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秘密》 第1页 《公开秘密》作者：冬天来了【cp完结】 简介： 骆意秋喜欢季驰。 他认为没人比季驰完美，但又不愿意相信，自己能成为他的伴侣。 伴侣不能当，睡友肯定可以。 骆意秋想尽办法爬上他的床，刚当上几天，他又不能接受干妈对季驰时时刻刻的关心。 危机感十足，他怕季驰摇摆不定，一心要让两人失去交集。 于是他抢走了季驰的秘书位。 更抢着扮演男绿茶。 季驰尽心尽力配合他，直到快把人弄哭的说要放弃，才露出狐狸尾巴—— 「哭什么哭，我让你转正当男友。」 禁慾理智攻x口是心非受 - 本文没人一个人真正受伤。 无原型，无原型。 婉拒写作指导。 这本不喜欢下本见。 tag列表：甜宠、he、 第1章 七月天的天像蒸笼，知了长久不息在外叫嚷，汽车喇叭一声接一声地响，对于睡眠浅的人来说是最烦心的闹钟。 骆意秋分不清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谁把他送到了便捷酒店，这里环境太差，从醒来到现在有股散不尽的霉味。 胃里的酸痛还在持续，他对着臭气熏天的厕所实在吐不出来，用一次性用品简单洗漱完，一刻不停离开酒店。 他摁半天手机，终于摁亮了屏幕，想趁机扫上租赁充电宝，再吃个早饭打车回家。 奈何没赶上信息刷新的速度，还没点开微信，手机就黑了下去。 他有点烦了。 他出门没有带充电器的习惯，平日酒局都是到点退场，昨夜不知为何要喝那么久，还一度喝到断片。 大中午热得要死，光是路人头上密密麻麻的汗，足够劝退他走路回去了。 过了不下十分钟，他终于厚着脸往旁边小卖部走。 「能借根数据线充电吗？」骆意秋指着手机口，「我充个电，会给充电费钱。」 老头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凑近看了看他的充电口：「你到里面找找，我孙子在里面。」 丝毫不担心他是坏人。 骆意秋盯着斑驳泛黄的帘子稍稍迟疑，进人家里多少不礼貌，但不进去不充电，他今天就只能在附近要饭了。 他挺着脸皮：「谢谢，我充好就出来。」 小卖部看似面积小，里面却要大很多，除了一些货物堆放在角落，家具一应俱全。 简陋归简陋，看着挺。 他在插板上找数据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好半天摸到了对应的，手机界面一闪，终于松了口气。 他决定只充十分钟，剩下去外面租充电宝。 可十分钟太难熬，骆意秋根本坐不住，肚子的酸痛时刻提醒他需要喝水，他犹豫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去拿一次性杯子喝人家里的水。 骆意秋非常后悔，等手机有了电，他要把昨晚那群狗全给拉黑。 充了不过一分钟，小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骆意秋想起大爷说的孙子，以为是小孩子。 他刚想打招唿，对小孩子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就见一张熟悉的脸逐渐清晰在自己眼前。 「骆意秋？」 那人肩线一直漂亮，宽阔结实，藏在白色短袖下的肌肉若隐若现，不用撩开，骆意秋都能知道那腹肌长什么样子。 骆意秋略显尴尬：「我进来充个电。」 男人一点不好奇他为什么出现这里，转身进入了厨房。厨房很快飘出一股香气，那味道迫使骆意秋更待不下去。 燃气灶发出关闭声，火苗一下消失，男人熟练端出两碗煮好的面条，推到骆意秋面前：「吃点？」 骆意秋看了眼手机充上的电量，有些想逃：「我就不吃了。」 「你昨晚喝过酒了？」他的目光停留到骆意秋身上，「怎么会在这边？」 骆意秋没有回答。 他不会说自己和老朋友见面被灌醉，扔楼上小旅馆里睡了一晚上，更不会说自己还没有走出那天的事情。 男人不再多问，敲了敲面碗：「吃吧。「 男人叫季驰，是骆意秋这辈子遇到身材最完美的男人，每次见面，骆意秋都跟高中生邂逅一样，总是搞得不敢接近。 上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 骆意秋经不住诱惑，接过筷子吃面，他第一次吃季驰做的面，心里很是惊喜，但再惊喜内心也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在脸上。 一碗面很快见底。 骆意秋擦嘴：「谢谢。」 「不客气。」季驰收碗筷，「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我打车就好。」 骆意秋取下数据线想走，人还没走出去，身体被季驰扣在了墙上。 季驰习惯喷香水，木质香味都很淡，每次贴近距离，男性荷尔蒙散发的魅力能将骆意秋拿捏到死。 「你还要躲？」季驰问他，「上次不是你勾的我吗？」 骆意秋脸彻底红了。 两个月前，他受邀参加干妈赵宝云的生日宴会，回家路上遇到了季驰，骆意秋不知道那来的勇气搭讪，还借着酒劲要求季驰送自己去酒店。 季驰把他送到酒店没走成，被骆意秋强制留了下来，那一晚扑腾的过程歷歷在目，那双大手在骆意秋身上不停游走。 他不是季驰的对手。 除了发出喘息只能任由被把玩。 第2页 那天以后，骆意秋不敢再见季驰，哪怕公司里遇到，他会第一时间跑掉。 自己浪成那样，还搞的那么纯情。 骆意秋骂自己不争气。 「我是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骆意秋说，「才没有再次打扰。「 「这样想也挺好。」 季驰松开他：「我送你回去。」 骆意秋红着脸点头。 他想过季驰的性取向，认为更偏于双性恋。 经过骆意秋观察，季驰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礼貌的态度，初次见面那天，季驰正被顾客恶意刁难，他淡定从容，无比耐心解决了问题。 那要是骆意秋，迟早打起来。 公司女同事们最爱讨论季驰，无事献殷勤比比皆是，那被拒绝依旧坚持的动力，骆意秋看了都要被感染。 也只是感染，他没有动力。 他要说追求季驰，必然不可能，在他二十五岁生涯里接触的同性男生，对他评价清一色草包富二代。 原因无他，喝醉后太喜欢买单了。 多贵都要买。 骆意秋有时候能花掉季驰一年工资，仅仅是这样的消费水平，作为上班族的季驰绝对无法接受。 他对季驰那点怦然心动全烂在心里，以后找不到替换的人就一直烂，死了带进坟墓里。 「我记得没错你好像住在这里？」季驰把车停在路边，「回去洗个澡吧。」 骆意秋揭开安全带：「谢谢，注意安全。」 见他光速逃离，季驰忍不住轻笑。 骆意秋住在中心街附近的高档小区，自己作息阴间，不敢和父母住在一起，早早搬来一个人居住。 洗过澡已经中午了，骆意秋吃了两粒止痛药，虽是吃了季驰做的面，但胃里的翻江倒海一直没停息。 他刚躺下，亲妈电话来了。 「昨晚在那里厮混？为什么不接电话？跟你发信息看不见了是不是？」李美凤在在电话咆哮，「手机制造出来是给你联繫用的，你不需要可以以后不用！」 骆意秋立马边开着免提，边切微信：「我昨晚没充电，睡得特别早。」 「你还有睡得早的时候？猪睡死了，你可能还在喝酒。」 李美凤发了很多信息，包括几张女生的照片，照片上的女生长相优异，完全满足李美凤挑剔的审美。 「妈你给我安排相亲干嘛？」骆意秋瞪大眼睛，「我不需要啊。」 「你怎么不需要？我们老了谁照顾？「 骆意秋话一顺：「保姆啊。」 「你总不能让我们家没有儿媳妇吧！」 「嫂嫂啊。」 「……」 李美凤：「你不想死，你现在最好给我过来，否则我就让你干妈停了你的卡！「 「你没事还是多照顾嫂嫂吧，她不是怀了你的孙子，你不要关心我，我不需要相亲。」 骆家有大哥，大哥各类水平都在骆意秋之上，如今正在慢慢接受父亲的产业。 这几年地位稳固，也快要当上爸爸了。 骆意秋没有追求，他只想做个快乐的富二代，除了玩就是玩，不想受任何束缚。 偏偏李美凤不死心，对他大哥有的期待在收穫后悉数往骆意秋身上堆，总要他走一样的路线。 李美凤：「我现在过来接你，你不下来，你就死定了。」 「我真不需要……」 李美凤把电话挂了。 母命难违，骆意秋老实穿好衣服，在黑眼圈周围抹了抹遮瑕，喷好防晒霜下了楼。 李美凤戴着墨镜，坐在后排敲玻璃，司机摁开车门，母子俩四目相对。 「进来。「 骆意秋不太情愿坐进去。 「你就是跟你干妈待惯了，才以为单身好。」李美凤恨铁不成钢，「我告诉你，没有爱情的生活那都是没用的！」 李美凤和他爹骆子松相爱了这么多年，依旧如小情侣火热，他们对外界感情关注不多，就以为自己幸福，世界上谁的恋爱都幸福。 骆意秋干妈赵宝云劝她改，说这是认知障碍。 李美凤不高兴了，懒得和赵宝云说这些。但骆意秋不一样啊，骆意秋是她儿子，怎么也要信自己才对。 结果儿子不仅不信，反而信她干妈。 「你别这么说，到时候干妈又要说你。」骆意秋嘆息，「妈，我才二十五岁，我不需要相……」 「打住。」李美凤食指放在唇边，「知道我给你介绍的这姑娘是谁吗？国外留学回归，金融学系，和你年龄类似，关键样貌不凡，比电视那些明星都好看。」 骆意秋听不下去了。 每次相亲对象，李美凤都如此形容，可真见了，真没那么夸张。 车子在大饭店停下，李美凤领着骆意秋进包厢，一进门海鲜味扑面而来，菜已经摆好，人早已到齐。 「不好意思，有些耽误了。」李美凤莞尔一笑，让骆意秋找位置坐下。 骆意秋一眼发现了熟人，他已经换下了短袖，穿上了熨烫服帖的精緻西装，面貌更如中午般俊逸。 季驰起身沖李美凤握手：「你好，我是杨娇的表哥，今天是替她忙碌的父亲过来的相亲。」 第2章 「你好。」李美凤礼貌握手，「这是我儿子骆意秋。」 季驰目光停留在他脸颊片刻，礼貌点头算是打了招唿。 整场饭局，李美凤都在和杨娇说话，语气亲切温和，问了不少杨娇的生活状况，感觉下一秒把她和骆意秋孩子的名都想好了。 第3页 杨娇表现乖巧，有问有答。 骆意秋全程没在听。 他没想这么巧，在相亲局遇到季驰，而且还是以女方长辈，搞得辈分突然大了起来。 「我听说骆先生年轻有为，倒是好奇是干什么工作的？」杨娇的话题一下子扯在骆意秋身上，「应该很稳定吧？」 骆意秋在富二代圈从来不是有上进心的人，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随便打听，能清楚知道他和大哥之间的差距，不止一点起码横跨了整条大江。 之前不少相亲女性查过以后，对他人没有多大心思，只对他家家业感兴趣。 李美凤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敏感，但长时间下来也有应对的话术：「意秋暂时在他干妈那里工作，等他大哥稳定了，立马会把他接过去继承，算下来，也是稳定。」 杨娇点了点头。 她把目光投向季驰，季驰正在低头喝茶没有表示。 骆意秋就是不想被约束，才一直躲在赵宝云公司里当个划水工，偶尔听听八卦，日子别提多潇洒。 算下来，待了有两个月。 李美凤没去过赵宝云公司，自然认不出季驰，更说不出骆意秋到底在工作什么。 以她对骆意秋那点了解，肯定是三天两头旷工不上班。 「我听说你在国外这些日子特别爱吃海鲜，今日专门点了进口的。」李美凤转移话题，「都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杨娇很满意口味：「很合适。」 「你喜欢就好。」李美凤笑吟吟，「对了，我让我儿子跟你……」 又到了熟悉两人尬聊环节，骆意秋迅速起身，从包里摸出香菸：「我出去醒醒空气。」 「诶你这……」 李美凤还没来及发飙，人已经迅速离场。 长时间静默的季驰也起身：「我也去抽一根。」 …… 酒店抽菸区在楼梯转角，巨大落地窗能看见远处广场的喷泉，白天没晚上好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地灯不会亮。 骆意秋点燃烟，心里正在盘算这场相亲何时结束。 皮鞋踩地发出重响，吸引他思维回到现实。 季驰细长的手指夹着香菸，沖他眉心轻佻：「借个火？」 骆意秋抬眼，递火机。 静默了整整几十秒，火机还没接过去。 「你不要火了吗？」骆意秋问。 季驰将烟在手中转了一圈，折在衣袖里：「又不想抽了。」 他现在心情烦闷，见季驰不抽，又不想季驰这么快离开，提起火机凑在他面前：「来都来了，抽一根吧。」 他眼眸在火苗下越发明亮，唤醒了那天晚上灯光拂过的场景，也是和现在一样，吸引又清澈。 烟被点燃，季驰站在他右侧，同他一起凝望远处的喷泉。 「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 骆意秋敲了敲菸灰：「挺好的。」 他见过的相亲女性都挺好的，学歷也好，家境也好，长得虽都不如照片精緻，但也不是大众水平的颜值。 不过他都没兴趣。 他的择偶标准从高中常常变换，再到影视明星，最终回归现实，彻底停留到季驰身上。 「她很努力，也会做饭。」季驰语气淡淡然，「你们在一起应该能改善你的作息。」 骆意秋偏着脸，不愿意听下去。 这话从李美凤口中说出很正常，但从季驰口中说出来，完全接受不了。 「我配不上。」骆意秋说，「还是不耽误杨小姐了。」 「骆家公子哥配不上？」季驰轻笑，「说得有些夸张了。」 骆意秋抿着嘴。 他不喜欢女的。 季驰抹灭菸头，扭头沖沉默太久的骆意秋说：「回去吧，别让她们等太久了。」 骆意秋却没动。 他勾.引季驰，季驰难道看不出他的性取向吗？ 「你也觉得我早早娶个老婆是最好的选择吗？」骆意秋站在他后面，凝视着他的后背，「可我觉得，总要选个自己喜欢的。」 作为长期被要求相亲的日子，骆意秋私下不敢找谁帮忙演戏。万一假戏真做，人家死皮赖脸，那怎么收拾结局？总不可能真找个男的，那会把李美凤气进医院的。 「我只是说说而已。」季驰偏过身体，指了指门，「进去吧。」 骆意秋抹掉烟，视线停留在他精緻的脸上，这张脸上次触碰还是两个月前。 他有了不正经的想法。 正在季驰侧过身要离开之际，他上前扒过季驰的身体，虽然矮了半个脑袋，但还是如愿以偿亲上了唇。 仅仅几秒，骆意秋松开，逃跑。 远处的背影包厢门消失，听到餐车滑过地板的声响，季驰缓缓回了神，整理好衣服，面不改色抬脚。 包厢冷气将外面隔绝，杨娇和李美凤聊得还算来，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才稍稍停了话题。 「你脸怎么这么红？」李美凤问他，「你跑着抽菸的吗？」 骆意秋喝了半杯水：「天热的。」 「不是有抽菸区吗？」 李美凤觉得他莫名其妙，净整些怪事。 「妈你别问了，就是热的。」骆意秋迫使自己不去想刚刚的画面，「我吃点海鲜就没事了。」 季驰淡然自若坐在那里。 因为人都在，李美凤不好意思话题一直绕着杨娇，便问了季驰些杨娇父亲的情况。 第4页 杨娇父亲是做运输起家的，虽不是亿万富翁，但在行业内算是出了名的会做生意。 她父亲和骆意秋父亲是老朋友，这次听说李美凤张罗着相亲，自然答应让两人见见面。 可骆意秋见谁都是一副死样子。 当妈简直恨铁不成钢。 她不想往日考虑骆意秋的态度，直接奔向了这次相亲的最终目的：「杨宵就是太忙，你作为表哥担任长辈也是辛苦，等我回去和杨宵约了见面时间，你也作为亲属一起来吃饭吧。」 骆意秋：「妈你……」 「谢谢骆夫人的邀请。」季驰笑着说，「我一定参加。」 李美凤完全不考虑骆意秋，一双温柔眼全在杨娇身上：「等见了父母，什么问题都能说开了。」 杨娇木讷点头。 她不好拒绝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饭没有继续吃了的必要，李美凤送杨娇和季驰的离开，这才半拉半拽拖着骆意秋上了车。 「你少给我倔。」李美凤说，「要是以前那个时代，我们这些父母命安排的相亲根本没得选，你以为是你们现在哦，还考虑合不合适。」 骆意秋无奈：「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也要扭。」李美凤拍了他一巴掌，「你看你哥嫂还是联姻，人家说什么了？选什么还不是要看父母，别学你干妈那套什么恋爱自由，没用，结婚才是王道。」 骆意秋：「……」 「你看你干妈都五十了，还找不到对象。」李美凤啧啧出奇，「光保养那张脸有什么用，人老了还不是要生病，她不找人结婚指望你给她养老送终啊？」 「我也不是不行。」骆意秋接话。 骆意秋常常在想，李美凤是怎么和小十岁的赵宝云成为闺蜜的？ 她们俩之间没有代沟吗？ 骆意秋出生的时候，赵宝云刚满二十岁还是大学生，从骆意秋有记忆起，这俩就是互相嫌弃，无论背地还是当面都要阴阳怪气彼此一番。 关键二人从未撕破脸。 至今身上都还是好闺蜜的称号。 他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是是是，你和干妈关系好。」李美凤翻了个白眼，「周管家停车，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 难得周末，按原计划季驰该去健身房，早上刚送完骆意秋就接到杨宵的电话，要他帮自己走一趟。 他和杨娇多年未见，没了以前那么亲密，杨娇虽是知道季驰优秀，但也怕会在骆家人面前撑不住场。 没想到整个过程下来，有季驰在场，比杨宵在场还要安心。 「表哥，你要去我家吃饭吗？」杨娇小心翼翼问。 「不去了。」季驰说，「我要去接奶奶。」 他奶奶腿脚不好，一直在医院做检查，今天出院。 「哥你和骆家小少爷认识吗？」杨娇恢復本性，一脸八卦，「我感觉你们有故事。」 季驰不以为然，「你认为是什么故事？」 杨娇认真想了想，找了个自以为合适的比喻：「情窦初开的小学生，遇到了无法拒绝的憧憬。」 季驰听笑了：「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话。」 「真的，哥。」 「别真假了。」季驰把话题绕她身上，「他不是挺满足你小哥哥的择偶标准？」 「小哥哥分很多种的！」 季驰那懂现在小姑娘的择偶标准，只认为长得帅都能将就恋爱。 「你没看上他？」 杨娇轻嘆：「我看上没用，重点是他没看上我。」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反正我是看出来，他看上你了。」 第3章 第4章 酒店在干妈公寓对面，全市最好的大酒店，骆意秋以前没少来这里住，可自从和季驰发生那事再没来过。 光是站在门口，心情已经有了剧烈变化。 十八禁画面铺满他脑袋，耳廓一点没客气染红。 房间在七楼，面向酒店背后的游泳池，太阳下山能看见晚霞。 骆意秋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邀请开房，在电梯内他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跳。 还没进去，他先坐在走廊沙发上冷静。 他真该喝上两杯再来，不该太清醒。 「秋哥？」 有人突然喊他，他抬头看见泡面头的女生正在走近自己：「还真是你啊。」 「你是那位？」 「我啊，高成成，咱们酒局见过的。」女生掀开头髮，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你忘啦？我们前几天喝过几次。」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女生是那天灌醉扔他到小旅馆的罪魁祸首之一。 人不过十九岁，喝酒那叫一个迅勐，全程抢着喝。 但他俩之间不熟。 骆意秋：「你在这个干吗？」 「能干嘛？」高成成格外奔放，「开房啊。」 「……」 「你好像才大学吧？」 高成成点头：「嗯，你记性还挺好。」 「……」 高成成主动坐在他侧面，见他避让自己，也不生气，而是低声说出口：「你是不是要去那间？」 骆意秋整个人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给这人送外卖，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你。」高成成说，「你小声点我跟你说。」 「里面的人？」 高成成点头：「好几个。」 第5页 他惊愕住了。 季驰找那么多人干嘛？ 揍他吗？ 「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一米八，很肥。」高成成小声说，「穿了件黑色的长袖。」 高成成平日没事会跑腿送外卖，这次抢到了大单，送过来以后无意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骆意秋，大致意思是绑架或者勒索能得到不小的钱款。 幸好平台要求拍照，否则高成成说什么骆意秋都可能不会信。 照片里的人确实不是季驰。 长相的身躯看起来已是中年。 她主动把照片发给了骆意秋。 骆意秋这人又大方，好几次帮高成成那群酒肉朋友买单。 高成成送完后想找朋友们要联繫方式，结果刚出门就遇到了。 人还真来了。 是够傻的。 骆意秋皱眉，立刻拨通了季驰的电话。 电话在两声后接起：「餵。」 「你在哪里？」骆意秋脱口而出，「你没过来吗？」 季驰那边很静：「去哪？」 骆意秋一顿，突然明白了似的。 「没什么。」 季驰还没搞明白，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骆意秋心情一落千丈，见高成成一脸同情，感觉自己现在像条狗。 「你还忙吗？」骆意秋说，「我请你喝酒。」 高成成喜笑颜开：「好啊。」 两个人喝酒太无趣，骆意秋允许高成成喊朋友，高成成喊了不少人来，全部不认识。 一听到有钱人坐镇，那些人狗腿子般上前讨好。 骆意秋兴趣恹恹，只一个劲喝酒。 除了赵哥那群人知道他的性取向，其他人完全不知情。高成成喊来的人见骆意秋这副神情，全都以为是失恋了。 「女人什么款没有？」 「是啊，现在大学生看见点长相不错的就上贴，不是一样的道理？」 「对啊，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 「……」 高成成：「少抹黑我们的大学生！」 「……」 骆意秋听他们说话嫌烦，到吧檯要了烈酒，喝完以后立马付了钱。 人摇摇欲坠往外走：「你们随便喝，我已经刷卡了，不够让服务员记帐，我下次给。」 一群人狂唿。 高成成跑过来：「我送你吧秋哥。」 骆意秋摆手：「我还有事。」 他从不和女性接触，突然被高成成挽了下手臂，还刮蹭到女生柔软部分，当即如触电般甩开。 …… 他在大树下吐泻，脑袋千斤重。 如果没有遇到季驰，他应该不会有痛苦的心情吧？更不会有人冒充他的身份，自己会像个白痴一样相信。 他够蠢。 骆意秋狠狠骂自己。 附近不好打车，骆意秋站了两三分钟，吹得脑袋生疼。 他现在委屈得要死。 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 那边的人声音略显疲惫：「有事？」 「哥——」 骆意疏耳朵刺痛了一下，还没搞明白状况，听见骆意秋含煳不清说了一大堆，再发出咆哮般的哭声。 「你哭什么？」骆意疏问，「少发酒疯。」 「哥，我想回去。」他哭个不停，「我肯定没人要了。」 沉默了片刻，骆意疏缓声：「我过来接你。」 骆意秋刚开嗓要哭，电话被挂了。 二十分钟后，他哥开着宾利出现，骆意疏的眼神完全不是看人的正常眼神，几分嫌弃，还有几分无奈。 骆意秋衣服歪七扭八，身体全靠在树上，旁边垃圾桶的草丛全是已经发酸的吐泻物。 尽管再嫌弃，骆意疏还是把人领上了车。 车上的人边哭边睡，还咿咿呀呀，说了些奇怪的话。 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两点，骆意疏的夫人闻莉还未睡下，她挺着大肚子下来，见着骆意秋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休息？」骆意疏问，「又失眠了？」 闻莉隔着俩兄弟有点远，本想像平时那样与老公拥抱，但今日被骆意秋身上的酒味搞得没了兴致。 「我睡不着。」闻莉说，「意秋这是在哪喝成这样。」 骆意疏没说话，让管家帮他换了一身衣服，把人扔到了客房。 自从嫁进骆家，除了婚礼那次，闻莉基本没见过骆意秋。 每年过年骆意秋也不在场，听家里人说他性格顽劣，又爱疯玩，那酒如毒般戒不掉。 没少让公婆操心。 闻莉让保姆熬了醒酒汤，安排餵骆意秋喝下才去睡。 一夜睡得不安慰，骆意秋梦见自己被季驰卖了，买走他的人还脱光了衣服，想要逼近他。 他惊吓中醒来，望着纱窗透进来的光亮，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 闻莉让人做好了早饭，见骆意秋病恹恹的，又安排熬了鸡汤。 「你哥已经上班了。」闻莉温声招唿，「过来吃饭。」 骆意秋轻点脑袋：「谢谢嫂子。」 这顿只有两个人吃，闻莉很少有人陪她吃饭，李美凤每周来几次，但不会留下住宿。 她看着和骆意疏眉眼几分相像的骆意秋，心里倒是好奇昨夜他如此烂醉的情况。 「你常喝酒，肯定很早吃早饭。」闻莉给他舀鸡汤，「别伤了胃才好。」 骆意秋点头：「谢谢嫂子。」 第6页 他不愿意主动说，闻莉没有继续问，他俩还不熟，没到那能倾诉的地步。 骆意秋内心自责。 他不该给骆意疏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太委屈，导致会像小时候那样一被欺负就找哥哥。 哥哥虽不擅言辞，但安全感十足。 「非常对不起。」骆意秋说，「我下次会注意的。」 闻莉被这话一顿。 就见骆意秋不管烫，直接喝光那碗鸡汤。 「我先走了嫂子，等你生了孩子，我再来看你。」 闻莉：「现在走吗？」 「我今天还要上班。」骆意秋找藉口，「我请了半天假。」 话说到这份上，再挽留就不礼貌了。 闻莉送他出了院子。 她感觉这个小叔子挺可爱的。 虽然爱玩，但看起来好傻。 周一的工作是最忙碌，所有人忙着开会整理资料闯业绩，只有骆意秋随心所欲。 干妈对他没有要求，任他摸鱼旷工。 骆意秋没去上班，回家重新补了个好觉。 赵哥的电话是中午过来的，他有气无力，喝了一夜没了力气，可依旧燃烧着八卦之心，问他进展如何。 骆意秋打了个哈欠：「对方想绑架我。」 「年轻都这么会玩？」 「绑架我，勒索，要钱。」骆意秋补充，「团队作案。」 赵哥坐不住了：「你的意思是那是一群骗子？」 「应该是，我跑了。」骆意秋说，「没有证据所以没报警。」 骆意秋开着免提，把高成成给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我平日待那群儿子不薄，现在给我玩这套灰色地带，可以的，老子今晚直接撕了他们。」赵哥江湖地位稳固，头次被骗，气得牙直哆嗦，「你放心，等我核实完成，我报警给他全抓了。」 骆意秋没意见。 电话在赵哥骂骂咧咧声中挂断。 赵哥办事讲究效率，下午那群人全端了，酒吧还得了面锦旗。 朋友圈评论全是马屁精。 当天下午骆意秋被叫去做笔录，出来赵哥一再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情的主人公是他。 但终究是少数时间，上了本地新闻，新闻发出后，平时爱摸鱼的几个女同事对新闻上人脸相当熟悉，经过图片简单处理，发现是季驰。 一时间，以极快速度传遍了公司。 「季秘书，你没看工作群吗？」赵宝云的助理林蜜敲了敲季驰的工位，给他看了手机里的照片。 自己打电话被偷拍的照片。 那天是爷爷的电话，跟他说奶奶住院的事情。 「这是什么？」 林蜜：「你看消息就知道了。」 早上刚忙完会，季驰手上的工作多，平时太严谨，根本没闲心看手机。 听林蜜这么一说，他随手切换页面点了群。 群是公司内部的聊天群，是赵宝云允许后创建的，这群人平时什么都在聊，从来不怕得罪人。 他很快翻到新闻连接。 修长手指随着文字信息停顿在滑鼠上。 他感嘆自己的魅力这么大，能让人犯罪团伙用假照去骗富二代，关键对方还差点真去了。 及时察觉到不对，没有狼入虎口是好事。 他刚要关上网页。 突然想起来昨晚骆意秋的反应。 昨晚听还稀里煳涂，现在想却又另一种意思。 他约骆意秋见面了？ 并且是在酒店里。 季驰眉头紧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第5章 酒吧后半夜气氛刚到，骆意秋跟赵哥打了声招唿走了。 经歷这件烦心事，他实在没兴趣让赵哥继续介绍了，既然暂时没人顶替季驰的位置，自己就努力一点点挖出去。 网上不常说，及时止损，长痛不如短痛？ 骆意秋一直划拳，还好罗蒙中途给他挡了不少酒，没让胃现在跟平日那样烧心般疼。 他扫视了一圈夜市，找个摊位解决宵夜。 十二点的夜市算是尾声，坐落已不是正常吃宵夜聚会的人，而是一些和他一样，喝得半梦半醒出来找饭吃的。 他到最近摊位，点了份炒米粉，挑了个空旷点的位。 蚊子盘旋在耳廓，吃得非常没有口味。 骆意秋随意塞了几口，耐不住性子不吃了。 刚扔下筷子，一道黑影照在他的面前。 一抬头昏黄的路灯被挡着了大半，那张俊逸的脸颊在黑暗中显得静谧。 是季驰。 骆意秋有些发愣，怀疑是自己眼花。 静止两秒后。 季驰薄唇轻启：「好巧。」 淡淡的声音如风吹过，激起骆意秋一身鸡皮疙瘩。 他抿着嘴，生涩回应：「是挺巧的。」 「不吃了？」 骆意秋望着眼前的炒米粉，点了点头。 昨晚和今天的事情歷歷在目，他忘不掉是什么原因被欺骗，现在见到真正的主人公，那点害怕被发现的小心思藏也藏不住。 不过他清楚不需要担心太多。 社会新闻那么多，季驰的工作不算小，肯定注意不到，激不起水花。 此刻时间换做平时季驰还在加班。 今日出现，难道是要去酒吧放纵放纵？ 骆意秋想了想，正常。 第7页 身体累了，也是需要休息的。 「赵总和朋友见面，我送她过来。」季驰很平静，「没想到能遇到你。」 送赵总是真，见骆意秋也是真。 很早之前他知道骆意秋主混那些酒吧，不需要刻意调查，随便询问就能知道有个特别大方喜欢请人喝酒、一到点立马退场的富二代。 不过猜名字，也清楚是他。 「那你挺辛苦。」骆意秋说，「也挺命苦的。」 季驰嘴角浅浅起了弧度。 他向老闆招手：「来一份和他一样的米线，两瓶冰啤酒。」 「你要喝酒吗？」 骆意秋想说请他进去，但又不想回去被刚刚那群人逼着吹瓶子。 他酒量再大，真玩不来杂酒装瓶往嘴里灌。 之前进过一次医院。 无比惜命。 季驰长腿收在桌子下：「嗯，喝点？」 「可以的。」 如果去除干妈赵宝云生日会那次，这是他和季驰第一次一起喝酒，只是环境有些仓促。 高级精英和路边夜宵摊看似非常不搭。 季驰不在乎，熟练地去掉酒盖。 骆意秋那份还能吃，他重新开了双一次性筷子，在季驰那份也上桌时，继续往嘴里塞。 这次吃得慢，一口要嚼两分钟。 故意的小动作，季驰看在眼里。 他装作毫不在意，只往嘴里塞食。 季驰吃东西不慢，但很有礼节，明明桌子是盘普普通通的炒米粉，硬生生被他吃出了义大利面。 骆意秋看了眼他的筷子，又看了自己的筷子。 不都是筷子吗？ 怎么区别这么大。 两份米粉吃了接近凌晨一点。 季驰开得不是自己的车，车得留下来晚些时候赵宝云开回家。 他俩一个方向，坐了同一辆计程车。 骆意秋脑子很清晰，清楚和季驰独处的机会很少，这次是偶遇，下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 再遇上的机率绝对不大。 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完全是两个世界。 骆意秋思索完，凝视着窗外的夜景出神，过了片刻，他有了个不聪明的做法。 计程车安稳开入大道，再经过两个路口，就是那家酒店。 他心一横，促使自己去联想那些噁心反胃的画面。 季驰正低头回消息。 当他闻见异味，察觉来自身边—— 前排司机已经通过后视镜惊唿起来：「我去小伙子，你别吐我车上！」 但已经迟了。 他吐得天昏地暗，就差把胃也吐出来了。 「司机你在凯悦酒店停下。」季驰反应快，「洗车费我出给你。」 司机脏话溢在唇边，见季驰穿着正式，不像给不起钱的人，立马听话钻入了左边路口。 季驰支付了赔偿，以及给了联繫方式。 钱多不用退，钱少联繫补。 司机欣然接受，大半夜谁都不想闹去警察局，对谁都没有好处。 骆意秋蹲在路边。 回想起车上的事情，心里直骂自己没素质，这要是被李美凤和骆意疏知道，肯定要进行思想教育。 这等没素质的行为，千算万算，没算到要用到这份上。 季驰送走了司机，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骆意秋轻轻摇头，「除了胃有点难受，其他还好。」 季驰闻言掏出手机，三分钟后放回兜里。 「你今晚住这里？」季驰问，「我怕你再吐，得进医院了。」 「……好。」 骆意秋没有意见，老老实实跟他进了大厅，办了房号。 他身上又臭又熏，在电梯里被闷着味道更重，偏偏季驰像闻不到一样，没有一点情绪。 进了房间，季驰给他拆了新浴袍：「去洗澡。」 骆意秋一下子想起来，上次和季驰在酒店里，季驰也是这副神情，也是命令他去洗澡。 他浑身烫成了球。 「你不……」骆意秋话一顿，「你能等我洗完澡再走吗？」 他的小聪明似乎没被季驰发现，来了酒店，他没理由让季驰留下来。 现在意识正常，真说不出一起睡的话。 季驰捕捉到他粉红的耳尖，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将塑胶袋丢进垃圾桶：「去吧，等你洗完。」 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就差一张会说的嘴表达了。 显然骆意秋是没有那么一张嘴。 骆意秋丝毫不知道自己从进房间起，那张青涩纯情的脸，有多像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 杨娇说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这话没错，仅存那点美好只表现在他面前。 季驰轻笑。 浴室是半透明，隔着床的那面玻璃才能看见里面，骆意秋一直怕季驰坐在床上，全程背着床洗澡，洗完快速吹干，生怕季驰会等不耐烦。 他听见开门声，当即吓出了心跳，赶紧跑出了浴室。 站在门口的季驰脱掉了外套，一手拿着烟，一手提着刚到的外卖。 「洗完了？」 骆意秋察觉到他视线扫过自己，当即跑回了厕所p：「没有！」 季驰抹掉菸蒂，把粥和牛奶放在茶几上，浴室里的骆意秋坐在马桶上，正漫不经心拿着花洒洗脚。 一点都不诚实。 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 第8页 季驰拉开玻璃门：「出来吃东西。」 「我还没洗好。」 「要洗多久？」 「……」 骆意秋刚洗冷静的脸，又渐渐泛红：「我也不知道。」 「……」 季驰没想过，骆意秋有这副面孔。 他们见过很多次，每次的印象都一样，若不是他家境优越，又有干妈赵宝云照顾和宠爱，他们是不可能有交集。 骆意秋给他的印象很单一。 光是爱玩富二代，季驰见过了不少，但那些人喜欢挥霍，喜欢张扬，一直是有钱人最该有的那副嘴脸。 但骆意秋不是。 他没有那些夸张和顽劣的性子，还更像个有钱的傻子。 有时候又像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学生。 今晚到了这份上，季驰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知道车上的呕吐是故意的。 他敲了敲玻璃门：「出来吃东西，我不走。」 五分钟后，骆意秋扭扭捏捏出来，他确实吐饿了，尤其是现在洗过澡后，浑身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 他喝了小半碗粥，喝了整瓶牛奶。 季驰没走，坐在床边回消息，屏幕蓝光照在高挺鼻樑上，那双眼睛格外专注。 格外好看。 骆意秋收拾掉桌上的东西，静静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机有定时勿扰，到了睡觉任何消息进不来，整个场景除了季驰手机偶尔发出提示音以外，无比安静。 等到季驰忙完，才去看注视了自己很久的骆意秋。 「你忙完了？」 季驰点头。 「你别回去了吧。」骆意秋说，「现在很晚了。」 说这话，他差点咬到舌头。 季驰没有回答，偏着脑袋望着骆意秋。 骆意秋被看得不好意思：「我担心你……」 话音未说完，一阵翻越声，季驰已经出现自己面前，那双大手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人按在沙发角落。 他不紧不慢：「不装了？」 骆意秋知道被看穿了，还是想挣扎解释：「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出去开新的房间。」 他的下巴被捏起来，性感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茫然片刻，意识到唿吸不顺，明白自己应该配合，奈何肺活量不行，他那不争气的身体先软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烫？」 「……」 「我热……」 「……」 季驰像个探索家，对任何区域都产生了好奇，无意捡到某块铁石。 导致地面不受控制的震动。 …… 房间没开空调，温度一度上升。 任凭骆意秋求着，季驰没有回应，而是让骆意秋在一声又一声中持续迷失。 持续求饶。 …… 第6章 窗外照进来的光刺眼，骆意秋渐渐清醒。 屋里没了季驰踪影，昨晚吃过的外卖盒被收拾扔进了垃圾桶，他的衣服叠放整齐在沙发上。 浑身上下传来酸痛，短时间内他没办法下床。 分明昨夜没有感受太疼，醒来周身遍布满是红痕，异常触目惊心。他知道季驰威力，更知道自己整夜翻腾成什么样子。 想起那些勾勒身体的画面，他的脸顿时热了几度。 手机消息不少，全是昨晚约他喝酒的酒友，干妈和亲妈的信息夹在一块。 李美凤已经约好了杨娇和杨娇父亲见面的时间，要他随时开机听号诏令；赵宝云太长时间没见他，约了他今天下午吃饭。 骆意秋一一回应。 他点开季驰的聊天框，想问他吃饭了没，可现在都过了饭点，问了也是白问，来来回回输入了字，又不想什么都不发，最终只发出了句—— 【你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消息边的框转了两秒，弹出鲜红的感嘆号。 下面是一行需要添加的提示。 骆意秋盯着醒目的红，愣住了。 他反应后，快速点击添加，打上了自己的名字等待通过。 他和季驰的微信没聊过，除了最开始那次，赵宝云让骆意秋有事情找季驰帮忙，他只发了句带杯咖啡。 季驰回復没问题。 那次的话题减少，偶尔靠朋友圈点赞找存在感。 手机过了很久没反应，骆意秋不再多想，起身去浴室洗澡。水流冲下来，整个身体放松了不少。 片刻的大脑争论，骆意秋认为他太忙了，可能没有备註，才会把自己删了。 洗完澡，季驰还没通过申请。 季驰工作需要，又经常要和赵宝云出门，加别人微信是常事。 可能没了好友位。 骆意秋成功说服自己，晚些时候自己打个电话问问。 出了酒店是下午三点半。 他打车找了处饭馆吃饭，再思考去哪消耗时间到赵宝云下班。 赵宝云的作息和季驰神似，他们似乎不需要睡觉一般，每天沉迷工作中，不分日夜。偶尔闲下来，赵宝云才会找骆意秋，平日他们之间是微信联繫，他想打电话还打不进去。 吃完米线，骆意秋找了个网吧打游戏，好几日没玩，几把下来全是输。 路过他三次的学生，次次忍不住嘲笑。 骆意秋恨不得拍下他的照片发他学校去，冷静下来还是算了，自己不能没有道德。 第9页 好不容易赢了把，赵宝云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顿感不好，看了眼时间，发现晚了。 骆意秋扯下耳机，关上机往外跑，跑到外面给拨了过去。 「你在哪？」赵宝云问，「发那么多消息给你没看见？」 骆意秋一顿：「我就在附近。」 赵宝云显然不信，态度生硬：「在哪？」 「厕所。」骆意秋说，「附近拐口的公共厕所。」 「……」 赵宝云：「行了快点，我和季驰在维春等你。」 电话瞬间挂了。 如果说李美凤对他是话语输出，赵宝云就是武力输出，小时候他没少被揍，虽被偏爱，但肉是实打实的疼。 他骨子里怕赵宝云的，尤其不守信用这种事，完全是犯了她的大忌。 骆意秋犯一次，赵宝云揍一次，从未手软，乐此不疲。 他打车到春维太阳都快下山了，他跑进包厢，见赵宝云和季驰还没有点餐。 赵宝云瞄了他一眼：「厕所这么香，你要待那么久？」 骆意秋皮笑肉不笑，没有回答。 早知道自己找个近点的网吧，不至于浪费十来分钟的车程。 「点餐吧。」赵宝云说，「——服务员。」 春维是西餐厅，赵宝云最喜欢来的餐厅，这家店老闆和她老朋友，无论多晚点餐，他们这桌永远是最快的。 赵宝云切着牛排，「你妈给你相了个女博士？」 他对骆意秋的事都清楚，李美凤的个性，指不定在说这件事是又怼了她单身几句。 赵宝云对那些话早已百毒不侵，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姑娘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掉这傻子。 「是。」骆意秋说，「过两天见父母。」 赵宝云有些诧异：「这么快？」 「我妈安排的。」 李美凤没问他意见，擅自决定见面，想必这次见了以后，肯定直奔婚姻主题。 「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结婚生子，我还能提前当上奶奶。」赵宝云往嘴里塞肉，目光停顿在季驰的俊脸上，「还不知道小驰会娶谁家姑娘呢。」 语调轻扬，不像是询问，倒像是故意挑起。 一直默默吃饭的季驰仿佛是块背板板，听到这话才抬眼，他回视赵宝云，随后轻笑：「我不着急。」 骆意秋只感觉场景不对劲，若不是和季驰发生了那种事，他都要怀疑赵宝云正在撩拨季驰。 赵宝云虽已四十来岁，脸貌保持的完美，不猜年龄的话，大致会误以为她是个三十岁的女人。 她浑身韵味很足，穿着不老土，价格昂贵的青春奢侈衣物，在她身上都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 再因现有的财富，赵宝云能包养不下一屋子的小鲜肉，奈何她没那么喜欢吃嫩草，拒绝无数主动的男人。 「干妈。」骆意秋打断赵宝云的动作，「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赵宝云神色一愣，差点把这事忘了。 「从明天起，你好好上班。」 骆意秋那点坏习惯叫谁都头疼，一星期只上一两回班，其他时间在外鬼混。 发信息打电话联繫不上是常事，有时候更是失踪一两天。 「上班？」骆意秋愣住，「我吗？」 「你以为呢？你没事早退都算了，起码人要到。」赵宝云说，「还有，你现在都相亲了，万一遇到个适合的准备结婚了，你还要在外面喝得烂醉？」 赵宝云自认是实话，她知道骆意秋爱玩，但没办法，谁让他有个喜欢给他相亲的亲妈。 李美凤那点望子成的心，估计现在是从骆意秋身上嫁接到未来孙子身上了。 骆意秋知道赵宝云的意思，在长辈眼里不好，他总不可能说自己是同性恋，没准能把赵宝云气死。 他哄住赵宝云，乖乖回：「我知道了。」 「你明天就搬到二楼去。」赵宝云说，「我让季驰每天盯着你。」 骆意秋面如死灰突然收穫了惊喜，扭头看向季驰。 季驰见他满眼小星星，唇角微弯。 真是小学生。 「那能不能先……」骆意秋拿出手机，「先通过我的好友？」 赵宝云：「什么好友。」 餐桌静止了两秒。 骆意秋听到手机发出声音，季驰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对于仍处不知情的赵宝云，季驰轻轻咳嗽了两声：「……我的。」 这顿饭吃得不算慢，赵宝云难得下早班，还约了人吃宵夜。 …… 季驰要送赵宝云，两人提前去了停车场。 两人在一起合作三年之余，季驰无比了解赵宝云的生活习惯，他把椅子给赵宝云调到合适的位置，点了她喜欢的音乐，才缓缓开上道。 赵宝云靠在椅子上很是享受的听音乐，过了半会，她轻轻睁开眼睛：「季驰。」 季驰如siri一样：「我在。」 「你怎么会想到让骆意秋回来上班？还要看管他的？」 起初赵宝云没觉得有问题，现在想起来就感觉奇怪。 又说不出那里奇怪。 「他相亲的人是我表妹。」季驰诚实回答，「我想两个人既然合得来，自然需要磨合，他这样懒惰需要好好改，不然我没办法保证我表妹的幸福。」 赵宝云不意外，季驰这么优秀的人，家族有其他优秀的孩子很正常。 第10页 「为表妹操碎了心。」赵宝云说，「你真是个好表哥。」 季驰只是笑：「应该的。」 …… - 骆意秋回家整理好衣物，拒绝了赵哥今夜的邀请，早早睡下。 没有蹦迪的夜晚实在睡不着觉，他还处于兴奋状态，白天还犹豫如何和季驰继续保持关系，干妈就如天使般降临，让他们有了新的发展。 他爱干妈。 翌日凌晨，城市黑纱被掀开，公交车被围得水泄不通。骆意秋拿着钥匙去停车场，太久没用的车落了灰，但不妨碍他开去上班。 赵宝云的公司离他住的地方有两条街，他的红色保时捷又拉风又显眼，一路上吸引不少人注意。 他下了车，到前台打卡。 公司很多人有一周没见过他，突然见到难免诧异，他们都还以为骆意秋不来了呢，老老实实回家继承家产去了。 赵宝云给他安排的房间在二楼，他那间小办公室在最里面，出入必须经过季驰的办公室。 里面有桌子和电脑，还与一张小沙发和饮水机，还有放衣服的架子，没有窗户。 骆意秋放下手机，感觉要是有卫生间，可以称为监狱了。 一早上没事做，他趴在电脑面前玩4399，电脑配置低，下不了他想要的游戏，再因没加任何公司的群，他根本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自己该干什么。 玩了好几关愤怒的小鸟，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应是季驰来了。 骆意秋关了游戏，准备出去打个招唿，他刚开门，就见一男一女挤了进来，刚唇舌分离，对上骆意秋震惊的目光。 「那个……」骆意秋欲言又止，「……你们继续。」 话音刚落，门又被推开，季驰抱了些文件，盯着骆意秋又盯着男女同事。 他眉头紧皱：「继续什么？」 第7章 两人在公司偷偷进行办公室恋情，男人是a组组长，女人是c组员工，团队比拼，他们理应是敌对关系。再因男人平时工作认真，给领导们的印象不错，谁能猜到他经常和女人挤在无人使用办公室里偷腥。 男人叫高林，见到季驰全程没抬起头，他是没想过长时间无人使用的空办公室今天会有人，而且还是顶头上司的秘书。 季驰在公司里的桃花多，男同事们都清楚，羡慕归羡慕，也清楚人家季驰是真有实力，论起谈单业务，季驰曾经拿过公司好几个第一。 大多数男同事羡慕，承认他的优秀。 「出去吧。」季驰片刻后回答，「就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季驰话这么一说，高林小拽着女人乖乖出去了，走时还不忘说句谢谢。 办公室静下来。 骆意秋对上季驰的眼睛：「早上好。」 季驰：「早。」 整个早上无话，骆意秋除了上厕所，找不到理由在外面那间办公室停留，再加上里面隔音效果出众，除了一些重声响，其他完全注意不到。 出去两次，季驰都沉迷在文件中，骆意秋想为其分担，见他专注的神情，又不忍打断。他默默关门，隔绝掉季驰敲键盘的声音，默默点开愤怒小鸟。 公司有食堂，在走廊对面，骆意秋出来没见到季驰，电脑关上了机。 骆意秋径直往食堂去，路上给他发了句一起吃饭吗。 静止很久，对方没有回覆。 「诶，富二代。」 骆意秋抬头，高林打了饭在他面前坐下，「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么。」 骆意秋主动报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实在不好意思。」高林怯生生的，「我们没注意有人。」 高林上周出差，与小女朋友太久没见了，平日两人偷腥非常克制，奈何这回太过思念。 他敢保证季驰不乱说，却无法保证骆意秋，骆意秋万一传出去了，指不定让他俩其中一人离职。 他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故意来打探骆意秋的脾气。 骆意秋没在意：「没什么的。」 「我们关系确实难以想像，往常不敢这么大胆，太久没见了，一见面……没忍住。」高林说，「我就是怕你见了不舒服。」 「没有没有。」 骆意秋往嘴里塞土豆丝，厨师水平不错，味道适合。 他边听边点头，无意瞄到对面长桌的女人，她就是早上和高林一起犯事的女人，正在非常紧张关注他们这边。 骆意秋一下子就懂了。 「我就想……」 「你放心。」骆意秋声音放轻，「我不会说的。」 高林顿了顿，随即轻笑：「非常感谢你。」 「这有什么，喜欢很正常，何况你们还互相喜欢。」骆意秋说着有些羡慕了，「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这话说太早，高林顿时不好意思。 公司传骆意秋名声一向不好，他以前对浑水摸鱼的暴脾气富二代特别看不起，认为不过命好，能有捷径可走，现在一看，人家是傻了点，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 高林走时还买了瓶牛奶给他，当做道歉，当做感激。 那瓶还是甜牛奶。 骆意秋更说不上的羡慕，什么时候他可以因为是季驰的亲密关系，也能这么随意给人发一瓶牛奶呢？ 说到底，完全不可能。 那怕现在关系不单纯了，两个人有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身体接触，不能代表季驰一定会喜欢他。 第11页 混过多个夜场，骆意秋见过不少人家的情场故事，那虐的那伤的那渣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骆意秋早已不把清白当做全部了。 下午没事，骆意秋睡到了三点。 醒来时赵哥发了消息过来，说是罗蒙生日，今晚要请喝酒。 骆意秋回了好，懵懵懂懂去厕所洗了把脸。 出门他就遇到了高林的女朋友，年龄确实小，长得也算可以，她戴了工牌，上面有她的名字。 朱晓云听高林说了以后，现在对骆意秋的印象好了很多，一开始想打招唿，见他没睡醒，又盯着自己胸口看，差点骂他是变态。 「你们都有这个吗？」 朱晓云一顿：「什么？」 「工作牌。」 「都有啊。」朱晓云差点误会他，「你没有吗？」 骆意秋摇头。 从他上班第一天起，赵宝云说了几句，没有任何同事跟他说话，连打卡机都是他主动问前台的。 他像公司的边缘人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情。 「你还在那间办公室吗？」朱晓云说，「我待会给你送一个过去。」 骆意秋诚挚：「谢谢你。」 十分钟后，朱晓云把工作牌送过来，见他电脑开着小游戏。 「你都只打游戏吗？」朱晓云羡慕，「果然命好啊。」 骆意秋在工牌上写名字，没有太注意朱晓云后面的话：「我们公司不是有个群吗？」 「你指的那个群？」 「聊天的。」骆意秋说，「我之前来时有听说。」 赵宝云没说，季驰也没说，全靠他来的第一天在午饭里听说的，这群平日闲聊巨多，说是公司最八卦最好玩的地方。 他之前想进，但不知道找谁。 朱晓云感觉骆意秋很可怜，被故意排挤了。 幸好他之前没进，群里全是在说他的。 后来赵宝云看见了，差点把群解散了。 朱晓云一边感嘆命好，一边同情他：「你加个我微信吧，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 骆意秋很感激，加上了朱晓云。 朱晓云拉他进了群，顺带把公司大群一起拉了，还贴心把高林的名片推过来。 公司每天都有新人进，群里来人也是常事，谁都没当回事。 季驰整个下午没出现，有女同事说楼上在开会，说是遇到麻烦的顾客，早上冷着脸上去的。 他们看样子要忙些时候了。 骆意秋不发言，只是潜水观看。 过了两分钟，一个暱称为云的添加他，骆意秋刚通过，女人就拉他进了个群。 【这是公司私底下的群，你是新来的吧，拉你进来玩玩。】 搞得神神秘秘的。 骆意秋没说穿身份，只是回復了【好】。 私底下的群就比公司创建的聊天劲爆多了，什么都敢聊，就连车速都追不上的速度。 骆意秋看得面红刺耳，屏蔽了群。 下班时间，公司能走的人不多。 骆意秋点开微信：【我先回去了。】 等他走到大厅，季驰才回覆：【注意安全。】 去了停车场，骆意秋先去洗了车，随后回家洗澡换衣服，赶在日落前抵达酒吧。 罗蒙提前醉了，好几个人把他驾到三楼休息。 赵哥摔了张牌：「这傢伙，白天高兴昏了，喝多了。」 「喝成这样，晚上有的玩吗？」 「那怎么没有？」赵哥说，「我们喝我们的，吃蛋糕，把他驾到这儿都得把蜡烛吹了。」 罗蒙人缘不错，认识的几个兄弟出资买了超大的三层蛋糕，蛋糕摆在一楼的舞池中央，就等晚上喝过酒搞一把煽情。 酒吧今天不开业，来的全是熟人，骆意秋大多数不认识，认出他倒是很多。 他见赵哥还在打牌，自己上了三楼。 玩了两把游戏，骆意秋没了兴致，摸出手机想给季驰发消息，看到公司私群有熟悉的字眼在疯狂跳跃。 他点了进去。 群里正在聊季驰，有女同事偷拍了季驰。 他直立站在门框，有力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份文件，神情严肃，似乎在批评谁。 骆意秋用手指一点一点放大脸，想通过屏幕看穿什么，欣赏片刻，他把群里所有的偷拍全部保存了。 女同事对他的态度像是追星一样，整个屏幕都在啊啊啊尖叫。 突然拉大了他和季驰的距离。 这么多人为他疯狂，那自己为他疯狂，能被看见吗？ 他退出微信，下楼去找杯酒喝。 罗蒙差不多酒醒了，作为今日的主角，他还是留了后手，自己早准备好了醒酒汤，就怕突然倒戈，失了兄弟们的兴致。 七点放了几首热辣的音乐，一群人属性全部曝光，在舞池奋力扭胯。 还有不会跳舞的，在里面尽情摇花手。 赵哥输了点钱，又陪其他人玩去了。 罗蒙作为主角，更是疯玩到一块。 骆意秋找了处没人的位置，翻出刚刚保存的照片，偷偷设置成屏保。 「男朋友啊？」 骆意秋差点把手机抖掉了。 对方长得不矮，大概比骆意秋高半个脑袋，脸上有明显的婴儿肥，眼睛挺大的，浑身上下名牌，脚上那双鞋和他一模一样。 「你哪位？」骆意秋熄灭手机，「有事情吗？」 第12页 「别紧张啊。」他说，「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想过来和你交朋友。」 骆意秋找了藉口搪塞：「不用了，我喝了不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对方却不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从口袋里摸出烟：「不是你男朋友，那是不是你失恋了？」 他跟罗蒙有些交情，很少来gay吧玩，主要混一些大点的场所，这次来也是被罗蒙邀请，免费的酒水不喝白不喝。 从入场到现在，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是娇柔样，看得他作呕，刚坐下抽完根烟，骆意秋就出现了。 浑身名牌，衣服是夏季新款。 一看和这群人有不小的区别。 骆意秋无奈起身，换了个位。 男人不慌不忙后面跟着，嘴角舔上齿，显然有些不悦，不过没事，有钱人都有点脾气。 「你别不说话啊。」他说，「我就想单纯跟你交个朋友。」 「下次可以吗？」骆意秋皱眉，「我想一个人待着。」 「交朋友还能下次啊？」 骆意秋没理他。 男人的脾气逐渐被消磨尽，他拿起旁边的啤酒当即砸在桌上，酒瓶裂开，好几块渣弹在骆意秋身上。 骆意秋迅速起身。 「别给脸不要脸。」他语气兇悍，「真当自己是大爷呢。」 他的动静引起其他人注意，大家都认识骆意秋，急忙过来护着。 「怎么回事？」赵哥赶了过来。 男人还在骂，用各种词彙砸在骆意秋身上，见骆意秋不反抗骂得更欢了。 赵哥皱眉：「向坤你在谁地盘上撒野呢？」 向坤一见赵哥，底气更足了：「这玩意勾引我，想骗我去酒店，结果我不干，他还要动手打我。」 骆意秋愣住了。 人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大家知道骆意秋的属性，也清楚骆意秋的人品，赵哥当初差点开不下去店，可是骆意秋天天来天天砸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 他对骆意秋的情分、性格那是一清二楚。 「要不要脸？」赵哥脸冷下来，「你撒泼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得上他？」 向坤顿时黑脸了：「赵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不爱听怎么了？」罗蒙从身后探头，「你以为你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 向坤丢开瓶子，动手就朝罗蒙身上揍，一群人见状，赶紧上前拦。 场面一顿混乱。 慌乱中，不知是谁胆子太小，报了警。 赵哥把没点燃的烟一甩，把骆意秋拉出人群外：「你先走，待会这群人要去局子，下次哥再请你。」 骆意秋没想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不能去警察局，不然随时盯着他的骆意疏，肯定要勒令送他回家。 「我……」 他还在想义气的事，人已经被推进了电梯。 骆意秋坐在车内，盯着屏保看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定走。 到了便利店买烟，他看见高成成和男生正拿了瓶啤酒坐在外面，两个人没醉，正在说酒吧里天价酒水。 高成成说话间，抬头注意到骆意秋，人有些意外。 高成成：「秋哥。」 「你们怎么在这喝酒？」 男生不认识他没理，高成成一脸无奈：「请我们喝酒的人跑路了，现在里面正闹呢，得亏我们刚去没喝。」 骆意秋偏头看了一眼灯黄酒绿的酒吧，一群人被推搡着出来。 原来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惨。 他正闲着没地方去，看了眼高成成：「我请你们喝。」 第8章 骆意秋听高成成的建议换了条街，两人第一次坐豪车有些拘束，下了车男生小声嘀咕了几句，被高成成一眼神乖乖闭了嘴。 这条街是个老街，墙上全是英文涂鸦，坐落在涂鸦中有个装潢十分復古的酒吧。 店内有dj摇碟，放的是早期蹦迪曲，天花板全是挂饰，骷髅头彩飘带，还有一张蒙面男人的画被印在墙上。 高成成常来，找了个舒服的卡座。 骆意秋第一次见这种网吧，倒是觉得稀奇。 原本拘束的男生这刻突然放松，扭着脖子往舞池晃，没一会勾搭上了一个辣妹。 「我和我朋友每次见面都会来这里。」高成成说，「这儿比其他地方有意思多了。」 酒吧不是正规酒吧，没一会进来的全是左青龙右白虎的男人，看架势就不是普通人。 来往搭讪的很多，即使被拒绝还会在身边摩擦两回，骆意秋有感不适，找了藉口出去抽了根烟。 附近的路灯很亮，蚊蚁绕着灯泡飞，滋哇滋哇烫死了好几只。 他看了眼时间，主动去前台结帐，结了帐刚想给高成成发信息，看见小姑娘站在门口四处望，似乎正在找他。 「你要走了吗？」 骆意秋：「时间到了。」 「你很着急回家吗？」高成成有些急促，「能不能晚一些？」 骆意秋见她慌慌张张的：「你先别慌，有什么事吗？」 「你等我，我去把我朋友找出来。」 没一会儿，她拖着男生出来了。 男生玩得带劲，脸颊上好几个大红印，听了高成成的话，两个人上了后座。 骆意秋重新点了根烟。 「秋哥，很少见你抽菸诶。」高成成说，「你抽菸还挺好看。」 第13页 男生嘴角抽搐。 「以前抽，后来戒了，最近又想抽了。」他没有想太多，「你们要回学校吗？我送你们。」 「我们去时代公园。」 「去哪儿干嘛？」骆意秋说，「哪儿是你们学校的反方向。」 高成成没说原因，只让骆意秋去。 骆意秋把没抽菸熄灭扔进垃圾桶，重新回到车内启动，车内很快被冷空调占据。 时代公园比较老了，再因周围需要拆迁，早已荒废。地面破了好几处，长出茂盛的野草，路灯损坏，只有一盏方且能用，远远看去，阴森可怖。 他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大晚上来这种地方不渗人吗？ 高成成却不以为然，他和男生走到广场的一个角，推开了一扇沉重的破门。 骆意秋咳了两声，很快通过光源看清楚场景—— 有四五台电脑，最中心有个屏幕，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中心指挥部。 「这是我和我朋友正在创业的软体。」高成成拿给他一张报单，「我们把技术融入到生活去，满足人们的便利。」 报单写好了每个项目的内容，说是满足便利，实际上分明是帮忙客户去偷窥检测另一个人的生活。 「这不犯法吗？」骆意秋问。 男生摇头：「我们只帮助需要的人，而且合法关系的。」 他们客户要么是结过婚的人，要么是父母或者孩子，再某些程度上算是帮助家庭解决内部矛盾，从而做到完美改善。 目前高成成的客户积累下来有三十多个，这三十多都是高成成和团队成员去酒吧捞到的。 骆意秋有些不解：「你们觉得我需要这个东西吗？」 他有什么矛盾？爹妈？哥嫂？还是干妈？ 「不是秋哥。」高成成给他倒水，「我找你来，是有另外的事情。」 高成成自从认识骆意秋，就有意把骆意秋当成未来的客户，可她发现这个客户的家境还不需要这么多手段解决。 她想了很久，有了新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让我入资？」 高成成点头。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愿意？」骆意秋哪敢冒险，万一那天做砸了，他全家得去局子里捞他。 「我们现在创业初期。」高成成说，「真的需要钱。」 「这个安全系数……」 「很安全。」男生站起来，「我爸是警察局局长。」 「 ……」 骆意秋：「我考虑下。」 - 回家还没到十二点，骆意秋早早洗澡睡下，第二天闹钟一响，他哈欠连天洗漱上班。 季驰一直到十点钟都未下来，骆意秋通过公司群才知道，为了昨日那个暴躁客户的事情，他和赵宝云一晚上没睡。 这还是季驰第一次住公司。 刚一上班，他和赵宝云就赶去见客户了。 女同事说看见季驰一脸倦容心疼不已，搞得骆意秋也有些心疼，他把手机搁一边，电脑里摸索了片刻，才从这电脑的文件夹找到几个文件。 不过看月份都很老了。 他不知道公司员工的工作，搞不清楚最近在进行什么项目，问高林，高林只说是机密。 问朱晓云更是没不清楚。 在午饭片刻，赵哥给他发消息，骆意秋没点开语音，转换了文字，内容粗略下来，就是昨天的事情导致警察来了，向坤没控制场面给人砸了一瓶子，被拘留了。 本来以为事情解决了，结果向坤不知道上哪找了个大哥，那大哥有点关系，现在给酒吧干歇业了。 赵哥还把整改令发给骆意秋看，发了句：「能帮忙不，秋，这一关关五个月，我都要倒闭了。」 关五个月不仅房租继续，还捞不到一点油水。 赵哥算有人脉，可不知道向坤那大哥什么来头，丝毫搞不定这件事，他只能写资料去交，看能不能缩短点周期。 骆意秋盯着手机，忽然想到骆意疏，他现在覆盖了骆家三分之二的家产，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小事。 可是骆意疏能帮他吗？ 他也不想满物语真倒闭，昨晚上那个新奇的酒吧真不如赵哥那舒服，一想到那些主动贴紧的女性，骆意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更何况满物语倒闭，也是因为赵哥护着他。 【我尽量帮你问问。】 骆意秋的电话打过去时，骆意疏刚开会，饶是说过了不少话，听到骆意秋的各种关心不太愿意回答。 「 哥，嫂子身体怎么样？」骆意秋说，「 她上次给我熬的鸡汤怪好喝的。」 骆意疏揉了揉眉：「有事说事。」 铺垫的差不多了，骆意秋也不啰嗦了：「哥我朋友的酒吧……」 话没说完，电话里一阵忙音。 骆意秋「：「……」 不带这样的。 他接着打了两个没接，打到第三个才接通，骆意疏语气平缓：「你怎么不找你干妈？」 「干妈太忙了，遇到个很麻烦的客户，我就不给她添麻烦了。」 「那你给我添麻烦？」 「哥，我那朋友很无辜的，事情因我而起，怎么能让他关门呢。」骆意秋把自己被搭讪的事情全部说一遍，「他还拿瓶子砸我。」 骆意疏捕捉到关键词：「姓向？」 「是是是。」骆意秋说，「叫向坤。」 那边沉默了半天：「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用什么做出回报？」 第14页 骆意秋一顿：「我回去给你洗衣服？」 骆意疏再次把电话挂了。 这次打通后，骆意秋彻底不敢乱说话了，任由骆意疏指示。骆意疏胃口大，给了他条线索──杨家。 「 哥，什么意思？」 骆意疏：「……」 骆意疏：「我看上了一块地，是杨家的，只要你能想办法以低五层的方式拿下，我就帮你朋友酒吧恢復正常。」 「并且永久不会倒闭。」 骆意秋还在纠结：「咱家那么多地，买地干什么？」 「你不需要问，你只需要自己要做。」骆意疏说，「你什么时候完成，我什么时候帮你。」 电话挂断了许久了，骆意秋才反应过来，他哥的意思是让他入赘杨家，以卖自己得五成的地钱？ 他甩了甩头，不至于。 骆意疏所说的那块地在网上有大量消息，哪儿地在城市边缘，有片自然的森林。 杨家这几年一直在炒地，尤其是这块地，炒了个天价，人人皆知。 骆意秋盯着地数秒，毫不犹豫选择放弃。 他还是求助干妈吧。 赵宝云和季驰出去这一趟，一天都没回来，骆意秋转了一下午的椅子，无聊之余看了眼手机。 罗蒙效率迅速，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还发了个朋友圈要耗死在这座城市，等待满物语东山再起。 骆意秋默默点了贊。 他退出朋友圈，又翻了翻公司私群，这群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活跃，不知道何来那么多话题。 骆意秋刚点进去就看见有人在聊季驰和赵宝云，以及什么云方案，他刚想问，有人抢先了一步── 【这是什么计划？】 【天云计划，搞温泉的。】 【这不是被废除的计划吗？怎么会重新启动？】 【谁知道呢，指不定又发现了价值呗。】 【那米董可不是一般人，可不好拿下，说真的，赵宝云的温泉十有八九没戏。】 …… 消息刷得快，骆意秋看得也快，这才反应过来那地是什么地。 赵宝云要开发温泉项目，这项目的活动资金大，需要的场景也广，一开始就看上了杨家那块。 骆意疏要那块地建个游戏场，环境各方面优质，相当符合条件。 现在是两边都进行了一半，只要米董作为投资人点头，赵宝云一举拿下地开始进行。 奈何米董认为骆家更有胜算，夹在中间摇摆不定。 这不等于两家大战？ 骆意秋问了句：【不是都认识吗？不怕撕破脸？】 很快有人回復他：【撕破脸？资本那在乎脸啊，在乎的是钱。】 【公平竞争，应该不会吧。】 【那地确实好，我要有钱我也买来盖别墅。】 …… 骆意秋盯着屏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帮骆意疏就会导致赵宝云的努力白费，他帮赵宝云又会让自家努力白费，可是不做，满物语就会倒闭。 他抓了抓头髮，给骆意疏打电话—— 「哥，要不咱家换块吧？不是还有……」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骆意秋又连续打了几个没打通，最后反应过来自己被拉黑了。 他抓狂。 谁能救救他。 第9章 赵宝云和季驰在凌晨两点左右回公司的，骆意秋正好打完游戏在吃外卖。 群里对季驰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使下班，还有女同事拍到季驰进入公司的背影，那偷偷摸摸的视角不去当狗仔太可惜了。 公司聊天群没有私群消息灵通，骆意秋怀疑公司大部分人都进了私群，他看见好几个眼熟的头像在两边活跃。 【新消息！赵宝云跟米董谈成功！】 这话一开，私群瞬间炸开锅，骆意秋震惊地盯着屏幕，看着那些跳跃的文字。 发这消息的人头像是黑色，暱称是大雾预警。 骆意秋去公司群里并未找到这个人。 他突然好奇，群里到底住着什么人，能经常知道公司的动静？ 骆意秋敲开电脑，查了查米董的身份，这人有太多辉煌成就，是当地有名气的企业家，这次出山投资，完全是看眼缘。 相传他脾气不好，难伺候，对不少年轻人的态度相对苛刻。 正是这样的人，导致骆意秋家和干妈现在成了竞争关系。 他望着天花板，给高成成打了电话，要约她见一面。 第二天一早骆意秋给赵宝云发了消息请假，也不管赵宝云回復了什么，他大清早跑去高成成的h大门口等人。 高成成没课，背了个空书包出来了，一上车，骆意秋把手机给他，上面是大雾预警的主页。 高成成：「怎么了秋哥？」 「我给你们的项目投每年投五十万，你们把所有的细节、流程全部告诉我。」骆意秋说，「我能保证早点签合同。」 幸福来得太快，高成成愣住。 每年五十万，别说项目了，养设备都绰绰有余。 「真的吗？」 「我有条件。」 …… 骆意秋的条件很重，也有点危险，他自己想过不需要，但经过这事又无比需要。 他认识的朋友全是些喝酒的，花钱找人帮忙确实靠谱，不过时间长了要的指不定更多。 第15页 高成成前一天通知了团队，一早上全都到齐，总共八个人，其中俩是上班族，俩不同校，剩下都是h大的学生。 这里的领头人就是他爹是警察局局长的那位男生，叫萧枭。他听取了高成成的话，又和团队们持续讨论。 昨天晚上，骆意秋添加过这个人，但这人并未通过，现在她又在私群里发信息—— 【你们猜米董为什么不答应赵宝云？】 一群人疯狂询问： 【还能咋滴，赵宝云要的太多了呗。】 【我可听说，当初赵董死了，可没愿意把产业交给赵宝云，是赵宝云自己强要的。】 【啧啧啧，你们知道的真多。】 【……】 每个人恶意揣测，丝毫不担心这些话被人看见，黑色头像再次出现—— 【因为公司有人把这事告诉米董了，米董才知道赵宝云每次给的好处都不一样，完全不真诚。】 骆意秋震惊。 与此同时，萧枭团队们的会议结束，也给骆意秋答覆。 「可以，」高成成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骆意秋花了一个下午才了解这里全部工作，她们不仅仅是帮人定位、查找线索，还有相当成熟的黑客技术。 骆意秋把黑头像人的主页翻出来，团队叫小题的人很快查处这个帐号的手机号码，又根据手机号码查到使用者和户籍地址，以及ip位址。 全程没花到一个小时。 使用者叫钱秒，住在思内西小区，ip显示地是他干妈的大楼。 骆意秋感激不敬。 二早他问了朱晓云才知道钱秒是二楼的前台，公司总共五层，第一层是总台，二三四是员工办公室，五是赵宝云的办公室。 二三四设有前台，是专门提供给楼层工作人员的，方便提供用品，工作轻松，不怎么忙碌。 钱秒长了张不错的脸，在部分异性眼中会比较漂亮，骆意秋盯着她，无比好奇她的身份。 朱晓云拍了他一巴掌：「别看了，人家名花有主的。」 「她有对象啊？」 「有啊。」朱晓云说，「似乎还挺有钱，你看到她手指上那颗钻戒没？就是他对象买的，据说好几十万。」 骆意秋扫过，钱秒正在照镜子，手一晃，钻石格外惹眼。 「这么高调？」 「怎么高调了？」朱晓云说，「我特喜欢她那件衣服，我看过价格，要我两个月工资呢。」 骆意秋：「高林不给你买啊？」 朱晓云一听这话，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小声点，再说，直男怎么能开窍！」 骆意秋把手放在唇边，老老实实离开茶水间，回了办公室。 她在群里发消息：【有什么办法给人家按追踪器？】 小题秒回：【可以做个钓鱼连结。】 【做做做。】 小题把做好的连结发出来，一看名字帅哥投票评选。 「……」 骆意秋：【不能含蓄些吗？】 小题：【这还不含蓄？】 「……」 行吧。 骆意秋重新创建了新微信，自己拉新微信进大群，同时加了钱秒的微信。 她的工作微信是她的自拍，角度贴近下巴，隐约能看见胸口。 【你好，有事吗？】 骆意秋：【你好，我是骆意秋，是这样的，我最近参加了个比赛需要投票，现在差一票能麻烦你投一下吗？】 钱秒正在前台补妆，看到这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保持甜甜的状态回覆：【当然可以哦。】 她点开连结，映入眼帘是一片白色，半天刷不出界面，气的她差点摔手机。 过了几秒，连结出来了。 上面是粗大的字体——请选择你认为最帅的人，下面选项全是骆意秋。 钱秒：「………」 季驰下午来的，骆意秋迷迷煳煳听见动静，睁眼看见他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 他躺在沙发上，察觉到骆意秋的视线：「吵醒你了？」 骆意秋摇头：「没有。」 「那让我睡会。」季驰很疲惫，「有事找我。」 他的办公室没人进来，最近业绩不太好，朱晓云和高林也忙着找工作，没什么闲心来办公室找他。 季驰却不行，三番五次会有女员工敲他的门，问他这样问他那样，根本没有闲心休息。 骆意秋退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着季驰休息。 他坐在外的工作椅上，刷了刷朋友圈。 赵哥靠朋友找了份保险工作，正在卖人寿保险，萧枭和高成成正在朋友圈炫耀昨天签下的合同，那张纸价值五十万。 骆意秋暂时不在乎那块地最终流向谁，但要把公司内鬼找出来，公司这么内部消息外泄，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怪不得之前发生过一次金融危机，差点导致公司破产，还是赵宝云咬紧牙关扛下来的。 下班以后，季驰还在睡，骆意秋站在门口盯着他睡颜，陷入了沉默，这个人每天这么辛苦，到底是给谁稳定的未来啊。 他又羡慕高林和朱晓云的爱情了，起码能在一起。 他轻轻关了门。 没回家，去了时代公园的基地，小题也把钱秒的定位发了出来，他去了尚林苑，土豪别墅区。 骆意疏住在那里。 他又问朱晓云，朱晓云也不知道钱秒住在那里，团队其他人帮忙调查，又顺着手机号码註册的app，找到了一条招租的信息。 第16页 房子在另一处，是个旧还房。 骆意秋立马驾着车过去，守在路边，群里动向随时更新，接近一点，骆意秋才看见钱秒的身影。 她在车里好一阵扭捏才离开。 骆意秋一路跟随上，结果路口没灯，一辆车突然使出，骆意秋快速扭转转盘，侧边擦过狠狠撞上树干。 他身体弹了两下，头撞在转盘上，脑浆被搅和了一顿，晕乎乎的。 过了片刻，有人来敲他的车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没事。」 骆意秋摆手，「有水吗？」 他头破了皮，没流血，蹲在路边打给骆意疏，对方是刚刚那俩车的车主，怕人出事，一直没走。 他把车上的水扔给骆意秋：「兄弟，还好你反应快，不然我们俩都得躺这儿了。」 骆意秋抹了抹嘴：「这段路太黑了，真没注意人。」 简单聊了两句，救护车和骆意疏都来了。 「哥，我没事。」 骆意疏不管他有事没事，把人架上了救护车，后面的事情都由他来处理。 到了医院也无大碍，消了毒，贴了药，医生放他出院了。 他蹲在门口等骆意疏回来接他。 骆意疏沉着脸：「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在外注意安全？」 骆意秋有些犯困：「我错了。」 「这是郊外，你去这里做什么？」骆意疏问，「你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吗？你就去？」 骆意秋并不清楚，他当时太好奇那人是谁了，现在想想那附近的建筑，那条路通往的是墓园。 谁大半夜去墓园啊。 那是辆灵车吧。 骆意疏见他那副模样，顿时感到无奈：「你去我那里？还是我送你回去？」 「哥，你能给我买辆车不……」 骆意疏启动车子：「我送你回去。」 「……哥」 「可以，告诉我，你追车做什么？」 他第一时间查过监控，骆意秋的车子从平离大道一路跟着辆迈巴赫，直到这条没有监控灯光的小路才没了画面。 骆意疏之前听骆意秋说起酒吧，以为他单单是爱玩爱疯狂，没想到现在连追车都敢了。 万一追了个不该追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骆意秋想了想，把这两天经歷的事情全部说给骆意疏听，包括自己在调查内鬼，唯独省略自己花五十万投资大学生的事情。 「你认为前台是内鬼？」骆意疏问，「证据呢？」 骆意秋：「还在查。」 他稚嫩，不懂职场规矩，自然不懂投资人看的角度，只自家弟弟私下做的这些事情，像个在玩现实版剧本杀的玩家。 「你不要管这件事。」骆意疏说，「你干妈知道处理。」 「干妈怎么处理啊！」骆意秋说，「她忙着和你抢地呢。」 骆意疏语气很淡：「你觉得，你干妈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 这事情发酵到现在，赵宝云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发在群里，群里人在吃瓜在看戏，没有一个人帮赵宝云说话。 骆意秋看着来气。。 骆意疏嘆息，沉默半会才向自己的傻弟弟解释：「米董，这次投资的是商氏理财项目，他没有看中我，也没有看中你干妈。」 「消息全是假的。」 -------------------- 受一个人的剧本杀。 第10章 回到家的骆意秋还在留意骆意疏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白花了五十万？ 他虽相信哥哥的角度，但也怀疑自己的角度，为了查清原因，明天去找季驰套话。 这段时间，季驰都不忙，偶尔会到二楼，也会让骆意秋帮忙做点事情，比如复印或者打个表格。 可能他认为简单，但到骆意秋手里，没半个小时根本不行。 「季驰，我中午请你吃饭吧。」他把复印好的东西放在桌上，「外面那家烤肉生意特别好。」 季驰扫了他一眼：「为什么想请我吃饭？」 「这不是感谢你吗？」骆意秋现场编理由，「本该请吃饭的。」 「感激我？」 「对啊，感激你教会我用印表机。」 「……」 季驰失笑：「你还多学学，我忙起来可教不了你。」 「我知道了。」骆意秋说，「我有问题问高林。」 他最近和高林朱晓云交流甚多，两个人不忙都会帮他，也因为骆意秋的关系，两人在工作上能单独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 私群一直在闪消息，因为骆意疏的话，他常警告自己不要去相信，可越是好奇，他越想去问季驰。 季驰忙到两点才结束，这才察觉到身后站着的骆意秋，他靠着门框闭着眼，看起来有些小乖。 「你不去吃饭？」 骆意秋差点没站稳：「我等你呢。」 「那走吧。」 季驰在公司第一次和骆意秋同框，大伙都知道骆意秋现在归季驰管，工作也和大家不一样，见他俩出来，也都没大好奇，只有少部分同事在群里八卦。 【这俩人挺配。】 【这身高这长相，俩去拍个gay片肯定能火。】 这些话惹恼追求季驰的女同事，被追着骂了半天，群里才恢復平静。 骆意秋看着也不生气，反倒挺开心的。 「怎么了？」季驰递筷子给他，「这么开心？」 第17页 「没有没有。」 烤肉店是其他地方搬过来的，肉和拌料味道都很不错，饭糰也不是便利店口味，水准相对要高许多。 季驰见他心不在焉，早猜到他有事要说，可吃到一半，对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正是这种目光，骆意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谈。 季驰不是骆意疏，没准会嘲笑他脑子笨，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要不要喝饮料？」骆意秋小声问，「我看到有啤酒。」 季驰：「下午要工作。」 「那就一瓶？」他说，「我真的想喝。」 他在季驰面前像个小孩，任何事情都要问，就连刚刚点餐，看了他好几眼，拿不定一点主意。 季驰猜到他想壮胆，默许他要了一瓶。 啤酒是冰的，放在夏季喝最合适，尤其是配上烤肉。 骆意秋喝了两杯，才慢慢说出疑问：「我进了个私群。」 季驰看着他：「嗯，然后呢。」 「那群里在造谣你和干妈，还曝光你们的工作进展。」骆意秋一副正义凌然，「我就花钱找人查了那个人的ip。」 季驰筷子一顿。 他是没想到骆意秋背地里的故事还挺丰富。 「那个人是我们二楼的前台。」骆意秋说，「我怀疑她可能是内鬼之一！」 「内鬼之一？」季驰轻笑，「你觉得有几个内鬼？」 「我不知道啊。」骆意秋打个嗝，「我昨天跟踪来着，差点出车祸了。」 季驰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公司内部的事情没有人比季驰了解，有些私底下需要解决的问题，赵宝云都是全权交给他处理。 这些事他一直都知道。 「你不用再关注这些事情了。」季驰说，「我会解决。」 「所以我哥说的是真的！」 「你哥？」季驰云里雾里，「骆总。」 「他昨天接我，说干妈和我家没在抢地。」骆意秋说，「我还在担心，我该帮谁呢。」 季驰算是明白了。 任何出社会都要经歷些成长，骆意秋的社会经歷就如白纸一张，他不懂职场，更不会维持关系。骆意疏想背地里锻鍊他，可正好撞到了内鬼的事情。 「钱秒不是内鬼。」季驰平静阐述，「赵总和骆总也没有在抢那块地。」 「那为什么这么传？」 季驰眼神坚毅，不带一点感情：「因为有内鬼是真的。」 骆意秋愣住了。 他的大脑不断刷新刷新，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 「私群是我创建的，我是群主。」季驰放下筷子，「走吧，回去上班。」 一切和骆意秋想得不一样，公司内部以前出现过问题，确实内鬼造成的，后来赵宝云撑起来以后，季驰就一直在策划这件事，目前已经潜伏了一年之久。 也正是一年内，公司内部数据在外曝光，季驰不得不联合助理小蜜和大家玩这场游戏，只是他没想有人会拉骆意秋入群，还让两件事情柔和在一起。 季驰不忙，他在等时机，最合适的时机。 整个下午骆意秋都没说话，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小朋友，季驰往左他就往左，季驰去厕所他也厕所，像跟狗尾巴草。 「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跟你道歉嘛。」骆意秋说，「我幸好没有搞砸。」 季驰没有怪他，摸了摸他的头：「工作吧。」 「还需要我帮忙吗？」 他指的是找内鬼。 「可以，但你把你找的黑客介绍给我。」季驰说，「仅仅两天就能查到这么多信息，花了不少钱吧？」 「……」 整整五十万呢。 骆意秋：「有机会给你介绍。」 他说完关上门，他感嘆自己幸好没有那么笨，跑去群里破口大骂再曝光身份，否则会带来多少麻烦。 一晚上都在自责，没点宵夜没打游戏，更没睡着。 他噼里啪啦给骆意疏发消息，骆意疏都没问，这么晚了人肯定回家了，嫂子怀着孕也不好在打电话打扰。 想啊想，骆意秋给高成成发消息，暂时宣布他的事情搁置。 他现在是高成成的合伙人，算领导，任何话都有作用，说停止，大家乖乖停止了。 翌日，空旷的办公室。 季驰见骆意秋一脸死气沉沉，正趴在桌上。 不用看，季驰都知道原因。 他嘆了口气，把牛奶放在他旁边：「喝了好好休息。」 「我没事。」骆意秋盯着季成手里的资料，「你是找我复印吗？」 「我自己来吧。」季驰关上门，「我忙完找你谈谈。」 他这一忙，忙到下午去了，再去见骆意秋时，他比早上更死气沉沉了。 「季驰。」他声音柔弱，「我可能要死了。」 季驰偏头：「看得出来。」 「在我死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骆意秋说，「今天疯狂星期四，请我吃肯德基。」 最近网上很火的话，骆意秋看了好多文案，说话间正好想起，碰巧的是今天正是星期四。 「走，」季驰把烟掐没，「跟我出去一趟。」 去的地方不算偏，大片绿荫过后的街道，车变得稀少。季驰沿着河岸开，很快开到一片开发区。 那块地有个小山需要挖开，挖掘机正在滋哇滋哇响，还有重物落地。 第18页 骆意秋：「这是那里？」 「温泉计划。」季驰说，「两个月就进行了。」 骆意秋愣住了。 「这个计划最初是赵总提出的，可没人支持，后来是几个董事背后帮忙，一起选了块地。」季驰解释，「公司现在目前有不干净的人，项目也不少，在温泉建立成功前，所有的工作暂时找了外包。」 骆意秋：「这么不容易。」 「当然。」季驰说，「在职场上没有手段就会杀死，你因为身份不同，不会经歷职员所要面对的压力，任何工作相对轻松。」 骆意秋不可否认自己是温室花朵，不需要风吹日晒，尽管是干妈的公司，他也不该这么快听风信雨，一旦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有些努力一夜之间就会化为乌有。 骆意疏教不了他，赵宝云也教不了，季驰只能接受。 「那内鬼有进展了吗？」 季驰发动车子：「目前有了，只缺少一个契机。」 这个局已经设下了。 就等人自己上钩了。 季驰没有带他立马回公司，带他吹了风，河水印着余晖，粉嫩嫩的波光粼粼。 季驰头髮在风中飞舞，俊脸比平时温柔很多。 骆意秋手捏着胸口。 那颗心正在疯狂跳动。 他以后要多学多看，没事就像季驰请教，或许能在季驰身边多待一些时日。 他抿着唇，见他没走公司的方向，换了个道。 「不回公司吗？」 「今天不是疯狂星期四？」季驰说，「带你吃儿童套餐。」 第11章 李美凤的视频是在周末早上八点打来的，她正敷着面膜躺在自家院子的吊椅上，用她仅剩不多的好态度来喊他起床。 骆意秋半梦半醒，没听清楚李美凤的话，隐约听到『吃饭』两字，本能回绝：「我不去。」 「你不想去就不去啊?我约了人定了桌，人家那么忙肯赏我脸。」李美凤掀开面膜，「我现在洗了脸就来接你，你不起床，我就在小区门口，把你三岁到五岁还尿床的事情无限广播。」 骆意秋使劲闭眼，再睁开去看上手机，视频已经挂了。 再次吵醒他的，依旧是李美凤的电话。 李美凤：「我到了，下来。」 骆意秋半梦半醒拉开窗帘，他租的这间屋子靠南，刚好能看到大门口，下面停着骆家的车。 他洗了把脸，渐渐清醒后才去换衣服。 今天是杨娇父亲难得的休息日，李美凤约了杨宵吃饭，美其名曰加深了解，实际上巴不得骆意秋早早嫁出去。 他记得季驰也会去，默默给他发了消息。 不一会手机闪出信息—— 【嗯。已经到了。】 他看眼镜子的自己，重新换了身颜色清亮的衣服，在脸上来回涂抹，遮掉了黑眼圈。 难得认真搭配一回，李美凤见了都夸他终于会打扮了。 「你爹这几天在国外，不知道是去高尔夫还是去工作去了，电话也没有一个。」李美凤说完，脸色又一变，「不过啊，他知道我喜欢最近新出的黑纱衣裙，专门给我买回来了。」 骆意秋：「我知道爸爸爱你。」 「你知道就行，你以后也要这么对娇娇。」李美凤说，「什么东西你都记下来，以后尽量去满足她。」 「妈，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们不可能。」骆意秋无奈，「你什么时候能问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没睡好，亲妈又在耳边不断唠叨，越听越烦，他脑子感觉要炸了。 李美凤不以为然：「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谁家姑娘？」 「……不是姑娘。」 李美凤皱眉：「女明星？老阿姨？」 骆意秋闭眼，沉默。 车子到酒店停下，李美凤这次选个九星级饭店，要了个间最贵的包厢，把骆家请人吃饭的大方刻在脑门上。 进门前，格外自信扶了扶墨镜。 「美凤妹，好久不见。」杨宵笑容满面，「果然是一点没变，越来越漂亮。」 「那里那里，你不也一样变帅了。」 他们认识很久，互相熟络，刚打完招唿，李美凤就见杨宵的妻子款款起身，对她莞尔一笑。 「君澜也来啦。」李美凤说，「坐坐坐。」 「谢谢美凤邀请，」她重新坐下，「我还以为不会见面了呢。」 骆意秋虽不知道富太太之间的关系，但赵宝云跟她提过朱君澜，说她表面林黛玉哭哭啼啼，实际上阴阳怪气最是能怼。 只是没想到她是杨娇的妈妈。 季驰坐在朱君澜旁边，从骆意秋进来只是微微点头打了个照面，其他时刻他都保持沉默，没有多说一句话。 朱君澜倒是喜欢他，没少给他夹菜。 但也看出来，她不喜欢骆意秋。 因为一旦李美凤和杨宵聊起劲，话题引到朱君澜那里去，她都会抬头看一眼骆意秋，又面无表情的别开。 那眼眸嫌弃意味分明。 杨娇全程基本上在玩手机，也不知道和谁聊天，脸上常挂笑意。 骆意秋的目光时不时放在季驰身上，其他时刻就是盯着菜，犹豫要不要夹。 这顿饭除了杨宵和李美凤吃得开心，其他人都显得死气沉沉，各干各的。 李美凤也尴尬。 第19页 根本没想过这么发展。 「我去抽菸。」骆意秋起身，「失陪一下。」 这家酒店有专门的抽菸室，骆意秋进去里面有人了，不过大家彼此不认识，没什么尴尬的。 那两个年轻人也没在意他，自顾自聊天。 「你刚刚看到季驰了，我去，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那可不，当初他家那事情可格外轰动了。」 「哎，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十有八九是混的不错。」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半天不提季驰家当年怎么了。 听得骆意秋心痒痒。 回去的时候，杨宵正在说地，骆意秋才想起自己答应骆意疏的事情。 「我本来没想到炒，想着留下以后会用，谁想好地全被买走，就我那块成了暴殄天物？」杨宵说，「要不是几年前的想法，我真就卖了。」 李美凤不懂这些，只是问了句：「什么想法？」 话题说着越说越偏，谈到了十几年前，正好提及到季驰的父母，餐桌上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季驰一直在陪朱君澜说话，充当合适的小辈，可听到一半，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公司临时通知我回去加班，」季驰说，「我先回去了。」 朱君澜：「这么着急吗？」 季驰微微点头。 「去吧去吧。」杨宵完全不在乎是自己说错了话，「公司的事情重要，你先去。」 季驰这一走，朱君澜也坐不住了，她玩了会手机，捂着额头：「我脑袋疼，娇娇你扶我出去转转。」 杨娇一听此话，如释重负，揽着朱君澜就往外走。 「怎么回事？」杨宵也不聊了，无比歉意，「美凤，我先去看看。」 人全部走光，李美凤一整个不爽。 「妈，我们也走吧。」骆意秋说，「他们大概不会回来了。」 然后真没回来。 片刻后，杨宵打电话给李美凤道歉，说是他请吃饭，朱君澜不舒服他得送去医院。 李美凤关心几句，早早结束了电话。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这朱君澜真不是人，故意来搞绊子。」 「走吧妈。」 「走什么走？」李美凤盯着满桌子菜，「我还没吃呢。」 骆意秋陪她吃了会饭，李美凤吃饭太慢，一口要嚼老半天，或许是无聊，她找话和骆意秋聊。 「你知道你杨叔以前干什么的吗？」 骆意秋摇头。 「你杨叔以前是干餐饮的，后来转行做得运输，他啊在运输里赚了钱，当时地价不贵，他就卖了块地，稀如珍宝。」李美凤说，「后来他自己炒起来的，非说不是有意的，现在地价翻倍，谁见他都跟饿狼似的。」 骆意秋：「那哥还要买？」 「对咱家有益啊，你这个杨叔精光的很，生怕你娶了杨娇，把那块地赔出去了。」李美凤啧啧了两声，「还老朋友，今天这态度，别想我和他继续来往了。」 最近骆意疏因为这事几宿没睡好，她听闻莉说起来，担心不已。 「你没事别浪了。」李美凤说，「早点回家帮你哥。」 他不帮倒忙就不错，而且以他现在的资歷，去当个职员都可能干不完相应工作。 这顿饭结束，李美凤乖乖走了，她一路上都在姐妹群里吐槽杨宵和朱君澜，打字还不忘念出来。 「你先回去吧。」李美凤说，「看见合适的，我再喊你。」 骆意秋很是无奈。 他拿着钥匙上楼，刚到家门口，庞大身影突然笼罩住他，还没看清楚人，骆意秋的身体已经挤在角落里。 「季驰？」 骆意秋慢慢喊了声。 他浑身酒气，骆意秋不明白他上哪短时间内喝了这么多酒，眼睛越喝越亮，在夜里像个没开灯的灯泡。 骆意秋越反抗，季驰力气越大。 他低下头，鼻尖抵着骆意秋的额头，嗓子略沙哑：「怎么没有人要我呢。」 第12章 季驰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他好像习惯了藏起真实面。 骆意秋不了解季驰，全靠赵宝云和公司同事，以及他自认为一些合适的标籤和性格来填满他空缺的人设。 大多时间，季驰依旧是个迷。 骆意秋扶着季驰进屋，把人放在床上，在手忙脚乱去拧毛巾，他怕季驰用不惯自己用过了，在柜子里拆了张新毛巾，浸湿后贴在季驰脸颊上。 他不会照顾人，又怕照顾不好人，学着网上教的，帮他的外套和鞋脱了。 骆意秋脱完发现季驰背后全是汗，急忙打开空调，准备脱掉他全部衣物，换上自己的睡衣。 虽然他们身体有过亲密接触，但触碰时骆意秋的手还在抖，衬衫半天没脱下来。 他内心嘀咕自己不争气。 经过十几分钟的拆卸，成功帮季驰换好了睡衣。 骆意秋顾不得手软，拆出衣服的钱包手机和车钥匙，扔进厕所的洗衣机。 他瘫坐在马桶上，原来照顾人是这么辛苦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曾经喝醉纠缠季驰，大晚上又闹又吐，季驰居然能忍受。 骆意秋把衣服晾好，又查了网上照顾人攻略，点了两份小米粥。 天还没黑，屋内酒气一直没吹散，骆意秋不好开窗，他更不好把空调风速调更低。 第20页 热感冒很难受的。 他坐在床边的小单人沙发上，静静注视季驰的脸。 这张第一次见了就忘不掉的脸，不知道要被女娲怎么照顾，才能有三百六十度都完美的角度。 骆意秋起了贼心，他打开照相功能，对着季驰的侧脸拍了几张，终于拍出了完美的「女友」视角。 匆匆替换新壁纸。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是朱君澜打来的。 骆意秋把声音按灭，没有接。 谁都不知道他和季驰的关系，冒然接了只怕会是说不清楚。 季驰一直平稳睡着，他酒品好，醉了老实本分，也不会乱吐，不像自己喝醉了会又哭又闹。 桌上的光亮按了下去，骆意秋自作主张给他调成了静音，从客厅搬了两捧绿植进来，确定气味消了不少，帮忙关上了门。 骆意秋刚走，床上季驰便开始皱眉。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黑白空间内，除了他没有别人，黑白画面同步，逐渐出现他十岁、十五岁、十八岁以及二十岁、二十五岁。 十岁那年，他拿了全班第一，五年级的老师很喜欢他，送了他一朵大红花。 回家以后，父母刚好收摊回来，夸奖他是个优秀的孩子。 父亲也说，困难一点的生活迟早过去，那时候他们过得艰辛，但很幸福。 十五岁，季驰依旧是全班第一，不过夸奖他的人从父母变成了只要母亲，她白髮比以前更多了，每天早出晚归，只为在工厂多赚一百块钱。 母亲说会培养他成为优秀的人。 十八岁，季驰考上了优秀大学，那个曾经鼓励的父亲突然出现，对他嘘寒问暖，说要资助他上大学。 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有了新家庭，他和新妻子也有彼此的孩子。 二十岁，季驰发现了自己性取向，他喜欢男人，所以接受不了女性的追求。 父亲的儿子长大了，父亲他说要资助小儿子最好的教育，开始断了季驰的生活费，也不再主动联繫。 二十五岁，父亲的孩子出车祸死了，他再次出现，想认季驰回家，发誓给季驰自己的全部。 季驰将他所有的联繫方式拉黑。 这么多年，亲戚们劝季驰相认，对他道德绑架，要他季明奇身上拿回好处。 他好几次差点动摇，直到母亲死的那天，所有紧绷的弦全部绷断，他在沉默中爆发，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嚮往。 崩溃数日，季明奇来找他，被拒之门外。 从那以后他们父子再也没见过。 「季驰，你没事吧？」骆意秋扶起他，「要不要喝点水。」 季驰睁开眼，映入眼帘骆意秋那张担忧的脸，大脑通过梦好半天转换到现实。 他从酒店出来去了一家24h营业的酒吧点烈酒，之后喝得大脑发蒙，隐隐约约想起了个地址，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现在想起来，那地址是骆意秋家。 当初看了员工资料上以后，一直记得。 「谢谢。」 季驰接过水杯，刚进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骆意秋急忙帮他顺背。 「我睡了多久？」季驰才注意，「衣服你帮我换了？」 骆意秋在外游戏，打了四五个小时，听到房子有动静吓了一跳，端了水赶紧进来。 见他没什么事，顿时放心了。 「现在七点了。」骆意秋脸微微红，「你浑身都是汗，我就……」 季驰笑了笑：「谢谢。」 「没关系，没关系。」骆意秋说，「外面有粥，你出来喝点吧。」 骆意秋还想嘱咐几句，包里电话响了。 谁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低头一看，骆意疏。 骆意秋深深吸气：「我接个电话。」 说完他便走向客厅的阳台，窗外刮进来一股热风，又闷又燥。 餐桌上摆着小米粥，那粥被重新热过，还在冒热气。 季驰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偶尔抬头看阳台的骆意秋，他说话漫不经心，那表情时刻挂着『能不能挂电话』的烦躁。 但电话没挂成功。 隐约间，季驰能听到「骆家的地」、「杨家不愿意」之类的字眼，这些事他有听说过，但没想到这事还会让骆意秋参和。 季驰喝了小半，那边电话才挂。 骆意秋表情立马从烦躁替换成开心：「这粥还可以吧。」 「可以。」 骆意秋倒了杯冰水：「你吃不饱，我再给你点其他的。」 他不会做饭，租房到现在，厨房没开过火，刚刚冰箱取水时，季驰第一次看见这么空的冰箱。 「暂时不用。」季驰说，「我的衣服你帮我洗了吗？」 「洗了。」骆意秋说，「我怕你明天要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洗衣服。 骆意秋脑子一转：「只是衣服还没干，你不嫌弃，可以在我家睡一晚。」 他现在很后悔甩干，早知道手洗挂厕所，能拖延更长时间。 季驰看他：「你什么时候洗的？」 「没多久。」骆意秋心虚，「十分钟前。」 「谢谢。」 季驰没有戳穿他的谎言：「那今晚打扰了。」 「不打扰的。」骆意秋说，「有需要可以满足。」 季驰第一次来，骆意秋格外注意形象，他早趁季驰没醒大致打扫一遍，想留下好印象。 第21页 夜渐渐浓稠，两人的话题也逐渐稀少，季驰回了几个未接，又在手机上处理事情，看上去有些忙碌，好不容易闲下来，他又借用厕所去洗澡。 骆意秋时刻注意他的动向，感觉再不干点什么的话，今晚会在沉默里度过。 他把积灰的电视机打开，在电话上找电影，翻了太多页面，最终停在恐怖片上。 要是他害怕的夜里睡不着，季驰会愿意收留他在一张床上吧？ 没准有可能。 这可是他家。 趁着季驰洗澡出来，他指着电影播出的界面，诚挚邀请：「季驰你要看电影吗？」 季驰扫一眼屏幕：「你不会害怕吗？」 「怕什么。」骆意秋说，「都是假的。」 季驰十分淡定：「好啊。」 电影从龙标播放以后，剧情画面渐渐开始出现，一开始还好，但看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滤镜越暗画面越阴森。 骆意秋只感觉背后全是汗。 剧情推进到最刺激界面，恐怖画面一出，骆意秋不顾形象啊啊大叫。 沙发靠墙，没办法往后躲，他颤颤巍巍往季驰身边钻。 季驰见他抖得厉害：「不是说假的吗？」 「那也太吓人了。」骆意秋说，「太吓人了。」 「那就不看了。」季驰把电视剧一关，恐怖音效荡然无存，「去洗个脸。」 骆意秋抬起欲哭无泪的脸：「我不敢去。」 「……」 季驰守着他洗完脸，他还没有恐怖电影里走出来，浑身到现在都是冰的。 「睡觉吧。」 骆意秋不死心：「不继续看吗？」 「我怕半夜送你进iuc。」季驰说，「下次不用这么费尽心思。」 骆意秋撇嘴。 直骂自己不争气。 他抬头看季驰，季驰也在看他。 季驰拉过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我抱着你睡。」 第13章 枕巾还有淡淡的酒气，进门前点了蚊香，空调调节到除湿模式，骆意秋望着浴室的灯光微微紧张。 季驰重新洗了把脸，他身上全是骆意秋哪款沐浴露的香气，不浓郁稍淡，比酒店劣质的香味好闻太多。 关上门，季驰上床，刚要偏头关灯，无意瞥见被窝里的人已经把头已经埋上，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睡吧。」季驰关灯，「明天要上班。」 骆意秋牙齿轻颤：「我就这么睡。」 「你不怕把自己闷死？」季驰把他捞出来，「睡我肩膀上。」 骆意秋一顿，随即被温暖怀抱包住，鼻尖蹭到他的肩膀，大脑瞬间空白。 恐怖片的画面在季驰强大的光环下逐渐被遗忘，骆意秋睡了个好觉。 作为起床困难户，第二天骆意秋还在睡梦就被季驰拉起来洗漱，季驰换好衣服在客厅等他，见他磨磨蹭蹭穿衣服，还把衣服穿反了，当即嘆息上前帮他换了回来。 「吃早餐。」季驰指着对面的店铺，「还没睡醒？」 骆意秋没精神：「有点晕，可能是近视了。」 「就是没醒。」 「……」 两人结伴往摊位去，阿姨端了两大碗豆浆，还多送了他们两根油条。 骆意秋吃得相对快。 「没人和你抢。」季驰无奈，「不够还能添。」 「我越吃越不近视了。」他疯狂点头。 「这还是神药了。」 「那是……咳咳、咳。」 季驰给他递纸巾：「慢点。」 「对不起，呛着了。」 季驰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带儿子，他在自己面前不能稍微成熟些吗？ 这样下去，季驰总会忍不住展现父性光辉。 回到公司打了卡，季驰去了赵宝云办公室，骆意秋回了小办公室开游戏，这一周工作比较麻烦，朱晓云和高林没有经常来找他。 骆意秋打了两局小鸟，没了兴致，他想起骆意疏昨晚的电话，杨宵想卖那块地，那块地要的人太多，他现在没有选择准确的交易伙伴，就是想让这群人自己抬价。 骆意疏必须要下，询问骆意秋他和杨娇父母见面的情况，骆意秋老老实实说了，那边沉默了片刻把电话挂了。 杨宵不是小白兔，即使他和骆家交情过深，也不会愿意低价卖出那块地。 最初骆意疏以为骆意秋和杨家有戏，让骆意秋在婚前提出买地，以最合适的价格作为筹码，可杨宵直接把这事搅黄了。 摆明了是拒绝。 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赵宝云打听打听情况。 吃过午饭，骆意秋直接去了顶楼，没遇到赵宝云，恰好遇到出来的季驰。 他盯着骆意秋：「你找赵总？」 不得不承认，工作上季驰随时随地都清楚身份待遇，那怕他和骆意秋很熟悉，下一秒能因为工作当场分离关系。 骆意秋点头。 「你有事情可以跟我说。」季驰说，「我帮你转告，赵总现在在开会。」 骆意秋：「那我下次再来。」 他说了这话也没有走，而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你下去吗」的话。 「我抽根烟。」 骆意秋找到了藉口留下：「那我也抽。」 赵宝云公司楼层不算高，落地窗外全是高楼如林，恰好遮挡了风景。 季驰穿着白衬衫，风一吹，有骆意秋家洗衣粉的味道，大概是洗衣服的放多了，不然不该遮挡住衣服原来的气味。 第22页 季驰吐着烟圈，眼睛微微迷离：「你是不是想找赵总说那块地的事情？」 骆意秋一顿：「我有写在脸上吗?」 「有。」 骆意秋叼着烟，两只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你一定看错了。」 「怎么，」季驰嘴角上扬，「睡了就忘了。」 他往常不会这么笑，难得见他痞里痞气，骆意秋多看了几眼，也不想继续矇混过关了。 「我怕对你不好。」骆意秋说。 「那不好？」 「杨宵叔叔和你是亲戚。」骆意秋说，「我怕你听了为难。」 「是亲戚，但没有很亲。」 杨宵家庭一直不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这人双面派，爱装真诚，实际是害过他家的罪魁祸首。可偏偏是这罪魁祸首，在大学期间无微不至，每年收留他有去处度过春节。 他骨子里很清楚杨宵的意思，把季家那仅剩不多的愧疚都用在他身上。 即使杨宵很清楚，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但他依旧做着自以为感动得事情，想去说服每一个人。 季驰目光很淡：「他炒这块地有些日子，想以好价格买走那不太可能。」 骆意秋：「他要那么多钱干吗？」 「资本从不觉得自己钱多。」季驰弹了弹菸灰。 「啊，那我该干什么？」骆意秋皱眉，他确实想帮家里分担。 「什么都不干。」季驰说，「这事超出了你的能力。」 骆意秋很认可，瞎帮忙可能更要出事。 「你下午有空吗？」季驰又问。 「没有。」 「跟我出去一趟。」 市中心二手市场热闹非凡。 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还有大喇叭在推销打折货物，季驰没有下车，目光注视人来人往的道路。 「等人吗？」 骆意秋总有种拍商战片的错觉。 「嗯，估计一会会到。」 大致等了十五分钟，有个身影从远处跑过来，不知道跑了多久，一整个背心都被汗水浸湿。 「抱歉哥，太多事了——」那人微楞，语气瞬间高昂，「领导好。」 骆意秋也愣住：「小题？」 季驰挑眉：「你们认识？」 「——他就是那个投资我们五十万的大股东。」 「——他是我无意结识的喝酒朋友而已。」 骆意秋没想到小题把自己卖了，看他和季驰的状态似乎很熟悉了。 「哦，大股东？」季驰戏嚯，「眼光很长远。」 「……」 怎么感觉他在笑话自己。 骆意秋轻轻咳嗽：「你们认识啊？」 「嗯嗯。」小题说，「季驰哥是我们的长期客户。」 「那我上次怎么没在客户单上看见他的名字？」骆意秋回忆起来，「是我看错了吗？」 「没有。」小题说，「上面只有季驰哥的名字是代号。」 骆意秋一下子茫然了。 代号？ 现代特工吗？ 「因为季驰哥属于私单。」小题说，「都是我一个人对接的，团队里其他人不管的，就是写代号，防止搞错。」 骆意秋没听懂，但不想继续多问了。 小题私底下是帮季驰调查内鬼的员工，当时他还好奇两个大客户在一家公司，还想透露些话，但考虑到是拿钱办事，还是不要说了。 经过长时间的潜伏，内鬼算是抓到了，小题提供了一些资料和信息，以及对方的聊天内容给季驰。 骆意秋在旁边静静看着。 车子从大道一路开进更偏僻的小道，那里有家两楼式的奶茶店，是内鬼常出卖信息的地点。 季驰：「你先进去坐着，大概二十分钟后我教你。」 「帮你监视吗？」骆意秋解开安全带，「会不会露馅。」 「不会。」 骆意秋老老实实进去了，上了二楼，他点了杯珍珠奶茶，大概五分钟后，还真两个人上来了，其中一个人相对眼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俩人坐在靠窗位置，点了两杯咖啡。 奶茶店里喝咖啡，真讲究。 那两个陌生男人穿着差不多，都是工作装，不过工作牌颜色倒是不一样。左边是蓝色，右边是黄色。 骆意秋记得上次朱晓云给他的就是蓝色。 「早不想干了。」 声音隐隐约约传了些过来。 「你那不好？拿两份工资。」对面那人嘆息，「早知道当初应该我去的。」 「你都说了八百回了……你倒是和我换。」 这些话云里雾里，但骆意秋能听个大概。 「别说了，我害怕被发现。」 「说什么都没用，这就是卖命。」 「……」 两个人再没聊这个，喝了口咖啡，重新换了话题。 与此同时，季驰让他下去。 季驰上了车后，直接离开了此处。 「就这么走了？」骆意秋不理解，「你不上去教训他?」 「还不是时候。」 小题关上电脑：「我都搞好了。」 「辛苦了。」 季驰把小题送回去，两个人返回公司，路上季驰大致说了下情况。 内鬼是赵宝云死对头丁保来找来的，他在公司三层，算出色员工，给公司带来过不少业绩。 只不过野心过于重，背地里没少把公司机密泄露出来，有时候连八卦都要散播散播。 第23页 奈何狐狸尾巴藏的深，很难发现是他。 经过好长时间的观察，季驰才想着试试，没想到还真就上钩了。 「那要等到多久？」骆意秋，「这种人坏透了。」 「明天。」 第14章 骆意秋第一次见公司这么大阵仗，他今日起晚了，出门发现公司聊天群炸了，原因是警察上门带走了三楼的员工，那员工当即发疯，辱骂公司高层。 骆意秋赶到时，季驰正放录音给警察听，里面的话很直接，话语间全是公司机密。 那人不死心，被警方控制住了还在骂骂咧咧。 「真没想到，」朱晓云在旁边感慨，「居然是他。」 「你们很熟吗？」骆意秋没头没脑问了句。 「认识，但不熟，陈大伟刚来的时候可是小组第一，那业绩老让人羡慕了。」朱晓云说，「后来不负众望升瞭望天三楼。」 赵宝云公司是越优秀的人越往上，三层精英多，是公司高层最关注和照顾的人群。 高林不出意外，明年会升上去。 「那确实挺厉害。」骆意秋说，「可惜陨落了。」 「作死啊。」朱晓云嘆息，「自己砸自己饭碗。」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感慨精英流逝，组长在身后喊她，她身体一抖着急忙慌跑过去。 季驰一上午在警察局，赵宝云开了会，公司要追究那人的法律责任。 大家听了疯狂鼓掌支持。 骆意秋偏着脑袋，看群里欢唿鼓掌，他突然想起钱秒，自己之前如此误会她。 下午他出去吃饭，路过彩妆店，给钱秒买了一套不便宜的彩妆。 钱秒见了一脸震惊：「为什么送我这个？」 「没什么。」骆意秋说，「就当弥补吧。」 钱秒：「……啊？」 他不懂化妆品，推销员给他介绍了几款，他随便选了就拿走了，连价格都不在乎。 等骆意秋一觉睡醒，公司当场变了天。 朱晓云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问他是不是在追钱秒，现在全公司都说这事。 骆意秋迷迷煳煳打字：【为什么会这么想？】 朱晓云秒回：【说你给钱秒买了一套三万五的彩妆，是想追她。】 【没有啊，我就随便一送。】 朱晓云直翻白眼：【随便一送，送三万五，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你咋不送我？】 这是在羡慕吗？ 骆意秋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那我改天送你。】 朱晓云：【……】 谁来打死这个有钱的富二代。 朱晓云看不下去，趁着上厕所跑来办公室找骆意秋，骆意秋正打开网页，想找点解压小游戏。 「我跟你说，你要澄清这件事。」朱晓云说，「钱秒是有对象的，会被误会。」 骆意秋想起那天夜里，从名车下来的钱秒。 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么多。 「我要怎么澄清啊？」 「你就说你为什么送给她的原因。」朱晓云说，「钱秒那么爱攀比，肯定要到处说你追她，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要是你干妈知道了，你怎么办？」 朱晓云想不明白。 「我送给她……」骆意秋停顿了话，他要是实话实话会把事情搞得很麻烦,「感谢她帮我投票。」 朱晓云一愣：「什么票？」 「……」骆意秋，「帅哥大赛。」 「……」 朱晓云无语了：「告辞。」 朱晓云前脚高走，后脚季驰来了，处理完陈大伟，他手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把资料放在骆意秋面前：「每份复印两份。」 「好勒。」 骆意秋抱着资料去复印，一群女同事注视着他，那眼里满满的羡慕。 他很是尴尬，复印完老老实实交给季驰。 季驰头也没抬：「换桶水。」 骆意秋又老实巴交去抗水，身体素质再不行，至少水还是扛得动的。 他路过前台看见钱秒正在用他买的化妆品，钱秒还冲他抛了个媚眼。 骆意秋：「……」 他换了水，正准备进去，就见季驰拿着笔敲了敲桌子：「桌子上有灰尘，你去厕所拿毛巾擦擦。」 骆意秋：「不脏啊。」 「擦擦。」季驰语气随意，「反正你也没事。」 骆意秋感觉不对劲，今天太反常了，季驰平时可不会喊他做这些事情，怎么现在这么挑刺。 骆意秋走进厕所拿抹布，刚过了遍水，听见厕所里有人正在说他—— 「这富二代看不出来啊，挺喜欢挖墙脚啊。」 「钱秒那个对象谁来着？好像也挺有钱的，这下是不是会有两个有钱人为爱大打出手？」 「哈哈哈哈我都期待了。」 「……」 骆意秋：「……」 他喜欢钱秒的事情越传越离谱。 回到办公室擦了一遍后，季驰又让他把窗户和门擦了，骆意秋又乖乖全部擦了。 最后累得摊在沙发上。 「我今天做错事情了吗？」骆意秋问，「怎么感觉如此不轻松。」 季驰仍沉迷于工作中，听到他的话缓缓抬头，随后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自己想。」 骆意秋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 整个下午，季驰都在二楼，全程没让骆意秋歇着。 第24页 骆意秋盯着报表，整个人已经陷入麻木状态，最后是季驰看不下去要他还了回来。 下班时间，骆意秋像往常一样离开，没有那一天比他今天更想下班。 不知道是心情不好的原因，还是本身有效率，季驰下了个早班，他把资料交给赵宝云，穿上外套开车。 车子在旧还房小区停下，他关上车门，正好看到夜市繁景。 离他最近的姑娘正在卖彩妆，那些分不清真假的亮闪闪口红眼影正好划过他的视线。 他一停顿，有些烦躁。 虽然清楚骆意秋送得动机，但自己却从未收到过任何礼物，越想心里越是不爽。 「今天回来好早。」季爷爷端着碗，「赶紧吃饭。」 骆意秋穿过小卖部进去，季奶奶做了一桌子菜，平时大家都是提前吃，骆意秋下班时间不统一，会习惯留好饭菜。 这次他提前下班没有告知，一伙人不知道，季驰还没有坐下，就见到了一张这辈子不愿意见的脸。 季奶奶：「小驰今天好早」 季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季明奇背对着他，穿了件白色夹克和白帽子，像电影里有钱老爷。 他抬了抬帽子：「小驰。」 「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驰，你爸爸是想……」旁边的女人忙着解释，「来看看你和爸妈。」 「不是断了关系吗？」季驰脸色冷下来，「不是不认你这穷困潦倒的爹妈吗？」 季明奇的忘恩负义是没有底线的。 季驰一直清楚那段时日，他拿着钱和新老婆过潇洒日子，连那破旧的小屋子不曾回去看一眼，狠心断绝了父母关系。 爷爷奶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对季驰从始至终都是好的，这家店是季驰出钱开的，提供给二老一点生活来源。 这么多年，季明奇没来看过一眼。 他以为季明奇只喜欢吃山珍海味，是看不惯这些普通家常菜的，可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坐在这里，拿着筷子往嘴里塞。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季明奇说，「再怎么说我是你爹，我和你吵几年能和解就尽量和解，何必闹的这么难看。」 「你儿子没死，你是不会想到我吧。」 「季驰！」季明奇大吼，「你到底搞清楚没有，这些事情是我愿意的吗？要是你有我那时候的成就，你相信你会和做一样的选择。」 他没有任何愧疚，还是那副高高在上。 「谢谢。」季驰说，「我对你没有共情能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的苦衷？」他露出可怜模样，「我可以弥补。」 季驰轻轻闭眼：「我再次告诉你，我爹早死了。」 他没在看季明奇的脸色，转身离开了店里。 「小驰，小驰。」 季爷爷放下碗筷，见喊不回应人，拿起扫把就冲到屋内，一下扫空了桌上了饭菜。 「死畜.生当初对我们不闻不问，现在还要脸欺负小驰。」他狠狠敲打季明奇，「我就不该让你进门，给老子滚。」 季奶奶在后面拦：「你这是干嘛呀？」 「老婆子，你就说现在的生活是你这个儿子给你的吗？」季爷爷一顿追赶，「他连你进医院都没有来看过。」 季明奇和女人被赶了出去，他拉上捲帘门，坐在椅上看季奶奶掉着眼泪收拾碗筷。 「你还说他俩会和好。」季爷爷说，「你看看，你看看，小驰刚刚那神情。」 季奶奶抹了抹泪：「他以前不懂事，现在会改的。」 「那你跟你儿子过日子去。」季爷爷气打不出来，「以后别问小驰要钱。」 他说完回了屋。 …… 季驰坐在车内抽了好几烟，河边的风凉爽，吹得他大脑异常清醒。 他想去喝酒，但又怕喝醉了跑去骆意秋家。 季爷爷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没有接。 手机再次振铃，这次是骆意秋打来的。 他划开接听，扩音，随手扔到副驾驶。 「喂，季驰吗？」 季驰吐了口烟，「嗯」了声。 「你要出去吃宵夜吗？」骆意秋说，「我想带你去吃烤鱼。」 季驰：「为什么想着请我吃烤鱼。」 「我朋友在哪里上班，没业绩。」骆意秋有些为难，「我不知道找谁和我一块。」 「没有陪才想起我？」季驰嗓子有点哑，「我很好敷衍吗？」 「没有没有！」骆意秋紧张起来，「我是想，吃了烤鱼，你还能去我家喝点酒……」 季驰抽菸的手指停顿，烟被吹进风里，隔着手机，他好像能看到骆意秋那副脸红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总让我去你家很危险？」 第15章 赵哥的兄弟在步行街有家烤鱼店，生意不怎么样，赵哥酒吧歇业以后一直在那儿帮忙。他人缘好，找了不少兄弟照顾生意，这次活动促销，也群发了消息给骆意秋。 骆意秋正好躺在沙发上点外卖，周边全被点过了一遍，平日多关照的炒饭商铺最近处于歇业状态，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是店家家里有事。 看到赵哥的邀请，他迟疑了片刻，想找个人陪找自己一起去。 奈何微信好友这么多人，找不出一个可以邀请的朋友，划过来划过去最终停到了季驰的窗口面前。 第25页 他理应当照顾赵哥的生意，酒吧歇业有很大部分原因在于自己，请季驰吃饭更是理所应当。 请喜欢的人吃饭，那都不叫请。 他出门前特意带上了备用钥匙，换好衣服去步行街，刚给季驰发消息到了，就见到季驰站在路边抽菸。 旁边有棵很大的树，不清楚名字，树枝很长，随着风翻动，和穿着得体高大笔直的季驰融为一体。 「你刚下班吗？」骆意秋留意到他衣服没换，「待会会不会弄脏？」 季驰吐了口烟圈：「不影响。」 烤鱼店在步行街最里面，这一圈都是夜宵，附近没什么小区，客户资源稀少，除了赵哥那店，其他十分冷清。 尽管那些老闆坐在门口热情揽客，也没有人为此停留。 推开门，店里已经有人了，里面大多数人在gay吧见过，一见骆意秋就是秋哥秋哥的喊。 季驰没什么反应，骆意秋却很不好意思。 刚刚坐下，赵哥从里面出来，见骆意秋很是高兴：「你也来了啊，哟，还带了个男朋……」 『友』字还没有说出口，赵哥人傻眼了。 那用假照的事情，是他接管店后唯一发生的正能量大事，突然见到本尊，还是和受害者一起，他嘴边的话半天没琢磨出来。 「赵哥，来一份烤鱼。」骆意秋说，「不用整太大，就我俩吃。」 赵哥舒了口气：「行。」 季驰抹掉烟，给自己到了杯茶：「你朋友还挺多。」 「也没有很多。」骆意秋说，「不过赵哥这人很好，没少照顾我。」 比如喝酒上，从来不会为难他，劝他，到点会立刻放他离开。 比起过去那些巴不得他死酒桌上的人来说，简直是好待遇。 「你能吃辣吗？」骆意秋突然问，「我让他少放点。」 季驰如实回答：「不太能。」 「那我去说。」 骆意秋立马跑到后厨小窗口，打开是赵哥的脸：「哥，少放点辣。」 赵哥瞄了一眼：「你男朋友？」 「还没成呢……」骆意秋脸微红，「少放辣。」 「这人就是你之前看上的？你小子可以啊，长得比照片好看多了。」赵哥感嘆，「就是会让我想起那些事。」 「那都多久了，你别想了，再说他也是受害者。」骆意秋重复，「哥，少放辣。」 「知道了知道了。」赵哥一脸无奈，「我少放辣。」 「……」 季驰算第一次吃烤鱼。 初中他拿了期末第一，母亲说要奖励他，带他去吃巷口的烤鱼。 那天给季明奇打了很多电话没接，母亲说他和杨宵正在做工，可能忙到没办法接电话。 她批上围巾，带着季驰去烤鱼，刚到店里坐下，季驰还没有点餐，就看到一辆车刚到停在对面。 季明奇从车上下来，还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他们俩旁若无人的在街边亲昵，那一刻母亲像发疯一样跑出去，季驰远远跟过去，也是那次，他看见父亲那张平日温柔的脸上显现出狰狞而暴躁。 「季驰？」骆意秋喊他，「你尝尝土豆。」 季驰眨眼，看清眼前的骆意秋，随即自嘲，又开始了，又开始因为童年不幸加害现在的自己了。 「我抽根烟。」季驰摸出烟。 骆意秋盯着他：「你今天不开心吗？」 他不确定季驰的心情，但从店里坐下到现在，他一直魂不守舍。 「没有。」季驰停顿的手指重新夹上烟，「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多吃点。」骆意秋说，「要是嫌麻烦去我家睡。」 后半段话，周围人听了很是震惊。 尤其是送菜上桌的赵哥。 好傢伙，这还不是男朋友？ 「没事。」季驰说，「你多吃点。」 赵哥的手艺很厉害，骆意秋全程没停下来，季驰断断续续吃了好几口，似乎是对手艺的认可，渐渐吃掉了锅里的全部素食。 骆意秋吃肉胜过吃菜，小时候因为挑食没少被打，如今见季驰慢条斯理吃菜，突然感觉，自己和季驰是互补的。 这一定是命中注定。 吃过烤鱼，赵哥没有留骆意秋下来喝酒，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季驰总有点发憷。 骆意秋：「哥，我下次再来。」 「行，下次来跟我说。」赵哥说，「路上注意安全。」 「……」 骆意秋跟着季驰上车，季驰又在车上点了烟，撩起眼皮：「送你回家？」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这么想我去你家？」季驰笑起来，「怎么心这么大。」 「你住下来都行。」骆意秋说，「何况是来我家。」 自从和季驰渐渐熟悉，骆意秋的脸皮是超过自我想像的厚，他巴不得今晚和季驰同居。 季驰微微一愣，又笑：「真的？」 「当然，」骆意秋把口袋里的备用钥匙掏出来，「钥匙现在给你。」 「……」 「谁出门带备用钥匙？」季驰发动车子。 骆意秋：「我啊。」 他的主意越来越明显，季驰真怕他那天脑子一抽开始以身相许了，不过好像已经许过了。 一下子想到这里，季驰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喜不喜欢骆意秋？ 对于喜欢，他没有太多概念，比如说喜欢阿猫阿狗，喜欢骆奶奶在楼顶种的花，那种喜欢，能用在喜欢骆意秋身上吗？ 第26页 好像不能。 又好像能。 他把骆意秋送到楼下：「早点休息。」 骆意秋看了好久，确定他不会留在小区歇息，才心灰意冷解开安全带：「你也是。」 骆意秋一走，季驰关了车内的冷空调，靠座椅看天上的月亮。 今晚月亮很圆，他的手作痒，又想抽菸了。 他低头找烟，看到手剎后边纸巾上的钥匙，再次陷入某种失神状态。 好半天反应回来，他轻扬了下嘴角，立马开车远去。 这算份礼物吧。 看起来比钱秒那盒化妆品更有意义。 …… 骆意秋回家洗了澡，虽是脸皮厚送出了钥匙，但是没能把人留下过夜。 他瘫在沙发上，很清楚季驰今夜的心情。 季驰不怎么开心，但他不是个喜欢吐露心声和生活的人，断然不会说出原因。 他给高成成发了消息，问她谈恋爱的时候，男朋友生气了都是怎么哄的。 高成成好半天才回覆：【没谈过。】 骆意秋：「……」 一个女大学生，喝酒那么狂妄，居然没谈过恋爱？ 过了好半天，她又发来消息：【萧枭说送礼物送包。】 骆意秋：【是男朋友。】 高成成：【那也能送。】 骆意秋：【给朋友问的，想想其他办法。】 过了会，高成成发来条语音，是萧枭的声音：「实在不行，你就唱歌吧，唱情歌，这招男女通吃。」 他们俩似乎在酒吧，背景相当吵，骆意秋听了好几遍，才听懂意思。 唱歌？ 这招确实不错。 他快速浏览各大音乐平台，选了首自己往日最喜欢的歌，清了清嗓子跟着唱。 这个时间骆奶奶和骆爷爷已经睡了，季驰上楼洗个澡，回到屋内找了个本书看，看了十分钟发现无论如何心都静不下来，他瘫坐在沙发上，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手机弹出消息。 工作本能的反应，他立马恢復了理智，把公司里自己项目全部联想了一遍，再去猜现在这个时候谁在加班，谁经手那类项目，现在发消息给他大概会是什么问题。 他点开微信，不是工作。 骆意秋给他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 季驰看了片刻，缓缓点了播放，那边开始起音乐，随即是骆意秋的声音。 他唱歌还算可以，没有很难听，但到了副歌部分，那调怎么都上不去。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后面的调逐渐不正常起来。 季驰没忍住笑出声。 歌还没有播完，骆意秋又发了条消息—— 【怎么样，你心情好多了吗？】 骆意秋盯着那行字，笑意加深：「傻子。」 第16章 骆意秋不爱唱歌。 以前学校组织唱歌比赛，朋友背着他向班长报了名，非要他在台上高歌一曲，那会脸皮薄，主持人喊了他名字大半天，他也没意思上。 还是狐朋狗友一顿怂恿，他才磨磨蹭蹭上台接话筒。 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临时搭建的舞台没有空调，大家被他那点犹豫搞得很是不耐烦，就是在那样背景下，骆意秋唱了首晴天，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 只不过晴天以后，他没了任何一首能找到调的歌，还没到决赛就落选了。 骆意秋点开电脑，找出晴天的词，很快找到感觉。 毕竟是当初唱了十几年的歌，那会太喜欢这首歌，李美凤听得想给他改名骆晴天，但太女孩了，又没改。 他很快找到旋律，对着歌词唱了一遍。 没有录音，但唱完就是感觉不错。 过了十分钟，他喝了两杯水润嗓，眼睛盯着电脑上的台词，一只手捏着嗓子，一只手点开语音，跟着旋律唱。 唱到手机语音的词条到头，他才意犹未尽停止。 那头沉默了太久，许久回復了条：【怎么唱的这么伤感？】 骆意秋打字：【这歌不就是在唱遗憾吗？】 他一直如此理解，人家都说这歌是小情歌，他还真不觉得，这歌词每一行每一句唱得都是遗憾。 季驰回復快：【那你在遗憾什么？】 骆意秋一顿。 本来没多想，看到季驰的问题，他思绪飘的很快。 关于自己的糗事似乎没有，基本都是童年的事情，他从小就能体验到别人不能体验的生活，吃什么穿什么只需要张口，父母便能送上。 读书时期没有遇到过心仪的人，那怕那时候没有发现自己出柜，依旧对青春里的爱情毫无感觉，后来清楚自己性取向不对劲，才缓缓注意到那些优秀的男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所见过所接触的男孩子很多，年轻从小到大，有主动约他见面吃饭，想发展关系的。 但说不上来，他择偶标准有点接近有病的状态。 直到季驰出现，那些有病的标准迅速贴合，将他带进了从未有过的心动。 他暂时没有遗憾，但怕遗憾来自季驰，让这份感情有缘无分，就此结束。 或许会有奇蹟出现，改变一切，更让他们知道对方的心情。 但骆意秋不想太过于在乎，他怕自己一在乎，季驰会发现端倪，疏远他。 他关掉电脑，摸索到房间，闭眼前给季驰回消息：【我能有什么遗憾，我先睡了，晚安。】 第27页 …… 第二天一早，骆意秋难得没踩点，刚准备上电梯，就见和人说话的赵宝云沖他招手。 见他过来，赵宝云和对方迅速结束了话题，扭头拉着他往专用电梯口去：「我正找你有事。」 「什么事？」骆意秋哎哟了一声，「我的干妈，你掐到我肉了。」 「我前段时间太忙，顾不上你，现在把公司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了，就想找你聊聊。」赵宝云挽住耳朵后面的头髮，「你妈前段时间给你安排杨家那姑娘了？」 骆意秋一顿：「干妈这事你问我妈最清楚的。」 「你妈那土包子整天想着就是敷面膜喝茶买包，活得没有一点价值，我和她聊一句，她就让我给她买包。」赵宝云忍不住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有一腿呢。」 又开始了。 骆意秋已经习惯她们之间的互相吐槽。 「说真的，那杨娇你不满意？」 赵宝云不清楚这些事情，李美凤不说，平日季驰忙得没时间闲聊，现在有空了，她还停留在季驰说过想撮合的事情上。 「我配不上人家。」骆意秋说，「干妈你别问了，你好好工作。」 「我今天很闲。」赵宝云盯着他，「说吧。」 骆意秋把大致事情说了，包括骆意疏看上的那块地，说完两人已经到了办公室，赵宝云给他倒了杯热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片刻后，她犹犹豫豫开口：「杨宵估计是有这种想法，但他老婆没有。」 骆意秋：「他老婆？」 「以前我跟你吐槽过吧，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她家庭和你妈妈差不多，都是名门望族，杨宵算入赘。」赵宝云不喜欢朱君澜，一说起这事停不了嘴，「那块地，有一半是朱君澜家出的，现在想炒天价。」 杨宵这人虽入赘，但人上进，再不是个东西，熟人面前的口碑一向不错。 他想攀上骆家情有可原，可惜家权在朱君澜手里，他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赵宝云只惊讶一点，如此拒绝骆意秋，真不怕得罪骆家。 听完这些，骆意秋只感觉妇女圈是真乱。 「不干就不干吧，让你妈再给你折腾一段时间。」赵宝云说，「反正她也无聊。」 骆意秋不乐意了：「那怎么不让我妈给你和我一起找。」 赵宝云差点没得下去那口茶。 她今年四十七，再过三年就五十了。 十六岁起她全心全意呵护自己这张脸，那怕是年轻时跟人接吻都会反覆刻意练习微笑，长得漂亮，恋爱又谈了不少，对男人逐渐没了想法，只觉得庸俗，配不上自己的高贵。 后来她努力读书，各种钻研，毕业后接管家业，现在在业内风生水起，成为了人人皆知高龄单身的人。 李美凤亲切喊她黄金段女，说是她身上除了能赚钱，没有人陪伴，像块捂不热的黄金。 土包子果然是土包子，黄金经过高温照样会热。 被人嘲笑久了，赵宝云也学会嘲讽别人。 她放下茶杯，整理了下自己工装衣裙：「我不需要。」 骆意秋见她满面春风，忽然察觉到不对：「干妈你有情况了？」 「嗯哼。」赵宝云挑眉，「当然。」 「谁啊？」 赵宝云在想要不要说，仔细思考以后撑着桌子：「其实是……」 「——赵总，」门边敲边被推开，季驰抱着文件进来，「有个事情要你处理下。」 骆意秋在空气中与季驰的眼神交汇，快速低下脑袋。 「什么事情这么急？」赵宝云整理头髮。 季驰：「工地出现了内讧，那边管不住，现在警察已经到了。」 「我们去看看。」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骆意秋，回去上班。」 骆意秋等他们走了，健步如飞往楼下沖。 怎么回事？ 昨晚不小心伤感了一下，现在连见季驰又跟最初那样不好意思。 他默默回了二楼，整个中午心不在焉。 中午出去吃饭，他又买了一份彩妆，回来的时候放在朱晓云面前。 朱晓云傻眼了：「你干嘛？」 「昨天你不是说想要吗？」骆意秋说，「送你。」 朱晓云：「你有钱没地方花吗！」 昨天说想要，送了又要被凶，实在搞不懂女人。 他刚开电脑，高林后脚就赶进来。 高林知道骆意秋和朱晓云平时聊得也多，但没想到骆意秋这么阔绰，一出手就是他三个月工资，强行有了危机感。 「骆意秋你这样可不对。」高林后半句实在说不出口，「你怎么能挖墙脚。」 骆意秋在状况外：「啊？」 「你前脚送钱秒，后脚送晓云，这俩都有对象。」高林说，「你这不等于挖墙脚嘛。」 「……」 他和钱秒的事情仍没有解决，公司不少人还都以为骆意秋还在追人，现在搞着一出，风向又变了。 骆意秋刚想说什么，朱晓云也进来了。 「你干嘛呀？」朱晓云说，「这会还在上班。」 「你们俩怎么回事？」高林脸很不高兴。 「能怎么样啊？」朱晓云觉得他莫名其妙，「上次他送钱秒，我说了句这么有钱也送我一份而已，他就真送了，坦坦荡荡，你兴师问罪什么？」 第28页 他们俩在一起快半年了，朱晓云很会拿捏高林，边哄边骂的把人哄好了。 骆意秋盯着他俩，突然想到昨晚季驰的问题，心里一阵酸楚。 「你们俩会结婚吗？」 正互相讲道理的两个人戛然而止。 高林以为骆意秋不看好他俩，想趁着他俩吵架之余，趁虚而入。男人那股不服输，瞬间激起：「怎么不会，迟早的事情。」 骆意秋很是羡慕：「真好啊。」 「怎么了？你失恋了吗？」朱晓云作为女生太懂骆意秋着悲伤的神情了，顾不上因为高林的话喜悦。 骆意秋神情厌厌：「不算吧，就没能在一起。」 喜欢却不能相守。 朱晓云恍然大悟：「没事，女人多的是。」 高林也不吵了，跟着附和：「多喝点热水，能好些。」 「……」 朱晓云把高林赶出去了。 但她也没能再回来，因为摸鱼时间太长，被组长批评了。 他俩同时出现，又不能找到完美解释，找了同样的藉口说骆意秋需要他们帮忙看电脑。 公司没人和骆意秋走得近，不少人都以为朱晓云和高林是季驰安排帮助骆意秋的，便都没多说什么。 从骆意秋回来，钱秒的目光落在朱晓云桌子白色套装上，那盒奢侈品比上次送她的还要贵。 她狠狠咬牙，手指噼里啪啦打字。 …… 时间一到，骆意秋踩点下班。 他想着今晚再去照顾赵哥的生日，给季驰再发邀请，人装上一面墙。 准确来说，肉墙。 对面比他高不少，满脸横肉，非常不友善，穿了件紧身的黑短袖。 「请问……」 还不等他说完话，只感觉忽然而来的风力吹来，一股重力驶来，他的脸承受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那人半蹲着：「就是你撩了我的女人？」 钱秒惊了：「平哥，不能在公司闹事。」 「什么屁公司，没看出有点用，这种小白脸也能勾引我的人？真他吗笑死。」他大言不惭，「我一句话，这里立刻倒闭。」 第17章 「真的吗？」 赵宝云的声音从大老远过来，她刚和季驰忙完工地上的纷争，听到有人在自己地盘如此狂妄，顿时更来气了。 走近看到骆意秋晕倒再地，脸上还有淤青，心里那把火烧的更旺了：「保安，给我把人赶出去。」 高林扶着骆意秋：「人还有气。」 「废话。」朱晓云翻白眼，「我已经报警了。」 「谁让你们报警的？」男人说着话又要动手，高林瘦瘦高高根本不是对手。 钱秒吓坏了：「平哥，你别这样。」 男人那在乎这样，他前些日子我才从局子里出来，这是听钱秒说有个男的在追她，还给送了礼物，结果第二天又送了别人更贵的。 这显然是渣男。 他教训渣男天经地义。 他刚抓紧高林的衣领，手已经被人抓住，他眼尾刚要扫过去，骨头传来咔嚓一声。 疼痛迫使他的脸部扭曲，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给我。」季驰接过骆意秋，很轻松把他抱起来，「先把他带出去。」 这条街是商业街，附近有相应的警察局，十分不到警察过来，查过监控后把人带去了警察局，季驰把人送上救护车，也跟着去了警察局。 从警察局出来，天已经黑了，赵宝云给季驰下达了通知，当晚辞退了钱秒。 钱秒站在大马路边哭得妆都花了：「为什么要开除我，我也是无辜的啊，谁让骆意秋做出这么渣男的行为。」 「他开口追过你？」季驰没有看她。 「不是想追我，那为什么要送我礼物，还那么贵？」钱秒吸了吸鼻子，「分明是他的问题。」 「我记得你有对象？」季驰擦了擦手指，「你既然有对象何不拒绝，要搞出这么多事情？」 钱秒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男朋友是谁，只敢隐晦说些身份衬托他的身份很尊贵，说到底对方有家室，她主动当小三的事情，还没几个人知道。 「你吃过不少人好处，公司一直知道，你和陈大伟关系一直不纯洁，只不过给不了你想要的。」季驰说，「你在私群的表演非常好。」 起初他不知道那和稀泥的群友是谁，后来听骆意秋知道是钱秒，背地调查了些资料，她和陈大伟有金钱交易，但有一天不知道原因交易中断了。 钱秒微微动：「你怎么……」 「还有些事情，我也很清楚。」季驰轻笑，「骆意秋送你礼物，是撞见了朱总送你。」 钱秒浑身一颤。 「他不知道朱总是谁，但觉得不礼貌撞见了你们，还随意猜测对方年轻大。」季驰随便煳弄他，「想送你礼物表示乱猜测的歉意。」 钱秒咬着唇。 季驰懒得看她，关上车门去了医院。 他擦过药，人已经醒了，一半脸肿的严重，赵宝云正在餵他吃稀饭。 「你平时多锻鍊锻鍊。」赵宝云很是心疼，「你学学季驰，单手就给人拧骨折了。」 说这话时，赵宝云脸上还有点自豪。 「我才不弱。」骆意秋想证明，但举不起胳膊，「我还是有肌肉的。」 「得了吧。」赵宝云一脸嫌弃，「改天去报个班，真怕那天你走大街上被人一巴掌扇死。」 第29页 骆意秋：「……」 「小秋啊，」赵宝云放下粥，「你觉得季驰怎么样？」 骆意秋摸脸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藏了这么多年的性取向被发现了？什么时候暴露的？ 难道他刚刚被打晕了，说了梦话？ 赵宝云双手互捏，不知如何开口，酝酿了一会刚要开口，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赵总。」 季驰把买来的食物放在柜子上，完全没有察觉病房的情况不对劲。 「大晚上还要辛苦你跑一趟。」赵宝云说，「吃过宵夜了吗？」 「赵总，小蜜在公司等你。」季驰说，「有个视频会议。」 「那我赶紧回去。」 赵宝云也不多久留，说走就真走，视频会议多数由小蜜接手，一般没有季驰的事情。 这次主要负责跟进项目的也不是他。 骆意秋扫过那碗被喝过的粥：「吃饱了？」 「没有。」骆意秋另一只手去拽香蕉，「我还有点饿。」 「我帮你。」 季驰手指修长有劲，撕香蕉皮的动作很慢，骆意秋轻抬眼皮见他黑眸下的睫毛。 第一次发现还挺长的。 「吃吧。」季驰把香蕉给他，「我去趟洗手间。」 骆意秋大口嚼着香蕉，望着输液管发呆，茫茫生涯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打，还被打成这样。 闲着没事，他哼起了晴天的调，刚哼到副歌，季驰就回来了。 他手里多了个纸杯：「喝点热水。」 骆意秋老老实实一口气喝光，一半身体行动有些困难，另一半只能勉强活动。 「怎么喝洒了。」骆意秋有点嫌弃自己，「我擦擦。」 他还没摸到纸巾，对上了季驰那双平静的眼睛，随手季驰拿起纸巾在他唇边擦了水渍。 骆意秋心乱成麻花。 他能听到心房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副羞涩，脸红的表情在季驰面前，不止一次出现了，今天却和平时不一样。 季驰发现，他今天要比平时可爱太多。 意识到自己想法偏离，顿时有些诧异，他扔掉纸巾：「我先回去了。」 骆意秋疯狂点头。 接连两天，季驰都会来看他，也会给他买些水果和软的零食，骆意秋都欣然接受。 赵宝云忙起来没空，都是晚上打电话问问情况。 「明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了在家里休息两天。」赵宝云说，「这事我没跟你妈说，我怕她把你转进骨科。」 骆意秋小时候在赵宝云家摔了一跤，李美凤知道以后，当天送他去了医院，明明没什么大碍，死活要四处折腾，一回这家骨科，一会那家整形。 赵宝云也是怕了她的，真怕说了，骆意秋能快点好都好不起来。 「不告诉她。」骆意秋呵呵笑，「太晚了，我睡了干妈。」 赵宝云没有继续聊，互相到了晚安，电话即刻挂断。 脸也消肿了，能像往常那样躺着玩手机。 骆意秋给季驰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明天可以出院了，为了感激季驰，决定请他吃饭。 季驰：【又请我吃饭？】 骆意秋：【是该请。】 他巴不得天天和季驰吃饭。 季驰：【在哪吃?】 楼下没什么好吃的，骆意秋不爱吃西餐，小吃摊不够重视，去赵哥那里又会很吵，他犹豫片刻，想到了一个最佳常所—— 【我家。】 消息在十分钟后回復了个ok。 骆意秋顿时兴奋不已。 这三天和季驰的相处，季驰的眼神，手，嘴角的笑意，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成了变.态。 自己办理完出院手续，骆意秋拿着自己外套去医院外打车，天气太过于毒辣，附近正是围堵。 他站在阴凉处等车，手机弹了信息。 季驰：【现在出院了？】 骆意秋：【嗯嗯，在等车。】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骆意秋很想念自己的车车，要是车车在手，何必如何麻烦。 他正感嘆没车的苦恼，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季驰的电话。 「你在等车？」 骆意秋「嗯」了一声：「好热，我待会应该能打到。」 「不用打了。」 骆意秋下意识：「什么？」 身后停车场的出口响起一道喇叭声，骆意秋闻声转头，在空中与季驰的眼神交汇。 季驰单手捏着手机：「上车。」 -------------------- 两个人是相互的哦，求海星求收藏qaq 第18章 车内的冷气让骆意秋活了过来，他用手擦汗，注意到季驰递了包纸巾，抽走了几张：「谢谢。」 季驰：「不客气。」 两句话后没了声音，骆意秋想起来没给赵宝云发消息，她低头髮给了消息，还拍了张自拍过去。 再次抬头，周围视野变得不一样。 「吃饭。」季驰察觉到他的视线，说明了情况。 骆意秋：「你不用上班吗？」 「不用。」季驰轻描淡写，「我今天休假。」 他极少休假，那怕真轮到休假，季驰更愿意在办公室里待着，不休假工资更高。 车子拐进小道，映入眼帘是段小道，再拐进后周围有了熟悉感。 第30页 车子在路边停下。 「你跟我一块进去？还是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季驰松开安全带，「我需要洗个澡。」 骆意秋望着小卖部，沉默了三秒：「一块吧。」 他也想看看季驰生活的地方。 按照季驰今天的财力，他应该能住上大房子，或者租个更不错的三室一厅，但他没有，反倒挤在这间两楼的门面里住了将近五年。 这房子偏旧，地理位置一般，租金也便宜。 二老对他相对热情，他回应后才反应该带礼物。 「上来吧。」季驰在楼梯转角喊他。 「爷爷奶奶好。」骆意秋腼腆，「我先上去了。」 季奶奶点头：「去吧去吧，待会一起吃饭。」 楼梯很狭隘，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上，他跟着季驰，第一次见到二楼的面貌。 二楼有三间屋子，一间厕所，两间卧室，季爷爷和季奶奶腿脚不方便一起住在一楼的卧室内。楼上一间空着当储备间，一间是季驰的房间。 骆意秋从未想过，他居住环境能这么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沙发。 窗帘还是半张，刚好遮住光亮，但掀开能看见泥土飞扬的马路。 骆意秋在旁边的旅馆住过，知道这里的隔音有多差，他不能想像季驰那么累，回来以后是怎么忍受的。 「我去洗澡。」季驰说，「你坐会。」 骆意秋乖乖点头，尽量控制情绪没那么同情。 厕所门被关上，随后传来水声，骆意秋望着屋内的一切有些不好受，最开始他以为季驰只是来帮忙照顾爷爷奶奶，但没想会住在这里。 衣柜里崭新的西装，与屋内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季驰裸着身体出来，两个人该看过都看过了，他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径直取出居家服套上。 再次扭头去看骆意秋，他正在低着头在想什么。 季驰上前揉他脑袋：「走吧。」 一股清香钻入骆意秋鼻腔，他抬起脑袋眼睛有点红，又不敢与季驰对视。 「你怎么了？」 骆意秋轻轻吸鼻子：「没什么。」 骆意秋不想说季驰过得苦，怕话不尊重他，一路上骆意秋格外沉默，全程低着脑袋。 「你这样的话，」季驰抿嘴，「我就送你回去了。」 「没有没有。」骆意秋抬头摆手，「我只想起了一个故事。」 季驰：「什么故事？」 骆意秋今天太反常了，平时和他吃饭还是一起，脸上藏不住小雀跃。 这次不仅没有，好像还很伤感。 「我妈很小说的，说一只鸟爱上另一只鸟，漂亮的鸟看起来高贵，不漂亮的鸟看起来很可怜，某天漂亮的鸟死了，不漂亮的鸟就这么看着，没办法帮忙。」骆意秋说得委屈巴巴，「后来不漂亮的鸟也死了，但它被其他鸟送进了坟墓，有很多鸟为他祈祷。」 季驰听得迷煳：「这种少看，那些打着作家名义写得烂故事。」 骆意秋又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挺对的。」 季驰：「……好吧。」 他忘了骆意秋属于这种作家受众的群体。 「漂亮的鸟没人管。」骆意秋低着头，「怎么会没人帮忙呢。」 季驰拐弯，车身钻入停车场：「我一会给你看我的漂亮鸟。」 这话说得快，恰好赶在风声滚滚来时进入骆意秋的耳朵，他一开始还没领悟到意思，随后抬起脑袋，脸红得十分夸张。 餐厅很普通，环境还不错，但比起以往去过的稍微差了点。 骆意秋第一次来，全程听从骆意秋的安排，三菜一汤，营养均衡。 「你经常来这样吗？」骆意秋问，「你和老闆好像很熟。」 那老闆一看就是gay，动不动对季驰抛媚眼。 季驰放下手机：「嗯，以前我的学员。」 「学员？」 「我以前在健身房待过，给人当过私教。」季驰说，「吃完我送你回去。」 这话成了突破口，他瞬间有了新的注意，如果自己主动加近和季驰的距离，那么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 季驰会不会愿意知道他的心意？ 应该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 骆意秋安慰自己，总要迈出这一步。 「你现在还接私教吗？」 季驰：「没时间。」 「那你教我吧？」骆意秋故意说的很轻松，「我需要锻鍊，省得我妈和干妈说我。」 季驰停顿了几秒，往嘴里扒了口饭：「你的身体不合适。」 「怎么不行？」 「各方面都不行了。」季驰很平静，「而且你的柔韧性很差，容易低血糖。」 骆意秋垂死挣扎：「我可以的。」 人再弱，也能慢慢成长，何况是锻鍊。 无论他说什么，季驰都不愿意，只是建议他跑跑步多喝水。 「你不能这么看不起人。」骆意秋声音弱小，亲密接触要泡汤。 季驰见他那副小学生脸色：「这样，今晚跟我做个测试，你能挺过我就教你。」 说完，他又补充：「不收钱。」 骆意秋眨眼：「真的？」 「嗯，三个小时的测试时间。」 男人的胜负欲再此点燃，当即豪情壮志，非要证明给季驰看，当晚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季驰走。 第31页 季驰租了辆自行车：「我带你去。」 骆意秋第一次坐男人后座，人有些不好意思。 自行车很慢，刮过林间的绿荫还有股凉爽，季驰在一处停脚：「下去。」 骆意秋老实巴交下车。 趁着他还没反应，季驰已经调头骑走了。 骆意秋：「……」 他仍在走神之余，确定季驰不是开玩笑，连忙追了上去。 「慢慢跑。」季驰的声音远处传来，「我在前面等你。」 「不带这样玩的!」 骆意秋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到季驰身边时，浑身都是汗，腿软无力，靠在柱子上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季驰眯起眼：「还可以，一个小时。」 骆意秋每寸肌肤都在燃烧，头晕乎乎的，全程被季驰扶上了二楼。 季驰扔给他一件睡衣：「去洗澡，你还有两个测试时间。」 骆意秋有点后悔了，可没用回头路了。 厕所有点小，但被季驰打扫的很干净，只是地面难以取出污垢，看久了会让人反感。 他一直以为季驰有洁癖呢。 没想到是这么能忍的人。 洗过澡，外边天已经黑尽了，干妈给他发了两条注意身体的消息，他刚回復完，手机突然被季驰抽走。 他关了门，将毫不预备的骆意秋按在床上。 那双瞳孔黝深，像个深渊，正在吞噬骆意秋。 这两个小时里，骆意秋终于明白了季驰说的测试是什么，他根本反抗不来，全程被动模式。 最终他晕了两次，又醒了两次，再最后结束，眼角溢满了泪水。 「你欺负人。」 季驰穿好衣服：「你没合格。」 骆意秋浑身要散架了，哪管合不合格，说完这话人已经睡着了。 季驰本想送他回家，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又稍稍迟疑，轻轻拂过红耳朵，手指揉住发间，亲吻了他的额头。 骆意秋轻动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嘴角带着笑意。 似乎是个好梦。 第19章 梦是凌乱的。 骆意秋能记得几个零碎画面，自己和季驰的亲密接触，但还没衔接片段，刷个牙后就全给忘光了。 季驰已经去公司了，给他发了消息记得下楼吃饭。 季爷爷平时在店内看报纸，季奶奶在屋内做鞋，想赶在冬天之际做点棉鞋。 昨夜留下的痕迹未消，腰部酸痛明显，他穿鞋时差点没站稳，如季驰所说，他身子确实不行，昨晚两个小时候的运动都晕了，何况是健身房模式的训练。 他不如从跑步开始。 外边天雾蒙蒙，车辆驶过仍有大量的灰尘，路口转角时不时还有喇叭鸣笛。 骆意秋犹豫片刻，重新拉上了窗帘。 下了楼，季奶奶正在缝隙，她戴着老花眼镜，瞧出了是昨天来的客人。 「小伙子，过来吃饭。」季奶奶放下针线，厨房里端出饭菜，饭菜很普通，有份鸡蛋汤。 「你看起来太瘦了，平时不吃饭吗？」 骆意秋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奶奶，我就是吃不胖。」 「哈哈，吃不胖好啊。」季奶奶笑了笑，「昨晚我听到了楼上有动静，听小驰说是你们再打老鼠。」 骆意秋背一挺直，脸顿时红住了。 「我们环境不太好。」季奶奶窘迫，「你下次可别因为嫌弃就不来了啊。」 「不会不会。」 季奶奶从没关注过季驰的工作，但知道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和季爷爷的吃穿用度都是季驰守着，只是心疼这孩子面对了太多。 她见骆意秋穿得整洁，想必是季驰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想到之前差点和季爷爷闹翻的事情，她一颗心又沉了沉。 「小伙子，小驰性格有点闷，没有恶意的。」季奶奶说「有时候要是说话不对付千万别生气。」 骆意秋疯狂点头。 季驰那性格老招人喜欢了，何来不对付。 「他啊，就是太苦了。」季奶奶嘆气，「要是他爹能意识到错误，现在也不会闹的那么难看。」 季驰的爸爸？ 骆意秋不了解季驰的生活，但从上次和杨家吃饭，杨宵无意提起季驰的父亲，季驰反应巨大。 估计关系不好。 季驰塞汤的勺子往空中一愣，有些好奇：「他爸爸是怎么样的人？」 季奶奶张口想说，又缓缓停下，好半天才酝酿出一句：「不是好人。」 至于有多不好，季奶奶没说，她收拾针线和鞋垫进了屋里，说自己想回觉。 骆意秋吃了两碗饭，季爷爷正跟人聊天，见他要走，上前就塞了一包烟：「路上抽。」 骆意秋盯着那包十一块的烟，塞进口袋：「谢谢爷爷。」 「客气啥，路上注意安全。」 骆意秋道谢，在附近打了个车。 车子还没开到家，窗外噼里啪啦下起雨。 这场雨来得突然，骆意秋冒着雨回家，浑身湿透，洗完澡出来，翻手机发现进水了。 他找毛巾擦手机，又拿吹风机吹，吹了好半天，手机才显示开机标志。 折腾了半天，有电话打进来，骆意秋刚点接听，手机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沙哑不成问题。 他挂了电话，给骆意疏发手机进水的消息，随后又去发了个朋友圈。 第32页 外面雨太大，树叶狂舞，实在不适合去手机店里维修。 下午天要黑尽，雨小了，骆意秋带着伞去手机专营店，服务员是个非常专业的人，给他推荐了几款性能不错的手机。 骆意秋想了想，确实该换了。 他买了手机在隔壁面馆要了碗面，今夜难得不烦躁，出来的人也多，满大街都是人。 他刚吃了一碗面，手机那头就有了消息，赵哥神神秘秘：【兄弟，你在哪？】 骆意秋：【刚买好手机。】 【别买手机了，你喜欢的人好像被人勾引了。】 骆意秋没明白意思。 随后赵哥发了两张图片过来，图片里人物稍稍有些模煳，不难看出挺拔身姿的男人是季驰，他为旁边的举伞，旁边的人紧紧靠着季驰，两个人举止亲密，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第二张图则要清晰太多，能看见旁边人大部分的面貌，骆意秋手指放大，感觉到对方的熟悉，然后大脑轰地一声裂开。 这人是他干妈。 赵宝云难得穿得清漾活力，那身材不看脸蛋活脱脱是美少女身姿，她平时又注意保养，皮肤紧緻，白里透红。 骆意秋颤抖地点开赵哥的语音—— 「我今天过来找人谈酒吧的事，结果就看到这男的和这女的一块，两个月在餐厅待了一个下午，这不是约会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就是被耍了。」 赵哥气个半死，他知道骆意秋没什么心眼，尤其是找对象这种事情，要求高又挑剔，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结果他吗的还是渣男。 骆意秋面也不吃了，打着车一路往赵哥说的地方赶。 以前他是不相信赵宝云和季驰的关系，因为他们懂距离，不会没有分寸。 赵宝云又是个要强的性格，平时里绝对不会有小女生的性子，看到图片那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知道亲密接触代表的意思，瞬间大脑炸裂。 不可能的吧。 季驰可比赵宝云小那么多岁。 他下了车，赵哥在门口等他，他脸色有点为难，看骆意秋有几分同情。 「他们已经走了。」赵哥说，「喝两杯？」 骆意秋摇头：「我先回去了。」 他打了车到小区附近，付了钱就站在路边，肚子还在叫嚣着飢饿，可没有胃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想，又不敢去质问，怕得到是冰冷的回应。 那张喜欢季驰的纸他不敢戳破，怕那天说开了，季驰会认为他玩不起，这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放在gay吧更是随处可见的把戏。 骆意秋低着脑袋有点伤心，但他还是没忍住，举起手机拨打了那串数字。 手机在两声后响起，除开他那句「餵」，周围的声音都很嘈杂。 他一定还在干妈在一起。 骆意秋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季驰问，「有事吗？」 骆意秋：「没有，我只是打错了。」 随后挂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眼睛更红了，一路哭着回小区，上天好似知道他的悲伤，也缓慢开始降雨。 在夜总会的季驰盯着手机屏幕，眉头一皱，显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赵宝云端着高脚杯：「怎么了？」 「没事。」季驰说，「赵总，我们继续谈这个项目吧。」 「不，我们该谈点其他的。」 季驰微微一笑：「赵总，你可以选择更不错的。」 赵宝云偏着脑袋，脸上还带着红晕：「你怎么知道你不合适呢？」 她看好季驰的能力和精力，从高价挖他在自己身边起，那份由衷的欣赏开始变质，慢慢发酵，变成了现在的有兴趣。 她有钱有身份还有权利，至少能让一个男人少奋斗十几年。 但这些诱人的条件，丝毫打不动季驰，他想也没想很正式拒绝了。 赵宝云自然不情愿：「你总会爱我上我的。」 「赵总您喝醉了。」季驰收拾资料，「我送您回去。」 「季驰。」赵宝云说，「你是嫌我老吗？」 季驰嘆息：「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20章 赵宝云这份心思藏得很深，她对异性要求高，审美标准仿佛不是为人定制，那各方面完美的形容，估计只有西方神话里的阿波罗可以满足。 对于季驰的拒绝是意料之中，但知道季驰有喜欢的人却是意料之外。 她打听过了，公司里那几个狗皮膏药的女同事，颜值和长相以及财力都不在自己之上，唯一优越点就是年龄，可年龄纵使再有年轻劲，也还是面朝工作继续赚钱。 而且狗皮膏药的女同事们基本上月光族，更不在季驰的欣赏水平之内。 他们每天工作在在一起，最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这三年里她观察过季驰的饮食习惯，文化修养，各方面都在征服她的恋爱欲。 季驰这么忙，怎么有空和别人相遇，或者说上那有喜欢的人？ 莫非，正是当代年轻人最爱说的白月光？ 赵宝云察觉到危机，往嘴里倒了半杯酒，季驰在收拾资料，看样子是不打算陪她在夜总会花天酒地了。 「就算我喜欢你，可还是欣赏你的工作能力，希望你不要负担，在工作上依旧继续坚持。」赵宝云说，「有些事情不着急，可以慢慢想。」 第33页 季驰一贯温柔轻笑：「我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什么话，赵宝云赶不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情，一来是不尊重季驰，二来是很容易影响到她在季驰眼里的形象。 不过在下车之际，赵宝云还是轻轻问了一句：「你现在要去找他？」 季驰眼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回应道：「我还有工作。」 既然不是去见白月光，赵宝云也不追问了，乖乖下车。 回去路上，她给小姐妹发消息，模煳了被拒绝的话，只说自己准备包养他人。 对于她性冷淡的事情，这群小姐妹早就习惯了，头一次听着话都很好奇，忍不住追问。 赵宝云拿着手机，有种胜利在望的心情。 她这么有钱，想包养谁自然可以。 …… 季驰拐进车库，上楼摸出那把备用钥匙，门推开一股寒气，屋内没开空调，也没有一点食物的气息。 平常这个时间，骆意秋已经点外卖了，他喜欢吃米线，那股味道每次都会在客厅飘很久。 季驰摁开灯，在沙发角落看到了缩成一团的骆意秋。 他浑身上下湿透了，衣服没换，鞋子也没脱，不知道保持了蜷缩动作多久，浑身都在发烫。 「骆意秋？」季驰声音喊得小，但对方没有理会。 这是什么傻子，下雨不知道往家里跑？淋了雨不知道洗澡？ 他点开空调，把浑浑噩噩的骆意秋拉到沙发，脱掉了他的衣服，在衣柜翻出上次那套睡衣换上，再把屋内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骆意秋开始发烧，头晕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模煳的影子是谁，但他能闻到熟悉的香气。 季驰给他盖上热毛巾，下楼买了退烧药，在路过超市门口买了小米和白菜。 他走时骆意秋什么动作，回来时他还是那个动作，那烧没怎么退，塞了两粒退烧药才松气。 骆意秋的住所没有用过厨房，甚至煤气都没有，还好角落里的电磁炉可以用，否则他要给物业打电话，干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人来送煤气罐。 粥煮好后，外边又开始淅淅沥沥，季驰管好窗户，再回头去扶骆意秋起来喝粥。 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季驰？」他虚弱中带着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季驰吹了吹勺子：「我不来，你可能命都没了。」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我没想麻烦到你。」 「我知道。」 季驰捏住他的下巴，把不温不烫的粥塞他嘴里。 这碗粥餵了半个小时，骆意秋全部吃光了，他的脑袋昏沉，季驰手一松开，他人就立马倒在沙发上。 「季驰。」骆意秋虚弱地喊他，「你会走吗？」 季驰头也没回：「睡吧，今晚不走了。」 骆意秋眼角飈出眼泪，如果没有猜错，季驰和干妈的关系已经有新进展了，赵宝云那么看重季驰，给出的奖励肯定丰厚。 他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养季驰，完全不是干妈的对手。 可他不甘心。 自己也是遇到了很久，才遇到季驰这样完美的男人，好不容易发展成睡友关系，要是因为竞争对手的强大而放弃，那不等于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他越想越要挽留，沉沉睡了下去。 可能是执念过于深，梦里都是赵宝云和季驰的身影，两个人有说有笑，正在聊开心的事情，突然他们的手在空中交缠，骆意秋站在背后睁大双眼。 赵宝云和季驰停下脚步，笑吟吟回头。 赵宝云微笑说：「从现在开始，季驰就是你干爹了。」 「不可以!!不可以——」 骆意秋挣脱梦，大口唿吸着醒来，抬头对视到季驰的目光。 季驰甩了甩他的衣服，有力的手臂上还有些水珠：「不可以什么？」 骆意秋吓了一跳：「没有，做噩梦了。」 他缓了口气，重新躺下。 赵宝云是他干妈，人家的心思比自己还早，如果跟季驰说不好听的话，只怕会在季驰心中减分。 他必须装作不在意，然后想办法让两个人关系破裂，不再有发展的可能。 更不能让梦里的场景变成现实，他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住。 季驰说不走，今夜确实没走，他让骆意秋去洗澡，自己坐在沙发上看工作资料。 骆意秋洗完澡路过厨房，闻到里面传来的菜香，反应过来那碗粥是季驰做的。 季驰这么好，他怎么可以放弃！ 不可以放弃！ 他主动走到季驰身边：「今晚能一起睡吗？」 季驰半仰着头：「你先去，我随后过来。」 季驰已经习惯了骆意秋家，没把自己当客人，他现在睡不着，看看项目也能让明天早点下班。 骆意秋在对面沙发坐下：「我陪你吧。」 说完话，他掏出手机开始捣鼓，罗蒙发了很多朋友圈，背景是赵哥那家烤鱼点，似乎是太久没见了，他写了相当多的肺腑之言。 从回来他就没给赵哥回消息，赵哥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好好休息，改日喝几瓶酒就没了消愁。 骆意秋回復了句谢谢。 公司项目很多，赵宝云会经常拿给他和小蜜练手，小蜜这人事业心重，又要强，没少为了项目的事情跟季驰火拼到底。 第34页 季驰翻了翻手机里保存的合同，还有半年到期，到时间正是赵宝云开分公司的时间，那边报酬高，给他锻鍊的机会更广。 他必须半年内拿下三个项目，让分公司职位到手前，让那群能力不足的废物们闭嘴。 那怕赵宝云没有这份意思，季驰也要试试。 他抬头，看见骆意秋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嘴里还说着含煳不清的说辞。 确定他没有发烧，季驰把人抱到卧室，开了空调再出来整理资料，他装好东西，在沙发下看见骆意秋的手机，心里有些责怪他的丢三落四。 手机刚拿起，对面有了消息过来——【别伤心，哥给你找男人，男人多的是。】 季驰眼光一愣。 随后想起来赵哥是谁，那个烤鱼店的男人，手艺不错。 他当做没看见，手机放在床头，洗了澡出来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奇妙。 看到这些内容，他居然会嫉妒，想把人摇醒问什么意思。 但又好像没必要。 第21章 天没亮，骆意秋嗓子干涩，起身去厨房里喝水，他一看手机六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季驰的起床时间。 赵宝云要他好好休息，骆意秋决定去上班，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他必须搞清楚季驰和赵宝云的关系。 他刷好牙，点好外卖，在季驰起床后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起这么早？」季驰揉了揉自己的头髮，「睡不着？」 骆意秋吃得奢侈，点了包子油条和豆浆，满桌子的塑胶袋，两个人一看就吃不完。 他也没想会买这么多，一个劲往嘴里塞包子。 季驰看了他一会，进了厕所，刷牙间注意到骆意秋换了一身正式装，身上似乎还拍了香水。 这么精緻？ 今天要去见男人？ 早饭吃完，两人一同去了公司，自从骆意秋被打进医院的事情传开后，大家见他都略点同情，钱秒被辞退后，前台来了新姑娘，年纪不大，笑起来挺甜。 季驰拿着资料上去开会，骆意秋坐在办公室仔细思考如何改变这场感情纠纷。 他给高成成发消息，约了她中午在附近见面。 高成成秒回答应。 作为这个团队合伙人，骆意秋全然不关注团队进展，自从那件事后，再也没有和他们主动聊过天。 他这次要全然盯紧赵宝云和季驰，确保两个人关系清白。 今天早会似乎很久，整个早晨不见季驰身影，他好不容易摸完鱼，终于熬到了中午。 高成成还在送外卖赚外快，提前送完了单在骆意秋公司楼下的饭馆等他。 骆意秋毫不客气点了三菜一汤。 「哥，你找我要什么事？」高成成饿惨了，狂往嘴里塞饭，「能帮肯定帮。」 骆意秋被她阵仗吓了一跳：「怎么饿成这样？」 「问题不大，就是最近生活费紧张。」高成成说，「多跑半个月外卖攒攒。」 「我不是入资了那么多钱吗？」骆意秋问，「那钱你们没平分？」 高成成擦了擦嘴：「哥那是启动资金，都拿来维护和购买设备了。」 骆意秋略显佩服的点头。 「对了，我们还搬办公室了，最近太忙了忘了跟你说。」高成成说，「有时间哥我带你去看看。」 他们团队不是整天腻在一起，每次都是有客户才见面，再因团队里有个学生最近谈了恋爱，出现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段时间看到团队背后里闲话，很是担忧大家会闹翻，好在大家说说也都闭嘴了，不会点燃任何一个话题。 高成成也不好说这些，怕骆意秋担心自己的钱打水漂了。 「行，我有时间去看看。」 「秋哥，你是找我谈什么？」高成成问。 「我最近想让你们帮我盯两个人。」骆意秋说，「非常重要的两个人。」 他神情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 上次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团队里的人都说是有钱人的把戏。 但骆意秋的身份不同，相对有很多特权。 「那得看看什么事。」高成成说，「需要商量。」 「行，你约他们。」骆意秋很爽快，「我抽空去见他们。」 吃完饭，骆意秋回了办公室，他打开文档大致写下了自己的爱恨情仇，不过在文中季驰变成了女性，而干妈变成了横刀夺爱的干爹。 他怕故事太长，口头阐述会很麻烦。 写完这些故事，他全部列印出来，刚好整理出来一大本，高成成那边发来消息说六点能开会谈。 骆意秋给季驰发了消息，五点提前给前台请了假。 前台小姑娘来时已经被特意介绍过了，知道他是公司最独特的人，就算一个月不来公司，都不需要扣他的全勤费。 骆意秋回到家里换了工作装，打着计程车去高成成发得路口。 基地确实搬了，这次搬来了一个小区一楼，有个小院子，房租也不贵，环境勉勉强强。 高成成买了些西瓜：「秋哥，大家都在等你。」 骆意秋跟在后头，进入了新基地，屋子里只有七个人，除了小题，萧枭和高成成，其他人完全没有交流。 他把自己写的故事分发了下去，严肃的说：「我想要时刻盯着这两人，知道他们动向。」 第35页 「这是言情小说？」团队叫碳仔的人说，「文笔好烂。」 萧枭：「直接摊牌，抢过来不就完事了。」 骆意秋微笑：「这是我写的真实故事。」 碳仔：「……」 萧枭：「……」 高成成：「秋哥你继续。」 「我不想让他们俩在一起。」骆意秋说，「希望你们帮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继续读着那边稀烂故事，最终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说不帮吧，好好的一个富二代也太惨了，说帮吧，这种事情好像插手了就没看点了。 七个人简单开了个小会，最终应了下来。 套路是老套路，需要在两个人手机植入设备，这次依旧是小题做得钓鱼网页。 骆意秋：「为什么这次是选美大赛。」 小题无所谓：「别担心。」 骆意秋真就把这两条发给季驰和赵宝云了，网页内部是无数网红的网页，他随口说了点十号。 之前小群再次有了消息，等季驰那边有了反应，骆意秋才安心离开。 赵宝云发来语音：「十号？你给一个老奶奶投票，你还挺有爱心？」 骆意秋一顿，见赵宝云发来的截图，十号是一位买糖葫芦的老奶奶。 缺大德。 骆意秋在群里把小题骂了一顿，小题那边则委屈：「这是我奶奶，她自愿的。」 骆意秋：「……」 其他人：「……」 知道骆意秋早退，临近深夜下班的季驰，盯着手机的连结陷入迷茫，他老老实实投了票，想起赵哥那条信息。 见帅哥…… 他现在已经见过了吧。 大脑一旦放松，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就会趁虚而入，原本抛在脑后的心思，现在如溢满的水，往水杯里不断蔓延。 他动作不受大脑控制，给骆意秋发个消息。 再想撤回，又按不下去。 骆意秋收到这条信息刚收到外卖，连忙回覆：【我在吃饭。】 季驰：【一个人？】 骆意秋发个『嗯嗯』的表情包。 正想说要不要一起时，赵宝云从办公室出来，她披着西装外套，显然补过妆，见季驰拿着手机抬头。 她看不见季驰和谁聊天，但看他站了半天，估计在等谁的消息。 女人的胜负欲就此点燃，她已经联想季驰喜欢的女人是多不如自己。 「在和喜欢的人聊天？」赵宝云问，「约上吃饭了吗？」 季驰轻笑：「没有。」 「现在的女人多数都喜欢钓着胃口，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根本不在乎对方怎么想。」赵宝云说，「我看你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别被对方迷惑了，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季驰一副受教模样。 「既然她不和你吃饭，这么晚了，我陪你吃吧。」赵宝云语气格外自信，尤其是补过唇色后，「想吃什么？」 这么晚了，骆意秋要是去见人，怕是没有办法扔下对方和他见面吧。 或者他看不上那些男人，准备歇息了吧。 季驰收回思绪：「赵总想吃什么？」 「那就那家西餐吧。」 在家里刚吃完饭的骆意秋，收到群疯狂的跳动。 小题：【他们两个人现在在一起。】 小题：【似乎要去约会。】 小题：【哥沖不沖？】 骆意秋立马坐不住了：【那？】 碳仔在群里发了定位，一家西餐厅，那家主打法式，近端时间还在网络上推广玫瑰浪漫日，情侣用餐半价的活动。 碳仔：【去吧，记得带个人，半价。】 小题：【他们大概在二楼楼梯边。】 骆意秋垃圾也不收拾了，急急忙忙收拾东西，换好衣服拿上要是打车过去了。 幸好自己的聪明，不然干妈的趁虚而入就看不见了。 他气喘吁吁下车，一路小跑到餐厅门口，橱窗上玫瑰浪漫日的活动还在进行，餐厅一片灯火透明，还能闻见牛排清香。 骆意秋不管了，他立马端着脸上二楼，在楼梯间故意和赵宝云对视。 赵宝云：「哟，你怎么来这里了。」 季驰目光紧跟其后。 两个人空中交汇，季驰冷静，骆意秋心虚。 骆意秋错开视线：「我路过。」 第22章 赵宝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可是在骆意秋家反方向，还隔着条马路，说路过未免也太假了。 「我也不笑话你，」赵宝云说，「又是相亲吗？」 骆意秋正愁没有藉口：「是约了人见面。」 「那你穿这么随便干什么？」赵宝云很是嫌弃，「算了，你也就那样，一会来了干妈帮你看看。」 骆意秋没有女性朋友，手机翻不出一个能约出来，高成成还是个女大学生，要是被误会，指不定要发生更多的问题。 他点了餐，坐在赵宝云对面，抬头无疑能接触到季驰的目光。 季驰吃东西很优雅，各种礼仪拿捏到位，一般人很难相信他不是富贵子弟。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话题里似乎提到私下生活，赵宝云不是健谈的人，但在季驰面前充分发挥了找话题的能力。 季驰总是在笑，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扬，不经意的动作让骆意秋脸微微发烫。 早知道他就提前把季驰约出来，就不需要搞这些小心思，又渴望能和季驰亲近，又想搞清楚干妈的想法。 第36页 如果干妈真的喜欢季驰，骆意秋绝对不会忍让，必须在证明自己和季驰心意后，拥有正式身份。 他喝了两杯白开，不情不愿吃了口面，找不到人出来，他绝对待到季驰和赵宝云结束。 中途季驰去了趟厕所，骆意秋也起身去了趟厕所，两个人在镜子面前相遇，骆意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洗手。 季驰解开衣袖的纽扣：「对方还没有到？」 骆意秋尽量装得很像：「嗯，说是堵车。」 「堵车？」季驰眯起好看的眼睛，然后轻笑，「那确实要慢一些。」 骆意秋点了点头。 「你要是不喜欢吃意面，可以点汉堡。」季驰突然说，「菜单最后一页上有口味。」 「汉堡？」 「嗯，」他笑，「今天疯狂星期四。」 说完话，季驰离开了厕所。 骆意秋看了眼手机，今天确实星期四，瞬间想起上次一起吃肯德基。 那天季驰只要一份薯条，骆意秋点了两个汉堡，季驰吃得很慢，骆意秋吃的很快，嘴角全是汉堡渣碎。 季驰盯着他笑，周围光照在他身上，那抹即将落下的夕阳下从肯德基门口的大树倾斜下来，斑驳光影在他身上。 那副画面如果能定格，绝对是骆意秋要裱起来的程度。 回到餐桌，骆意秋点了汉堡，赵宝云闻声走了过来。 「人还没到？」 骆意秋点头：「还在堵车。」 「堵车？」赵宝云忍不住笑，「傻孩子，这附近不是市中心，进来就一个红绿灯，绿灯秒数还长，怎么可能堵车？」 骆意秋浑身一震，余光去看季驰，他正在喝红酒，眼睛里看出多余的情绪。 原来季驰知道。 居然还没有揭穿他。 骆意秋咬牙继续装：「那我给她发个消息吧。」 「不用了，听干妈的，这人不能要。」赵宝云脸上有些生气，「再矜贵的大小姐也没有这么不礼貌的，没有时间观念。」 骆意秋没说话。 「行了，一个人吃多没意思。」赵宝云说，「陪我和季驰去。」 赵宝云喊来服务员换桌，骆意秋坐在了季驰和赵宝云的中间，他有些心虚，时不时注意季驰的反应。 季驰：「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来了。」 「就是，摆明看你好欺负。」赵宝云说，「别怕，让你妈重新给你安排。」 骆意秋笑了笑：「……好的。」 他这么干坐着，听季驰和赵宝云聊天，两个人丝毫不会因为它的存在而感到拘束，继续聊着一些生活上的话题。 季驰不会主动问主动说，都是赵宝云自己说了一大堆，季驰才表达几句，或者轻笑着点头。 「我读书的时候，幻想自己是个富二代。」赵宝云说，「结果我大学时候，我爸妈告诉我我家特别有钱，我还真是富二代。」 骆意秋：「……」 可劲吹吧。 李美凤平时就爱吐槽赵宝云，没少告诉骆意秋她们年轻的故事。赵宝云的家境最好，为人大方，有不少朋友，那个时候李美凤家困难，还是赵宝云让父母投资帮忙的。 嘴上总是不共戴天，实际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对自己多重要。 赵宝云又找了一些话题，刻意把自己营造成灰姑娘，受人冷落后重生变成了金凤凰。 讲得无比真诚。 骆意秋没有揭穿，装作第一次听，努力啃自己的汉堡，汁水流到手上，它一口气塞在嘴里，想拿纸巾擦手。 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纸巾过来，他抬头对上季驰那双眼睛，季驰语气温和：「擦擦。」 骆意秋脸微微烫：「谢谢。」 「你吃个东西怎么这么邋遢。」赵宝云说，「你学学季驰。」 他和季驰有差距，从小在富贵人家长大，但从未学习过任何有钱人的礼仪教育。 骆意疏一直是父亲的心头好，母亲的骄傲，他天生就有商人的智慧，不像骆意秋什么都没有，小学穿着一身名牌去新学校，只怪行为太不正式，常常有同学认为他穿的是假货。 后来有人欺负他，骂他假人，还扯坏了他价值三万的书包，双方父母来学校后，发现人家不是山寨货，而是实打实的正牌。 自那以后没人欺负他，反倒有人贴合他，想和他称兄道弟。 骆意秋擦了擦手，莫名有些委屈。 那表情在季驰眼里，就像是犯错的小孩，正在接受大人的教育。 这顿饭吃得比较晚，季驰先送赵宝云回家，再送骆意秋。 车上赵宝云又多教训了骆意秋几句，无非是要他努力点不要继续混日子，今后在部门好好跟着季驰干。 骆意秋一一回应，与赵宝云告别。 车上一路静默，骆意秋盯着季驰的后脑勺，在想要不要约人上去坐坐，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到底在怂什么？ 骆意秋自己都说不清。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季驰盯着后视镜的骆意秋：「到了。」 骆意秋看着正大门，在想他为什么不去停车场，找了个烂藉口：「可以去停车场吗？我腿软了，走不动路。」 「可以。」季驰启动车子，进入了停车场。 话几次到嘴边，车子再次停下，后座的人开始推门，可见推不开才抬起脸看他。 「你没开门。」 第37页 「这么晚了，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季驰问。 电梯里，两个人没有说话，季驰身上有赵宝云的香水、餐厅的花香以及残留的牛排味。 骆意秋低着脑袋，意外感觉紧张，真奇怪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总有种第一次和他去开房的错觉。 进了屋，季驰留意到餐桌上的饭盒，没吃干净，筷子随意扔到一边，看来是接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匆忙往外赶。 那不是女生？是个男生吗？ 他想起赵哥那天晚上发来的消息，立马联想到骆意秋去见了某个男人对此一见钟情。 所以刚刚应该去餐厅里的人应该也是男人？ 季驰嘴角扬起轻嘲。 「季驰，你喝点水。」骆意秋放下水杯，「我去收一下衣服。」 骆意秋刚走两步，一股大力将他扯了过去，他的身体没个平衡倒在季驰怀里，差点磕到季驰下巴。 抬头对视间，看见季驰的眼睛，很认真的一种审视。 骆意秋想起来，奈何推不开，脸红得自己都能感觉到，下巴被一抬，嘴巴就被堵着。 动作一点的都不温柔，大脑一片空白，极度缺氧。 好半天季驰松开他：「抱歉。」 骆意秋立马起身，浑身上下跟不上劲的说了句：「……没关系。」 两个人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季驰习惯摸索他的身体，这次也是一样，衣服被扯了大半，露出白嫩的肌肤。 季驰盯着那锁骨，仅剩下的歉意消散，再次起身直奔他而去。 「你应该听话的。」他把人重新拽回沙发。 骆意秋还明白季驰怎么了，只能盯着他的眼睛，对视很久很久，季驰眼底那点波澜再次平息。 他捂着额头，没忍住继续下手，起身来到玄关有些不够理智。 「抱歉。」 骆意秋反应回来的时候，季驰已经走了。 他盯着天花板的灯，去猜想季驰为什么这样的反应，想不出来，完全想不出来。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睡友而已 第23章 骆意秋又开始迷茫了，仔仔细细算过自己和季驰的相处，除了有时候忍不住不乱想外，其他时候还挺享受和季驰在一起。 第二天他一大早去公司，买了早餐坐在办公室内吃，高林见他鬼鬼祟祟，给他发信息问怎么回事？ 骆意秋回消息：【赵总有下来的时候吗？】 高林：【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下来。】 骆意秋明白了，他给赵宝云发信息，约她一起吃午饭。 赵宝云那边很爽快，不过因为忙碌，只能在食堂吃。 骆意秋没有意见。 外边天气不好，这雨要下不下的，小工作群内，小题又发来定位，早上季驰去接了赵宝云，两个人整个人早上都在一个空间内。 小题看着定位有些奇怪，又是这家公司。 食堂的饭菜可口，换了新的阿姨，饭量给得非常足，骆意秋坐在赵宝云对面，心满意足吃着嘴里的麻婆豆腐。 「你找我想说什么？」赵宝云说，「缺钱可以直接给我报卡号。」 骆意秋：「不缺不缺。」 赵宝云擦了擦手：「那是什么？」 「我想了很多，我现在碌碌无为确实不行，也没有工作经营，季驰又忙，我又不能打扰他。」骆意秋一本正经，「干……赵总，你说这样行不行，我在你身边办事，多跟你学习，这样到时候我爸妈我哥知道了我的成绩，没准会对我刮目相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宝云诧异，「你居然想接管家业了？」 「我再不想也办法啊，我妈那年纪再过段时间又要给我安排相信，这已经不知道第几位了，要是不能行，我可能要单身一辈子了。」骆意秋说，「总不能以后全城的姑娘都把我拒绝了一遍吧。」 他说的正经，脸上一脸难堪，要是现在回骆家，骆意疏不可能给他职位练手，只能会让他基层干起。 赵宝云知道他哥的性格，骆意秋可经不起骆家各种试探和逼迫，越激越没效果。 「你想学管理也行。」赵宝云说，「我可以让你安排在我身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骆意秋点头：「什么条件。」 「你必须拿下一个项目。」赵宝云说，「在两个月以内，如果能行我就带你。」 「我不会啊。」 「你可以问季驰。」赵宝云说，「你同意的话明天开始给我穿好工作装，带好工作牌去我办公室报导。」 「没有问题。」 骆意秋下午心情很好，这些告诉高林和朱晓云，这俩人很是羡慕，命真好啊，这样的待遇。 下午员工大会后，骆意秋收到了赵宝云的邮件，上面调职位的通知，干妈还是心疼他，在顶楼尽头给他安排了一间小办公室，没有二楼这间大，但视觉环境非常不错。 高林也升了职，搬去了三楼，两个人在楼梯里相遇，互相鼓励对方。 骆意秋换工作让内部不少人心里不爽，考虑到人家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骂了几句只能作罢。 骆意秋只搬了电脑上来，赵宝云的助理小蜜把几个文件放在他桌上：「这是一些项目，赵总亲自为你挑选的，你看了以后选一个，然后把资料送到赵总办公室。」 赵宝云给他的职位是实习助理，比小蜜低一个等级，小蜜比骆意秋大一岁，鹅蛋脸看着年轻，差点以为她只有二十来岁。 第38页 项目标籤写着简易，赵宝云可能怕他辛苦，给了他轻松的，公司在扩建第二个酒店大楼，需要和酒业老总谈合作关系。 骆意秋看来看去，最终选了谈酒这个项目，在百度上老闆只有一些新闻，他的酒很贵，是打入国际上最出名的红酒之一，非常贴合酒店高贵品质。 他把资料带去赵宝云办公室，立马回应以后，他乖乖推门进去放文件，抬头就对上季驰那双眼睛。 「选好了？」季驰问。 「选好了。」 季驰接过文件彬彬有礼：「辛苦了。」 他放好资料，端起桌上的速溶咖啡一饮而尽，眼底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 赵宝云没在办公室，骆意秋扫了一圈有摄像头，乖乖退出去。 「骆意秋。」 骆意秋闻声回头。 「明天早上来报导，直接找我。」季驰说，「不要迟到。」 骆意秋不再是来混日子的小成员了，赵宝云告诉季驰他要学管理的时候，还有点不相信。 现在来看，他是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面对未来的新工作。 骆意秋第二天早上换了衣服，正式穿上了工作外套上了顶楼，脖子上的实习助理牌很是显眼。 赵宝云的工作不算繁琐，早上开早会，要各个部门交出每天的成绩，他和小蜜则在下面记开会过程，开完会，赵宝云要开始开视频会议，然后是打电话，中午两点约人吃饭，下午回来重新开会。 开会的内容不一样，所要记录的文字信息也不同，赵宝云不太喜欢耳边全是敲键盘的声音，所以要求季驰小蜜和他全都用手写。 骆意秋写字还算可以，但速度实在是慢，脑子还跟不上，一边回忆一边写，手都快要抄废了。 他们的工作和员工不同，赵宝云不下班，他们也下不了班。季驰是全全跟着赵宝云的，骆意秋忙得想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到晚上八点，骆意秋如释重负，赵宝云特意来他的工位敲桌子：「会议记录给我看看。」 骆意秋双手奉上。 「字写得挺好看的。」赵宝云啧啧两声，「就是内容不够会抓重点，明天我让季驰教教你。」 骆意秋有气无力：「好。」 「才第一天就这么累了？」赵宝云轻笑，「别让你的项目。」 「知道了知道了。」 骆意秋拖着身子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刚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会，季驰坐在骆意秋旁边，把自己的会议记录给他看。 季驰的字漂亮干净，整张页面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排版也舒服，抓住开会的所有重点。 「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去听，他们围绕着什么再说，说得内容是否符合所提的标准。」季驰耐心解释，「全部分类记下来。」 骆意秋点头，乖乖听话这么学，这次除了写得跟不上说的，内容要比昨天好多了。 中午客户上门，赵宝云要陪客户，季驰则带着资料过来，帮骆意秋看项目。 他离自己很近，身上是熟悉的香气，袖口挽起，露出那一截有力的手臂，一想下让骆意秋想起那天晚上，季驰拽着他扔在沙发。 季驰说到一半，钢笔敲了敲他的脑袋：「有没有在听？」 骆意秋回神：「对不起。」 「没事，我再说一遍。」季驰像数学老师一样给他讲过程，讲见顾客的礼仪和话语，以及这个项目给对方的好处。 商人不喜欢废话，时间也宝贵，所有的重要最好在最短的时间说清楚，要在地方提出疑问的时候，找到新的话说服。 骆意秋学得脑袋很懵，在季驰的鼓励下给对方秘书打了电话，说了来意以后，对方愿意明天下午三点见面。 这类项目一般赵宝云不会去，骆意秋得做好准备。 「你明天能陪我去吗？」骆意秋说，「我怕我说不好。」 季驰：「你和赵总说，没准她会答应让我陪你。」 季驰不放心骆意秋是真的，就算合作商随处可见，也有主动上门的，赵宝云非要把比较难的项目说成简单，让骆意秋拿去练手。 骆意秋水平有限，不可能一下子谈下来。 「我去找干妈。」 他起身之际，没有注意他，差点撞上季驰下巴。 他人一紧张：「你没事吧。」 话是顺利说出口，身体却没有，直接栽在季驰身上，亲到了季驰的脸颊。 季驰当即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回座椅上，面不改色：「没事。」 实际心跳正在急剧加速。 再忍忍一段时间。 季驰心里说，什么都能解决了。 第24章 前两天季明奇给他打了电话，他年龄到了这一步，身边没有亲近的人，更没有百分百可以信任的。 他得了病，一直住在医院，语气上虚弱无力，态度不见半分温和，如同命令一般完全不需要商量。 那些年轻打拼到现在的产业本是留给季驰那弟弟的，如果弟弟还活着，根本轮不到季驰，甚至季驰别想分到一份。 季明奇以为用财产作为诱饵，季驰就会乖乖听话，与他和解，扮演父子情深。 结果季驰非但没有答应，更没有想去看他，而是在他怒吼时气不顺费力咳嗽的给出意见。 「你可以把你的财产捐出去，还能落一个慈善家的名讳。」季驰说，「你的钱再多，我都不想要。」 第39页 那边还想再骂，电话便被切断了。 那之后杨宵也来道德绑架他，话里话外说他不懂事，更以长辈的名义教训了几句，季驰没说话，而是给朱君澜发了消息。 杨宵当即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判断能力，有独立思想，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全是他摸爬滚打而来的，没有靠过谁，更没有在身上得过好处。 正如公司里对他评价一样，到这个岁数还不结婚，换做是其他男人已经开始相亲了，但在他身上看不见一点风吹草动。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穷怕了，过惯了苦日子，现在公司任何合同的机会都想去尝试，顺利谈拢过好几个客服，但不代表没被人给人白眼，泼过咖啡。 赵宝云很欣赏他，这种欣赏是在拒绝两个人加深关系以后依旧没有改变的，公司内部在搞分公司项目，项目有几天重点挑选的对象。 季驰在其中之一，他出色能力当秘书太过于委屈，完全可以培养送到和赵宝云一样的位置。 不过这也不能立马定夺，赵宝云私下给出了最好的方案，让七位适合的人选公平竞争，谁在两个月内完成的项目越多，谁就是分公司的新总裁。 与季驰竞争最激烈的人是公司里的头号种子，廖庆烨比季驰大，工龄比公司多数人都长，为人低调，基本上从不参与公司任何八卦讨论。 他佩服季驰年轻有为，但同时也认为自己能力更强，拿下总裁之微绰绰有余。 会议结束，廖庆烨从会议室里出来，他端着保温杯看着季驰的身影，当即喊住了人家。 「小季，你最近不错啊。」他一副老父亲的形象，「但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加班好几次了。」 季驰轻笑：「谢谢，我会注意的。」 「那行。」他也不久留，「我先下去了。」 季驰目送他离开。 廖庆烨最近拿下来一个投资项目，对方从钢铁如山被说动，毫不犹豫签下了协议，决定参与温泉项目。 这一成功，其他五个全部慌了神，又不敢泄露出去，纷纷投入项目里熬红了眼。 季驰明白他的意图，但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晨，早会结束，骆意秋去找了赵宝云，赵宝云答应了下来，下午两人就出发去了红酒项目的大厦，对方知名企业，气派十足，秘书一路领着两人进电梯。 骆意秋脑子全是季驰说的话，什么不能说什么可以说，如果不知道说什么那就闭嘴，省得对方听了不舒服。 白红玫酒业的老总姓陈，季驰和骆意秋坐在接待区，似乎正在接待客人，暂时需要片刻。 「你记住了吗？」季驰说，「千万不要多说话。」 骆意秋：「我记住了。」 几分钟后，秘书过来邀请，两人才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的客人还没走，到四目相对的时候，骆意秋整个人愣住了。 骆子松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你也会谈项目？」 骆意秋没说话，尽量装作不认识。 两人长相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相似度极高，无需介绍都知道关系，陈总打着热闹，拉着季驰到一边谈话，骆子松则坐在沙发上，一脸笑意：「怎么的，不认识我了？」 「我在工作！」骆意秋小声说，「爸你能装作不认识我吗！」 骆子松明白了意思：「行行，你去谈吧。」 骆意秋乖乖做到季驰身边，季驰什么场面没见过，并不在乎这点插曲，更没有在乎骆意秋是否会过来。 季驰很会讲话，全部挑重点说，在陈总还在考虑利益时，把两边合作的全部过程说得无比细緻。 剩下一些内容，骆意秋赶紧补上，陈总还在犹豫，故意挑了几个更困难的问题问，季驰全部解答出来，并且非常有说服力。 合同在三个小时内敲定，陈总想提出吃饭，奈何骆子松在场，便说了下次。 骆意秋头也没回离开办公室，给骆子松发了句下次见。 骆子松也不生气，脸上全是笑意，他的小儿子长大了，虽然刚刚只说了二十分钟的话，但内容之精简，想必刚刚那位到他来的男人所教。 「真是人才。」陈总也说，「令公子有这样一位人才带，肯定也相当出色。」 骆子松脸上笑意深，嘴上刻意低调：「孩子而已，需要这些成长。」 …… 出来红白玫酒业，季驰把文件给他，让他整理个表出来，到时候填写项目的进度，以免出现纰漏，导致其他意外。 这份合同完全是季驰谈下来的，但他在本子上只写了骆意秋的名字，他把车开过十字路口：「下次我就不陪你来了。」 骆意秋点头。 他确实要独当一面。 回去以后，季驰几乎把功劳推向骆意秋，赵宝云很是高兴，笑得脸上的粉都要掉了。 季驰要忙着其他事情，就没有跟来，赵宝云看那合同跟看奖状似的，好像骆意秋此刻拿了一个全班第一。 「我要发个朋友圈炫耀炫耀。」 骆意秋：「……·」 之后李美凤也转发了，还换了文案，写得相当之讽刺——恭喜我的儿子，二十来岁终于不在一事无成，拿下来一份不错的合同。 骆意秋：「……」 这几天忙碌到他回家倒头就睡，连外卖都没精力点，熬过一周也终于转正成了正式秘书。 第40页 工作开始变得更复杂更麻烦，他需要时刻对接客户的信息和约见赵宝云的各种时间，还要每天去收前台手里的报表和迟早早退情况，在把内容全部输入到总表格里。 小蜜没在分公司总裁名单里，她也没那野心，骆意秋转正以后她闲下来很多，看得出赵宝云的母爱心，她也不敢太为难骆意秋。 不过骆意秋能力确实不行，很多文件还经常打错错别字，但态度端正，被说了以后下次就改了，其他内容也非常需要改进。 小蜜开始时刻盯着他，有时候季驰会回来教他，骆意秋听到很认真，瞌睡也不打了，跟身体充过咖啡似的，办事效率那叫一个快。 小蜜懂了。 她下楼去做了两张季驰的人形海报，立在骆意秋办公桌两侧，像两个门神一样。 照片选得角度很不错，一张温柔似水，一张严肃认真。 季驰盯着那俩海报很是疑惑：「你这是？」 「这叫精神食粮。」小蜜说，能唤醒一个人的能力。」 季驰：？ 然后他就发现，骆意秋工作态度的巨大转变，做事不仅认真，还能独立看懂合同和一些文件内容了。 季驰好奇，要是把屏保和手机壁纸设置成自己的照片，他是不是工作效率会变得更高？ 应该会吧。 他下次试试。 第25章 赵宝云对骆意秋的表现很满意，尽管没带过骆意秋一回，在办公室打电话跟李美凤炫耀都是自己的功劳。 李美凤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那是学习为了娶媳妇，你以为跟某些人一样，找了那么多钱还是单身。」 赵宝云不慌不忙反驳：「你看你结了婚，天天家里长家里短的，也不怕变成一朵黄花。」 「我有天天敷面膜！你看不起我们结婚的。」李美凤说，「我今晚就要去你家，让你看看我水灵灵的肌肤，吹弹可破啊。」 「行行行。」赵宝云也不怕，「晚上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电话就此挂断。 季驰拿着资料在一边：「赵总，签个字。」 赵宝云一边拿笔一边问：「骆意秋那小子怎么样？」 「挺好的。」季驰说，「各方面都跟得上。」 赵宝云欣慰点头。 这段时间的会议记录写得非常到位，有些报告也写得清楚，看来骆意秋没有他爸妈所说的那么废，只是反应和理解能力差了一些而已。 小蜜从蜜姐成功升级成蜜妈没少教骆意秋做新的内容，一周以后，各方面都拿得出手了。 唯一不足就是谈项目。 小蜜给他绝对连结，上面是一些演讲以及脱口秀，她的建议是上面好好看，好好学，从说话方面建立自信。 「实在不行，你多和季驰聊天。」小蜜说，「这样也能建立自信。」 「能行吗？」骆意秋扭捏，「我怕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小蜜提醒着说，「只要你能独立完成谈单，相信我，绝对能让公司以前那群骂你的人刮目相看。」 「蜜姐，你也看群消息？」 「……」 她那只看，以前还一起骂过骆意秋这种有钱人把工作过家家，不像她们还要摸爬滚打。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骆意秋的看法全部更改，发现人除了有点傻以为，还挺不错。 「不重要。」小蜜转移话题，「你还有事情可以问我。」 「蜜姐。」骆意秋开口，「能问你个事嘛？」 「你说。」 「我干……赵总和季驰看起来关系不一般。」骆意秋尽量问得不能明显，「经常看见他们出去。」 「自己干妈的事情也要八卦？」小蜜转念一想，「确实会有这种感觉，有时候赵总看季驰的眼神都绵延不绝，那绝非欣赏。」 她在赵宝云身边这么多年都能看出端倪。 骆意秋危机感越来越重。 「你别乱想，赵总和季驰工作这么多年，两个人互相有情愫很正常，季驰那么优秀那么帅，赵总有想法很正常。」小蜜说，「有个长得帅又厉害的年轻干爹也不错。」 骆意秋咬牙。 他可不愿意想季驰是自己干爹。 小蜜没发觉他的异常：「我去交资料了，好好看资料。」 没人诉苦，他只能坐着想用什么阻止，现在自己提成了助理，也有团队帮忙时刻注意季驰和赵宝云的动向。 怎么就是不能拆散他们呢？ 就算季驰暂时没有动摇，他干妈能就这么放过吗？ 她单身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喜欢的类型，好不容易遇见了，绝对不会错过。 骆意秋越想越害怕，连做梦都是季驰成为了自己的干爹。 太可怕了。 温泉活动几乎修建完成，赵宝云提了一部分人专门策划，分公司的场地已经锁定，赵宝云挑选以后最终确定在隔壁市区，并且在月底收购隔壁一家即将倒闭的酒店。 一切等待完毕，就是总裁候选人的备选。 备选从未公开，全都是单独和赵宝云和高层见面，骆意秋更是一无所知，显然是隐瞒够深。 这次七进四，季驰和廖庆烨被选中。 小蜜盯着手机看骆意秋走近，忍住了喜悦：「你去泡两杯咖啡送到赵总办公室。」 骆意秋老老实实去了，他端着咖啡进去，看见坐在沙发的赵爷爷吓了一跳。 第41页 「哟，小秋还真在这里工作啊？」赵爷爷一脸笑意，「看来确实是想娶媳妇了。」 骆意秋：「……」 李美凤到底在外乱传什么。 「你的眼光确实漂亮，就那个叫季驰的孩子，各方面优秀完全符合。」赵爷爷大笑，「我看他啊，绝对稳了。」 骆意秋心勐地一跳。 这是知道赵宝云在追求季驰，来公司打探情况？看赵爷爷的反应是非常满意季驰了。 「那是。」赵宝云说，「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 这话是在说互相认识的久，懂得也多吗。 骆意秋心里七上八下的，浑浑噩噩坐会自己的工位。 「怎么了？」小蜜看他不对劲，「去一趟办公室被训了？」 骆意秋抬起求助的眼神：「蜜姐，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干嘛？」小蜜问，「你不会是喜欢上姐了吧？」 「……」 骆意秋欲哭无泪：「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小蜜后知后觉，「你不会是gay吧？」 从他对季驰反应就看出来，最初以为是赵宝云指使季驰和骆意秋搞好关系，一方面是季驰教人会相对认真负责，另一方面是以后两人要是能在一起可以提前建立好亲戚关系。 这么一想不对劲，骆意秋和季驰的关系看起来比赵宝云还不简单。 「我还是回去自己想吧。」骆意秋嘆了口气，闷闷不乐回到办公桌上。 下午，手机弹出消息，赵哥和罗蒙找他喝酒，他正愁没地方消愁毫不犹豫打扰了。 一群人见他穿得如此正式都是一愣。 罗蒙：「你这是去卖保险了？」 「你礼貌吗？」骆意秋说，「这是正式工作服。」 罗蒙很识趣道歉：「是我目光短浅，秋哥很帅。」 整场有三个陌生人，这次在一家gay吧喝酒，赵哥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自在：「怎么了？」 「就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骆意秋说，「我喜欢那人被我……上司看上了。」 「我去，这么劲爆。」赵哥说，「你现在闷闷不乐是因为怕他跟你上司跑了？」 骆意秋略显悲伤的点头。 大家第一次见他这样，纷纷安慰，也有认真帮他出主意的，当场还拉了个群，叫保护我方秋秋爱情。 骆意秋很是感动：「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 众人见他恢復元气，立马跟着热闹，骆意秋喝了不少，但还是老规矩准备退场。 赵哥把他送到门口：「兄弟，酒吧的事情谢谢你。」 骆意秋一脸懵：「什么？」 「你不知道呢？」赵哥说，「有人帮我把麻烦解决了，酒吧过两天就能开业了，我也查了，那人名字和你差不多，是你哥吧。」 他哥居然帮他了。 回去的路上他给骆意疏打电话，骆意疏还在忙，说话不超过五个字，但骆意秋无比喜悦。 「我就知道我哥最好了。」他说，「哥我爱你。」 「……」 然后电话被骆意疏挂断了。 回了家他先洗澡，随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大家喝酒之余也不忘出主意，大家要他主动，要是胡搅蛮缠没用，那就耍点手段。 骆意秋：【什么手段？】 【知道绿茶吗？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绿茶，男女都受用。】 【对对对，你可以试试。】 【……】 骆意秋打开百度搜索，简单了解，跟着下面的连结看了不少绿茶破坏别人感情的帖子。 他一定要试试。 第二天晨会结束，季驰打着哈欠出来，他有段时间没和骆意秋聊天了，最近因为竞选分公司总裁而没法分心。 他想约骆意秋一起吃午饭，但工位上没人，小蜜也不在场，正是低头髮信息之际，身后一个周重物靠过来。 季驰扭头发现骆意秋瘫坐在地上，单手将人扶起来，见他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动作靠进自己怀中。 「我脚抽筋。」骆意秋语气尽量可怜，「好疼。」 季驰扭头：「怎么回事？」 「不知道。」骆意秋很是为难，「可能是太久没有运动了。」 「我看看。」 季驰刚要扶他坐下，骆意秋咬牙腿往后用力一滑，膝盖当即砸在地上，一声清脆。 网上绿茶教程就是这么写的，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定要装作非常非常柔弱，激起男人的保护心。 季驰嘆了口气，抱起他走进工位，从自己工位拿了两支软膏过来，那是他偶尔会用到的。 他揉着骆意秋的脚：「我就不给你脱鞋了，你自己弄吧，要是不好意思一会我扶你去厕所。」 公司给他揉脚难免会被说，季驰抬眼想再说两句，发现骆意秋眼睛已经红了，眼泪溢出边缘，要掉不掉。 这招柔弱技能杀伤力很强，骆意秋还以为自己哭不出来，使出这辈子吃奶的劲才有了这等演技。 「哭什么。」季驰擦掉他的眼泪，「我去厕所帮你擦药。」 第26章 这两天有客户上门，包括一些董事员工，要是被看见骆意秋脱鞋擦药，定要被说赵宝云管理不严。 厕所狭隘，两个人无法挤在一间，顶楼厕所很少有人用，平时除了固定工作人员外，奈何今天来顶楼的人很多，季驰和骆意秋被迫挤在一起。 第42页 阿姨每次清扫男厕所，没有重味，但季驰蹲不下去，只能让骆意秋把鞋脱了抬起脚。 「这个东西有点困难。」骆意秋脸很红，「我怕我不小心踢着你。」 「没事，这个东西我们试过。」季驰像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你可以忍住。」 骆意秋脸更红了，他的脚压根就没抽筋，只是这么抬久了，说不定会真的抽筋。 他也是爱干净的人，尤其是换袜子和鞋，每天坚持洗澡，幸亏自己的脚没有异味。 季驰的手有力捏着他的脚腕，另一只手已经取开了药膏，脸上没有半分嫌弃，在他脚边缘来回打转。 那药膏涂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骆意秋只是偏着脑袋不敢继续看，这个动作坚持了有两分钟，屁股已经在马桶上发麻了，但他不想季驰停止。 忽然骆意秋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抬头见季驰一手撑在墙面上，脸几乎贴近自己的鼻子：「你很享受吗？」 骆意秋不敢看他：「我……」 「你说这次赵总怎么想的，接二连三背着搞这么多事情，谁不容易有意见？」 「你别说了，赵总就是喜欢季驰，你看她那个干儿子还叫来当助理，说明什么？说明关系融洽，早晚的事情。」 「内部手段高啊。」 「……」 外面两个人一直喋喋不休在说公司的问题，听故事是公司的员工。 骆意秋有点生气，说自己就说自己，说什么季驰？季驰这段时间也没有做出风头的事情，怎么就内部手段了？ 这些人肯定是吃葡萄说葡萄酸。 他心里暗自为季驰拔刀，可这些不好听的话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甚至说无关痛痒。 那群人走后，季驰替他套上袜子：「一会有个会，你出去准备准备。」 「你不生气吗？」骆意秋问，「我都快气死了。」 他一脸怨念，恨不得给那俩人来一拳。 「你在乎这些干什么？」季驰说，「少听多做。」 两人出了厕所，与正巧进来上厕所高林六目相对。 「你们？」高林盯着骆意秋，他正在提裤子，「……刚完？」 他上来替组长送资料，结果没看到季驰，转交给了小蜜，一进去厕所就听不到有人在说话，没当真，结果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厕所里传出进来的，还真熟悉。 骆意秋一脸尴尬：「你听我说……」 「不用了。」高林一副人生被颠覆的表情，「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厕所也不上了，转身就跑走了。 季驰嘆息：「好像被误会了？」 「是啊。」骆意秋说，「我会说服他的。」 开会完已经是快下午了，食堂已经没饭了，他点了外卖，端着碗米粉去了三楼。 三楼要比二楼大很多，这里基本扎住是资歷深、能力强的员工，内卷严重，比二楼压力还大。 最初上三楼的新人基本扛不住，又不愿意出局，跟着内卷才稳住了心态。 高林见他如见鬼：「你怎么下来了。」 「我找你谈事。」骆意秋说，「挺急的。」 高林摇头：「我要给客户打电话。」 「就耽误你一会。」 他们摸鱼时间已经今非昔比，三楼的组长对高林非常器重，基本把他当助理培养，经常拿一些不错的项目给他做。 骆意秋现在是正式助理，经常工作有变化要跟着学，小蜜又爱盯着他，这次不是吃饭钻空子，他怕是下都下不来。 高林妥协：「一根烟的时间。」 两个人在抽菸室里，高林抽菸。骆意秋吃粉，但嘴里谁都没有主动提，又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你别说。」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 两人一阵沉默。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会是我想的那种事情吧！」 「……」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高林狠狠吸了口烟，蹲在骆意秋玻璃桌面前，语重心长：「兄弟，性取向没有错，就是要收敛收敛。」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骆意秋说，「你别乱想。」 「那你说说，你们为什么在一块。」后半句话高林说得很轻。 谁曾想过，自己在职场好不容易交的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居然是同性恋，而是还和自己一直佩服的人搞同性恋。 那可是季驰！ 那可是公司那么多舔狗女同事都追不到的季驰。 高林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就是震惊，他从来没想过季驰和骆意秋会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你老实说，你上次说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对不对？」高林问，「你眼光还不错啊。」 「是……」骆意秋承认，「不过那事我对你女朋友真没有兴趣啊。」 「我知道。」他语重心长，「是我错怪你了。」 骆意秋吃完粉，看了一眼时间：「我要上去了。」 高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加油，好好干。」 骆意秋一时之间分不清是那方面的加油，但他还是傻乎乎道谢，赶紧回了工位。 下午来了一批客户，小蜜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找骆意秋，见他回来就招唿他帮忙接待。 骆意秋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会有这么客户上门，并且听聊天内容都不是公司目前最大项目的几个，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模煳的词。 第43页 什么隔壁市，什么取名，什么招新。 再想多听点，小蜜把他赶回去干活了，季驰给了他一个合同，上面是过去合作的一个浴巾厂商，之前拿得价格低，但目前人家处于涨价状态，继续续约条件要求跟着涨。 这一直没人跟，全国这么多厂商的比比皆是，犯不着一棵树吊死，可就在一周前，赵宝云收购那家小酒店被人在网上投诉不卫生，说浴巾泛黄什么的。 赵宝云便想换了厂商，想来想去觉得这是给骆意秋锻鍊的机会，从季驰和小蜜身上知道了他目前的水平，便扔给他去壮壮胆。 骆意秋翻来覆去看那些条约，时不时抬头注意季驰的存在，下班以后，他特意没走等季驰，等到几乎睡着。 再醒来外边天已经黑了，小蜜已经下班，季驰正在收拾东西，骆意秋浑浑噩噩抬眼，朦胧中看见赵宝云亲切奔向季驰，给了他一个拥抱。 骆意秋当场清醒，起身咳嗽，用力把动作做得很大。 季驰偏侧过头，与赵宝云推开一段距离。 赵宝云：「你小子还没走？」 「我有事要问季驰。」骆意秋说得直接，「所以没走。」 「看不出你挺爱够工作的。」赵宝云说，「来，让老娘教你。」 骆意秋：「我不要。」 「那不行，我偏要教你。」 赵宝云今天太高兴了，不仅是分公司那边谈拢了人，认定季驰为分公司总裁的好评率不断。 季驰本想和骆意秋一块回去，看着赵宝云的样子只好识趣先离开，走到大厅出，他给骆意秋发了早点回去的消息。 一到停车场又忘了拿车钥匙，他重新做电梯回去，刚在抽屉拿到钥匙，就听到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聊得很大声。 「干妈，我说真的，你一定是被骗了，季驰那种人可坏了，也就是长得帅，心机特别深，还特别喜欢打主意。」骆意秋说，「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看上了你的钱。」 「你怎么还有两幅面孔？」赵宝云说，「季驰哪得罪你了？」 「你怎么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干儿子，我混迹酒厂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男人不好！」骆意秋苦口婆心，「你别被这种长得好看的渣男给欺骗了，会有人更适合你的干妈。」 赵宝云：「我就该找老的呗？我吃点鲜肉怎么了！还有错了！我有钱有势还有美貌，你和你妈一样就知道挖苦我，哼，小没良心的。」 骆意秋：「……」 「我是不会放弃的。」她说，「喜欢我迟早的事情。」 女人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骆意秋怎么听不爽了，怎么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相让：「我就是不同意！」 第27章 「你诚心跟你干妈过不去是吧？」赵宝云问，「你知道你干妈大学毕业以来找过几个男朋友吗？」 谁都知道她要求高，大学时期就谈过一任对方，对方基本符合她审美标准，可没过多久，就发现他和别人从酒店里出来，搞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在无意之中成了小三。 这事以后她对男人的期待度以看见极速降落，审美标准也变成自我审核，这么多自律自强，就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好不容易遇见季驰这种类型，又经过层层筛选以后完全理想的成熟异性，换做是谁都不想丢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觉得他肯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肯定是想骗你。」骆逸秋劝解，「真爱没有错，不过人品对等才重要。」 「你谈过几次恋爱啊，跑来跟我说教。」赵宝云顿时来气，「行了行了，收拾东西下班去了，每天让季驰和小蜜教你。」 「干妈，你听我说……」 赵宝云提起宝，两手遮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门口的季驰站在消防通道，像间谍一般注意赵宝玉的去向，确定她钻进里电梯，才慢吞吞出现在骆逸秋的视线处。 他搞不懂骆逸秋的意图，如果是单纯害怕自己和赵宝云会在一起，大可来跟他说，毕竟两个人的关系是身体已经完全熟悉的程度。 不敢找他？ 所以才到背后说他坏话是吗？ 「你怎么回来了？」骆逸秋愣住，「什么时候来的。」 「刚上来。」季驰说，「忘了带钥匙。」 骆逸秋：「我也忙完了，赵总让我明天请教你。」 幸好没有听到自己说他坏话。 季驰轻轻点头：「我送你回去。」 车上开着舒缓音乐，谁也没有说话，骆逸秋低头玩手机在保护爱情群里发信息—— 【怎么办？我感觉我上司不会放弃追求他。】 群里一阵骚动—— 【真诚建议，直接表白，霸王弓强上。】 【继续装绿茶，打探对方是否对你有意思。】 【臣附议。】 【臣附议。】 【……】 骆逸秋余光瞥了一眼季驰，低着头使劲憋气，等确定自己脸红了，再扬起脖子，做出一副虚弱状。 「季驰。」 季驰：「嗯。」 「我可能要死了。」他说，「我的脑子好沉好重。」 季驰把车停在路边，查看骆逸秋的情况，脸确实红，唿吸一节一节的，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难受。 「我带你去医院。」 车子刚发动，骆逸秋的手抓了过来，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抓住季驰的时候故意微微颤抖，一脸脆弱：「我回家就好。」 第44页 刚刚还没事，这会突然就不舒服了，季驰看着他半天，猜测意图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你确定回去？」 骆逸秋可怜地点头。 他的演技不到位，多数破绽，经过几分钟的猜测，季驰确定了，骆逸秋还是那个骆逸秋，打得算盘从来没变过。 「我一直没问你一件事。」季驰发动车子，「你让赵总把你调任到身边的原因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瞬间答不上来，但骆逸秋还是找个理由：「锻鍊锻鍊自己。」 「是吗？」季驰说，「看来你确实是想成家立业了。」 「没有的事情。」骆逸秋回拒，「我一点都不嚮往结婚。」 「和谁都不嚮往？」季驰又问。 那倒是有。 骆逸秋不敢想啊。 如果是结婚，他当然新郎是季驰，两个人穿着白色西装带着礼花和戒指站在教堂发誓爱对方一辈子。 小时候他参过几个亲戚的婚礼，华丽高级非常漂亮，有时候又会嚮往长大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想归想，不敢就是不敢。 他迅速抹平这些想法，找了个很烂的藉口：「我还小。」 季驰轻轻笑了下，没有继续问了。 回到小区，季驰扶着骆逸秋上楼，骆逸秋演技太烂，实在装不下去就一直假咳嗽，差点把肺咳了出去。 关上门，季驰就看着他去换衣服，拿着衣服要去洗澡。 老天爷似乎是骆逸秋请来的帮手，在浴室响起水声时，窗外也紧接着下起小雨，大雨，暴风雨。 手机来回推送天气预报，城市发布黄色预警显示风大，不易出门，季驰帮忙关上窗户，点上烟给季爷爷打电话。 对方嘱咐了两句注意身体，便挂了。 季驰轻眯起眼，他对骆逸秋家真是熟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看见一回记住了。 内心感情是兇勐野兽，其实从他和骆逸秋发生关系，一直都在想如何对他负责，最初认为，以骆逸秋的家世背景并不需要他。 现在经歷了这多日子，骆逸秋的表现和态度，完全把需要他写在脸上。 有时候季驰也在想，骆逸秋需要自己什么？那点捨弃一切社交的上进心？还是那点他和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喜欢？ 以前是怀疑过几次，季驰现在也不打算欺骗自己了，等拿到分公司总裁之位，他就表明心意。 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说服骆逸秋的父母。 骆逸秋洗完澡，发现季驰刚好抽完烟， 想说什么，抬头注意到窗外的雨，整个人微微一顿。 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洗澡。」 这一夜不在骆逸秋的意料之中，他第二天腰酸背痛起床，穿着衣服坐上季驰的车，整个早晨昏昏欲睡，显然累得不行。 季驰给他买了杯咖啡：「打起精神。」 骆逸秋勉强回了个笑：「好。」 早知道昨晚那么勐，他死都不该在车上犯贱，否则至于凌晨三点半才得到觉睡。 季驰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看不出一点疲惫。 这是什么超能力？ 骆逸秋也想拥有。 一直让他的跟进合同有了进度，对方愿意和骆逸秋见面，并且约在当天下午三点。 小蜜也给他买了一杯咖啡：「加油。」 骆逸秋稍微有了精神，得到鼓励后下了楼，打车去了对方公司楼下。 他前脚刚走，后脚公司开始了内部会议，这场会议是四进二，不出所料是季驰和廖庆烨。 廖庆烨的资歷深，这次拿下的大单也不少，内部对他的能力满意，一夜之间多了不少支持者。 相比之下，季驰资歷虽不浅，但能能力没的说，可惜就是年龄上问题，太年轻，让人很难有安全感。 「季驰。」会议结束后，廖庆烨捧着他的保温杯，「我当上总裁后， 你要是愿意可以辅助我。」 季驰轻笑：「你也可以辅助我。」 廖庆烨顿时听了不自在，骂了季驰两句自不量力匆匆走了。 廖庆烨资歷深，也有人脉，有些人私底下也受过他的贿赂，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否则那两位往日欣赏季驰的领导，不会突然倒戈。 「有胜算吗？」小蜜问，「那老傢伙嘚瑟的。」 季驰当然有胜算，不过他不打算透露，扫了一圈：「骆逸秋还没回来？」 小蜜摇头：「没能，发消息也没回。」 另一边谈合同的骆逸秋，将自己所有话术都说了一遍，也学了季驰那套，好处无限放大来说，让对方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对面老总剥橘子，不慌不忙往嘴里塞：「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新来的。」 骆逸秋没想到他会岔开话题：「是的。」 两个人开始聊些日常话题，老总谈到赵宝云满脸笑容，行业里谁不知道赵宝云，还有些人给她取了个称号叫黄金岁美人。 「你要是能让你赵总自己跟我谈，我没准会答应。」 骆逸秋：「赵总很忙。」 老男人正要撵走骆逸秋，助理突然在他耳边说话，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不相信眼前的清秀男人和赫赫有名骆总长相相似。 他试探问了句：「兄弟，你姓什么？」 骆逸秋：「骆。」 老总顿时坐不住了：「你名字第二个字是什么？」 「意。」 第45页 不行了不行了。 老男人让助理把钢笔拿过来：「我想过了，我和你们合作过，当然非常相信你们，这合同我签下了。」 他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完全没了刚刚的拽样，直到被送出公司，骆逸秋脑子还蒙的。 在车上想了半天才明白，这老总是认出来骆逸疏是他哥了。 「……」 原来他哥还能这么用。 第28章 骆逸秋知道四捨五入等于走了关系。 回去的时候尽量省略掉了这一点，小蜜买了奶茶鼓励他，庆祝他收穫了独自完成的经验。 骆逸秋表面感谢，实际上心里却不这样想，再这样下去以后去哪家公司谈工作都要被打上骆家小少爷的标籤，一旦习惯了，就是在给自家亲哥添麻烦。 他重新找了两份合同，试着挑一些易中去学习，没事就请教小蜜，因为办公室几乎看不见了季驰。 「季驰最近很忙吗？」骆逸秋问。 「忙啊，这个季度要结束了，要收集数据，他得去处理。」小蜜说，「最烦的就是季度大会，到时候要做很多东西，你先看着，我待会告诉你有些表格怎么填。」 「好的蜜姐。」 小蜜推荐方法还是练语速和反应能力，推荐了一堆演讲和脱口秀给他，让他不忙就看，跟着练练。骆逸秋读书时期不认真，吵架说话都容易词穷，更别谈练习反应速度的时候要说一堆看似有逻辑但又没有逻辑的话。 午饭前，群成员都在问候他和季驰的情况，骆逸秋实话实说太忙，一天没少见到人。 【你忙也是锻鍊实力，千万别忘要自己主动。】 每个跟他分享爱情经验的兄弟都如同哲学家一样，要跟他说一大堆道理。 群里最起闹的那三个人，真心实意给骆逸秋出主意，连好友没加上。 同类还的是同类。 骆逸秋：【我最近太忙，回家倒头就睡，怎么主动？】 【咖啡，你需要咖啡。】 【听说工作和咖啡很配哦。】 【……】 他不太爱喝咖啡，又苦又冰，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天天喝。 群里的人要他主动一点，可他不忙的时候很主动啊，但都没有进展。 他关掉手机，低头往嘴里塞饭。 高林打着饭过来找他：「你吃这么点？」 「没什么胃口。」骆意秋说，「就想多吃点菜。」 最近忙，高林已经很少没有和朱晓云一起吃饭了，再加上最近抓办公室恋情很严，他们碰到都不敢搭话，吃饭也只能遥遥相望。 公司不知道是谁抽风，举报了一对平时较为亲密的男女同事，以为有关系，实际上没有，两个人最近因为一份报表接近崩溃才选择共同学习。 误会归误会，但还是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原本办公室的摄像头从五个追加到了十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能准确知晓你摸鱼的状况。 「听说你开始谈单了？」高林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骆意秋点头：「林哥有什么传授的吗？」 「没有。」高林低头吃饭，「别想卷我。」 骆意秋：「……」 「你下午能帮我个忙吗？」高林突然说，「帮我给晓云送杯咖啡。」 「你咋不和她出去喝，反正中午休息两小时。」 「不行，现在容易被发现。」高林嘆气，「她们组这周业绩最差被批评了，昨天给我打电话哭，我看着心疼死了。」 骆意秋又羡慕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哭就会得到关心。 「你和晓云谈多久了？」骆意秋问，「感觉你们很稳定。」 「快一年了吧。」高林说，「必须稳定，不然每天这么辛苦还要吵架的话，那真的不用活了。」 感情确实容易发生矛盾，但矛盾之前决定于两个人愿不愿意产生。 骆意秋的父母便是如此，父亲了解母亲，永远不会试探母亲的底线；母亲知晓父亲的性情，不会咄咄逼人，更不会乱了分寸。 他俩的模范夫妻程度，几乎是好评如潮。 「你说如果追求喜欢的人，应该干什么？」骆意秋问，「这方面的经验你总能传授给我吧？」 「送花……」高林想说送花送玫瑰，可又想起这傢伙的性取向不是女性，立马思考，「送他喜欢的东西吧，比如让他感动一回。」 骆意秋：「你会被什么感动？」 高林还真认真想：「很辛苦回家，但在家里看到了饭菜，以及对方眼里透露的真诚，那一刻得我绝对感动。」 做饭？ 高林见他也认真思考，急忙说：「人不一样，有些男的是喜欢名牌的，这些东西感动不了他的。」 「那林哥你觉得季驰会吗？」 高林沉默了片刻：「他的话，可能会吧。」 「谢谢你，爱情侠。」 吃过饭骆意秋去买了咖啡，还专门送去了朱晓云的位置，自己也买了一杯最苦的，方便下午不会昏昏欲睡。 朱晓云跟他道谢，骆意秋给她发了消息，说明高林的心思。她脸一红，捏着那杯咖啡吸了两口，笑得更甜。 恋爱果然是幸福的。 骆意秋看完一个小时的演讲后，在网上找了个文章来语速，又跑去找小蜜要了员工手册，在上面看了季驰的生日。 第46页 可能是缘分来临，他的生日正是三天后。 做饭，做让人放松并且感到真诚的饭，才会得到感动。 他当机立断给李美凤打了电话。 李美凤很是意外：「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妈，刘阿姨还没退休吧？」 刘阿姨是骆家的保姆，骆子松和李美凤口味特挑，以前换过不少保姆，就刘阿姨留的最久，堪比五星级大酒店的大厨，什么都会做。 一看就会，一学更会。 李美凤：「没呢，怎么了？」 「明后两天周末，我回去家待两天。」骆意秋说，「能让刘阿姨多买点菜吗？」 李美凤：「要不要妈妈去接你啊？」 「不需要。」骆意秋说，「我还要上班就挂了。」 电话挂断，骆意秋开始盘算如何让季驰感动，印象里季驰一点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就是外卖都不会嫌弃。 他在网上查了些对男性吃了有好处的菜餚，当即下载列印成了纸。 下午开季度大会，骆意秋真切感受到了小蜜所说的复杂，他的手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语速，而且各个部门挨个上前汇报，重要信息相对复杂，要不是小蜜也写了一份，他那份残缺不堪的会议记录指不定要被赵宝云骂成什么德行。 「你不要气馁。」小蜜鼓励他，「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刻。 骆意秋宛如泄气的皮球。 小蜜收拾东西下班：「周末愉快，周一见。」 「周一见。」 骆意秋有气无力打完招唿，才不紧不慢收拾东西。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提前去看了高成成们的团队，团队那边依旧没有问题，接了几个不错的单，帮富婆们找小三，挖出轨细节。 骆意秋给她们买了咖啡，这才打车往家里赶。 他们家住在城市最大的商业街区，那儿只有一个别墅楼盘，装潢和小区布置相当华丽，骆意秋不是很喜欢那种风格，回了家李美凤正在敷面膜，看见他正要给一个大大拥抱，被骆意秋无情躲开。 「刘阿姨。」骆意秋喊，「你已经开始做饭了吗？」 李美凤：「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嫌弃妈妈。」 「没有的事。」骆意秋敷衍着说，「我去找刘阿姨请教问题。」 厨房相当于他出租房的客厅了，里面只有刘阿姨在忙碌，她除了买菜，基本都在厨房里待着，这几年是腰不行了，说是要退休，奈何骆家一直找不到符合的人选，她便还继续干着。 刘阿姨轻笑：「小少爷饿了吗？现在还没有到饭点，我可以给你煮点混沌。」 骆意秋摇头，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刘阿姨，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些菜，你能不能做出来？」 刘阿姨看了一眼，当即怔然：「你这是……要补？」 「刘阿姨，你要是会的话，能教我做饭吗？」骆意秋态度诚恳，「就这些就这些。」 刘阿姨仿佛听错了。 做饭？他？ 她有些为难：「这得问夫人。」 「不用问她的。」骆意秋祈求，「阿姨。」 刘阿姨：「……」 刘阿姨：「那我研究好再教你。」 「谢谢刘阿姨。」骆意秋欢天喜地上楼，「我待会就下来。」 刘阿姨很是为难拿着那张纸，听到他俩动静的李美凤进了厨房，揭开脸上的面膜：「他说什么？做饭？」 刘阿姨把纸给他：「怀疑小少爷那方面可能不行……」 「你别乱……」 李美凤话卡在喉咙里，纸上赫然写着猪肝、猪腰子、韭菜干贝、山药以及秋葵，还有一些鸡汤鸭汤。 她仿佛再看以前备孕期间的菜谱，上面大多数菜都是给骆子松做的。 怎么会这样？ 自己儿子年纪轻轻那方面却不行。 李美凤捂住刘阿姨的手：「刘姨，千万不要说，会打击这孩子的自尊心。」 刘阿姨完全理解：「放心夫人。」 李美凤拿着纸出去给骆子松打电话，险些哭出声，电话那头的骆子松刚开完会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顿时面露难色。 骆意疏停下脚步：「怎么了爸？」 电话挂完，骆子松看着骆意疏很是忧愁：「这家啊，以后香火还是靠你了儿子。」 骆意疏不太理解。 「你弟弟，」骆子松难以启齿，又小声说，「是个性无能。」 第29章 骆意秋在房间收拾行李，有些衣服可以带到出租屋里穿，抽屉里全是手机壳和耳钉，望着镜子，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打过耳钉，因为很酷，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疼，才没继续戴。 以前跟着潮流买的，耳钉都是黑暗系，那会犯了中二病风，已经完全不匹配他现在的形象了。 他猜季驰一定不清楚他过去的样子，以为他除了读书就是挥霍金钱的富二代，大脑空空，没有任何深度，不是这些耳钉，他大概都快忘了那样的时光。 刚大学时，他结交了一群朋友，那群人平日喜欢在自己的附近学校附近转，经常混迹酒吧，那段时间骆逸秋深受影响，开始穿夹克和化妆，除了喝酒，那些所谓不良习惯他全学了遍。 后来有人犯了事，进了牢，那群本就不牢固的小团体当场散伙，骆逸秋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喝酒的习惯，只不过这些中二行为都戒了。 第47页 他沉默了片刻，把所有有关那个时候的东西丢进垃圾桶，在衣柜找了件灰色外套，穿好衣服下了楼。 刘阿姨的饭菜做得差不多了，色泽明亮，非常有食慾，但刘阿姨的脸色不太对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什么话该从何说起。 骆逸秋扭过头：「妈——」 客厅八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骆子松和骆逸疏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是严肃刻板的西装。 骆子松见他神情温柔：「小秋，过来吃饭。」 骆逸秋感觉怪怪的。 除了他哥，大家都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一坐下，李美凤赶紧到了牛奶过来：「你这孩子就是在外面不吃饭吧？瘦成这样？」 整个饭局，大家对他无比照顾，就连嫂子也给他夹了菜。 「以后爸爸不为难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把你逼急了也不好。」骆子松嘆气，「要是你无法得到，可以请爸爸妈妈和你哥哥帮忙，别人一个人强撑。」 骆逸秋一头雾水。 「是啊，儿子，以后妈不逼你相亲了。」李美凤擦了擦眼角的泪，「都怪妈跟你灌输早结婚早好的概念，让你走了偏路。」 骆逸秋觉得今天父母不太正常，听到李美凤说再也不相亲了，嘴边那句你们怎么了硬生生憋回去了。 太好了，没有什么比不相亲更好的。 「你要是觉得外面不好，可以搬回来……」 手机铃声打断了李美凤的话，骆逸秋起身，指了指窗外：「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小蜜的，问他文件在哪，骆逸秋问了几句，得知不是加班是她回去临时整个文件，奈何小蜜找不到，两个人挂了电话开了视频。 又多聊里两句，花了十分钟。 本来李美凤没想过骆逸秋的性取向，可从刚刚一直都在回忆骆逸秋的周边关系，赵宝云虽然不管他，但也有看管他的。 他不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孩，更是没有对那个女孩来往过，身上是万能洗衣粉味，没有一点女性的香水。 谁信他是用腰过度？ 她和骆子松简单聊天，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他可能喜欢男人。 只有骆意疏想当淡定：「从他去gay吧就清楚他不喜欢姑娘了。」 骆子松和李美凤几乎不管骆逸秋的私生活，只要不搞事不涉及道德成面的事情，随便骆逸秋干什么。 骆逸秋从小受过严厉教育，绝对正直青年，骆子松和李美凤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儿子，可听骆意疏这么说，突然又感觉没有那么关心骆逸秋。 「你没事开导开导你弟弟。」骆子松说，「没事给他打电话。」 骆意疏：「……」 他应该闭嘴。 这十分钟里，李美凤从林黛玉化身成女将军，无论骆逸秋的性取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作为母亲都支持。 骆逸秋回了餐桌，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饭都没吃饭，忙去厨房找刘阿姨，刘阿姨一边教他一边嘆气。 「阿姨你怎么了？」 刘阿姨摇头：「没事没事。」 他算看着骆逸秋长大的，这孩子除了有时候傻傻的，但有礼貌又听话，可随着长大的变化，没想到人却不正常了。 骆逸秋学完菜，骆子松、骆意疏和嫂子已经走了，偌大的客厅只留下李美凤一个人，她习惯了家里没人，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你过来。」李美凤指示，「陪我坐会再走。」 骆逸秋没拒绝，边剥桔子边问：「你怎么不找你姐妹出去喝茶。」 「不了，改天吧。」她语气十分高傲，「我不是那么好约的。」 骆逸秋递过去：「妈吃吗？」 「对了。」李美凤接过桔子问，「你干妈是不是恋爱了？」 「没有啊？」 「那她说什么，找到了真爱？」李美凤问，「还是他下属？」 骆逸秋一哽：「怎么可能，我们不让办公室恋情。」 「天真。」李美凤自己拿了个橘子剥，「可以搞地下情。」 「……」 骆逸秋缓了口气，语气严肃：「妈，你得劝劝干妈。」 「怎么了？」李美凤被他的标籤搞得一愣，「你有冤要申？」 「她喜欢的那个人长得帅能力强，但人不行，背地里花心的很，我已经好几次看他和别人去酒店了。」骆逸秋说，「干妈就是被表面迷惑了。」 李美凤面膜一掀：「那你怎么不告诉你干妈？」 「你想想，干妈现在在爱情里什么都看不清，我说什么她都不信，还会怪我乱讲话。」骆逸秋很无辜，「我怎么劝？再说了妈，你知道干妈太久没谈恋爱，没有经验啊，怎么可能玩得过那些情场老手。」 李美凤眼神严肃了。 「我早说你干妈是个恋爱脑。」李美凤说，「她还要反驳这是追求高质量。」 不能信了。 骆逸秋点头：「你没事劝劝她，别让她误入歧途。」 说了季驰的坏话，骆逸秋心里过意不去，可不怎么说，没准季驰以后真成他干爹了。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给季驰策划的生日会，完全是为了自己上位而努力的，就算是自己干妈都不可以。 他必须要让季驰知道他的心意。 回家路上，高成成给她打电话，要他看看群消息，群里发了新定位，以及房间号码。 第48页 小题：【哥，你喜欢的人进医院了。】 骆逸秋点开连结，查看了医院位置，让司机掉头，退出页面发信息：【怎么回事啊？】 小题：【不清楚。】 小题：【无意看了一眼，就在医院了，你过去看看吧，你情敌不在。】 骆逸秋大气不敢出，季驰进医院了。 他立马切换群：【兄弟们，喜欢的人进医院了，我该怎么办？】 一群人如同雨后春笋。 【看他，买点水果。】 【俗气，买花，再耐心陪伴，多说点关心的话，显得你和他另一个追求者不一样。】 【可以啊，优秀。】 【……】 骆逸秋关了手机，在医院找花店，现在时间临近傍晚，新鲜花基本卖光了，可见康乃馨在医院热销。 店家小姐姐：「你要是不嫌弃，你看门口那些花可以吗？可以便宜点卖给你，花没问题就是叶子有点焉了。」 门口摆着几只红玫瑰、粉玫瑰、白菊花、百合，杂七杂八塞在一个红色熟料桶内。 看着不丑，花朵还有水珠。 骆逸秋很满意：「行，我要了。」 第30章 季驰所在的住院楼人多眼杂，空气里漂浮着浓烈的酒精味，这儿什么病人都有，家属都忙着照看，但除了骆意秋不一样。 他手里的捧花花色亮眼，不像大多数来看病人的那样温馨些，从那过就吸引那的注意。 骆意秋有点尴尬，可同时有安慰自己这花便宜还漂亮，按照小题告诉他的床位，他来到最角落的病房。 季奶奶刚醒，正在看手上的超市特价单，眼尖发现过来的人，轻轻拍了一下季驰的手臂：「那孩子，是不是你朋友。」 季驰正在切水果，听见季奶奶的话回头，随后有些微楞。 骆意疏浑身打量了一遍季驰：「你没事吗？」 季驰不太理解他话的意思，盯着她手里那束吸睛的花：「你这是？」 骆意秋微微愣住，在尴尬中和病床上季奶奶四目相对，然后拿着花塞进季驰手里，找了个听起来很不真实的藉口：「我无意见到了奶奶，想来看看，给你买花祝你早点出院。」 季奶奶听得乐呵呵：「谢谢你呀小兄弟。」 季驰捧着那束花，默默放在床头，把水果递给季奶奶，重新扭头去看骆意秋：「我和你谈谈。」 骆意秋对季奶奶也笑：「我和季驰聊聊。」 季奶奶点头：「去吧去吧。」 走廊尽头是半椭圆的天台，此刻没多少人在，季驰包里摸出烟，盯着骆意秋两秒，问出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这里？」 换做平时，季驰大概不会多想原因，反正他和骆逸秋能碰见次数只多不少，可是这次事出有因，他没有跟谁提及，就算是骆逸秋去家里找他，季爷爷这两天下乡，根本没开店，无法给他提供自己所在的信息。 骆逸秋舔了舔上嘴唇：「真就看到了。」 「那你在哪里看到我的车？」季驰问，「说个地点。」 骆逸秋那清楚，胡乱报了个路口。 季驰眼底深沉，点燃了香菸，没有再继续问。 「我还没吃饭呢。」骆逸秋低着脑袋，「我就想过来看看。」 他又是那副小孩子犯错里的神情，话里还带着点委屈。 季驰沉默了会：「我带你去吃饭。」 「我自己去就好。」骆逸秋说，「你还是照顾奶奶吧。」 季驰眯起眼，看穿了骆逸秋的心思，想装得善良又想让自己为难？ 那次他摔倒，季驰就明白那是碰瓷，而是故意的。 「没事。」季驰说，「奶奶正好换个盐水，换完就该休息了，时间足够我带你去吃饭。」 安顿好季奶奶，季驰领着人下楼，医院附近的快餐较多，要找一个能静下来心吃饭的地方，得有一段路。 季驰招了辆计程车，上车报了地址。 骆逸秋小声询问：「你怎么不开车？」 他本来不想问的，开不开车是人家的自由，何况坐计程车也方便，不用考虑停车的位置。 但是从病房出来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全程零交流，一句话都说不上。 骆逸秋又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远了，而且被拉得非常远，就忍不住先开口说话。 「我今天没开车。」季驰说，「坐救护车过来的。」 骆逸秋：「……」 什么意思？ 那他问路段，是在套话？ 突然被揭穿，骆逸秋更不好意思了，脸上更是思考如何弥补这些尴尬的发生。 万一季驰又问他怎么知道行踪的？ 他怎么说？ 如实报告说自己资助一个团队，现在自己是领导，请求他们保护自己的爱情？ 可这么说了，完全是说明了自己多么变态和多么痴迷于他。 骆逸秋闭嘴了，一路装死到餐厅。 虽不能说完全了解季驰，但季驰的性格确实好得没话说，骆逸秋从未见过他生气，正是因为没见过，总怕自己给他带来最糟糕的情绪。 「怎么不吃？」季驰问，「喝点柠檬水润润嗓？」 「好。」 说完话，那杯水一饮而尽。 季驰给他夹菜：「吃了东西回去吧，看看项目，试着跟进。」 骆逸秋乖乖点头。 第49页 这顿饭吃得较为安静，季驰没再提任何关于骆逸秋知道自己位置的话，而是提点了他工作几句，让他试着自己先找找感觉。 骆逸秋工作态度越来越认真，大家都在眼里，赵宝云本身偏爱骆逸秋，这次看他的表现巴不得他能变成全能的精英。 尽管小蜜经常夸骆逸秋进步快，但季驰很清楚，他目前所有的表现如果按照真正秘书助理的标准衡量，水平是达不到三分之一的。 赵宝云也没有准备招聘新秘书的想法，想必是准备提点小蜜，让骆逸秋先试试助理的位置。 一旦坐实了季驰的想法，那么骆逸秋的水准必须在短时间提高，否则那些压力他根本承受不住。 季驰回去的路上还在思考骆逸秋的事情，他给季奶奶拿了药，打了水，坐在板凳上看工作内容。 距离分公司总裁确定人选还有一周，廖庆烨私下已经拉帮结派，一群人早已宣誓主权，他没事也常在朋友圈炫耀和谁谁谁大腕的酒局，显得一副已经身处上流社会的模样。 季驰不爱关注，一是人老了还有野心很正常；二是自己没必要在话语和他把关系搞紧张。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确实了流程，进来的时候季奶奶已经睡着了，他找护士帮忙换了盐水瓶，这才打算回家。 下了住院部，季驰迎上了季明奇。 季明奇确实憔悴了很多，看来病魔折磨的他很不是滋味，手里那根拐杖变得更粗了，看样子走路都不太稳定。 年轻时傲骨的男人，老了也是一副不怕输的脸色，再憔悴的面容依旧带着尖酸刻薄。 「小弛，你奶奶怎么样？」 「她好不容易睡着，你别去了。」季驰说，「实在想去，半个小时再上去吧。」 说完话，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准备绕开季明奇去打车。 季明奇拉着他的胳膊：「我们谈谈。」 「我们谈过了。」季驰语气很淡，「过去我不能接受你，现在也不能。」 季明奇那些所谓的苦肉计，完全无法吸引季驰，就算他堆着笑容来找他谈未来，也得不到准确的回应。 「我的公司暂时需要人接手。」季明奇说，「你要不要……」 「不用。」季驰盯着他，眼眸温度逐渐冷却，「我给过你建议，捐给社会，你还能成为大慈善家，死了都有人每年给你送花。」 「你就这么恨我？」 季驰没有看他，而是再次提醒他：「奶奶在休息，她睡眠浅，你自己上去的时候注意。」 季驰一直清楚季奶奶的性格，毕竟季明奇是她身上掉下来的，更是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儿子。 现如今季明奇重新悔过，对于季奶奶而言是件好事，她想让季驰和季明奇和好，让这个家更圆满，所以才会让他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季驰无法改变季奶奶的心思，更无法改变老一辈迂腐的思想，一旦亲情真的回归，他肯定毫不犹豫从家搬出去。 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根本装不下季明奇，更无法仔细研究季明奇那话的真假，还有他到底有多少身价。 如果不是现在的妻子有些股份，季明奇大概会继续找个年轻女子才对，现在心甘情愿给季驰，原因无非是，这钱不愿意流向外人。 季驰自然不要，如果不是那些钱，母亲至少不会死那么早，更不会在每个夜晚里抱着泛黄的结婚照忧伤。 他甩开思绪，在朋友圈看见骆逸秋十分钟前的截图，一杯玻璃杯放着冰球，周围是霓虹灯光，人影错落，十分热闹。 看起来环境不错。 季驰靠在沙发上，有段时间没有锻鍊了，他肌肉显得没有以往那么结实，他翻出哑铃举了半个小时，又做了运动，才浑身是汗进入浴室。 出来时电话响起，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季驰这边回应，随后电话挂断，跳转到朋友圈界面，他手轻轻一拉，刷到骆逸秋两分钟前的微博。 这次他是文字——我一定会成功的。 至于成功什么，只字不提。 他很少观看骆逸秋的朋友圈，除了自己相对了解他的一些生活外，就是从他身上去了解他的真实。 现在看他发朋友圈，感觉自己心思都开始细腻了，居然好奇里面的意思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季驰退出微信，赶紧是最近工作取得成功次数太多，导致人膨胀之际跟着自信。 无论如何，在没拿下分公司总裁之位的时候，他是不会和骆逸秋表明自己的心意。 第31章 新一周工作难度加强，不再像之前可以容许骆意秋不熟练，小蜜昏天暗地，几乎整天不见人，完全顾不上他。 季驰更不用说了，顶楼忙成一阵龙捲风，骆意秋被分配去员工大会的会议厅调仪器，再把小蜜准备的资料全部拷贝上桌面，方便赵宝云开会。 工作对于骆意秋来说是难得轻松，最起码他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搞得心烦意乱。 周一大家都忙，没有谁真的轻松，没人帮他，他得反覆看仪器的镜头，来回跑过来跑过去，像是在大厅里短跑。 测验完他去厕所洗了把脸，这段时间可能是吃胖了，脸上都有了肉，整个人比之前圆润了不少。 回到工位后，他开始对付小蜜给他的文件，再抬头，看见一群同事从最里面的小会议室出来，有两个人没考虑周围的环境，自顾自开始聊天。 第50页 「嘶，挺悬的。」 「我看未必，没过多久，季驰就要离开了吧？」 他们的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内，每一句话都飘入了骆意秋的脑袋里。 谁要离开？ 季驰？ 开什么玩笑，季驰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之前他还听小蜜说他要涨工资了，那新资是普通员工的五倍。 莫非…… 赵宝云提出包养了他？或者说两个人关系快要确定了，两人要双双休假挑节日结婚？ 骆逸秋越想越离谱，打开手机立马给小题发信息。 【小题，你能查我领导近期的情况吗？】 小题回復很快：【没有问题。】 不过半个小时，小题发了文件过来，上面详细描述了赵宝云这段时间的行踪，见面地点能看出是去见她那群姐妹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认定那群同事就是嫉妒季驰能力，背地里乱嚼舌根。 小蜜午饭顾不上吃，抽着骆逸秋问谈判有什么新的提升，骆逸秋大致和她对了一遍，总体下来，小蜜非常不满意。 「我得跟你说，三天后，有场交易，赵总去谈，你和我都要去辅助。」小蜜认真提醒，「赵总准备让你和她一起进行解说。」 骆逸秋一愣：「我？」 「拔苗助长不行，但没办法，你这两天必须苦练下来，不然你坐不稳这个位置的话，上头就要对你提出意见了。」 小蜜说完停顿了一下：「别太有压力。」 骆逸秋听她语速超快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自己视线处，什么意思？上面已经下达了对他的考核吗？ 他略显迟钝，又认命，必须要好好学学如何沟通。 回到办公室的小蜜，如实说了情况，便收拾资料准备陪赵宝云去开下一轮视频会议。 赵宝云这两天没睡好，昨天专门去美容院保养以为会精神许多，实际上没什么作用，她的神态还是显得疲惫。 公司成堆成群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头两个大。 「那小子怎么样？」 小蜜：「在学习。」 赵宝云暂时没有找新秘书的打算，她认定自己的眼光，廖庆烨和季驰这次最终对决，肯定是季驰得到认可。 她打算把骆逸秋逼上秘书位，逼迫他成长。 这么多年了，他玩耍也玩耍够了，就算不是真的想要结婚，也要为了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在她这里锻鍊回到骆家也能帮上点忙。 骆家家大业大，骆子松年龄一到肯定退休，他和李美凤说好的世界旅行至今都没有实现，巴不得能早点撒手不管自由自在。 这么大产业交给骆意疏实在辛苦，虽然骆意疏不是她赵宝云的干儿子，但也勉勉强强算半个。 早点把骆逸秋赶回去帮忙，也是还了李美凤多年前的人情。 即使是任务重，骆逸秋回家依旧没忘记学习做饭，三天后是重要项目也是季驰的生日，必须两样都拿下。 周一起，骆逸秋和季驰互相见不到，季驰整天都在外面，说是在忙外面的工作，实际上是在做最后业绩的冲刺。 骆逸秋一边学谈，一边找小蜜高林练习，每天进步增加，还学会转换思维说服对方故意的刁难。 高林鼓励他：「兄弟你肯定可以。」 骆逸秋：「借你吉言。」 「嗯，苟富贵勿相忘。」 从早到中午十二点，骆逸秋和小蜜陪着赵宝云完成员工大会，在一点半准时抵达饭店，哪家饭店很熟，骆逸秋上次和杨宵家吃饭时来过。 这次心境完全不同，他带着强烈的胜负欲，要拿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谈判。 进了包厢，裹着浓郁的商业气息飘来，空气有各种各样的香水味，以及几束鲜艷漂亮的百合。 骆逸秋咽了咽口水，随着赵宝云坐下。 对面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脸上不失富态，v领的西装戴着粗大的黄金项鍊，手上更配了价值连城的玉镯子。 赵宝云不输气质，礼貌问好：「林总。」 「我听说你的温泉计划非常不错，这次过来是想要扩大领域吧？」林总问，「既然你事业起步如此稳固，我也不好过河桥拆，这个数，合作无敌。」 她伸出四根手指。 「林总还是那么会喊价。」赵宝云说，「那栋楼似乎不值这个价位？」 这个项目主谈的楼，赵宝云早就想换掉办公室了，现在进了不少精英，挤在楼下像吵闹的菜市场，而且她准备打算开设新的员工晋升楼层，方便员工更好的内卷。 看上的楼是林家财产，离这儿不远，也就一公里内，周围有商场有美食，人流量也大。 谈判目的依旧是低价，原本这不该赵宝云来，她手下找两个精英就能过来对接，可她不，非要拿这次机会刺激骆逸秋长大。 两个人互不退让，空气瀰漫着火药味。 骆逸秋觉得要是点上火的话，这包厢一定五彩斑斓全是烟花。 谈判之余，菜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的意思，小蜜严肃提醒了下，两方这才进入真正的谈判时间。 赵宝云的嘴很厉害，说得对方无言以为，骆逸秋跟着帮衬，回復一些该回答的问题。 可慢慢地就变成了骆逸秋谈，赵宝云帮称了，他那是对面林总的对手，好几次问到语塞，幸好反应不算慢，及时救了冷场。 第51页 赵宝云往嘴里塞菜：「怎么样？林总考虑吗？」 林总面色严肃，好半天给出答覆：「可以考虑。」 这顿只有赵宝云夹过一筷子的饭局当场解散，车上骆逸秋有点心灰意冷，还在想刚刚自己是不是那里没有回覆好。 「没事。」小蜜安慰他，「你别伤心，肯定能拿下。」 赵宝云回復了下手机，扭头看后视镜的人：「小秋。」 骆逸秋抬头：「怎么了？」 「叫叫你。」赵宝云认为现在还不是说让他当秘书的时候，「好好跟着小蜜学。」 回公司加班到八点左右，骆逸秋第一个冲刺回家，路上他给季驰发信息没回，又打了两个电话没接。 他只好先买菜，把饭做好再试着联繫。 此刻的季驰刚喝陪客户喝了酒，脑子微微发蒙，这顿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有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登场又离去。 他看到骆逸秋的消息是在九点半，消息前面还挺试探性的，后面直接破罐破摔，目的就一个，今夜多晚都要去他家。 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他家了，也很长时间没有向以往那样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既然热情要求，他就去看看吧。 季驰从夜总会出来，送走了客户，叫来代价去了骆逸秋们小区。 太累了，这段时间的冲刺造成了他夜里多次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会被窗外堵车的喇叭鸣吵醒。 他昏昏沉沉上了楼，摸出挂在自己家钥匙上那把备用，轻轻转动了门。 一开门，他就看到桌上的蜡烛，摆在茶几上白色奶油的大蛋糕，还有旁边餐桌上七八盘色泽还算不错的炒菜。 骆逸秋原本一副昏昏欲睡，见到他瞬间来了精神：「季驰！季驰！」 他把发蒙的季驰拽到茶几边，完全不嫌弃他浑身浓郁的酒气，把桌上的生日礼帽戴在他头上：「生日快乐，我一直在等你许愿。」 季驰浑身一愣。 他都快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骆逸秋刚打开手机，两只手要拍起来唱生日歌，身子有重物贴近，季驰从身后抱住他，不知道是喝酒引起的感冒还是嗓子不舒服，哑哑的。 「谢谢你。」他说。 第32章 季驰对生日没什么概念，唯一理解是母亲诞下他的日子，那时候家里还算普通，母亲和父亲感情稳定，他的出生成了家庭的动力。 母亲不算是个温柔的人，她的脾气有些倔强，常听不进去批评，但又敏感尝试改变。 他人生中最欢乐的时刻在四岁，父母给他买了蛋糕，很小一个，很漂亮，奶油是最劣质那种奶油，腻得发慌，可是那天很温暖。 再之后家里变了，他不再奢求小蛋糕，而是希望一切回到最初模样，尽管每天跪在床上真心祈求老天爷，也没有任何作用。 骆意秋的蛋糕是定做的，最初他想过学蛋糕这个手艺，可查了网上关于蛋糕的比例就彻底放弃，太麻烦了，何况那些翻车图片上黑蛋糕时刻提醒着他，那可能也会变成他的作品。 季驰松开骆意秋，坐在一旁，轻轻闭眼，他很疲惫，换做是其他时刻肯定闭眼就睡着，现在却无论如何都很清醒。 「生日快乐季驰。」骆意秋说，「你是想吃蛋糕还是先吃饭？」 季驰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回头问：「外卖？」 这两个字伤到骆意秋，那么多天的努力不敢被侮辱，他面色沉重，用一个种隆重的语气回答：「季驰先生，这是我亲手为你做得。」 季驰看他板着脸，轻轻笑了笑：「先吃饭吧。」 刘阿姨的手艺没得说，调料比例合适，教他控制火候提亮菜色，骆逸秋不算笨，几次听便懂了，炒的没有百分百还原刘阿姨的菜，看起来也算不错。 季驰盯着整桌肉，有点无从下筷：「为什么都是内脏？」 骆逸秋盯着他两秒：「给你补补。」 季驰懂了，甚至脑子更清晰了几分。 他是不知道骆逸秋哪找来的食谱认为这些东西可以补，不过光是这么看，这次打得算盘很明显。 骆逸秋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多吃点。」 季驰往嘴里塞菜，味道确实不错，和饭馆里的菜不相上下，他盯着骆逸秋看了一眼，在想，他准备了多久。 因为喝了不少酒，季驰勉强吃了一碗饭，更吃掉另一小块蛋糕。 骆逸秋知道他难受，给他煮了醒酒汤，让他先换上自己的衣服，习惯性给他扔洗衣机里。 他为季驰做了这些，季驰应该有反应才对，可目前为止季驰不仅很平淡，反而没有任何要说的话。 也是，那些矫情万分的话，怎么可能从季驰嘴巴里说出来？ 他自己都不行。 季驰工作接近收尾，但他每天所要面对的客户依旧很多，酒醒了一半，他站在天台上一直打电话，等骆逸秋去挂衣服的时候，他才挂断回到客厅里坐下。 骆逸秋挂了衣服，回头问他：「你明天要去公司吗？」 言外之意是一起上班。 季驰摇头：「我明天有客户需要见，不去公司。」 骆逸秋点点头，每个人的工作领域不同，所接触也不一样，小蜜说季驰很忙，在帮赵宝云忙外面的工作，他也不好意思多问。 可他又担心，季驰和赵宝云又关系，两个人在他看见的视角里进一步发展。 第52页 「季驰。」骆逸秋坐在他旁边，「你觉得我干妈怎么样？」 他问的没头没尾，想表达的意思全在脸上。 季驰喝了口茶：「赵总很优秀，无论是内在还是外表，成熟，稳定，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 「那她可能会吸引到那些人？」 季驰摸烟盒的动作一顿，装作云淡风轻：「和她有能力的人，都会被吸引。」 骆逸秋坐不住了：「那你呢？」 季驰抬眼瞧他，他眼睛亮晶晶的，这个问题对他至关重要，一副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回答的表情。 「会被吸引。」 季驰说得是实话，如果他性取向没有问题，那么的确会被赵宝云吸引，并且赵宝云给他的空间以及待遇是挑不出毛病。 她既是工作上的拍档也是自己所遇见的贵人。 骆逸秋眼光暗淡，这话降低他整个期待值，他本来是想问自己可能吗？但是这个回答硬生生阻断了他的话。 不想放弃。 他好歹努力了那么久，从认为季驰不会喜欢自己，到他可能会喜欢自己，再到两个人肯定有结果的心理路程，一路不断进化，不断安慰自己。 「我是认为你俩不合适。」骆逸秋沉默大半天还是没忍住，「我干妈对生活方便很挑剔的，而且她很难管。」 他尽可能想把赵宝云编得差一点，但好像她身上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季驰又想起他上次在办公室内和赵宝云说自己的坏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希望两个人的没有交集。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以为说两句坏话就能打消对方的择偶标准，然后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尊重。 季驰静静看着他，把他拉了过来，酒气混着暖气，骆逸秋鼻尖闻到季驰身上淡淡的香气。 两边唇瓣在贴近的几分钟后脱离，骆逸秋脑子还是空白的，只见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是惩罚你，我去洗澡。」 骆逸秋眨眼，刚刚那点想法烟消云散，或许季驰真的喜欢他？两个人是互相的？ 他想一会一定要鼓足勇气问季驰，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发展，没等到季驰出来，他先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一觉醒过来是第二天大早，季驰早已不在了，他赶着快速洗漱穿好衣服打车上班，赶在最后时刻打卡。 赵宝云给他增加的工作量很多，多到他都没办法去想季驰在干什么，要不要给季驰发简讯之类的，脑子全是各种各样的报表文字。 他的工作加大了一倍，季驰以前的和工作三分之二分给了小蜜，剩下的都给了骆逸秋。 小蜜的工作难度增加，更顾不上他，忙得大中午脸有点脱妆，在聚光灯下有些油亮，但她完全没时间补，生怕某个细节跟不上。 骆逸秋也渐入佳境，除了合同还是不能完全谈判外，其他都在全力以赴的成长。 这一忙，就忙到了周六。 骆逸秋见不到季驰，也没时间出去喝酒，生物钟被迫发生改变，在每天的压力下硬生生瘦了三斤。 新一周后，赵宝云们开了秘密会议，骆逸秋不知情，会议长达了四个小时，最后敲定了季驰为人选。 望着屏幕上的业绩和投资，季驰的成绩漂亮得挑不出一点毛病，原本偏向廖庆烨的那几位高管瞬间倒戈，选择了实力更加强劲的季驰。 这一敲定，那么两天后季驰就要出发去隔壁市了，意味着从此不再总部待着了。 廖庆烨面上祝福，实际上出去以后脸色实在难看，他拿不下那个大单，季驰居然全拿下来了。 并且分公司那边也有人投资入伙，给出条件诱人不说，还点名道姓非要只和季驰合作。 他咬了咬牙，认了，输了就输了。 骆逸秋工作彻底进入正轨，差不多都能独当一面了，内部会议那天，赵宝云提了骆逸秋的位置，任他为秘书，担任季驰原本的位置。 大伙震惊，纷纷以为是小蜜提升。 小蜜早知道赵宝云的打算，祝福他：「好好干，以后福利更多。」 骆逸秋却呆住了：「我成了秘书，那季驰呢？」 小蜜这才忘了骆逸秋不知道这些事情，笑着打趣：「还能怎么样，他离职了。」 骆逸秋脸色一僵，还不等赵宝云解释，头也不回跑了回去，他站在走廊给季驰打电话，那边一直没接，他瞬间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自己的原因吗？ 是自己执意害怕赵宝云和季驰有一腿跑到顶楼来当实习助理，才会当值季驰离职吗？ 还是本身季驰就打好了算盘，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颓废，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第33章 分公司新创就忙得热火朝天，赵宝云给季驰配了个经验丰富的男秘书付泽，男秘书不是第一次当秘书了，也曾在不少老闆身边干过。 当他得知季驰原本的职位和自己一样稍稍有些震惊，但还不等他以一种自己也行的心理去看待季驰时，就被季驰办事风格彻底征服。 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任何工作的重要事情他都有一套防御和保护公司的方案。 大老闆都爱和他聊天，不仅是他能说到点子上，更能给那群老闆一种多年好友的感觉。 季驰搬来w市有一周了，这一周在原本的城市里发生诸多变化，比如季奶奶还是原谅的季明奇，收下了他给的瞻仰费；又比如季爷爷依旧倔强，把季明奇当狗一样赶出去；或者是骆意秋的升职。 第53页 他大致了解些，也没有管，一些都按照他所想发展，那怕季明奇把季爷爷也说服了，他也不会要他那些的钱财。 他揉了揉眉心，继续看报表。 付泽：「季总要不休息休息？下午还有会议，你一整天没睡，我怕你吃不消。」 他的身体素质强，之前忙碌到天亮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年龄不断增长，在接近三十岁的年龄上还是没有小年轻那么能抗。 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浓重，加深了他的眼阔，没感觉颓和疲，倒显得更有男人味。 他轻轻摇头，随后想起什么一样：「你明天帮我订张机票，我要回总部一趟。」 付泽：「好的。」 这位新来的季总在公司里第一天的就出名了，公司大多数都是新人，刚团在一起的队伍为了促进办公室感情没少八卦季驰。 他亲自面试挑人，亲自给团队提目标，消除了任何不服不愉快，完全解决各种矛盾。 他太过于亮眼，以至于舔狗在那里都有人愿意当，不下半天的时间，已经有女同学幻想和他发生一场职场的美妙爱情。 付泽和季驰最近，没事就被各种打探，经常受不住这群女同事的话语，尴尬地见一次躲一次。 回总部那天下了大雨，飞机延迟了一个小时，季驰拿着列印的报告在飞机没歇息。 付泽睡着了的时候他正在工作，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工作，他心里暗自佩服，这人不当总裁谁当总裁？ 雨不算大不算小，但到公司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都染了些水珠，总部已经换了大楼，这次非常气派，付泽是第一次来，确实如他说想，这公司确实有钱。 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女同事的注意，不过大家都看见他身上那套以往不同西装，以及身后唯唯诺诺的付泽。 这几天季驰担任分公司ceo的事情传得很沸腾，赵宝云开了大会压下去了，她和季驰都不喜欢太过招摇，可考虑到季驰给德贡献，她请了全公司聚餐。 小蜜挽了挽头髮：「喔，你回来了。」 季驰扫了一眼全新的工位，没看见骆意秋：「赵总呢？」 「在里面谈事情。」小蜜说，「你坐着等等，我给你俩泡咖啡。」 他们很熟了，熟到现在身份不同但也没有太过于客套，付泽说帮忙被小蜜拒绝了。 「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季驰问。 「快一周了。」小蜜说，「谈下来以后就让人来打扫了一遍，这儿不需要装修。」 季驰抿了口咖啡：「骆逸秋呢？」 「请假了。」一提到这个小蜜忍不住了，「可能是你的原因。」 「我？」 「上次我们跟他说你不在总部了，他以为你离职了，一晚上没说话，第二天上班眼睛都是红的，那他说是聚餐，他去喝了一杯酒就进医院了。」小蜜说，「我和赵总吓了一跳，送他到医院才知道他烂醉了一周。」 小蜜和骆逸秋关系也算熟了，自从他知道骆逸秋对季驰的态度，就明显感觉这两人不对劲，她私下也看过男男小说，十分理解性取向。 只是她不怎么确定季驰的性取向，可又怕骆逸秋单恋太辛苦，把该说的都说了。 骆逸秋拿杯子的手一顿，想问什么，赵总的办公室推开，赵宝云站在门口有些挑眉：「进来聊。」 简单叙旧，又聊了工作，季驰在赵宝云的口中大概得知骆逸秋的情况，人无大碍出院了。 出院的骆逸秋一直在家里，他抱着手机一直唱苦情歌，唱得撕心裂肺，好像有无数难言之隐。 他太委屈了。 整整一周里，他不断说服自己季驰对自己的可能，又不断否认两个人的差距。 季驰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不然怎么可能把去分公司的事情都不告诉他？难道什么都要自己主动吗？可是就算主动又能换来什么？ 他不敢给季驰打电话，现在和季驰的差距大，怕打扰季驰工作，又怕显得自己他过于矫情。 保卫爱情那个群自从知道他失恋后，再也没发过消息，赵哥得知他喝酒进了医院也不敢喊他喝酒，怕他想不开给自己瞎灌，喝多了想多了会想不开。 骆逸秋摊在沙发上，他眼角溢出眼泪，随后做了个重大决定，那就和季驰说再见，彻底说再见。 他刚把人拉黑，门就被推开了，看见季驰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一度还没睡清醒。 「假的。」 他说完话，直接倒在沙发上闭眼，那股熟悉的气息逼近他，更将他腾空抱起。 骆逸秋迷迷煳煳睁开眼，看着季驰的脸有点发愣。 季驰的手很凉，摸过他脸后让人有几分清醒，季驰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语调温和了很多：「你在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骆逸秋垂眼。 季驰轻笑：「没有你拉黑我，还当我面拉黑。」 骆逸秋嘴硬：「我没有。」 「那你有什么？」 骆逸秋沉默了。 季驰也不急：「你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骆逸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 「你见我第一次起，喝醉让我睡你，随后亲我。」季驰补充，「把你家钥匙给人，找小题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等等的行为，都是想要什么？」 骆逸秋抿唇，原来季驰一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更知道他的心思和行为，只是看穿了没有说明。 第54页 喜欢一个人都会失去理智，要不然世间就不会有人说爱而不得和舔狗的诞生了，他最初那那不行，想和季驰拉近关系只能把心思用在不好的方向上。 「我以前不知道喜欢人的感觉，不清楚如何与人拉近关系，只知道钱能行，对你但没用，你努力上进，是亲妈口中百分百完美的精英，我和你是云泥之别。」骆逸秋说，「可我不想错过你啊，更不想你以后和别人滚床单，只好用我认为可以对你我进展有用的方法。」 他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才醒悟，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想清楚了。」 季驰静静看着他：「想清楚什么了？」 「我干妈在我们之间徘徊，她确实是最佳人选，我以前是认为你和我一样，性取向方面都有问题。」骆逸秋吸了吸鼻子，「我祝福你，能选择更好的，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季驰轻轻抬头擦掉他眼角的泪珠，他哭得很斯文，泪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表情忧伤难过。 「性取向不是问题。」季驰轻声说，「我和赵总之间一直没有关系，她一向看好我，才选择帮助我找到更大的提升空间。」 季驰看着他哭得越来越伤心，找了纸巾给他擦，他偏过脑袋躲开季驰的手，一副心意已决。 「如果我对你没兴趣，我是不会选择和你相处的，另外我没有睡过比别人，你是第一个。」季驰说，「我对你的感情，同样是喜欢。」 骆逸秋微微愣住：「你骗人的。」 「没骗你。」季驰给他擦掉眼泪，把人抱在怀里，「有什么好伤心的。」 骆逸秋哭得更伤心了，这次是开心，他没想到季驰原来也喜欢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全往脸上飘。 季驰给他擦眼泪：「你现在不是过去了，你转正了秘书位，不要浪费成长环境。」 骆逸秋跟个傻子一样：「你真的喜欢我吗？」 「好了，哭什么哭。」季驰没辙了，「我让你也转正当男友。」 第34章 骆意秋吸鼻子的动作一顿，睁着刚哭过的红眼睛问：「你说什么？」 「让你转正。」季驰重复，「成为我的男朋友。」 骆意秋差点从沙发边上跌坐下去，好在被季驰这么一拉，重新坐会沙发上。 他的表情还是呆呆的，不敢相信季驰刚刚那些话的意思，以前不是没想过这成为男朋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不正式的时候。 本来今天起他就想断掉所有和季驰相关的联繫，再想抽个时间去找赵宝云离职，这种滋味不好受，与其一直猜忌季驰对自己的感情，不如现实一点。 世界上那男同那么多，他不可能找不到第二个重新爱上。 骆意秋感觉自己挺过分的，前一秒还在想季驰根本就是捉弄自己，下一秒就感觉掉幸福来得太快，他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你真不喜欢我干妈？」骆逸秋问，「感觉你俩挺合适的。」 「不喜欢。」季驰嘆了口气，「得到了又不想要了？」 「我没有。」骆逸秋低着脑袋，「我就是感觉不现实。」 不仅骆逸秋是这样，季驰也是这样，他不是不喜欢骆逸秋，甚至在相处这么久以来，对骆逸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应该直接果断，一直扭扭捏捏确实没有什么必要。 季驰只是没法确定，在很多次想告诉骆逸秋自己感情的时候，他能不能和骆逸秋通过一众阻碍，这些阻碍不是和顾客多见几面就能解决的，那是要打心底改变周围人对两个人的看法。 以前大学，他知道那对同性恋在网络上还很爆红，但他们因为很多阻碍没有办法向前，最终宣布分手，在网上还掀起了轩然大波。 骆逸秋家庭好，他的家境却不怎么样，再因季明奇在业内的名气并不好，但又两个人长得几分像，一些合作伙伴还是能认出来。 光是因为成长环境、家庭原因，他和骆逸秋就是天和地，在提出做男朋友以后，他都清楚，从现在开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大概是你病了，以为这是梦。」他掰过骆逸秋脸，在唇上狠狠摁了两下，「清醒了吗？」 骆逸秋脸泛红，没有说话。 「收拾下吧。」季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带你去吃饭。」 这顿饭不再像以前那样，骆逸秋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很高兴，以后他不用做贼心虚拖延时间，在吃饭上跟季驰多带一段时间了。 季驰推门而入，餐馆开了冷气将夜晚的闷热隔绝在门外，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座位。 「你怎么不吃西餐？」骆逸秋看了一圈，「怎么想着吃这个？」 季驰见他鬼鬼祟祟没理解：「吃什么都一样。」 骆逸秋知道他不挑，只是季驰这一身装扮以及令人无法挪开的长相，完全和周遭炒菜馆非常违和。 不过炒菜的气味好香。 季驰把菜单给他：「你想吃什么？」 骆逸秋随意点了两个菜，抬头对视到季驰的目光，轻柔又温和，随后他问：「不要了？」 骆逸秋点点头。 这家店是附近唯一一家炒菜馆，骆逸秋来吃过几次，偶尔晚上不想下楼也会点这家外卖，生意火爆，周围男女都会到这里吃饭。 包括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几双眼角围绕在季驰身上，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肯定会有人准备过来搭讪了。 第55页 季驰有些好笑：「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我随便看看。」骆逸秋问，「你怎么不想吃西餐？」 「怎么这么执意西餐？」 「只是感觉你来吃这个，有点有点不合适。」骆逸秋说，「像个落魄总裁。」 季驰轻笑：「吃炒菜就落魄了？」 骆逸秋很认真的点头。 「你不是不喜欢吃西餐吗？」季驰说，「我陪你吃点你喜欢的。」 这话很随意，季驰认为没什么，他又不挑剔，再难吃的盒饭都吃过，何况这家的口碑并不差。 骆逸秋却不这么想，他脸一红，一瞬间有了恋爱的感觉，认为季驰这是在照顾自己。 这顿饭吃了二十分钟，他们身上已经染上了油香，季驰抽了两张纸出门。 夜晚街道很静谧，除了偶尔路过散步老人，基本没人。饭馆离骆逸秋家就一个拐弯，没有开车的必要，季驰把纸巾扔到垃圾桶，看了眼身边很不自然的骆逸秋。 这是他们两个人身份发生变化以后，第一次一起出门。 「你什么时候回w市？」骆逸秋察觉到他的眼光先找话题，「那边好像开始冷了。」 w市虽然就在隔壁，但它的天气湿度是这边的三倍，常年落雨，还有个雨城的别称，过段日子要入秋了，那边早开始冷了。 骆逸秋在得知季驰去的时候，特意关注过天气状况，想发消息给骆逸秋注意身体，又认为关系没到可以关心的地步。 现在有了，他要没事就给季驰发关心的话，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 「明天下午。」季驰说，「那边的事情有点多。」 他刚上位没多久，理应是不该停留太久，那边看似平和，实际背地里有很多不可调节的矛盾。 要留住那些人才，还要花很多功夫。 骆逸秋：「那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不清楚。」季驰回答，「可能两三个月。」 意味着刚开始的恋爱就是异地。 回家以后，骆逸秋先去洗澡，出来以后季驰躺在沙发上睡觉了，以前他不会这样，就是经常通宵熬夜都跟没事人一样。 看来这份工作的压力确实大，能让他在彻底放松后，整个人沉沉入睡。 骆逸秋给他盖上被子，去厨房煮了姜茶。 自从学习做饭，厨房不再是摆设，骆逸秋还自学不少，稀饭姜茶还有电饭煲蛋糕。 骆逸秋端着姜茶出来，季驰已经醒了，他眼内有些血丝，完全没有睡好，正在强迫自己清醒打一通电话。 挂了电话，他重新靠在沙发上：「那边的电话，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骆逸秋：「这么快？」 「嗯。」季驰说，「我去洗澡，你明天也去上班。」 骆逸秋说了句好，嘱咐他洗完澡出来喝姜茶。 第二天醒来，季驰已经没了身影，桌上的姜茶被喝得很干净，手机没有消息，想必是他赶早机，没时间玩手机。 骆逸秋望着天花板，拍了拍脸，收拾自己出了门。公司换了楼宇，他就去过一次，之后一直在家里，这段时间可忙死小蜜了。 小蜜见他没了那副死气沉沉：「復活了？」 他梦寐以求已经完成，自然满血復活。 「辛苦蜜姐了。」他说，「我会好好工作的。」 「真要谢谢姐。」小蜜说，「下午就请姐喝冰美式。」 骆逸秋笑：「没有问题。」 他又恢復了以前工作习惯，早晚忙碌，小蜜也不再之前能坐下来认真教他了，告诉他内容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尽管他是秘书，但还干着助理的工作，小蜜对这方面并没有意见。 他偶尔和季驰通话，互相关心两句，更多交流都在文字上，季驰偶尔会提及他那边的天气如何，今天吃了什么，有时候还会拍照给他看，那些都是一些风景照片，很会找角度，意境很美。 骆逸秋每次看他发过来的图片，都恨不得跑到季驰身边，同他一起去看风景。 不知不觉天彻底进入秋天，骆逸秋的各方面又得到了提升，他甚至学会了季驰那套，能和交流的时候提前知晓对方要问的问题。 秋天满地都是树叶，w市那边的天气仿佛提前过了冬，网上的图片显得无比单调。 骆逸秋盯着屏幕数秒，关掉了手机填表。 小蜜走过来：「你的休假表填好快交过去。」 骆逸秋两个人没有休息，赵宝云给他了一周休息期，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填好表，骆逸秋跟赵宝云打了声招唿回了家收拾行李，李美凤的电话在他查看机票的时候弹出来。 「要回来吗？」李美凤太久没看到他了，「回来陪陪妈妈。」 「我准备出去转转。」骆逸秋说，「适当放假。」 「去那？」 「w市，那边有个美术展想去看看。」骆逸秋找理由，「听说都是大师级别的。」 「不错啊儿子，自己培养了新兴趣。」李美凤笑，「去几天？」 骆逸秋：「不知道呢。」 「小没良心的。」李美凤说，「还有两个月你嫂子就生了，到时候别忘了去看看。」 「这么快吗？」 「不然呢？」李美凤说，「一辈子在肚子里不出来啊？」 骆逸秋：「……」 李美凤关心了几句，电话挂断。 第56页 网上一点没骗人，w市天气十分湿润，他第一次来就能感觉那细密的毛毛雨飘在自己脸上，凉凉的。 他知道分公司的地址，便直接打了车过去，在附近找了个家咖啡馆，给季驰发了消息。 季驰是两个小时后来的，两个月没见，他瘦了一圈，五官依旧精緻，比以往更加成熟。 「怎么不提前说？」 话听起来责怪，但语调却非常柔和。 「我想给你惊喜。」骆逸秋说，「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季驰轻笑接过他的行李：「走吧，我带你回家。」 第35章 季驰住在公司对面的公寓，跃层户型，一进门飘着淡淡凉风，窗户没关，窗台上那盆花被折磨的枝叶往下垂。 「你多久没回来了？」骆意秋关上窗户说，「再淋下去，木地板都没了。」 骆逸秋独自生活那么久，有些安全意识很清楚，不是担心房租定金会被剋扣，而是房东提起木地板会腐烂长虫的话，令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可不想和虫子在一个屋檐下，顶多能接受蚊子。 「有段时间了吧。」季驰摁开空调，「忘了。」 他忙得日夜颠倒，有时候办公椅就是他的睡床，没有有能回来洗衣服，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少西装都放在办公室内，随时更换。 空调渐渐吹出暖风，屋内冷了太久没法立马吹热。 季驰松开领带，刚问骆逸秋吃饭的事情，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那边说了一长串，挂断。 「我要回公司了。」季驰说，「你在家等我。」 骆逸秋点头：「好。」 季驰：「别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骆逸秋笑了笑，「你记得带伞。」 季驰看了他一眼出了门。 屋内失去季驰后变得更冷了，骆逸秋拉上窗帘，决定找点东西吃，冰箱没有蔬菜，有也是一些坏掉的白菜，零落在角落的土豆居然还发了芽。 厨房厨具不全，只有一口锅，几个碗，连调料都没有。 他翻出手机点外卖，发现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感兴趣的美食配送时间都在五十分钟后。 等到了，他可能人饿没了。 他查了下附近的超市，最近在小区对面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去买菜做饭。 刚要出门，他意识到新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回来的钥匙，思来想去他回到沙发上，在附近随意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之余，骆意秋在家里闲逛，二楼是季驰睡觉的地方，衣柜全是居家服，没几件西装，床头柜上摆了两本商业杂志，是上个月的周刊。 骆意秋闲着没事翻开，恰好翻中杂志採访那页，上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驰。 他作为w市新贵在这边掀起了不小的风雨，谁敢相信他过去一个干秘书的人有那么大能耐，不仅坐稳贵圈，地位也立足于此。 令人唏嘘不已不止实力，还有择偶标准，他被调侃为男版赵宝云，不易女色，没有相关花边新闻以及夜生活。 文字把他写得非常自我，但这种自我上显得有点无聊，季驰对于感情的话题也是简单说两句，不会多余给记者能逼近的机会。 骆意秋关掉杂志，他的季驰果然优秀，在这里更是拿出了百分百的实力。 他还在走神，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下了楼刚拿到快递迴客厅，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倾泻而来。 屋内已经暖和，没了没意，骆意秋全部吃光，没想到图片那么丑的粉条，居然这么好吃。 他给立马拍了张图片，感嘆w市的美食之神。 评论下面悉数要他代购。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赵哥们喝酒了，酒吧再营业以后基本忙碌不堪，罗蒙总在朋友圈炫耀他每天人生的新gay，有几个长相真不错，看起来是新加入的。 骆意秋没回，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没过多久睡着了，之后隐隐约约有人说话，朦胧一觉醒来他看到季驰正在楼梯处脱裤子。 骆意秋已经做梦，直到季驰彻底褪去西裤，脑子如同炸了一般清醒。 「你在干嘛？」 季驰：「淋湿了，需要换。」 「哪你去楼上换。」骆意秋脸烧起来，「有没有点总裁的形象。」 「上去还要拿下来。」季驰轻笑，「这样方便些。」 骆意秋盯着他半天，迅速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季驰换了睡衣下来：「你已经吃过东西了吗？」 「点得外卖。」 季驰沉默了会：「那我也点份外卖。」 他平时吃食堂，食堂的阿姨换了一波又一波，最近一段时间才找到一位合适的，炒的菜很有分量，不咸不淡。 本来是想带骆意秋出去吃饭的，这城市美食不少，可他大脑装不下太多，完全没考虑骆意秋会不会在自己回来前饿。 骆意秋瘦了几圈，可能是压力大又或者是总部食堂阿姨打菜越来越手抖的原因。 「你待会还要走吗？」骆意秋问，「不走的话别点外卖了，我买点菜做给你吃。」 季驰：「现在爱上下厨了？」 「没有。」骆意秋诚实，「我不想你吃不健康的东西。」 两人异地这段时间没少互相嘘寒问暖，骆意秋总是提醒季驰天气状况，穿什么衣服注意雨水，别感冒之类的。 实际上季驰刚刚经歷过一场的严重的感冒，嗓子都哑了，好在吃了药一周后痊癒。 第57页 他没告诉骆意秋，怕骆意秋一担心飞了过来，但实际上不说，骆意秋还是会飞过来。 「一起去吧。」季驰说，「顺便逛逛。」 超市是家出名的连锁，应有尽有很全，季驰陪着骆意秋挑挑拣拣，买了些可以放久点的菜。 季驰推着车：「你过来待几天？」 骆意秋拿了颗白菜：「五天吧。」 「工作不着急吗？」季驰问，「你现在在公司能跟上吗？」 「你别跟我干妈一样动不动就问我工作啊。」骆意秋欲哭无泪，「你可以问我一下生活上的问题。」 季驰嘴角溢出笑，听他的话换了问法：「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骆意秋眼神严肃：「不是很好，生活上缺了很多东西。」 「缺了什么？」 「男朋友的陪伴。」 说完这话，骆意秋跟赌气似的，转身就往肉类区走。 季驰跟在后面笑个不停，他的小男友真是可爱。 买好食材，两人付款，骆意秋刚把东西扫完自动付款机，一包蓝白硬纸壳的包装盒扔了过来。 骆意秋目光一顿。 季驰：「扫吧。」 骆意秋红着脸扫了装进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还在下雨，梧桐落了不少枯叶在地上，风左右横穿，吹的人皮肤泛红起疙瘩。 回了家骆意秋提着菜进了厨房，季驰在一旁帮忙洗菜择菜，按厨艺，更优秀的应该是季驰，他做饭很多年了，不少菜的做法已经存进了他的血液里。 骆意秋兴致勃勃，完全一副大厨模样。 他的厨艺都来自自家做饭的阿姨，有段时间没请教厨艺，会的也就来来去去那两三样。 不过足够季驰吃了。 炒菜油烟太重，季驰没帮上忙被赶了出去，里面的人一直不停咳嗽，怕季驰多问，故意憋着。 太久没见？ 他发现骆意秋是真的可爱。 正当他要重新进厨房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陌生号码，不是w市的。 他接起电话：「餵。」 「你好，请问你是季明奇的家属吗？我是他的护工。」 「你有事吗？」 「本来是不该我管的。」对面的大姐说话很是温和，「你父亲患了癌是晚期了，天天病重院内提你，一提就是两个月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矛盾原因，想你过来见他一面。」 年纪大的人同情心越容易泛滥，就算这通电话她不打过来，季奶奶和季爷爷也会打过来。 「他什么时候死？」季驰语气冷淡，「麻烦您你跟他说声，死了不用邀请我参加葬礼。」 还没等对方说两句，季驰挂了电话，他搁下手机回头，正好对上骆意秋出来的眼神。 骆意秋眨着眼睛，轻轻说：「你眼睛怎么红了？」 第36章 「没事。」 季驰伸手擦眼角，没想到还真有泪，也不知道是听到季明奇要死了开心的，还是感嘆这么多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走了。 更多是为替母亲不值。 季驰扔掉纸团，骆意秋端了饭菜出来，他的厨艺大有改进，餐桌上菜餚丰富，味道也比之前更好了。 「你多吃点。」骆意秋没问季驰哭得原因，「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季驰喊住他，「坐下来吃饭。」 骆意秋停顿了两秒，坐了回去，这顿饭吃得相对沉默，她时不时注意季驰的情况，不过季驰恢復正常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不仅没了任何不对劲，还吃了两碗饭。 骆意秋盯着他，那句关心卡在喉咙，纠结了会他还是不问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怎么了？」季驰说，「为什么会哭？因为我平时不会哭。」 季驰不是个感性的人，骆意秋很清楚，他对所有事情的认真对待仅次于工作，就算是这么多年工作以来，在工作上遇到刁难遇到麻烦遇到委屈，他没有一次把那些情绪放在脸上。 季驰看重的人是未来，所有一切的努力全是为了今天。 「嗯。」骆逸秋收拾着碗，「我就是心疼你。」 房间安静了几秒，窗外的雨声顺势在整个空间迴响。季驰挽上衣袖，收拾桌上剩下的碗筷，两个大男人挤在厨房，有些拥挤。 季驰把碗扔到水槽下的洗碗机，拉着骆逸秋回到茶几边，他一边用纸擦手一边拿了个苹果，缓缓开口。 「我父亲要死了。」季驰声音没有温度，「他临死前想让我接管他那些家业。」 骆逸秋眨眼：「那你呢。」 「我？对于一个从未养育的挂名父亲，我可不敢得那份便宜。」季驰说，「我劝他捐给社会。」 骆逸秋抿了下唇。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季驰生意很轻，「很多事情我不想你知道，因为那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既然那么沉重，那就不要去想了。」骆逸秋说，「去干点开心的。」 「开心的？」季驰抬起好看的眉，随后目光如磁铁紧紧盯着骆逸秋，「你推荐推荐？」 骆逸秋知道他眼神的意思，浑身一热，胆子大起来：「比如说运动……」 「这么大的雨可不能运动。」季驰又瞬间装傻，「跑久了也容易泡久了。」 「……我说的运动不是一般运动。」骆逸秋目光抬在二楼，「……那。」 第58页 季驰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再次擦手，径直抱起骆逸秋，明知故问：「空调有开到让你脸红的程度吗？」 骆逸秋脸更红了。 窗外雨从未停止，屋内温度逐渐升温，直到而夜晚将至。 这三天骆逸秋都在季驰公寓度过，w市天气不友好，哪怕没有下雨，满地的水洼导致很多能玩的地方都变得没法呆。 季驰带他转了几圈，吃了些美食，再帮他定了飞机票，送他回去。 他贴在季驰怀里，完全不考虑周围人的眼光。 「已经这么粘人了吗？」季驰说，「回到那边给我发消息。」 骆逸秋有点不想走了，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季驰腰上的手，轻轻沖他点头。 「你得注意身体，不能感冒。」骆逸秋说，「没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了。」 骆逸秋就这么三步一回头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是夜里三点，狂风吹得他半张脸都麻了，他打车回家，澡都顾不上洗，跌回床上昏昏欲睡。 第二早没精打采洗完澡，洗漱完打车回到公司上班，快到公司车堵在路口，他精神不振，决定有时间还是告诉父母，他需要车。 太不方便了。 到了公司，会议已经开始了，骆逸秋无声混到后座，开始听赵宝云的会议内容。 会议结束，小蜜递给他一堆文件，让他在下班交给她。工作纷纷而来，一切忙成骆逸秋能想像的样子，甚至都午饭都顾不上吃。 「小秋。」赵宝云喊他，「你进来一趟。」 骆逸秋老老实实进去。 「六点有个饭局你去一趟。」赵宝云说，「算再放你半天假。」 「什么饭局？」 「你哥从外地回来了。」赵宝云说，「说找你聊聊事。」 「什么事？」 赵宝云：「你去了就知道了。」 骆逸秋如今跟着工作也学习了不少，见赵宝云话里有话不明说，也不打算追问了。 他把资料整理好给小蜜，剩下的只能交给明天做，他打着车去指定的酒店，按赵宝云发的包厢见到了骆意疏。 骆意疏正在看文件，他抬头看了一眼骆逸秋，继续低头阅读，大概三分钟以后，他才拿笔在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饿吗？」骆意疏问，「可以点自己喜欢的。」 「骆总找问有事吗？」骆逸秋盯着他，「是关于工作上的工作可能需要赵总来谈。」 骆意疏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懒恹恹的，第一次听到这称唿完全不习惯，又看他面色认真不是开玩笑：「私事。」 骆逸秋没说话。 骆意疏：「自家私事。」 「什么事啊哥？」骆逸秋拿起筷子，「我在那边忙得很，你不会就单纯让我和你吃饭吧？」 骆意疏：「不是。」 「那是？」 「爸收购一家公司，那公司和赵阿姨的公司类型差不多，父亲准备接过来转行，试试全新的项目。」骆意疏说，「但没有合适人选，想让你回骆家去帮爸爸。」 骆逸秋塞在嘴里筷子一顿：「你要挖我？」 「挖你？」骆意疏笑了笑，「那你要多少钱？」 「不过爸爸为什么会想到我？」骆逸秋问，「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因为是我提议的。」骆意疏说，「而且那边你肯定愿意去。」 骆意疏从小聪明，完美復刻他父亲所有的优点，那套气场把控与语言试压更是学了个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父亲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性格变得绵和，逐渐让人无法将两个人比对在一起。 可骆逸秋很清楚，这次见面不是私下，想必是他在赵宝云那里待的时间到了。 骆逸秋不信：「为什么？」 「爸要去那边呆一段时间，你可能会长期在那边。」骆意疏手交叉在腿上，背轻轻靠在后椅上，语气里没有要他考虑的意思，「你那个男朋友不就是在那边吗？」 「你怎么知道？」 「前天出差，我也在w市，帮爸看了圈市场做了两个方案，忙里忙外的，下午本该返回，航班延误了，我就改签到了昨天晚上。」骆意疏语气很慢，「爸正好要接客户，顺便送我——」 他话停顿半秒后接起：「就看见你和你男朋友抱在一起。」 骆逸秋五雷轰顶：「爸也看见了？」 「嗯。」骆意疏说，「可能已经去见你男朋友了。」 骆逸秋坐不住了。 「别紧张。」骆意疏说，「他死不了。」 第37章 骆意秋不知道的事，对于他出柜家里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李美凤这段时间没打电话给他提相亲的事情，也是任由骆意秋去找喜欢类型。 骆意疏倒是随意，他身边有同性恋的朋友，关系不错，听说两位感情牢固还在国外领证结婚，一起移民生活。 他在骆意秋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些事情，比如骆意秋从不谈恋爱，基本没有女性朋友，常常混迹gay吧，有一堆gay朋友。 上次那个gay吧出事找他帮忙更坐实了骆意秋的性取向问题。 他能接受，李美凤能适应，但骆子松暂时不太能。 他天生直男思维，做事更是直来直往，他经常教育两兄弟小时候的做事习惯要和他一样干练。 骆意秋再浑再废，也是他骆子松的亲儿子，身上留着老骆家的血脉，突然出来一个没办法传宗接代的儿子，他是怀疑的，也是难过的，甚至还思考过他和李美凤基因是否突变了。 第59页 但见到季驰后，他暂时忽略了这些问题。他毕竟还在江湖混，江湖里还有关于他的传说，更有一些新风向。 骆子松放下茶杯：「我听过你的不少事情，在年轻一辈你确实出彩，以前让你当秘书多少是屈才。」 「谢谢骆总夸奖。」季驰谦虚，「这也是赵总给的机遇。」 季驰的名声大起，一些旧事背地里也有所传播，不少和他合作的人信任人品，自然是好评多于差评。 骆子松：「我爱妻和赵总多年交情，两人亲如姐妹，多来年是互相倾诉的对象。我之前听爱妻提起过你，说你和赵总关系并非一般。」 季驰面色沉稳，没想到话题扯错了方向：「这似乎是私人问题。」 「确实是私人问题。」骆子松面容放松，「是我唐突不该问，只不过是好奇我儿子骆意秋在这件事情上知不知情。」 今日本该是谈合作关系，骆子松要这边创办新公司，公司业务范围是可以和季驰合作的。 骆子松不是省油的灯，从进来的气场到把控话题的能力非常游刃有余，如果季驰没有反应得快，可能已经自动带入对方想要和自己交心的可能了。 更会因为他可能是拉近关系的「闲聊」而将一些私事全盘托出。 不料，真实目的绕过来绕去，居然是骆意秋。 「我知道你们在谈恋爱。」骆子松说，「我虽然不理解你们的爱情，但我看我儿子那么开心，我实在没办法做个坏父母，去拆穿他获得幸福。」 「作为父母，我只是希望你能决定好，如果对我儿子只是玩弄之心最好离他远点。」 骆子松说得动容，这孩子大学后他基本没有管过，孩子搬出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关心过两句，有时候他对骆意疏细心对待一点，都会反应会不会不够偏爱骆意秋。 男人最懂男人，但不懂男人之间的爱情，骆子松想当个开明的父亲，就算心里暂时还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孩子如此煎熬。 「骆总您放心。」季驰眼眶炽热，「我爱他，自然是一辈子的事情。」 骆子松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年轻时第一次遇见李美凤，她举手投足间散发魅力将自己吸引。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用炙热的眼眶发誓要爱她一辈子。 「希望你说到做到。」 …… 骆意秋的电话在夜晚打来，他刚离开酒店，正在计程车上欣赏城市夜晚，耳边那头接通，传来季驰略微疲惫的声音。 「怎么了？」 「我爸去找你了？」 季驰轻笑：「消息还挺灵通。」 「他有没有威胁你？」骆意秋紧张起来，「不会给你支票让你离开我吧？」 他记得电视剧里都这样，有钱人家看不上对面的人，扔了钞票就要劝对方滚。 「怎么可能。」季驰回答，「骆总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骆意秋松了口气：「我刚刚就想给你打电话，但我哥看得我手机都不敢碰。」 「你去见你哥了？」 「是我哥见我。」骆意秋提起这个瞬间笑起来，「跟我说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季驰：「说来听听。」 「我爸在w市搞了个公司，那边需要人手，让我过去帮忙。」骆意秋说，「我准备跟干妈说下，抽个适合的时间就过去。」 季驰端咖啡的手一顿。 他确实想过骆意秋回归骆家产业办公的事情，赵宝云以前提过几句，骆家家大业大不可能全交给骆意疏一个人扛，还有一部分是无论如何都要交给骆意秋的。 骆意秋现在成长了不少，骆子松想把他稳在这边市场，那就会出现两种事情，他们变成合作关系或者死对头。 季驰快速滑动电脑上的文件，骆子松来随口提的那几句合作不是玩笑，是完全敲定了合作。 「你先等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季驰扣下手机，自己改好了文档发进了骆子松的邮箱，等忙完再打电话给骆意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骆意秋一直在等待电话：「忙完了？」 「忙完了。」 「我刚刚在想一件事情。」骆意秋说，「我怕你不答应。」 季驰揉了揉眉心：「说来听听，看是什么事情。」 「我想过去和你一起住。」骆意秋说，「我最近有学了新的菜，味道还不错。」 季驰查了一下两公司的距离：「可以，我们可以搬去步行街。」 「嗯！那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一起看房子。」 「好。」季驰说，「太晚了，你该休息了。」 两人互相到了晚安，骆意秋心脏跳跃，他太期待一起居住的日子了，他一定要多学点厨艺，把季驰养的白白胖胖。 赵宝云对于他的离开完全是意料之中，她坐在办公室里涂指甲油，刚补过妆的脸明媚动人。 「已经决定了？」赵宝云问，「回去了可不能偷懒了。」 骆意秋：「我也不可能忘了我干妈的栽培。」 「那就多给我打电话。」赵宝云说完一顿，「你要去w市的话，可以去找季驰，他在那边工作。」 「我知道的。」 「知道就行。」赵宝云笑起来，「真正栽培你的是他，当初可是他提意见让你提工作的。」 骆意秋眨了眨眼：「他提的吗？」 第60页 「是啊。」赵宝云又笑，「可能是怕你以后什么都不行吧，去了w市好好请人家吃顿饭。」 「我知道了。」 他处理完所有的工作，把其余重要工作转给小蜜，小蜜也正式担任秘书，帮赵宝云招聘全新的助理。 骆意秋出发去w市那天下了小雪，刚刚进入冬季，雪紧跟而来，下飞机时因路面打滑，好半天才打到计程车。 雪越下越大，朋友圈全是南方人见雪的憧憬，骆意秋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去见想见的人。 他在季驰公司楼下下车，提前给骆子松发了晚点过去的消息，迎着风雪去隔壁暖和的咖啡厅等季驰。 季驰忙得比平时久，是他的秘书付泽来接的人，自从上次他无意听见季驰和骆总的对话，已经清楚眼前这人是骆家的小儿子，他上司的男朋友。 他虽然也不能接受同性恋，但也不排斥，一路上和骆意秋简单聊了两句，送人进了办公室又跑去倒咖啡。 季驰看他裹着像个粽子，几分疲惫着自责：「我上次应该给你一把家里的钥匙。」 「不碍事。」骆意秋说，「我看了你还要去找我爸。」 季驰抓过的他的手：「这么凉？你坐空调近点。」 「我挨你近点就暖和了。」骆意秋嘻嘻笑，「你什么时候不忙？我们去吃个饭。」 季驰暂时不清楚自己的闲余时间。 「明天是平安夜。」骆意秋说，「很不错的日子。」 季驰盯着他的脸，他和自己在一起以来倒是第一次自己拿主意。 「嗯，听你安排。」 两人亲了两下，骆意秋下楼打车去找骆子松，骆子松暂时住在酒店里，他接过骆意秋的行李一笑：「见你男朋友去了？」 「哎呀爸，少八卦。」骆意秋笑了笑，「不过爸你怎么那么开心。」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嫂子生育？」骆子松敲他脑门，「生了个儿子，六斤重。」 他没法回去，那边李美凤很是高兴，发了不少朋友圈，骆子松没法也收到了不少祝福。 骆意秋赶紧给骆意疏发了消息，真切祝福真心关怀，骆意疏老半天只回復了一句嗯，随后是要他好好工作。 平安夜在城市里掀起热潮，苹果全数涨价，餐厅活动以及满大街圣诞树的贴纸。 骆子松给骆意秋放了几天假，提前让他适应w市的情况。白天骆意秋就准备好了苹果，预定好了餐厅，还选一个绝佳的位置欣赏雪景和收听钢琴。 一切都是最佳的约会状态。 他连和季驰说什么话都准备好了，还向餐厅提前预定了一曲浪漫关于爱情的钢琴歌曲。 时间过得很快，骆意秋并没有等到季驰，牛排凉了换了两回，也不没人。 骆意秋抓起手机正要拨，心灵感应一般，季驰电话打了过来，他立马点了接听。 「骆意秋，我不能过去了。」他语气里很急，「我现在要去看我父亲，他在两个小时前死了。」 骆意秋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楼下的钢琴突然想起旋律，在电话挂断后无缝穿插进来。 悠扬婉转，震撼人心。 只是缺了那个非常重要的人。 第38章 医院消毒水很浓，季明奇被推出来，走廊灯光有些短路，滋哇作响，以往见过的没见过的亲戚都来了，整个走廊都站不满。 跟了季明奇很多年女人眼睛哭着像核桃，早已不在乎自己妆容是否花了，她刚签了同意书，现在正打算把人送去殡仪馆。 季驰静静望着这一切，他不难过不伤心，突然想起了母亲，死的时候好冰冷，没人来看她，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时候没人问过她。 季奶奶站在边缘的角落里擦眼泪，她见季驰忙去拉人：「你爸走了，你看你能送他下葬吗？」 「爷爷呢？」 「他不来，说死了就死了。」季奶奶眼底暗淡，「劝不动。」 「不来就不来吧。」季驰说，「我也不想来。」 「乖孩子，别说气话。」季奶奶说，「他毕竟是你爸爸。」 「奶奶。」季驰看着她，眼神情绪变得很淡，「你不想我难过吧？」 季奶奶这么多年都是季驰照顾，她自然懂这孩子的心思，作为长辈她没办法改变过去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 她不说话了，默默站在一旁。 有几个亲戚认出季驰，同季驰简单打了招唿便走了，杨宵也来了，他挂了电话拍了拍季驰的肩膀：「陪叔出去抽根烟。」 季驰点头。 外面夜色正浓，凉风吹得很夸张，季驰的火灭了又灭，还是杨宵捂着打火机递过来。 「我知道你孩子一直不能原谅你父亲。」杨宵说，「不过你父亲他心里是有你的。」 季驰没说话，有没有他还不清楚吗？从杨宵和那女儿生出来儿子开始，那些父亲该给的爱早让出去了，后来那孩子死了，无处安放的爱意又想转移到他身上。 杨宵抽了一口烟:「你父亲把财产都给了你，说是弥补。」 「我知道你现在w市混得不错，但要搞清楚，你手下的产业是赵宝云的，不是你季驰的。」杨宵露出那副长辈的态度，「你应该考虑你未来的现状，别给人当牛马，接下你爸的财产以后好好管你的公司。」 那些财产金额不小，谁听了不想要？ 第61页 季驰忽然笑了，他吐了烟，声音很淡：「你过去也是这么教季明奇的？」 当年季明奇能翻身都是杨宵建议的，杨宵脑子灵光，那些日子靠季明奇榨了不少油水。 杨宵最清楚季明奇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季明奇抛弃自己的母亲所迎娶的第二位女人，当初可是杨宵名义上的干妹妹。 杨家再清楚不过了，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朱君澜对季驰温柔的原因，这是他们家还季驰换不光的。 杨宵沉默了许久，眯起眼抬起：「我知道你一直清楚我和你爸的关系，不过这很正常，男人有钱变坏也很正常。」 季驰：「你说的对。」 他头也不回钻回车里，喝了半瓶矿泉水。发动车子，他想去找骆逸秋，想起骆逸秋已经不在这里，那栋房子已经退了，似乎有了新的住户。 他转头回了酒店，刚进屋内，律师打来电话，要和他见面对一下遗产分配的事情，敲定完时间，他给骆逸秋打电话，那边没接通。 再处理工作已经凌晨一点了，季驰挂断再给骆逸秋打电话还是没能打通，他点开微信解释一遍。 没回。 第二天他去殡仪馆送季明奇火葬，骨灰被现有妻子抱着，哭着上了车。 他被安装了墓园，还是个季驰母亲一个地点。 女人低着脑袋：「他知道你不原谅他，希望你每年来看你母亲的时候，路过他的坟墓前看他一眼。」 季驰看着季明奇的眼光，轻笑：「他配吗？」 他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季明奇推开他，不去见母亲的时候那句「她配吗」。 现如今奉还了回去。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擦眼泪。 季驰这两天心情很乱，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些事情回去，去找骆意秋好好解释原因，自己爽约不对，必须弥补。 季奶奶靠在后座上睡着了，下车前想说什么没说，浑浊的眼睛又暗了两下，跟她挥手道别进了小卖部。 季明奇给了季奶奶一大笔钱，说是弥补曾经的过错，季奶奶没要，季爷爷要了。 律师把遗产推到季驰面前，百分之八十是他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给了那个女人，女人没有意见，早早答应并且签了字。 季驰盯着那行天价数字，突然感觉到人生的奇妙，以前要是有这笔钱日子肯定不一样。 律师：「季总还有几间工厂，如今还在运作，这是文件，转让权都交给你。」 季驰：「都是我的？」 「是的。」律师说，「你签字就属于你了，其他业务我会帮忙代办。」 「捐了吧。」 「什么、什么？」律师愣住，「捐了？」 「嗯。」季驰表情很淡，「捐了。」 从他发誓超过季明奇起，从来没想过要季明奇的东西，他觉得脏不是开玩笑，从前的想法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他不可能接受季明奇用钱搪塞而来的道歉。 他不配。 季驰出来的时候，外面还在飘雪，他买了最近的票飞回w市，下了飞机一片白茫茫，雾很大，冷得人直跺脚。 要是他晚回来一天，飞机就停运了。 他回公司处理完事情，才去找骆意秋，一楼大厅有休息区，季驰端坐那里要了一杯热咖啡。 人流密集的一楼来了很多人，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才隐约看见熟悉的人影穿梭在人群。 他剪了头髮，露出了大面积的额头，眼镜很亮，穿着棕色的羽绒服，再提东西之余察觉到季驰的视线。 季驰瘦了，他们就几天没见。骆意秋很想过去说他不好好吃饭，但脚始终挪不出去。 窗外还在飘雪，里面还暖气，不过不够温暖，很容易被外面进来人身上的冷风搅浑。 「对不起。」季驰先道歉，「那天我没能赴约。」 骆意秋盯着他，眼睛突然红了：「那天除了是约会，也是我的生日。」 季驰眼光微动：「抱歉，我现在补给你可以吗？你想要我怎么补都行。」 「真……」他嘴角溢出笑容，突然察觉自己不该这样，立马冷静下来，「等我下班再考虑吧。」 「好。」 骆意秋说完进了电梯，季驰看着他背影轻笑。 这几天季驰的行踪都在骆意秋手里，他不理骆意秋纯属是自己闹脾气，不是不能理解季驰那天没办法见面的原因。 赵哥说他这是小女生情结，在感情里完全是女性角色。 骆意秋不服，说自己根本不是，结果还是别扭的让小题交代季驰的日常行迹。 高成成团队背地里发生了内斗，谈恋爱那位成员偷拿公司的钱给女朋友买lv，这被萧枭发现的时候，两边闹得非常不愉快。 几个男生还打了一家，后来团队分裂，走了几个，只剩下几个老员工。 小题说这些就脑阔疼，但还是敬业办事。 骆意秋下班后季驰还在原来的位置，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故意装作声音低沉：「你饿不饿？」 季驰抬眼皮：「你感冒了？」 「……」他声音一秒恢復正常，「没有，我们去吃火锅吧。」 季驰：「好。」 两人同行出了大厅，在附近找了家招牌很大的火锅店，火锅店上全是辣椒，看起来又香又辣。 骆意秋赌气似的进门，季驰跟在后面。 第62页 两人落座，骆意秋点了很多肉，熟了就往季驰碗里夹：「多吃点，暖和。」 季驰轻笑，随后把手机递在他面前：「什么时候一起搬？」 骆意秋盯着上面的公寓，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季驰打算住在一起，位置不错，离两边办公大楼很近。 骆意秋：「你什么时候看的。」 「刚刚没事看的。」季驰说，「改天去看看，可以就住下吧。」 「好啊好啊。」 「不生气吗？」季驰问。 骆意秋笑容一僵：「怎么不生气？我很生气的。」 季驰给他倒了杯水，语气温柔体贴：「那先中途休息，待会再生气。」 第39章 小区环境可以，绿化十级，安保措施良好，两人当天看了房子交了租金，两周后系数搬进新房。 自从骆意秋逐渐熟悉工作，骆子松也不常在w市，这边有专业的人带他，省了骆子松大部分工作。临近搬家前，他还给骆意秋和季驰买了台电视机。 今日不同往日，家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不仅电视剧没打开过，骆意秋买的那台电脑更是连保护膜都没来得及撕。 他不像季驰那么忙，也没有季驰脑袋那么好用，很多事情要重复处理几次确定无误才做下一项工作。 「快过年了吧？」带他的代理ceo周瑾拿手捂着保温杯，「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去。」 「周总不是本地人？」骆意秋到了杯热咖啡。他和周瑾接触一段时间，两人虽年龄不同，但倒是有不少共同话题。 「不是。」周瑾说，「我是前几年搬z市了，我的家人都在那边。」 骆意秋有些意外：「那么远？」 「是啊。」周瑾说完打趣，「要是能赚到这个数，今年谁都能不加班回家过年了。」 骆意秋被烫得舍友发麻，「多少？」 周瑾竖起三根手指。 「那还是加班吧。」骆意秋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多了。」 周瑾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 临近年关，风雪严寒，整个城市被白色覆盖，刮过耳畔风如刀子，冷得人头皮发麻。 赵宝云的温泉计划实施完成，不出意外明年三月份可以进行，她还提前给李美凤办了张vip，高兴的李美凤在朋友圈赞美她们之间的姐妹情。 季驰这边同样，过了年公司能提升到上一层，这比原先预测得更快更多。 一月中旬，季驰冒着雪回了趟总部，他和赵宝云签订了合同，也用自己的资产买下了公司不少内部的股份，成为了公司第二大股东。 当初他听赵宝云的，用所有的钱攒起来份，毕竟上面有很多好吃懒做等着分红的老傢伙，是她一直想踢掉的。 「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赵宝云与他碰杯，「我没看错人。」 「感谢您的细心教导。」 「你不用那么见外。」赵宝云说，「我们的关系不再是上下级了。」 季驰轻笑，替她倒酒。 「我听说你把你父亲的产业全部捐了？」赵宝云说，「别建议，上次吃饭杨宵提了几句。」 季驰性子沉稳，从来喜欢追求想要的东西，以前赵宝云招他入公司废了好些力气，这么多年互相陪伴，她完全清楚季驰的性格。 他父亲那笔财产以前没有一份花在季驰身上过，直到小儿子逝去，他父亲才想用钱留住季驰这份感情。 季驰嘴角带笑：「不属于我的东西，从开始到最后都不会想要，能捐的都捐了，不能捐得也打算卖了捐。」 「真不后悔？」 「没什么后悔的。」季驰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值得我放弃了去走他给我的路子。」 赵宝云又是佩服他，又是担忧他。 「你经歷那么多，我却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太可惜了，我没能成为你身边更要的角色。」赵宝云脸上淡然，「不过我也想好了，这是强求不来的。」 「赵总不必妄自菲薄，优秀的人无数，总有一个合适。」季驰说，「我在感情里并非是个成熟的人。」 「你和你喜欢的人有结果了吗？」赵宝云问，「说明你所有的不理智都在对方身上。」 她话里有几分羡慕，但又装作云淡风轻：「你遇上真爱了。」 季驰笑起来：「是啊。」 他会因为骆意秋有无数次不理智，同时又强行保持着那份冲动，做到每次几乎想问他，接近他的时候停手。 骆意秋以为他是猎物，实际上他自己才是。 他见骆意秋那天是个晴天，那时候他还不认识赵宝云，还没上健身教练，在一家保险公司当销售，热辣的太阳使人睁不开眼，他签订完那份大单隔着咖啡厅的玻璃看到个人。 他穿着黑的七分袖，黑色长裤露出小腿骨，看起来年龄很小，有种穿大人衣服的模样。 耳廓上全是黑色柳丁，明明很兇的装扮，愣是没有一点攻击性。 季驰和客户一同离开，再门口与他擦肩而过，再那以后，季驰没再见过他，而是第一次和骆意秋翻云覆雨的时候，才勐然想起这张脸。 骆意秋不是没野过，只是野不起来。 季驰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线是错开的，没有任何交集。 这顿饭结束以后，季驰等到第二天参加完古董大会才收拾行李回w市，再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那颗铂金相交的裸戒吸引了他。 第63页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面不改色提着行李进店。 …… 接近过年，骆意秋工作接近尾声，尽管营业额没达标，骆子松和周瑾还是放了年假。 骆意秋挂过骆子松的视频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候的季驰还没有回家，他泡了澡趴在床上玩手机，从四分五裂互相阴阳怪气的朋友圈里得知高成成团队里的事情。 又有人退出。 团队目前只有四个人，高成成小题萧枭以及另一位成员，其他系数跳槽去做了it。 骆意秋没有多问，只是确定他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干，四个人斗志昂扬说什么都要做下去。 他退出朋友圈，在页面看到会员推送，一个品牌的戒指。 人家过年都推荐年货或者打折，这品牌倒好给你推荐戒指。 不过戒指很好，有一对没有钻石的尤其漂亮，骆意秋截图发给高林：【你说过年送戒指有意义吗？】 高林发了条语音过来：「兄弟，你问得太关键了，我刚好用戒指求婚成功了，何况是意义？这简直是神一样的礼物。」 高林声音激动，又发来一条：「不说了，我太高兴了，你要是没事给我点赞个朋友圈。」 骆意秋发了个恭喜。 切换页面，立马下单把戒指卖了。 人家都送红包，他就要送季驰不一样。 骆意秋处理完收尾工作，回家时季驰已经下班了，他们公司放年假早，剩下需要季驰的工作都在家里做。 骆意秋脱掉工装，躺在沙发上：「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季驰说，「看你。」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季驰：「出去吃？」 「行。」骆意秋点头，「回屋换了件厚毛衣。」 两人没开车，打着透明伞出门，最后停留在一家火锅店门口。 「要不然吃点贵的？」骆意秋捏紧口袋里的戒指，「火锅不适合。」 季驰也捏了捏口袋里的戒指：「确实不合适。」 最后两个人停顿在西餐门口，要了个合适的位置，钢琴音乐响起，环境瞬间高级。 骆意秋点了牛排：「我过两天要回家，我爸让我回去过年。」 「挺好的。」季驰说，「回去的话注意安全，那边变得很冷。」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季驰喝了半杯柠檬水：「不用了。」 「不去看爷爷奶奶吗？」 季驰：「他们回乡了。」 季奶奶和季爷爷自从拿了那笔钱，已经把小卖部退租了，对于他们来说，季驰在其他地方工作已经不太可能经常回家，两个人收拾东西回了老家，准备在老家开个小店。 季驰给他们打钱，季爷爷打电话过来指责他别乱花钱，还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便把电话挂断。 季爷爷性格很执拗，最初他是不愿意搬到城市里来的，他认为自己文化低脾气差，带在身边肯定要出麻烦。 后来好说歹说也给人带来，但和季驰生活这么久以来，他从未麻烦过季驰任何事，他也不喜欢自己那个忘恩负义的儿子，更清楚季驰那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都说父亲像老子，可季明奇身上没有一点季爷爷的影子，反倒是季驰有，且很多地方都相似。 现在季驰有了自己的方向和新生活，季爷爷不愿意当个拖油瓶，带着季奶奶先斩后奏走了。 「不影响，反正我爸说了，让你跟我一块回家。」骆意秋说，「去我家过年。」 季驰发愣：「你家？」 「对啊。」骆意秋说，「我家过年可热闹了，我嫂子还生了个宝宝，回去你和我一起看看，照片特别可爱。」 「不会打扰吗？」 「为什么会打扰？」骆意秋往嘴里塞牛排，「我明天看票。」 季驰轻笑：「嗯。」 「对了，季驰，」骆意秋不太好意思，「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那你先送。」骆意秋说，「我最后送，保留一点神秘。」 季驰顺了他的意，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戒指在灯光下发出流光：「我路过的时候看见的，它让我想起了你。」 骆意秋看着戒指，又看着他：「你怎么……」 「怎么了？」 骆意秋把他的戒指拿出来，两对戒指一模一样，不过骆意秋的是金的，季驰的是银的。 季驰低头笑：「你也买了？」 「买了！」骆意秋说，「不过你的比我的好看。」 对比之后才发现，两款是同一个产品不同色，价格也是一样。 季驰望着戒指：「怎么办？」 「总不能退吧。」骆意秋把手递出去，「我要无名指上戴两颗。」 季驰点头，把金银戒套在他手指上。 骆意秋也帮他带上。 「这算不算订婚了？」 季驰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不算，先欠着。」 第40章 年前终于停了雪，地上的厚雪已被盐冲过，车子可以缓缓上道，令人厌倦的是拥堵，比早八上班还要夸张的程度。 骆意秋除了羽绒服，穿了四五件衣服，怕冷还贴了两张暖宝宝，这边温度没到w市的严寒，车内空调开一会就热得不行。 他伸手就要脱外套，被季驰制止：「小心感冒。」 第64页 「不会的。」骆意秋说，「我身强体壮。」 实际上他感冒刚好。 「别脱。」季驰盯着他，「要不我开窗被你吹吹？」 骆意秋没有拒绝：「好呀好呀，你看看我，我都有热气了。」 「你手边有保温杯。」季驰移动了两下车子，「我在机场接的。」 骆意秋拿起书包边上的保温杯：「巧了，我在机场上也接了。」 自从生活在一起，骆意秋在季驰身上学了不少照顾人的小事情，以前他照顾季奶奶多，季奶奶身子又弱，喝水都要把握温度。 谈恋爱以后，他保留了这些习惯，骆意秋感冒这几天，都是他全心全意在照料，幸好照顾有用，没延续到发烧，否则过年他们就回不来了。 骆意秋的身体还是缺少锻鍊，可任何健身工具在他身上都是白搭，槓铃拎不动，举铁举不动，就是跑步机上去没几分人已经累趴了。 季驰想放弃，又不忍心骆意秋体力太弱，想着来年春季起，每天拉他晨跑锻鍊，没准时间长了，身体各方面跟着起来了。 马路上还在堵车，季驰索性在路口时变道走了另一条路，从这里到骆意秋虽远，但跟随手机导航的指示，那两条必须前行的远路没有太多红绿灯。 「我们要去超市买点年货吗？」季驰问，「总感觉东西不够。」 「这还不够啊？」骆意秋望着后座满满当当的补品和年货，「你别搞得进货。」 季驰没有去人家里的经验，以前去过赵宝云家一次，不过那是送文件不是去吃饭过节日。他买前查过攻略，所有的货物都不是一般品，都是他在正品官网买的限量版。 骆意秋倒觉得无所谓，认为季驰想送啥送啥，可下飞机取物品的时候，他才知道季驰到底有多夸张。 「真的够了？」 「你别担心啦。」骆意秋放了首舒缓的音乐，「我爸很喜欢你的，我妈肯定也是，还有我哥你也见过，不过我哥喜不喜欢不重要，他有老婆。」 季驰被他逗笑了：「听说你嫂子生了孩子。」 前段时间圈内都在传，说是骆意疏给孩子买奶粉专门飞去国外亲自挑选。 「嗯嗯，眼睛又大又漂亮。」骆意秋说，「我也没见过，只是看照片。」 车子绕过长坡，开进了别墅区的后门，骆意秋给季驰指路，最终停在别墅区下方的通用停车场。 「那栋就是我家。」骆意秋说完拉开后座门，陷入了迟疑，「这么多怎么拿？」 季驰站在一旁：「是多了。」 「那怎么办？」骆意秋搓了搓手，「要不然回去看看管家有没有车，叫他过来取。」 「是我考虑不周。」季驰提出两大箱子，「先拿一点进去。」 骆意秋也拿了两个礼盒。 骆家过年一向不爱热闹，以前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吃了饭格外该干嘛干嘛。今年不同，儿媳妇生了孩子，一些老朋友趁着过年休息过来送礼，还有骆意秋在职场做出了些成绩，这些都值得庆祝。 半透明玻璃做的小暖房，李美凤正和赵宝云聊天，恰好聊到骆意秋的情感状况。 知道自己干儿子是同性恋时，赵宝云的反应和李美凤最初一样震惊，不过她心里也生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看吧。」李美凤说，「人都带回来了。」 赵宝云虽想过那人会是谁，但真正看清楚面貌时还是诧异。 他和骆意秋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赵总。」季驰喊她，「新年快乐。」 赵宝云笑容盈盈：「新年快乐。」 骆意秋被李美凤拉着上楼看骆意疏的儿子，偌大的花园只留下季驰和赵宝云。赵宝云说尴尬不尴尬，只是没想到季驰藏得那么深。 「你之前说得喜欢的人。」赵宝云问，「是小秋？」 季驰坦荡：「是他。」 赵宝云忽然理解了，怪不得这么多年来自己无论怎么吸引季驰都没用，他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对她不过是上下级关系。 怪她自己，当初不先问清楚，稀里煳涂恨不得把自己送出去。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接触异性，好的坏的都有，无论如何在与过去道别。 现在她清楚了原因，也没什么太多想法，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干儿子获得全能人才，四捨五入也算一家人。 只是从过去爱慕的下属变成干儿子二号，跨度多少是大了。 「你们在w市过得怎么样？」赵宝云转移话题，「听说你又拿下了一场合作？我看了那份报表，非常出色。」 「我应该做的。」 「每年再接再厉。」赵宝云起身，「我进去倒杯咖啡。」 季驰知道她想自己安静会：「好。」 季驰什么性格和成就，骆子松之前已经跟李美凤说过了，她向来信自己爱人看人的眼光，知道季驰是个优秀的男人。 李美凤不是第一次见过他了，最初在杨宵那里就见过，但家族是家族的事情，不好多问。 李美凤放下窗帘，拉着骆意秋在二楼沙发上坐下。 「不是看侄子吗？」骆意秋问，「不进房间？」 「妈问你，楼下那孩子是不是杨宵的侄儿？」李美凤问，「我们酒店见过两次了。」 「他以前大学的时候，杨宵家照顾他些，还会一起过年什么的。」骆意秋想起季驰分享过的过去，「现在也没怎么交集了，不会影响我们家。」 第65页 「不是影响不影响，你知不知道杨宵当初创业转行找了个入伙的兄弟？那兄弟运气好赚了，据说赚得比杨宵还多。」李美凤说，「可以说是一夜暴富。」 「妈你干嘛突然说这些，我不爱听八卦。」 「那你知不知道，那人姓季，是季驰的亲爹？」李美凤盯着他。 「他不是前些日子走了吗？」 「是走了，留了一大笔财产给他。」李美凤说，「你不知道吗？他一份没要，全给捐了。你爸爸还说他有骨气，说不要真不要。」 这些事情骆意秋不知道，圈内倒是非常火爆，那些砸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季驰那么做的原因。 骆意秋倒能猜测出可能性，季驰父亲从来没有管过他，直到死了才想着弥补。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孩子内心深处关着门，谁都敲不开，你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就要学会接受他的全部。」李美凤说，「他不告诉你，可能是他想重新生活，彻底与过去告别。」 骆意秋：「妈你好像很懂。」 「废话。」李美凤翻白眼，「你爸当初也这样，很多事情都自己承受，我可不爱跟他讲什么好听的话，也就陪着他好好生活而已。」 「我怎么记得，小时候爸说你哄他没哄好，自己倒是哭了……」 「闭嘴，乱说什么。」李美凤不承认，「那间屋子，你自己去看你侄子，我去和你季驰聊聊。」 骆意秋脑子里全是季驰，以及李美凤刚刚的话，季驰什么都不告诉他选择自我消化，真的想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吗？ 可这需要特别大的勇气，万一重新开始堵的那个人不对，那生活岂不是再次跌入谷底。 骆意秋后知后觉反应，李美凤的话不是要他同意季驰藏心事，而是要引导他陪伴他，让他不会变成过去的自己。 吃饭时间是在下午，骆意疏和骆子松赶回来，家里难得热闹，满桌子菜有说有笑。三个总裁坐在一起聊了些工作相关的事情，中途骆意疏去抱了回孩子，骆意秋则同赵宝云和李美凤坐在一起嗑瓜子。 骆意秋怪不得女人之间的话题，决定去院子里逛逛，推开门才发现天上在飘雪花。 院子里风大，骆意秋站了会打了喷嚏。 「站在这里干什么？」季驰拿了条围巾出去，「戴上。」 骆意秋指了指楼顶：「要不要一起看雪。」 季驰点了点头。 天台被打扫过，但赶不上结冰速度，难以下脚。骆意秋站在门边，手指间顷刻接住一片雪花。 「季驰……」他忍好半天的情绪，突然绷不住了。 季驰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我以后陪着你生活，陪着你变老好不好？」骆意秋捧着他的脸，「我很喜欢你，比喜欢自己还喜欢。」 季驰不明白他突然这样的原因，听他表白鼻头也隐隐酸涩，被爱的强烈的感觉是这样清晰。 「好。」 往后他们要一起过无数个年，一起生活一起做饭，一起成长直至衰老。 永远要在一起。 -------------------- 可以求个关注吗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