤苇思索了片刻：「我明白了，用孤爪打游戏的术语来说，乌野在练习赛和比赛里捡技能，音驹靠友校捡装备啊。」


    黑尾将手放在胸前，头顶佛光语气和善地说道：「可能因为鄙人一向待人热忱，所以得到善报了吧。」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他，只有芽音点头：「嗯，是的，所以咱们先去休息吧，好心的大黑猫。」


    跟枭谷和乌野的人道别后，芽音推着黑尾往前走，稍稍落后一些的夜久耸了耸肩打趣：「芽音还真是黑尾的专属臭脸捧场王。」


    海信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好心的大黑猫』这个称唿还挺有意思的。」


    回去的路上，芽音要去洗手间，黑尾陪她一起。


    等芽音出来之后，黑尾牵着她的手，顺势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c场地下一场进行的是是井闼山和玉峰的比赛，要不要去看看？」


    芽音点头：「可以，不过去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什么？」


    「跟我来。」


    芽音没说要去做什么，但黑尾依旧很放心地跟着她，被她带到这个时间无人在意也不会有人经过的安全通道时，他还大概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头顶的照明灯照在他们身上，身材高大的黑髮少年将恋人圈在怀里，落在地上的阴影融成了一团。他坏笑着问道：「要亲亲吗？」


    「嗯。」芽音点头，还纠正了一下黑尾的说法，「是胜利之吻。」


    黑尾挑了下眉，低头跟芽音额头贴着额头，故意拖着长音问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不能半场开香槟呢？」


    「但是，对你来说最期待的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而且还胜利了不是吗？」浅金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黑尾近在咫尺的脸庞，芽音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稍稍踮了下脚，主动吻了上去，「所以，现在就是庆祝的时刻。」


    手掌托着少女的腰后，让她跟自己贴的更为紧密，黑尾顺从本心地闭上眼睛，欣然地享受起这个姗姗来迟的「奖励」。


    第195章


    安全通道厚重的门紧闭着，但也不能做到完全隔音。


    外面会场里热闹喧嚣、人声鼎沸，如雷鸣般灌进耳朵里。


    但这一切好似都与这对正在亲密拥吻的恋人无关，他们在这隐秘的角落里，进行着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参与的庆祝胜利。


    不知道是不是狭间的逼仄加速了氧气消耗的速度，芽音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气息喘不匀，被一种似有若无的窒息感包围住了。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了一点轻微的缝隙，芽音在这一刻，很想把黑尾的脸深深地印在自己的眼底。


    应该是很高兴吧？


    从今天的比赛开始，黑尾就有一种与平日比赛时的沉稳大相迳庭的兴奋，而这种兴奋，也在赢了垃圾场决斗之后延续到现在。


    芽音甚至觉得，他之前可能在压抑这种兴奋，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他便悉数地释放出来。


    他吮咬自己的力度比平时要重一些，箍筋她腰身的手臂也比平时勒的更紧，这种热烈的攻击，也让他多了一丝以往没有出现过的侵略气息。


    不过没关系。芽音想。


    他在她面前，就是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所有的情绪，不需要做任何掩饰，她喜欢看他情绪饱满又鲜活的一面。


    想到这里，芽音抬起原本只是搭在黑尾腰间的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后颈。


    这个动作有一种细微的、安抚和鼓励的意味在里面，以至于黑尾也像是得到了许可一样，发起了更加强烈的攻势，让芽音险些濒临能承受的极限。


    黑尾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睁开眼睛后，金棕色的瞳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可以叫停的。」


    「没关系，」芽音小声说道，「今天你可以任性一点，因为是我在为你庆祝。」


    黑尾不由得喟嘆了一声，将脸埋在少女的颈间。


    被纵容了。


    芽音曾经说他很狡猾，在不知不觉间就让她变成了没有他就不行的样子。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更深层次依赖她的人。


    他瞄了一眼芽音脖颈上薄薄的、隐约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未经思考冲动地问了一句：「这里也可以吗？」


    一瞬间理解了黑尾的意思，芽音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道：「不要太用力，会死人。」


    黑尾一下子被芽音这句话逗笑，身体轻轻颤抖着。


    芽音感觉到在他笑的时候，温热的、有一点潮湿的吐息轻拂过自己的颈侧，带来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黑尾凑过去，嘴唇贴在芽音的脖颈上，只轻轻亲了下，随后便抬起头，将芽音一整个抱在怀里。


    「诶，只是做到这种程度吗？」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黑尾笑了一声，「再继续下去我都要没有斗志了。」


    打完了最期待的垃圾场决战，酣畅淋漓地享受了这场比赛，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掌声和欢唿，也让观众感受到了难忘的观赛体验。

 第363页

    接下来还有四分之一决赛，晋级的话还会有半决赛，所以跟乌野的对决并不是黑尾高中最后一场比赛，但要论起让他尽兴的程度，想必不会再有能超越这场的比赛了。


    「这么说的话，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明，」芽音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的新年祈愿就是大家能打一场没有遗憾的比赛就可以了。」


    「没有了哦。」


    不如说，他本来就没有特别高的追求，能和同伴一起踏上春高排的赛场也已经足够满足。


    只是芽音做的事情让他偶尔会想，如果没有的话，或许会成为一种遗憾。


    但她像奇蹟一样出现，填补了原本可能会遗憾的细节，让他高中最后一场大赛，成为最珍贵圆满的记忆。


    等到紊乱的唿吸终于变得平稳后，两个人才离开安全通道的平台间。


    嘴巴稍微有点肿，芽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跟黑尾一起准备回音驹的休息区。


    不想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却碰到了大将和美华。


    「啊，芽音，黑尾同学，」美华笑眯眯地对着他们两个挥手，语气开心地说道，「我刚才还在想，去找你们可能会打扰你们休息和备赛，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你们了。你们这一轮是进八强了对吧？恭喜呀！」


    芽音点头：「谢谢美华学姐。」


    大将优刚才还在乐滋滋地跟美华说话，现在见到黑尾，立刻换上了一副不爽的语气：「哼，算你们运气好，竟然也在春高排打到四分之一决赛了。」


    「喂喂，就算有运气加成也不能把我们的晋级全部归功于运气吧？」黑尾被这话说的很不满，「承认我们有实力就这么难吗？」


    「真有实力就拿个春高排的冠军给我看看啊，」大将用充满挑衅的语气说完之后，又摊了下手，「不过后面的赛程可是越打越难，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今天比完就打包回家呢。」


    美华赶紧拉了下大将的衣服：「优！」


    黑尾偏了下头：「嗯——确实啊，虽然喊过要称霸全国的口号，但要拿冠军太难了。」


    大将的表情瞬间变得更不爽了：「喂喂，你怎么自己承认了，还说这种丧气话？倒是反驳我啊，搞得我一点劲都没有。不过算了，音驹也好，枭谷也好，还有井闼山，你们全都是，给我在比赛里争个头破血流吧！我会一直看着你们，到你们全都被打败的那一幕！」


    这话听着很嘲讽，还有点儿幸灾乐祸，但芽音仔细想了想，却冷静地提出来：「可是按照现在的赛程和分组来看，枭谷和井闼山要对上，就都得进半决赛。音驹不管要跟谁打，都得进决赛。啊——」她灵光一闪，「我懂了，大将学长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其实是在给我们加油。」


    大将被这这话刺激到，身体僵了一下，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可恶！


    黑尾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别说出来啊，小芽音，这让臭蛇的面子往哪儿放。」


    就连美华都坏笑着戳戳大将：「真正的想法暴露了呢，优。」


    「才、才不是！」大将立即否认，但这个小小的卡壳却显得他的解释更加苍白无力，欲盖弥彰，「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才好呢，我就爱看这个！」


    「那你也太坏了。」


    「也不是这样啦，小美华！」


    黑尾脸上挂着轻松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将慌慌张张地向美华解释：「真是个有趣的傢伙。」


    「对了，」美华又重新看向芽音和黑尾，「我们打算去吃午饭，你们去吗？」


    「我们中午有专门给运动员订购的营养餐，会在自己的休息区吃，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芽音回答道，「不过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可以约饭。」


    「好啊好啊，」美华立刻欢快地答应下来，「正好我新年假期的时候和优发掘到了好吃的新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那就说好了。」


    跟大将和美华道别后，在回休息区的路上，黑尾说了一句：「肚子饿了。今天中午的便当有什么？」


    「有烤牛肉便当，还有——」芽音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一对长相一模一样，只有头髮颜色不同的双胞胎时，把「猪排便当」换成了，「狐狸肉便当。」


    虽然芽音戴着口罩，极大程度上削弱了臭脸的威力，但她的眼神却很冷酷，以至于宫侑后退了一步，神色警觉地问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盯着我？」


    芽音没说话，只是四下看了看，又跟黑尾确认：「井闼山现在是在c场地比赛对吧？」


    「嗯，不过井闼山的话，进度应该很快，」黑尾点头后又问道，「怎么了？」


    「就是在想古森学长和佐久早学长会不会也突然冒出来，」芽音回答完之后，又看向宫兄弟，「你们没回关西吗？我还为你们打道回府了。」


    加了重音的关键词唤起了宫侑的羞耻感，气的他拳头都硬了。


    宫治双手插在口袋里：「吹奏部和啦啦队都先回去了，排球队的人准备留在这里，等全部的比赛结束再回去。我看到你们晋级了，挺厉害的嘛。」


    「谢谢。」


    宫侑却在宫治说完这番话后，露出了很不爽的表情。他扬起下巴，神色倨傲地看着芽音：「喂，你可别觉得乌野打败了稻荷崎，你们打败了乌野，就意味着你们也能打败稻荷崎了。」


    啊，这个逻辑链似曾相识，好像木兔学长也说过，他俩搞不好会很合得来。

 第364页

    芽音平静地看着宫侑：「你要是不这么说，我也不会想到。」


    毕竟研磨学长都说，要是碰上稻荷崎，音驹的胜率就很低了。


    宫侑：「……」


    宫治侧目：「让你多说废话。」


    宫侑立刻转移怒火：「你怎么每次都帮佐藤说话，你到底是谁兄弟？」


    「你的发言太蠢了，我很难帮你。」


    黑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这兄弟俩也很有趣，而且宫侑比宫治更有趣一点。


    「总之！」宫侑又一次扭头向芽音下战书，「今年的ih和明年的春高排，我一定会先打败小飞雄再打败音驹，你们就等着被我打的满地找牙吧！」


    芽音不吃他的激将法：「说的好像我们就一定能进全国一样。」


    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宫侑有种气没发出去反而把自己闷到了的憋屈感：「你倒是有点儿斗志啊！」


    「我一个经理要什么斗志？」


    「……」


    「哈哈哈哈，」黑尾抬起手揉了揉芽音的脑袋，「你不要总是呛他啊，小芽音，就当是他跟大将一样，是个口是心非的别扭好人吧。」


    只不过是在变相地说「下次你们也要打进全国」罢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傲娇吗，侑学长？」


    宫兄弟也要去吃饭，这次就没跟他们聊太久。


    芽音和黑尾终于回到音驹休息区的时候，还被夜久问他们俩干嘛去了，磨磨蹭蹭的现在才回来。


    「路上碰到了很多熟人啊，」黑尾拆开消毒湿巾，在吃饭前先擦手，「所以花了点时间打招唿。」他看向过来这边的忍足、迹部和向日，「幸好你们直接过来了，要是在路上碰到，要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忍足没说话，只是跟研磨一起观察他和芽音。


    「小黑看起来……心情特别好。」研磨若有所思。


    「要吃饭了没必要戴口罩了吧芽音……」


    两个人先后提出了「疑点」后，突然像是开窍似的，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你们两个，把春高排珍贵的cg跨页还给我们啊！」


    第196章


    「你们两个绝对是故意的吧？不然为什么专挑我们不在的时候？」


    「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啊！明明获胜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时间点啊！」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夜久吃着饭，腮帮子还是鼓的：「我也不理解，忍足竟然这么真情实感地在生气。」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眼研磨，听着他念叨「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有些无奈地耸肩，「还有研磨也是。」


    迹部双手抱臂：「毕竟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还被山本学妹质问了好几次。」


    忍足幽幽地看向迹部：「迹部啊，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不想，」迹部语气从容，「今天本大爷没准备玫瑰花瓣，所以没看到也不觉得遗憾。」


    夜久差点儿被饭呛到：「你的人设也没倒啊，迹部。」


    话说这就是幼驯染吗？他们都没觉得黑尾和芽音有什么不对劲，这两个人居然靠着蛛丝马迹都能察觉到他们偷偷庆祝去了。


    只有向日对什么cg和跨页都不感兴趣，要了一个他们多订的营养餐便当后就跑去跟几个一年级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完美融入了音驹的队伍。


    「对了，」夜久问道，「你们两个刚才过来的时候看没看比赛进度？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芽音摘掉口罩：「c场地的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二局了，井闼山攻势很勐，结束的速度会很快。b场地的第三场才刚开始，一时半会轮不到我们。」


    「那看来枭谷和狢坂的比赛会先开始，」研磨终于暂时收起了没拍到限定cg的怨念，「木兔学长对桐生，真想去看啊……」


    「但你们下午不是也要比赛？」迹部安慰研磨，「放心吧，我们会替你看的，孤爪学长。」


    研磨不满地瞪着迹部：「你这话说的一点安慰作用也没有！」


    迹部轻咳了一声：「再怎么说，我们冰帝和枭谷也是友校关系，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


    芽音原本还在低头看黑尾给自己擦手，听到迹部这句话，她抬起头来：「说到这个，之前去c场地找木兔学长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说音驹今天啦啦队很夸张他也想要这种话来着，结果反倒是赤苇学长说了，他一点都没在意这件事。」


    「木兔今天状态神勇，赤苇说他上场比赛专注度高的吓人，」黑尾将用过的湿巾扔到垃圾袋里，「如果能保持住，他和桐生这场对轰结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吃完饭可以去看一下。」芽音想了想，「要是木兔学长赢了桐生学长，接下来还会对上佐久早学长吧？」


    ——主攻手就应该对轰，爱看。


    吃饭的时候，研磨顺便研究了一下音驹下一场的对手，来自栃木县的一林。


    「我之前也没怎么注意过这所学校，他们好像跟咱们一样，没有木兔学长或者佐久早那种决定性的得分主攻手，所以在进攻上应该不会比乌野更勐。咱们在后排防守上有夜久学长，拦网上有小黑和列夫，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研磨面色凝重，「但这种没特色的学校还能打进四分之一决赛才是可怕之处。」


    芽音不由得想起，之前跟宫双子还有佐久早和古森凑巧碰到一起聊天的时候，音驹也被人说了没特色。

 第365页

    ——等量代换，我们也很可怕。


    列夫一脸惊恐地看着研磨：「研磨学长，你就不要说别人可怕了吧？我现在想起你的战术还是一身冷汗啊！」


    「总之，先适应比赛再追上比分也是我们惯用的模式了，」研磨收起手机，「不过都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场比赛了，我会尽可能想出速战速决的办法缩短赛程。就算被小黑吐槽我也要说，你和球彦尽可能的多发球得分，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还有就是，球彦要时刻准备好替换我上场。」


    球彦的心态很好，技术也不差，所以没问题。研磨这么想着。


    手白点头：「我知道了。」


    「大家好好吃饭，抓紧时间休息，等会儿热身充分一点，」黑尾拍了下手，「咱们打到四分之一决赛很不容易，剩下的每一场都是奖励的关卡了！」


    他的语气很有感染力，就连混在音驹队伍里的向日都跟着欢唿了一声：「哦——」


    吃过午饭后，大家转移场地。


    井闼山不出所料地以极快的速度打完了比赛，2：0晋级，两局都没让对手玉峰拿到二十分。


    「这边的分组可真够地狱的，」夜久看着分组板上新画的红线，「全国五大主攻手这次来了四个，三个都在这边。」


    黑尾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c场地即将进行的两支队伍的名字：「要赢啊，木兔。」


    「会赢的，」泽村走到了黑尾身边，跟他一样看着对战名单，「毕竟是木兔啊。」


    两位主将转头相视一笑，泽村伸出手：「你也是。」


    黑尾跟他碰拳：「当然了。」


    乌野的其他人也过来了，原本还在跟列夫说话的向日冲到了日向面前：「你叫日向是吧？比赛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跳的好高！啊，我叫向日，向日岳人，是打网球的，我也很会跳哦！」


    说完之后，他还表演了一个原地起跳。


    日向仰头看着向日起跳，等他落地后很不服输地说道：「我可以跳的更高！」


    说着，他也原地起跳了一下，确实比向日还要高一点。


    「哼，我不只是跳的高而已！」斗志被激发，向日再次原地起跳，并且表演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然后平稳落地，「怎么样？」


    「厉害——」日向两眼放光地看着向日，「怎么做到的啊？教教我，教教我！」


    这两个人跳来跳去的还吸引了西谷和犬冈一起加入，四个人制造出了四十个人才有的热闹效果，连过路的人都会忍不住侧目看一眼。


    山口对此嘆为观止：「那个向日，也是个自来熟啊，他们四个人可真厉害。」


    月岛欲言又止：「重点不是这个吧？」


    ——他们都不累吗？他看着都觉得累啊！


    最后四个人都被各自的队长教训了一顿这才消停。


    c场地的男子组四分之一决赛已经开始正式热身，会场里也响起了解说员的声音。这场比赛最大的看点无疑是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桐生和五大主攻手之一的木兔之间的对决，谁会胜出还真不好说。


    看到木兔上场的时候，芽音微微偏了下头：「木兔学长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稳重啊。」


    结果下一秒，木兔突然就生气了：「一会儿前五一会儿前三的，你们烦不烦啊！」他高举起右手，食指指向天花板，喊出来的话振聋发聩，「我是……一指的王牌主攻手！！」


    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寂静下来，就连枭谷的队员都不明所以地看向木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从雀田学姐的表情来看，她现在应该挺尴尬的，」芽音重新看向木兔，「木兔学长负责出风头，其他人负责尴尬。」


    不过没有一个人会去跟木兔说「下次不要这样做了」，枭谷的大家也一直都对他很温柔很包容。


    黑尾也被木兔逗笑了：「他自己还挺得意的。」


    「什么叫一指的王牌啊？」犬冈不明所以地问道。


    「大概是想说『首屈一指』吧？」手白分析道，「居于首位的意思。我想木兔学长可能只记住了一指，所以才这么说的。」


    「那傢伙对自己的排名很不满啊，」黑尾双手抱臂，「去年暑假就开始抱怨了。」


    芽音思考了一下，伸手指向木兔：「去证明自己是第一主攻手吧，木兔学长。」


    这场比赛刚开始就很激烈，黑尾本来还担心木兔会不会在对上桐生后陷入消极状态，但他完全没有，就算被桐生得分了也只是说了句「好气」，然后就继续振奋地扣杀，让人毫不怀疑，他这个绝佳的状态是可以一直保持到比赛结束的。


    他们两个大力扣杀的时候，研磨连脑内模拟拦网都不敢用自己，而是用了山本代替，生怕自己会在想像里被轰断双手。


    反倒是赤苇看起来有些紧绷，甚至还掉进了狢坂的「陷阱」里，看的研磨都说：「狢坂大概从一开始就制定了想要连赤苇一起拖垮的战术……这一招可真脏啊。」


    闻言，音驹所有人慾言又止地看着研磨——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狢坂的战术有效，枭谷陷入了苦战当中，比分也落下了不少，赤苇甚至还一度被换下场。


    不过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今天枭谷全员都被状态极佳的木兔激发出了120%的潜力，赢下了第二局。


    场边为木兔响起的欢唿声一浪高过一浪，芽音扭头环视了一圈赛场：「啊，是木兔call。」

 第366页

    偏偏木兔又是个爱出风头的王牌，大家的应援声越大，他发挥得就越好。


    「木兔这傢伙，还真是说到做到，打出了让会场更加热闹的比赛啊，」黑尾哼了一声，「风头都被他抢走了，下场我们得抢回来才行。」


    恰好这时，b场地的比赛结束，轮到音驹上场了。


    枭谷和狢坂的比赛还在进行，但看当前的比分和势头，枭谷要赢下这一局的可能性很大。


    最重要的是，不光是枭谷的队员被木兔调动起了状态，就连观赛至今的音驹队员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明明上一场比赛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消散，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也不知道实力如何，该怎么应对，但莫名就觉得——想赢。


    「咱们上吧！」


    第197章


    春高排的风向和评价是实时变化的。


    因为乌野在第二轮爆冷淘汰种子队稻荷崎，所以昨晚的新闻报导和今天上午比赛时的解说基本都是对他们有利的言论。


    等到垃圾场决斗结束，音驹挺进四分之一决赛后，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黑马。


    这一场的解说员跟垃圾场决斗的解说员是同一组，或许是对上午的比赛记忆犹新，到了双方队员上场，他在介绍音驹队员的时候还特别点出了每个球员在比赛中的亮眼之处。


    ——又想给解说员塞钱了，听得好爽！


    一旁的直井教练大概从她放在膝盖上紧握起来的双手中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动，语气调侃着提醒她：「可不能去贿赂解说员啊。」


    「直井教练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定是听解说员夸自己的学生也听得很爽。」


    「这不是当然的吗！」


    在解说员介绍完音驹的队员后，芽音向后转头，跟小茜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啦啦队长心领神会，拿起喇叭喊了一声：「音驹——」


    「必胜——」


    芽音转了回去。


    ——气势和氛围到位了！


    因为对一林不是很了解，所以这场比赛一开始，音驹换回了以往的保守阵型，三人集中拦网。


    开场是音驹的发球局，黑尾发球，上来就是一记强力跳发直接得分，场边立刻响起了一阵振奋的欢唿声：「铁朗铁朗打得好——」


    广播里的解说员也是对着这记发球一阵勐夸。


    芽音开始思考。


    她让研磨想想办法，研磨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黑尾和手白尽量发球得分。


    所以……开场的第一分是我的功劳！芽音有些骄傲地挺直了嵴背。


    虽然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大家相处久了，多少也能像黑尾一样，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像直井教练这种会时刻关注队员状态和情绪的大人。


    所以现在，他侧目看着芽音，心里有些想笑——怎么才刚拿了一分就这么高兴啊？


    黑尾第二次发球的时候被一林的自由人接起来了，没能直接发球得分，但好在音驹这边组织防守也很及时，所以保住了发球局，直到第三球才破局。


    相比较隔壁c场地里排名全国前五的两位主攻手对轰，这边的比赛在激烈程度上稍微逊色了些，不过一林在破了音驹的发球局之后，两队的比分就咬的很紧，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所以观众看的还是很紧张。


    坐在观众席上的大将优眉头紧皱：「我还以为只有音驹是那种『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被他们咬住了』的队伍，没想到一林也是。」


    美华双手捧脸：「真的诶。话说音驹的二传手这次比赛开场之后没怎么动过呢。虽然我知道他们就是一支让二传少跑动的队伍，但上一场因为孤爪跑动挺多的，所以乍一看还是觉得很惊奇。」


    「以孤爪的体力来说，打完了一场拉锯战紧接着又打一场，确实挺难的，」大将双手抱臂，「相比较之下，现在还能把球精准传到他手上的其他人还真是恐怖。」


    即便如此，在比赛进入中盘，音驹第一次叫暂停的时候，海还是关切地问了研磨一句：「体力跟得上吗，研磨？」


    「嗯，暂时没什么问题，」研磨喝了一个能量果冻，「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不过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把球传高一点给我。列夫很快会到前排来，高打点扣杀是拉开比分的好机会。」


    列夫瞳孔收缩：「也就是说……我是音驹得分的希望！研磨学长，你终于看到我的实力和价值了！」


    研磨已经懒得反驳列夫这自信到膨胀的发言，只是很敷衍地点头：「嗯嗯嗯。」


    「他们的防守也很强啊，」黑尾看了眼一林那边，「我有一种在跟六个泽村比赛的感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让人讨厌的防守。」


    ……小黑部长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夜久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要论防守，音驹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要说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我们休息的时间比他们长，」研磨捏着下巴思考着，「他们是打完了上一场紧接着打的这一场，我们……不是，你们得做好打拉锯战的准备，拖死他们。」


    所有人用失去了高光的半月眼看着研磨——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排除在拉锯战之外了呢，大脑。


    不得不说，一天两场比赛对球员的身体和精神都一种巨大的考验，即便音驹队员比一林队员多了那么一段休息的时间，但场上的奔跑跳跃还是很消耗体力。

 第367页

    虽然音驹率先拿下一局，但在这种濒临极限的情况下，第二局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不过一林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好累啊！


    就连黑尾都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说来也好笑，虽然他从小就打排球，但一路上磕磕绊绊地打过来，进全国大赛还是第一次，一天打两场强度这么高的比赛也是第一次。


    虽然教练说了要像打练习赛一样去享受比赛，但置身于赛场上时，这一点却很难做到。


    适度的紧张会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专注度，大脑和身体会同时紧绷起来随时做出反应，导致体力的消耗也比练习赛要快很多。


    但是不能放弃啊，这个时候稍微松懈一点，整支队伍的斗志就会土崩瓦解……


    就在黑尾沉浸地思考时，手臂却被人轻轻捏了下。他转头：「小芽音？」


    「看，」芽音伸手指了指场边，「木兔学长。」


    黑尾顺着芽音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木兔和枭谷的其他人都过来了。


    c场地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枭谷2:1打败了狢坂，木兔也用实力证明了，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陷入消极状态、比赛时总是发挥不稳定的全国前五主攻手，而是一个纯粹的王牌了。


    他不是芽音和研磨说的那样「今天好像很成熟很稳重」，而是真的蜕变得很成熟很稳重。他仅仅是站在场边，用一种信任和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再朝自己用力地隔空击一下拳，都能带给黑尾莫大的鼓励。


    他在无声地说：别输啊，黑尾！


    人在这种陷入动摇的时候，仅仅是看到朋友的脸都会得到力量。


    黑尾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大声喊道：「真是，不想输啊！」


    虽然说了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奖励的关卡，但这一刻，不想在这里止步的念头从黑尾的心底里钻出来。


    这大概是第一次，黑尾没有在比赛中用他极为擅长的语言技巧安慰、鼓励队友，调动他们的情绪和积极性，反倒是略显幼稚地喊了这么不服输的一声，惹得大家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不过没有人问他抽什么风，也没有人觉得他反常，平日里总是被主将照顾情绪的队员们，在这个时候给了他回馈。


    「不会输的！」列夫握起拳头，用志在必得的语气说道，「只要我们不想输就不会输！」


    手白无语地看着列夫：「你这个傻瓜发言实在是有些过于不经大脑思考了，灰羽。」


    夜久双手叉腰，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肯定的吗？咱们的风头还没出完呢。」


    研磨也冷静地说道：「我们还有获胜的可能，别在这个时候说丧气话，小黑。」


    就连福永都难得主动开口：「加油。」


    更别说山本和犬冈他们这些容易热血起来的笨蛋：「我们不会输的，黑尾学长！」


    海笑眯眯地问道：「是不是累了，不然下一局让犬冈代替你先上场。」


    「哈——？」本来还很感动的黑尾一听到这质疑他的话，立刻炸了毛，「怎么可能！我起码还能再打五局！」


    芽音将拧开盖子的能量果冻递过去：「那跟一林打完之后，你自己再去找个队伍给他们当外援吧，我们回旅馆休息。」


    黑尾露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慌慌张张地在芽音身边转圈圈：「不要啊小芽音，不可以抛弃我。」


    所有人慾言又止地看着他们两个——都这个时候了都没忘记演情景喜剧是吧？


    「看来小黑你还很有精神，」研磨露出一个坏笑，「那下一局你就多出力吧。发球赢个五分没问题吧？」


    黑尾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夜久从后面拍了下肩膀：「拦网赢个十分没问题吧？」


    「不是，你们——」


    黑尾的话还没说完，列夫欢唿了一声：「那我也赢个五分，剩下的五分就交给勐虎学长和福永学长了。」


    「分配的很好，」芽音点头，「我能不能当上全国冠军队伍的经理，就看各位接球大师和拦网大师的了。」


    看着非常积极的队友，黑尾无奈地嘆了口气：「你们真是，一个个的都太自由了。」


    不过倒是让他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儿怀疑和动摇终于消散掉了。


    第二局比赛开始。


    芽音记得黑尾曾经说过，现在的音驹是他最喜欢的状态。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么说过，但想必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吧？


    这一届的春高排结束后，三年级的学长会引退，即便是打到决赛的中心球场上，剩下的比赛也就那么寥寥几场了。


    ——想要和大家一起再多打几场比赛，所以要赢。


    ——背负着队伍支持者们的希冀，所以要赢。


    ——只要维繫在一起，不让球落在我们的场地里，就会赢。


    身体很疲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调动起每一块肌肉。


    很累啊，打排球就是很累，打到这个阶段已经完全在靠意志力和信念支撑着了。


    下一球会传向哪里？左翼？还是中路？会被拦下来吗？会被接住吗？


    研磨原本想用视线将一林的前排拦网全都引到右翼来，但这一招在他用过几次之后也失效了。


    那就……


    研磨将球传到中路：「列夫——」


    看到前排的列夫已经起跳，一林的前排也迅速组织拦网。

 第368页

    列夫个子高，手臂也长，扣杀时挥臂的姿势就像甩鞭子一样，在前排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一林在网前组织了双人拦网，跟着列夫同时起跳。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列夫看起来自信满满的挥臂，却直接挥空。


    球也不是送到他的手边，而是在他的后方。


    列夫落地后，山本从后排冲出来，以一记重磅直线扣杀将球扣在了一林的场地里。


    「哔——」


    裁判哨声响起，决定性的一球已经落地。


    比赛结束，音驹获胜，挺进半决赛。


    第198章


    在体育赛事里，很少有人能百分之百确信，自己一定能赢，只不过有些人对胜利有着特别的渴望和执着。


    黑尾铁朗一直觉得自己属于前者。


    尽管随着赛程的推进，「不想输」念头变得越来越强烈，但判定胜利的哨声响起时，他还是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置信。


    ——赢了。


    ——又赢了！


    等黑尾回过神来，他已经和队友们抱在一起庆祝了：「好啊——！」


    所有人都在欢唿庆祝，除了研磨。


    他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他不敢相信的不是他们赢了比赛，而是他竟然一天之内连着打完了两场比赛。


    肌肉酸痛，膝盖打弯，用「挪」来形容他往场外走的姿势都不为过——感觉要散架了啊！


    芽音急忙迎上去，而黑尾也从后面追上研磨，配合他的身高弯下腰，拉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吧，研磨？」


    「怎么看都不可能没事吧？！」跟黑尾说话不用客气，研磨又转头对芽音说道，「再追加一个苹果派！」


    芽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辛苦了，研磨学长。」说完之后，她又看向追上来的其他队友，「大家都辛苦了。」


    大概是因为连续进行了两场比赛，即便是体力好的选手也面临着了巨大的考验，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透支的情况下，虽然对这场胜利感到无比的喜悦和兴奋，但音驹的选手们却实在没有力气欢唿庆祝了，反倒是观众席上的应援团们更激动。


    小茜捂着嘴巴：「四强……我们现在是四强了！」


    爱丽莎和夏树用力点头：「嗯嗯，是四强了！」


    「光是东京地区参加预选赛的队伍就有三百多支，音驹在成为代表队之后，又在春高排打进了半决赛，」小茜眼含热泪，「太厉害了……音驹太厉害了……」


    爱丽莎和夏树从这个数字里更直观地感受到了，音驹这个四强的份量：「太厉害了！！」


    迹部、忍足还有池田都被她们三个这段对话逗笑了——有两位怎么都变成复读机了啊？


    等小茜擦完眼泪，迹部问她：「最后得分那个是你哥哥吧？」


    小茜双手握拳激动地说道：「很厉害对吧！我哥哥的直线暴扣超帅的对吧！」


    「嗯哼，是谁上午说他还可以表现的更好一点来着？」


    「现在我觉得他可以被表扬了。」


    爱丽莎笑眯眯地看着小茜：「小茜超级严格的呢。」


    两队队员互相鞠躬致谢后又向观众席鞠躬致谢，在收穫了送给他们的掌声后这才解散。


    夜久握起拳头，眼神放光：「很好，打进半决赛了，咱们就这么一鼓作气赢下去，拿到春高排冠军！」


    海则是笑容平和地说道：「真好啊，大家可以一起打的比赛又多了一场。」


    研磨有些犯愁：「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标，我怕我今晚回去要发烧……」


    「放心吧，研磨学长，」芽音语气坚定地对研磨说道，「我带了退烧药。」


    列夫也凑过来：「带病上场听起来会更有体育精神诶，研磨学长，就像勇者一样！」


    已经恢復了一点精神的研磨这会儿也有力气发怒了：「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列夫！」


    「诶，我在鼓励你啊！」


    「我没感觉到！」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黑尾拍了拍研磨的肩膀，「咱们得赶紧退场了，b场地等会儿还有一场比赛。」


    「下场比赛赢了的就是咱们半决赛的对手吧？」山本拉上外套拉链，「要看完吗？」


    研磨稍加思索后点头：「看完吧。」


    一行人离开会场后，作为已经跻身四强的音驹队伍的主将，黑尾被几个电视台的记者拦住採访。


    过来跟音驹打招唿的木兔不服气地变成小鸡嘴：「哼——又被黑尾出风头了！」


    赤苇语气冷静地提醒他：「木兔学长，你刚才接受的採访比这还多。」


    「哼哼，毕竟我刚刚可是打败了桐生啊，」木兔双手叉腰，「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只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木兔学长，打败狢坂是我们枭谷一起做到的。」


    「你偶尔也配合我一下啊，赤苇！」


    话音刚落，黑尾调侃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哟，这不是首屈一指的王牌木兔吗？」


    ——真会捧场啊，小黑部长黑尾学长。芽音和赤苇同时想到。


    等黑尾站定后，木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又很有默契地同时伸出手，跟对方狠狠击掌：「打的漂亮！」


    c场地正在举行井闼山和犬伏东的比赛，而这场比赛的获胜队伍，将成为枭谷半决赛的对手。


    「井闼山获胜的话，半决赛你的对手就是佐久早了，」黑尾看向c场地内的比赛，「从现在的比分和形势来看，井闼山的胜出基本没什么悬念。」

 第369页

    木兔双手叉腰，一瞬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决定战的时候我说让他等着，这次我一定会打败他。」


    「加油啊，木兔。」


    「噢，你也是！」


    b、c两个场地的比赛结束后，男子组半决赛的四支队伍全部决出。


    枭谷对井闼山，音驹对鸥台。


    离场的时候，音驹和枭谷的人在体育馆门口碰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乌野队伍。


    「要回去了吗？」黑尾问道，「我是说宫城。」


    「嗯，是啊，」泽村转头看了眼日暮中的东京体育馆，「毕竟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那就——以后有机会再一起打排球吧，」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毕竟排球是维繫的运动嘛。」


    泽村也笑了起来：「哦，有机会一定。」


    一月的东京还很冷，但大家好似没察觉到似的，跟不同校但关系亲密的伙伴互相道别。


    研磨将下巴缩在衣领里，很想赶紧回旅馆睡觉，但脑子里却在排兵布阵，考虑着明天的比赛。


    突然，他眼前多了个人影，对方叫了他一声：「孤爪学长。」


    「诶，影山，」研磨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鸥台的星海光来，去年十二月跟我一起参加过全日本青年集训，」影山说道，「他跳跃力很强，扣杀也很有力度，很擅长空中战。他是全能型选手，防守的时候重点要注意他。」


    研磨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以后再一起打球吧。」


    「好。」


    夜久欣慰拭泪：「研磨，你现在跟影山也能相处的很好了。」


    菅原也很感动：「终于能直率地跟孤爪说话了啊，影山。」


    芽音在跟清水和仁花说完道别和祝福的话之后，就听到了向日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朝乌野的人挥挥手，又向忍足他们跑过去：「今天谢谢你们能来。」


    忍足不以为意：「跟我们还这么客气？」


    芽音思考了一下：「少爷还是要谢的。」


    迹部不华丽地撇了下嘴：「都说了不用。总归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就当是本大爷收到的回报了。明天还需要应援吗？不是还要打半决赛？」


    芽音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黑尾的声音：「要来看比赛的话，欢迎，不过应援团就不用了。今天收到的应援力量已经满格，到明天都够用了。」


    「知道了，」迹部语气潇洒，「有时间的话，明天我们会来的。」


    芽音故意用迹部能听到的声音对黑尾说悄悄话：「少爷这么说就是肯定有时间。」


    黑尾也故意这样提醒芽音：「你别说出来啊。」


    「……臭情侣。」


    「啊，少爷吐槽了。」


    回到旅馆后，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又一起开了个针对明天比赛的会议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研磨的动作尤其迅速，往被子里一钻，不到三分钟已经安然入睡了。


    黑尾、夜久和海虽然也很累，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又像之前一样去了大堂聊天。


    芽音将衣服送到自助洗衣机之后，也去了大堂找黑尾。


    跟音驹一起入住这间旅馆、同样来参加春高排的那所学校在第二轮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想起这件事，黑尾忍不住感慨：「第一天比赛结束的时候我还在想，要在春高排的第二天也留下真的太难了。」


    「结果我们现在都留到第三天了，明天参加第四天的比赛，」夜久微微仰头，「真不容易啊。」


    想当初他们在ih预选赛被井闼山吊打，但现在在春高排，他们和井闼山一样都是前四的队伍了。


    这里面固然有一些运气的加成，但仅靠运气又在怎么可能走到半决赛。


    靠的是球队维繫在一起，一次次将球接起，不让球落地。


    想到下一轮比赛的对手，海也说道：「连研磨都说明天的胜率不会很高，看来又是一场苦战了。」


    「但是研磨他还是，早早去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上场，」夜久眼角湿润，「我真是太感动了。」


    「明天比赛的队伍叫鸥台是吧？」芽音面色深沉，「海鸥……我给他们想了一个口号。」


    三位学长同时看向她：「什么口号？」


    「目标是去春高排弄点儿薯条。」


    夜久因为研磨而生出来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黑尾更是笑的眼泪都要飙出来：「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目标啊？」


    夜久哭笑不得：「你怎么到了春高排还在讲漫才？」


    海很少见地称赞了芽音的笑话：「这个笑话很好，我喜欢。」


    芽音眨了眨眼：「那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什么呢？」


    黑尾立刻正经起来：「打完春高排去北海道结婚。」


    夜久毫不犹豫地抄起抱枕朝黑尾丢过去：「受不了你这个恋爱脑。」


    海却正色道：「我打算以后从事园林造景有关的工作，你们要结婚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忙布置场地。」


    芽音和黑尾同时转头看向海，两个人的眼珠还变成了滚动的蛋花：「海（学长），我好感动！」


    「海，你这样会让我显得格格不入啊！」夜久急忙说道，「那我不就只能变成超级明星自由人，去给他们的婚礼增光了吗？」


    芽音捏着下巴思考着：「这么想的话，我和小黑部长的婚礼大家都会来吧？」她灵光一闪，「扔捧花的环节可以换成扔排球。」

 第370页

    「哈哈哈哈，那就变成明星赛了。」黑尾又一次大笑起来，「光是一个木兔就够热闹了。」


    「你们的婚礼场地也去北海道选个体育馆吧。」


    「这个建议可真是糟糕透了，夜久。」


    芽音单手托着下巴，听他们两个吵吵闹闹互相吐槽。


    ——以后一定还会有这样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但这是春高排限定的一个夜晚。


    ——一个无比珍贵的夜晚。


    第199章


    【正文完】


    春高排第四天，男子组和女子组各剩四支队伍，在中心球场进行半决赛。


    虽然赛前研究过鸥台这支队伍，研磨也制定了封锁星海的方案，但鸥台整支队伍强大的攻击力和密不透风的拦网技术还是让他们很快破局。


    不过音驹凭藉强大难缠的防守和灵活的应对策略跟鸥台打满了五局，虽然最后输了，但不算惨败。


    音驹高校，在这一年的春高排止步半决赛。


    「结束了啊，我们的春高排，」夜久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照明设备，「不过咱们最后也没让球落在自己的半场，哈哈哈。」


    只是球在打回鸥台的半场时出界了。


    最后一球是谁打的来着？算了，不重要，他自己以后会记住的。


    「输都输了，还在说些自我安慰的话啊，夜久同学？」黑尾气还没喘匀，就赶紧过来挑衅夜久。


    「哈？你说什么？」夜久也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芽音给他们两个一人递了条毛巾：「真亏你们打完了五局比赛还有力气吵嘴，」她指了指研磨，「那边的研磨学长看起来已经快要死掉了。」


    黑尾和夜久同时转头看向研磨，又同时笑起来：「能坚持到现在，真是辛苦他了。」


    接下来就跟以往每场比赛结束时一样，感谢对手，感谢观众，然后收拾东西有序离场。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队员们：「检讨会就等回学校再开吧，大家有享受到这场比赛就好。你们打的很好，辛苦了。」


    所有人向猫又教练鞠躬，三年级的三个人眼眶都热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正式的比赛上感谢教练了：「多谢教练悉心指教！」


    黑尾的表情还好一点，夜久看起来绷不住快要哭了。


    偏偏这个时候，海信行又说道：「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排球走马灯，全部都是跟同伴有关的画面，却都是休息时的回忆。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的练习全部都有好好完成，比赛也尽力了，所以没什么遗憾和后悔了。」


    他说：「这三年能跟黑尾和夜久一起打排球度过，我真的很开心。」


    这下子夜久的眼泪彻底绷不住，稀里哗啦地流下来：「海，你能不能挑挑时机再说话！风太大我眼里进沙子了！」


    黑尾也捂着脸，声音也有些发颤：「我真是服了，海，回学校再说啊！」


    不过他拿开手之后，露出的却是畅快的笑脸。他和海一起一左一右架住暂时没办法控制情绪的夜久，三个人抱成一团——一年级的时候说要一起进军全国的约定，也在第三年终于实现了。


    列夫吸着果冻：：「黑尾学长和海学长应该考虑一下夜久学长的身高才对啊，他都离开地面了，就像决定战的时候崴脚一样。」


    芝山和犬冈他们本来都在为三年级学长们的友情感动，听到这里，全都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列夫。


    手白拍了拍列夫的肩膀：「灰羽，你这样也挺好的，保持住。」


    列夫一脸纯真地问道：「我怎么啦？」


    「没什么。」神经大条的人最幸福。


    芽音蹲在地上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准备将背包背到肩上时，一只熟悉的大手伸到她面前：「给我吧。」


    芽音抬头看他，思索了一下之后还是问道：「没能继续打进决赛，你有觉得遗憾吗？」


    黑尾在认真思考之后给出了答案：「还是会有一点，但更我知道我们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每一场比赛我也做到了尽情去享受，这些满足和快乐已经压过了那点遗憾，所以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芽音点头：「那就好，我的新年愿望实现了，」她微微弯起眼睛，脸上泛起一点浅淡的笑意，「小黑部长果然是我的许愿机。」


    没有压抑自己胸腔里一时间涌上来的万般情绪，黑尾伸出手将芽音抱在怀里：「我是许愿机的话，你就是我的奇蹟和奖励。」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芽音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辛苦了，你做的很好，黑尾部长。」


    原本还很萎靡的研磨看到这一幕，眼瞳瞬间竖起来：「别动，让我拍个cg！不对，我手机没带！」


    他赶紧转头在观众席上找忍足，看到他拿着手机沖自己比「ok」的手势才放下心来。


    ——春高排限定的cg终于到手了！


    鸥台的选手们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星海光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们在干嘛？」


    「很显然，」昼神幸郎耸了耸肩，「音驹的部长虽然输了比赛但是赢了人生。」


    「哈？怎么还能这样！」


    音驹的比赛结束了，但春高排还在进行。


    枭谷在半决赛上打败了井闼山进入决赛，又在决赛中打败了鸥台，获得了那年春高排的冠军。

 第371页

    ——春天要来了。


    开学后，庆祝排球部在春高排成为全国四强的横幅在学校里挂起来，排球部的部员也是走到哪儿都有人关注议论，一时间成为讨论度最高的社团。


    「这样看来，今年四月份的纳新应该不用愁了，」夜久满意地说道，「说不定还有人专门冲着咱们排球部报考音驹的呢，哈哈哈。对了，研磨没什么问题吧？你在比赛的时候表现的可是很引人注目，咱们学校去看比赛的人又那么多。」


    研磨抬起头来：「芽音有跟他们交涉过在学校里不要关注我，也不要来跟我说话之类的，所以没给我造成什么困扰。」


    夜久放下心来：「那就好。有这样的经理在，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今天是排球部最后一次集体会议，选出下一任的部长和副部长、完成交接事宜后，三年级的部员将全部引退。


    会议在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到了之后正式开始。


    「关于新部长的人选，我和教练商量过后，决定由山本来担任，」黑尾看向山本，「以后就拜託你了，山本。」


    「诶？」列夫疑惑地问道，「不是研磨学长吗？我还以为会是研磨学长呢。」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我吧？」研磨无语地看着列夫，「光是要对外交涉这一点我就做不到。虎很合适，我也觉得应该由虎来担任。」


    山本勐虎本身就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一年又蜕变的成熟稳重了很多。面对即将落在自己肩上的部长的重担，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无比坚定地回答道：「是，请学长们放心！」


    「气势不错嘛，山本部长。」黑尾笑嘻嘻地说完之后，又继续说道，「还有副部长人选。」


    大家都以为，副部长应该会在剩下的二年级部员里选一个。研磨大概又会被排除，那就是福永……


    「手白，可以拜託你吗？」黑尾看向手白，用的是一种商量的语气，「没有准备好的话可以拒绝，没关系。」


    「哇啊——」列夫他们都用一种崇拜混合着羡慕和震惊的眼神看着手白，「一年级就能当副部长了！」


    手白自己也很惊讶：「诶，为什么是我？」


    「是我提议的，」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因为你合适，球彦。」


    头脑冷静又胆量过人，在一年级里是最为稳重成熟的一个，也有对内协调队员和对外沟通交涉的能力，由手白来担任副部长再合适不过。


    这个副部长的职位并不是直接安在他的身上，黑尾的话也给了手白拒绝的余裕。但他在经过思考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学长和教练的信任。」


    黑尾得到这个答案后，也笑起来：「那就拜託你了。」


    交接的事项跟芽音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只是个经理。只不过交接之后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将三年级学长们的资料整理出来放进排球部的档案册，给队员们制定新的队服，因为大家的背号会有更改。


    以后就是新的音驹排球部了。


    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大家心血来潮，一起翻起了已经毕业的学长们的资料，在几十年前的档案册里，找到了当时在音驹排球部担任自由人的猫又教练少年时期的照片。


    ——竟然真的是个大帅哥！


    「原来猫又教练没说谎啊，」夜久震惊地说道，「而且他还是自由人！」


    「嗯，」黑尾煞有介事地点头，「维繫起来了。」


    「我说，学长们……」山本欲言又止，「你们不是已经引退了吗？怎么还总是往排球部跑啊？」


    「少废话！」夜久理直气壮，「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学弟太让人不放心了！」


    「觉得寂寞就直说嘛，夜久，」黑尾坏笑着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单纯来找我女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更希望你多出现在图书馆里，」芽音冷静地说道，「大学的升学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不是每天都在检查吗？」


    排球部的现部员和前部员们都习以为常——又在秀恩爱了。


    黑尾和海都准备继续念书报考大学，三年级里只有夜久准备高中毕业后去当职业选手。


    「在春高排上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这句话应验，最近有不少职业球队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我说，你们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件事，」夜久突然正经起来，大家纷纷看向他，「有支俄罗斯的球队邀请我加入他们，我多少也有点想出国打球的想法，所以正在犹豫。」


    「俄罗斯！」列夫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夜久学长你比我还要早去那里，我都没有去过！」


    「想去就去啊，」黑尾立刻表示了对夜久的支持，「还是说你有什么顾虑吗？」


    芽音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夜久——按夜久的性格来说，不应该犹豫才对。


    「要考虑很多事情啊，」夜久双手抱臂，「目前我家里人还是挺支持的，但那边的气候和习惯什么的都跟日本相差很大，我对俄语又一窍不通，甚至连英文成绩都一般，沟通就很成问题啊。」


    「没什么问题，」芽音果断说道，「夜久学长可以一边上语言学校一边打球，我有认识的网球选手就是这么做的。区区俄语，夜久学长肯定能搞定。」


    研磨点头：「我也觉得。而且，夜久学长一个纯正的日本人，以后俄语说的比列夫还好，更能打击他了。」

 第372页

    列夫当场就被打击到：「诶？！」


    犬冈和手白没忍住笑了一声，芝山则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夜久：「听起来好酷，夜久学长就是自由的自由人！」


    海和福永自然也是表示了支持，惹得夜久大笑起来：「哈哈哈，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更有力量了！」


    「没关系的，夜久，」海拍了下夜久的肩膀，「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是维繫在一起的。」


    「海……」夜久感动地看着海，「我又要哭了。」


    「气候和习惯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列夫兴沖沖地说道，「我会回家问我妈妈，把注意事项都写给你。」


    「语言学校的话，我也可以让我妈妈帮忙联繫一下，」芽音也说道，「不过球队那边邀请你的话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到时候你可以对比之后再做选择。」


    夜久捂着眼睛：「你们真是……我真的要哭了！」


    黑尾勾住了夜久的肩膀。


    「大胆去吧，夜久。」


    三月份，在音驹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夜久就出发去了俄罗斯。


    黑尾考入筑波大学，海则是被东京农业大学录取。


    虽然经常被忍足吐槽没什么仪式感，但仅有一次的毕业典礼，芽音还是认真给黑尾准备了一份礼物。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学校里，发现有几棵樱花树已经鼓出了花苞。


    「樱花要开了，」芽音仰头看着那几棵樱花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在这附近，当时樱花还没落完。」


    被芽音的话带回去年的四月，黑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惊奇地问道：「小芽音你……难道是樱花精灵？」


    「……哪有脸这么臭的樱花精灵？」芽音面无表情，「樱花精灵的话应该要更甜美梦幻一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拥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我来说你就是啊，是专属于我的。」


    她让他的高中最后一年，变成了从未想像过的圆满。


    芽音垂眸，手臂环着黑尾的腰回抱住他。


    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同样很感激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让她有了最美好的、平静又热血的高中体验，也对原本既定的未来，有了新的希冀和憧憬。


    即便要面临短暂的分离，但只要足够坚定，他们就永远都在同行。


    「你先去实现理想，我很快会跟上来。」


    「那就约定好了。」


    「未来见。」


    第200章


    番外·一


    三月份的春假，芽音回了一趟大坂，黑尾也跟她一起，见到了她在大坂的祖父祖母。


    芽音的祖母就像她说的一样，是个温柔慈爱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从芽音以及忍足兄弟口中听过很多关于黑尾的事，所以对他已经有了初始好感。


    见面之后，看他性格有趣又成熟稳重，在细节上也很注意照顾芽音，祖母对他就更喜欢了。


    至于芽音的祖父，也同样像她说的一样，总是板着脸，看起来就是个非常严格的老人家。黑尾本来还有些紧张，后来发现他对芽音这个亲孙女还有忍足兄弟都是这样，才渐渐放心。


    ——怎么不算是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呢。


    相比较祖母询问过的身体健康、饮食偏好方面的问题，严厉的祖父更关注黑尾的能力。


    在得知黑尾高三担任排球部部长、率领队伍打进春高排全国前四，还能考上国立大学筑波大学，对未来的事业也有明确规划后，祖父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欣赏：「挺厉害的嘛。」


    芽音立刻转头看向黑尾：「真的太厉害了，小黑部长，祖父居然会夸你诶！」


    黑尾也一点都不谦虚：「不厉害一点怎么做你男朋友。」


    祖母掩着嘴笑：「感情真好呢。好了，你们两个去玩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两个人乖乖点头：「是——」


    得知芽音带男朋友回来，亲戚家的小孩，主要是忍足亲戚家的小孩都跑来「围观」了。


    本来看到黑尾那个嚣张的鸡冠头和有点恐怖的不良恶人脸，他们还有点害怕，尤其他是跟芽音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双倍恐怖。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大哥哥并不是坏人，对他们这些小孩很友好，也很有耐心，于是一个个叫着「铁朗哥哥」，就围着他玩起来。


    然后在玩牌的时候被铁朗哥哥赢走了这个月全部的零花钱。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谦也忧心忡忡，「咱们的弟弟妹妹都在家里吃完了在外面才能吃到的亏。」


    「敌在内部啊，」侑士推了推眼镜，「离开家里的保护伞之后就会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


    黑尾也不客气，露出一脸邪恶坏笑的表情，看着小朋友们泫然欲泣、依依不捨地把少得可怜的零花钱放到他手上：「来来来，都放到这里。」


    「突然想起我们排球部一起去游乐场那次，小黑部长也是这样跟我们要钱，」芽音扭头看他，「诈骗犯。」


    「诈骗犯说给你买章鱼烧，要不要吃啊？」


    「要！还想去游乐场。」


    「明天去usj怎么样？」


    「嗯嗯。」


    芽音在大坂吃过的最好吃的章鱼烧店就是道顿堀第二小学附近那家，每次回大坂都要去吃一次，所以这次她就带黑尾去了那家店。

 第373页

    「我小学就是在这里念的，」芽音牵着黑尾的手告诉他，「上学放学的时候都会跟侑士和谦也一起，隔几天就会来吃一次章鱼烧。」


    已经从祖母珍藏的好几本相册里看过芽音小时候的样子，黑尾都能想像出她日復一日地往返于这条路上，一点点长大，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与他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章鱼烧店的老闆也认识芽音，看到她这次还带男朋友来了，发出颇为感慨的声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你都长成大人了。总是跟你一起的那三兄弟呢？」


    「大概要跟网球、足球和纯爱小说过一辈子了吧。」翔太是足球队的来着。


    「哈哈哈哈！」


    去usj的时候，忍足兄弟本来还以为他们两个要去约会，不想他们也被叫上了，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变成了组团去玩。


    黑尾出了弟弟妹妹的门票钱，在里面吃喝玩乐买纪念品的花销他也承担了大部分，搞得芽音都有些担心：「你还有钱吗？」


    「有啊，」黑尾语气轻松，「来大坂之前老爸给了我很充足的预算哦，考上大学也有奖金，所以不用担心。」


    「花出去的钱已经是骗来的好几倍了。」


    「哎呀，你别说出来嘛。」


    ——总不能真的让小孩子吃亏吧。


    两个人在大坂待了一个礼拜才回东京，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带回来的伴手礼给研磨送过去。


    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零食和纪念品，研磨捧着游戏机人都傻了：「你们是不是把大坂搬回来了？」


    「也不是，」黑尾双手抱臂，「只是小芽音看到什么有大坂地方特色的东西就要说『这个给研磨学长带一份回去』。」


    「小黑部长还不是一样？」芽音面无表情，「去usj的时候看到限定的游戏周边说要给研磨学长买。」


    以至于他们走的时候祖母特意又找了一个行李箱，专门用来装这些东西。


    研磨玩着芽音和黑尾在马〇奥商店给他买的毛绒捏捏零钱包，确定自己是黑尾这趟大坂之行的最大受益者。


    ——习惯了，感觉很幸福。


    「对了，」等他们两个终于「吵」完之后，研磨想起一件事，「芽音你怎么现在还叫小黑『部长』？他已经不是部长了。」


    因为听这个称唿习惯了，之前研磨还没察觉。现在意识到之后，研磨又觉得，除了这个称唿，又想不出芽音会怎么叫小黑。


    见他们两个都用一种震撼的眼神看着自己，研磨欲言又止：「你们该不会……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因为不知道该叫什么，」芽音双手抱臂，「之前有叫过『铁朗』但是听起来很奇怪，而且小黑部长比我大两岁，直接叫名字，或者『小黑』『小铁』这种好像很不尊重他……」


    芽音捏着下巴陷入沉思，研磨则是开始挑选要吃的零食。他还没想好要先吃什么，就听到芽音冷不丁地说道：「想到了，」她转头看向黑尾，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欧——尼——酱——」


    坐在地板上的黑尾感觉心脏一紧，应声倒地：「犯规，这是犯规！」


    芽音玩心大起，蹲在黑尾身边戳戳他：「为什么倒下了？是不喜欢吗？那就再换一个好了，嗯……」她低头凑到黑尾耳边，「亲、爱、的——」


    黑尾：「……」


    死掉了，小芽音是杀人犯。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两个在自己房间里耍宝秀恩爱，研磨已经从一开始的「你们两个出去」，到现在习以为常，甚至还能吃着零食观赏——面白い恋人还真是应景。


    ——又被芽音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啊小黑，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啊？


    距离黑尾去大学报导的时间越来越近，芽音去他家帮他一起整理要带去的行李。


    毛绒睡衣这个季节用不到，不用带。


    去年在游乐场买的t恤可以带，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穿短袖了。


    秋刀鱼的笔袋要带上，毕竟到了大学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小黑丑猫和巴啵酱的挂件要换到新的书包上。


    啊——好期待成为大学生的小黑部长！感觉会很有活力地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教室，图书馆，体育馆。


    想到这里，芽音迅速抬起头来，却发现黑尾正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有些纳闷：「怎么啦？」


    「就是觉得，小芽音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黑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后天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啊，」芽音点头，「到时候我会去送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黑尾痛心疾首，「我们马上就要异地恋了，你都不会捨不得我吗？」


    原来他在想这件事。


    好可爱，但是……


    「说是异地，筑波离东京也没有很远啊，」芽音有些想笑，「跟我们去趟森然的时间差不多诶。」


    「那也是异地，」黑尾振振有词，「不能每天都见面，我会很寂寞的。」


    芽音垂眸思考了下，走到黑尾面前坐下后，伸手抱住他：「我也会的。」


    怎么可能不会呢？


    他们曾经在同一所高中，加入了同一个社团，就连住处都十分相近，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这种得天独厚的恋爱条件让他们每天都能见到面。


    但黑尾很快要去新的学校，每天一起坐电车的人少了一个。

 第374页

    虽然早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这种就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不得不从她的生活中剥离出去的感觉，或许还是要等到来的时候才最真切。


    「但我现在不想去考虑那些，」芽音把脸埋在黑尾怀里，「正因为能像现在这样总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我才更加想要珍惜。」


    黑尾也同样抱紧芽音，下巴压着她的头顶轻轻蹭着：「怎么办？我开始想你了。就没有什么能让你变小被我放到口袋里直接带走的办法吗？」


    芽音煞有介事地配合他：「那我以后的医学研究方向就是人体缩小术了。」


    「哈哈哈哈哈——」


    黑尾忍不住笑起来，被他环抱着的少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震颤。


    ——好喜欢这种感觉。


    两个人把收拾东西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就这样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惠理奈和她男朋友有跟黑尾说过一些大学里的事项。在听芽音说他去了大学肯定又会认识很多新朋友的时候，黑尾就想起了惠理奈说的联谊——侑士好像还对这种事很期待来着。


    于是他说道：「可能会被叫去联谊呢，那种男生女生都有的场合。」


    说着，黑尾低头瞄着芽音的脸——虽然说被完全信任的感觉很好，但他女朋友会不会太放心他了？一点占有欲都没有会让他有点儿微妙的……就是……不太满足。


    「哼哼，我早就想到了，」芽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指环递到了黑尾面前，「看。」


    黑尾仔细看清楚之后，发现芽音拿的是个用石塑粘土捏的戒指，上面还有个小黑猫，只不过眼睛是粉色的小心心。


    「因为我有这个，」芽音又把黑尾之前买给她的小骷髅头戒指拿出来，「因为买不到所以我自己用石塑粘土捏了一个，做成了一对。」她把小黑猫戒指给了黑尾，还很郑重地强调，「你要戴哦。」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打球的时候可以摘下来。」


    黑尾接过戒指仔细看着，发现里面还刻了字，是芽音名字的罗马音。他忍不住笑起来：「还有名字啊？」


    「嗯，」芽音点头，「因为你是我的嘛。」


    因为每天都会牵手，芽音早就摸索清楚了黑尾的指围，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被圈住了啊。


    将那枚骷髅头戒指给芽音也戴上，黑尾低头吻她。


    「嗯，只是你的。」


    第201章


    番外二


    四月份，新生入学典礼后的社团纳新，已经是春高排全国四强的音驹排球部加入了很多新的部员，就连经理都多了一个。


    延续上一任部长黑尾铁朗的说法，新部长山本勐虎语气振奋：「排球部有新的血液了！」


    听到这句话的「大脑」孤爪研磨垮着脸问道：「我说虎，小黑已经不在排球部了，这个口号能取消了吗？」


    「这可不行，」山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研磨的提议，「这是咱们音驹精神的传承啊！」


    「心里话呢？」


    「我想不出新口号。」


    「……噗，」研磨没忍住笑了一声，「算了，随便你们吧，反正别带我就行。」


    「哈？大脑怎么能缺席！」


    「别再说了，好羞耻。」


    突然在他们身边冒出来的福永：「要吵架吗？我去提水桶？」


    看到有一年级的新人来找山本，研磨直接跑掉，走到了正在跟两位教练说话的芽音身后，听他们说练习赛的事情。


    枭谷学园排球部三年级的前辈们毕业后，原本担任副部长的赤苇成了部长，乌野排球部的新部长则是由缘下力担任。


    几所学校还是会一起组织练习赛，除了枭谷学园排球联盟和乌野之外，由芽音出面牵线搭桥，还能安排上跟稻荷崎和井闼山的练习赛。


    对于稻荷崎的新部长是宫侑这件事，芽音表示：甚为担忧。


    凑过去看了眼芽音笔记本上的内容后，研磨好奇地问道：「所以今年黄金周要去兵库县吗？」


    「不去，他们来东京，」芽音回答道，「稻荷崎还要跟东京其他学校打练习赛，井闼山会抽一天过来，具体哪天还没协商好。」


    「这样啊……」研磨将下巴缩在队服外套的领子里，「这下子要输了。」


    直井教练装作板着脸的样子教育研磨：「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知道输了？」


    「我不是说排球，是说漫才，」研磨看向芽音，「毕竟小黑已经毕业了嘛。」


    「但我们可是音驹漫才排球部啊，」芽音用信任的眼神看着研磨，「我相信大家可以配合我的。」


    「哈哈哈，就算是漫才也不能输啊，」猫又教练笑着说完之后，又语气关切地问芽音，「铁朗最近怎么样？去了大学就跟被发射进宇宙一样，连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老猫大人也开始讲漫才了！


    「说是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大学加入了排球队，跟监督和队友关系都很好，」芽音回答道，「还去学生会了。海学长在大学加入了一个保护植物的公益组织，夜久学长要一边打球一边上语言学校。」


    虽然很忙但是很充实，学长们毕业后也都在朝目标的人生迈进。


    「这样啊，」猫又教练点点头，语气甚是欣慰，「不错。」


    正说着，一年级新来的经理过来找芽音：「佐藤学姐，你让我写的黄金周体育馆和教室的使用申请我写好了，请看一下这样写可以吗？」

 第375页

    新来的经理名叫东堂亚纪，以前没有做过经理，所有的工作都是入部后芽音手把手教的，所以每次遇到自己第一次做新任务的时候，她总会有些忐忑。


    芽音仔细看过亚纪写的申请书之后点头：「嗯，可以。你做这些工作越来越上手了，很有进步，辛苦了。」


    亚纪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谢谢佐藤学姐！」


    「去找勐虎学长签字吧。」


    「嗯！」


    等亚纪离开后，手白和芝山一左一右从芽音身后冒出来，犬冈则是在她正后面。加上跟她面对面站立的列夫，也不知道他们搞这个阵型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手白：「变成学姐了呢。」


    芝山：「佐藤学姐。」


    犬冈：「佐藤学姐！」


    芽音面无表情：「就算你们叫我『学姐』，我也不会请你们喝长高高酸奶的。」


    「嗯……」列夫托着下巴努力思考，然后灵光一闪，「佐藤妈妈！」


    「好了，我请，现在赶紧闭嘴然后去练接球，列夫。」


    二年级组齐齐向列夫竖起拇指：不愧是黑尾学长的徒弟，除了拦网，诈骗的手段也学来了！


    因为两个人都很忙，所以在黑尾上大学后，虽然筑波离东京不算远，但黑尾就回来过一次，其他时间两个人都是靠打电话发消息或者通视频来联繫的。


    直到六月份，音驹排球部打进ih全国大赛，加上体育馆例行检修所以暂停训练，芽音才在黑尾开学之后第一次去筑波找他。


    因为很久没见，所以想在筑波待的时间尽可能多一点，芽音在周五放学后没有跟研磨一起坐电车回公寓，而是直接来了黑尾的学校。


    黑尾下午刚好有课，他第一次觉得老师讲课怎么讲的这么慢，终于熬到下课后，就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抬脚就要往外跑。


    跟他一起上课的同学本来还想叫他一起去吃饭，结果收拾好东西一抬头，就发现黑尾人都快冲出教室了。


    「喂，黑尾，你去哪儿啊？一起吃饭啊！」


    「不了，我女朋友来了——」


    黑尾头也不回地说完之后，人就没影了。


    他的同学目瞪口呆，另一个同学也凑了过来：「他女朋友来了？！」


    「终于能见到真人了？快，跟上去看看！」


    黑尾有女朋友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大一的新生总会参加校内校外各种联谊，黑尾也会去，不过会提前问清楚联谊的性质，那种男女生比例基本持平、为了恋爱的目的举办的联谊，他一概不参加，问就是：「我有女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尾还把手上的戒指给朋友炫耀了一下。


    朋友之一相田评价这个粘土捏的小黑猫戒指：「对小学生来说有点幼稚，但对你这个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你懂什么！」黑尾振振有词地强调，「这可是我女朋友亲手做的！」


    「女朋友」后面还要加个「亲手做的」，这枚戒指的含金量可想而知。黑尾也很宝贝他的戒指，平时都会戴着，只有打排球的时候会摘下来，用银链子挂好之后放进包里。


    不过相田和黑尾的另一个新朋友高桥都没见过他的女朋友，问他要照片也不给看，要不是偶尔能碰到他用一种平时和他们说话时不会出现的语气打电话，他们都要怀疑黑尾的女朋友是薛丁格的女朋友了——他编的，不存在。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见到，他们怎么可能不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黑尾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的，也没察觉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在看到无比熟悉的粉色脑袋后，心中名为想念的情绪达到最高峰值，笑容也绽放在脸上，黑尾朝她喊了一声：「小芽音——」


    芽音正在给妈妈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筑波了。听到黑尾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他正朝自己跑过来。


    心跳在这一瞬间骤停了片刻，仅仅是一个久别的照面都让她如此心动。


    独属于黑尾铁朗的鲜活感扑面而来，在他跑过来的时候，连发梢都在风中雀跃起来。


    等芽音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黑尾抱起来了。


    久违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住，情绪满足到甚至有些沉溺。


    「想我了吗？」黑尾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想我啊？」


    「想你了，」芽音捧着黑尾的脸回答道，「所以来见你了。」


    「抱歉，让你等我。」


    「没关系。」芽音眨了眨眼，「你要上课嘛。一想到我们要见面，来的路上我就开始期待，即便是等你的时间也很幸福。」


    这个时间甚至长到从他们约好要见面的时间开始算起，整个过程都是难以忘怀的体验。


    黑尾听得十分感动：「小芽音……」


    「等等。」芽音拿出手机，「我看看下一句台词是什么来着，突然忘记了。」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嘻——」芽音给黑尾看手机屏幕，「是妈妈给我回的消息啦。」


    「太坏了小芽音，心眼太坏了！」


    但是好开心——


    好不容易追出来的相田和高桥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运动系的体力真好，他们这种不运动的跟不上一点！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两个人就看到黑尾跟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


    粉色头髮，穿着水手服，背包上还挂着两个毛茸茸的挂件，是可爱系！

 第376页

    相田面露沉思：「我记得黑尾说过他女朋友还是高中生……」


    ——黑尾你小子命真好！


    高桥拿出手机：「报警吧，这是诈骗犯诱拐未成年。」


    正好这个时候，黑尾把芽音放下来，抬头看到自己的两个朋友后，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朋友过来了，介绍给你认识。」


    芽音点头：「好啊。」


    看到黑尾指了指自己身后，芽音也跟着转头。


    相田和高桥在看到芽音之后，两个人同时吓到呆住了。


    ——好臭的一张脸，好配的两个人！


    ——对不起黑尾，冤枉你了！


    在经过黑尾的介绍后，芽音也跟相田和高桥认识了。


    两个男大学生惊奇地发现，芽音只是长得有点凶，实际上是个礼节很周到的女生，因为是高中生，所以会很尊敬地称唿他们为「学长」，以至于他们两个反倒因为自己刚刚的以貌取人十分心虚。


    猜到他们两个在想什么，黑尾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们家小芽音是要接触了之后才知道她很可爱很体贴的那种女孩子哦。」


    「因为经常被误解所以已经习惯了，」芽音也说道，「学长们不必介意。」


    相田和高桥不禁感动——被体谅了呢。


    ——黑尾，你小子命真好啊！


    见到了黑尾的朋友，芽音主动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但两个人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想被闪瞎眼，于是便拒绝了。


    黑尾将芽音的手牢牢牵住，带她去自己常去的店吃饭，去的路上还用上扬的尾音，像唱歌似的询问道：「小芽音想吃什么呢？当然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秋刀鱼！」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黑尾左边肩膀挂着自己的书包，右边肩膀挂着芽音的，从牵着手跟芽音并排走的姿势换成了绕到她身后，将她圈住之后拥着她往前走：「吃完给你买奶茶，买十杯。」


    「我要一杯，剩下的九杯换成——嗯……」


    「这附近有家甜品店的车轮泡芙很好吃哦。」


    「要那个！」


    「给你买。」


    黑尾一口答应下来，终于又被女朋友当面提要求这件事让他无比满足。他更加用力地抱紧芽音，和她脸贴着脸。


    「我好想你啊。」


    ————————


    蜜瓜：拿出我的土味情话大全


    小黑：可恶，进攻变得勐烈了！


    你们俩真的在异地恋吗（指指点点


    小黑勐勐炫耀（不是


    总结了一下置顶评论里大家想看的番外，现在明确会写的有：后日谈（正在进行中），北海道婚礼，全明星赛，跟去你家可以吗节目录制


    然后还有三个if线，成年人恋爱、幼驯染、还有宫双子线，这些有点儿烧脑子，我应该会放在福利番外来写，最后这个还可能单开一本，不好说


    总之先把前面这些写完，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