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型月：我黑岩竟是兽之幼体？》 第1章 黑衣麻陶 or 黑岩射手 冬木市。 夜晚，笼罩于繁茂树影和窸窣虫鸣之下的阴暗宅邸中…… “间桐家的执念就由间桐家的人来实现就好，非要把无关的外人卷入进来，我无法容忍！” 消瘦的男人怒视着眼前身形扭曲怪异的老人，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随之便是漫长的沉默。半晌，男人再度开口，语气中满是讽刺。 “你该不会说你在担心我吧，父亲？” “桀桀，如果你的目的是不把外人卷入进来的话，雁夜……” 面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的觉悟，间桐脏砚，这位利用御虫术寄生他人身躯苟活五百年之久的大魔术师，在惊讶过后仅仅只是发出一声讥讽的怪笑。 “现在好像已经有些太迟了呢。” 间桐雁夜一愣，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 “老东西……难道你……” “桀桀桀，对远坂家女儿的调教从她被送到间桐家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间桐脏砚杵着拐杖往宅邸最深处走去，同时示意间桐雁夜跟上，同时还得意洋洋的给他解释起来。 “最初的三天真是哭喊得非常厉害，从第四天起就连一点声音都没了。今天天刚亮我就把她放到了虫仓里……” 就在间桐脏砚还在炫耀自己毒辣的眼光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将他阴湿的声音吞没，紧接着整栋宅邸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 “袭击！” 感知到宅邸结界被破坏的间桐脏砚瞬间猜到有人袭击了这里。 “那个方向……是虫仓！” 判断虫仓可能出了问题的间桐脏砚当即化作漫天飞虫，以最快的速度朝虫仓冲去，也不管还跟在自己身后的间桐雁夜。 “虫仓……出事了？” 间桐雁夜在震动中稳住身形后有些茫然的看着朝虫仓极速飞掠的虫群，随后又着急起来，心急如焚的跟在虫群后面狂奔。 “小樱……小樱还在虫仓里面！” 间桐雁夜追着间桐脏砚来到虫仓，随后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饲养着密密麻麻的大量的虫子的虫仓此时竟几乎看不到一只活着的虫子，只余几只体型大一些的蛛形虫使魔还在苍蓝色的火焰中嘶鸣、挣扎。 虫仓的天花板仿佛被人用最暴力的手段强行砸穿，露出一个直径四五米、可以直接看到夜空的大洞……至于本应躺在虫仓里被虫子蹂躏的小樱，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火焰……” 间桐脏砚目光从天花板上的洞口收回，转头看向在苍蓝色火焰中逐渐焚烧成灰烬的几只使魔。 “远坂时臣那小子么……不，不对……苍蓝色的火焰，但又不是死灵魔术师的手段……闻所未闻，而且为什么？” 嘀咕着，间桐脏砚摇摇头不再思考袭击者的事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樱已经被人掳走，那么自己寄托于六十年后的希望也随之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樱固然是要找的，与此同时自己也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这样想着，间桐脏砚将危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间桐雁夜： “雁夜，你说过会接受刻印虫的吧？” …… “这里是……” 小樱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一片漆黑，没有光亮，破碎的道路，黑色的世界，以及……黑色的少女…… 小樱看见黑色的少女睁开眼，一双冷漠的、苍蓝色的眸子审视着自己，然后抬起手中的刀，猛然落下。 紧接着便是断片般的黑…… 当小樱眼前再次浮现色彩，便发现自己正一身冷汗的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啊，你醒了？” 旁边传来的声音将小樱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转头，便看见一名有着黑色短发和蓝色眼睛的少女正坐在床头看着自己。 “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黑发的少女担忧的看着小樱，轻声细语的问道。 小樱本想摇头，却发现自己现在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痛感。 “痛……全身都好痛……” “也是呢，毕竟被瓦斯爆炸波及到了。” 黑发少女点了点头。 “明明是这么小的孩子，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已经很让人感到惊讶了。” “爆炸……” 小樱茫然的嘀咕了一会儿，又问道。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我叫黑衣麻陶，这里是我家。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樱。” “姓呢？” “……不记得了。” “那家住在哪里还记得吗？爸爸妈妈的名字呢？” “……也不记得了。” “是么，看来你失忆了呢。” 麻陶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没办法，看来在你想起来之前都只能由我来照顾你了呢。唔，想必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麻陶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小樱道： “对不起……” 麻陶微微动容，心中不由感慨：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离开房间，麻陶收起柔和的表情，恢复成往常那般冷峻的神态，心中思索： 黑岩射手(ck★rock shooter)能够通过杀死他人的心象使人失去有关痛苦的记忆……小樱全忘了，也就是说无论关于间桐家的记忆还是关于远坂家的记忆，对她来说都是痛苦的么。 也是呢，如果将间桐家比作地狱的话，那将自己送往地狱的父亲毫无疑问也是令人痛苦的存在吧。 虽然远坂时臣并不知情就是了。 但果然千错万错都是时臣的错呢。 至于小樱身上的那些烧伤，那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好好掌控自己的力量的结果，所谓的瓦斯爆炸自然是用来糊弄小樱的话。 反正冬木市是知名瓦斯爆炸频发区嘛～ 作为黑岩射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依旧没能完全学会掌握黑岩射手力量的自己还真是怠惰呢。 没错，黑衣麻陶是个穿越者。 穿越前的麻陶是个长年坐卧病床的病秧子，无法正常参与社会活动的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番，而最喜欢的角色便是黑岩射手。 前世在被那场席卷全球的疫情掳去生命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还是以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的身份。 不过说来也奇怪，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并非黑户，也没有流落街头，而是有独属于自己的一栋房子。只是没有亲人，也没什么积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越福利吗？” 麻陶曾有过这类开玩笑般的想法，但是现在想想看，这大概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存在介入的结果吧。 既然是型月世界的话，大概就是两大抑制力之一的阿赖耶了吧？甚至是根源？ 不过这些问题麻陶很早之前就没再考虑过了，毕竟两大抑制力自己对付不了，也接触不到，根源就更不必说了。 说回自己。若是问自己到底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大概就是不希望再像前世那般不但一事无成，甚至还要成为他人的累赘吧。 不过话是这么说，如果真的要做些什么的话麻陶还是没什么头绪，于是无所事事的她便开始干起了黑岩射手的“老本行”：游荡于人们的意识之间，追击并杀死濒临暴走的心象，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他人的内心。 而在麻陶认识到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型月世界，并且年代还是1990年前后，也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时期后，她便将目标放在了圣杯上面，并开始密切关注有关圣杯战争的信息。 直到几天前麻陶在意识空间察觉到小樱即将暴走的心象，并以此追踪到了小樱现实中的位置将其救出。看到小樱的形象依旧是远坂祖传的黑发青瞳，麻陶才终于确定现在大致处于哪个时期： 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的前一年，也就是这场战争的准备阶段。 只要自己能够在这段时间内召唤出自己的servant，便可以介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准备执行自己的“完美计划”的时候，麻陶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召唤servant的咒语忘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那个魔法阵该怎么画。 到底该怎么办呢？ “果然还是把目标放在雨生龙之介身上比较好吧……” 麻陶在灶台前发散思绪，就连锅中的粥快烧糊了也没有察觉。 “只要雨生龙之介找到那个召唤‘恶魔’的文献，再想办法从他手里抢过来就行了吧。话说那样的人渣就算杀了也无所谓的吧……唔姆，决定了，就这么办！” “嗯？什么味道……糟糕，粥糊了！” …… 冬末春初。 距离麻陶救下小樱已经快过去一年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小樱逐渐与麻陶亲昵起来，一口一个甜甜的麻陶姐姐让情感木讷的麻陶都不由心花怒放。 她们度过了一段温情平淡的日常。虽然小樱的到来对麻陶的生活节奏并未造成多大影响，最大的变化无非就是每天打工回到家都能看到小樱已经做好温热的饭菜在餐桌前等着自己了。 麻陶曾因此不止一次感慨小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 虽说让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进出厨房并非麻陶所愿，但小樱执意如此。或许是因为小樱想要以此来报答自己，亦或是那天糊掉的粥给小樱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总之在教她做饭并多次强调注意安全后麻陶也就由小樱去了。 同时在麻陶的密切关注之下，圣杯战争的各方势力稳步进展，连最后召唤servant的雨生龙之介也开始了行动。 看着一桩桩熟悉的事件在自己的注视下发生，麻陶尘封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下面是冬木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的后续报道。在至今为止发生的三次杀人事件的现场，全都留有被害人的血液画成的，疑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犯人所画的魔法阵究竟意味着什么？今天我们请到了精通犯罪心理学的……” 傍晚，麻陶与小樱坐在餐桌前享受着晚餐温馨的时光，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看来就是今晚了呢。” 听到新闻的内容，麻陶嘀咕了一声。 “麻陶姐姐在说什么？” 小樱好奇的看着麻陶。 “啊，我在说小樱的厨艺又进步了呢，今天的饭菜很好吃哦！” “真的？” “嗯，真的！” “嘿嘿～” “对了小樱，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呢。最近几天我可能比较忙，有时候甚至会很晚才能回来呢……” “为什么？” “我打工的店有些事要我处理……这段时间我找个人来照顾你，好不好？” 小樱迟疑了一好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好吧……”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 “抱歉，小樱。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完那些事，尽快回来陪小樱的。” “拉勾！” “嗯，拉勾！” …… 夜晚。 在某栋不起眼的小屋里，雨生龙之介已经成功潜入并杀死了这栋房子的男女主人，并将他们的孩子五花大绑随手丢到了一旁。 他取来被害者的鲜血，一手翻看着一本泛黄的老旧手记，一手在地上画出一个歪七扭八的魔法阵，嘴里还念叨着：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周而复始四回……还是五回来着？那个……却于盈满之时废弃……没错吧？” 雨生龙之介不太确定的看了手记一眼，又伸出手指细细数了一遍。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好了，这次是五回，ok？” “唔唔唔！” 被捆住的小孩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在举行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的杀人魔，挣扎的同时还不断发出呜咽声。 雨生龙之介被小孩的呜咽打断思路，有些不满的看向了他，却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一般露出一个恶趣味的微笑，向他询问道： “你认为恶魔真的存在吗，小朋友？” 小孩眼中的恐惧愈发浓郁，雨生龙之介却依旧自言自语一般絮絮叨叨。 “新闻还是杂志老是把我叫做恶魔呢……但是，如果真的存在恶魔，那这种叫法对他们就一些失礼了，这一点我无法释怀啊……” “那就下地狱变成真正的恶魔去吧。” 幽幽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雨生龙之介的身后响起，将他吓得一个激灵。 雨生龙之介转过头，发现一个黑发蓝瞳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双苍蓝色的眸子仿佛一团火焰在黑暗中静静燃烧，冷漠的审视着自己。 就好像在细数他的罪孽一般。 …… 第2章 达芬奇亲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快深夜了。 看着圆月高悬的夜空，麻陶将围巾扯紧了一些： “结果还是把那家伙送到警局来了么……嘛，虽说直接杀了他很痛快，但后续更容易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呢。而且……” 麻陶从厚厚的大衣里拿出一本看起来颇具年代感的、泛黄的手记。 “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召唤吧……” …… 一番周折找到一处废弃的烂尾楼，确认四下无人，也没有使魔之类的东西后，麻陶便开始了召唤仪式。 先是按照手记上的指示，用鸡的鲜血在地上画出魔法阵，随后念诵咒文：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周而复始五回……宣告：汝身寄于吾下，吾命交予汝剑；应圣杯之召唤，若愿顺此意、从此理，则答之；于此起誓，吾为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者；吾为传递世间一切之恶者；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话音刚落，灼痛感便自后背显现。 麻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烙印在自己的后背上： “是令咒！成功了么！” 麻陶期待的望向缓缓亮起，随后绽放出耀眼光芒的魔法阵，心中热切的盼望着自己召唤出的servant究竟是哪位传奇。 片刻后光芒消散，一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自信微笑，有着名画《蒙娜丽莎》般的面孔的女性出现在魔法阵上。 “servant·caster，被称为绝世天才的万能之人———莱昂纳多·达·芬奇。请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达芬奇以完全就是自夸的话语高调的向麻陶宣告了自己的真名，同时用那双好奇心盈满的湛蓝色双眸紧紧盯着麻陶。 “我叫黑衣麻陶，正是你的master。” 在最初的讶异和惊喜过后，麻陶便向达芬奇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契约成立。” 达芬奇打了一个响指，麻陶随之感受到背后的令咒微微发热。自此她们之间的契约便算是正式成立了。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独属于你的达芬奇亲了哦～虽然作为caster的我并不擅长正面作战，但若是依靠人偶、机械之类的手段的话，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脱颖而出并不是什么难事呢。” 达芬奇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 “哼哼，毕竟我可是万能无敌的达芬奇亲嘛～” “不，战斗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达芬奇亲只需要在后方给我提供支援就行了。” 麻陶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并非看不起你的能力，只是尽可能将各自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麻陶向达芬奇展示了自己黑岩射手的形态，强大无匹的气势让作为servant的达芬奇都不禁为之惊叹。 “确实，如果能够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的话，master确实有着与servant正面对抗的能力呢。这个时代的魔术师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么……” 惊讶之余，达芬奇对麻陶的兴趣也愈发浓郁起来。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master。” “想要了解我的话今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回据点吧。嘛，虽然那里既不隐蔽，也不坚固就是了，所以到时候要麻烦你了，达芬奇亲。” 麻陶撤去黑岩射手形态，转身准备回家的同时示意达芬奇灵体化跟上。 “嗯嗯，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感到疑惑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达芬奇应该是男性吧？” “嗯～这个嘛……” …… 深夜，远坂家附近的盘山公路上。 本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站在路边俯视着前方不远处的远坂宅邸： “就在刚才，圣堂教会通知我第七位servant，caster已经降临了。” “最后一名servant被召唤出来了吗。” 黑雾从言峰绮礼的身后缓缓浮现出来，无貌的assassin显现出乌黑干瘦的身形。 “那么，终于……” “正是如此。” 言峰绮礼点点头。 “我想让你马上前往远坂家。” “您的意思是……” “你的话，即便面对远坂家那如同要塞一般的魔术结界，想必也是轻而易举。” “呵呵呵……这样真的好吗？我听说您和远坂时臣可是同盟关系啊。” “这你不必在意，即便要与archer对决也无需害怕。” “竟然说无需害怕三大骑士职阶之一的archer……” assassin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毫不迟疑的跃下山坡，化作一段黑影朝山下的远坂家掠去。 哪怕是最无理的要求，assassin也依旧会忠实的践行master的意志……这便是他们“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深刻认识到这一点的言峰绮礼意识到，自己契约的这位有着分身能力的assassin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耗材，并与远坂时臣一同谋划出这个计策。 “交给你了。” 言峰绮礼给瞬息之间便奔至数百米开外的assassin传音道。 “迅速抹杀远坂时臣。” assassin开启气息遮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远坂家布置着结界核心的院子里，并在一通花里胡哨的躲避表演过后，成功绕过了所有结界的感知，来到了结界的核心部位。 “易如反掌。” 不屑的评价了远坂家的结界一句，随后assassin便将手伸向了结界核心。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核心的瞬间，一柄长矛瞬息而至，将他的手掌连同结界核心一同贯穿。 assassin顿时惨叫一声，但还是艰难的抬头看向长矛射出的方向。 那是一名金光闪闪的英灵，尊贵高傲，不可一世。他身后展开无数道门，门中探出形态各异的刀枪剑戟，居高临下蔑视着下方狼狈的assassin： “匍匐于地的虫豸，谁允许你抬头了？” archer傲慢的声音响起，同时无数不尽相同的刀剑从门中射出，瞬间将瞠目结舌的assassin吞没。 只留下一句满是不可置信的遗言： “竟然说……无需害怕……那种家伙？” …… “真不愧是达芬奇呢，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厉害的魔偶。” 在自己的房间里，麻陶看着镜子里映射的影像不由惊叹起来。 这个用于监视远坂家的魔偶是达芬奇仅用半个小时制造出来的，但其影像的清晰度已经不输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摄影设备了，甚至还兼具优秀的录音功能。 硬要说的话唯一的缺点就是隐蔽性了，不过考虑到这场战斗本就是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之间的“表演”，本来就是要给其他几个势力的人看到的，所以这也不算什么问题。 “哼哼，毕竟我可是绝世天才呢！虽说是赶时间做出来的消耗品，但这世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果然只有达芬奇亲了吧～” 得意的自夸了几句后，几分严肃之色从达芬奇的脸上浮现出来。 “所以，对于这场战斗，master是怎么看的呢？” “嗯……多半是提前预定好的‘表演’吧。” “怎么说？” “毕竟实在是太刻意了。assassin可是有着气息遮断这个职阶技能的，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所有servant中眼力最好的archer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他吧？而且周围的使魔也没有清理，就像是……” “就像是刻意演给其他人看的一样。” “没错。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assassin的master与archer的master可是同盟关系。” “原来如此。如果假定assassin掌握着分身类型的宝具的话，那么这场战斗的疑点就都说的通了。” “正是如此。若是能将assassin从明面转到暗处只需要消耗一个分身的话，那这笔生意做的可太值了。” 麻陶将目光从镜子中收回，躺回床上。 “不过，这也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区区一个assassin根本不足为虑，就算不用那个形态我也有办法对付。真正需要注意的是archer，仅凭他目前展现出来的这些很难推测出他的真名，但若是论实力的话他大概就是这场战争中独一档的存在了。” “确实呢……背后开启的门，源源不断的投掷出各种兵器的能力，像这种奢侈至极的战斗方式，最多只能判断他是一位奢靡无度的帝王之类的人物呢。” 达芬奇简单整理一下目前得到的情报，随后又向麻陶问道。 “所以，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拜托达芬奇亲的吗，master？” “尽可能的收集其他几个势力的情报，将这里改造成工房，准备一些可能用得上的道具，以及……当我不在家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小樱。” “了解～这些事就放心交给万能无敌的达芬奇亲吧！” “嗯，拜托了！” …… 第二天清晨。 吃过早餐之后，麻陶整装待发，准备出去打工，临走前向小樱说道： “小樱，照顾你的人我已经找好了，她过一会儿就来了，要记得开门哦。” 小樱神态有些忸怩，但还是应了一声： “嗯……” 麻陶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了？” 小樱迟疑了一会儿，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麻陶，把脸埋进她的怀中： “要早点回来啊，麻陶姐姐！” 麻陶笑着揉了揉小樱的脑袋： “嗯，一定会的。” 麻陶打工的地方是一间生意不错的家庭餐厅，虽然忙，但架不住工资很高。 麻陶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将送到的食材等货物搬入后厨，以及在厨师忙不过来的时候替他分担一下工作，必要的时候还得充当临时服务员。 “啊，麻陶，今天也这么早呢。” 如往常一样，老板早早就在店门口等着了。见到麻陶后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货车今天也还没来呢……嗯，我看看，大概再过个5分37秒，送货的车就会从那边的坡上露出头来了。” 老板一边掐着表，一边看着那个小坡，直到货车出现在坡顶： “呦西！分毫不差！那么，今天也拜托你了哦，怪力美少女酱～” “所以这个称号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麻陶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这你就得去问你的同事们咯～” 老板摆摆手，转身回店里给麻陶开后厨的门去了。 ……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 这间家庭餐厅迎来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带头的那位贵妇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鲜红色的眼睛，以及一副不似人类所有的绝美容貌； 而在她身后跟着的似乎是管家的人物，则是金发碧眼，是个与那贵妇人不尽相同却又不相上下的美人。 她们的出现吸引了餐厅内大部分客人的注意，而麻陶也在惊讶之余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两位客人。 这两位想必就是saber·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和爱丽丝菲尔·爱因兹贝伦了吧。 确认二人身份之后，麻陶便调动master的权限开始查看起saber的属性来： 力量：b，耐久：a，敏捷：a，魔力：a，幸运：d，宝具：a++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各项数值都很高，综合素质非常优秀的servant呢。明面上看没有可以视作弱点的短板，却又掌握了相当强大的宝具。 从敌对的角度来看，这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呢。 “达芬奇亲，麻烦你用魔偶盯住她们。” 麻陶暗中向达芬奇传音道，随后很快便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麻陶，后厨这边快忙不过来了，快来帮忙！” “哦，来了！” 麻陶应了一声，快步往后厨跑去。 就在麻陶转身的那一刻，saber锐利的目光便扫视过来，紧紧盯着麻陶的后背。 “嗯？怎么了saber？” 察觉到saber的异样，爱丽丝菲尔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看向saber。 “爱丽丝菲尔，那个女孩，刚刚她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saber不动声色的示意爱丽丝菲尔注意麻陶。 “那个孩子……” 爱丽丝菲尔顺着saber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除了长的可爱了些之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嗯……虽然不是很想怀疑那个孩子，但还是让切嗣留意一下比较好呢。” …… 第3章 第一场冲突(上) 在收到爱丽丝菲尔的讯息后，仅仅花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卫宫切嗣便将关于麻陶的情报收集并整理完毕，然后打包发给了爱丽丝菲尔。 “姓名黑衣麻陶，年龄未满十四周岁，没有魔术师血统也没有接触过魔术，父母在五年前因车祸身亡。目前在你们所处的这家餐厅打工；力气似乎很大，能轻松搬起自身体重两倍以上的重物……” 切嗣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详细的复述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虽然不能排除是圣杯战争的master的可能，但综合来看她只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她真的是master的话，即使放到最后来解决也不成问题。” …… 天色渐晚，日落西沉。 劳累了一天的麻陶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喜欢的结薪时间。 “今天你一共工作十个小时，八个小时的时薪再算上两个小时的加班费的话……” 老板掰着计算器，又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面值一万的钞票，递给麻陶。 “一共是两万日元，请收好。” “非常感谢。” 收下自己应得的工资后，麻陶便离开了餐厅。 看着月亮渐渐登上星空，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麻陶便联系达芬奇： “达芬奇亲，情况怎么样？” 达芬奇很快便回复道： “saber她们似乎在海边呢……唔，现在她们已经离开沙滩，开始往港口方向移动。master，你要做什么吗？” “嗯，我打算去凑凑热闹。” “是么……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用魔偶监视一下港口就行了。还有，麻烦你替我跟小樱说一声：今晚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这样真的好吗？这孩子很想你哦？” “我知道，所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这样么……那我就只能祝master你武运昌隆了。” “借你吉言。” 挂断通讯后，麻陶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便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黑岩射手（ck★rock shooter）！” 话音落下。 苍蓝色的火焰凭空升腾环绕麻陶周身，瞬间便将她的身躯包裹。 下一刻火焰消散，麻陶已然换了一身全新的装束：纤长的身材，苍白的肤色，黑色的风衣，以及长短不一的双马尾，苍蓝色的双眸仿佛燃烧着的火焰，算得上暴露的服饰却没有给人一丝涩气的感觉。 这便是黑岩射手（下文称作黑岩）。 并非意识空间的“同位体”的凭依，也非力量的爆发，而是单纯的解开自身束缚，将自己原本的面目展现出来的形态。 “港口么……” 黑岩抬头看向港口方向，随后化作一道蓝色火光消失不见。 当黑岩再次出现，便已经是在港口龙门吊顶端，俯瞰整片战场。 黑岩向下望去，发现此时战况已经进行到saber褪去铠甲实行速攻计策，结果却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用宝具【必灭的黄蔷薇（gae buidhe）】划伤肌腱的阶段。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差不多到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登场的时候了。 黑岩将目光从下方的战场上抽离，转而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借助地形优势，黑岩很快便发现了躲藏在暗处架枪的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以及在藏在仓库顶端烟囱后方ncer的master，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紧接着，她又发现了同样藏身于高处的assassin和位于集装箱之间的间桐雁夜。 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黑岩的存在，只是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战场。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若是黑岩收敛气息隐匿自身的话，她的隐蔽性哪怕比起以隐匿能力闻名的assassin都不遑多让。 此时的战场上。 暂时夺得先机ncer挥舞双枪，英俊的面孔上挂着自信且兴奋的笑容，目光凌厉死死锁定着自己的对手： “做好觉悟吧，saber，这次我定要取你性命！” saber也再次用魔力凝聚盔甲，在敬重之余眼中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郁：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ncer！” 就在双方紧握兵器蓄势待发之际，一道晴空霹雳突然落下打断双方，随后一声豪迈的战吼响彻战场。 伴随着强大的气势和飞舞的闪电，一辆由两匹飞蹄雷牛牵引的战车自天而降，落在了saberncer之间。 一个身材高大，浑身肌肉扎结的红发壮汉从战车上站起，展开双臂，极为豪放霸道的嗓门宣告一般高声喝道： “双方收剑！王驾之前，不得无礼！” saberncer被rider恢宏的气势所震撼，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 见双方都停下动作，rider微微一笑，随后便在包括自己master在内的所有人懵逼的注视下，极为高调的宣布了自己的真名： “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以rider职阶降临人世！” 随后便是一段喜闻乐见的戏剧性表演：rider不要脸式的邀请，saber的“砍你哦”，以及征服王的护犊子等让人熟悉且不由嘴角上扬的“节目”，皆被黑岩收入眼中。 “喂！还有其他人在吧？！” 安抚完自己不争气的master后，rider便再次扯开大嗓门喊道。 “那些藏在黑暗中窥视的家伙们！” saber闻言眼神一凝： “什么意思，rider？” rider微微一笑，朝saberncer竖起了大拇指： “saber，还ncer，你们之间堂堂正正的比试，实在是太精彩了！被那清澈的剑刃交击之声吸引的英灵，想必不止有我一个！因此，被圣杯招来的英灵们啊，现在来此一聚吧！” “害怕露脸的胆小鬼们，将被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所蔑视！” 将rider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的黑岩缓缓起身，嘀咕一声： “看来被挑衅了呢……” 随后黑岩将目光扫向assassin的位置，心中向达芬奇传音： “达芬奇亲，你在看着的吧？” “我在。” “那边那个assassin看到了吗？” “嗯。” “把他解决了。” “了解～” 达芬奇语气欢快的回应道。 与此同时，一只乌鸦若无其事的落到了assassin的肩膀上。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但注意到“乌鸦”体内若有若无的传出机械运作的“咔哒”声后，assassin顿时反应过来： “遭了！” assassin攥住“乌鸦”便要丢开，却已经为时已晚。 “乌鸦”乌黑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随后便“轰隆”一声爆炸开来，巨大的威力直接将处于爆炸中心的assassin撕碎，残肢断臂落下高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彻战场，刚与现身的archer过过面的servant和master们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那个是……assassin！？” saber最先认出了从高台摔落的人影。 “assassin不是已经死了吗？” ncer倍感困惑。 就在这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一柄巨炮从天而降砸入地面，恐怖的质量甚至让整个码头都震荡了一下。随后，一名黑色的少女轻盈的落在巨炮上面，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坐了下来。 似乎是为这位不速之客凌厉的气势感到震惊，在场除了archer之外的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的盯着黑岩。 “嚯……似乎来了个有趣的家伙啊。” archer似乎终于被提起了些许兴致，傲慢怠倦的神态出现了些许变化。 “喂，黑色的家伙。” rider率先开口向黑岩问道。 “刚才那个assassin是你解决的吧？” 黑岩沉默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却让人读出了她的态度：就是个来看戏的，不必太过在意她。 “是么。” rider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自己的master。 “小子，看出什么来了吗？” 韦伯凝视黑岩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不，完全看不出来，甚至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servant……” 而另一边的saber和爱丽丝菲尔脸上却出现了惊讶的神色。因为这个轻描淡写解决了assassin的黑色少女，其样貌与她们今天在餐厅里注意到的那个女孩不能说是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但是按照切嗣给出的情报来看，她应该是个普通人才对啊？还是说她的servant用某种手段将她强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此时此刻，因为黑岩的介入，整片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 虽说黑岩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谁也不敢确定她到底会不会对这场战斗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场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一直藏匿在战场外围的间桐雁夜终于有了动作： “开杀吧，berserker！” 顿时，战场的中央燃起一团黑色火焰，紧接着一个全副武装、身上冒着黑气的家伙显现出身形，同时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咆哮。 “berserker！？” 有人惊呼起来。 “喂，rider，不尝试去邀请一下那家伙吗？” ncer朝rider打趣道。 “还邀请呢……我觉得从一开始就没有和那家伙交涉的余地啊。” rider看着眼前这位疯狂的servant，有些无奈的说道，随后再次向韦伯询问。 “小子，那家伙到底有多强？” 韦伯神色凝重的摇摇头： “不知道，完全看不出来……” 如果说，用master的权限观察黑岩的话仅仅只是看不出数值之类的，那berserker就是连形态都模糊不清的样子。 “你好歹也是个master吧？” rider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master感到一阵无语。 “gaaaaaaaaa！！” 解除灵体化后，berserker立即将矛头指向了站在路灯上的archer，同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如凶兽咆哮一般的怒吼，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朝archer扑了过去。 archer观察黑岩的兴致被berserker的吼叫打断，顿感盛怒，冷声道： “竟敢打搅本王的兴致，杂修……如此不敬，就以你的死来谢罪吧！” 随后，数十道金色的门从身后打开，无穷无尽的刀枪剑戟一股脑儿的从里面掷出，铺天盖地的朝berserker射去。 如此恐怖的攻势，在场所有英灵在见识到之后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而那berserker却轻松躲开首当其冲的两把剑，随后以高超的技巧将那些攻击悉数挡下。 被archer轰炸的区域烟尘密布，但在场的servant都看得出来，berserker已经以武艺将这一轮攻势彻底化解。 “这家伙，真的是berserker吗！？” 有人不禁惊呼起来。 archer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明明是条发狂的疯狗，居然用技巧化解了他的攻击？ 就在这时，烟尘突然中飞出两把利刃，将archer脚下的路灯砍成了三节。 archer从路灯上落下，金光闪闪的黄金铠甲被沾上了地上的尘土。 “蠢货……” archer面色阴沉，勃然大怒。 “竟敢让本应被仰视的我，跟你站在同一片大地上！罪该万死！那边的杂修，我要让你灰飞烟灭！” archer张开双臂，身后金色波纹般的门瞬间从数十道扩充到上百道，门中探出各种杀气凛然的兵器，无一例外全都锁定了从烟尘中走出的berserker。 就在那些兵器将要从门中射出的时候，archer突然一愣，刚才凌然的气势顿时溃散全无，眼中的怒意却愈发浓郁： “凭你的谏言，就想让我撤退？胆子不小啊，时臣。”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berserker，挥手将散落的兵器全部收回： “你捡回了一条命，疯狗。 又将目光扫向在场的其他servant： “杂修们，在下次见面之前，你们就继续这无聊的残杀吧。能与我见面的唯有真正的英雄。”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黑岩一眼，随后便化作金色粒子消失了。 …… 第4章 第一场冲突(下) “看来那家伙的master没有archer那么硬气呢。” 见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终于离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喜怒无常，又身具如此实力的archer，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就在saber以为插曲已经告一段落，可以重新开始ncer的比试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尚未离去的berserker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浑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毫无征兆的，berserker突然暴走，身上的气息愈发危险，同时用不似人类的声音大吼道： “亚———瑟———！！！” 随后，berserker向saber发难。他随手抄起路边的电线杆作为武器，如同一头失控的凶兽般朝saber冲了过去。 “爱丽丝菲尔，退后！” saber急忙大喊道，同时提剑迎击。 乒———！ saber用剑吃力接下berserker的攻击，在为其恐怖的怪力感到惊讶的同时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 saber感觉不对劲，立即卸开berserker的攻击，同时奋力一剑逼退对方。 而一旁的rider也看出了端倪： “是这样么……只要是被那个黑色的家伙抓住的东西，都会变成他的宝具。” saber惊疑不定，本就因为肌腱受伤而难以握紧剑柄，此时又被berserker熟悉的能力分散了注意力，一时间竟在berserker疯狂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宝具…… “你这家伙……究竟是……” berserker攻势没有丝毫迟疑，接连几记重击强行轰开saber的防守，迫使她露出破绽，紧接着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 saber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电线杆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只见锋芒一闪。 ncer出手削断了berserker的武器，救下来saber： “恶作剧到此为止吧，berserker。那边的saber跟我有约在先。如果你还要在这里瞎闹的话，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saber感激的看ncer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藏在暗处的肯尼斯不满的发话了： “你在干什么ncer？现在正是击败saber的好机会。”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以我的荣誉发誓，必会将saber击败！” ncer急忙说道，同时将枪尖指向一旁的berserker。 “若您不信，我可以先收拾了这条疯狗来向您证明。望您恩准，吾之主君！” 肯尼斯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脱下手套，露出手背上鲜红的令咒： “以令咒命之……” “主君！” ncer几乎是哀求的喊道。 肯尼斯对此充耳不闻，继续下令道： “掩护berserker，将saber击杀！” ncer瞳孔瞬间放大，在令咒的束缚下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转身一枪扫向身后的saber。好在saber及时后撤，堪堪躲开。 ncer！” saber担忧的看ncer。 “抱歉……saber。” ncer紧握双枪，牙关紧咬，似乎是在极力遏制自己的身体。但在令咒强大的约束力下还是与berserker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爱丽丝菲尔，这里由我挡着。” 意识到双方已然没有继续交涉的余地，saber当即向身后的爱丽丝菲尔说道。 “你趁此机会先走，越远越好！” “saber……” “爱丽丝菲尔！” saber看着一步步逼近的berserkerncer心急如焚，以几乎是以斥令的口吻向爱丽丝菲尔喊道。 就在这时，saber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她便看到那位从一开始便在战场边缘看戏的黑色少女出现在berserker身前，抡起沉重的巨炮狠狠砸在berserker的身上。 只听“乒”的一声巨响，berserker壮硕的身躯瞬间被砸飞数十米远。 随后黑岩将炮口指向berserker，扣动扳机：一道蓝色的光束猛然射出，精准击中berserker后爆炸开来，恐怖的威力甚至将数米开外的集装箱都掀飞了出去。 berserker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甘的咆哮一声后便化作黑色的粒子消失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向在场诸位展示了自己实力的黑岩缓缓开口，同时看向肯尼斯躲藏的方向。 “既然是英灵之间的战斗，不纯粹的话就没有意义ncer的master，若是你还要用卑劣来羞辱战士高洁的意志的话，若是你还想ncer继续蒙羞的话……” “我会站在saber这一边。” “相信你也不希望就这么陷入一对二……不，应该是一对三的局面吧？” 说着，黑岩还向rider这边瞥了一眼。 rider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同时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啧……” 面对此等情形，肯尼斯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ncer的实力固然强大，甚至在刚才与saber的战斗中占据上风，但同时面对三位英灵，就算对方是三个assassin，他也绝对没有胜利的可能。 对此，这位所谓的【降灵科第一神童】也只能选择撤退： “撤退ncer，今晚到此为止。” 听到肯尼斯如此下令ncer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他对黑岩致谢道： “万分感谢。” 又向saber和rider点头致意，随后便灵体化消失了。 “嘁。” 肯尼斯压下心中的不满，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黑岩再次开口道： “在诸位离开之前还请听我奉劝一句：不说心意相通，但主从之间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做到，那你们注定无缘圣杯。” 肯尼斯脚步一顿，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而在场的其他主从听到黑岩的话，也都神色各异，若有所思。 唯独rider深以为然，大笑着道： “正是如此！两人之间互不信任的主从是无法在这场战争中站到最后的！小丫头，你的性格我很喜欢！要不考虑一下加入我的麾下，与我一同享受征服世界的喜悦？” 黑岩深感无语的摇了摇头。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 这时，saber开口询问道： “到头来，你是来干什么的，征服王？” 黑岩将本应已经淘汰的assassin暴露在众人面前；archer受征服王的挑衅而现身；berserker虽然袭击了自己，但看得出来他的master最开始的目标是archer。 今天的场面无疑是混乱的，但毫无疑问大多数人都有各自现身的理由或目的，唯独征服王……这家伙莽撞的闯入自己ncer的比试，大放厥词想要将各位英灵收入自己麾下，自作主张的要求所有英灵现身会面，将这场战斗搅的乱七八糟。 不可否认的是，某种程度上征服王胡闹般的行动确实帮了自己很多，但这种帮助是不必要的，同时也让她感到厌恶。 征服王是个粗中有细的王者，自然察觉得到saber对自己的不满，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回应道： “谁知道呢？这些事还是不要想太深。” 说着，征服王的目光扫向saber受伤的左手。 “saber，先去算清ncer的账吧。然后，我会当你们之间活下来的那个人的对手！” 见征服王如此表态，saber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欣然接受。心中对征服王仅存的一丝芥蒂也就此消散。 “那么骑士王，要分别一段时间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好好的让我热血沸腾吧！” “再会了！” 征服王抽动缰绳，驾着神威车轮腾空离开了。 “那么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朝爱丽丝菲尔示意后，saber转头看向黑岩。 “今天的事真是万分感谢，只可惜现在不适时宜，否则我定当以不列颠最高礼仪向你致谢。” 黑岩摇摇头，说道： “亚瑟王，可否再占用你们一些时间？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谈谈。” saber点点头： “当然可以。” “那么，就请让你的master出来吧。” saber回头看向爱丽丝菲尔。 “不，不是她。” 黑岩摇摇头，看向卫宫切嗣的方向。 “我要见的是那位。” 卫宫切嗣发现黑岩看向自己这边，同时听到黑岩的要求，迟疑片刻后终究还是压下心中的震惊，向久宇舞弥说道： “舞弥，不要放松，继续警戒。” 随后他收起枪械从藏匿之处走出，谨慎的来到黑岩面前： “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你们……有没有兴趣与我们结盟？” 黑岩组织了一下言语，问道。 “结盟？为什么？” “经此一役，你们应该已经见识到那个archer的实力了吧？他投掷出的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卫宫切嗣和saber沉默下来，静静等待着黑岩的下文。 “所以我想寻找一个合适的盟友，共同对付archer。如何，你们有兴趣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而是选择我们？那个征服王正在四处邀请英雄豪杰，妄想将他们通通收入麾下。如果刚才你答应了他的邀请，想必他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saber对黑岩的选择深感疑惑。 她不认为这场战斗中自己的表现很好，相反还接连吃瘪，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盟友的优秀选择。 “很简单，因为他做不到。征服王固然强大，但他绝对不是archer的对手。” 黑岩给出了自己的结论，随后解释道。 “通过今天的观察，我已经对archer的真身有了些许眉目。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便在这里告诉你们吧。” “掌握着如此压倒性数量的财宝，如果我没有猜猜的话，那家伙的真身正是苏美尔古老王朝的第五任国王，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 卫宫切嗣瞳孔一缩，低头思索起来。 “原来如此，如果是那位王者的话具备如此实力也就说的通了。而且，这样的存在就算掌握着对界宝具也不足为奇吧？” “正是如此。” 黑岩点点头。 “如果是berserker的话或许还有机会，但那种家伙怎么想也无法交涉。但是亚瑟王你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就有战胜吉尔伽美什的可能！” “何出此言？” saber对黑岩的笃定感到困惑。 黑岩没有回答saber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卫宫切嗣：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卫宫切嗣沉吟片刻，终于做出决定： “可以，我同意与你结盟。不过，你要先签上这个。” 卫宫切嗣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为了应付各种情况而提前拟好的契约内容。 自我强制证文（self geas scroll）……这是魔术师们在缔结绝对无法违约的约定时所用的咒术契约，是为了防止毁约而作出的一种最绝对的保证。 意识到这份契约的束缚力的绝对性后，黑岩不由感慨起卫宫切嗣的谨慎，随后很是干脆的在署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可以了吧？” 黑岩将羊皮纸交还给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确认无误后点点头。 “那我就继续说了。” 黑岩看向saber，开始解释道。 “亚瑟王，我之所以如此笃定你有机会战胜吉尔伽美什是因为你的剑鞘———【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据我所知，那是一个相当强大的防御宝具。” “如果是阿瓦隆的话，就算吉尔伽美什掌握着对界宝具也无法攻破你的防御。” …… 第5章 saber的决定 “没错，阿瓦隆确实是被称为不列颠最强大的守护结界，即便面对对界宝具想必也不在话下。” saber自然很赞成黑岩的提议，但是却面露愧疚之色。 “但如果你对我的传说有些许了解，便应该知道那把剑鞘已经遗失了。” “真的遗失了吗？” saber刚想肯定，却发现黑岩的眼神正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似乎意有所指。 …… “这下是真的麻烦了呢。” 圣堂教会的教堂里，已经被认定淘汰，在此接受教会保护的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正与盟友兼老师的远坂时臣通话。 “观察战斗的assassin被疑似caster的servant发现并击杀，这样一来，想必其他在现场的主从会开始怀疑assassin的宝具，并且戒备身藏暗处的我们吧。” “如此一来，情报收集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吧。” 听到这里，位于远坂宅邸地下室的远坂时臣眉头微皱： “那么，发现caster的行踪了吗？” 言峰绮礼摇摇头： “很遗憾并没有，那个caster使用的是可以远程操作的魔偶。” “魔偶么……真是具有魔术师风格的手段呢。情报收集的工作绝对不能放松，从现在开始assassin的所有行动必须全程开启气息遮断。不能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是。” 言峰绮礼挂断了与远坂时臣的通讯。 与此同时，一个assassin从黑雾中显现出身形，向言峰绮礼微微躬身： “恕我打扰，绮礼大人。” “有事？” “是，我在教会外面发现了令人在意的东西，前来报告。” assassin上前，将一只蝙蝠交到言峰绮礼手中。 “使魔么。” 言峰绮礼拿起蝙蝠，发现它的腿部绑了一个微型摄影仪，已经被assassin毁坏了。 “是，虽然它被放置在结界之外，但我认为明显是用来监视这个教会的。” 言峰绮礼沉默不语，看着这只使魔身上挂着的一点也不魔术的仪器，心中对使魔的所属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 蜿蜒崎岖的盘山公路上。 爱丽丝菲尔正带着saber，开着卫宫切嗣送给自己的汽车一路油门踩死，以上百公里的时速在这危险的路段飞速狂飙。 “对吧对吧？这车速度很快吧？” 爱丽丝菲尔兴奋的跟saber聊着天。 “你……你开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呢。” 在这样的山路以这样的速度行驶，明明很危险却奇迹般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纵使是saber也不由汗颜。 “是吧？我怎么说也是接受过特训的！” 似乎是收到saber的鼓舞，爱丽丝菲尔摇动手杆将车速再提一档。 “切嗣带来的玩具里，这个是我最喜欢的！” “玩具么……” “在城堡那里只能在庭院里转圈，这样真是太棒了！” “雇一个专职司机不好吗？” “不行，会很无聊的，不对……会很危险的，要是这时候遭遇敌人袭击怎么办？” “话虽如此……” saber沉默下来。她想向爱丽丝菲尔询问她的剑鞘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saber？” 爱丽丝菲尔察觉到saber的异样，奇怪的问道。 斟酌了一下措辞，saber终于还是开口了： “爱丽丝菲尔，切嗣去哪了？刚才他说有事要办就离开了。” “嗯……切嗣大概是去ncer的master了吧。毕竟saber你因为左手受伤而无法使用王牌，切嗣肯定想尽快解决ncer来让你恢复实力吧。” “去袭ncer的master了么……” saber看着自己难以紧握的左手，心中升起几分愤怒和无可奈何。切嗣的做法固然让她厌恶，但这是现代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她没有对其进行批判的立场。 “saber，你其实是想问剑鞘的是吧？” “……是。” “这种事没必要避着我，想问什么的话就直接问吧，切嗣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嗯。通过黑衣小姐的暗示，我注意到一个一直以来都被我忽视的问题：圣杯战争的英灵召唤需要靠圣遗物来召唤指定英灵，否则的话就只能召唤出与召唤者相性最好的对象……” saber回想着这段时间与卫宫切嗣相处的结果。 “我与切嗣的相性极差，几乎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程度。所以，按道理来说会响应切嗣召唤的英灵绝对不会是我才对，因此你们肯定是用了圣遗物吧？而那个圣遗物……”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saber……我们召唤你所用的圣遗物，正是亚瑟王遗失的剑鞘———阿瓦隆。” “唔！” 见爱丽丝菲尔如此干脆、大大方方的向自己承认了，saber不由感到有些惊讶。 “现在，那把剑鞘就在这里……” 爱丽丝菲尔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幸福之色。 “在这场圣杯战争，切嗣注定无法始终留在我身边，所以他将阿瓦隆埋入我体内，希望以此来保护我。” “如果saber需要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将其交还与你。毕竟这本就是物归原主。” saber怔怔的看着爱丽丝菲尔。她脸上洋溢的幸福之色，不掺杂一丝虚假的真诚的话语，都让saber为之动容。 终于，saber还是摇摇头，说道： “阿瓦隆遗失在漫长历史中千年之久，找到它想必耗费了你们很大的力气吧？既然这是切嗣为了保护你而留在你身边的东西，那就放在你这里吧。” “saber……” “不过当我有一天需要阿瓦隆的时候，我会从你这里将它取走。” “哈哈……saber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爱丽丝菲尔也为saber的决定而感动。 “那么就说好了，在saber取走这把剑鞘之前，就由我来暂时保管它吧。” …… “已经快十二点了啊……”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站在家门口麻陶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这个点小樱应该都睡着了吧。” 嘀咕着，麻陶拉开房门，随后便看见一个还没她腰高的小豆丁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 “麻陶姐姐！” “小樱？” 麻陶一愣，随后笑着揉揉小樱的脑袋。 “我回来了。” “真是的，麻陶你今天回来的可真是够晚的。” 麻陶抬起头，看见达芬奇正抱着胳膊，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抱怨道。 “这孩子非要等你回来才肯睡觉……明明还这么小，到时候长不了个子可咋办？” “看来你跟小樱相处的不错。” 麻陶将小樱抱起，朝屋里走去。 “那是当然，小樱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很喜欢。虽然她对我有些戒备就是了，不过比刚开始那几小时已经好很多了……” 达芬奇跟在麻陶身后，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她今天跟小樱相处的结果。 “对了，小樱很有天赋哦，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教了她一些基本的魔术知识……” “嘘。” 麻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达芬奇把声音放小点。 “小樱睡着了。” 麻陶将小樱带回她的房间，轻轻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灯，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晚安，小樱。” “所以，你没什么意见吧，master？” 达芬奇静静的看着麻陶将小樱安置好，随后轻声问道。 “没有，倒不如说你愿意教她实在是太好了呢。” 麻陶摇了摇头，回到自己房间后开始向达芬奇解释起来。 “小樱原本是魔术师家族的孩子，虽然天赋异禀，甚至还是稀有的虚数属性，但却并没有被选为家族魔术刻印的继承人。这样的女性在魔术界中下场注定凄惨。” “所以，master就冒着风险把她带出来了？” “其中有着更复杂的原因，三言两语的根本解释不清。达芬奇亲，现在小樱的处境相当危险，而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敌人是精通刻印虫的操虫使。” “操虫使？是玛奇里·佐尔根吗？” “你居然知道么？” “毕竟我跟年轻时候的他有过面之缘。我记得，那时候的玛奇里还是个举止高尚的理想主义者。” 达芬奇深感可惜的感慨道 “虽然谈不上是志同道合，但他确实是一位相当优秀的魔术师呢……原来如此，他已经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面目全非了么。” “嗯，已经变成一个需要靠寄生他人的躯体来苟活的老虫子了。” “是么，时间还真是残酷呢。居然能将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变成这副模样。放心吧，master，我会保护好小樱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达芬奇亲。” 麻陶笑着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复盘今天的收获吧。” …… 第二天清晨。 麻陶久违的赖了一次床，直到小樱做好早餐来叫她，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 整理床铺，刷牙洗漱都在十分钟内解决完毕，这是麻陶这三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 麻陶享用着小樱为她准备的早餐，注意力却放在一旁播放着早间新闻的电视上。 “今天零点十三分，冬木市中心某酒店遭遇恐怖袭击。恐怖分子采用爆破袭击毁坏大楼，所幸的是没有出现伤亡……” 看来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卫宫切嗣昨晚是去偷袭肯尼斯了。 “麻陶姐姐，今天也要很晚才回来吗？” 麻陶回过头，发现小樱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期待着自己否定的回答。 “不会啦，今天我会正常时间回来的。” 顺应小樱的期待，麻陶笑着说道。 “真的？” 小樱喜笑颜开。 “当然。不过今晚晚一些的时候我可能得出去一趟。” 小樱的表情顿时由晴转阴，眼神幽怨气呼呼的瞪着麻陶。 “啊啊，别这样嘛……那至少也是十点钟之后的事了，我会先陪小樱睡着之后再出去的。” 麻陶最受不了小樱这种眼神，赶忙双手合十，求情般说道。 “拜托了小樱，这次就原谅我吧。” 听到这里，小樱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抱着胳膊傲娇道： “哼，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原谅麻陶了。” “嘿嘿，感谢小樱大人宽宏大量～” 吃完早餐后，麻陶便整装待发出门了。 去往打工的路上，麻陶思考起来： 既然雨生龙之介已经被自己解决，原本毫无节制的杀戮的c组已经消失，那么现在应该不会再出现圣堂教会征集主从集体讨伐caster的场面了。 既然如此，今晚还要不要去一趟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毕竟理论上来说已经没有值得自己掺和的剧情了…… 不，应该还有。 剧情中l组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理由并不只有讨伐caster一个，肯尼斯也想要向炸了自己魔术工坊的卫宫切嗣算账。 也就是说，今晚l组大概率依旧会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而且言峰绮礼也会…… 果然还是得去一趟么。 如果要为自己理想中的未来铺路的话，接触肯尼斯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这么决定了！” 就算有作为穿越者的身份，麻陶也依旧不是一个擅长谋划的人。倒不如说因为黑岩射手的影响，现在的麻陶更倾向于一个注重效率，依靠野兽般敏锐的直觉来行动的人。 所以该如何接触肯尼斯，怎么给肯尼斯一个不得不帮助自己的理由，这些问题麻陶根本没有仔细思考，所谓的计划也是非常的简单粗暴且粗糙： 等到肯尼斯被卫宫切嗣的起源弹废掉，然后自己再想办法治好肯尼斯，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让肯尼斯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下了。只要事情的发展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那么今晚就可以开始行动。 …… 第6章 lancer退场 深夜。 城堡顶端的天台上，爱丽丝菲尔在这里找到了来这里散心的卫宫切嗣。 “如果我……” 卫宫切嗣抱着胳膊的手猛然用力，面露痛苦之色，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亦或是在向妻子询问。 “如果我现在决定抛弃一切逃走的话，爱丽，你会跟我走吗？” 爱丽丝菲尔也感受到卫宫切嗣的痛苦，神情悲切： “伊莉雅呢……还留在城堡里的那孩子要怎么办？” “回城堡带走她，挡路的人通通杀掉！” 卫宫切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将来……我会将我剩下的一切，都奉献给你和伊莉雅！” “我们逃的掉吗？” 爱丽丝菲尔看似是在询问他们的命运，实则是在叩问卫宫切嗣的内心。 “逃的掉！现在还来得及！” 卫宫切嗣的回答斩钉截铁。并非是彻底坚定了想法，而是害怕自己会后悔。 “说谎……” 爱丽丝菲尔从身后抱住了卫宫切嗣。 “你这是在说谎，你是绝对逃不掉的……舍弃了圣杯的自己，没能拯救世界的自己，你也绝对原谅不了。你一定会化身最初也是最后的裁决者，杀死你自己。” “我很害怕。” 卫宫切嗣似乎是为了宣泄恐惧一般，向爱丽丝菲尔吐露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那家伙……言峰绮礼盯上我了。我听舞弥说了，那家伙用肯尼斯作诱饵引我上钩，他看穿了我的行动。” 卫宫切嗣的语气有些颤抖。 “我做好了牺牲你的准备去战斗，甚至丢下了伊莉雅。可最危险的敌人还是盯上了我，那是我绝对不想面对的敌人！” 爱丽丝菲尔将爱人抱得更紧： “我不会人你一个人去战斗。我会保护你，saber会保护你，而且还有舞弥……” 突然爱丽丝菲尔好像感受到什么一般，口中的话语猛地一顿。 “切嗣。” 卫宫切嗣了然，原本悲痛忧郁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转而变为作战时的肃杀： “敌袭么……幸好舞弥还没有出发，现在能以完整阵容迎击。爱丽，准备关注远处的水晶球。” 随后，卫宫切嗣以最快的速度翻出自己的箱子，拼接枪械，装弹上膛，整装待发。 而爱丽丝菲尔也通过水晶球观测到这次前来袭击的敌人： “ncer。” “果然么。” 卫宫切嗣淡然的点点头。 “看来肯尼斯来寻仇了。目前来看，他ncer应该是分开行动。既然如此那他的目标肯定是我，很快就会单独找上门来。” “saber，前去迎ncer。不限制你使用任何手段！” “舞弥，带着爱丽从反方向离开城堡。” “敌方的master交给我来解决。” 卫宫切嗣迅速安排好任务，然后起身，准备去埋伏肯尼斯。 “我不能留在这里吗？” 爱丽丝菲尔担忧的看着卫宫切嗣。 “既然saber与你分开行动，这里就已经不安全了。想必肯尼斯也是这么想的吧。” 卫宫切嗣轻吻了一下爱丽丝菲尔额头。 “我知道了。切嗣，注意安全。” 爱丽丝菲尔点点头。 久宇舞弥整备好装备，来到爱丽丝菲尔身边： “夫人，这边请。” 爱丽丝菲尔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卫宫切嗣一眼，然后便跟着久宇舞弥从隐蔽的后门离开了城堡。 …… 在得到卫宫切嗣的命令后，saber便以最快的速度赶ncer所在的位置。 ncer也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saber。 不多时，saber便已透过重重密林看到ncer的身影。他正看似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实则是在探测周围的情况。 ncer，我来了！” saber来ncer面前，高声喝道。 “可让我好等啊，saber。” ncer一招手，将被钉在某棵大树上的长枪唤回手中。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将周围的情况仔细探查过了。使魔，魔偶，还有assassin，都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说着ncer瞥了一眼那个被自己钉死在树干上的assassin。 “不会再有不识好歹的家伙来打扰我们的比试了。这次，我一定要与你堂堂正正的分出胜负，骑士王！” saber也从assassin身上收回目光： ncer，需要我给你一些时间休整一下吗？” ncer似乎被saber的幽默逗笑了，将锐利的枪尖指向后者： “不必，收拾区区一个assassin费不了什么力气。倒不如说，需要我给你一点时间热一下身吗，骑士王？” 至此，saberncer相视一笑，随后同时举起武器，踏步朝对方冲去。 …… 而另一边，肯尼斯也来到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面前。 他拿出一根试管，将其中水银一般的缓缓倒出： “沸腾吧，我的血液（fervor，mei sanguis）。” 水银瞬间化作利刃，顷刻之间便将爱因兹贝伦城堡坚固的大门轰碎。 肯尼斯带着自己的王牌礼装月灵髓液，昂首阔步的踏入城堡的大厅内，高声道： “阿奇博尔德第九代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前来拜访。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为你我所追求的圣杯，以性命和荣誉为赌注，来公平一战吧！” 然而肯尼斯如此高调的宣战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空荡荡的大厅始终静默着，唯有角落里不起眼的红外线监控微微闪烁。 肯尼斯冷哼一声，对龟缩在这座城堡里的胆小鼠辈深感不屑。 既然对方不敢出来，那他就亲自去找。 肯尼斯上前，直到他走到大厅中央……周围用名贵雕塑、古董、名画伪装的兵器瞬间显露出自己的真身，枪林弹雨不要钱一般对着肯尼斯倾泻火力。 一时间整个大厅烟尘弥漫。 待机关中的弹药耗尽，烟尘消散，一个液态金属质感的银色球体显露出来。 月灵髓液重新化作一颗巨大的“水珠”，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肯尼斯。 “竟然依靠机关，爱因兹贝伦家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肯尼斯额上青筋暴起，对爱因兹贝伦家不屑的同时感到万分愤怒。使用这种低劣手段的家伙，毫无疑问是侮辱魔术师的荣誉的败类。 “很好，那这次就并非决斗而是讨伐！” 与此同时，卫宫切嗣已经通过监控确认了肯尼斯的情况，准备转移到其他房间利用其他陷阱来试探对方。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滴水银如流体组成的蛇一般从钥匙孔流入房间。 “原来如此，自动索敌么……” 卫宫切嗣的眼神凝重起来。 这样一来，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就大大削弱了。看来必须重新定制策略…… 就在卫宫切嗣思考的时候，水银构成的利刃突然切开地板，露出一个几乎完美的圆形洞口。 卫宫切嗣眼神一凝，举枪对准洞口。 月灵髓液化作平台，将肯尼斯托起： “找到你了，老鼠。” 卫宫切嗣立即开枪，火蛇吞吐之间将子弹向肯尼斯悉数倾泻，却被月灵髓液的自主防御轻松挡下。 “斩（scalp）！” 肯尼斯一声令下，月灵髓液瞬间化作利刃朝卫宫切嗣斩去。其速度之快，以人类的速度根本无法躲避。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time alter，double el）！” 不得已卫宫切嗣只好祭出固有时制御，将自己的速度强行提高至两倍，躲开月灵髓液斩击的同时从肯尼斯切开的洞口逃离。 “将自己体内化为固有结界，操纵时间进行加速吗……看来你还是学了点魔术的。” 只一眼肯尼斯便看出了卫宫切嗣的这个魔术的原理，似乎很是遗憾的感叹一声。 “好歹也接受过魔术的熏陶，却成了个依赖下贱技俩的卑鄙小人。不过死亡会让你认清自己……” “追踪抹杀（lre： sanctio）！” 肯尼斯做出指令，月灵髓液迅速释放出大量“触须”，开始搜寻卫宫切嗣的踪迹。 “操纵体内时间应该会对肉体造成相当大的负担。” 月灵髓液很快传来反馈。 “找到了啊……” 肯尼斯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冷笑。 “那么，凭你那副身体你究竟能逃多久呢？哼哼……” …… 听到城堡内不断传出的枪声和破坏声，爱丽丝菲尔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 在前方开路的久宇舞弥催促道。 “请抓紧时间。” 爱丽丝菲尔踌躇不定，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回去与卫宫切嗣并肩作战。然而就在这时，结界突然传回反馈，显然是又有人闯入了这片森林。 “夫人？” 久宇舞弥疑惑的回头看向爱丽丝菲尔。 “又有新的入侵者，正好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继续前进的话会撞上的。” 爱丽丝菲尔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从北面迂回吧。” 久宇舞弥迅速重新规划了线路。 而这时爱丽丝菲尔好像看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严峻起来。 “夫人？” 久宇舞弥奇怪的喊了一声。 “来的人是……” 爱丽丝菲尔严肃的说道。 “言峰绮礼。” …… 视角转到saberncer的战斗上。 在此等远离人烟的地方战斗，两位英灵不再束手束脚，都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展开激战。树木成群倒塌，地面沟壑遍布，全力施展的servant之间的战斗所造成的破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原本在港口一战频频落入下风的saber此时却隐隐有压ncer的趋势。 不再有所顾虑的saber全力释放魔力，爆发出的巨力直接追平了自己ncer伤痛和技巧上的差距。 纵使可以发力的只有右手，但每一次势大力沉的斩击都ncer不得不避其锋芒。 因为无需再隐藏圣剑，saber便不再将【风王结界(invisible air)】附着剑身之上，而是凭借其爆发时产生的巨大风压进行高速移动。 基此，即使身负厚重铠甲也能保证相当可观的速度，这也ncer的宝具【必灭的黄蔷薇（gae buidhe）】难以施展。 “原来如此，因为一招一式都能造成巨大破坏，港口一战为了避免波及他人而收敛了自己的力量么，saber！” 再次被saber一剑逼退ncer看着再次朝自己逼近的saber难掩眼中兴奋之色。 “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居然有机会见识到身负盛名的亚瑟王真正的风采！” saber冲ncer面前猛然一剑斩出，却ncer以巧劲卸开。圣剑的斩击重重落在地上，余波瞬间将附近的树木碾碎。 “能够有幸与全力以赴的古爱尔兰传奇英雄战斗也是我的荣幸ncer！” saber看着与自己拉开距离ncer，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能够与全力施展的自己僵持如此之久，甚至不止一次差点伤到自己ncer·迪卢木多的实力可见一斑。 “虽然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过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saber想到出战前卫宫切嗣的安排，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此，她决定速战速决。 ncer，下一击开始我将不再留手。做好觉悟，一招定胜负吧！” “正有此意。” 持续高强度的战斗让本就耐力不太足ncer已经有些吃不消了，saber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 两名骑士休整片刻，随后相对矗立。 ncer率先出动了，挥舞着红色的魔枪一个箭步saber冲去： “贯穿吧，【破魔的红蔷薇（gae dearg）】！” saber深吸一口气，唯一能够握拳的右手紧紧攥住圣剑的剑柄。随后，圣剑开始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辉。 这并非宝具的真名解放，而是通过技能魔力放出对圣剑灌输大量魔力，从而达到类似释放宝具的效果。 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宝具小解放”。 “喝！” saber一声怒喝，圣剑随之斩落。 耀眼的光辉瞬间爆发，化作金色的斩击ncer冲去。 纵ncer的红色魔枪拥有破开魔力的效果，但在如此规模的魔力洪流之下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金光闪过，在地面留下一道近百米远的深邃沟壑。 ncer的灵基随着半边身体被圣剑神圣的光辉粉碎，其本身也开始逐渐虚幻起来。 ncer，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saber说道。 “是啊，骑士王，你赢了。” ncer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最后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粒子缓缓消散。 “无憾了……” …… 第7章 麻陶的要求 “不愧是传说中的亚瑟王，原本还以为会需要我出手帮忙的呢。” 就在saber放松下来的时候，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又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saber提起剑，锐利的眼神扫视四周，同时喝道： “谁！？” “嘛嘛～别这么紧张嘛，亚瑟王。” 达芬奇解除灵体化，在saber面前显现出身形。 “我们好歹也是同盟关系吧？” saber眼神微凝。 没见过的servant！至今为止还没露过面的servant只有一骑，也就是说…… “你是caster？” “正是。caster·莱昂纳多·达·芬奇，是黑衣麻陶的servant。” 达芬奇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向saber公开了自己的真名。固然达芬奇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妇孺皆知，但她从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的真名。毕竟绝大多数servant就算知道了她的真名和宝具也没办法对付，这便是万能天才的自信。 “master让我在这里监视你们的战斗，一旦saber有战败的可能就介入干涉，保证你能赢ncer。” “不需要！” “别这么说嘛～毕竟你要是败了的话，无论是我还是master可都会很头疼的。这场圣杯战争，除了你谁也无法战胜archer。” saber沉默。 “不过既然你已经赢了，那我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达芬奇缓缓灵体化消失。最后，她看了saber一眼，说道。 “哦对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那个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那边有人过去了，不是你的master哦。” …… 与此同时，城堡内。 由切嗣肋骨制成的起源弹轻易穿透一层又一层月灵髓液的防守，直接打入了正调动全身魔力操作月灵髓液的肯尼斯体内。 卫宫切嗣的起源瞬间在肯尼斯体内复现出来。他全身的魔力回路被瞬间切断，然后以乱七八糟的形式重新组合。 大量魔力的流转直接导致肯尼斯的魔力回路短路，最后悉数烧毁。 巨大的痛苦顿时让肯尼斯惨叫起来，抓耳挠腮，七窍流血，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失去控制的月灵髓液也随之变成普通的水银混杂着主人的鲜血流了一地。 切嗣看着倒在地上成了废人的肯尼斯，冷漠的举起了枪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等等，卫宫切嗣。”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切嗣扣动扳机的动作。他回过头，发现麻陶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你……” 卫宫切嗣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对于一个在战场上混迹多年的职业杀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这家伙是assassin吗？ 没有理会卫宫切嗣的震惊，麻陶越过他来到肯尼斯面前： “啧啧，真惨……这下子别说是魔术师，估计就算救活了这辈子都只能躺轮椅了。” “你想做什么？” 卫宫切嗣问道。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把这家伙的处置权交给我。一个废掉的魔术师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更何况这家伙已经从圣杯战争里淘汰了。” 麻陶淡淡的说道。 “saber赢了吗？” “有没有赢我不知道，但她比ncer本就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在此基础上再加上我的caster，干ncer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卫宫切嗣收起了枪。 如果真如麻陶所说，那将肯尼斯让给她也无可厚非。 “作为报酬，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麻陶将肯尼斯背了起来，向卫宫切嗣说道。 “caster告诉我，那个龟缩在圣堂教会里的家伙也来了，而且是从令妻逃离的方向来的。” “什么！？” 卫宫切嗣瞳孔一缩。 …… 当卫宫切嗣赶到爱丽丝菲尔等人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便发现他们已经被数十个黑色影子包围，而saber正一边护着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一边与那些影子战斗。 “是assassin！啧……” 卫宫切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assassin是正面作战能力最弱的职阶，servant之间的战斗也不是他区区一个现代魔术师可以参与的。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到自己作为这个团队的核心的责任。 卫宫切嗣掏出对讲机： “爱丽，舞弥，不要一味地躲在saber的身后。我会用导弹轰出一个缺口，你们找机会脱离包围。” “切嗣！” 听到对讲机中传来切嗣的声音，原本还惊慌失措的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安定下来。 此时的切嗣已经退至战场一公里之外，找到高处架好毒刺防空导弹，瞄准： “让saber注意防御。” 话音落下，卫宫切嗣随之扣动扳机。 一枚导弹随之冲出火箭筒，朝一公里外的战场极速飞驰过去。 注意到天边划过的火光，爱丽丝菲尔立即向saber喊道： “saber，防御！” 得到命令后的saber来不及多想，立即展开风王结界将三人护在其中。 毒刺导弹精准落在战场中央，然后恐怖的火光伴随着滚滚热浪瞬间爆发开来，冲击波瞬间便将位于爆炸中心的assassin撕碎。 assassin的包围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saber也当机立断抓住这次机会，带着爱丽丝菲尔等人从包围薄弱处强行突破，挡在面前的敌人皆被一剑砍杀。 assassin们见saber等人已经逃走，而他们的目的也完成了，便也不再恋战，纷纷退去。 saber等人回到一片狼藉的城堡后，便看见卫宫切嗣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们了。 一看到她们回来，卫宫切嗣便立即走上前去，猛地抓住爱丽丝菲尔的肩膀满脸担忧的问道： “怎么样爱丽，没有受伤吧？” 爱丽丝菲尔摇摇头，语气轻松的说道： “放心吧切嗣，我没事，saber和舞弥将我保护的很好，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作战能力的嘛～” 见爱丽丝菲尔一如往常那般活力满满，切嗣心中感到万分痛苦ncer已经淘汰，也就是说他的灵魂已经被收入了作为容器的爱丽丝菲尔体内。现在的爱丽应该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吧。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也是为了不让正直的骑士王察觉出端倪，爱丽依旧维持着平常的状态。 但就算如此，卫宫切嗣也只能说： “那就好。” “对了切嗣，这次袭击我们的人……” “是言峰绮礼，对吧？” “没错。好在saber及时赶到，言峰绮礼在assassin的掩护下撤退了……不过切嗣，我们万万不可因此大意。直到今天真正与他对上，我才发现那是和想象一样，不，是超乎想象的可怕的敌人！” …… 达芬奇在麻陶家的阁楼上面设置了一个空间拓展结界，将这里作为自己的魔术工坊和工作室，用于制造和操控魔偶。 而此时，麻陶将半死不活的肯尼斯带到了达芬奇的工作室，拜托她为肯尼斯制造一副最起码可以使用魔术的躯体。 达芬奇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达芬奇一通检查后，麻陶问道： “怎么样？” “有点麻烦呢……” 达芬奇眉头微皱。 “他的魔术回路基本上被烧毁了，就算有很明显的短路痕迹，也没法顺着这些痕迹将他的魔术回路完全复刻出来，因为已经变成一团糟了。最重要的是，他的魔术刻印也已经被毁掉了，能够回收的十不存一……” “这位先生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是起源弹，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独一无二的礼装。可以将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切断后胡乱追嗣，对于魔术师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最可怕的武器。” 麻陶解释道。 “原来如此。” 达芬奇怜悯的看了肯尼斯一眼。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去复刻他的魔术回路了，直接给他重新做一副身体吧。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保持以往的水准，但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那种程度的人偶，能做到吗？” 在麻陶的认知中，可以制造出这种程度的人偶的人应该只有那位冠位人偶师才对。 “当然能做到！master，你以为站在你面前是谁？要知道我可是万能无敌的绝世天才达芬奇啊！” 达芬奇自信满满的说道。 “只要凭借我的宝具————【万能之人（uomo universale）】，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今天master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达芬奇亲一定会给你展示出一个完美的作品！” “是么……” 麻陶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多了。 “那就拜托你了，达芬奇亲。” 第二天。 本应在六点钟左右起床的麻陶今天赖床赖到了八点，才在小樱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真是的，这几天麻陶姐姐怎么老是赖床啊！早餐都凉了！” 小樱拽着麻陶的手往餐桌上扯，气呼呼的抱怨道。 “唔哈～因为最近都很晚才睡呢……而且也就这两天才赖了床吧？” 麻陶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而且今天我向店里请假了，白天的活就不用我去了，所以起晚一点也无所谓啦。今天可以在家里好好陪小樱了呢。” “真的？” 小樱眨巴着大眼睛，惊喜的看着麻陶。 “嗯，不过晚上还是得出去一趟呢。”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 “那麻陶姐姐就在白天好好陪我玩吧！” 小樱听说麻陶晚上还要出去，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笑着说道。 吃完早餐后，麻陶便久违的和小樱一起玩uno牌，一起看漫画，一起玩游戏，一直玩到十点，达芬奇从楼上下来： “小樱，要开始今天的功课了哦。” “来了，达芬奇老师！” 小樱乖巧的放下手上的游戏机，跟着达芬奇走进她用来授课的书房里。 关上书房门的前一刻，达芬奇眼神示意了麻陶一下。 麻陶了然，向阁楼走去。 麻陶登上阁楼，便发现一个至少在外表上一比一完美复刻的肯尼斯，他正坐在自己原本的身体旁边沉默不语，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直到麻陶靠近，肯尼斯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看向麻陶： “是你让caster为我制作了一副新的身体吧？” 麻陶点头，坐到肯尼斯面前： “正是。” “哼，无意义的善心。明明对圣杯战争毫无底线和道德的规则如此了解，却还愿意救助原本还是敌人的魔术师么。” 肯尼斯看向麻陶的眼神中似乎没有一丝对她的感激之情，甚至还有满满的鄙夷。 “你还是太天真了，小丫头。” “我还不至于天真到那种程度，时钟塔降灵科的第一神童……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麻陶在肯尼斯惊讶的注视下缓缓念出了他的全名和在时钟塔的绰号。 “我救你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肯尼斯沉默片刻，点点头说道： “很好，那就说说你的要求吧。凭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可以以阿奇博尔德第九代家主的荣誉向你发誓，我将尽我所能实现你任何一个愿望。” “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肯尼斯，我希望你能以你君主的身份，为我写两份，不，三份推荐信，让我、达芬奇还有那个在我监护下的孩子加入时钟塔。” 确实，这样的要求对肯尼斯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却让他罕见的陷入纠结。 “怎么，你不愿意吗？其实这对你来说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埃尔梅罗的君主在日本不但魔术刻印尽毁，甚至还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回时钟塔，对你的家族和派系都将会造成不小的打击吧？” 见肯尼斯沉默不语，麻陶还以为他不愿答应她的要求，便开始阐述其中的利弊来。 “但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两名具有servant级别实力的人的支持，就算不能为你的家族稳住局势，至少也能保证埃尔梅罗派系不会衰落到濒临崩溃的境地吧？” …… 第8章 王者之宴＆请教 “两名拥有servant级别的实力的人？” 肯尼斯面露不屑之色，嗤笑一声。 “你是说，就凭你那借助caster才得到的所谓力量吗？” 显然，肯尼斯把麻陶所拥有的实力归结为caster所赋予的力量。不过也是呢，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魔术师都会这么想的吧。 能够与servant正面抗衡，这种如神代魔术般的奇迹毫无疑问是现代魔术师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只不过…… “很遗憾，肯尼斯，你似乎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件事：我的能力并非由他人赋予，而是我与生俱来的。” 麻陶淡淡的说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凭一个麻瓜的身份了解到这么多关于魔术师的事的？” “嚯……” 肯尼斯凝视着麻陶，似乎是在思考。 “好吧，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提醒你，魔术师的世界可比这所谓的圣杯战争还要残酷得多，魔术师的道德观与世俗的普通人完全不同。在那个世界里，就算是毫无怨仇的至亲之人，都有袭击你的可能。就算你是比肩servant的存在，魔术师这个群体也不乏对付你的手段。” 麻陶眉头一挑，她算是听明白了： “肯尼斯，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别自作多情了，小丫头。” 肯尼斯很是不悦的冷哼一声，说道。 “既然你们是受我邀请加入的时钟塔，那么就算不是埃尔梅罗派系的人也算是我的盟友。如果多说两句就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就当是这样吧。我看看……”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麻陶也就不再去管肯尼斯的态度了。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又说道。 “嘛，反正还有不少时间，要不再聊些别的？” “如果你想了解关于时钟塔的事的话，那多跟你说几句也无妨。” “不不，不是这些事……我想问的是，达芬奇给你制作的身体如何，好用吗？” “原来是想问这个……如此来看，达芬奇全才的名谓并没有掺水，她制作的这具人偶比预计中要好用的多。虽然魔术回路比原来有所缺失，但无论是机体素质还是魔力储量都要比原来更强，而魔术回路也在她重构下变成了全属性。” 肯尼斯握拳，然后张开手掌，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在他的手中流转。 “现在的我毫无疑问是average one。” 麻陶看着眼前奇幻的一幕，心中突然对自己的魔术属性感兴趣了起来。 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乃是西方魔术基盘的基本元素，但并不代表世界上就只有这五种元素了，例如小樱的虚数属性，例如达芬奇的无属性（私设），都是不同于五大元素的架空元素。 魔术师普遍都只有一种属性，但也并非没有例外。比如说卫宫切嗣，他是同时拥有地和火两种元素的魔术师；比如说远坂凛和现在的肯尼斯，像他们这种同时拥有五种属性的魔术师会被称为average one。 “你在看什么？” 肯尼斯见麻陶就好像没见过世面般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上流转的五大元素，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时代的正统魔术，感觉有些新奇而已。” 麻陶摇摇头，从肯尼斯手上的元素收回目光。 “说起来，能让你继续传宗接代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 “你是说那个冠位人偶师？别想了，那家伙总是神出鬼没，根本找不着人。” “怎么会？没准你现在大喊一声【伤痛之赤】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杀过来哦？到时候我帮你拦住她，你去跟她谈判……” 说到后面麻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开玩笑的。” 肯尼斯额上流下一滴冷汗： “你该不会以为这个玩笑很好笑吧？” “我果然还是不擅长讲笑话么……” 麻陶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 “其实苍岐橙子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比如现在你可以去隔壁的观布子市找找看，打听打听有没有一间叫【伽蓝之堂】的人偶工坊。那个家伙花钱大手大脚的经常缺钱，运气好的话，以你的财力请她给你制作一个人偶应该不成问题。” “你……跟她认识？” 麻陶口中吐露出的信息让肯尼斯感到惊讶，其详细程度让人很难不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熟人。 麻陶摇摇头： “不，我说过了吧？我只是一个麻瓜。我能知道这些，仅仅只是我的能力所带来的一些便利罢了。” “你的能力究竟是……” “好了，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我也该去做饭了。待会儿你自己找机会离开吧，最好不要被那个孩子看到哦。” 麻陶起身离开阁楼。在关上阁楼门的前一刻又突然回过头来。 “对了，刚才那些话可都是收费的哦。虽然什么时候结算都无所谓，但你最好可以准备一个能让我满意的报酬。” …… 与小樱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不留神便来到了夜晚。 看了一眼不知何时高悬于夜空的明月，麻陶感慨一声后又开始思索起来。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晚应该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名场面之一，三王会宴的节点了。 一般来说这种没有战斗的剧情对于麻陶来说没有参与的价值。难不成她要不识时务的闯进去然后大闹一场吗？一次性惹恼三个英灵，而且还是实力最强的三位servant，这种蠢事麻陶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干。 而且麻陶也不可能跟他们坐在一块讨论所谓的王道，她没这个身份也没这个资格。 所以，这种没什么可以改变的剧情麻陶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待在家里陪自己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小樱。 “你在想什么呢，master？” 头顶传来达芬奇的声音。 “圣杯战争的事。” 麻陶抬头，看见达芬奇站在自己身后。 “小樱呢？” “在厨房里做饭呢。” 麻陶顺着达芬奇的目光看向厨房，注意到里面正隐隐约约传来轻快的小曲儿。 “所以，master在想圣杯战争的什么事呢？” “局势。达芬奇亲，现在圣杯战争究竟会向怎样的方向发展，我已经看不清了。” 原剧情中杀人如麻的caster·吉尔·德·雷在自己介入下变成了达芬奇ncer如愿与saber进行了一场堂堂正正的骑士之战后战败淘汰。 这些因自己而起的变化看似不过如此，其实已经将麻陶熟悉的剧情变得面目全非。 今后这场圣杯战争会怎么发展，麻陶根本不敢妄下定论。 “果然还是得出去一趟么……” 至少，在自己见证过那场王者之宴后，或许会对这混乱不堪的局势有些许眉目吧。 …… 王者之宴的剧情与麻陶记忆相差不大。 三王齐聚辩论所谓王道，然后assassin出现突然向征服王宣战，却被征服王祭出的王牌宝具【王之军势（ionioi hetairoi）】以碾压之势剿灭。 至于对黑岩这个不速之客的不请自来，三位王者并没有表现出不待见的态度，相反征服王还专门向她大肆炫耀自己的王道，让黑岩感到一阵无语。 征服王的帅气和霸道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所谓王道和作为实在不符合黑岩的价值观。只是黑岩并没有所处那个时代的经历，因此对于征服王的问询只能表示无法评价和理解。 至于吉尔伽美什，不知为何他一直表现出一副对黑岩很感兴趣的态度，辩论之余还时不时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黑岩可以感受到那目光绝非喜爱，也不蕴含什么战意，甚至不是看收藏品发眼神，只是单纯的很感兴趣，似乎是在期待这自己究竟会有怎样的表现。 阿尔托莉雅依旧在这场辩论中全程处在下风，急于证明自己圣人那般的王道的正确性的她根本无暇顾及黑岩。 最后，这场宴会在征服王： “今晚是王者交谈的酒宴，但是saber，我不再承认你是王者。” 这句话下仓促的结束了。 看着征服王驾着牛车如得胜的将军一般扬长而去，阿尔托莉雅突然对自己的王道产生了质疑。 “你不用听他说的话，saber。你是正确的，走你自己所相信的道路就好。” 就在这时吉尔伽美什开口了。 “背负着超越人类极限的【王道】，你在痛苦中挣扎的那份苦恼，那份纠结，用于慰藉我的无聊再好不过了。” 最后，他的目光在阿尔托莉雅和黑岩中流转数次，随后说道： “好好加油吧，‘骑士王’，还有那个黑色的家伙，我很期待最后能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会是谁。” 说完，吉尔伽美什便站起身，化作金光闪闪的粒子灵体化消失了。空荡的庭院只余他那恣肆的大笑声久久回荡。 “saber……” 看着沉默的阿尔托莉雅，爱丽丝菲尔担忧的走上前来。 “我想起来了。” 阿尔托莉雅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曾经有一位骑士留下了：‘亚瑟王不懂人心’的话语，就此离开了卡美洛。也许，那是所有聚集于圆桌的骑士们，都藏在心中的话……” “你不该这么想，亚瑟王。” 黑岩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将阿尔托莉雅消沉的意志吸引了过去。 “征服王向世人彰示自己的野心；英雄王聆听国民的声音；而你所听到的，大概是不列颠崩溃前的哀鸣吧？你们所处的时代不一样，你们面临的局面也有所不同。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局面，不同的人，这种情况下所产生的王道必然也是不同的。” “如果让他们来面对你所经历的斗争，他们未必能做到你这样好。” “还是说，亚瑟王……难道你是那种见识了不同的王道，就要否定自己理念的人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掉价了。” 黑岩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缓，但却如一柄巨锤狠狠敲在阿尔托莉雅低沉的内心之上，令她心神震荡。 对啊，难道不过是见识了不同的理念，就要否定自己的理念吗？ 阿尔托莉雅在心中一次次的反问自己，一次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同时也在一次次的反问中得到鼓舞，重新振奋内心。 “啊，原本还是来向你请教一些事的，结果却变成了我对你的说教呢……” 直抒胸臆固然酣畅淋漓，但在说完这些话音之后黑岩还是感到有些尴尬。 “抱歉。” “不，你不用道歉，倒不如说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这本是我自己的问题，结果却让你替我操心了……真是非常抱歉。”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向黑岩微微躬身，真诚的道歉道。 “话说回来，你要向我请教什么问题？” “亚瑟王在不列颠的土地上征战多年，想必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军略家吧？saber，从现在的局面来看，你认为这场圣杯战争的局势会怎样发展？” “虽然只是一些浅显的见解……archer已经与rider约战，之后该怎么行动还是先等他们分出胜负再来决定比较好，只不过还有berserker这个不确定因素，所以……” “静观其变么？” “嗯，因为berserker和他的master神出鬼没，行踪难以确定的同时实力强大，是不得不的集中精力对付的敌人。对于他们，在露出马脚之前我们都只能被动防守。” “不知道亚瑟王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 “berserker的master目标是archer，或者说是吉尔伽美什的master·远坂时臣；至于berserker本人，他的目标是你。” “这我当然注意到了，只是为什么？” “或许是你的熟人，比如圆桌骑士中的某位……” “关于这点请你莫要妄言！” 阿尔托莉雅沉声打断了黑岩。 “圆桌骑士的诸位都是品性高洁的人，绝不会有人堕落成那种毫无理智的野兽！” “是么……” 见阿尔托莉雅这副态度，黑岩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总之，如果要对付berserker的话，自身的防守固然重要，但多注意一下远坂时臣那边没准也会有所收获。” …… 第9章 肯尼斯的回礼 “他大姨妈～” 麻陶打工回到家，便看见达芬奇在摆弄着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快递。 “那是什么？” 麻陶上前问道。 “啊，是你的快递，刚送过来的。” 达芬奇解释道。 “快递？我没买东西啊？” “寄件人署名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想必是昨天那位先生吧给你的吧？因为是指名道姓给麻陶的东西，所以我就没拆开看了，不过还是检查了一下。放心吧，虽然上面确实施有魔术，但没有危险。” 达芬奇将包裹还给了麻陶。 “是么。” 麻陶看了一眼还在厨房的方向，小樱还在里面做着晚餐，便趁晚饭还没有上桌拆开包裹开始验货。 里面的东西有点多：一封写给她的信，三封推荐信，以及一沓疑似房产证的东西。 麻陶拆那封信看了几眼： “没想到肯尼斯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嘛，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找到苍崎橙子了。” “所以这些东西……” “嗯，都是他给我的报酬。” 麻陶将信递给达芬奇。 “除了三封最高规格的推荐信，还有一套英国时钟塔附近的房产。” “嚯，那还真是大手笔啊……不过推荐信为什么是三封？” “因为我希望达芬奇亲可以留下来啊。” “为什么？” “这么问也太难回答了吧……反正理由有很多啦，比如想让你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风光，想让你继续当小樱的老师之类的，三言两语的说不完的啦……” “原来如此。嘛，说的也是……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五百年后的时代，如果只是参加了一场圣杯战争的话可就太遗憾了！” “所以……” “嗯，我决定留下来了哦～万能无敌的绝世天才达芬奇亲，从今天开始就只属于你和小樱了！” “那么肯尼斯寄过来的报酬还有一件……” “喂喂喂，麻陶，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平淡了？” 见麻陶一点也看不懂气氛一样，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跳过了上一个话题，达芬奇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达芬奇亲愿意留下来我当然高兴啦，只是要我欢呼什么的……唔，果然还是别为难我了吧。” 麻陶脸颊泛红，抱歉的说道。 让她做出欢呼、雀跃之类的举动，光是想想就尴尬的抓耳挠腮啊！ “嘛，既然麻陶都这么说了……” 见麻陶这个几乎没什么表情的面瘫露出这种可爱的神态，达芬奇也就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她。随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手中的信纸挑了挑眉。 “嗯？麻陶，这张纸上好像有魔术哦。” “嗯，那就是肯尼斯寄过来的第三样东西。他说可以让我在阿奇博尔德家的收藏库里选择一个心仪的魔术，选好之后会用投影魔术将魔道书投影给我。” 麻陶解释道。 “哦～怎么样，要不现在看看？” 达芬奇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不了，还是等小樱睡着之后再看吧。” 麻陶摇摇头，将信纸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小樱也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麻陶姐姐，达芬奇老师，吃饭啦！” 小樱的语气很是欢快，显然麻陶今天既不晚归也不夜出的表现让她很高兴。 “小樱，今天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麻陶坐到餐桌前，看着小樱说道。 “什么事？” 小樱可爱的歪了歪脑袋。 “最近小樱在跟达芬奇学习魔术对吧？那小樱有没有想过去更正规更专业的地方去学习魔术呢？” “学习魔术还有专门的学校吗？” “嗯，有的，虽然有点远……英国的时钟塔，魔术界的最高学府。怎么样，小樱有没有兴趣？” “那麻陶姐姐和达芬奇老师也会去吗？” “当然会。我现在还是非正规魔术师，如果能得到一个正规的身份会好很多；而且达芬奇也需要一份工作。” “如果麻陶姐姐和达芬奇老师都会去的话，那我也要去！” “那就太好了。”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笑了笑。 “那就麻烦小樱收拾一下行李，过几天我们就出发吧。” …… 不知为何，今天的小樱似乎特别兴奋，麻陶一直陪她玩闹到十一点多才终于将小樱哄上了床。 “小孩子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麻陶不由感慨道。 “master，你也是小孩子哦？” 达芬奇突然在旁边出现，说道。 “麻陶今年才14岁不到吧？怎么感觉跟二三十岁的大叔一样？” “原来在你看来二三十岁就已经是大叔了吗？那达芬奇亲在八十多岁的时候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万能无敌的绝世天才！” “很有达芬奇风格的评价呢……” “那是当然，所谓天才就是要自信啊！” “嘛，现在还是让我们来看看阿奇博尔德家的底蕴吧。” 麻陶将肯尼斯的信拿了出来，然后将手按在魔术拓印的位置，闭上双眼。 霎时间，一座奢华宏伟的图书馆在麻陶的意识中展现出来。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十多米高的巨大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魔道书。 该说埃尔梅罗派系不愧是当前时钟塔最大的派系吗，作为派阀地基的阿奇博尔德家的底蕴还真是可怕。 “一本本找的话恐怕花上几十年也未必能找到我想要的魔术吧，还好这个魔术准备了检索功能。” “目标检索，指定条件筛选……” 随着麻陶的指令落下，一本本魔道书被筛选出来，然后飞到她的面前。 “明明经过这么严格的筛选，居然还有这么多么……” 麻陶看着浮在眼前的百余本魔道书，心中再次对阿奇博尔德家的财富感到惊叹。 “不过这样一来就好找多了。” 麻陶放眼扫去，很快便在百余本魔道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魔术。 就在麻陶选定了自己心仪的魔道书后，便眼前一个恍惚，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意识便已经回到了现实，而她手中的信纸也已经变成了一本魔道书。 “【人格拟定（pers?nlichkeit entwurf）】？” 看到魔道书封面上的标题，达芬奇疑惑的看了麻陶一眼。 “这是属于个体基础科，用于探索人格的魔术，最基本的作用是定制和模拟人格，只是除了心理学之外几乎没有适用的领域。master，你要这种魔术做什么？” “我的能力涉及到意识领域，所以这种魔术对我有很大的作用。就算不能直接增强实力，也能让我的能力变得更多元化吧。” 麻陶解释道。 这是她很早之前的发现了：如果自己的情绪出现变化，那她的能力和一直以来穿梭的意识空间也会出现相应的变化。 于是，麻陶产生了一个猜测：如果能够改变自己的人格，是否能够彻底改变自己的能力，甚至将死亡主宰（dead master）、黑金锯手（ck★gold saw）之类的人物的能力复现出来？ 只可惜，人格的变化不为人本身的意志所动，所以麻陶一直无法实验这个猜想。 而现在，麻陶好不容易从肯尼斯手中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依靠【人格拟定】这个魔术对自己的人格进行调整，就可以复现出自己记忆中的那些能力！ 想到这里，麻陶迫不及待的想去实验。 “达芬奇亲，我要深入研究这个魔术，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腾不出精力来关注圣杯战争了。” 麻陶向达芬奇说道。 “所以这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尤其是berserker，他的情况必须盯紧，一旦有什么动作的话要立即向我汇报。” “拜托了！” …… 这两天麻陶都没再外出，甚至连店里的工作都辞了，每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人格拟定】。 达芬奇时不时会向麻陶汇报她探查到的情况，让麻陶对现在的局势清晰了不少。 如记忆中的剧情一般： 言峰璃正和远坂时臣相继死亡，被他们的好儿子好徒弟言峰绮礼亲手捅死。然后，言峰绮礼与吉尔伽美什签订契约，化身成为原剧情中的愉悦神父。 而berserker似乎每天都会去袭击吉尔伽美什，但让麻陶感到遗憾的是berserker并没有就此被吉尔伽美什干掉。 至于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切嗣那边，他们似乎是采纳了麻陶的提议，几乎盯死了吉尔伽美什那边的情况，每当berserker出现都会急急忙忙的赶过去，然后扑个空。 结果就是阿尔托莉雅与吉尔伽美什两位英灵大眼瞪小眼，在卫宫切嗣的注视下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终还是象征性过了两招就不了了之了。 不知为何，麻陶感觉这场圣杯战争莫名变得有些……滑稽？ 最后是征服王那边，这对主从也几乎没什么动作，一天到晚不是去逛街就是去逛街的路上。 从魔偶传回的影像来看，韦伯整天摆着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被征服王撵着满冬木到处跑，几乎成了随叫随到的提款机。 “看来都没什么大动作呢。” 整理了一遍这几天的影像，麻陶摸了摸下巴。 至于berserker和间桐雁夜这对主从的行动自动被麻陶忽视了。 间桐雁夜已经彻底疯了。不久之前麻陶还去探查过雁夜的心象，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变成被对远坂时臣的仇恨驱动的野兽，头也不回的朝着自我毁灭的终点撞去。 原本麻陶还以为在自己带走小樱之后，间桐雁夜会选择逃走。掌握了berserker的他完全有能力逃出老虫子的掌控。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扯着要让小樱和远坂葵幸福这种自我感动的想法去做伤害她们的事。 间桐雁夜的悲惨固然使人动容，但他的愚昧固执更让麻陶感到厌恶。 这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救助的价值。 “之前的话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似乎有人按耐不住了。” 达芬奇刚想肯定麻陶的话，却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就在刚才，rider向archer宣战了。” “嗯，这是早晚的事。” 麻陶对此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 “他们什么时候开打？” “好像是明天晚上。master，你打算去看看吗？” “不了，这场战斗没有围观的必要。” 麻陶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魔道书上。 “这场战斗征服王必败无疑，他的王之军势在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面前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围观上，还不如趁现在尽快把这本书参透。” …… 征服王与吉尔伽美什的战斗正如麻陶所预料的那般，吉尔伽美什凭借压倒性的实力粉碎了征服王的王之军势，最后在后者最后的冲锋后用乖离剑破坏了他的灵基。 这场战斗征服王是注定失败的，哪怕他的神威车轮并没有被saber砍坏。 【王之军势（ionioi hetairoi）】这个宝具作为固有结界，在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至于麻陶，如今的她已经基本上吃透了【人格拟定】这个魔术，并且在不断调试后得到了不错的成果。 在一片荒芜的意识空间中，黑岩形态的麻陶站在此地，面前的是一位暴走的心象。 “【人格拟定：黑金锯手】。” 看着朝自己攻来的心象，黑岩不紧不慢的使用了自己的魔术。 眼中燃烧着的苍蓝色火焰化作赤红，手中的巨炮也随之变成了一柄锯齿状的巨刃。 狂暴的心象已经来到黑岩的身前，高举手中的兵器便要挥下。 然后黑岩猛然劈出一刀…… 恐怖的巨力直接将那心象连同她的武器一同斩成两段，余波撕裂大地，开辟出一条百米远的沟壑。 这便是黑金锯手（ck★gold saw），纯一刀流的近战型心象。 对于黑岩射手来说，她是曾经唯一真正伤害到自己的强大对手，自己侧腹始终未能愈合的伤疤便是拜她所赐。 …… 第10章 兽之幼体 距离征服王与吉尔伽美什的决斗大概又过了两三天，麻陶基本已经将自己的【人格拟定】完善完毕，通过转换人格来切换战斗方式也已经成为可行的战斗手段。 这段时间里，这场圣杯战争仅剩的四方都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间桐雁夜似乎已经要油尽灯枯了，操控berserker袭击吉尔伽美什的频率比起过去要少了很多。 阿尔托莉雅在这段时间里为了照顾爱丽丝菲尔而忙的焦头烂额。 三位servant的灵魂被收回容器，巨大的负担已经让爱丽丝菲尔难以维持作为人类的机能，只能整日躺在魔法阵上，依靠聚集的魔力勉强的活着。 阿尔托莉雅不单要照顾爱丽丝菲尔，还企图找到后者身上的“病因”，期望着她可以恢复健康。重重事务加于自身，阿尔托莉雅几乎无法腾出精力来关注圣杯战争。 而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本应最悠然自得的他们选择了率先出动。 吉尔伽美什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卫宫家的宅子里面，当着阿尔托莉雅的面强行将爱丽丝菲尔带走了，只留下一句： “若是你还想要这个人偶的话，saber，就来冬木中央公园的剧院找我。” ……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傍晚时分，阿尔托莉雅亲自登门向麻陶请求道。 “拜托了，黑衣麻陶，请与我一起，去将爱丽丝菲尔救回来！” “卫宫切嗣呢？” 麻陶问道。 “切嗣他已经出发了，去找吉尔伽美什的master。” “那好。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再多说一句：亚瑟王，现在不是秉承你的骑士精神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拥有世界上所有宝具，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将他击败……” 麻陶神情严肃的说道。 “唯有等卫宫切嗣解决对方的master，然后再由我们来耗光他的魔力，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你明白吗？” “我明白。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将圣杯战争视作骑士间以武会友的舞台了。” “很好，那就出发吧。” 与达芬奇和小樱说了一声后，麻陶便和阿尔托莉雅一同走出了房门。 然后，看到那辆停在门口的帅气的哈雷摩托，麻陶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看到麻陶紧盯着自己的摩托，阿尔托莉雅奇怪的问道。 “那个，能给我开开吗？” 麻陶指了指摩托，满眼期待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你……还是小孩子吧？” “但我比你高。” 麻陶站到阿尔托莉雅面前，用手比了比自己高出对方的那一节。 麻陶的身高是1米58，比只有1米54的阿尔托莉雅还要再高一些，而这一些，是哪怕算上那根象征着王之荣耀的呆毛也无法弥补的差距。 “……你还真是小孩子啊。” 阿尔托莉雅注意到眼前少女过于稚嫩的脸庞，不由感慨一声。这个时代的话，这样的孩子应该还在上初中吧？ “嘿嘿～” 麻陶好像发现了心仪的玩具一般，兴奋的跨上摩托，然后拍了拍身后的座椅。 “快上来吧！” …… 摩托在夜间的城市公路上飞驰，灵巧的穿过一辆又一辆汽车，朝着旧住宅区的冬木中央公园赶去。 “亚瑟王，不知你对圣杯战争是否有所了解？” 看着眼前不断倒退的景色，麻陶突然向阿尔托莉雅问道。 “你是指什么？” 阿尔托莉雅奇怪的问道。 “看来你不知道么……是呢，如果我是你的master的话，恐怕也不会希望你知道。” “你想说什么？” “圣杯战争的由来。圣杯战争本是御三家为了抵达根源而建立的系统。其中，远坂家提供为这个系统提供了场地和灵脉，间桐家制造了令咒以束缚英灵，最后是爱因兹贝伦家，他们提供了收集英灵灵魂的容器。” “……” “看来你注意到了呢。” “那个容器，就是爱丽丝菲尔吗？” “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了吧？除她之外你应该没在日本见过任何一个从爱因兹贝伦家带过来的‘物品’吧？” “将爱丽丝菲尔视作‘物品’吗……” “没办法，人造人在历史上的任何时代都未曾真正享有过人权，他们生来便是作为工具被消耗的。纵使这与我的价值观向悖，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谈话间，摩托车驶入一座桥洞下面。 桥洞下车辆密集，交通堵塞，引擎喇叭的声音乱响一通，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惨叫声，却始终不见得通行。 “发生什么事了？”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锁，焦急的问道。 “不清楚，上前去看看吧。” 麻陶摇摇头，调转车头从侧面绕到了堵车的最前端。 随后，她们便看见燃烧的车辆和咆哮的漆黑野兽。 “那是……berserker！？” 阿尔托莉雅不由惊呼出声。 “看来他的master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这家伙了。” 看着眼前大肆破坏的berserker，麻陶从车上下来，在一道火光中化身黑岩射手。 “saber，berserker的目标是你。我来帮你疏散人群，你去跟他做个了结。” 阿尔托莉雅点头，身上的装束转眼之间便从那身男士西装变成铠甲，被风王结界所隐藏的圣剑也随之出现在她手中。 “亚———瑟————！！” 似乎是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气息，狂暴的野兽立即将目标指向了saber，在一声几乎是野兽咆哮的嘶吼后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而黑岩则潜入意识空间，将自己的意志强制灌输给了现场的所有心象。而当她回到现实，那些堵塞车辆便开始迅速退去，很快桥洞底下便只剩下黑岩和两位英灵。 黑岩回头看去，便看见阿尔托莉雅已经与berserker陷入僵持。 面对力速双a的同时还拥有几乎是最高等级的【无穷的武练】技能的berserker，纵使强如阿尔托莉雅也无法轻松取胜。 但黑岩并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战斗。 这本就是阿尔托莉雅与兰斯洛特之间的业，黑岩擅自参与进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saber，我先去对付吉尔伽美什。” 黑岩向阿尔托莉雅喊道。 “berserker就拜托你了！” 说完，黑岩不等阿尔托莉雅回应，直接化作一道蓝色火光消失了。 …… 当黑岩再次出现，便已经来到冬木中央公园的大剧院中了。 爱丽丝菲尔躺在剧院舞台中的祭坛上。而吉尔伽美什则抱肘站在祭坛前，双目紧闭似乎是在假寐。 “可让我好等啊。” 似乎是察觉到黑岩的到来，吉尔伽美什缓缓睁开双眼。虽然他邀请的是saber，但却对来者是黑岩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果然，最后站在本王面前的是你么，黑衣麻陶。” “saber被berserker拦住了，在她到来之前将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黑岩一手唤出长刀一手操使巨炮，面向气势凌然的吉尔伽美什。 “对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遏制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黑衣麻陶，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这场圣杯战争能被本王视为对手的，仅仅有你一人而已。征服王不过是一等叛贼罢了；而那位骑士王小姐，她那惹人怜爱的脸蛋作为本王的收藏品的话或许还不错。” 黑岩眉头微皱。 自从第一次遇到吉尔伽美什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实在是太过热切了…… 哪怕是那些在历史上甚至是神话中威名赫赫的英雄都难入吉尔伽美什的法眼，自己凭什么得到他如此这般的关注？ 因此，黑岩向他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 “吉尔伽美什，你似乎对我太过客气了一些，这并不符合你的性格。所以，你那双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对自身的存在还真是没有一点自觉啊，黑衣麻陶。” 吉尔伽美什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本王决定了。若你能让本王久违的感受到心潮澎湃的厮杀，那我也不是不能为你解惑。” “那就这么说定了。” 黑岩微微颔首。 随后黑岩闭目，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开始从她身上逸散出来，如雾气一般朝着四周逐渐蔓延。 吉尔伽美什双臂环抱期待的看着黑岩，同时心中暗道： 来吧，就让本王见识一下吧，你的恶，你的爱，你的理……人类恶黑衣麻陶，beast viii，戒律之兽啊！ 直至黑岩的气势将吉尔伽美什吞没，他赫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剧变。 一片荒芜，却也光怪陆离。 “嚯……固有结界？不，虽然不算坚固，却也是真正的世界么？”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趣的扫视四周几眼，最后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少女。 “值得赞赏！虽然尚处幼体，却也能让本王感到心潮澎湃了呢。” “在这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全力出手了。” 黑岩淡淡的说道。 “那么，我上了！” 话音落下，黑岩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闪身至吉尔伽美什身前。 【人格拟定：黑金锯手】！ 手中的巨炮化作锯齿大刀，紧接着黑岩悍然一刀劈下。 吉尔伽美什也迅速做出反应，从展开的门中抽出一柄斩斧，朝着黑岩的斩击迎来。 乒———！ 吉尔伽美什被巨力掀飞，随之借势拉开距离，同时展开【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释放宝具对黑岩进行轰击。 【人格拟定：死亡主宰】！ 黑岩再一招手，眼中的火焰变成绿色，手中的锯齿大刀也化作镰刀，同时身旁出现两颗不断冒出绿色鬼火的头骨。 黑岩用镰刀一指，两颗头骨瞬间放大，将吉尔伽美什射出的宝具悉数抵挡，随后又带着磅礴的气势朝他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只骸骨手臂从吉尔伽美什脚下破土而出，死死拽住了他的腿令他无法动弹。 吉尔伽美什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一面金光灿灿盾从他面前浮现出来，将冲撞过来的两颗头骨挡住，同时加大魔力输出将王之财宝的门展开至数百道。 既然被这碍事的骨头挡住了视线，那就干脆对面前的区域进行无差别地毯式轰炸！ 如此奢侈的战术，也就只有吉尔伽美什能够理所当然的用出来了。 面对眼前每一秒都有数以百计的宝具对自己狂轰滥炸的情况，黑岩也只好： “【人格拟定：战轮妖精(chariot)】！” 眼中的火焰变成黄色，武器化作盾剑，脚上的靴子也换成了旱冰鞋，使黑岩在不失灵巧的同时速度大幅提升。 黑岩凭借暴涨的速度轻而易举的便越过了被吉尔伽美什锁定的区域，同时绕到了他疏于防守的侧面，持剑便朝他突刺过去。 然而，就在剑锋距离吉尔伽美什的咽喉不过一指之距的时候，几条锁链突然从王之财宝中窜出，将黑岩的突刺挡下的同时将她死死捆住。 【天之锁（enkidu）】的自动防卫么。 于此同时，听到身旁声响的吉尔伽美什这才转过头来，眉头一挑： “不错的策略，只可惜……” 王之财宝的门调转方向，数百把宝具纷纷从中探出指向黑岩，蓄势待发。 黑岩不作言语，四肢稍一用力便挣脱了天之锁的束缚。无论天之锁再怎么强大，对没有神性的黑岩来说也不过是稍微坚固一些的锁链罢了。 【人格拟定：力量（strength）】！ 眼中的火焰转换成白色，武器也从剑盾变成一双巨大的钢铁拳套。 黑岩挥拳猛然砸向地面。 大地瞬间破碎，随后坍塌，露出下方的无底空洞。 “什么！？” 吉尔伽美什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随后随黑岩一同掉进了深渊之中。 吉尔伽美什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能这么容易破坏掉。 不，不对……如果这个世界已经被破坏了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现实了才对。然而事实却是我们还在掉落。 吉尔伽美什向下方看去，赫然看见深渊底部翻涌的滚滚熔岩，以及那块悬浮在熔岩之上的巨石。 也就是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么。 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微微勾起，愈发期待黑岩接下来的表现了。 …… 第11章 阿尔托莉雅的决意＆黑岩vs吉尔伽美什 与此同时。 阿尔托莉雅与berserker的战斗也已经进入白热化。 数次交手皆落入下风，阿尔托莉雅意识到正面自己是绝对无法击败berserker的。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搞来几把机枪，被他变成宝具后火力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使得阿尔托莉雅不得不避其锋芒。 因此，只能选择智取。 阿尔托莉雅环视四周，发现还有桥洞下还留着好几辆被berserker破坏的车，顿时心生一计。 用风王结界爆发狂风蒙蔽berserker的视线，同时自己一个翻身躲到汽车后面。 berserker很快便回过神来，开始向阿尔托莉雅这边猛烈扫射，却被汽车挡下。 阿尔托莉雅用剑一下掀起汽车，然后展开风王结界，用风之魔力裹挟汽车推着它朝berserker逼近。 汽车被推着猛地撞上了berserker，却被他用蛮横了暴力直接撕成两半。 而阿尔托莉雅也看准时机在berserker中门大开的瞬间一剑刺出，竟被对方厚重的铠甲弹开。 “砍浅了！？” 阿尔托莉雅惊讶一瞬，随即迅速转变剑势由上往下狠狠劈下。 却又被berserker用空手接白刃给接了下来。 阿尔托莉雅一愣，满脸不可置信： “他看见了？” 察觉到berserker宝具正在侵蚀自己的剑，企图将其据为己有，阿尔托莉雅立即一脚踹在对方的胸甲上与其拉开距离。 阿尔托莉雅看着berserker惊疑不定： “他知道这把剑的长度？难道他……” 阿尔托莉雅想起了黑岩的话。 “真的是圆桌骑士的一员？” 阿尔托莉雅迟疑片刻，向berserker发出质问： “看你身手不凡，想必曾是威名四方的骑士，可否回答我的疑问：若你明知对手是我，不列颠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依然敢于挑战的话，那么就请你珍惜身为骑士的荣誉，报上你的来历！” “隐瞒自己身份与我战斗，这与卑鄙的偷袭有何两样？” berserker无法言语，只能呜咽着用行动向阿尔托莉雅展示： 只见缠绕与他身上的黑气散去，露出一套阿尔托莉雅再熟悉不过的盔甲；他握住拳头，一柄黑紫色的剑出现在他手中。 “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 阿尔托莉雅惊恐道。 “难道你是……” “亚———瑟————！！” berserker的头盔裂成两半掉落，露出他那依稀见的原本的坚毅和英俊，却早已经面目全非状若疯魔的面容。 “兰斯洛特骑士……” 阿尔托莉雅的嘴唇微微颤抖。 “为什么，我的朋友？曾被誉为第一圆桌骑士的你为何会……沦落为berserker？” “亚———瑟————！！” 兰斯洛特咆哮一声，抓着黑紫色的宝剑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朝阿尔托莉雅杀来。 “兰斯洛特……” 阿尔托莉雅脑中不知为何回荡起征服王的声音：你只知道拯救，却从来没有引导你的臣民，只是一个被只为他人而存在，名为【王者】的偶像束缚的小丫头而已。 阿尔托莉雅用力摇了摇头，将征服王那乱其道心的聒噪之音从脑海中甩出去。 “兰斯洛特卿，倘若你化作此等野兽是我的过错，那我必将为此负责到底。这是我的王道，是我所坚信的道路！” 阿尔托莉雅站起身来，金色的圣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我要夺得圣杯，拯救不列颠！”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圣剑璀璨的光芒瞬间爆发，金色的斩击拖拽出耀眼的流光，顷刻之间便将兰斯洛特淹没。 “让我们在卡美洛再会吧，兰斯洛特……” 看着在光芒中逐渐消逝，疯狂的面容却露出解脱的笑容的兰斯洛特，阿尔托莉雅的眼角垂下泪水，轻声道。 却又在光芒中看到一缕苍蓝色的火苗，阿尔托莉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上前将那缕火苗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 兰斯洛特最后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事到如今，您还是在为这种理由而挥剑吗？真是个让人头疼的王啊。” “一直以来，我始终无法舍弃我对格尼薇儿的感情，我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亚瑟王啊，您从未向我问罪，也从未要我赎罪，只是坚定的站在我们前方昭示着正道。然而，我一直渴望能由您亲自裁决我，若是您能因为愤怒将我处死，也许我就不会为了渴求赎罪，而走上这一条疯狂的道路……” “但有一点我可以断言……亚瑟王，只有您才是最伟大的王。您的麾下，无论是谁，都如此相信着。” “兰斯洛特卿……” 脑海中回荡着兰斯洛特真挚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看着手中逐渐熄灭的火苗，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这就是圆桌骑士的诸位心中所想的话，那我作为不列颠的王，定当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没错，我的愿望并非圣杯……” 终于，阿尔托莉雅再度握紧了剑。纵使无人见证，她依然坚定的将圣剑高高举起，高声宣誓道。 “而是，昭示正道！” 以及，谢谢你，黑衣麻陶。 …… 第四位servant的灵魂回归容器。 容器盛满，爱丽丝菲尔体内预先设定的程序启动，开始了由人向圣杯的转化。 …… 另一边，意识空间中。 【人格拟定：黑金锯手】！ 黑岩将自身转换成黑金锯手的形态。 吉尔伽美什的宝库里宝具种类繁多，足以让他应对几乎所有类型的对手而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侥幸绕开他所有的攻击和防守，也要面对天之锁的拦截。 既然如此，那就利用力量（strength）自由操控领域地形的优势，依靠地形变幻出其不意的发动天之锁无法拦截的攻击。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吉尔伽美什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眼中的兴奋之色根本无法抑制。 黑岩眼中的红色火焰微微跳跃，随后脚下的方形石块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动起来，眨眼之间黑岩便从吉尔伽美什视线中消失。 “原来如此，我们脚下的这个石块其实是一个镜面魔方么。确实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能让本王感兴趣的东西，没想到居然会成为你的灵感吗！” 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微微一闪，偏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黑岩。 “不错的战略，但本王若是这样的话，你又该如何应对？” 黑金锯手的锯齿大刀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天之锁的防守，却在将要砍中吉尔伽美什的时候被一面金色的盾给挡了下来。 黑岩眉头一皱，这才发现吉尔伽美什从王之财宝中掏出好几个防御型宝具，将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包围了起来。 黑岩嘴角一扯，不由吐槽道： “用千里眼看破我的行动也就算了，你这样不是纯纯作弊吗？” 吉尔伽美什不屑一笑，王之财宝再次射出数十把宝具，将黑岩逼退： “既然这是本王本来就有的手段，那就不算作弊！” “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 黑岩叹了一口气。 “【人格拟定：力量】！” 斩击无法破开盾的防守，但是拳头可就未必了。就算没法直接砸开他的龟壳，造成的震荡也足够让吉尔伽美什吃一壶的了。 黑岩抡起拳头，猛地往盾面一砸。 咚———！ 巨大的犹如钟鸣一般沉重的声响响彻整个空间，同时也在吉尔伽美什的龟壳内不断回荡。刺耳的嗡鸣在吉尔伽美什耳中徘徊，使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而黑岩则觉得就两个拳头效率太低了，背后又出现了两个拳头。 四个拳头如狂风暴雨般不断落下，龟壳内也不断传出沉闷的嗡鸣，震的吉尔伽美什耳膜鼓胀，双目充血。 长达五六分钟的折磨过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这家伙！是在拿本王的财宝当乐器吗？！这种聒噪乱耳的噪音，本王已经听够了！” 王之财宝展开的规模再次扩大，数以千计的宝具从空中如雨倾泻而下，恐怖的攻势让黑岩一时间难以抵挡，不得不避其锋芒。 将吉尔伽美什层层包裹的防御宝具被悉数撤去，露出他那副看起来毫发无伤却颇为狼狈的面孔。 露出破绽了么。 黑岩眼神一凝，刚要上前进攻，却发现乖离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吉尔伽美什手中。 “在ea面前粉碎吧！” 乖离剑顿时旋转起来，卷起恐怖无比的风压瞬间将这个领域撕碎。 空间破碎，再度露出下方的无底深渊。 黑岩与吉尔伽美什再次开始了漫长无比的下坠。 “虽然很让人不快，但你确实让我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啊，黑衣麻陶。” 就在这时，吉尔伽美什突然说道。 “本王认可你的实力了。然后，你就在本王的全力下老老实实的匍匐在地上吧！” 黑岩一愣，随后便看见吉尔伽美什展开王之财宝，从中召唤出他的王之御座维摩那（vimana）在空中悬停。 然后，无穷无尽的门从他的身后展开，闪耀的金色波纹布满黑岩的视线，甚至还要将意识空间的天空霸占。 无数的宝具从王之宝库中出现，无论质还是量都要远超吉尔伽美什刚才所使用的。其中甚至还有大量神灵持有的强大宝具。 看来吉尔伽美什是真的拿出全力了呢，果然仅仅只是看着就很强了……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杀手锏的啊！ “。” 黑岩轻声开口。 眼中的火焰化作苍蓝，黑色长刃和巨炮也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现在的黑岩看起来与最初的形态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只是头顶多了一顶由蓝色火焰构成的王冠。 底下的深渊显露出黑与蓝的色彩，这片怪石林立的世界正是属于黑岩射手的领域。 黑岩落到地面，举起巨炮指向端坐于高天之上的吉尔伽美什。 领域中的所有岩石在这一刻化作一把把巨炮，闪耀出蓝色的光芒，与天空璀璨的金色相互对峙。 “嚯，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吉尔伽美什看着下方如繁星般闪耀着的点点蓝光，大手一挥，无尽的宝具顿时如同狂风暴雨般倾盆而下。 黑岩也随之扣动扳机，牵引地上所有的巨炮发动齐射，一时间炮火齐鸣。 从远处看去，金色的暴雨从高空落下，而地面却升起无数逆飞的蓝色流星。 金色的“雨滴”和蓝色的“流星”对撞在一起，然后绽放出炫丽的烟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此情形，吉尔伽美什竟是兴奋的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响彻整片战场。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挚友逝去之后再度享受到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再度投向黑岩的目光此时也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突然，吉尔伽美什的大笑戛然而止，眉头微微皱起： “言峰绮礼的魔力供给中断了？原来如此，死了吗。虽然有些可惜，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就算自己拥有最高级的单独行动技能，但失去魔力供给的话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长时间进行这种规模的攻击，再这样下去的话必输无疑。 于是吉尔伽美什当机立断，从王之财宝的最深处拿出了乖离剑。如树根一般密集的赤色魔力回路贯通天穹，乖离剑得到了王之财宝中所有财宝的支援。 吉尔伽美什高声道： “黑衣麻陶，今日一战让我非常尽兴……因此，作为回礼，本王将以最强一击为这场盛宴进行谢幕！如果你还有什么手段的话，就尽管拿出来吧！” “ea啊，尽情高歌吧！” 乖离剑开始剧烈旋转，赤色的魔力卷起风暴，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叙说原初，天地分裂，以虚无赞颂开辟。撕裂天地乃是吾之乖离剑！星云卷袭，所谓天上地狱乃是创世前夜之终结！”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 第12章 圣杯 看着在空中凝聚的仿佛足以开天辟地的赤色风暴，黑岩眼神凝重： “对界宝具么……” 既然吉尔伽美什对自己抱有如此敬意，那我也展现出自己的全部，来回应你吧！ 黑岩举起手，七彩的流光在手中汇聚，最终变成一把宛如山岳般巨大无比的炮。 否定苦痛，否定悲伤，不经意间的回首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对啊，若是将自我封闭，不去见识，不去感受，又怎能跨越人生的漫漫长夜？ 这或许就是黑岩射手在否定了那个极端的自己之后，最终得出来的答案吧。 而这份刻骨铭心的感情，也被黑衣麻陶继承，最终升华成独属于她的真正宝具：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天上的赤色风暴与地上的七彩光芒在此刻同时闪耀。 随后，风暴与光束猛地撞在了一起。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爆发出恐怖的威能撕裂着四周的空间，却始终没有破坏这个世界。 “居然僵持住了吗？！” 吉尔伽美什惊呼道。 乖离剑乃是在星球诞生之际开辟天地的剑，想要挡住乖离剑的真名解放唯有拿出与其同等甚至更高威力的攻击，否则这世上就只有亚瑟王的剑鞘才能抵挡。 也就是说，她在这一刻拿出来的手段是与乖离剑同等级的宝具么？！ “那还真是让人惊叹啊！不过本王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再陪你玩下去了。” 感受到自身极速消耗的魔力，如今已经连继续维持这种规模的王之财宝都有些吃力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决定为了维护自己作为英雄王的尊严，稍微作一下弊。 一道门从他身边展开，一柄金色的长矛从中探出。与此同时吉尔伽美什眼中闪烁出一道金光。 “贯穿她，【大神宣言(gungnir)】！” 金色的长矛顷刻射出，以迅雷之势瞬间贯穿了黑岩薄弱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让宝具的输出出现了瞬间的迟滞。而就这对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瞬间，便让火力全开的乖离剑撕裂世界，粉碎整个意识空间。 恐怖的余波爆发开来，将吉尔伽美什和黑岩抛向世界破碎之后的虚无。 …… 阿尔托莉雅终于赶到冬木大剧院。 此时的爱丽丝菲尔已经彻底完成了由人到圣杯的转化。她的躯体在火焰中燃烧，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只余下一尊做工精美的金色杯皿。 “爱丽丝菲尔……” 目睹这一切的阿尔托莉雅却无能为力。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阿尔托莉雅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见圣杯中涌现出漆黑的诅咒，散发着无穷恶意从中蔓延出来。 “那是……什么？” 阿尔托莉雅瞳孔微微颤抖。 “这就是圣杯？这种邪恶的东西？” 阿尔托莉雅眼睁睁看着黑泥从圣杯中溢出，然后像有意识一般蚀穿地板，朝着剧院的下方涌去。 并非阿尔托莉雅不愿出手，而是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凭自己释放宝具了。 作为servant的她在看到黑泥的瞬间便意识到了，这样的东西若是无法在一瞬间将其破坏掉的话，只恐怕自己会被吸收进去，然后污染成与这些黑泥一样邪恶的东西吧！ 如此一来，阿尔托莉雅便只能寄希望于卫宫切嗣，希望他能发现圣杯的恶，希望他能让自己将这不该存在于世的邪物破坏。 阿尔托莉雅在剧场内找了个离圣杯最远的地方坐下，静静等待其他能摧毁圣杯的人的到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一股心悸的感觉突然从阿尔托莉雅心中升起，同时一道道类似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在四周响起。 阿尔托莉雅赶忙起身，随后便看见附近的空间出现一条条蛛网般的裂痕，随后猛然破碎，爆发出恐怖的风压席卷整座剧场，将这里搅的乱七八糟。 阿尔托莉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然后便看见从两个从异空间中弹出的身影。 正是吉尔伽美什和黑岩。 吉尔伽美什此时可谓狼狈至极，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破碎，全身上下只留下一件裙甲和半截披风还算完好，原本雄姿勃发的金发也耷拉下来，凌乱的扣在他的头顶。 而黑岩的模样更是凄惨至极，金色长矛直接贯穿她的腹部将她钉在地上，似乎已然没有了生息。 “麻陶！” 阿尔托莉雅惊恐的大喊一声，赶忙冲过去将长矛从黑岩腹部拔出，握着她冰冷的手浑身颤抖。 “咳咳……还真是厉害啊，人类恶！本王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狼狈过。” 吉尔伽美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抹去嘴角淌下的鲜血。 “那么按照约定，我就把我看到的未来告诉你吧，黑衣麻陶。你是人类恶，乃是被人理排斥的足以毁灭人类的大灾难！嘛，不过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听不见了吧……” “吉尔伽美什！” 阿尔托莉雅向吉尔伽美什投去怒视。 “果然最后的人是你吗，saber。”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怒吼，吉尔伽美什仿佛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般看向了她。几道金色的门从身后展开，各种宝具从中探出，纷纷锁定了阿尔托莉雅。 “你来的太慢了，就算是为了和熟悉的疯狗玩耍，让我等待这么久也是大为不敬！不过你运气不错，现在我的心情很好，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虽然剩下的魔力并不算多，但只是对付亚瑟王的话也是绰绰有余。 数把宝剑同时射出，阿尔托莉雅奋力挥剑抵挡，却仍有一把剑刺入她的腿部，剧痛使本就疲惫不堪的她站立不稳，一下倒在了地上。 吉尔伽美什不屑的冷笑一声，将剩下的几把宝具瞄准了阿尔托莉雅的脑袋。 就在这危难之际，卫宫切嗣的声音突然从剧场的高台上响起： “以卫宫切嗣之名，以令咒命之……” “切嗣！” 阿尔托莉雅见此，将插在大腿上的剑拔出，强撑着站起身来。 “那个圣杯是邪物，必须将它毁掉！” 卫宫切嗣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saber，使用宝具，将圣杯破坏！” 卫宫切嗣手上仅存的两枚令咒亮起，化作最为精纯的魔力灌注到阿尔托莉雅体内。 阿尔托莉雅几近耗尽的魔力再次充盈，圣剑也再次闪耀出耀眼的光芒。阿尔托莉雅没有一丝犹豫，解放了圣剑的真名：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圣剑的光辉冲破天穹，随后化作金色的斩击朝圣杯冲去。 “什么！？” 吉尔伽美什不明白阿尔托莉雅为何要将圣杯破坏，但还是躲开了圣剑的攻击范围。 圣洁的光辉化作洪流将圣杯粉碎，同时巨大的破坏力也掀开了剧院的屋顶。 失去圣杯战争仪式的维持，阿尔托莉雅开始逐渐消失。 然而，就在她想再一次看看这个时代的夜空时，却惊恐的发现空中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孔洞，散发着无尽的恶意。 “难道……那才是真正的圣杯？” 这是阿尔托莉雅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留下的最后一句。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 卫宫切嗣也发现了天上的孔，铺天盖地的黑泥从孔中涌出，蕴含着【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的诅咒污染着周围的一切，满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吉尔伽美什正处圣杯的孔的正下方，当他发现并想要躲避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尽的黑泥朝自己涌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到吉尔伽美什面前。一把黑色长刃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心脏，连带着的冲击力将他撞出了黑泥的正下方。 “你说过，既然是本人所掌握的手段，无论怎样使用都不算作弊吧？” 黑岩将黑色长刃死死插在在吉尔伽美什的心脏上，淡淡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 “你这家伙……” 吉尔伽美什讶异的看着黑岩，发现此时她腹部被贯穿的地方正燃烧着苍蓝的火焰，以违反常理的速度迅速愈合着。 “很不巧，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呢。” 黑岩手上猛然用力挥刀上挑，将吉尔伽美什劈成了两半。 自此，这场圣杯战争除caster·达芬奇之外的所有servant全部淘汰；容器被毁，诅咒溢出引发冬木火灾。 第四次圣杯战争正式结束。 …… 因为未能将servant的灵魂全部收集，圣杯的孔很快便缩小然后消失了；而蔓延到地上的黑泥也因为没有容器收容，不多时便全部蒸发。 只是，黑泥造成的影响却并没有消失。 旧住宅区近一半的区域沦陷，在黑泥的冲刷下化作一片在火焰中燃烧的废墟，此情此景宛如炼狱。 卫宫切嗣看着眼前的地狱，干涸的眼神一片空洞。 他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奇迹，圣杯带来的后果；同时他也自责，自责为何没能早点发现真正的圣杯所在。 若是自己可以发现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灾难了吧？ 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的贸然决策之下，这场灾难都是由自己的令咒造成。自己非但没有拯救这些人，甚至还害死了他们…… 卫宫切嗣抱着这样的想法，步履蹒跚的走在废墟之间，拖着疲惫的身躯，用手挖开被火焰炙烤至滚烫的砖石，只为寻找哪怕一个还活着的人。 终于，就在卫宫切嗣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他终于握住了一只尚有余温的手。那是一个年幼的孩子，一头红发。虽然他早已是奄奄一息，但却还活着。 就此一点，对卫宫切嗣来说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也是属于他的救赎。 …… 一处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 间桐雁夜瘫坐在此地，早已气若游丝，离死亡恐怕只有几次呼吸的差距了。 间桐雁夜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也在隐约间浮现出往昔的幻影。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火焰突然在他眼前闪现，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略显冷漠的声音： “居然还活着啊，间桐雁夜。” “苍蓝色的……火焰……” 间桐雁夜抬起头来，用那双早已畸形的眼睛看向黑岩，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就是一年前带走小樱的人吧？” “没错。” “小樱……怎么样了？” “那孩子现在过的很好。会给我做饭，也有caster教她魔术。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忘记了间桐和远坂。” “是么……太好了……” 间桐雁夜安心的闭上双眼，却突然感觉自己被扼住咽喉提了起来。他睁开双眼，看见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苍蓝色的眸子。 “你该不会是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吧？你做了什么事难道忘了吗？” 黑岩冷漠的说道。 “我……我杀死了葵……” 间桐雁夜的眼睛抽动了一下。他想哭，却发现眼睛早已流不出眼泪了。 “没错，你害死了樱和凛的母亲，还做了很多伤害她们的事，而你却想用死来逃避责任。” 黑岩冷哼一声，将间桐雁夜重重的摔在地上。一缕火苗从她指尖燃起，随后被她丢进间桐雁夜体内，将他体内的刻印虫全部焚烧殆尽。 “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包括你的罪和愧疚。你就给我好好的活下去，倾尽余生去赎罪吧。” 黑岩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又将一笔钱丢到间桐雁夜身上。做完这些之后，黑岩便化作一道火光消失了。 ……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数日后，陵园。 “之后我又会暂时离开日本，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主持完远坂时臣的葬礼后，言峰绮礼又向尚且年幼的远坂凛询问了一些事。 “没有，我可没什么要依赖你的事情。” 纵使内心沉浸与父亲逝世的悲伤之中，凛还是保持着对言峰绮礼的厌恶，嘴硬道。 “我们下次见面要在半年之后了，到时候会给你进行第二次刻印移植。要注意保重身体……”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那就好。凛，今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远坂家家主了。为此，我今天要送你一件礼物，祝贺你开始新的人生。” 说着，言峰绮礼将那柄捅死远坂时臣的短剑交给了凛，内心满是愉悦。 “水银剑。这是当初老师认同我的魔术修行成果时，送给我的礼物。” “这是，父亲的……” 凛接过水银剑。看着那如镜面一般平整的剑刃，眼角湿润，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哽咽起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神父。” 就在言峰绮礼愉悦的欣赏着凛的悲伤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他转过头，发现那位caster的master出现在了这里。 言峰绮礼挑了挑眉，说道： “这是主的恩赐，让我得以在那场大火中绝处逢生，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麻陶眼中闪过不屑，似是讽刺的说道：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真心实意的信仰上帝。” “你是谁？” 凛抬头看向正与言峰绮礼“交谈甚欢”的麻陶，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受过远坂家照顾的人。听说远坂时臣先生逝世的噩耗，我认为有必要来这里探望一下。” 说着，麻陶拿出一扎菊花。 这是用小樱的零花钱买的。麻陶好不容易才说服小樱，从她那里借来一些零花钱。 不论怎么说远坂时臣都是小樱的父亲。作为小樱现在的监护人，麻陶认为自己有必要替小樱祭祀一下她的父亲。 …… 第13章 时钟塔记事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的数日之后，麻陶便带着小樱和达芬奇离开冬木市，远渡重洋来到英国的时钟塔寻求发展。 因为持有肯尼斯的推荐信，麻陶和小樱很容易便入学了时钟塔；而达芬奇则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陷入了一场不得了的风波，最后在麻陶的介入和法政科的调停下，得到了一份讲师的工作。 之后关于麻陶和小樱的资质检测虽然也在时钟塔引起了一定的震动，但碍于麻陶的恐怖实力，那些魔术师们终究还是不敢再打她们的主意。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至于资质检测的结果： 小樱是毫无疑问的天才。总计七十条魔术回路的数量远超时钟塔绝大多数魔术师，魔术回路的精密度也是相当优秀，只不过那稀有的虚数属性让所有试图收她为徒的讲师望洋兴叹。 麻陶则显得极其怪异。魔术回路的数量达到了打破常理的数以亿计，单论数量的话恐怕全世界的魔术师加起来都没有麻陶一个人的多；但精密度却是参差不齐，仿佛这些魔术回路都是来自不同的人身上一般。属性与小樱一样，都是虚数属性。 这样的魔术回路使得麻陶的魔力储量和输出量都远超常人，但构建魔术的效率要比寻常魔术师低很多。 这样的素材自然让时钟塔权利中心那些老家伙颇为心动，暗中将麻陶列入了“封印指定”的名单，在三年内不断派出执行者，向麻陶发起了不下百次的暗杀和追捕。 同时，因此折在麻陶手下的执行者数量也不下二十位。这几乎是封印指定局近半数的魔术师了。 这样的战绩引起了时钟塔的院长辅佐，巴瑟梅罗·罗蕾莱的注意。于是这位“当代魔术师之最高峰（the queen）”亲自下场收拾了那群贪婪的老东西一顿，随后力排众议将麻陶编入了封印指定局。 同年，麻陶的魔术师阶位被提升到色位（brand），并得到了“黑”的称号。 明面上是埃尔梅罗派系的人，又是封印指定局的执行者。历时三年，麻陶总算带着小樱和达芬奇在时钟塔立稳了脚跟。 而在魔术的学习方面，长期以来秉承着效率至上理念的麻陶并没有去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术。除了一些基础魔术、思维魔术之外，麻陶学会的就只有魔力放出、魔弹装填这类简单粗暴的破坏性魔术。 这样的作战风格，以及恐怖无比的魔力输出量，让麻陶在协会中获得了与那位“魔法·青”类似的称号：人形核弹发射器。 可谓是无人敢惹的魔头。 …… 大概是来到时钟塔的第五年，现代魔术科天才讲师———韦伯·维尔维特的名声开始在时钟塔传开，并引起了麻陶的注意。 据说他曾试图申请成为肯尼斯的助教，但却被拒绝了。 “前几天我还问兄长有没有感到后悔。毕竟韦伯虽然魔术天赋相当糟糕，但他对于理论的再解释以及系统分类上的才能毫无疑问是天才级别的……” 埃尔梅罗钦定的下任当主，年仅十岁的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满脸愉悦的跟麻陶说道。 “你知道兄长大人是怎么回答的吗？他居然说：韦伯那家伙的理念跟我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让他来做我的助教有害无益。”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向来对可用之物无所不用其极的兄长大人居然会说这种话出来，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看好韦伯呢～” “所以你就出资帮助韦伯，甚至还怂恿他专门买下一个教室用来授课？” 麻陶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位愉悦系少女。论整活这家伙可真是太擅长了。麻陶有种预感，恐怕韦伯又要像原剧情里那般被莱妮丝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鉴识眼……韦伯的这个才能值得我花费这么多钱和心思。” 莱妮丝笑嘻嘻的解释道，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与她的年龄极不符合的成熟。 “虽然我被选定为埃尔梅罗的继承人，有肯尼斯的义妹这一层身份压着。可惜阿奇佐尔缇是埃尔梅罗的末流家族，时钟塔不服我的人排起来估计都能绕伦敦两圈了。” “为了争取自己在时钟塔的话语权，也为了自己能够安稳继承埃尔梅罗。你这样的大人物我是拉拢不过来了，但是韦伯嘛……嘿嘿～” “原来如此。” 麻陶摸了摸下巴。 “听说韦伯的授课方式浅显易懂，他的教室也实现了时钟塔前所未有的多面性教育体制。这样一来就很有必要去看看了……” “那可太好了。既然连麻陶都去听韦伯的课了，肯定能让那家伙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吧～这样一来对我也有不小的好处呢。” 莱妮丝一拍手高兴的说道。随后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向麻陶询问。 “听说他也跟兄长和麻陶一样，曾经是远东那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麻陶，那时候的韦伯怎么样？” “魔术造诣不高，作为rider的master却缺乏足够的控制力，无法很好的提供魔力，多半都处于被自己的servant拉着到处跑的状态，甚至还在战场上昏倒。” 麻陶回想了一下韦伯在圣杯战争中那可悲的表现，突然发现那个时候的韦伯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如果你希望能听到什么关于他很好的评价，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没事没事，能听到这些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与麻陶预料中的失望想法，莱妮丝似乎对韦伯这样的风评感到很是满意。娇小玲珑的少女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很是礼貌的向麻陶行了个屈膝礼。 “今天的事还真是麻烦你了～嘛，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改日再会吧，麻陶～” 看着莱妮丝似乎心情很好的一蹦一跳的离开了自己家，麻陶突然对韦伯的未来感到担忧起来。 莱妮丝毫无疑问是天生的愉悦犯，被她盯上的韦伯恐怕后半生都要被麻烦缠身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 大概吧…… …… 来到时钟塔的第十年，同时也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的前两个月。 今天，从时钟塔讲课回来的达芬奇带来了一封邀请函： “诚邀您参加我们的宴会，还请务必光临。魔眼收集列车，rail zeppelin参上。” “听说这是收集各种各样的魔眼，一年开展一次拍卖会的列车呢～怎么样，麻陶，小樱？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达芬奇将邀请函递给麻陶，问道。 “感兴趣的是达芬奇亲吧。” 麻陶扫了一眼邀请函，然后索然无味的还给了达芬奇。自己还要为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事做准备呢，哪有闲心去回应什么魔眼收集列车的邀请。 “这次又对什么感兴趣了？魔眼？或者干脆就是那辆列车？” “都感兴趣！” 达芬奇兴奋的说道。 “如果趁此机会登上那辆列车，我们就可以得到探究魔眼奥秘的素材了！而且如果可能的话，那辆列车我也想拆开来看看……” “驳回！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参加魔眼收集列车的拍卖会的话肯定会闯祸的；而且我还要为第五次圣杯战争……” 叮咚———！ 麻陶刚要反驳达芬奇的提议，一道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 “天体科科长，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前来访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黑之魔术师’黑衣麻陶的住所吧？” “阿尼姆斯菲亚？” 麻陶眉头微皱，但还是过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贵族，一举一动都带着深入到骨子里的优雅，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平和，温和的语气使人不由感到亲切。 不过作为曾深入了解过fgo剧情的人，麻陶非常清楚眼前这人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不过虽然对马里斯比利很是不满，麻陶还是将他放了进来。如今，麻陶在时钟塔的地位虽然很高，但还没有高到可以不给一位君主面子的地步。 “不请自来还真是抱歉，恐怕我已经将黑衣小姐今天的安排都给打乱了吧。” 马里斯比利与麻陶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大吉岭红茶推到麻陶面前。 “这是我的歉礼，还请收下。” “所以，天体科的君主找我是有什么目的呢？” 麻陶没有收下马里斯比利的所谓歉礼，只是默默的盯着对方。 “啊，是关于十年前在远东日本举行的那场围绕万能许愿机展开的魔术斗争，圣杯战争的事。” 马里斯比利询问道。 “听说黑衣小姐曾经参加过那场纷争，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战果。那么想必作为当事人的黑衣小姐，一定能为我解惑吧？” “很抱歉，我做不到。” 麻陶摇摇头。 “我能取得战果仅仅只是因为我够强，但对于圣杯战争的具体信息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连自己都未能了解全貌的东西，我认为还是不要随意传播比较好。”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惜。那么我先告辞了，打扰到黑衣小姐还真是抱歉。” 马里斯比利深感可惜的摇了摇头。对于麻陶的不配合倒也没有恼怒，而是很干脆的离开了。 目送马里斯比利离开，麻陶突然向达芬奇说道： “达芬奇亲，我改变主意了。” “诶？” “我们一起去魔眼收集列车吧，把小樱也带上。就当是，给小樱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户外实践课了。” 如果马里斯比利也要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话，那这次的战场毫无疑问会非常危险。 原本麻陶还打算让小樱也一同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并借这次的机会向她坦白她的身份，让她和远坂凛相认的。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先让小樱掌握更多的实战经验才更为重要。 …… 次日深夜，诡雾弥漫的伦敦火车站。 “魔眼收集列车，是由非人的吸血种族创造出来的，为了竞拍魔眼的列车。其列车自身就等同于异界。” 韦伯声音低沉，向自己唯一的入室弟子格蕾解释了魔眼收集列车。随后，他又看向附近与他们一同等候列车启动的客人。 “那个偷取圣遗物的窃贼，可能就隐藏在那群客人中。即便没有，坐上这辆列车的也都是些魑魅魍魉。”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韦伯便一直珍藏这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圣遗物，将这片残破的披风视作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然而，这件圣遗物在昨天发现被贼人偷去，存放圣遗物的盒子里又发现魔眼收集列车的请函。 这便是韦伯不惜冒险，也要参加今年的魔眼收集列车的拍卖会的缘由。 “韦伯·维尔维特，好久不见。” 韦伯当即警惕的转头看去，便看见麻陶正带着小樱和达芬奇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看起来比十年前成熟了不少。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我记得那会儿的你还是个没征服王胳膊粗的小豆丁呢。” “你是……黑衣麻陶？当年那个caster的master。” 比起十年前麻陶的变化很大。虽说外貌没什么改变，但身高突飞猛进从原本的一米五八窜到了一米七二，气质的变化也使她看起来与十年前截然不同。 得益于麻陶在时钟塔的知名度，韦伯终于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封印指定局现在正在筹备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事吧？” “我虽然是执行者，但区区封印指定局还管不了我。而且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人选也已经选好了，很遗憾并不是我。” 麻陶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我家小樱开展一次户外实践课。不过既然你在这里，那顺带在车上补补理论知识也不错。” “找我补课可是要收费的。” “价钱不是问题。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什么？” “天体科科长，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昨天有没有找你？” …… 第14章 魔眼收集列车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么……” 韦伯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他昨晚确实来过，向我问了一些关于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的事。” “那你告诉他了吗？” 麻陶眉头微皱，追问道。 “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韦伯见麻陶的表现似乎不太对，似乎很不希望马里斯比利了解到圣杯战争的事，便又赶忙解释起来。 “君主给了我一笔没法拒绝的酬金。你知道的，我虽然在时钟塔有些名气，但其实是个兜比脸干净的穷光蛋。” “你们在聊什么呢？” 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麻陶和韦伯转头看去，看见一位白发少女朝这边走来。 “啊，抱歉，因为听到有人在讨论家父便好奇的过来看看。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奥尔加玛丽，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你们讨论的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正是我的父亲。” 麻陶挑了挑眉。 未来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的所长，奥尔加玛丽。虽然知道会在这里见到她，但还是让麻陶不由感到惊喜。 若是能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到时候在迦勒底要几份工作避避人理烧却的风头，想必会方便很多。 “所以，你们是有想要入手的魔眼吗？” 奥尔加玛丽的语气绝不算友好，尤其还是她将麻陶和韦伯视作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谁知道呢。” 韦伯耐人寻味的回了一句。 而麻陶则是摇了摇头。 “丑话先说在前头，今年的竞拍天体科一定会拿到手。就算对手是你这位掠夺公，还有封印指定局的执行者，也绝不手软。” 奥尔加玛丽很是傲气的说道。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韦伯苦笑一声说道。 “小姐，差不多到时间了。” 一名管家装扮的女人来到奥尔加玛丽的身旁，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知道了，特丽莎。” 奥尔加玛丽点点头，与特丽莎离开了。 “阿尼姆斯菲亚下山，这可真是罕见。” 达芬奇似乎对阿尼姆斯菲亚有些了解，对她们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 “天体科会对能洞见神秘的魔眼感兴趣也是自然。” 韦伯简单解释了一句。 就在这时，静默的列车突然亮起灯光，紧闭的舱门也一一打开，预示着本次的魔眼收集列车即将发车。 “上车吧。”x2 麻陶和韦伯同时开口，带着各自的人马登上了列车。 “总感觉车上要比看起来宽敞很多呢。” 登上列车后，小樱和达芬奇好奇的四下打量着颇为宽敞的车厢，而紧张的紧跟在韦伯身后的格蕾则是直接感慨起来。 “我刚才应该说过了吧，这辆列车本身就是异界。” 韦伯带着自己的两位学生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发现四周貌似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一半的人是认识的……” 韦伯看向了坐在自己座位附近的麻陶，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朝自己点头示意的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是法政科的化野菱理。 “而且都是怪物。” 就在这时，车厢另一侧的厢门被打开，一个身材健硕魁梧、身着圣堂教会代行者的制服的老黑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经出现便引起了在场所有魔术师的注意，纷纷向他投去了警惕和充满敌意的目光。韦伯也紧张的站了起来，生怕下一秒这位代行者就会动手。 见此情形，这位老代行者叹了一口气，掏出了自己的邀请函，用沉着的声音说道： “卡勒伯·弗兰普顿，自圣堂教会而来。别紧张，我没打算在这里开战，我也是来这竞拍的。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卡勒伯还将深邃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反应最大的韦伯身上。 “不，失礼了。” 见卡勒伯如此表态，韦伯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不，您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卡勒伯摇摇头说道，然后便默默找了个远离人群的空位坐了下来。 紧接着魔眼家族的伊薇特也来到了这节车厢。这个总是妄想着给韦伯当情人的粉毛学生一进来便用欢快的语气冲散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带来的凝重气氛。 似乎是看见客人已经到齐，两名似乎是魔眼收集列车的工作人员的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车厢中央。 “各位乘客，抱歉打扰您的观光时刻。” 那名用魔眼杀眼罩蒙住眼睛的女人开口说道。 “我是本次列车的拍卖官莱昂德拉。” “我是列车长罗丹。” 旁边那位穿着列车长制服的男人说道。 “接下来，魔眼收集列车将准时发车。” “三天后的拍卖会上，将拍卖众多珍藏的魔眼，还请各位尽情享受。” 莱昂德拉说完最后一句，便与罗丹一同化作蓝光消失了。想来是用投影魔术投影出来的全息影像。 与此同时，沉默的列车发出一阵颤动，开始缓缓运作起来。 魔眼收集列车，于此刻终于正式启动。 ……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蒙蒙照进了麻陶等人的房间。 “姐姐，该起床了哦？” 小樱推了推还在睡觉的麻陶，轻声呼唤道。 “唔唔唔～让我再睡会儿……” 麻陶依然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 “车上都是些危险的家伙，他们散发的气息让我根本睡不着～唔，有些时候太敏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servant的危险仅仅只是体现在他们的强大实力上面；而魔术师的危险可就要麻烦很多了，毕竟，他们到底掌握着怎样的手段谁也不清楚，让人防不胜防。 “那，麻陶姐姐就在这里睡吧～” 小樱脸上浮现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容，将麻陶拖过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麻陶感到自己的脑袋从枕头上被搬到了一个云朵般软乎乎的地方，还散发着一股股使人安心的香香的气味。 心神逐渐安宁下来的麻陶很快睡着了。 当麻陶睡饱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团遮天蔽日的巨物。麻陶眉头皱了皱，伸出手推了推那两团蒙蔽了自己双眼的阴影，手感软软的～ “呀！麻陶姐姐～别这样……” 耳边响起小樱的娇呼。 麻陶闻声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正在享受小樱的膝枕。 难怪睡得这么香。呃，不对…… 麻陶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满脸羞红却依旧坏笑的盯着自己的小樱。 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摸得是…… “唉，现在的小樱还真是不可爱。” 麻陶扯了扯嘴角，起身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还不满的嘟哝着。 “唉～怎么这样啊？” 小樱委屈巴巴的盯着麻陶。 “明知姐姐是贫乳还要这样捉弄姐姐……唉，以前那个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小樱到底去哪了呢？” “这……这又不完全是我的错，我也不想长这么大的嘛～哎呦！” 小樱捂着脑袋，鼓着腮帮子很不服气的瞪着用脑瓜崩弹自己脑门的麻陶。 “说不过我就开始动手了……” “这是当然的吧？我本武将不善言辞，怎么说的过你这个巧舌如簧的学者？” 麻陶换好衣服，又开始整理起床铺来。 “说起来，达芬奇呢？” “老师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做什么也没跟我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唔，这么说还真有些担心她呢。” “她大概是去查看这辆列车的结构设备了吧。担心倒是没必要，现代比她强的魔术师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有令咒，真遇到危险了直接将她传送回来便是。” “说的也是呢。” 小樱沉默下来，看着麻陶将房间整理的一干二净，又突然问道。 “麻陶姐姐，那个圣杯战争……我一定要去参加吗？” 麻陶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道： “当然不是，到底要不要参加自然是以你的决定为准。只不过，我希望你参加自然是有我的理由。这关乎到你的身世，如何，想知道吗？” “我的……身世？” 小樱有些犹豫。她害怕自己在找到家人之后，他们会不同意自己继续留在麻陶姐姐身边。但小樱很清楚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事，所以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嗯，我想知道！” “嘛，其实这件事我在好几年前就调查到了，只是出于私心一直没敢告诉你。” 麻陶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开始解释道。 “小樱，你真正的姓氏是远坂。远坂家原本是日本一个历史悠久的魔道名门，历代掌管着冬木之地的灵脉。” “所以我其实是叫远坂樱么……唔，姐姐刚才好像说，原本？意思是现在远坂家已经没落了吗？” “差不多吧。虽然魔术刻印被完整继承了下来，但基本上已经家财散尽，人丁稀少了。你的生父远坂时臣，在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中死亡，母亲也因此受到打击而在不久后逝世。如今的远坂家，就只剩下你的姐姐远坂凛在维持了。” 听到这里的小樱感到心情很是复杂，不知该说是庆幸还是悲伤，亦或是两者都有？ 就算自己完全没有关于生父母的记忆，但听说他们早已逝世会感到悲伤是正常的；而那份庆幸，大概是因为现在的远坂家已经没有束缚自己，阻止自己继续待在麻陶姐姐身边的能力了吧？ “但是，这跟圣杯战争有什么关系？” “因为圣杯战争中有你们的杀父仇人。远坂时臣并非是在战斗中被servant波及，杀死他的另有其人。”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解释道。 “我是从这个角度考虑，才想让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如果小樱不认同的话，那便不参加也罢。” “不，我参加！” 小樱坚定的说道。 “与姐姐相认，寻找杀死父亲的凶手。虽然我失去了远坂家的记忆，但这些事是我作为远坂家的女儿应该要做的。而且，我也有寄托于圣杯之上的愿望……” “是么，那这次的户外实践课你可就得认真一些喽。” “嗯！” …… 麻陶与小樱离开房间，去待客车厢解决了早餐。 就在这时，奥尔加玛丽找到了她们，并向麻陶问道： “‘黑之魔术师’黑衣麻陶，能跟我们稍微谈一下吗？” 麻陶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奥尔加玛丽居然会自己找上门来，不过也省的自己找理由去见她了： “什么事？” “一些私事，跟圣杯战争有些关系。最好避开这位小妹妹哦，如果你不想让她陷入危险的话。” 奥尔加玛丽将目光投向小樱。 “愿闻其详。” 思索片刻，麻陶同意了。 奥尔加玛丽带着麻陶来到一处无人关注的角落，还谨慎的布置了阻断认知的结界。 “我可以认为，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派你们过来刺探情报的吗？” 麻陶落座，用略带警惕的眼神盯着奥尔加玛丽和她的随从特丽莎。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奥尔加玛丽诧异的看着麻陶。 “噢，原来你不是知情者么。没什么，继续说你们的事吧。为什么天体科的你们会提到圣杯战争？我记得阿尼姆斯菲亚对世俗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兴趣吧？” “因为这颗星球也属于星辰之一啊。仰望天空也好，俯瞰大地也罢，本质上都是在观测同一颗星球。以及，最近我们注意到，你似乎在筹划圣杯战争的事。” “所以呢？” 麻陶敲了敲桌子，一杯咖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大概知道奥尔加玛丽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了。 一旁的特丽莎开口说道： “所以，我们认为你是为准备圣杯战争的武器才登上的魔眼收集列车。不是吗？” 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 “既然产生了猜忌，罪名便已经成立。事到如今，我说不是你们会信吗？” “这点我们确实无法反驳。” 奥尔加玛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先说我的目的吧。我们想要的，乃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虹级魔眼。” 麻陶抓着杯柄的手颤动了一下，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出来： “虹级魔眼？！那个连在时钟塔内部都没几个人见过的最高级的魔眼？” “如何？” 奥尔加玛丽似乎很满意麻陶的反应。 “视情况而定吧。如果是虹级的直死之魔眼的话，我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出手呢。” “直死之魔眼……你的眼光还真是高啊。” “话说回来，你们为何能确信如此稀有的虹级魔眼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 第15章 第一名死者 “话说回来，你们为何能确信如此稀有的虹级魔眼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麻陶摆出一副不信任的态度问道。 “也是，毕竟虹级魔眼到底是否存在都还有待考证，你不愿相信也是正常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得展示一些底牌出来了呢。” 奥尔加玛丽看了身旁的随从一眼。 “特丽莎。” “我明白了。” 特丽莎点点头摘下眼镜，一双碧绿色的双眸泛起一抹诡异的淡红色光芒。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见了。” “嗯？” 麻陶微微皱起了眉头。特丽莎的双眼毫无疑问是魔眼，但是什么类型的魔眼她已经记不清了。 “正好给你展示一下吧，黑衣小姐。” 特丽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麻陶。 “能请你将嘴对准袋口吗？” 麻陶照做了： “这样吗？” “没错。” 特丽莎点点头，然后开始数数。 “三，二，一。” 随着特丽莎的“一”落下，列车毫无征兆的颠簸了一下。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麻陶的脑门，麻陶一股脑将早餐全吐了出来： “呕———！” “如何？” 特丽莎看着吐的稀里哗啦的麻陶，有些得意的戴上了眼镜。 “未来视的魔眼么……” 麻陶狼狈的抽来几张纸巾擦了擦嘴。 “这副糗态你看到了多少次？” “只有这一次。” “很好，这次就放过你。下不为例。” 麻陶随手将袋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有些烦躁的咬牙说道。 自己昨晚睡不着的原因并非因为是车上那些危险的家伙，区区几个魔术师还不值得让自己如此留意；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晕车。只不过这实在是太过丢人，麻陶怎么也不愿在其他人面前承认，尤其是小樱面前。 堂堂时钟塔公认的最强执行者居然被一辆魔眼收集列车搞得如此狼狈，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那些不服自己的老东西看自己笑话？ 缓了一会儿，麻陶问道： “所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虹级魔眼出现的时候，要是有其他想下标的蠢货来搅局的话，我希望你也能加入竞拍行列。” 奥尔加玛丽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种事你们为什么会找我？按道理来说应该去找韦伯才对吧？虽说是个穷光蛋，但他在时钟塔的知名度可比我高，而且还有埃尔梅罗的继承者在背后撑腰……” 听到这里，麻陶也猜到了奥尔加玛丽的计划。 “我不过是与埃尔梅罗派系的人关系好一些而已。无论实际财力还是隐藏的地位，韦伯应该都比我要高出不少。” “那位掠夺公我们自然也邀请了，但是他与你相比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怎么说？” “威慑力。你可是连君主都不愿意招惹的人，手上甚至还掌握着将魔术师写进封印指定名单的权力。这样的威慑力，对魔术师来说可要比那十二位君主都要高。” 奥尔加玛丽解释道。 “没有哪个魔术师会蠢到想去招惹一位君主和代行者。待其他人放弃竞拍后，你也立刻退出，就能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小。” 麻陶思索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姑且就先答应你吧。” 这种张张嘴就能办到的事，自己没理由不答应。而且这样就能赚到一个奥尔加玛丽的人情，世界上这样的买卖可太难得了。 “那就麻烦你了。事成之后，我也会给你等值的报酬。” 奥尔加玛丽向麻陶道谢之后，便带着特丽莎一同离开了。 麻陶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想要思考些什么，但却因为晕车脑袋难受的紧，始终难以集中精神。 “待会儿让达芬奇亲看看吧……” …… “这辆列车并非行驶在普通的铁路上，而是沿着由灵脉形成的魔术线路前进。” 达芬奇听到麻陶的传音后很快便赶到了她的身边，开始给她解释晕车的原因。 “魔力浓度高或者流动速度很快的地方会对一些人造成影响。麻陶之所以会晕车，大概是因为你那特殊的魔力回路吧。” “按照我的推测，麻陶精密度参差不齐的魔力回路会使魔力在通过你的身体时产生不规律的杂乱波动，进而引发晕车症状。” “那为什么我在使用魔术的时候又不会感到头晕呢？” 麻陶有些难受的扶着额头虚弱的问道。 “麻陶，你的理论知识还真是糟糕啊……使用魔术的时候不会调动全身的魔力回路，而是按照消耗或术式精度来选择其中几条。麻陶，要我给你补习一下理论知识吗？” 达芬奇无奈的敲了敲麻陶的脑袋。 “所以说，我们万能无敌的绝世天才达芬奇亲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麻陶拍开达芬奇在自己脑袋上胡作非为的手，没好气的问道。 “很简单，只要多补充一些糖分和水就能解决了。” 达芬奇从一旁的果篮里挑了个苹果丢给麻陶。 “我想要的不是缓解，而是根除。我可不希望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嗯……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案。第一种，改造麻陶的魔术回路……” “今后这种反人类的提议一律驳回！” “没办法，那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案；药物抑制咯。虽然不能根除，但是见效快。正好魔药学我也略有涉猎，研制出类似的魔药应该不成问题。” “这倒是不错……” 麻陶将背靠在椅子上，想要稍微眯会儿眼睛以缓解头晕的症状，却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后脑勺垫在了一团超乎寻常的柔软上面。 “……” 麻陶仰起头睁开眼，果然看见小樱那张堆满恶趣味的笑意的俏脸。 “原来麻陶姐姐晕车呀，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小樱可以照顾姐姐的呀～” 小樱笑嘻嘻的说道，同时按住了麻陶的脑袋使她无法脱身。 “主要是不想让小樱操心嘛，哈哈……” 麻陶有些尴尬的说道，同时心中感叹：果然，一旦被小樱知道了就会这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樱的母性突然与她的欧派一起飞速膨胀，性格也从原来的乖巧懂事变成了如今喜欢捉弄人的小恶魔。每当小樱看见麻陶，都喜欢将她抱在怀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逗弄，让麻陶很是受不了。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的说…… 就在麻陶快要应付不了小樱的时候，突然感觉列车开始减速，同时响起广播： “本次列车会在这里停留两个小时，各位可以选择自由留在车内或去车外散步。” “我还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一直待在车内晕车也不见得会得到缓解。” 听到广播的麻陶顿时感到如蒙大赦，赶紧扯了个理由从小樱怀里挣脱了出来，快步离开了车厢。 “诶，等等我呀，我也要去！” 小樱见麻陶这么快就跑没影了，赶忙追了上去。 “唔，这俩孩子关系真好呢。” 达芬奇看着车窗外麻陶和小樱互相追逐打闹的身影，微笑着感慨了一声。 ……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麻陶和小樱回到了魔眼收集列车。 就在她们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却看见奥尔加玛丽的房间门口挤满了人。 “发生什么事了？” 麻陶问了一声，周围的人便迅速给她让开了一条道。随后，麻陶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那是奥尔加玛丽的那位随从，特丽莎。 显然，她是被人用残忍的手法杀害了，天花板上甚至还被溅满了鲜血，时不时滴落两滴下来。 看着奥尔加玛丽趴在特丽莎尸体上痛哭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皱紧了眉头。 “快联系列车长。” 韦伯迅速向自己的学生考列斯说道。 “没这个必要。” 韦伯闻声转头，发现列车长罗丹和拍卖官莱昂德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这里看戏了。 “真是不幸啊。” 莱昂德拉的语气中满满的遗憾。显然是在为特丽莎那对未来视魔眼的丢失而遗憾。 “你们就是凶手吗？！” 奥尔加玛丽突然将矛头对准了魔眼收集列车的两位工作人员，随后又茫然的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猛地指向卡勒伯。 “你……是你！卡勒伯！是你干的吧！专杀魔术师的圣堂教会代行者！” “不巧，不是我。” 卡勒伯摇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验一下尸吗？这种尸体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开什么玩笑！” 奥尔加玛丽显然已经失控，不由分说便朝卡勒伯射出一发魔弹。却被卡勒伯用黑键挡了下来。 “失礼了。” 卡勒伯轻声道，随后用黑键的剑柄猛地将奥尔加玛丽敲晕。随后，他看向麻陶。 “黑衣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麻陶点点头，从他手里将奥尔加玛丽接了过来。然后带着小樱和奥尔加玛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能请教一件事吗？” 韦伯向正在验尸的卡勒伯问道。 “你身为圣堂教会的一员，不痛恨魔术师吗？” “不，我认为所有魔术师的灵魂都应该被丢进炼狱里炙烤。” 卡勒伯摇摇头说道。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手里的黑键，可不是用来杀哀悼同伴的小姑娘的。” “您似乎与这种事件越来越有缘了呢，名侦探。” 化野菱理向韦伯调侃道。 “我一直待在车内，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面对化野菱理的调侃，韦伯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在场证明不能用在魔术师身上。难道身为法政科的一员，你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化野菱理。” 很快，卡勒伯是尸检便结束了。他离开尸体旁，开始总结起来： “死亡时间毫无疑问是在一小时以内，死因是颈部被利器切断导致当场死亡；现场没有争执痕迹，所以她应该是在瞬间被杀。但是……” “但是犯人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头颅？” 化野菱理接过卡勒伯难以开口的疑问。 “她用有未来视的魔眼，我曾见过。” 韦伯猜测道。 “那么凶手的目标会不会是为了魔眼，所以把头带走了。” “把头带走？你是说从头上摘出魔眼？这能做到吗？” “这对我们魔眼收集列车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一旁的莱昂德拉开口了，听她的语气似乎还非常自豪。 韦伯瞥了莱昂德拉一眼，又说道： “那么，我想要重新验尸。” …… “麻陶姐姐，刚才那是……” 小樱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也很是惊恐。 在时钟塔研习魔术的这十年来，尸体她已经见过不少，但那些都是很早就泡进福尔马林里的。一个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这副惨状死在她面前，小樱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如你所见，死人了。” 麻陶拍了拍小樱的背以示安抚。 “在魔眼收集列车上，魔术师之间互相残杀是家常便饭，运营方也不会插手，原则就是一切都由自己负责。” “为了夺取他人身上的魔眼，又或者为减少潜在竞争对手，有些乘客会不择手段。其中，哪怕是杀人也不算什么恶劣行径。” “怎么这样……也就是说，登上这辆列车的所有人其实都很危险吗？” 小樱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正是如此，要不然为什么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户外实践课呢？” 麻陶严肃的说道。 “只有离开时钟塔，才能见识到真正的魔术师的世界。没有道德的束缚，没有成文的律法，有的只是欺诈、利用、虐杀。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世界吧，小樱。” “无论多么的残酷、恶劣，在圣杯战争之前，这都是你不可多得的宝贵经历。能让你更好的生存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将奥尔加玛丽安置好后，麻陶和小樱便守在她身旁待了一段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奥尔加玛丽幽幽转醒。她从床上坐起身来，茫然的扶着额头，嘴里喃喃道： “我……特丽莎她……” “奥尔加玛丽小姐，请节哀。” 麻陶淡淡的安慰了奥尔加玛丽一声。 “是啊……特丽莎已经死了……” 嘀咕着，奥尔加玛丽的眼眶红了起来。 “凶手呢？黑衣，凶手找到了吗？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很遗憾，还没有。” 麻陶摇摇头说道。 “不过我们时钟塔的福尔摩斯现在正在着手处理这次案件，你要是想第一时间了解案件进展的话可以去找他。” “韦伯么……好，我去找他！” 奥尔加玛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快步冲出了房间。 …… 第16章 赫费斯提翁 奥尔加玛丽离开好一会儿后，房间依旧沉默着。麻陶一言不发，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小樱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被夕阳染上一抹金黄。小樱终于按耐不住，开口喊了一声： “麻陶姐姐。” “嗯，怎么了？” 麻陶抬起头，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这次的案件，姐姐是怎么看的呢？” “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还是不要随便发表意见比较好吧？” “但猜一下谁是凶手之类的应该没问题吧？比如到底是魔眼收集列车的那两个人，还是那个代行者……” “猜凶手的游戏么……也好，用来消磨时间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麻陶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色收回。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魔眼收集列车的那两位绝对不是凶手。” 见麻陶甚至没有怀疑魔眼收集列车，小樱感到很是意外： “诶，为什么这么说？既然是魔眼收集列车的话，会为了收集魔眼杀人也正常吧？而且那个拍卖官也说了，从头上摘取魔眼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而特丽莎小姐正好失去了头……” “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小樱，这是没有考虑这辆列车本身的性质得出的结论。魔眼收集列车虽然在收集，但也在贩卖魔眼。” 麻陶解释道。 “若是他们堂而皇之的在车上杀人取眼的话，必然会得罪整个魔术协会。他们作为吸血种族或许不怕魔术师，但必须考虑魔眼收集列车的生意。” “那个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呢？” “嗯……卡勒伯的话我不太好下定论，但可以肯定不是现在的他杀的。” “不是现在的他杀的……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在执行封印指定任务的时候，曾跟卡勒伯合作过一段时间。大概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他有怎样的力量。” 麻陶回忆起几年前的往事。 “虽然跟圣堂教会的大多数修士一样，卡勒伯对魔术师这个群体有很严重的偏见，但他并非会因为仇恨而无缘无故动手的人；至于他的能力，也就是他的魔眼……” “他也有魔眼吗？” “嗯，拥有过去视能力的泡影之魔眼，拥有从未来向过去留下痕迹的能力。” “从未来向过去留下痕迹……也就是说，特丽莎可能是未来的卡勒伯杀害的吗？”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卡勒伯对魔眼的掌控能力日渐下降，几乎无法稳定控制。我想，他来这里是为了卖掉那双魔眼吧。” “既然这样的话……” 轰隆———！ 小樱还想顺着思路继续猜测下去，却被窗外突然响起的一声霹雳打断。 麻陶闻声朝窗外看去，发现黄昏金色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时不时还有赤色的雷电闪过云端。 “这个气息……是servant！” 麻陶眉头一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servant？怎么可能？难不成是达芬奇老师……” 小樱也站了起来，看着窗外诡异的景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是她，是完全陌生的servant。” 麻陶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出去看看。待会儿可能有点颠簸，小樱你注意安全。” …… 车顶上，韦伯、格蕾与陌生的servant一同对峙。 “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不爽。” 看着韦伯震惊的神色，陌生的servant开口道。 “小气，心胸狭隘，阴暗乖僻，懒惰，总是摆出一副自以为饱经辛劳的脸，事后一看却是最会添乱的那个……怎么样，全被我说中了吧？” 一个个难听的字眼从陌生servant嘴中接连冒出，韦伯脸色随之接连变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难看。 “听说伊斯坎达尔曾经臣服过你，我还以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魔术师呢，结果却是这么个废物……” “他并没有臣服于我。” 听到这里，韦伯反驳道。 “倒不如说我才是他的臣下！” “臣下，就凭你？” 陌生的servant不屑道。 “我与他有同一个梦想，并不断追逐着他的背影，而且他还命令我要活下去！” “无聊。” servant似乎被韦伯的话语激怒了，猛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将剑锋指向韦伯。 “之所以把你叫过来纯粹是为了我的个人兴趣。结果看来，这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我已经受够了！看腻了！腻的不能再腻了！所以，去死吧！” “亚德！” 格蕾大喊一声，手中鸟笼里的方块顿时化作一把镰刀，在servant攻过来之前挥舞镰刀迎了上去。 却见眼前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赤手空拳便将自己和那servant的武器锁在指间。 “黑衣麻陶！？”\/“黑衣小姐！？” 韦伯和格蕾惊呼一声。随后格蕾迟疑了一下便收回镰刀，退回到韦伯身旁。 “原本感受到servant的气息就想着过来看看，结果是你们啊。” 麻陶朝韦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又看向那名陌生的servant。麻陶看着她那与伊斯坎达尔几乎一模一样的服饰，眉头微微皱起。 “还有你……你该不会是性转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吧？” “你说什么？” servant见麻陶如此说自己，脸上怒意更盛。她从麻陶手中抽回自己的剑，随后将剑高指天空。 紧接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闪过一道惊雷，一道赤色雷霆从天而降，落到车顶变成一辆由两条骸骨之龙牵引的战车。 servant驾着战车冲向空中，自上而下的俯视着麻陶： “你刚才说了什么？” “神威车轮！” 见到这辆战车的模样和威能，韦伯禁不住又惊呼了一声。 “这是伊斯坎达尔的宝具！你到底是……” “吾之名乃赫费斯提翁！史上最伟大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第一心腹！那边那个废物，你根本没有资格当征服王的臣下！” 赫费斯提翁驾着赤雷缠绕的神威车轮，朝麻陶俯冲下来。 “还有你，吾之名谓，给我记好了！” “记住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可有些麻烦，faker（伪物）！” 麻陶身上蓝色火光一闪而过变成黑岩，巨炮化作的剑刃也随之出现在她的手上。 面对气势逼人的赫费斯提翁，黑岩举起那足有一人大小的剑刃便迎了上去。 听到黑岩的话，赫费斯提翁瞳孔一缩，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撞向黑岩。 轰隆———！ 两者接触瞬间，压缩到极致的魔力瞬间爆发开来。巨大的冲击波自火光中扩散，将车顶上的几人吹的几乎站立不稳，整辆列车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当火光消弭，众人便发现赫费斯提翁和战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逃走了啊。” 麻陶解除黑岩的状态，嘀咕了一声。 “这辆列车还真是结实，不愧是进行了异界化的。要是普通的列车的话估计早就被掀翻了吧。” “黑衣小姐真厉害，居然可以跟servant战斗还不落下风……” 一旁的格蕾崇拜的看着麻陶。 “这家伙就是这样的。她在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也是让caster在后方支援，而自己却上战场与敌人正面战斗。” 韦伯也是敬畏的看着麻陶，解释道 “就算在群魔乱舞的master中，她也是当之无愧的怪物。” “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讨论什么呢？” 麻陶走到韦伯二人面前。 “这样算不算你们欠我一个人情？” “嗯，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就麻烦了。只是我现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报酬……” “报酬什么的就算了。那个servant，还有她使用的宝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明显跟伊斯坎达尔有关吧？” “因为她大概是被人用那件圣遗物召唤出来的，那块征服王的披风……” “那东西不是在你手里吗？” 麻陶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但是就在昨晚，圣遗物被人偷走了……” 韦伯万分羞愧的说道。 “所以我才登上魔眼收集列车，为的就是追查那个小偷的踪迹。现在看来对方已经露出马脚了，只要照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回来。” “是么，那就加油吧，名侦探。” 麻陶越过韦伯准备返回车厢，却在经过他们时被格蕾吸引了注意。 “嗯？你这张脸……” 麻陶伸手想要去拉格蕾的兜帽，却被她躲开了。格蕾害怕的缩到韦伯身后，怯懦又警惕的盯着麻陶。 虽说被兜帽遮住，但麻陶还是在她靠近格蕾瞬间看清了那张熟悉的武内脸。这让麻陶模糊不清的记忆稍微清晰了一些。 “你跟亚瑟王是什么关系？” 麻陶感兴趣的问道。 “我……黑衣小姐知道亚瑟王吗？” 格蕾怯生生的问道。 “韦伯没有告诉你吗？那场圣杯战争中响应召唤的saber就是亚瑟王。我曾有幸与她协作过一段时间，自然跟她认识。” “那，那位亚瑟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先提问的人好像是我吧？” “啊，对不起！我为了使用家传的宝具【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而被制造出来的……” “不要误会，格蕾并不是人造人。” 韦伯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嗯，我看得出来。” 麻陶点点头，又面向羞怯的缩着脑袋的格蕾。 “你刚才问亚瑟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嗯，这个问题有点意思。那是一位心系天下的圣人，一位只存在于理想中的完美的王，同时，她也是一名坚毅的战士。”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她长的一模一样，但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因为这副面貌而自卑，甚至可以更自信一些。毕竟，那位王本身就是一座灯塔。” “那位王本身就是一座灯塔……” 格蕾不断重复着麻陶的话。 “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努力的。嗯，就先从努力摘下兜帽开始……” “嗯，先定个小目标也不错。” 麻陶朝格蕾笑了笑。 “那么，韦伯，格蕾，回头见。” 格蕾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身形灵巧从车窗翻进车厢的麻陶，语气中满是崇拜： “黑衣小姐好帅啊，人也好好。要是我以后也能成长成她那样的大人就好了……” “这我倒是不反对。毕竟她也算是魔术师这个群体中的正常人标杆了。” 韦伯点点头认同道。 “走吧格蕾，我们也该回车厢了。” “嗯……话说回来，我们该怎么下去？” 格蕾看着脚下飞速行驶的列车，不由的感到有些心悸。爬上车顶的时候没想太多，但下去时看到这番情景实在容易腿软。 就在韦伯和格蕾苦恼之际，一架梯子从下面伸了上来。考列斯抓着梯子冒出头来： “老师！格蕾！太好了看来你们没事。” …… “没事吧？麻陶姐姐！” 麻陶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看到小樱猛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刚才列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我还以为列车要翻了。我好担心……” “放心吧，我没事。”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安慰道。 “与servant对战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次的对手要比十年前的弱很多。”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麻陶？” 因为担心麻陶和小樱的情况，本应在满列车到处乱逛的达芬奇也回到了房间。 “servant的召唤应该是只有在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中才有可能实现的奇迹，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圣杯提供的庞大魔力，servant的召唤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为什么这里会……” “虽然是servant没错，但对方并非真正拥有生前人格的英灵。” 麻陶摇摇头说道。 “自称赫费斯提翁，却又使用着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宝具，但我敢肯定她绝对不是这两位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套了他们的皮的faker（伪物）。”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达芬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好像突然注意到什么，惊讶的看向麻陶。 “等等，麻陶……你能这么肯定那必然是看穿对方的真名了。也就是说你的‘那个’已经实验成功了吗？” “算是吧。” 麻陶点点头。 “【人格拟定：吉尔伽美什】。要实现这个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通过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我发现那个servant并没有名字。” 一直以来，麻陶应对接下来的事件发展都是依靠记忆射箭画靶。但随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要做的事越来越多，很多剧情上的事她已经很难再回想起来了。 为了应对自己那越来越不可靠的记忆，麻陶决定利用自己能力的特殊性，通过人格拟定以复现出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全知全能之星（sha nagba imuru）】。 如今花费了五六年，终于看到了成果。 虽然是全知全能之星的弱化版。只能看穿对手的真名和宝具，其他的都一无所知，但对麻陶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提升了。 …… 第17章 腑海林之子 次日上午。 照例晕车的麻陶今天依旧很晚才起床，精神状态显然非常不好，连吃个早餐都迷迷糊糊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而且祸不单行，偏偏就在麻陶往吐司上涂果酱的时候列车突然刹车，搞得麻陶直接一脸扑在面包上沾了一脸的果酱。 “噗呲～” 看着麻陶狼狈的模样，小樱一边偷笑着一边仔细的将她脸上的果酱擦干净。 “啧……列车长最好能给我个解释。” 麻陶烦躁的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列车的广播突然响起： “通知。各位乘客，非常不幸，本列车即将进入腑海林之子。很抱歉给各位带来不便，请你们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腑海林之子？那个死徒之林？” 小樱想起自己之前翻阅的课外文献。 “看来又遇到麻烦了呢。” 麻陶看向车窗外面，赫然发现原本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此时已经被暴雪覆盖，外面的森林中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没有树叶的“树”，或者应该说触须更合适一些。 “腑海林之子，出自于死徒二十七祖中的第七位腑海林·阿纳修之手，几乎相当于它分身一般的存在。诞生原因未知，但可以推测是会自主思考以及捕食的植物类死徒，用火焰应该可以压制。但是……” 透过暴雪，麻陶发现有三个鲁莽的魔术师离开了列车，妄图用火焰魔术消灭这里的触须，结果却被四周感知到危险而活过来的“树枝”捅了个对穿。然后，那些燃起火焰的触须也被掀起的风雪扑灭。 小樱看着那三个魔术师被这些树木吸干了全身的鲜血，然后拖入森林深处，不由的捂住了嘴巴。 “果然没那么简单么。” 麻陶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小樱问道。 “再等一会儿吧。” 比起惊慌失措的小樱，麻陶反倒显得很是淡定。她从行李里找出一张毯子，盖到小樱身上。 “现在真正该着急的可不是我们，而是魔眼收集列车的那两位。继续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的话，他们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只是外面冷的跟西伯利亚一样，只靠列车的供暖装置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麻陶突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朝外面看去，果然看见一架直升机从腑海林之子的上空朝这边飞来。 是救援吗？不，再怎么说也太及时了。而且居然敢在这里用直升机低空飞行…… 果然，下一刻那架可怜的直升机便被腑海林之子的触须发现，随后便被戳烂，拖到了森林深处。 “啧，蠢货。” 麻陶暗骂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门外果然传来敲门声。 麻陶拉开门，发现是达芬奇，身后还跟着拍卖官莱昂德拉。 莱昂德拉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无暇顾及其他，但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莱昂德拉将麻陶和小樱请到了外面的车厢。她们发现韦伯等人也来了，其中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似乎并不是列车上的乘客。 “在此先得感谢达芬奇小姐为我们指点迷津，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到解决的办法。想让列车恢复行动，只能重新激活这里的灵脉。” 罗丹解释道。 “所以，还请诸位帮助我们。否则我们不得不考虑中止这次的拍卖会。” “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等到下次拍卖会才能摘除魔眼。” 卡勒伯率先表示自己同意罗丹的提议。魔眼对他生活的影响愈发严重，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若是不能参加这次拍卖会，我在我们家的继承权可就岌岌可危了。” 魔眼家族的粉毛伊薇特也表态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对这件事的态度都是无所谓。因此票数是两票赞成六票弃权，最终决定派人深入森林寻找并激活灵脉。 “只是大多数魔术师都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能找到的人就只有你们了。” 罗丹遗憾的说道。 “那就来安排一下各位的工作吧。” 麻陶说道。 “卡勒伯、粉毛、格蕾、小樱还有我，出去对付腑海林之子并激活灵脉，其他人就留在列车里应对突发情况。没问题吧？”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既然如此，我梅尔文·威因兹也来帮你们一把吧。” 那个陌生的白发男人说道。 “梅尔文·威因兹！难道你是那个传说中的调律师！？” 伊薇特大呼小叫起来。 “你这个动不动就吐血的家伙还是不要跟着战斗人员乱跑比较好。” 韦伯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 “韦伯，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明明我们是挚友呢。” 梅尔文笑嘻嘻的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 “只要能看到意思的东西，我可以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说着，梅尔文拉响了小提琴。 悠扬的琴声响起，在场所有人的魔术回路随之被调动起来，活性得到大幅度提升。 “身体……暖和起来了！好神奇！” 格蕾惊奇的说道。 “我把你们的魔术回路向上激活了两成作用，多少会对你们有所帮助吧。” 梅尔文得意的说道。 …… “说是要找灵脉，但是腑海林之子覆盖的面积很大，根本无从下手啊。” 麻陶一行人朝腑海林之子的深处走去，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 若是放在平时，以魔术师的感知力追踪灵脉的位置根本不成问题，但现在他们位于腑海林之子的腹地。 腑海林本身就是类似固有结界的存在，可以让进入其中的魔术师无法调动大源。而腑海林之子是类似于它的分身的东西，自然也具有类似的能力。 大源是魔术师的魔力主要来源，也是他们在自然界辨别方位的重要媒介。无法感知大源的魔术师连东西南北都分辨不清，更不要说追踪灵脉的方位了。 “不必担心，探测灵脉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那个戴着眼罩的哥特粉毛伊薇特拍了拍胸牌，笑嘻嘻的说道。 “我们雷曼家的魔术工程是对宝石进行加工，使其变成魔眼。因此，我一般会随身携带复数的魔眼用来应付各种情况～” 说着，伊薇特掀开了自己的星星眼罩，露出眼眶内那颗堇青色的宝石。 “指南针魔眼堇青石（iolite），发动～让我看看，嗯嗯，就朝这边走吧。” 就在这时，四周形似树木的触须突然开始活动起来，朝伊薇特的方向冲去。 “小心！” 小樱喊了一声，一伸手便在距离伊薇特最近的触须上面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将触须扭断。 随后周围的触须立即调转矛头，如尖矛一般锐利的头部纷纷指向在场的所有人。 “看来被判定为入侵者了啊。” 众人立即摆出临战状态，眼神凝重的紧盯着周围乱舞的触须。 “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麻陶站到队伍的最前面，掰了掰手腕，庞大的魔力猛然从她身上爆发开来。 “虽说生的如此模样，但既然是生物，那么趋利避害的本能终归是有的。既然如此，那便敲山震虎！” 麻陶握紧拳头，魔力充盈全身…… “诸位，站稳了。” 麻陶好心提醒了一句，随后猛地朝地面狠狠砸出一拳。 轰———！ 令人窒息的压倒性的魔力自拳头接触地面的瞬间炸裂开来，爆发出海啸一般的冲击波，排山倒海的将方圆数百米内的触须扫荡一空。 众人感觉大地剧烈震颤了一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人更是直接被震的摔倒在地。 “这就是封印指定局有史以来最强执行者的实力吗？” 伊薇特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如蛛网般破碎的大地震惊不已。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啊。” 卡勒伯看着麻陶，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看，那些触须开始退散了。” 小樱指着远处因畏惧麻陶的力量而不断退却的触须，惊喜道。 “这不是长久之计。” 麻陶摇摇头，带头朝伊薇特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些家伙不过是被我的攻击吓到了，它们的智能还没到可以记住我的程度。过段时间它们就又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那不就跟蚯蚓一样了嘛。” 梅尔文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比喻。” 卡勒伯配合的笑了几声，说道。 “不过，正如黑衣小姐说的那样，这些家伙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在麻陶一击的扫荡下，三个灵脉所在的区域已经基本上安全了。没有那些触须阻拦的众人很快便找到第一个灵脉，途中稀稀拉拉遇到的几根触须也很快被他们解决了。 然而，就在他们激活第一个灵脉，准备前往下一个灵脉的时候，麻陶和格蕾却同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麻陶姐姐？” 小樱问道。 “有个麻烦的家伙靠近了。” 麻陶眉头微皱，又瞥了格蕾一眼说道。 “你们先走，我……我们留下来对付她。放心吧，很快就能解决。” 小樱点点头。虽然担忧，但出于对麻陶的信任，她并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干脆的跟随其他人离开了。 “居然能发现我，还是挺能干的嘛。”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麻陶和格蕾回过头，发现赫费斯提翁果然在她们身后。 格蕾没有理会对方，只是默默提起手中封印着金色匣子的鸟笼： “亚德。” 名为“亚德”的匣子冲破鸟笼，化作一柄镰刀紧握在格蕾手中。 麻陶也抽出了自己的礼装———一把由黑曜石制成的长刀。 “黑衣小姐，能把她交给我来对付吗？” 格蕾突然说道。 “什么？” 麻陶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是傻了吗？居然想独自对付servant。 “她要伤害的人是师父。所以，她应该由我来解决。” 格蕾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没问题吧？” 见格蕾显然是认真的，但出于对她的关心麻陶还是问了一句。 “没问题的！” 格蕾用力的点点头。 “我有亚德，有师父，有大家，有黑衣小姐的支持，还有家传的宝具；我想保护师父，保护大家，用自己的力量；而且，我想成为像黑衣小姐这样的人。” “所以，能做到！” “这不是基本上没有能保证胜利的东西么？嘛，算了……” 麻陶拍了拍格蕾的肩膀，退到一旁。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能做到’这个结论的，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别太勉强，不然我不好向韦伯交代。” “谢谢你，黑衣小姐。” 格蕾郑重的向麻陶致谢，随后转头看向赫费斯提翁。 赫费斯提翁见最麻烦的那个家伙居然退到一旁，不由感到有些诧异： “我还说你们刚才叽里咕噜的在讨论些什么呢。结果是你要跟我单挑？小丫头……不过真可惜，看来那个孤僻男不在这里。” “为什么要袭击师父？” 格蕾将镰刀指向对方，质问道。 “我都说了是因为看他不爽。” 赫费斯提翁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这样的存在被召唤出来也肯定有别的理由。” 格蕾显然不信对方的目的就这么单纯。 “那就用你的刀刃来撬开我的嘴巴吧。” 赫费斯提翁冷笑一声，征服王的佩剑随之出现在她手中，锐利的锋刃指向格蕾。 “就像过去我的做法一样！” 说完，赫费斯提翁便不再废话，挥舞着剑锋便朝格蕾冲了过去。 格蕾也挥舞镰刀回击。 格蕾在长着阿尔托莉雅的容貌的同时，似乎也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一部分资质。 接连数次交手，格蕾竟然没被赫费斯提翁直接击溃。但就算这样，她在这场战斗中也是处于绝对的下风。这不仅仅是双方力量上的差距，更是经验上的差距。 就算如此，赫费斯提翁似乎依旧很欣赏格蕾。她几乎没有一丝留手，全程都是在将格蕾视作一位对等的战士来对待： “我还以为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战士了，没想到居然还存在你这样的好苗子。你有很好的资质。” 格蕾吃力的接下对方一剑，撑着镰刀与赫费斯提翁陷入僵持： “资质？” “没错，在生死之间渴求生存的光芒。我能从你的眼中看出来……” “师父的痛苦，比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价值多了！” 格蕾想奋力架开对方，却被自己的力量强行逼退。 “那你就为那份忠诚拼尽全力吧！” 赫费斯提翁脸上闪现出兴奋之色，挥剑再次朝格蕾攻来。 …… 第18章 麻陶的思绪＆化野菱理的推理 与此同时，小樱等人这边。 他们在伊薇特的指示下很快便找到了剩下两处灵脉，并将它们一一激活。紧接着，他们便感到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伊薇特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 “灵脉控制权被我们夺走，这片腑海林之子恐怕已经难以维持了。” 卡勒伯很快便发现这不异常震动的真正原因，给众人解释道。 “只是这样下去的话……” “雪崩！” 小樱发现随着腑海林之子的崩溃，原本被其根系固定的雪层开始变得松散，随之而来的便是超大规模的雪崩。 白色的巨浪从并算不高的山坡上冲下，竟比山上遇到的雪崩还要可怕。 “我们快回车上！” 卡勒伯大喊。 …… “说到底不过是怪物的分身罢了，灵脉的支配权被夺取就难以维持了。 赫费斯提翁看向咆哮着从远处朝这边汹涌而来的雪崩，收起武器便打算离开。 然而此时精疲力尽的格蕾又站起身来，强撑着将镰刃指向赫费斯提翁。 “怎么了？” 赫费斯提翁有些无奈的转过身。 “不逃跑的话你也会死哦？你这样的好苗子就这么死了可就太可惜了。” “要是让你跑了的话，师父就危险了。只有这个我绝不容许！” 即使足以侵吞一切的天灾再临，格蕾也依旧没有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开的打算。 “亚德，第一阶段应用限定解除！” 格蕾解除亚德的第一层封印，使其变成一把大锤紧握在手。 “不会让你到师父那里去的！” “大言不惭！” 见对方如此固执，赫费斯提翁的火气也是被挑了起来。 双方举起武器，再次朝对方冲去。 下一刻，雪崩迫近，将在场的三人全部吞噬。 …… 当格蕾再次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处山洞之中。身边烤着温暖的篝火，使她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冷。 “真是的，居然不救我。” 附近传来赫费斯提翁的声音。 “我好歹也是跟那个小丫头友好交流了一番吧？” “servant可以灵体化，区区雪崩还奈何不了你。” 这次是麻陶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而且，若非格蕾的要求，刚才的瞬间你就已经死了。” “嚯，你很自信嘛。” 麻陶不再理会赫费斯提翁，而是转头来到格蕾身边： “你醒了啊，还好吗？” 格蕾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坐了起来： “我……我已经没事了！” “是么。唔，手还有些冰凉，去烤一下火比较好哦。现在这种情况，保持体温是最优先的事。” “是……是！” 格蕾凑到篝火旁感受着火焰的温度，静静的看着麻陶往里面添加燃料。 “那个……谢谢黑衣小姐救了我。” “不必这么生分，叫我麻陶就好。” “嗯，谢谢麻陶小姐。” “我说过了吧。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向韦伯交代。我固然不怕韦伯，但他背后的莱妮丝却是个麻烦的家伙。” “莱妮丝小姐……么？” 就在麻陶和格蕾闲聊之际，赫费斯提翁突然插了进来。她看着麻陶，问道： “喂，黑色的，我能跟着丫头聊聊吗？” 麻陶瞥了对方一眼： “你想聊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麻陶又看向格蕾，格蕾朝她点了点头。 “好吧。你最好老实点。” 麻陶见此，警告了赫费斯提翁一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麻陶走到山洞洞口，看着外面呼啸席卷的暴风雪，听着里面嘀嘀咕咕的讨论声，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十年前的圣杯战争。 那场与吉尔伽美什的战斗中，她最终得到的答案。 “那么按照约定，我就把我看到的未来告诉你吧，黑衣麻陶。你是人类恶，乃是被人理排斥的足以毁灭人类的大灾难！” 吉尔伽美什的这句话在这十年间一直在麻陶耳中环绕，如烦人的苍蝇一般徘徊在她心头久久未能驱散。 我是……人类恶？beast viii？ 开什么玩笑？ 我对人类毫无恶意。 真的吗…… 也绝对不会爱人类。 真的是这样吗…… 每当麻陶想出论点来反驳自己是人类恶这个议题，内心就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来反问自己。 麻陶不清楚这究竟是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声音，还是那位与自己融合之前的黑岩射手的质问。 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恶，那应该早就被人理排斥到虚数之海里去了啊？又或者像凯茜帕鲁格那样受到种种限制而被无害化？ 但你甚至都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就连自己是怎么诞生的都不知道…… 而且，每个人类恶都有各自的【理】，比如盖提亚的【怜悯之理】，比如提亚马特的【回归之理】。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恶，那我应该会有自己的【理】才对。 或许是因为你还很迷茫。现在的你就跟还没有认识到自身的恶的麻婆神父一样，单纯依照穿越前的道德和认知来约束自己……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变得跟那些魔术师一样，完全抛弃普世道德观，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肆意妄为？ 你或许应该去外面走走…… “麻……小……” “麻……小姐……” 就在麻陶深陷自己的思绪之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呼唤。 “麻陶小姐！” “唔，嗯？” 麻陶睁开双眼，便看见格蕾正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麻陶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麻陶摇摇头，又看了看山洞里的赫费斯提翁。 “怎么，聊完了么，感觉如何？” “受益匪浅。” “那就好。我们也得走了。” 麻陶带着格蕾往山洞外走去。 “列车不会等人，恐怕现在应该穿越腑海林之子了。我们得追上去。” “追？怎么追？” 格蕾眼神莫名扫向鸟笼里的亚德。 亚德感觉后背发凉（虽然做为魔术礼装它并没有背），大呼小叫起来： “喂喂喂，格蕾，你该不会想拿我当滑板吧？！” “哈哈，不必了。我之前专门拜托达芬奇给我定制过一个魔术礼装，现在应该用得上。” 看着格蕾和亚德有趣的相处方式，麻陶感觉自己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她笑了笑，伸出手，眼前的雪地燃起一道苍蓝色的火焰，一辆帅气的摩托随之出现在她们眼前。 这是麻陶根据自己穿越前看过的动漫，《黑岩射手·游戏版》中的主角史黛拉开过的摩托车。虽说是魔术礼装，但本质上只是一个载具，只是具有折叠和展开的功能。 折叠后是史黛拉背后的推进器，而展开后便是摩托车。 由于设计时麻陶的要求是“在三分钟内冲破大气层的推进力”，所以无论是摩托车还是推进器其速度都堪比火箭。 “上车吧。” 麻陶跨上摩托车，拍了拍后面的座位。 “因为原本只考虑是给我一个人用的，所以座位会有点小。待会儿要抓稳了，速度可能有点快。” “好……好的。” 格蕾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因为这座位真的很小，格蕾不得不与麻陶紧紧贴在一起。虽说这座位考虑到缓冲的原因比一个人坐的位置要大一些，但要坐下两个人的话还是太勉强了些。 格蕾几乎是将脸埋进了黑岩的后背，甚至还能透过厚厚的风衣嗅到麻陶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这让格蕾不由感到有些害羞。 但是很快她就没空害羞了。 随着麻陶启动摩托，强大的推背感差点将格蕾纤细的腰给折了。强风一股脑全灌进斗篷里，掀开她的兜帽，吹散她的秀发，使其在空中乱舞。 身旁景色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后退，根本连看都看不清。格蕾只能紧紧的抱住麻陶才没有让自己被甩出去，耳边只有摩托并不算吵闹的引擎声和呼呼的风声，似乎她们的速度已经快到连声音都追不上了。 “喂喂喂，这已经是超音速了啊！我连音爆云都看见了啊！！！” 在风中摇摆的亚德声嘶力竭的惨叫很快便被远远的甩在后头。 …… “呼～神清气爽！” 回到列车上的麻陶舒爽的伸了个懒腰。 “呕～麻陶小姐的……车技很好，呕～～” 格蕾趴在垃圾桶边吐的天昏地暗。 “喂，入室弟子酱，你没事吧……” 伊薇特见格蕾这副模样，担忧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太快了……好了。” 缓了好一会儿，格蕾总算是恢复过来。 “看来各位都没事了。” 就在这时，化野菱理从隔壁的车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抱着一个匣子的奥尔加玛丽和躲起来的其他魔术师。 “正巧，关于特丽莎·菲洛兹小姐死亡的案件，我收集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 韦伯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唉呀～名侦探现实是为我的捷足先登感到不满吗？” 化野菱理打趣道。 “不，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韦伯坐回了自己座位。 “那就好。” 化野菱理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我想从法政科的立场出发，就这次的案件提出几个观点。对，就是这次案件的犯人。”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七年前，伦敦也发生过作案手法相同的连续杀人案。” 化野菱理提出一个在场大部分都不知道的案件。看着魔术师们错愕的神情，化野菱理解释道。 “诸位不了解也属正常，因为我们法政科进行了信息管制。但介入当年那个案件的并不只有我们，圣堂教会也介入了，而当时的调查人员，正是卡勒伯·弗兰普顿。” 此言一出，魔术师们议论纷纷，同时对卡勒伯本就不友善的态度愈发戒备。 卡勒伯点点头，默认了化野菱理的话。 “喂喂，你既然知道，那就早点跟我们说啊。” 梅尔文不满的说道。 “这有违保密义务，我肯定不会说的。” 卡勒伯摇摇头说道。 “在先前的尸检中，卡勒伯先生使用了过去视，却没能看到行凶现场；特丽莎小姐有未来视，但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化野菱理继续说道。 “无论从过去还是未来都无法看到行凶的瞬间。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非常简单。行凶现场并不在那里。” 伊薇特好像瞬间就理解了化野菱理的话的意思，一拍手大呼小叫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也是呢！” “不愧是魔眼专家。” 化野菱理称赞道。 “无论过去视还是未来视，归根结底不过是超越时间轴的东西。但如果看到的不是行凶现场，那再怎么看也是没用的。” “那到底是谁杀害了特丽莎小姐呢？” “那么，现在有请另一位证人登场。” 化野菱理看向一旁的奥尔加玛丽。 奥尔加玛丽神情悲切，精神恍惚，端上一个黑色的匣子。 化野菱理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呈现了出来。 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所有人当即便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匣子里的东西，正是特丽莎失踪的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大声问道。 “她的头部被虚数魔术藏了起来。” 化野菱理解释道。 “恐怕这是特丽莎·菲洛兹自己封印起来的。她大概是通过未来视，看到了自己会因切下头部而死吧。所以，她预先在头掉下的位置设下虚数口袋……” “接下来才是重点。因为在虚数空间里时间是禁止的，所以从虚数口袋中取出来的时候，她的头部还活着。” “还……活着？” 虽说在场的都是魔术界的人，对类似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但化野菱理口中那瘆人的一幕还是给他们的内心带来极大的震撼。 “最后，特丽莎小姐用她最后一口气，说了一个词。你们猜猜她说了什么？” 化野菱理那双如掠食毒蛇般的眼睛突然指向了现场的唯一一个“外人”。 “卡勒伯。” 在场所有人当即瞪大的双眼，卡勒伯也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 第19章 泡影之魔眼 “卡勒伯·弗兰普顿，你所拥有的是测定的过去视吧？” 化野菱理那如掠食者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卡勒伯，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的质问道。 “测定的过去视是什么？” 小樱问道。 “就是能看到平凡过去的魔眼，而且还能确定确切发生过的过去。” 伊薇特为小樱解释道。 “但就算能看到过去，也无法杀人啊？” 又有人提出了新的疑问。 但这个问题伊薇特却没法解答了。好在化野菱理即时接过了她的工作： “在各类强大的魔眼之中，有一种能将看到的事物在现实世界中浮现并化作事实的魔眼，比如说，直死之魔眼。” “那个传说中的魔眼？！但那至少也是宝石级甚至是虹级的……” “当然，这个传说是真的，直死之魔眼确实存在。而且，你的魔眼应该与这个类型相似，我说的对吗？卡勒伯神父。” 面对化野菱理的指控，卡勒伯并未表现出激动的神态也没有否定，只是捂着自己的魔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见卡勒伯始终沉默不语，化野菱理便也没再管他，只是自顾自的演示起来。她先取来一颗苹果，又抽出一把小刀，在半空中划了一刀，用魔术将斩击固定： “像这样将斩击记录下来并留在这里，之后，魔眼的主人只需进行观测，随时都能用记录下来的斩击击杀对方。” 说着，化野菱理将苹果靠近斩击。只是瞬间，苹果便被切出一个光滑平整的切口。 “原来如此。” 经过化野菱理的解释，魔术师们基本上了解了这次杀人案的作案手法，并且从目前来看，拥有这种手段的就只有卡勒伯了。 只是卡勒伯作为当事人始终不言不语，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难道不是你吗？” 化野菱理将小刀指向卡勒伯，追问道。 “不就是你吗？卡勒伯·弗兰普顿。” “你说……是我？” 即使化野菱理的逻辑几乎无懈可击，但卡勒伯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他完全可以确信自己根本没有杀害特丽莎。 “还不死心么……也好。” 化野菱理并没有对卡勒伯的反应感到有多意外，而是继续解释起来。 “沿着轨道运行的列车，对于你来说是一件非常方便的工具。先去前面的休息室车厢内，事先切开虚空。拥有过去视的你想要确认椅子在房间的位置并不难……” “发现特丽莎尸体的时候，列车正停靠在森林中，而卡勒伯则去了车外。那种情况下，只需从窗外稍稍看一眼就够了，之后，虚空就被你所认知的过去撕裂并再度裂开，连同特丽莎的头部一起切断。” 随着化野菱理的推理结束，车厢内的魔术师们再度议论纷纷起来。 “也就是说，就连七年前的连续杀人案也是……” “拥有这种魔眼的也只有他了。” “而且这家伙也参与过当年的调查。” 无缘无故蒙受如此大冤，饶是性格温和的卡勒伯也不由激动的站了起来： “等等，我……” “冷静，卡勒伯。” 麻陶按住卡勒伯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在我的手里活着逃走吗？” 感受到麻陶威胁的语气，刚还激动不已的心头当即被浇了一盆冷水。冷静下来的卡勒伯叹了一声，颓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化野菱理乘胜追击道： “我虽然不能断定你就是犯人，但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你采取相应的措施。” “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沉默已久的韦伯终于开口。 “嗯？名侦探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化野菱理期待的看向韦伯。 “化野小姐，我对你的推理有些疑问。” 韦伯说道。 “刚才你的推理，缺少最根本的动机。” “这是你最擅长的whydunit（动机为何）。” “没错，不存在没有动机的犯罪。显然卡勒伯没有任何向特丽莎动手的理由。” “确实……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卡勒伯先生大概是通过过去视魔眼将自己和杀人魔同一化了。” “什么？” “他在寻找七年前的杀人凶手的时候，把自己和杀人凶手混淆了。没法掌控魔眼，视角混乱的话是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的。” “你认真的吗？” “如果是认真的话你信吗？无论我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戏言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都是魔术师。” “这就是你的剧本吗？但是还有一件事没得到验证，那就是卡勒伯神父的魔眼真的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做到这种事吗？” “怎么说？” “他的魔眼真的可以把记录下来的过去显现出来吗？谁能证明这种事？” “你想说这只是我的推理……” “这连推测和间接证据都算不上，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你的妄想。你想凭借这种事就告发他吗？” “呵……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让魔眼收集列车来鉴定就行了。” “没错，如果是这个魔眼的话确实有可能……让已经结束的斩击重现于世这种事。”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众人寻声朝那边看去，赫然发现车厢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家伙。它，或者说她全然没有人类的样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魔力。 拍卖官莱昂德拉和列车长罗丹见此立即从站了起来，恭敬的向众人介绍道： “诸位，这位是魔眼收集列车的支配者的代理人。” “时间已经到了。” 这位代理人并未开口，但她的话语却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 “我将在拍卖开始前回收魔眼。” “时间到了？” 卡勒伯一愣。 “员工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在拍卖前半天要回收魔眼。” 代理人冷漠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看准了这个时机，让魔眼收集列车来证明自己的推论。” 韦伯总算是明白化野菱理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了。 “您还真是明察秋毫。” 话是这么说，但化野菱理的语气中分明是满满的嘲弄。 此时代理人已经来到卡勒伯面前，朝他的眼睛伸出了手。 “等等，现在还不行！” 卡勒伯想要逃开，却在对方强大魔力的压制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探入自己的眼眶，徒手将魔眼挖了出来。 卡勒伯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最终在魔眼离体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剧痛而晕厥了过去。 代理人将魔眼放入一个注满福尔马林的罐子里，交给莱昂德拉，然后便在眨眼之间消失了。 “真棒，何等的美丽！” 莱昂德拉捧起罐子，满脸兴奋的欣赏起里面的魔眼来。 “虽然不及虹级，但至少也是宝石级的魔眼！” “也就是说是真的？” “没错，确实能让已经结束的过去重现于世。嗯，就起名为‘泡影之魔眼’吧。” …… 案件的调查告一段落，围聚在此的魔术师很快散去，只留韦伯等人还留在此地。 被指控为嫌疑人的卡勒伯也被丢在这里无人问津。 当卡勒伯回复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魔眼带来的无时无刻的压迫感此时也已经消失不见。 他发觉自己被戴上镣铐，动弹不得。 “十分抱歉，考虑到你潜在的危险性，我们要拘束你。” 韦伯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是当然的，我理解。” 卡勒伯表现的非常平静。 “我想再向你确认一下，卡勒伯。” 韦伯认为这次的案件不会像化野菱理所说的那样简单，便再次向卡勒伯询问。 “你真和七年前的连续杀人案有关吗？” “我不知道。” 卡勒伯摇摇头，给出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答复。 “虽然我确实参与过那些案件的调查，但我直到刚才也不记得我与那些案件有什么关系。” “是魔眼的影响吧？” “我能看到过去，即便不愿意也会涌入脑海。不管睁眼还是闭眼，过去的景象都会像潮水般涌来，仿佛在说：反抗是没用的。但是我自己的记忆会更加快速的逐渐崩坏。这就是我的魔眼……” “也就是说，你还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魔眼。” “应该是的。” 卡勒伯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眼眶，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 “现在如果有这双魔眼的话……如果有它的话，说不定现在就能查清真相！” “那如果在拍卖会上买回魔眼的话……” 格蕾提议道。 “或许吧，如果我有那么多钱的话。” 韦伯苦笑一声。 “原来如此，买回来就可以了么……” 一旁的梅尔文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驳回！我可不想把灵魂卖给恶魔。” 韦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梅尔文。他可不想再向这个乐子人、愉悦犯借钱了。这家伙可比莱妮丝还要危险的多。 当然，他也不想再向莱妮丝借钱了…… 就在这时，他那台快报废的老人机突然响了起来。韦伯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犹犹豫豫的掏出老人机： “莱妮丝……” 韦伯不敢有丝毫犹豫，果断挂断了对方的通话，但很快她又不折不挠的打了过来。没办法，韦伯在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后终于还是认命般的接通了莱妮丝的电话。 “哎呀呀～难道刚才我们的现代魔术科学部长手滑按错了吗？还是说看错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莱妮丝打趣的声音。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韦伯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没好气道。 “你拜托我调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等名侦探先生得出结论之后，我们再来对一下答案，如何？” “你就为了这种事而专门给我打电话？” “当然不是。想必你现在正是急需钱的时候，所以我给你那张卡里打了一点小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有我给你兜底。” “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呀你居然不知道吗？现在在列车上不是还有几位埃尔梅罗派系的人吗？临行前我拜托了她让她多照顾你一下～” “黑衣麻陶……” “bingo～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哦，韦伯·维尔维特。” 说完这一句，莱妮丝便挂断了电话。 “是莱妮丝小姐吗？” 格蕾问道。 “嗯，说我麻烦她调查的事有结果了，还给我打了一些钱……” 韦伯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算盘？” “也就是说，偷走师父圣遗物的犯人已经找到了？是谁？” “她不告诉我，说要等我查出来之后再对答案。” “呃……还真是莱妮丝小姐的作风呢。” 看着韦伯那一脸烦躁的模样，格蕾赶忙转移话题。 “哦对了。说起来在第一次见到特丽莎小姐的时候……啊，不，没事……” 格蕾好像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红，低下头忸怩起来。 “怎么了？” 见自家徒弟如此善解人意，韦伯自然也不能悖了格蕾的好意，便顺着话语追问道。 “我……我看到她的衣服下面……那个……就是……有一个下流的东西……” 每次想到那个东西的模样，单纯的格蕾都感到难以启齿。 “什么？再重复一遍，你看到了什么？” 韦伯突然激动起来，急切的追问道。 “诶！那个……就是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配饰……” 说到这里，格蕾的小脸便已经红透了。但韦伯却从中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她会带着那种东西并不奇怪，我也采取了好几种防御措施。” 韦伯推了推那副有魔眼杀效果的眼镜，目光如炬。 “但我没有在现场看到那种东西。就算那是防御措施，但那种手段的稳定性远不如魔眼杀。那么，答案就是有别的用途。” “师父？” “这不是推理，无论如何也不算推理。但是如果这个想象就是真相的话……” 韦伯脑中灵光一闪，随后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杀死特丽莎的凶手，就是我的敌人，偷走我的圣遗物的窃贼！” “这个事件，由我来解决！” …… 第20章 没有心脏的男人 “没有心脏的男人？” 自己的房间里，麻陶正与莱妮丝通话，并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有趣的信息。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那个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dr.哈特雷斯，对吧？” “没错。据我所知，韦伯的圣遗物一直都存放在现代魔术科的学部长办公室。既然如此，能从那里将圣遗物偷取出来的窃贼，自然要从内部人员开始怀疑。” 莱妮丝解释道。 “虽然有传闻说dr.哈特雷斯失踪了，但失踪的意思是无人能追查其行踪。哈特雷斯身上有不少秘密，而且跟时钟塔的关系相当恶劣。我有理由怀疑他在密谋着些什么。” “合理的怀疑。但这跟他盗取圣遗物，甚至还召唤了个servant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就交给韦伯去考虑咯，要不我这么费心耗力又破财的资助他做什么？” “谁知道呢？没准是喜欢他？” “难道麻陶小姐还处在幻想着‘有朝一日会有白马王子来迎娶自己’的年纪吗？” 电话那头莱妮丝的语气虽然依旧笑嘻嘻的，但却莫名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当然不是，只是我认为莱妮丝小姐正处在这个年龄段而已。” 莱妮丝的毒舌对麻陶没有丝毫影响。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告诉韦伯三点：七年前的连续杀人案跟dr.哈特雷斯有很大关系；特丽莎·菲洛兹曾调查过哈特雷斯；哈特雷斯有一个义妹在列车上。以及最后，我要亲自去魔眼收集列车一趟。” “这不是四点吗？还有你这不相当于是直接把答案甩韦伯脸上去了？让我想想……嗯，没错，你这就像是给韦伯贴了一张寻人启事。” “如果你也想看乐子的话，大可不告诉他。我只是被那家伙拜托了而已，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去调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 与此同时。 为了看戏，梅尔文动用财力将拍卖会的时间推迟到了午夜十二点整，为韦伯争取到了半天时间；同时，韦伯找到奥尔加玛丽，并得到了她的帮助。 在奥尔加玛丽的房间里，韦伯通过阿尼姆斯菲亚家制造的模拟星球模型观测灵脉，得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惊讶的事。 “为什么赫费斯提翁是女性？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在王之军势里面？这些根本不能算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她要自称为赫费斯提翁？” “whydunit（动机为何）。” 格蕾补充道。 “没错。” 韦伯重重点了点头，满眼的兴奋。 “你在说什么啊？” 奥尔加玛丽已经迷糊了。她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韦伯的思路。 正在兴头上的韦伯没有解释，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奥尔加玛丽，继续说道： “好了，就差最后一块拼图了。虽然被化野小姐藏了起来，但隐藏在虚数空间里的并不单单只有特丽莎·菲洛兹的头部而已，对吧？” 见韦伯戳破这点，奥尔加玛丽便也不再隐瞒，转头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出了特丽莎隐藏的另一个东西。 “就是这个。” 奥尔加玛丽将那个东西展示了出来。 “跟特丽莎的头部一起掉出来的东西。” “就是这个，我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 看到这个造型实在有些不雅的配饰，格蕾确认道，同时羞耻的将脑袋撇开。 “果然。” 韦伯从奥尔加玛丽手中接过配饰，抓在手中细细观摩起来。 “化野那个女人，因为这个东西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故意将其排除在推理之外。” “这就是找出犯人的关键物品吗？” “是啊。法政科的推理将会被这个东西彻底颠覆。” 说着，韦伯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叩响了房门。 韦伯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人找奥尔加玛丽，但他还是过去开了门。 然而开门之后他便见到了更让他惊讶的客人。 “你果然在这里，韦伯。” 麻陶站在门口，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 “麻烦让我进去一下，莱妮丝让我转告你一些事。” …… 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整。 列车的广播也在此时响起： “各位贵宾，魔眼拍卖会即将开始，请诸位移步至万魔眼球库（pandemorium）参与拍卖。” 列车上的魔术师陆陆续续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是决定哪怕散尽家财也要将相中的魔眼拿到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拍卖会上他们的竞拍不可谓不激烈，动辄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天文数字报价让人瞠目结舌。就算魔术师大多都是家底夯实的贵族，在这种拍卖会上恐怕也会在几轮拍卖之内被榨的一干二净。 就算如此，在座各位的财力还是撑到了最后一件拍品的出现。 “那么最后，是本次拍卖会的主角。” 拍卖官莱昂德拉打了个响指，端上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一对散发着如宝石一般璀璨光彩的眼睛。 “宝石级魔眼，泡影之魔眼。这个魔眼的效果想必诸位已经非常了解，我也就不再过多介绍了。” “起拍价为，三千万美元。” 见此行目标已经出现，韦伯、伊薇特、化野菱理三方顿时认真起来，火药味也愈发浓郁。 经过几轮报价，泡影之魔眼的价格迅速飙升至两亿四千万美元。如此天价已经足够买下两幅毕加索的名迹，继续加价的话恐怕是时钟塔的三大贵族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至此感到压力山大的梅尔文急忙叫停： “竞拍实在是太过激烈了！拍卖官，我要求暂停！” “我接受你的提案。” 如今泡影之魔眼这反常的价格也让莱昂德拉感到惊讶。虽说拍卖价格越高魔眼收集列车能赚的钱就越多，但是区区一对宝石级魔眼能卖到这个价格显然不正常。 休息室内，梅尔文一把将韦伯摁在椅子上，质问道： “你是怎么回事，韦伯？两亿四千万……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吧？” 韦伯一把拍开梅尔文的手： “但是你在两亿三千万的时候就想退出了吧？梅尔文，你知道那个魔眼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还是要考虑一下预算的啊。而且伊薇特的钱包估计也快撑不住了。” 梅尔文无奈的摊了摊手，乐观的想道。 “那法政科能拿出多少钱？” 格蕾问道。 “她无论多少钱都拿的出来。毕竟那对魔眼现在归属于法政科，最终成交金额无论多少都不会给卡勒伯半毛钱。” 韦伯揉了揉眉心，头疼的说道。 “这相当于把钱从左口袋倒进右口袋，虽然有手续费不能算稳赚不赔，但比起其他竞拍者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哼，那个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韦伯？” 梅尔文凑到韦伯面前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该不会真打算跟法政科拼财力吧？” 韦伯摇摇头： “估计敌人也不会想到价格飞涨至此，想必在拍卖中也无暇分心。趁此机会，我们要准备好能把他揪出来的王牌。” “这招声东击西可真够贵的，都够买下一架隐形战斗机了。” 梅尔文为韦伯的大胆计划感到惊叹。 “这样吧，韦伯。如果你能保证之后的事会非常有趣，有趣到即使拼上挚友破产的风险也无愧于心……你能断言吗？” “我保证肯定合你心意。” 韦伯自信的说道。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梅尔文满意的掏出手机，开始筹钱。 “韦伯，莱妮丝给了你多少钱？” 就在这时，麻陶的声音突然在休息室里响起，把韦伯和格蕾吓了一跳。 韦伯转过头，这才发现麻陶正坐在车厢另一边的椅子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今天的拍卖会我根本就没去，跟你们竞标的是达芬奇。如今她花了我五千万，想必已经心满意足了吧。” 韦伯紧盯着麻陶，突然感觉有些恐怖。 这家伙平时的存在感明明这么强，怎么一到没人盯着的时候就怎么也注意不到她？果然这家伙是真正的assassin吧？ “所以，莱妮丝给了你多少钱？” 麻陶又问道。 “一个亿。” “也是，毕竟还不是君主，不可能理直气壮的拿出更多钱来了。你的钱肯定不够，但我可以再借你一个亿。” 韦伯被麻陶突如其来的大方震惊到了，随之便警惕的问道： “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大概就像莱妮丝说的那样，想看看乐子吧。” 麻陶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麻陶本就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只要不是突然要买什么很离谱的东西钱肯定是够的。因为日常花销很少，薪水又很高，她的钱自然而然的就存起来了。只不过几个亿的存款并不影响她平均每日花销不超过一百。 麻陶身上几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自己身上的零部件外，真正值钱的估计也就只有达芬奇给她定制的两件礼装了。 “我这边也凑了一亿三千万。” 梅尔文也抵押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凑出一笔钱来。 “这样应该可以一战了吧？” 韦伯点点头。 这时，考列斯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韦伯示意所有准备已经完成。韦伯便跟着考列斯出去取证物了。 看着韦伯离开了休息室，麻陶便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兴奋的梅尔文： “没想到你居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呢。若是韦伯失败，你估计就破产了吧？” “这个嘛……就这么说吧：我喜欢从他人的堕落和失败中获得愉悦，毫无疑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没人性的混球。” 梅尔文擦了擦嘴角新鲜的血迹，又豪爽的干了一瓶补血剂，语气轻松的解释道。 “这并非因为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成不了普通魔术师才变成这种性格，而是我生来如此。但是，没人性的家伙也有自己的自尊。只要我觉得这事可能会很有趣，无论是要押上父母还是押上自己都会奉陪到底，绝不做隔岸观火的卑鄙小人！” “若不然，只让自己一人置身安全区，那就连没人性都算不上了，只会堕落成一个懦夫。” “如何？我这样的家伙对于黑之魔术师这种正派人物来说果然很讨人厌吧？” “正派人物么……” 麻陶自嘲的一声。她连自己的本质究竟是善是恶都还没有搞清楚，这算是哪门子的正派人物啊？ “确实很令人生厌，但比我见过的某个愉悦犯要强上一些。” …… 韦伯等人回到万魔眼球库，继续拍卖。 “那么，从两亿四千万开始继续拍卖。” 莱昂德拉宣布道。 或许是在刚才的休息中各位都多筹备了一些预算，加价的时候都干脆了不少。 短短几分钟内，泡影之魔眼的拍卖价便来到了夸张的五个亿。 出价者是伊薇特·l·雷曼。 如此天价，纵使韦伯有来自多方的资金支援也远远不及。四亿六千万，这是他手里的全部资金。 “师父，伊薇特小姐她……” 虽然对这么多钱没什么概念，但格蕾已经开始感觉伊薇特很可疑了。 “我知道。就算是魔眼名门的雷曼家，也绝不可能为一个宝石级魔眼花费五亿。再这样下去的话就来不及了。看来，必须得拿底牌来拖延时间了。” 韦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举手向莱昂德拉喊道。 “请稍等一下！” “我们不会接受再次休息的请求。” 莱昂德拉冷漠的说道。 “关于特丽莎·菲洛兹的死，我还有一点需要说明。” 没有理会莱昂德拉的回绝，韦伯将自己准备的底牌托出。 “唉呀怎么了名侦探先生？难道你对我的推理有意见吗？” 化野菱理用挖苦的语气说道。 “你的推理尽管在逻辑上漏洞百出，但本身却并没有错。” 韦伯站了起来，站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我希望各位能看看这个。” 在韦伯的示意下，考列斯将特丽莎的头部端了上来。 “为了解决这次案件，这个头部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们便擅自拿了过来。” …… 第21章 哈特雷斯 “从七年前的连续杀人案开始梳理吧。” 韦伯开始为众人梳理案件。 “当时的案件中，受害者被切下头部，而且头颅都不见了。那么根据这一情况我们能想到什么呢？” “那就是，他们都死了。” 如此理所当然的论断在这样的场合被提出来，在荒诞的同时让人感到有些可笑。 “韦伯，头都没了人肯定就死了啊。” 梅尔文忍不住吐槽道。 “那么，特丽莎·菲洛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头部藏起来呢？” “是死亡讯息吧？” 伊薇特猜测道。 “这个答案只有三十分，伊薇特·雷曼。她可是拥有未来视魔眼的人。” 韦伯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伊薇特一眼。 “那就是凶手想要抢走她的魔眼？” 伊薇特大受打击，不服气的继续猜测。 “但是只有魔眼收集列车才能从死人的身体上摘除魔眼。” 一旁的魔术师提醒道。 “不，被害者被夺去头部却并没有死。” 韦伯摇摇头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失去头部就算死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特丽莎的头……还活着？现在也还……” 奥尔加玛丽捂住了嘴。 “只让头部继续存活，对于优秀的魔术师来说是可以做到的。如此一来，便不需要移植也能自由使用魔眼了。只需要夺走魔眼持有者的头部就好了。” 韦伯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如此一来，诸位又能想到什么？” “如此一来，七年前的案件凶手是为了夺走魔眼的使用权而行凶的吗？” 格蕾抢答道。 韦伯满意的点点头： “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特丽莎为什么会被杀？” 奥尔加玛丽强忍住悲痛的情绪，问道。 “特丽莎在调查七年前的案件。” 韦伯说道。 “凶手若是拿走了所有被害者的魔眼，那么就可以轻易获得圣杯战争的相关情报。因此，凶手才会想接触卡勒伯和我。” “也就是说，你并不否认七年前案件的凶手是卡勒伯·弗兰普顿吗？” 化野菱理听明白了韦伯的推理，但依旧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推论，依旧死咬这点不放。 韦伯没有正面回到化野菱理，而是将那枚造型不雅的配饰拿了出来： “化野小姐，你知道这个吗？” 见到这东西，化野菱理明显愣了一下。 “特丽莎·菲洛兹用虚数魔术将这个东西和自己的头部一起藏起来了。如果视觉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魔术，那么魔眼也有无数种应对策略。比如说，用这种下流的护符来遮挡看过来的视线。” 韦伯将配饰拿到格蕾面前，格蕾在看了一眼后便羞涩的慌忙撇开了视线。 “就像这样，对方的视力越强就越容易反弹回去。” “魔眼反弹么……原来如此，这个可能性确实一不小心就会遗忘。无法控制的魔眼，确实有可能被操纵。” 有些魔术师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之所以隐瞒了这件东西，是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这点吧？” 韦伯将矛头指向了化野菱理。 “你是想说卡勒伯的魔眼被特丽莎操控了吗？” 化野菱理眯了眯眼睛。 “这可真是逻辑上的飞跃。” 韦伯丝毫不在意化野菱理危险的眼神，反而还称赞起她来。 “在你的推理中，故意隐瞒了卡勒伯的魔眼被第三者干涉的可能。我真正想表达的是这一点。” “原来如此。确实，实际动手的凶手与幕后黑手未必会是同一个人。然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梅尔文期待的看着韦伯。 “特丽莎通过未来视，预测到了自己会遇到卡勒伯，所以才会登上这趟列车。为了从他这里得到七年前案件的真相。然而这却是她行动中最大的败笔。” 韦伯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后猛吸一口，压下了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高涨的情绪。 “她死在了过去的刀刃之下，而这正是纵使拥有未来视也无法回避的无妄之灾。” “老师的意思是说，真凶操控了卡勒伯先生，犯下了七年前和这次的案件吗？” 伊薇特勉强跟上了韦伯的思路。 “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又有作案动机，在我所掌握的情报里只有一人。” 韦伯用眼神向化野菱理示意。 化野菱理会意，用魔术驱动了早已隐藏在特丽莎魔眼内的术式，化作禁锢的结界将考列斯束缚。 这突如其来的行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谁也想不明白韦伯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刚还和化野菱理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又跟她合作一起将自己的学生捆了起来。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考列斯脸上也浮现出惊慌之色。 “还叫我老师呢。” 韦伯冷哼一声，眼神锐利的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考列斯”。 “心脏被妖精偷走的男人，现代魔术科前学部长，dr.哈特雷斯。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考列斯”脸上神色微变，随后又平复了下来，饶有兴趣的问道： “看来暴露了呢。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对你和你身边的人做过详细的调查，自认为扮演的不错。” “虽然你的演技确实无懈可击，但并非完全没有失误。嘛，那也大概也算是我犯的一个错误吧……” 韦伯开始详细解释起来。 “两天前，你的servant赫费斯提翁给我发了一份邀请函，请我去列车货厢的车顶上一会。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跟在我身边的格蕾，却忘了通知你。然而就在赫费斯提翁撤退之后，本不知情的你却在第一时间赶到货厢接应我们。” “魔眼收集列车内部几乎相当于异界，外部的冲击几乎不可能影响到里面。所以，通过当时爆炸产生的震荡判断出我们所处的位置这个可能也基本可以排除。至少，真正的考列斯并没有这个才能。” “凭以上两个论点，可以判断出你就是赫费斯提翁的master。” “原来如此。本来以为你可能会被赫费斯提翁杀死而感到麻烦，结果这点居然被你当成识破我的弱点了么。” 即使被韦伯戳破身份，“考列斯”也依旧没有显出真身的打算。 “然后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要不要猜猜看，真正的考列斯在哪里？” 韦伯神色淡然，仿佛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学生的死活。 “我在这里。” 就在双方都沉默不语，陷入僵持之际。真正的考列斯与莱妮丝一同如变戏法般突然出现在万魔眼球库的门口。 “真是费了好大劲呢。若非莱妮丝小姐拜托斯芬他们把我找出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转折，一直期待着这种事发生的梅尔文兴奋的鼓起了掌：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韦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橙子之旅】，这是一种事先设定好目的地，然后就像被超长的橡皮筋拉着一样飞到指定地点的魔术。” 紧随在莱妮丝二人之后出现在拍卖会的麻陶解释道，随后又面向莱妮丝。 “这次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向你要点报酬应该不过分吧？” “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 莱妮丝爽快的答应了。 “就你刚才用的那个魔术，橙子之旅。” 麻陶对这个魔术心动很久了。但是由于这是苍崎橙子所创的危险魔术，时钟塔公共图书馆里并没有保存，会的人也寥寥无几，自己认识的也就只有莱妮丝一个人了。 在麻陶与莱妮丝旁若无人的聊天之际，韦伯又指出了与哈特雷斯勾结，协助他调查自己的共犯，伊薇特·l·雷曼。 “他说会帮我分析拍下的魔眼。” 见自己的好老师如此敏锐，伊薇特当即便选择了投降。 “所以为了得到卡勒伯的魔眼，你便请化野菱理演了一出好戏。如果不是在拍卖会开始前我找化野菱理聊了一会儿天，我估计到现在都想不通你在到底在拍卖会的时候发什么癫。” 韦伯确信伊薇特不敢畏罪潜逃，便将目光从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身上抽回。 “所以你在当时也拜托化野小姐配合你演戏，精心准备了这一刻的拖延战术。” “考列斯”笑了笑，终于扯去伪装显出了真身：这是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如火，看不出年龄，感觉在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之间的男人。 “哼，果然么……” 韦伯从莱妮丝那里要来整理好的资料。 “能够轻松打开现代魔术师的保险箱，同时还能资助伊薇特的人也只有你了。” “正如你所言，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代现代魔术科学部长的水平。嗯……在我看来比起魔术师你似乎更适合去当私人侦探。” 哈特雷斯摸了摸下巴，评价道。 “不止如此吧？” 韦伯并没有理会哈特雷斯的调侃，只是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继续说道。 “你所用的变身术很像古尔多亚·戴夫南特的术式；资助了戴夫南特卿的人也资助了玛贝利工房。你试图利用灵脉做些什么。” （ps：戴夫南特和玛贝利工房的剧情，可以去看《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 “你一路留下痕迹，简直就像照顾成绩不好的差生的考官一样。” “原来如此。但你还有推理吧？没错，whydunit（动机为何）怎么样了？” 哈特雷斯并没有否定韦伯的推理，只是饶有兴趣的催促并期待着韦伯接下来还会有怎么样的推论。 “这个事件只是残像，你原本的目的早就达成了。没错，并非为了魔眼，而是圣杯战争！” “哈特雷斯想参加圣杯战争？！” 有了解过圣杯战争的人惊呼道。 “本该失踪的你与天体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共同进行调查。你在七年前，和天体科沆瀣一气，操控卡勒伯的魔眼犯下那场连续杀人案，然后连同头部一起带走魔眼。你用这样的手段收集到了圣杯战争的信息。” “好，很好！但是这一切都是毫无证据的推测，你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若非如今场合不适，哈特雷斯都想要为韦伯精彩绝伦的推理鼓掌了。 “冬木的大圣杯不能作为许愿机使用，这一事实让阿尼姆斯菲亚绝望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大圣杯毫无价值。可以召唤英灵，这一功能毋庸置疑且意义重大。哈特雷斯，你为此创造了一个圣杯。” “完美！” 对如此大胆却又始终剑指正解的推论，哈特雷斯不禁喝彩一声。 “魔眼收集列车和腑海林之子，异界和固有结界，把这两个要素配置到同一条线上必然会产生扭曲，从而诞生出另一个圣杯。即为亚种圣杯。” 韦伯的推理依旧在继续。 “当然，仅靠这些想要发动圣杯战争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一点额外工作：要将这条灵脉与日本连接起来。但是要伪装成大圣杯最重要的，是前master，韦伯·维尔维特。前master和与大圣杯联系的亚种圣杯，你的舞台这两者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从你召唤出servant的那一刻起，你的犯罪就已经成功了。没错吧？” 哈特雷斯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对圣杯战争兴趣浓厚。作为魔术师来说，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是吸引我。” “所以，处理掉特丽莎只是顺带。对你而言，你只是想把不利于计划实施的未来视魔眼消灭掉，或者收为己用。” “还包括了卡勒伯的魔眼。” “但是特丽莎看到了自己的死，藏起了自己的头。是她引导我走到这一步。” “这还真是令人感动。” 就在这时，莱昂德拉开口了： “我再确认一遍，是你召唤出腑海林之子并袭击了这辆列车，对吧？” “差不多吧。” 哈特雷斯没有否认。 罗丹点点头，说道： “袭击列车这一事实一经确定，就会失去竞拍权。” “哎呀哎呀～果然变成这样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啊。” 哈特雷斯举起手，手背上的令咒也随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以令咒命令你，过来吧，faker！” 光芒散去，赫费斯提翁出现在现场。 …… 第22章 封印指定 赫费斯提翁一出现，便将矛头指向维持禁锢术式束缚哈特雷斯的化野菱理，但却发现麻陶已经站到她的身前，便在烦躁的“啧”了一声后放弃了。 不得已转身来到哈特雷斯身边，一剑将术式劈碎，将哈特雷斯解放了出来。 虽说目的也是达到了，但威慑力可要比预想中的计划差太多了。 “你怎么现在才叫我出来，master？” 赫费斯提翁向哈特雷斯不满的抱怨道。 “哈哈，抱歉抱歉。现任学部长的推理太有趣了，就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哈特雷斯也很是愉快的道歉了。 就算登场的方式多少有些憋屈，但赫费斯提翁的出现还是给在场的众人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超乎寻常的魔力量，古老而坚毅的灵魂，千锤百炼的杀气，以及最终展现出来的随手一剑便足以破坏大魔术的力量。 这些东西都在挑战着魔术师们的认知。赫费斯提翁仅仅只是存在就无时无刻都在对他们的三观造成巨大冲击。 但在场其他几位见过servant的人倒是镇定了很多。 “我一直在想你是谁。” 韦伯向赫费斯提翁说道。 “我早说过了，我是赫费斯提翁。” 赫费斯提翁对韦伯的态度极其恶劣。 “我说的是职阶。我在想为什么你暴露了真名却不说职阶。” 韦伯丝毫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只是继续说道。 “虚假的圣杯，虚假的master，甚至就连令咒都是虚假的，正常情况下这种胡来的术式是行不通的。但你却依然被召唤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 格蕾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响应召唤的servant也是假的。想必是伪之英灵这类含义的职阶吧？” 韦伯肯定了格蕾的猜测。 “正如你想的那样，我把这种新的职阶命名为faker。” 哈特雷斯回答了韦伯的疑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是谁？” 赫费斯提翁见韦伯居然仅凭一些模糊的线索便判断出自己的本质，不由的对这个被自己视作废物的家伙高看了一眼。同时也来了些兴致，想看看韦伯能推测到何种程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伊斯坎达尔的替身，是这样没错吧？” 韦伯笃定的说道。 “等等韦伯，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征服王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红发大块头吧？” 莱妮丝忍不住开口问道。 “正是如此。” 韦伯点点头肯定了莱妮丝的说法。 “但是传说中伊斯坎达尔的形象是身材矮小，黑色头发，双眼是一边漆黑如夜一边青如苍天的金银妖瞳。” 众人这才发现，传说记载的征服王形象正好与眼前这个所谓的赫费斯提翁对上了。 “faker，你是通过伪造性别，形象甚至是存在来保护君主，带有魔术性质的替身，即是王的残像！” 韦伯用雪茄指着赫费斯提翁，大声道。 “正如你所说，魔术师。你很聪明，但我已经没兴趣再听你胡说八道了。” 赫费斯提翁轻笑一声，抱着胳膊不打算再理会韦伯。 “我个人倒不介意在这里打一架，但是这样估计会波及到不少魔眼。” 哈特雷斯似乎还意犹未尽，但现在形势对他不利，有必要准备撤退了。他将魔眼作为威胁，向魔眼收集列车的那两位喊道。 “请问能打开万魔眼球库吗？” 虽然不想就这么放这家伙离开，但正如哈特雷斯所说，一旦在这里爆发战斗万魔眼球库保存的数万颗魔眼大概率是保不住的。这样的损失魔眼收集列车可承担不起。 不得已，他们为哈特雷斯打开了万魔眼球库的天窗。 临走前，哈特雷斯看向伊薇特： “伊薇特，你打算怎么做？” 伊薇特摊了摊手： “当然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受罚，我可不想跟你像老鼠一样没日没夜的四处逃窜。” “唉呀呀，这话说的可真是过分，看来我被甩了呢。那就没办法了。” 哈特雷斯示意了赫费斯提翁一眼。 赫费斯提翁会意，带着他从天窗跳出了魔眼收集列车之外。 “格蕾，麻烦你了。” 韦伯向格蕾说道。 “我知道了。” 格蕾点头，带着韦伯追了上去。 车顶上，哈特雷斯看着追上来的韦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觉得就此分别比较好哦？” “你还没把圣遗物还给我！” 韦伯怒声道。 “哦！抱歉，差点忘了。” 哈特雷斯掏出了那片披风残片，丢给了韦伯。韦伯慌忙接住圣遗物，用一张干净的丝巾小心翼翼的包好，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那么，告辞。” 哈特雷斯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然而这时韦伯又叫住了他们。 “faker，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说过了，我没兴趣听你胡说。” 赫费斯提翁不耐烦的说道。 “你应该没有名字吧？” 韦伯不依不饶的说道。 “为了作为魔术替身展开行动。” “唔……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没有名字。我作为赫费斯提翁的双胞胎妹妹诞生，并被奉献给了神明。” “既然没有名字，就能把原本指向伊斯坎达尔的诅咒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是相呼应概念的高度应用。” “那位王曾数次想要赐予我名字，但是每次都被我强烈拒绝。仅仅如此而已，魔术师。”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没有出现在王之军势里的理由是什么？” “闭嘴！” 这个问题似乎刺痛了赫费斯提翁，当即便抽出佩剑朝韦伯冲了过去。 “亚德！” 格蕾赶忙上前，亚德化作一面盾将赫费斯提翁挡住。 “师父你只需要把你想说的尽管说出来就好，她由我来挡住！” “混蛋，给我滚开！” 赫费斯提翁猛然一脚踹在盾上。巨力让格蕾闷哼一声，但没有后退哪怕一步。 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哈特雷斯不由感到万分无奈： “faker，我应该下令过要撤退的吧？” 哈特雷斯的劝告却得到赫费斯提翁暴躁的回复： “等我把他的头拧下来再说！” 说着，赫费斯提翁举剑释放魔术。赤色的闪光如锐枪般刺向韦伯，却被亚德拦截并吸收了进去。 “真碍事！” 体术不行魔术也没用，赫费斯提翁从未向现在这般感受到眼前这小丫头的棘手。 “你说过王曾想赐予你名字吧？” 韦伯向赫费斯提翁说道。 “那肯定是因为他无法容忍你的遭遇，他肯定不能容忍讲你当成没有名字的物品！这样的你却没有出现在王之军势中，是因为你自己憎恶着王之军势！” “混蛋！” 赫费斯提翁怒吼一声，强行破开格蕾的防守朝韦伯冲了过去。 “不准你再多说一个字！” 就在她来到韦伯面前，气势汹汹的举起佩剑将要将韦伯的脑袋砍下，却看见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到自己面前，紧接着自己的腹部便被狠狠砸了一拳。 “噗唔———！” 赫费斯提翁被麻陶一拳砸飞退回到哈特雷斯身旁，捂着肚子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dr.哈特雷斯，或者说化野九郎。” 麻陶抽出黑曜石长刀，向哈特雷斯冷声说道。 “七年前连续杀人案的主犯，如今杀害特丽莎·菲洛兹的凶手，同时掌握了召唤腑海林之子、servant等强大力量的魔术师。对于具备如此才能却屡屡犯下重罪的你，我将行使特权和职责，对你进行封印指定。没问题吧？” “啊，当然没问题，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吧？” 哈特雷斯将手放在自己原本心脏的位置上。 “翻转吧，我的心脏。” 随着哈特雷斯的术式完成，魔眼收集列车的上空赫然打开了一道空洞。腑海林之子的核心部位从中探出，独属于腑海林的固有结界也随之展开。 无穷无尽嗜血的触须从四周探出，乱舞着捆住高速行驶中的列车迫使其停下。 “如何？黑之魔术师，我解放了腑海林之子。就算是掌握了对付servant也能不落下风的力量的你，在面对这样的怪物的时候你又能做到何种程度呢？” 哈特雷斯自豪的环视着这片无边无际的嗜血树海，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可是‘在于整个世界为敌’哦。” “哈，对付这家伙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麻陶冷笑一声，面对核心地区的腑海林之子根本不为所动。 与此同时，奥尔加玛丽的休息室内。 诸多魔术师齐聚于此，将奥尔加玛丽团团围在其中，为其凝聚魔力。而奥尔加玛丽也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始构建术式： “星之形、宙之形、神之形、吾之形。” “天体即为空洞，空洞即为虚空，虚空存之以神！” 这本是需要数日的准备工作才能完成的大魔术，此时却在多位魔术师的帮助下仅仅在几分钟之内完成。 天体魔术完成的瞬间，漂浮于太空之中的陨石被魔力牵引，自高空坠落，化作翠绿的流星雨砸入大地，燃起大火，将无边无际的腑海林之子的触须摧毁。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只要腑海林之子的核心依旧存在，嗜血的树海便源源不断。 然而，有能力一举摧毁腑海林之子核心的魔眼收集列车被困，而且核心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列车搭载的武装，可以投射魔眼的【灵质回归形透镜·玫瑰眼】可以触及的。 就在这时，达芬奇找到对正上方的核心束手无策的两名工作人员： “我可以帮你们对付那个核心。但作为报酬，我要那个泡影之魔眼。” 听到这般无理的要求，罗丹和莱昂德拉在此时显得有些犹豫。 “可以，魔眼收集列车答应你的要求。” 就在这时，那个蓝色的代理人突然出现并答应了达芬奇的要求。 “代理人大人！？” 莱昂德拉不可置信的看向代理人。 要知道这对泡影之魔眼可是卖出了整整五亿的高价！就算他们只能拿到手续费，那也足足有一个亿！现在他们居然要将这一个亿拱手让人？ “这是主人的决定。” 代理人一句话便让莱昂德拉闭了嘴。 装着泡影之魔眼的罐子被代理人亲手送到达芬奇手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拜托了。” 达芬奇点点头，来到列车车顶，腑海林之子核心的正下方，将手中的魔杖举起： “宝具，真名解放：东方三博士。北欧大神。智慧之果。我的睿智、我的万能凌驾所有睿智之上！” “【万能之人(uomo universale)！】” 一枚高度凝聚的能量球自达芬奇的法杖着浮现，随后缓缓飘向空中的腑海林之子。能量球接触到腑海林之子核心的瞬间，堪比太阳的极高温从核心内部爆发，眨眼间便将腑海林之子化作灰烬。 这便是达芬奇的宝具，能够瞬间解析并配合对象调整自身的形态并释放，简直就是万能特制、万物特攻的宝具。 “真过分啊，这个结果可真让人扫兴……” 见自己所有的部署都被粉碎，哈特雷斯从容脸上终于出现一抹苦笑。 “faker，再不走的话就没机会了哦。” “啧……我知道了。” 赫费斯提翁不甘的瞪了韦伯一眼，随后唤出神威车轮载上哈特雷斯准备撤退。 然而就在这时，格蕾再次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别想跑！” “哎呀哎呀～看来不得不用那个了呢。” 哈特雷斯不得已再祭出一道令咒。 “faker！” “明白！” 赫费斯提翁驾着神威车轮冲上高空，赤色的雷霆环绕周身。 “吾名乃虚伪，吾身乃影子。然，我要以这虚伪为傲，于此刻再次握住缰绳！” 磅礴的魔力贯彻云端，宛如天威的气势压迫大地，令地上的众人面露惊骇。 “看来她要使用宝具了。格蕾，那家伙由我来挡住，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麻陶站到格蕾面前。 “麻陶小姐。” 格蕾感激的看了麻陶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镰刀举起。镰刀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用来束缚圣枪的魔术礼装开始解放。 麻陶看向驾着雷霆自空中向地面疾驰而来的战车，眼中闪过回忆： “虽然都过了这么久了，但还是对这招印象深刻啊，甚至还专门为了这个去学习了投影魔术。嘛，就当是复习吧……” “投影开始……目标筛选……装填！” “蹂躏吧！【魔天之车轮（hecatic wheel）】！” 赤雷缠绕的战车碾碎大地，带着无匹的气势朝麻陶和格蕾冲过来。同一时刻，麻陶也完成了自己的投影魔术：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一面犹如有着七片花瓣一般的盾出现在麻陶与赫费斯提翁之间，竟将解放真名之后的神威车轮硬生生抵挡了下来。 …… 第23章 闪耀于终焉之枪 虽说是抵挡下来了，但随着赫塞斯提翁不断加大魔力输出，大埃阿斯盾也开始逐渐破裂。先是第一层，随后是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 说到底面对的不是投掷类兵器啊…… 麻陶心中感慨了一声，转头看向格蕾： “喂，格蕾！还没好吗？我可快要支撑不住了！”再不快点的话我可就要开始手撕英灵了。 格蕾没有回答麻陶，只是紧闭着双眼，凝聚魔力，聆听着圣枪的声音，回想着那个时代的人们祈愿时应有的姿态。 “灰暗…欢腾…（gray …rave…）” “渴望…堕落…（crave…deprabe…）” “铭刻…于我…（grave…me…）” “拟定人格停止，魔力收集突破阈值，开始解除第二阶段限制。” “十三封印解除，圆桌表决开始。” 十三道人影在格蕾眼中浮现，脑中徘徊着他们的话语。 “这并非是与精灵的战斗，承认。” “这是与比自己强大的人战斗，承认。” “这是为了生存而战，承认。” “这并非违背人道的战斗，承认。” “这是为了真相而战，承认。” “开始解除第三阶段限制。” “掘墓…于你…（grave…for…you…)” 格蕾手中的礼装已经彻底完成了解放，圣枪在耀眼的光辉中显露出真正的姿态。 “古老的神秘啊，消失吧！” “甘美的谜题啊，尽数归于虚无吧！” “圣枪，拔锚！”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宝具真名解放，光芒凝聚于圣枪之上，化作螺旋的光之魔力风暴冲出，在大埃阿斯盾碎裂的下一瞬与疾驰的神威车轮对撞。 没有爆炸，没有僵持，没有势均力敌，神威车轮在圣枪绝对的破坏力面前瞬间便被光芒吞噬，然后粉碎。 当圣枪的光辉消散，【魔天之车轮】的位置只留下狼狈的跪倒在地的赫塞斯提翁，以及依旧矗立的哈特雷斯。显而易见，他被赫塞斯提翁用宝具最后的力量保护了下来。 “哎呀哎呀，看来我判断失误了呢。” 哈特雷斯苦笑一声，再次将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的空洞上面。 “翻转吧，我的心脏……噗哇啊！” 麻陶来到哈特雷斯面前，在他完成术式之前一拳砸在他肚子上，难以忍受的剧痛迫使他停下了术式，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咳咳……果然逃不掉么……” 哈特雷斯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苦笑着晕了过去。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已经不虚此行，也确实该收场了。” 麻陶给哈特雷斯印上封印指定局特有的封印，又瞥了扑倒在地的赫塞斯提翁一眼。 “你的忠诚值得赞叹。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此解除契约……” “我选第二！”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赫塞斯提翁便做出了决定。 麻陶挑了挑眉： “你确定吗？你这样的存在非常特殊，若是交给时钟塔的话可是会被当成实验素材的哦。” “真正的战士绝不会抛下自己的主君。” “是么，可惜……” …… 魔眼收集列车事件以哈特雷斯列入封印指定，其servant也被捕获的结局完结。 事后，麻陶和韦伯等人回到了时钟塔。 回到伦敦的家中，达芬奇便迫不及待的向麻陶和小樱展示了自己此行的战果。 “这次一共得到了两对魔眼哦～首先是这个，在拍卖会上花五千万买下来的黄金级魔眼，烧灼之魔眼！” “当当～” 说着，达芬奇将那对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红色魔眼拿出来在小樱面前比划了一下。 “正好我在人体解剖学上也略有涉猎，要不给小樱移植一对试试？”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 小樱连连摆手强烈的拒绝道。 本来两颗大眼珠子摆在眼前就已经够让她感到恶心了，现在达芬奇居然还说要移植到她的眼眶里……更让人接受不了了好吧！ 见小樱的反应这么激烈，达芬奇可惜的叹了一声： “是么，真可惜。那就来看下一个吧。麻陶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魔眼！” “是卡勒伯的泡影之魔眼吧。” 麻陶淡淡的戳破了达芬奇的骄傲。 “诶？” “当时你帮魔眼收集列车解决了腑海林之子的核心吧？那么他们肯定给你支付了不菲的报酬。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选择宝石级的泡影之魔眼。” “原来如此。麻陶你其实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呆愣愣的嘛～” “我只是不擅长思考而已，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个傻x。” 看着达芬奇手中那对如宝石一般璀璨的魔眼，小樱不禁问道： “说起来，卡勒伯先生怎么样了？” 达芬奇挑了挑眉，调侃道： “唉呀～那位卡勒伯先生可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魔术师之敌哦？小樱你这么关心他真的好吗？” “不……我只是……” “同情可悲之人乃是人之常情，会担心卡勒伯是小樱身上的人性光辉。倒不如说，用这个话题来开玩笑真的合适吗？”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有些不满的瞥了笑嘻嘻的达芬奇一眼。 “卡勒伯的事不用担心。他登上魔眼收集列车本就是为了摆脱泡影之魔眼，魔眼能卖多少钱，最终归属于谁他并不在乎。事后他也找列车的人换上了普通的眼睛，工作和日常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是么，太好了……” 小樱拍了拍胸脯。 “说起来，这两对魔眼该怎么处理？” 麻陶又看向达芬奇，问道。 “我们并不需要移植魔眼。但再怎么说也是花钱买回来的，总不可能买回来就是为了当收藏品吧？” “这倒不用担心。既然你们都不需要，那我把它们制成魔术礼装就好啦～” “将魔眼制成礼装……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毕竟我可是万能无敌的达芬奇亲哦！” 达芬奇自信的说道。 “不过话虽如此，这也是前无古人之事呢。所以就要依靠我的第三份收获，在魔眼收集列车上得到的资料喽～” “魔眼收集列车上得到的资料？” “魔眼收集列车的车头上有一个特制的装置，可以通过破坏魔眼投射魔眼的能力，被称为【灵质回归形透镜·玫瑰眼】。我解析了那个装置，并进行了一些优化。如果以这个为技术基础的话，将魔眼制成礼装应该不成问题。” “喔喔喔！不愧是达芬奇亲。我还说你在列车上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是干嘛去了。” “像魔眼收集列车这种有趣的东西摆在眼前，我怎么可能闲的下来嘛～” 达芬奇将两对魔眼收了起来，又抽出一份写的密密麻麻的单子递给麻陶。 “嘛，礼装的制作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我先去调试工房的仪器，清单上这些材料就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也好。” 麻陶接下达芬奇递过来的购物清单。 “正好可以在这段时间收拾一下行李。等达芬奇亲把礼装制作好后，我们就启程去冬木市。” …… 魔眼收集列车事件过去半个月后。 有过上次的经历之后，韦伯便将圣遗物随身携带，生怕再次被人偷去。只是，虽说此行算是追回圣遗物，但也让他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债务。 黑衣麻陶的那笔钱确实是还回去了，但莱妮丝却说什么也不肯把那一个亿收回去，还说什么： “我埃尔梅罗借出去的东西，哪有隔天就向贷款人要回来的道理？放心，不会有人向你催债的，手续我都给你办好了～” 然后韦伯就喜提了一份写着“月息2%，两年后开始分60期偿还”的欠条。 把自己卖了都不止这么多钱！ 韦伯在心里悲痛的咆哮着。 现在的韦伯睁眼闭眼都是莱妮丝那恶魔般的微笑，以及月息2%的一个亿的债务。他不得不一边费心费力维持着自己的教室，一边东奔西跑的想办法赚钱。 “或许哈特雷斯说的没错，我真该考虑一下去做私人侦探。” 黄昏，结束了一天劳累工作的韦伯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却惊讶的看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这就是你们现代魔术科学部长的待客礼仪吗？韦伯·维尔维特。” 肯尼斯坐在办公室陈旧的沙发上，严厉的眼神颇为不满的看着韦伯。 “老师！？” 韦伯不由惊呼一声。 这是自圣杯战争结束的十年来他第一次见到肯尼斯。过去他无数次前往阿奇博尔德的宅邸想要拜访恩师，结果都被拒绝。 原本韦伯还以为肯尼斯是因为自己偷了他的圣遗物而生气，却又听说了肯尼斯失踪了的传闻：这十年间从未有人见过肯尼斯，就连埃尔梅罗的人都没见过。 直到那时韦伯才注意到，着十年以来在处理埃尔梅罗事务的人似乎都是莱妮丝。 那是他便认为肯尼斯真的失踪了，甚至还在心中为这位恩师哀悼过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今天，这个一直以来都被自己认为早已失踪的人突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用过去那般的语气斥责自己。这如何不让韦伯感到惊讶？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看到韦伯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肯尼斯就感到恨铁不成钢。 “没有，只是近几年经常老师失踪了的传闻……” 韦伯坐到肯尼斯对面。虽然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但在昔日的老师面前韦伯还是感到有些拘谨。 “失踪？我只是去制作新的魔术刻印罢了。埃尔梅罗原来的魔术刻印尽毁，能回收的不足一成，就算让专业的调律师来修复也至少得花五十年时间。所以，我放弃了旧的魔术刻印，准备自己弄一个新的。” 肯尼斯抱着胳膊淡淡的解释道。仿佛他要做的不是制造一个比肩阿奇博尔德家九代积累的魔术刻印，而是随手施展了一个投影魔术罢了。 “说回你自己吧，韦伯。你似乎打算再参加一次圣杯战争啊？” “正是。” 韦伯正襟危坐，回答道。 “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但说实话我不赞同你参加。” “为什么？” “因为这次的对手都很棘手啊。你要是参加圣杯战争，肯定会再次召唤征服王吧？但是这次的servant都不是伊斯坎达尔能够对付的，你遇上他们必死无疑。” “……” “看得出来你不是很服气啊。也罢，就告诉你一些情报让你死心吧。爱因兹贝伦家的berserker，古希腊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封印指定局ncer，凯尔特神话的光之子库·丘林，以及他的master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 “……” “你不清楚这些名字的意义也无所谓，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可以去图书馆或档案室查一下资料。哦对了，黑衣麻陶和黑衣樱也会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 “因为必死无疑，所以我就该放弃吗？” “没错，韦伯·维尔维特。已经十年了，你差不多也该认清自己了吧？而且你也接受过埃尔梅罗的投资，我可不希望那么多资源的倾注就这么打水漂了。” “你说的没错，老师，我确实应该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 “哦？我还以为你会更固执一些。” “我会放弃并非因为畏惧对手的强大，而是我已经找到这十年来追寻的答案了。” “是么，那就好。” 肯尼斯点点头。 “那就开始下一个话题吧。韦伯，我以个人名义，聘请你当莱妮丝的家庭教师。” “啊？” 韦伯一脸懵逼的看着肯尼斯。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我要制造一个新的魔术刻印供埃尔梅罗派系的后人继承，所以我很少会有时间来教导莱妮丝，无论是魔术，还是礼仪。” 肯尼斯抱着胳膊自信的说道，似乎笃定韦伯无法拒绝自己的提议。 “所以我要你指导莱妮丝，让她在成年之前成为一个合格的埃尔梅罗继承人。我知道你欠了莱妮丝一大笔钱，这笔钱你一生都无法还清。” 韦伯苦笑着，一脸囧样的点点头。 “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只要你在莱妮丝成年之前当好她的家庭教师，并且最后的结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还清债务。如何？” “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 第24章 久别重临冬木市 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前一个月，麻陶带着小樱和达芬奇乘坐飞机回到冬木。 因为机场离家里并不算远，她们便没有打车，而是准备步行回去，算是重温十年前那段时光，也是为了重新熟悉街道。 “呀，麻陶！是麻陶吧？” 途经商业街，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妇人冲麻陶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十年没见了呢，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呃……抱歉，请问您是？” 麻陶看着眼前的妇人只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她。 “诶，不记得我了吗？好过分啊，我们好歹也共事了三年吧？” 妇人就算盘起了头发也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活泼，抱怨时与过去相差无几的神态也让麻陶的记忆清晰起来。是十年前自己打工的餐厅里那个给自己起“怪力美少女”绰号的同事，同时也是自己打工的前辈。 “啊，你是菱香前辈？” “终于想起来了？” “你看起来已经结婚了呢。” “嗯，前年跟藤野店长结婚了。” “店长吗？现在店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只是少了‘怪力美少女’的帮忙，藤野君的腰一天不如一天了呢。说起来这十年你去哪里了啊？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突然人间蒸发了。” “去英国上学了。” “诶！真的？英国啊，真好呢……” 一旁的小樱和达芬奇看着麻陶与妇人相谈甚欢，都默默退到一旁给她们留了空间。 “过去很少看见姐姐这么开心呢。” 小樱看着麻陶嘴角挂着的微笑感慨道。这是只有在面对自己和达芬奇时，麻陶才会显露出来的由心的，不掺一丝虚假的笑容，她在面对外人时几乎看不到。 没想到只是一个十年未见的故人，便能让麻陶展露出这样的笑容。这让小樱不由的感到有些惊讶。 “毕竟麻陶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种单纯的人了吧？没有什么目的，单纯只是因为见到熟人而打个招呼。这样的会面，在时钟塔里可是不可多得的人之常情。” 达芬奇笑了笑说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 “让麻陶多聊会儿吧，我们去那里等。” …… “可让我好找啊。” 当麻陶在甜品店找到小樱和达芬奇的时候，便发现她们已经吃上了。 “毕竟感觉你会聊很久嘛～要不要？” 达芬奇拿起一块马卡龙递到麻陶面前。 “不要马卡龙。这种又齁甜又黏糊糊的东西真的会有人爱吃吗？” 麻陶嫌弃的撇开脑袋。 “那这个呢？” 小樱又拿起一块抹茶味的马卡龙。 “这个……唔……可恶……” 麻陶陷入了纠结。她对抹茶口味的甜品很包容，只要出了新品她一般都会去尝尝；但她对马卡龙的厌恶是绝对的。如果是抹茶味的马卡龙的话…… 麻陶就会因纠结而陷入喜欢与厌恶之间的量子叠加态。 “哈哈哈，还是你有办法啊小樱。” 看到麻陶露出这种有趣的表情，达芬奇忍不住大笑起来。 “嗯，这是日夜观察姐姐喜好的结果！” 小樱很是骄傲的说道。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这世上会有抹茶味的马卡龙啊！” 麻陶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过抹茶味的马卡龙，生无可恋的顶着抹茶也无法压制的齁甜和怪异的口感咽了下去。 …… 之后又途径穗群原学院。 这是位于冬木深山町的一所私立高中，也是原剧情中的两位主角，卫宫士郎和远坂凛所在的学校。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大门走出，聚在一起打闹或者谈天说地，在这春日里展现出青春独有的风光。 “如果当时没有去伦敦，我或许会送你来这里读书。” 麻陶指了指马路对岸闹哄哄的学校，向小樱说道。 “穗群原学院么……这里好像也是远坂家的姐姐读书的地方吧？” 小樱看着对面青春气息浓郁的学校，心中不由开始想象自己在这所普通人的学校中上学的画面，对这所学校产生了些许憧憬。 “嗯……啊，看到那边那个女生了吗？” 麻陶点点头，又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穿着红色外衣、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孤身一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那就是远坂凛姐姐吧？” 顺着麻陶的目光，小樱也注意到了那个女生。 “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还是不了，这种场合下见面会让姐姐尴尬的。过几天直接登门拜见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 …… 回到家中，便看见屋内的摆设跟离开前一般无二，各个角落也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请来打扫的家政也算是尽心尽力。 时隔十年回到这栋才住了四年不到的屋子里，麻陶竟感慨万千。 “果然还是这里更有家的感觉呢。” 小樱穿过餐厅，走进她最熟悉的厨房，处处都留着过往温馨的回忆。 “虽然才住了一年……” “明明之前还说只要有姐姐的地方就是家呢……难道小樱是传说中的渣女吗？” 麻陶摆出一副被辜负了的表情，幽怨的看着小樱。 “啊，没有没有……只不过这里更有那种氛围而已啦！时钟塔的气氛太严肃了，而且周围大多都是欧洲人，总感觉格格不入……” 见麻陶摆出这副模样，小樱连忙摆着手解释起来。 “唉～原来欧洲人与你们格格不入么……” 一旁的达芬奇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起了些逗小樱玩的兴致，摆出一副跟麻陶一样的神态幽怨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达芬奇老师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亲人啦！” 同时面对麻陶和达芬奇的攻势，小樱瞻前顾后两头不讨好，着急的就连眼睛都变成蚊香眼了。 “哈哈哈，不逗你了。” 见自己的报仇目的已经达到，麻陶使劲揉了揉小樱的脑袋，总算是放过了她。 “唔唔唔……姐姐真是的！” 小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麻陶和达芬奇耍了，气呼呼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同时还有一道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传来： “喂～有人在吗？麻烦开一下门。” 麻陶感到奇怪。明明自己才刚回到家，怎么会有人想要拜访自己？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只看到一撮金色的毛在下面晃动， 麻陶打开门，便看到一个金发赤瞳的小正太站在门口。麻陶眉头微皱，感觉这孩子有些眼熟： “你是……” “啊，好可爱的孩子！” 小樱也来到玄关，看到这个小正太的瞬间便被吸引。小樱母性爆棚，满脸柔和的揉了揉小正太的脑袋。 “是邻居家的孩子吗？是爸爸妈妈叫你过来打招呼的吗？真有礼貌啊～好孩子好孩子～” “不，小樱。他是吉尔伽美什。” 麻陶仔细回想，总算是想起了这个金毛正太真实身份。 “诶？吉尔伽美什？那不是……” “嗯，那个苏美尔王朝的暴君。” “没错，我就是那个吉尔伽美什哟～” 幼吉尔也肯定了麻陶的话。 “诶！！！？” 小樱大受震撼，触电般收回了手。 在玄关闹腾了一会儿，麻陶把幼年形态的吉尔伽美什请进了屋子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吉尔伽美什你是上次圣杯战争的archer吧？” 达芬奇看着眼前可爱的少年，问道。 “所以，作为servant的你是怎么留存在现代的？以及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麻陶也点点头，说道： “当时的你应该已经被我杀死了才对，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再被圣杯受肉了。” “嗯～确实呢，当时我的灵基都已经被你劈成两半了。麻陶下手可真狠呢～” 幼吉尔扯着幼童的嗓音平静的解释道，似乎一点也不为当年的败北感到愤怒。 “不过那一幕也被我的千里眼看到了，所以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呢。” “所以你提前做了准备？” “没错，我提前喝了返老还童的灵药。当年在你杀死我的瞬间，我就将坏死的灵基全部舍弃，剩下的部分就变成了你所看到的这副模样。” “之后你便通过黑泥受肉，继续在这个时代留存了十年之久？” “就是这样哦～” 幼吉尔打了个响指肯定了麻陶的说法。 “顺带再告诉你，言峰绮礼也活下来了哦～不过我已经跟他解除契约就是了。” “我知道他活下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他解除契约。” “如果是成年的我或许会对他很感兴趣啦，但现在来看那家伙果然很讨人厌吧？” “说到这个……现在的你是拥有那个时候的记忆的吧？我还以为你会马上自杀呢。” “不会自杀的啦！虽然确实很讨厌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不过这个时代很有趣啊，而且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重要的事？” 麻陶感到困惑。 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这个时代有什么能让他感到重要的事呢？ “就是告诉你一些事情啦。” 幼吉尔的神态稍微严肃了起来。 “麻陶，你知道【人理烧却】吗？” 麻陶神色微变。没想到吉尔伽美什居然会跟自己讲这件事。 “等等！吉尔伽美什，你是认真的吗？” 达芬奇在听到人理烧却这四个字的时候便按耐不住了，忍不住激动的开口道。 “人理烧却，这就意味着有人妄图颠覆整个人类史！这种事一旦发生，这颗星球上关于人类历史都会彻底消失啊！这毫无疑问是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的灾难！” “吉尔伽美什，你能为这句话的份量负责吗？” “当然。” 幼吉尔赤红的双眼微微闪烁。 “还是说……达芬奇，你不信任我这双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吗？” “可以看透未来的千里眼么……看来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呢。” 达芬奇深吸一口气，头疼不已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人理烧却……这种规模的灾难，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啊？” “如果没有希望的话吉尔伽美什也不会说出来了。让人类在蒙昧无知中安乐死本身就是一种仁慈。” 麻陶宽慰达芬奇道，又看向幼吉尔。 “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按照你的说法，这种灾难让我来帮忙真的合适吗？” 吉尔伽美什曾说过自己是人类恶，本质上就是一种将要灭世的大灾难。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将这件事告诉自己？ “这个嘛……” 幼吉尔挠了挠头，看着还留在客厅里的达芬奇和小樱有些难以开口。 他总不能说：希望借助麻陶这个人类恶的力量来对付引发人理烧却的人类恶吧？ 先不说这合不合乎情理，单是让其他人得知麻陶的本质就已经够麻烦了。没准届时麻陶会直接被人理清算哦？ 斟酌了好一会儿措辞，幼吉尔终于还是开口道： “我只是觉得，为了对付未来必然发生的大灾难，能集结的战力越多越好。更何况还是麻陶这种能与全盛时期的我匹敌的强大力量，有机会的话肯定是要拉拢的吧？”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虽然并非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但好歹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麻陶算是认了幼吉尔的这个解释。 “那么，方法呢？既然你都说了要集结战力，那肯定是有配套的方案了吧？” “方法我倒是没有啦……不过希望的话，迦勒底。” 幼吉尔给出了麻陶意料之中的答案。 “迦勒底是唯一不会受到人理烧却影响的地方，同时也是唯一有机会反抗人理烧却的地方。如果你们能去到迦勒底，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夺回我们的人理，但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迦勒底么……好像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在推行的项目吧。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样加入迦勒底呢？” 达芬奇摸了摸下巴，问道。 “这个我有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麻陶说道，又看向幼吉尔。 “我们可以如你所愿，共同应对未来的灾难。作为报酬，我想向你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都可以哟～” “这次的圣杯战争，结果如何？” …… 第25章 grand caster “这次的圣杯战争？” 幼吉尔那双赤红的双眼微微闪烁。沉默良久，幼吉尔终于还是在麻陶等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为什么？” 麻陶眉头微皱。幼年状态的吉尔伽美什就算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也依旧有着看穿未来的千里眼和宝具【全知全能之星（sha nagba imuru）】的加持，理论上只要是未来的事物就没有他看不穿的。 但面对这次的圣杯战争居然失效了？ “就算我有看穿未来的千里眼，但如果被人用魔术屏蔽了的话我也会什么都看不到的啊。” 幼吉尔摊了摊手，遗憾的说道。 “顺带一提，【全知全能之星（sha nagba imuru）】似乎也失效了。” 能让ex级的千里眼和全知全能之星同时失效的只有强大的魔术师，在魔术上的造诣少说也得达到冠位的水准，而且还得具备过去视的能力才能注意到观测未来的幼吉尔，对其进行屏蔽。 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和过去视，麻陶能想到的符合这两点的人物仅有一位。 “呼……看来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麻陶扶着额头，感到万分苦恼。 “麻陶，你想到什么了吗？” 见麻陶这般模样，达芬奇急忙问道。 麻陶叹了一声，开始解释道： “还记得魔眼收集列车上那次事件吗？韦伯说过：七年前，哈特雷斯与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沆瀣一气，犯下连续杀人案掠夺魔眼试图观测圣杯战争。” “我作为封印指定局的执行者自然也是知道那些案件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戒备并调查马里斯比利了。根据我的调查，马里斯比利手上有一个不得了的圣遗物。” “魔术王，所罗门的指环。” 听到这里，达芬奇和幼吉尔当即便瞪大了双眼。 “也就是说，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可能会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并召唤出那个魔术王所罗门？” 达芬奇神情凝重的问道。 麻陶也一脸沉重的点点头。 “这下可麻烦了。所罗门可是冠位……” 达芬奇努力思考着对策，却怎么也想不出可行的方案来。 历史中的所罗门王只创造了一次奇迹，却几乎没有行使魔术的事迹。也就是说，对所罗门她们是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 “等等，如果是魔术王的话，就只有以caster的职阶现界的可能吧？” 小樱见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凝重，便想要说些什么来鼓舞一下人心。 “但达芬奇老师已经是caster了，所以所罗门应该是召唤不出来的吧？” 小樱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阵沉默。 “那个……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樱见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凝重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樱，从理论上来说，你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 犹豫许久之后，达芬奇终于还是决定把残酷的事实告诉小樱。 “但问题就在于，我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留下来的servant，通过欺瞒圣杯的方式才得以留存于世，也就是伪之从者。一旦有人强行召唤caster职阶的servant，我的存在就会暴露，从而被圣杯驱逐。” “也就是说……” 小樱的语气有些颤抖。 “只要所罗门被召唤出来，达芬奇老师就会消失吗？” “没错。” 达芬奇沉重的点点头。 “这太过分了！太残酷了！！” 小樱终于遏制不住眼泪，哭喊起来。 “为什么达芬奇老师一定要消失啊？就因为一个所谓的冠位魔术师？凭什么啊？！我不要！我不接受！我……” “好了，小樱。” 达芬奇心里也难受，但还是轻轻的抱住小樱安慰着。 “好了……” 达芬奇朝麻陶看了一眼，麻陶点点头，她便带着小樱回房间休息去了。 “看来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呢。” 幼吉尔眼见这件事闹成这样，挠了挠头心里有有些过意不去。 “是啊，这件事对小樱的打击太大了。虽说在时钟塔生活了十年，但说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麻陶叹了一声，看向幼吉尔说道。 “不过让小樱伤心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所以你得给我一些补偿。” “当然可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幼吉尔爽快的答应了。 “嗯。既然你还有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的记忆，那么你肯定知道冬木市这个所谓的圣杯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东西吧？” “世间全部之恶（angra mainyu），大圣杯已经被这样的存在污染了。虽然作为万能许愿机的机能并没有消失，但若是对这个圣杯许下愿望，肯定就会被圣杯以最邪恶的方式实现吧。” “没错。servant们绝对不可能是所罗门的对手，而马里斯比利也一定会许下愿望；如此一来，圣杯所带来的灾难也必将降临。所以，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我希望能借助你的财力，在预想的灾难发生前疏散人群，最好能将全市的人都赶出冬木。” “真是大胆的计划呢～” “能做到吗？”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人很难管理，仅仅只是有钱的话远远不够。如果是成年时期的我或许可以做到，不过嘛……” “他未必会答应，对吧？” “没错，毕竟你也知道那家伙的性格。唉，真是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啦……” “我知道了，但至少你得为那些被转移出冬木的人提供支援。” “这个没问题。只要买下一块地，然后添置一些野营的工具就行了。” “至于其他方面的话……果然还是得依靠政府那边的力量么，还有作为地脉管理者的远坂家也得拉上，圣堂教会……唔，这个还是算了吧……” “时候已经不早了呢……嘛，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你需要财力支援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哦。” 见麻陶陷入思索之中，幼吉尔提议道。他掏出他那部金灿灿的、挂着乖离剑挂饰的手机，加上麻陶的联系方式，随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摆摆手离开了。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幼吉尔那纯真无邪的表情收敛，转而变成成年时期才有的玩味的神态，嘴里嘀咕着： “有趣，太有趣了。明明身为人类恶，却设身处地的在为人类考虑呢。这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还是说仅仅只是为了否定自己人类恶的本质呢？” “我很期待你今后的表现哦，麻陶～” …… 晚餐过后，小樱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只是那红红的眼眶看着实在让人揪心。 “达芬奇亲，关于所罗门的情报，不知你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麻陶深知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告诉达芬奇。她拿出《所罗门的小钥匙》递给达芬奇。 “这本书提到所罗门得到了天使撰写的《罗洁爱尔之书》，习得了自由召唤和操控恶魔的力量。” “所以，麻陶认为所罗门或许可以召唤真正的恶魔？” “不，我认为可以更大胆一些。如果，我是说如果，精通召唤术的所罗门可以逆转召唤的过程，将召唤物遣返的话……我将这个理论称为反召唤（nega summon）。” “难以置信！不过既然是grand caster的话……并非没有可能。反召唤么，如果是真的话，那么servant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并非完全没有抵抗的手段。反召唤确实强大，但说到底还是魔术的一种。只要持有对魔术的护符，或许可以抵抗一段时间。” “对魔术的护符么，我明白了。那就得麻烦你们帮我收拾一下工房了。” …… 第二天下午，麻陶带着小樱准备去拜访远坂凛。 然而当她们来到远坂宅邸，却发现此时远坂凛还没有回来，便只好站在门口等待。 当远坂凛放学回家，便看见自家门口正站着两个陌生的家伙。远坂凛感觉奇怪：按道理来说父亲死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拜访远坂家了，但她们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来问路的旅客？ “喂，你们两个，站在人家门口做什么呢？” 远坂凛走过去，冲麻陶和小樱喊道。 “我们是来拜访远坂家家主远坂凛的。” 麻陶解释道，将忸怩的缩在自己身后的小樱揪了出来。 “你就是远坂凛吧？还记得她吗？” 远坂凛凝视着麻陶，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又听到她的话，将目光转向小樱。仔细盯了一会儿，记忆中那副自己有些羡慕又朝思暮想的面孔与眼前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小樱……是小樱吧？” 远坂凛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是的，姐姐……” 小樱怯生生的点点头，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在与远坂凛相认之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以至于现在见面有些尴尬。 “是小樱啊，真的是小樱！当时听说你失踪了我可担心死了。” 远坂凛欣喜的牵住了小樱的手，激动的诉说着。随后猛然察觉现场还有一位外人，如此不得体的行为实在有损“秉持优雅”的远坂家训。 “咳咳……话说回来，你又是哪位？” 轻咳几声，远坂凛看向麻陶问道。 “小樱现在的监护人，黑衣麻陶。称呼的话，叫我麻陶就好了。” 麻陶自我介绍道。 “小樱的监护人么……” 远坂凛感觉更奇怪了。在她的印象中，小樱应该是被父亲过继到同为御三家的间桐家去了啊。那么这个姓黑衣的是什么情况？ “嘛，算了……先进来吧，小樱，麻陶。” 略显奢华的客厅内，远坂家往昔的辉煌依稀可见。只是偌大的宅邸只余远坂凛一人留守，可以见得远坂家早已日落西山。 不过就算如此，远坂家也依然是冬木的地脉管理者，在冬木的政治圈子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不起啊，小樱。当时父亲的做法是太过分了。” 请麻陶和小樱落座后，远坂凛便一边找东西招待她们，一边说道。 “不过父亲他已经……逝世了，不能亲口向你道歉。” “父亲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听到远坂凛语气中满是歉意，小樱茫然的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 远坂凛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小樱。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在父亲要把小樱过继给间桐家的时候，她可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捂着被子哭的撕心裂肺。 结果现在就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 小樱说道。 “除了名字之外，麻陶姐姐收养我之前的事全都忘记了。” “失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坂凛惊呼一声，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麻陶。 “小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说不出来啊。” 麻陶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小樱说道。 “我带小樱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个。如果在失忆之前熟悉的地方多转转，没准能想起些什么。” “对啊！小樱，要不你先在家里转转？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呢。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的话，可以去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那里原本就是你的房间，我一直留着呢。” 远坂凛一拍手说道。 小樱看向麻陶，似乎有些犹豫。 “嗯，去看看吧。” 麻陶点点头说道。 小樱有些踟蹰的离开了客厅，按照远坂凛所说的上二楼去了。 直到看着小樱的身影从楼梯转角消失，远坂凛才将目光转向麻陶，整个人都气质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你刚才说的是‘说不出来’，而不是‘说不了’，对吧？你知道些什么？小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这该从何说起呢？” 麻陶摸了摸下巴，斟酌着措辞。 “我不擅长讲故事，就直接告诉你吧。让小樱失忆的人，是我。” …… 第26章 远坂凛 “是你让小樱失忆的？为什么？” 远坂凛不可置信的瞪着麻陶。明明小樱看起来这么信任她，这家伙怎么忍心抹除她的记忆啊？ “这种事三言两语的也解释不清。” 虽然远坂凛会这么问也是在预料之中，但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麻陶还是觉得麻烦。 “先问你一个问题吧，在你看来现在的间桐家是一个怎么样的家族？” “跟远坂家一样历史悠久的魔道家族？” 远坂凛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太片面了。他们的魔术呢？” 麻陶摇摇头，又问道。 “蝶魔术吧？” “嗯……果然你们不知情么，难怪会这么放心的将小樱过继给间桐家呢。” “怎……怎么了？难道我们远坂家的记录有问题吗？” 远坂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也不算有错吧，但那至少也是两百年前的文献了。这两百年间你们应该一次都没有更新过吧？” “……” “现在的间桐家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那位操虫使早已被时间腐化，间桐家当年的家主间桐脏砚直到今天也依旧苟活。” “这……这应该还算正常吧？对于魔术师来说，长生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比如用人偶之类的……” “但他采用的方式，乃是用刻印虫寄生他人躯壳以求存续。” “你的意思是说，他盯上了小樱？” “间桐脏砚就算能以这种方式保证肉体不死，却不能阻止灵魂的腐朽。那只老虫子最终的目的还是圣杯。但是间桐家家系日渐衰落，直到现在间桐家的后人已经没有拥有魔道天赋的人了。” “所以才会需要小樱……” “小樱作为魔术师的资质很高，但不管怎么说她的魔术回路属性和性质都与间桐家的不符，所以就需要进行改造。” 远坂凛咽了咽口水。改造魔术回路，这种事想想就知道有多痛苦。 “至于改造方式，当然是用刻印虫啃食掉原来魔术回路，再用虫子替代……” 乒———！ 强大的魔力从远坂凛体内喷涌而出，将她面前的茶杯碾碎。 “十一年前，我清除了让小樱感到痛苦的记忆并收养了她。” 麻陶最后说道。 “至于结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如果你只是清除了让小樱感到痛苦的记忆，那她为什么会将我，将远坂家也一并忘了？” 花了好一段时间平复心情，远坂凛又向麻陶问道。 “我的方式看似是使人失去记忆而忘却痛苦，实际上是消除痛苦而使人遗忘。这么解释可能不太清楚，但只要明白痛苦和记忆的先后顺序应该就能理解了。” 麻陶解释道。 “本质上是针对痛苦，而非记忆么……” 远坂凛又想到了父亲决定将小樱过继给间桐家的那一天，小樱痛哭的样子。 “我无法让小樱恢复记忆，这种事只能靠她自己。当她意识到那段刻骨铭心的痛苦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时候，她就能回想起与你一起的过往。” …… 二楼，小樱过去的房间里。 小樱看着摆在书架上最显眼位置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就算书架上摆放着无数珍贵或者荣耀的藏品、奖状，这张平平无奇的全家福也依旧被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看得出来，原来的主人对这张全家福、这个家庭看的是有多么的重要。 小樱将全家福从书架上拿下来，端在手中细细观摩。照片上有四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女孩，扎着双马尾满脸傲娇那个的是远坂凛，怯生生站在姐姐旁边的是自己；温柔的妇人揽着两个女儿的肩，西装革履、优雅沉稳的山羊胡男人持着微笑站在最后面。 照片里的一切看着是那么的幸福，就像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庭随手拍的照片。 然而…… 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却变成了这般模样，支离破碎。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樱看着照片心中不由想到，突然发现一滴晶莹滴在照片上。小樱将照片上的水珠轻轻抹去，又朝自己模糊的眼角摸去，感觉一片湿润。 “我这是……在流泪？为什么……” 明明自己对这张照片没有什么感想，却不知为何感觉心里好痛。 眼泪……止不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 小樱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缓缓蹲下，最后坐在地上将脸埋进那张全家福，像当年那样无声的痛哭起来。 “明明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会忘了呢……” …… 一楼的客厅里。 麻陶和远坂凛展开了另一个话题。 “什么！你打算让小樱参加圣杯战争？你是认真的吗？！” 远坂凛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惊呼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麻陶。 “并非是要小樱夺取圣杯，只是想召唤一个servant出来保护她而已。不瞒你说，我是上次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 麻陶向远坂凛展示了自己背后的令咒。 “虽然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但caster她利用某些方式欺骗圣杯，从而在这个时代留了下来。“ “这就是令咒……” 看着麻陶背后那如天翼般的赤红符文，远坂凛依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上手去摸。 虽然早就在父亲留下的资料中不止一次阅读过类似的文献，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触与圣杯战争有关的东西。 “等等，你说你是caster的master?” 看着麻陶重新将风衣披上，远坂凛目光突然一滞，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盯着麻陶。 “嗯。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让servant躲在后方支援，自己却亲临战场参与战斗的那个奇葩master？” “奇葩……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还真是过分啊。不过确实是我没错。” “听说你甚至还在正面交战中与父亲的archer吉尔伽美什打了个平分秋色？” “差不多吧？不过那时候你的父亲应该已经被杀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言峰绮礼告诉我的，你应该也认识他吧？虽然不是很想承认，那个冒牌神父是我现在名义上的监护人，也是我的师父。” “言峰绮礼？” 麻陶面色有些怪异。 该说不说这个愉悦犯还真是会玩，居然给被自己杀害的老师的女儿当监护人？ “怎么了？言峰绮礼有什么问题吗？他原本是我父亲的学生……” 见麻陶面色怪异，远坂凛忍不住问道。 “这个……” 说到这个问题，麻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说：言峰绮礼是你的杀父仇人吧？无论是否真情实意，人家好歹照顾了远坂凛十年，甚至还教了她真本事。 直接说出来的话，远坂凛肯定不会轻易接受的，没准还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嘛，caster的录像应该还留着。嗯……过段时间再给你吧。” “那是父亲死亡的真相吗？” 远坂凛问道。 她只知道父亲在圣杯战争中死于非命，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事言峰绮礼也不愿意跟自己说，每次自己提起总是被他用话术绕了过去。 以至于直到现在，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对远坂凛来说都是个谜。 “没错，但不是免费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圣杯战争中与你联手吗？” “只要是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活下来的人类都不会祈求那个圣杯。冬木的圣杯早已被污染，向它许愿与制造灾难无异。” “十年前那场火灾是圣杯造成的么……” 远坂凛没有见过火灾的现场，只在那些被刻意掩盖的记录中依稀窥见那地狱一般的画面。明明是造成五百人死亡的大灾难，却几乎查不到相关的资料。 “所以，你的目的是……” “摧毁大圣杯，彻底终结冬木市的圣杯战争。” 麻陶说道。 “不过不需要你动手。你只需要告诉我大圣杯的位置就足够了，摧毁圣杯仪式的工作交给我就行了。” 思索片刻，远坂凛点点头： “可以，我会帮你的。” …… 二楼，小樱过去的房间门口。 麻陶敲了敲门： “小樱，你在吗？” 房间内没有回应，麻陶便看向远坂凛，希望她能允许自己进去看看。远坂凛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麻陶推开门，走进小樱的房间，便发现小樱正蹲坐在书架旁抽泣。 “小樱？” 麻陶轻轻拍了拍小樱。 小樱身子一颤，随后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攥住了麻陶的衣摆。麻陶见此便将小樱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小樱在麻陶的怀里轻声哭泣。 一张照片随着小樱的动作掉了出来，被远坂凛捡起： “这是小樱五岁生日那天拍的。” “我想起来了……在看到那张照片后……” 小樱抽泣的语气中透出恐慌。 “我……我全都想起来了……远坂家，还有间桐家的也是……都想起来了……” “别担心，小樱，我在呢，我在这里。” 麻陶的轻声安抚让小樱得到些许安抚，渐渐的不再颤抖。 “小樱，你都想起了什么？能跟我们说说吗？别怕，两个姐姐都在你身边，无论是我还是凛都不会抛弃你的。” “嗯……“ 小樱似乎终于鼓起勇气直面记忆，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手还是没有安全感的紧紧抓着麻陶的衣服。 “我……看到了……看到自己躺在在间桐家的虫仓里……被虫子淹没……我好害怕，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来安慰我……” “最后，在我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了蓝色的火焰……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麻陶姐姐家里了。” 听着小樱的诉说，麻陶默默的将她抱紧了一些。 远坂凛默默的听着小樱的话语，因紧攥而泛白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咬牙切齿： “间桐……脏砚……” “冷静点！” 见远坂凛隐隐有失控的迹象，麻陶赶忙开口呵斥道。 “你该不会是想跟那只老虫子单挑吧？那可是活了足足五百年之久的操虫使，你玩不过他的。” “我知道！” 远坂凛咬着牙喊道。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 见远坂凛这副模样，麻陶知道区区几句劝告是劝不住这个麻烦的家伙的，只能无奈的感叹一声。 “小樱，你还好吗？” 麻陶看向小樱，关心的问道。 “嗯，说出来后就好多了。” 小樱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麻陶的怀里。 “那就好。” 麻陶松了一口气，又看向远坂凛。 “陪我们去散步散散心吧，凛。带我们去大圣杯那里走走吧。” “诶？现在？” “嗯，现在。” …… 在前往柳洞寺的路上，麻陶跟远坂凛和小樱说起了间桐脏砚的事： “那只老虫子对付起来非常麻烦，他的意识早就转移进虫子里面了。单纯破坏他的肉体根本没用，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嗡嗡嗡的出现在你面前。简直就跟藏在房屋角落里的蟑螂一样，根本清理不完。” “想要彻底干掉老虫子，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所有刻印虫然后一举消灭。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老虫子到底藏了多少只刻印虫。” “十年前，我让caster刻意追踪并标记过那些刻印虫，目前总共发现了只，分布在冬木市各个角落里。这个数目毫无疑问非常庞大，但总感觉可能连总数的一半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至少一万多只可以视作分身的刻印虫，这也太多了！” 远坂凛不可置信的喊道。 “难道那只老虫子活了五百年全都用来制造刻印虫了吗？！” “所以才说啊……” 麻陶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不已。 “要是数量少一些的话，我早在十年前就把那老虫子宰了。你觉得我可能让对小樱威胁这么大的家伙活这么久吗？” “说的也是。” 远坂凛叹了一声。 这家伙虽然身份成谜，但对小樱的关心是不掺一点虚假的。而且她实力强大，若是能解决的话早就解决了吧。 …… 第27章 大圣杯 在远坂凛的带领下，麻陶和小樱来到了圆藏山中的柳洞寺附近。 “其实大圣杯所在的位置我也没去过，只是从远坂家流传下来的资料中看到过。” 远坂凛拿出临走前从家里带出来的古老地图，仔细查看。 “唔……应该是往这边走。” 跟着远坂凛在柳洞寺附近七拐八弯的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个被伪装魔术隐藏起来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 远坂凛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图，带头走进了山洞。在崎岖不平的山洞内往深处走去，远坂凛在这跟麻陶和小樱解释起了大圣杯。 “根据远坂家流传下来的资料，所谓的大圣杯即‘冬之圣女’羽斯缇萨本体，与冬木的灵脉相连，并汲取其中的魔力来开展圣杯战争，拥有与‘英灵之座’接触并以servant的形式召唤英灵的分灵的力量。也就是说，大圣杯是圣杯战争的基础。” “至于为什么将大圣杯设置在柳洞寺。这是因为柳洞寺本身就是一处极佳的灵地，同时也是冬木之地最大的灵脉节点，连接着冬木甚至整个日本的灵脉。用来汲取魔力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大圣杯的位置。 跟麻陶预想中的巨大肉柱不同。尚未启动的大圣杯是一个类似压榨机的巨大机关。机关从山洞顶端垂下，压在下方的一个疑似祭坛的石台上，周围大片区域散布着巨大的魔术回路，因为魔力充盈而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从高处看去一个女性的轮廓隐约可见。 “那个是……” 小樱看着地上奇异且庞大的魔术回路，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恶心。 “那就是‘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她的血肉，她的魔术回路甚至是她的灵魂都留在了这里，构成了这个连接第三法的阵和大圣杯的系统。” 远坂凛解释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接触大圣杯，就必须踏过她的尸首……” 小樱看着脚下散发着光芒的魔术回路，又看了看前方的大圣杯，一时间有些犹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麻陶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或者说在大圣杯面前她顾不上这些无足轻重的事。 “这种早就被污染的东西还是趁早毁掉比较好。一旦让它完成的话，整个冬木都会葬于火海之中。” 麻陶带头朝大圣杯走去，远坂凛和小樱紧随其后。 她们靠近大圣杯的时候，发现那机关上刻着一个显然不是圣杯系统中的魔术烙印。 “那是什么？” 远坂凛眉头微皱。从资料上来看大圣杯系统上应该不会有这个魔术节点才对，显然这是“异物”。 难道这就是大圣杯被污染的根源？ 麻陶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还是拿出一枚嵌着眼球的挂坠——这是达芬奇用泡影之魔眼制作的礼装——注入魔力，透过往昔的泡影查看起这个“异物”来。 隐约间，麻陶看到了卫宫切嗣的身影，结合过去的记忆她立马便明白了： “这是上次圣杯战争中saber的master留下来的‘瘤’。” “saber的master？” “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是圣杯战争中活到最后的人之一。他的目的想必跟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摧毁大圣杯来到这里。这个魔术就是他留下的手段。” “那他应该直接毁了大圣杯才对，为何还要这样多此一举？” “这我就不知道了。” 麻陶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个‘瘤’会像圣杯系统一样持续汲取魔力，最终在大概六十年后爆发崩塌山体，将大圣杯摧毁。” 卫宫切嗣那个家伙，直到最后也依然将生命放在天平上衡量。比起居住在柳洞寺的几个僧人的性命，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整个冬木数十万人的生命。 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错误的，但却让人无法斥责。 “六十年？但这次圣杯战争距离上一次才过去了十年啊！” “因为上一届小圣杯被毁掉了，大圣杯积蓄的魔力并没有消耗多少。这应该是超出卫宫切嗣预料的。” “而且还要摧毁圆藏山山体，那居住在柳洞寺的人该怎么办？” “如果能用柳洞寺几十个人的生命就能换取冬木市几十万人的生命，很划算吧？” “这……太残酷了，不应该这样的……” “但这就是卫宫切嗣的做法。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牺牲，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采取牺牲最少的方案。他深知这是错误的，便寄奇迹于圣杯。只可惜……” “圣杯早就被污染了……” “没错。所以他让saber摧毁了圣杯。” 麻陶抽出黑曜石长刀，上前一刀斩在了卫宫切嗣留下的“瘤”上。在黑曜石长刀强大的破魔效果下，“瘤”如气球般一戳即破。 “这东西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这次就由我来摧毁大圣杯，终结圣杯战争。” 说着，麻陶便将手按住大圣杯机关上，开始往里面灌注魔力，试图将大圣杯从冬木的灵脉上剔除出来。 然而，当麻陶往其中灌注的魔力越多，她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麻陶神色凝重的收回手。 “怎么了？麻陶姐姐……” 见麻陶的脸色有些不对，小樱有些担忧的问道。 “结果如何？” 远坂凛也跟着问道。 “大圣杯已经深扎在冬木的灵脉上了。若是强行破坏的话，估计会将整条灵脉一同引爆，将冬木市炸上天。” 麻陶遗憾的摇了摇头。 “至少在大圣杯的仪式彻底展开之前，我没有任何办法。” “那把破魔的礼装也没用吗？” “对付这种规模的仪式没多大的效果。就算能截断部分魔术回路，也会在灵脉魔力的灌注下瞬间恢复。” “仪式展开之前……也就是说，还是得打圣杯战争么。” 小樱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麻陶无奈的说道。 “眼下的情况也不算超出预料。今天就先回去吧。圣遗物也准备好了，今晚就开始召唤servant吧。” “诶？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召唤了吗？距离圣杯战争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月啊。” 远坂凛惊讶的看着麻陶和小樱。 “嗯，因为有些事需要提前跟servant说明一下。” 麻陶解释道。 “凛姐姐不早点召唤吗？” 小樱问道。 “我还是再多做一些准备吧，我打算在魔力最充盈的时候召唤。毕竟这关乎到远坂家的荣耀，我作为家主可不能怠慢。” 远坂凛摇摇头，随后便想到了什么似的提议道。 “嘛，反正还有不少时间。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要不我们就去那里解决晚餐吧？而且我还想跟小樱多聊聊呢。” 麻陶没有回答远坂凛，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小樱。小樱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答应了远坂凛的提议。 …… “红州宴岁馆·泰山？中餐馆？” 看着眼前旺的发红的中式牌匾，麻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远坂凛。 因为前世的原因，她对非中国国内的中餐馆实在不敢抱有什么信任。那些自以为是的“中餐馆”做出来的东西一言难尽，甚至还不如麻陶自己在家熬的老火汤来的实在。 “这家店是言峰绮礼告诉我的。” 远坂凛解释道。 “那个冒牌神父经常来这里。就凭他那挑剔的舌头，这里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吧？据说是中国人开的哦。” “那就好。” 麻陶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出现左宗棠鸡之类的抽象玩意儿。 远坂凛带着二人推门走进店内，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非常讨厌的家伙。 “哟，凛，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 愉悦的声线从角落里传来，随后三人便看见言峰绮礼正面带微笑朝她们点头致意。 “这两位是……啊，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见到你呢，caster的master。” 说着，言峰绮礼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远坂凛和小樱几眼，试图从她们脸上看到什么有趣的反应。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了。 “我带我朋友来吃饭有问题吗？而且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远坂凛带着麻陶和小樱坐到离言峰绮礼最远的位置上。只可惜店内空间太小，而且没有隔板阻断，她们还是能看到言峰绮礼那令人讨厌的面孔。 “我只是出来为教堂添置一些生活物资而已，既然顺路来到这里，在这里吃一顿饭也未尝不可。” 言峰绮礼耸了耸肩，解释道。 “而且我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了，如果你们不知道该点什么菜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下。” “客人，你的麻婆豆腐。” 说话间，一个气质不凡的丸子头小萝莉给言峰绮礼端上了一盘麻婆豆腐。 看着那盘几乎要让人分不清主菜到底是辣椒还是豆腐的麻婆豆腐，小樱和远坂凛的额头上不由冒出一层冷汗。 “不……不必了。” “小老板娘，给我也来一份吧。” 看到如此恐怖的麻婆豆腐麻陶反倒来了些兴趣。前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辣，今生吃过最辣的食物也不过是咖喱而已，而现在如此正宗川菜就摆在自己眼前，怎能不趁此机会尝试一下呢？ 天女魃诧异的看了麻陶一眼： “客人确定要点这个吗？很辣的哦。” 麻陶点点头： “想试试。” “好吧。” 天女魃见麻陶如此不知死活，无奈的叹了一声，转头走进厨房。这样的客人在日本她可见的太多了，哪一个不是被辣的嗷嗷叫还白白浪费粮食？ 这么多年来，愿意一直点麻婆豆腐的人也就只有言峰绮礼这个奇葩了。 言峰绮礼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乐子，看向麻陶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些期待。 “你们不点吗？“ 麻陶没有理会言峰绮礼的目光，而是向满脸犹豫的看着菜单的小樱和远坂凛问道。 “不是……只是……” “感觉这些菜都好辣啊……” 远坂凛看着满眼鲜红的菜单，突然有些后悔带麻陶和小樱来这里了。 “毕竟是川菜馆嘛。” 麻陶摊了摊手，随后又从小樱手里拿过菜单指了指其中几个菜。 “这几个是不辣的，这个可以让老板娘不要放辣。” “那就听麻陶姐姐的吧。” 反正面对琳琅满目的菜肴自己也不知道点些什么，小樱和远坂凛便按照麻陶提议的来点了。 “客人，你的麻婆豆腐。” 没一会儿，天女魃便将一盘红的晃眼的麻婆豆腐端到麻陶面前，又给她端上了一杯牛奶。 “这个是送的。” “谢谢。” 麻陶冲天女魃点点头，却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神紧紧粘在对方身上。 “怎么了？” 天女魃被麻陶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适。 “啊，没什么。失礼了。”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太恰当，麻陶赶忙收回目光。 看着天女魃离开的背影，小樱问道： “麻陶姐姐，那个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麻陶摇摇头： “不，只是没想到居然能看到神话时期的人物。” 对于天女魃麻陶了解的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二创相关的内容。天女魃在剧情中几乎没什么戏份，唯一登场的场景也就只有这家川菜馆了，甚至连正脸都没露过。 “神代的人物？开玩笑的吧……” 远坂凛不可置信道。神代早就衰退千年了，对于现代来说可谓是遥不可及的时代。 “如果是中国的话倒也不奇怪呢，毕竟中国可是真的存在留存现世的仙人的哦～” “是这样么……诶！你是谁啊？！” 远坂凛若有所思的思索着刚才的话语，猛然察觉声音和语气似乎不太对劲。远坂凛抬头，便看见一个长着蒙娜丽莎面孔的女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是万能无敌的达芬奇哦～你便是小樱的亲生姐姐，远坂凛吧？初次见面。” 达芬奇见小樱已经将麻陶旁边的座位给占了，便坐在远坂凛旁边的座位上。 “顺带一提，我是麻陶的servant，职阶是caster哦。” …… 第28章 美杜莎＆言峰绮礼 “十年前从未露过面的caster么。” 言峰绮礼饶有兴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达芬奇。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看来是跟吉尔伽美什一样留在现代了。” …… “诶？达芬奇老师怎么来了？” 小樱意外的看着达芬奇。 “当然是我叫她来的。” 麻陶解释道，同时紧盯着远坂凛。 “就算是servant也有劳逸结合的必要。而且，我觉得这些事还是跟作为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家主说一下比较好。” “诶？我吗？” 远坂凛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 达芬奇轻轻敲了敲桌子，布置了一个信息屏蔽的结界。 “关于这次的圣杯战争，我们需要远坂凛小姐的协助。” “不就是合作吗？有必要专门说吗？有小樱在的话不管怎么说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的啦。而且我也知道了大圣杯被污染……” “不是这件事。我们希望可以借助你在冬木市的地位，调动政府的力量将整个冬木的人撤出冬木市。” 听到这么夸张的计划，远坂凛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也严肃起来： “你们……该不会打算将整个城市都作为圣杯战争的战场吧？” “嗯……也不是不行。如果将所罗门连同整个冬木市在一瞬间炸飞的话，没准还真的有点胜算。” 麻陶开玩笑般认真考虑起这个方案来。 “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小樱赶忙喊道。若真的只是开玩笑那倒还好，但是一瞬间将整个城市炸飞什么的，麻陶可真有可能做得到的啊！ “唉，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达芬奇叹了一声，向远坂凛解释道。 “这次的圣杯战争无论是谁参加都没有意义，最终的胜者只有一个：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和他的caster·所罗门。” “所罗门？难道是那个魔术王？！” “没错。虽说是魔术王，但所罗门其实是一个情报缺失的英灵，只是据传拥有冠位水准的魔术师，而且具有看破过去和未来的千里眼，是名副其实的grand caster。”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么……” “如果是servant的话就肯定没有胜算。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麻陶接过达芬奇的话，继续解释道： “最坏的结果就是在一夜之间结束圣杯战争。想要提前找到所罗门并狙击几乎是不可能的，caster一旦隐匿想要找到他的工房就非常困难，更何况对手还是魔术王。” 远坂凛仔细思考着达芬奇和麻陶的话。 她们的话听起来荒谬，但对魔术师来说并非没有发生的可能；而且只是让政府提前做好相应的对策，这与应对随时都可能发生的自然灾害并无区别，所以不算什么难事。 唯一的难点在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远坂家作为豪门确实非常缺钱。虽说因为父亲在时钟塔留下的专利自己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几千万日元，但那些钱基本上都被自己用来买魔术要用的宝石了。 所以…… 见远坂凛面露难色，提前做好了调查的麻陶自然知道对方在为什么而苦恼： “钱的事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替你找好金主了。那家伙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也就是说……”狗大户！ 远坂凛的双眼顿时变成一对金光闪闪的“￥”，嘴角甚至还有口水流下。 “也就是说……无论我怎么坑他的钱都没问题，嘿嘿嘿～”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哦，远坂小姐。” 达芬奇微笑着戳破远坂凛的幻想。 “啊！遭……等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远坂凛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麻陶和小樱那有些嫌弃的表情红透了脸。 “先擦擦嘴吧。” 达芬奇递了一张面巾纸过去。 远坂凛接过面巾纸，红着脸将流到嘴角的口水擦掉： “对……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吉尔伽美什。” “诶？” “嗯，就是吉尔伽美什。” “等等，吉尔伽美什不是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中父亲的servant吗？而且我还听说他被你击败了……” “是啊，不过那家伙舍弃了大部分灵基变成幼年形态受肉活下来了。放心吧，现在的吉尔不是青年期那个暴君，反倒是个性格不错的好孩子。” “好孩子啊……” 远坂凛无论如何都没法将古巴比伦那个有名的暴君跟“好孩子”这个词联系起来。 “嘛，到时候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我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麻陶拿出手机，将幼吉尔给自己的联系方式抄在一张小纸条上，交给了远坂凛。 “总之，撤离民众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 酒足饭饱后麻陶等人离开饭店，却突然听到一个愉悦的声线传入耳中： “麻婆豆腐的感觉如何？” 麻陶转头看去，发现言峰绮礼正站在店门口不远处看着自己。 见四个人眼神怪异且不善的盯着自己，言峰绮礼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看到麻陶小姐吃得津津有味，想必也是麻婆豆腐爱好者。一个人待久了总是容易寂寞，所以我想找个喜好相近的饭搭子。” “……” 麻陶四人无语的看着他。 “可以吗？” 言峰绮礼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祈求，但他那张深沉大叔脸让人实在难绷。 而且这个麻婆神父是什么情况？突然说要找饭搭子什么的……这是麻陶印象中那个该死的愉悦犯能做出来的事吗？ 幻想嘉年华那个跑过来客串了？ 思索片刻，麻陶点点头： “也行。偶尔吃点辣也不错。” 如果这个言峰绮礼跟原剧情中那个纯粹的恶人不太一样的话，圣堂教会或许也可以尝试着拉拢一下。撤离整个城市数十万人的工作，来帮忙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吧。” 言峰绮礼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 深夜，达芬奇的魔术工房内。 小樱在麻陶的指导下画出召唤servant用的魔法阵，随后念诵咒文： “……；于此起誓，吾为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者；吾为传递世间一切之恶者；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耀眼的光芒闪过，小樱的servant显现出身形。 带有魔眼杀的眼罩，额头上的蛇形标记隐约可见；黑色的衣裤和过膝长靴，妖艳的气质与绝妙的身材；过膝的紫色长发，似乎与传说中一样拥有生命。 “哦哦～身高几乎与麻陶相当，但某个部位却要比麻陶大很多呢～” 达芬奇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调侃起来。 “少啰嗦。生活在身边的人都是巨乳的世界里苦恼的人可是我啊。” 麻陶没好气的拍了达芬奇的脑袋一下。 “servant·rider·美杜莎，你们……谁是我的master？” 就算因为眼罩遮住视线，但通过听觉、嗅觉和强大的魔力探知，美杜莎依然能准确的判断出在场的三人。 “是我……嗯，我叫远坂樱。” 小樱上前一步说道。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用过去的姓氏来介绍自己。 “请多指教，美杜莎。” 美杜莎点点头，又看向麻陶和达芬奇： “master这是与caster主从联手了吗？” “嗯，差不多吧……麻陶姐姐和达芬奇老师是我的亲人。还有，叫我小樱就好了。” 小樱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了，小樱。” 美杜莎看着眼前娇小柔弱的少女，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微笑。不知为何，小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姐姐，都是那么的娇小、柔弱、可爱，让人很容易产生保护欲。 “具体来说的话情况有些复杂，不得已才这么早将你召唤出来。” 这时，麻陶站出来说道。 “因为要长时间待在工房里，达芬奇没办法贴身保护小樱，而我大概也不会很闲。所以保护小樱的工作就交给你了，rider。” “保护master，这本就是身为servant的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不单单是保护她，你还得陪小樱一起逛街之类的。这样的装扮肯定是不行的，得换一身，眼罩也得摘了。” “但我的眼睛……” “石化的魔眼，我知道的。” 麻陶朝达芬奇示意了一下。 达芬奇会意，不知从哪掏出一副魔眼杀的眼镜，走上前去要将美杜莎的眼罩摘下。 “美杜莎，将眼罩摘下吧。” 美杜莎下意识要躲，却突然听到小樱的命令，只好遏制住动作，但还是闭上了眼。 达芬奇摘下美杜莎的眼罩，为她戴上了眼镜，后退两步打量几眼，点点头评价道： “嗯嗯～不错，是很有知性的类型呢。” “睁开眼看看吧。” 麻陶提议道。 美杜莎犹犹豫豫的睁开眼，世界绚丽的色彩久违的映入她的眼帘，却没再被石化的魔眼化作毫无生机的石头。 “虽说不如神代，但好歹也要对现代的魔术稍微信任一些啊。” 看着美杜莎一脸又惊讶又感动的模样，麻陶带着些自豪的说道。 “嗯，这样的美杜莎要漂亮很多哦。” 小樱也说道。 “我看得出来，美杜莎不太喜欢说话，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呢……所以，至少要让我看见你的眼睛，让我更了解美杜莎一些。” 美杜莎怔怔的看着小樱。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夸漂亮。好一会儿后，她才笑着说道： “是，master。” “真是的……都说了叫我小樱啦～” “嗯，小樱。” “这就对了嘛～” …… 大概过了一周，言峰绮礼突然联系麻陶约她一同吃饭。 依旧是熟悉的红州宴岁馆·泰山，依旧是熟悉的麻婆豆腐。麻陶和言峰绮礼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虽然双方的心中都有一堆问题和想说的话，但又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干了半盘麻婆豆腐，终于被辣爽了的言峰绮礼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 “黑衣麻陶，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麻陶一愣，放下勺子： “你指什么？” “那个圣杯，从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言峰绮礼提到了圣杯这个出乎麻陶意料的话题。她以为言峰绮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自己聊这个。 该如何评价言峰绮礼这个人？他不算恶徒但却是坏人，并不残忍但算邪道。天生有人格缺陷，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美丽，却对很多人说丑陋的事物难以忘怀。 复杂又矛盾，却是“正义”这个词最极端的反面。 这样的家伙，应该对圣杯中流出的邪恶污秽的诅咒感到欣喜才对。如今却又郑重的跟自己提起了被污染的圣杯。 “确实是这样。不过，作为被圣杯救活的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提起这种事呢。” 麻陶看向言峰绮礼心脏的位置。在魔力探知的视野中，言峰绮礼全身都充斥着洁白神圣的气息，唯独心脏的部位是一片污秽。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么。” 言峰绮礼苦笑一声，伸手抚上不再搏动的心脏，心中涌现出不知是兴奋还是苦涩的复杂情感。 “十年前，卫宫切嗣射穿了我的心脏，但圣杯中涌出的黑泥却替代了坏死的器官，让我得以继续存活。正因如此，我才深刻的意识到那种东西的邪恶。这对圣堂教会出身的我来说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我还以为你早就在吉尔伽美什的引导下在愉悦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呢。” 麻陶心中嗤笑一声，挖苦道。 “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么……能躲过吉尔伽美什的视线监视远坂家，你的那个caster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见麻陶似乎对自己知根知底，言峰绮礼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对我来说，所谓幸福其实是苦涩的，只有在绝望中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愉悦。我早就明白，对于人类来说我的存在即是罪恶。真是可悲的缺陷啊……” “然而就算是罪恶，我还是有良知的。我向往正道，并为之努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类，黑衣麻陶。我们都是本质为恶，却向往着正道的人。” …… 第29章 反召唤的绝望 虽然听言峰绮礼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但终究还是拉到了圣堂教会的帮助。 言峰绮礼向麻陶做出了口头上的承诺： 如果这样能让他离主的正道更靠近一些的话，那么他愿意在那种预想中的灾难发生时参与到救助的行列中。 虽然无论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但麻陶也并没有因此完全信任言峰绮礼：人类追寻欢乐乃是本性。她并不认为言峰绮礼的意志已经强大到足以克服这种本性。 …… 时间来到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前八天。 时钟塔钦定的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来到冬木，并在深山町的幽灵洋馆里住下。 当夜，巴泽特通过家传的圣遗物召唤出自己的servantncer·库丘林。 次日，麻陶拜访了这位同事。 因为作为前辈的麻陶不止一次带巴泽特外出执行过任务，因此她与麻陶的关系还算不错。 巴泽特被认为是现代仅次于巴瑟梅罗和麻陶的最强的那几位魔术师之一，同时也是唯一能在正面交锋中伤害到麻陶的魔术师。 虽说是依靠她那独特的家传礼装，或者说宝具【逆光剑（fragarach）】，这是一种能够后发而先至的宝具。巴泽特作为唯一能够制造的人，这自然也算作她自身战力。 总而言之，她们的交谈还算愉快。 巴泽特虽然对麻陶口中的灾难抱有怀疑态度，但还是答应一旦发生的话会帮助她。 …… 至此，麻陶能做的准备基本已经做完，剩下的便是漫长而痛苦的等待。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剩7天。 一切照常。达芬奇依旧整日待在工房里制造对魔术护符；小樱也开始与美杜莎熟络起来；麻陶绕着冬木市转了一圈，为之后的人员撤离作着规划。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剩5天。 爱因兹贝伦的主从，master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和berserker赫拉克勒斯抵达他们位于冬木市郊区的据点。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剩3天。 远坂凛召唤servant，以自己为圣遗物召唤archer·英灵卫宫（下文统称红a）。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剩2天。 红a和库丘林在穗群原学院打了一架；同日，被意外卷入这场纷争的卫宫士郎凭借圣遗物阿瓦隆召唤出了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剩……0天。 魔术工房里，达芬奇将自己制造的十二个对魔术护符交给美杜莎。 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每一个都有着至少a+水准的对魔力效果，能将现代所有魔术都无效化，哪怕是神代的大魔术也能在极大程度上进行抵御。 再算上美杜莎的对魔力b和她对魔术的理解，就算是面对那个魔术王也能抵抗一段时间。 “不过将这些全都给我真的好吗？如果交给小樱她们的话……” 美杜莎有些犹豫的接过对魔术护符。 “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小樱好歹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典位魔术师，麻陶更是有着与servant角力的实力。这场圣杯战争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她们。” 达芬奇笑着解释道。 “比起她们，现在更危险的是你哦。” “……我知道了。” 美杜莎无奈只好收下对魔术护符，抬头刚想道谢却发现达芬奇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达芬奇，你……” “看来真正的caster也被召唤了呢。真是的，怎么在这种场合……” 达芬奇看着自己的身躯正在不断溃散，化作星星点点的魔力粒子在空中飘散。想到麻陶和小樱都不在家里，无奈的抱怨起来。 “美杜莎，替我向麻陶和小樱道别。” “我明白了。” 美杜莎郑重的点点头道。 与此同时，冬木市某个普通的民宿里。 几天前才赶到冬木的马里斯比利从居民手中租下这栋小洋楼，并将其改造成自己的魔术工房，准备在此召唤servant。 “作为魔术之王所罗门，魔术师的血液便是召唤他最佳的触媒。” 马里斯比利将几只造型怪异的虫子丢进研磨器中捣碎，然后连同虫子的碎片和体液一同倒进一个容器里。 “你说对吗，玛奇里·佐尔根先生？” 一旁被压制的结界死死束缚在地的间桐脏砚那张扭曲阴暗的脸上满是惊恐，用看恶魔一般的眼神盯着眼前温和微笑着的男人。 这个男人，天体科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他就算在魔术师这个群体里都称得上是魔鬼。 马里斯比利一来到冬木，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间桐脏砚的位置，并将他揪了出来，然后带到这个魔术工房里切片，扯出充填躯体的虫子像刚才那样捣碎，用来制作召唤servant所用的魔法阵。 虽然间桐脏砚早已无法感受疼痛，但刻印虫就相当于他的生命。马里斯比利的做法对他来说与凌迟无异。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一个由明转暗的机会。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看着自己的躯体被掏空大半，间桐脏砚终于向马里斯比利发问。 “观测星辰与观测大地，对我们天体科来说没什么不同，佐尔根先生。” 马里斯比利轻描淡写的掀开间桐脏砚的头盖骨，开始摘取里面的虫子。 “对于高天之上的星之眼来说，你我都与虫豸无异，我只是透过那只眼睛看到了你而已。某种程度上你还应该感谢我呢，若是被那个黑之魔术师抓到的话，没准现在已经被泡在封印指定局的福尔马林罐子里了。” “是么……” 间桐脏砚声音低沉的嘀咕一声。 马里斯比利眉头一皱，感觉不太对劲。 下一秒，一把被刻意涂黑的匕首从死角射出，直取马里斯比利的脑袋。却被他提前设好的对物理结界弹开。 随后，只听“轰”的一声。 被马里斯比利掐住脖子的间桐脏砚突然爆开。巨大的冲击力虽然被马里斯比利的结界抵挡，但却将他的工房搅的乱七八糟。 “死了么……不，不对，还活着么。真不愧是活了五百年的操虫使呢，果然麻烦。” 爆炸的余波散去，马里斯比利优雅的将被吹散的头发扎好，余光朝角落瞥了一眼。 “还有刚才那是assassin吗？也罢，就先拿你来开刀吧。” 马里斯比利也懒得再收拾魔术工房了，将倾倒在地的刻印虫体液收集起来后便找了个空旷的房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遗物，开始召唤servant。 距离马里斯比利的魔术工房数十公里外的某个角落里，潜藏在此的刻印虫开始躁动起来，重新凝聚出间桐脏砚的身形。 “呵呵呵……虽说是君主，但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 马里斯比利的手段固然残忍，但间桐脏砚依旧对他感到不屑。 【魔术师大人，还活着吗？】 assassin·咒腕哈桑的声音在间桐脏砚脑海中响起。 【啊，就凭一个年轻的君主，想要杀死我还没那么容易。】 间桐脏砚背着手朝阴影处缓缓走去。 【说起来，assassin，那个君主最后发现你了吗？】 【大概已经发现了吧。临走前我看到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有我从那个位置发起了攻击的缘故……】 【果然还是得谨慎点么。assassin，从现在开始所有行动都必须开启气息遮断。】 【是……什么！？怎么回事！？】 【assassin？】 间桐脏砚困惑的问了一声。 【不可能……契约……被……切……我的……名字……】 咒腕哈桑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惊恐的叫声，随后在短短数秒内归于沉寂。 而间桐脏砚这边也感应到assassin与自己的联系突然断开： “assassin……被杀了？” 间桐脏砚不认为assassin会背叛自己，咒腕哈桑已经向自己证明了他的忠诚。 因此，眼下就只有咒腕哈桑已经死了这一个可能。 但从assassin最后传回来的信息来看，并没有利刃贯穿他的身体，也没有魔术将他击溃，甚至连敌人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那么，到底是谁？ 思索着，间桐脏砚往大圣杯的方向缓缓走去。 …… 郊区，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看着如失控的战车般一朝自己发起疯狂攻势的berserker，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在一道蓝色火光中开启黑岩射手的形态。 原本只是想来找伊莉雅谈谈的，没想到一提到卫宫切嗣对方就暴走了，不顾一切的开始让berserker攻击自己。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挥舞着那把造型狂野豪放的斧剑，冲到黑岩面前当头劈下。 黑岩举起巨炮挡下赫拉克勒斯势大力沉的一击。大地在他恐怖力量的压迫下破碎，留下一个数米直径的大坑。 面对力量a+的赫拉克勒斯，黑岩一时竟难以将他的攻击格开，反而陷入了僵持。这对于力量弱于对方的她来说非常不利。 黑岩眉头微皱，手中巨炮微沉将对方的斧剑卸开，随后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压缩到极致的魔力瞬间爆发开来，直接将赫拉克勒斯轰飞嵌在城堡坚固的城墙上。 紧接着，黑岩举炮对准赫拉克勒斯扣动扳机，一道炽蓝的光束贯穿城墙的同时将赫拉克勒斯的半边身体粉碎。 黑岩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即将巨炮化作大剑，紧盯着那个只剩半边身体的铁塔般的雄伟身影。 下一刻，赫拉克勒斯残躯上爆发出极其恐怖的魔力，他的身躯也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样。不过一息之间，本已死去的赫拉克勒斯便以全盛姿态复活，朝黑岩发出沉闷狂暴的咆哮： “吼吼吼吼吼———！！！” 不死的诅咒，这便是赫拉克勒斯的宝具【十二试炼（god hand）】。 乃是将大英雄生前所经历的十二项试炼作为消耗品，获得复生次数的宝具；同时还可以让赫拉克勒斯将所有b级以下的攻击无效化，并让他完全免疫杀死过他的攻击。 这样的对手对于几乎所有servant来说都是无解的。 复活之后的赫拉克勒斯再度朝黑岩发起攻势；黑岩也以大剑回击。 激战数个回合，直到两人战斗的余波将半个城堡轰塌，麻陶才找到机会将大剑贯穿赫拉克勒斯。 “呼……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看着眼前再次沉寂下来的凶兽，黑岩吐出一口浊气。黑岩将大剑收起，又抽出黑曜石长刀，缓缓与赫拉克勒斯拉开距离。 赫拉克勒斯再度复活，刚刚站起却又被过去的斩击削去头颅。 黑岩将黑曜石长刀和泡影之魔眼收起，几条魔术回路自手中浮现出来： “鉴定创造理念……想定基本骨架……复制构成材质……模仿制作技术……共感成长经验……重现累积年月……凌驾、完成诸多工程───” “投影开始（trace on）！” 一把螺旋形的剑投影出来，被黑岩握在手中。宝具【虹霓剑（cdbolg）】！ 这是专门为了对付赫拉克勒斯而练习的投影魔术。 虽说以黑岩的起源无法投影出卫宫士郎那般特殊的武器，但通过【人格拟定】的话能在某种程度上复刻对方的固有结界【无限剑制】，从而使自己投影出的武器达到甚至超越卫宫士郎的水准。 “berserker！” 见黑岩手中再次出现截然不同的武器，伊莉雅终于开始慌了。 黑岩没有理会伊莉雅，只是严阵以待的等待赫拉克勒斯复活。然而等候许久，沉寂的巨兽依旧沉默。 旺盛的生命力不再搏动，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似乎已经彻底陷入死寂。 “berserker！！” 伊莉雅不顾安危冲到赫拉克勒斯身旁，看着早已没有了生息的巨兽眼神逐渐空洞，随后又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不会的！这不可能！！我的berserker可是最强的！令咒，对……我还有令咒！” “以令咒命之……berserker，站起来！” 手上的令咒没有被消耗，赫拉克勒斯也丝毫没有回应伊莉雅的迹象。 “站起来！berserker！站起来啊！” 伊莉雅的眼泪遏制不住的流了出来，甚至开始像刚召唤出来那样对赫拉克勒斯拳打脚踢。直到赫拉克勒斯那铁塔般雄伟的身躯开始崩溃，化作点点光粒飘散。 伊莉雅终于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令咒会没用？为什么berserker会……” …… 第30章 一夜之间结束的圣杯战争 看着眼前这般情景，麻陶默默撤去黑岩射手的状态。 berserker消失了……反召唤么。 麻陶叹了一声，心中泛起一股悲伤。 也就是说达芬奇也……果然，契约已经断开了。 “你！都是因为你，berserker才会……” 直到赫拉克勒斯彻底消散，伊莉雅猛地转过头来，一双赤红的双眸充满杀意的盯着麻陶。伊莉雅扯下几根头发，编织出数十把【剑（degen）】朝麻陶射去。 麻陶神色微变，后撤的同时抽出黑曜石长刀将那些发丝编织的炼金之剑一一斩落： “冷静点！berserker不是我杀……”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伊莉雅大声喊着，扯下更多头发编织出数百只【白鹳骑士（storche ritter）】，剑一般的枪口杀气腾腾的指向麻陶。 伊莉雅知道，她当然知道！赫拉克勒斯足足有着十一次复活的次数，也就是说总共有十二条生命。这个黑色的家伙只是杀死他三次，赫拉克勒斯怎么会就这么消失呢？ 伊莉雅只是不愿承认。 她无法接受世界上最强的berserker会败的如此不明不白，甚至连敌人的面目，连他使用的手段是什么都不清楚。 “啧，真麻烦……” 麻陶见伊莉雅如此不听人话，只好一边躲闪着炼金使魔射出的【泪（zahre）】，一边想办法靠近对方。 然而面对对方射出的铺天盖地的魔弹，想要以不伤害到伊莉雅为前提，从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麻陶只能…… 【人格拟定：战轮妖精（chariot）】 一双旱冰鞋出现在麻陶脚下，带着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绕开使魔的攻击范围，从伊莉雅的视线中失去踪迹。 当伊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麻陶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失礼了。” 麻陶轻声道，随后扬起刀柄在伊莉雅的后颈敲了一下。 伊莉雅当即瘫软下来，倒在麻陶怀中。 就在这时，因为受到伊莉雅命令而始终藏在安全地带的两名侍从，塞拉和莉洁莉特出现在麻陶身后。 莉洁莉特警惕的将长柄斧斧刃挂在麻陶脖子上，塞拉则是严肃的问道： “外来者，请为我们解释一下。” 麻陶看着满脸紧张的两位女仆，无奈的推了推脖子上的斧刃： “别那么紧张，我没杀她。” “我当然知道。不然刚才你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外来者。” “所以，你们要我怎么解释？” “berserker是怎么消失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berserker只被杀死了三次。” “是caster，那家伙直接切断了伊莉雅与berserker的契约。既然失去魔力供给，servant自然就消失了。” 麻陶尽可能让自己的解释更能让人接受一些。反召唤什么的太过超乎常理，作为理由的话塞拉和莉洁莉特未必会接受。 麻陶可不想手上沾上两条无辜的人命，哪怕对方是人造人（homunculus）。 塞拉似乎也接受了麻陶的解释，向莉洁莉特示意。莉洁莉特会意，收起了武器。 见此，麻陶松了一口气。她将伊莉雅抱了起来，向两名女仆说道： “我要带走伊莉雅。” “为什么？” “让小圣杯在这里诞生的话，会让很多人死去的。” 虽说爱因兹贝伦城堡及其周围的森林都属于爱因兹贝伦，但在这附近的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幼吉尔买下作为安置难民的场所。一旦小圣杯在这里展开，从孔中涌出的诅咒必然会点燃森林大火，将附近化作炼狱。 若想控制灾难，最好还是将小圣杯带到大圣杯所在的位置。 “我们也要去。” 得到麻陶的解释，塞拉和莉洁莉特当即表示道。 “可以。如果你们跟得上的话……”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迟疑，伊莉雅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小圣杯。麻陶将自己的摩托唤出，带上伊莉雅便往柳洞寺赶去。 …… 与此同时，远坂宅邸。 小樱、远坂凛和卫宫士郎齐聚于客厅。远坂凛正为不明所以的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解释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灾难： “总而言之，圣杯一旦完成的话冬木市就完蛋了！这样解释你懂吗，卫宫同学？” “就算远坂同学这样说……” 纵使远坂凛解释了半天，卫宫士郎依旧是一头雾水。虽说是卫宫切嗣的养子，但他也不过是个半吊子魔术师，圣杯战争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懂啊。 “凛。” 就在远坂凛抓狂的时候，满脸错愕的红a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archer，都说了……你！” 远坂凛刚想拿红a当出气筒，却惊恐的发现红a的身体正在逐渐溃散，此时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圣杯的召唤式失效了。” 最初的错愕过后，红a的面色已经恢复淡然。通过抑制力阿赖耶，他已经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是作为servant的他无法对付的对手，因此他只能向远坂凛说出自己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凛，保重。”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落下，红a便彻底的消散。远坂凛也似乎被这不明所以的三个字触动，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溢出。 远坂凛慌忙捂住眼睛，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士郎。”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也出现了与红a类似的情况，躯体逐渐开始崩解。 “saber！” 卫宫士郎也发现了阿尔托莉雅的情况，慌忙攥住她的手，试图将这个接连救过自己性命数次的女孩留下。然而在反召唤强大的效力下注定是徒劳。 卫宫士郎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尔托莉雅在自己眼前溶解在空气之中。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宫士郎一拳砸在沙发上，深感自己的无力。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留不住，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未能窥见便已经败北，这样的自己还当什么正义的伙伴？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吧，卫宫同学。我们的对手是grand caster，就凭我们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看着卫宫士郎如此失态的模样，远坂凛无奈的叹了一声解释道。 “【反召唤（nega summon）】这个技能在圣杯战争中毫无疑问是针对servant的大杀器。任何使魔都无法抵抗，任何宝具都无法生效……servant是打不过他的。” “grand caster……这算什么啊？” 远坂凛的解释就像给卫宫士郎浇了一盆冷水，虽然没能让他恢复平静，但也让他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 “小樱。” 就在客厅的气氛陷入沉寂之时，美杜莎突然出现在客厅中央打破了这份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沉默。 却也给小樱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美杜莎……是么，达芬奇老师已经……” “是，达芬奇让我代她向你们告别。” 美杜莎点点头说道。 “她在最后将所有对魔术护符都交给了我。虽然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但至少现在，请让我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美杜莎身上仅剩的八枚护符又破碎了一枚。清脆的声音让小樱内心感到一阵绞痛。 “呐，美杜莎……” 沉默片刻，小樱开口道。 “我在，小樱。” 美杜莎应道。 “虽然这个要求可能有些任性……但，能送我去麻陶姐姐身边吗？” “如果是小樱的愿望的话……” 美杜莎手中出现两根连着锁链的短刺，洁白的天马珀伽索斯也出现在她身边。 “尽我所能！” “等等，小樱！大圣杯那边很危险的！” 远坂凛见小樱如此决定，连忙劝阻道，却发现美杜莎和小樱已经跨上天马的背上。 “我知道的，姐姐。正因为很危险，我才更要去！” 小樱坚定的说道。 “美杜莎！” 美杜莎点头道： “坐稳了，小樱！” “宝具……” “【骑英之缰绳（bellerophon）】！” 手中的锁链化作缰绳和鞭子，在强大的魔力灌注之下大幅提升了珀伽索斯的性能。 天马嘶鸣一声，化作闪光冲破天际。 …… 因为远坂凛和幼吉尔的努力，冬木政府多少也为市民的疏散做了些努力。虽然效果差强人意就是了。 大部分都市民在冬木政府的安排下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城市，但依旧还有部分固执的家伙依旧赖在家里不肯离开。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这其中也有冬木政府那可悲的公信力的关系。 总而言之，托市民大撤离的福虽然出城的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但入城的公路空无一人。因此，麻陶就算将油门拧死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麻陶便已经从爱因兹贝伦城堡赶到了柳洞寺。 然而…… 也是在这两分钟内，因为servant不断被吸入圣杯的容器之中，伊莉雅作为人类的机能迅速丧失。当麻陶赶到柳洞寺的时候，伊莉雅的体温已经冰冷无比，就像一块毫无生机的石头一般。 “太快了……” 麻陶眉头紧锁。 所罗门行动的速度远超麻陶预料。在这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已经至少有四名英灵被反召唤遣返回圣杯。 事不宜迟，麻陶以最快速度带着伊莉雅往柳洞寺下方的大空洞赶去。 下一瞬间，一道白色的流星划破天际，精准落在柳洞寺前。天马珀伽索斯收起洁白的双翼，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幸不辱命，master。” 美杜莎牵着小樱从珀伽索斯背上下来。下一刻，美杜莎身上的最后一枚护符破碎，她的身体也随之开始变得虚幻。 “美杜莎……” 小樱双手捂着胸口，泪眼婆娑看着最后容忍了自己的任性的美杜莎。 “麻陶已经往大圣杯那里去了。保重，还有注意安全，小樱……” 美杜莎说完最后一句，便彻底消散。 “我会的。” 小樱轻声道。她抹去眼角的眼泪，压下心中的悲伤，寻着麻陶的足迹往大圣杯的方向赶去。 地下空洞之中，麻陶怀中的伊莉雅已经彻底变成圣杯。 漆黑的泥从黄金的杯中涌出，充盈着世上最恶毒的诅咒的污泥侵蚀着麻陶的身躯，试图将她也拖入黑暗之中。 灼痛感爬满全身，麻陶停下脚步。并非因为作为败者背负圣杯而带来的痛苦，而是因为眼前出现的畸形的老人。 间桐脏砚阴沉面色下闪烁着精光的双眼并没有看向麻陶，而是满脸火热的盯着麻陶手中的圣杯： “桀桀桀……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将圣杯送到这里来。” 麻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抽出黑曜石长刀。 感受到麻陶身上的杀气，间桐脏砚这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你已经撑不住了吧……现在的圣杯就是这样的东西啊。凡人妄图触及必然将要忍受它的腐蚀，servant也会被其污染。倒不如就此将圣杯交托于我……” 间桐脏砚一杵手中的拐杖，无数的虫子便从他身后涌现。 “你从两百年前就开始腐烂了。腐烂的圣杯交给腐烂的你，只会变成比腐烂更畸形更丑陋的东西。” 麻陶单手轻轻抚过刀身，苍蓝的心灵之焰随之攀上黑曜石长刀。 “你的愿望绝对无法实现，间桐脏砚。但是至少，在死前稍微叩问一下自己吧！” “大言不惭！” 间桐脏砚冷声落下，身后铺天盖地的虫群随之朝麻陶蜂拥而上。 麻陶轻轻挥舞手中长刀，苍蓝的火焰便化作滔天焰浪涌出。 …… “最后一个ncer。” 风平浪静的冬木大桥下，双目始终紧闭的所罗门终于睁开双眼。 “至此，所有的servant都已遣返。圣杯战争结束了，我们……是最终的胜者。” “这样就赢了么，意外的轻松呢。” 马里斯比利看着平静的天空，感慨道。从他召唤出所罗门直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他们便已经取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 “该说不愧是魔术之王吗？甚至不需要与对手见面，直接通过千里眼对目标使用反召唤便能将对方遣返。” “马里斯比利，你……是为什么而参加的圣杯战争？” 沉默片刻，所罗门突然问道。 “我想完成迦勒底亚斯。” 马里斯比利回答道。 “我不在乎什么第三魔法。我以及我们掌管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家，必须用我们独特的方式抵达根源。” “因此，我向圣杯许愿，许愿得到取之不尽的财富。” “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 所罗门面露诧异之色，似乎并没有想到马里斯比利会这么问自己： “许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吗？” “嗯，当然。既然是魔术之王所罗门，既然是你的愿望，就一定是正确的。” “一定是正确的么……” 所罗门低下头思索良久，终于开口。 “那么，我许愿……变成人类。” …… 第31章 黑泥涌现，灾难临世 虫群与焰浪僵持一瞬，随后便被焰浪以压倒性的力量击溃、焚尽。 间桐脏砚也终于认出这苍蓝色的火焰，满脸惊恐： “等等，这股火焰！你是十年前……咕！” 间桐脏砚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穿过火海来到他面前的麻陶一把抓住了脑袋。苍蓝的火焰自他体内爆发，要从内部将他烧尽。 莫大的痛楚顿时让间桐脏砚惨叫起来。 “好好品尝一下自己的罪孽吧。” 麻陶冷声道。 沐浴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的间桐脏砚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惊恐之色愈盛： “等等！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刻，这几百年来间桐脏砚向他人给予的痛苦在他的意识中重现，并全部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间桐脏砚肮脏的躯体、意志、记忆甚至是灵魂，全都化作审判之火的燃料。直到他彻底化作灰烬之前，业的清算便不会结束。 但麻陶已经没心情看完间桐脏砚的末路了。透过对恶意的强大感知，麻陶发觉圣杯的孔已经在天空打开，无穷无尽的黑泥浇灌在圆藏山顶，并向山下的城镇蔓延。 要不了多久这个空洞就会在黑泥的冲刷下坍塌。但是…… 麻陶看向空洞的最深处。因为作为祭品的七位servant已经全部回归圣杯，大圣杯的仪式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heaven''s feel）】终于启动。 魔力和灵魂的收集已经完备，【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的肉体开始以天之杯为核心不断演化。 毫无疑问，这是大圣杯最脆弱的时刻，哪怕是强弩之末的卫宫士郎都能将其摧毁。 这是最佳的机会，麻陶必须趁此机会将大圣杯摧毁。 然而…… “麻陶姐姐！” 小樱终于追上麻陶。看着眼前已经化作巨大肉柱，不断爆发出狂暴且邪恶的魔力的大圣杯，小樱不禁向麻陶喊了一声。 “真是个不乖的孩子啊……” 麻陶无奈感叹了一声。她早该想到的，以小樱那倔强又任性的性格，她肯定会因为担心自己而跟过来的。 这个空洞已经摇摇欲坠了，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迟早会被崩塌的山体掩埋。 麻陶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以小樱柔弱的身躯肯定是不行的。 未来更多的人的性命，现在最亲的人的生命……这可真是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是卫宫切嗣的话，他肯定会一边流着泪一边嘟囔着这是必要的牺牲，然后义无反顾的继续深入吧。 麻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思考这些与现状毫不相关的事，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带着小樱冲出空洞内，远远离开了已经化作一片炼狱的圆藏山。 依靠铁翼的礼装驻足高空，麻陶注视着下方在一阵轰鸣中崩塌的空洞：早已被安哥拉曼纽占据的畸形的大圣杯显露出来，针对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散发出无穷恶意。 诅咒的黑泥乃是祂的触手，以圆藏山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点燃、侵吞被其触及到的一切事物。 坚固精巧的建筑倒塌，化作残垣断壁；四散奔逃的人们被拖入诅咒，然后变成骸骨从黑泥中爬出，发了疯似的疯狂攻击周围的生命。 “麻陶姐姐……” 看着下方恐怖的地狱，感受着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炽热气息从下方涌上，小樱的声音不由颤抖起来。 “走吧。” 麻陶轻声道。 “去城里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 随远坂凛一同向柳洞寺赶去的卫宫士郎看着眼前一如十年前那地狱般的景象，瞳孔剧烈颤抖起来。 “这就是……圣杯？” 卫宫士郎双目失神喃喃道，就连能吞噬一切的黑泥在朝自己逼近都未能察觉。 “卫宫同学！” 远坂凛大喊一声，一把拽住卫宫士郎的后衣领将他拖到高处，险之又险的避免了被黑泥吞没。 远坂凛将卫宫士郎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对方那显然被吓呆了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抽了他一巴掌。 啪———！ “远坂同学……” 清脆的声响让卫宫士郎回过神来，捂着红肿的脸颊茫然的看着远坂凛。 “真搞不懂你这种不成器的家伙是怎么成为saber的master的。” 远坂凛叉着腰不满抱怨道。 “还能动吧？腿没软的话就快点逃吧！顺着出城的公路跑就能看到接难民出城的车了。别留在这里碍事！” “那远坂呢？” “我当然是留下来救人了。远坂家可是冬木自古以来的灵脉管理者，作为现代家主的我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 说罢，远坂凛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我也要去！” 卫宫士郎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快步跟上远坂凛。 “随便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死了的话可别怨我。” 远坂凛冷哼一声说道。 …… 在黑泥淹没幽灵洋馆的前一刻，巴泽特终于将堵在自己门口的所有骸骨消灭殆尽，惊险的逃离房间来到黑泥无法触及到高处。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就安全了。 一个浑身漆黑、散发着无穷恶意的家伙出现在巴泽特面前。根据对方的身形轮廓、武器造型来看，依稀可以辨认是servant。 “这是……什么东西？” 巴泽特看着对方，面露惊骇的喃喃道。 这名servant身姿挺拔，以一长一短的双枪为武器。若是参加过十年前的圣杯战争的master见到对方，定能认出这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 只是从对方扭曲污秽的姿态、黯淡无光的双枪来看，他早已被圣杯污染，全然失去往日身为骑士的荣耀。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安哥拉曼纽支配，纯粹的杀人工具罢了。 即为，影之从者。 影ncer只是看了巴泽特一眼，便不由分说的朝她发起了进攻。 巴泽特无奈，只好上前迎击。 拳与枪不断交击，巴泽特与影ncer打的难解难分。然而接连交手数十个回合，双方却是胜负难分。 “不会错的……这样的灵基，还有这样的力量，这家伙确实是servant！” 巴泽特眉头紧锁，目光死死锁定对方。这是对servant的战斗，是时钟塔情报极度缺失的对手，纵使她是封印指定执行者中的佼佼者也不得有丝毫松懈！ 下一刻，影ncer的长枪涌现出邪异的魔力，一个箭步朝巴泽特突刺过来。 “来了么……” 巴泽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在对方使出必杀王牌的瞬间，她掏出早已备好的武器。 “后发而先至……” 一枚球形礼装出现在巴泽特手中，随之迅速转化成剑的形态。 “【斩击战神之剑（fragarach）】！” 难以言喻的力场瞬间展开，影ncer的行动宛如被逆转了时间一般，回归到宝具发动之前的状态…… 随后下一瞬，逆光剑化作一道闪光瞬间将影ncer的身躯洞穿。 影ncer随之沉寂下来，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了。 “结束了么……唔！” 巴泽特刚松一口气，又突然感到后背被狠狠斩了一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她还是凭借过人的战斗素养迅速转身并拉开距离。 这次，巴泽特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无貌servant，身上散发着与刚才的影ncer相同的气息。 “这次是assassin么……” 巴泽特刚想起身对付敌人，却突然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就连站起身来都成了问题。巴泽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毒！” 虽说这很符合assassin的作战风格，但巴泽特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这种手段。 影之assassin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不紧不慢的朝巴泽特逼近，似乎是在享受收割生命的愉悦。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巴泽特不甘的想道。 就在影之assassin来到巴泽特的面前，举起匕首将要刺入她的心脏之时…… 数把黑键从天而降，贯穿影之assassin的身躯将他牢牢钉在了地上，随后言峰绮礼出现，欺身而上一拳将影之assassin的脑袋打碎。 “虽说确实是servant没错，但要比真正的servant弱上一些呢。” 言峰绮礼淡淡的评价道。 “言峰绮礼！” 看到来人巴泽特惊喜道。 “好久不见了，巴泽特。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呢。” 言峰绮礼朝巴泽特点点头，随后又打量了她几眼。 “看来你受了不小的伤呢。需要我为你治疗一下吗？” “麻烦你了。” “那么失礼了。” 随着言峰绮礼对巴泽特施展治疗魔术，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感顿时席卷她的全身： “嘶……你这家伙的治疗魔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折磨人啊。言峰绮礼，你真的是圣堂教会的神父吗？” 言峰绮礼看着巴泽特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由轻笑几声： “哼哼～可能这与我的苦修有关吧。” “话说回来，刚才的那些servant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但可以推测是圣杯将过去吸收的servant全部污染并释放出来了吧。不瞒你说，刚才那个assassin原本正是我的servant。” “也就是说……” 巴泽特声音有些低沉。 “啊，没错。” 言峰绮礼悠扬的声线略显愉悦。 “冬木的圣杯已经完成。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主将为世间降下灾难。” …… 麻陶和小樱在燃烧的冬木中漫游，试图从中搜寻出还活着的人类。然而，在经历了长达数个小时搜寻却依旧一无所获。 映入眼帘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火焰、骸骨和废墟。就算是未曾接触过如此残忍的一幕的小樱，如今对眼前的景象也几近麻木。 “麻陶姐姐……” 不知道解决了第几批骸骨后，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疲惫不堪的小樱准备叫麻陶一起休息一下。 “嘘。” 麻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小樱安静。 “听，有脚步声……不是那些烂骨架子的声音，更像是人类的。” 小樱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终于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骸骨行动的咔哒声中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奔逃时凌乱的脚步声，以及男人咒骂的声音。 小樱很快辨别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真的诶，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麻陶点点头： “我们过去看看。” 声音传出的位置离麻陶二人并不算远，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她们只花了半分钟便赶到了目的地。 随后，她们便看见一个被几只骸骨追逐而踉踉跄跄逃跑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运动衫，身形消瘦，发色惨白，最重要的是那张扭曲丑陋的脸……这让麻陶想起了自己在十年前救下的某人。 “他是……” “是雁夜叔叔吧。” 虽然与记忆中的样貌大相径庭，但小樱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是他。走吧，救他下来。” 麻陶点点头，起身上前。 间桐雁夜拖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残躯狼狈奔逃，不时回头却发现身后气势汹汹挥舞着武器的骸骨离自己越来越近。 “该死的！可恶！” 间桐雁夜不由咒骂起来。 “明明只是想出来找一下援军，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就在间桐雁夜以为自己将要一事无成的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看见几道闪光从自己眼前闪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魔弹掠过他的身旁，将他身后的骸骨炸成碎片。 “魔术师？” 看到有魔术师前来支援，间桐雁夜终于放松了下来。间桐雁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大口喘着粗气。 “真是意外啊。以你当时的情况，应该活不到现在才对。” 间桐雁夜抬起头，看见神色淡漠的注视着自己的麻陶，很快便将她认了出来。 “是你啊……嘛，你说的确实没错，我也很惊讶自己居然直到现在都还活着。” 间桐雁夜轻笑一声说道，随后又注意到站在麻陶身旁的少女，脸上顿时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态。 “等等……我没看错吧？是小樱吧？你是小樱对吧？” 小樱点点头： “好久不见，雁夜叔叔。” 见对方如此干脆的承认了，间桐雁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想像过去那样揉揉小樱的脑袋，但考虑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似乎看出了间桐雁夜的犹豫不决，小樱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雁夜叔叔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辛苦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感受到小樱手上传来的温度，间桐雁夜突然想哭。 他害死了凛和樱的母亲，本应没有脸面再面对小樱的。但小樱却…… “差不多得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麻陶无情的打破了这温情的气氛。 “间桐雁夜，你刚才似乎提到了‘想出来找援军’，不解释一下吗？” 麻陶的话让间桐雁夜回过神来： “啊，对了！” …… 第32章 迦勒底 “我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带着一些人躲了进去，但就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有人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有医疗物资，也没有食物，甚至连水都没有……” 间桐雁夜解释着，带着麻陶和小樱来到一堆看起来与周围的废墟没什么区别的残垣断壁面前。间桐脏砚扒开几块碎石，又掀开一块铁皮，露出下方的空洞。 “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死人的。” 间桐雁夜带着麻陶和小樱钻进了这个小小的避难所里面。 借助手电筒发出的光芒，麻陶发现这里正横七竖八的坐着躺着二三十人：大部分人都受了不小的伤，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就是腹部被开了个窟窿，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而其他几个还能行动的人也无能为力，只能用身上的衣物对他们进行粗糙的包扎。 “雁夜叔叔，妈妈……妈妈她快不行了！” 间桐雁夜刚一回到避难所，一个小女孩便冲了上来，拽住他的胳膊便着急的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那边走。 察觉到间桐雁夜终于回来，避难所里的人们顿时将他和满脸焦急的女孩包围，叽叽喳喳的询问起来。 “雁夜，没受伤吧？” “间桐先生，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政府的救援队呢？” “大叔，这两个姐姐是什么人啊？” 见他们的问题越来越多，间桐雁夜赶忙高声安抚道： “安静！安静一下！大家！” “政府的救援队并没有来，估计是已经将我们这些没有听从安排撤离的人放弃了；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经这一趟外出我找到了能带我们出去的人，就是她们。” 得到了间桐雁夜的解释，避难所的人们终于安静下来，好奇的打量着麻陶和小樱，满眼的不信任。 间桐雁夜也知道单凭麻陶和小樱的样貌没法让这群人信服，便指了指拽着自己衣袖的小女孩，向她们拜托道： “能麻烦你们救一下她的妈妈吗？” “嗯，交给我吧。” 小樱点点头，牵起小女孩的手跟着她来到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女人面前，使用治疗魔术为她治疗。 右肺洞穿外加失血过多，正常来讲这样的人是已经没救了的。但在小樱精湛的技艺下女人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魔法！这是魔法！” 人们看着眼前堪称奇迹的一幕不由瞪大了双眼，有人更是不由惊呼起来。 “不是魔法啦，只是魔术……” 小樱擦去鬓角流下的汗，冲众人腼腆的笑了笑便回到麻陶身旁。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麻陶和小樱跟着间桐雁夜找了个空位坐下。 “没想到你在这里还挺有威信的。” 麻陶看着间桐雁夜说道。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志愿者的原因吧。别看我这副样子，其实也是个公众人物哦。” 间桐雁夜笑了笑说道。 “是么……你还真是努力啊。” “毕竟某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你就好好活下去，倾尽余生来赎罪吧’之类的话嘛。” “好像确实说过……所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伤员太多了，就凭现在这几个还能行动的人根本带不走他们。” “我不知道。” “……” “虽然不知道，但还是要给予他们更多希望啊。有希望的话，就会有更多人支撑到灾难结束吧。” “你是这样想的么。” 麻陶站起身来，不知从哪掏出一部卫星电话，丢给了小樱。 “小樱，接着。” “诶？这个是……” 小樱茫然的接过麻陶的卫星电话。 “今早我请了一些外援……嘛，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吧。这个你拿着，他们就能找到你们。” “那，麻陶姐姐要去哪？” “当然是去解决掉灾难的源头。” “那我……” “不行！你要是跟过来的话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麻陶推开避难所出口的铁板，回头看了小樱一样。 “这些人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小樱。” …… 一片火海的深山町中。 一名紫色头发的少女正操使着一面巨大的盾牌，生涩且吃力的与一头有着狮子头、山羊身、毒蛇尾的巨型怪物战斗着。 而在她的身后，白发的少女正不断发射魔弹辅助紫发少女战斗；而黑发的少年则是茫然无措的站在最后面。 “让开！” 命令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紫发少女下意识与眼前的怪物错开身位。 下一瞬，一把黑色的长刀从后方射出，直接插进了怪物的脑门。 怪物咆哮一声，随后便瘫倒在地死了。 “没想到连奇美拉都出现了，看来还有不少动物被拖进黑泥里面了啊。” 麻陶从后方走出，将自己的黑曜石长刀从奇美拉的脑袋上拔下来。 “非常感谢你的救助！请问你是……唔，麻陶前辈！” 麻陶闻声回过头去，发现那名手持巨盾的少女正满脸惊喜的看着自己。麻陶茫然的挠了挠头，虽然有些眼熟，但她并没有想起对方是谁。 “我认识你吗？” “诶？怎么会……是我，a组的玛修啊，玛修·基列莱特。” 玛修一惊，还以为麻陶失忆了，赶忙向她自我介绍道。 “很遗憾，我确实不认识你。不过那边那位我倒是认识，天体科的奥尔加玛丽。” 麻陶摇摇头，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奥尔加玛丽。 “我想起来了，麻陶确实参加过2004年的圣杯战争。这位恐怕就是当年的麻陶吧，尚未受邀加入迦勒底的麻陶。” 奥尔加玛丽向玛修解释道。 “迦勒底……原来如此，你们就是吉尔伽美什提到过的迦勒底啊。也就是说你们是从未来来的。” “是啊。我来介绍一下吧：玛修是我们迦勒底的亚从者（demi servant）；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藤丸立香是玛修的master；我奥尔加玛丽则是迦勒底的现任所长。虽然有些解释不清，但还是麻烦麻陶你听一下，现在情况……” 就在奥尔加玛丽给麻陶解释着现状的时候，一个蓝色头发、手持法杖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不满的抱怨起来： “喂喂，等一下……我说你们怎么就聊起来了？还有那边那个黑色的家伙，刚才那只奇美拉可是我为小妹妹精心准备的陪练，你怎么就把它杀了？” 麻陶看了那个蓝发男子一眼，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库丘林？这个灵基是……你不ncer吗？怎么变成caster了？” “我怎么知道。几个小时前我跟master的契约突然就断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这样咯。” 库丘林耸了耸肩无奈的解释道，似乎是对自己现在的职阶感到很是不满。 “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顺手而为罢了。” “哈？这算什么理由啊？” “我准备去大圣杯那里一趟。库丘林，这一路上的情况你清楚吗？” “啊，当然，毕竟我可是绕了整座城市一圈啊。去柳洞寺的话路上基本没什么像样的敌人，最大的问题是守护在大圣杯面前的saber，以及守护公主的archer。” “想要接触大圣杯的话，他们两个都是必须跨越的难关么……” “没错。不过你们只需要对付saber就行了，archer那家伙就交给我吧。上次没能跟他好好分个胜负还真是不爽啊。” “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看着麻陶和库丘林三言两语的就分配好了工作，被打断又晾在一旁老半天的奥尔加玛丽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说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听人把话说说完啊！！！” …… 几经周折过后，麻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柳洞寺下方的大空洞入口处。 “现在，那个caster已经去对付对面的archer了。所以……” 奥尔加玛丽将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队伍里的塞拉和莉洁莉特。 “这两个人偶是怎么回事？”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同时也是圣杯容器的侍从和守护者。” 麻陶简单解释道。 “因为担心主人的安危所以才跟过来。虽然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伊莉雅已经……” “伊莉雅还没有死！” 莉洁莉特打断了麻陶，原本因为自我意识薄弱而表现的面瘫无口的脸上出现了相当激烈的情绪。 “人造人也会异想天开吗？” “不是异想天开，我还活着就是证明。” “什么意思？” “莉洁莉特并非是纯粹的人造人，而是为了具现化爱因兹贝伦的魔术礼装天之衣而被制造出来的魔力结晶。简单来说，就是伊莉雅作为小圣杯的一部分，一个零件。” 无口的莉洁莉特自然不会说这么多话，塞拉便替她给麻陶解释道。 “因此，作为与伊莉雅伴生存在的莉洁莉特，她的生命是与伊莉雅相联系的。只有伊莉雅死去，莉洁莉特才会跟着死去。” 沉默片刻，麻陶终于还是叹了一声：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伊莉雅还有救，只要把你牺牲掉，伊莉雅就能回来对吧？” 莉洁莉特点点头： “没错。” “你是蠢货吗？这可是你自己的生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简直就跟工具一样，不，就是工具。” “不，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只属于伊莉雅的莉洁莉特做出的决定。” “也就是说，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 “是的。” “行吧，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 面对莉洁莉特的觉悟，麻陶实在没办法再拒绝了，最终只能答应下来并感慨一声。 “人造人的人性光辉么……呵。” …… 几句话的时间，麻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大圣杯面前。此时的大圣杯已经从最开始的肉柱变得如小山一般巨大，似乎是具有生命一般搏动着。 “那是什么……” 看着前方如火山般不断往外喷发出巨量魔力的庞大肉山，奥尔加玛丽震惊道。 “这不是超高级的魔术炉心吗？！难道这就是大圣杯？” 锵———！ 伴随着一声剑刃锵鸣之声，再次守护大圣杯的saber在众人面前显现出身形。 姣好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漆黑的铠甲与黯淡无光的圣剑，正是被安哥拉曼纽污染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这就是saber么……何等可怕的魔力。” 奥尔加玛丽喃喃道，不由战栗起来。 “你们退后，saber交给我来对付。” 麻陶上前一步，用斥令的眼神示意奥尔加玛丽等人后退。 “但是……” 玛修担忧的看着麻陶，不肯后退。 “听好了，玛修。既然是servant，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好自己的master。这不仅仅是为了扞卫你们之间的契约和愿望，更是为了保护自己。” 麻陶严厉的看着玛修，说道。 “是，我明白了。” 玛修退到麻陶身后，但手中紧握的盾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打算。 “我会保护好master。所以，就请麻陶前辈不要有所顾虑的全力施展吧！” “不错的悟性。” 麻陶微微一笑。苍蓝的火焰缠绕周身，化作黑岩射手的状态。 黑岩抬头，看向站在大圣杯之上的阿尔托莉雅，感慨道： “真是可悲啊，阿尔托莉雅。”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阿尔托莉雅苦笑一声说道。 “十年前我的愿望是得到圣杯，结果却亲手摧毁了圣杯；现在的愿望是摧毁圣杯，结果却被恶之圣杯束缚、役使。”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与你交手一场，麻陶！” 阿尔托莉雅战意高昂，举起漆黑的圣剑指向下方的麻陶，磅礴的魔力从她体内瞬间爆发开来。宛如一头英姿勃发的狮子。 “对手是麻陶的话，我定当全力以赴！做好觉悟吧！” “那是当然。我也不会放水的。” 麻陶手中的巨炮化作大剑。身躯微俯，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下一瞬，双方同时向对方冲去。 …… 第33章 赐奇迹予此世全部之恶 黑岩和阿尔托莉雅同时向对方冲去。 下一瞬，剑与剑相互交锋，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摇动着整个地下空洞。 “仅仅只是余波就……玛修！” 奥尔加玛丽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瞪大了双眼，随即又看见无数碎石从岩壁上脱落，向他们砸落下来，赶忙大喊一声。 “交给我吧！” 玛修大喝一声，举盾将众人护至身后，将上方落下的碎石一一挡下。 然而就在玛修愈发得心应手之际，一发漆黑的魔力光束突然横扫过来，巨大的冲击一下便将她掀飞。 由大圣杯提供魔力，全力以赴的阿尔托莉雅采取了极其奢侈的战术：每一次挥剑都是倾尽一切的魔力放出，每一次横扫都斩出堪比宝具的无色光炮。 因为敏捷属性的下降，阿尔托莉雅已经基本舍弃了灵活战斗的策略，彻底化身成为能够不断放出强大炮击的移动要塞。 无匹的进攻性和坚固的防御力，以及供其行动的源源不断的魔力，这样的敌人想从正面攻破无疑是异想天开。 为此，黑岩采取了以速度取胜的策略。 展开铁翼，以绝对的速度绕开对方连绵不绝的攻击，从死角突击对方的破绽，争取一击脱离。 “简直就像蚊子一样烦人。” 阿尔托莉雅被黑岩的速攻战术搞得烦不胜烦，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还没说你身上的龟壳呢，反倒是你先吐槽起我来了。” 黑岩扯了扯嘴角说道，随后抓住阿尔托莉雅蓄力的间隙再次朝她冲去。 阿尔托莉雅见状便放弃了这一次攻击，而是闭上双眼，凭借直感捕捉黑岩接近自己的瞬间，随后…… 猛地一剑砸在地上。 轰隆———！ 巨大的爆炸以阿尔托莉雅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躲闪不及的黑岩逼退，难以控制身形的落到地上。 下一刻，阿尔托莉雅借助爆炸的推进力高高跃起冲出烟尘，挥舞圣剑精准的朝下方的黑岩砸去。 黑岩赶忙举剑抵挡。 剑与剑再度交锋，双方陷入僵持阶段。 “我说，你就这么想跟我角力吗？” 黑岩吃力的抵抗着阿尔托莉雅的压迫。 因为后方几步就是玛修等人，黑岩已经退无可退，也不能随便动用魔力放出。这让她在与阿尔托莉雅的角力中陷入劣势。 “当然，十年前我就想这样做了！” 阿尔托莉雅脸上挂着与强敌对峙时兴奋的笑容，进一步爆发魔力压制黑岩。 “好啊，那就来吧！” 虽说这是死斗，但阿尔托莉雅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的行为也让黑岩来了些火气。全身魔力爆发强势架开阿尔托莉雅的圣剑，然后向后大喊一声。 “玛修，做好防冲击准备！” “是……是！” 玛修愣了一下，赶忙用全身的气力架起巨盾，将众人护至身后。 黑岩也将手中大剑化作巨炮，驱动全身的魔力在炮膛中汇聚。虽说没有魔力溢散，但黑岩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依旧令人心悸。 “这份苦痛，这份苦涩……感受它、然后跨越吧！吾所爱的人们啊，不断向前吧！” “来了吗！” 阿尔托莉雅见此，也爆发出骇人的魔力缠绕在漆黑的圣剑之上。 “卑王铁锤，反转旭光！” “吞噬光芒吧……” 黑岩：“【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阿尔托莉雅：“【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morgan）】！” 随着黑岩和阿尔托莉雅解放宝具，一蓝一黑两道光束瞬间爆发。 两者接触，僵持一瞬，随后那道漆黑的极光便如被挤压到极限的气球一般被苍蓝的闪光戳破，随后贯穿。 “厉害！” 阿尔托莉雅称赞一声，随后她的灵基便被苍蓝的光芒淹没。蓝色光束冲向高空，在天空的尽头轰出一道疑似空间破碎的裂痕。 待苍蓝的光芒消失，阿尔托莉雅被粉碎的灵基开始崩溃，化作魔力粒子随风飘散。 “注意到了么。” 阿尔托莉雅看向失神望向高空的黑岩。 “啊，看来迦勒底的人所言不假，这里已经变成特异点了。你知道些什么？” 黑岩将目光从空中的裂痕上收回，投向面前的阿尔托莉雅。 “冠位指定（grand order）。” 阿尔托莉雅说出了一个让奥尔加玛丽面露诧异之色的词。 “围绕圣杯展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说罢，阿尔托莉雅将最后的目光投向在黑岩身后竭尽全力守护了所有人都玛修： “虽然还不够成熟，但确实已经是合格的servant了呢，也难怪那个纯洁无瑕之人会将这面雪花之盾交托与你。” 玛修一愣，赶忙上前问道： “等等，阿尔托莉雅小姐知道那位英灵的名字吗？” 阿尔托莉雅只是笑而不语，在玛修等人失望的目光中彻底消失了。 “没必要感到失望，玛修。根据阿尔托莉雅的态度和称呼来看，我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位英灵的名字了。” 黑岩拍了拍玛修的肩膀，宽慰道。 “诶？麻陶前辈也……” 玛修期待的看向麻陶。 “不过直接告诉你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就这么跟你说吧：那是圆桌骑士中的一员，是最为高尚纯洁的骑士。” “最为高尚纯洁的圆桌骑士么……” 玛修抚摸着手中坚固的、没有一丝瑕疵的雪花之盾，终于感受到了这面盾上所携带着的厚重的分量。 “嘛，之后要做什么就随你们吧。” 黑岩招呼塞拉和莉洁莉特过来。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还有一些必须要做的工作，就请你们稍微退避一下了。” 玛修和藤丸立香看向奥尔加玛丽，奥尔加玛丽看了黑岩一会儿便也点了点头： “好吧，大圣杯就交给你们了。玛修，藤丸立香，联系罗玛尼，我们该回去了。” 见迦勒底一行安全离开地下空洞，黑岩便带着塞拉和莉洁莉特靠近了大圣杯。 看着眼前如心脏般跳动着的巨大肉块，黑岩将手放在了大圣杯上面。 说到底，大圣杯之所以会污染还是因为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的愿望。虽说是拜火教的愚昧信徒强加给某个少年的罪名，但经过概念升华之后安哥拉曼纽确实背负了全人类的恶。 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是安哥拉曼纽的愿望污染了圣杯；但从更深的层面来看，其实是全人类的“恶”的意识污染了圣杯吧。 “既然是意识的领域，我就绝不会输！” 黑岩闭上双眼，沟通了意识空间。 …… 当黑岩再度睁开双眼，眼前已经是一片荒凉、光怪陆离的奇异空间。 深吸一口这里熟悉的空气后，黑岩迅速进入了警戒状态。从附近恶臭的气息来看，安哥拉曼纽的心象就在这附近。 黑岩已经踏入祂的领域，作为领地意识极强的心象，祂自然不可能对黑岩这个不速之客不管不顾。 果然，就在下一刻…… 灰蒙蒙的天空瞬间被仿佛可以吞噬世间一切光芒的黑暗笼罩，地上涌出漆黑的泥，暗藏数不尽的恶意与杀机。只是瞬间，这个拥有着“全人类的恶”的概念的心象便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污秽的黑。 随后，无数猩红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潜藏的野兽向黑岩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察觉到杀意迫近，黑岩当即唤出巨炮，眼中燃起蓝焰。架起巨炮，炮膛装填…… 瞬间，无数的蓝光岩刺划破黑暗。 几声沉闷的轰鸣，几道耀眼的闪光。 杀意盈溢的猩红双眼瞬间溃散大半。 黑泥涌动，一匹状若人形的狼首巨兽从黑岩身后出现，展开凶牙利爪朝黑岩袭去。却在将要碰到黑岩的前一秒被斩下头颅。 漆黑的剑士冲出黑泥，挥舞手中的长剑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朝黑岩劈下。却被黑岩一剑击溃。 黑岩在无尽恶意的黑潮当中奋力拼杀。 她就好像战场上无匹不败的战神，收割生命的黑色死神。 她以最精巧的动作躲开每一次袭击…… 她每一次出手都能粉碎眼前的敌人…… 然而安哥拉曼纽就好像无穷无尽。黑岩每一次剿灭敌人，都会有更多的恶意从黑泥中诞生，如潮水般朝她涌去。 这便是此世全部之恶，乃是全人类恶性的集合体。 无尽无休、不死不灭。 与祂为敌无异于全人类为敌！ 杀死祂几乎等于杀死全人类！ 虽说这并非阐述事实，只是在形容工作量的巨大。然而这样宏大的工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艰巨的，哪怕强如黑岩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完成。 更不要说安哥拉曼纽似乎还有相当不弱的学习能力。 经过漫长的鏖战，安哥拉曼纽逐渐适应了黑岩的攻击，虽然依旧无法抵挡，却已经可以回避，甚至还能伺机反击； 祂的攻击也开始对黑岩愈发有威胁性起来，越来越精准、越来越刁钻、越来越出其不意，甚至不止一次在黑岩身上留下伤痕。 虽然这些伤口微不足道，只需瞬间便能修复，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安哥拉曼纽无疑会变得越来越难对付。 黑岩固然不会输，但也不见得能赢。 双方就这么陷入僵持。 …… 与此同时，外界。 在黑岩的干涉下，大圣杯或者说安哥拉曼纽的躯体开始剧烈抽动起来。巨大的肉山内发出又似野兽咆哮，又似婴孩啼哭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基于第三魔法编织而成的肉体开始崩溃、修复、崩溃、修复，如此往复。 “塞拉。” 莉洁莉特率先发现了大圣杯的异样。 “啊，这应该就是黑衣小姐所说的机会了吧。” 塞拉点点头。虽然早已做好决定，但在面对接下来将要做的事的时候塞拉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迟疑。 “但是……真的没问题吗？莉洁莉特。” “没事的，塞拉。” 莉洁莉特轻轻抱住了塞拉，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安慰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姐姐。 “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名为莉洁莉特的人偶诞生的意义。所以，伊莉雅就交给你了，塞拉。” “我明白，我明白的啊！莉洁莉特！” 虽说莉洁莉特的语气与往常那般不带有什么情感，但塞拉的眼角早已泛起了泪花。 “我会照顾好伊莉雅，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所以，拜托你了，莉洁莉特！” “交给我吧。” 莉洁莉特抽出长柄斧，一斧劈开大圣杯表面的肉块钻了进去。 随着莉洁莉特不断深入，安哥拉曼纽也不断释放出黑泥企图将她侵蚀，然而却被她身上闪耀的光芒逼退。 距离大圣杯的核心越来越近，莉洁莉特的身躯也开始溶解……最终在大圣杯的面前化作一缕微光，融入进去。 …… 黑岩再次击退安哥拉曼纽的一轮攻势，随后将深深插入自己体内的漆黑长矛拔出。长矛上的倒刺带出被搅碎的血肉，看起来颇为骇人。 然而就算是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也被黑岩在眨眼之间修复。 但就算身上爬满伤痛，鲜血与汗水撒遍大地，黑岩依旧不敢有一丝松懈。只是借着击溃攻势的短短几秒喘息片刻，便再次举起武器准备迎敌。 就在黑岩再次举起武器，无数杀意萦绕的黑影便再次从黑泥之中爬出，瞪着猩红的双目朝黑岩发起如潮水般疯狂的攻势。 就在黑岩将手指搭上巨炮扳机准备射击的时候，被黑暗笼罩的天空突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随后破碎…… 圣洁的光芒犹如从天堂撒下。 地上的恶魔便在天上圣光的照耀之下被焚烧成灰烬。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麻陶不由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穹之上冲破阴霾的光芒。 “真是努力呀，麻陶～” 女孩稚嫩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黑岩循声望去，便看见银发赤瞳的少女身着华贵的天之礼服，犹如上天钦定的圣女般从天边向自己走来。 她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圣光所照耀，让沿途的凶兽恶徒灰飞烟灭，让周遭的邪魔外道退避三舍。 “伊莉雅么……” 麻陶轻声道。 伊莉雅微笑着朝黑岩点点头： “麻陶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虽说是此世全部之恶，但也是受第三魔法的恩惠才得以降生的存在，正常的手段是无法击败祂的。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看好了，麻陶。” “这可是真正的奇迹哦～” …… 第34章 卫宫切嗣的末路 此时的外界。 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大圣杯核心爆发开来。凡受到光芒照耀的安哥拉曼纽肉体，于此刻都如泡沫般破裂、消融。 “这是……第三魔法！” 塞拉眼中倒映出璀璨的圣光。她捂着胸口，似是双手合十，如最虔诚的信徒见证了主的奇迹般不由向前走了几步。 下一刻，黑岩和伊莉雅的身形在光芒中浮现，回归了现实世界。 “伊莉雅……伊莉雅！伊莉雅！” 塞拉猛地冲上去，激动万分却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伊莉雅。动作轻柔，就好像在害怕眼前的女孩只是一个如无根浮萍般的灵体； 直到塞拉真的触碰到了伊莉雅的身躯，才终于怀着无尽的感激之情的将女孩用力的拥入怀中： “伊莉雅……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塞拉。” 伊莉雅也轻轻抱住了塞拉。 作为“完整的圣杯”的伊莉雅回应了莉洁莉特最后的愿望，将女孩以第三魔法的形式赋予了新生。 简单来说，现在的伊莉雅就是达成第三魔法【天之杯（heaven''s feel）】，实现了灵魂物质化、灵魂永动机化、完全的不老不死的存在。 这无疑是只有在神代时期才被允许实现的奇迹。 只是…… “还有，谢谢你，麻陶～” 伊莉雅向麻陶展现出孩童纯洁无瑕的、可以治愈一切的灿烂笑容。 “变化也太大了。” 麻陶嘀咕道。 “你说什么？” 伊莉雅眨了眨红宝石般的眼睛，歪了歪脑袋奇怪的看着麻陶。 “你对我的态度，前后变化未免也太大了点……” 麻陶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吗？” 听到麻陶的话，伊莉雅纯真的小脸顿时浮上一抹红霞，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般尴尬的拨弄着指尖： “嗯……有一些吧，麻陶的记忆……” “果然啊……你看到什么了？” “十年前的事，还有切嗣的事……” “释怀了吧？” “嗯。因为看到了麻陶的记忆，我才知道切嗣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我……所以，我必须得向麻陶好好道歉呢。” 伊莉雅深吸一口气，向麻陶微微躬身，真诚的说道。 “对不起，麻陶。当时的我不应该对你这么粗暴的！所以……” “好啦好啦～” 麻陶笑着揉了揉伊莉雅的脑袋。 “原谅你了。” …… 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的末路…… 依稀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他并非是在养子面前托付完遗愿后安然离世的，而是死在了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族领地里面，姑且算是轰轰烈烈吧…… 不知道是因为爱因兹贝伦给时钟塔许诺了什么好处，还是时钟塔突然对卫宫家独特的魔术产生了兴趣，当年的封印指定局突然收到了对卫宫切嗣进行封印指定的任务。 因为大多数执行者都深知魔术师杀手的赫赫凶名，所以对这个任务避之若鹜。于是这个烫手山芋就落到了曾与卫宫切嗣有过接触、公认的现代最强执行者的麻陶的手上。 来到爱因兹贝伦，麻陶了解到了情况： 这五年来卫宫切嗣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爱因兹贝伦的森林结界边缘，不止一次试图强行闯入爱因兹贝伦的领地。虽然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碍于对方的凶名，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因此，爱因兹贝伦希望时钟塔能将卫宫切嗣解决掉。至于要怎么处置对方，爱因兹贝伦不会干涉。 “人造人也会有这种困扰吗？” 麻陶看着眼前拟人化的人偶老头。 “以你们爱因兹贝伦生产人偶的效率，直接用数量堆死对方不就行了？还是说区区人偶也会在意所谓‘人数’的损失？” “如果是过去的话爱因兹贝伦确实不会在意这些损失，但现在不行……” 爱因兹贝伦的第八代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向麻陶解释道。 “现在的它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作用。在不必要的战斗中出现损失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浪费。” “看来你们还没有放弃第三魔法啊……” “黑衣小姐，作为被委托方，你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那还真是失礼了。” 见没办法继续从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麻陶果断放弃了再与对方交涉。 “作为赔礼，就祝你们早日从这份毫无意义的工作中解脱吧。” 之后麻陶便离开了爱因兹贝伦那个看似雍容华贵，实则沉闷无比的魔术工房。来到附近的小镇中等候卫宫切嗣的到来。 根据爱因兹贝伦提供的情报，麻陶确实在几日之后抓到了那个面容憔悴的男人。 原本的麻陶确实是想按照爱因兹贝伦的委托将对方解决。但看着眼前在安哥拉曼纽的诅咒下早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不依不饶的举枪指着自己脑袋的卫宫切嗣。麻陶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想给卫宫切嗣一个机会，想看看他作为一个切心想要与女儿相见的父亲，在踏入死亡之前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于是麻陶放跑了卫宫切嗣，甚至还为他破开了爱因兹贝伦的结界。 卫宫切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潜入了爱因兹贝伦的领地之内。 当然潜入过程绝不顺利，纵使卫宫切嗣是经验丰富、常年混迹战场的魔术师杀手，也在闯入结界的几分钟内被作为防御终端的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察觉。 结果自然便是陷入无休止的追杀当中。 在历经从深夜到黎明的艰苦的游击战，用27枚起源弹送追杀的人造人去见第三魔法使之后，卫宫切嗣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了。 然而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卫宫切嗣利用【固有时制御（time alter）】延缓了自身生命体征，躲过了防御终端的侦查。 直到麻陶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卫宫切嗣才解除了固有时制御。 “破开结界给我放行的人，是你吧？”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卫宫切嗣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原本还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麻陶并没有否认卫宫切嗣的推断。 “看来这就是你的末路了。” “是啊。” “所以，你恨我吗？我这个仅凭一时的恶趣味，便给予了你希望却又让你最终收获绝望的人。 “不，我感谢你。” “是么。” “所以，能请你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吗？” 卫宫切嗣将最后一枚起源弹装填进他的爱枪【汤姆森·竞争者】中，随后将枪交到麻陶手中。 “卫宫家的魔术不该落入任何一个人的手中，能帮我把它摧毁掉吗？” 麻陶从卫宫切嗣冰冷的手中接过枪： “这便是‘正义的伙伴’最后的愿望吗？” 卫宫切嗣苦笑一声，强行激活了全身的魔术回路，随后闭上双眼： “没错。” 麻陶沉默片刻，将枪口对准卫宫切嗣： “那就满足你吧。” 砰———！ 我可真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啊。无论是对伊莉雅，还是对士郎来说…… 这是卫宫切嗣死前最后的念头。 …… 在这场由人之恶所引起的无妄之灾中，虽说有所牺牲，但也清算了一些敌人，更是拯救了千千万万的无辜之人。单从结果来看姑且算是一场胜利吧。 总而言之，麻陶带着伊莉雅和塞拉凯旋而归，来到了众人所聚集的灾民集中营。 “麻陶姐姐！” 在集中营入口处守候已久的小樱一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立即便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麻陶。 “小樱，我回来了。”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笑着说道。 “放心吧，问题已经解决了。” 安哥拉曼纽已经被彻底消灭，大圣杯的仪式也被伊莉雅动用第三魔法的权限终止。至此，冬木市长达两个世纪的圣杯战争终于迎来彻底的终结。 而麻陶此行自然也不是徒劳无功，而是得到了她应得的嘉奖———圣杯。 虽然这个圣杯已经无法实现任何愿望，但只需要往里面灌注足够的魔力，它便又能发挥出万能许愿机的功能。 当然，得到圣杯这件事麻陶并不打算跟任何人说，包括小樱。 这并非麻陶不信任小樱，而是…… 她感觉还是不要告诉小樱比较好。 不知为何麻陶总有一种预感，留下这个圣杯的话，以后定能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了，那些困在城里的人怎么样了？” 麻陶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小樱问道。 “得益于韦伯老师他们的支援，大多数人都救出来了，而没救出来的那些……” 小樱说到一半便沉默下来。 当然她没说出来麻陶也清楚，那些顽固的蠢货自然已经是死人了。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对于那些死掉的家伙，麻陶既不怜悯，也不遗憾。 “啊，对了！” 小樱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便换了一个轻松一些的话题。 “姐姐和露维亚学姐她们……” 小樱带着麻陶来到正在相互争吵的远坂凛和露维亚面前，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无奈，又隐约藏着些看乐子的心态：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明明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呢。” 露维亚（捂嘴笑）：“哦吼吼吼～这就是远坂家这代的家主吗？怎么长的这么一副穷酸样？” 远坂凛（抽嘴角）：“你以为哪个魔术师都跟你一样一副暴发户的模样的吗？还有你到底是谁啊？一上来就这么拽。” 露维亚（惊讶万分）：“哈？你居然不知道吗？作为远坂家家主居然没听说过我，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 远坂凛（无语）：“谁管你啊，难道说所谓的艾德费尔特的家教就是一上来就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人家是穷鬼？” 露维亚（咬牙切齿）：“明明都是远坂家的，为什么小樱就这么讨人喜欢，而你就这么让人讨厌啊？果然日本就是个虽然偶尔能诞生几个人才，但除此之外就都是些能力不足的劣等人种聚集的乡下吧？！” 远坂凛（怒火中烧）：“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蛮人贵族，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喔！” 露维亚（狞笑）：“我也不希望听过就算了。听好了过期双马尾啊，你们远坂就算再怎么跟贵族通婚，血统中也不可能有一滴高贵的血液！” 远坂凛（火冒三丈）：“哈？你这是想搞种族歧视吗！？血统论的老土金钻头！是想打架吗？！” 露维亚：“打就打！谁怕谁啊？！” 远坂凛：“来啊！” 轰隆轰隆———！ 乒乒乓乓———！ 咣当咣当———！ “啊，打起来了呢……” 小樱语气中满是无奈，脸上却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 “我还以为，这种情况下你应该会上前去劝架的。” 麻陶看着小恶魔般的小樱忍不住说道。 “诶？不会的啦～毕竟能看到凛姐姐和露维亚学姐这么有活力的一面可是很难得的哦。我得好好记录下来才行……” 小樱笑眯眯的说道。 “你跟她们也不是很熟吧……嘛，算了，你开心就好。” 虽说小樱展现出了一些她的恶趣味，但麻陶并不打算去纠正。毕竟，小樱这种女孩就是要有恶趣味才更可爱一些嘛。 “对了小樱，刚才救回来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不在名单里的人啊？既不是冬木的居民，也不是外来的游客的那种。” “好像是有一个……说起来，麻陶姐姐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啊？” “嗯……有这种预感吧。” “喔！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原来在你看来我这种人居然会有‘女人的第六感’么……算了，我想见他一面，小樱你知道他在哪吗？” “嗯，在统计的时候稍微留意了一下……那位先生应该是在东边的难民营里。” 按照小樱的指示，几经周折后麻陶终于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找到了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有着微卷的橙色长发，和明亮的绿色眼睛的男人，长着一副柔和的面容，姑且称得上英俊，却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 “你就是罗玛尼·阿其曼吧？” 不等罗曼对自己的到来做出反应，麻陶便单刀直入的说道。 “我想跟你聊聊。” …… 第35章 马里斯比利 冬木一事之后。 远坂凛来到时钟塔进修，拜入了韦伯的现代魔术科门下；同时为了完成远坂家家传的课题宝石剑，远坂凛也用为数不多的资金在矿石科买了几门课。 卫宫士郎独特的投影魔术得到了韦伯的赏识，也受邀来到时钟塔，在现代魔术科中学习相对正统的魔术；虽说现在基本混成了维尔维特教室的专属厨师就是了…… 伊莉雅似乎回到了德国的爱因兹贝伦，说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处理。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在那之后爱因兹贝伦的自律中枢系统就彻底崩溃，这个完全由人偶组成并经营的魔术工房也在不久后消失了。 不过伊莉雅的存在似乎引起了那些尚且苟活在世的第三魔法使的弟子的注意。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抓到伊莉雅，妄图以她为基础重启圣杯战争，完成他们愚蠢的夙愿。 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但他们的行动还是给伊莉雅带来了一些困扰。最终，为了躲避那些麻烦，伊莉雅便带着塞拉跑到麻陶这里寻求庇护。 也算是为了补上达芬奇不在的空缺吧，同时也为了缓解自己不在家时小樱的寂寞。虽然肯定会遇上不少麻烦事，但麻陶还是将伊莉雅等人接受下来。 虽然不太对味，但万幸的是小樱挺喜欢伊莉雅的。 再加上麻陶那堪比核弹的威慑力，那些蓄谋得到伊莉雅的蠢货也不敢有所行动。 总而言之，她们就此度过了还算平静的一年。 时间来到西历2005年9月13日。 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的再度拜访打破了这份宁静。现在的他已经通过从圣杯战争中获得的财富，正式开始了迦勒底亚斯的运行。 为了实行自己抵达根源的计划，马里斯比利开始为迦勒底亚斯物色拥有优秀master资质的人才。而他第一个找上的人，自然就是实力强大的同时还拥有长期役使servant的经验的麻陶。 “让我的caster消失的不明不白，你居然还有脸找我啊，马里斯比利。” 这次，麻陶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送来的大吉岭红茶，摆出一副送客的臭脸瞪着眼前满脸堆笑的马里斯比利。 “你这不是还没有拒绝嘛。” 马里斯比利展现出了自己全魔术师最厚的脸皮，纵使面对麻陶恶劣的态度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我们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已经基本完善。若是麻陶愿意来我们这里担任master的话，或许能召唤出那位英灵也说不定哦？而且薪资待遇方面……我敢保证，你在全球范围内绝对无法找到比在迦勒底待遇更好的工作了。” “通过圣杯获得了无尽财富的你，说是掌握了全世界的财产也毫不为过，这方面我从未有过怀疑。但是让我去那什么a组给你打工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麻陶。我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每一位传统魔术师都会拥有的夙愿：抵达根源……仅此而已。” “那我就更不可能帮你了，君主。我不是你口中的传统魔术师，对你们所谓的抵达根源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据我所知，每一位妄图抵达根源的魔术师，他们无一例外都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巨大的灾难么……说到灾难，我或许能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呢。麻陶，根据迦勒底亚斯的观测，文明的灯火将在2016年消失。虽然只是被视作故障的短短一瞬，但我并不认为那是迦勒底亚斯的运算失误……” “闭嘴！” 麻陶突然出声打断了马里斯比利，随后开始低头沉思起来。半晌，麻陶终于抬头。 “行，我可以去迦勒底。” 马里斯比利脸上露出笑容，放松的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的问道： “看来麻陶知道些什么呢……” “我的情报来源与你无关。” 麻陶冷声道。 “我可以为你做事，但有三个要求。” “哦？说说看。” “第一，我不会加入你所谓的a组，至少在名义上不会。” “那就在合同上写上特聘作战人员吧。” “第二，给我两个妹妹远坂樱和伊莉雅在迦勒底预留技术人员的职位。你必须优先保护她们的安全，同时也不准以她们为素材进行任何实验。” “求之不得。正巧我最近在苦恼去哪里找优秀的虚数属性魔术师呢，而且第三魔法的奇迹也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第三，你必须根据以上要求与我签订【自我强制证文（self geas scroll）】。” “很合理的要求，当然没问题。” 马里斯比利爽快的在麻陶拟定的自我强制征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迦勒底的入职合同递给麻陶。 “那么……合作愉快？” 麻陶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啧……合作愉快。” “欢迎加入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既然麻陶现在已经是我手下的职员，那我应该可以开始使唤你了吧？” 马里斯比利扫了一眼合同，确认没问题后便放回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中，随后又从中拿出几份档案交给了麻陶。 “除你之外我还看中了几个人才。可惜最近的我可能不会有太多空闲时间，没办法亲自与他们见上一面。所以就拜托麻陶找到他们，并劝服他们加入迦勒底了。” 没等麻陶有所表示，马里斯比利便丢下三份档案起身离去。临走前，他还丢下算是提醒的最后一句。 “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未来或许会是a组的成员。虽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劝告……跟他们接触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哦。” 麻陶无奈，只得打开档案看看自己这位新上司给自己指派了什么强人所难的任务。 三份档案上分别是三个人的情报： 时钟塔中有“狼男”之称的黑魔术师———贝里尔·伽特。 国籍不明、行踪不定，甚至连名字都有可能是虚假的自由魔术师———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 疑似吸血种中最高位的真祖，中国秦末汉初时期便存在的非人之物———芥雏子。 “那个该死的天体科君主……在强人所难方面可真有一手。” 麻陶咬牙切齿的翻看着手上的档案，每翻一页火气便上涨一分。看完之后麻陶好险没将档案当场撕了丢进垃圾桶里。 那个“狼男”早在几年前就因为一场恶劣的杀人案落网了，而当时那场案件的逮捕人正是麻陶。以麻陶的身份和君主的权限，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应该并不算难。 芥雏子是时钟塔植物科的才女，想找她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难点。 真正难找的是佩佩隆奇诺。根据档案上提供的情报，他是马里斯比利在某次旅途中结识的朋友，对佛教文化和印度神话的了解很深，似乎经常出入危险的战乱地带。 单从外貌上来判断，佩佩隆奇诺看起来像是意大利人。但麻陶隐约记得，他似乎有一个日本人的名字。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将寻找佩佩隆奇诺的任务放到第二位比较好。 现在还是先去找芥稚子吧。 至于“狼男”贝里尔·伽特，那种愧为人类的杀人狂还是在监狱里多待几天比较好。最好等麻陶有空去监狱里探望他的时候，能听到他已经染上绝症死掉的消息。 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跟小樱和伊莉雅打个招呼之后，麻陶便动身前往植物科寻找芥雏子的踪迹。 几经周折过后，麻陶终于从一名自称与芥雏子关系不错的植物科学生那得到了关于芥雏子的行踪： “她在几天前就回老家去了，说是要过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好像是叫……啾秋？” 虽然这个葡萄牙人的发音相当蹩脚，但麻陶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中秋吧？中国的一个传统节日。” “啊，对，芥雏子当时说的就是这个！” “原来如此。嗯，确实，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到这个时候了。”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说早就有这个计划了，但因为工作这十年来都没什么空闲呢。嗯，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吧……谢啦，同学。” 麻陶冲那位学生道了一声谢，随后便风风火火的赶回家去了。 …… 西历2005年9月14日，中午12点整。 此时的麻陶已经带着小樱、伊莉雅等人坐上了前往中国香港的航班。 “有必要这么急么，麻陶……唔啊～” 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伊莉雅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毕竟已经期待很久了啊。” 麻陶翻开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筹备、却因为各种事而搁置的旅行计划，在上面修改了几笔后便交给了小樱和伊莉雅。 刚穿越过来那几年是因为囊中羞涩，而加入时钟塔后又因为任务繁杂，导致去中国的计划被一拖再拖。而现在，托马里斯比利的福麻陶终于有机会来中国一趟了。 虽然因为任务，她们的行程有必要进行一些改变。 “这也太详细了吧。而且……” 伊莉雅只是看了一眼计划书上密密麻麻的行程便不由感到头皮发麻。同时看到行程的安排从2005年的九月份一直持续到2006年的九月份，足足要在中国待上一年！ “我们在中国待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虽说中国的护照有十年有效期，但如果是魔术师的话就只能在中国境内待三个月。 因为东西方魔术基盘完全不同，而基盘不同的魔术想要管理和应对的话相当麻烦。若是西洋魔术师起了歹意，妄图在中国境内发动什么危害巨大的大魔术可就麻烦了。 因此，为了方便管理，东方的魔术管理组织【螺旋馆】就定下“西洋魔术师不准在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以思想盘为魔术基础的国家停留三个月以上”的规定。 “放心吧。” 麻陶摆摆手解释道。 “迦勒底是联合国直属的特务组织，至少在名义上是这样。我们作为迦勒底的职员还是有一些特权的。你们不必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难得有机会去与欧洲文化截然不同的地域，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 西历2005年9月18日。 麻陶一行人来到了安徽省马鞍山市。 虽说是个没什么名气也没多少旅游价值的城市，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特殊意义。 中国历史中着名的项羽乌江自刎，发生地点正是马鞍山市的乌江河。并不是贵州的母亲河乌江，而是长江的一条分流。 “不过，芥雏子小姐真的是历史中那位虞美人吗？” 小樱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小樱，你再这样问下去的话连我都要不自信了。” 麻陶看着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的小樱和伊莉雅，无奈的说道。芥雏子的正体乃是虞姬，这可是麻陶少有的直到现在都还记得的事。 “嘛，反正等晚上的时候去乌江边看看不就得了？大不了我今晚去一趟山东泰安的霸王墓。” “这就有点夸张了吧……有必要吗？” 伊莉雅扯了扯嘴角说道。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中秋过了的话，大概就只能等到过年了。那段时间的行程我另有安排，可不能浪费在找人上。” “麻陶……” “怎么了？” “来中国之后麻陶是不是表现的太兴奋了点？明明以前都不怎么关心这些的。” “嗯……大概是为了弥补某些遗憾吧？” “遗憾？” “嗯，那是遇见小樱之前的事了。” 虽然穿越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是一些愿望可是铭刻在心的。除了不想再成为他人的累赘、不想再一事无成的死去之外，久卧病床的他还有一个以他的病躯注定无法实现的愿望：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份中国旅行计划的筹备时间远远不止十几年，而是在麻陶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开始幻想、准备了。 虽说有所差别，但麻陶还是对这个有着久远历史的国度抱着特殊的情感。 …… 第36章 月下剑舞虞美人 中秋，起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源自先民对天象的崇拜，由秋夕祭月演变而来，是独属于中国人的浪漫。 中秋乃是月圆之日，在西方的话或许会与邪异的狼人传说扯上关系，但在中国却被赋予了阖家团圆的精神指向。 中秋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为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在这一天，大多数人应该会与家人团聚，共赏天上明月吧。 然而月光虽清明如镜，却也尤为凄清。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人因再无机会与亲爱之人团聚，只得孤身赏月而倍感凄凉。 就比如今夜圆月之下的乌江边上，一位美人独自坐在江边望着随水流荡漾的明月，暗自神伤。 “项羽大人……” 水中明月似乎映照出霸王乌江自刎的那一瞬间，芥雏子消沉的声音微微发颤。 就在芥雏子沉浸于自己的悲痛和思念中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没想到你在这里啊，亏我还跑了一趟霸王祠呢。” 芥雏子神色微变，猛然起身回头，随后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麻陶。她警惕的盯了麻陶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黑之魔术师……你这是来中国旅行的吗？” “差不多吧。” 麻陶走到芥雏子身旁坐下。 “旅行的话我不推荐你来这里。乌江镇只是一个小地方，没什么可玩的。” 虽然麻陶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但芥雏子还是戒备的远离了她几步。 “但这里有霸王别姬的传说。对于传说中那位虞美人我可是很感兴趣。” “那个虞姬……在传说中，她在汉军包围楚军军营时就自刎了。” “据传，他们临死前还作了两首脍炙人口的诗歌，《垓下歌》及《和垓下歌》。” “霸王酌酒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以歌和之：‘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喔～你很懂嘛！” “嗯，大概是因为……我与虞姬是同乡，而且和她一样都很敬仰项羽大人吧。” 这几句话聊下来，芥雏子对麻陶的戒备也放松了不少，甚至愿意与她提起一些关于自己的爱好的事。 见此，麻陶觉得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便说道： “芥雏子同学，你先前问我是不是来中国旅游的。说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但这只是基于我私心的目的之一。至于真正的目的，是为你而来。” “我？”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迦勒底亚斯？” “天体科君主正在筹备的项目。我记得他正为了给这个项目拉投资而满世界跑。” “那至少是一年前的事了。你的消息是有多滞后啊？” “我不怎么关注这些事。” “也是。早就听说你是植物科最有名的书呆子，而且你们植物科那个不靠谱的君主也有很大的责任。迦勒底亚斯已经完成了，马里斯比利现在正在寻找合适的人才给他的迦勒底打工。”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没错。” “为什么？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不，你是特别的。虽说天体科确实是有观测这颗星球的技术，但真不知道马里斯比利是怎么发现这种事的……他总不可能在圣堂教会有人脉吧？”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人类吧？” “……” “你的真实身份是吸血种，甚至是吸血种中最高位的真祖。” 一听到这句话，芥雏子身上文静的气质瞬间如刺猬一般炸开。两把长剑不知何时在她手中出现，戒备的体态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妄图通过我来死徒化的话你们可找错人了。” “冷静一些。我刚才说过了吧？我是来找你谈工作的。不是来找你麻烦，也不是要捕捉真祖，只是单纯的谈工作而已。你作为老板看好的人才，待遇什么的都可以谈。” “我没什么想要的，更没什么愿望需要寄托于人类的。” “芥雏子同学，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场在极东之地的冬木展开的圣杯战争？” “这跟你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一年前，马里斯比利参加了那场圣杯战争并取得了胜利。圣杯实现了他得到无尽财富的愿望，但他的收获其实不止于此。他最大的收获其实是……英灵召唤。” 听到“英灵召唤”这四个字，芥雏子神色微微变动，似乎是有些期待。 “你刚才说你很敬仰霸王吧？没准可以凭借这份敬仰与那位英灵结缘哦？” 芥雏子沉默着。她心中固然意动，但也不敢就这么轻易相信麻陶。人类的狡诈作为精灵种的她早在数千年前就领教过了。 半晌，芥雏子终于开口： “你刚才跟我讨论霸王别姬的传说，就是为了这个吧？” 麻陶耸了耸肩，又将灼灼目光投向芥雏子： “没有啊，我只是真的对虞姬很感兴趣而已。你想想，史书中对虞姬的记载很少，种族、出生地、生卒时间、与项羽相识的时间、过程、最终结局都没记载，甚至连虞姬的尸骸都没被人找到过，简直就像历史中没有这个人一样……很神秘吧？” “是啊，很神秘呢……” 芥雏子握紧了双剑，默默后退了几步。 麻陶饶有兴趣的看着芥雏子：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相当大胆的猜测：虞姬虽然在汉军的包围中自刎，却并未就此死亡，而是活了下来，甚至还活到了现代。芥雏子同学，你……就是虞姬吧？” 乒———！ 赤色剑芒闪过眼前，却被麻陶随手挥剑拦下。 芥雏子，不，虞姬见自己的剑击被麻陶轻易抵挡，当即便抽身想要逃离。 然而当她急行数里，却惊骇的发现周围的景象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虚数结界……” 凭借几千年来积蓄的魔术知识，虞姬仅一眼便确认了眼前的情况。 “但就凭人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无法完成这种规模的大魔术才对！” “你说的没错。” 麻陶出现在虞姬身后，淡淡的说道。 “但如果是她们的话，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吧？” 麻陶口中的“她们”，自然就是伊莉雅和小樱了。有因第三魔法的奇迹而获得了无限的魔力和魔力输出的伊莉雅执行术式，小樱只需要全力构建魔术就行了。 她们相互配合，便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这个覆盖数百平米范围的虚数结界，将麻陶和虞姬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真是努力啊，黑之魔术师……为了这一瞬间，你恐怕做了不少准备吧？” 虞姬绝美的面容阴沉，赤色的双瞳之中满是憎恨之意。这并非只是针对麻陶一人，而是对全人类的憎恨。 “那么……想见识一下地狱吗？” 谁都没有原谅她，恐惧、拒绝、苛责，连唯一所爱的男人的真相都无人想去理解。因此她诅咒人世，憎恨的歌声浸染了晚风： “甚至遭受毁灭命运抛弃的吾之永恒的恸哭。苍天啊！高云啊！用吾悲哀之泪诅咒生命吧！” 虞姬从自然界抽取无尽魔力灌注自身，几乎要将她的肉体如气球一般从内部撕裂。 “啊啊……本想以这最初的模样与您重逢的。原谅我，项羽大人……” “【咒血尸解叹歌（eternalment）】！” 噗呲———！ 在虞姬的身躯将要毁灭的前一秒，一把黑曜石长刀被麻陶掷出，精准贯穿了虞姬的心脏。宝具级别的破魔能力直接将在她心口不断抽取魔力的炉心粉碎，将虞姬即将爆发的宝具强行停止。 虞姬瞪大了双眼，在临死的前一秒不可置信的瞪着麻陶。 随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意识朦胧之间，虞姬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边说着话。 “麻陶，她真的还活着吗？” “当然，只是捅了一刀而已，她没那么容易死。” “心脏被切成两半，全身的血管和内脏也被高强度的魔力流撕碎。就算她是真祖，这样还不死的话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不是真祖，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连吸血种都不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虞姬的正体是精灵种。自爆肉体这种疯狂的战术，也就精灵种能毫无顾忌的滥用了。” “精灵种……但她已经躺两天了啊？” “大概是自闭了吧。放心，如果怕耽误行程的话，把她塞进行李箱里打包带走也不是不行。” “这未免也太……” “是怕过安检时遇到麻烦吗？向螺旋馆报备一下就行了。” “这根本就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吧？！” “对了，麻陶姐姐不是有个能让人失忆的能力吗？让虞姬小姐把两天前的事忘掉的话，没准她就会醒来了。” “嗯……你们说的在理。把人塞行李箱里太奇怪了，还是采纳小樱的意见吧。” “我说你们几个！” 隐约间感到麻陶已经向自己举起了刀，虞姬再也忍不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麻陶几个喊道。 “不当人也该有个度啊！把我塞行李箱里也就算了，玩弄我的记忆算什么啊？！” “啊～诈尸了！” 伊莉雅被突然跳起来的虞姬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回了麻陶身后。 “吓我一跳……不过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虞姬小姐。” 小樱拍了拍宽厚的胸脯说道。 虞姬狠狠瞪了小樱一眼。虽然没看见，但这声音她可还是记得的，提议让麻陶消除自己记忆的家伙。 “所以，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到虞姬那不友善的眼神，麻陶默默将小樱拉到了自己身后。 “虽然我是不介意再跟你打上一架，但引起螺旋馆注意的话可就麻烦了。螺旋馆我是不怕，但山岭法庭我可惹不起。” 山岭法庭，神代起便存在的魔术组织。构成这个组织的干部被称为【十官】，据说每一位都是真正的仙人。同时他们也是东方思想魔术体系的制定者，名为【思想盘】的人造根源，与地球融合的超级魔术礼装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作为这样的存在的十官们，无异于在世神灵！不，甚至比神灵还要强大！ 就算麻陶是现代魔术师中论战斗能力的最强者，面对仙人也未必会有胜算。 “山岭法庭……” 虞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不由打了个寒颤。 山岭法庭曾因为虞姬是“从自然中夺取灵气”的精怪而对她进行过追捕。而当时的执行者，便是十官之一的无支祁，若非当时项羽以命相搏为自己逃离争取了时间，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被丢进炼丹炉里充当炉心了。 而且，说到项羽大人…… 虞姬又想到了麻陶几天前跟自己提起的英灵召唤，心中不由有些意动。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能与项羽大人重逢的机会啊…… “行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仔细斟酌片刻，虞姬答应了下来。 “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吧。” “我要那个【英灵召唤系统】的管理和研究部门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会要求召唤项羽作为自己的servant呢。” “可以提这样的要求吗？” “不可以。如果没有圣遗物的话，英灵召唤就只能看召唤者与servant之间的相性了。不过我觉得你倒是没什么问题，就算你与项羽的相性不高，但说不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圣遗物呢？或者说……圣遗孀？” “圣……圣遗孀？这是什么说法啊？” 虽然觉得这个说法乱七八糟的，但虞姬还是不由感到心花怒放，连带着看向麻陶的眼神都变和善了不少。 “虽然有点凶，但意外的好搞定呢～” “嗯嗯～” 麻陶身后的小樱和伊莉雅窃窃私语道。 “喂喂喂……这种话至少要等本人不在场的时候再讨论比较好吧？” 虞姬扯了扯嘴角无语的说道。 “你不在场的话就可以说吗？” 伊莉雅眨了眨眼睛，期待的问道。 “当然不可以啊！” 虞姬怒吼道。 …… 第37章 人类之恶，【戒律】之理 从2006年九月份离开中国后，麻陶便独自一人将寻找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的任务揽下。根据天体科提供的情报，麻陶追着佩佩隆奇诺的脚步奔赴世界各大战场。 时间来到了西历2009年2月23日，因为美国的加派兵力，震惊全世界的阿富汗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同日，麻陶渡船来到这片人间炼狱。 这是麻陶在三年间踏足的第三个战场。 每经历一个战场，麻陶对人类之丑恶的认知便会上升一分，同时她也能感受到自己本质之中的某一部分也会随之成长。 就比如眼前的这场阿富汗战争。 虽说这在名义上是一场反恐战争，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场战争就变了味。 为了压制敌军，美军打出了“让塔利班感到恐惧”的所谓“心理战术”。 塔利班也为了激发民众的仇恨心理收拢人心，开始不择手段的“给美军制造丑闻”。 结果就是，美军和塔利班都不约而同的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平民和维和部队。 西历2009年4月1日，维和部队基地。 麻陶收到了塔利班控制下的媒体今天的报纸，简单扫了一眼之后便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美军辱尸、焚经、屠杀平民……塔利班过愚人节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伦敦的金融时报那边也差不多呢。” 一名有着粉色头发、蓝色眼睛、称得上性感的高大男子也抓着一份报纸走到麻陶身旁，他那独特的温柔嗓音满是嘲讽。 “‘塔利班的残暴行径惨绝人寰，并将会人心尽失’，然后大肆宣扬美军的胜利。” “半场开香槟啊……呵。” 麻陶冷笑一声，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信息甩出脑内，转头看向那个男子。 “所以说，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先生。” 或许是察觉到麻陶在寻找自己，佩佩隆奇诺在几天前主动找到了麻陶。 得知了麻陶的来意之后，佩佩隆奇诺也向她阐述了自己的要求。 “我说过了吧？只要黑衣小姐能协助我击毙本·拉登，我就加入迦勒底。” 佩佩隆奇诺微笑着说道。 本·拉登，美国911事件的罪魁祸首，同时也是引爆这场阿富汗反恐战争的导火索。只要将本·拉登解决掉，美军不能再以报复为理由在阿富汗境内停留，从而在极大程度上加速这场荒谬战争的结束。 “佩佩隆奇诺先生还真是心系天下啊，是修佛的原因吗？” 麻陶也对佩佩隆奇诺回以微笑。这几天相处下来，麻陶发现对方是一个直爽幽默、为人处世十分豁达坦率的人，因此与佩佩隆奇诺的相处令她感到相当愉快。 “自然不是心系天下，仅仅只是因为本·拉登气数已尽。与其让他继续留在世上害人性命，倒不如早点让他解脱。” 佩佩隆奇诺解释道。 麻陶点点头，认同道： “这一点我的观点倒是与你相同。这场战争两边都已经疯了，尽早解决比较……” 叩叩叩———！ 就在麻陶与佩佩隆奇诺聊着天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与此同时还有维和部队的人的声音： “请问黑衣麻陶小姐和佩佩隆奇诺先生在这里吗？黑衣麻陶小姐……” “有什么事吗？” 麻陶将门拉开，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维和部队队员。 “有军队打过来了，虽然不知道是美军还是塔利班的，但他们的目标肯定是这里和我们附近的难民营！” 这位忧虑的蓝帽子语速极快的解释道。 “我们会安排装甲车载你们与难民一同撤离。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基地就会进入那群狗东西的射击范围。所以，有什么要收拾的还请快点准备。” “那你们呢？” 佩佩隆奇诺问道。 “……我们会分出一部分队员，留在这里拦住那群疯狗。” 蓝帽子犹犹豫豫的不肯说出，但还是在佩佩隆奇诺的暗示下说出了部队的打算。 “你们脑子被战场的硝烟熏糊了吗？” 麻陶忍不住骂了一声，随后又拿出自己在联合国颁发的迦勒底高等职员证书。 “虽然不是同一个部门的，但是论职级的话我也算你们的长官。” “这是那个迦勒底的……等等，难道你，不，您是魔术师吗？” 蓝帽子看到麻陶的证书不由瞪大了眼。 “给我听好了，这是命令！告诉你们的长官，限维和部队全体队员携难民在三十分钟内撤离至安全距离。至于那群疯狗，我会在这里拦住他们。” 麻陶高声喝道，随后又看向蠢蠢欲动的佩佩隆奇诺。 “还有你也是。虽然你还不在编制内，但还请你服从命令，佩佩隆奇诺先生。” 佩佩隆奇诺一愣，惊讶道： “真的假的？你打算独自面对一支装备先进齐全的现代军队吗？” 麻陶点点头，脸上如凶兽般显露出冰冷的微笑： “啊……就让我来教教那群只会到处咬人的疯狗，什么叫战争的规矩吧。” …… 三十分钟后，三辆被刻意刮掉了标识的t-62主战坦克在一支百人小队的簇拥下穿过漫漫黄沙，来到维和部队的基地面前。 “好像没什么人啊？看来都撤退了。” 一名侦察兵放下望远镜，向身旁的长官说道。 “无所谓，上头给指派我们的任务不仅是杀人，还有破坏。我们只要炸掉维和部队的碉堡，然后再把这屎盆子扣到那群白皮猪头上就行了。至于该怎么撰写舆论，我们不需要考虑。” 那个穿着人模狗样的长官冷漠的说道，转头看向一旁的传令兵。 “别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开火！” “yes sir！” 传令兵敬了一礼，拿出对讲机。 “目标：维和部队的碉堡，开火！” 三辆坦克顿时调转炮口，指向维和部队的碉堡，随后…… 轰隆———！ 炮口喷出火光。三枚炮弹在一声巨响中同时冲出弹膛，朝维和部队简陋的碉堡疾驰而去。 炮弹撞在碉堡的土墙上然后爆炸，掀起漫天烟尘和黄沙。 “前进！扫荡这个基地，财产、资料、活口，一个都不要留下！” 未等烟尘散去，那名长官便自信的下达了指令。 这支百人小队也对这个命令深信不疑，有些蠢货甚至大胆脱离了坦克的掩护，端着枪便兴奋的朝着碉堡冲去。 然而当烟尘散去，本应已经化作一堆废土的碉堡显露出那完好无损的土墙。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那些冲锋的士兵顿时面露惊骇之色，不由停下了脚步。 “什么鬼……” 长官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差点没将眼睛瞪出眼眶。他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红着脖子将口水全喷在对方脸上。 “难道你们这群蠢猪在出发前就没发现坦克上装的是演习用的空包弹吗？！” “报告长官，我们用的确实是破甲弹！” 传令兵委屈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那该死的碉堡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是上帝的旨意！” 长官愤怒的咆哮道。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角瞥见一道蓝色闪光闪过…… 只听一声刺耳的爆鸣，随后他们便惊恐的看见数十吨重的坦克被突然爆发的冲击力掀到高空，直到飞出数百米远才重重落下。 “这……” 长官看着眼前超乎常理的一幕瞳孔不住颤抖。他感到自己花费数十年才建立起来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这绝对不是维和部队所为。维和部队被联合国明令禁止携带重型武器，根本不可能有将一辆坦克掀飞的能力。虽然这是个荒谬的结论，但长官坚信此乃人力所为。 “这只是一次警告。” 一道黑色身影踏过黄沙出现在这支百人部队的面前。麻陶身形纤瘦单薄，却给这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带来极大压力，冷漠的声音不大却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现在，回答我。你们袭击维和部队、屠杀无辜平民甚至难民的理由是什么？” “魔术师么……” 那名长官看着麻陶咬牙切齿。 “虽然早有预料，但未免也太夸张了。” 独自一人布置足以抵挡破甲弹的结界，随手一击就能掀飞近四十吨重的坦克。这是什么怪物！？ 不过就算是怪物，失去魔力支持的话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罢了。而既然是肉体凡胎，就肯定无法抵抗现代热武器的洗礼。 长官一伸手，百名士兵与两架坦克同时将枪械和炮口指向麻陶。 麻陶并没有理会长官乃至军队的反应，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就算是战争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袭击无辜民众，不得妨碍维和部队防卫的工作。那么，你们刚才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装神弄鬼。” 长官怒喝一声。 “全军听令，开火！” 下一瞬，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枪林弹雨开始向麻陶倾泻。各种枪械的子弹，仅剩的两架坦克的炮弹，都毫无保留的朝着看起来薄弱无比的麻陶轰去。 然而麻陶只是随意伸出一只手，那漫天的炮火与铁雨便被隔绝在一米之外，根本无法寸进分毫。 然而纵使隔着结界，麻陶依然能感受到这群鬣狗的疯狂。 这让她不由想起了曾在时钟塔的图书馆里看到的一篇记录： 为了排除可能毁灭人类的威胁，魔术界曾对一个问题进行过深入讨论：【杀人效率最高的存在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魔术师们得出了三个结论： 其一，死徒二十七祖中的第一席，灵长类杀手（primate murder）凯茜帕鲁格，持有【比较】之理的beast4。 其二，承担全人类的罪恶而诞生的绝对之恶，【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安哥拉曼纽。 其三，来自异星的侵略者，疑似水星的ultimate one（星球最强种），被戏称为大蜘蛛的奥尔特。 然而在麻陶看来，以上三个都称不上是杀人效率最高的存在。真正最擅长杀人的，其实是人类自己。 无论那些天灾人祸如何可怕，被其杀死的人都不如一场世界大战死的人多。 纵观万年的人类发展史，每一次突破性的进步往往都是从兵器开始。 不论为了什么，人类最先追求的往往是杀人效率更高的工具。石器、刀剑、枪炮、导弹，到现代的核弹，甚至未来还可能出现一击便能将星球贯穿的超级武装。 武器的发展极为迅猛，每一次进步都使执掌这些兵器的人类的杀人能力更上一层，让死在这些武器之下的人不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这是人之兽性的暴行。 这是人类之恶的滋长。 这是秩序道德的崩坏。 若是能戒律人类的恶，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礼崩乐坏的一幕了吧？ “呼……” 麻陶轻叹一声，看着眼前朝疯了似的朝自己倾泻火力的军队，缓缓开口道。 “我说过了吧……刚才的出手，只是一次警告。” …… 当维和部队得到麻陶的通知，带着难民回到基地的碉堡的时候，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碉堡目瞪口呆，大呼麻陶乃是神灵在世。 而佩佩隆奇诺则来到了麻陶与那支军队战斗的场地上，便看到矗立在一片狼藉之中的麻陶。 “不愧是传说中的黑之魔术师啊。” 佩佩隆奇诺踏过还在冒着滚烫浓烟的焦土，来到麻陶身旁。 “没想到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现代军队都奈何不了你呢，黑衣小姐。” “佩佩隆奇诺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麻陶没有理会佩佩隆奇诺的恭维，而是用格外严肃却又显得淡漠的语气问道。 “人类若是不被界定善恶的道德束缚、不被限定行为的律法规戒的话，便与毫无知性的野兽无异，对吧？” “没错，人类与野兽最大的区别便是有善恶道德的观念。如果只能使用工具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无毛猴子罢了。” 佩佩隆奇诺答道。 “不过，黑衣小姐你这是……” 佩佩隆奇诺感觉麻陶有些奇怪，似乎在她身上发生了某种不得了的变化。明明自己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甚至连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没有了解，但自己却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难道这就是…… “不，没什么。” 麻陶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走吧，我已经知道本·拉登的藏身之处了。” …… 第38章 被世界排斥的兽 西历2010年12月31日，除夕。 一艘贴着南极考察组标签的极地考察船从南非的好望角驶离，向南极进发。 至于船上的乘客，除了必要的船员之外便是以马里斯比利为首的迦勒底一行。 人并不算多，除了麻陶、小樱、伊莉雅三人和作为组织者的马里斯比利之外，其他几位便是麻陶和马里斯比利找来的人才。 天体科的天才以及主席，马里斯比利的大弟子，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降灵科的奇才，拥有名为迁延之魔眼的特殊未来视魔眼的奥菲莉娅·法姆索罗涅。 作为魔术师的资质平凡，但却有着极高灵子转移适性和master资质的卡多克·泽姆露普斯。 传承科的异端天才，有着连马里斯比利都高度赞赏的才能的戴比特·泽姆·沃伊德。 其余三位，自然就是麻陶受马里斯比利所托找来的芥雏子、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和贝里尔·伽特三人。 马里斯比利选出的大多数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他们确实有着役使servant，穿越时代解决人类史的病灶，保障人理存续的能力。 对于以上七人中的六位，麻陶确实没有什么意见。但唯独贝里尔·伽特，麻陶对他是否拥有这份信念深感怀疑。 作为逮捕并审讯这个臭名昭着的“狼男”的人，麻陶对贝里尔·伽特的过去称得上是一清二楚。 魔女与人类的子嗣。幼年时在母亲身边接触了诸多咒术。在母亲传授完以生命为代价的魔术，并表示没有可教的东西了之后，贝里尔便将母亲的眼睛弄瞎扬长而去。在那之后贝里尔便以杀人为业，由于手段残忍，就连在地下社会都难以生活。 虚伪、凶残、狡诈、扭曲、沐猴而冠、愧为人类的彻彻底底的人渣，野兽，这便是贝里尔·伽特。 对于将这种家伙邀入迦勒底，麻陶曾向马里斯比利表示强烈反对。结果可想而知，马里斯比利对这个人渣过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以为意。 “对于人理的存续来说善恶并不重要，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便足够了。” 马里斯比利如此说道。 “况且我也没打算给他什么正经工作。我请他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清理那些逃避人理修复工作的逃兵的。” …… 迦勒底，这是一座位于南极某处隐秘的山谷之间的u型建筑。 虽说造型与之毫不相干，但迦勒底确实是一座天文台。只是他们观测的并非地球，而是星球的灵魂，地球百年后的未来，名为迦勒底亚斯的异星。 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独特的地球仪，但只要是魔术师都会感到震惊不已。 这是一个与物质世界的相位完全不同、无法进行触碰的高密度情报集合体，记录了人类史的所有过去以及一百年后未来的超级蓝图。当他们在观测迦勒底亚斯的时候，便如同神明一般自虚空之中睁开双眼衡量地球的历史和未来。 就算是极度厌恶马里斯比利的麻陶也不得不承认，完成了迦勒底亚斯的他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天才。 不过观测迦勒底亚斯并不属于麻陶等人的工作，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在迦勒底，麻陶还遇到了罗玛尼，以及那位名为玛修·基列莱特的女孩。 玛修一见到本应在这个时代素未谋面的麻陶便直接称呼她为“前辈”，随后便将好奇的视线死死锁在她的身上。那单纯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新生婴孩在观察这个世界一样。 “玛修是为了融合英灵而被制造出来的试管婴儿。” 在一个不会被玛修听到声音的角落里，罗玛尼向麻陶解释道。 “设定的最大活动年龄为18岁，同时也因为从出生起便生活在无菌房里，玛修的免疫力低下，不能离开迦勒底去外面的世界。如果能成功与英灵融合的话，玛修的免疫力或许就能得到提升……” “你希望玛修融合英灵吗？dr.罗曼。” 麻陶问道。 “当然。作为一个人类，若是不能亲眼见识这个世界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罗曼点点头说道。 “是么……” 麻陶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迦勒底看到玛修的时候。当时的女孩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一成不变的冰天雪地看的出神。就好像当初坐在病床上看窗外树枝摇曳的自己一般。 “dr.罗曼，我曾在2004年的冬木市见到过玛修。” “2004年……等等，也就是说实验……” “啊——————！” 就在罗玛尼面露惊喜之色的时候，玛修的医疗室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罗玛尼和麻陶顿时面色一紧，连忙朝医疗室赶去。 当他们来到医疗室的门口，便看见那个尖耳朵的家伙脸上带着愉悦的神情，硬生生掰断了玛修的手指。 “贝里尔·伽特———！” 没等麻陶动手，罗玛尼便怒吼一声扑上前去狠狠一拳砸在贝里尔脸上。 看似瘦弱的医生力量意外的大，贝里尔躲闪不及竟被他一拳放倒。随后，愤怒不已的罗玛尼骑在贝里尔身上，挥舞着拳头劈头盖脸的全砸在他脑袋上。 直到这边的动静引来迦勒底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几个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医生从贝里尔身上拉开。 在了解前因后果之后，贝里尔被马里斯比利关了禁闭，并禁止他再靠近玛修的医疗室一步。 对此贝里尔表现出了极其激烈的反对。他似乎对玛修产生了某种令人恶心的执着。 不过在贝里尔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马里斯比利似乎专门与他见了一面。 之后他们便似乎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贝里尔不仅被禁闭室提前放了出来，还成为了a组的正式成员。 这件事引起了罗玛尼的极大不满，甚至直接登上所长室向马里斯比利表示抗议。 然而马里斯比利并未理会罗玛尼。 而当前a组仅有的两位成员，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和戴比特·泽姆·沃伊德对于贝里尔的加入也是毫不在意。甚至于基尔什塔利亚似乎还挺欣赏他。 …… 迦勒底的生活实在称不上有趣。 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手上枯燥乏味的工作，很符合麻陶对研究基地的刻板印象。硬要说这里有什么让人期待的事的话，大概就是丰盛的员工餐和每天与玛修聊天的那一小段时间了吧。 在麻陶看来，玛修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虽然怯懦，但却好动。 每当麻陶要找她聊天的时候，玛修都是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一方，然后迅速在聊天中落入被动的境地。 麻陶自认不善言辞，但在与玛修攀谈时却总会有一种自己在主导话题的……快感？ 而且玛修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心，总是想要探索更加广阔的世界，但却对外界了解非常有限。虽然可以通过网络来见识，但哪怕是作为她的主治医生的罗曼也不会有太多空闲来关照她，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由于缺少对世界的认知，玛修显得单纯天真和不谙世事。 而这正是她最讨麻陶喜欢的一点。 虽说玛修将麻陶称为“前辈”，但在麻陶看来她更像自己的妹妹。对于这一点，麻陶对她的态度与小樱和伊莉雅一样。 这样枯燥，仿佛每天都在重复上一日的行为的日子过得很快。几乎是转眼之间，时间便已经来到西历2012年。 这一年里，迦勒底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所长的死亡。 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于今年某日突然失踪，当迦勒底的职员们找到他的时候便发现他已经死在了所长室。 死亡原因未知，但从结果来看是自杀。 马里斯比利在临死前什么也没有留下，因此对他死因的调查步履维艰，最终的结果便是不了了之。 其二，是守护英灵第三号的召唤。 令麻陶和小樱感到惊喜的是，这位英灵乃是她们的老朋友，caster莱昂纳多·达·芬奇。只是可惜的是，这位达芬奇显然并没有关于她们的记忆。 值得一提的是，达芬奇拒绝与任何人缔结主从关系，甚至还因为嫌弃迦勒底的设施简陋而打算就这么离开。 若非罗玛尼出面劝住了她，恐怕迦勒底就要失去这个不可多得的技术顾问了。 只是达芬奇依旧不愿意与人缔结契约，而是采用某种作弊的手段作为落单servant留了下来。因此，迦勒底绝大部分工作人员对她非常不信任。 次年年初。 现任天体科君主，马里斯比利的女儿，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赴任迦勒底所长一职。 虽然比起老所长来说能力有所欠缺，但最终还是在技术顾问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的帮助下稳住了局势。 西历2014年。 玛修已经十四岁，被认为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以职员的身份正式在迦勒底露面。 同年，麻陶开始频繁离开迦勒底。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外出一个月左右就会回到迦勒底，而且每次都会带回一些外界的小玩意儿给自己的妹妹们当礼物，但她们还是经常会向她表示担忧。 尤其是小樱。 自从了解到随时可能发生的人理烧却，而迦勒底将会是她们唯一的庇护所后，小樱便开始极力反对麻陶的外出。 然而每次都被麻陶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西历2016年年初。 麻陶再一次准备外出。 “麻陶姐姐，你就一定要出去吗？” 临行前，小樱拉住了麻陶的斗篷。 “我很不安，总会感觉那个灾难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最近那个预感尤为强烈，我怕麻陶姐姐出去的话就……”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麻陶轻轻揉了揉小樱的脑袋，说道。 “我也有种预感，我要找的东西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找东西……也就是说姐姐你之前说的都是在骗我吗？” “抱歉，小樱……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罢了。不过我的理由似乎已经用完了呢。” “如果只是找东西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呢？” “嗯……大概是因为，那不是很简单就能找到的东西吧。不过放心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外出了。” 麻陶用自己的权限卡刷开了迦勒底厚重的双层闸门，极地狂暴的风雪顿时涌进狭小的隔离舱。 “就算没有找到，我也会在半个月之内回来的。” …… 利用铁翼的礼装，麻陶以五马赫的速度掠过南极上空，朝着北半球飞去。 这些年来麻陶一直在追寻着某件事物，或者说并非事物，而是抑制力的存在。 无论是灵长类抑制力【阿赖耶】也好，还是星球抑制力【盖亚】也罢，麻陶只希望能找到祂们的踪迹，通过祂们的存在来求证自己心中的困惑。 然而无论麻陶踏足多少领域，见证多少世事，改变多少命运，都无法从中窥见两大抑制力的存在。 阿赖耶迟迟不愿在麻陶面前现身，似乎不愿承认如今的麻陶是灵长中的一员。 盖亚更是如同有意识的躲避麻陶一般。凡是麻陶所踏足的地域，当地无论真祖还是精灵等星球触觉的产物都对她避如蛇蝎。 对于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麻陶或多或少产生了些猜测： 这大概是因为自己作为人类恶这一事实的原因吧。 自从麻陶在阿富汗战争中认识并接受了自己的【理】后，便从兽之幼体成长为完全的beast viii，执掌【戒律】之理的兽。 作为注定会给人类带来灾厄的恶之兽，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不过就算如此，麻陶也依然坚信当世界末日降临之际，肯定会有能够解答自己疑惑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显现。 于是，麻陶决定等待，在不被迦勒底所庇护的外界等待人理烧却的到来。 她并不担心小樱等人的安危，也不担心自己无法再与她们相遇。麻陶早就动用自己的权能，在小樱的身上留下一个极其特殊的召唤式。 只要小樱激活这个召唤式，自己便会以beast viii的灵基降临世间。 …… 西历2016年1月22日。 象征毁灭的光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天空之上，人类史开始从过去到现在乃至未来被烧却化作灰烬。 人理烧却，于此刻正式开始了。 麻陶仰望天空，只感觉自己周身的世界在一瞬之间便如焚烧之后的废纸般，释放出所有热量之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而麻陶也仿佛置身于无尽火海之中遭受炙烤，却怎么也无法将她毁灭。 无视被烧灼的痛楚，麻陶确实从这虚无之中看到了某个存在。然而那并非阿赖耶，也不是盖亚，而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人理！ 不过事到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麻陶只想让眼前的存在解答自己的困惑：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卷 完） 黑岩射手の设定篇 名称：黑岩射手（黑衣麻陶） 性别：女性 身高\/体重：172cm\/52kg 年龄：永远的20岁 生日：12月25日 三围：67\/52\/69 cm 印象色：黑\/蓝 种族：心象\/人类 身份：黑之魔术师、beast viii 居住地：日本冬木市→英国伦敦 国籍：日本→无国籍 擅长：战斗、吸收干涩的知识、骑摩托 喜欢：妹妹们、正义且遵守规矩的人、抹茶味甜点、人类 厌恶：马卡龙、邪恶且无法无天的人、人类 魔术回路·质：ex（魔术回路的精密度参差不齐。最精细的部分甚至可以与科学界的技术结晶———微型芯片相媲美；最粗糙的部分干脆就直接是一条线。） 魔术回路·量：a+++（拥有压倒性的量。数以亿计，恐怕得全世界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加起来才能与她相当。） 魔术回路·编成：完全变异\/极其复杂 魔术系统：理论上可以适应任何体系，但本人只在魔力的输出方面特别擅长。 【阶段一：人类\/魔术师时期】 名称：黑岩射手 职阶：pretender（身披角色者）\/alterego（他人格） 属性：秩序·善\/恶（？） 副属性：虚数 阵营：人 筋力：b+ 耐久：ex 敏捷：a 幸运：d 魔力：ex 宝具：ex 职阶技能： 【扮演者·ex】凭自己对某人的喜爱而扮演对方。虽然会与被扮演者有所出入，但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全新且独特的个体吧。 【人格拟定·ex】通过模拟他人人格，从而复现出目标的能力甚至宝具的技能。但由于是复制出来的赝品，因此就算与原主所持有的再怎么相似，能力上也会有所欠缺。 【对魔力·a】黑岩射手拥有能使魔法阵和瞬间契约大魔术无效化的对魔力。现代的魔术师基本上都没办法伤害到她。无论是怎样的大魔术，a级以下的魔术会无效化。 【单独显现·ex】就算是以servant的形式存在于世，黑岩射手也不需要御主为她提供魔力。仅凭自己的意志便能在现实世界长时间停留，甚至不需要master的召唤也能出现。 固有技能： 【黄金律·c】虽然无法保证大富大贵，但能让麻陶在面对不那么离谱的消费时不会出现缺钱用的情况。 【兽之幼体·d】虽然因为不愿承认自己作为兽的身份而无法认识自己的【理】，但这份本质是绝对无法改变的。虽然只是一颗尚未成长的种子，但根系已然扎下。 【心眼（伪）·a】黑岩射手天生具备的才能。具有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能让黑岩射手在战斗中准确的规避大部分风险。 【怪力·b】本来只有是怪物才能持有的技能，但因为设定是“怪力美少女”，所以便也掌握了这个能力。该能力发动时，将会使黑岩射手的筋力上升一个等级。 【魔力放出·a】通过魔力对自己的武器和肉体进行强化的能力。如果是黑岩射手，也能用来强化自己的炮击，甚至可以让射出的蓝光岩刺变成光炮一般的攻击。 【天性的肉体·ex】生来便拥有着身为生物而言的完全肉体。就算不经锻炼肌肉也会很紧实，无论如何摄取卡路里体型也不会改变。另外因为黑岩射手是女性，所以会让她的年龄在20岁时完全停止生长。 终将击败所有心象的黑岩射手乃是意识领域绝对的女王。无论什么伤害都无法让她停下脚步，无论任何手段都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中国武术（八极拳、太极拳）·a+】中华之理。衡量某人将以宇宙合为一体为目标的武术，钻研到何种程度的数值。习得的难度为最高等级，与其他技能不同，a才是能称得上“习得了”的等级。麻陶曾在中国跟仙人天女魃系统性的学习过武术，并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得到师傅“还不错”的评价。 【马卡龙之敌·d】无论如何都会绝对的厌恶马卡龙。虽然原因不明，但只有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宝具： 第一宝具：【黑岩射手（ck★rock shooter）】 等级：e 类别：对自身宝具 攻击距离：0 最大捕捉：1人 并非意识空间的“同位体”的凭依，也非所谓力量的爆发，仅仅只是单纯的解开自身束缚，将自己原本的面目展现出来的形态。可以认为这是黑岩射手最自然的姿态。 第二宝具：【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等级：ex 类别：对人·对界宝具 攻击距离：1～999 最大捕捉：1000人 黑岩射手在否定过去那个极端的自己后所感受到的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在与自己达成和解之后所得到的宝具。 “从今往后可别再因为惧怕痛苦而停下脚步了哦～所谓人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本质上是将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化作炮击一股脑发射出去的攻击。 虽然可以造成物理层面的破坏，其威力甚至能与吉尔伽美什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相匹敌，但其实是精神层面的攻击。 魔术礼装： 【岩石大炮】 若是将黑岩射手视作魔术师的话，这门巨炮大概就能视作是她的法杖吧。虽然不能增幅术式威力，但能增强术式的精度和稳定性。同时因为可以变成大剑的形态，所以被魔术协会视作宝具。 【黑曜石长刀】 达芬奇倾注全力的作品之一。 因为材料是黑曜石，所以锋利度很高，上面镌刻着等级极高的【坚固】和【破魔】符文。经过检测，魔术协会认为这件礼装的破魔能力达到了宝具级别。 【铁之翼·brs终型】 达芬奇倾注全力的作品之一。 让人类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在天空中高速飞行的荒唐礼装，因此只有肉体强大的麻陶能够使用。同时拥有翼装和摩托两种形态。但因为设计理念是“在三分钟内冲破大气层的推进力”，因此无论哪种形态的速度都堪比火箭。 经测试最高速度达到了惊人的34马赫。麻陶曾因这次测试误入太空，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以20马赫以上的速度飞行过了。 【魔眼透镜·泡影之魔眼】 达芬奇的试做礼装之一。 能够投射出泡影之魔眼“看到过去，并将过去认知到的事物浮现”的能力。使人即使不植入魔眼也能使用魔眼的能力。虽然需要消耗更多的魔力，但从安全性和稳定性来考虑的话这点消耗不值一提。 【阶段二：人理奠基时期】 名称：狂化黑岩射手 职阶：berserker（狂战士） 属性：秩序·善\/恶（？） 副属性：虚数 阵营：人\/兽 筋力：a+ 耐久：ex 敏捷：a+ 幸运：d- 魔力：ex 宝具：ex 职阶技能： 【对魔力·a→a++】得益于狂化之后的能力提升而获得强化，黑岩射手所持有的对魔力等级提高。现代的魔术师基本上没办法伤害到她，甚至还可以在极大程度上免疫或削弱神代魔术和神灵权能的效力。 新增职阶技能：【狂化·ex】通过牺牲部分理性为代价获得基础能力提升的技能。不过如果对象是黑岩射手的话，就算是最高级的狂化也无法动摇她的理智。只不过这个状态的她会更没人情味一些而已…… 新增固有技能：【冷静·ex】狂化黑岩射手的精神状态极为冷静，能够全神贯注并以最高效率的思考、应对任何状况。可以说这就是理智者的最高峰。 【锁链·a+】从肩甲中抽出、与武器相连接的锁链。可代替手臂，并能远距离控制武器。 新增宝具：【狂化黑岩射手（insane ck★rock shooter）】 等级：a 类别：对自身宝具 攻击距离：0 最大捕捉：1人 将自身职阶转变为berserker，能力值提升的同时并获得新技能的宝具。同时本体也会展现出更加狂野的姿态。 对于黑岩射手来说算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力量，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做宝具，只是魔力放出的特殊运用方式罢了。但是从结果来看效果过于强大，因此被视作宝具。 【阶段三：beast viii时期】 名称：黑岩射手·兽 职阶：beast viii \/saver（救世主） 属性：秩序·兽 副属性：虚数 阵营：兽 虚伪之像：虚伪的人理 筋力：a+ 耐久：ex 敏捷：a+ 幸运：d- 魔力：ex 宝具：ex 职阶技能： 【对魔力·a→ex】坚定不挠的意志，不可动摇的精神，再加上作为beast viii的对魔力加成，而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对魔力。无论是神代的魔术还是神灵的权能都能完全无效化，但从结果来看只不过是将魔力侵扰弹开而已。 新增职阶技能：【兽之权能·a】可以被称为对人类的技能。生灵、英灵、神灵，无论如何，对但凡是可以被人类史概述的存在都能发挥特攻性能。 新增固有技能：【反正义（nega justice）·ex】能够否定对方的正义，从而让目标做出与其正义相悖的行为。假若生命的第一要义是生存，那么该技能就能让目标直接自杀。若是目标持有对魔力的话，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新增宝具： 第四宝具：【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 等级：a+++\/ex 类别：对人\/对城宝具 攻击距离：1～99 最大捕捉：1000人 本体为一把刻有符文的黑色大剑，只需输入足够魔力便能释放出相当于【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破坏力的超强斩击。 实际效果是退魔效力的极致。只要是被这把剑的斩击所接触到的神秘，无论是神代魔术还是神灵权能都会直接消散。 常态发动宝具，无需念诵真名便能永久发挥效果。 第五宝具：【闪耀吧，黑星！我将为人类照亮前路（shining ck star）】 等级：a+++\/ex 类别：对人\/对城宝具 攻击距离：10～100 最大捕捉：1000人 本体为一把黑色的手枪，装填的弹药为特制龙息弹，可以通过输入的魔力量来随意调节威力大小。最大输出威力可以与【冠位指定\/人理保障天球（grand order\/anima animusphere）】相当。 （ps：就是异闻带队长的行星轰，不知道的可以去搜一下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的天体魔术。很帅，很带感。） 虽然拥有物理层面的破坏力，但本质上是精神层面的攻击。可以将目标的肉体连同灵魂、意志一起打碎。 常态发动宝具，无需念诵真名便能永久发挥效果。 第六宝具：【？？？】 （还没编好，不过设定是兽岩的王冠，能力跟人理和英灵座相关。） 角色资料： 原本是自根源中降下的异界灵魂，降临地球时被人理截获，通过解析、重构、包装之后的产物。 随着人类史的发展，人类日益发展完善的道德观和愈发蛮横无理的暴行，其中难以化解的矛盾导致人理出现了bug。为了保证人理的正常运转，人理剜去自身的一部分，以异界的灵魂为核心制造了黑岩射手（黑衣麻陶）并投放到地球上。 本意是为了寻求消除人类之恶的可能，结果却在历经人世后走向了某个极端，最终成为了界定善恶、规戒人类恶行，持有【戒律】之理的beast viii。 乃是意图通过重新解释人理，带领人类迈向最终的乌托邦的人类恶，本质上是最能规戒人类史的大灾害。 她是被人理排斥的灾难…… 但……或许又是另一种可能的救世主？ 第1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1) 被山中老人所庇护的隐蔽村落中，小樱失神望着高悬于昏黄天空之上流转的光带。 从人理烧却开始，他们已经经历了六个特异点。虽然过程总是伴随着艰辛和危难，但终归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这里。 根据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计算，在这个第六特异点之后，他们只需再跨越两个特异点，就能完成人理修复，将世界恢复至人理烧却之前的面貌。 只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所经历的事实在太多，比前半生的经历加起来都要多。 先是人理烧却开始。麻陶姐姐未能赶在世界化作灰烬之前归来，被迦勒底认定已经死亡。 随后是管制室爆炸。迦勒底包括所长在内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在那次灾难中死亡，仅有一位名为藤丸立香的普通人作为人类最后的御主存活了下来。 而自己也在那场爆炸中险些死亡，不，其实已经死了。就算是魔术师，被巨石碾压全身也不可能存活。只是伊莉雅及时赶到将自己从废墟里挖出来，因此保留了一个还算完整的躯体。 至于自己是如何复活的？答案是得到了英灵的凭依，以avenger（复仇者）职阶的拟似从者得以复活。 或许是自己渴望存活，渴望与麻陶姐姐重逢的强烈愿望得到了祂的回应，总而言之这位名为【伽摩】的神灵凭依到自己身上，使自己成为了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拟似从者。 之后，小樱便以迦勒底的守护英灵这一身份与【最终方案】伊莉雅签订主从契约，与玛修和藤丸立香一同在各个时代中穿越，拔除【崩塌人类史的起爆点】特异点。 至于说伊莉雅为何会被称为最终方案？ 作为第三魔法的奇迹，伊莉雅拥有无限的魔力和最佳的御主资质；具备强大战斗力的同时还几乎无法杀死；而且因为是灵魂体所以不需要考虑灵子转移适性。从各个方面来讲，伊莉雅都是拯救人理的最佳人选。 那迦勒底为何不让她来担任这份工作？ 这是迦勒底与麻陶的约定：凡事都必须优先考虑小樱和伊莉雅的安全。马里斯比利当年与麻陶签订的自我强制征文，直到今天也依旧在束缚着迦勒底。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迦勒底是无法让伊莉雅出手的。让伊莉雅为小樱提供魔力，是他们能在契约束缚之下能做的最大的一件事了。 “说起来，藤丸和玛修他们也差不多该从阿萨辛的神殿回来了吧……” 小樱嘀咕着。 就在昨天，藤丸一行在咒腕哈桑的提议下前往亚兹拉尔神庙，也就是初代山中老人沉睡的神殿寻求初代的帮助，而自己则是与阿拉什一同留在东之村守护流民。 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 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有必要做些准备来为他们接风洗尘呢。 这样想着，小樱便准备离开山崖边。 然而就在这时，伊莉雅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麻烦了，樱酱！东边出现了两个极其巨大的灵基反应！是崔斯坦和兰斯洛特！他们正带着肃正骑士入侵村落！” “什么……兰斯洛特？” 小樱一愣，随后脸上顿时浮现出怒容。甘蔗之弓在她手中出现，整个人的状态也从普通的人类转化成灵基附着的形态。 “那个杀害了达芬奇老师的兰斯洛特？他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强大的魔力瞬间爆发，白发赤瞳的天魔少女腾空而起，悬于东之村上空。目光流转之间，小樱发现成群结队的肃正骑士所在，以及正站在村口狙击他们的阿拉什。 只是，她并没有从中看见崔斯坦和兰斯洛特的身影。想必是隐藏起来了吧。 “阿拉什先生，麻烦你尽快疏散东之村的村民。” 魔力构成的箭矢出现在小樱手中，搭上甘蔗之弓的弓弦。 “明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感受到小樱身上不断喷涌出的超乎寻常的魔力，阿拉什没有过多废话，只是点点头便从村口撤离了。 见阿拉什已经离开，小樱便挽弓搭箭，同时大喊一声： “兰斯洛特在哪？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手中的箭矢便已然射出，在空中化作漫天箭雨倾泻而下，狂风暴雨一般浇灌在下方的肃正骑士身上。 那些肃正骑士只是中了一箭，身上顿时便燃起蓝色的虚无之炎，转眼之间便连灰烬都不剩下的消失了。 仅是这一次出手，这支由数百人组成的清肃团便被消灭大半。 但依然不见崔斯坦或兰斯洛特的身影。 “啧，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个时代的圆桌骑士就这副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小樱感到有些烦躁。手中再度凝聚魔力化作箭矢，挽弓搭箭。 “那就把剩下的全都解决了吧！” 箭雨再度从天而降，倾盆大雨般落下。 然而却听见几声沉涩琴鸣，刹那间无数看不见的真空之矢划破天空，将小樱射出的箭矢悉数抵消。 “真是悲伤。虽然量产的肃正骑士就算被杀光也无所谓，但被挑衅了的话就算是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啊……” 手持如同竖琴一般的妖弓，红发的闭目骑士显现出身形，语气平和却冷漠的说道。 “歌唱痛苦、奏响哭声。【痛哭的幻奏（failnaught）】，这就是我的箭矢了。” “崔斯坦么……嘁。” 见出来的不是兰斯洛特，小樱不由感到有些失望。但还是再次举起甘蔗之弓，魔力凝聚的箭矢上绽放出鲜花。 “虽然不是兰斯洛特，但这个特异点的圆桌骑士都差不多！解决了谁都一样！” 然而，就在小樱要解放宝具的前一秒，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赶忙转身，举弓抵挡来自身后的斩击。 光辉尽失的魔剑划过甘蔗之弓，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斩痕。 “可惜，明明费了好大劲才跳上来的。” 见自己的剑没能斩到目标身上，骑士有些遗憾的感叹一声。 “兰斯洛特！” 看到那个身披暗紫色铠甲的骑士，小樱赤红的双眸中杀意愈发旺盛。手中迅速凝聚出箭矢指向下方的兰斯洛特。 然而兰斯洛特并没有给她射击的机会，在她举弓的瞬间便直接解放了宝具：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aroundight overload）】！” 强大的魔力瞬间从甘蔗之弓上的剑痕中喷涌而出，如同超强水压强行挤开缝隙一般将甘蔗之弓撕成两半。 若非小樱及时将弓丢弃，喷涌而出的魔力恐怕会将她也一同波及。 “看来你的弓不怎么坚固呢。” 看着地上断成两节的甘蔗之弓，兰斯洛特冷笑一声嘲讽道。随后举剑蓄力准备再度跃至小樱所处的高度，给予这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孩最后一击。 “呵……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一把弓了？” 小樱也冷笑一声。魔力凝聚，一把全新的甘蔗之弓从手中绽放的花蕾之中诞生，被小樱持在手中。 绽放的花之矢再次指向兰斯洛特。 见此，兰斯洛特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几道琴鸣突然响起。看不见的真空之矢从后方射出直指小樱的首级，却被她轻微偏头闪过，甚至连一缕发丝都没能截下。 “真碍事。” 花之矢朝崔斯坦射出，却被他随手拽过一个肃正骑士挡下。那个肃正骑士顿时惨叫一声，随后瞬间焚烧成连灰烬都不剩一丝的虚无。 宝具【持爱却枯，无恋也（kama sammohana）】，爱神迦摩所持有的花之箭矢，只要被射中就会产生唤起恋慕之情的效果。当然这只是传说中的效果。 实际上的效果是将伽摩被湿婆大神焚杀的经历具现到目标身上。相当于直接让目标承受毁灭之神湿婆的破坏之神力。 “这样的一击……只要被击中的话，恐怕连神灵也不可能存活下来吧。” 虽然未能看穿这个宝具的本质，但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破坏力，也足以让崔斯坦感到大为震惊。 与此同时，崔斯坦注意到兰斯洛特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对方的archer阿拉什已经归来，剩下的肃正骑士也被赶回来的迦勒底一行以摧枯拉朽之势消灭。 见此情形，崔斯坦心中顿时生出退意。 就这么一事无成的回到圣城卡美洛固然会被狮子王惩罚，但那总比在留在这里遭受多方围攻，然后憋屈的死掉强。 随后感受到天上开始汇聚的庞大魔力，让崔斯坦坚定了自己内心撤退的想法。 “真令人悲伤啊……看来这场清肃注定要无疾而终了。” 崔斯坦看着逐步逼近的迦勒底一行，直接释放宝具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时机已到。请往上看，西边的天空……你们就怀着遗憾接受自己的报应吧！那便是来自狮子王的恩赐！” 话音落下，崔斯坦便潇洒的一甩披风，在迦勒底一行人面前失去了踪迹。 当然现在的他们已经没心思去管离开的崔斯坦和兰斯洛特了。迦勒底那边感应到了极强的魔力反应。 而在小樱等人的目光中，西边的天空中降下通天光柱，随后砸向大地。恐怖的余波直到百里之外、隔着群山的东之村都能感受得到！ “那个方向该不会……西之村！” 咒腕哈桑惊呼起来。 “这就是……亚瑟王的所作所为？” 贝德维尔不由攥紧了那条银色的义肢，浑身颤抖。 “来不及惊讶了！” 就在这时，藤丸立香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罗玛尼的影像大叫着弹了出来。 “在上空确认高密度魔力反应！诸位，快点离开那里！” “但是这里的人们怎么办！？” 阿拉什大声问道。 “我才刚把他们塞进避难所，想走的话根本来不及带走他们！” “没错，我们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看着天空中逐渐成型的圣枪，静谧哈桑也开口坚定道。 “藤丸立香大人，要走的话你们就快点离开吧！他们是被山中老人庇护的人，我们必须留下来，想办法挡下那个东西！” “别开玩笑了！” 罗玛尼怒吼道。 “正上方的魔力观测值超过了三百万！正常来说就算是最高级的宝具火力也不过才1000到3000，那个是绝对挡不下来的！” “没错，无论是逃跑还是去救那些难民都办不到的……在这种规模的攻击下。” 这时，阿拉什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怎么看都是要全灭的节奏。从一开始就一目了然了吧？对方只要认真起来，必然会是这般下场。” “阿拉什阁下……” 咒腕哈桑悲哀的看着阿拉什。 “不过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阿拉什朝众人爽朗的笑了笑。 “就算是为我的迟到做一次补偿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一次了！” 小樱知道，阿拉什这是在拿没能给自己帮上忙来当理由。但这并非阿拉什为此献出生命的理由。 小樱没有回应阿拉什，只是默默的看着高空之上宛如锥形曜日一般的圣枪。 这是她第二次在如此近的距离见证圣枪的威能。第一次是在魔眼收集列车事件中，由那位名为格蕾的女孩所释放。 虽然都是圣枪，但无论怎么看这一次的威力都要比上次的强大太多。就好像是神明降下的天罚，地上的生灵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跪地拜服，等待裁决的降临。 但就算是凡间的生灵，也是拥有与神灵对峙的能力的。小樱是如此坚信，因为她曾见过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人。 “麻陶姐姐……” 如果麻陶姐姐在的话，肯定能轻松解决眼下的状况吧。 这样想着，一道英灵召唤式的法阵突然以小樱为中心展开。恐怖的魔力从法阵之中喷涌而出，一团苍蓝色的火焰在法阵的中心燃起，一道模糊的身影开始迅速凝实。 突如其来的动静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挽弓搭箭、准备展开宝具真名的阿拉什也为之侧目。 “怎么可能！英灵召唤？” 罗玛尼惊呼一声。 “明明没有灵脉的支持，甚至连阵法都没有准备！怎么会……” “而且这个灵基强度……”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那个黑色的身影在凝实的瞬间，便朝天空举起手中的岩石巨炮。 一道蓝色的光束冲出射向天空，瞬间便与那不可一世的光之圣裁碰撞，随后便摧枯拉朽的将那圣枪粉碎。 那道黑色身影放下巨炮，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扫了一眼自己的身躯，感慨起来：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灵基出现呢。还挺能干的嘛，人理……” “嘛，总而言之……servant·pretender（身披角色者），黑衣麻陶。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还是以这份缘分相应召唤。” “好久不见，小樱。” …… 第2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2) “麻陶姐姐！” 就在众人还在失神凝望着天空被粉碎的圣枪的时候，小樱已经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麻陶。 “嗯嗯～我回来了。” 麻陶轻轻揉了揉小樱的脑袋。 “说起来，小樱这副模样是什么情况？感觉好像变小了，而且这个灵基……” “怎么可能！？这个灵基……这个灵基！” 未等麻陶说完，罗玛尼又鬼叫了起来。 “这不是冠位级别的灵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全盛时期的奥斯曼狄斯、活到这个时代的亚瑟王、冠位的王哈桑，现在又来了个冠位从者！而且还是你，黑衣麻陶？这个特异点，不，这世界终于疯了吗！？” “黑衣麻陶？谁啊？” 阿拉什憨憨的挠了挠头，问道。 “怎么说呢……她大概算是我们那个时代最强的魔术师吧。但她到底为什么会是冠位从者啊？！” 罗玛尼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解释道。 “麻陶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小樱向麻陶问道。 “嗯……怎么说呢？” 麻陶挠了挠脑袋，整理了好一会儿思路才开口解释道。 “人理烧却开始之后，我看到了人理。祂拜托了我一些事情，并把我以pretender（身披角色者）的职阶刻到了英灵座上。” “至于为什么会是grand pretender？这大概是因为只有冠位灵基才能完全发挥我的实力吧？” “哈哈哈！确实啊，如果不是冠位的话就不可能一击将圣枪击溃了吧！” 阿拉什大笑几声，自来熟的拍了拍麻陶的肩膀说道。 “你这家伙果然很强呢！如果有你帮忙的话，哪怕不拜托初代哈桑和太阳王帮忙也可以打败狮子王了吧！” “对啊！如果有麻陶前辈帮忙的话……” 玛修两眼一亮，与藤丸立香一起期待的看着麻陶。 “黑衣阁下的实力让人安心。” 贝德维尔也附和道。 “还请务必协助我等，黑衣阁下！” 咒腕和静谧两位哈桑郑重请求道。 见众人如此热情，麻陶也不太好在这种情况下不识抬举的道出实情打击他们，只能转移话题道： “说起来，你们好像还没给我一个解释呢，迦勒底……小樱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 罗玛尼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挤不出半个字。他不知道该怎样和麻陶解释。 “我来解释吧。” 眼看麻陶的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玛修赶忙站出来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叽里咕噜巴拉巴拉……” 一通解释过后，玛修将小樱身上发生的事的前因后果都给麻陶解释了个遍。 “管制室爆炸……濒死……英灵凭依……” 麻陶嘀咕了几声，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抱歉，小樱，还有迦勒底的，这是我的疏忽。” “为什么这么说？”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引起管制室爆炸的就是他。” “诶？雷夫教授他……” “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我在心理学和意识领域还是有点成就的。谁在隐瞒什么，谁在想些什么，诸此之类的问题基本上无法瞒过我的观察。但是雷夫……我看不透他。” 麻陶解释道。 “我专门调查过雷夫，他是多重人格。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说是一个人，但其实是三个人：雷夫·化勒、莱诺尔·古辛、佛劳洛斯。雷夫和莱诺尔我都能看穿，唯独佛劳洛斯……那个人格从未出现过。” “就算如此，也不能就此认定……” 玛修忍不住反驳道。 却被罗玛尼开口打断： “不，玛修，麻陶说的没错，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化勒、古辛、佛劳洛斯，这三个名字都出自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里面，也就是说，都是魔神柱！” “你们还记得当时在特异点f，雷夫教授曾说过的话吗？” 藤丸立香点点头： “‘因为你们失去了我们的王的宠爱，像毫无价值的废纸一样被烧得一干二净吧！’那个雷夫教授是这样说的。” 罗玛尼紧接着下了定论： “没错，这就说明雷夫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是魔神王的爪牙！他的本质恐怕就是魔神柱的集合体！” “就是这样。所以，没有将这份怀疑告知你们是我的疏忽。” 麻陶点点头，认同了罗玛尼的观点。 “不……这种事就算你跟我们说了大概也不会相信的。毕竟雷夫对迦勒底贡献巨大，而且还是玛修的老师……” 罗玛尼摇摇头宽慰道，同时看向玛修。 “这么这样……” 玛修嘀咕着，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总之，前因后果我都已经了然。” 麻陶展开铁翼礼装，腾空而起。 “诸位看起来都很累了，有什么问题就放到明天来说吧。我还有些精力，就在这个特异点看看情况。天亮之前就会回来的。” 说完，未等众人做出什么反应，麻陶便化作一道闪光冲向天空，眨眼间便化作一颗划破天际的蓝色流星，最终在天空的另一边消失不见。 …… 夜空之中，麻陶漫无目的的飞行着。 她并不打算就此去解决狮子王或太阳王任何一方。这是迦勒底必须要跨越的难关，也是玛修认识凭依英灵的真名、开启宝具的契机。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他们就没资格踏上终局特异点，更没有资格直面beast i。 若是无法凭自己的力量跨越第六特异点的话，他们恐怕会折在第七特异点吧。 毕竟麻陶不可能一直帮衬他们，甚至在不久后的未来还可能会成为迦勒底的敌人。 其次就是凭依在小樱身上的英灵，印度神话的爱欲之神【伽摩】。 若是正常的伽摩倒也还好，但小樱身上的这个显然是已经被湿婆大神毁灭过一次，产生天魔魔罗人格的堕落之兽，beast iii。 虽然从灵基上来说是avenger，但这是伽摩和魔罗灵基配比在6：4的情况下。一旦魔罗的灵基超过伽摩，作为被凭依者的小樱就会以beast iii的灵基觉醒。 理论上适合凭依小樱的英灵很多，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拥有兽之潜质的伽摩？ 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小樱身上留下的那个召唤式的原因吧？ 那本是为了召唤作为beast viii的麻陶的召唤式，所以可以承受的灵基强度很高；再加上自己作为人类恶的固有技能： 【反正义（nega justice）】 本质上是否定对方的正义，使其做出与正义违背的行为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直接让对方自杀的能力。合理运用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但实在算不上什么善类能力。 所以会被召唤式吸引过来的英灵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beast iii也属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就有些麻烦了啊…… 无论怎么说，伽摩都是【爱欲】之理的兽之半身，作为【堕落】之兽的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恶。就算在其他人类恶面前表现有所欠缺，但也是足以毁灭人类的大灾难。 若是不慎让beast iii觉醒的话，估计又会出现一个不得了的特异点吧。 这不是纯纯给自己加工作量吗？ 麻陶一想到自己与人理的交易，就感到头疼不已。 虽然理由很充分，自己也有这个立场。但哪有人理会请人类恶帮忙的啊？！ 唉～事到如今，只有尽可能不要让小樱的性格往魔罗的方向靠近了…… 生活不易，麻陶叹气。 在第六特异点绕了一大圈后，眼看太阳已经从世界的尽头徐徐升起。麻陶便摇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准备回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种事现在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的。 …… “也就是说，麻陶姐姐很快就会跟我们分开吗？” 听到麻陶带来的消息，小樱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消沉了下来。 “嗯，毕竟我在半年前就被吉尔伽美什召唤到第七特异点了嘛。现在的我其实算是旷工跑出来的哦？” 麻陶喝了一口粥，淡淡的说道。 “嗯……现在前线大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个金闪闪骂的。” “等等……吉尔伽美什？第七特异点？” 罗玛尼敏锐的捕捉到麻陶话中的重点。 “也就是说，麻陶前辈知道第七特异点在哪个时代、哪个地区、发生了什么吧？” 玛修期待的看向麻陶。 “公元前27世纪的美索不达米亚，乌鲁克的第五代国王吉尔伽美什执政时期。至于事件的话，三个女神为了争夺圣杯而结盟向乌鲁克发动魔兽攻城算不算？” 麻陶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帮大忙了，麻陶！” 罗玛尼将麻陶所说的情报迅速且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只要有这些情报的话，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就能很快定位到第七特异点了。” “能帮到你们就好。” 麻陶点点头说道。 “总而言之，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在这个特异点停留太久。不过在我离开之前，就让我稍微与你们同行一段时间吧。” …… 目光跨越漫漫黄沙，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金字塔。纵使相隔百里之遥，朝圣者们也能感受到那座神殿太阳般的宏伟和神圣。 “说起来，我们要去的不是阿斯特拉院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贝德维尔忍不住问道。 “因为没必要。” 麻陶解释道。 “王哈桑只是想让你们认识到一些事。若是在知道那些之后你们依然决心反抗狮子王的话，他就会来协助你们。也就是说，他只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决心。” “而他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我也知道。因此没必要浪费时间跑一趟阿斯特拉院。” “也就是grand assassin的考验吗？那他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呢？” “狮子王手中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那是耸立于不列颠岛西侧海面上的光之柱，是水平线的彼方，立于世界尽头的塔。梅林称其为尽头之塔。” “梅林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麻陶阁下认识梅林吗？” “那家伙也在第七特异点啊……说起来真让人意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梅林居然是个废物到令人窒息的讨厌的家伙。” “呃……确实经常听到类似的评价呢……” “说回圣枪。虽然狮子王手中的圣枪是那座塔投影到地上的影子，但却是能够直接使用塔之权能的个人兵装。” “没想到狮子王持有的圣枪是这么可怕的武器啊。不过说起来，狮子王这是打算用那座塔做什么吗？” “正是如此。狮子王建立了那座白垩之城并不断举行圣拔，是为了召集被选中的人类，将他们作为‘人类存在的证明’，也就是标本收集到圣枪之中，最后展开尽头之塔与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隔离，带着这些标本永世长存。据我所知，圣枪只能接受五百人份的灵魂。就算人理烧尽，人类也依然存在。这在她看来或许是一种仁慈吧。” “仁慈……将人类视作证明存在的标本，这样的仁慈太过残忍了！我们无法理解，也绝对不会接受！” “但如果狮子王的目的达成的话，圣枪就会带着她和那些圆桌骑士、军队一起退入塔内不再出现吧？这样的话至少山中老人就不会再和狮子王起冲突了……” “所谓的尽头之塔就是矗立于世界尽头的塔，所谓的世界尽头就是无人能够抵达的境界。尽头之塔一旦展开，就会将这一带都化作【世界尽头】。简单来说，就是像人理烧却那样将周遭的世界变成一片虚无。狮子王并非只保护了自己的国民，而是打算抛弃除自己国家以外的一切！” 麻陶语气沉重的说道。 “创造这个特异点，并想摧毁它的人，早就不是那个所谓的grand caster了。而是不惜牺牲一个人理奠基，也要将自己的理想之国收入囊中的，如神一般的狮子王。” “现在继续称她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显然已经不合适了，那个圣人一般的殉国者早已死去。阻挡在我们面前的狮子王，乃是被圣枪侵染的女神，伦戈米尼亚德！” “黑色的家伙，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一道刚毅的声音透过黄沙，随后便是一阵铁甲雄兵行军的铿锵之声。随后，一个个身着肃正骑士铠甲的骑士出现将迦勒底一行团团包围。 一名身着紫色铠甲的坚毅骑士从军队中走出，来到麻陶等人面前。 “能跟我详细说明一下吗？“ …… 第3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3) “兰斯洛特！” 见到那位身姿挺拔的暗紫色骑士，玛修不由惊呼一声。 “气势汹汹……你们看起来可不像是要跟我们聊天的啊，兰斯洛特。” 麻陶上前，将所有人护在身后。 “你的目的，是奉狮子王的命令，前来清肃作为叛乱者的我们的吧？” “正是。” 兰斯洛特抽出黯淡的魔剑【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锋刃指向麻陶。 “就算知道圣枪的真相，也要不惜放弃过往的荣光和尊严，舍弃自己的意志，执行现在这个狮子王的残酷命令？” “我们圆桌骑士没有不效忠于王的。当圣拔结束，圣都中充满了符合条件的灵魂的时候，尽头之塔的大门将会开启。这是召唤我们圆桌时，狮子王最先向我等告知的事。我等早已宣誓将誓死追随狮子王的脚步。就算从中感受到非人类的意志，我也决定将这剑锋献给狮子王！” “这就是你的意志么……那就好办了。” 麻陶也一手拔出长刀，一手唤出巨炮，严阵以待的与这位圆桌最强骑士对峙。 双方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麻陶要与兰斯洛特交锋之际，玛修却突然上前，沉重的声音中似乎压抑着满腔怒火的说道： “麻陶前辈，能把他交给我来对付吗？” 麻陶挑了挑眉： “没问题吗？兰斯洛特可是圆桌骑士中的最强者，单论武艺的话就连亚瑟王也不是他的对手喔？” “没事的！” 玛修朝麻陶微微一笑。 “这一路的旅途下来，在与那几位圆桌的骑士相处或战斗下来之后，我回想起了在冬木的时候麻陶前辈曾对我说过的话……” 【将这未来交托与你的英灵，那是圆桌骑士中的一员，是最为高尚纯洁的骑士。】 “我已经大概知道这位英灵的真名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输给他的！” “是么……我明白了。” 麻陶点点头，让开一个身位让玛修直面兰斯洛特。 “那家伙就交给你了。” 随后麻陶面向队伍中的其他人： “军队就交给我们来对付，绝对不能让那些家伙打扰到玛修和兰斯洛特的决斗！” “了解！” 闻言，英灵们立即亮出武器一拥而上，将兰斯洛特带来的那群骑士与玛修和兰斯洛特的战场隔开。 …… “我的对手是你么。” 兰斯洛特看着走上前来的玛修，为自己突然换了对手而感到奇怪。在他看来，除了那个玄奘和那个黑色的家伙之外，迦勒底的队伍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对手。 而玛修不言不语，只是默默亮出了自己的雪花之盾。盾上刻有由妖精语言所铭刻的【持有此盾者乃圣杯之所有者，亦即吾主加拉哈德】铭文。 “等等……这盾，这气息，你是……” 一看到这面雪花之盾，感受到玛修身上熟悉的气息，兰斯洛特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自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看您很不顺眼了。” 玛修怒声说道。 “虽然已经不在我里面了，但他一定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所以，请容我代他说出来：兰斯洛特骑士！你给我适可而止！” 兰斯洛特被玛修这熟悉的语气震慑住，愣愣的开口道： “适……适可而止？等等，你该不会是在教训我吧？！” “不，我只是感到气愤！” 玛修举盾上前，没等还在愣神的兰斯洛特反应过来便狠狠朝他脸上拍了过去。 “你现在这副样子，还算是亚瑟王最为敬爱的骑士吗！？” 兰斯洛特被愤怒的玛修一盾拍飞，随后闷哼一声掉到地上。玛修乘胜追击，举着盾追了上去，欺身而上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砸在兰斯洛特身上。 “如果对王心存疑惑，就该去纠正！” “如果王做错了，就该与之战斗！” “这应该才是你的骑士道！” “这才是只有你能担负的职责吧！” “等等等等一下！稍微等一下！” 就在玛修又一击将要砸到脸上的时候，兰斯洛特突然摆着手大喊起来。 “这个不把爹当爹的口气，还有藏住一侧眼睛的头发……你该不会是———！” “我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来教训你了，兰斯洛特骑士！我再次向你提出决斗！” 玛修从兰斯洛特身上站起来，举着巨大的雪花之盾指向兰斯洛特。 “这面盾、这身铠甲、这内心深处都在这样呐喊着！因为———！” 玛修呐喊着，灵基规模节节攀升，直到某个临界点时骤然发生了剧变，灵基再临！ “我名为玛修·基列莱特！被赋予的英灵真名乃是加拉哈德！赌上这份灵基，我现在就要斩断圆桌的不净！” 话音落下，还在震惊自己儿子突然变成女儿的兰斯洛特才刚刚站起，玛修便已经一个箭步冲出，挥舞着巨盾一下砸在兰斯洛特的脸上。 轰———！ 再次遭受这一重击，兰斯洛特终于支持不住一般的半跪在地上： “唔……这穿透肉体深入骨髓的重击，确实是加拉哈德没错……” “清醒了吗，兰斯洛特卿？” 玛修来到兰斯洛特面前，举起雪花之盾似乎是准备再来一下。 “要是还不明白的话，下次就用整座城来砸你！” “呼……不，你说的没错，玛修。” 兰斯洛特杵着自己的剑挣扎着起身。 “我与圆桌骑士战斗，并被击败了。我已经不能再自称是王的骑士了。虽说并不能洗去我的愚蠢，但我已经没有和你们战斗的理由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啊……什么嘛，完全就是兰斯洛特在单方面挨揍嘛。” 麻陶将最后一个骑士放倒，抽出注意力放到玛修和兰斯洛特身上。 “揭谛～善哉。终于变老实了呢，兰斯洛特怎么看都打得很不情不愿的样子嘛。但那么顽固的人这次却这么干脆的认输了，这是为什么啊？” 玄奘看着如此干脆认输了的兰斯洛特，一脸懵逼的问道。 “因为兰斯洛特与玛修的灵基加拉哈德是父子关系。” 小樱抱着胳膊，不是很高兴的解释道。 “若不是知道达芬奇老师还活着，我可不会让这家伙这么轻松就认错了。” “没想到他们是父子关系啊！” 玄奘看向玛修和兰斯洛特的眼神变得更奇怪、更复杂了。 “不，玄奘小姐。” 玛修摇摇头解释道。 “根据加拉哈德灵基的证言，他只有在小时候会将兰斯洛特视作父亲。事实上兰斯洛特和加拉哈德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我说的没错吧，爸爸！” “我倒是想搞好关系的……” 杵着佩剑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来的兰斯洛特委屈巴巴的说道，随后突然听到玛修对自己的称呼，腿一软差点没扑倒在地上。 “抱歉，你这个称呼对心脏不太好。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可是会休克而死的……” “那你还是休克而死吧……” 小樱碎碎念道。 “看来这位女士对我的怨念很重啊。” 兰斯洛特有些无奈的看了小樱一眼，又转头看向似乎是领头的麻陶。 “既然我已经输给你们，那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任由你们处置了。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 在兰斯洛特的带领下，迦勒底一行花费将近半天的时间穿过沙漠，来到了一处远离狮子王、太阳王、山之民三方势力管辖范围的隐蔽之地。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就在这块连狮子王都不屑用圣枪都没有降下判罚的不毛之地，竟有一群人在这里安营扎寨。 “山之民、沙漠之民、还有圣地的人……” 玛修震惊的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称作村落的难民营地。 “甚至连军队都有！这个规模显然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建起来的！” “兰斯洛特卿，您难道……让难民们在这里避难，保护他们不被发现吗！？” 贝德维尔惊讶的看向兰斯洛特。 “被圣拔选中的人只能送进圣都，别无他法。但怎么处置落选者就是我的自由了，王并没有下令处决他们。而且，违背王命的流浪骑士也不在少数，他们也需要一个定居的地方。” 兰斯洛特点点头解释道。 “所以我就让骑士们充当难民的护卫，也就是我的私人部队。” “完全就是诡辩吧？你这已经算是反叛罪了喔，兰斯洛特！” 话虽如此，玄奘的语气中却满是对兰斯洛特的赞赏。 “你这个蛀虫！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你居然能干得这么漂亮呢，爸爸！” 玛修也大声说道。 兰斯洛特又是一个踉跄： “都说了别用这个称呼……”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哦呀～我说怎么这么闹腾呢，原来是终于到了啊。可让我好等。” “这个声音！难道说———” 众人循声看去，便看见那位有着蒙娜丽莎的面孔、脸上始终带着自信微笑的迦勒底技术顾问正朝他们走来。 “达……达芬奇亲！” “对啦～就是这个表情！这个反应真是不错。万能无敌的天才达芬奇亲，时隔数日的再登场～★” 达芬奇得意的朝又惊又喜的众人wink了一下，随后她便看见了队伍中的麻陶。然后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仿佛三观被震碎的表情。 “等等等等……我没看错吧？是麻陶吧？黑衣麻陶？而且这个灵基……难道这是grand级别的servant？！” “我也看到了有趣的表情呢。” 麻陶朝达芬奇笑了笑。 “好久不见，达芬奇。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是grand pretender。虽然是暂时的。不过比起这个，我听罗玛尼说你的法杖已经完美的炸碎了，虽然从灵基来看是还活着，但没想到居然是完好无损啊。” “嗯～对我来说也很意外呢。” 达芬奇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兰斯洛特。 “当时我其实把法杖扔了出去，至少要尽量避免当场即死。但没想到敌方那个带头的骑士居然冲过来保护了我，这种话说出来你信吗？” “是兰斯洛特卿救了达芬奇亲吗？” 玛修向兰斯洛特投去感激的目光。 “啊……错怪你了啊。” 小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不，那个……只是从远处也能看出是个美女，就本能的……” 兰斯洛特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你刚才说什么！？” 玛修大声叫了起来，满脸嫌弃且愤怒，就好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不可回收垃圾一般瞪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我再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哈哈哈，真是兰斯洛特卿的作风呢。” 看着这位无论性格还是作风都与记忆中的过去一般无二的湖上骑士，贝德维尔不由放松的笑出声来。 “您可真是只要看到美女就没办法不管不顾呢。” “这就是所谓的圆桌笑话么……” 麻陶吐槽起来。 …… 一通打闹之后，迦勒底一行也是与达芬奇叙完了旧。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正事了。 “原来如此……尽头之塔，将范人类史的人理版图固定在星球表面的岚之锚，这就是狮子王的圣枪的真正面目么。” 了解到关于圣枪的情报之后，达芬奇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而圣拔就是为了收集符合【秩序·善】这个条件的人类的灵魂，然后吸进圣枪里面作为人理烧却中的避难所么。” “没错。” 麻陶点点头，总结道。 “这样一来，就算迦勒底收容了圣杯也无法拔除这个特异点。唯有解决掉狮子王，才是唯一解。” 达芬奇低头沉思： “但现在的问题是，亚瑟王是怎样变成现在的狮子王的。据我所知，亚瑟王本来是一个如圣人般只存在于理想中的王，应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兰斯洛特摇摇头： “不清楚。将我们召唤出来之前，王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个嘛……在第七特异点，梅林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麻陶神色莫名的瞥了一眼贝德维尔。注意到麻陶眼神的贝德维尔神色一紧，但还是没有开口阻止。见贝德维尔没有反应，麻陶便开始讲述。 “那是亚瑟王在临死之前，命侍奉到她的最后的骑士贝德维尔，替她将圣剑归还给湖中精灵的故事。” …… 第4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4) 骑士呼吸急促地握着缰绳，拼命挂在白马上。活着的只有骑士和白马，还有马背上的，一个王。 将亚瑟王带离血染的战场，来到森林。他相信，到达一个清幽的地方，王的伤势就能痊愈。 不，他只能这样相信而已。 “梦是醒来后也能看到的事物吗。并非不同的梦，只要闭上眼，就能再度看到同样的东西……？” “是。只要有强烈的思念的话，也会看到同样的梦吧。我也有过相同的体验。” 梦原本就是只有一次的体验。即便如此骑士也还是说了谎。这是最初也是最后一次，对王的不诚实。 “贝德维尔，拿上我的名剑。听好了。穿过这森林，翻越那染血的山丘，彼方有一个很深的湖，把我的剑投入其中。” 失去圣剑的加护，不死的王就会死去。骑士拒绝王的死，两度谎称已经将剑归还，但都被王识破了。 第三次，骑士终于接受了王的选择，将剑投入了湖中。 水面上出现皓白的手腕接过剑，在半空转了三次之后，圣剑从世界上消失了。 “将剑投入湖中。湖中妇人的手的确接到了剑。” 王因为骑士的话睁开眼睛。 ”是吗。那么挺起你的胸膛吧。你，遵守了你的王的命令。” 在迎接死亡的声音里，骑士静静点头。 “抱歉呐，贝德维尔。这次的睡眠，稍微，永远……” 平和的睡眠。 王到最后终于得到了安宁。 心中只有喜悦。 骑士感谢给予王安宁的某人，骄傲地守护着王。 天际广阔，晴朗的天空湛蓝。战争，真的就到此结束了。 “您看到了吗，亚瑟王？” 低声的话语乘着风。 落入睡眠的王，像是沉入无尽的蓝。 “梦的，延续……” 看着遥远，遥远的梦。 …… 这便是贝德维尔三度归还圣剑的传说。 “但这是泛人类史的历史。” 麻陶话锋一转，犀利的眼神扫向一旁因惧怕而呼吸急促、不由颤抖的贝德维尔。 “有人为这个传说提出一个可能：若是贝德维尔在第三次也未能归还圣剑，世界会如何发展呢？” “显而易见，眼下的特异点就是以这个假设为前提发展出来的世界。” “就算过了一千五百多年，本应逝去的亚瑟王却依旧活着，甚至自名狮子王，召唤过去的圆桌肆无忌惮的干扰历史。” “贝德维尔骑士，我说的对吗？” 见麻陶提到自己，贝德维尔猛地一怔，不再颤抖，不再喘气，只是紧紧攥住右边的银之臂看向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贝德维尔才干涩的点点头开口道： “麻陶阁下说的没错。若是失去圣剑的加护，不死的王就会死去，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将圣剑投入湖中。但是……但是……” “当我再度返回森林时，已经不见王的踪影，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梅林告诉我：‘亚瑟王在应当迎接死亡之时未能死去，结果成为了手持圣枪彷徨于世的亡灵之王，自称【狮子王】。’我清楚的认识到这是我的罪孽。” “我拜托梅林伪装我的魔术回路，让我看起来就像真正的servant一样；又将未能归还的圣剑，以凯尔特战神努阿达的义臂为概念，做成了复制品【银之臂】。” “我为了向亚瑟王王赎罪和归还圣剑，才以这卑鄙之躯来到这里。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将我的王杀死！” 说完这些之后，贝德维尔似乎终于解脱了一般放松下来，大汗淋漓却满脸轻松。 “说出来之后就轻松多了。谢谢你麻陶阁下，若非你提起这件事，恐怕直到结束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你们吧。” “不，你有这份勇气，只是没有契机。” 麻陶摇摇头说道。 “若是一千五百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做出觉悟，那你可真是个懦夫。事实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你的意志。纵使平庸，但你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骑士。” …… 狮子王的目的不仅要让这个时代崩溃，甚至还想要创造一个不被包含在人理之内的人类世界。 一旦狮子王达成目的，就算迦勒底一行打败最终的罪魁祸首让人理烧却化为乌有，人类史也会变得乱七八糟。 简单来说，狮子王的圣枪——她的圣都卡美洛乃是人理修复后的癌变。 不仅是为了夺回人们反抗的权利，也是为了保障人理修复之后的世界能保持正常，更是为了现存的圆桌们心目中的王。 不惜任何代价都要阻止狮子王！ 这是他们最终得出来的结论，也是兰斯洛特做出的决悟。 “由我觐见王，成为叛贼。这样圣枪就能停止了吧？” 兰斯洛特提议道。 “显然不行。兰斯洛特卿，你从狮子王那里接受了祝福吧？” 达芬奇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当你向狮子王举起剑的瞬间，你就会被烧成灰烬。虽然我不想说这种话，但是从接受祝福的那一刻起，圆桌骑士们就无法反抗狮子王了。” “难道就只能跟山中老人他们……” 玄奘刚把话说出便立即被自己否决了。 “王哈桑虽说会来助阵，但光凭这样是赢不了狮子王的军队的啊。兵力差距太大，狮子王也说不准会动用圣枪……这完完全全就是自灭行为啊！自杀不行！绝对不行！” “我自己姑且不论，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我一定会哭给你们看的！” “足以进攻圣都的兵力……啊，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位太阳王了吧？” 贝德维尔颇为失望的叹了一声。 “怎么想也不可能吧？那个傲慢自大的王怎么会愿意帮助我们！” “唔……我也反对这样做。” 达芬奇也说道。 “倒不如说，我们应该考虑在打败狮子王之后，应该如何对付他才对吧？” “不，虽然是个盲点，但确实有可能。” 兰斯洛特开口道。 “如若不管狮子王，那埃及的领土也会消失。那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只要提出相应条件，奥斯曼狄斯就会协助我们。那位太阳王是不会拒绝有益的交涉的。” “那条件是什么？我们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吧？就连圣杯也在那家伙手上。总不能把我们的master交出去吧？” “不必担心。人不可貌相，那家伙其实非常单纯。” “怎么说？” “他会帮助有胜算的一方。” 兰斯洛特说道。 “只要我们能展现出值得他出手相助的实力，就足够了。” …… 讨论过后，一行人决定先在兰斯洛特的营地中休息一晚，明天天明再启程去太阳王的领地寻求奥斯曼狄斯的帮助。 有达芬奇的全地形车帮助，他们的行进效率会高出很多。因此从时间上来看也没有那么赶了。 “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太阳王了呢……” 小樱、玛修几人围在篝火旁抵御着夜晚沙漠的寒冷，望着天上璀璨星空发散思绪。 “跟麻陶姐姐原本的打算没什么区别……唔，总感觉我们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话也不能这么说。” 麻陶笑了笑说道。 “至少我们成功策反了兰斯洛特，届时进攻圣都的时候不会陷入被对方两面包夹的局势。而且……感觉如何，玛修？” “是指兰斯洛特卿吗？” 玛修沉思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果然还是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呢。没什么理由的那种。” “你们父子关系还真是……” 麻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感觉玛修受到灵基的影响比小樱受到的还要大啊。我还想说小樱的性格变化有点太大了呢。” “诶？我的性格变化很大吗？” 小樱惊讶道。 “是啊。明明以前是个温柔可爱贤惠的淑女呢；结果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到底是哪样啊？” “诺，就是这样。” “麻陶前辈的意思应该是小樱现在变成坏孩子了吧？” “以前的小樱可不会喊打喊杀的呢～”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不过现在的小樱也很可爱就是了。” 麻陶看着小樱气呼呼的样子面露微笑，使劲揉了揉小樱的脑袋。 “我看是麻陶姐姐觉得现在我某个部位看起来顺眼了一些吧……” 小樱感受着麻陶的抚摸舒服的眯起眼，但还是赌气的鼓着腮帮子。 “这种氛围下揭我的短真的合适吗？” 麻陶嘴角一扯，无奈道。 “说起来……你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呢，藤丸立香。怎么了？” 藤丸立香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麻陶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不，没什么……只是在想贝德维尔卿的事情。他说自己拜托梅林伪装了魔术回路，使自己看起来像真正的servant……也就是说贝德维尔卿是以人类之躯度过这一千五百年的时间的吗？” “意外的心思细腻呢，藤丸立香。不过正因为有这样的才能，你才是最擅长与英灵们打交道的master啊。” 麻陶看着眼中倒映出忧虑的藤丸立香，不由感慨一声。 “你说的没错。贝德维尔正是以这脆弱的人类之躯、人类之意志携带着圣剑持续寻找王的踪影，在它的加护下度过了一千五百年不老不死的孤独旅途。在这残酷的旅程之中却没有失去自己的本性，没有迷失使命，保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烈的觉悟。甚至连那份沉着与温柔都没有消失。” “正因如此，我才会觉得如此平庸的他值得我抱有最高的敬意相待。” 贝德维尔用这一千五百年阐述了麻陶所喜爱的人类之光，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麻陶才会认为人类存在某种美好的可能。 所谓的beast viii，【戒律】之兽·黑岩射手正是为了那种可能而诞生、存在的。 “也就是说贝德维尔卿他……他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藤丸立香握紧双手，似乎是想要与贝德维尔产生共情。至少在最后一刻，希望如此孱弱无力的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助力。 人类最后的master如此渴望着。 “想看吗？” 麻陶突然问道。 “诶？看什么？” 藤丸立香疑惑的看着麻陶。 “贝德维尔的一小段经历。是梅林给我看过的一段故事。” “我想看！” “好吧。” 麻陶看向藤丸立香坚定的双眸，苍蓝的双眸闪烁了一下。 藤丸立香只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随后便看到一片广阔无垠、美丽的花海，花海中矗立着一座高塔。 随后，他便听到了梅林的声音： “在阿瓦隆的边缘，有一座人形岩石。虽然活着却不能动，肉体残破不堪，灵魂是燃尽的渣滓，真的就是行尸走肉。但是，令人惊讶的是精神还没有消耗殆尽。” “那块岩石靠着惊人的执念，还不能允许自己的死亡。因为特异点而出现在阿瓦隆的，从另一个世界末端而来，也许有可能发生的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你，令人怀念的贝德维尔卿。” 干枯的岩石睁开双眼，几乎已经死了的贝德维尔睁开几近枯竭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魔术师，干涸的眼中闪烁起依稀的光。 “你想要赎罪吗？还要继续归还圣剑的使命吗？依靠圣剑的加护以人类的肉身存活不知几何漫长的时间，交还圣剑后迎来的是怎样的死亡，就连我也无法想象。” 骑士支起破碎的双膝，向魔术师伸出了犹如树枝般干枯的手臂，平静地回答： “当然，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到达这里。” “以人类肉身使用圣剑的代价就是伴随着灵魂灼烧的剧痛。” 梅林郑重的从骑士手中接过圣剑，将其化作银之臂。 “这将削去你最后的生命。虽然是残酷无比的事实，但我必须要告诉你。” “这便是最后的饯别礼了。” 梅林将银之臂交托与贝德维尔。 “去吧，骑士啊。脚下乃是救赎之道，当你走到尽头，便将完成自己的使命。” 骑士毅然向飞沙的大地踏出一步，贝德维尔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舞动。 这便是最后映入藤丸立香眼中的画面。 …… 第5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5) 次日上午，太阳王的沙漠领地，法老那庞大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的宫殿———【光辉之大复合神殿】面前。 “【我们马上就要过去向你提出共同作战的提案了，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麻陶按照交涉天才·达·芬奇的指示撰写了一份通告，然后派遣使者将这份文书送进金字塔里面去。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 达芬奇自信的说道。 “不不不！这问题大了去了吧！这完全就是一份宣战通告了啊！！！” 藤丸立香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放心啦～根据你们的说法，奥斯曼狄斯王是个自信傲慢自大和自恋的集合体。” 玄奘拍了拍藤丸立香的肩膀宽慰道。 “对付这种人表现出慎重的态度反而会造成反作用哦！得让对方领教我们的实力，向他证明‘我是配得上你的对手’！” 就在这时，整座神殿突然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是在昭示法老的愤怒。与此同时神殿的大门缓缓打开，数之不尽的斯芬克斯从里面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这不就是宣战了吗？！” 藤丸立香吐槽道。 “全体战斗准备！按照预定，正面攻破奥斯曼狄斯的军队！” 兰斯洛特持剑上前大喝一声，随即他的部队迅速全军列阵。 “现在正是展现我们的实力的时候了！证明我们的骑士能够一骑当千！” “太阳王的军队就交给兰斯洛特吧！” 达芬奇挥舞铁拳，奋力一击将斯芬克斯的军队轰出一个缺口。 “我们去觐见太阳王！” …… 法老的王座上，拥有太阳般金色眼瞳，散发日轮光辉的王者慵懒的端坐于此。 这便是是古埃及第十九朝的法老，也是古埃及最着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在经过希腊文明的再解析和翻译之后，也会被称为奥斯曼狄斯。 “哼，余确实说过届时可以回来，说过他们迟早会和余战斗。但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的不自量力！这都已经超越愤怒，开始让余觉得好笑了。” 见迦勒底一行已经闯入自己的神殿中，奥斯曼狄斯脸上的愤怒逐渐转变为了嘲弄。他将目光投向侍奉在王座边的尼托克丽丝。 “是吧，尼托克丽丝啊？是不是觉得没有白帮助他们呢？” 尼托克丽丝一怔，连忙惶恐的解释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非常抱歉，法老奥斯曼狄斯！没想到我的行为竟会玷污了您的威望……” “无妨！因为确实让人愉快，所以不能算作失态。” 奥斯曼狄斯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后长叹一声，望向神殿顶部拟造的星空。 “可是……正值与狮子王对决前夕，余的星辰居然会黯淡。只因为贸然获得了圣杯，看来即使是余也被它蒙蔽了双眼。” “迄今为止所有人都在追求圣杯。哪怕知道了世界和未来将被全部烧却之后，也依然如此。不，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会如此么。被称为英灵、英雄的人物竟全是些罪孽深重的家伙。” “这次为了不发生这样的事，余将圣杯封印在自己这里……现在却反而成了祸根。本想封印它，结果反而被它束缚了。本以为只要圣杯在手，狮子王也不敢轻举妄动，简直笑话！” “不！您的判断是正确的，法老！” 尼托克丽丝由衷呐喊道。 “英灵虽然是贪婪的存在。但您，至少只有您是不同的吧。法老在这地上享尽谁人都无法比拟的荣华富贵。正因为是您，才不会去使用圣杯。” “哼，就算享尽荣华富贵，欲望也不会就此消失。而且你不也是法老吗？古老天空之女啊。” 奥斯曼狄斯自嘲的哼了一声。 “余倒是不介意将圣杯转让予你。怎么样？现在下决定还不算晚。你已成为英灵。而得到圣杯，成为真正的荷鲁斯也不乏为一种乐趣哦？” “我作为法老还太过稚嫩。因此，在您面前我是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圣杯是属于您的，我只要守护好冥界之镜就足够了。” 尼托克丽丝摇摇头说道。 “真是个讲规矩的女人。看来女王需要的可能不是权利，而是朋友吧。不过算了，至少和你交谈能略解烦闷。” 奥斯曼狄斯朝尼托克丽丝笑了笑，随后大手一挥。 “那么去吧，法老尼托克丽丝！去斩断你的情谊！” “遵命。” 尼托克丽丝躬身，转身离开了大殿。 目送尼托克丽丝的窈窕身影在大殿尽头消失，忧愁之色再一次从法老的脸上浮现。 “法老就是神明。所以，余的选择也是绝对的。” 奥斯曼狄斯再度将目光投向大殿天花板上的拟造星空，喃喃自语道。 “但就算是神明，倘若这片大地消失，又算得了什么呢？不管狮子王想要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魔术王所罗门的计划是如此完美。是等待灭亡，还是逃离灭亡，狮子王选择了后者。这非常贤明……” “那么余呢？身为太阳王的余，应该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吗？” …… 与此同时，迦勒底一行已经冲进了神殿内部。神殿内的通道如通往帝王陵墓的迷宫那般繁乱冗杂，让人几乎找不到路。 所幸的是，玛修还记得通往王座的路该怎么走。因此便由她来带路。 这是觐见法老的最后一段路程，本应是令人激动、热血澎湃的。然而队伍中的气氛却异常沉闷，就连最擅长唠叨的玄奘也沉默着一言不发。 “大家这是怎么了？就连玄奘也……” 一行人中唯有最不敏锐的藤丸立香对现在的气氛感到困惑，不由开口问道。 “我倒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啦……但在进入神殿的瞬间，就开始感觉有些不舒服。” 玄奘面色凝重，认真的说道。 “抱歉，藤丸立香。说出来的话可能会给你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泼凉水，但是这里知道圣都情况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就直说了。” “这座大神殿和狮子王的圣都有着相同的氛围。简单来说就是，太阳王的神殿本身就是与狮子王的圣枪相当的宝具，应该也是能够成为避难所的存在。” “奥斯曼狄斯王有着与狮子王几乎相同的手段。他或许会在这座大神殿里，做到与圣都相同的事。” 藤丸立香一愣，不由惊呼起来： “也就是说奥斯曼狄斯王并没有与狮子王战斗的必要，不如说是在回避战斗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无法拉拢奥斯曼狄斯，获得他的帮助了！ “这太不敬了，藤丸立香！那可是法老奥斯曼狄斯，他绝不可能逃跑！” 就在这时，尼托克丽丝的身影从长廊的尽头出现，朝众人走来的同时高声道。 “区区狮子王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制裁之光什么的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那种程度的光柱在我的镜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管狮子王发动多少次圣枪，我都将化作守护神殿最坚固的盾！” “女王尼托克丽丝！？” 玛修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嗯，自沙漠道别以来，好久不见了。玛修，藤丸立香。竟然能再次回到大神殿，对你们的信守承诺，我先表示赞赏。” 尼托克丽丝朝他们点点头算打过招呼，随后召出了自己的宝具【冥镜宝典（anpu neb ta djeser）】。 “但这等同于考验，你们必须展示自己的实力。可不能让法老奥斯曼狄斯的双耳，倾听到无力之人的呻吟。现在就将彼此的理念、思想交由尼罗河的激流冲掉吧！若想继续前进，唯有跨过我的尸体！” “我明白了。” 藤丸立香点点头。 “我们上吧，诸位！” 得到master的命令，servant们也立即摆出了战斗架势。 “这才像话嘛，勇者就该这样。” 尼托克丽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托起冥镜宝典，高声呼喊。 “冥界之镜啊！被遗忘的亡国之土啊！我将以荷鲁斯神之女，法老尼托克丽丝之名令之，回到现世啊！” 无法映照现世的倒影的冥界之镜展开，投射出黑暗深渊的异界。无数只存在于冥界的怪物随之从镜中来到现实，朝迦勒底一行展露出狰狞的面貌和疯狂的敌意。 “那么考验就此开始！若是想觐见王，就先杀掉回应我召唤的这些异形吧！” 尼托克丽丝于此刻终于展现出自己作为法老的威严，大声宣告道。 “吾名为法老尼托克丽丝！当迎来胜利曙光之际，必将为汝等指明荣光之路！” “对法老尼托克丽丝战斗，作战开始！” 玛修大喝一声，唤出雪花之盾身先士卒的顶了上去。 …… 一番鏖战过后。 在小樱等人的掩护之下，玛修终于找到机会突破那些冥界的妖魔鬼怪的阻挡，一举突击到尼托克丽丝面前举盾砸去。 却不想尼托克丽丝反应迅速，当机立断将冥界之境召唤到自己身前，将玛修奋力的盾击挡下。 “玛修，让开！” 麻陶喊了一声，同时举炮朝尼托克丽丝的冥界之境轰去。 轰———！ 冥界之境上顿时出现蛛网一般的裂痕。 “喝啊———！” 见此情形，玛修抓住机会朝着冥界之境再次砸出一记重击。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冥界之镜应声破裂。 玛修盾击余势不减，狠狠砸在满脸错愕的尼托克丽丝身上。 “唔———！” 尼托克丽丝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满眼赞赏的看着玛修。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之剑，只有这样才有资格觐见王。请原谅我，太阳王，我果然……还不足以自称法老……” 随后，尼托克丽丝便倒在地上脱力晕了过去。 “虽然但是，我用的是盾……” 玛修默默说道，退回到藤丸立香身旁。 “过会儿大概会遭她怨恨的，不过这也没办法……总不能在这把帮助过我们的女王尼托克丽丝干掉吧？” 藤丸立香有些苦恼的嘀咕起来。 “她可能会很生气，觉得我们没有像她一样认真决胜负……” 玛修也烦恼道。 “揭谛～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喔。” 玄奘则是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玛修和藤丸立香的肩膀，宽慰道。 “既然她帮助过我们，那她肯定会接受我们的报答吧！至少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就别想太多啦！” “玄奘说的没错。” 达芬奇严肃的开口道。 “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奥斯曼狄斯了。不要想太多，打起精神来。面对那位王者，我们必须要以高傲之姿严阵以待。” …… “你们降服了尼托克丽丝吗？不错，值得夸奖。” 奥斯曼狄斯姿态尊严高傲，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端坐于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来觐见的迦勒底一行。 “那么你们找余有何贵干？异国的御主啊。是来将首级献给余，还是来恳求余的宽恕？无论是哪种都可以哦，余会如你所愿的杀了你。” “奥斯曼狄斯王，我们已经将我方此行的目的告知于你！” 藤丸立香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嗯？你是说刚才的报告吗？好像是说要和余并肩战斗那种笑话吧……哈？那居然是认真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斯曼狄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那般放声大笑起来。 大笑声在广阔的大殿中回荡，激起阵阵回声。麻陶烦躁的捂住了耳朵，吐槽道： “这家伙笑声跟那个金闪闪有的一拼……不，还要吵！” 吉尔伽美什的笑声再怎么聒噪，乌鲁克的王座也是在四面通风的开阔厅堂中。奥斯曼狄斯的宫殿可是全封闭的！他的笑声对于在这里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完全不存在防御手段的贯耳魔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肃正贯通吗？！ 对于麻陶的吐槽奥斯曼狄斯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但他只是无可奈何的瞥了麻陶一眼之后便又恢复了那副倨傲的态度。 既然是那个黄金王的人，那就勉为其难的卖他一个面子吧。嗯，这便是余作为法老如太阳般宽阔、如太阳般伟大的胸怀，嗯！ 奥斯曼狄斯再次面向藤丸立香： “连余这样的人居然都没能辨别真假！余在捧腹大笑之后就将那传书给烧了！但余宽恕，这次特别破例宽恕你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像这样开怀大笑了！” “那么余就承认好了，异国的御主啊！你确实很有才能！能幻想出如此脱离现实的美梦的才能！这可是不会妄想的余所不具备的才能啊！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没抢到回学校的车票，安排全打乱了……心情不好，今晚加更一章吧） 第6章 第六特异点的短暂重逢(完) “喂！有点过分了吧，奥斯曼狄斯王！看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我姑且不论，藤丸立香可是认真的！” 见奥斯曼狄斯不知还要笑到什么时候，饶是性格平和的玄奘也忍不了了，指着奥斯曼狄斯的鼻子大声道。 “还有，不愉快的时候就不要装笑！你完全不觉得这很好笑吧？” “玄奘三藏，未经余的允许就擅自横跨了余之领地的女人啊，你好像对余有什么意见嘛。无妨，看在你伟业的份上，余准许你提一个问题。” 奥斯曼狄斯止住笑声，目光投向玄奘。 “非常感谢！看来你果然是大家所说的那种人呢。” “什么？” “我虽然没来过大神殿，但是去过很多绿洲、很多神殿。我在那些地方听说了这个国家的故事。冷酷且傲慢，但又合理的保护人民的王的故事。” 玄奘从正面对上奥斯曼狄斯那如太阳般灼热、刺眼、犀利的目光。 “你和狮子王不一样，你将人民的生活放在最优先考虑的位置。因为你知道这是让国家变得繁荣的最好办法，因为你觉得这是身为王的义务。” “但是———！” “但是你现在却想要放弃这个义务！你刚才说自己不会妄想吧？你预测到自己若是与狮子王战斗，必然会同归于尽，所以你才放弃了战斗。作为结果，你最终选择了闭关锁国这条路。” “明明是自己将这片沙漠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却因为赢不了狮子王，就想着把这个国家的民众关进这个神殿里！” “我们已经提出能让你抛弃这份矛盾，不，是抛弃这份死心的道路！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说一声‘好啊’呢？” 奥斯曼狄斯猛地一砸王座的扶手： “蠢货，加入毫无胜算的戏言对余来说有什么意义！而且，就算打倒了狮子王，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由于人理烧却，世界将被焚烧殆尽。那就算打倒狮子王一个人，也是白费力气！” “余会用余的权限拯救余的子民。至于其他东西会怎么样，这关余什么事！？” “啊啊啊啊啊———！真让人火大，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啊！” 看着态度如此坚决的奥斯曼狄斯，玄奘抓狂的喊道。 “狮子王和你都给我适可而止！你怎么和悟空一样任性啊！” “悟空？齐天大圣吗？那不是猴子吗！” “对，就是猴子啦！这么说来，你们俩简直是一模一样嘛！” 玄奘呛了奥斯曼狄斯一句。 “给我听好了，世界尽头已经近在眼前了！就算你不在乎，你的民众也不会想失去这片沙漠！你必须好好明白这一点才行！从刚才开始就满嘴要保护余的人民，你这样不就和狮子王一样了吗！法老奥斯曼狄斯不是埃及最强的吗？既然如此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帅气的一面啊！” “不是什么保护余的人民，而是说些保护世界的话如何啊！混蛋———！” “……” 面对玄奘几近斥责的话语，奥斯曼狄斯竟是沉默下来，久久未有言语。 “没想到玄奘小孩子般的无理取闹居然将奥斯曼狄斯王说傻了……” 小樱小声嘀咕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漫长的沉默过后，奥斯曼狄斯竟再一次放声大笑。只是不同于刚才的愤怒，这次的笑声中显然带上了诧异、不可思议的情绪。 “居然说什么保护世界！你居然要让余保护世界？保护这肤浅的人世！余所守护的乃是诸神之法！只是从结果来看，顺带保护了臣民罢了！但是，唔……这份可能性，出乎了余的意料。” “不难想象，对于你们这些勇者来说，余始终是个障碍。一位优秀的王，同时也是应当被打倒的暴君。因此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时代，什么样的世界，余都将会作为你们的敌人君临于世。法老奥斯曼狄斯不会拯救世界，因为他是支配者、威胁方的王者！” 玄奘在奥斯曼狄斯无形的压迫之下气势变弱了些许，但还是开口道： “我说啊……偶尔做一点好事应该不至于遭天谴吧，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况下。” 奥斯曼狄斯冷哼一声： “那可不好说啊。至少现在余根本按耐不住自己想要杀掉你们的冲动！玄奘三藏，余必须承认你的问题提得不错！但是你的话中有一点致命的不足！” 说着，奥斯曼狄斯从神殿的宝库中取出了圣杯。 “这是让余开怀笑出来的奖励，就由余奥斯曼狄斯亲自为你弥补这一点吧！凭你们的力量是否足够拯救世界，这一点尚未得到证明。因此，余会赐予你们这个机会！” 说着，奥斯曼狄斯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注入到圣杯之中，随后一口气喝掉了。 随后，奥斯曼狄斯本就恐怖无比的庞大灵基竟又开始飞速增长，不，应该说膨胀！魔力量也达到了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程度！ “寄宿于圣杯的魔神之影啊。魔神亚蒙之伪神，在此赐予你真正的名字！” 奥斯曼狄斯高呼道。紧接着他的身躯也开始膨胀、扭曲，最终变成了一根通达神殿穹顶的、令人憎恶却富有神性的魔神之柱。奥斯曼狄斯王沉闷失真的声音从中传出。 “七十二柱魔神之一，魔神亚蒙……不，呼唤真名即可。供奉于吾之大神殿的真神之一！其名为大神———亚蒙·拉！” 魔神柱【亚蒙·拉】在奥斯曼狄斯昭示之下舒展，庞大魔力所带来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一般压到迦勒底一行身上。 英灵们尚且无惧无畏，但藤丸立香却是鼓起前所未有巨大的勇气才没有跪匐在地。 “看来他整了个大人物出来呢！” 达芬奇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亚蒙·拉……具备古埃及最高神性的至高神明。让这么巨大的神性现世是不可能的！但赐予魔神柱名字并强行附着在上面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是暂时的，那也是真正的神灵，是超越魔神柱范畴的怪物啊！” “就算如此，这也是太阳王的考验！” 玛修唤出雪花之盾坚定站在众人身前。 “若是不跨越他的话是无法前进的———为了证明我们拥有战胜狮子王的力量，击破魔神柱亚蒙·拉！” 豪言壮语中透露出的坚定意志固然让人赞叹，但当他们实际与亚蒙·拉对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次对手的棘手。 如太阳般灿金的亚蒙·拉睁开魔神柱上密密麻麻的眼，刹那间无数赤色的光线自眼中散射而出。那些光线在神殿的墙壁和支柱间不断弹射，瞬间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网络朝迦勒底一行扫去。 玛修当即持盾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 “好烫！” 光线轰击在雪花之盾上。盾面虽然没有因高温而泛红，但极高的热量还是顺着坚盾传到玛修手上，几乎是瞬间便将她的手烫的发红起泡。 虽然疼痛难耐，但玛修却不敢松手。 “玛修！” 藤丸立香担忧道。 “我没事！” 玛修紧握雪花之盾，只见光芒闪烁，将白垩之城卡美洛的一部分城墙投影了出来。白垩之城的城墙瞬间撑开，将亚蒙·拉射出的光线悉数反弹了回去。 见对方的攻势露出空隙，藤丸立香立即使用礼装中的治疗魔术为玛修恢复状态。 “谢谢你，master！” 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烫伤得到治疗，玛修感谢道。随后持盾，箭步朝亚蒙·拉冲去。 “机会！我们上！” 英灵们于此刻也拿出了真本事，在玛修的掩护下朝亚蒙·拉逼近。 亚蒙·拉见此，不断发射光线试图阻断英灵接近自身，却被玛修精准的一一挡下。 然而当英灵们来到亚蒙·拉的脚下，祂却突然扬起炽热的黄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就在众人还在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干扰而不知作何应对的时候，亚蒙·拉便已经挥动魔神柱庞大的身躯朝他们扫去。 “玄奘！左边！” 第一个注意到对方动向的麻陶喊道。 “了解！” 玄奘挥舞变化自如的法杖，瞬间化作与魔神柱相同的大小朝左边砸去。 轰———！ 魔神柱与法杖相撞，下一刻亚蒙·拉的攻势便在一声巨响中与玄奘一同被弹飞。 麻陶迅速接住在空中倒飞的玄奘，随后随同其他人一同向亚蒙·拉发动了攻势。 盾击、炮击、箭矢、魔术、铁拳…… 在这短短一瞬，英灵们便将各自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全部倾泻到了亚蒙·拉身上。 烟尘散去过后，亚蒙·拉庞大的魔神柱身躯已然是千疮百孔，似乎只需要再来一轮攻势，便能将其彻底击溃。 然而就在这时，亚蒙·拉内部传出沉闷且晦涩难懂，几乎是胡言乱语的呻吟： “米———亚蒙……乌瑟玛瑞……！” 随后，大神殿仿佛是在回应亚蒙·拉的呼唤一般。源源不断的魔力注入其中，破损的身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巨大无比的魔神柱便恢复如初，睁开眼睛准备下一轮攻势。 “大复合神殿……在向亚蒙·拉提供魔力！这恐怕是奥斯曼狄斯王为了与狮子王决战而准备的王牌！” 达芬奇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全然变成一副凝重的脸色。 “只要在大神殿中祂就不会崩溃，不会死亡！魔力无穷无尽！行动无休无止！” “……对不起，我道歉，奥斯曼狄斯王。刚才是我不好……” 玄奘看着奥斯曼狄斯这副丑陋、扭曲但宏伟的姿态，轻声说道。 “固执任性的玄奘亲居然道歉了……？” 藤丸立香诧异的看向玄奘。 “所以我才要动真格了！” 玄奘收起法杖，手掐法印，身上浮现出仿佛可以普照芸芸众生的佛光。 “虽然是在天竺被如来大人训斥说‘别这么干了，太过火了’而封印起来的罪业，但你不惜变成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别用了。” 麻陶突然开口，按住了玄奘的肩膀。 “唔……麻陶？” 玄奘身上佛光消散，惊讶的看向麻陶。 “现在还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你还是多留点力气到之后的战斗去吧。” 麻陶说道，上前走到所有人身前，独自一人与亚蒙·拉对峙。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们要跨越的是奥斯曼狄斯和狮子王，这种程度的神明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些。” “但是……麻陶姐姐，你该不会……” 小樱担忧的看着麻陶的背影。 “啊，这是我在这个特异点能帮到你们的最后一件事了。” 麻陶点点头。 “毕竟若是继续在特异点待下去的话，我可就失职了……不，现在已经是失职了。所以我必须离开。” 麻陶举起巨炮，七彩流光在炮口凝聚。 “不过，还请不必担忧，也不要伤心，因为我们很快就会重逢。第七特异点，终局特异点，以及最后的现实世界。跨越灾难，我等终将重逢！”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麻陶扣动扳机，七彩虹光自炮口冲出，径直冲向亚蒙·拉。 亚蒙·拉也凝聚所有魔力，魔神柱成百上千只眼睛同时锁定麻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光束。 然而却在瞬间被虹光击溃。 麻陶的宝具余势不减的轰击在亚蒙·拉庞大的身躯上，魔神柱在光芒中消融。 “哦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伴随着一阵非人凶兽的濒死咆哮，魔神柱终于崩溃，化作毫无生机的石块碎裂。 奥斯曼狄斯王从碎石中脱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奥斯曼狄斯便又摆出一副无碍的样子，理直气壮的坐回到自己的王座上： “黄金王座下的勇者，你做的太过了。余的试炼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麻陶冷哼一声说道： “做的太过的人是你，奥斯曼狄斯王。” 奥斯曼狄斯盯着麻陶沉默了片刻，随后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吗？没想到身为理想者的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任性啊！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这次余便特别容许你的胡闹！下不为例！为余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吧！” “是是是，感谢你的自作多情。” 麻陶朝奥斯曼狄斯嘲讽一笑，随后化作一道蓝色的火焰消失了。 “自作多情么……哼，真是个毫无人情味的女人。” 奥斯曼狄斯目送麻陶离开，随后将目光投向还留在这里的迦勒底一行。 “虽说是借助了外力，但你们确实向余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证明了自己配得上与那自以为神的狮子王做对手！” “那么还需证明的资格就只剩一个了！那就是，是否是足以与余并肩而战的勇者！是否具备让余借出全部兵力的气量！” “诶！居然还要打吗？！奥斯曼狄斯，你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 玄奘哇哇大叫起来。 “余乃王中之王！全能之神啊，见证余之伟业，然后叩拜吧！” 奥斯曼狄斯全然不顾玄奘的不满，自顾自的抽出法老权杖指向迦勒底一行。 “魔神柱不过是热身而已，好好品尝余这由先代传承下来的法老王斗法吧！” …… 第7章 乌鲁克·北壁的守望者 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北壁防线的城墙上。 一道苍蓝火苗闪烁，麻陶在火苗中凝聚出身形。麻陶站在城墙之上，朝前方广阔的血腥战场了望，冲天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入目皆是残肢断臂。 魔兽的，还有人类的…… 北壁不应该有人类，至少不应该出现除麻陶之外的人。吉尔伽美什将防守北壁任务全权交由麻陶处理。 除此之外没有派遣哪怕一位英灵，一支军队支援麻陶。 “这是为了资源的最大化利用。麻陶，你的实力与本王相当，一人便可成军，孤身防守北壁不成问题。倒不如说，若本王派遣多余的家伙过去还会限制你的发挥。” 这是吉尔伽美什的原话，也是他作为王的考量，足以令人信服。 乌鲁克的魔兽战争已经持续半年之久，全国始终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物质资源自然不必多说，人力资源更是稀缺中的稀缺。毕竟那些老弱妇孺的生产力有限，也不可能让他们上战场碍事。 若是能以麻陶一人守住北壁，那乌鲁克便能节省出大量人力资源，这样一来无论是前线还是后方都能得到更多周转的余地。 正因如此，只要麻陶还守在北壁一天，吉尔伽美什便一天不必向北壁派兵。 “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呢……” 麻陶嘀咕着，望着战场上还来不及收拾的人类尸体深感自责。 这时，在城墙的背后扎营的乌鲁克士兵似乎发现了回来的麻陶，便迅速派了个还算健全的人登上城墙。 “黑衣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那名士兵来到麻陶面前，恭敬干练的行了个礼。 “我是宫廷信使的随行护卫，扎巴耶。在此为您带来王的旨意。” “信使呢？” “信使团于清晨与北壁的士兵一同抵御魔兽，所有人都牺牲了，只剩下我侥幸……” 扎巴耶的声音因极度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但还是如实将经过报告给了麻陶。 “行了。” 麻陶见扎巴耶几乎要说不清话，便开口打断了他。 “吉尔伽美什王说了什么？” “王请您回王城乌鲁克一趟。” “前线的情况呢？” “今天上午刚击退一支魔兽军群，预计直到傍晚之前不会再遭到袭击了。“ “我明白了。” 麻陶朝扎巴耶点点头，附身在身下展开【橙子之旅】的法阵。 “接下来北壁就交给我。你们整备一下物资，明天就撤退吧。” 说完，麻陶没等扎巴耶做出反应，便在【橙子之旅】的牵引下化作一道残影，以破音障的速度朝王都乌鲁克飞去。 …… 不多时，麻陶便来到了乌鲁克王宫。在祭司西杜丽的接引下来到吉尔伽美什面前，便看见吉尔伽美什正在摆着西洋棋棋盘。 “啊，你回来了么。” 察觉到麻陶的到来，吉尔伽美什抬头。 “比本王预计早了几分钟。不过无妨，倒不如说值得称赞，严谨的时间观念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习惯。” 说着，吉尔伽美什示意侍从搬来椅子，邀请麻陶陪他下棋。 “所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麻陶坐到吉尔伽美什面前，问道。 吉尔伽美什默默的下着棋，半晌开口： “巴牺牲了，在你负责的北壁。” 吉尔伽美什口中的“巴”，指的是回应他召唤的九位英灵之一，巴御前。 “你这家伙不声不响的离开后，本王便派她担任北壁的防护工作。就在前天，北壁遭到蝎人·贤者基塔布利尔带领的魔兽大军的袭击，巴与蝎人同归于尽了。” 麻陶沉默片刻，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我会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不要摆出这副样子。若是本王想斥责你的话直接派人送份泥板过去就行了，怎么还会准许你踏进王宫？”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倒不如说本王对你的私事处理的如何很感兴趣。这可是一位战士用生命为你争取的机会，若是搞得一团糟的话本王可饶不了你！” “嗯……姑且还算满意吧。只是那个太阳王最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大闹了一场，让人感觉有些不愉快罢了。” “原来如此。毕竟太阳的可是集傲慢、自负、自傲和自大于一体的独裁者，论任性的话哪怕比起本王也不遑多让哦！” “合着你还挺自豪？” “当然！任性可是本王的才能，本王的特权！我为什么不可以自满？！” “将死（checkmate）。” “啊啊啊啊啊！又输了！本王好歹也是乌鲁克的王，你的master吧！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这局不算，不算！” “你是小孩子吗？” 麻陶看着满脸不服气的摆着棋盘的吉尔伽美什，起身便准备离开。 “那些还驻扎在北壁的士兵损伤惨重。虽然今天上午已经击退了一轮攻势，短时间内不会再遭受袭击。但我可不能离开太久，我得回去了。” “是么，那好吧。” 听说北壁士兵损伤惨重，吉尔伽美什便点点头放过了麻陶。 “最后一个问题，黑衣麻陶。若是用这西洋棋来比喻的话，你会将自己视作哪一种棋子？” 麻陶思索片刻，说道： “【皇后】。” “没错，就是【皇后】，最强的棋子，正如你在本王手中的地位一般。” 吉尔伽美什将棋盘上那枚精致的由黄金打造的【皇后】棋子拿起，揣摩片刻后便丢给了麻陶。随后又拿起【国王】。 “那么本王就是【国王】，是操棋手，也是最重要的棋子。本王若是死去，无论前面打了多少场漂亮的胜仗也是满盘皆输。你即是本王手中最锋利的剑锋，也是本王之前人类最后一道防线。” “你明白吗？” 麻陶接过那枚【皇后】，点点头： “我明白。” …… 在乌鲁克城买了一些物资之后，麻陶便回北壁去了。本来心情还算不错，但在见到城墙上等候自己的某人后，麻陶的好心情便顿时被一扫而空。 “梅林……” 看着这个脸上挂着贱兮兮笑容的粉红色魔术师，麻陶满脸的不欢迎。 “好久不见啦～麻陶。久违的拜访得到的却是这么冷淡的回应，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啊，梅林哥哥要哭了哦！呜呜呜呜呜～” 梅林捂着脸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但那轻佻的语气中却完全没有伤心的情绪。 “梦魇是无法理解人类情感的吧？至少假哭的时候挤出几滴眼泪再说吧。” 麻陶知道梅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用嘴是赶不走的，只好无奈的跟他聊了起来。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第六特异点的事啦～因为不在同一时代，我的千里眼看不到呢。梅林哥哥给你讲了这么多故事，作为回报麻陶也该给我讲讲第六特异点的事嘛～” 梅林眨巴着期待的眼睛看着麻陶，就像一个资深宅男期待着每周更新的番剧一般。 “麻陶姐姐，告诉我吧告诉我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好恶心……” “嗯？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说起来还是你惹的祸，梅林。虽然是在十三世纪的发生事，但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好学生亚瑟王在闯祸。” “果然……当初在贝德维尔带着圣剑找到我的时候就有这种猜测了，但没想到居然造成了一个特异点么。” 梅林无所谓的表情稍微严肃了起来。 “能麻烦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 “啊哈哈哈哈！真是的，各位圆桌成员真是始终不见有所长进啊。他们究竟想给阿尔托莉雅添多少麻烦啊？” 听到麻陶讲到自己道听途说的圆桌骑士的所作所为，以及兰斯洛特最终因为儿子，呃……应该是女儿，再度背叛的时候，这个没良心、没天理、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啊……狮子王的行为你好歹也评价一下啊。” 麻陶看着梅林大肆嘲笑那群圆桌骑士，不禁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没什么好评价的。” 梅林止住笑声，语气平淡。 “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个狮子王绝不是阿尔托莉雅。而是骑士贝德维尔因怜惜所犯的错误的产物，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她不是我的学生，更不是那位为了守护人们理所应当渴求的愿望而毅然决然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王。仅仅只是为了逃避毁灭，就要将人类作为标本收藏起来。这种残忍的行径可不是那个可爱的阿尔托莉雅做得出来的。” 正经到一半，这个魔术师的语气又开始轻挑起来，话题也偏到了天边去： “对了，说到可爱，你知道吗？阿尔托莉雅还小的时候经常因为肚子饿而溜进我的工房里偷吃的，然后就会因为吃的太快而噎住到处找水喝，结果却将糖浆给灌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嗝！而且那时还懵懂的她简直就是衣服架子，虽然很抗拒但还是会乖巧的穿上我给她准备的可爱小裙子……” 麻陶无奈的看着一提到阿尔托莉雅往事便像个狂热的基督徒背诵圣经一般喋喋不休口若悬河的梅林，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提醒他话题歪了。 毕竟自己好像听到了关于阿尔托莉雅的不得了的往事啊！ 这些真的是自己能听的吗？ 听梅林一个人唠唠叨叨从黄昏讲到月亮高悬，麻陶终于蚌埠住了，开口打断道： “我说啊梅林，你是不是表现的太狂热了点？你的职阶又不是berserker。” 还是说，这家伙是比美狄亚还要狂热的冠位saber厨？ 梅林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讲了很久了，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 “咳咳……总而言之，莉雅很可爱！” “嗯嗯，你说得对……” 麻陶敷衍的点点头。 关于阿尔托莉雅很可爱这件事麻陶绝不否认，但是比起她的可爱麻陶更尊敬她作为战士的一面。像她那样的圣者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无瑕之人，就算被安哥拉曼纽污染之后她也只是变得冷漠无情，而没有表现出恶性的一面。 但是被迫听梅林疯狂安利这么久，麻陶的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麻陶已经受不了梅林这个讨人嫌的家伙继续留在这里了，便开口逐客道。 “吉尔伽美什王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吧？寻找天命之泥板的任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梅林无奈的摊了摊手。 “若是吉尔伽美什王还记得那东西落在那里的话，就没必要费那么大功夫了。不过比起这个……麻陶，你还会去那里吗？” “……” 麻陶一愣，随后沉默下来。半晌过后，她才缓缓开口。 “果然被你发现了么。” “毕竟我的千里眼是看破现在的眼睛。虽然麻陶很厉害，但这点小动作还是瞒不过梅林哥哥的眼睛的哦～” “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哦。这个秘密就连吉尔伽美什王都没有告诉喔～那么作为我为你保守秘密的报酬，至少告诉我原因吧？” “嗯……” 麻陶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海洋。 “我想知道她的想法。虽说是企图毁灭我等的灾害之兽，但她终究是我们的母亲。只是，她一直在沉默，不愿开口……” 提亚马特，作为原始之海的她乃是世上一切生物的母亲。只要是这星球上的生灵，对她都会有种天然的敬畏和亲近感。自异界而来的麻陶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便对她更有亲切感了。 因此，哪怕终将互相为敌，麻陶也希望至少能在决战之前倾听母亲的想法。 “原来如此。所以你还会去她身边吗？” 梅林问道。 “当然。” 麻陶点点头。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迦勒底的他们即将到来，接下来乌鲁克的战斗会随之进入最终阶段，我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去陪她了；而且，若是再往那跑的话，恐怕会被吉尔伽美什王发现的吧？” “没错。吉尔伽美什王固然因为忙碌而无暇分心，但以他的敏锐程度迟早会注意到这边的。不再去她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梅林认同的说道。 “不过，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向我们的母亲好好的道一次别吧。” 说着，梅林便化作花瓣华丽的消失了。空荡荡的城墙上只留下他的最后一句劝诫： “后悔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如此便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 第8章 提亚马特 第七特异点的覆盖面积比任何人，包括吉尔伽美什在内的人预计的都要庞大。 除了辽阔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还囊括了整个波斯湾的海域，延伸至整片印度洋。而提亚马特所沉睡的位置，便是在波斯湾与阿拉伯海相接的海峡之间。 本来从虚数空间被召回现世，提亚马特应该会在出现的瞬间便朝乌鲁克发动攻势，并在短短几天内彻底摧毁这个特异点。 然而这样的灾难却被吉尔伽美什察觉。因此，他便让梅林将提亚马特封锁在梦中，使其陷入沉睡。为了寻求能够反抗创世母神的一线希望，以此来延缓灭世灾难的到来。 不过就算如此，提亚马特所持有的权能【百兽母胎】，依旧在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运作着。 乌鲁克城北面的森林源源不断涌出凶恶扭曲的魔兽，在摧毁了苏美尔文明的大部分城市之后，朝人类最后的都市乌鲁克发动了最疯狂的攻势。 其中北面受到的冲击尤为激烈。 虽然可以以此判断出【百兽母胎】此时的持有者正躲在北边的杉木林中，然而仅仅只是防守魔兽的进攻便已经让现在的乌鲁克疲于奔命。就算让麻陶一人坐镇魔兽攻势最猛烈的北壁，乌鲁克也很难抽出合适的人手来对付杉木林中的幕后黑手。 因此，吉尔伽美什决定等。 等一支能够充当奇兵的队伍。 不需要有太多人手，也不期望他们拥有强大了力量。仅仅只需要那份坚定的意志，以及纵使狼狈不堪、深陷绝望泥潭也要死缠烂打坚持到最后的生命力，这就足够了。 毫无疑问，奇迹般跨越了六个特异点的迦勒底正是吉尔伽美什所期望的奇兵。 吉尔伽美什已经看到了，那惨烈无比，却又确实闪耀着的、名为奇迹的希望之星。 即将到来的迦勒底带来的将会是希望，是这场人与神最后的战争决定性的转折点。 然而，这也意味着麻陶的时间不多了。 她无法继续陪伴终将为敌的母亲身边。因此麻陶决定最后一次去往提亚马特身边。 或许只是单方面的，但她确实想像梅林所说的那般： “向母亲好好的道一次别。” …… 朦胧的意识空间之内，麻陶轻车熟路的找到始终沉默不语、双目紧闭的提亚马特。 “这是最后一次了，提亚马特。这次我不会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麻陶看着这如母亲般慈爱恬眠的神明，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不了解你，更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必须向你阐明：人类不像神明那般拥有永恒的寿命，变化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则。因此他们必须踏上自己的路，就像不断演化的生命终将离开海洋的怀抱。” “或许，你会如此愤怒，只是因为他们在离开前没有好好向你道别吧。人类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离开了你，甚至连一声对母亲的感谢都没有。所以你才会生气吧……” “现在的我无法代表全人类，但至少请允许我代表自己，作为临行前的孩子向母亲做出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母亲啊……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恐怕就是敌人了。” 作完最后的道别，麻陶便也不再留恋，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缄默的母亲第一次睁开那双十字星瞳温柔注视着麻陶的背影，第一次用那仿佛可以安抚所有受伤的心灵的声音说道： “我孕育众多生命，也曾被众生所爱。但孩子们却把我当做跳台，并离我而去。我想一直爱着他们，想要他们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难道我的爱......都是错的吗？” 自提亚马特发出第一个音节起，麻陶便猛然驻足，回首望向母亲，沉默着将她祈求一般的话语听完。 漫长的沉默过后，麻陶还是摇了摇头： “我……无法回答。对不起……” “不过，虽然只是一个不知能否兑现的承诺，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全人类向你道别。” “孩子们必须不断前进，这不可避免。但如果你想永远爱着他们，想要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的话。那为何不尝试着作为孩子们最坚实的后盾，与他们共同前进呢？” 提亚马特悲哀的垂下了头： “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麻陶再次来到她的面前： “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承诺。我会创造一个可以挽回一切的机会。” 提亚马特抬起头，一双美丽的星瞳期待的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孩子。看着这张充满母性慈爱的柔和脸庞，麻陶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竟上前轻轻吻了提亚马特的额头一下。 “那可能会很漫长。但是等我，好吗？” 提亚马特诧异的盯了麻陶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做完最后的告别之后，麻陶便动身离开这片意识空间。 凝望着麻陶离去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提亚马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悲伤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一路平安，我的孩子…… 提亚马特像一位平凡的母亲那般为自己所爱的孩子祈福。 麻陶说的没错，她所立下的只是一个不知能否兑现的承诺，但提亚马特愿意等待，并由心期望着她能够得到最终的成果。 哦，对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向你道歉…… 我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仅仅只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更久一些…… 因为我意识到，当我说出实情的时候，你或许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只是妈妈一些卑鄙的贪恋，结果却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 真是抱歉…… …… 在与提亚马特告别的几日之后。 麻陶再一次登上北壁的城墙了望。因为听到一些颇为嘈杂的吵闹声，她还以为是又有魔兽来袭。 结果却看到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或许应该称她们为不速之客比较合适？ 苏美尔文明的金星女神，乌鲁克名义上的守护神伊什塔尔，正乘坐着她那大的出奇的弹弓武装【天舟马安娜·主炮】在半空中飞速驰骋，并不断朝地面上发射魔弹。似乎正在气急败坏的追赶着什么……一个黄色的东西？人？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哦，原来是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是响应吉尔伽美什召唤的九位英灵之一。然而却因为“我可是大江山之鬼的魁首，怎么可能向区区人类屈服”这样的荒唐理由强硬拒绝了吉尔伽美什的差遣。 之后似乎一个人……呃，鬼，跑到山上收了一群小弟当山大王去了。 话说这个家伙是怎么惹到伊什塔尔的？而且还把那个麻烦的女神往自己这边带…… 这样想着，伊什塔尔驱赶着茨木童子，或者该说茨木童子已经带着伊什塔尔进入了北壁的警戒范围。看着那两个家伙似乎还有继续靠近的意图，麻陶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抬手就是一炮。 轰———！ 炮击精准的落在茨木童子脚边，恐怖的威力让你追我赶的两个家伙停下了脚步。 “啧，果然是你这家伙么。我就说这个小偷怎么会往这边跑……” 伊什塔尔忌惮的看着从城墙上跳下来，朝这边走来的麻陶。茨木童子也似乎是找到什么救星一般，吭哧吭哧的跑到麻陶身边，理直气壮的缩到了她的身后。 麻陶没有管闯了祸的熊孩子一般的茨木童子，而是看向气势汹汹的伊什塔尔： “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伊什塔尔。” “哈？你问我来做什么？你是聋了吗？” 伊什塔尔似乎被麻陶公事公办的态度给气到了，气愤的指向麻陶身后的茨木童子。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来抓偷我东西的小偷啊！那个黄毛耗子一出现在山上，我神殿里的东西就不见了啊！” 麻陶回头看向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满脸委屈的连连摇头。 “我先确认一下，你什么东西被偷了？” 麻陶向伊什塔尔问道。 “古伽兰那。” “呃……” “怎么了？难不成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打算跟那个窃贼分赃？” “不，【天之公牛·古伽兰那】，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据说古伽兰那一口就能将底格里斯河吸干，那种东西应该很巨大吧？茨木童子这么小只，应该带不走才对。” “库唔———！” 伟大的金星女神倨傲的神态一僵，眼神比划着瞥了恣木童子一眼。那个黄毛耗子的身高也就刚到黑色的家伙腰上，确实不像是有能力带走古伽兰那的样子。 等等！这样一来不就代表我抓错人了？ 啊啊啊———！太丢脸了！ “你该不会把古伽兰那弄丢了吧？” 麻陶很是不解风情的狠狠给本就尴尬不已的伊什塔尔补上一刀。 伊什塔尔愣了一会儿，紧接着瞬间脸色爆红，开始气急败坏的虚空跺脚起来：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嘛！我什么都没弄丢！毕竟古伽兰是那样的大家伙……” 麻陶和茨木童子同步率100%的摆出了无语的表情，无奈的看着正任性的无理取闹的伊什塔尔。 见状伊什塔尔更难堪了，大叫道： “你们两个倒是给我说句话啊！有些时候沉默才是最残忍的啊！” “嗷吼———！” “啥？东边？” “那明显就是魔兽的叫声吧。你到底是怎么听成东边的啊？” 麻陶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魔兽又开始从黑杉林中探出头来，很快便汇聚成一股规模不小的兽潮，一窝蜂朝北壁涌来。 麻陶瞥了一眼伊什塔尔，随后唤出巨炮和黑曜石长刀准备处理兽潮： “不过你确实可以去东边找找看。现在快点离开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知道了。东边么……” 伊什塔尔也没兴趣给麻陶帮忙，或者说在这里丢尽了脸面的她已经不好意思继续在北壁待下去了。 她很是干脆的乘上马安娜离开了。 而恣木童子也打算偷偷溜走，结果却被麻陶一把抓住鬼角拽了回来： “因为伊什塔尔留下来只会添乱，我才让她离开的。但你这个已经给我添了麻烦的家伙，该不会想就这么拍拍屁股溜了吧？” “没……没有的事……” 看着麻陶恐怖的眼神，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茨木童子顿时被吓得冷汗直流。这个黑色的家伙，给鬼的感觉比那个女神还可怕啊！惹她生气的话一定会死的吧！一定会的吧！ “那就给我留下来抵御兽潮！” “是……是！” …… 这次的魔兽潮看着规模不大，这场战斗却从上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才结束。 茨木童子一副被榨干了样子，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城墙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历经久战依旧生龙活虎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麻陶。 “你这家伙，难道是怪物么？” 茨木童子吐槽道。 自己的宝具【罗生门大怨起】拥有对军级别的破坏力，然而在对付魔兽潮的时候却显得杯水车薪。虽然每一次都能清理一大片魔兽，但这些缺口转眼间就会重新被填满。连续释放几次宝具之后，魔兽不见得减少，自己的魔力反而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就像用拳头攻击海浪一样，毫无意义。反而将自己搞得精疲力尽、狼狈不堪。 反观这个黑色的家伙，每一次炮击都有与自己宝具相当甚至更强的破坏力，魔力的消耗应该比自己更大才对。然而她的魔力就好像无穷无尽一般，连续不断高强度的炮击根本不见颓势。就好像一座拥有无限补给的移动要塞一般。 比起自己，这个黑色的家伙才更像鬼。 难怪仅凭一人就能守住北壁。 “被一个鬼称作怪物还真是奇怪……” 麻陶收起武器，看向茨木童子。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伊什塔尔那个麻烦的家伙的啊？她说你偷了她神殿里的东西。虽然那是个任性的家伙，但我可不认为她会无的放矢。” “也没偷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啦……” 茨木童子有些尴尬的撇开眼神，不敢直视麻陶严厉的目光。 “就是一些金子、珠宝之类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手下都是些没志气的家伙，都跟着我上山了还不敢偷不肯抢。我总不能看着他们饿肚子吧？” “我！说！啊！” 麻陶再次一把抓住茨木童子的鬼角。 “你不随我们一起修复人理也就算了，带着一帮子人上山当贼是什么意思？不帮忙也别添乱啊！” “我可是鬼啊！别拿人类那一套管我！” “人理毁灭的话你们也会消失的吧！” “这……是这样没错啦！但那又怎么样？” “就算是鬼应该也有自己的愿望吧？就这么一事无成的消失真的没问题吗？” “我……不，没什么……” “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去了。回山里去。” 恢复了元气的茨木童子从城墙上跳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们鬼是清贫的存在，因此会掠夺、会吞噬，与人类格格不入。” …… 第9章 狂化 黄昏时分，乌鲁克城东边的森林内。 恩奇都带着第七特异点初来乍到的迦勒底一行从山脉绕过绝对魔兽战线，朝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昏黄的日光透过原始森林的间隙撒下，为林间布上一份美丽却又阴森诡异的气氛。 小樱看着逐渐黑暗的景色，愈发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恩奇都询问道： “这里……真的是去乌鲁克城的路吗？” “是啊。马上就到安全地带了。” 恩奇都点点头说道。他语气依旧平和，但稳健的脚步却没有放缓半分，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似乎他根本不在意经过长途跋涉已经有些疲惫的迦勒底一行。 “看来在日落之前就能抵挡乌鲁克呢。” “但是，恩奇都先生……” 玛修也在查询灵子地图后开口道。 “乌鲁克在反方向啊？” “前方的河边有一座码头。” 恩奇都解释道，回头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紫色眼眸看向迦勒底一行。 “码头边还停靠着船。只要抵达那里，沿着河水顺流而下就行……” “然而事实却是，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的话你们就要越过北壁，到魔兽扎堆栖息的黑杉林去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恩奇都的话语，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树冠上跳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麻陶姐姐！” 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小樱顿时惊喜的呼喊一声，小跑着过去就想讨一个拥抱。但却看到麻陶神色冷峻，甚至还亮出了武器。小樱才不得已停下了动作。 麻陶暂时没将注意力放在迦勒底一行的身上，而是眼神锐利的扫向恩奇都： “恩奇都么？” “没错。” 恩奇都点点头，友好的向她伸出了手。 “想必你就是吉尔伽美什手下守护北壁的勇士，黑衣麻陶吧？” 玛修这时也说道： “麻陶前辈，恩奇都先生他不是敌人。传说中，他是吉尔伽美什王的挚友……” “我知道。” 麻陶冷淡的回应道，同时将黑曜石长刀锋利的刀刃指向恩奇都的咽喉。 “但他绝不可能是恩奇都。因为，现在的吉尔伽美什是寻找长生不老药归来之后的吉尔伽美什，而在这之前……” 玛修接过麻陶的话语，不可置信的看向不知何时退到远处、神情冷漠的恩奇都： “恩奇都……已经在诸神的诅咒下死了。” “后退！” 率先察觉到危险的麻陶上前一步，手中绽放出七瓣之花。 “投影开始—————【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下一瞬，数道雷霆被恩奇都(?)掷出。 雷霆在空中划出尖锐的爆鸣，带着绝对的杀意朝迦勒底一行的要害袭去。 然而却被麻陶展开的七重圆盾挡下。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恩奇都(?)口中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然而其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是怒火中烧。他充满杀意的紫色眼眸中倒映出藤丸立香的身影。 “藤丸……藤丸立香，迦勒底的无能之人们。真是太可惜了，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让你们看到很有趣的东西了。” “果然，那个东西就在黑杉林里吧？” 麻陶看向恩奇都(?)，眼神微凝。 “啊……谁知道呢？” 恩奇都(?)冷笑一声，抬手间又唤出无数前段带有矛头的锁链，随后一齐朝他们激射而出。 锁链如有生命一般灵巧的绕开【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杀向藤丸立香等人。 好在小樱迅速射出几箭。箭矢穿过锁链的间隙将其钉死在地面，使其动弹不得。 “嚯～还挺能干的嘛……” 恩奇都(?)冷笑道，单手轻触大地，顷刻间无数树根扭曲成长矛朝他们蔓延而去。 “那这招又怎么样？” 麻陶抽刀上前，眨眼间便切碎那些扭曲的树根。随后瞬移般出现在恩奇都(?)面前，挥刀横扫。 若非恩奇都(?)迅速反应过来抽身后撤，恐怕已经被麻陶一刀枭首。然而就算如此，锋利的刀刃还是斩下了他的一截发丝。 见此，恩奇都(?)终于收起那副轻松惬意的态度，神色凝重的看着麻陶。 “看来不能再将你视作那些三流从者，而是与吉尔伽美什相当的敌人来应对呢。” 恩奇都(?)手上雷光乍现，以手掌为锋刃一个箭步朝麻陶冲出。 “呼……” 看着恩奇都(?)以极快速度朝自己袭来，麻陶吐出一口浊气，化作黑岩射手的状态，操使大剑与之迎击。 双方的交锋僵持一瞬，随后恩奇都(?)的力量输出猛然拔高。突然爆发的力量将黑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竟被对方一击逼退。 这是恩奇都本身持有的技能【变容】。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基础能力值拆分为能自由支配的点数，随意改变自身包括筋力、耐久、敏捷、魔力、幸运等能力值的能力。 只要本人有需要的话，恐怕在一瞬间将筋力提升到a+++的破格水准也没问题！ 如此一来，在正常的力量交锋中黑岩是绝对不可能胜过恩奇都的。 哪怕对方是个假货，也绝无胜算。 “看来得用点特殊手段了。” 黑岩嘀咕着，眼中跳跃的蓝色火焰隐约闪烁出暗紫色芒光。 下一瞬，恩奇都(?)乘胜追击，手持雷霆猛然一击朝麻陶心口贯去。 黑岩在这瞬间再一次展开【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但却因为未能完全展开而被恩奇都(?)一击贯穿。 轰———！ “确实是优秀的防御宝具。” 恩奇都(?)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触感，冷笑着说道。 “但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见识过之后还会再给你使用的机会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防住你的攻击。” 护盾破碎爆炸时扬起的烟尘缓缓散去，恩奇都(?)这才发现手上温热的触感并非因为自己贯穿黑岩的躯体，而是自己的手被黑岩紧紧抓住。 “只需要拖住一瞬间就够了。因为使用这个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啊……” “什么！？” 恩奇都(?)一愣，随后便看见一抹邪异的紫焰透过淡薄的烟尘危险的跳动着。随后他便与黑岩冷漠的紫色眼眸直视了。 下一刻，恩奇都(?)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他便被黑岩一脚踹飞了出去。 恩奇都(?)被击退的冲击吹散烟尘，全新姿态的黑岩终于显现出自己的真正面貌。 黑色的披风已经消失；衣服背后的白星符号碎了一角；眼中燃烧的蓝色火焰也变成邪异的紫色；除了脸部、腹部和大腿的三分之一外，其它部位几乎被狰狞的铠甲覆盖。 除了那双冰冷的眼神，现在的黑岩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极其狂野的气质。 “这不可能！这个灵基！难道是……” 就在这时，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通讯器里传出罗玛尼的大呼小叫。 “狂化！！？” “狂化？！麻陶姐姐为什么会……” 小樱赶忙问道。 “不清楚。但是……” 罗玛尼的语气显得非常凝重。 “狂化是以牺牲部分理性为代价，大幅提升能力值的技能。麻陶本身的灵基强度就堪比神明，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强化的话……” 罗玛尼简直不敢想象这种状态下的麻陶到底会强大到何种地步，只能提醒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必须小心！注意回避他们战斗的余波，也要当心麻陶是否会将你们也纳入攻击目标！” “明白！”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藤丸立香和小樱他们都明白罗玛尼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为了避免被狂化的黑岩波及，他们只能迅速撤离到安全范围。 与此同时，麻陶也开始行动起来。 紫色的火焰缠绕她的巨炮，顷刻间将其化作一把比黑岩自身还要高出一半的巨刃；同时几根锁链从身后抽出，宛如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挥舞着。 下一刻，锁链朝着刚刚起身的恩奇都(?)齐射而出。恩奇都(?)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捆住四肢，拖拽着朝黑岩的巨刃上撞去。 恩奇都(?)见躲闪不及，便将手放在黑岩的锁链上试图夺取它们的控制权。然而…… “控制不了！？” 恩奇都(?)感到不可置信。 区区凡人的锁链，作为神造兵器天之锁的自己居然控制不了？这太荒谬了！ 不过虽然感到惊骇不已，但恩奇都(?)的战斗意识还没有弱到会在这种想不通的问题上浪费时间的地步。他迅速转变策略，操控大地突出岩刺，将黑岩的巨刃架开。 随后恩奇都(?)抓住黑岩中门大开的瞬间猛然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黑岩吃痛不由后退两步，束缚恩奇都(?)的锁链也松懈了些许。 恩奇都(?)趁机挣脱束缚，并迅速与黑岩拉开距离。 虽然对手显出颓势，但狂化之后的黑岩可不会就此放过对方。黑岩举起巨刃，剑柄的暗仓处弹出几支枪管。 顷刻间，暗紫的闪光便如瀑布一般倾泻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粉碎殆尽。 恩奇都(?)赶忙制造土墙试图防御，然而却在一瞬之间被穿透力极强的魔弹碾碎，而他的身躯也紧随其后被打成了马蜂窝。 “啧……真是个怪物……” 恩奇都(?)神色凝重的看着麻陶。地上的泥土浮起，随后融入他那残破的身躯，为他修复着那些骇人的伤口。 恩奇都本身持有的技能【完全之形】。利用大地的魔力复原为原本的形貌，只要有着源自大地的魔力供给便决不会崩解毁坏，是无与伦比的复原能力。 黑岩见此眼神微凝，手持巨刃再一次朝恩奇都(?)发起进攻。虽然途中被对方不断唤出锁链束缚，但都在瞬间便被她挣脱，余势不减的朝恩奇都(?)冲去。 当黑岩再次来到恩奇都(?)的面前，挥舞巨刃便朝他攻去。 同时恩奇都(?)也唤出雷霆以回击。 轰———！ 两者相撞的瞬间发生巨大的爆炸，同时扬起浓厚的烟尘将所有人的视线遮蔽。 就在黑岩警惕四周，防备对方再次发起攻击之时。却看见一道绿色闪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昏黄的天际。 “撤退了么……” 麻陶看着那个所谓的恩奇都(?)仓惶离去的背影，便撤去了狂化和黑岩射手的状态。 “麻陶姐姐！” 麻陶刚收起武器，小樱便跑过来一下扑在了她的身上，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麻陶姐姐！” “放心吧，我没事。”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安抚道。 “麻陶前辈，好久不见。” 玛修和藤丸立香也来到麻陶面前。 “嗯，好久不见，玛修，藤丸立香。” 麻陶也朝玛修和藤丸立香点点头，随后又发现他们的神色有些奇怪，便问道。 “怎么了吗？” “嗯……就是……” 玛修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道。 “麻陶前辈，那个狂化是怎么回事？” “狂化啊……放心吧，是我自己的力量，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危害的，也不会完全失去理智。只不过，那种状态下的我可能会比较没人情味一些而已。” 麻陶解释道。 “真的吗？” 玛修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如此强大的力量，对于麻陶前辈来说居然是几乎不需要什么代价就能使用的能力吗！ “当然。我看起来像是会骗人的人吗？” 麻陶无奈的摇了摇头。 “像……明明麻陶姐姐就骗了我十年……” 小樱幽怨的小声碎碎念道。 “陈年往事就没必要再翻旧账了吧……” 麻陶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嘛，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辛苦你们了。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从这里去乌鲁克城的话已经太晚了。就先在这附近休息一晚吧。” “说的也是。啊……果然一放松下来就会感觉很疲惫啊……” 藤丸立香终于发觉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便率先为麻陶的提议投了一票。 “芙～” 芙芙也投了麻陶一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玛修点点头，环顾了四周一圈。 “那我就去收集一些干柴吧。” “我去找一些能吃的。” “生火就交给我吧。” 一行人七嘴八舌便分配好了任务。 很快便将篝火生了起来。 …… 第10章 考量 “没想到这面盾还能这样用呢，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好歹也是圆桌……” 玛修看着自己的雪花之盾被架在了篝火之上，几块被处理好的肉排在上面烤的滋滋冒油。诱人的香味在鼻间萦绕，让本就饥肠辘辘的他们不由咽了咽口水。 “物尽其用嘛。这面盾的材料和做工可不得了，简直就是完美的不粘锅。” 麻陶用树枝削成筷子，在火中烤了一下后便用来给肉排翻面。 “没把食盐带来有点可惜，这肉排烤得再香吃起来也欠点滋味。抱歉，出来前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呢……” “不，怎么会……倒不如说应该道谢的人是我们才对。如果不是麻陶前辈及时赶到，我们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面对麻陶的话语，玛修赶忙推辞道。 “玛修，吃饭跟救助是两回事哦……” 麻陶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树林中隐约传来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她眼神微凝，手默默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咔嚓、咔嚓、咔嚓———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连藤丸立香都注意到有不速之客的靠近。 就在麻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将要起身先发制人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讨人嫌的粉红色身影在漆黑的树林间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将身形隐藏在斗篷下的娇小身影。 “梅林……” 麻陶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搭在刀柄上的手放下。 “我说怎么会这么香，原来是玩忽职守的麻陶在这露营啊～还有这几位有些面生的朋友，应该就是迦勒底的吧？” 梅林一经出现，便很是自来熟的跟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招呼。甚至还不知恬耻的围着篝火坐了下来，伸手去拿盾上的烤肉。 “嘶～啊烫烫烫烫烫———！呼呼～” “梅林，我可是搞定那些工作才来这里的。而且，那是我们的晚餐。” 麻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用筷子抽在这个欠手欠脚吊儿郎当的魔术师手上。 “还有，不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哦哦！差点忘了。” 梅林挠了挠头发笑嘻嘻的说道。 “那么迦勒底的诸位，我就是阿瓦隆的花之魔术师，梅林大哥哥哟～为了协助修复人理，响应吉尔伽美什王的召唤而来。” “啊，是！我是玛修·基列莱特！” 玛修赶忙起身，认真的说道。 “我是master，藤丸立香。虽然还不够成熟……诶？芙芙？” 藤丸立香自我介绍到一半，却发现芙芙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肩上，竖着炸毛的尾巴气势汹汹的盯着梅林。 随后…… “梅林必须死芙———！” 芙芙猛地扑到梅林脸上踹了他一脚。 “啊啊啊！芙芙导弹直接命中了梅林！” 藤丸立香大叫起来。 “芙芙！不能对刚见面的人全力突击……” 玛修也担心的看着被芙芙踩在脚下疯狂蹂躏的梅林。然而却发现梅林正一副变态般的享受的表情，与芙芙“激烈搏斗”着。 “你这头凶兽，难道忘记我长年照顾你的恩情了吗？我就不该收养你这只凶兽，凯茜帕鲁格！” 梅林愤愤不平的大叫着，一边被芙芙软乎乎的小爪子蹂躏一边撸着芙芙毛茸茸的脑袋，脸上却始终挂着痴汉猫奴的变态表情。 “你到底用可爱的外表迷惑了多少肉球爱好者？！” “这就是……与芙芙同水平的战斗！” 玛修吐槽道。 就在这时，梅林带来的那名披着斗篷的紫发少女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 “梅林，这种异常的行为和丑态，还请半夜一个人偷偷地做。” 闻此，梅林也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满足乐呵呵的将芙芙还给了玛修： “啊哈哈～你还真是严格，安娜。” “哦对了，这位是安娜。跟我和麻陶不同，她并非是由吉尔伽美什王召唤，而是因圣杯影响被召唤，是一个没有master的落单servant。” 安娜点点头，解释道： “我是在两天前遇到梅林的。为了各自的目的，我们缔结了合作的契约。然后，我被骗了。” 听到这里，小樱、玛修和藤丸立香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梅林的公信力还真是令人感到可怜。不过这或许也与他那不靠谱的性格有关吧……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他们就是有这种感觉。 “说的保守点。梅林这个魔术师，就是世上所有不诚实凝聚而成的个体。” 安娜最终总结道。 而这个结论让麻陶、芙芙和罗玛尼深以为然的表示赞同。 “别这样子嘛～别这么直截了当把事实说出来呀安娜，我也是要面子的。” 梅林委屈巴巴的说道。 “这我们可做不到！倒不如说以我个人而言根本就不信任你这个家伙。” 这时，罗玛尼也开口道。 “梅林。不列颠岛的大魔术师，梦魇和人类的混血，将那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拥戴为王，之后成为了宫廷魔术师，全世界屈指可数的英雄之师兼最顶尖的废物，而且还是作为servant！？” “那个将自己关在阿瓦隆的塔里，不到世界末日就死不了的冠位魔术师！？” 罗玛尼这突发性的连珠炮弹式提问，将藤丸立香等人都听懵了。看着手上的通讯器一脸懵逼，不知医生为何反应会如此激烈。 “啊哈哈哈～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介绍，但还是过誉了呢，罗玛尼·阿其曼。” 梅林笑了笑解释道。 “我虽然有冠位的资格，但灵基就只是一介普通的caster罢了。” “这不可能———！” 罗玛尼大叫道，这声音就算透过通讯器也依旧震的人耳膜生疼。 “你这个狡诈成性的骗子！你要是正牌货就给我现出真身啊！” “呃……医生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啊？” 藤丸立香捂着耳朵，问道。 “梅林在理想乡阿瓦隆建了一座高塔，他在那里不会死亡，永远眺望着整个世界。这是关于梅林的传说。” 麻陶开口道。 “简单来说就是，梅林还是个活人。” “还活着的人无法成为英灵……” 藤丸立香等人总算是了解了罗玛尼为何会表现的如此不可置信的原因了。 “说的没错。而且这个家伙在战斗层面上完全派不上用场……” 罗玛尼愤懑的说着。 “拥有冠位资格的魔术师都拥有卓越的千里眼。比如说，所罗门拥有可以看透过去和未来的眼睛；吉尔伽美什则拥有看破未来的眼睛；而那边的废物是最烂的，他虽然有能览遍现在的千里眼，基本上就只能去看，只是非常方便……而已……” 说到梅林的千里眼的时候，罗玛尼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对劲。最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下扑倒在工作台上。 这一瞬间，世界上一位【魔法☆梅莉】的忠实抖m粉丝幻灭了。 “稍微冷静一些吧，罗玛尼。虽然事实很让人遗憾，但这家伙确实是真正的梅林，而且确实是servant·caster没错。” 见罗玛尼沉默下来，麻陶终于找到开口解释的机会。 “第七特异点所在的年代乃是公元前27世纪，是神秘尚未衰退，神明与人类共存于星球表面的神代。这个时代梅林尚未诞生，也就是说梅林并不存在与现在的世界上。” “原来如此。只要并不存在就可以视作已经死亡么……” 代替大受打击的罗玛尼接管了总控台的达芬奇很快便理解了麻陶的解释。 “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但总而言之还是要谢谢你了，梅林。若是有你的帮助，人理修复的工作或许就能轻松很多吧。” “啊哈哈哈～居然将我说得这么伟大，连我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坦诚相待，看来我也有必要让你们更了解我一些了呢……” 梅林看向藤丸立香。 “我的乐趣就只有【观看现在】而已。若是连【现在】都失去了，那我就只是一个从高塔中眺望花园的寂寞男子。而且……” “本人……不，我也是始终捏着一把汗，一直在注视着藤丸立香迄今为止的战斗啊。事到如今还对现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梅林话锋一转，语气再一次变得轻浮起来。 “嘛～当然，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威胁。毕竟梅林大哥哥可是冠位魔术师，得到我的协助的话，其他技不如人的caster恐怕只能退居二线了呢～啊啊啊，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展开了呢！” 万能无敌的绝世天才莱昂纳多·达·芬奇那自信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感觉有被某个讨人嫌的粉红色半梦魇魔术师冒犯到。 …… 时至夜半，被那个冒牌恩奇都牵着鼻子赶了大半天路，早已疲惫不堪的迦勒底一行已经入睡。毕竟按照行程，他们明天就要去觐见吉尔伽美什王。 面对那样的大人物，而且还可能是解决这个特异点的关键人物，面见对方的时候可不能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啊。 因此，篝火旁就只留下还剩不少精力的麻陶、梅林和安娜还在守夜。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想拜托麻陶呢。” 拨动着即将熄灭的篝火，梅林突然向麻陶说道。 “什么事？” 麻陶注视着小樱恬静的睡颜，问道。 “关于安娜的事。” 梅林将目光看向在离篝火较远的树下蜷缩着身子的安娜。安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似乎是为居然还有自己的事而感到惊讶。 “麻陶，安娜还不太适应与人类接触，而且因为没有master提供魔力，她需要通过猎杀魔兽利用它们的灵魂来维系自身存在。所以，我想拜托你带她去你负责的北壁。” 这其中有梅林的不少考量。 因为北壁是麻陶全权负责的防线，所以人烟稀少，却并非完全不与人类接触。以此让安娜开始尝试与人类接触，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北壁魔兽攻势最为凶猛，正是安娜猎取灵魂的好去处。如果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与藤丸立香缔结主从关系的话，至少能稳定保证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有实力强大且为人正直的麻陶看着，也就不必担心安娜会因危险遇害或突然倒戈相向。 由此可以看出，这次的想法绝非梅林的心血来潮，而是确实经过慎重考虑的结果。 “没想到，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啊。” 麻陶有些意外的看了梅林一眼。 “我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解风情的家伙。偶尔也要对梅林大哥哥信任一些吧？” 梅林苦笑一声说道。 “嗯……视情况而定吧。” 麻陶起身，走到安娜面前。 对于麻陶的贸然靠近，安娜表现的有些戒备。她扯了扯斗篷上的兜帽试图将自己的眼睛遮住，却看见麻陶突然蹲下身子与自己平视。 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苍蓝色眼睛，安娜竟意外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小樱曾与一位温柔强大的servant缔结了契约。那位英灵的名字，叫美杜莎。” 麻陶看着安娜那双与美杜莎一般无二的眼睛和虽然稚嫩却同样美艳的面容，心中对安娜的真实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而在听到“美杜莎”这个名字之后，安娜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察觉到安娜神情的变化，麻陶对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起来。但她却没有直接点破，只是继续说道： “你与那位英灵很像呢……如果小樱注意到的话，或许会很喜欢你吧？” 安娜撇开眼神，低声说道： “我……只是安娜。” “当然，你不会是任何人……但人类往往都是以第一印象来判断陌生人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呢。不管怎么说，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率先让人喜欢是个不错的开端。” 麻陶起身，回到自己的原位坐下。 “抱歉，安娜，我不太擅长表达，没法说出能让人高兴的话来。不过我向你保证，与他们的相处一定会让你感到愉快的。” “然后梅林。你的请求恕我不能答应。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打算放弃现在的工作，将北壁交给列奥尼达和他的军队来处理。” 梅林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 “原来如此，你的考量我已经明白了。那么，明天就与我们一同去觐见吉尔伽美什王吧。” …… 第11章 觐见 蹂躏大地，意图毁灭人类最后要塞乌鲁克的【三女神联盟】，是由乌鲁克的都市守护神伊什塔尔，以及两位不知名谓的森林女神、魔兽女神组成的互不侵犯同盟。 伊什塔尔是个任性到捉摸不透的女神。虽说她本人明确表示过是为夺取吉尔伽美什手中的圣杯而来，但其实并没有直接对人类造成多大的危害。 森林女神用原始热带雨林吞没乌尔城，以那座城市为据点占据一大片区域作为自己的领地，并四处掠劫人类作活祭品。可以说是静态的侵略。 魔兽女神似乎栖居于北部黑杉林深处，源源不断创造出大量魔兽袭击乌鲁克，成为毁灭人类最大也是最积极的势力。为了抵御魔兽的猛烈攻势，乌鲁克的人民建造了宏伟的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 如此一来，就是迦勒底一行找到并回收魔术王送到这个时代的圣杯，恐怕也无法将这个特异点修复。因此，他们必须在寻找圣杯的同时击败的【三女神联盟】。 若是无法做到，他们便无法揭露魔术王的企图，也无法修复乌鲁克的人理奠基。 这便是迦勒底一行在来到第七特异点的第一晚所了解到的事实。 虽然任务艰巨异常。但无论如何，想要避免毁灭的话都要继续前进。 …… 有了熟人带路，不出半天时间迦勒底一行便来到了乌鲁克城的大门处。 “那边似乎是在盘查。” 玛修指了指在大门门口检阅来往车辆的士兵，说道。 “悄悄潜入比较好吧？” 藤丸立香下意识往旁边停靠的驴车后面靠了靠，有些紧张的说道。 “是啊……根据过去的经验，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发生口角，然后演变成争斗……” 小樱也是一副心累的模样。 就在有些应激的三人在麻陶和梅林无奈的注视下，计划着躲进哪辆驴车里想要混进乌鲁克城的时候。一名检阅的士兵注意到了他们，并快步赶了过来： “喂！你们几个！” 士兵突如其来的呼唤将他们吓了一跳。小樱差点没唤出武器挽弓射击。 然而在看见那位严肃却面貌慈祥的士兵后，他们都不由放松了警惕。 “一旦踏出道路，就会被祭祀场的诅咒缠身的啊。虽说施加在乌鲁克城周边的只是驱赶魔兽的仪式，但对人类也是有效的。” 这名士兵来到三人面前，好心提醒道。 “感谢您的忠告……” 玛修赶忙道谢道，同时为自己刚才产生的些许危险的想法而感到抱歉。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士兵摆摆手，又打量了他们几眼。发现看不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便试着询问起来。 “你们是从乌尔来的市民吗？” “不，他们是来自吉尔苏的难民。” 梅林上前替藤丸立香等人解围道，同时掏出大司祭为他准备的通行证明。 “如你所见，我有着祭祀场授权的行商许可。我想要让他们到乌鲁克城避难，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这是西杜丽大人的印信呢……长途跋涉辛苦了，欢迎来到乌鲁克城。” 检查过梅林的通行证明后，士兵便放下顾虑的给他们通行了。随后他又注意到他们的队伍中身形娇小的安娜，不由走了过去。 “披着黑色斗篷的那位……” 安娜微微攥住了斗篷下的拳头，似乎是准备提防这名士兵的随时袭击： “我有什么问题吗？” 却不想这位士兵也如麻陶那般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士兵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一包饼干，温和的说道： “这么幼小的身躯，居然能坚持走到了这里。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吧。” 安娜诧异的看着这名士兵： “诶？” “这是我女儿给我当饭后零食的点心。只是她准备的有点太多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吃不完呢。” 面对人类突如其来的好意，在心中预想过无数种情况和应对方式的安娜竟手足无措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但是……那个……我……” 藤丸立香笑着喊道： “安娜，就收下别人的好意吧。” 安娜听到藤丸立香的声音朝他看了看，又似乎是征求意见一般的看向梅林和麻陶。在得到相同的答复后，她才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从士兵手中拿了一块，轻声道： “谢谢……” 士兵温和的朝安娜笑了笑。 当藤丸立香等人通过城门的时候，士兵便向他们道别： “希望还能活着与各位再会。我们都是为生存而战的人，为了那最后的曙光，我会付出任何协助。” …… 在梅林和麻陶的带领下，迦勒底一行和第一次来到人类都市的安娜简单在乌鲁克城内兜了一圈。 这一路上所见识到的盛况，都让迦勒底一行感慨不已。 虽然正处在战时，乌鲁克城却并不显得冷清，反而热闹非凡。虽然早就对这座古代都市有过诸多幻想，但当实际看到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惊讶不已。 作为形成于公元前四千多年时的超古代文明，美索不达米亚很早便脱离了最早期的游猎和农耕社会，通过铁器和楔形文字进入到这个以城塞国家为主要聚落形式的时代。最终奇迹般地形成了这个粘土与泥板、麦子与羊的国度，乌鲁克。 无论是城市的布局还是各系统的运行，乌鲁克都表现出了一种超出时代的先进感。这一套【战斗要塞】体系，就算是放到数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都完全行得通。 “不过这个城市是抄袭得来的。” 麻陶丝毫不给吉尔伽美什面子的说道。 “昨天罗玛尼也给你们解释过了，吉尔伽美什拥有看破未来的千里眼。乌鲁克就是他用千里眼借鉴未来的城市规划，采取这个时代可行的方案建成的。” “原来千里眼还可以这样用么……而且，这样说吉尔伽美什王真的没问题吗？” 玛修见麻陶在公共场合里如此毫无顾虑的发表这种对王大为不敬的言论，不由感到有些紧张。 “放心吧。虽然说那个金闪闪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但现在的他意外的还挺好说话的。姑且称得上是一位贤王吧。” 麻陶无所谓的说道，带着迦勒底一行来到乌鲁克城中心高耸的祭坛神殿面前。 “前面就是吉尔伽美什王执政的宫殿，接下来就要与他见面了。如何，还需要再做些什么准备吗？” 藤丸立香望向熙熙攘攘忙碌的巍峨宏伟的祭坛塔顶，做了几个深呼吸： “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了。我们走吧！” …… 神殿内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忙碌的多。穿着各异的官兵人来人往，桌上泥板写成的文件堆积如山。 王座上气质尊贵的金发男子一边览阅着手上的泥板，一边倾听着来往官兵的汇报，事无巨细的安排着所有政务。 整座神殿内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虽说见过他幼年期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我还以为这个时期的吉尔伽美什会更不好说话一些的。” 小樱嘀咕着，面对神殿如今紧张的气氛有些不敢上前。 “而且现在似乎不像是能搭话的样子……” 与小樱的迟疑不前相同，玛修也不认为现在适合与吉尔伽美什谈话。 “不，现在必须要跟他搭上话才行！” 藤丸立香紧紧攥着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拳头，迈开步子。他有种预感，若是不趁着这次的机会与吉尔伽美什会面，那下次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或许直到世界毁灭都没有机会吧？ 梅林欣赏的冲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抓住他的手便要拉着他上前： “没错。面对那位王，可不能在一旁察言观色。” 说着，梅林已经带着藤丸立香来到吉尔伽美什的王座之前，高声道： “吉尔伽美什王，魔术师梅林带着客人来了。你在忙吗？一看就知道了，所以不用在意。” 梅林轻浮且洪亮的声音吸引了神殿所有人的注意。官员们都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被梅林带上台前、身着奇装异服的异乡人。 吉尔伽美什也将手上的泥板放到一边，注视着这位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奇兵，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安排他们。 这时，大司祭西杜丽开口了： “您回来了啊，宫廷魔术师梅林。辛苦您了，看到您平安归来王也十分高兴。那么成果呢？您把天命之泥板带回来了吗？” 梅林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有，那边也扑了个空。那东西也不在西边的森林里。啊～真是的，若是王您还记得自己将泥板放在了哪里，我就不需要再这么大费周章的满苏美尔跑了。” “太不敬了，请你闭嘴。” 虽然深知梅林那不着调的脾性，西杜丽还是不满的说道。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那几位梅林带来的异乡人身上。 “说起来，这几位是什么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乌鲁克的市民啊。” “不用了，本王已经知道情况了。” 就在梅林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道，同时从王座上缓缓起身。 “你退下吧，西杜丽。” “吉尔伽美什王？难道……” “你想的没错。接下来本王要稍许玷污这个王座了。本王忙得很，甚至舍不得浪费时间跟你们对谈来了解情况。因此，本王打算通过战斗来辨识你们的真伪。” 说着，吉尔伽美什唤出了自己那块记录了神代所有魔术的泥板。 “做好准备吧，天文台的魔术师啊！” 看到吉尔伽美什那双冰冷且威严的赤色双瞳，藤丸立香意识到这一战无可避免： “意思是要我们拿出真本事来么？” 玛修默默架起了雪花之盾，站在所有人身前；小樱也唤出了甘蔗之弓，挽弓搭箭。 梅林也看向一旁的安娜： “非常抱歉，安娜。可以麻烦你帮他们一把吗？“ 安娜看了一眼藤丸立香坚毅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感觉无法拒绝梅林的要求。她无奈的叹了一声： “要求别人去打契约之外的战斗。梅林你还是快点去死吧。 虽说嘴上不饶人，安娜还是唤出了自己那把【屠戮不死之刃】的镰刀，默默站在与迦勒底一行同一条战线上。 吉尔伽美什手上的泥板缓缓浮起，同时身后也打开数道金色门扉。各式各样的法杖从王之财宝中探出，连续发射出数十颗魔弹朝玛修等人袭去。 小樱一箭射出。箭矢在空中分裂，精准的将吉尔伽美什发射的魔弹一一抵消。 玛修和安娜同时冲出，在小樱的掩护下朝吉尔伽美什迅速逼近。 虽然还是第一次合作，但玛修与安娜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盾牌的重击和镰刀的斩击连绵不绝，无穷无尽的攻击密不透风。 然而，她们的攻击线路却仿佛都被吉尔伽美什看穿了一般。无论多么密集、多么精准的攻击，都被他以精巧的走位躲了过去。 站在远处的小樱也不断见缝插针的射出箭矢提供支援，然而不是被吉尔伽美什看似不经意间的侧身躲开，就是被他发射的魔弹抵消。 藤丸立香目光流转观察着四周，迅速在心中定制可行的战术，然后通过契约同步给战斗中的玛修。 终于，在玛修和安娜的配合之下，她们终于将吉尔伽美什逼到角落。 安娜利用锁链跳上半空，挥舞镰刀直取吉尔伽美什的首级；而小樱也在这一刻射出箭矢朝吉尔伽美什袭去。 吉尔伽美什唤出两根法杖。一根挡住了安娜的攻击，而另一根也将要将小樱的箭矢挡住。 然而就在这时…… “玛修！” 藤丸立香大喝一声，动用礼装中的魔术将玛修与箭矢的位置交换。 玛修瞬间出现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举起巨盾绕开法杖的抵挡奋力拍出。 这一瞬间，藤丸立香等人以为自己已经得手。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却惊讶的看到吉尔伽美什从金色门扉中抽出一把手斧…… 乒———！ 吉尔伽美什轻而易举便将玛修几近全力的奋力一击挡下，随后猛地架开。随后他又一个转身躲开安娜的再度袭击，猛地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见充当前卫的玛修和安娜已经被打倒，小樱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区区一个弓兵也无力回天，便索性收起了甘蔗之弓。 藤丸立香精心计算的进攻策略，就这么被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的粉碎了。 …… 第12章 伊什塔尔 “无聊透顶。” 吉尔伽美什收起泥板，满脸无趣的坐回到王座上，不屑的瞥了藤丸立香等人一眼。 “你们还是回炉重造吧。” 虽说玛修等人被吉尔伽美什戏弄于股掌之间，但西杜丽还是看出她们有着相当不凡的实力。便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王啊，这些人就是王曾提到过的异乡人吗？” “既然是梅林带来的，应该不会错。”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中满是怠倦之意。 而听到吉尔伽美什这般语气，藤丸立香也着急了起来。赶忙上前大声道： “吉尔伽美什王，请您至少听我说一句也好……” “没这个必要。” 吉尔伽美什冷冷打断了藤丸立香。 “给我记住了。本王既能成就万事，那自然是无所不知。就连你们迦勒底的事本王也早就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您才更应该听一下我们的解释。如果没能收回位于这个时代的圣杯，人理就会崩溃。所以必须尽快将……” 嗡———！ 一道轻轻的嗡鸣声响起，吉尔伽美什的背后打开一扇金色门扉。灿金的圣杯从王之财宝中缓缓出现，堵住了藤丸立香的嘴。 “……将……圣杯……” “怎么了？你们不是在找圣杯吗？” 看到藤丸立香等人惊讶的表情，吉尔伽美什似乎感受到了些许愉悦。嘲弄的说道。 “那是圣杯！？” 玛修惊讶不已，不由问道。 “但……但是为什么会在您这里？” “这是当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财宝都归本王所有。所谓的圣杯自然也不例外。” 吉尔伽美什随意把玩着这个圣杯，理所当然的说道。 “想必那个什么【三女神联盟】的目的也是这个圣杯吧？否则的话，她们根本就没理由进攻乌鲁克。” 看着吉尔伽美什似乎对圣杯毫不在意的样子，藤丸立香不由上前： “请……请您……” “就算是口误，你可别扯什么【请把圣杯让给我们】这种蠢话哦？”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将圣杯收回宝库。 “本王可没道理无偿将自己的财宝让给你们。” 听到吉尔伽美什不容置疑的话语，藤丸立香等人沉默下来。修复人理迫在眉睫，但吉尔伽美什说的也没错。作为乌鲁克的王，他不可能无缘无故为臣民降下赏罚。 沉默片刻，藤丸立香似乎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 “那我们就用打倒【三女神联盟】作为交换条件，如何？” 藤丸立香的话语在大殿内回荡，整座神殿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乡人。 敢向吉尔伽美什王讨要财宝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击败那个天灾一般的【三女神联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似乎终于被藤丸立香的狂言妄语逗笑，大笑声响彻整座神殿。 “打倒？你们要去打倒那群笨蛋女神？西杜丽，这群白痴难道是想笑死本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会儿，吉尔伽美什终于止住笑声： “呼唔……哎呀，刚才的笑话确实不错。稍后去记录到王宫日志里吧，就写：王狂笑到腹肌抽筋。” “作为逗笑本王的奖赏就重申一遍吧：乌鲁克本就是应该由本王守护的城市，根本不需要借助你们迦勒底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闯进神殿之中，跑到吉尔伽美什面前跪下： “很抱歉打扰各位的欢谈！” “谁和谁在欢谈？你眼睛瞎了吗？！” 吉尔伽美什骂了一声。 “不是……因为听到王的笑声响彻了整座神塔……” 士兵惶恐的解释道。 “蠢货！本王又不是容易被逗笑的青春期少女！算了，这无关紧要……” 吉尔伽美什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出什么事了？” “是！有人在靠近乌鲁克城，是【三女神联盟】的一柱，女神伊什塔尔！” 士兵赶忙汇报道。 “唉……又是那个傻缺么？难道她就是个学不乖的白痴吗？” 听到是自家乌鲁克的都市神伊什塔尔，吉尔伽美什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 少女娇蛮的怒吼从上方传来，紧接着下一刻神殿塔顶被轰出一个大洞。女神伊什塔尔驾着她的天舟马安娜从天而降，以最高调的方式出现在神殿中央。 伊什塔尔一经出现便引起了巨大骚动。 “那是伊什塔尔大人———！” “全员撤退———！” “神官们！赶紧准备特许祈祷———！” “允许施加对都市神的镇压咒术———！” 不过虽然所有人都惊慌不已，但士兵们还是轻车熟路的护送殿内的官员和祭祀们撤出神殿，并开始准备对都市神的镇压仪式。 “前辈，那位女士不是……” 看到这副熟悉的面孔，玛修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不是那位在他们来到这个特异点时遇到的丢了东西的女士吗？ “那位跟凛姐姐很像的女士……” 小樱也认出了伊什塔尔。 “就是当时那位……她是三女神之一吗？” 藤丸立香惊讶道。没想到他们在特异点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守关大boss之一吗？ “嗯？你们……” 伊什塔尔一落地便注意到神殿内除吉尔伽美什之外的几个熟悉面孔。 “那个……我们又见面了呢。” 藤丸立香有些尴尬的打招呼道。 “啊，是那个时候的无礼普通人。” 伊什塔尔瞥了他们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虽说很惹眼，但终究还是不值得她的注意。不过下一刻伊什塔尔便感到一阵恶寒，随后她便注意到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麻陶。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种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吧？” 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抽出黑曜石长刀上前几步，示意迦勒底一行后退的同时挡在伊什塔尔和吉尔伽美什二人之间。 “啧……给我让开，我要找的人只有那个金闪闪。” 伊什塔尔说道，但却碍于麻陶的威慑力不敢上前也不敢随意发起攻击。 “嚯～还真是稀奇。堂堂女神伊什塔尔居然会关心别人？还是说忌惮黑衣麻陶区区一个凡人的实力呢？” 麻陶身后的吉尔伽美什嘲讽道。 将不愿承认自己比凡人弱上一等的伊什塔尔搞得尴尬不已。 “什……什么！我……我才没有顾虑呢！” 伊什塔尔红着脸嘴硬道。 “我只是在顾虑乌鲁克……不不不，这里早就不属于我了！没错，我才没有对乌鲁克有所顾忌呢！” 这种是个人都能听出是逞强嘴硬的话，让整个神殿再度陷入沉默之中。所有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任性的女神，而吉尔伽美什微微发颤的身体可以看出是在酝酿一场空前绝后的嘲笑。 伊什塔尔看着眼前沉默的众人，又看向王座上捂脸偷笑的吉尔伽美什，面色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恼羞成怒而愈发涨红。 “怎么回事……” 伊什塔尔拳头紧攥，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愈发危险起来。 “我竟十分不爽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啊啊啊！够了，无所谓了！就让我把这里的一切都化成灰烬！” 说着，伊什塔尔便猛然射出一枚魔弹，直指王座上的吉尔伽美什。 却被麻陶一刀劈开。 “啧！还没完！” 伊什塔尔忌惮的瞪了麻陶一眼，祭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枚宝石。 与此同时，麻陶也已经杀到她的面前，猛然一刀刺出。 伊什塔尔迅速后撤一步，同时唤出马安娜将麻陶的攻击弹开。 “既然对手是你的话那我就不留手了！给我做好觉悟吧！” 伊什塔尔以手作枪指向麻陶，马安娜也瞬间装填。紧接着，一枚巨大的蓝色箭矢便在一声尖锐的爆鸣声中朝麻陶冲去。 麻陶见状也只好唤出自己的巨炮，同样一发炮击轰出。 两枚蓝色的炮弹相撞，然后爆炸。 恐怖的冲击力猛然炸开，将在场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而早有准备的吉尔伽美什则轻描淡写的展开结界，将自己和西杜丽护在其中。 下一刻，麻陶和伊什塔尔同时冲破先前爆炸掀起的烟尘，开始拳脚相击起来。 虽然双方均未使出全力，但一招一式间显露的破坏力依然展现出各自强大的实力。 若非神殿本身有结界守护，恐怕这几招便已经将神殿的顶给掀了。 同时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从伊什塔尔的灵基来看其职阶毫无疑问是archer，但她却有着相当高超的体术水平。就算与本就擅长近身搏斗的麻陶战斗，竟也能在短时间之内不落下风。 “而且……你的武术有点超时代了吧？” 双臂交叉挡下对方的一记猛虎硬爬山，麻陶忍不住吐槽起来。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位美索不达米亚的女神大人所用的好像是中国武术八极拳吧？ 好歹符合一下时代背景啊喂！ 难不成伊什塔尔凭依的少女真的是远坂凛不成？而不是跟远坂凛长得很像的别人？ “哼！我可是天与大地的女主人，金星的女神伊什塔尔！不过是人类的武术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伊什塔尔骄傲的说道，同时似乎被麻陶夸赞般的吐槽激励到了，开始更加卖力的与麻陶交手起来。 不过麻陶好歹也在中国接受过天女魃的系统训练。就算称不上武术大师，但跟只会摆架子的伊什塔尔比起来还是要强上不少。 面对伊什塔尔那直来直去、虽然破坏力巨大但跟愣头青一般耿直的拳路，麻陶应对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不过再这样跟她玩下去也不是办法…… 麻陶眼角余光朝身后担忧的注视着自己的迦勒底一行，心里思索着怎样才能快速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 “跟我战斗居然还敢分心！？” 见麻陶还有空注意别的，伊什塔尔顿时感到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看不起人也该有个度啊！” 怒喝一声，伊什塔尔索性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套招，直接爆发魔力猛然一记直拳朝麻陶轰出。 麻陶见状侧身躲开，随后用胳膊缠住了伊什塔尔的手臂将她扯了过来。 “完了！” 伊什塔尔大惊失色。 紧接着下一瞬，麻陶一记顶心肘便结结实实的顶在了她的心口上。 伊什塔尔顿时倒飞出去，直到即将飞出神殿大门才终于唤出马安娜将自己接住。 “你这家伙———！” 硬吃了麻陶一发顶心肘的伊什塔尔毫发无伤，只是在马安娜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便又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不过，现在的她显然已经被完全激怒，彻底开始不管不顾起来。 竟直接掏出连通金星的星门之钥，打算使用宝具给麻陶来一发大的。 好在在一旁看戏的梅林及时察觉到伊什塔尔的意图，法杖一敲直接将她手中的星门之钥变成了花瓣： “伊什塔尔大人，如果你要用那个的话我们可是会很苦恼的哦～” 伊什塔尔看了看手上抓着的几片花瓣，又看了看梅林那张贱兮兮的脸。终于还是将花瓣随手一丢，冷哼一声道： “行吧，我改变主意了，这次的事就算了，为我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吧。” 说着，她便坐上马安娜腾空而起。 “怎么？你要夹着尾巴逃跑吗？” 看了一出好戏的吉尔伽美什显然心情非常不错，再次出声嘲讽道。 “我只是顺道过来散步而已。再见啦～半裸的乌鲁克王。还有西杜丽，要是那边的金闪闪死了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给乌鲁克提供一些帮助的。” 最后，伊什塔尔看向麻陶。 “还有你，黑色的家伙。下次见面可就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你就事先准备好白旗吧！” 说完，伊什塔尔便驾着马安娜飞出神殿的大门，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还说本王是半裸……你可基本上是全裸了哦？笨蛋女神。” 看着终于将伊什塔尔这个尽给人添麻烦的惹事精送走，吉尔伽美什吐槽起来。 “白旗？那是什么东西？” 西杜丽也是为伊什塔尔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摸不着头脑。她总感觉今年的伊什塔尔女神有些怪怪的。 “罢了，西杜丽，继续处理工作吧。” “遵命。那么接下来就处理底格里斯河泛滥的事物吧……” …… 第13章 英灵们 眼见神殿中的气氛再次变得忙碌起来，藤丸立香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眼下的情况显然不适合他们继续打扰了。若是再不识时务的胡乱插嘴，估计就要被吉尔伽美什下令赶出乌鲁克城了吧？ “说实话……我还期待着伊什塔尔小姐的出现，能让王改变些想法呢。” 看着王座上对他们依旧不为所动的吉尔伽美什，玛修嘀咕着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的情况可不容许吉尔伽美什再随意信任他人了。” 麻陶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解释道。 “我还有些事要跟吉尔伽美什说，你们先跟梅林去找个能住宿的地方吧。说起来，那家伙的性格阴晴不定，说不定改天就愿意听你们说话了呢。” “就算麻陶这么说，你们也别抱有那种愚蠢的期待比较好。” 这时，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道。 “乌鲁克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本王根本没空陪你们迦勒底玩闹。不过，若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想为本王所用，至少去城里稍微打几天杂工证明你们是有用之才吧。” “西杜丽，送客。” “是。” 西杜丽向王微微欠身，随后看向迦勒底和安娜一行。 “诸位，请随我来。” 看着西杜丽将客人送走之后，吉尔伽美什便收回目光看向还留在殿内的麻陶。 “怎么了？麻陶。你终于对现在的工作感到不满了吗？还是说与自己的妹妹久别重逢让你按耐不住了呢？” 吉尔伽美什打趣般问道。 “只是觉得跟他们行动的话效率会更高一些而已。无论如何，迦勒底都要比你或者军队灵活许多。就算不能对付魔兽潮，他们能应对的情况也要比你们多得多。” 麻陶淡淡的解释道。 “而且，你也看到了吧？你那双眼睛……” “牛若丸么，确实……行吧，你的请求，本王同意了。” 吉尔伽美什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麻陶的要求，不过紧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你得继续在北壁待上一个月。虽然列奥尼达已经操练军队半年了，但还是要给他们的工作交接做一些缓冲。” “去将列奥尼达叫过来吧。” “我明白了。” 麻陶点点头，转头离开了神殿。 …… 乌鲁克城热闹非凡的繁华街道上，西杜丽带着迦勒底一行寻找空闲的屋子。 “虽然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西杜丽说道。 “如果希望那位王愿意倾听你们的意愿的话，我认为建立功勋才是最好的途径。” “功勋？是要我们去魔兽战线战斗吗？” 玛修问道。 “比起这个，你们先去乌鲁克城内尝试一下各种工作吧。比起战斗，作为异乡人的你们还是优先取得乌鲁克人的信任比较重要喔。我会替你们介绍工作的。” “在乌鲁克城里找工作么……西杜丽小姐还真是热心啊。” “既然王命我来照顾你们，那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不必为今天的事感到灰心，那位王可是很少说到这个份上的。” 谈笑间，西杜丽已经带着迦勒底一行找到一间不错的屋子。这栋屋子有个小院子，有厨房，有卫生间，甚至还有二楼，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可谓是相当豪华了。 里面虽然有些陈旧，但好在设施齐全，只要好好打扫一番便能直接使用。 由此可见吉尔伽美什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还是很重视他们的。 “这里就是迦勒底大使馆呢！master！” 玛修打量着他们的据点，激动的说道。 “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安顿下来呢……放在以前的话可是要先好好折腾一番。” 小樱感慨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难得得到这么好的住所，就先好好打扫一下吧！” “非常感谢，西杜丽小姐。” 藤丸立香向西杜丽道谢道。 “不，举手之劳而已。” 西杜丽笑着朝藤丸立香点点头。 “明天就要开始给各位安排工作，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晚吧，我去为各位准备一些食物。作为东道主，可得给客人们好好展示一下我们乌鲁克的风光呢。” 西杜丽朝藤丸立香欠了欠身，离开了。 目送西杜丽离开后，藤丸立香便看见梅林不知何时溜到了楼梯口那边。 “虽然我在神殿也有房间，不过这里好像更有意思一些～” 梅林朝藤丸立香笑了笑。 “所以就麻烦你们给我留个位子啦～” 藤丸立香又看向安娜。她正望着忙碌着打扫房间的小樱和玛修，手足无措的似乎是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会，便只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杵在一旁。 “安娜也到处看看吧？” 藤丸立香说道。 “不用，我无所谓。” 安娜还是不太适应藤丸立香的好意，便想要拒绝。却突然听见楼上传来梅林那贱兮兮的声音。 “安娜！快上来看看———！” “唉……看来这里有个需要监视的家伙。” 安娜叹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上楼去。 …… 将迦勒底大使馆好好打扫干净，又成功与迦勒底取得了联系，并确保能够稳定得到迦勒底的支援之后…… 迦勒底一行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直到晚餐时间临近，他们迎来了迦勒底大使馆成立之后的第一批客人。 牛若丸和武藏坊弁庆。 他们是受西杜丽之邀，来到这里与藤丸立香等人结识的。 “黑衣大人和列奥尼达将军在负责北壁的事情，估计要晚一些才有空过来。” 西杜丽为小樱解释道。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就先吃饭吧？” 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美食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被端上了桌。虽说是公元前的美食，但西杜丽带来的食物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了。 醇厚的麦酒、鲜美的烤鱼、鲜嫩多汁的羊排、香脆可口的烤馍，甚至还有牛油蛋糕之类的奶油制品……这些美食各位都算不上陌生，却都展现出一种超时代的独特风味，使人带来奇妙体验的同时回味无穷。 其中牛油蛋糕最受众人的欢迎，甚至连对这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自称“不太喜欢吃甜食”的安娜都对此垂涎三尺，甚至还想留下一块来今后享用。 “说起来，牛若丸阁下，麻陶姐姐一般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呢？” 晚宴进行到一半，小樱开始向半醉半醒的牛若丸问起了麻陶的事。 “麻陶阁下啊……嗝！说到麻陶阁下，她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牛若丸打了一个酒嗝，面色发红似乎是因为喝了不少麦酒而兴致格外高涨，仿佛是在介绍自己一般自豪的说道。 “绝对魔兽战线中各条战线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有所了解，不过我还是要特别强调，北壁是受魔兽冲击最大的战线，另外几边就算加起来翻上几倍也比不上北壁！那是几位英灵携带军队也难以抵挡的攻势，麻陶阁下却独自一人就守住了整条北壁！” “一个人就———！” 藤丸立香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起来。 “麻陶姐姐没问题吧？有没有受伤……” 而小樱则满脸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虽然对我们来说或许是艰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麻陶阁下却非常轻松！她从来没受过伤，无论是对付魔兽还是女神！很不可思议吧？！” 牛若丸滔滔不绝的说着。 “对了，我还听说麻陶阁下在面对女神的时候……” “牛若丸大人，您今天有点太激动了，果然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 武藏坊弁庆不顾牛若丸的激烈反对，将她的酒杯收了起来。随后他又看向小樱。 “樱小姐刚才说的是……原来如此，看来你就是麻陶阁下时常挂在嘴边的妹妹了。” “诶？麻陶姐姐经常提起我吗？” “没错，经常提起。不过麻陶阁下一般不会直接跟我们说，大多数都是梅林听墙角偷听到的。” “呃……” 众人听到武藏坊弁庆的话，不由向梅林投去了嫌弃中带着些不可置信的复杂眼神。就在众人用眼神对梅林进行批斗之际，迦勒底大使馆门口的帘子突然从外面被掀开。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和一个几乎全裸的壮汉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隔墙有耳了吧。你说对吗？梅林。” 麻陶一走进屋内便直接来到梅林面前，一双苍蓝色的双眸危险的盯着这个毫无自知之明、依旧满脸笑嘻嘻的粉红色魔术师。 “好啦好啦～别在意嘛，麻陶。这也是梅林哥哥在无意间听到的，然后顺口就讲给其他人听了呢～” 梅林贱兮兮的说道。 “果然你还是快点去死吧，梅林。虽然有点用但你这家伙归根结底就是个蛀虫！” 麻陶见梅林摆着这副恶心的表情，顿时便没有了动手揍他一顿的兴致，只好在小樱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半裸壮汉列奥尼达也在武藏坊弁庆附近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黑衣大人，列奥尼达将军，北壁防卫工作的交接完成了吗？” 西杜丽看着列奥尼达满脸疲惫的样子，问道。 “是啊，搞定了。不过真没想到会这么累人，还是在有麻陶阁下帮忙的情况下。真不敢想象就我们几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 列奥尼达随手用披风擦了擦汗，粗声粗气的说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昏时分我们突然遭遇了魔兽袭击。当时我只带了三百人，才刚把营地扎下魔兽就从树林里涌出来了。” 列奥尼达接过梅林递过来的不明饮料，一口饮下后吐出一口浊气。 “呼……只差一点就复刻温泉关战役了。” “那还真是惨烈呢……” “伤亡情况如何？” “所幸有麻陶阁下协助，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受伤。若非如此，刚刚接手北壁防守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情况的我肯定会被吉尔伽美什王骂个狗血淋头吧？” “毕竟还是第一次正式登上战场，军队的经验还有所欠缺。放心吧，我会在北壁再待上一个月，直到你们适应了为止。” “看来还得再麻烦你一段时间啊……真是抱歉，麻陶阁下。” “不必道歉。我们都是为了生存而战。” “哈哈！没错，为了生存而战！” “说起来，麻陶姐姐是打算要放弃北壁防守的工作……果然是受伤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关键要素，小樱猛地站起来说道。 “放心吧小樱，我没事，也没受过伤。” 麻陶摇摇头解释道。 “我不信！必须给我看看才行！” “诶？这里？现在？不合适吧？” “怎……怎么可能在这里呀！？不过今晚就我们两个人的话……” “我怎么感觉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怎么会呢？我可没有对麻陶姐姐产生非分之想……疼！别弹我脑门啊！” “你内心的想法已经暴露了哦。” “诶！怎么会……” 在麻陶、小樱这边闹腾的同时，另一边也开始吵闹了起来。 列奥尼达红着脸拍桌而起，扯着粗大的嗓门嚷嚷了起来： “都给我听好了，战士都是数学家！在参与两小时的战斗后必须小睡十五分钟！” 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列奥尼达，西杜丽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到底是谁给列奥尼达将军倒酒的！？” 牛若丸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剂良药。一天到晚只是操练士兵却不能上前线作战，列奥尼达的精神压力可不小啊。” 梅林也是笑嘻嘻的欣赏着列奥尼达粗犷的表演和演说： “呀～这么豪爽，看来列奥尼达将军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紧接着旁边又传来列奥尼达声嘶力竭的嚷嚷声： “话虽如此，那些年轻士兵也太不像话了！果然在魔兽群里还能做到清醒的，也就只有我了！” 乒———砰———叮铃咣啷———！ 醉酒的列奥尼达在晚宴上嚷嚷着大闹了一场，终于还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下扑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 来到乌鲁克第一晚的晚宴就这么在吵吵闹闹间逐渐迎来了尾声。 牛若丸和武藏坊弁庆在与藤丸立香等人告别之后，便拖着烂醉如泥的列奥尼达离开了；而在这不久之后，西杜丽也告辞离去，向吉尔伽美什汇报情况去了。 迦勒底大使馆内，除了迦勒底一行之外便只剩下梅林、安娜和麻陶还留在这里。 …… 第14章 乌鲁克生活 “藤丸立香，还有迦勒底的诸位，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 见终于将客人们全部送走，麻陶便开始与迦勒底一行讨论起正事来。 “啊……是，请问是什么事情？” 见麻陶的神色有些严肃，藤丸立香等人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 “关于圣杯的事。我认为你们要寻找的圣杯并不是吉尔伽美什手上的那个，魔术王送到这个时代的圣杯应该是另一个。” 麻陶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自称他的宝库中包含世间一切财宝。这并非夸张的说法，而是事实。如果只是圣杯的话，他的宝库里多的是。” “嗯，这件事我也听罗曼医生说过。” 玛修点点头附和道。 “不过吉尔伽美什也提到过，【三女神联盟】或许是为了他手中的圣杯才大肆进攻乌鲁克。【三女神联盟】是造成这个特异点最主要的原因，那如果不是那个圣杯的话，又会是哪个呢？” 藤丸立香问道。 “那三位女神的目的其实与第六特异点的奥斯曼狄斯差不多，都是为了利用圣杯的力量在人理烧却中护得浮世一隅。这一点，无论是魔术王的圣杯还是吉尔伽美什的圣杯都可以做到。” 麻陶解释道。 “争夺哪个圣杯都一样，无非就是难度的问题罢了。如今魔术王的圣杯下落不明，而吉尔伽美什手中又有现成的，女神们自然会将矛头对准乌鲁克。” “魔术王的圣杯……失踪了？等等，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可能失踪才对啊？有梅林和吉尔伽美什的千里眼看着，难不成会找不到圣杯的行踪吗？” 小樱紧随其后的提出了疑问。 “圣杯可是足以颠覆人理的东西，就算是我的千里眼也没办法追踪呢～” 梅林摊了摊手，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果然梅林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蛀虫吧？现在看来还是杀掉好了。” 安娜冷漠的说道。 “安娜，你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啊。呜呜呜呜呜～” “梅林，好吵！” 无视闹腾的梅林，麻陶继续说道：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魔术王的圣杯一被送到这个时代，那个披着恩奇都的皮的冒牌货就出现了，与此同时圣杯也随之失踪。虽说这些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但我不并认为这是巧合。” “确实，如果这么想的话确实说的通。而且，恩奇都么……” 藤丸立香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麻陶前辈，你知道恩奇都的事吗？” 玛修向麻陶问道。 “具体的话不太清楚。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去问西杜丽比较好，最好不要向吉尔伽美什提起这件事。” 麻陶摇了摇头，提议道。随后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起身便准备离开。 “嘛，今晚差不多就到这吧，你们早点休息。我得回北壁去了。” “诶？麻陶姐姐不在这里留一晚吗？” 小樱有些失望的问道。 “这可不行。北壁对于乌鲁克人民来说很重要，若是被魔兽攻破可就完了。所以，在列奥尼达和他的军队完全接手北壁之前我都不能离开。” 麻陶遗憾的摇摇头，解释道。 “不过，若是你们运气不错能接到北壁附近的工作的话，或许就能见到我吧。” 说着，麻陶便朝迦勒底一行摆了摆手，就此告辞了。 …… 乌鲁克虽然是拥有数万人口的大城市，各种设施也称得上完备、先进，但工作量却异常繁重。以至于迦勒底一行在这里的生活称得上……充实吧？ “感觉有点太充实了。” 梅林如此评价道。 “你根本什么都没干吧？甚至还有精力每天晚上去找女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深刻了解到梅林脾性的小樱吐槽道。 “薅羊毛、收麦子、烧泥砖……甚至还要调查外遇？而且只是外遇调查居然还能牵扯到意图侵略地面的地下未知种族？还挖出了城外地下的熔岩溶洞地形？” 忙里偷闲从北壁回到城里的麻陶听说了迦勒底一行这半个月以来的经历，感觉其中槽点满满。 “果然你们迦勒底有麻烦吸引体质吧？才半个月而已，乌鲁克人几千年都没发现的秘密就这么被你们曝光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们没做过的？” “没有了吧……大概？” 藤丸立香挠了挠头。 “嗯，感觉大部分工作都做过了。” 玛修思索片刻，脸色微红却语气认真的说道。 “今天我们是在休假。因为是难道的空闲时间，所以我正在跟前辈，嗯……约会！” 见麻陶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梅林笑着解释道： “嗯哼～因为小樱说想去北壁看看麻陶姐姐，所以就拉我过来给她带路啦～” 小樱点了点头说道： “嗯，没想到才刚出门就遇到麻陶姐姐了。麻陶姐姐的工作做完了吗？” “差不多吧。最近列奥尼达带领的军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规模不大的魔兽潮都能放心交给他们，因此我的工作量小了不少。说起来还真有他们的，居然能想到利用底格里斯河的泛滥期给魔兽来个水淹七军……” 麻陶给他们简单说了一下北壁的事情，随后又注意到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一个人。 “说起来，安娜呢？” “安娜小姐她听说今天放假，就又上楼睡回笼觉去了。” “是么……啊，她不是在那边吗？” 玛修刚说完，麻陶便看到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出现在附近的花店那边，与那位卖花的老婆婆聊起了天。 “啊，真的诶。” 顺着麻陶的目光看去，藤丸立香等人也注意到了花店旁的安娜。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安娜也回过头来看向藤丸立香等人。察觉到是他们后，安娜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兜帽，撇开了视线。 “看来现在不太方便去打扰她呢。” 见此，麻陶笑着耸了耸肩。 “我们走吧，过会儿再来找她。” 说着，麻陶朝藤丸立香和玛修两人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拉着小樱离开了。 注意到麻陶的眼神，藤丸立香和玛修不由朝对方瞥了一眼，紧接着又触电般红着脸撇开了眼。 “那……那个，玛修，我们先去那边逛逛吧！” “也……也是呢，master，我们走吧。” …… 黄昏时分，在乌鲁克逛了一整天的藤丸立香和玛修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大使馆。 随后，他们便看见麻陶和小樱正与安娜一起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 藤丸立香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安娜说一些危险的家伙正盘踞在乌鲁克城里，希望我们能协助她把那些东西驱逐掉。” 小樱向藤丸立香和玛修解释道。 “嗯……我可以给你们支付佣金的。” 安娜点点头，从斗篷里拿出几枚银币。 “这些钱币大概能换算成七枚王之银，应该足够支付佣金了。” “诶？这……不用啦！” 见安娜将这些银币塞到自己面前，藤丸立香赶忙摆摆手拒绝道。 “如果是安娜的请求的话我们不会拒绝的，费用什么的也不需要啦！” “嗯……那就跟我来吧。” 迟疑了一会儿后，安娜说道。 “因为会发生战斗，所以请多指教。” 安娜说道，带着众人来到乌鲁克城外，并继续往更远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那些危险的家伙是什么呢？” 看着自己离乌鲁克城越来越远了，藤丸立香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亡灵或者死神之类的东西。” 安娜解释道。 “它们盘踞在乌鲁克城的地下空洞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收割活人的灵魂，散布着死亡的疾病。这条路就是通往乌鲁克城地下空洞的道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某种致死的疾病正在城里蔓延。从年老体衰的人开始发病，会让人陷入永远的沉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亡灵干的吧？所以我就觉得，只要清除那些亡灵，因衰弱而死的人或许就能减少吧……” 玛修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娜： “安娜看起来对人类毫不在意，没想到实际上会这么上心呢！” 听到玛修耿直的话语，安娜小脸一红，小声嘟囔着说道： “才……才没有……只是单纯觉得那些亡灵有些碍眼而已……” 藤丸立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安娜，那些亡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清楚……不过我们刚来到乌鲁克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也就是说已经至少持续了半个月了……那该死了多少人啊……” 小樱的声音有些沉重。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年以上了。不单单是乌鲁克，其他城市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甚至库撒城还因此毁灭了。” 麻陶也在这时开口说道。 “一座城市……因此毁灭了？！” 玛修不可置信的声音微微发颤。 “没错。按照统计的话，乌鲁克已经因这种疾病死了上万人了。神殿地下的祭祀场都快放不下了。” “这未免也太……” “诶？如果是安置亡者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入土为安吗？为什么要放在祭祀场呢？” “因为在神代，肉体之死和灵魂之死是可以区分开来的。就算肉体平安无事，灵魂被死神带走的话人也会死亡。不过那种状态或许称作【沉睡】更合适一些。” “嗯……倘若肉体没事，那么只要夺回被带走的灵魂，就能使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在神代，【从冥府将死者带回人间】不过是一种治疗行为。” “所以才会将那些人安置在祭祀场啊……” “不过想将灵魂从冥府带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美索不达米亚，这里的冥界非常特殊，绝非生者允许踏足的领域。就算是作为苏美尔文明主神的恩利尔、马尔杜克，也无法违抗冥界的规则。” “不过，既然吉尔伽美什依然不愿放弃他们，那肯定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吧！肯定会有例外的存在的吧？” “没错，那个例外确实存在……你们应该听西杜丽提到过了吧？恩奇都死后，吉尔伽美什亲手将他的挚友葬在了冥界深处。” “吉尔伽美什！果然！” “不过现在的他肯定不行。光是照顾活着的人就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了，已经抽不出空闲时间专门去冥界跑一趟了。” “说的也是呢……” 藤丸立香想起他们第一天去觐见吉尔伽美什的时候，神殿里那忙碌的气氛着实令人惊讶。那位王恐怕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多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空去处理这些事的样子。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安娜提到的地下空洞之中。那些半透明的、散发着幽幽荧光、面目狰狞的亡灵挤满了空洞。嗅着了生者的气息，这些亡灵便张牙舞爪、一窝蜂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麻陶抽出黑曜石长刀，淡淡的说道。 “还是优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 解决完地下空洞的亡灵之后，一行人便准备回乌鲁克城了。因为要驻守北壁，麻陶在中途便与他们告辞，离开了队伍。 安娜说要向西杜丽汇报这次的情况，在回到城里的时候便独自一人跑开了；小樱则因为关心安娜的情况，便也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的时间，准备直接回迦勒底大使馆的休息便只剩下藤丸立香和玛修二人。 就在他们回去的途中，又注意到几个人驻足观望某个角落，脸上或是嫌恶或是担忧的窃窃私语着： “……那是哪里来的老爷子啊。应该不是这一带的人吧？” “讨厌啦，居然还在乞讨……又不是前线下来的伤员……” “真是不知廉耻……难道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吗？” “别管闲事，会有负责治安的人来管的吧？巫女所也有为这种情况准备的预算……”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他已经在那一动不动很久了，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吧？” 身披褴褛黑袍、肮脏枯瘦的老翁沉默着坐在角落，斗篷下的双目紧闭，对于人群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若非他藏污纳垢的茂密胡子还在因鼻息而微微颤动，恐怕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吧？ “前辈？” 玛修看向藤丸立香。 “嗯，我知道……” 藤丸立香了然的点点头，从衣兜里摸出几枚印着小麦的硬币。 “去给他买点吃的吧。” …… 第15章 朱苏德拉 藤丸立香和玛修去附近的商铺买来几块面包，随后来到那名老翁面前。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靠近，老翁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睁开。 藤丸立香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悄悄放下面包，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名老翁突然睁开那如死之深渊一般深邃的双目，声音低沉的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藤丸立香和玛修： “且慢。” 藤丸立香和玛修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这才察觉到这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翁气质不凡，似乎并非需要接受外人的救助的人。藤丸立香有些犹豫的问道： “呃……那个，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是啊，确实如此。” 老翁那低沉浑厚的声线让藤丸立香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年轻人啊，怜悯有时候会成为羞辱。好好记住。无谓的怜悯是一种恶，无谓的惭愧亦是一种恶……不过若是连小小的关心也要逐一挑刺，这才算是老年痴呆的诽谤。” “没有直接给钱，而是给予老夫现在需要的东西，这判断倒是值得赞许。那老夫就心怀感激的收下了。” “啊……是。” 藤丸立香看着老翁将面包收回斗篷，被他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语整的一愣一愣的。 “唔……既然受人之物，不报答可不行。” 老翁缓缓起身。藤丸立香这才发现这位老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大，仅仅只是站着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老夫名为朱苏德拉。如你所见，只是一个旦夕不保的老人。但你们乃是拥有未来的年轻人。那么对你们来说，忠告应该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吧。” “听好，乌鲁克今后会遭遇三度风暴。对心怀憎恨之人，不可表示理解；对心怀愉悦之人，不可表示赞同；另外……对心怀痛苦之人，不可表示赞赏。” “切莫忘记。尽管她们看似违反人道，但究其根本，妄图对神明高谈人道才是愚蠢之举。” 随着老翁奇特的腔调在耳边回荡，一道无形之风毫无征兆的卷起地上尘土，让藤丸立香和玛修几乎睁不开眼。 藤丸立香似乎意识到什么，赶忙问道： “三度风暴……等等！您究竟是……” 强风骤停，藤丸立香和玛修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已然是空无一人。那名自称朱苏德拉的老翁就好像是随风而逝了一般，根本无从追寻他的踪迹。 “不见了……” 玛修不敢相信的嘀咕着。 “朱苏德拉……遭遇三度风暴……” 藤丸立香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也不断回荡着老翁临走前留下的忠告。 ……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也就是迦勒底一行来到乌鲁克的一个月后。 这段时间里，藤丸立香等人每天都会去神殿向吉尔伽美什汇报他们当天的工作……或者说奇遇。吉尔伽美什对他们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兴味索然逐渐变得兴趣盎然起来。 直到今天…… 当他们向吉尔伽美什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之际。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道： “稍等，藤丸立香。” 闻声藤丸立香等人脚步一顿，又惊又喜的回头看向吉尔伽美什。 “刚才那是……王叫我的名字了？！” 藤丸立香惊喜道。 “本王是叫了，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有叫的价值，自然会叫。这是常理。”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笑意。 “你们的业绩挺不错的嘛？乌鲁克市民对你们工作的好评也有不少传到本王这了。尽管在本王看来还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内容，但也要考虑世间的评价才行。” “迦勒底的杂修们哟，你们应该已经干腻了那些繁琐杂务了吧。本王赐予你们到乌鲁克城外的许可，去大展身手吧！” “难道这是……” 藤丸立香接过西杜丽递过来的几份出城许可，两眼放光的看向吉尔伽美什。 “没错，是本王的谕令。感到骄傲吧，杂修们！” 吉尔伽美什满脸愉快的说道。 “这次的工作是调查位于南方雨林中的乌尔城，确认是否还有人存活。因为此行将会相当危险，所以本王便决定派一位助力与你们同行。” “助力？难道是……” 听到会有助力随行，小樱满脸期待之色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没错，就是你期望的那个‘难道’！嘛，虽然本王的伟大理所当然，但你们稍微对我感激涕零一下也是可以的喔～想必她已经到乌鲁克城门门口了，你们就快点出发吧。” 吉尔伽美什手肘撑在王座扶手上，放松的撑着脑袋期待的看着迦勒底一行。 “本王很期待能收到好……不，是愉快的报告哦。” …… 乌鲁克城门门口，整备完全后火速赶到这里的迦勒底一行看到了吉尔伽美什口中会与他们一同前往乌尔城调查的伙伴。 梅林、安娜，以及小樱心心念念的麻陶姐姐～ “麻陶姐姐！果然是你！想死你了～” 小樱一看到麻陶便欢呼一声冲了过去，一下扑到麻陶身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麻陶无奈的笑了笑，任由小樱如同树懒一般挂在自己身上。 “麻陶前辈，北壁的工作完成了吗？” 虽然对麻陶会出现在这里早有预料，但玛修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啊，已经完成了。北壁的防守已经全权交给列奥尼达和他的军队负责，我也算是从这枯燥乏味的割草游戏中脱身了。” 麻陶点点头，笑着解释道。 “听说吉尔伽美什要让你们去南方雨林调查乌尔城，我便申请与你们同行。虽说有梅林和安娜陪同，不过还是不太放心呢。” “毕竟梅林是个不靠谱的蛀虫呢。” 安娜幽幽的说道。 听说麻陶不惜专程去向吉尔伽美什要求也要与他们同行，藤丸立香好奇的问道： “乌尔城很危险吗？” “哦呀～你们没听说过吗？” 梅林挑了挑眉，开始解释起来。 “自从那片密林吞没乌尔城以来，吉尔伽美什就不止一次派遣士兵前去调查，甚至还曾让天草四郎、风魔小太郎两位英灵带队前往，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片密林可是【三女神联盟】中的一柱，丛林女神的领地喔。” “居然还有这种事么……没想到我们来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丝了解。” 藤丸立香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突然，朱苏德拉的劝诫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无谓的怜悯是一种恶，无谓的惭愧亦是一种恶…… “怎么了，master？” 见藤丸立香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玛修赶忙担忧的问道。 “不……没什么。” 藤丸立香回过神来，摇摇头。 与此同时，梅林也开口道： “既然已经互相打完招呼，那就差不多该上路了，没问题吧？” …… 在经历不知道多少场战斗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南方雨林附近。清理完盘踞在雨林之外的魔兽后，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整片刻。 “就连穆修玛夫都出现了……从北方来的魔兽数量一直在增加呢……” 清理堆积如山的魔兽尸体的时候，安娜注意到那头造型狰狞怪异的七头毒蛇。这是最近才出现的魔兽，奇特的攻击方式和旺盛的生命力给乌鲁克的士兵造成了不小伤亡。 “是啊，没想到【十一个孩子们】居然出现了这么多。难怪会有人将盘踞在北方的黑杉林的魔兽女神视作提亚马特神。” 梅林也感慨一般的说道。 “归根结底，那不过是窃取了提亚马特【百兽母胎】权能的怪物罢了。现在她或许正在做某种异想天开的白日梦吧？” 对于这位给北壁造成巨大冲击的女神，麻陶的态度显得格外不屑，甚至嗤之以鼻。 “十一个孩子们……是指这些魔兽吗？” 藤丸立香举手问道。 “没错。” 梅林点点头，指着那堆魔兽介绍起来。 “七头蛇·穆修玛夫。凶恶野兽·水蛇乌修穆迦尔。毒蛇·龙兽巴修穆。恐怖之蛇·巴比伦之龙穆修胡休。狮子犬·乌利迪姆。巨大太阳·巨狮乌伽尔……” “神秘之子·双面拉赫穆。由于传说没有提及，所以不知道这家伙究竟长什么样。” “蝎人·贤者基塔布利尔。直到两个多月前这家伙还是魔兽战线的总指挥。被巴御前的舍身一击给干掉了。托她的福，北壁战线才不至于在麻陶回来之前就崩溃掉。” 梅林唠唠叨叨的又列举了几个，才将这些造型怪异、面目狰狞的魔兽介绍完。 “在苏美尔神话中，它们是提亚马特神创造出来与诸神战斗的孩子，而指挥它们的则是提亚马特神选拔出来的金固神。如今，这些魔兽被投放到了这个特异点，意图踏平苏美尔文明，毁灭人类。” “正因如此，乌鲁克的人们才会将那个魔兽女神与提亚马特形象重合，畏惧不已。哎呀～这确实是无可奈何啊，毕竟提亚马特的孩子们都快到齐了。” 听到梅林用极其罕见的认真语气为他们介绍着这些魔兽，藤丸立香等人也终于意识到如今形势的严峻，以及乌鲁克城内的热闹和繁华是如此的来之不易。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魔兽女神便能借助【百兽母胎】源源不断的生产出魔兽。无论从势力还是权能来看，她都是目前最大的威胁……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足够的资源……但那位女神是怎么获得这么多资源来制造魔兽的呢？” 藤丸立香又问道。 “没错，无论从种类还是数量来看魔兽的规模都太过庞大。就算将黑杉林里的动物全部杀光，也制造不出这么多魔兽吧？” 玛修也跟着问道。 梅林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他也没想到藤丸立香居然这么敏锐，仅从只言片语中就能挖掘出问题所在。 “梅林？” 藤丸立香看着沉默的梅林，追问道。 见此梅林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麻陶。麻陶剜了这个靠不住的家伙一眼，才向藤丸立香等人说道： “这种事你们还是不要太早知道为好。不然惹出什么不得了的乱子倒还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那才是得不偿失。” 听麻陶这么说，藤丸立香等人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决定不再追问此事。 反正他们迟早会与那位魔兽女神对上，这些事也迟早会了解到的吧？ …… 在南方雨林边缘休息了一晚，一行人便准备正式开始深入密林。 “虽然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但至少不需要再担心魔兽的袭击了。” 进入密林后，麻陶向始终紧绷着神经的藤丸立香等人告知了自己昨晚的发现。 “因为未知的因素，魔兽虽然会盘踞在密林附近，但不会闯入其中。” “好像是诶！自从进入这片森林以来就没再遭遇过魔兽了。” 经由麻陶的提醒，小樱也注意到森林里没有看到哪怕一只魔兽。似乎它们全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挡在森林之外了。 注意到这点之后，队伍中的气氛便变得轻松了不少。甚至还有闲情来欣赏沿途奇特的植被，倾听着生机勃勃的虫鸟声鸣，讨论着这些只属于热带的物种。 不过没过多少时间，一行人便又沉默了下来。就连最擅长活跃气氛的梅林都一言不发，汗津津的脸上面色沉重。 这边沉闷的异常情况引起了迦勒底那边的注意。罗玛尼发来通讯，担忧的询问道：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都一言不发的……明明这边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好热……” 玛修有气无力的说道。 “要热死了……” 大汗淋漓的藤丸立香不停的擦着汗。 “我还以为所谓森林，应该是更凉爽……舒适的……” 安娜也热的受不了，将兜帽摘了下来。 “从地面升腾上来的热气，黏湿的泥土气味，简直要让人失去意识的动物的声音。我果然还是太小看这里了……” 梅林几乎是杵着法杖，步履蹒跚。 “既闷热，苍蝇又多，路还难走……唔，我开始想念迦勒底的空调了……” 小樱小心翼翼的跨过陷阱一般的水洼，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不堪的路上走着。 “虽说我只能透过画面看，但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罗玛尼挠了挠头，并不觉得画面中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有多可怕。 “不，一点也不夸张。就算是我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麻陶的声音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说实话，比起这片热带雨林，我居然会觉得南极还挺不错的……” “再往南走一公里左右就到乌尔城了……再坚持二十分钟就行……” 玛修看了一眼地图，安慰一般的给自己鼓劲道。只是那没精打采的语气实在起不到什么鼓舞的效果。 “下次一定要雇个向导之类的……” 梅林的声音几乎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树林上方突然传来一道显然精力旺盛过头的声音： “芜～你们这些平原来的菜鸟们，这份决心真是勇气可嘉！没错，没有向导你们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倘若吸取教训，就一定要在进入丛林前给当地人塞小费啊！” …… 第16章 老虎?豹人!芜～ 这道莫名其妙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黑影开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茂密丛林间上蹿下跳。就像在戏耍猎物的老虎一般？ “有什么东西在树上高速移动……是谁？”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众人立即警惕起来。玛修迅速架起了盾，戒备的环视四周，想要追踪突然来袭的敌人的踪迹。 “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丛林间回荡着未知生物爽朗的大笑声。 “才不是什么东西！我可是……是……诶？是什么来着？虽然毫无疑问是个大美女，但具体是啥我也很头疼的喵～啊————！” 突然树林间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那只莫名其妙的生物就从树上栽了下来。腿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捕兽夹(？)。 “啊疼疼疼～光顾着思考，忘记把傻子陷阱设在那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将捕兽夹这种东西设在树上啊？树上又没老虎……不，有的？！” 麻陶看向那个在地上扑腾的身影，看着那个奇怪生物随手将那个大的吓人捕兽夹从腿上弄下来，然后又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个莫名其妙的生物居然是一个穿着老虎玩偶服的家伙，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天真无邪的傻气。 “原本还以为是uma呢，结果居然是个笨蛋（バカ）啊！” 梅林失望的说道。 “才不是什么河马（カバ）啊！” 老虎玩偶服不满的大叫起来。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总是用河马来比喻我呢？我可是丛林的化身，伟大战士的体现，servant·豹人是也！不是河马啊啊啊————！” 说着，自称豹人的老虎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兴致高昂的洋洋得意道： “现在就该给我拉个帅气的横幅，就写上【最强之虎，健在于此！不会让任何人再叫我tiger！】哼哼哼————！” “不不，就是老虎吧？” 麻陶耿直的说道。 “不不，是豹人！” 豹人坚定的说道。 “怎么看都是老虎吧？” “不不，就是豹人！” “但就是老虎啊？” “都说了是豹人啊啊啊———！” 似乎终于是被麻陶的固执己见惹火了，豹人愤懑的虎啸一声便举起她那滑稽的疑似是枪的武器朝他们扑了过来。 “嗷呜———！” “药———！” “嗷↘↗↘” “啊啊啊———！ “嗷↘↗↘吼吼！” 被麻陶一顿收拾之后，鼻青脸肿的豹人慌忙逃窜到了树上，抱着树干就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但依旧嘴硬道： “好，我大概懂了！你们看起来很好吃呢！不过刚吃饱饭的猛兽可没兴趣掠食啊！那么，再会啦————！” “还有，我是豹人，不是老虎！这可是重点！以后要考哒！” 说完，豹人便在几个跳跃间爬上树冠，眨眼间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好惊人的速度……” 玛修看着豹人离开的方向感慨道。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只是看着对方被麻陶教训了一顿。但从豹人偶然展露出来的能力来看，她的实力肯定不弱！ 只是麻陶太强了，所以对方才会像小猫一样被教训了…… “看来是追不上她了。” 安娜也开始吐槽起来。 “无论是速度上，还是脑回路上……” “唔……别想这么多了，有什么事先去到乌尔城再讨论吧。” 从遭遇敌人的紧张感中松懈下来，梅林便感觉这片丛林更热了。 “城里冰凉爽快的清水在等着我们。” …… 继续忍受了约二十分钟的闷热和泥泞，众人终于抵达了被原始森林吞没的乌尔城。 乌尔是一座规模与乌鲁克相近的城市。虽说早已被原始森林侵蚀入内，但依然可见昔日的繁华。气温依旧很高，但对于穿越了密林的众人来说称得上凉爽；大气中的以太浓度也在这个时代的正常水准，不至于催生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也不会让人头晕。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乌尔城的情况并不像他们最初预测的那样早已是一片死城。这里的人们依旧在正常生活着…… 虽然有些奇怪的地方，但确实还活着。 这样的发现确实令人感到惊喜，但梅林却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于是，梅林找到了一位在井边劳作的女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那位女士。请问这里是乌尔吗？” 女人闻声起身，看到了这几位奇装异服的异乡人： “啊，是啊，这里是乌尔……你们是？” “我们是从乌鲁克来的。吉尔伽美什王命令我们前来调查被森林吞没的乌尔。” “哎呀，是从乌鲁克来的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到达这里的只有你们吗？如果有人被毒蛇咬到，或者说蝎子蜇到，我可以介绍医生给你们治疗哦。” “您太客气了，万幸没人受伤。这次只是调查，所以派来的人数不多。如果知道大家还活着的话，王早就组织大规模的救援队过来了吧。” “救援队……是这样啊。不过十分抱歉，但我们不会去乌鲁克避难的。因为乌尔城是安全的，只要遵守丛林女神的规则，只要身在丛林中，魔兽就进不来。” “我们也注意到了……原来如此，是女神庇护了你们么。” 梅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得到这种情报这一趟就已经不亏了，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继续刺探一下比较好。因此，梅林的话语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因为这里更安全，所以才没有联系乌鲁克。认为只要躲在乌尔就没问题吧？” 听到这里，这位女士的当即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我们也想要派增援去支援乌鲁克！但是……这……” “与那个所谓丛林女神的规则相悖么……原来如此，我明白情况了。你们在获得安全的同时无法离开乌尔，无论是来救你们的人还是外出求助的人，都会被森林杀死。” 见这位女士沉默下来，梅林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便继续追问。 “所以，被选去当活祭品的人有多少？差不多一天一个吗？” “您……您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有活祭品什么的……” “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注意到的啦，男性的数量太少了。对于没有战斗的乌尔来说这也太不正常了。”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我……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女人激动的说道，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活祭品是必须的代价！大家都是在接受、认同的基础上才进行挑选的！只要一天挑一个人去埃利都当活祭品就可以了！这么一来那个恶魔就会满足！” “我们也反抗过，试着去沟通过，但是根本行不通！那根本就是栖息于森林之中的野兽，只知道猎食和杀戮的怪物！我们这些普通人在她面前除了恐惧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一边害怕着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一边无可奈何的叹息而已……！”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已经没有任何一片正常的地方了！” 那名妇女抱着胳膊浑身颤抖，仿佛深陷于无尽的恐惧之中。在惊慌失措中说完这些话语之后，她便再也无法忍受的跑开了。 听到这边的对话，前来围观的乌尔市民也开始对这几位乌鲁克来的援兵敬而远之。因为难以忍受内心的愧疚，他们目光躲闪的匆忙离去了。 梅林苦恼的看着躲避瘟神般四散开来的乌尔市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活祭品……太残忍了……” 藤丸立香紧握着拳头。 “让人无法接受，也很让人担忧……” 玛修也是面色沉重。 就在这时，一道不久前才听到过的精力过分旺盛的大笑声突然响起： “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完全不必为此担心喵～若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如果杀害活祭品，我就会被库库尔骂作是老古板了！在挑战人类最强的测试中不幸落马的战士们，都被带到埃利都做苦力去啦！” 大笑间，那个穿着老虎玩偶服的搞笑的家伙便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令麻陶感到惊讶的是，不久前刚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豹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如初了！要知道当时虽然只是用体术揍了她一顿，但自己可完全没有留手啊！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搞笑角色吧？！毕竟跟搞笑角色讲道理是最蠢的！ “因为就算是吃，我们之间的规格也是不一样的嘛？除了勇者的心脏外，身为美食家的我可是拒绝享用的喵！” 豹人双手叉腰，用极为自豪的语气宣告般大声说道。 “啊，是那个老虎！” 小樱指着豹人大声道。 “是豹人啊喵！这位同学，这种送分题怎么能做错啊？明明不久前才圈的重点！” 豹人指着小樱不满的说道，随后清了清嗓子，从树冠上跳了下来重新自我介绍道。 “喜欢捉鸟！也喜欢鱼！会吃人！豹之战士，瞬移至此———！” 说着，豹人便很普通的跑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麻陶面前。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的众人只能无语的看着这个家伙在那自娱自乐。 “哼哼～看来是因为我过于帅气的登场方式你们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喵！不要惊慌失措，senor！” 豹人用老师般严厉的眼神审视着众人，点点头说道。 “对于你们训斥乌尔市民一事……也罢，算是件好事。毕竟那群家伙斗志不足。但是若想把他们带出去的话我可不允许喵！因为这些家伙可是豹豹我的应急食品。倘若被你们带走，不单我迄今为止的努力都会白费，我还会被库库尔弄哭的！” “所以就麻烦你们快点回去吧！等等，我先想句帅气的台词来总结……” 豹人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猛地张开双臂，宣告般大声说道。 “没错，此处乃是吾等的世界，是描绘螺旋的蛇之大地！无法辨明神之定义的人类啊，速速离去吧！只要有森林的庇护，吾等太阳即为无敌———用简明扼要的话来解释就是：‘起码带点见面礼来啦，蠢蛋！’” “嗷呜———！” 说着豹人便虎啸一声，挥舞着她那滑稽的猫爪肉球长枪(锤子?)便朝麻陶冲了过来。 麻陶见状迅速侧身躲开，随后一把抓住武器的长杆连同豹人猛地拽了过来，紧接着狠狠一拳砸在豹人的脸上。 只见豹人“嗖———”的一下飞进乌尔边缘的树林里面，重重的撞在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树上，“咔嚓”一声将树干撞断。 然而就在下一刻，毫发无伤的豹人便生龙活虎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 “不痛！一点也不痛哟！先前的战斗纯属意外，这次豹人可要拿出真本事来啦！” 见此情形，麻陶挑了挑眉： “居然还能站起来……因为神性么。” 之前的伊什塔尔也是，硬吃了自己一记完全没有留手的顶心肘也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继续打。看来单纯的武术对神明没有效果，亦或是自己学艺不精呢？ 不管怎么说，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留手了。 一道蓝焰自麻陶身上凭空燃起，眨眼间便化作黑岩射手的状态。 “你们退后，那只老虎交给我。” 黑岩向身后的藤丸立香等人说道。随后将巨炮化作大剑，严阵以待的看着豹人。 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很搞笑，但却是个不得了的servant。而且神性也相当可观，恐怕本体是个位格很高的神灵吧。 “要攻过来了喔！豹人———冲击！” 豹人身上爆发出恐怖的魔力，以几乎是瞬移的速度来到黑岩正上方，挥舞长枪猛地一砸。 黑岩迅速举剑拦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后手上猛然用力将豹人格开。 “豹人———投掷！” 豹人借势跳到半空，猛然将长枪掷出。 黑岩挥剑将豹人的投枪弹开，随后迅速将大剑变成巨炮朝半空中的豹人开出一炮。却不想炮弹竟穿过了豹人的身影。 “哼！是残影喵！我的人生大部分都是残影喵！豹人———飞踢！” 豹人的残影消失，而本人也随之出现在黑岩面前，爆发磅礴魔力猛然一脚踢出。 黑岩猝不及防被豹人一脚踹在了腹部，剧痛让她的防守松懈了一瞬。竟直接被豹人的一击踹飞了出去。 “哼～这是刚才那一拳的回报！” 豹人接下从空中掉下来的长枪，摆出一个颇为帅气的pose向黑岩说道。 …… 第17章 魁扎尔·科亚特尔 黑岩捂着还在抽痛的腹部缓缓站起，眼神凝重的看着朝自己扮着鬼脸的豹人。 这家伙，比想象中难对付得多。主要是速度……她的速度太快了！极高的神性导致她的表现力要比实际属性高出很多，无论是魔力还是属性都要比常规从者高出太多。 再加上这家伙令人捉摸不透的脑回路，让人根本无法预测她的行动…… “哦呀～居然还能站起来，真是位可敬的战士呢喵！那么接下来就用这招……” 豹人的眼中爆发出一道闪光。 “豹人———眼炮！” 下一瞬，一道光炮便从豹人眼中射出。 轰———！ 光炮击中黑岩，爆发出恐怖的爆炸。 “喵哈哈哈哈哈———！这就叫：‘真英雄以眼神杀敌’！” 豹人为自己帅气的招式比了个“耶”。 下一刻，她便看到毫发无损的黑岩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后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砸。 “对魔力，小子。” 黑岩看着嵌在地里动弹不得的豹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淡淡的说道。 “我算是发现了，跟你这种家伙讲战术毫无意义，不如来点简单粗暴的。” 说着，黑岩便抓住豹人的腿把她从地里拔了出来，像甩鞭子般在地上猛砸了几下，然后用力将她甩到空中。 紧接着黑岩便瞬移般出现在豹人上方，将手中的巨炮猛地往下一丢。 投出的巨炮撞在豹人身上，巨大的力量带着她如坠落的流星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黑岩姿态轻盈的落到地上，看着被自己的巨炮压在下面口吐白沫、再起不能的豹人收起巨炮。 随后，黑岩将晕厥过去的豹人拎起来，带回到藤丸立香等人面前随手一丢： “梅林，你去把这只老虎带到乌尔城的神殿上面挂起来示众；藤丸立香，你们去将那些乌尔市民召集到神殿附近。” “哦～虽然很暴力但确实是好办法呢！” 梅林立即便理解了黑岩的打算，麻利的拖着豹人的尾巴(?)便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黑岩想干什么，但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点点头开始行动起来。 …… 当豹人终于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绳子裹成蝉茧一般倒吊在神殿塔顶；而下方则满是围观的乌尔市民。 “诶？诶！这是什么情况喵？！” 豹人见状立马哇哇大叫起来。 “我只记得好像被一个黑色的家伙揍了一顿，就像库库尔揍我那样揍了一顿喵！” “老虎闭嘴。” 坐在神殿顶部看守豹人的安娜看着聒噪的豹人，满脸嫌恶的用锁链抽了她一下。 “喵啊哈———！” 豹人惨叫一声，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下方满脸恐惧、厌恶的怒视着自己的乌尔市民，终于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这时梅林登上神殿的祭坛，向着下方的乌尔市民高声说道： “正如各位所见，这个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丛林女神已经被我们的英雄打败……” 说着，梅林看向一旁的麻陶。 “就是这位！吉尔伽美什王座下的最强勇士，仅凭一人之力为乌鲁克抵御魔兽进攻半年之久的黑衣麻陶！而如今，她又为我们打败了丛林女神，解放了乌尔！” “那么现在，诸位是否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乌鲁克避难？就算路上遭遇魔兽也不必担心，我们有充足的实力保障你们的安全！综上所述，愿意跟我们回乌鲁克的人就请把手举起来吧！” 梅林洪亮的声音落下，切实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然而，乌尔市民们却只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举手响应梅林的号召。 就在众人失望之际，梅林注意到其中有几位看起来资历较老或身居高位的人踌躇不前，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告诉众人些什么，却又因恐惧着什么而不敢开口。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理解错了呢。” 思索片刻，梅林很快便想通了缘由。 “真正用森林将乌尔城吞没，禁止你们逃离的人并非这个豹人，而是另有其人么。而那个人，想必就是豹人口中的库库尔吧？你们不必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那几位身居高位的人在犹豫片刻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么……看来这下可麻烦了啊。” 梅林见自己的猜测没错，面露苦色。 “那个豹人虽然看起来是个搞笑角色，但人不可貌相，她确实是个强大的对手。但如果连她都不是真正的敌人的话……” “既然如此，派几个了解具体情况的人随他们回乌鲁克应该没问题吧？无论如何让吉尔伽美什王了解到实情都是有必要的。” 就在梅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麻陶站出来提议道。 “我们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想必那位女神不会轻举妄动。而且我会暂时留下来保护你们，至少我能在这段时间里保证你们不用继续送活祭品过去了。” 听到麻陶的提议，乌尔市民们再次面面相觑，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在过了几分钟后，他们的意见似乎终于达成了一致： “您说的没错，黑衣大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至少这样还能有一线希望。” 乌尔市民的行动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组织了一支五人小队。这支队伍中有医生，有祭司，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虽然人不算多，但已经是现在的乌尔能组织出来的最好的人手了。 他们将会随藤丸立香等人一同离开乌尔前往乌鲁克。是为了将乌尔的情报带给吉尔伽美什王，也是为了寻求乌鲁克的救援。 “话说……麻陶姐姐不跟我们回去吗？” 小樱听说麻陶打算在乌尔留下，便不解的问道。 “那个叫库库尔的女神是个怎么样的神还不好确定。若是因为我们把人带出乌尔而触怒了她，没准会将剩下的人全部杀死。我留下来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发生。而且，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需要调查……” 麻陶揉了揉小樱的脑袋向她解释了自己的担忧和打算。 “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吉尔伽美什打算尽快向乌尔提供救援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嗯……” 小樱不太高兴的点了点头，与藤丸立香等人一起，不舍的跟麻陶告别了。 …… 藤丸立香等人离开乌尔一天之后，麻陶向豹人和留下来的乌尔市民那了解到了关于那位女神的一些情报。 自称为来自南美的太阳神、墨西哥摔跤之神，真名为魁扎尔·科亚特尔。目前居住于更南方的埃利都，而那些活祭品大多也被带到了那个早已化作一片死城的没落都市。 值得一提的是，被带走的活祭品们其实并没有死。他们在被豹人的【勇士决斗】中被杀死之后，就会被带到埃利都被那位女神复活，然后作为奴隶进行强制劳动。 “魁扎尔·科亚特尔……阿兹特克神话中的羽蛇神。那可是主神级的神明，单论神格在目前的女神当中恐怕只在提亚马特之下了。这样的存在居然也能出现在特异点么。” 麻陶感到有些头疼。 本来以为北方的魔兽女神才是最难对付的家伙，没想到栖居于南方的女神居然会是羽蛇神啊……毫无疑问这家伙就是【三女神联盟】中最强的那个了。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得去试试羽蛇神的深浅，最好能将放在埃利都的神器【马尔杜克的手斧】带回去。 带着这样的想法，麻陶飞向空中往埃利都的方向赶去。 没一会儿，麻陶便察觉到南方密林深处出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魔力反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用来祭祀羽蛇神的神殿了。 因为羽蛇神并非苏美尔本土神灵，所以理论上无法在这个特异点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由于地方文化信仰的因素，神明从者所受到的地域加成比寻常的从者要高的多，一旦离开信仰祂们的土地，神明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但如果建设神殿，在外地强行征收信仰的话结果就另当别论了。神明将能重新得到信仰的加持，恢复自己的全盛姿态。 麻陶率先赶到埃利都确认那些“活祭品”的情况，发现他们虽然没精打采的，但个个都面色红润，并没什么健康上的问题。由此可见，羽蛇神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他们。 只是终日接受强制劳动，还要供奉并非原本所信仰的神明，导致他们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不过短时间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确认这些被抓过来的乌尔市民没有生命危险后，麻陶便继续前进赶往羽蛇神神殿。 继续向南前进不过几公里的路程，麻陶便看到了一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金字塔型的宏伟建筑，上面供奉着一块雕刻着复杂精美的图案的巨石圆盘———太阳历石。 库库尔坎金字塔，美洲最着名的古文明遗址之一，玛雅文明的巅峰之作。其中供奉的神明正是羽蛇神，魁扎尔·科亚特尔。 只是没想到那位女神居然会直接将这座建筑搬过来作为神殿，不得不说确实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只不过环顾四周，麻陶并没有发现疑似羽蛇神的踪迹，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藏起来了？还是说不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一位主神级神明的领地，虽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但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为好。 麻陶留了个心眼，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大家伙上面。 【马尔杜克的手斧】，这把传说中割开提亚马特咽喉的神器就矗立在金字塔附近。这把斧子的尺寸大的夸张，甚至要比它附近的金字塔还要大的多。 纵使不像金字塔那般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强大魔力，但仅凭如山岳一般的尺寸就足以向世人展示神明的威严。 但是…… “这东西要怎么带走啊？”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麻陶竟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无措感。 来到手斧面前，麻陶发现仅仅只是斧柄就至少有两个自己这么粗了。就算自己有把这东西搬起来的力量，要带回乌鲁克也不是一般的麻烦。 “哎呀～我还说来访的客人是谁，原来是一位深陷迷茫的少女呢～有点可爱，戳中大姐姐我的萌点了呢～” 就在麻陶看着眼前过于巨大的手斧愁眉苦脸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很有热带风情的热情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麻陶循声望去，便发现一名身材高大、装束热情奔放、浑身带满羽毛饰品的大姐姐从森林边缘向自己走来，手上似乎还拖着个硕大的什么东西？似乎是动物之类的？难道是猎物吗？ 不不，她手上的东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穿着打扮明显不符合美索不达米亚的风格！更像是南美那边的。也就是说…… “你就是【三女神联盟】当中的一柱，羽蛇神魁扎尔·科亚特尔吧？” 麻陶向那个大姐姐模样的人高声问道。 “嗯？居然会这么问……难道你是乌鲁克那边来的吗？” 魁扎尔·科亚特尔愣了一下，随手将手上拖着的庞然大物丢到一旁。麻陶这才发现那是一头犀牛，从它身上的伤痕来看这皮糙肉厚的可怜蛋应该是被拳头硬生生打死的。 “啊，我是从乌鲁克来的使者，同时也是吉尔伽美什王的servant，黑衣麻陶。” 麻陶没打算在对方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真是个坦诚的孩子呢！” 魁扎尔·科亚特尔似乎对麻陶干净利落的态度很是满意，一拍手高兴道。 “没错喔～正如麻陶小妹妹想的那样，我就是从遥远的南美赶来，稍微毁灭一下乌鲁克的羽蛇神大姐姐哟！” “麻陶小妹妹……” 听到魁扎尔·科亚特尔对自己的称呼，麻陶不由扯了扯嘴角。 看来这位女神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呢。 “那么～麻陶小妹妹是挑战者吗？是来向大姐姐发起挑战的吗？” 魁扎尔·科亚特尔期待的看着麻陶，眼中强烈无比的战意熊熊燃烧着。 “战斗狂么……呵，正合我意。” 既然对方一上来就这么热情，麻陶也不含糊。身上猛然爆发出紫色炽炎，瞬间化作狂化黑岩射手的状态。 对方可是主神级的神明，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未免也太小看对方了！ …… 第18章 墨西哥摔跤vs中国武术 黑岩从火焰中抽出了自己狰狞的巨刃，燃烧着邪异紫焰的眼眸之中透出些许战意。却突然发现魁扎尔·科亚特尔赤手空拳的与自己对峙，似乎并没有使用武器的打算。 “你……该不会打算跟我肉搏吧？” 黑岩忍不住问道。 “没错，肉体！厮杀时就该尽量避免使用武器吧！商谈也用摔角才是最合适的！” 魁扎尔·科亚特尔似乎因兴奋而显得格外激动，以至于言语都有些含糊不清起来。 “不过我并不介意你使用武器喔～” “不需要。倒不如说我也有些期待……” 黑岩将巨刃收了起来，朝魁扎尔·科亚特尔摆出了太极拳的架势。 “我离神明还有多少差距？” “完美～正是因为拥有这份气势，人类的战士才让大姐姐我心潮澎湃啊！” 见此情形，魁扎尔·科亚特尔显得愈发兴奋起来。 “那么～要来了喔！” 话语落下瞬间，魁扎尔·科亚特尔猛然踏碎大地高高跃至空中，在一个优雅的横向转体后以自由落体的姿态朝黑岩砸了过来。 高飞技，或者说跳跃技，是墨西哥摔跤中最为经典也是最华丽的招式，从空中落下将对手压倒在地的技术。若以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神性之躯使用的话，甚至可以爆发出堪比陨石坠落般的威力。 不过硬要说的话这种招数也很好对付。 在魁扎尔·科亚特尔落下的瞬间，黑岩操使太极云手虚托住她的腰身，下盘微移，利用重心偏移借势将她甩出数十米远。 魁扎尔·科亚特尔见此一愣，迅速空中转体稳住身形，腿部微曲轻盈落地。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朝黑岩比了个大拇指： “哇奥！有趣的技巧派～我的话能给你评到80分喔！” 黑岩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摆出架势。 “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呢～那么大姐姐我也稍微努力着认真一下吧！” 魁扎尔·科亚特尔笑着说道，身形微压一个箭步朝黑岩冲出。 “接下来这个有点不一样喔！” 看着魁扎尔·科亚特尔宛如一头犀牛般朝自己冲撞过来，黑岩眼神微凝，身形下沉瞄准对方的下颚。 面对这种直来直去、势大力沉的冲击，只需要用掌托住对手的下颚借力轻顶，就能轻松将对方掀翻。 然而魁扎尔·科亚特尔的行动却出乎了黑岩的预料：就在她逼近黑岩的瞬间，突然下沉将黑岩死死抱住。同时黑岩还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将自己往地面上拽去。 地板技，所有类型的摔角中通用的强大技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杀招的技术。一但黑岩被魁扎尔·科亚特尔拖入地面，多半会被来上一套酸爽的关节技。 意识到魁扎尔·科亚特尔的意图，黑岩右腿迅速后撤以弓步强行稳住下盘，避免了被对方拖入地面的劣势局面。 “喔～没想到还能这样破招呢！” 魁扎尔·科亚特尔惊喜道，同时突然朝黑岩的左腿踢了一脚。这突如其来的一脚使黑岩的架势出现破绽，弓步被破。 魁扎尔·科亚特尔当即抓住这个机会，抱住黑岩便高高跃起，意图以一记抱摔帅气的终结比赛。 却在空中被黑岩用膝顶重击腹部，强行挣脱束缚破除了她酝酿的杀招。 两人落到地上，一记对拳后拉开距离。 魁扎尔·科亚特尔兴奋的看着黑岩，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好厉害～麻陶小妹妹，你应该是我在这里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了！大姐姐我也稍微有点兴奋起来了呢～” 黑岩看向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眼神则是有些凝重，除此之外便是战意。面对对方的称赞，黑岩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过奖了。” 便再次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魁扎尔·科亚特尔体术水平相当高超，一味以招制招恐怕很难有所胜算。必须优先抢占先机，将进攻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至少不能让她有机会施展投技…… “哦～这么快就休息好了吗？” 见黑岩再一次摆出架势，魁扎尔·科亚特尔惊讶了一下，随即也恢复了认真状态。 “那么，要开始第二回合了喔～” 两人相隔百米，身上气势凌然。 就在她们目光对上瞬间，两人同时化作残影朝对方冲去。 魁扎尔·科亚特尔率先出招，身形下沉张开双臂，似乎是打算再次施展熊抱将黑岩拖入地面。 却不想黑岩竟直接闯入她的怀中，一个震脚加顶心肘砸在胸口。 招式的风格变了！？ 在胸口瞬间爆发的恐怖力量让魁扎尔·科亚特尔大为震惊。同时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被这一招击飞出去的时候，却又发现黑岩不知何时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等等，这该不会是要…… 思绪奔流之间，本应倒飞出去的魁扎尔·科亚特尔被黑岩猛地拽回，紧接着便是一记六寸拳挤进了她的肚子里。 连续的近身猛打，太犯规啦！ 接连硬吃黑岩一肘一拳，就算是魁扎尔·科亚特尔也有些受不了了。眼见黑岩再次伸手想要将自己缠住，她只好迅速一脚蹬在黑岩胸口上意图拉开距离。 却不想黑岩迅速稳住身形，追上魁扎尔·科亚特尔再度缠了上去。 见怎么也甩不开黑岩的纠缠，魁扎尔·科亚特尔只好被迫与她打起了近身短打。 然而相较于大开大合的墨西哥摔跤，以自立、自保、自安为理念核心的中国武术在近身缠斗上显然更具优势。 就凭黑岩的反应和行动速度，魁扎尔·科亚特尔很难脱离黑岩超过两米的范围；而只要陷入这个范围便等于进入了黑岩的格斗领域，强行拖入她的进攻节奏单方面挨打。 虽然魁扎尔·科亚特尔能凭借自身强大的神性强行破开黑岩的招式，但是她的伺机反击也会被黑岩巧妙化解。 投技会被黑岩以巧劲偏移…… 摔技会被黑岩以缠手绞住…… 锁技会给黑岩抓住自己的机会…… 打击技的硬度远不如黑岩的寸拳…… 在中国武术的近身搏斗中，墨西哥摔角的各种技术几乎没有发挥的空间。魁扎尔·科亚特尔在黑岩的武术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在接连遭受重击后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只见魁扎尔·科亚特尔猛然爆发出魔力猛踏地面，恐怖的力量瞬间使周围百余平米的大地破碎，同时将黑岩强势震开。 借助这一瞬间拉开的短短数米的距离，魁扎尔·科亚特尔张开手臂暴冲而出，施展出被称riat的摔角绝技。 （ps：不知道的看看雷犁热刀就懂了） 魁扎尔·科亚特尔健美的臂腕如同战斧一般砍向黑岩的颈部，在箍住她咽喉的瞬间以恐怖的蛮力将她砸飞。 遭受魁扎尔·科亚特尔竭尽全力一击的黑岩如炮弹般倒飞出数百米远，飞进森林将沿途无论岩石还是树木的障碍全部粉碎后，才终于撞上一座土坡堪堪停下。 “咳咳……这招还真是夸张……” 颈部遭受重击的黑岩感觉嗓子有点紧，揉了揉脖子顺了一会儿气息才缓缓站起。 “哇哦！好厉害～居然还能站起来吗！” 魁扎尔·科亚特尔以非常高调的方式从天而降，来到黑岩面前。看到硬吃自己全力一击的黑岩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不由令她感到万分惊讶。 “不算宝具的话，刚才那一击就是你的全力了吧？” 黑岩轻描淡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魁扎尔·科亚特尔走去。 “是哦～大姐姐我已经拿出全力了喔！” 魁扎尔·科亚特尔笑着说道。 “那么，我得好好回敬你一下才行呢。” 黑岩拳头紧握，身上爆发出磅礴魔力。 “我可不会坐以待毙喔……唔！” 魁扎尔·科亚特尔自信的说道，却发现麻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谓八极拳之撑锤。行如奔马飞碾，停如疾车辄止，开合吐纳，拧腰切胯，力贯于指，意向深远。这么说的话或许有些难以理解，简单来说就是……不要将自己的击打距离限制在对手的身上，而是要放在目标的身后。这样一来你的拳头才会有贯穿之劲，你的力量才能穿透对方的肉体。” 在这须臾之间，黑岩回想起了那个性格泼辣的萝莉师傅在教导自己武术时的教诲。 “虽说撑锤只是八极拳基础中的基础，不过一旦精通，便能以人之力击坠神明！” 下一瞬，似乎明悟的黑岩猛然一记登峰造极的撑锤轰出。魁扎尔·科亚特尔的身形顿时如虾仁般弓起，紧接着便向刚才的黑岩那边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极速倒飞了出去。 魁扎尔·科亚特尔飞过黑岩刚才途经的路径，径直轰在数百米开外作为神殿的库库尔坎金字塔上，将那作为羽蛇神象征而供奉起来的太阳历石砸的粉碎。 当黑岩来到魁扎尔·科亚特尔面前，便发现她正呈大字仰躺在那堆碎石上面，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半晌，魁扎尔·科亚特尔突然灿烂的笑了起来，语气中没有一丝怨恨或是不甘： “看来是我输了呢～哈哈，没想到输给人类是这种感觉。” “承让了。” 麻陶向这位可敬的对手行了个抱拳礼。 …… 魁扎尔·科亚特尔就这么躺到了正午，才终于恢复了气力。从碎石堆里站了起来。 她看着脚下的碎石，摇摇头似乎是有些可惜，又或者是欣慰的嘀咕道： “哎呀～这下可麻烦了呢，【太阳历石（piedra del sol）】被毁，我的神性也会大打折扣呢。这样一来，母亲的任务恐怕是完成不了啦～不过……” 魁扎尔·科亚特尔将目光投向远处研究着怎样才能将【马尔杜克的手斧】带回去的麻陶，眼中闪烁出期待之色： “如果是这样的人类的话，或许真的能跨越所有灾厄呢～” 说着，魁扎尔·科亚特尔从已然失去了作用的神殿上走了下来，朝麻陶那边走去。 “嗨嗨～麻陶小妹妹看起来很苦恼呢，要大姐姐我帮忙吗？” 麻陶转头看向朝这边走来，向自己热情的挥着手的魁扎尔·科亚特尔挑了挑眉： “帮我？你不是【三女神联盟】之一，想要‘稍微毁灭一下乌鲁克’的女神吗？” “这种事已经无所谓啦～因为，麻陶小妹妹已经打败大姐姐我了嘛。” 魁扎尔·科亚特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既然人类已经跨越了我这个威胁，那作为善之神的我稍微帮助一下人类其实也是没问题的喔！毕竟，大姐姐我已经见识到了人类的力量，人类的决心……”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决定加入【三女神联盟】的喔，作为威胁人类的考验。啊啊～我太高兴，太庆幸加入女神联盟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就见不到麻陶小妹妹这样的人了吧？” 唔……虽然有点电波系，不过…… “也就是说，你要倒戈到我们这边吗？” 麻陶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是哦～我要脱离【三女神联盟】啦！因为我打算站到人类这边了嘛！” 魁扎尔·科亚特尔语调欢快的说道，却又注意到麻陶审视的眼神。 “嗯？难道麻陶小妹妹不信任我吗？” “唔……看在你行事还算光明磊落的份上我姑且就先相信你吧。不过别人会不会信任你可不关我的事。” 看到魁扎尔·科亚特尔那真诚的不掺有一丝虚假的眼神，麻陶也不好意思继续这么怀疑人家了。 “而且，既然你已经决定站到我们这边来了……至少得放了那些乌尔市民吧？” “就算麻陶小妹妹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的啦～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什么？” “这个啦这个～” 魁扎尔·科亚特尔拍了拍身旁的【马尔杜克的手斧】，说道。 “你是在烦恼该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带回乌鲁克吧？正常来说是搬不动的啦，毕竟有整个埃利都这么重呢！不过姐姐我可以帮你喔～更何况这里的情况还要告诉那位乌鲁克王吧？” 麻陶思索片刻，点点头： “说的在理。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么，就叫这些孩子帮你把【马尔杜克的手斧】带回去吧。唳———！” 随着魁扎尔·科亚特尔一声口哨，几只形如怪鸟的庞然大物扑扇着宽阔的膜翼从森林深处飞了过来。直到它们降落到魁扎尔·科亚特尔身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庞，麻陶这才发现是羽蛇神翼龙。 魁扎尔·科亚特尔看着麻陶有些惊讶的神情，骄傲的笑了笑解释道： “。正是因为这个宝具，我才会以rider的职阶降临。都是很可靠的孩子喔，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放心交给它们吧～” …… 第19章 吉尔伽美什要休息 乌鲁克城南门门口。 一支上千人组成、由梅林、安娜和藤丸立香等人带队的乌尔救援军队在此处集结。他们威武雄壮、气势凌云，誓要深入密林，打败邪恶的女神，解救受困于乌尔的人民。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 梅林却注意到一大群怪鸟从远处飞来，下面还挂着一个尺寸大的夸张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梅林眯了眯眼，发动千里眼望了过去。 赫然发现那竟是百余只早该在白垩纪就灭绝了的羽蛇神翼龙，它们足下用绳子挂着的似乎正是吉尔伽美什心心念念的【马尔杜克的手斧】！以及…… “麻陶？在翼龙上面？！” 梅林惊呼一声。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若是想把那个东西放下来的话可不能让他们堆在这里……藤丸立香，快让全员退避！” “啊？啊！是！” 藤丸立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到远处离这里越来越近的翼龙群后立即反应过来。赶忙指挥众人退回城内。 一通手忙脚乱后，这支千余人组建而成的救援队总算是在翼龙群带着【马尔杜克的手斧】过来之前撤回了乌鲁克城内。 不多时，那群遮天蔽日的怪鸟便来到了乌鲁克城附近，徘徊了一圈后便松开爪子将那把尺寸夸张的巨斧丢了下来。 轰隆—————！ 只听一声摇山撼岳的巨响。城内的人们顿时感到整座乌鲁克城都随之颤动了一下。 直到巨斧落地扬起的烟尘散去，乌鲁克的城门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藤丸立香等人从城里走出。仰望着矗立在城门口直通天地的巨大手斧，一种敬畏的情绪自心中油然而生。 “这是……什么东西？” 藤丸立香喃喃道。 “【马尔杜克的手斧】。” 麻陶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随后藤丸立香等人便看到这名黑色的少女如影子般轻盈的从巨斧上跳了下来。 “吉尔伽美什拜托我寻找的东西。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终归是幸不辱命。” “麻陶！？”\/“麻陶姐姐！？” 藤丸立香等人不由惊呼一声。 “麻陶姐姐不是在乌尔城保护市民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马尔杜克的手斧】是什么东西？还有吉尔伽美什王的命令又是怎么回事？以及这些翼龙……” 小樱的问题像连珠炮弹般发出，让麻陶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唔……别这么着急嘛小樱，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问，我会好好解释的。” 麻陶见小樱跟问题宝宝一样不停发问，赶忙摆摆手说道。 …… “总而言之，虽然理由很奇怪，但那位电波系女神确实是倒戈到我们这边了。” 经过麻陶的一通解释后，藤丸立香等人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没想到栖居南方的女神居然会是那位阿兹特克神话的羽蛇神么，而且还被麻陶一个人给搞定了。” 梅林嘀咕着总结道。 “也就是说，乌尔市民的安全和【马尔杜克的手斧】算赠品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不过可惜的是，魁扎尔·科亚特尔神殿的太阳历石被我给毁了。所以现在的她不仅折损了大部分实力，就连宝具都已经失去了。” “就算如此她依然会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强大战力。而且既然保护了乌尔市民的生命安全，又将【马尔杜克的手斧】带回来了，麻陶的功绩已经足够惊人了。所以自责之类的情绪还是统统丢到一边吧。” 梅林笑着宽慰道，随后又摸了摸下巴。 “唔……看来我也得更卖力一些了。寻找天命泥板的任务直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我可是很过意不去的啊。不过嘛，这都是搞定这次任务之后的事啦～” “藤丸立香，看来我们的任务内容得稍微做些变动了。就变更为：护送乌尔的市民回到乌鲁克，迎接我们的新盟友觐见吉尔伽美什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问题啦……不过不需要向吉尔伽美什王汇报一下情况吗？” 藤丸立香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需要哦～倒不如说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要找他的话肯定会被臭骂一顿的。而且，这不是还有麻陶酱嘛～” 梅林贱兮兮的朝麻陶抛了个媚眼。 “吉尔伽美什王那边就拜托你了哦～” “呼……知道了。” 麻陶瞥了梅林一眼，点点头淡淡说道。 “前往乌尔城路途遥远，千人队伍的话要花费太长时间。就让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翼龙载你们一程吧。不过梅林就算了，这只蛀虫得多锻炼锻炼。” “没错，梅林就跑着过去吧。” 安娜赞成道。 “如果不幸累死在路上并没有变成魔兽饲料的话，我会勉为其难的为你收尸的。” “啊哈哈～那还真是谢谢安娜了。” 梅林脸上贱兮兮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不过今天的麻陶是不是太冷漠了点？” “如果你少犯点贱的话，我对你的印象或许就会天翻地覆了吧。不过现在你这家伙还是快点上路吧。” 麻陶嫌弃的踹了梅林一脚，转身便准备去乌鲁克神殿给吉尔伽美什汇报去了。 …… 麻陶一来到神殿，便听到吉尔伽美什那略带笑意的声音： “噢，你回来了啊，麻陶。城门那边的动静还真是够大的，本王在神殿这边都感受到了哦。” “【马尔杜克的手斧】……你可没说那个东西居然这么重。” 麻陶抱着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南方的丛林女神也已经搞定了，名为魁扎尔·科亚特尔的女神倒戈到我们这边；乌尔和埃利都的人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带回【马尔杜克的手斧】、收服南方的丛林女神、为乌尔提供救援。原来如此，本王交代给你的几个任务都超额完成了啊。将这种任务交托于你果然让本王安心。” 听到麻陶的汇报，吉尔伽美什脸上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 “然后……梅林和迦勒底那些家伙怎么样了？他们怎么没跟你回来？” “他们去护送乌尔市民了。” “是么……哼，至少机灵了点。不至于连这种小事都要本王来做决定了。” “话还是说回你身上吧，吉尔伽美什……” 麻陶将目光投到吉尔伽美什身上。 “你的精神状态很差喔，继续这么高强度工作下去的话会过劳而死的吧？或许偶尔给自己放个假会轻松很多哦？” 虽然乌鲁克王从表面上看起来依旧精神饱满，处理工作的效率也没有丝毫下降，但麻陶却可以看出这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早已是千疮百孔。 半年来突然爆发的诸多灾害，本就堆积如山的工作量变得更加繁重起来。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劳形案牍重重的压在吉尔伽美什一人身上，事事都要由他来规划，事事都要由他来决定……若非他乃是半神之躯，恐怕早已被这浩如烟海的政务压垮。 然而就算如此，吉尔伽美什坚毅的精神也早已濒临死亡，将要由内而外的崩溃了。只是他本人并未察觉，或者虽然察觉到了，但却依旧强撑着不敢有哪怕丝毫松懈。 因为他是乌鲁克的王，这个即将毁灭的苏美尔文明的最后证明。所以他不能怠惰，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表现出任何破绽。否则乌鲁克将人心惶惶，人理壁垒将不攻自破。 因此，深知这一点的吉尔伽美什在面对麻陶的提议，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拒绝道： “这是不可能的。本王若是放下政务，乌鲁克的运行就会停摆，其中可能会造成的损失我们承担不起。若是平时本王或许还能有闲心出去走走，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吉尔伽美什，你有点太小看人类了。人类应该还没有脆弱到，连一天都不能失去你的领导的程度吧？” “哼……或许吧。若是乌鲁克的人民都能像梅林和迦勒底那样机灵一些，本王或许就能从这繁重的工作中稍微轻松一些了。只是事与愿违。这个世界的人类，无论忠诚还是效率都值得称赞，但他们不下达指令就不会行动，不指明道路就不敢迈步。就像是游荡在草原上的蒙昧羊群，没有牧人驱使就难以逃离野兽的爪牙。” “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像你说的，羊群得有牧人驱使。牧人酣眠羊群最多只是畏缩不前；倘若牧人死亡，那羊群必将方寸大乱。你已经到极限了，于公于私都得休息一下。” “……” 吉尔伽美什沉默下来。他放下了手上的泥板，默默注视着固执的看着自己的麻陶，神色莫名。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 “你在这些方面跟他还真是一模一样，明明自称为是兵器、利刃，却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固执到令人难以置信……好吧，将乌尔的事情解决完后，本王会将你的提议纳入考虑范畴的。” “是么……那就好。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见吉尔伽美什如此表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的麻陶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吉尔伽美什解决了乌尔市民的安置和生计问题，又从魁扎尔·科亚特尔那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虽然局势依旧不容乐观，但从乌尔过来的大量人力资源大幅度缓解了乌鲁克生产力和兵力上的不足；魁扎尔·科亚特尔带来的情报也让吉尔伽美什对目前的局势更加明了起来，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也有了定夺。 反观麻陶就显得格外轻松，没有被指派任务的她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事事。闲得发慌的麻陶只得去自己找事情干……为北壁抵御兽潮、去野外扫荡魔兽、护送前往各大战线的运粮车……只要是能以武力解决的工作，基本上都被她做了个遍。 虽然这些工作对于麻陶来说非常容易，但她的内心其实并不轻松。 吉尔伽美什在解决完乌尔的事情后依旧进行着高强度工作，甚至接连几日未曾离开神殿一步。麻陶担忧这家伙并没有将自己的忠告听进去，从他现在的架势来看似乎真的打算就这么干到死为止。 不过麻陶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就凭吉尔伽美什那顽固、死要面子的性格，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无人能够动摇。 麻陶甚至盘算着，等到吉尔伽美什累死之后，自己就把伊什塔尔找过来主持大局。 虽然让那个蠢蛋女神来治理乌鲁克完全就是异想天开，但她好歹也是都市神。作为吉祥物用来稳住人民还是没问题的。 直到乌尔一事了结后整整一个星期…… 清晨，日常在迦勒底大使馆蹭饭的麻陶见到了突然登门拜访的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王！？” 刚吃完早餐，准备去西杜丽那里了解今日份工作的藤丸立香等人在见到吉尔伽美什后猛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没想到王会亲自来我们这里……大清早的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突然来访的吉尔伽美什，玛修在惊讶之余不由表现得有些拘束。 “没什么，只是偶尔也想出去换换心情罢了。感到荣幸吧，迦勒底的，你们今天的工作将由本王来安排。” 吉尔伽美什平静的语调中莫名带着些难以察觉的雀跃。 “哦呀～日理万机的王终于想要到外面去散散心了吗？” 刚从二楼的寝室下来的梅林调侃道。 “没错。” 吉尔伽美什没有否认，而是理直气壮的指向藤丸立香。 “但乌鲁克不能失去管理者，否则就会出现秩序外的状况。所以，本王决定在外出的这段时间里，处理政务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迦勒底的！” “诶？！处理政务？我们？！” 藤丸立香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没错。你们也来到乌鲁克这么久了，多少也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了，处理那些日常琐事不成问题。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西杜丽，倘若连西杜丽都解决不了本王也为你们准备了方案。” “问题不在这里啦……主要是，这种工作交给我们来做真的没问题吗？” “本王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有本王亲自撰写的谕令，不用担心那些神官不遵从你们的命令。还是说，就凭你们好几个人还处理不过来本王一人就能解决的工作？” “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没问题了！” 吉尔伽美什将一块刻有他的谕令和印章的泥板丢给了藤丸立香，挥挥手说道。 “快去吧。” “啊！是！” 一行人迅速收拾了一番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见藤丸立香等人离去之后，吉尔伽美什便将目光放在了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麻陶身上。 “接下来就是你了，黑衣麻陶。” …… 第20章 波斯湾之行 乌鲁克南方，前往波斯湾的道路上。 麻陶驾着一辆驴车，载着吉尔伽美什和十几个陶罐晃晃悠悠、乒乒乓乓的前进着。 “波斯湾海水水质调查的工作。只需要去一趟波斯湾的观测所，将这些罐子装满海水后运回来就可以了。很简单吧？” 麻陶想到临走前吉尔伽美什所说的话。 “本王准备借着这个工作的理由出去散散步。黑衣麻陶，你就来给本王当护卫吧。虽然去波斯湾的道路很安全，是三女神绝对不会袭击的区域。但如果只有本王一个人去的话，未免也太没有排场了！” 从一个小时前的回忆中抽回思绪，麻陶将目光投向正悠然自得坐卧在车厢里，望着车外的风景吟诗作对的吉尔伽美什。 “哦哦～扎格罗斯山脉上覆盖着美丽的云彩呢。这里就该吟唱一句：【白雪峰，云海遥，杉木山】。唔……好像不太行，果然这种装模作样的作派还是不适合我啊……” 吉尔伽美什自娱自乐的嘀咕着，突然察觉到麻陶那难蚌的目光，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只是感觉有些耳根发痒……” 麻陶迅速压下心中泛起的不好的想法，回过头故作平淡的说道。 “哈？你是对我的作词有什么意见吗？” 吉尔伽美什不满道。 “我不懂这些，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哼……还真是没有情调。你真应该去多看看文艺作品，好好熏陶一下情操。” “你还是饶了我吧。” 麻陶摇摇头，又看向吉尔伽美什。 “话说回来，差不多也该跟我解释一下实情了吧？这里已经离乌鲁克够远了，周围也没什么活人，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确实……不过也没什么，这次的工作就是单纯的水质调查而已。” 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凝重。 “只不过事关提亚马特，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谨慎一些。提亚马特的权能除了【百兽母胎】之外还有【生命之海】，能令陷入海中的人随机附加自我改造、生态变化、生态融合、个体增殖等能力，同时会在离开海洋时与提亚马特强制签订【碱基契约（amino geass）】，成为人类之敌。” “但既然是海洋相关的权能，一旦发动必然会对附近海域的水质产生影响。”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频繁调查波斯湾水质的原因么。”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确实，这种消息若是给乌鲁克的人们听到了的话，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呢。提亚马特的名号对苏美尔文明的人的威慑力可太大了。” “毕竟是我等的母亲。”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有些凝重，却又突然高昂起来。 “不过不必担心！因为我这双眼睛已经看到最终的胜利了！那些女神并非不可驯服的对象，再加上你的力量。区区提亚马特，就跨越给她看吧！” “你还真是乐观啊……” 麻陶看着自信的吉尔伽美什叹了一声。 “提亚马特作为一切生灵的母亲，只要还有活着的生物在地表她就绝不会死，而且她本身也没有死亡的概念。对手就是这样的存在，你打算怎么对付？” “我既然如此自信，自然是有了对应的破局之法。嘛～直接告诉你也无妨：突破点就在伊什塔尔身上！” “伊什塔尔？” “没错。根据那个魁扎尔·科亚特尔带来的情报，伊什塔尔并非【三女神联盟】中的一柱。虽然受制于盟约羽蛇神无法说出其他女神的真名，但确实另有其人！” “那……你认为是谁？” “从这半年来肆虐的死疫来看，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第二位女神应该就是伊什塔尔的胞姊，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 “埃列什基伽勒……作为与天空的女主人伊什塔尔相对应的存在，作为冥府的女主人的她确实有可能随妹妹一同出现。” “而且，因死疫第一个陷落的城市正是主要信仰埃列什基伽勒的库撒市。虽然截至目前为止都是猜测，但这么多巧合串联起来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吉尔伽美什的兴致异常高涨。 “既然生命与地上的生灵相连，那就让提亚马特坠入死者的领域便可！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收服埃列什基伽勒而已！怎么了麻陶？本王都拿出如此绝妙的计划了还苦着脸做什么？就连南美的主神级神明羽蛇神都被你收服了，区区一个冥界女神而已……” “说的倒轻松。” 麻陶忍不住打断了吉尔伽美什。 “不要把收服神明的事说得这么轻松。” 说实话，魁扎尔·科亚特尔到底为何会倒戈麻陶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但肯定不是因为麻陶实力强大。可以肯定的是，羽蛇神她本身是爱着人类的，这才是她愿意倒戈的最根本的原因。 埃列什基伽勒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神，麻陶并不清楚。但既然与死亡、腐败相关，还是散布死疫四处收割灵魂的神明，其本质绝非善类！ “原来如此……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看着麻陶的眼神，吉尔伽美什也是了解了麻陶的担忧和顾虑。 “既然如此，攻略女神的工作就交给迦勒底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去冥界打探一下情况。唔……就把时间定在从这次的波斯湾之行结束后吧。” “你有前往冥界的办法？” “废话，本王的宝库囊括了世间的一切财宝！区区使人自如穿行冥界的器物，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 …… 大概行驶了一上午的时间，驴车终于来到了建立在波斯湾海岸边的观测所。 在将所有陶罐盛满海水，装上驴车后，吉尔伽美什便说： “我还有一些事要询问这里的观测员。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去海边走走吧。等到启程回去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因此，对观测所内的工作汇报感到枯燥乏味的麻陶便来到波斯湾海边散心。 “说是出来散心，结果还是来处理工作的么……这个金闪闪。” 麻陶嘀咕着，目光望向眼前一片蔚蓝的苍茫景象。 虽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海边了，但大多都是因为任务。像现在这样带着宁静的心情来欣赏海洋，确实是第一次。 说实话，广阔无垠的海洋对于麻陶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震撼，她不会联想到什么有趣的故事，也不会对海洋产生向往。只是，这份只是凝视波涛起伏便会由心而生的平静，却是切切实实存在于麻陶心中的。 或许因为那是“母亲”所在？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地带，母亲这个概念总能给人们带来内心的安宁。 纵使是提亚马特这个持有【回归】之理的灾害之兽，足以毁灭全人类的beast ii，作为地上一切生灵之母的她依然如此。甚至她作为【母亲】这个概念的极致，那种由内而外的发自内心的慈爱是完全可以使意志力欠缺的人沉沦的。 然而…… 所谓【怜悯】即是傲慢。 所谓【回归】即是怠惰。 这是因深爱着人类而诞生的恶之极致。人类要做的不该是排斥，也不该是消灭，而应该是跨越！ 那是人类必须跨越的灾厄！ 虽然麻陶作为beast viii说这种话有些不太合适。但这确实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戒律】之理的体现。 她就是为了引导、带领人类跨越因自身而诞生的恶的人类恶(爱?)。 因此，她完全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海的那边……是敌人。” 麻陶指着那遥远的水天相接之处，说出这句称得上应景但又十分中二的台词。紧接着下一刻，她便因为尴尬而迅速收回了手，有些害羞的四下张望了几眼。 若是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举动被什么人看到的话，她绝对会羞愤而死的！ 但是很快她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麻陶注意到一股强大的魔力反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这边靠近。 “在这种以太浓度下还能以五百公里的时速飞行……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麻陶再次伸出手，一朵七瓣之花在手中凝聚、绽放。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就在大埃阿斯之盾展开的瞬间，麻陶便看见一道绿色的闪光从天边闪现，转眼间便径直撞向自己这边。 在对方恐怖无比的冲击之下，大埃阿斯之盾的七层防护瞬间便被击碎。庞大的魔力骤然爆发，在沙滩上扬起漫天烟尘。 烟尘散去，一名身披白袍、容貌美丽的绿发少年显现出身形，紫色的眼眸充满杀气与轻蔑之色看向麻陶。 赫然是那个冒牌恩奇都！ “还说这里怎么会有股讨人厌的气息，原来是你啊……黑衣麻陶。” 恩奇都(?)不屑的语气中透出如寒冰一般的冷漠杀意。 “没想到你居然会放弃北壁，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不过也罢，有机会在这里把你这个最大的障碍排除掉也不错。这次我不会放水，不会再失手了！我会在这把你杀死，然后在迦勒底绝望的注视下碾碎乌鲁克！” “独自一人么……原来如此，果然是后继型号，某些性能比恩奇都要弱上一些么。” 麻陶并没有被恩奇都(?)那些毫无营养的垃圾话影响，反而注意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个冒牌货的气息感知似乎不太行，虽然范围很广但精度有点问题。 要不然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观测所里面的吉尔伽美什。 不过麻陶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实话，似乎是戳中了冒牌货痛处。恩奇都(?)的面容顿时扭曲狰狞起来，怒吼一声： “闭嘴！” 恩奇都(?)蓄起雷霆以手掌为刀刃，恼羞成怒的猛然朝麻陶冲杀过去。 麻陶也在瞬间开启狂化黑岩射手状态，抽出巨刃挡下恩奇都(?)的突袭。 “别拿我跟那个失败品作比较！” 恩奇都(?)咆哮般喊道。 “我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 恩奇都(?)手中的雷霆瞬间爆发，巨大的冲击力将黑岩掀飞出去。 “那个失败品！那个叛徒！怎么可能与我相比！？” 恩奇都(?)单手一挥，数条天之锁从地上瞬间射出，朝半空中的黑岩抓去。 黑岩同样抽出锁链回击。在锁链挥舞之间将恩奇都(?)的天之锁全部挡下。 “嘁———！” 见黑岩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自己的所有攻击，恩奇都(?)表现得愈发烦躁起来。 只见他再一挥手，数百道金色的门扉便从他身边的地上展开。无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从中探出，杀气腾腾的指向黑岩。 这并非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而是恩奇都所持有的第二宝具【民之睿智（ age of babylon）】。 引出星之记忆，从大地上产生各种各样的物品的宝具。其生产出来的物品与星辰的时代挂钩，时代越为久远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越多。制作出来的武器都是以恩奇都本身为基盘，加以附魔强化的，简单来说就是不用手不限量的“骑士不死于徒手”。 看着眼前熟悉的架势，黑岩眼神微凝，默默展开固有结界侵蚀了一部分现实。漆黑的怪岩自身边浮现，化作等量的岩石大炮指向恩奇都(?)。 下一刻，无数兵器便被恩奇都(?)毫无保留的朝黑岩发射出去。 黑岩也在这一瞬间扣动扳机，所有岩石大炮在这一刻同时全弹发射。 泛着金色光辉的刀剑与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岩刺不断相撞在一起，然后爆发出恐怖无比的威力。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原本平整的沙滩上便布满沟壑和坑洞，炮火的硝烟与扬起的沙尘笼罩了整个波斯湾。 “这种奢侈的战术……你有没有给吉尔伽美什交版权费啊？” 此情此景让黑岩不由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与吉尔伽美什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那场交锋。便忍不住吐槽起来。 “呵……无限制制造兵刃，然后毫无保留发射。这是适合这具身体的最佳战斗方式。倒不如说是那家伙在抄袭我才对吧……！” 听到黑岩这么说，恩奇都(?)当即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就在这时，魔弹突然如倾盆暴雨一般从天而降，落在双方的攻击之间迫使他们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突然从上方响起： “嚯～那还真是怪了。” …… 第21章 金固 “吉尔伽美什？” 黑岩循声望去，便看见吉尔伽美什不知何时出现在海岸旁边的山崖上。 吉尔伽美什并未理会黑岩，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个冒牌恩奇都身上： “难道是本王记错了吗？当时本王脑海中闪过这种新战法时，那家伙可是将其痛批为【浪费至极】啊。” “才不是，那是因为你……呃！” 恩奇都(?)当即开口便要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异常而僵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吉尔伽美什，身体竟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你就是……吉尔伽美什！？” “不然你觉得是谁啊？蠢货。” 吉尔伽美什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唯一的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凌冽倨傲的语气竟变得缓和起来。 “区区servant程度的对手居然能让你浪费这么多时间。身为冷静沉着的兵器的你那干练的行事作风哪去了？居然会享受战斗，真是一点也不像你啊，恩奇都。” “唔———！啊—————！” 恩奇都(?)不可置信的捂住脸。他意识到吉尔伽美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可以撼动自己的精神，令自己的心神颤动不已。 太荒唐了！无法接受！不可饶恕！必须————杀了他！！！ 磅礴的魔力瞬间从恩奇都(?)的体内喷涌而出，化作雷霆凝为锐枪，朝着吉尔伽美什激射而出。 吉尔伽美什瞬间唤出神权印章，创造出一堵火墙将恩奇都(?)射出的雷霆挡下。 “吉尔伽美什，那家伙是冒牌货。” 黑岩来到吉尔伽美什身旁，说道。 “他是冲着杀死你来攻击的。你可不能抱着切磋的心态与他交手。” “哦～冒牌货啊，不过装得还真像啊！说不准性能比以前还要高呢？刚才那个飞行速度以前也不具备。” 吉尔伽美什眼神示意了黑岩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么……那你注意点。” 注意到吉尔伽美什潜藏于眼睛深处翻涌的怒火，黑岩低声说了一句便退下了。 “看来是得到了相当不错的魔力炉心。是那什么【三女神联盟】指使的吗？” 吉尔伽美什再次将看似波澜不惊的目光放在恩奇都(?)身上。 “闭……嘴……！你的声音……令我不快！” 恩奇都(?)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地上最强的造物……是我！不需要像你这样半吊子的神之产物！” 恩奇都(?)瞬间冲出，手持雷霆便朝吉尔伽美什的心口贯去。 吉尔伽美什当即操使战斧迎击，艰难的挡下恩奇都(?)的几次攻击后迅速后撤。 “愚昧的乌鲁克之王，母亲的敌人。吉尔伽美什，我一定会杀掉你这家伙———！” 恩奇都(?)唤出天之锁朝后撤的吉尔伽美什追击。 却被吉尔伽美什挥舞战斧一一弹开。 “我会连同你的死一起终结这个世界！” 恩奇都(?)再次爆发出磅礴魔力，耀眼的金色光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数以万计的天之锁从中缓缓浮现。 吉尔伽美什见状立即便展开神权印章，在空中开启一道金色门扉，无数法杖从王之财宝中探出。魔力在法杖间迅速凝聚，很快便形成一朵闪烁着雷光的漆黑乌云。 下一刻，天之锁便毫无保留的朝吉尔伽美什射出。与此同时，乌云中酝酿的霹雳也随之落下。 从天而降的雷霆对着恩奇都(?)便是一顿狂轰滥炸。虽然恩奇都(?)能凭借强大的对魔力强行抵抗雷霆的轰击，但许多天之锁甚至还没来得及凝聚便被雷击粉碎。 然而就算如此，依然有数根天之锁侥幸绕开了雷霆的轰炸，余势不减的朝着吉尔伽美什杀去。吉尔伽美什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之锁离自己越来越近。 恩奇都(?)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以为自己已经得手……却突然感到脑海中一阵嗡鸣，这具躯体往昔的记忆在他眼中闪烁了一下。 轰隆———！ 天之锁落下，在沙滩上留下一个大坑。 毫发无伤的吉尔伽美什镇定自若的站在大坑旁边，神色平淡的看着恩奇都(?)： “怎么了？就算是冒牌货，好歹也是顶着恩奇都的皮囊。在这种情况下放水未免也太给这副形象掉价了。” 恩奇都(?)瞪着吉尔伽美什，满脸的惊疑不定。他抱着自己的身体，身形微微颤抖，海面也随之开始翻涌起来： “我……不是恩奇都，我是……金固！父亲与母亲的孩子，世上最完美的造物！” “金固……？难道是那个金固……” 察觉到对方身上气势的变化，吉尔伽美什神色微凝。他已经顾不上对方的名谓了，开始迅速积蓄魔力，准备应对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的袭击。 “这种气氛……” 而在一旁观战的黑岩则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顿时意识到那个冒牌货接下来可能要给他们来个大的。 “没错，我就是阿勃祖之子———金固。” 金固猛然抬头，紫色的眼眸已然闪烁出猩红之光。翠绿的长发随魔力的搏动飞扬，海洋似乎也在回应他的号召般翻涌。 “感受母亲的震怒吧！好好聆听这灭亡的潮声———！” 金固身上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转眼间便化作一道顶端带有矛形楔子的巨大锁链，在高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便带着毁灭以前的势威朝吉尔伽美什砸去。 “【母亲啊，愿呼起源之声（nammu duranki）】！” 看着空中闪耀的巨大天之锁，吉尔伽美什眼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这副光彩，可真是……” “这份苦痛，这份苦涩……感受它、然后跨越吧！吾所爱的人们啊，不断向前吧！” 意识到金固在发动宝具的瞬间他们便已经失去逃离的机会了，黑岩便也不打算继续袖手旁观了。狰狞巨刃化作岩石大炮，七彩的虹光在炮口迅速汇聚。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下一瞬，闪耀着绚丽色彩的虹光便猛然从炮口冲出，正面轰向空中巨大的天之锁。 紧接着就在下一刻…… 彩虹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金固化成的天之锁击碎。 巨大的锁链破碎，金固狼狈的从半空中坠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 黑岩再次将巨炮化作剑刃，乘胜追击想在金固起身之前将他解决掉。却被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拦下： “等等！” 黑岩不解的看向吉尔伽美什：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他对乌鲁克来说是多大的威胁，放他逃走的话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还是说……”对方这副样貌让你心软了吗？ 最后一句黑岩并没有说出，但她眼神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吉尔伽美什并未做出解释，只是默默看了黑岩一眼。这双赤红的眸子中潜藏的愤怒绝非虚假，其中蕴含的些许其他情绪也不是对这个冒牌恩奇都的怜悯。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双看透未来的眼睛足以令人信服。 “是么……原来如此。” 看到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后，黑岩了然的收回武器，褪去了黑岩射手的状态。 吉尔伽美什最后看了一眼伏倒在地狼狈至极的金固，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吧，该回乌鲁克了。” …… 回程的路上。 麻陶看着坐在车里沉默不语的吉尔伽美什，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在愤怒吗？” “愤怒？哼……我确实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应该是欣喜吧。“ 吉尔伽美什淡然的笑了笑，说道。 “欣喜？” “没错，欣喜！让我们跨越提亚马特的关键之一终于让我找到了！虽然是冒牌货，但他作为天之锁的能力丝毫没有下降。那份光彩，正是将神明缚于大地之上的力量！” 吉尔伽美什语气平淡，却难以掩盖其中的激动之意。 “如此一来，击败提亚马特的拼图就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就算能将提亚马特弄进没有生灵的冥界之中，不存在死亡概念的她依旧无法杀死。只要能解决这个最终难题，他们就能以凡人之力击坠大地之龙！ “不过你要怎么让那个金固帮助我们？”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麻陶认为有必要泼盆冷水让吉尔伽美什冷静一下。 “阿普苏与提亚马特之子，统领【十一个孩子们】与诸神厮杀的神明。金固神可是从始至终都坚定站在提亚马特那边的喔？” “这我当然知道。” 吉尔伽美什万分自信的说道。 “但我看到了，这就足够了。” 麻陶无奈的摇摇头，忍不住嘀咕道： “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 当日，深夜。 某处海洋边的山崖上。 金固瘫坐于此，茫然的望着波涛翻涌。 “呜……这副身体到底怎么了？” 金固几乎是呜咽般的喃喃自语着。 “机能混乱不堪，输出和动力的平衡也难以协调，记录更是无法维持秩序，始终在阅览过去的记录……无法理解，心中的这种故障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当时的我会……明明只要击中了就能杀死那个家伙，就能扫平最大障碍……但是为什么……” …… 波斯湾之行的数日之后，吉尔伽美什将梅林、安娜和藤丸立香等人叫到了神殿。 “委托你们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吧。” 吉尔伽美什看着藤丸立香等人。 “这次是找东西。前往库撒市，将本王遗留在那里的天命泥板带回来。” “哎呀～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工作。” 梅林笑眯眯的看着吉尔伽美什，语气中满是对他的不满。 “王终于想起自己把东西落在那了吗？亏我还在前段时间还在满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东奔西跑呢～所以，天命泥板是在库撒？” “我从冥界回乌鲁克的时候，途经库撒时【看到了未来】。本王在那座城市进入了冥想，将天命记录在泥板上后便离去了。” 吉尔伽美什解释道。 “由于是在冥想中进行的，所以自然没有前后的记忆。倘若不重新阅读一遍，本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命。“ “这种事经常会发生吗？” 这种一边做梦一边记笔记的状态引起了藤丸立香极大的兴趣，便忍不住问道。 “偶尔会。虽说天命指的是由神降下的东西，但本王则是由千里眼而来。有时候会突然得知与自己无关的【未来】，并在无意识间记录下来。虽然对本王毫无意义，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价值连城的财宝。” 吉尔伽美什显然今天心情不错，面对藤丸立香这种毫无营养价值的问题也愿意耐心讲解一番。 “话扯远了……魔兽们不可能知道那东西的价值，被扔在那不管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如果库撒真的是某位女神的领地，至少不用再担心那些魔兽的袭击了。” “对了，沿途顺便搜集一下关于伊什塔尔的情报。前往库撒途中会经过几个牧场，牧场主连续几天提交了因女神伊什塔尔遭受损失的报告，你们去打听一下细节。” “那，这次麻陶姐姐会跟我们一起吗？” 小樱看了一眼站在神殿角落里的麻陶，期待的望向吉尔伽美什。 “她会与你们同行前往库撒，但她另有任务。” 吉尔伽美什说道，随后便摆摆手。 “好了，别在这里耽搁太久，本王还有工作要做呢。快点走吧！” …… 按照吉尔伽美什所说的，藤丸立香等人在途经那些牧场时向牧场主询问了关于伊什塔尔的情报。 只是…… 似乎与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你问伊什塔尔女神来干什么？看看这遍地坑洞的牧场就该明白了吧！无差别啊！无差别！咻啪地一声，超恐怖的！一边在天上飞来飞去，一边无差别地向我们射击啊！还有那大笑声！” 以上是牧场主a的证词。 “虽然那啥啦？能有幸揭见伊什塔尔女神的尊容我已经感觉感激涕零了哦？但我们也不能光靠着养眼吃饭啊！最近照顾羊的成本也涨了不少。光是驱赶魔兽就已经很辛苦了，外加还被人从空中补刀的话……还有那个大笑声，一直在笑啊！” 以上是牧场主b的证词。 “那算哪门子的金星女神啊，那家伙在几百年后绝对会被称作金星恶魔的啦！农场里遍地都是坑，羊群四散逃窜，还有将自己部下的魔兽全部杀光那种邪恶行径！而且那之后还降落到地上来，说什么：‘你家的宝石全部归我啦’！什么叫只要这么做我就会放过你啦，最后大笑着飞走了！该死的！” 以上是牧场主c的证词。 …… 第22章 冥界 “由女神伊什塔尔发动的无差别轰炸，妨碍了牧场的运营，以及对运营者的恐吓和掠夺行为……” 收集到那些牧场主们的证词后，玛修将这些内容大致总结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 “已经毋庸置疑了……女神伊什塔尔应该就是个奢华的恶魔！” “恶魔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应该称她为守财奴更恰当一些吧？” 麻陶见玛修陷入了误区，便纠正道。 “虽说结果惨不忍睹，但伊什塔尔本意却是好的。从根本目的来说她是为了给牧场主们驱逐魔兽……唔，虽然她确实是个贪婪的恶魔。” “说起来我也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情报……那位女神其实并非普通的伊什塔尔。” 这时，梅林也开口分享了自己的见闻。 “当北部开始出现魔兽的时候，乌鲁克巫女背着吉尔伽美什偷偷执行了某种仪式。那就是尝试对都市神伊什塔尔的召唤。结果自然是成功了。巫女长率先召唤了【与女神神格相匹配的灵魂】，并试着通过那个灵魂召唤伊什塔尔。” “简单来说，那位伊什塔尔的情况其实与小樱很像，都是以灵魂凭依神灵的存在。也就是拟似从者啦～只不过小樱是以人类的意识为主导，而伊什塔尔则是以神灵的意识为主导罢了。” “也就是说，伊什塔尔凭依的灵魂确实有可能是凛姐姐吗？” 小樱歪了歪脑袋，问道。 “这么说也没错。” 梅林冲小樱笑了笑。 “这对你来说或许某种意义上的重逢？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 “唔……我不知道……” 小樱也不知道自己对远坂凛究竟是抱有怎么样的情感。只能忸怩的搓了搓手。 “不过……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觉得伊什塔尔守财奴的性格应该是受到了凛姐姐的影响吧？” “喔！如果是真的话这可是大发现啊！” 梅林突然激动的说道。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说明那位少女的灵魂对伊什塔尔的影响很大！没准会对小樱有亲近感喔？如此一来，就算是像麻陶那样收服女神也不是没有可能啦！” “诶？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既然是守财奴的话，对付她也就很容易了。” ……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库撒市。 按照吉尔伽美什给出的情报，库撒市是在【三女神联盟】出现后毫无征兆的被毁灭了的城市。两地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了，当调查队赶到现场时见到的便只有一片寂静。 没有血迹、残肢断臂或者是任何争斗的痕迹。全体市民都像睡着了似的断了气。这与这半年来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肆虐的死疫症状一致，因此可以认为是死于这种疾病。 如果【三女神联盟】的其中一柱，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确实被召唤出来了的话，那么库撒市基本就可以确定是她的领地了。 而根据魁扎尔·科亚特尔带来的情报，【三女神联盟】之间不允许透露其他女神的真名，不得侵犯其他女神的领地，不得干涉其他女神的行动。 而这正好解释了魔兽为何不愿进入库撒的地界。 当他们来到这座死寂的城市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与吉尔伽美什的描述一般无二。除了那些死于死疫的市民被搬走了之外，整座城市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就算被太阳直射，藤丸立香等人已经不免感到脊背发寒。 不过好消息是，魔兽确实只敢在库撒市外徘徊低吼，而不敢踏进这里半步。 “说起来，麻陶姐姐的任务是什么？” 当一行人在库撒的某处找了个根据地，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小樱突然向麻陶问道。 “调查冥界。” 麻陶回答道。 “因为供奉着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库撒市是距离冥界最近的地方。在这里进入冥界的可行性会更高一些。” “进入冥界……那里不是很危险吗？” 藤丸立香担忧的问道。 “确实。不过吉尔伽美什把他通行冥界的宝物借给了我，所以不必担心。” 麻陶安抚众人道。 简单休整一番之后，众人开始行动了。 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分头行动，尽快找到天命泥板。 而麻陶也带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来到埃列什基伽勒的神殿准备前往冥界。 说起来也挺有趣的，明明距离冥界最近的库撒位于乌鲁克北部，远离海洋。但吉尔伽美什用来前往冥界的宝具却是一艘木舟。 与希腊神话中冥河的亡灵摆渡人无关，这确实是吉尔伽美什前往冥界的方法。虽然冥界与海洋无关，但却是海洋之下的深渊，是淡水的阿普苏神死后而形成的领域。因此通过渡船来抵达冥界并非没有道理。 从本质上来说，这其实是将生者伪装成死者，然后用偷渡的方式送往冥界的宝具。 大体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唯一让麻陶感到难蚌的，是这个宝具的使用方式：躺在船里，闭上双眼。 这不是船棺葬吗？！ 还不如让伽鲁拉灵把灵魂收割带走呢！ 虽然心中涌现出无尽吐槽之意，但麻陶还是在叹了一声后无奈的躺进了船里，缓缓阖上双眼…… 眼前陷入黑暗之后，麻陶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很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飘飞起来却在不断下坠，周围的环境也随之逐渐变得阴冷起来…… 突然，这种坐电梯般的感觉消失了。 麻陶睁开双眼，便看见眼前是一片怪石林立、黑暗中散发着奇异幽光的岩窟景象。 “看来是到了……” 麻陶嘀咕着，离开木舟开始调查冥界。 与自己预想的不同，苏美尔的冥界似乎并非一个单独的异界领域。这里的一切都是基于地上的法则而构建的：未知的顶端垂挂的钟乳石、岩石构成的小径、道路两边深渊下的流水声…… 这个冥界就像是一个被地下河流侵蚀而诞生的巨大溶洞。一切看起来都像稍微独特一些的凡间的景象，唯一称得上奇异的东西也只有路边悬挂着、燃烧着幽幽蓝焰的形似鸟笼的枪牢。 或许正因如此，冥界法则的效力才格外强大吧。 目前来看，除了那些奇怪的枪牢，冥界并没有特别值得麻陶注意的东西。 至于那些枪牢中燃烧着的类似火焰一样的东西，因为麻陶能感受到从中传来的庞杂而负面的情绪，大致可以推断是被伽鲁拉灵带到冥界的地上活人的灵魂。 理论上只要破坏掉这些枪牢，就能释放囚禁在其中的灵魂。 但麻陶并未轻举妄动。 因为她并不了解冥界的法则，若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麻陶继续前进，很快便看到一扇巨大的石门拦住了自己面前。 这让麻陶不由想到【伊什塔尔下冥界】的传说： 女神伊什塔尔掠夺了地上的一切却仍不满足。因此，女神前往冥界意图夺取地下的权能。然而，却在穿过七道石门后被剥夺了七种权能和神性，最终被光溜溜的带到冥界的女主人面前遭受凌辱和囚禁。 想必，眼前这道石门就是伊什塔尔曾经遇到的那几道之一吧？ 这样想着，麻陶唤出巨炮朝石门试探性的开了一炮。 闪烁着蓝光的岩弹尚未触及石门便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然后被反弹了回来。麻陶并未预料到这种情况，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发自己的攻击。 一道剧烈的爆炸之后，麻陶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没有一丝被撼动的迹象的石门。 虽然反弹回来的攻击不至于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多少让她感到有些憋屈。 不过这也证明了冥界的法则是绝对的，这里不是单纯使用武力就能通关的地方。 不得已麻陶只能靠近石门，试试看通过这道石门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随着麻陶的靠近，石门上刻画着的奇异图案也随之缓缓亮起。就在麻陶以为石门将会要求自己留下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冰冷的、充满神性的声音响起： “妄图深入不归之乡的生者啊，若想要穿过这道石门。回答吧……回答吧……回答其灵魂存在的方式吧。” “回答问题？” 麻陶不由皱了皱眉。她感觉有些麻烦，毕竟脑力活动可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向罪孽深重的■■■提问———人之爱的对象五花八门，人之厌恶亦是如此。既然如此———你是爱着自身？还是厌恶自身？” 听到这个问题，麻陶顿时瞪大了双眼。 虽然是模糊不清的杂音，但刚才的石门确实发出了类似中文的三个音节。而且这个问题…… “还真是直击内心啊……” 麻陶苦笑一声嘀咕道。 虽然这二十多年来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了，但这依然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之一。这牵扯到自己前世的某些事，甚至可能是他内心深处最为扭曲的一部分。 虽然从未有过逃避的心理，但麻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现实中面对这个问题。但事已至此，也该让她趁着这个机会稍微面对一下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了吧？ 麻陶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却突然听见某处传来一声惨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被噪音搅散，麻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中气十足……是活人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后，麻陶也顾不上莫名其妙的石门了，拔腿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一会儿她便看到伽鲁拉灵迅速聚集，朝着某个方向蜂拥而至。麻陶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个胡乱闯入冥界的冒失鬼居然是藤丸立香！ 伽鲁拉灵们带着冰冷的杀意朝藤丸立香步步紧逼，口中怨恨的念念有词： “活人……冥界怎么会有活人？是来嘲笑的吗……是来掠夺的吗……是来逃避的吗……是来丢弃的吗……不可饶恕！无论哪种都不可饶恕———温暖的气息、温暖的肉体通通都不可饶恕—————！”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藤丸立香被吓得跌倒在地，四肢在冰冷的岩石上混乱挥舞着，口中惊恐的尖叫没有一刻停歇。 麻陶眼神微凝，一个闪身拦在藤丸立香身前，抽刀横扫一圈将周围的伽鲁拉灵全部逼退。 “麻陶小姐！？” 藤丸立香停下尖叫，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麻陶。 麻陶没空理会藤丸立香的困惑，将魔力缠绕在黑曜石长刀上猛然扫出一刀。耀眼的苍蓝火焰瞬间爆发，将周围一圈的伽鲁拉灵全部炸飞。 然而伽鲁拉灵们依旧不依不饶的逼近。越来越多的伽鲁拉灵聚集了过来，将这条狭小的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仿佛要将人拖入无底深渊的阴冷声音如蜂鸣般在耳边不断徘徊，令人头晕目眩：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啧，麻烦的家伙！” 麻陶身上燃起蓝色火焰，想要化作黑岩射手以暴力一举扫荡这些烦人的伽鲁拉灵。 就在这时，一道如敲响的丧钟般沉重的拐杖杵地声响起。 咚—————！ 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冥界。而听到这个声音的伽鲁拉灵们都纷纷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某个方向。 “慢着……伽鲁拉灵啊。那个人还没死。” 一个身披破烂陈旧的黑色斗篷，手持几近朽木的拐杖，看不清面貌的老翁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倘若带走此人，会招致主人的愤怒。关上七道门扉，回去履行守护的职责吧。” 低沉的声音在岩石间幽幽回荡，而听到这话的伽鲁拉灵们也纷纷退去，沉默着回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您是……朱苏德拉！？” 看到这位老翁的面貌，藤丸立香不由惊呼一声。 老翁来到二人面前，深邃的目光越过面露警惕之色的麻陶，望向藤丸立香： “他们没有错。无礼之人是你啊，年轻人。你活着造访死之国度，伽鲁拉灵自然会生气。按照情理来说不该帮你的。唔……但我欠你一份人情。” “尽管是些不肖弟子，但你坚守信念。信仰有时与生命同义。也就是说，值得我救你一命。” …… 第23章 王哈桑 “呃……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藤丸立香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老翁。后者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朱苏德拉没有回答藤丸立香的遗憾，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库撒市的地底与冥界相连。你是活生生地掉入冥界的。但这也到此为止了，这扇门就由我来关上吧……你回到地上，就这么转告魔术师：冥界仍健在。” 说着，朱苏德拉便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锈迹斑驳的大剑，在麻陶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一剑朝藤丸立香斩出。 下一刻，藤丸立香便从冥界消失不见。 见藤丸立香在自己眼前突然消失，麻陶顿时瞪大了双眼，神色凝重的看向这个所谓的朱苏德拉。 却赫然发现衣衫褴褛的老翁已然换了一副模样：他身披布满狰狞尖刺的厚重铠甲，身姿挺拔，使其看起来凶恶至极，最重要的是将他的面貌遮掩的那副骷髅面具……赫然是assassin的标志！ 山中老人，初代哈桑·萨巴赫！ “你是……第六特异点的那个王哈桑！” 虽然没直接见过面，但麻陶还是从对方标志性的形象和强大的压迫感确认了眼前的幽谷之人的身份。 此时王哈桑已经将剑指向麻陶的咽喉，面具之下如死之深渊一般幽深的双眼闪烁着幽幽蓝光。 麻陶额上不由留下一滴冷汗。 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举动，居然能让麻陶前所未有的感受到名为“死亡”的威胁！ 片刻之后，王哈桑默默收起了剑： “汝并非需吾斩杀之人。” 随着王哈桑将剑垂下，笼罩在麻陶身上的恐怖压迫感顿时如潮水般褪去。 “乌鲁克的勇者啊，若有什么困惑尽管提问吧。” 随着那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消弭，麻陶迅速深吸了几口气。随后，她神色凝重的看向王哈桑： “果然是grand assassin么……所以，你为什么出现在冥界？” 王哈桑语气平缓有力的回答道： “吾为斩杀【回归】的灾厄之兽现身，受人类最后的御主召唤而来。” “那么，冥界的情况你是否了解？” “吾作为黑暗中蠢动的亡灵，行与幽谷之间，生死限界早已模糊不清，对于冥界吾自然了解。既然乌鲁克之王已然派出使者，吾定知无不言！” 王哈桑的双目闪烁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洪亮。 “勇者啊，使者啊，且听好吾之箴言。” “沿着这条道路，穿越七道门扉，在这深渊之底的荒芜乃是地下女主人的宫殿。” “受诸神囚禁于此幽谷深处的乃是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那是不该被赞赏的心怀痛苦之人，真正属于【三女神联盟】中的一柱。作为被托付了灵魂的女神，是深爱着【终有一天会死去的人类】地母神。” 王哈桑的话语有些晦涩，麻陶不得不细细品上一番才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埃列什基伽勒确实存在，而且也是【爱着人类】的女神么？” 王哈桑微微颔首： “正是。” “结果还是得穿过那七道石门啊……只是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尖锐，七个问题下来估计得把我的皮给剥了。” 望向远处在冥界的阴冷气息中朦朦胧胧的石门，麻陶苦笑一声嘀咕道。 “汝并非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之人，在这死之国无法得到解答至深心灵的答案。” 王哈桑注视着麻陶，突然开口道。 麻陶有些诧异的瞥了王哈桑一眼： “你这话说的……怎么跟很了解我一样？” “只是一些人生经验罢了。” 王哈桑瓮声瓮气的说道。 “虽然是能够探究他人内心的恶兽，但往往这样的存在反倒是最不能了解自身的。纵使心灵和意志是前所未有的坚韧强大，但你仍有不愿面对的事物。” 麻陶沉默片刻，酸涩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那么，你认为我能得到那个答案吗？” “只要不逃避，你终将得到你的解脱。” “那就借你吉言了。” 麻陶将目光从远处的石门中收回，看向如石像般沉默着矗立在自己身旁的王哈桑。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无声无息，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留下一句话在这深渊中回荡： “地下的女主人欢迎死者的不请自来，却无法容许亡灵擅自离去。昼夜交替之际，天空将会沉睡，大地将会苏醒。那便是离开冥界之时……” “昼夜交替之际才能离开冥界么。” 在感慨这位登峰造极的grand assassin来无影去无踪之余，麻陶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下冥界有一段时间了。 从开始进入冥界的正午时分，直到现在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差不多已经是所谓的昼夜交替之际了。 “该回去了。” 麻陶嘀咕着，回到了自己来到冥界时的位置。那艘能够通行冥界和人间的木舟静静的躺在这里，静候使用者的归来。 麻陶不太情愿的躺进木舟之中，缓缓阖上双眼。 …… 又是那种坐电梯一般的感觉。只是这次是被什么拖着往上升的感觉，萦绕在周身的阴冷气息也逐渐变成温暖的晚风。 麻陶睁开双眼，已然是回到库撒市荒废的神殿。 迈出神殿的大门，望着远处天边金色的夕阳缓缓沉入西山，不由伸了一个懒腰。从那阴湿冰冷的地下岩窟中脱身，麻陶只感觉神清气爽。 “昼夜交替之际，天空将会沉睡，大地将会苏醒。唔……所以谜语人才讨人厌啊。” 望着已经攀上半空的月亮，麻陶咀嚼着王哈桑临走前留下的话语。显然这句话并不仅仅只是暗示离开冥界的时机，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 但麻陶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只能先去与藤丸立香他们汇合了。凭借梅林的脑子，解开这句莫名其妙的谜语应该不成问题。 带着这样的想法，麻陶迅速赶到他们在来到库撒时找到的据点。却发现这里已经被什么人给轰塌了，而周围也布满坑洞、斩痕之类的战斗痕迹。 “这个弹坑……是伊什塔尔。” 看到这些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坑洞，麻陶很快便认出留下这些痕迹的家伙。这半年来伊什塔尔可是给她的工作添了不少麻烦。 “他们遭到那个家伙的袭击了么……” 麻陶拿出泡影之魔眼。不久之前的影像在她眼中浮现，让她很快便了解前因后果，同时也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就是伊什塔尔打到一半就突然掉链子，结果就被小樱一箭给射了下来。然后脸着地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他们没事就好。 就在麻陶准备动身去寻找藤丸立香他们的时候，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麻陶循声望去，很快便看到小樱从旁边的路口跑了出来。 在麻陶看到小樱的同时，小樱也似乎是有所感应的注意到了麻陶： “啊，麻陶姐姐！梅林居然没有骗人，姐姐果然在这里！” “小樱！” 麻陶冲小樱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样了？没有人受伤吧？” 小樱重重的点点头说道： “嗯，我们没事！只是据点被伊什塔尔毁了，所以不得不重新找一个……” …… 谈话间，小樱将麻陶带到了新据点里，同时也为麻陶详细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的伊什塔尔，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天命泥板已经找到，同时捕获了伊什塔尔啊……超额完成任务了呢。对了，藤丸立香从冥界回来之后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藤丸立香摇摇头解释道：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感觉似乎做了一场梦，然后突然惊醒了一样。对了，我从冥界后就发现天命泥板出现在自己屁股下面了，应该是那位朱苏德拉给我的吧？” “朱苏德拉么……” 麻陶摸了摸下巴。 朱苏德拉是那场由诸神引发的大洪水中幸存的人类，意外获得了永生不死的能力。同时在苏美尔神话中，他也扮演着一位充满智慧的引导者的身份。告知吉尔伽美什冥界深处的生长着【长生不老的灵药】便是他最有名的功绩之一。 说起来还真是相似。在这个特异点中，王哈桑似乎也在履行着类似引导者的职责：传达人生经验、暗示三女神的信息、将天命泥板交给藤丸立香……也难怪他会使用朱苏德拉这个化名。 犹豫片刻，麻陶最终还是决定不将朱苏德拉的真实身份告知藤丸立香等人。关于王哈桑的事只需向吉尔伽美什汇报一下便可。 毕竟王哈桑作为grand assassin，乃是他们击败提亚马特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不能让任何可能潜在的敌人意识到关于王哈桑的任何信息！ 当然这并非对藤丸立香等人的不信任，而是伊什塔尔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闯祸了。虽然她并非【三女神联盟】之一，甚至还与女神们相敌对。 但是以伊什塔尔那过分张扬的性格，没准……不，是肯定会泄露情报的吧？ 就在麻陶思绪奔流之际，昏睡间的伊什塔尔轻哼几声，悠悠转醒。 美丽动人的女神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茫然的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女神顿时惊慌起来： “头痛……头好痛！唔？这是什么，这里是哪儿，我怎么被绑住了？！莫名其妙！我要一个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醒了呢……早上好？” 见伊什塔尔醒了，藤丸立香看了一眼窗外高悬的明月，半开玩笑的打了个招呼。 “嗯，早上好。我喜欢有礼貌的问候……不过你是谁啊？” 伊什塔尔一反常态表现出温和的态度，冲藤丸立香点了点头的同时茫然问道。 “芙，芙唔～” 芙芙抽了抽小巧的鼻子，跳到玛修头上歪着脑袋困惑的看着有些奇怪的伊什塔尔。 而在看到这个不知是猫还是松鼠的白色萌物后，伊什塔尔顿时失声尖叫起来，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啊，这不是灾厄之兽吗？！为什么那种玩意儿会出现在这里啦！？难道我会被吃掉？我会被当成活祭品吗？！” “请冷静一点，女神伊什塔尔。我们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见伊什塔尔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玛修连忙安抚道。 “此外，对于绑住您的双手双脚这件事还请谅解。我们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听到玛修的解释，伊什塔尔脸上的惊恐之色又渐渐被不可置信替代： “居然把我绑起来，简直闻所未闻！？是我哦？可是我哦！？你们难道不怕会有什么下场吗？！” 藤丸立香有些尴尬的笑着挠了挠脸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威胁了吧……” “这……这样吗？这眼神看起来没在说谎呢……呜哇，是这样吗？看来我还真是个过分的女神呢……” 伊什塔尔似乎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是个闯祸精一般，在不可置信之余居然开始反省起来。 “但你以为这种绳子就能绑住我吗？一旦我认真起来，光凭你们的话，可是会被我全部杀光的喔！” 麻陶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伊什塔尔。 注意到麻陶的目光，伊什塔尔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涌上心头，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怎……怎么啦？这个黑色的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啦？为什么要用这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啊？” 麻陶一愣： “你不认识我？” 伊什塔尔脸上深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神： “怎……怎么会啦？我当然知道你啊？你不是那个……那个……” 看着伊什塔尔支支吾吾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玛修不由猜测道： “难道伊什塔尔女神失忆了？毕竟刚才从这么高的地方脸着地摔了下来……没准是摔坏了脑子呢？” …… 第24章 冥界女神 “我我……我才没有摔坏脑子呢！无礼，太无礼了！我好歹也是个女神呀！” 听到玛修的话，伊什塔尔顿时剧烈挣扎起来，红着脸大声抗议道。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呢……” 梅林也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有些……乖巧到简直称得上是不谙世事(?)的伊什塔尔。 “昼夜交替之际，天空将会沉睡，大地将会苏醒……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么。” 这时麻陶突然想起王哈桑的话语，对照眼前这个奇怪的伊什塔尔，她突然便理解了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女神伊什塔尔……不，应该称你为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吧？” “诶？！这个……那个……” 见自己的身份被麻陶如此干净利落的给戳了穿，埃列什基伽勒顿时便瞪大了眼睛。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想稍微挣扎一下。 “怎怎怎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是埃列什基伽勒啊？毕竟那个冥界女神可是司掌着死亡和腐烂、又丑又阴沉、嫉妒心重、凶恶粗暴的家伙呢……我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埃列什基伽勒呢……” 说着说着，埃列什基伽勒的诉说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失落，到后面甚至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埃列什基伽勒情绪低落的垂下了脑袋，认命一般显出了自己的真身： 这是一位有着美丽的金色秀发、动人的赤红色双眸的少女。身上披着鲜红色披风，头戴着象征冥界王权的黑色王冠。大体上跟伊什塔尔长得很像，但又有些差别，总体上来说要比那个张扬的惹事精保守乖巧很多。 很难想象，这位如花般美丽的少女居然会是她自己口中的那个又丑又阴沉、嫉妒心重、凶恶粗暴的冥界女神。 埃列什基伽勒不再挣扎，悲哀的瘫坐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见此情形，麻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戳了戳一旁看呆了眼的藤丸立香，示意这种事就交给作为专家的他来解决了。 藤丸立香一愣，刚想推脱却发现，自己队伍中的成员不是不善言辞就是油腔滑调，怎么看都不是适合安慰人的样子。似乎能上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算了，这一路上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作为不能战斗的master，自己好像也就这点用处了吧？ 藤丸立香心中哀叹了一声，咽了咽口水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呃……你就是埃列什基伽勒吧？” 藤丸立香看着埃列什基伽勒，有些犹豫的问道。 埃列什基伽勒微颤了一下，缓缓起抬头悲伤的看向藤丸立香。望了一会儿，埃列什基伽勒突然激动起来： “我也不想的啊！我也知道我不该借着伊什塔尔的身体上来的呀！但我忍不住啊！从诞生开始……诞生开始就一直待在冥界，终日与冰冷岩石和伽鲁拉灵为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不能有自己的喜悦、快乐、悲伤或是朋友之类的一切。被大家讨厌，被人类恐惧，作为冥界的主人被整个世界畏怖……” “明明我也想被大家喜欢……不，这简直就是不可奢求的。我也想要像伊什塔尔那样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际啊，也想要一个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也能够毫不在乎的跟我相处的朋友啊！”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所以我才在晚上的时间借着伊什塔尔的身体来到外面啊！我只是想看看冥界外面的世界！” “这难道有错吗？！” “……” 埃列什基伽勒一连串由心而发的倾诉让藤丸立香和周围的其他人沉默下来。 说实话，他们其实并不能认同埃列什基伽勒的话。 诚然，想要稍微逃避一下荒唐的职责、想要出去看看美丽的世界、渴望可以交心的朋友这些并没有错。但这并非埃列什基伽勒无故收割人类灵魂的理由，甚至这个举动与她的愿望毫不相干，没有任何逻辑能将这些愿望与她毁灭乌鲁克的行动联系在一起。 但是，看着这位楚楚动人的美少女哭诉的样子……他们也没法说什么斥责的话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人类终究是看脸的生物啊。 麻陶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地叹了一声。若是没人破局的话这调查也进展不下去了。事到如今，果然只能由自己来做这个恶人了吗？ “就算如此……” 就在麻陶将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藤丸立香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也不是你无故杀害人类的理由吧，埃列什基伽勒！” 对心怀痛苦之人，不可表示赞赏。 那一瞬间，藤丸立香突然想起朱苏德拉的劝诫，并最终做出这样的断绝。 “唔……！” 埃列什基伽勒瞪大双眼看着藤丸立香。 虽然说早就对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倾诉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有所预料，但当真的得到这样的回应时她还是不免大受打击。 “如果想要被大家喜欢的话，至少也要跟别人沟通一下吧？” 藤丸立香接着说道。 “刚才那是你第一次向别人倾诉吧？你说自己被人类讨厌，却又从来不愿意向他人倾诉，只是自卑的缩在角落里。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啊？”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啊！” 埃列什基伽勒愤愤不平的喊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你知道被所有人逃避的感受吗？你知道始终被局限在深渊中的感受吗？你什么都不懂！” “是啊！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什么都不懂！所以……” 藤丸立香注视着埃列什基伽勒的双目，向她伸出手的同时认真的说道。 “请让我了解你吧！有什么想说的话就通通向我倾诉。就算不愉快也好，感到愤怒也好，讨厌我也好，至少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情绪吧？作为交换，我也会将我们这一路来的经历跟你分享的！” 听到藤丸立香率真的话语，直视他真诚的目光。埃列什基伽勒不由感到脸颊微烫，眼神微微闪烁，内心有些意动。 然而，似乎在做了什么相当艰难的思想斗争后埃列什基伽勒还是傲娇的把脸一撇： “区……区区人类而已，居然狂妄到想要理解神明！别太自以为是了！” 说着，埃列什基伽勒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捆住她手脚的绳索。 这是由青金石和魔兽皮编织而成的定制品，是伊什塔尔最喜欢的奢侈品之一，如果是那个贪得无厌的女神就没那么容易挣开。但如果是什么都不奢求的埃列什基伽勒的话可就不会管这么多了。 挣脱束缚之后，埃列什基伽勒又伪装成伊什塔尔的模样，唤出马安娜便准备离开。 “等等。” 见埃列什基伽勒想要离开，麻陶掏出了临行前吉尔伽美什交托给自己的另一样东西———一块泥板，同时开口将她叫住。 “至少给我们一个理由吧？你作为库撒的都市神，却与【三女神联盟】同流合污。这份罪孽之中是其他女神远不能及的。若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就算是冥界女神，我也有能力在此将你处决！” 麻陶话音落下，埃列什基伽勒突然感到一种强大的束缚力被施加到了自己身上。她诧异的回过头来看向麻陶手中的泥板，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这是……乌鲁克的王权！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王权，由诸神赐下象征人之王的权柄。 本身是可以被人类争夺的物品，在都市之间的斗争中取胜者便能得到王权的加持，都市之王也将成为苏美尔之王。例如在这个时代，持有王权的便是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王，他也将承担起领导整个苏美尔的责任。 本质则是苏美尔世界律法的极致体现。若是违反规定，甚至连神明都能施以审判。 “自然是吉尔伽美什交给我的。我作为代表王前往冥界的使者，自然需要借助王权来抵抗冥界的规则。” 麻陶淡淡的解释道。 “侵略者要凭力量击退，而同胞的背叛则应由世界裁定。王权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你应该很清楚。” “……” 埃列什基伽勒沉默下来。她很清楚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回答，不然就会在王权的裁决下被抹除全部神性。 只是她想不明白，那个狂妄自大的吉尔伽美什除了恩奇都外，居然还有能让他信任到这种地步的人。甚至连王权这种至宝都能随意借给她！？ 这几乎就是在说【这个黑色的家伙就是苏美尔的下一任国王】了！甚至还要更甚！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你为何要与那些女神沆瀣一气？难道你打算否定苏美尔的文化和人人民了吗？” 见埃列什基伽勒沉默着久久未有言语，麻陶追问道。 “你这是代表苏美尔向我提问的吗？” 埃列什基伽勒轻轻开口，问道。 “没错。” 麻陶点点头，古井无波的眼神当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那好吧……那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埃列什基伽勒深吸一口气，同样以严肃的神情望着麻陶。 “我的责任、职责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我乃埃列什基伽勒，被托付了冥界的神明！将所有人类、所有灵魂收入冥界乃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的命运！” “至于我为何要加入【三女神联盟】？很简单，因为我要用我的方式来支配人类。美索不达米亚面临毁灭的终焉，地上的人类终将被其他女神屠杀干净。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中！” 埃列什基伽勒的话语落下，狭小的房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众人看着埃列什基伽勒，似乎对她扭曲的本质和残酷的性格感到惊讶。虽说妄图与神明高谈人道不可谓不愚蠢，但【与其被别人杀掉还不如由自己动手】这种扭曲的理念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随后众人又看向麻陶，或者说看向麻陶手中象征王权的泥板。想知道王权究竟会做怎样的判决。 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王权始终没有反应。 “……无罪。” 麻陶终于说道。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埃列什基伽勒感到那种压制在自己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了，便问道。 麻陶点点头，目送埃列什基伽勒离开了屋内，乘坐马安娜腾空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麻陶小姐？” 待彻底看不到埃列什基伽勒的背影后，藤丸立香忍不住向麻陶投去疑问的目光。 “如果朱苏德拉说的没错的话……” 麻陶将王权的泥板收了起来。 “虽说本质上是个残暴的女神。但作为被托付了灵魂的存在，依旧深爱着人类。就这点来说，她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 “若是说到她的行径的话……放心，以后会有让她补偿的机会的。” “是这样啊……” 听到这话是那位神秘的朱苏德拉所说，藤丸立香竟出乎意料的安下心来。 “说起来，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埃列什基伽勒小姐身上所以没注意到……” 这时，玛修忽然开口道。她紧抱着冒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用力摩挲着。 “库撒的夜晚原来这么冷的吗？” “毕竟这里的地下连通着冥界，唔……” 梅林嘀咕道，突然注意到外面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他从窗口向外望去，赫然发现他们的据点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骸骨包围了！ 生者充满活力的温暖气息，使作为死者的它们疯狂起来。挥舞着各种残破的兵器，一股脑的往他们这边涌了过来。 “骸骨！怎么这么多！？这个数量已经比库撒的总人口还要多了啊！恐怕是连祖宗十八代都带上来了吧！” 听到梅林的大呼小叫，其他人也向窗外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这恐怕是在这片大地之上死去的所有生灵，连接冥界的土地上就是会这样啊……唔，总而言之这里不能在待下去了！” 麻陶抽出黑曜石长刀，率先踏出屋内，一头冲进狂欢的骸骨浪潮之中。 “要休息的话先离开库撒再说吧！先随我冲出包围！” …… 第24章 天命泥板 突破库撒市骸骨的包围之后，众人便在城市附近找了个既不会被骸骨发现，魔兽又不愿意靠近的位置立起帐篷过了一夜。 次日，一行人从库撒回到了乌鲁克。向吉尔伽美什汇报了这次库撒之行的见闻。 “情况本王已经了解了。” 听完藤丸立香等人的汇报之后，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他叫西杜丽将众人带回来的天命泥板收起，又叫人拿出另一块泥板。 “库撒的事辛苦你们了……但事态紧急，恐怕你们还不能休息。藤丸立香啊，你知道尼普尔市吗？” “是那座位于乌鲁克北壁，被残留在巴比伦尼亚魔兽战线另一侧的城市吧？” 藤丸立香点点头，说道。 “我听说那里是与乌鲁克城同等级的要塞都市。” “没错。尽管被魔兽层层包围，但那里的战士依靠死守城池，一直撑到了现在。” 吉尔伽美什为藤丸立香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尼普尔的情况。 “魔兽们的攻势有一定的周期性。它们也并不是什么不知疲倦，不会饥饿的怪物。虽说我们一直看准这个空档逐步撤离尼普尔市的市民，但尼普尔的储备也快耗尽了。已经不可能继续死守了。所以，必须让剩余的尼普尔市民尽快避难才行。” “也就是大规模的救援作战吧。但是……那个……” 玛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魔兽们的攻势有一定周期性是指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它们与人类没什么两样。不会一天到晚持续不断的战斗。比如说乌修穆伽尔，虽然是凭一己之力就可与十名士兵抗衡的魔兽，但是耐力低下，乌修穆伽尔最多只能维持最快速度一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间爆发力就会下降，就需要进食了；反之穆修胡休之类的镇压力虽然很弱，但持久力十分卓越，就算不进食也能活动一整天。” 吉尔伽美什打了个比方。 “说白了。虽然将它们称作魔兽，但在本质上仍旧是动物。魔兽们各有特色，原本它们的步调是无法一致的。但或许是因为有优秀的指挥官吧，将它们统筹起来，每七天发动一次总攻。虽然多少有些误差，但我们算准这个周期，动用最大战力去抗衡。” “在过去，这原本是麻陶和巴的职责。但现在巴已经牺牲了……” “所以王的意思是，这次要由我们替代牺牲的巴御前，担任她的职责吗？” 梅林问道。 “没错。”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说道。 “就在昨天，由牛若丸和武藏坊弁庆带队迎击，顶住了魔兽的攻势。接下来魔兽的攻势将会有六天的空档期，看准这个机会，将尼普尔市的人民带去北壁！” “只要这个任务能够成功，本王就撤回不需要你们的那句话！并认同你们是足以跨越人理烧却的人物！” “先去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 待送藤丸立香等人离开神殿之后，吉尔伽美什便遣散了神殿包括西杜丽在内的所有人，唯独将麻陶一人留了下来。 “说吧，这次冥界之行有什么收获吗？” 吉尔伽美什向麻陶问道。 “关于埃列什基伽勒的方面，大体上跟藤丸立香他们说的差不多吧。” 麻陶说道。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心心念念的最后一块拼图出现了。grand assassin，初代山中老人。我在冥界见到了他。” “那位山之翁么……” 吉尔伽美什眼神闪烁了一下。 “果然，面对灾厄之兽的威胁，人理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是那位山之翁的话，就能为提亚马特带来真正的死亡！” “唔……这么一个消息就值得我专门派你走上一遭了。那么作为褒奖，就把这个交给你吧。” 说着，吉尔伽美什将天命泥板拿出来交给了麻陶。 麻陶接过天命泥板，有些诧异的看向吉尔伽美什： “你不看吗？” “我说过了吧？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读读看吧，没准会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哦？” 吉尔伽美什笑着说道。 “怎么？不会读吗？只要将手放在泥板上，像这样咏唱：‘曾有都市，曾有都市。天与地的连接处，gil·空荡的原野’。” 麻陶按照吉尔伽美什的指示咏唱一遍。 下一刻，泥板上便冒出一道金光，随后便钻入了麻陶的脑海之中。 …… 在一片白茫的朦胧当中，麻陶似乎听见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我不能坐视不理。” “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不能放任那位王的恶行。” “不能放任那位王的残忍。” “不能放过那个看遍苦难悲哀，却毫无作为，只会露出微笑的那个恶魔。” “所以，我在此留下这些话。期望这些话终将延续到将来……” 愤怒的话语回荡间，麻陶看到无数人间疾苦的画面在眼前闪烁。因衰老而死亡的、因疾病而死亡的、因战争而死亡的、因贪婪而死亡的、因背叛而死亡的、因世人而死亡的、因殉国而死亡的、因家庭而死亡的、因爱恋而死亡的…… 入目皆是死亡，皆为人世间的苦难。 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在这些片段中，人类仿佛就是以死亡为前提而被设计出来的最可悲的生灵。 愤怒的声音依旧滔滔不绝，似乎在悲叹人世间苦难无穷无尽：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怎样的国家，人世总有诸多悲剧。” “弑子之人。弑亲之人。” “不知爱恋之人。抛弃爱恋之人。” “哀叹背叛之人。靠背叛为生之人。” “不知家庭之人。抛弃家庭之人。” “失去财富之人。为财而亡之人。” “不知爱情之人。嘲笑爱情之人。” “追求成功之人。憎恨成功之人。” “守护信仰之人。厌恶信仰之人。” “爱护同胞，蔑视外人，学习睿智，扩散无知，孕育怨恨被误解所弄喜爱歧视乐于迫害怜悯可怜。” “这是何等可悲的生物啊。但是，凡人如是即可。人本非万能。所有人只能咽下苦水，重复着矛盾，苟且偷生。” “但万能的王不同。他有解决这些的能力，也有方法。拥有看透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明明掌握了这世间所有悲剧与悲伤……” “却依旧毫无作为的王。只会笑的王。” “若是无知也罢。但在知情前提下，仍不断发笑的王。” “明知一切，却仍毫无感觉吗！不会想纠正这场悲剧吗！” “对于我的控诉，王如此回答———” “不，不会。并没有这种感觉啊？” 唰——————！ 眼前的画面被一片血腥浸染，被愤怒的猩红染透。似乎这道声音的主人为那位王的回答感到震怒、愤懑。 “————这个男人。绝不能原谅，我们所有人都这么想。” “我等将这份愤怒记录于此。为将来延续后路之人留下轨迹。” “兴建神殿吧。累积光带吧。” “为了摧毁那个，需要动用全部资源。” “为了忘却那个，需要耗费所有时间。” 愤怒的声音至此悠悠远去，直至消弭。 于此同时，一行可以被麻陶理解的文字浮现在她的眼前。 ———寻找前往终局特异点之路，那里有魔术王的宝座。那宙域之名为所罗门。是终焉的极点。时间漩涡的祭坛，到达始源的希望——— …… 麻陶只感觉眼前恍惚了一下，意识便回到了神殿当中。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吉尔伽美什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 见麻陶醒来，吉尔伽美什便问道： “看到有趣的表情了呢……怎么样？有你想要的信息吗？” “嗯，确实是很有用的信息呢。” 麻陶点点头。 “托这泥板的福，我大概知道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而且，只要有这个的话，没准【外面的我】就能找到这家伙的藏身之处了吧。” “哦？听你这么说我也感兴趣起来了。你看到了什么？” “一位全知全能却毫无作为的懦弱者，以及一个怜悯终将死亡的人类的愤怒者。” “原来如此。” 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哼，不过是虚伪的冠位罢了，本王的双眼能看穿他的一切真实！” “罢了，现在还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吧……麻陶，尼普尔市那边就凭迦勒底他们还应对不了。你去支援他们。” “我明白了。” …… 次日清晨。 参与这次尼普尔市大撤离任务的成员聚集到北壁的城墙上面。除了梅林、安娜、迦勒底一行和支援的麻陶之外，还有牛若丸和武藏坊弁庆。 由梅林、安娜和藤丸立香等人负责敲开尼普尔市的大门，护送市民们前往北壁。 牛若丸和武藏坊弁庆则负责带领一百人的部队，为撤离大队引开饥饿难耐的魔兽。 而列奥尼达则继续带领军队镇守北壁，待藤丸立香等人将尼普尔市民带回北壁之后负责接引工作。 至于麻陶，她将暂时与牛若丸他们同行牵制魔兽。但藤丸立香那边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她得前往尼普尔市支援他们。 简单复盘了一下各自的任务之后，将要出城的勇士们便整装待发，离开了北壁。 当他们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尼普尔市，才发现这座要塞都市早已被魔兽团团包围，深陷其中濒临崩溃。 “不是说昨天才清理了一次总攻吗？” 望着眼前如汪洋般翻涌着的疯狂兽潮，藤丸立香不由惊呼起来。 “很正常，从人理烧却开始以来尼普尔市就是这么过来的。” 麻陶解释道，同时唤出巨炮。 “我会为你们开路。你们抓紧机会进入尼普尔市。” “是！” 见藤丸立香等人已经准备好了，麻陶便举起巨炮开始蓄能。几秒钟后，她猛然扣动扳机。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束将兽潮从中间撕裂，瞬间显露出一道直通尼普尔城门的通道。 “上！掩护藤丸立香他们！” 牛若丸大喝一声，抽出佩刀身先士卒的冲入魔兽浪潮之中上下翻飞。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在魔兽间飞速穿梭，转眼间便扫清了一大片凶恶的魔兽。 “喔噢噢噢哦————！” 武藏坊弁庆也一手挥舞薙刀，一手操使钢叉，紧随牛若丸之后杀入兽潮之中。并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面前的魔兽通通扫灭。 见此情形，随行士兵们顿时大受鼓舞。举着圆盾、挥舞长矛，呼喝着一拥而上，将麻陶开辟出来的通道继续拓宽。 抓住这个机会，藤丸立香等人当即拔腿猛冲，朝着尼普尔市的城门极速奔去。 而在目送藤丸立香等人安全进入尼普尔市城内之后，麻陶便也放下心来。手持巨炮和黑曜石长刀转头杀入兽潮之中。 …… 历经数个小时的鏖战之后。 按照出发前的预计，他们本该早已进入游击扫荡战阶段的战斗，然而现在却依旧在进行着高强度的压制战。 他们深陷魔兽的包围之中，犹如困兽般在魔兽的囚笼中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突围。 “不对劲，太不正常了。” 挥舞利刃斩杀魔兽之际，麻陶向黑杉林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魔兽正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奔涌而出，疯了似的围攻尼普尔市。 “果然，麻陶阁下也有这种感觉吗！” 附近的牛若丸气喘吁吁的靠了过来，向麻陶喊道。此时的她早已沐浴魔兽的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凶煞无比。 “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多了！而且居然还在增加！说实话，恐怕就连昨天的总攻规模也没有今天的大！” “倾巢出动了么……” 麻陶望尼普尔市的方向望了一眼，发现这座盘山而建的城塞顶端爆发出一阵火光，似乎在上面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看来尼普尔市已经成为一座死城了。真正的大头恐怕在城里。” “我们中计了么！” 牛若丸也注意到城塞顶端的动静，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得赶快去找藤丸立香他们才行！” 说罢，牛若丸便一刀扫清眼前的魔兽，转身准备赶往尼普尔市。 “等等！你不能去！” 麻陶将急切的牛若丸拦了下来。 “别忘了吉尔伽美什的命令，你不能去尼普尔市。” “但是……！” “没有但是！支援藤丸立香他们是我的工作，你们还是快点撤退吧！” 麻陶的语气不容置疑。 “唔……你说的没错。既然是吉尔伽美什王的命令……” 牛若丸冷静了下来。 “你们快去将还活着的士兵聚集起来，免得被我波及到了。” 麻陶举起巨炮，再次开始蓄力。 “我会给你们开路，趁着这个机会快点撤退！” …… 第25章 尼普尔之灾 当藤丸立香等人来到尼普尔市城门前，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藤丸立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尼普尔市民的不满了，藤丸立香赶忙让安娜劈开城门。 随着城门的破碎，尼普尔市城内的惨状随之映入众人的眼帘：虽然不见一具尸体，但却腥臭冲天，血迹遍布。粘稠甚至干结的鲜血洒满尼普尔市的街道，显然这里在不久之前遭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哪怕藤丸立香等人在迄今为止的旅途中见到过无数地狱，眼前残人绝寰的景象也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我们晚来了至少半天。” 梅林简单调查了一下这些血迹，说出了一个令人感到浑身冰冷的结论。 “而且……” 而且从地上拖拽的痕迹来看，被杀死的人们显然都被拖到某处去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沿着拖拽出来的血迹拾级而上，众人的神色也随之愈发凝重。 脚下聚集的血迹越来越多。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和咬牙切齿的“咯咯”声外，整座城市也是一片死寂。 尼普尔市恐怕早已被屠戮一空了！ 当众人来到尼普尔市的最高处，祭祀场的时候，赫然发现这里便是所有血迹汇聚的地方。鲜血在祭祀场上胡乱涂画，构成一个似乎是法阵的荒蛮邪恶的螺旋图案。 而在法阵中间，一名绿色长发的少年正站在那里，轻蔑的看着匆匆赶来的众人。见他们来到面前，他便洋洋得意的开口道： “欢迎来到尼普尔。恭候多时了，该死的魔兽战线的诸位。” “恩奇都……不，金固！” 看到金固，藤丸立香愤怒的质问道。 “这座城市的惨状……是你干的！？” “没错，与废都巴比伦一样。无论旧人类如何，都市本身是没有罪过的。” 金固脸上挂着愉悦且残忍的微笑说道。 “我想尽量把城市保留下来。这乃是有这种想法的我最起码的恩情哦。” 废都巴比伦，便是藤丸立香他们进入这个特异点时坠落的城市。那里在魔兽的肆虐之下早已是一片残垣断壁，变成废墟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位所谓的金固先生？尼普尔市应该还有两百名市民啊。” 望着眼前虽然没有一块残肢断臂，但仅凭想象就足以让人愤怒至崩溃的惨状，梅林眉头紧锁的问道。 “但这里虽有血迹，却没尸体。我可不认为是被你的枪雨所杀的哦？” “当然是在昨晚就处理干净了，有什么问题吗？正如你们所说的，魔兽们也是生物嘛。” 金固理所当然的说道。 “人类这种营养可宝贵了。不带回巢穴给孩子们好好补一补可不行吧？” “唔……你是说，将他们活生生地带到了魔兽巢穴吗？！” 玛修不可置信的说道。心思单纯的玛修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世间居然会有人能做出这么残忍的行径。 “事到如今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金固为玛修的单纯感到可笑。 “哦～看来新上任的那位列奥尼达阁下没有向你们说明到这个程度呢。在魔兽战线上，士兵最大的死因是‘未归来’。以前魔兽们都会为了尽量不杀人类而手下留情。折断手脚，抓着头发拖回森林里去。应该不用我特意说明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了吧？” “咕唔……果……果然……是这样啊……” 听到金固的话，随着藤丸立香等人来到这里的士兵们顿时躁动起来。 “我们也一直觉得很奇怪……魔兽会越过北壁，却不会进行破坏……那是……纯粹是因为……” “没错。对于它们来说，北壁只是人类这种资源的聚集地罢了。迄今为止，我们都还没有发动过任何‘侵略’。” 金固狞笑着说道。 “因为那是今后，第二代的魔兽诞生后的工作啊。你们不过是创造它们的素材、资源。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感到荣幸喔～毕竟成为更强大的生物的食粮嘛。对你们这些落伍的人类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充满意义的结局吗？” “呜……别开玩笑了！你这个混账……！” 一名士兵颤抖着，怒不可遏的怒吼道。 “就凭身为人类仿造品的你这种货色！恩奇都也是，披着这张皮的你也是……！” 闻声，金固眉头一皱，一条拖着锁链的长枪瞬间射出将那名士兵贯穿，随后挑起来丢垃圾般从祭祀场的高台上甩了下去。 解决完那个聒噪的虫子后，金固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淡漠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类的真心话呢。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感到可笑，这就是恩奇都不惜反抗神明也要守护的人类啊……唔，接下来本该收拾预料外的猎物，来自迦勒底的御主，但是……” 金固扫视了这队人马一眼，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金毛，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喂，吉尔伽美什呢？难道他只派遣了你们过来吗？” “想见他就自己去。” 藤丸立香脸色难看的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在做敌方战力分析而已啊。” 金固不知为何表现的有些愠怒 “不过算了，距母亲大人睡醒还有一些时间。就当消遣来玩玩吧，藤丸立香。难得来到魔兽战线，你就实际试试看以这些家伙为对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说着，金固缓缓抬起一只手。腾空而起的同时唤出一道雷电劈在脚下的法阵上面。紧接着只听一声轰鸣，一头巨大的狮子散发着恐怖的热量从法阵中跳出。 巨狮低吼着，杀意十足的兽瞳虎视眈眈的盯着藤丸立香等人，小山般的体型、狂野的姿态肆意散发着极为恐怖的压迫感。 “巨大太阳，魔兽乌伽尔———！” 梅林神色凝重的惊呼道。 “在提亚马特的孩子中也是最高等级的怪物！这是有别以往，出手可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啊，藤丸立香！” “我明白！” 藤丸立香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的战力，心中思考着可行的战略。 就在这时，乌伽尔咆哮一声。 一颗散发着极度高温的火球瞬间在它的口中凝聚。炽热的温度甚至使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下一刻，火球便朝他们冲来。 “玛修！” “明白！” 得到藤丸立香的命令，玛修举盾上前，将乌伽尔的火球挡下。 “咕唔———！” 虽然火球被抵挡下来，但那可怕的高温透过雪花之盾传到玛修手上依旧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藤丸立香立即将手搭在玛修肩膀上为她治疗，同时看向一旁的安娜。 安娜会意点头，低伏身形从盾后冲出。转移间便来到乌伽尔面前，挥舞屠戮不死之刃一刀斩出。 然而，镰刃却并未向预想中那样切开魔兽的皮肤，反而在它身上溅起几粒火星。 “什么？！” 安娜一愣。 随即便看见乌伽尔挥舞巨掌朝她拍来。 身处半空的安娜无从借力，根本无法闪开这一击，只能眼睁睁看着狮爪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 只见一颗黑色的魔弹从身后射出，精准击中狮爪的同时猛然炸开。漆黑的空洞瞬间展开，顷刻间便在狮爪上留下一个大洞。 “这是，小樱的……” 安娜愣了一下，随后赶忙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斩出一刀。沿着小樱魔弹轰出的伤口将乌伽尔的爪子整个切了下来。 乌伽尔吃痛咆哮一声，猛然炸开的热浪将打算乘胜追击的安娜逼了回来。 “唔……是个难缠的家伙。” 安娜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的镰刀砍不动它的皮肤。而且……” 在安娜退回玛修等人身边的同时，乌尔伽被切下来的前掌便已经恢复如初了。由此可见它的恢复能力相当可怕。 “这种恢复能力，就算我的虚数魔术能破开它的防御也没有意义……” 看着眼前已经进入狂暴阶段的巨兽，小樱也是感到颇为头疼。 “虽然我的宝具能做到一击必杀。但是连安娜都切不开它的皮肤的话，我的箭矢也肯定做不到的啦……” “攻击又要来了！” 就在小樱和安娜还在为如何破开乌伽尔的防御而苦恼的时候，巨狮已然再度蓄起了一个更大的火球朝她们喷了过来。 玛修快步上前举盾挡下，紧接着火球便猛然发生了爆炸。 炽热的火光瞬间笼罩整个祭祀场，足以融化钢铁的热浪在高台上肆虐。 然而就在火光散去，本该在这场爆炸中烤成焦炭的众人却毫发无伤。 他们身上笼罩着淡粉色的光芒，正是这股奇异的力量将众人在乌伽尔因暴怒而倾尽全力的一击中保护下来。 “他们让我吃了不少优质的梦，这就当作是表达感谢吧。” 梅林将法杖杵在地上。如鲜花般绚丽的法则以他为中心展开，将众人所站的位置都囊括了进去。 “虽然都是非人。但对我来说，失去了人类我就活不下去。这可是立场上的不同，所谓的金固先生。” 说着，地上的法阵再度绽放出光芒。 这次被施加在了众人的武器之上。 “这样的话……可行！” 安娜感受到从武器中传到手中的力量，眼睛微微一亮。 “接下来就由我来切开那家伙的皮肤。击杀它的任务就交给小樱了！” “我明白了。” 小樱点点头，挽弓搭箭。一支绽放的花之矢在甘蔗之弓上凝聚，锁定了乌伽尔。 见小樱已经做好准备，安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迅捷的身形扭动着，灵巧的躲避着乌伽尔不断发射出来的火球，同时迅速朝它逼近。 没一会儿，安娜再次来到乌伽尔头上。挥舞屠戮不死之刃一刀斩下。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一般切开乌伽尔的皮肤，露出一个巨大的创口。 小樱当即抓住机会，释放宝具： “【持爱却枯，无恋也（kama sammohana）】！” 在乌伽尔的伤口愈合之前，花之矢径直射入它的体内。下一刻，巨狮如小山般庞然的身躯在瞬间燃起的毁灭之火中化作虚无。 “成……成功了———！” 见那巨大的魔兽被小樱一箭击溃，安娜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没错，成功了。” 金固嘲讽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数根锁链从四面八方出现，同时朝安娜袭去。 “休想———！” 小樱见状立即射出几箭，将金固的锁链全部弹开。 然而就在下一刻，金固被弹开的锁链突然调转方向朝小樱袭去。突如其来的攻势让小樱始料未及，还未做出反应便被锁链捆住四肢挂在半空。 “不好意思，我真正的目标是你。” 金固冷笑着来到小樱面前。 “虽说那个使用屠戮不死之刃的从者是有些麻烦，但最恐怖的人果然还是你啊……破坏宇宙之神湿婆的毁灭之火，没想到居然能将这种力量为自己所用。” “所以，得请你就现在退场才行！” 说着，金固唤出一支长枪朝小樱的脑袋射出。 就在这时…… “芙，芙唔———！” 芙芙身上突然爆发出极其恐怖的魔力，同时以梅林的脑袋为踏板一跃而起，化作一团闪光朝半空当中的小樱冲去。 抢在长枪贯穿小樱之前来到她的身边，转眼间便带着她从天之锁的束缚当中逃脱，回到了玛修等人身边。 “做得好！凯茜帕鲁格！” 梅林欢呼一声。 金固的长枪扎了个空。他转头看向站在小樱头上骄傲的昂着脑袋的芙芙，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居然挣脱了天之锁……不，是空间转移么！那只动物究竟是———唔！？” 就在金固想抓住芙芙研究一下的时候，便感到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金固不可置信的望向某处： “怎么会……她怎么这么就耐不住性子？” 大地的动摇愈发剧烈。山体崩塌，城墙粉碎，似乎是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庞然大物在摇动着整座城市。 与此同时，众人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什么怪物正拖着庞大的身躯朝他们飞速靠近。 那只笼罩在地震扬起漫天烟尘中的怪物碾碎沿途的建筑、山体，扬起更多的尘土，遮天蔽日的撞上祭祀场。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祭祀场的平台顿时崩塌大半。同时，站在高塔上的众人也被这一下冲击震得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那……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瘫坐在地上的士兵抬头望向天空，惊恐的看着那只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搅动风尘的庞然巨物。 与此同时，看不清面貌的超大怪兽也在烟尘中缓缓舒展开身躯，终于允许众人瞻仰自己的尊容。 …… 第26章 魔兽母神 那遮天蔽日的怪物拖动巨大的半人半蛇的身躯，展开两对羽翼撕开烟尘的幕布。终于在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令人畏怖的真容。 传说中蛇人女妖的形态，背后却伸展出两对陈旧的羽翼，似乎是在彰显她作为神明堕落成怪物的身份；紫色的头发几乎与她的身躯一般长度，却在后半段化作蛇怪模样，在半空中危险的舞动着，发出巨兽的低吼；充满憎恶之色的紫色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微光，似乎是属于魔眼一类的能力…… “这副样子，难道是……” 看到这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小樱不禁嘀咕起来。 就在藤丸立香等人还在为眼前巨大无比的怪物感到震惊的时候，跟随他们来到这里的士兵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惨叫着四散奔逃。 “唔啊啊啊啊啊啊—————！魔兽！好大的魔兽————！” “那是……那是提亚马特神！太可怕了，果然栖居在北方的是提亚马特神————！” “快逃，快逃啊————！会被杀掉的，我们全都会被杀掉的————！” “唔……大家冷静点！那是怪物的尾巴！” 眼见士兵们只是见到怪物便失去理智，开始毫无章法的逃窜起来。眼看着他们就要跑到怪物的尾巴之下，玛修赶忙大声呼喊。 然而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士兵们怎么可能听到她的声音，不管不顾、无头苍蝇一般便跑到怪物如山脉一般巨大的尾巴下面。 而面对送上门的祭品，那怪物自然不会客气。甩动尾巴便砸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枚蓝光岩刺从远处袭来，轰在怪物的尾巴上面使其强行偏移了方向。那群失去理智的可怜虫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理智回归，仓惶逃窜的士兵们发现站在尼普尔城墙之上的麻陶，立即便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冷静了下来。 “全员，前往南墙避难！但不准撤退，如果不想给城外的魔兽当饲料的话！” 麻陶大声下达命令。同时望向祭祀场的那只庞然巨物，开启狂化黑岩射手的状态，腾空朝祭祀场的方向飞去。 “果然出现了么……魔兽女神，不，应该称作魔兽母神比较合适吧？” 嘀咕着，黑岩已经来到众人身边。 “麻陶！？”\/“麻陶姐姐！？” 众人看到黑岩，惊喜的喊了一声。 黑岩冲他们点了点头，便冲藤丸立香的方向说道： “罗玛尼，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很快迦勒底那边便传来回复： “虽然难以置信，但那也是从者……灵基规模是神灵级，包括尾巴的话体长可以超过一百米！分类是extra职阶，是avenger！” “复仇者么……” 黑岩点点头，抬头望向那只怪物。 而那只怪物也俯下巨大的头颅，轻蔑的眼神投到众人身上： “人类宿敌，【三女神联盟】之魁首。你们恐惧的称为魔兽女神的怪物————百兽母神提亚马特。既然已经现身让你们拜见，难道不应该匍匐跪地，献上祷词吗？” 巨兽低沉的声音如滚雷一般隆隆轰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头晕目眩。 “那就是……提亚马特———！” 藤丸立香抬着头费力的望着那只怪物，嘴里颤抖着喃喃道。 “不，她可不是提亚马特。” 黑岩摇摇头，上前走到所有人面前。 “不过是窃取了提亚马特的部分权能，沉浸在自以为创世母神美梦中的怪物罢了。我说的没错吧……戈耳工！” “不过渺小虫豸而已……！我的孩子啊，退下！这不知敬畏的虫子我要亲自捏死！” 戈耳工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紫色的魔眼当中顿时闪烁出一道光芒。顿时，被戈耳工所睥睨的众人顿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如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戈耳工头发缠绕而成的蛇怪也开始行动起来。咧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朝他们噬咬过去。 “哼……！” 黑岩不屑的冷哼一声，抽出黑曜石长刀便一个箭步向前冲出，正面迎上径直冲撞过来的巨大蛇怪。 刀刃挥舞之间，十几头蛇怪顿时被利刃切作几节，堆在地上变成毫无生机的头发。 “对魔力！居然能无视我的魔眼———！” 戈耳工惊呼一声，同时攻势却没有丝毫减弱，甚至愈发凶猛。她驱动更多的蛇怪朝黑岩袭去，同时让其他蛇怪口中喷出激光，对黑岩进行饱和式轰击。 然而每一次攻击都被黑岩灵巧躲闪，甚至还沿着蛇怪的身躯冲上戈耳工如山岳一般庞大的身躯，几次险些将其枭首。 “吼啊啊啊啊啊—————！” 戈耳工捂着脖子上那鲜血淋漓的斩痕，怒视着黑岩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咆哮。虽然这种没有切开咽喉的斩击对她来说不过瞬间就能恢复的小伤，但那种只差一点就被斩杀的致命感还是让她暴怒起来。 “该死的……不过，区区虫子而已！居然胆敢伤我————！” 戈耳工的长发飞舞、缠绕，幻化出更多的蛇怪，爆发出更多的激光横扫四方。转眼间半座尼普尔市便被毁灭大半。 “啧……麻烦的家伙！” 眼看戈耳工的激光就要扫中身后的藤丸立香等人，黑岩不得已暂时放弃攻势，退回至动弹不得的同伴身边将他们保护下来。 “哦～原来如此。” 戈耳工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的狰狞神态。 “看来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嘛。那就……化作石像吧————！” 戈耳工的魔眼闪烁出邪异光芒，与头发缠成的蛇怪一同射出数十道漆黑的光束，并全部汇聚成一点全部朝黑岩轰去。 而黑岩也在这一刻展开了防御。闪耀的七瓣之花自她手中绽放，化作七重圆盾将众人护至身后： “对魔优化·投影·展开———【炽天覆七重圆环·改(rho aias ii)】！” 七重圆盾展开的瞬间，戈耳工石化魔眼·库柏勒的轰击当即便被阻挡在外。甚至连魔眼石化的效力都无法渗透分毫。 从理论上来说，原本的大埃阿斯之盾是做不到这点的。因为大埃阿斯之盾只是防御投掷攻击的概念兵装，根本不可能阻断只需纳入视线就能发动效果的最高级魔眼。 然而这次黑岩所使用的大埃阿斯之盾，乃是经由梅林和吉尔伽美什协同改进，可以将黑岩自身的超高级对魔力完全附着到上面进行对魔术防御的特殊防御宝具。因此挡下戈耳工的魔眼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就算如此…… 噼咔————！ 大埃阿斯之盾的第一层裂痕逐渐遍布，随后破碎。 想要完全防住戈耳工的攻击还是太勉强了些。毕竟她的光束中除了魔眼效力之外，还包含某种溶解万物的特性，以及作为巨型怪兽所擅长的大质量攻击。 也就是说，除了魔眼的部分之外，光束的其他部分就只能由单纯的大埃阿斯之盾来抵抗了。而这显然是不可能完全挡下的。 作为这个魔术的改进者之一，梅林自然知道这个弱点。因此他也是紧张不已： “这样可不行……单靠麻陶一个人的话，一边保护我们一边与戈耳工战斗还是太勉强了。必须得想办法挣脱开来才行。但是……” 现在别说动弹肢体，就连驱动魔力流动都艰难无比。这种情况下想要挣开戈耳工的魔眼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梅林正苦恼着该怎么挣脱魔眼压制的时候，藤丸立香突然开口道： “梅林，用腮呼吸！” 梅林没绷住挥舞着胳膊嚷嚷起来： “腮是什么鬼啦！唔……虽然很不甘心，但梅林（merlin）和人鱼（merman）确实非常相近。诶？好像能动了———！” 藤丸立香突如其来的无厘头玩笑，竟然让他们之间凝重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心中的恐惧敬畏感也随之消散，肌肉放松下来。随后他们便发现自己似乎重新取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可以自如活动了。 “既然可以行动了就快点散开！这面盾快撑不住了———！” 始终留意着这边的黑岩见状赶忙喊道。 “明白了！” 闻言，众人也不敢怠慢，赶忙以最快的速度四散开来。 见身后的同伴退到安全距离，黑岩当即引爆了大埃阿斯之盾。骤然撑开的屏障利用膨胀强行偏移了戈耳工的光束。 漆黑的光束越过众人的头顶，径直射向数百米开外的尼普尔城墙上。由粘土所建的城墙瞬间化作灰色的石块，随后碎裂，半座城墙顷刻之间便崩塌成一片废墟。 “唔……石化魔眼，这可是我的天敌啊。” 梅林望向那座石化后崩塌的城墙，眼神凝重的嘀咕道。 “虽然我也算得上不死之身，但要是被那个东西击中的话我可就完啦。藤丸立香，你们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不需要你对付戈耳工，把她交给我。” 黑岩看向对戈耳工的石化魔眼惊魂未定的梅林，淡淡的说道。 “你们去对付金固。虽然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在看戏，但若是让他介入到我与戈耳工之间的战斗的话可就麻烦了。” “那就麻烦你啦！” 听黑岩这么说，梅林当然不会客气。 梅林作为半梦魇，就算肉体毁灭意识也可以逃到梦中，只需花上一段时间积蓄魔力就能回到现实。但如果躯体被戈耳工石化了的话，意识就会被锁在体内完全无法行动。 这对梅林来说几乎就等同于死亡。所以他才会想尽可能避免与戈耳工对上。 既然已经分配好了工作，见识到了对手的实力，梅林自然不会继续再这样吊儿郎当下去了。 只见他将法杖往地上轻轻一敲，制造出幻境将毫无防备的金固拖入其中，同时将他引到了远离黑岩和戈耳工的地方。 见藤丸立香等人将金固引到了尼普尔市的另一边，黑岩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们待在附近的话，她可不好肆意动用全力啊。 黑岩将目光再次投向戈耳工： “好了。接下来，就开始第二回合吧。” 戈耳工也从刚才倾尽全力的攻击中缓过劲来。先前刚被挥霍大半的魔力再度充盈，身边盘绕的蛇怪也从沉寂中恢复过来： “那就来试试看吧……我会像摘下蛇莓那样掐碎你的脑袋，虫子！” 下一刻，成百上千头蛇怪同时出击。 不是环绕着各种刁钻角度朝黑岩袭来，就是喷出激光像挥舞利剑般四处横扫。 但是，虽说无论破坏力还是规模都要比上一轮强大太多，由此可见戈耳工已经基本上拿出全力了。但在黑岩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攻击方式罢了。 要应对起来很简单。 如果是蛇怪的噬咬和冲击，将其切碎就好了；如果是激光的轰击和扫射，只要凭借对魔力无视就行了。 锁链牵引着狰狞的巨刃在空中飞舞着，以摧枯拉朽之势绞杀着戈耳工唤出的蛇怪。 隐藏的暗仓中射出紫色的魔弹，如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凭借超强的穿透力在戈耳工身上留下无数碗口大小的洞口。 虽然这些伤口对于戈耳工来说转眼之间就能修复，但贯穿肉体的剧痛依旧令她难以忍受。 而且…… 魔弹洞穿戈耳工的身体之后余势不减，悉数轰击在本就摇摇欲坠的祭祀场平台上，使其愈发不稳定起来。 受戈耳工庞大质量的压迫，祭祀场上的震动愈发剧烈。终于，坚固的平台再也招架不住黑岩极具破坏性的攻击，轰然崩塌。 而伏在这上面的戈耳工，也随着崩塌的平台一起坠落，陷落入早已崩溃大半的山体之中动弹不得。 而在这时，戈耳工似乎终于察觉到黑岩的真正目的。 黑岩并非没有一击重创甚至杀死自己的手段，只不过无法保证在她动用那种手段时自己会不会逃跑罢了。 而现在她的身躯已经陷入山体，被祭祀场的废墟掩埋，因狭小的山体而不得不盘起蛇躯。在这样无法舒展躯体的情况下，想要在短时间内钻地逃离是不可能的。 至于飞起来？ 这不是往黑岩炮口上撞吗？ 就算真能依靠飞行逃离，在空战上肯定是体型过于巨大的自己更为劣势。 眼瞅着黑岩的巨刃已经化作巨炮，毁灭性的魔力在炮口上迅速汇聚。 戈耳工却束手无策，只能目眦欲裂怒视着空中的黑岩，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威胁和咒骂。 甚至连困兽之斗都做不了。 …… 第27章 计划 终于，黑岩身上的气势攀到巅峰，炮口中积蓄的魔力也压缩到了极致，绽放出彩虹般绚丽的虹光。 直到这时，黑岩才将炮口指向戈耳工，开始慢条斯理的念诵宝具真名： “这份苦痛，这份苦涩……感受它、然后跨越吧！吾所爱的人们啊，不断向前吧！”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绚烂的七彩光芒瞬间爆发，化作足以碾碎一切的光柱从天而降，朝戈耳工冲去。 就在这时，黑岩眼角瞥见一道金光…… “【母亲啊，愿呼起源之声（nammu duranki）】！” 金固不知何时冲破了玛修等人的牵制。瞬间释放宝具，化作巨大天之锁朝黑岩这边冲了过来。 黑岩见状立即展开防御，将金固不完全的宝具强行抵挡下来。然而两者相撞时产生的强大冲击也迫使黑岩的炮口发生了偏移。 黑岩的宝具未能直接击中戈耳工。 就算如此，七彩虹光恐怖的威力依然将戈耳工的半边身躯轰碎。 与此同时，金固化成的天之锁猛然调转方向冲向戈耳工。带着她的残躯破开大地，从地下逃出了尼普尔。 黑岩望着地上那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巨大地道，默默收起了武器，退出了黑岩射手的状态，缓缓降落到地上。 就在这时，追逐金固的藤丸立香等人也来到这里，与麻陶汇合。 “唔……逃走了啊。” 见戈耳工和金固已经失去踪迹，又发现那个地道，梅林很快便理解了眼前的情况。 “毕竟现在就干掉她估计会很麻烦。” 麻陶说道。 “若是在这里杀死戈耳工的话，可能会直接惊醒提亚马特。就凭现在的我们还对付不过来。至少要等吉尔伽美什计划中的帮手到齐了才行。” 提亚马特乃是创世神级别的神明，想要夺取她的权能何其困难。就凭戈耳工，妄图做到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但从现在来看她确实拥有【百兽母胎】的权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戈耳工与提亚马特进行了感官连通或意识同步。所以戈耳工才能使用提亚马特的权能。 如此一来，若是在此杀死戈耳工的话，死亡的刺激就会完全传递到提亚马特那里，从而使她从梅林编造的梦境中惊醒。 届时可真的就是世界末日了。 “嘛，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啦～” 梅林笑嘻嘻的向满脸担忧与困惑的藤丸立香等人说道。 “虽然刚才那种程度的伤害，依然无法杀死已经堕落成魔兽的戈耳工，但已经足够让她沉寂好一段时间了。所以，你们就别再乱操心啦。至少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戈耳工不会再离开她的巢穴出来作乱了。” …… 回到乌鲁克，向吉尔伽美什汇报了这次尼普尔市的情况。 “原来如此，希腊的蛇发女妖戈耳工……这就是那位魔兽母神的真正面目么。” 听到藤丸立香等人的汇报，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三女神联盟】的三位女神都露出真身了。虽说未能救下尼普尔市民，但这是本王判断上的失误。无论追悼死者，还是填补损失，都是本王该去考虑的问题。你们不必烦恼，也不必为此懊恼。” “唔……这次你们的功绩斐然，姑且就算你们完成任务了吧。” 闻言，藤丸立香等人因未能救下尼普尔市民而低落的情绪也略微缓和了些许。 这时，吉尔伽美什又看向梅林，问道： “梅林。在如今的三位女神当中，明确与我们敌对的有谁？” “只有魔兽母神，戈耳工。” 梅林立即回答道。 “而且她在尼普尔被麻陶重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不过我认为还是得多注意一下那些魔兽，没准近期它们的行动会更加频繁。为了给它们的‘母亲’获取恢复所用的营养……” “而且，戈耳工神殿的具体方位我们也不清楚；自称金固的那个少年实力也是不在三女神之下，同时他还将戈耳工称作母亲，恐怕会时刻保护在她身边。因此，想要趁此机会击败她恐怕难度不低。” “让我们喘口气的修整期么……” 听到梅林的见解，吉尔伽美什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也罢，这就足够了。藤丸立香，本王再给你们指派一个任务：那就是，将乌鲁克的都市神伊什塔尔，拉拢到我们这边来！” “诶？！拉拢……？” 藤丸立香惊讶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王……您是认真的吗？说服伊什塔尔女神加入我们，这恐怕比直接打倒她更加困难吧？毕竟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好好交流的样子啊……” “而且伊什塔尔跟您起过很多争执吧？” 安娜也不禁开口道。 “难道不会感到绝望般地合不来吗？” “当然合不来啦！而且就算拉拢她过来也没什么好处。伊什塔尔是无法为人所用的女神，无论能力再怎么出色，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对伊什塔尔的嫌弃和无奈，但很快话锋一转。 “但是隶属于那家伙的【天之公牛·古伽兰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东西是能在一瞬间毁灭都市的焦土兵器。在这场战争中，最后肯定能派上大用……” “但你是不是忘了……” 在吉尔伽美什越说越激动的时候，麻陶突然开口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应该早在两个月前就跟你说过了……伊什塔尔那个家伙，把古伽兰那弄丢了。” 麻陶淡淡的话语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使得众人一阵沉默，满脸无奈和不可置信的看着麻陶。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向某个不靠谱的废柴女神。 沉默良久…… 吉尔伽美什终于猛地一拳砸在王座的扶手上，忍不住爆发了： “那个……白痴女神———————！！！” …… “呼哧……呼哧……呼哧……” “王……喝点水吧。” 看着王座上红着脖子喘着粗气的吉尔伽美什，西杜丽赶忙为他端来一杯清水。 吉尔伽美什接过西杜丽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一杯冰爽甘甜的井水下肚，吉尔伽美什因暴怒而涨红的脸庞逐渐降温，混乱的思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吉尔伽美什看着神殿里神色莫名发望着自己的众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呃……所以，我们还要不要拉拢她呢？” 梅林举起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呼……啧……嘶……” 吉尔伽美什扶着额头，嘴里发出一阵阵无奈的叹息，似乎是在犹豫现在的废柴伊什塔尔到底还值不值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价。 “虽然弄丢古伽兰那是一件大事，但我还是要说一下。” 就在吉尔伽美什犹豫不决的时候，麻陶再次开口说道。 “伊什塔尔有击穿地表，轰开冥界大门的能力。若是想大举进攻冥界，对付埃列什基伽勒的话，没有她的帮助可不行。” “唔……这样的话……” 吉尔伽美什不断摩挲着自己下巴，甚至摸到了发红的地步。麻陶甚至担心他会不会给自己的下巴磨出血来。 吉尔伽美什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手一挥道： “藤丸立香，本王将会为你开放宝库中三成的财宝。用它们去将伊什塔尔收买下来吧！” “三……三成！” 闻言藤丸立香忍不住惊呼一声。 “那该有多少钱啊……？” “听说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中包含了人类的一切宝物。如果是三成的话……” 玛修小声为藤丸立香解释道。 “就相当于全人类总财产的三成……！” “王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 梅林不禁感慨道。 “用蛮力是不可能让她屈服的，崩溃的灵峰艾比夫山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就算你们能打败她，但越是挫折就越会让她发挥根本不用发挥的毅力。那家伙就是这样……”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但这样的伊什塔尔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宝石。虽说是受诸神宠溺的天之女主人，但那家伙极度欠缺黄金律这种东西。在以前都是靠信徒供奉或神明赠予，但是现在已经没人会供奉宝石给她了……” “就凭她守财奴的本性，面对这种数量的财富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总之就是这样。讨价还价可是你最优秀的才能，藤丸立香。去漂亮地把那个女神竞标下来吧！” “啊……是！” 见吉尔伽美什已经将话说到这种份上，甚至拿出这种程度的财宝供自己支配。藤丸立香也不好再拒绝下去了。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吉尔伽美什正要让藤丸立香等人退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次的任务麻陶不会跟着你们，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此作为战力上的补偿，我给你们找了一个新的帮手。” 说着，吉尔伽美什往某处瞥了一眼。 下一刻，一道橙色的身影便如旋风一般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大笑着窜了出来： “喵哈哈哈哈哈哈———————！如天降神兵般瞬移至此，为了协助人类最后的御主而来的伟大战士！唔唔……会是谁呢？！” 下一刻，这个身穿搞怪的老虎玩偶服的家伙在众人面前显出身形，摆出一个自以为帅气十足的pose： “没错，就是我———servantncer·豹人是也！” 再次见到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藤丸立香等人的神态显得有些复杂。 “接下来这个有趣的家伙会与你们一同前往艾比夫山。如果非要与伊什塔尔发生战斗的话，她将会是你们可靠的战力之一。” 吉尔伽美什下令道。 “财宝装车需要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三天后来这里集合！” “是！” 得到吉尔伽美什的命令之后，藤丸立香等人也就带着豹人一同离开了。 …… 随着藤丸立香等人的离开，偌大的神殿再度陷入空荡与寂静。 见麻陶尚未离开，西杜丽便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事要与吉尔伽美什讨论，便识趣的自行离开了。 “好了，这下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吉尔伽美什望向麻陶。 “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暂时离开一趟。” 麻陶说道。 “离开？你想去哪？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特异点给你到处乱跑了。” “随意，我打算去特异点外面。也就是外面那被烧却了的世界。” 吉尔伽美什眉头微皱： “你想去外面？不……那不叫离开，应该叫自寻死路。这颗星球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那种世界上生存，从者也不行！” “这可不好说……” 说到这个，麻陶始终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骄傲之色。 “哼哼～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在你面前卖关子了。我的本体正在外面飘着呢～” “什……这是不可能的事！麻陶，就算有我们的相遇有时代上的差异，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 吉尔伽美什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冬木市的那场圣杯战争的最后，我应该跟你说过……” 麻陶微微昂着头，淡笑着说道。 “【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吧？” “唔……我有种被劈成两半的幻痛感。” 吉尔伽美什似乎被麻陶这话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皱着眉头脸色怪异。他眨眨眼开启【全知全能之星（sha nagba imuru）】向麻陶看去。 “不过……嗯，原来如此。虽然并非不死的存在，但只要人理尚且存，你就算是躯体湮灭成虚无也可以复活么。这样一来，只要世上还有哪怕一个人类活着，你都能在人理烧却中保全自身么。” “就是这样。” “嗯……所以，你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外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我打算去找找魔术王的老巢，顺带给自己换个灵基。” 麻陶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就凭现在从者的灵基，就算动用狂化也不过主神级规模了。若脱离你的契约单独显现的话，我就能动用那个了……” “用那个灵基的话，我们对付提亚马特的胜算会更大一些，不是吗？” …… 第28章 过劳死的王 当麻陶回到第七特异点，便发现乌鲁克神殿不知为何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朝中百官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 至于神殿之外，除北壁之外的所有工作基本停摆，整座城市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街道上行人稀少，稀稀拉拉几位巡逻的士兵也是神情悲伤。昔日热闹的乌鲁克城，此时呈现出一种死寂、悲肃、凄清的景象。 麻陶不明所以，又找不到吉尔伽美什。只好找去正在费尽心思维持秩序、操办祭祀的西杜丽，奇怪的向她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西杜丽。” “黑衣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啊，但是已经太晚了。请务必冷静下来听我说……” 西杜丽神色悲痛，嗓音微颤的解释道。 “吉尔伽美什王他……王他驾崩了！现在正准备在神殿的祭祀场上操办葬礼……” “唔……！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吉尔伽美什突然过世，麻陶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西杜丽，你必须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西杜丽点点头，开始从头解释起来： “是。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 …… 听完西杜丽的解释，麻陶在感到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无语。不由捂着脸吐槽起来： “那个蠢货……终于把自己给累死了么！对了，西杜丽。藤丸立香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这几天都保持着联系。” 西杜丽摇摇头说道。 “最近的消息是三天前的的……女神伊什塔尔已经成为我们的伙伴，决心与我们共同保护乌鲁克了。” “唔……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么。” 麻陶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黑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麻陶这位被吉尔伽美什钦定为王的代表，并曾经持有过王权的人归来，西杜丽便像终于找到主心骨一般依靠起来。 “唔……总之葬礼就先别办了，那家伙还死不了。到时候他回来了发现你们兴师动众给他举办葬礼，肯定会把你们臭骂一顿的。毕竟这个时期可不允许这种程度的浪费。” 麻陶思索片刻，说道。 “吉尔伽美什应该留下过那些日常政务处理方案的笔记吧？” “是。” “那就多叫两名神官，先按照那些笔记上的方案处理政务。总之乌鲁克的基本运行不能停摆，否则前线就完了。” “是，我马上去安排。” “以及我会亲自去冥界跑一趟，争取将吉尔伽美什带回来。你们保存好他的身体，同时公布这个消息，尽量稳住军心民心。” “是！” 受到麻陶的命令，西杜丽抱着记录下来的泥板急匆匆地跑去执行方案了。 待西杜丽带着两名代替吉尔伽美什维持政务的神官来到神殿，麻陶便离开了这里，前往南门等候凯旋的藤丸立香等人。 毕竟她早就将能够通行冥界的宝具还给了吉尔伽美什，没办法自己前往冥界。而且自己虽然去过一次冥界，但依旧算得上人生地不熟，想要靠自己在地形复杂、领域广阔的冥界找到吉尔伽美什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此一来，就需要伊什塔尔的帮助了。 …… 大概正午时分。 藤丸立香等人终于带着满车财宝和伊什塔尔回到了乌鲁克。就在他们满心欢喜的推开城门，准备向吉尔伽美什汇报的时候…… 却被在门口守候已久的麻陶拦了下来。 望着满脸困惑的众人和一脸不爽似乎是想找茬的伊什塔尔，麻陶开门见山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死了。” “诶？” “嗯，那个蠢货过劳而死了。” “诶————！！！” “等等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梅林忍不住大声问道。 “那个吉尔伽美什居然累死了！？难道他是不懂节制小孩子吗？！就算形势严峻也没必要真的把命拼上吧！？” “嘛……虽然槽点满满，但结果就是这样啦。所以……” 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来到伊什塔尔面前，郑重其事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拜托了，伊什塔尔！” 看着麻陶苍蓝色的眼睛，伊什塔尔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恶寒感： “埃？怎……怎么啦？突然就用这种求人办事的语气……虽然我会感觉很有爽感啦，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就会很恶心的说……” 麻陶语气柔和且认真的说道： “就算是为了乌鲁克也好。还请你协助我们前往冥界，带回吉尔伽美什的灵魂！” “唔……冥界……！你是认真的吗？” 伊什塔尔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麻陶。 “那可是冥界哦，冥界？那可是无论什么英灵或神性都会被无力化的世界哦？在那里，埃列什基伽勒就是绝对的法律。无论如何都会被抓住，然后被处以穿刺之刑哦？” “现在已经没有杜牧兹了哦！一旦死了就没人替我们背锅留在冥界了啊！为什么还会想去冥界那种鬼地方啦？！” “因为吉尔伽美什死了啊。若是不把他带回来的话会很麻烦的哦？” 麻陶说道。 “而且埃列什基伽勒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威胁吧？倒不如趁着这次下冥界的机会彻底解决了她。而且你不想一雪前耻吗？反正有我们给你撑腰，埃列什基伽勒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 伊什塔尔大声反抗着，同时以几乎微不可察的细微动作往后挪着。 “这辈子都不要再去冥界啦！所以到底为什么刚把我拉过来就给人家这么一个强人所难的任务啦！麻陶，你也是知道我和冥界的传说的吧？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认识到，我超——————级不擅长对付那家伙的啦！” “这可由不得你了！” 意识到伊什塔尔可能要逃跑，麻陶毫不迟疑的一个升龙拳砸在她下巴上。伊什塔尔先是一个漂亮的飞升，随后便重重摔在地上华丽丽的晕死了过去。 “抱歉……但现在形势逼人，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等把吉尔伽美什捞出来后怎么样都行，直接给我一发宝具我也会接受的……” 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麻陶将晕倒过去的伊什塔尔像背麻袋一样扛在肩上。随后她面向众人，招呼道。 “快点走吧，时间不等人。” “呃……我们该去哪里？” 藤丸立香举起手，弱弱的问道。 “既然是要去冥界，自然就是库撒了。” …… 有了上次前往库撒的经验，以藤丸立香等人的脚程和麻陶全力开路的前提下，他们只花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便来到库撒边缘。 只可惜此时天色已晚，碍于在库撒市内肆虐的骸骨群他们并未进入城内休息，而是在外面安营扎寨。 当伊什塔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库撒市。而且还被一群人团团包围，这下可真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在众人请求的目光的注视下，伊什塔尔也是招架不住。在麻陶开口前她便举起双手满脸无奈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念经了……我已经认命了啦。下冥界这事我奉陪就是了。但是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豹人、安娜，小樱，还有梅林……” 伊什塔尔依次指了指他们四个人，严肃的说道。 “你们不能随我一同下冥界。” “为什么？” 小樱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冥界，神性会变成副作用哦。本来就很弱的神性依然很弱，但强大的神性会变弱。你们下去的话只会任人宰割。” 伊什塔尔解释道。 “那我呢？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下去？” 梅林指着自己问道。 “当然是留在这里以防万一。如果我们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有你在的话至少可以拼上性命把我们替换出来。” 伊什塔尔叉着腰理所当然的说道。 “唔……看来牧羊神杜牧兹的职责落到了我的身上啊……” 梅林苦笑一声吐槽道。 “至于你，黑色的家伙……唔唔，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毕竟拥有这种规模的灵基。埃列什基伽勒应该不至于拼上冥界崩溃的风险也要把你囚禁在下面吧……？” 最后，伊什塔尔将目光放在麻陶身上。在见识到麻陶规模夸张的灵基后不由地感到万分震惊，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把她带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遭遇了埃列什基伽勒的话，她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 麻陶点点头，随后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还有，既然我们已经成为同伴，那就别再叫【我黑色的家伙】了吧？”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说起来明明我们都打了这么久交道了，我居然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黑衣麻陶。叫我麻陶就好。” “是么……是叫麻陶啊。我原本还以为会是个更恶劣一些的家伙呢……” 伊什塔尔看着麻陶，眼神有些奇怪。 “话说回来……” 藤丸立香突然开口道。 “麻陶说伊什塔尔有前往冥界的方法。所以……我们要怎么去啊？” “你问怎么去？” 伊什塔尔挑了挑眉，随后便嫣然一笑，唤出马安娜猛地腾空而起。 “呵……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这样做啦！” 说着，伊什塔尔身上猛然爆发出恐怖的魔力。眼睛因发动神性而泛起金光，马安娜也拉开弹仓开始装填，迅速汇聚出一支青金色的巨大箭矢。 “玛修，麻陶和藤丸立香就交给你了！小樱、豹人还有梅林闪开一点！” 伊什塔尔用手一指，青金的色箭矢当即对准了地上满脸懵逼的麻陶三人。只见伊什塔尔爽朗的大笑一声，开始吟唱道。 “马安娜船首炮门装填潮汐集束炮弹！输出为青金石三分之一的二等边！粉碎吧，冥界之盖！赐予无空之地以天之光！” “换言之……就是把地面炸飞，开个大洞出来啦！炮击，发射—————！” “诶诶诶——————！” 砰—————！ 只听一声炮响，青金箭矢顿时化作一道光束朝麻陶三人射去。 玛修慌忙举盾。 下一刻，箭矢化作的光束径直击穿麻陶三人面前的大地。整个地面也在一阵轰鸣声中随之震颤、崩塌，瞬间露出一个巨大洞口将炮击边缘的麻陶等人吞噬了进去。 紧接着，伊什塔尔也跟着飞进了洞口。 …… “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麻陶、玛修和藤丸立香三人朝万米深渊之下飞速坠落。虽然说类似的经历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但玛修和藤丸立香还是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说到底，这种事无论来上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啊！ 麻陶见状立即展开铁翼俯冲下去，一把将玛修揽进怀中，又扯住藤丸立香的衣领，带着他们平稳降落到冥界的地面上。 “谢谢……” 直到藤丸立香感到脚踏实地，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向麻陶道谢道。 “举手之劳而已。” 麻陶摆摆手道，又看向满脸骄傲和愉快的降落下来的伊什塔尔。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报复吧？” 伊什塔尔把头一昂： “怎么会呢～这不是平稳落地了嘛！” “哪里平稳了啊！？” 藤丸立香不满的大叫道。 “我还以为伊什塔尔会使用那种亮晶晶的魔术啦！果然以后伊什塔尔还是要改称为射击与大笑之神吧？！” “唔……转移这种小魔术我当然会啦。但如果转移到冥界肯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吧？转移到冥界的瞬间若是力量被封住的话，就会直接坠落而死啦！” 伊什塔尔有些尴尬的红着脸道。 “还有这个称号是什么鬼啦！？” “刚才那样跟坠落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玛修嘀咕着吐槽道，随后又抬起头看向伊什塔尔轰出来的直通地底的万米隧道。发现虽然很模糊，但确实能直接看到天空。 “说起来……冥界居然就在库撒地下呢？”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吧？库撒是距离冥界最近的地方。” 麻陶抱着胳膊解释道。 “那不是什么抽象比喻，而是形容现实世界可以测量的距离。在神代，天、地以及冥界都在同一张幕布上，也就是被尽头之塔锚定在星球表面的人理版图上面。” “正是如此。” 伊什塔尔也点点头跟着解释道。 “你们的神话传说中那种形而上的天堂冥界都是神代之后的事了。如果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的话，神代所谓的冥界，就是从地质学角度无法想象的地下空洞。” …… 第29章 迷你版·伊什塔尔 谈话间，麻陶、玛修和藤丸立香在伊什塔尔的带领下来到了通往埃列什基伽勒宫殿的七道门扉的第一道石门面前。 “上次我就是来到这里被拦住了。” 望着这道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令人感到心灵震颤的石门，麻陶的脸色并不太好。 “结果还是没有回答出来，刚好又听到藤丸立香掉入冥界的声音。我在把他救下来后就干脆放弃继续深入了。” “嗯？这里的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吗？” 伊什塔尔忍不住问道。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更正直一些呢？毕竟，冥界之门是会质问灵魂善恶的公正而理性的门。虽说二选一的答案没有哪个是一定正确的，但对你来说应该还挺容易的。” “不……我遇到的应该不是那种问题……” 麻陶摇摇头，眉头微皱着说道。 “而是更尖锐一些、更深入人心一些的问题……唔，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是么……嗯，其实也不是不可理解。” 伊什塔尔若有所思的说道。 “毕竟像你这样的存在很特殊呢，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吧？” “或许吧……” 麻陶的神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不过你就放心吧～反正我们这次这么多人在这里，冥界之门应该不会提出那种有严重个人倾向的问题的啦～” 伊什塔尔轻松的说道，同时将藤丸立香推了出来。 “而且，这次我们的代表的他吧？作为人类最后的御主，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交给你比较合适吧？藤丸立香。” “诶……我来？” 藤丸立香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 伊什塔尔摊了摊手。 “你只需要选【这边好像比较轻松】的那个选项就ok啦。怎么样？很轻松吧？” “呃呃呃……伊什塔尔这样说，反倒让我感觉压力更大了啊……” 藤丸立香苦笑着说道。 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推脱了，藤丸立香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望着这座令人生畏的石门，藤丸立香咽了咽口水。随后便看见石门上的奇异符文散发出幽幽荧光，随后他便听见： “回答吧～回答吧～” “落入冥界的生者啊～回答其灵魂存在的方式吧～” 麻陶挑了挑眉：这次的声音，好像跟自己上次听到的不太一样？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刻意压着嗓子故作威严的扮演着鬼魂声音的少女一样？ “向罪孽深重者藤丸立香提问～” “居然指定了回答者？” 伊什塔尔惊讶道。 “美的基准尽管看似五花八门，但依然有绝对存在。黑能胜白，地能胜天。既然如此……埃列什基伽勒和伊什塔尔谁更美丽？” 听到这个离谱到莫名其妙的问题，伊什塔尔忍不住大叫起来： “等会儿，这跟之前的不一样吧———！” “唔……这确实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呢！” “是啊，必须得好好考虑才行呢！” “芙芙！” 比起伊什塔尔的不满和懵逼，藤丸立香和玛修则是严阵以待的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回～答～吧～” 冥界之门急切的催促道。 面对这个问题，藤丸立香纠结万分。 看到藤丸立香居然如此纠结，伊什塔尔猛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危险的笑着说道： “没什么好犹豫～的～吧～？” “唔唔～答……答案是伊什塔尔！”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藤丸立香顿时冷汗直冒，终于在伊什塔尔的胁迫下大喊道。 “哦嚯嚯嚯嚯嚯～不愧是藤丸立香！”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伊什塔尔顿时心花怒放，满眼挑衅的面向冥界之门。 “一边是植物与腐败的女神，另一边则是美与丰收的女神～如果要比美貌，一百人里面肯定会有一千个人选我～放弃吧埃列什基伽勒，这次你的败北是理所当然的啦～” 滋啦～噼咔———————！ 就在下一刻，一道不知从哪里来的雷霆突然劈下，精准的击中伊什塔尔。伊什塔尔在一阵惨叫中被电成了炸毛妹，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一脸不甘和憋屈的躺倒在地。 “你～傻～吗～？” 冥界之门中幽幽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藤丸立香咽了咽口水，说道： “答案是，埃列什基伽勒？” 叮咚叮咚叮咚～ 冥界之门上的符文欢快的闪闪了几下： “非～常～好～” 随后，冥界之门在轰鸣声中缓缓打开。 藤丸立香扶起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的伊什塔尔，汗颜的望着第一道石门背后悠深狭长的道路： “走……走吧……” …… 众人来到第二道冥界之门面前。 冥界之门再次向藤丸立香发问： “回答吧～回答吧～” “财产的分配乃是流动的，但配得上拥有的仅有一人。地上所有财富应该交由一人保管。即……值得被托付财富的女神是谁？埃列什基伽勒和伊什塔尔，谁应为此人？” “很好，第二道石门的问题也是送分题呢！根本不需要多想吧，藤丸立香！” 伊什塔尔咬牙切齿，危险且急切的紧盯着藤丸立香。 “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是埃列什基伽勒……” 藤丸立香弱弱的说道。 “完～全～正～确～” 石门愉快的闪烁着，干脆的将门敞开。 众人穿过第二道冥界之门，继续深入。 伊什塔尔垂头丧气，满脸不高兴的跟在众人身后。 这时，麻陶突然开口道： “伊什塔尔，你的尺寸是不是变小了？” “啊，真的诶！” “伊什塔尔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玛修和藤丸立香在听到麻陶的话后也回过头来看向伊什塔尔，赫然发现此时她的体型明显比最开始缩小了不少。 原本还能够到麻陶肩膀的身高，此时却只能达到麻陶的腰部这么高了。 在众人惊奇和担忧的目光下，伊什塔尔感到尴尬至极。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都说了我在下冥界失败之后就超不擅长对付埃列什基伽勒的……唉，果然会变成这样啊。” “当时的那件事已经变成冥界针对我的诅咒了。只要我穿过一道冥界之门，就必须留下些什么作为代价。过去是象征七种权能的宝物：象征荒野之冠、芦苇测量尺、琉璃的首饰、串珠项链、金手镯、魅惑的胸饰，以及贵妇的服装……” “如今那个规矩依然有效，但我已经失去那七样宝物了。所以对应的权能，就只能由我自己来承担了……结果就变成，每穿过一道石门，我都会被削去一部分神性。” “这样下去的话，当穿过最后一道门的时候，恐怕我会变成飞虫一样的存在吧？” 麻陶摸了摸下巴，眉头微皱：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伊什塔尔嘴上说着没事，但语气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 “嘛……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前进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啦。埃列什基伽勒的神性其实并不强，最多跟我差不多，麻陶一个人就能对付。只要玛修能在战斗过程中保护好我，应该就没问题了。” …… 当他们来到最后一道石门面前的时候，伊什塔尔已经缩小到比芙芙都要小上一圈的程度了。 此时的她正摆着副臭脸不情不愿的坐在芙芙背上。芙芙则是一副疲惫的样子，托着伊什塔尔趴在了玛修肩膀上。 “这就是最后一道了。” 望着眼前最后一道冥界之门，藤丸立香疲惫的说道。不是因为徒步穿过又冷又漫长的路程，而是因为…… “没想到居然全都是问【哪个女神好】的问题啊……” “话说，伊什塔尔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玛修看着不过巴掌大小的伊什塔尔，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这样也算是彻底没办法战斗了。不过刚才我也说过了吧？只要有麻陶在的话应该没问题，而且我也会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被埃列什基伽勒捏碎的啦。” 伊什塔尔抱着胳膊，鼓着腮帮子无奈的说道。 就在众人来到最后一道冥界之门面前，正准备通过这里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道豪爽的大笑声从身后的某个角落里传来。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这家伙也有如此气概啊，开始会讲一些有模有样的话了呢，小丫头啊！不对，现在应该要叫作小小丫头了吧？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完好无损的吉尔伽美什从一个不起眼的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王———！？” 藤丸立香忍不住惊呼一声。 “辛苦你们来接驾了！” 吉尔伽美什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回答吧～回答吧～” “唔……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埃列什基伽勒关进枪牢里面了。” 麻陶有些惊讶的看着吉尔伽美什。对于他的出现可谓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哈！这一次我只是不小心死了而已。冥界不过是我的后花园，简简单单就能应付过去啦！在伽鲁拉灵循着味找过来之前，我就藏在暗处屏住呼吸进入冥想气息遮断ex，完美地躲过了他们的视线！” 吉尔伽美什自傲的说道，同时视线也是目不转睛的放在迷你版的伊什塔尔身上。 “不过比起这种小事……” “回答吧～回答吧～” 吉尔伽美什来到玛修面前，一下将坐在芙芙背上的伊什塔尔用两根手指拎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鬼畜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出乎意料的展开，就连本王也忍不住不由得大笑着登场了。喂，麻陶，这个尺寸娇小可爱的伊什塔尔是怎么回事？” “埃列什基伽勒的诅咒。” 麻陶淡笑着解释道。 “回答吧～回答吧～” “……虽说没被埃列什基伽勒抓住算是件好事。但看到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有精神，反倒令人很不爽啦……” 伊什塔尔挣脱吉尔伽美什的手指，晃晃悠悠的飞回到芙芙背上，抱着胳膊满脸不爽的瞪着幸灾乐祸的吉尔伽美什。 “要是跟我一样被诅咒了的话倒是还能接受……” “回答吧……回答吧……” “蠢货，所谓的冥界诅咒是对生者施加的东西。本王已经是死者了，所以冥界不会对我降下惩罚。” 吉尔伽美什理直气壮的说道。 “但这同时也代表，现在的本王受制于埃列什基伽勒的法律之下。即便想要离开，没有那家伙的允许也是做不到的。不过本王可不觉得她会老老实实的放我回去。” “果然还是得跟埃列什基伽勒对上么……” 不知为何，麻陶感觉有些心累。 虽说以过去与埃列什基伽勒接触来看，这位冥界女神虽然不是什么邪恶的神明。但可以看出是个性格很麻烦的家伙。 战斗之类的工作麻陶固然擅长，但这种性格容易闹别扭的家伙她肯定应付不过来。 “回答吧……请快回答我的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突破最后一道门才行！本王下令。就算为了本王，穿越最后的门扉，直捣冥界女神的神殿，给那卑鄙的埃列什基伽勒一点教训！” 吉尔伽美什兴致高涨，激昂的说道。 “噢噢噢噢噢—————！” 随着吉尔伽美什莫名的鼓舞人心的话音落下，众人初见颓势的士气又被调动起来，甚至比最开始还要热情高涨。 至此，他们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第七道冥界之门上。 此时的冥界之门正闪烁着黯淡的幽光，其中发出的声音也因被众人晾在一边许久而大受打击，显得有气无力起来： “快来回答我的问题啊……呜呜呜……”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叫啊。但被完全无视，连自信都失去，已经自闭了呢……” 玛修的语气中不知为何带上些许歉意。 “唔……我居然会为一扇门感到可怜，甚至都开始自责起来了？” 麻陶有些尴尬的嘀咕着。 “哼！不过是一道门而已！” 吉尔伽美什态度倨傲的来到石门面前。 “根本无需提问！无论什么问题，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本王！” 嘟嘟————！ “才～不～是～你～呢～” …… 第30章 早安，冥界女神 突破最后一道冥界之门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埃列什基伽勒的神殿。 不过说是神殿，这里也仅仅只是比冥界其他地方开阔一些罢了，是一个不算广阔的平台，面积大概与尼普尔的祭祀场还要小上一些。如果硬要说这里与冥界的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多了几根矗立着的只比周围的钟乳石精美一些的石柱吧？ 除此之外，这里就是一片荒芜之地。 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感到悲伤。 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仅仅只是因为需要一位神明来管理冥界而从诞生起就作为基石被填入深渊的女神。她无法离开冥界，无法见识外面绚丽多彩的世界，无法看到鲜花，无法与人交往…… 地上的神与人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的事物，对埃列什基伽勒来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美丽到刺眼的东西。 然而就算她被毫无理由的职责而被夺去了这些可能，留给她的也不过是一片荒野，以及一群无法交流的灵魂。 正因如此，她的存在才让人感到悲伤。 “这就是所谓的冥界。这里不存在任何华美的东西……” 望着眼前的景象，就连兴致高涨的吉尔伽美什也不禁神色沉重起来。 “是吧，埃列什基伽勒？眺望黑暗天空的伽鲁拉灵们的女王啊！” “……说得你好像很懂嘛。区区一个半神的王而已。” 呼呼——————！ 空荡的荒野上突然刮起一阵阴风，胡乱排列的石柱被交错的闪电相连，神殿的中央也随之燃起幽冷的如血般猩红的火焰…… 下一刻，一只挂着三颗头骨、巨大无比的伽鲁拉灵从火焰中显现出来。它头戴黑色的王冠、披着丧礼的白纱，庞大的体型尽显冥界之主的威严。 巨大的伽鲁拉灵抬起手来，石柱间盘绕的雷霆随之落下，在它手中化作长枪： “恐惧吧，祈祷吧，然后陷入绝望吧。因无知而闯入冥界的人类啊。吾乃死之管理者，冥界女主人，践踏灵峰之人————” “【三女神联盟】的其中一柱，埃列什基伽勒。” “那就是……埃列什基伽勒的真身么？！唔……感觉跟印象中差别好大。” 玛修望着那令人生畏的巨型伽鲁拉灵，不由惊呼一声。随后她又发现藤丸立香紧紧抱着胳膊，牙齿打颤。 “御主，你怎么了？！” “冷……好冷……” 藤丸立香不停的打着冷颤，说道。 “哼……真是无聊。吾不过才现身而已，就已经手足无措了么。” 埃列什基伽勒注视着藤丸立香，说道。 “所谓人类最后的御主？不过如此！” “气压正在急剧下降。虽然气温没什么变化，但体感温度已经到零下了。这个感觉恐怕能与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相当……” 麻陶吐出一口白雾，同时将一只手搭在藤丸立香肩膀上，输送了一些魔力给他。 “对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普通人类来说可是接近生命极限的环境。这样还应该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暖暖的……唔，谢谢你，麻陶。” “藤丸立香，你想怎么处置埃列什基伽勒？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肯定是我们之间最熟悉她的人。” “嗯……我想，说服她与我们一同战斗！” “了解。” 麻陶身上缠绕火焰，化作黑岩射手。 “我会给你创造机会。” 这时，埃列什基伽勒将长枪往地上猛地一杵，开口道： “别白费力气了。吾之抉择不会改变。吾不会放任那个乌鲁克王回到地面，更不会放弃攻陷乌鲁克、夺得大杯的目的！杀死美索不达米亚所有人类，将灵魂聚集在冥府，然后将他们作为我的所有物，开辟一个不会输给任何世界的死之国度！” “这就是女神埃列什基伽勒，第一次凭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 “不是的！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藤丸立香大喊道。 “……” 沉默片刻，埃列什基伽勒猛地举起长枪挥舞，指向藤丸立香。 “如果要妨碍我的话，就算是你……我也会将你击溃，然后杀死！” 随着埃列什基伽勒的动作，数十根硕大的岩锥猛然从地上拔出，然后朝着藤丸立香发射出去。 与此同时黑岩也举起巨炮，扣动扳机。霎时间无数蓝光岩刺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将朝他们撞来的岩锥悉数粉碎。 紧接着，埃列什基伽勒又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刹那间，众人脚下立即泛起幽光…… “这是……快闪开———！” 只听伊什塔尔一声大喊，吉尔伽美什立即跃至半空，用魔术将自己固定在空中；而黑岩也立即拽住玛修和藤丸立香脱离地面。 就在下一秒，无数如鸟笼一般的枪牢从地面猛地突起。见此情形，众人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 “小心！如果是活人被枪牢刺穿的话，灵魂会立即被困在枪牢里；而像吉尔伽美什那样的死者就更难抵抗了……” 伊什塔尔神色凝重的解释道。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逃了！” 埃列什基伽勒冷哼一声，瞬间加大魔力输出，使地上的枪牢如同获得了生命般飞速拔高，朝半空中的众人逼近；同时唤出更多岩锥朝众人射去。 吉尔伽美什见状也开启王之财宝，唤出大量法杖发射魔弹将岩锥击碎： “虽然这样可能会被找出破绽……但事到如今本王也不能作壁上观了！本王会用王权暂时压制住她，你们快点想办法突破！” 黑岩看着占住了自己双手空位的玛修和藤丸立香。虽然不太想这么说，但他们确实有些碍事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突破枪牢自然不成问题，但没有双手的话也不好发挥啊。 就在这时，玛修突然说道： “麻陶前辈，把我扔下去。” 黑岩眉头一挑： “你认真的？” 玛修认真的点点头。 “好吧。” 事已至此，黑岩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有什么计划了。一松手将玛修丢了下去。 “上吧，玛修！” 藤丸立香举起手大喊一声，将一道令咒划给了玛修。 “是，御主！” 玛修得到令咒的加持，雪花之盾上立即绽放出颇具厚重感的光芒。 “宣告，吾将立于灾厄之席。”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乡。显现吧……”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白垩之城卡美洛的坚固城墙以雪花之盾为中心瞬间在半空中展开，同时带着无以伦比的恐怖质量猛然坠下，将地上如杂草丛生的枪牢悉数碾碎。 “还挺能干的嘛～不愧是你，玛修！” 见此情形，伊什塔尔不由称赞了一句。 “这样一来就安全了。” 黑岩也将藤丸立香放了下来。 “……不可能！就凭这面盾……！” 埃列什基伽勒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埃列什基伽勒。你还是太小看人类了。” 黑岩举起巨炮，指向埃列什基伽勒。 “作为爱人的神明，否定人类的力量，否定他们的未来的你本身就错的离谱。” “不可能！就凭孱弱的人类凭什么跨越那种灾厄！？我的选择……绝不会错！” 埃列什基伽勒怒吼道，手中轰鸣的雷霆之枪化作赤红，尺寸也随之急剧增幅，爆发出恐怖无比的威势。 下一刻，埃列什基伽勒便挥舞着赤红的雷霆之枪朝众人冲了过来。势大力沉的一枪猛然朝白垩之壁贯去。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爆发，使得整座冥界都剧烈颤动了一下。 “纳木（nammu）……” 赤红雷霆之枪的威力更上一层。 “阿勃祖（abzu）……” 白垩之城的城门在这巨大冲击下出现了一丝裂痕，但转眼之间便修复了。 “古伽兰那（gugnna）———！” 雷霆之枪威力进一步爆发，溢出的力量迸发出灼热电弧扫荡着四周，但都被玛修的宝具阻挡在外而无法寸进分毫。 “人类凭什么跨越那种灾厄？嘛……姑且我也能代表人类，就证明给你看吧！” 黑岩举起巨炮指向埃列什基伽勒，绚丽的七彩之光在炮口迅速汇聚。 “这份苦痛，这份苦涩……感受它、然后跨越吧！吾所爱的人们啊，不断向前吧！”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绚丽的光彩化作洪流冲出，径直与埃列什基伽勒的雷霆之枪撞在一起。 两者仅仅僵持了一瞬，埃列什基伽勒的雷霆之枪便被黑岩的宝具击碎。随后，虹光余势不减的朝埃列什基伽勒冲去。 在奔流洪流的剧烈冲刷之下，埃列什基伽勒伽鲁拉灵的伪装寸寸碎裂。最终，显露出真实模样的埃列什基伽勒从半空中狼狈的掉落下来，摔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 当埃列什基伽勒再次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已经被锁链捆住手脚绑在了石柱上。而眼前则是麻陶和已经恢复了原本大小的伊什塔尔等人。 “多么熟悉的情景，不是吗？” 麻陶调侃般的说道。 “上次我们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聊的天。我认为情景再现一下的话能让我们再次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哼……有必要这么侮辱我吗？还不如就此取了我的首级。” 埃列什基伽勒把脸一撇，憋屈的说道。 “艾蕾……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藤丸立香突然轻声说道。 “唔，怎么突然用这么暧昧的称呼……这不就……不就跟我们在……在……唔唔唔……” 藤丸立香暧昧的话语传入耳中，埃列什基伽勒顿时如触电一般颤了一下，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但又看到藤丸立香祈求的眼神，她坚定的态度不由缓和了下来。 “我……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也说过了吧？我打算杀死美索不达米亚的所有人类，将灵魂收集到冥界，并在这里成为支配者。我们之间有根本上的立场差异，根本不可能有和谈的余地。” “戈耳工是因为被夺去一切的复仇心才想要灭绝人类；而我是因为支配欲的驱动才要毁灭全人类。没有比这更邪恶的了吧？” “我不认为这是你的真心话。” 藤丸立香认真的注视着埃列什基伽勒，说道。 “埃列什基伽勒刚才也说过，【之所以收集灵魂，是为了开辟不会输给任何世界的死之国度】。所以，埃列什基伽勒真正想做的应该是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人类吧？这可与你刚才说的自相矛盾了哦？” “唔……我……这是因为……” 埃列什基伽勒语塞。 麻陶接过藤丸立香的话语趁热打铁道： “而且，你刚才也说过【孱弱的人类凭什么跨越那种灾厄】这种话。我们已经向你证明过我们的实力了，至少在这方面也应该承认我们了吧？” “这……这倒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啦……” 埃列什基伽勒嘟着嘴不情不愿道。 “实力方面我就勉强承认你们吧……” “既然你的目的是保护人类，那与目的相同的我们同行又有什么问题呢？” 藤丸立香为已经动摇了的埃列什基伽勒补上了最后一击。 听到这话，埃列什基伽勒瞪大了双眼，满眼惊异的盯着藤丸立香： “你……你是认真的吗？可是我哦？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死亡与腐败的象征。你确定要邀请这样的存在同行吗？而且我已经杀死了这么多人了……” “胡扯些什么呢？如果你是指那些衰弱而死的人，他们的遗体早就保管起来了。” 吉尔伽美什实在是受不了埃列什基伽勒这扭扭捏捏的态度了，忍不住开口道。 “只要你解除枪牢，那些人瞬间就会复活吧？而且跟戈耳工相比，你的衰弱死根本不值一提。库撒市900人，乌鲁克300人，加起来才1200人！这种程度的伤亡，只要开放神殿就能全部装下啦！” “本王就直说了吧……就伤亡总数来说，你毫无疑问是三女神中最逊的！” “就……就算你这么说也很打击人啊！我明明都使出前所未有的干劲了啊……！” 埃列什基伽勒大受打击的说道。 “所以不要再有这么多顾虑，这次就让自己做一次决定吧，埃列什基伽勒。跟我们一起拯救乌鲁克！” 藤丸立香坚定的说道，朝埃列什基伽勒伸出了手。 “我……” 埃列什基伽勒望着藤丸立香的眼睛，其中满是真诚，不掺有半点虚假。终于，她在这样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唔……真是输给你们了呢。好吧，这次就相信你们一回。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决定加入……唔，诶？” 埃列什基伽勒想要伸手握住藤丸立香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还被锁链捆在石柱上动弹不得。 藤丸立香看着自己傻愣愣的伸着的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麻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上前道： “咳咳……抱歉，这就给你解开。” …… 第31章 斩断契约 “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就决定加入你们，与你们一同对抗魔术王啦。” 在麻陶解开锁链后，埃列什基伽勒红着脸，第一时间紧紧握住了藤丸立香的手。 “也就是说你不会再袭击乌鲁克了吧？顺便也会跟藤丸立香结缔契约？” 伊什塔尔问道。 “唔……现在还不行。” 埃列什基伽勒纠结了一会儿，说道。 “我也是有自尊的，伊什塔尔。得卖个足以偿还这份恩情的人情给你们才行。若是做不到这点，我可没脸提出签订契约。我是冥界女主人，才不会像你一样欠人一屁股债呢。契约是双方平等、在公平状态下进行的东西……所以说，在那之前，就先由我来拯救一下世界吧。” “不错的觉悟。”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埃列什基伽勒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下一刻，一道斩击突然朝她当头劈下。 埃列什基伽勒惊叫一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如死了一般瘫倒在地上。 “埃列什基伽勒———！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伊什塔尔凄厉的嘶喊一声，怒视着那位不知何时出现在埃列什基伽勒身后手持斑驳大剑的老翁，猛然一发魔弹打了过去。 然而魔弹却毫无阻碍的穿过老翁，就像穿过一道影子一般。而老翁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唔……！打不中！？” “……冷静下来。” 王哈桑有些无奈的说道。 “仔细看清楚。我所斩断的并非生命，而是该人的同盟契约。” 下一刻，埃列什基伽勒惊魂未定的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吓死我了！我刚才没被砍成两半吧？神话意义上的被砍成两半！？” “放心吧，你没事。” 麻陶淡淡的说道，又将目光投向沉默着站在那里的王哈桑。 “这等技艺还真是不得了……居然连这种抽象的东西都能杀死么？” “哦？原来麻陶说的人就是你么……” 注意到麻陶的态度，吉尔伽美什也意识到这位老人就是他们战胜提亚马特的关键。 “所以，你到底是谁召唤出来的？” “谁知道呢……” 王哈桑声音低沉，语气平淡的说道。 “只因事态纠缠不清，我才由深渊而来推动指针。” “那个……谢谢你？” 意识到束缚在自己身上【三女神联盟】的契约已经失效，埃列什基伽勒有些犹豫的向老翁道谢道。 “无妨，只是看在同一境界的情谊上。” 王哈桑古井无波的语气中带上点笑意。 “虽然是在他人的帮助之下……但是作为被献给大地的血色之花，你保住了自己身为女神的尊严。重新审视自己的职责，将谬误拨回正轨，这确实值得欣喜。” 说着，王哈桑便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如流风一般消失，就连一丝气息都无从追寻。 “唔……好厉害的气息遮断。确实是一位不得了的assassin呢。” 吉尔伽美什不由感慨道。 “assassin？” 藤丸立香惊讶道。 “刚才那位老人居然是从者吗？而且……真的有assassin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准确来说你们还见过他。” 麻陶说道，又将调侃的目光放到埃列什基伽勒和藤丸立香身上。 “说起来……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应该是你们第二次见面才对吧？” “呃……这个嘛……” 藤丸立香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看了埃列什基伽勒一眼。 “其实不是的。我们去拉拢伊什塔尔的任务回来时，埃列什基伽勒每天晚上都会借着伊什塔尔的身体找我聊天啊。准确来说，这是我们第五次见面了……” “诶！？被……被发现了吗？” 埃列什基伽勒脸色顿时爆红。 “是啊……因为埃列什基伽勒每次打喷嚏都会现出原形，最后甚至连藏都不藏了……” 藤丸立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什……什……什……呜呜—————！” 埃列什基伽勒终于尴尬到受不了，直接抱头蹲防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早……早就穿帮了啊，我居然还做这么丢脸的事？我居然还跑去找你聊天？不……不要啊啊啊————！讨厌，不该这样，明明不该这样的啊————！呜呜呜……我预想中的王道展开啊……明明都看了这么多人类的小说了啊……说好的浪漫气息呢？全都被我搞砸了啦呜呜呜～” “诶诶诶？别……别这样啊！” 见埃列什基伽勒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藤丸立香赶忙手足无措的安慰起来。 “我没有看不起埃列什基伽勒的意思……唔唔，别哭啦别哭啦～” …… 从埃列什基伽勒那里得到通行的许可，众人总算是踏上了回地面的道路。 “呼……没想到别扭起来的埃列什基伽勒居然会这么难哄……” 藤丸立香满脸疲惫的说道。 “说起来，在神话中伊什塔尔小姐曾经不知为何闯入冥界……那是为什么呢？” 玛修好奇的看着伊什塔尔。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看不惯而已。” 伊什塔尔看着跟好奇宝宝一样的玛修，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被诸神命令无法离开冥界什么的，一听说这种招人恨的事我就没法坐视不理啊。我觉得不过是冥界而已，只要扔下不管自己出来不就好了嘛？” “所以，这就是尽管知道埃列什基伽勒怨恨你的缘故，也要去挑战冥界的原因？” 吉尔伽美什觉得这样的伊什塔尔简直是愚蠢透了，但又莫名有些可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傻得可爱吗？ “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会跑去见埃列什基伽勒的。喂，金闪闪你这憋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就被扒个精光捅成了马蜂窝，简直无可救药啊！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这个混蛋金闪闪！” “不过这种找茬的方式确实很有你的风格啊，难怪埃列什基伽勒会被你激怒。【如果能做到的话，谁还会这么辛苦啊！】若是她听到了你的话，肯定会这么说吧？” “不过这回，伊什塔尔也算是一雪前耻了吧？” “对嘛～所以最后还是我赢了吧？无论形式为何，她终究还是离开冥界了嘛。” …… 次日清晨，当众人从库撒回到乌鲁克的时候，这里已经因吉尔伽美什的再度复活而恢复了往昔的活力。 有些商店甚至都开始举办什么【庆祝陛下第三次从冥界归来优惠活动】…… 诚然，现在的局势无法腾出人手来迎接凯旋的勇士，吉尔伽美什也要处理堆积起来的政务而没办法亲自离开神殿接待他们。但西杜丽还是自告奋勇的来到城门，接待众人前往神殿会面吉尔伽美什。 “王昨晚就醒过来了。只是一醒过来就又投入工作当中，直到现在……” 西杜丽语气欣喜中带着藏不住的担忧。 “那个家伙不会又打算干到过劳死吧？这才刚回来，要是又死了的话我可不会再下冥界去捞他了。让他自己去跟埃列什基伽勒求情去吧！” 伊什塔尔抱着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是，伊什塔尔大人，您的话我会如实向王传达的。” 对于伊什塔尔的抱怨式关心，西杜丽也只是笑了笑纵容的回应道。 “还有一件好消息，神殿中保管的遗体全部复活了。想必诸位也已经攻陷那位冥界女神了吧？” “没错！埃列什基伽勒已经脱离【三女神联盟】，成为我们的同伴啦！” 梅林叉着腰自豪的说道。 “梅林，别说的这是你的功劳一样。你明明什么都没干吧？” 安娜用刀柄捅了梅林的腰一下。 “啊哈哈～安娜还真是严厉啊……” 梅林龇牙咧嘴的说道。 “不管怎么你们都是乌鲁克的大功臣。王或许不会允许，但还请让我准备一场宴席好好犒劳一下各位吧。” 西杜丽一拍手笑着说道。 “放心吧，不会让王知道的。全部都由我来安排。” …… 这次与吉尔伽美什的会面，他们并没有谈论什么重要的事物，只是简单向王告知他们已经回来后便直接离开了。 毕竟当时神殿里的氛围怎么看都不是可以好好聊天的样子。虽说在外面是一幅轻松愉快、活力满满的景象，但神殿当中反倒是紧张、忙碌的状态。 毕竟吉尔伽美什死了好一段时间，就算麻陶安排了几名神官处理一部分工作，政务还是不可避免的堆积了起来。 王座面前垒起来的泥板高度看得人头晕目眩，完全将吉尔伽美什的脸给遮挡住了；王座前的大厅也是人满为患，嘈杂不已。 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好继续在神殿里待下去了。毕竟总不能为了汇报他们自己的事情而阻碍行政运转吧？ 因此，众人还是回到了迦勒底大使馆。 当天夜晚，西杜丽为众人带来了丰盛的酒水和美食，在迦勒底大使馆小小的屋子里举行了一场犒劳凯旋者的晚宴。 而劳累了半个多月的众人也欣然接受。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就在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突然找上了门。他颇为张扬的掀开迦勒底大使馆的门帘，冲惊讶不已的众人笑着说道： “喔～还挺热闹的嘛！菜肴也很不错，用来招待我等乌鲁克的勇士再适合不过！” “吉……吉尔伽美什王！？这……这是……” 看见吉尔伽美什突然来访，西杜丽赶忙惶恐的站了起来。 “别紧张，西杜丽。本王没有斥责你的意思，倒不如说还要赞赏你！本王没空犒劳麻陶他们，你却替本王为他们准备了晚宴。就这点而言，你考虑的很周到！” 吉尔伽美什摆摆手，大大咧咧的在餐桌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还有迦勒底的，你们也不需要在本王面前有什么顾虑。纵情享受晚宴便可！” “但……但是……” 虽说已经跟吉尔伽美什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彼此熟悉的朋友了。但碍于对方的身份，玛修还是不免有些拘束。 “哼……玛修，你就不能学学麻陶？你看她有因为本王的到来而受到任何影响吗？” 顺着吉尔伽美什的目光看去。众人发现麻陶已经趁着他们为吉尔伽美什的到来惊讶之时将一大份羊排收进自己盘子里了，甚至手还不老实的继续朝牛油蛋糕进发。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麻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面无表情的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麻陶……嗯嗯，大家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很明了了呢。” 梅林笑嘻嘻的说道。 “咳咳……” 麻陶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几声，将目光投向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的吉尔伽美什。 “你终于意识到过劳死是种多么愚蠢的死法了？” 吉尔伽美什轻笑一声，说道： “本王今天就是过来凑热闹放松一下的罢了。好歹也是操劳了一整天……唔，劳逸结合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 晚宴临近尾声，众人都还精神饱满，围在餐桌旁聊着天，品味着丰盛宴席的余韵。 “从昨天夜晚开始，魔兽暴动起来了。” 吉尔伽美什告知了众人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原本因为戈耳工被重创，魔兽们除了必要的觅食之外基本上沉寂了下去。但如今却再度暴动起来。本王认为，这可以看作是戈耳工已经恢复完全，并准备向乌鲁克发动大总攻的信号。” “确实有这种可能……”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哼，这个嘛……” 吉尔伽美什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梅林。 “梅林，戈耳工的老巢已经探明了吧？” “是啊，已经都被我看清楚了。” 梅林颇为自豪的点点头。 “具体位置是杉木林深处地下湖，真名乃是鲜血神殿。外面设有特制的结界，人类只要靠近就会石化。所以我认为从正面攻破不太现实。” “嗯……情况就是这样。” 吉尔伽美什面向众人，激昂的说道。 “迄今为止都是乌鲁克在遭受侵略，而现在也该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戈耳工支付一些代价了！这次的我们可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他们打过来，而是要主动出击……” “本王打算突袭鲜血神殿，打一场漂亮的闪电战！” …… 第32章 马尔杜克闪击战 “但梅林刚才也说过了吧？鲜血神殿的外面布有结界，从正面突破是不现实的。” 就在众人的情绪将要被吉尔伽美什调动起来的时候，伊什塔尔突然开口道。 “我曾不止一次飞到那附近查看情况。与其说那是神殿，不如说是【要塞化的山】啊。在一个山丘中凿出一个空洞，戈耳工在空洞中就像蚂蚁一样筑巢。那种程度的防御工事，随便放几个魔兽就很难攻进去啦！” “就凭我们肯定不行的啦。我觉得至少需要做好攻城的准备才能突破那里哦？” “用马尔杜克手斧来对付就行了。” 吉尔伽美什说道。 “就用那把斧子砸碎神殿的结界，轰开神殿的大门，开辟通往里面的道路！” “真的假的！你是认真的吗？！” 伊什塔尔忍不住大叫起来。 “马尔杜克手斧可是有一座埃利都那么重哦！根本不可能搬起来吧？更不要说带到距离北壁三十公里开外的鲜血神殿，还要将其大门摧毁了！” 吉尔伽美什思索片刻，向麻陶问道： “麻陶，当时你是怎么把马尔杜克手斧带回来的？“ “是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羽蛇神翼龙群。一共三百头翼龙，以一百头为一组一刻不停的将斧子运回来，花了足足三天时间。” 麻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别想了，这个办法肯定行不通。因为就算不顾翼龙死活开足马力的运送，也至少需要半天时间才能送到鲜血神殿。估计半途就被魔兽发现被打下来了。” “更何况，魁扎尔·科亚特尔还需要借助那些翼龙来对抗北壁的魔兽冲击呢。” “是么……魔术也不行，如果是神器的话人类的魔术会被弹开的。唔……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嗯嗯，就这么办吧。” 吉尔伽美什似乎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指向麻陶说道。 “麻陶，就由你来把斧子扔过去吧！” “扔……不是，我？” 麻陶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金闪闪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叫我把马尔杜克手斧扔到三十公里开外的地方去？那还不如干脆让我一个人闯入鲜血神殿，把戈耳工和金固全部打爆算了！ “没错，就是你！”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显得很是愉快。 “事到如今你也别再藏拙了，稍微展现一下真正实力如何！” “……唉，好吧。” 犹豫片刻，麻陶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毕竟他们这边除自己之外好像也没有能搬动马尔杜克手斧的人了。 魁扎尔·科亚特尔或许可以做到，但她已经失去神殿和宝具，神性大打折扣，恐怕只有下级神灵的水准。这样的她是不可能搬得动马尔杜克手斧的。 所以这件事只能由自己来做。 “原本打算对付提亚马特再用的……” 麻陶嘀咕着抱怨道。 “定制一下具体的作战计划吧。” 吉尔伽美什说道。 “首先由魁扎尔·科亚特尔驱使翼龙，将杉木林里的魔兽全部驱赶出来，然后由北壁的将士们拖住那些魔兽。” “然后，藤丸立香、玛修、小樱、梅林和安娜，你们几位以与魔兽擦肩而过的形式潜入杉木林深处，定位鲜血神殿的位置。” “在锁定目标之后梅林发出信号，就由麻陶将马尔杜克手斧扔过去，轰开鲜血神殿的大门，同时立即赶往那边支援。” “最后，就由你们击败戈耳工和金固，完美收官！“ “作战就取名为【马尔杜克闪电战】！此乃奠基乌鲁克最终胜利的一战！” “作战在两天后开始执行。在此期间，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 假期第二天的黄昏，乌鲁克的花店旁。 闲得发慌的麻陶在乌鲁克的街道闲逛，无意间来到这里。便看见那位花店的老婆婆正站在那，牵着安娜的手似乎在说些什么。 最终，麻陶看见安娜羞涩的掀开斗篷，而老婆婆也为她带上了花环。 与老婆婆告别后，安娜有些不太自然的左顾右盼，随后便发现了在满满行人中微笑着盯着自己的麻陶。见自己被发现了，麻陶便也向安娜招了招手，朝她走了过去。 安娜下意识想要用斗篷遮住自己的脸，却又好像想到什么，放下了手。 “这不是挺好的嘛，安娜。” 麻陶淡笑着说道。 “这么漂亮的容貌，一直用斗篷遮住也太可惜了。” “唔……你都听到了？” 安娜有些忸怩的搓着手。 “听到了一点吧……毕竟在路上看到熟人总会忍不住去注意嘛。” 麻陶挠了挠脸颊，说道。 “感觉如何，跟迦勒底他们的生活？” “嗯……挺开心的吧？” “为什么是疑问句？” “我不知道。但是……虽然不太习惯，但心里确实会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是么，看来你很喜欢他们呢。” 麻陶冲安娜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安娜，有空跟我好好聊聊吗？” 安娜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嗯。” …… 安娜跟着麻陶来到一处空旷的高台。 这是一座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事而被搁置的尚未建好的公园，从大致形态来看似乎是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原型之一。 这里位置居高，几乎可以俯瞰除神殿外的乌鲁克全城。而且因为是荒废的施工地，所以并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站在这里向西望去，可以看见黄昏太阳缓缓沉入底格里斯河对岸的山脉。这称不上什么稀奇的景观，却依旧美不胜收。 若是向北边眺望，则可以越过横跨两河的绝对魔兽战线望见那阴森危险的杉木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娜总感觉杉木林的阴影中总有一双紫色的邪异魔眼、带着无数疯狂的魔兽眼瞳死死盯着自己，似乎想要将自己拖入深渊。 “如何？这边视野很开阔吧？” 麻陶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将安娜从发散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看向麻陶，发现麻陶将胳膊压在高台边缘，也在看着自己。 “嗯……风景很好。” 安娜艰难的将目光从北方拉回，与麻陶一同看向西边的落日。 “我曾建议吉尔伽美什在这里修建一座临时的了望台，但被他驳回了。他说普通人的眼力望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麻陶突然毫无缘由的说了一句，随后苦笑一声自嘲道。 “安娜，你说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太不将普通人类放在眼里了？居然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都留意不到。” “不是的！” 安娜赶忙说道。 “麻陶小姐是我们当中考虑的最多的……” “那是因为我不擅长脑力劳动啊。” 麻陶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但似乎又带着些欣喜。 “不过……唔，是么，你是这么想的么。这样一来我也多少能感受到些许安慰了。” 麻陶顿了顿，继续说道。 “说实话，当我在尼普尔见到戈耳工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安娜，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安娜低下头，低声细语的说道： “嗯……冥冥之中吧……我应该是为了杀死戈耳工，才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的。” 没错，安娜隐藏的魔眼能抵抗戈耳工的魔眼，安娜的屠戮不死之刃能击破戈耳工的不死之身。 这样的安娜，作为女神的美杜莎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为了守护而吞噬所爱之物，最终堕落成怪物向世界复仇的自己。 “这样看来，让你与藤丸立香他们相识还真是残忍啊。在世间的留恋越多，临死前就会越痛苦，这种事无论是人是神，只要是生命都会拥有的情感……” “不，我感觉很开心！因为他们我才能体验到这么多有趣的事物，因为他们我才能来到这里、为这里留下些什么……” 安娜摘下头上精美的花圈，看着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正因如此，我才认识到自己并非只是为了针对什么而诞生的工具，而是一个真正在这里生活过的生命……虽然很短暂，但也让我感到非常满足。” “这样的话，我就能在赴死的时候更加坚定一些吧？” “安娜，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哦？” 麻陶看着安娜。虽然语气平缓，但眼神却是后者从未见过的严肃与认真。 “虽然这是你的使命，你诞生的意义。但只要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呢？这样的话，这份命中注定或许会有转机哦？” “转机……？” “没错，转机。” 麻陶用力点点头，说道。 “不要绝望，不要屈服于命运，也不要下定不该下定的决心。这样的话，或许就会出现转机了吧？安娜也想跟他们一起，见证到这个世界的最后吧？” “……” 安娜垂下脑袋沉默着，几乎要拧成麻花的双手彰显着她内心的纠结。 “安娜？” 麻陶轻声唤道。 “没错，我想……” 良久，安娜终于放下了手，说道。 “我想活下去，想待在这里，想和他们一起……但是……” “那就足够了。” 麻陶坚定的说道。 “把戈耳工交给我吧。” “麻陶……？” 安娜抬起头，依稀望向麻陶。 “偶尔也是可以依赖我一下的喔。” 麻陶向安娜微笑。 …… 作战当天，清晨。 魁扎尔·科亚特尔骑乘翼龙掠过杉木林上空，驱使风雨雷霆进行大规模轰炸。森林中潜伏的魔兽受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轰雷闪电的惊吓，顿时如疯了一般纷纷从森林中涌了出来，一如计划那般陷入北壁早已准备好的包围之中，被牵制住了。 与此同时，藤丸立香等人也在梅林掩护之下潜入杉木林深处，寻找鲜血神殿。 另一边，一部分翼龙赶到乌鲁克南门，准备将矗立在这里的马尔杜克手斧搬到北壁那边去；麻陶也来到北壁，等候梅林他们的信号。 就在这时，麻陶突然看到一道绿色闪光从杉木林深处射出，径直朝这边飞来。 “那是……金固！反应挺快的嘛。” 麻陶眯了眯眼，看清了那道在空中极速飞行的身影。虽说他的出现是在意料之中，但他们的反应还是迅速的令人惊讶。 麻陶望向城墙上的列奥尼达，喊道： “列奥尼达，让其他人注意规避！我去会会那个家伙！” 说完，麻陶便化作黑岩射手腾空而起，向空中迅速朝这边逼近的金固飞去。 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 金固唤雷霆汇聚于手中； 麻陶也抽出黑曜石长刀。 轰————！ 金固手中的雷霆在接触到黑曜石长刀的瞬间便溃散开来。恐怖的魔力瞬间爆发，以雷电的形式碾碎四周的大地。 下一刻，金固便被一股巨力砸向地面。他捂着在刚才交锋的瞬间便被砍断的手臂，眼神凝重的看着站在空中冷漠的注视着自己的黑岩。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便让他意识到……这个黑色的家伙似乎比前几次交手的时候更强了。 难不成之前她都是放水的不成！？ 这个荒谬的猜测让金固不由有些恼怒。 “魁扎尔·科亚特尔在哪里？” 黑岩轻描淡写的将刀收起，环顾四周扫了战场一眼，并没有发现魁扎·尔科亚特尔的身影。 “呵……当然是已经被我捅成筛子啦！” 金固冷笑一声，说道。 “这么大摇大摆在森林上空徘徊，我对那种愚蠢的叛徒可没什么耐心。” “是么……” 黑岩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但眼神却是愈发冰冷。她一招手，巨炮便在手中出现。 “那么，在那东西到达北壁之前，我就先好好收拾你一顿吧。” “大言不惭！” 金固俯下身子，将手按在地面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来看，那个黑色的家伙在近身搏斗方面确实要比自己更强；而且那把刀似乎有很强的破魔效果，虽然不至于瞬间将魔术切开，但仅仅只是触碰就能让自己的魔术魔力失衡而崩溃……也就是说无论近身战还是魔术战自己这边都讨不到便宜。 既然如此，那就改变策略…… 随着金固魔力渗入大地，整座战场顿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裂痕开始撕裂地面，粗壮的树根、尖锐的岩枪、滚烫的熔岩……诸此之类的东西从大地的沟壑当中一股脑冒了出来，填满整座战场，纷纷化作金固的武器，全都以最危险的形态将矛头指向黑岩。 以大质量将她压死！ …… 第33章 斩杀神秘之剑 驱使藤蔓抽打、驱使树根缠绕、驱使岩枪突刺、驱使熔岩淹没……在连绵不绝的大质量攻击之下，金固终于找到了机会，撕裂大地使黑岩坠入裂缝当中。 随后，金固双手合握使地上裂缝聚合，将黑岩牢牢封印在地底下。 “这样……就结束了。” 金固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狞笑着唤出数百根天之锁指向地下的黑岩。 “这就把你了结！” 金固一挥手，天之锁瞬间一齐射出……随后穿透他的身躯将他死死束缚。 “噗唔……咳咳，天之锁……为什么……？” 金固对天之锁突如其来的反水弑主毫无防备，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穿透自己的身体、越缠越紧的染血锁链。 “如果说兵器的正义是听从主人的命令杀敌的话，反过来就是违抗主人的命令弑主吧？【反正义（nega justice）】就是这样的能力。” 黑岩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随后金固便看见一把巨刃破开地表。黑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从地下走了上来。 “nega……你这家伙，跟母亲一样……！” 金固怒视着黑岩，不可置信的大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站在人类那边？明明你是这样的存在！？” “理由很简单，我不认同他们的理念。无论是魔术王，还是提亚马特。” 黑岩淡淡的说道。随后，她注意到杉木林的方向升起一颗明亮的闪光。 那是梅林的信号！ 与此同时，如山岳一般庞大的马尔杜克手斧也在羽蛇神翼龙的帮助之下从空中越过北壁朝这边缓缓飞来，向沿途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 “那是……马尔杜克手斧！没想到你们连这种东西都弄过来了……！” 金固不由惊呼一声。他以为这是用来对付自己而准备的。 黑岩没有理会金固，而是示意翼龙们将马尔杜克手斧扔下来。 翼龙们松开爪子，解脱般的嘶鸣一声后便掉头离去。马尔杜克手斧带着无可匹敌的质量和神威，如陨石坠落般落下。 黑岩跃上空中，将马尔杜克手斧接下。随后旋转一周增加势能，以巨力猛然朝梅林信号发出的方向投掷而出。 马尔杜克手斧掀起狂风，以惊天之势从金固头顶掠过，如台风过境一般撕开云层，以破音障的极速朝远处冲去。 “歪了吗？不……” 金固不由回头望去，目光紧追马尔杜克手斧的轨迹。 随后他便看见，马尔杜克手斧碾碎沿途附近的一切，径直轰在鲜血神殿的大门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鲜血神殿所处的山体瞬间被砸的粉碎。 “你们的目的……是戈耳工！？” 金固迅速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安娜的身影。他愤怒的看向黑岩，无能狂怒道。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接下来……” 黑岩来到金固面前。同时举起巨炮正对指向动弹不得的金固脸上。 轰————！ 一声炮响，金固支离破碎的在巨大弹坑当中沉寂下来。 “为了防止你捣乱，就先睡一会儿吧。” 说完，黑岩便冲向空中，化作一道蓝色闪光朝鲜血神殿的方向极速飞去。 …… 当黑岩赶到被轰碎的山体之上，用巨炮轰开鲜血神殿的屋顶闯入其中。便看见安娜已经被梅林解开了一直以来压制的神性，用魔眼对抗戈耳工的魔眼。 而魔眼在失去威胁之后，众人与戈耳工之间的差距便被大大拉近。双方陷入了几乎僵持的局面。 以安娜为主要进攻手；由玛修抵挡蛇怪的攻击；伊什塔尔与小樱进行干扰和开路；梅林负责掩护和清理漏网之鱼的蛇怪…… 在众人的精妙配合之下，戈耳工一时间竟被打的节节败退。 安娜的屠戮不死之刃不断划过戈耳工的身躯，在上面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鲜血从伤口中喷涌出来，染红了戈耳工庞大的怪物之躯。 然而就算如此，依旧无法杀死戈耳工。纵使伤痕无法治愈，纵使鲜血撒遍神殿，戈耳工依旧凭借强大的不死性强行矗立在战场之上，她的复仇依旧不见休止。 反观众人。虽然他们凭借藤丸立香优秀的指挥能力发挥出几近完美的配合，但经过如此高强度且漫长的战斗还是不免感到疲惫和消耗剧烈。 体力和魔力都已消耗过半，他们的攻势开始出现颓势，配合也开始频频出现失误。戈耳工的几轮炮击险些击中藤丸立香，令众人不禁感到巨大压力。 而戈耳工却依旧生龙活虎，行动几乎不受伤势的影响，攻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还因为剧烈疼痛反而被激活了怪物嗜血的本能，进入了危险的狂暴状态。 “怎么办……？” 安娜看着那如不可撼动的山岳般矗立在战场之上的戈耳工，嘴里不禁喃喃道。 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算是屠戮不死之刃，不拼上性命驱动的话也无法打败戈耳工吗？ 明明昨天才下定决心了的，明明想要与他们一起见证到最后的……我想待在这里，想要发自内心的笑。难道这是什么不可饶恕的愿望吗？难道我就必须死在这里吗？ 我该怎么办啊……麻陶？ “抓到你了！” 趁着安娜愣神之际，戈耳工的蛇怪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了她。魔力迅速汇聚，一发致命的炮击蓄势待发。 “安娜小姐———！” 玛修冲到安娜面前，举盾硬生生将戈耳工的炮击挡下。 “玛修……” 安娜愣了一下。随后咬了咬嘴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向众人说道。 “玛修，还有大家……能再帮我一次吗？让我尽可能的靠近戈耳工。” “当然！无论多少次都可以！” 藤丸立香用力点点头，坚定的说道。 “……谢谢。” 安娜冲众人笑了笑，随后再次举起屠戮不死之刃，将锋刃指向戈耳工。 下一刻，安娜一个箭步冲向戈耳工。 在玛修等人的掩护下，她不再采用迂回的战术，而是以直线朝戈耳工逼近。意图以最快的速度将戈耳工解决。 安娜娇小的身影几乎化作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穿过戈耳工如狂风暴雨般的炮击，躲过狰狞蛇怪席卷而来的噬咬。 最终以玛修的盾为垫脚，借力高高跃起斩断袭来的蛇怪的头颅，随后跳上并沿着它的身躯进一步朝戈耳工接近。 就在安娜冲到戈耳工的胸口，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高举屠戮不死之刃、将要击穿她的不死性的时候…… 一只手抓住了刀柄，让安娜停了下来。 安娜抬头，便看见麻陶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满眼不认可的注视着自己： “安娜，你会死的。” “但是……！” 安娜想要解释，却在话语说出口前便被麻陶拽住衣领往后一甩，丢回下方的藤丸立香等人身边。 “愚蠢……呵呵，太愚蠢了！” 见黑岩居然将现场唯一可以杀死自己的存在丢出战场，戈耳工不由大肆嘲笑起来。她扭动庞大的身躯，将黑岩从身上甩下去，随后居高临下嘲弄的蔑视着她。 “居然将屠戮不死之刃，那把唯一可以杀死我的东西从我身边扔开？该说你是傲慢呢？还是愚蠢呢？” “只是一个承诺罢了……而且，屠戮不死之刃唯一可以杀死你的东西？那可未必。” 黑岩轻笑一声，一伸手唤出一把黑色的符文大剑，指向戈耳工。 “我这把剑专杀神秘，就算是你的不死性也不例外。” 第四宝具：【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 乃是退魔效果的极致体现，无论什么样的神秘都能一剑击溃的黑色符文大剑。 感受到这把剑上传来的致命威胁，戈耳工顿时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的向后退怯： “不可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剑……！啊啊啊啊啊—————！” 戈耳工不甘的咆哮着，眼中展开法阵，长发盘绕庞大的身躯，化作一团形似流体的不可名状之物。 “在我的魔眼下溶解吧———【强制封印·万魔神殿（pandemonium cetus）】！” 霎时间，一道足以吞没、石化、溶解万物的漆黑光束呼啸着朝黑岩喷涌而出。 “没什么不可能的。” 黑岩只是将符文大剑立于身前，将魔力聚集在剑锋之上。霎时间，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柱便从剑中冲天而起。 “那道光芒是……【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看到那从符文大剑中迸发出来的光彩，梅林不由脱口而出。但紧接着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不，虽然原理类似……但本质上确实是不同的宝具。这把剑，真的能杀死神秘！” 下一刻，黑岩挥舞大剑，带动那耀眼的光柱一同劈下，爆发出仿佛足以碾碎一切的斩击。 戈耳工倾尽全力的攻势在接触到那斩击的瞬间便立即溃散，化作虚无。而那道斩击也毫无阻碍的穿过戈耳工庞大的身躯，将她彻底碾碎。 随后，斩击余势不减的冲破鲜血神殿，在其背后撕出一道连绵数十公里的峡谷。 众人的目光透过鲜血神殿被轰开的巨大洞口，望向斩击撕裂出来的峡谷的尽头，因过于惊心骇目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玛修才呢喃般的开口道： “敌方单位戈耳工，确认沉寂……” “麻陶，你居然还藏着这样的杀手锏。” 梅林也终于回过神来，眼神震撼中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说道。 “简直就像是没有施加任何限制的星之圣剑一样……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吗？” “还有吉尔伽美什。本来这是打算等到提亚马特出现之后使用的宝具。” 黑岩将符文大剑收起，淡淡的说道。 “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梅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啊，意料之中吧……果然是这样啊……” 毫无征兆的，梅林口中流出鲜血，同时他的身躯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与此同时，众人感到鲜血神殿开始震动起来。幅度不大，却令人心惊胆战。 “梅林！？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梅林这是突然要消失的节奏，藤丸立香赶忙担忧的询问道。 “戈耳工之所以能使用提亚马特的权能是因为她与提亚马特进行了感官连通。若是我们杀死了戈耳工，死亡的刺激就会同步到沉睡的提亚马特那边，将她从梦中惊醒……” 梅林语气急促的解释道。 “结果就是，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把她困在梦境当中的我捏碎。” “梅林！你……你居然一直都在以一个人拖住我们的母亲吗？！” 伊什塔尔不由惊呼道。 “哈哈……恭维我的伟大这种话还是放在之后再说吧。” 梅林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听好了，藤丸立香。虽然苏醒了，但她还无法行动。虽然可能无法避免全灭，但我们并非没有对策。马上回到乌鲁克，这样告诉吉尔伽美什王……” “原本只有冠位七骑才能对抗的，吞噬人类的抑制之兽，生命之海，原初之母，七大人类恶之一，现在的兽，beast ii……” “苏醒了！” 咣当当———！ “梅林！” 梅林的身躯彻底化作虚幻，法杖重重的掉在地上。而藤丸立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而无能为力。 “先别担心梅林了，那家伙死不了。他不是说过自己是不死之身吗？过段时间那个梦魇就会从梦里跑回来了。” 黑岩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向藤丸立香说道。 “比起这个……罗玛尼，你们那边发现什么情况了么？” 半晌，罗玛尼慌张的声音才从藤丸立香的通讯器中传出： “抱歉，刚才有些太震惊了以至于有些说不出话来。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整个美索不达米亚特异点发生了空间断裂，可能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虚数空间里出来了！你们现在感受到的震动很可能就是由那东西引起的！” “而且，波斯湾海面上出现来路不明的魔力反应，数量巨大！每一只个体的魔力反应都要比乌伽尔还要高！数量……总数为……超过一亿，而且还在持续增殖……！”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 第34章 拉赫穆 “陆地上的情况呢？” 黑岩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道。 “陆地上……已经有十万个体登上陆地，其中有两万头正在朝乌鲁克进发！” “是么……” 黑岩神色凝重。 快，太快了！提亚马特的行动速度远超吉尔伽美什的预计。不过刚刚出现，就已经制造出如此数量的魔兽。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在波斯湾登陆，朝乌鲁克进攻了。 沉默片刻，黑岩抬起头： “伊什塔尔，你去其他城市探查情况。” 伊什塔尔少见的没有拒绝他人的命令，点点头干脆的应答下来。 “我去乌鲁克南门，截击魔兽。” 黑岩说着，同时展开钢翼腾空而起。 “那我们呢？” 藤丸立香担忧的问道。 “你们去找魁扎尔·科亚特尔，骑上她的翼龙跟上，去神殿向吉尔伽美什汇报。” 黑岩说完，便化作一道闪光从鲜血神殿顶上的巨大洞口冲向空中，随后以破音障的极速朝乌鲁克的方向赶去。 伊什塔尔也向藤丸立香他们点了点头，追着黑岩的步伐离开了鲜血神殿。 “事不宜迟，走吧！”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说道。 “去找魁扎尔·科亚特尔……” 就在这时，魁扎尔·科亚特尔沾满血污有些狼狈的身影从出口处冒出： “哎呀呀～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要找大姐姐我哦？” “魁扎尔·科亚特尔！” 藤丸立香惊喜的喊了一声，随后又看到魁扎尔·科亚特尔的情况不由担心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被金固击落下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我已经失去大部分神性了。” 魁扎尔·科亚特尔轻松的笑了笑。 “不过放心吧，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现在很着急吧？快走吧，我的翼龙们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啦！” “嗯！” 藤丸立香感激的冲魁扎尔·科亚特尔点点头，带着众人跟着她朝神殿出口奔去。 …… 当黑岩赶到乌鲁克，便见那群漆黑的、狰狞的、扭曲的魔兽……不，那简直不能称其为生物，而是比戈耳工还要彻底的怪物！ 这些怪物通体漆黑；长着四条如同尖锐长枪的肢体，并依靠它们像蜘蛛一样爬行；四条腿中间的身体如人类一般立着，但扭曲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令人生理不适的大嘴；身体下方延伸出两条触须拖在地上，似乎是用来感知环境的器官。 它们已经攻破乌鲁克南门，在城内大肆屠杀。不是为了捕食，也不是为了生存，不破坏沿途的任何东西，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精确的杀害着被它们感知到的每一个人类。 它们用尖锐的前肢穿透市民的身体，将他们被杀时的惨状挂起来向同伴炫耀，或是欣赏；他们口中发出如指甲划过黑板般尖锐刺耳的、模拟人类语言的嘲笑声。 而被它们杀死的人类的尸体，很快便会出现令人惊恐的变化：全新的、与那些怪物一模一样的个体从被洞穿的腹腔内部诞生，随后撕裂空无一物皮囊破体而出，加入怪物的行列屠杀着周围曾经的同胞。 它们可以将人类转化为同类！ 黑岩眉头紧锁，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 这种生物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发自内心的感到生理不适。 “这种怪物也能称得上提亚马特的孩子吗？简直就是集合了人类所有恶性，不加以抑制而诞生的纯粹恶性的存在。唯一称得上优秀的，仅有对造物主的忠诚而已。甚至连这份忠诚都是基于碱基契约……” 黑岩来到乌鲁克上空。身上蓬勃爆发的强大魔力笼罩全城，吸引所有怪物的注意。 “这样邪恶的存在，令人感到恶心。” 黑岩缓缓举起双手，冷漠道。 “宣告，我在此否定你们生存的正义……所以，自杀吧！” 随着黑岩话语落下，乌鲁克城内的所有怪物都在同一时刻停止了行动。随后，它们再次举起尖锐的前肢，在不甘的嘶鸣中猛然刺入自己的躯体，随后化作一滩黑泥消失。 “黑衣大人……？！” 就在这时，刚从神殿急匆匆赶下来撤离市民的西杜丽看到了眼前令人震惊的景象，同时看到了立于高空的黑岩。 黑岩也听到了西杜丽的声音，皱了皱眉后降落下来，同时解除黑岩射手的状态。她看着西杜丽，有些不悦道： “西杜丽，你出来做什么？” “唔……我来带市民们撤回神殿……” “你蠢吗！你会死的！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已经死了！” 麻陶怒斥道。 “没想到乌鲁克的祭祀长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犯蠢……啧，算了……回去吧，向吉尔伽美什汇报情况。撤离市民的事交给士兵们就行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抱歉。” 西杜丽满脸歉意的回应了一声，随后便跟着麻陶回到了神殿。 ……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回来了啊，麻陶。可让本王看到了不错的场面啊，居然能在一瞬之间击杀上万头的怪物。” 见麻陶带着西杜丽回到神殿，吉尔伽美什大笑着迎接了她们。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啊，吉尔伽美什。我还以为就凭眼前这副地狱，无论是谁都会愤怒至极，以至于沉默的。” 麻陶有些无奈的说道。 “偶尔也别这么锋芒毕露嘛，麻陶……我也是陷入困境，想找件能好好笑一笑的事。报告情况吧，你们已经干掉戈耳工了吧？” 吉尔伽美什收敛起笑意，恢复了最开始的沉重。 …… 听完麻陶的汇报，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梅林死了么……看来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他了。虽然他说自己能从梦境中回归现实，但那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 “但并非完全没有好消息……持有【百兽母胎】的戈耳工被消灭，她制造出来的魔兽也全部消失了。这样一来，最起码北壁之外是安全的……” 吉尔伽美什手指敲了敲王座扶手，随后面向西杜丽说道： “西杜丽，向外面的人传达本王口谕：” “【幸存的市民到北壁另一边去避难，将尼普尔利用作当前的居住区。终焉之刻已至，但你们不需要与乌鲁克一同灭亡。若求生存就去北壁；若求一战，那便化作乌鲁克最后辉煌的基石吧。时限到黄昏为止，去和家人、朋友们作最后的道别吧。】” “是，我这就去。” 西杜丽知道这件事拖不得，向吉尔伽美什微微欠身便迅速离开了。 “吉尔伽美什王———！” 就在西杜丽离开不久之后，藤丸立香的呼喊声从神殿外传来。 神殿当中的几人转头望向门外，便看见藤丸立香等人骑着羽蛇神翼龙降落到门口，随后便急匆匆的往里面赶来。 一来到王座前，藤丸立香便问道： “吉尔伽美什王，乌鲁克的情况如何？我看见好多伤者堆在神殿周围。” “虽然麻陶及时解决了危机，但情况也不容乐观。死伤者超过一万，无论安葬死者还是为伤者治疗，剩下的人手都远远不够。不过我已经让他们撤退到北壁另一边去了，事到如今至少尼普尔是安全的。” 吉尔伽美什简短的解释道。 “比起这个，将你们知道的全部情报都告诉我吧。” …… “人类恶，beast ii，是么……唔，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啊。原本以为苏醒的提亚马特不过是与那些女神一样的从者，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规模的存在么……” 听完藤丸立香的解释，吉尔伽美什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郁。 “那个……吉尔伽美什王，所谓的人类恶是什么东西？” 玛修实在无法理解梅林和吉尔伽美什为何会对提亚马特如此忌惮，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们居然还不知道吗？本王还以为你们早已在探索过程中找到了答案。” 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开始解释道。 “所谓的人类恶，正如字面意思，就是人类的污点，指毁灭人类的各种灾害。人类越是发展，它们就会越强大，就像是从社会内侧蚕食身体的癌症。换而言之，就是沉淀在人类史中的淤泥。” “是指像戈耳工那样的avenger吗？也就是基于仇恨毁灭人类之物？” 魁扎尔·科亚特尔也开口询问道。 “反了。人类恶并非指毁灭人类的恶，而是被人类毁灭的恶。驱使他们的并非对人类的恶意，而是足以毁灭人类、颠覆人理的爱，因此而被人理排斥。换而言之，不爱人的灾害无法成为人类恶。” 吉尔伽美什摇摇头纠正道。 “人类恶总共有七个，代表从人类兽性诞生的七大原罪、七种灾害，也就是beast职阶。被魔术王召唤出来的提亚马特，想必就是这样的灾害吧。” “其中一点你们要特别注意：beast虽然被冠以职阶之称，但他们并不是从者，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体。打个比方，伊什塔尔这样的存在虽然无限接近本体，却与真正的神明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和差距……但是beast并非如此。我们将要面对的提亚马特，是完全的原始世界神体，名副其实的创世母神！” “不过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beast似乎还没完全觉醒，毕竟现在尚无反应。没错吧，罗玛尼·阿奇曼？” 听到吉尔伽美什突然点自己的名，罗玛尼愣了一下后赶忙说道： “吉尔伽美什王说的没错，现在哪里都找不到那种凶恶的灵基反应。不过位置的话一定是在波斯湾海里吧？” “没错，波斯湾海面已经被污染了。” 紧随藤丸立香等人之后赶回神殿的伊什塔尔点点头说道。 “我去探查其他城市的情况时沿途经过了那里，那些怪物都是从那片黑色的海洋中涌现出来的。” “说起来，那些怪物是什么啊？” 藤丸立香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吉尔伽美什摇摇头： “不知道。我们也尝试过捕捉，但抓到的个体全都干脆的自杀了！所以就只能指望你们了，迦勒底的。” “唔……解析已经基本上完成了，虽然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罗玛尼语速极快的汇报道。 “直接说结论吧：那是由可被称作美索不达米亚世界基础的素材——神代的沙土，或者说神之泥构成的，是迄今为止生命系统树上不存在的生命体。” “由于没有雌雄体差异，因此可以认为是依靠无性生殖来繁殖；而根据内部构造，那些家伙现在还处于幼体阶段，接下来或许还能进一步进化；魔力反应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内部魔术回路是神代生命体的，可以看作是恩奇都的量产型……” “基于这些特点，我们决定将那种个体命名为【拉赫穆】。作为提亚马特神最初的孩子，也有泥的意思。” “哦～居然取名为拉赫穆啊。” 吉尔伽美什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代替西杜丽守候在一旁的士兵长。 “那就决定了，从今往后就将那种怪物命名为拉赫穆。那边的士兵长，将拉赫穆的名字传达给各个部门，这样一来今后的信息传达就轻松多了。” “以及伊什塔尔，你说刚才你去探查了其他城市的情况。情况如何？” “拉赫穆大多都聚集在埃利都，大概是将那里当做自己的巢穴了吧。” 伊什塔尔的脸色并不太好。 “而且，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大群人类，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不过听到那令人头疼的笑声就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什么能让人接受。” “那其他城市呢？基什、拉伽什的情况怎么样？这一个多月来都有信息往来，应该还有不少人生活在那两座城市。” “都已经变成空城了……到处都是血迹，血腥味浓郁的令人作呕。” “是么……” 听到这些令人感到愤怒不已的情况，吉尔伽美什少见的沉默下来。他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王座的扶手，显露出他烦躁的内心。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派军队去救那些被拉赫穆抓走的人。 救？如今的乌鲁克已经没有那么多人手了，更何况还要面对一群所谓的【恩奇都量产型】。就算不如，拉赫穆也不会比恩奇都差上太多。面对这样的怪物，无论派多少人都没什么意义。 不救？鬼知道那群拉赫穆把那些人聚集起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以及在杀光那些人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进化？而且若是将那些人带回乌鲁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口紧缺的情况。 无论救与不救都有理可说，但其可预测的结果都无法让人轻易接受。 就在这时，藤丸立香开口了： “吉尔伽美什王，请让我们去吧！” …… 第35章 恶劣的怪物 “吉尔伽美什王，请让我们去吧！” 藤丸立香突然开口，认真的说道。 “让我们去埃利都！” “不行，你们已经很累了！” 吉尔伽美什想都没想直接大声拒绝道。 “这种紧要关头把你们送去送死，才是本王的失职！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吉尔伽美什王————！” 藤丸立香的声音比吉尔伽美什还大。 “请让我们去埃利都！就算你要阻止，我们也要去救那些人！我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的！” 藤丸立香与其身后的玛修等人，甚至连伊什塔尔都以同样坚定的目光死死盯着吉尔伽美什。而吉尔伽美什也在如此注视下产生了些许动摇。 在一段令人焦躁不已的沉默过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开口道： “真敢说啊，一群蠢货……呼，那就命令你们去埃利都调查！但本王无法离开神殿，所以联络工作就交给那边的豹人了！期限为一天！一天之内把事情摆平，然后回到本王面前。谁要是敢缺胳膊断腿的回来，就老老实实的给本王滚到北壁后边去！” “听明白了没有！？” “唔……我还以为吉尔伽美什王会更强硬一些的呢……？” 玛修有些惊讶的嘀咕道。 “哼，少骄傲了。区区异乡客人而已。” 吉尔伽美什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 “本王早就说过了，你们打一开始就是多余的东西！原本就没视为乌鲁克的战力，不能利用的话就算了！虽说本王本来就打算派遣调查队去埃利都，这下倒也省事了。” “听好了，火速行动！被掳走的民众该如何处置就全权交给你们决定！前往埃利都确认拉赫穆的真正意图！” “是！” 藤丸立香欣喜的回应了一声，随后立即动身准备前往埃利都。 目送藤丸立香等人离开神殿，吉尔伽美什一下瘫坐在王座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呼……本王还真是失心疯了。” “毕竟他们就是这样。” 麻陶笑了笑说道。 “很让人头疼，但也很可靠。相信他们应该能带回有用的情报吧？” “这点本王自然不会怀疑，他们已经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吉尔伽美什不假思索的说道，同时有些诧异的看着还留在神殿的麻陶。 “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么？” “我打算晚点再出发。” 麻陶说道。 “拉赫穆虽然可怕，但并不是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对象，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 吉尔伽美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现在真正需要关注的目标，只有提亚马特和金固。” …… 与此同时，埃利都。 金固悬浮在埃利都上空，俯视着下方的拉赫穆进行着娱乐式的屠杀。听到它们尖锐刺耳的笑声，他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沉默了一会儿，金固又将目光投向海洋的方向。他凝神感知，却始终无法听见提亚马特的声音。 金固心急如焚，向悬于高天之上流转的环形光带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所罗门。明明母亲已经醒来，但为何没有出现在地上？” “是封印，还有封印啊……金固。她被束缚住了，被那片广阔的海洋。” 光带中投下阴影，所罗门的身影自阴影中显现出来。开始了对金固的诱掖。 “将仿徨的戈耳工奉为女神，因连锁召唤出现的魁扎尔·科亚特尔，以及乌鲁克的巫女召唤的埃列什基伽勒。通过盟约让这些女神彼此抗衡，同时牵制乌鲁克王的行动。此等手腕确实高超，值得全面称赞。” “但仅凭这样还不够。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金固。人类虽然已经被毁灭，但人类史至今还留存着。解开她的封印，毁灭名为乌鲁克的锚定点。只要这么做，连特异点这种摇曳的存在也会消失。就算不用我出手，人类史也会在这个时代结束了吧。” “终于能回收所有时间，回收所有时空中的光带了。接下来，就差你给人类降下制裁的铁锤了。” “是啊，按照说好的，这个时代由我们接手。会毁灭的只有人类。母亲将会创造新世界，我则会作为新人类继承下去。” 金固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的说道。 “因为这是被人类抛弃的提亚马特神，唯一的愿望啊。” 所罗门只是讽刺般的笑了笑，随后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是啊，金固……如果那位命运之女（femme fatale）真的这么希望的话，你的美梦或许真的能实现吧…… 在所罗门离开后，金固再次将目光投向下方进行着所谓“游戏”的拉赫穆。 它们将人类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斗兽场一般的空地，然后挑出两名人类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取乐，并大肆欢笑。 “……那是打算观察人类吗？” 金固咬牙切齿的嘀咕着。不敢相信这种东西跟自己居然是同一个母亲诞下的兄弟。 “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分寸，甚至连魔兽都不如的蝼蚁。只知道玩弄、破坏、杀戮、咬着牙喜悦着……简直像人类的笑声。低劣也该有个限度。” “母亲为何会生出这种家伙呢……？” “算了，无所谓。反正只是军队。世界只要有我在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家人，连朋友……也不需要……！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完成的新人类。但是……” 金固闭上双眼，细心感知，却依旧什么都捕捉不到，除了细微的风声。 “不行，还是听不到母亲的声音……明明以前只要闭上眼就能听见哀伤的哭泣声的。自从海水变黑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难道真如所罗门所说的，一定要解开那个封印才行吗？” “……但是，真的吗？究竟是什么人，有能耐束缚起源之母呢……？” 金固不由想到那个黑色的家伙。 强大而可怖，迅捷而机敏，她战斗时的身姿是如此震慑人心。却依旧有着某种自我约束、未曾完全舒展的感觉…… 她确实从未使用过全力。 所以，如果是她的话…… “不，正因为是她才更不可能……！” 金固用力的摇了摇头。 “明明是与母亲相同的存在，明明是能理解母亲的存在，明明也是母亲的孩子……然而就算如此，也依旧决定站在人类那边。正因如此，才是最大的背叛……！” …… 当藤丸立香等人赶到乌尔时，时间已经来到深夜。但他们并不打算就在此地休息，而是准备继续向埃利都进发。 他们一路上并未受到任何野兽的袭击，甚至连拉赫穆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虽说这种情况令人庆幸，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这太不正常了……明明乌尔是离埃利都最近的城市，却连一只拉赫穆都没看到。” 伊什塔尔神色有些凝重。 “没错，连野兽也没有……这片土地已经被我密林化了，应该会有狮子之类的……” 魁扎尔·科亚特尔也嘀咕着。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唔，有从者的气息！” 听到这话玛修等人立即戒备起来。她们将藤丸立香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从者？在哪里？” “虽然情况紧急，但若不排除这个隐患也会很麻烦……跟我来吧。” 魁扎尔·科亚特尔仔细感知一番，带着一行人往某个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众人便在魁扎尔·科亚特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宿当中。在这里，他们听到了类似磨牙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确实是从者的气息……” 玛修的神色有些凝重。 “血腥味……还有逸散出来的魔力……” “冷静点，玛修。从气味上来判断不是人类的血，而是其他动物的。因为中南美的文明有活祭的习俗，所以我对人类的血气味还算熟悉。” 魁扎尔·科亚特尔拍了拍玛修的肩膀宽慰道，同时率先掀开门口的帘子闯了进去。 随后，众人便看见一个沾满血污的黄色身影正将大半个身子钻进壁橱里面，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东西。没一会儿，这个家伙便从壁橱里找出一大堆宝石之类的东西，然后一股脑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那口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将宝石咬碎，从中榨取出魔力随后一口咽下。 “她在汲取魔力……？” 玛修看着那个黄色的从者狰狞、疯狂的神态，心中竟涌现出不知是害怕还是悲伤的复杂情绪。这名从者身上沾染着的野兽的鲜血，想必也是为了从它们身上获取魔力吧？ 究竟是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疯狂的呢？ “等等，这家伙不是……” 伊什塔尔看到这个从者的面貌，以及那对显眼的鬼角。很快便认出这是那个闯入自己神殿偷东西的小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茨木童子，吉尔伽美什召唤出来的从者之一。” “谁？！” 似乎是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茨木童子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藤丸立香等人。看着他们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茨木童子当即便威胁似的龇起了牙，同时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把威慑力十足的大骨刀。 “人类……！” “等等，我们没有恶意！” 见恣木童子摆出一副随时都要扑过来的样子，藤丸立香赶忙摆手喊道。 “我们是从乌鲁克而来，奉吉尔伽美什王的命令救援被抓到埃利都的人的！” “吉尔伽美什？救援……？” 恣木童子猩红疯狂的眼神微变，似乎冷静了些许。沉默片刻，她将大骨刀放下。 “啧……这里不需要你们。那些怪物，吾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说完，茨木童子便化作残影，如旋风般从窗口遁走了。 “离开了呢……” 眼见茨木童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了，藤丸立香有些遗憾的嘀咕道。原本还想试着拉拢一下对方，让她协助他们救助那些被掳到埃利都的人们呢。 “说起来……她真的是吉尔伽美什王召唤的从者之一吗？” 玛修不由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伊什塔尔说道。 “不过，我听说茨木童子是被召唤出来的九位从者之一，却因不愿服从吉尔伽美什而叛逃了。她没有倒戈到魔兽那边，同时也没有给乌鲁克带来任何帮助。基本上是一个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人物。” “但她刚才说……【那些怪物，我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藤丸立香说道。 “她是打算去救援埃利都的那些人吗？刚才四处汲取魔力也是为了……” “不知道，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跟你说的一样那自然最好，但也别对茨木童子抱有什么期待比较好。那家伙是非人之物，也不像梅林那样需要依靠人类来维持生存。她未必会帮助人类。” 伊什塔尔淡淡的说道。 “休息一下就出发吧。虽然是离埃利都最近的城市，但赶到那里就算马不停蹄至少也需要一晚上的时间。若是在这里纠结太久就太晚了。” “按照你们迦勒底的那个罗玛尼所说，现在的拉赫穆正处于幼体阶段。它们肯定会以超出想象的速度进化。得尽早救出被抓走的人才行！” …… 正如伊什塔尔所预计的那般，当一行人赶到埃利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因为伊什塔尔的行动速度更快，所以她先走一步去探查情况。当藤丸立香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伊什塔尔已经探查完情况与他们汇合了。 “伊什塔尔，情况怎么样？” 藤丸立香心急如焚的问道，随后便看到伊什塔尔那张难看至极的脸色。 “唔……看来很不乐观……” “不，倒也不算不乐观啦……幸存的人数比预计中要多，我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太过愤怒了而已。” 伊什塔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活着的总共有六七百人，全部都被集中在广场那边；拉赫穆数量为两百左右，数量不算多，但战力差距依旧令人绝望。” “真正让我感到愤怒的，是因为……那群家伙居然在让人类自相残杀！？” …… 第36章 救援 一行人在伊什塔尔事先踩好点的位置上隐匿起来。这是一座称得上高楼的建筑，离广场很近，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无论是观察、狙击还是突袭都非常合适。 藤丸立香等人匍匐躲在楼顶，自上而下的观察着拉赫穆的一举一动。随后，他们便看到了令所有人感到愤怒不已的一幕。 拉赫穆们从俘虏当中拖出十个人，无论男女老少，强迫他们自相残杀，并看着他们被选中时的惊恐、杀死同胞时的悔恨的神态而嘎嘎大笑，以此取乐。 人与人之间为了争取活到最后而痛哭着以命相搏。被杀时的惨叫和哭嚎、杀人时的道歉和自责令人尤为揪心。 然而就算如此，就算这十个人当中决出最后一人，拉赫穆也会笑着将他残忍杀害。 眼睁睁看着又一人惨死在拉赫穆手下，伊什塔尔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窜到空中，唤出马安娜以全力装填魔弹： “我受不了了！我要用保存至今的全部神性，用最大输出将那些怪物全部轰飞！” 砰————！ 一支青色箭矢状的魔弹猛地射出，径直轰在广场中央。随后爆炸，将聚集在那里的所有拉赫穆全部轰成渣。 “虽然还是没有找出它们的弱点……但是我的愤怒也要突破沸点了！” 见此情形，魁扎尔·科亚特尔索幸也不再藏着，露出前所未有的狰狞神态猛地跃向高空，随后如陨石坠地般猛地砸下，将下方的拉赫穆通通砸飞。 “只有这次，我要把它们的心脏狠狠地拔出来！” 两位女神的突然发难造成的巨大动静将埃利都大部分拉赫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它们对人质的看守也随之出现了缺口。虽然还有几只，但已经是可以突破的目标了。 藤丸立香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当即向玛修她们下令： “突破拉赫穆，解救北边的人质！” “是！” 玛修得令立即唤出雪花之盾，从高楼上跳下一马当先朝广场北边冲去，将沿途试图阻拦的拉赫穆全部撞飞。 安娜和豹人将重新爬起，意图袭击玛修后背的拉赫穆解决；小樱则继续站在楼顶，挽弓搭箭狙击那些漏网之鱼。 在她们的紧密配合之下，很快便突破了拉赫穆的防守来到那些人质面前。 玛修举盾将人质护在身后，同时向他们说道： “大家，请趁现在逃往密林！那些怪物由我们牵制！” “啊，嗯……！谢谢你们，谢谢……” 那些人质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玛修等人连连道谢的同时往后跑去。然而却在转角处遇到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拉赫穆。 “呀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惊叫一声，紧接着就惨叫着被怪物用最残忍的方式撕成了碎片。 “什么！？什么时候……？” 玛修回头看去，便看到了这样一副令人震惊的一幕。 与此同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拉赫穆纷纷嘲讽般的大声尖笑起来： “叽————叽叽，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该死的！” 小樱懊恼的骂了一句，同时一发花之矢将那只拉赫穆烧成了虚无。 “那家伙……应该是趁我们不注意从旁边绕过去的！简直难以置信，比起保全自己的性命，拉赫穆居然更优先杀害俘虏？！” 旁边藤丸立香的通讯器中传来罗玛尼那震惊不已的声音。 “毫无意义，实在是太矛盾了！拉赫穆作为生命已经是完全的个体，根本没有进食和生殖的需要。它们应该没有为生存而战斗的必要，没有必要攻击其他生命体啊！” 于此同时，拉赫穆们也绕开了两位女神的追杀，转而朝着玛修等人这边聚集过来。虽然这些怪物没有眼睛，但她们却能感受到拉赫穆们正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质虎视眈眈。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数量多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拉赫穆朝着他们步步紧逼，有些人质甚至害怕的放弃了逃跑，腿一软绝望的瘫坐在地。 就算有玛修等人的保护，仅仅只是听到拉赫穆爬行的声音、嘲笑的声音，就足以让这些人质精神崩溃了。 面对拉赫穆的步步紧逼，玛修等人只得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脚后跟踢到那些瘫坐在地上不住颤抖的人质，她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然而，就在她们一筹莫展之际…… 嗖嗖嗖————！ 灿金的枪雨拖着银色的锁链从天而降，精准的穿透了玛修等人面前每一只拉赫穆的躯体，只是瞬间便将它们消灭大半。 金固出现在上空，眼中是因鄙夷到极致而怒火中烧的神色： “你们在做什么？将旧人类聚在一起，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金固的声音，拉赫穆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望向空中的金固。 “唔……” 藤丸立香迅速将注意力从金固和拉赫穆身上收回，转而拔腿向玛修那边跑去，同时向她传话道。 “趁现在，快引导大家撤离，玛修！” 虽然不知道金固为什么会攻击拉赫穆，但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抓紧带人质撤退。 “……好！各位，快从这边走！” 玛修愣了一下，随后迅速拉起瘫在地上的人的手，喊道。 “女神伊什塔尔会从上空掩护大家的！” 与此同时，金固继续对拉赫穆的教育： “回答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如此卑劣……这还算是起源之母，提亚马特的孩子吗？！可以袭击乌鲁克，也可以杀死敌人，但是为什么要将没有杀害意义的人类带到这来？！” “这些人类不可能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他们都是早晚会被提亚马特神淘汰的存在。新人类不允许存在无谓之举！你们的行为实在过于愚蠢！” 金固缓缓降到地面，看着眼前的拉赫穆眼中的鄙夷很快便被满满的悲哀之意替代。 “……虽然不像承认，但母亲她……一定是在刚睡醒时弄错了。你们是瑕疵品，比戈耳工的魔物还要低劣……！” “不过罢了。听懂了就退下……毕竟就算是垃圾般的存在，也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兄弟。总不能让你们随随便便被杀掉。” 金固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紧盯着自己严阵以待的藤丸立香等人。 “接下来由我来指挥，你们就服从命令吧。” “……同为兄弟……？” 玛修不可置信的看着金固。 “是指你和拉赫穆吗？” 她怎么也无法将金固这个既美丽又残忍的人与丑陋扭曲的拉赫穆联系到一起。说到底，这两个对象到底有何相似之处呢？无论外貌上还是性格上…… 就算都是在杀人，拉赫穆也远比金固要恶劣得多。毕竟……拉赫穆杀人是完全没有缘由，没有目的性，只是单纯在享受，以此为娱乐的。 但金固显然意识不到这点，或者说就算意识到了也不愿承认，甚至毫不在意。 “当然。” 金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他们是在我的基础上，更为单纯化量产出来的士兵。然后我则是被提亚马特制造出来，作为指挥官的唯一的孩子。完成度有差距也很正常吧？” 说着，金固似乎是指挥那些拉赫穆一般挥了挥手。而拉赫穆似乎也服从命令般开始行动起来。 拉赫穆上前将藤丸立香等人团团包围。玛修等人当即戒备起来，而藤丸立香却发现其中一只拉赫穆不怀好意的来到金固背后，狞笑着举起了尖锐的前肢。 “……金固……你……” 藤丸立香想要提醒，但拉赫穆的更快。 只听“噗呲”一声，拉赫穆的前肢穿透了金固的胸膛。 鲜血顿时从胸口喷洒而出。金固回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将自己刺穿的拉赫穆： “……为……什么……？” “叽……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金固那副可悲的神态，周围的拉赫穆齐声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金固咬牙切齿道。 “当然是因为你的样子很有趣。因为这样做很有趣啊。” 刺穿金固的拉赫穆嬉笑着说道。 “你们……居然会说话？” 拉赫穆们围着金固，嘲笑着，讽刺着： “母亲向我们下令，作为新人类学习。” “作为人类的形式，作为人类的定义。” “更像人类的东西，就是这个结论了。” “像人类一样活动，很美妙！” “开心！开心！杀害，人类！开心！” “同时，金固，非常，无聊。” 说着，拉赫穆将某个闪耀的东西从金固体内挖出来，将他像垃圾般随手丢在地上。 “那个反应是……圣杯！” 看着拉赫穆手中那个闪耀的魔力结晶，玛修不由惊呼一声。 “果然是在金固那里么！” 藤丸立香拳头紧攥。 “伊什塔尔———！” “我知道！” 伊什塔尔立即蓄起一发魔弹朝持有圣杯的那个拉赫穆射去。然而却被聚集过来的其他拉赫穆不惜性命的抵挡下来。 “唔……该死的！” 伊什塔尔忍不住咒骂一声。 与此同时那只拉赫穆将圣杯一口吞下，背后在圣杯强大魔力的催化下长出一对强健的翅膀。它腾空飞起，嬉笑着朝金固说道： “金固，已经，不需要了。这个，就由我们，回收。唤醒母亲，是我们的任务。被淘汰的金固，就死在这里吧。” 拉赫穆说着，尖笑着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波斯湾的方向飞去。 “遭了———！那家伙要逃走了！” 伊什塔尔刚想去追，却发现周围聚集过来的拉赫穆越来越多。按照罗玛尼的探测结果，聚集到埃利都的拉赫穆数量至少在两万以上，而且这个数量还在迅速上升！ “啧……这下麻烦了……” 伊什塔尔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质，又看向如同浪潮般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拉赫穆，心中愈发烦躁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好像深陷于漩涡中心一般难以脱身。这下别说是追踪圣杯，保护人质了，他们自身安全都成了问题！ “看不到金固了……” 藤丸立香注意到金固的身影已经消失，忍不住担心起来。 “别管他了，我们现在快自身难保了。” 魁扎尔·科亚特尔挥舞着锯齿砍刀，将扑杀到藤丸立香面前的拉赫穆打飞。 “专心应对眼前的敌人！” “唔……我明白了！” 藤丸立香看向玛修。 “玛修，还能战斗吗？” “唔……还可以！” 玛修的语气很是坚定，但从微微发颤的手臂可以看出她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其他从者也是如此。 藤丸立香自然将众人的疲惫看在眼中，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焦躁不已的咬着手指，绞尽脑汁想以最快的速度拿出能突破眼前困境的方案，却一筹莫展。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便突然听见一声恶鬼怒吼： “被奸计暗算所斩断，失而复得的右臂化为怪异，奔走吧！从原火……【罗生门·大怨起】！！！” 霎时间，一道巨大鬼爪裹挟着灼热气浪从天而降，径直落在拉赫穆群正中央。恐怖无比的破坏力横扫千军，只是瞬间便将被其波及到的全部拉赫穆焚烧成渣。 下一刻，一只黄色的恶鬼拖着狰狞骨刀出现在藤丸立香等人面前。与此同时那只在战场上扫荡怪物的鬼爪也回到她的右臂上。 “茨木童子！” 藤丸立香惊喜的喊道。 “何等强大的魔力反应……” 伊什塔尔看着茨木童子，竟不由产生了些许心悸之感。要知道自己可是神明，居然会被区区一个魔种身上的魔力吓到。这如何不令她惊讶？ “这个家伙……到底吞噬了多少魔力？！” “吾昨晚说过了吧？” 茨木童子回过头，咧开挂满血丝的尖牙利齿，一双几近疯魔的鬼瞳看向藤丸立香。 “这里不需要你们。那些怪物，吾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但是……茨木童子是来帮助我们的吧？” 看着茨木童子狰狞的神态，藤丸立香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闭嘴！” 茨木童子龇牙道。 “不想死就快点滚！别在这里妨碍吾！” “唔……” 见茨木童子这般回应，藤丸立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就在藤丸立香纠结不已之时，魁扎尔·科亚特尔替他做了决定。 “豹子，你保护人质送回乌鲁克！同时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吉尔伽美什王。” “诶？就我一个人吗？” 豹人呆呆的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算拿命也要将他们送回去！明白了吗？” 魁扎尔·科亚特尔威胁意味十足的朝豹人咧嘴说道，随后又看向藤丸立香。 “然后藤丸立香，我们去追击那个带翅膀的拉赫穆！” “但是……” “没时间犹豫了，把这里交给茨木童子吧。一旦让那只拉赫穆将圣杯送到起源之母手中，提亚马特可就彻底苏醒了！” “我明白了！” 事到如今，藤丸立香也不好再计较一两条性命的得失了。在如今的情况面前，阻止提亚马特得到圣杯显然更为重要。 确认了这点后，藤丸立香便不再犹豫，迅速坐上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羽蛇神翼龙，以最快速度随伊什塔尔一同追击拉赫穆。 …… 第37章 茨木童子 被拉赫穆挖出作为魔力炉的圣杯，随手丢到一旁后。金固惊恐的发现周围的其他拉赫穆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他们……不，它们是想杀了自己！ 就算不愿相信，但金固确实从这群摩拳擦掌的拉赫穆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恶劣到极致的杀意。 金固尝试着反抗，但失去圣杯的他甚至连拉赫穆的外壳都无法击穿，更别说杀死这群怪物了。意识到这点后，金固便往密林的方向仓惶奔逃。 拉赫穆们嬉笑着对金固穷追不舍，同时发出刺耳的令人恶心的拟人的嘲笑声： “逃跑啦，逃跑啦！叽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狩猎啦，狩猎啦！” “没用！没用！没有圣杯，也无法从，母亲那里，听到声音！” “没有用了！金固，已经没有用了！金固，好可怜，好可怜！” “叽———叽叽，嘻嘻嘻嘻！可怜可笑！可怜，哈，可笑！好玩！可笑！” “金固！旧式的，金固！可怜又可笑！” “好玩，可笑！把旧式，分解！切碎！” 金固在仓惶逃窜中偶然回头，赫然发现那些拉赫穆正离自己越来越近，又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好像自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猎物，而它们只是在戏耍猎物罢了。 金固又惊又怒，嘶吼着朝身后的拉赫穆投出天之锁。却被它们随手弹开，根本无法伤及这些怪物分毫。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兵器……！应该是这样才对！” 金固感觉自己的魔力和体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他几乎要绝望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是母亲制作的新人类……！所以才会毁灭美索不达米亚，为此活动至今……！哪怕这具躯体毫无经验、记录、情感，我也依然相信我还有母亲的期待……！” 金固来到一棵大树前，几乎绝望、精疲力尽的认命般停下了脚步。 “嘎哈！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在那边！旧式，逃到那边，去啦！” “追上他！抓住他！把他解体，把傀儡人偶，解体！” 就在金固放弃逃跑不过几息时间，拉赫穆便已经找到他，纷纷尖叫着围拢过来。 它们嬉笑着、嘶鸣着、模仿着、扭曲着步步紧逼。但当来到来到金固的面前时却又放缓脚步，欣赏着金固脸上的神态，享受着金固内心的悲痛，一步步朝他靠近。 金固回过头，绝望的看着这些纯粹恶性的扭曲的怪物，身体不住颤抖：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为什么……这些拉赫穆会……” “事到如今还没想通么。”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某处突然响起。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微风拂面般展开，将目之所及的拉赫穆全部笼罩进去。 所有拉赫穆在这一刻同时停下了动作。下一刻便将锐利的前肢贯穿了自己的躯体，自杀了。 “果然变成这样了么。嘛……也是，这样的你被拉赫穆背叛也是理所当然。” 麻陶从某处走出，看着金固这副凄惨的模样说道。 “什么……？” 金固一愣，满眼不解的看着麻陶。 “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 麻陶将目光扫向金固。随后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拎了起来，狠狠一拳砸在金固脸上。麻陶将金固丢到地上，冷声道。 “说实话我真不想救你。” “所以，为什么……？” 金固并没有对麻陶毫无征兆的一拳感到任何愤怒，只是继续问道。 “只是实在看不下去罢了。明明有挑拨女神的手段，结果却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麻陶冷淡的说道。 “你并非提亚马特的孩子。或许你确实是提亚马特制造出来的，却绝非由她所生。你以为自己是参照恩奇都制造出来的个体，实则并非如此。你所使用的这副躯体，实际就是恩奇都的遗体。” “……” 金固垂下脑袋，看着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沉默片刻，他又开口。 “有什么依据？” “吉尔伽美什曾在前段时间下了冥界。趁着那次机会，他去探望了一趟安葬恩奇都的地方，发现恩奇都的遗体失踪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你无法伤害吉尔伽美什。尽管那违背你自己的意志，但这副躯体却本能性的不愿伤害自己的挚友。” “唔……！” “以及，你会看到曾经的一些记录吧？那些与吉尔伽美什游历四方的记忆。” 金固震惊不已的看着麻陶：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麻陶没有回答金固的疑惑，只是反问： “要不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直到现在也依然坚信自己的挚友，坚信他的挚友将会在终焉之刻来临时助他一臂之力。正因如此，我与你的战斗中才从未下过杀手。” “……” 金固再次沉默下来。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麻陶突然注意到埃利都那边有一只鬼爪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爆发出足以撼动整座城市的轰鸣。 “茨木……她居然来了？” 麻陶从埃利都的方向收回目光，再次向金固看去。 “最后要做什么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不过不论你做了什么，在我们跨越这场末日之后，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清算。” 说完，麻陶便转身离开了。 金固呆呆的望着麻陶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眼中才终于恢复神采。 “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躯体是占据他人而生，名字亦是虚假，现在就连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意志也成了虚妄……什么都没有，这片大地上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是消耗品，从一开始就是冒牌货……” “现在，我存在的意义、希望、依靠，全部都变成了已然消逝的泡影……” “但是……” 金固扶着树干，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至少还有这具残躯……哪怕只是残留的本能，我也要……” 金固将手放在胸口，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将拳头紧紧攥住。他望向乌鲁克，步履蹒跚的朝那边挪动着步伐。 “我想……见他一面……！” …… 麻陶向埃利都的方向赶去，毫无保留的动用【反正义（nega justice）】将沿途的拉赫穆全部杀死。 就在她踏入埃利都城内的时候，便看见藤丸立香等人已经骑上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羽蛇神翼龙飞上高空，离开了埃利都。 麻陶见他们安然无恙，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她又发现翼龙背上似乎并没有那个黄色的身影，不由眯了眯眼。同时加快脚步朝拉赫穆躁动的中心赶去。 麻陶所过之处，拉赫穆纷纷自杀，化作一滩黑泥消失不见。眼前密密麻麻的拉赫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前方的情况也愈发清晰起来。 只见茨木童子在如浪涛般令人头晕目眩的拉赫穆群中孤军奋战。她咆哮着，挥舞着缠绕着灼热火焰的骨刀，如一头疯狂的凶兽般在敌军当中横冲直撞，浴血奋战。 若是不听那几近失去理智的怒吼，她是显得如此勇猛，就好像这些拉赫穆根本无法伤及她分毫。 但是实际上，茨木童子早已在拉赫穆的围攻下身负重伤。鬼角已经被折断、腹部和胸口被洞穿、作为宝具的右臂已经被毁坏、左边大腿血肉模糊……如此伤痛足以在瞬间杀死任何一个生灵，但这还只是看得到的。 然而就算如此，茨木童子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受到这些伤害的影响，依旧不依不饶的将愤怒倾泻到拉赫穆身上。仿佛她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啧……那个家伙！” 麻陶看到茨木童子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由眉头紧锁，箭步冲上前去使用【反正义（nega justice）】将拉赫穆全部杀死。 然而感受到周围的敌意全部消失，茨木童子却依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朝麻陶扑了过去。她挥舞着骨刀向麻陶接连重击，同时疯狂的咆哮着： “你们这些该死的怪物！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小弟！为什么要夺去我最后的东西！在这濒临毁灭的世界里，难道我连那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的片刻安宁都不配拥有吗？！” “难道你们连我们最后的自由！最后的一贫如洗！都要践踏，都要嘲笑，都要掠夺一空吗？！怪物！死！死！去死死死死！” 麻陶招架着茨木童子疯狂的攻击，倾听着她愤怒的咆哮，似乎对她为何会陷入如此癫狂有了些许了解，同时心中也为她的遭遇感到悲伤。但就算如此…… “就算是杀红了眼，也别把所有黑色的家伙都当做拉赫穆啊！” 麻陶挥刀以巧劲将茨木童子手中的骨刀挑飞，随后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地上。 “你这只臭鬼！” 麻陶的怒吼让茨木童子恢复些许神志。她停下挣扎，抬起头红着眼看向麻陶。 “……黑色的……是你……” 茨木童子眼中疯狂的猩红褪去，紧接着眼泪从中涌出，开始大声哭嚎起来。 “都死了，我刚收的小弟……跟着我上山的那些人，全都被那些怪物杀死了……我……如果我没带他们离开城镇的话……呜呜……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了……呜呜哇啊啊啊啊……” “明明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最后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 “行了，已经足够了。” 麻陶将茨木童子翻了过来，让她仰躺着看着自己的眼睛。麻陶的眼睛闪烁着微光，令茨木童子躁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无论起因是什么，无论结果怎么样……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就算不够华丽，就算没有美酒，酒吞也会感到开心的吧？” “酒吞她……会开心吗？” “当然，因为你已经拼尽全力了嘛。” “是么……是这样啊……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满足了……” “没错。所以，好好休息吧。” 麻陶将手放在茨木童子眼上，轻轻为她合上双眼。 “……酒吞……” 闭上眼睛，茨木童子呢喃着，身体逐渐虚幻起来。最终，她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粒，飘散着消失了。 战斗到这种地步，茨木童子的灵基早已破碎，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靠那份疯狂的意志撑着。 “虽然窥视她的记忆多少有些卑鄙，但这也是最快让她解脱的方式了吧……” 麻陶看着茨木童子在消失后留下的几粒稀碎星光，心中悲凉的叹了一声，为战斗到最后的她默哀。随后，麻陶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淡漠。 “接下来……根据茨木童子的记忆，那些人质应该跟豹人一起从这边离开了。” 麻陶将目光投向密林的某个方向，起身朝那边迅速赶去。 …… “……情况就是如此。如果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你们去吧。就由迦勒底的杂修们，还有笨蛋三女神联盟的残党！你们的敌人是起源之母提亚马特神————产下拉赫穆们的魔兽根源！” 神殿中，吉尔伽美什通过自己事先留在波斯湾观测所的通讯魔术与藤丸立香等人联系，并毫不客气的向他们下达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命令。 “前往波斯湾海域深处，去漂亮的斩下提亚马特的首级！” 就在吉尔伽美什挂断通讯的时候，麻陶已经带着豹人和从埃利都救回来的人们回到神殿。她在进入神殿前就将吉尔伽美什刚才与迦勒底的通讯听了个大概。 “我好像听到你下了个强人所难的命令啊，吉尔伽美什。” 麻陶踏入神殿，向吉尔伽美什说道。 “终于回来了啊，麻陶。没什么，只是派他们去试探一下罢了。” 吉尔伽美什冲麻陶从容不迫的笑了笑。 “所以，埃利都的情况如何？” “七百多名俘虏，带回了一半左右吧。没办法，拉赫穆的攻势太过凶猛，而且还会无视我们的阻拦优先杀害俘虏。” “哼，那可真是够恶劣的。” “金固那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把他应该知道的都告诉他了而已。” “嗯，那就足够了。” “以及最后一件事。茨木童子突然袭击了拉赫穆的巢穴，为我们撤离人质带来很大的帮助……她牺牲了。” “是么……没想到她会在那种关头出现。不过算了，既然她已经做到这种份上，那么本王就不再计较她的临阵叛逃了。”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茨木童子的功绩已经无法兑现，但本王会将她作为乌鲁克的战士好好记住的。“ …… 第38章 beast ii正体 羽蛇神翼龙掠过波斯湾海域上空，载着藤丸立香等人朝着远处那片宛若末日的领域极速赶去，伊什塔尔驾着马安娜伴其左右。 而在下方，拉赫穆正从海里源源不断的露出头来。它们似乎并未注意到从自己上方飞过的藤丸立香等人，只是咧着嘴呆滞且充满恶意的望向陆地的方向。 “对我们没有反应……看来刚从海里出来的拉赫穆感官十分迟钝啊。” 伊什塔尔看着那些漂在海面上，随海波不断沉浮的新生的拉赫穆。 “现在的它们，应该只能接收诸如【朝陆地前进】、【杀掉旧人类】之类的单一的命令。” “但也仅限现在了。只要登上陆地，它们就会与其他个体共享意识，变得与埃利都的那些拉赫穆一样。” 魁扎尔·科亚特尔眉头紧锁着说道。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孕育出能发挥出个体特长的物种，现在居然说要回归群体？我们的辛劳全都白费了！这种生物根本不是新人类，只是单纯的终端装置。赌上羽蛇神之名，绝对不能对此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迦勒底那边成功捕捉到提亚马特的灵基反应，并确定了具体方位： “确认异常灵基反应！要来了，距接触还有两百米距离！各位，做好准备！应该能看到了，这次异变的元凶就在海上！” 于此同时，一道类似歌声的声音从前方不远的末日之境中悠悠传来： “aaaaa————” 那声音悠长且哀伤，同时令人敬畏。 同时，那片翻涌的黑色海洋之上，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也映入他们的视野当中。那道身影看起来是如此柔和、美丽，一时间竟让藤丸立香等人看呆了眼。 “那个是……难道真的是，繁育诸多魔兽的提亚马特神……？真的吗？” 玛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极为美丽……又很哀伤……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个体居然会是魔兽之母……” “是啊，原本以为会是更加凶恶一些的形象……结果却是这样……像忧伤的母亲……” 藤丸立香也有同感。 “不会错的。那象征大地的大角，映照着星之内海的眼瞳……那就是我等的母亲，创世神提亚马特！毋庸置疑。” 伊什塔尔敬畏的望着提亚马特，说道。随着翼龙朝她不断靠近，伊什塔尔始终凝神着提亚马特，发现她的手脚似乎被某种封印束缚着。 “唔，手脚都被铐着……为什么！” “无论如何，现在提亚马特无法行动，而且还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是机会！” 藤丸立香握紧拳头，说道。 “不要犹豫，趁现在打倒她！” “是！敌方个体，提亚马特神！战斗……呀！？” 玛修举盾，准备开始战斗。却被提亚马特突如其来的歌声打断。 “aaaaaaaaaa————————！” “唔……身体，被麻痹了！” 随着提亚马特的歌声化作猛烈的声浪、掀起滔天巨浪猛然扩散开路。被这声浪波及的众人顿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麻痹，几乎无法活动自己的肢体。 同时罗玛尼惊恐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提亚马特神内部魔力反应增大！这个魔力量足以匹敌氢弹！一旦释放出来，就是在这里也能炸平乌鲁克！必须阻止她！” “aaaa——aaaaaaaaa——————！” 提亚马特的歌唱依旧在继续，其体内的魔力反应以极快速度攀升、膨胀。 “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无视身体上强烈的麻痹感，藤丸立香正要驱使翼龙向提亚马特的方向俯冲下去，却被伊什塔尔拦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贸然接近很危险！” 伊什塔尔大声说道。 “要一口气解决她！藤丸立香，魔力上的支援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 藤丸立香伸出手，手背上的令咒绽放出赤红的光彩。 “以令咒令之！拜托了，伊什塔尔！” 仅剩两枚的令咒再次被划去一枚，化作最精纯的魔力注入到伊什塔尔体内。 “交给我吧！” 感受到体内极速上涨的魔力，伊什塔尔自信一笑。 “打开星门！” 她的双眼因充盈神性化作金色，抬手间唤出星门之钥，凭空一划打开通往虚空之界的大门。与此同时，概念化的金色星辰缓缓从星门当中落下。 “这就是我的全部神力！” 伊什塔尔将星门之钥投入金星，以金星女神的权限将金星概念压缩为魔弹，装填进马安娜的弹仓之中。 随后，她以手指为靶心，指向下方忧伤歌唱的提亚马特： “击碎吧！” “【山脉震撼明星之薪（an gal ta kigal she）】！” 砰————！ 金星之弹化作紫色的箭矢，呼啸着发射而出。只听海面一声巨响，惊涛骇浪之下，贯通天地的光束瞬间提亚马特吞噬。 当伊什塔尔宝具高温蒸起的水雾散去，海中赫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贪婪的吞噬着海水。 除了多了一个漩涡，海面恢复了平静。 “海中提亚马特神的灵基，确认崩溃！” 藤丸立香的通讯器里面传来罗玛尼不可思议的兴奋的声音。 “成功了……！魔力炉也已经停止运作。接下来只需要等海水正常化，并回收圣杯，就能完成任务了！” “呼……总算结束了！” 听到迦勒底那边传来确认的消息，藤丸立香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下瘫软在玛修怀中，欣喜的望着阳光穿透天空的乌云。 “真的好累啊……” “喂，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伊什塔尔回到藤丸立香等人身边，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你这几天就没怎么好好休息，普通人是受不了的吧？” “啊……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伊什塔尔。” “彼此彼此吧。久违地使出全力，爽快多了。” “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都完全放松下来，驱使翼龙调转方向准备将捷报带回乌鲁克的时候…… 美索不达米亚特异点的空间再次出现了令人心悸的剧烈震动。连带着刚平静下来的海面再度掀起波澜。 “唔……怎么回事？” 察觉到这般异象，藤丸立香望向海面。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通讯器开始急促的闪烁起来，里面传来罗玛尼不可置信的焦急的声音： “确认灵基重新构成……不对！是扩散变化为超构造体，存在规模提升！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这已经不是生物能做到的事了！这是……这是————！” “彻头彻尾的怪物————！” 与此同时，一团巨大的阴影从汹涌澎湃的海底缓缓浮现，连带着整座波斯湾海域的海平面飞速上涨。 轰隆————！ 只听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上浮的阴影突破海面掀起上百米高的轰天巨浪。如山脉一般庞大的大角浮出海面，一个直通云霄的巨人从海中缓缓站起。 极巨化的提亚马特舒展开自己的躯体，放声歌唱： “aaaaaaaaa———————！” 侵吞万物的黑泥从她脚下喷涌而出，汇聚成连绵不绝的浪潮咆哮着冲向陆地。只是瞬间，波斯湾海岸边的观测所便在这黑泥的冲刷下彻底崩塌，沉入海底。 黑泥的浪潮继续奔腾，顺着提亚马特的目光朝乌鲁克的方向冲去，似乎是想借助这股浪势一鼓作气将人类最后的城塞冲垮。 藤丸立香望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景象，紧握的拳头不住的颤抖。他强行咬住因恐惧而不断颤栗的牙关，下令道： “撤退……！” …… 此时，乌鲁克神殿大厅内。 士兵长正以极快的语速向吉尔伽美什汇报道： “确认第三观测所的回声信号！黑泥吞噬了吉尔苏市，正朝乌鲁克方向涌来！难以想象这是海浪，简直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单靠城墙肯定无法阻挡！距离抵达还剩……” “够了！现在是时候了！” 吉尔伽美什起身，大手一挥下令道。 “起锚！纳比斯汀之牙，展开！” “遵命！” 士兵长得令，立即高举铜镜向驻守城墙的士兵们发送信号。 “纳比斯汀之牙，发射！” 砰————！ 只听一声巨响，乌鲁克南墙外立即突起一片苍白獠牙，如同白骨之森般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下一刻，黑泥带着冲垮一切的势威气势汹汹的蔓延过来。如此威力足以在瞬间轰碎城墙，却被纳比斯汀之牙硬生生阻隔在外。 “纳比斯汀之牙启动成功！勉强将海洋而来的黑泥分开了！” 士兵长再次汇报道。 “但是到处都能看到崩溃的痕迹，恐怕无法抵挡下一波浪潮了……！” “赶快开始修补施工！不需要修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但至少要维持住骨架！” 吉尔伽美什果断下令道。 “遵命！” 士兵长带着吉尔伽美什的命令急匆匆的离开了。 “以【纳比斯汀的方舟】为概念原型，建设出这种规模的防洪设施。挺能干的嘛，吉尔伽美什。” 麻陶看向在王座上望着南墙之后，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的吉尔伽美什。 “哼，毕竟本王可是天才！” 吉尔伽美什颇为骄傲的说道，不过紧接着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果然没那么简单么。” “是啊。” 麻陶点点头，望向波斯湾的方向。 “多么忧伤的歌声……就算在乌鲁克都能清晰听到。” 就在这时，藤丸立香等人回到了神殿。 翼龙扑腾着翅膀降落到神殿前面的平台上，还没站稳藤丸立香便从翼龙背上跳下，焦急的跑到了王座面前： “吉尔伽美什王————！” 吉尔伽美什冲藤丸立香等人点点头： “回来就好。” “吉尔伽美什王，我们……” “不必多言。眼下的情况并未超出本王预料。”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虽然你们拼尽全力只打掉一根呆毛，但好歹也是让提亚马特现出了真身。迦勒底的，你们照例分析敌方数据。现在，该正式启用备用计划了……不，说是备用计划，但这才是真正从一开始就在筹备的计划！” 伊什塔尔有些惊讶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藏着什么手段？” “那是当然。面对此等灾难，本王自然每一步都得深思熟虑。不像你，连古伽兰那那种焦土兵器都能弄丢！” “什……什么啊？我可没弄丢什么东西！” “哼，还在嘴硬么。不过无所谓，现在的战力也用不上古伽兰那。” 吉尔伽美什打了个响指，从王之财宝中唤出能够与冥界通讯的镜子。 “埃列什基伽勒，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埃列什基伽勒忙碌的身影从镜中出现。她正满头大汗的挥舞着象征冥界女神权能的长枪，将附近的区域化作冥界。 接收到吉尔伽美什的突然通讯，埃列什基伽勒擦了擦汗，说道： “已经将冥界扩张到乌鲁克地下了。但若是要继续向南推进十里的话，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 “嗯，干的不错。那你继续忙吧。剩下的三天，本王会不计代价的拖出来的。”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将镜子收了起来。随后又看向藤丸立香等人。 “嘛，情况就是这样。” “居然把冥界搬到乌鲁克地下……吉尔伽美什，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啊？” 伊什塔尔不解的质问道。 吉尔伽美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看向藤丸立香等人，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还是不能理解么……不过也是，这可是本王和麻陶花费半年时间共同制定的计划，若是这么简单被你们看穿也太没面子了。” “所以……吉尔伽美什王的计划是？” 看着吉尔伽美什这副自信的样子，藤丸立香焦虑的也安定了不少。但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吉尔伽美什的计划，便问道。 “喂，迦勒底的罗玛尼·阿奇曼，对提亚马特的解析结果也差不多出来了吧？” 吉尔伽美什喊道。 “全部说出来吧。这样一来，你们或许就能理解本王的用意了。” …… 第39章 兽之战争 “移动的生命工厂，足以进行星际航行的魔力量，储藏在体内的庞大生命原种……人类要再花上至少数百年时间才可能实现的神之方舟。这就是提亚马特的真面目。” 透过玛修的盾，罗玛尼直接将迦勒底的解析结果为众人投影了出来，同时讲解道。 “保守估计……虽然她的体积极其庞大，但应该具备飞行的能力。而且，提亚马特在理论上不存在死亡概念，就算击碎她的灵基也会瞬间修复。关于这点，已经被藤丸立香他们证实了。” “毫无疑问，那是物理意义上还是神话概念上都无懈可击的完全存在！就凭我们是绝对不可能与之对抗的！” “嗯，嗯嗯……很详细嘛。虽然没有说全但也已经很接近了。” 上下扫视了几眼罗玛尼发过来的报告，吉尔伽美什赞许的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点就由本王来补充吧。提亚马特之所以不死，那是因为她作为生命之母，地上一切生灵的母亲，我们依然活着就证明了她的存在。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不杀光地上所有生命，提亚马特就会始终处于绝对不死的无敌状态！” “所以说，吉尔伽美什王将冥界搬到这里就是为了……” 听到这里，藤丸立香似乎隐约理解了吉尔伽美什的计划。 “没错。若在有生命的世界不知死亡，那就让其坠入无生命的世界便可！”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终于坦白说明道。 “只要让提亚马特成为【世界上最后的生命】，那她的不死之身就会变成普通神明的不死性！虽然依旧不死，但至少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本王的计划就是，将提亚马特引诱到乌鲁克南边的大平原上；然后就由你……” 吉尔伽美什指向伊什塔尔。 “鼹鼠女神伊什塔尔，由你在提亚马特下方开出大洞，使其坠入冥界！这就是失去古伽兰那的你目前唯一的用处啦！” “都……都说了不是弄丢，古伽兰那那个家伙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啦！” 伊什塔尔红着脸，愤愤不平的大喊道。 “而且，鼹鼠女神是什么意思啊？！” “哈？打洞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的呛了自家的废柴都市神一口，随后继续说道。 “言归正传……现在最大的问题你们应该也意识到了。埃列什基伽勒将冥界扩张到指定区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那么，以提亚马特的移动速度，她赶到乌鲁克需要多久？” “就目前来看的话，应该不到两天时间就能踏碎乌鲁克的城墙了。” 罗玛尼说道。 “是么……也就是说至少需要再拖出一天的时间么。” 吉尔伽美什将目光投向麻陶。 “麻陶，能做到吗？” “尽力而为吧。” 麻陶点点头，展开钢翼朝神殿外走去。 “如果提亚马特现在还在波斯湾的话，应该就能保证在不波及到乌鲁克的前提下拖住她。” “等等！麻陶，你该不会打算一个人去吧？” 见麻陶就这么一个人离开神殿，藤丸立香忍不住问道。 “嗯，毕竟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麻陶说道。 “你们就别跟着过来了。这次我会动用非常手段，你们在附近的话只会碍事。” 说完，麻陶便腾空而起，在一阵破音障的轰鸣声中化作闪光朝南方飞去。 “麻陶————！” “行了，藤丸立香。” 吉尔伽美什拦住想追出去的藤丸立香。 “正如她所说，你们在附近只会碍事。而且你们已经很累了，先去休息吧。” “但是……！” “我们的敌人不只有提亚马特，还有她制造出来的拉赫穆！经过这段时间的进化，它们远比提亚马特灵活，定然会比母亲更快到达乌鲁克。作为留守城池的我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是浩如烟海的怪物！” 吉尔伽美什严肃的说道。 “既然麻陶在最前线战斗，我们就不能让她任何有后顾之忧！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不惜性命血战至今的战士！” 听到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藤丸立香默默攥紧了拳头： “……是！” …… 飞离乌鲁克城的范围之外，麻陶的速度再一次攀升。如一颗熊熊燃烧的蓝色流星般朝波斯湾的方向极速飞去。 蓝色火焰缠绕周身，麻陶解开束缚化作黑岩射手的状态。随后，她身上的装束出现了进一步变化，气势也随之节节攀升。 “【扮演者】———凡体伪装卸除，正体解放。于此刻，我将执行【戒律】之理……” 飞扬的风衣化作一件贴身软甲，四肢被覆上狰狞的铠甲；右眼燃烧的苍蓝之焰愈发旺盛，溢出的火焰在头上构成一顶皇冠。 “【兽化黑岩射手（ck★rock shooter ·beast）】，兽体展开！” 黑岩伸从右手，一把黑色的符文大剑在手中显现————【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 黑岩又伸出左手，一把黑色手枪在黑星闪烁间出现————【闪耀吧，黑星！我将为人类照亮前路（shining ck star）】。 此时的黑岩已经接近波斯湾，提亚马特那庞大身躯已经进入可视距离，距黑岩也只剩下短短十公里不到的路程。 这种距离对黑岩来说不过转瞬即逝就能抵达，但她却在这里减缓了速度，开始观察提亚马特的情况。 在这里可以看到，此时围绕在提亚马特身边的拉赫穆，已经因为母亲本体的解放而出现令人震惊的进化。它们背部生出双翼，姿态更加扭曲和危险，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提亚马特飞行，似乎是为了保护母亲。 而与之相对的，在黑岩看到提亚马特的同时，那些警觉的盘绕在她身边的拉赫穆也注意到了黑岩。 它们当即脱离提亚马特身边，调转方向如炮弹般呼啸着朝黑岩袭来。 而黑岩对此自然是早有准备：符文大剑上早已因充盈的魔力而燃起苍蓝火焰，足以匹敌氢弹的庞大魔力自剑锋之上升腾而起。 下一刻，黑岩一剑横扫而出。 轰嗡嗡嗡——————！ 只听尖锐刺耳的咆哮响彻整座波斯湾，恐怖无比的魔力汇聚成半月形的斩击奔腾着将前方区域的一切悉数吞没、蒸发。 强大的破坏力使整片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待这一剑的余波消弭，眼前的海域已然被涤荡一空：浩如烟海的拉赫穆尽数蒸发，淹没大地的黑泥也化作虚无，高涨的海平面也是肉眼可见的下降大半，连带着波斯湾的海岸线都往陆地的方向延后百余米远。 只是一击，这片海域所留下的生物除了黑岩之外，就只剩下提亚马特那高耸入云的巨大神躯。 只不过，那些被蒸干的黑泥似乎为提亚马特的移动发挥了类似轨道的作用。在失去黑泥的支撑之后，提亚马特纤细的双足显然无法支撑她过于夸张的自重，在重力的强大作用下迫使她跪倒下来。 “aaaaaaa——————！” 提亚马特不甘的咆哮着，费力的抬起头看向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黑岩。 “说实话我真不想与你战斗。” 黑岩降落到几近干涸的海面上，浅浅的海水只能堪堪没过她的膝盖。她拖着剑来到提亚马特面前，燃烧着苍蓝火焰的双眸与她那双星瞳直视。 “明明已经向你做出那样的承诺……但这副为仇恨而疯狂的姿态还真是令人心痛。” “aaaaa————ma————to————！” 提亚马特用低沉的、沙哑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呐喊着，用双手强行撑起身体。同时头上巨大无比的双角开始变形，将魔力汇聚其中，爆发出推进力强劲的喷焰支撑着自己的身躯想要强行站起。 “果然具备飞行机能么……” 见此情形，黑岩眼神微凝，将符文大剑高高举起，汇聚魔力爆发出强大气势。 “抱歉……为了我与你之间的承诺，我可不会就此放你过去，提亚马特！” 轰—————！ 魔力汇聚于符文大剑之上，猛然爆发出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 下一刻，光柱随黑岩挥舞大剑而倾倒，拨开云层朝刚刚站起的提亚马特劈去。 “aaaaaaa——————！” 提亚马特瞬间展开数层防御光幕，意图阻挡黑岩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这一层层光幕看似薄如蝉翼，实则每层都拥有足以抵挡陨石坠落的防御力。然而在黑岩足以杀死一切神秘的斩击之下，这些光幕在与光柱接触的瞬间便被粉碎。 黑岩倾尽全力的宝具轻而易举的突破了提亚马特的所有防御，余势不减的尽数轰击在她的身上。 轰隆——————！ 耀眼的闪光瞬间绽放出巨大火球，冲击波裹挟着沉闷的爆炸声扩散开来。甚至就连天上厚重的云层都被其震开，展露出夜晚的星空原本的色彩。 提亚马特神体在这一击之下破碎，甚至连一片碎末都没能留下。 这一刻提亚马特似乎被彻底击溃。 只是周围凝重的气氛依旧没有消散。 海面上那颗迅速重构的神核向世人昭示着，这位司掌【回归】之理的恶兽依旧没有死亡的事实。 黑岩神色凝重，再度握紧了剑柄。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持久战。 …… 站在神殿顶的高台上，吉尔伽美什眺望着波斯湾那场足以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兽之战争，不由感慨起来： “那就是人类恶们的真正实力么……虽然只能见证，也令本王心潮澎湃啊！这场神话之战的结果，就连本王也无法预测……” “一边是诞出星辰地基、孕育世间生灵的原初之母；一边是人类在这地基之上建立的文明之光。是这世界被原初之爱所吞噬？还是璀璨的文明开辟出全新的天地？” “来吧！就让这神话时代的终焉一战，来揭晓最终的答案吧！” “……” 吉尔伽美什将目光从南方收回，正要回神殿着手准备推进接下来的计划。然而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止住了回神殿的脚步，掉头往某个更为冷清的方向走去。 …… 因战事而荒废建设的空中花园。 吉尔伽美什来到这里，在这见到了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绿色的身影。此时那道凄美的身影正狼狈不堪的跪倒在地，抬头起眺望着星空，眼中满是忧伤。 有那么一瞬，吉尔伽美什甚至以为自己的挚友回到了这世间。但他很清楚，那个人早已死去，眼前的那个家伙这是个占据他的身躯诞生、自称金固的蠢货罢了。 只是看到金固使用着这副面貌，却摆出这样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吉尔伽美什心中竟涌上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还不快站起来，你这没志气的家伙。” 吉尔伽美什走过去，语气有些刻意伪装的冷淡。 “本王可不允许你暴尸于此。站起来后就赶紧消失，如此本王就不问罪于你。” 金固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却连看都不看金固一眼，只是继续说道： “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吗？就这还算是被誉为诸神最高杰作的家伙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胸口居然被开出一个大洞。大意也该有个限度。” 吉尔伽美什的话好像戳中了金固内心的痛处，成功将他激怒： “你在……那……拽什么啊！我岂是……你能瞧不起……的存在……？！” 金固想要从地上爬起，给吉尔伽美什那张臭脸上狠狠地来上一拳。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他的腿立即便在一声脆响中断裂。显然，在没有魔力支撑的情况下，所谓神代最强的兵器也不过由粘土所铸的身躯，根本经不起这般剧烈的磕碰。 金固狼狈至极的趴着地上，咬牙切齿，愤懑不甘的用拳头捶击地面： “可恶……！居然……居然，被你看到这副模样……！偏偏是你这种家伙……看到……！” “可恶！可恶啊————！” …… 第40章 终焉之刻 见金固以恩奇都的样貌摆出这般模样，吉尔伽美什终究是于心不忍： “哼……这么说来，本王好像多了这种东西。已经错失了使用的机会，但就这么丢掉也未免有些可惜。就便宜你了吧。” 说着，吉尔伽美什打开王之财宝，从中取出一尊闪耀的金杯，随手丢到金固面前。 听到叮咣一声脆响，金固抬头看到那枚圣杯就这么滚到自己面前，随后化作最纯粹的魔力块填入自己体内。于此刻，因躯体坏死而沉寂的魔力炉再度开始运作。 裂痕遍布的躯体迅速修复，金固感到自己再度获得了最初的力量。 “哦～居然将圣杯用作心脏。”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趣的看着金固。 “看来乌鲁克大杯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金固猛地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吉尔伽美什的衣领瞪着他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我可是你的敌人！是被提亚马特创造的存在！不是你的恩奇都……！只是……只是被放入了不同心脏的……人偶而已……！才不是恩奇都啊！吉尔……！” “是啊，你并不是恩奇都。想必是使用他的躯体的其他人吧。”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所以为什么要……” 金固颤抖着说。 “但是！即便如此，你仍是本王所庇护的……不，是友爱的对象！” 吉尔伽美什话抓住金固的手，说道。 “什么……？” “不说明白就听不懂吗？你这大蠢货！” 吉尔伽美什音量猛然拔高了好几个度。 “就算内心不同，灵魂相异！你的身躯仍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之锁！本王最为珍视的宝物！哼……那个家伙总是坚持自己只是个兵器。假如模仿他的说法，那本王会关心你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你就像是本王过去最为信赖的兵器的后继机体般的存在！偏袒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听闻此言，金固愣在原地。 吉尔伽美什也不管金固此时内心所想，不管他作何态度，转身便准备离开。 “那么再见了，金固。世界末日将临，你大可随心所欲。” “等等……我不明白。” 见吉尔伽美什离开，金固下意识想将他抓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说，无关乎母亲和出身背景，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便可。” 吉尔伽美什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来。 “就像过去的本王和那家伙一样。虽然你自以为失去了一切，但是别搞笑了！你还留有那份自由。若想停止那心脏的跳动，也等之后再说吧。” 说完，吉尔伽美什便不再理会金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固见吉尔伽美什的背影渐行渐远，默默收回了伸出的手。他将手按在心口，感受着其中心脏强劲的搏动。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应该完成的目的。” 金固喃喃道。 “什么自由啊……明明连选择自由的知性都不具备。更别提……真正想做的事……我没有那种东西。我没有……没有啊……吉尔……” “但是，回想起来……曾有过一件。” “想见你。想和你说话。想将留在这心中的众多回忆和感想，作为朋友告诉你。” “但这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我，而是名为恩奇都的机体的愿望。我的愿望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无关乎新人类与旧人类。我是，为了维持人类的世界而诞生的……” 呢喃着，金固将目光投向南方遥远天际那世界末日的尽头。 “母亲……” …… 第二天清晨，吉尔伽美什收到了士兵长意料之中的汇报：出现了疑似从埃利都来的拉赫穆，数量预计在两万头以上，此时它们正意图爬上纳比斯汀之牙，袭击乌鲁克。 “果然还有漏网之鱼么……不，比起漏网之鱼，用瞒天过海这个词来形容它们应该更合适一些。没想到这些家伙也会玩计谋……” 吉尔伽美什嘀咕着，思索着对策。 在埃利都筑巢的那些拉赫穆，确实已经被麻陶全部清理干净了；而提亚马特身边的那些拉赫穆也在那开天辟地的一剑下蒸发。按道理来说这片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之上已经不存在拉赫穆了才对。 那么，这些拉赫穆又是从何而来？ 最大的可能，便是从幼发拉底河而来。乌鲁克靠底格里斯河而建，距离幼发拉底河甚是遥远，而且当时的乌鲁克也抽不出什么精力去调查那里。直到现在，幼发拉底河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只要拉赫穆潜入河底，便有可能瞒过乌鲁克的视线和防线来到这里。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去解决幼发拉底河的隐患了。真正的灾厄之源近在眼前。只要解决掉提亚马特，无论黑泥还是拉赫穆都会全部消失！ 思索片刻，吉尔伽美什向在神殿内等候任务的藤丸立香等人下令： “除豹人之外，其他人去南门与士兵们一同抵抗拉赫穆的入侵。” “诶！那我呢？难道豹豹我就这么被打入冷宫，不得不退居二线做后勤了吗喵？” 豹人慌忙问道。 “将你留下来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豹人，本王命令你火速前往北壁，向驻守在那的列奥尼达传令：调动一切能调动的人手，以最快速度将北壁之上三百六十台【神权印章（dingir）】全部拆除，安装到乌鲁克的南墙上！” “我们的战场乃是乌鲁克前方的平原，若是【神权印章（dingir）】在北壁的话可触及不到预定的位置。” “交给我吧喵！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哒！为了保证最短时间抵挡，豹豹我也终于要动真格啦！豹人————狂飙！呀吼～！” 豹人向吉尔伽美什行了一个相当标志的军礼，随后一溜烟窜出了神殿，眨眼间便在众人眼前没了影。 见豹人行动如此迅速，吉尔伽美什显然相当满意： “哼，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有她在就是再凝重的气氛都会变轻松啊。” “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战斗了……那毫无疑问将异常艰辛，甚至远超你们之前所遭遇的绝境之总和。唔……趁着时间还算充裕。迦勒底的，这场战斗正式打响之前，是否有意愿听本王来上一次战前动员？” “当然！” 藤丸立香重重点点头，说道。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战斗，那很有必要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 “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王不拿出点气势来可不行。” 吉尔伽美什从王座上站起身来，移步到神殿前那足以俯瞰整座乌鲁克城的高台上。随后，他以响彻这座乌鲁克的声音高声道： “向留在乌鲁克的1735名战士宣告！” 全城的将士们听到吉尔伽美什的宣言，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聚集到神殿之下仰望着带领他们走到现在的王。 吉尔伽美什也望着这些足以让他欣慰、自豪的臣民，嘴角含笑。 “辛苦你们能活到今天，本王对这点感到无上喜悦！ “自半年前，建造魔兽战线之时，本王对你们这么说过：无论如何挣扎，乌鲁克都将如今的末日！该如何迎接终焉，本王不会强制你们。可以逃跑，可以沉溺于享乐，也可以悲叹着投身冥界……” “但你们表示要战斗！在悉知如今这个结局的前提下，依然决定与之抗争！” “所以毫无疑问，乌鲁克是一座幸福的城市。包括其历史、生活、民众，以及本王在内。人世已经不再需要诸神的庇护。为了证明这点，本王筑起了城塞，你们也回应了本王。本王不认为这是错误，而最后的考验也已最为极致的姿态显现了。“ “现在正是否定起源之神，开启属于吾等人类时代的时候！” “听清楚了，本王的精锐们啊！这是与神真正的诀别之战！” “于此刻将你们的性命，献给本王吧！” “哪怕只剩最后一条生命，都将用于向后世传达吾等乌鲁克的荣耀！” “噢噢噢噢噢噢噢———————！” 吉尔伽美什一番【王之演讲】成功调动起了全城将士的士气。 紧接着，乌鲁克进入了更加紧张的备战阶段：他们击退的拉赫穆一波又一波冲击，将【神权印章（dingir）】炮台架上南墙，准备迎接最终一战。 …… 与此同时，波斯湾海域当中。 黑岩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接连击破了提亚马特两次重构的神体。如今她眼前再度复生，并迅速构造全新神体的神核，乃是她将要面对的提亚马特第四个形态。 这个阶段提亚马特体积更为庞大，而且已经完全舍弃了人形，彻底化作龙的姿态。 完全变形成龙体的提亚马特比起先前的两个形态，展现出了更为野蛮狰狞的面貌。她演变出真正意义上有攻击性的器官：利爪和獠牙；硕大无比的双角也展开羽翼，仿佛随时都能振翅而飞。 “aaaa———aaaaaaaaaa——————！” 提亚马特原本悠长哀伤的呼唤，此时也变成了巨大怪兽低沉的咆哮。如同滚滚闷雷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混沌之潮再次从她脚下喷涌而出，浪势远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然而这次的黑泥并没有扩散，而是汇聚起来，瞬间凝聚出十一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拉赫穆。 这些新拉赫穆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姿态，虽然扭曲，但也要比之前的那些与人类更为接近。同时，它们身上源源不断溢散出令人心悸的魔力。 恐怕这些拉赫穆已经达到甚至超越神灵级的水准了！ 黑岩眼神微凝，掏出手枪瞄准它们。 正要扣动扳机，却骇然发现那些拉赫穆已经突袭到自己面前，挥舞着如同长枪一般尖锐的前肢便朝自己刺来。 黑岩瞳孔微缩，同时猛然一枪将拉赫穆打成一滩烂泥： “这速度还真是令人震惊。单是目测就至少在五马赫以上了。而且……” 黑岩将目光投向那只被自己打成烂泥的拉赫穆，发现它正以极快的速度复原。很快它便再度飞起，歪着头嘲弄的注视着自己。 “自我修复么。” 黑岩眼神愈发严肃。 “如此难缠……看来不能放你们过去了。” “嘎嘎嘎，叽叽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一只拉赫穆怪笑着将黑岩团团包围。 下一刻，它们同时行动起来，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和令人捉摸不透的轨迹围绕着黑岩高速飞行。 那“嗖嗖嗖”的破空声颇为唬人。 突然，其中一只拉赫穆毫无征兆的袭向黑岩。却被黑岩随手一剑挡住。 随后，黑岩手上猛然发力。符文大剑在绽放出一道蓝光后将拉赫穆劈成两半，化作一捧毫无生机的普通泥土坠入海中。 “提亚马特作为beast的特性乃是不死，正因如此才能抵抗同为beast的我的【斩杀神秘】。” 看到那些拉赫穆没有五官的脸上竟浮现出惊讶的神态，黑岩便淡淡的说道。 “你们不过是提亚马特的造物，再怎么高明也无法超越你们的创造者。如此，就凭你们是无法抵抗这把剑的。” “嘎嘎……不，不可……能！” 拉赫穆脸上当即浮现出恐惧之色，掉头就打算向乌鲁克的逃去。 它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窜出数公里之远。但黑岩只是举起枪，随后扣动扳机。 砰————！ 闪耀的蓝色流星群在火光中迸发而出，将剩余十只试图逃离的拉赫穆悉数轰碎。 随后黑岩驱动钢翼，在那些拉赫穆开始恢复之前全部补上一剑。只是瞬间，剩余的十只拉赫穆便全部解决。 “都说了不会放你们过去的。” 黑岩嘀咕着，再度将目光投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移动过的提亚马特。 “居然没有趁我解决拉赫穆的时候继续前进么……为什么？” 就在黑岩困惑之时，突然听见一道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噼咔—————！ 黑岩凝神望去，发现一丝丝撕开虚空的裂缝从提亚马特口中开始向外蔓延。同时，宛如世界破碎般爆发的磅礴魔力汇成霞光从她口中溢散出来。 黑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喂喂……真的假的……？” …… 第41章 乌鲁克的回击 “将固有结界含在口中，嚼碎……然后将包含结界特性的庞大魔力以洪流的形式喷涌而出。而且这个魔力量都压垮空间了啊！” 黑岩为提亚马特于此时展现出来的夸张手段感到震惊不已。 本来还在疑惑，提亚马特为何不趁自己解决拉赫穆的时候继续前进。没想到居然是憋了发大的！这种攻击要是被她释放出来，恐怕半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都会被炸飞！ 黑岩不敢迟疑，再度举起符文大剑： “固有结界特性不明，不过应该可以被我的剑斩杀。但这种质量的攻击……” 这可不是过去那种无关痛痒的攻击，单热量就足以匹敌核弹爆炸中心。相当于束集所有热量指向射击的战略兵器！如此攻击，仅凭这把剑的能力恐怕无法完全挡下。 既然如此，就将那个的属性覆盖上去。 符文大剑上燃烧的苍蓝火焰逐渐变白，在跳动中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的对界特性。就用这个撕开虚数空间的缺口，将热量全部吞噬进去！ 就在黑岩完成魔力汇聚之时。提亚马特猛然张开大口，一道耀眼的白芒从中闪出。 下一刻，足以瞬间将世间万物蒸发殆尽的魔力洪流便从提亚马特口中奔涌而出，将映入眼帘的整个世界渲染成一片炽红。 与此同时，黑岩也猛然一剑斩出，划出一道疾驰的白色流星撕开炽红的世界。径直朝那奔腾的魔力洪流射去。 漫长的半秒后，两者的相撞如约而至。 强光猛然爆发，夺去了世间所有色彩，只留下一片黑白。 在一阵刺耳无比的嗡鸣之后，开天辟地的冲击猛然炸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无匹的气势瞬间展开，被其触及到的一切被悉数碾碎。然而却在扩张到一定程度后被停住，似乎内部有什么强大的牵引力拉住了它。 随后，冲击波连通内部爆发开来的火光瞬间收缩，被尽数吸入一个黑点当中。紧接着黑点也消失不见。 眼见没有一丝破坏性的能量泄露出来，黑岩也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全部挡下了……唔？” 就在这时，黑岩突然察觉到自己被一片广阔的阴影笼罩。她抬起头，赫然看见提亚马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举起巨大无比龙爪便朝自己拍了下来。 黑岩躲闪不及，被提亚马特这一击直接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aaaa———aaaaaaaaa———————！” 感受到脚下的黑岩不再动弹，提亚马特仰天长啸一声。猛然撑开角翼飞到空中，朝乌鲁克的方向继续进发。 待提亚马特离开之后，黑岩有些狼狈的从被她踩踏出来的大坑中爬了出来。她望向空中那只朝乌鲁克飞去的灾厄巨兽，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也太犯规了……居然仗着自己的不死性，硬生生顶着刚才的冲击来到我面前。” “不过……反正时间也争取的差不多了。吉尔伽美什他们应该准备好了吧？放她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黑岩将目光从天上飞驰的提亚马特身上收回，再度将自己的beast职阶伪装起来，大大咧咧的呈“大”字仰躺在地上。 “有点累了，魔力也差不多消耗大半……接下来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 与此同时，乌鲁克南墙之上。 藤丸立香等人正与乌鲁克战士们共同抵抗如浪潮般汹涌袭来的拉赫穆群。历经整整一天的战斗，他们足足打退了十多轮攻势。奋战至今与此刻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 就在这时，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通讯器里传出罗玛尼焦急的声音： “藤丸立香，提亚马特神开始移动了！她已经突破麻陶的防守，继续朝乌鲁克前进了！而且，移动速度超过三十公里每小时！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不出三个小时就能抵达乌鲁克！” “什么！？” “已经来不及惊讶了，玛修！” 就玛修还在为提亚马特的行动速度感到惊骇之时，藤丸立香已经抓住她的手跳上了魁扎尔·科亚特尔留在南墙上的翼龙。 “必须尽快将消息告诉吉尔伽美什王！” “嘎————！” 羽蛇神翼龙嘶鸣一声，张开双翼以最快速度朝神殿的方向飞去。 …… 听到藤丸立香的汇报，吉尔伽美什反应颇为平淡，其中似乎还潜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兴奋之意。 “哼，终于来了么。” 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思。 “三个小时就能抵达乌鲁克……这个速度太不正常了。就算能以黑泥作为滑动轨道，以提亚马特的重量也不该有这种速度。况且现在黑泥已经完全褪去……罗玛尼·阿奇曼，提亚马特的最新检测结果出来没有？” “啊，结果已经出来了！” 透过玛修的盾，罗玛尼将迦勒底探查出来的结果投影了出来。 “灵基规模已经完全回归神代，据推测应该处于最强盛的侏罗纪时代。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可能会见到提亚马特在波斯湾的形态截然不同的姿态。而且，虽然离地面只有一公里不到的高度，但提亚马特确实是在飞行……她是飞过来的！” “飞过来……等等，这样一来的话，吉尔伽美什王使提亚马特坠入冥界的计划岂不是无法实行了！？” 玛修担忧的看向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波澜不惊，继续问道： “那么，支持提亚马特飞行的是什么？” 罗玛尼回答道： “从探测结果来看，应该是她的角……” “是么……虽然这双眼睛看到他会来协助的未来，但现在不是将希望寄托于那种毫无实感的未来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嘀咕着，决然下令道。 “必须做好最坏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用尽所有手段，都必须给本王把那家伙的角给打断！” “是！” “然后……” 吉尔伽美什打了个响指，唤出冥界之镜与埃列什基伽勒通讯。 “埃列什基伽勒，冥界扩张的进度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搞定了喔。” 埃列什基伽勒回答道。 “说起来……你们怎么都这样一副严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一切都按照计划稳定进行。”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道。 “决战时刻已经近在眼前，不出三个……不，应该只剩两个小时了。最多两个小时，提亚马特将会抵达指定区域。做好心理准备吧，埃列什基伽勒！准备在冥界迎接我等的母亲！” 将冥界之镜收起后，吉尔伽美什从王座上站起身来。 “以及最后……时至今日，本王没必要再待在这座神殿之中了。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这半年来，本王忍气吞声一直等到现在……” 吉尔伽美什走出神殿，望向南方那片预示着毁灭之昭的黑云。 “来吧，提亚马特……本王也该久违的大展身手一番了！” …… 见到吉尔伽美什亲临前线，南墙的诸位将士士气大涨。似乎是为了庆祝一般，他们以零伤亡的结果又打退拉赫穆的一波攻势。 此番场景，令吉尔伽美什颇为欣慰。 与此同时，迦勒底那边罗玛尼始终关注着提亚马特的动向，并与藤丸立香和吉尔伽美什保持着实时的信息共享。 在吉尔伽美什登上南墙一小时后…… “提亚马特的灵基反应，距乌鲁克只剩十五公里……十四……十三……！她的行动速度比预计中还要快！照着这个速度进行下去，恐怕不出半个小时就要正式与她接触了！” “本王知道……在这里已经能看到那家伙的身影了。这种距离，这种体积，就算是以普通人的眼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吉尔伽美什神色凝重。 “虽说早就知道，但当真正映入眼帘的时候还是难免感到不可思议，那种家伙居然真的能飞起来……全员！” 吉尔伽美什猛然大喝一声，洪亮的声音传遍整片南墙。听到这道声音的乌鲁克将士精神为之一振，齐声回应道： “在！” “以四人为一组，操控【神权印章（dingir）】，目标，提亚马特的角翼！”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下令道。 “要么打空弹药！要么轰断角翼！除此之外，一律不准停火！” “是！” 所有将士以最快速度分配好配伍，架起【神权印章（dingir）】的炮台，瞄准远处朝这边迅速逼近庞然巨兽。 “开火————！” 伴随一声怒吼响起，三百六十台【神权印章（dingir）】同时全弹发射，在这昏暗的午后划出无数闪耀的流星。 以吉尔伽美什的财宝为弹药，拖着璀璨的流光跨越十多公里轰在半空中的提亚马特身上，然后通过【幻想崩坏（broken phantasm）】将这些财宝内部蕴含的魔力毫无保留的引爆开来！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为了对付提亚马特而准备的终极手段之一。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些攻击微不足道，甚就连覆盖在提亚马特体表的高密度魔力层都难以突破，但在这时确实勉强拖住了提亚马特的步伐。 “aaaaaaaa———————！” 虽然【神权印章（dingir）】的攻击无法破防，但依旧让提亚马特吃痛。她哀鸣着凝聚魔力，十字星瞳中闪耀出危险的光芒。 “提亚马特在聚集魔力，魔力反应超过宝具【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小心，藤丸立香！她要开始反击了！” 罗玛尼大喊道。 “玛修，拜托了！” 藤丸立香喊道，将最后一道令咒划给了玛修。 “交给我吧，御主！” 玛修跃下城墙，举盾挡住所有人面前，释放宝具 “宣告，我立于灾厄之席。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乡，显现吧————”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随着玛修话语落下，卡美洛坚不可摧的白垩之壁随之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提亚马特的炮击如约而至。十字星瞳的闪光瞬间跨越十多公里的距离，径直轰在玛修的宝具之上。 轰————！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大地连带着整座乌鲁克城剧烈颤动了一下。 玛修被剧烈的冲击震得闷哼一声，但却未有后退一步： “防御就交给我！” “不要停，继续射击！” 吉尔伽美什也继续说道，制止那些士兵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担忧上。 …… 在乌鲁克的西南方，数公里开外的一座山丘上，金固站在丘顶望着这场人类与提亚马特的殊死之战。 说是殊死之战，但金固很清楚就凭这些人类是绝对不可能战胜提亚马特的。虽然现在看来他们是陷入了僵持的局面，实则人类的攻击根本无法攻破提亚马特的防御，只能延缓她的步伐罢了。 虽然在【神权印章（dingir）】连绵不绝的幻想崩坏轰炸下寸步难行，但提亚马特确实在前进。 这样下去，提亚马特踏碎乌鲁克的城墙是迟早的事。 “就这种程度，还敢对我夸夸其谈。” 金固嘀咕着，神色莫名。 “无论是那个黑衣麻陶，还是那个家伙都一样……明明都没办法阻挡母亲的脚步……明明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到，却还在那里拽的不行。偏偏这样，居然还撑到了最后……” “呵呵……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到吗？光是这点，就已经说明我的不完全了啊……” 金固自嘲的笑了笑，又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令人厌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看去，便看见一大群拉赫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涌了上来。 啧……明明才刚杀干净…… “为什么，金固！” “旧式，为什么，要帮助……人类！？” “叛徒！金固！叛徒！” 拉赫穆叽叽嘎嘎的发出刺耳的聒噪声，质问着金固的同时杀气腾腾的向他冲来。 “吵死了！” 金固烦躁不已的抬手一挥。霎时间无数天之锁携雷霆一并射出，只是瞬间便将那些令人厌恶到极致的拉赫穆悉数粉碎。 “谁要帮助人类啊。我是新人类，唯一的新人类，金固。” 自言自语的说着，金固又将目光投向乌鲁克的那片战场上。 …… 第42章 坠入冥界 此时的提亚马特已经逼近乌鲁克，携带着超乎常理的庞大质量朝白垩之壁上撞去。 又是一声巨响。大地动摇、粉碎，撕裂出来的巨大裂隙蔓延整座乌鲁克城，就连那最为坚固的神殿都被劈成两半。 这一次撞击所带来冲击足以令人绝望。在玛修不屈的呐喊中，这座坚不可摧、宏伟的白垩之壁在提亚马特的撞击下破碎，却也将巨兽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弹开。 得到了令咒加持，拼尽玛修全力的宝具真名解放，也不过是勉强挡住提亚马特试探性的第一波攻势。 而现在，提亚马特要开始动真格了。 她展翅飞到空中，再一次在口中展开固有结界，嚼碎，同时汇聚魔力。周围的空间在这庞大质量的压迫下开始破碎，骇人的裂隙从提亚马特的口中蔓延而出。此情此景，只是看到就足以令人感到无比绝望。 “魔力观测值……超过一亿！就是狮子王的圣枪也才三百万！这样的攻击一旦被释放出来，别说乌鲁克，保守估计整个美索不达米亚特异点都会被碾碎的啊！” 罗玛尼绝望的将探查结果汇报了出来。 他们倾尽全力的攻击别说打断提亚马特的角翼，就连伤害到她的希望都看不到。而提亚马特一旦动起真格，这种夸张到极致的手段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出来了？！ 在起源之母的伟力面前，人类那自以为强大的实力是显得何其渺小？ “哦？那道闪光是……” 就在这时，吉尔伽美什突然注意到一道绿色的闪光正朝提亚马特的方向飞去。 “哼……果然还是来了么，金固。” “全员，停火！” 吉尔伽美什下令道。 “然后见证吧，那便是本王引以为傲的兵器，最为信任的友人，【天之锁\/恩奇都（enkidu）】！无论他带来的是希望，还是自寻死路，那奋勇身姿所闪耀的光彩都不该被我等傲慢愚昧的炮火掩盖！” 诸位将士闻言，纷纷停下动作，抬起头默默注视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绿色身影奋不顾身的飞向提亚马特。望着那道身影身上的闪光愈发耀眼。 “我是为了维系人类世界而被制造出来的。那是我唯一的职责，唯一的愿望。” 金固飞到提亚马特面前，注视着母亲那狰狞的面貌，神情哀伤。 “抱歉啊，母亲。您选错了孩子……就像那家伙说的，我真正想做的事。这具身体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所以……” 金固张开手，解放了机体的全部限制。 “乌鲁克大杯啊，赐予我力量！提亚马特神之子金固，将在此展现天之锁之筐！” “母亲的愤怒已是过往云烟，如今唤醒的乃是星之吐息————” 以金固为中心，地面猛然荡开一片璀璨的金色涟漪。无数锁链从中窜出飞向空中，将提亚马特笼罩在内的同时也将金固包裹了进去。 “【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enuma elish）】！！！”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金固自身化作连接所有锁链的巨大楔子，自上而下朝半空当中的提亚马特撞去。 楔子贯入提亚马特体内，天之锁缠住了她的角翼和肢体。锚定星辰，将天上向世间挥洒怒火的神明牢牢缚于大地之上。 “aaaaaa————aaaaaaa—————！” 提亚马特愤怒的仰天咆哮，却始终无法挣脱天之锁的束缚。 “金固他……击坠了提亚马特神！？” 玛修惊讶不已的喊道。 “哈……她一定很不甘心吧？只需再等候片刻，她就能完成对世界抛弃自己的复仇。虽然只是片刻的束缚，但却似乎漫长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永恒。” 吉尔伽美什注视着将提亚马特牢牢锁在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的天之锁，眼中没有悲伤，满是自豪。 “本王两度目送友人的离去。第一次是在悲叹之中。但这次不一样，那令人自豪的英勇身姿，已经永远烙印在本王眼中了！” “永别了，天之遗孤啊！这等表现纵使与过去的你相比也毫不逊色。天之锁，终于连创世之神的力量都能抑制了！” “所以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迦勒底！” “就是现在，伊什塔尔！” 藤丸立香点点头。他知道这等奇迹一般的机会何其难得，当即便向在高天之上待机的伊什塔尔下令道。 “在提亚马特的脚下，毫不留情的开个大洞出来！” “等你这句话很久啦！” 伊什塔尔收到信号，脸上凝重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干净利落。她爽朗一笑，唤出星门之钥凌空一划。 “就按你说的办，在她脚下毫不留情的开个大洞出来！打开大门————！” 星门大开，引下金星。 “从宏大之天面向广阔之地！贯穿吧！” 金星化作弹药填入马安娜，在弹仓之中化作一支紫色箭矢。伊什塔尔以指作靶心，指向想要挣脱天之锁的提亚马特脚下。 “【山脉震撼明星之薪（an gal ta kigal she）】—————！” 砰———————！ 紫色箭矢呼啸着猛然射出，拖拽出贯通天地的流光精准击中提亚马特脚下。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冲天火光裹挟着浓重烟尘从地下喷涌而出。待烟尘散去，平整的大地之上赫然多了一个大洞，而提亚马特和天之锁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金固……灵基反应消失。唔……提亚马特神的灵基反应，方位位于海拔之下两千多米的位置！该说不说不愧是神代的冥界，距离地面可真够近的！” 通讯器中传来罗玛尼欣喜的声音。 “也就是说……” 玛修面露惊喜之色。 “作战成功了！” 藤丸立香望向吉尔伽美什。 “不要放松警惕，这只是第一阶段。” 吉尔伽美什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轻松的神态，而是继续说道。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决战……前往冥界，在那里彻底击败提亚马特！这件事只能交由你们去做，藤丸立香，玛修。冥界的规则不欢迎神明擅闯其中……” 吉尔伽美什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扫向一旁满脸失望的小樱、安娜、魁扎尔·科亚特尔等几位持有强大神性的从者。 “拥有神性的本王也不行。虽然本王会尽可能的为你们提供支援，但在那之前只能由你们和埃列什基伽勒一同面对提亚马特。做好心理准备吧。” …… 几分钟后，藤丸立香和玛修乘着马安娜随同伊什塔尔一起潜入冥界底部。在这里，埃列什基伽勒已然在此等候已久。 埃列什基伽勒动用冥界女神的权限，将在冥界的存在权和漂浮权赐予了藤丸立香和玛修： “这样一来，你们在冥界就不会被视作为生命了。” “埃列什基伽勒小姐！万分感谢！” 玛修道谢道。 “打招呼的话就放在之后再说吧……好好看看那个吧。” 埃列什基伽勒红着脸傲娇的捋了捋金色秀发，挥枪指向某个方向。 顺着埃列什基伽勒所指方向望去，藤丸立香和玛修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 无数灼热的电弧自冥界之底升腾而起，灼烧着坠入冥界的提亚马特。威力之强甚至能迫使提亚马特匍匐于地，牢牢压制。 “那是什么东西啊？居然能发挥出相当于伊什塔尔宝具级别的热量！” 罗玛尼惊异的说道。 “是冥界的防卫机构哦，未经我的允许擅自闯入冥界的生者就会变成那样。” 埃列什基伽勒解释道。 “这是世界本身规定好的原则。就算是提亚马特神，这样一来也完了！” “aaaaaaaa——————！” 提亚马特哀嚎着，颤动着角翼试图挣扎起身，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以及最后……就由我来为这场讨伐敲下决定胜负的铁锤吧！” 埃列什基伽勒举起状若电弧的长枪。冥界也在此刻做出回应，伽鲁拉灵一只只显现出来，汇聚成一根根赤红的雷霆之枪。 “冥界的伽鲁拉灵啊，林立的腐败之枪啊！给予入侵者吾等冥界的制裁！” “全员，全力攻击—————！” 随着埃列什基伽勒长枪落下，闪烁雷霆的腐败之枪如狂风暴雨一般轰击在提亚马特身上，灼烧着她的巨龙之躯。 “aaaaaaaa——————！” 剧烈的疼痛使提亚马特再度哀嚎起来。 “如何？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看到自己的斐然战果，埃列什基伽勒傲娇的高昂起了头。 就算是提亚马特神，在冥界也只是普通的神。在我与伽鲁拉灵们的总攻面前，根本不堪一……不堪—————” 就在提亚马特愤怒咆哮之际，无穷无尽的黑泥再度从她的脚下喷涌而出将她包裹，与冥界的制裁之雷隔绝开来。混沌之潮迅速蔓延，开始侵蚀冥界。与此同时大量拉赫穆也开始从黑泥中窜出，猎杀着伽鲁拉灵。 “诶……诶诶！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冥界的输出功率居然开始下降了！” 面对此等夸张过头发情况，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埃列什基伽勒惊慌失措起来。 “不可能！怎么看都不可能！居然会有超过冥界权限的侵蚀性！这种东西就凭我们怎么可能打败啊？！” “但是不在这里打败她世界就完蛋了！” 罗玛尼带来了两个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的好消息。 “虽然依旧很夸张，但现在应该是提亚马特最虚弱的时期；而且，无论混沌之潮、拉赫穆、还是提亚马特本身，都不能算作为【其他生命】！但若是让提亚马特脱离冥界的话，她就又会恢复那不死的无敌状态！” “话……话是这么说啦！” 埃列什基伽勒因恐惧而不住颤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以至于连紧握的长枪都开始不坚定的摇晃起来。 “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样才能应对啦！” 虽然埃列什基伽勒举棋不定，但黑泥的浪潮可不会管那么多。混沌之潮的水位迅速上涨，借着提亚马特的咆哮引起的空间震荡掀起大浪，一下冲上埃列什基伽勒等人所在的石台上。 “唔诶诶诶诶诶————！” 埃列什基伽勒顿时害怕的捂住了眼。 就在这时…… 只见混沌之潮的浪沫绽放出一朵鲜花，随之翻涌的黑泥被鲜花迅速全部覆盖。转眼之间，整片冥界都化作一片粉色花海。 许久未都感到预想中的潮湿感，埃列什基伽勒犹犹豫豫的睁开双眼，顿时便被眼前从未见过的绚丽景象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什么？” “混沌之潮的机能停止了！不，是机能耗尽！黑泥全都变成单纯无害的泥了！” 看到这些熟悉的花，罗玛尼惊叫起来。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那些花，居然在让提亚马特的力量枯竭！” “嘿咻～终于赶上啦—————！” 伴随着欢快的腔调响起，粉色的花之魔术师梅林华丽的从天而降。 “另外你的思想还真是贫瘠呢，罗玛尼·阿奇曼同学～既然是孕育生命的海洋，那就把这些力量全用在无害的小生命上就行啦！所以现在终于轮到我登场了～花之魔术师，我可不能辱没这个外号呀！” 说着，突然出现并且实行了帅气救场的梅林笑着朝藤丸立香俏皮的wink了一下。 “诶诶诶诶诶！梅林！？” 再次看到这个令人讨厌的老朋友，罗玛尼惊喜的大呼小叫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被吉尔伽美什再召唤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吉尔伽美什王正在做更不可思议的事啦，哪里有空再把我召唤出来啊？我的情况更单纯一些……” 梅林笑了笑，说道。 “在你们面前的梅林，可是匆匆忙忙的从阿瓦隆跑过来的、如假包换的真人喔！” “这里居然是能徒步跑过来的地方吗！” 藤丸立香忍不住吐槽道。 “当然是偷渡过来的啦～既然地球已经因人理烧却而白纸化，利用妖精乡跑过来也不会受到人理的制裁啊。” 梅林笑着解释道。 “虽然腿都快跑断了……但我最讨厌悲伤的离别了，所以就算拼上这口气，我也不能已死别告终啊。这次我就稍微违背一次自己的信条，从幽禁之塔中溜出来啦。” “aaaaaaaaa———————！” 就在这时，提亚马特咆哮着，猛然展开了角翼，掀起风暴想要腾空而起逃离冥界。 …… 第43章 冥界的最终之战 “角翼展开……她又要起飞吗？！看吧，都是因为梅林的挑衅，提亚马特不打算再跟我们玩下去啦！” 见提亚马特再度展开角翼，罗玛尼当即大声嚷嚷起来。 “就算你这么说，就凭我也打不断她的角翼哦？花之魔术师所擅长的魔术，不过是看起来华丽的骗人把戏罢了。” 梅林耸了耸肩，无奈但轻松的说道。 “靠麻陶消耗真身、用乌鲁克为诱饵使其坠入冥界、天之锁的束缚、冥界的刑罚，再加上我那些徒有其表的花。走到这一步，我们千辛万苦，费尽这个时代的一切手段。然而beast ii仍不知恐惧，不知天敌。不知他这个死亡！” “他……？我们还有帮手吗？” 见梅林如此一副轻松的神态，藤丸立香立即问道。 “没错。不是因为吉尔伽美什，也不是因为魔术王的圣杯。将他召唤于此的，乃是人理的挣扎，也就是你啊，藤丸立香！” 梅林一敲法杖，指向被伊什塔尔轰出来的冥界入口的悬崖边上。 “来吧，仰望天空，起源之海啊！你的死神就站在那里！” 顺着梅林所指方向望去，藤丸立香他们赫然看见一道晦暗的高大身影显现出来，那是一位手持斑驳大剑的剑士。 剑士开口，低沉浑厚声音在冥界回荡： “无死则无生，有死方得生……汝口中的永恒，并非行走，乃是沉眠。灾害之兽，由人类而生之恶啊。渴望回归的那份慈爱，正是排斥汝之根基。” “aaaaa————aaaaaa——————！” 提亚马特咆哮着，奋力振翅骤然腾空，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朝冥界之门飞去。 “虽然乃是堕落为兽的神。但既为起源之母，吾也不得不报上名号————自幽谷深渊、晦暗之死中疾驰而来。吾乃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王哈桑骷髅面具之下深邃的双眸闪烁，举剑自悬崖之边一跃而下，那斑驳却锋利的剑锋直逼缇亚马尔的角翼而去： “冠位之名非吾所需，最强之证只需寄予这一刀之上！晚钟以指汝之名。我将基于天命，剥夺汝之羽翼——————！” “【死告天使（azrael）】！” 稀松平常的一剑斩下…… 提亚马特的角翼折断，从空中再度轰然坠落至冥界之底。她哀嚎着，试图以强大的不死性修复角翼，却不知为何毫无作用。 “aaaaaaaaa—————————！” “beast ii的灵基模式改变了！” 罗玛尼为这一剑之威感到震撼。 “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吗……不仅切断了提亚马特神的角翼，还为她附加上了【死之概念】啊！虽然灵基规模依旧庞大，但现在的她已经处于寻常从者的灵基模式了！这样一来就能彻底击败提亚马特了！” 与此同时，达芬奇也在此时成功找到了提亚马特灵基的灵核所在： “藤丸立香！提亚马特的灵核在头部！那是弱点所在，全力攻击那里！” “了解……唔！？那是什么？” 就在藤丸立香应答的时候，刚刚掉下来的提亚马特又有了新的动作。 “aaaaa———aaaaa—————！” 依旧是仰天咆哮，此刻却有一种莫名的氛围以提亚马特为中心向四周围扩散开来。随后，一道类似固有结界的屏障猛然展开，被其吞没在内的事物悉数化作齑粉。 “那是……难道是固有结界！？原本通过破坏结界来喷射魔力流的手段，这一终于要彻底展现出来了吗！” 罗玛尼惊恐道。 “不，那是一个世界的新生……【反创世纪（nega genesis）】！这下可麻烦了！” 梅林也是神色凝重。 “那是作为创世之神的核心权能……被那东西吞噬的世界，甚至连空间基本性质都会被刷新！其内部根本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快跑，被吞噬进去的话会消失的！” “就是梅林你这么说，我们现在也已经无路可退了啊！” 藤丸立香大叫起来。 “为了防止提亚马特到处乱跑，埃列什基伽勒将冥界的所有道路都封上了！” “等等，那个花里胡哨的魔术师。”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埃列什基伽勒突然开口向梅林问道。 “你刚才说那里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不是固有结界？” “没错。” “那就有办法了！” 埃列什基伽勒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双手紧握形似闪电的长枪。 “既然是完全的世界，那就在我的神性下重新化为冥界吧！就算要面对的是母亲，我也不能再这么狼狈下去，该拿出一些冥界女主人的威严来了！” “艾蕾，你……！” “虽然不知有没有用，但总得试一下……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冥界！” 埃列什基伽勒手中长枪雷电迸发而出，独属于冥界的权能随着她的吟唱而显现。 “天有绝海，地有监狱————吾之踵乃冥府之怒！出现吧，发热神殿。” 鲜红的冥府之焰围绕提亚马特的【反创世纪（nega genesis）】熊熊燃起，竟将那结界的扩张硬生生压制。 “【灵峰踏抱冥府之鞴（kur kigal irka）】—————！” 伴随着埃列什基伽勒的宝具完全展开，提亚马特所处的区域进一步陷落，同时地上突出无数岩刺刺入她的体内，扼制提亚马特行动的同时制止了结界的进一步扩张。 “居然压制住了！” 藤丸立香惊呼道。 “好厉害啊，艾蕾！” “唔……哼！再怎么说，我也是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啊！” 埃列什基伽勒红着脸傲娇的哼了一声。 “不过……真正尝试了我才意识到，面对提亚马特，就算耗尽冥界的机能，也只能让我们喘息片刻。我压制不了她太久的。” “原来如此。” 梅林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看来只能寄希望与吉尔伽美什的对界宝具了。但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准备好。在那之前，我也稍微出上一份力吧。你们要稍微靠过来一点喔～” 梅林将法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星之内海，了望之台，从乐园的角落告知汝等。汝等的故事充满祝福。只有无罪之人方可进入。” “【永世隔绝的理想乡（garden of avalon）】！” 以阿瓦隆之境为原型的结界瞬间展开，明媚阳光撒下、绚丽鲜花绽放，结界所覆盖之处皆化作充满希望的大地。 “我的宝具无法压制提亚马特的权能，但可以庇护各位，并提供一点点帮助。” 梅林笑了笑说道。 “唔……！好像确实轻松了不少！” 进入梅林的结界的瞬间，埃列什基伽勒顿时感到压力骤减。 虽然只笼罩了区区十平米左右的区域，但确实为立于其中的众人提供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支援。 让他们有了更多坚持下去的信心。 …… 距离埃列什基伽勒和梅林展开宝具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 好消息是提亚马特似乎已经沉寂下来，许久不见有所行动，若不是罗玛尼不断强调提亚马特灵基活动依旧，估计他们会以为她已经被彻底封印了；而【反创世纪（nega genesis）】虽然依旧存在，但也没有继续扩张的迹象。 而坏消息是，无论他们动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触及【反创世纪（nega genesis）】结界之内的提亚马特。无论埃列什基伽勒的枪牢，还是伊什塔尔的炮击，只要进入结界范围之内都会瞬间失效；这种情况下以近身战为主的王哈桑和玛修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总不可能鲁莽的以肉身闯入其中，然后直接被权能刷新的连渣都不剩吧？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我的魔力好像不太够了呢～” 梅林微笑着说道。 “我也快坚持不住了……” 埃列什基伽勒也是一脸疲态。 “最后……最后再努力一次吧。” 藤丸立香给各位鼓劲道，但是他那有气无力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坚定与自信了。 毕竟作为为契约从者提供魔力的御主，就算需要他的魔力的只有玛修和伊什塔尔，在经过如此漫长的高强度战斗后，藤丸立香的魔力也已经基本上见底了。 现在的他早已经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睛干涩、手指也因几近脱力而难以控制，游走在指甲坏死脱落的边缘。 “不不……就算你这么说，没有对界宝具击碎提亚马特的结界，我们再怎么攻击也是白费力气吧？” 伊什塔尔连连摇头道。 “况且现在我已经没有继续释放宝具的魔力了啊！继续榨取你的魔力的话，你可就死定了哦！” “但是……！” 就在这时…… 一道七彩的虹光突然从天而降，如贯通天地的彩虹一般径直轰击在提亚马特的结界之上。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反创世纪（nega genesis）】顿时出现裂痕，随后破碎。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随着稳健而令人安心的声音从冥界之门处传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影子般轻飘飘的落到藤丸立香等人面前。 “因为听到需要对界宝具的支援就来了一发。怎么样？我来的还算及时吗？” “麻陶！” “麻陶前辈！你来的非常及时，感谢你的火力支援！” 见到黑岩的到来，藤丸立香和玛修顿时面露喜色，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色彩。 “等等……麻陶！？难道是再召唤？明明在波斯湾的灵基反应已经消失了才对！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这点我支持罗玛尼同学……明明连我的千里眼都观测不到了，居然还活着吗？！” 罗玛尼和梅林则是对黑岩还活着这件事感到万分震惊。 “毕竟这次的魔力消耗很大，为了不被打扰就开启气息遮断ex睡了一觉。” 黑岩耸了耸肩，解释道。 “好了，这种无所谓的问题就放在之后再聊吧。埃列什基伽勒已经快撑不住了吧？那就解开封印，进行最后的决战吧。” “计划很简单，重击提亚马特的头部，使其暴露出灵核。然后由对界宝具轰开虚数空间的裂隙，使灵核坠入其中，完成对提亚马特的再封印。” “由我主攻，其他人掩护，梅林为藤丸立香提供魔力。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还是对界宝具，既然由你来让提亚马特暴露灵核的话，那又该怎么用对界宝具打开虚数空间啊？” 伊什塔尔大声问道。 “那种宝具可不是想用就用，而是需要挺长一段准备时间的吧？！” “那当然是交给本王了。” 就在这时，一道令伊什塔尔讨厌至极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吉尔伽美什不知何时出现在冥界上方，带着倨傲的眼神俯视着他们。 “servant·archer·吉尔伽美什。没想到你们还挺能干得嘛，只需要本王来收个场就行了。为了表彰你们的优秀表现，本王赐予你们瞻仰乖离剑的荣光！” “吉尔伽美什！而且还是从者？” 事到如今，罗玛尼已经震惊到疲惫了。如今的他只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没什么起伏的感叹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意。 “怎么回事？你应该还活着才对啊？” “只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把自己全盛时期的姿态展现出来罢了。” 吉尔伽美什淡然的语气当中潜藏着些许年轻时的傲慢。显然，这个没穿上衣的家伙确实是作为暴君时期的吉尔伽美什。 “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区区这种程度的违反常识，应该还在你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别管那个金闪闪是怎么来的了！” 见事到如今罗玛尼居然还在斤斤计较，黑岩当即大声打断了他。 “那家伙只要能发挥作用就行……看吧，提亚马特要挣脱封印了！” 就在黑岩话音落下的同时。 aaaaaaaa——————！” 伴随提亚马特撼天动地的咆哮声，埃列什基伽勒用了封印她的岩刺也随之破碎。 …… 第44章 信物 随着提亚马特挣脱封印，储蓄已久的滔天黑泥随铺天盖地的拉赫穆一同涌出。 “掩护我，为我开路！” 眼看着拉赫穆以直线朝自己极速飞来，黑岩当即抽出黑曜石长刀，将其一刀两断。随后，她踩住拉赫穆尚未溶解的残躯以此为借力点一跃而起，朝提亚马特的头顶冲去。 “交给我们吧！” 既然已经看到希望，并且作为自己御主的藤丸立香也得到了梅林的魔力支援，伊什塔尔也放心的大胆挥霍起来。 她随手掏出一把宝石塞进马安娜的弹仓之中，猛然散射出狂风暴雨一般的魔弹雨，只是一轮射击便将大部分拉赫穆打成粉碎。 埃列什基伽勒亦是如此，全力调动冥界的权能凝聚出大量赤色的腐败之枪，同样以雷霆之势清理着试图逃离冥界的拉赫穆。 “aaaa———ma————to—————！” 提亚马特咆哮着，狰狞的十字星瞳闪烁出猩红之光。下一刻，一道道光束便从她的眼中射出，径直朝黑岩冲去。 就在这时，玛修借助埃列什基伽勒赐予她的飞行特权跟上了黑岩。举盾上前为黑岩挡下这一轮攻势： “防御就交给我！麻陶前辈不用顾虑，我会拼尽全力跟上的！” 黑岩见此微微颔首，随之展开钢翼进一步提高速度，在玛修的掩护下朝着提亚马特的头部极速逼近。 提亚马特抖动庞大的身躯，挥舞利爪朝黑岩和玛修拍了过去。这一击势大力沉，仅凭玛修肯定无法轻易抵挡，只能退避…… 就在这时，王哈桑一个闪身出现在她们面前，一剑斩在提亚马特的利爪之上。这般朴素无华的一剑，竟硬生生将巨兽那骇人的利爪格挡开来。 “若只斩碎一角便作罢，此剑也怕是要生锈了。” 王哈桑冲黑岩点点头。 “冠位之名虽已送给起源之海践行了，但吾之暗杀术却毫发未衰。汝等毋须绕道，径直前往便可。” “万分感谢。” 黑岩向王哈桑颔首致谢，随之转头继续前进。 于此，在所有人的掩护之下，黑岩几乎是畅通无阻的来到提亚马特上方。 黑岩举起黑曜石长刀，落到提亚马特的头上奋力一刀插入巨兽额间。随后凝聚魔力顺着刀锋将其灌入其中…… 咔嚓！ 提亚马特的头部在强行灌入魔力的压迫下顿时裂痕遍布，随后裂开。流淌着奇异光彩的灵核也随之暴露出来。 “吉尔伽美什！接下来交给你了！” 麻陶大喊道，同时带着玛修和王哈桑一起迅速从提亚马特身边脱身。 “哼，终于搞定了么……本王都快等的不耐烦了！那么就用这一击作为饯别礼，为这特异点画上最后的休止符吧！” 吉尔伽美什身边卷起风暴，从王之财宝中抽出早已做好准备的乖离剑。 “诉说原初……天地分离，无贺开辟，切裂世界乃吾之乖离剑！卷星辰之臼，天上之地狱乃创世前夜终点。” “以你的死来平息一切吧！” 三枚刃片旋转之际，风暴汇聚于乖离剑之上，凝聚成足以撕碎世界的奇点。吉尔伽美什将乖离剑指向提亚马特。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伴随着一阵刺耳无比的风压声，赤色的风暴汇聚成一条耀眼光束径直轰在提亚马特濒临破碎、却依旧在缓慢恢复的躯体之上。 轰隆———————！ 一道剧烈的爆炸过后…… 冥界的底部赫然显露出一个无底空洞，似乎可以透过那吞噬一切的漆黑看到星辰的色彩。在提亚马特的灵核坠入其中后，那道空洞也随之闭合，消失不见。 …… 乌鲁克神殿内。 “本王代表整个苏美尔文明感谢你们，迦勒底的勇士们啊。” 吉尔伽美什坐在王座之上，毫不吝啬的向凯旋归来的藤丸立香等人表达了感谢。 “经此一役，乌鲁克城毁灭大半，人口也不如最鼎盛时的百分之一，只剩不过两千人口左右吧。这样一来，乌鲁克肯定会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吧。不过就算如此，这也要远比本王当初看到的全灭结局好上万倍！” “你们对这个时代来说是多余的东西。但正因为是多余的东西，才能做到这个时代拼尽一切都无法达成的现状。所以你们不必谦虚，感到骄傲吧！就算不会被历史铭记，但你们已经在这个时代的人民心中留下足够深刻的烙印！” “你们迄今为止的旅途、努力和战斗，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 说着，吉尔伽美什从宝库当中取出一杯醇厚香甜的麦酒。 “只是太可惜了，乌鲁克的大部分物资都在提亚马特的冲击下损坏，剩下的也必须留着用来重建家园。现在的乌鲁克没什么能用来招待你们的。那么作为补偿，本王就用这杯珍藏的佳酿替代。趁现在还有时间，就随本王小酌一杯如何？” “啊……啊啊，不不！我们还没成年呢，还不能喝酒！” 藤丸立香和玛修连连摆手拒绝道。 “啧，真是死脑筋……明明世界都毁灭了还守着那套规矩。呼，算了。” 见藤丸立香和玛修在这方面表现的如此坚定。吉尔伽美什也不客气，端起碗般大小的酒杯便将其中美酒豪迈的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随手一丢丢到藤丸立香手中。 “至少把杯子收下，就当留作纪念吧。” “诶？诶诶诶！吉尔伽美什王，这该不会是……是……！” 藤丸立香手忙脚乱的接下杯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圣杯！？” …… 经过提亚马特的一轮大质量冲击，那座尚未完工的空中花园已然是一副残垣断壁。但好在地基打的稳固，没有彻底坍塌。虽然矮了一截，但依旧能看到乌鲁克城的美景。 麻陶将小樱拉了出来，带到了这里。 “说起来，小樱居然没跟藤丸立香他们一起去神殿呢，反倒在已经用不上的大使馆里打扫卫生？” “嗯……毕竟都在乌鲁克生活了这么久，多少有些感情了。就这么离开，还真有些不舍呢。” 小樱有些不舍的望着眼前这座夕阳映照之下的城市。 “而且，我没有与你们一起下冥界参加最后的战斗，也没什什么特别出色的功绩。去那受吉尔伽美什王招待怪不好意思的……” “是么。” 麻陶点点头，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刚从神殿出来的藤丸立香和玛修也找到了这里。 “麻陶前辈！” “麻陶小姐！吉尔伽美什王说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里！” “啊，看来你们已经拿到东西了。” 麻陶冲他们点点头。 “准备回去了吗？” “是啊，筐体已经调整好了。” 藤丸立香说道。 “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得回去了。” “无论如何，这个特异点也算圆满结束了吧。所以……” 麻陶看向藤丸立香，问道。 “藤丸立香，你觉得乌鲁克怎么样？” “嗯……很有活力，同时也像吉尔伽美什王所说的那样，是个幸福的城市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不过也是，虽然我很不认同独裁制度，但不得不说有些伟业确实只有独裁才能达到。从这个角度来说，吉尔伽美什应该就是乌鲁克的哲人王吧？” 麻陶若有所思，随后又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但我不是哲人王啊……独裁者这条路，终究是被人类淘汰的制度。” “嗯？麻陶姐姐刚刚在说什么？” 小樱有些奇怪的看着麻陶。 “不，没什么。” 麻陶抬头，重新将目光投向藤丸立香。 “我似乎说过，我会在终局特异点也助你们一臂之力吧？所以，收下这个吧。或许能当圣遗物呢？” 麻陶伸手，将某个小巧的物件递到藤丸立香面前。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星挂件，在二十一世纪的商店中随处可见。 “啊，这不是麻陶姐姐的手机挂件吗？” 小樱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东西的原型。 “嗯，算是我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吧。” 麻陶将星星挂件放到藤丸立香手中。 “若是需要我的帮助，就用这个来召唤我吧。若有所需，定尽我所能。” …… 西历2016年12月18日。 藤丸立香、玛修、小樱三人圆满完成了乌鲁克特异点的人理奠基，成功回收魔术王投入那个时代的圣杯，并意外得到了吉尔伽美什赠予的乌鲁克大杯。安全回到迦勒底。 “原来如此，这个多出来的圣杯是吉尔伽美什赠予的啊。该说真不愧是那位王吗？出手还真是阔绰。” 在将魔术王的圣杯送去检测后，达芬奇又将注意力放到藤丸立香等人带回来的另一个圣杯上面。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迦勒底的能源紧缺问题就能大大缓解了。就算没有梅林的支援，也至少能撑上一两个月。” 这时，罗玛尼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揉着发酸的脖子走了过来，苦笑着说道： “虽然我们也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若是不能在2017年之前解决掉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世界可就真的毁灭了。” 达芬奇点点头，接着说道： “所以才要加紧分析魔术王投入特异点的七个圣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打开通往魔术王所在时空的道路。不过在那之前，你们还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去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吧。不然的话，迦勒底的罗曼医生可是会发火的喔～” “这么一说确实感觉有些疲惫过头了……不过罗曼医生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啊，不然跟吉尔伽美什王一样过劳死就麻烦了。” 藤丸立香看着罗玛尼眼下厚重的黑眼圈也开玩笑的关心道。 “才不会啊。我好歹也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可以把控好的。” “对了！罗曼医生，在我们离开特异点之前麻陶交给了我们一样东西……” 藤丸立香将麻陶临走前交给自己的星星挂件拿了出来。 “麻陶说可以当做召唤她用的圣遗物，是真的吗？” “圣遗物么……” 达芬奇饶有兴趣的拿过那枚星星挂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唔……真是意外。明明是从者的物件，这东西却不是由魔力构成，而是确确实实的实物呢～不过这工艺可真够烂的。世界最强的黑之魔术师居然如此重视这个小玩意？” “人总会有一两样虽然不起眼但对自己特别重要的东西嘛。就比如莱昂纳多，你会忘记自己开的第一家画坊吗？” 罗玛尼笑了笑说道。 “嗯……确实挺难忘的。总而言之，过段时间试试看吧。” 达芬奇将星星挂件还给藤丸立香。 “同时也得准备一下，总得为我们迦勒底最强战力的回归举办一场欢迎会吧？” …… 西历2016年12月25日。管制室。 今天是圣诞节，迦勒底的员工基本都去员工食堂参加派对。昏暗的管制室此时显得如此空荡，唯有悬空旋转的迦勒底亚斯散发的微光成为这里唯二的光源。 而除了迦勒底亚斯之外，角落某处电脑发出的光芒映照出管制室仅有的两道身影。正是麻陶和罗玛尼。 “太好了！这样就能锁定魔术王所在的时空，命名为【所罗门】的宙域了！” 罗玛尼看着眼前详细的数据，惊喜道。 “帮大忙了，麻陶！没想到你早就找到了魔术王的老巢！只要找到你的本体，搜寻四周就能锚定那个特异点了！根本不需要那七个圣杯来定位！” “举手之劳罢了。” 麻陶摆摆手淡然的说道。 “若非受吉尔伽美什的天命泥板启发，我也未必能找到那个地方。”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不告诉其他人……” “会被看穿的吧？那可是所罗门……不，所罗门留下的魔术式，盖提亚。作为占据了所罗门遗体的存在，他应该同样拥有所罗门那洞悉万象的千里眼。” 麻陶严肃的说道。 “这种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罗玛尼。在这迦勒底，除你我二人之外，其他人都会被他那双眼睛看穿。” “……说的也是呢。” 罗玛尼沉默片刻，点点头认同了麻陶的观点。同时眼神复杂的看向后者。 “你应该也差不多吧，麻陶？你从冬木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看出我的底细了吧？” “哼，彼此彼此吧。” “哈哈～说的也是呢。” 罗玛尼尴尬的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敛起笑意。 “所以，麻陶……你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 第45章 冠位时间神殿 从管制室出来后，麻陶并没有去热闹的员工餐厅与迦勒底的成员们参加圣诞派对，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毕竟那是他们今年唯一的假期了，自己这种生硬的人还是别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感应器扫描到主人的脸，房间的门自动向两边滑开。在这里，麻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或者说，不速之客。 “你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所罗门了吧？” 看着自己房间里那个有深色皮肤和白色长发、身着华贵长袍、身上萦绕着某种令人不悦的气息的男人，麻陶满脸不欢迎。 “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原来传说中的所罗门是个这么没礼貌的家伙。” 这个披着所罗门的皮的家伙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注视着麻陶。半晌，他终于开口： “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存在。明明身为人理的冗余，却凭借自己的意志堕落成为beast，而且还是不可能的第八……” “就算事实如此……” 麻陶淡淡的打断了所罗门，说道。 “但你也别说什么成为你的理解者之类的蠢话哦？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所罗门对麻陶如此定论而感到困惑。 “既然你是因人理诞生之物，却走向人理的反面的存在，这样的你应该已经认识到这个陈旧人理的荒唐之处。既然如此，我们的志向应该是相同的。” “很简单……你推行人理烧却，无非就是为了重塑人理。但是你从未想过，人理重塑之后而诞生的人类，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你的看法倒是跟那个女孩一样。” “玛修么……她是怎么说的？” “对我为她展现的未来感到毛骨悚然。” “那也正常。” “无法理解……从既定的生命中解放，从死亡的恐惧中解放，从所有的不安中解放。一个尽可能地让对人类来说的幸福形式得以实现的世界。无法理解这样的世界你们到底有什么好恐惧的。” 所罗门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已得许诺的将来，永远延续的今天，无需再为明日的终止而恐惧的生命。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救赎才对。” “你所许诺的未来不过是一群无需宰杀的家畜罢了。一场永久执行的安乐死，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那连美梦都算不上。” “何以见得？” “因为那是一片永恒的空白。” 麻陶注视着眼前面露惊愕之色的男人。 “所罗门，你是喜欢一张永远无法上色的白纸，还是一幅随时可以添上任何色彩的油画？” “在你看来，就算永恒幸福，无法变化的文明也毫无意义么。哪怕是死亡、恐惧、恶性这些令人悲叹的卑劣本质，在你看来都是身为人类的意义吗？” 所罗门摇摇头，遗憾的感叹了一声。 “看来我们永远无法互相理解……可惜，太可惜了，会为这些卑劣而满足的仅有作为当事人的你一人。既然如此……” “和迦勒底一起，如尘土般死去吧！” 说着，所罗门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就好像刚才麻陶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连一丝那位不速之客的痕迹都无从捕捉。 但麻陶很清楚，就在刚才，那头自以为所罗门的恶兽确实来到了这里。 麻陶看着所罗门消失的位置，喃喃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盖提亚……我确实承认人类恶性的意义，但绝不会纵容它。” …… 西历2016年12月26日。 作为战前准备的最后一天，迦勒底的医护人员对玛修进行了最后一次诊断。 结果令人痛心：玛修的生命所剩无几，可以预测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长期作战了。而且就算不参加这次任务，剩余的寿命恐怕也无法支撑她度过这一年。 原本是想对玛修隐瞒这个结果，但不知为何很快就让她知道了。虽然很多人都劝玛修留在迦勒底，至少在这生命的最后几天，好好享受一下这个世界也未尝不可。 然而却被玛修强硬的拒绝了。 少女坚定的态度让人不忍拒绝。 因此，虽然依旧不太赞成玛修参加这次的任务，但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当日上午十点，麻陶、小樱、玛修和藤丸立香四人受罗玛尼的号召，在管制室集合。 在这里，罗玛尼向他们阐明了事态，并公布了这次任务的作战计划： “我们终于找到了魔术王所在的时空，那个位于通常时间轴外的特异点了。接下来迦勒底将开始与这个特异点进行接触，连同这座设施一起撞击敌人的领域。入侵敌方特异点将通过灵子转移进行，但实质上是徒步通过地面连接处。” 达芬奇兴奋的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诺曼底登陆喔！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闪电战呢！不同以往的作战，这次你们的任务非常简单，只有三件事：” “第一，攻破敌方的堡垒；第二，击败魔术王；第三，从敌方领域活着回来。只要全部达成，冠位指定就算以人类和迦勒底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说……” 达芬奇指向满脸茫然的小樱。 “这次的任务，小樱不准参加喔！” “诶？为什么？” 小樱不解的问道。 “因为【反召唤（nega summon）】啊，小樱。你忘了吗？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面对所罗门的惨败……” 麻陶替达芬奇解释道。 “只要是从者就绝对非所罗门的对手。我是寻常从者，就算被遣返也无所谓；玛修是亚从者，【反召唤（nega summon）】无法对本质是人类的她生效；但你不一样，小樱，你是拟似从者……” “以灵魂为基盘，展现英灵姿态的拟似从者。一旦附着在灵魂上的英灵被遣返，你的灵魂就会处于没有任何保护的暴露状态。那种情况下，你甚至会陷入比藤丸立香还要危险的境地。” “……我明白了。” 沉默片刻，小樱点点头答应了。虽然在得知缘由后情绪有些低落，但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自己任性了。 毕竟拖后腿的蠢事，人这一辈子干一次就够了。 “那么，接下来就为各位介绍一下这个特异点的特殊之处吧。” 罗玛尼接着说道。 “远东冬木的那场圣杯战争，想必就算非参与者的藤丸立香和玛修也非常熟悉了。那场圣杯战争的大圣杯，本质上是通过解剖了一位魔术师的身体得以制造出来的东西。从天体魔术的角度来说，这就是把人体这个小宇宙化作现实宇宙的特例。” “而这个特异点也是与那相同的存在，以某位魔术师的魔术回路作为基盘制作出来的小宇宙。甚至能在时间轴外存在的个体，只要还有魔力就能一直维持的固有结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将这个特异点视作为一个整体的生命。” “那就是魔术王根据地的真面目。所以我不得不这样为其命名……” “【冠位时间神殿·所罗门】。” “我罗玛尼·阿奇曼，以迦勒底代理所长的身份命令你们：黑衣麻陶、藤丸立香、玛修·基列莱特，前去搭乘筐体。” “时间所剩无几。若是在迦勒底亚斯的时间抵达2017年之前没能成功，那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修复人理了。” “这是从失败开始的战斗，人类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所罗门杀了。这是从所罗门王死去的公元前931年起就开始周密计划，人类史上最长的杀人计划。请各位务必粉碎这等愚蠢的企图。这种纸上谈兵，就应该在不为任何人所知地情况下燃烧殆尽。” 麻陶、玛修、藤丸立香三人不做言语，只是一齐点头。 见他们已经早已坚定决心，罗玛尼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最后的【冠位指定（grand order）】吧！” …… 看到的是不堪入目的杀戮。 听到的是不堪入耳的杂音。 洞悉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中，刻印着所有真实。王没有闭上双眼的能力，我们没有堵上双眼的权利。 丑陋，丑陋，入目皆是丑陋。 被迫观看那不快至极的事实。 被迫记忆那丑陋至极的生态。 产生解决这种恶劣环境和状况的想法，乃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应该怎么做？就算祛除污秽，人类也会立刻滋生出新的污秽。 这是前提的谬误，只要生命仍旧存在，这种错误就无法得到修正。 重新来过吧，只能从头来过了吧。从头开始，将一切重铸为完全的形态吧。 不是从历史开始。不是从生态系开始。不是从大陆开始。不是从时间开始。 而是从无开始。 我们制定了从头开始重新创造这颗星球的计划。为此，需要大量的资源，需要数量庞大的柴薪。 举个例子来说……没错，需要这个星球所有生命燃烧产生的热量。 只回收一次是完全不够的。需要从未来横跨过去，全部回收。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小时、乃至每一分每一秒，一边回收过去，一边回收这些时间产生的热量。用这种方法就能达成目的。回收约三千年分量的【星球最大热量】。 将这些全部回收、管理、控制之时，就能成就吾之伟业了。 吾等播撒在大地上的伏笔们啊，将吾等的愤怒书写于此，为后继的同胞们提供继续前进的轨迹。 兴建神殿吧。 积攒光带吧。 为了毁灭人理，需要全部资源。 为了忘却人理，需要全部时间。 探寻通往终局特异点的道路…… 此处，有魔术王的玉座…… …… “醒醒，喂！醒醒，藤丸立香！” 看着在地上昏迷过去的藤丸立香，麻陶用力的推搡了他几下。 “唔……麻陶？玛修？” 藤丸立香在麻陶大力推搡下悠悠转醒，捂着脑袋痛苦的坐起来。 “我……” “看来你们也看到了呢。” 看着藤丸立香和玛修有些奇怪的神色，麻陶便知道他们也在灵子转移的过程中感受到了那些画面和声音。 “我们在进入这个特异点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干涉，让我们看到魔术王烙印在这片空间当中记忆。” “那些是……魔术王的记忆？” 藤丸立香脸上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愕之色，随后转变成沉重。 “太过分了，无法理解……全盘否定人类的历史，甚至还要从根本将其抹除。” “不过这样一来最后的疑问也解决了。” 麻陶抬头，看向那如宇宙般深邃的虚无天空中轮回流转的巨大光环。 “那个光环并非人理烧却的装置，而是结果，是人类史烧却之后收集起来的热量。看来有必要将那个东西视为攻击手段之一，进行防范呢。” “说起来……” 玛修见藤丸立香并没有什么大碍，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关注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里应该就是终局特异点了吧？” 这里的环境如身处太空当中一般，周围的土地寸草不生，皆由不知材质的怪石堆积而成，就像月球；天空当中不见星辰，那令人生畏且厌恶的异象光环也如同西沉的落日般镶嵌在道路尽头的地平线上。 而在那光环之前，一座做工精致、散发着微光的石门拦在他们面前。虽然门后没有任何道路，但显而易见那就是通往魔术王的玉座的唯一通道。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冠位时间神殿。” 麻陶眯了眯眼。 “而且还有股令人厌恶的气息……beast的气息冲出着整片空间。” 麻陶话语落下，一阵阵颇具嘲讽意味的鼓掌声便从石门的方向响起。 “正是如此。迦勒底的嗅觉稍微敏锐了一些呢。你们跨越七个特异点的好运，还是值得好好称赞一番的。” 随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位身着绿色大衣和高帽、一副旧派英伦学士装扮的青年。那个炸毁迦勒底管制室，导致四十七名候选御主和大部分工作人员面临生命危机，甚至直接身亡的罪魁祸首。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 第46章 极天的流星雨 “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看着那个青年，麻陶默默攥紧了拳头。 “哟，应该说好久不见了吧？但没有寒暄的必要，也不用说你们有多辛苦。因为我通过其他柱子知晓了你们的战斗，那个不成熟的御主居然真的能抵达这里呢。” 雷夫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语气诚恳真切的说道。 “我好歹也是明白所谓的人情世故的，正因如此才会为藤丸立香的努力感到钦佩。哎呀～这可真是……苟且到令人作呕。” 雷夫温和的语气猛然一转，变得冷漠，神情也随之开始狰狞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死呢？如此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吗？不仅仅靠那该死的狗屎运逃过了大爆炸，就连在之后的七个特异点都死缠烂打的活下来了！为什么？难道是作为2016年负责人的我的失误吗？不！” “不！并非如此！是因为有人欺骗我的观察眼，蒙混过关！我说的没错吧？罗玛尼·阿奇曼！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还是说你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才故意在这十年来在我面前扮演小丑？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可惜了啊！我好歹还对你产生过些许友情呢？” 雷夫因愤怒而声嘶力竭的怒吼在这空间内回荡，透过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通讯器传入迦勒底的管制室中，引得众人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看向统筹台上的罗玛尼。在这漫长的一年经历以来，迦勒底全员彼此之间的信任早已牢固无比，自然不可能因一个叛徒的几句疯言疯语出现裂痕。但他们也很期待，罗玛尼究竟会如何回应雷夫。 “……友情？老实说，我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所以，需要我为辜负了你的友情而道歉吗，雷夫教授？” 沉默片刻，罗玛尼终于开口道。 “【不知道理由】、【不知道敌人】、【说到底，连到底会不会发生都不知道】，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坚信这种痴人说梦的【大危机】，一直这样忍耐下来的啊。” “什么？” 雷夫一愣，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你这家伙……” “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从来没跟任何人商量过。为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时刻的到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才能能在未来派上用场，就把自己知道所知范围的知识全都学了一遍。哪怕是知己同门，也无法向其表露自己的本性……” 罗玛尼似乎终于找到宣泄口，滔滔不绝的倾诉着。 “这就是我这十年来一直所坚持的事。只为等你们露出爪牙，向世人昭示你们荒唐的野心……然后，将其推翻！”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雷夫癫狂的大笑起来。 “推翻？就凭你这个懦夫，以及迦勒底这群乌合之众？就凭你们想要推翻吾等策划三千年的夙愿？简直笑死人了！不过算了。现在吾等的王稍微有点脱不开身，毕竟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完成最后的计算了。” “原本只要无视你们就行了……不过现在刚好是个机会。我犯下的失误，就由我在此收拾干净吧！你们是绝对无法抵达玉座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听好了，吾名为魔神·佛劳洛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一局，司掌情报的存在！” 话毕，雷夫彻底撕开人类的伪装，躯体在扭曲之间化作一根巨大的血肉之柱。 魔神佛劳洛斯通体漆黑，似乎是在彰显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般，身上长满了眼睛。魔神柱爆发出强大魔力的同时也展现出令人极度厌恶的神性。 “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们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魔神柱中传来佛劳洛斯沉闷的咆哮。 与此同时，魔神柱上的眼睛闪烁出危险的光芒。下一刻，无数光束从眼中放出，在半空中划出刁钻的曲线朝麻陶等人射去。 玛修迅速架盾，魔力涌动之间展开球形的立体防御，将佛劳洛斯的攻击全部挡下。 紧接着麻陶瞬间展开黑岩射手的姿态，同时一炮轰出。蓝光岩刺瞬息而至，将魔神柱炸的粉碎。 “魔神柱，确认沉寂。继续前进吧。” 见已经消灭佛劳洛斯，玛修和藤丸立香当即准备继续前进。 “不，还没有！” 黑岩立即拉住他们，神态凝重的说道。 “那家伙的气息还没消失……” 轰隆—————！ 麻陶话语尚未落下，便感到地面剧烈颤动起来。随后他们便看到十数根魔神柱撕裂大地，从地下钻了出来。它们转动着柱体上密密麻麻的眼睛，虎视眈眈看向黑岩等人。 “没用！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没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佛劳洛斯的声音再度响起，癫狂的大笑声在整个时空内回荡。 “简直跟蚯蚓一样……” 黑岩看着那些复原，不，应该说是新生的魔神柱，苍蓝的眼中满是厌烦之色。 “【这个特异点就是一个整体的生命】原来是这个意思么……啧，可真够麻烦的。” 于此同时，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通讯器中也传来迦勒底慌乱的嘈杂声音。 “外部受到冲击！是魔神柱！” “数量为八根！不行……迦勒底外部设施受损率超过百分之六十！” “切断除中央外的全部电力供给！剩余电力全部用来维持【不存在证明】和迦勒底亚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管制室！” 罗玛尼果断且有条不紊的下令道。 “莱昂纳多，你工房里囤积的那些资源怎么样了？” “正在转给灵子验算用的超级计算机，那边就用我的私房钱想办法解决吧！但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啊，罗玛尼！袭击迦勒底的可是魔神柱……” “那些家伙就交给我吧！只要我的箭矢能够穿透，就算是魔神柱也能一击必杀！” “小樱？！” “既然我无法上直接上场作战，至少也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我的存货了。” “我明白了，入侵馆内的那些魔神柱就拜托你了，小樱。” 回到冠位时间神殿这边。 听到迦勒底虽然受到魔神柱的袭击，但事态很快便稳定住了。黑岩等人便总算松了一口气，回过心神专心对付佛劳洛斯。 “我乃不死之身，吾等无穷无尽！这片空间的一切都是我们！就算杀了我又如何？吾等始终是七十二柱魔神！这称呼并非是指我们的身份和数量，而是我们的状态！” 又一次在黑岩的炮击之下粉碎后，佛劳洛斯再度复活。佛劳洛斯猖狂的咆哮着，肆意带领数目惊人的魔神柱群魔乱舞。 “只要这大地、玉座尚存，吾等就绝对不会毁灭！若想杀了我，就得在一瞬之间将我们七十二个同胞全部杀死才行！但是你们何来如此军势和火力？这片大地上已然没有这种存在了！你们并没有将我等逼入绝路，而是自己主动跳入了必死的坟墓啊！”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吧？还真是辛苦你们意气风发的冲进来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隆！轰哗——————！ 魔神柱地下穿行引起的大地剧烈颤动，将黑岩等人的立足之地破碎。随后下一刻，炽热的熔岩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喷涌而出，似乎要将他们吞没、然后燃烧殆尽。 “熔矿炉·纳贝流士，烧却！烧却！” 如煤渣一般焦黑，浑身散发着足以熔化岩石的超高温的魔神柱在岩浆中游动，卷起滔天的熔岩巨浪。 面对此等攻势，黑岩不得不带着玛修和藤丸立香腾空而起，飞到另一侧尚未被熔岩吞没的安全地带。 然而才刚刚落地，又有无数堪比激光的灼热光束又游走着划开地面，点燃烈焰，从四面八方朝黑岩等人袭来。 “兵装舍·哈帕斯，烧却！烧却！” 通体银白、眼睛赤红、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魔神柱如铁塔一般矗立在众人面前，展开形似炮台的兵装不断发射出威力巨大的魔弹和光束轰击着地面。 玛修举盾、黑岩也展开大埃阿斯之盾，两者倾尽全力防御才勉强顶住魔神柱的一轮攻势，找到机会将其摧毁。 但未等他们喘上一口气，又有一群魔神柱破开大地，扭曲着其庞大而强韧的躯体，朝黑岩等人碾压、缠绕、绞杀过来。 “生命院·斯伯纳克，烧却！烧却！” 面对这群魔神柱源源不断的凶猛攻势，黑岩迅速拔刀连续斩击，将它们全部切碎。但这群魔神柱的生命力似乎格外顽强，刚刚粉碎便又瞬间复原。 尚未击退这波魔神柱，一根白色红眼的魔神柱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棱形的猩红眼睛当中赤光闪烁，爆发出极其恐怖的魔力。 “管制塔·巴巴托斯，烧却！烧却！” 黑岩瞳孔一缩，想要尽快脱离却被生命院的魔神柱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巴巴托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爆发出来。 轰轰轰———————！ 猩红的、堪比魔神柱粗细的巨大光束将黑岩等人吞没。他们所立之地也被那夸张的超高温瞬间蒸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佛劳洛斯狂笑着，为自己终于解决他们夙愿的心腹大患而感到万分狂喜。 然而就在这时，巴巴托斯倾尽全力的炮击却被一道神圣之光硬生生分流开来，显露出在圣光庇护下毫发无伤的黑岩等人。 “什么？！” 见到这一幕佛劳洛斯目眦欲裂，转动着全身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那道圣光。 “睁开眼，藤丸立香，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温和而坚定的女声唤起藤丸立香沉寂的希望。他睁开眼，便看见那面象征着希望而飘扬的旗帜，以及那位可靠的金发少女令人安心的背影。 “你的战斗是一场回溯人类史的漫长旅途，但你们应该从未对此感到悲观过。因为无数的邂逅在等待着你。哪怕这颗星辰上的一切都化为圣杯战争的战场，哪怕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化作早已失落的废墟，哪怕道路尽头有无数强敌林立。你也从未放弃，凝视天空，表示绝不将结局交由他人之手。” “现在这一切仍未改变。来吧———再一次开始战斗吧，御主！” “是第一特异点的贞德小姐！” 玛修惊喜道。 贞德回首，颇具鼓舞性的朝他们微笑。 与此同时，无数闪耀的流星自虚空边界划破没有色彩的天空，将沿途拦截的魔神柱悉数摧毁。流星落入大地，化作一位又一位曾与藤丸立香结缘的从者。 “灵长之世确定以来，已然繁荣了数千年。神代终结，经历了千载公历的人类成为地上最繁荣的物种。吾等乃是决定未来，在星辰上刻下碑文的存在。为此，我们孕育了诸多知识，创造了诸多资源，流转了诸多生命。这便是令人类更为长久、更为坚定、更为强盛的繁荣之理————人类的航海图。” “在这魔术世界中，被称为人理。他们迦勒底将其视为至高使命，并一直守护着。因此，为了回应一个突然背负了整个世界，尽管在压力下落泪，却依然从未放弃的人类所做出的成果，为了回应那一线因缘……” “我等将齐聚于此！” 这一刻，这便是化作所有从者的心声。无论过去是敌是友，无论曾经有何恩怨，他们都将作为人类的防线，坚定的站在一起。 “还挺能干的嘛，人理。” 麻陶看着眼前如群星齐聚的从者，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在这极天的流星雨下，原本如王者之师般无可战胜的七十二柱魔神纷纷溃败。 “东部末端神经，消灭。第一至第八柱无法维持正常值。” “西部自律神经，烧毁。第二十六至第三十三柱无法维持正常值。” “左右基底骨廓，损坏。魔神柱劳姆，提议离开这片宙域。” 虽然只需瞬间便会再生，但在源源不断的从者大军压制下，七十二柱魔神逐渐显出溃败之势。诸如此类的事实悉数传入情报室的魔神柱佛劳洛斯，令他感到万般荒谬。 “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吾等会被压制……为什么、为什么拒绝相互理解的人类会互相合作————！” …… 第48章 魔神柱攻伐战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被私欲所束缚的生命。即使成为英灵也未曾改变，不，正因为我们是英灵，才不会扭曲自己的信念！但……还有相信着我们的人类。哪怕见证了众多英灵、众多纷争，却依然坚信我们就是英雄。若是不能回应这份信赖，回应这种呼唤，谈何英灵！” 贞德铿锵有力的回应着佛劳洛斯的质疑和鄙夷，同时回头朝藤丸立香微笑。她高举那面圣洁洁白的旗帜，高声呼唤。 “主啊，请容许我再次为了救国……不，是为了救世而挥舞这面旗帜吧。听着，聚集与这个领域中的一骑当千、万夫不当的英灵们啊！哪怕本为水火不容的敌人，哪怕本为没有交集的不同时代之人，现在也请将后背托付给对方吧！并非是为了阻止人理烧却，而是为吾等契约者开辟前进的道路！” “我的真名乃是贞德·达尔克！在吾主的名义下，化为诸位坚实之盾！” “去死吧——————！” 佛劳洛斯咆哮着，全身上下数以万计的眼睛闪烁出猩红之光。下一刻，集结情报室魔神柱全部魔力的超巨型光炮便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 于此同时，贞德挥舞圣旗，释放宝具： “吾之旗帜，请守护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 eternelle）】！” 圣旗散发出璀璨且柔和的圣光，而圣光所照耀之处皆化作不可侵犯的领域。将佛劳洛斯倾尽全力的炮击完全阻隔在外。 “想打总力战吗！好啊，那就来吧！” 眼见着聚集于此的英灵越来越多，魔神柱们终于不再藏拙。在佛劳洛斯的号召下，毫无保留展现出七十二柱魔神的完全姿态。 “第一特异点，熔矿炉·纳贝流士，解放！” “第二特异点，情报室·佛劳洛斯，开庭！” “第三特异点，观测所·佛钮司，启动！” “第四特异点，管制塔·巴巴托斯，点灯！” “第五特异点，兵装舍·哈帕斯，填充！” “第六特异点，窥觉星·亚蒙，开眼！” “第七特异点，生命院·斯伯纳克，判明！” “终局特异点，废弃孔·安杜马里乌士，崩落！” “通告全军，烧却！烧却！将敌方人理冗余的一切烧却到渣都不剩！” 负责并引爆七个特异点，敲定最终裁决的终局特异点，汇聚于此处的七十二柱魔神全部从坚固的岩体状态恢复活性。整个终局特异点随之出现异象，魔神柱们的活动震荡着整个冠位时间神殿。 与此同时，终于暴露出来的七个魔力源也被迦勒底捕捉。 罗玛尼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看到那八个魔神柱集束点了吗？那些就是神殿中心延伸出来的末梢！只要将其全部破坏，就能打开通往魔术王的玉座的道路！但碍于七十二柱魔神的状态，必须将八个集束点同时破坏才行！不过现在的我们已经有这个军力了！” “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很明确了。” 黑岩开启狂化，灵基强度进一步提升。她将目光投向前来支援的其他英灵们。 “佛劳洛斯就交给我吧。其他魔神柱，能拜托你们吗？” “哼，看不起谁呢？” 莫德雷德扛着剑，咧嘴狂气的笑道。 “区区几根魔神柱而已，我分分钟砍断给你看！” 德雷克船长也唤出了自己的舰队： “放心大胆的交给我们吧！该起锚了，小的们，就让那些该死的魔神柱们好好感受一下我们【黄金鹿与暴风夜（golden wild hunt）】的火力吧！” “大家……” 藤丸立香感激的望着诸位从者。 这时，亚历山大三世骑着高大的食人马布西发拉斯来到藤丸立香和玛修身边： “御主，玛修，让我载你们一程吧。” “嗯，拜托了，亚历山大先生！” 藤丸立香抓住了亚历山大伸过来的手，与玛修一同跨上马背。 亚历山大一夹马肚子，布西发拉斯顿时裹挟着雷霆，如闪电一般跨越魔神柱的重重阻拦，朝这片领域尽头的那道石门冲去。 “别想跑！” 佛劳洛斯愤怒的咆哮着，浑身上下所有眼睛纷纷指向绕过自己朝石门疾驰的藤丸立香等人，顷刻间无数魔弹如暴雨般落下。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七瓣之花绽放，将佛劳洛斯狂风暴雨般的魔弹悉数挡下。黑岩拦在佛劳洛斯面前，淡淡道。 “你的对手是我。” “黑衣麻陶！又是你！！” 佛劳洛斯怒吼道。 “过去还活着就一直在妨碍我们！现在死了也要妨碍我们！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死啊？！” “佛劳洛斯，欧里亚斯，瓦布拉，华劣克，撒共，安托士，安德雷斐斯，锡蒙力，安度西亚斯！吾等九柱，领悟文字。吾等九柱，吟诵事象。拼上这【七十二柱魔神】之名，吾等决不能让这钻研消失……！” “觉醒之时已至……情报室，开庭！” 九根隶属于情报室的魔神柱同时展开，扭曲成如长满眼睛的大脑一般的庞大姿态。 “【烧却式·佛劳洛斯】！” 顷刻间，大地碎裂，灼热的魔力喷流如火山爆发一般从地下喷发出来，瞬间将黑岩吞没了进去。 但当喷流耗尽，黑岩却依旧毫发无伤。或者说，虽然造成了些许伤害但在一瞬之间便完全恢复了。 “输出功率比预计的还要低呢……也是，毕竟五十九柱至六十七柱，都是司掌智慧，与知识和学术研究密切相关的魔神。说白了就是相当于化为整体的七十二柱的大脑。由你定制的战术确实有些棘手，但只需要依靠蛮力就足以镇压你了。” 黑岩轻描淡写的淡淡分析道。 “说起来……佛劳洛斯，我对你可是一直憋着一股火气呢。我会在这里摧毁你引以为傲的智慧，让你耗尽全部算力，让你们变成无头苍蝇！”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七彩的虹光闪耀整座神殿。只是一击便将情报室的九柱全部摧毁。 然而就在下一刻，九根魔神柱便又重新复原，继续发挥着原本的机能。 “啧……麻烦。” 黑岩眼中烦躁之意一闪而过，抽出长刀在佛劳洛斯再度发起攻击之前一刀斩断其中一根。随后将目光投向其他几片战场。 在兵装舍·哈帕斯的战场上，可以看到一道赤红的枪芒如流星般在空中极速飞驰，只是瞬息之间便贯穿数根魔神柱，使其陷入沉寂。 虽然这些魔神柱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但是在以斯卡哈为首的一众英灵的攻势下，兵装舍一座的九柱几乎没有反扑之力。 在生命院·斯伯纳克的战场上，绿色和金色的闪光在魔神柱间你追我赶，斗殴一般不断碰撞，仅凭余波便将周围试图靠近过来的魔神柱全部粉碎。 看得出来那是两位相互不对付的从者。虽然他们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但黑岩还是看出那是恩奇都和伊什塔尔。介于他们毫无保留的互殴造成的夸张破坏力，生命院的战场便只有他们两个在战斗，但也已经将那九柱死死压制住了。 在熔矿炉·贝纳流士的战场上，罗马的皇帝们也带着罗马帝国的无匹军势对魔神柱进行镇压。纵使魔神柱不断掀起炽热的熔岩巨浪翻涌，依旧无法抵挡七丘之军的雄威。 在罗穆路斯、尼禄、凯撒一众罗马皇帝的攻势下，熔矿炉的九柱也难以翻身。 其他战场亦是如此，在英灵们倾尽全力的强大攻势下，魔神柱在这场总力战中毫无优势可言。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粉碎魔神柱，无论他们杀死魔神柱多少次，这些恶心的肉柱的数量始终没有减少。七十二柱魔神始终都是七十二柱魔神。就算在一瞬间将大部分魔神柱蒸发的渣都不剩，只要还剩一根柱子它们就能瞬间恢复原来的数量。 纵使现在英灵大军士气高涨，但这旷日弥久而无益于理的战斗终究令人烦躁。 “这样下去无论打多久都不会有结果。” 在黑岩再一次将情报室的九根柱子全部扫灭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长发男子出现在她的这片战场上。 “更何况你也差不多厌倦了吧？黑衣。” 趁着情报室的九柱恢复之际，麻陶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眉头一挑： “韦伯·维尔维特？” “现在你可以叫我诸葛孔明……虽然依旧是个劳碌命就是了。” 韦伯推了推眼镜，苦笑一声说道。 “这些柱子始终保持七十二柱的状态，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将魔神柱全部摧毁，恐怕我们永远也无法击败它们。” “这种谁都知道的情报就别再重复了。” 黑岩无奈道。 “以你的聪明才智，现在应该能拿出点有用的法子来吧？” “很遗憾，我也没有办法。” 韦伯摊了摊手说道。 “不过……我作为这场战争唯一的闲人，来到这里是为了通知你：请在十分钟后释放出能够保证瞬间击杀一座九柱魔神的攻击。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嗯，还剩三分钟整。” “也就是说大总攻么……我明白了。” 黑岩点点头。 “虽然没法给你提供直接的帮助……要我帮你掐表吗？” 韦伯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 黑岩瞥向魔神柱。 谈话间，情报室的九柱魔神已然恢复，再度朝黑岩发起攻势，同时怒吼着： “没用的！不论你们做什么都没用！在吾等三千年的夙愿面前！在吾等的王面前！你们就等着被烧却到渣都不剩吧！” 轰—————！ 聒噪的魔神柱在黑岩的蓝光岩刺面前化作一堆碎肉。 “吵死了。” 黑岩冷声道。同时抽刀上前，再度与复生的魔神柱战斗到一起。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情报室的九柱魔神第六次复生之后，韦伯喊道： “黑衣麻陶，就是现在！” “了解！” 黑岩一击将离自己最近的魔神柱斩断，随后展开钢翼迅速脱离战场飞向高空，高举巨炮汇聚魔力。 黑岩这片战场绽放出七彩霞光的同时，不远处的其他几片战场上也爆发出与之不相上下的绚丽光彩。 “宝具！”x8 贞德〔alter〕：“【咆哮吧，吾之愤怒（le grondement du haine）】！” 阿蒂拉：“【泪之星，军神之剑（teardrop photon ray）】！” 黑岩：“【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阿尔托莉雅ncer〕：“【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阿周那：“【破坏神之手影（pashupata）！】” 奥斯曼狄斯：“【光辉之大复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恩奇都：“【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enuma elish）】！” 魁扎尔·科亚特尔：“【终极·冲击·飞踢（ultimo tope patada）】！” 八个毋庸置疑冠绝人理至高至强的兵器或事迹，与此刻同时解放宝具真名，闪烁出人理最绚烂的光芒照耀整个冠位时间神殿。 只是瞬间，七十二柱魔神便在这些无匹的宝具之下彻底粉碎、蒸发，彻底失去继续复生的可能。 就在所有魔神柱被破坏的同时，在藤丸立香等人面前的石门也终于绽放光芒。其后延伸出一条通往魔术王的玉座的道路。 心理准备早已做过千次万次，因此没有任何犹豫，藤丸立香率先一头扎入其中。 …… 我，始终在看着这般景色。 我们，始终在被剐取视觉。 不可能看腻。 不可能习惯。 你们编制的戏剧总是如此地逼真。没有任何虚伪，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最完美的演出。 无论是牵连了众多生命的傲慢，还是独自完结的渺小孤独。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我们清楚这就是我们身边的事。 无聊，有趣，无聊，有趣，无聊透顶。 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啊啊，真是的，为何我们不得不与这种存在有所来往呢？ …… 第49章 魔术王 “又是……魔术王的记忆么……？唔呕！” 穿越石门之后的通道来到终点后，藤丸立香感到头晕目眩。在大量记忆的强行灌入脑海时，剧烈的胀痛感顿时让他干呕起来。 “御主，你没事吧？” 玛修虽然也受到了那些记忆的影响，但无论如何作为从者的她状态都要比藤丸立香好上许多。她见藤丸立香那副狼狈的模样，连忙上去将他扶起来，焦急的询问道。 “咳咳……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藤丸立香摇摇头站起身来，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景象： 清澈蔚蓝的天空当中，一座由林立怪石堆积而成的神殿悬浮在半空之中；神殿尽头是由白石构筑的宏伟王座，而王座之后则是那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令人厌恶的光带。 纯净、圣洁、清澈、空无一物，眼前的景象宛若天堂。但藤丸立香很清楚，这里是人理化作虚无地狱的起点，亦是终点。 “这里就是……魔术王的玉座。” 藤丸立香看到，那宏伟的玉座上正坐着一位身披华装、皮肤黑褐、披头白发的王。毫无疑问，那正是所罗门。 或者说，披着所罗门遗体的某种存在。 所罗门并未将他的注意力放在闯入神殿的藤丸立香和玛修身上，而是自言自语着： “东部，观测所、兵装舍、生命院三座沉默；西部，情报室、管制塔、窥觉星三座沉默。比预想中能干啊，英灵们。就算吾等是不会消失的，但居然能让我们屡尝败果，真是意料之外。啊……” 所罗门好像终于注意到闯入自己神殿的两位不速之客，抬头望向藤丸立香和玛修，淡笑着，傲慢的、慢条斯理的欢迎道： “很抱歉刚才没有注意到你们……那就让我补上最基本的礼仪吧。欢迎光临，迦勒底的御主。我们之前见过一次面吧？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乃是王的喜悦，但是很遗憾，我讨厌人类。对于你们的长途旅行，我没什么奖励可以给予，也不会心怀怜悯之心。有的只是名为【为何】的愤怒”。 “为何要到这种地方来？为何不再安分地等上几分钟？为何不能等吾等创造的假想第一宝具【光环收束带（are nova）】的启动计算结束？” 【光环收束带(are nova)】，取自于第19世纪的魔道书《所罗门王的小钥匙》，是其中一个篇章的名称。这本魔道书中最有名的篇章乃是记录大众熟知的七十二柱魔神的【魔神录（ars goetia）】，即为盖提亚。 而【全新之术(are nova)】乃是这本书的总结，代表抛弃古老的全新术式。也就是完成这光环收束带的过程，即为人理烧却。 除此之外所罗门还有两个宝具： 以所罗门自身的躯体为核心，在其内部构筑小宇宙的固有结界型宝具，【戴冠之时已至，以此启发万象（ars paulina）】。 原型是基督教异邦使徒、撰写新约圣经的基督徒保罗所留下的技术；而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这冠位时间神殿。 用来驱使完成的光环收束带，以此进行加速、收束、攻击甚至是【逆行运河\/创世光年】这等伟业的拥有诸多功能的对人理宝具，【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习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原型是上帝赐予所罗门的十戒，所罗门召唤和役使精灵之术的终极体现。 这些都是他藤丸立香在出发之前被麻陶和罗玛尼告知的情报。无论是魔术王那荒唐的愿望，还是他所持有的宝具，藤丸立香和玛修都非常清楚。 …… “很遗憾，这颗星球上不存在超越那条光带的热量。” 罗玛尼曾这般绝望的形容光环收束带。 “然而并非完全没有办法。玛修，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雪花之盾便能完全挡下魔术王的宝具，创造击败他的机会。” 麻陶则提出了解决方案。 “当然，代价也一目了然……你会死，被那超越一切事物的热量蒸发到什么都不剩。所以这只是一个最坏打算的提案。牺牲你才得来的胜利根本称不上胜利。” “以及最后要提及的一点是……” 罗玛尼继续说道。 “你们要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所罗门，而是披着所罗门的遗体的其他什么人。只有这点我是可以百分百确定的。” …… “如果你要问为何的话……那还用问吗？我们乃是为了活下去而来到这里！” 藤丸立香望着魔术王，坚定的说道。 “以及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所罗门啊！至少这具身体是！” 魔术王大笑道，体内远超神灵级的庞大魔力也随之爆发出来。 “好了，这无聊透顶的寒暄到此结束。就让我们拉开令人雀跃不已的杀戮之幕吧！英灵们的抵抗不值一提。确实，我承认只要座还存在，他们就是无穷无尽的威胁。但是他们不过是从者。只要杀了御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将身为英灵召唤媒介的你抹杀，他们就会一个不剩地全部退去。哼哈哈哈，工作轻松也要有个限度吧。如果你们能老实一点，起码还能愉快的享受最后一年。你的行动全都过于欠考虑了！” “藤丸立香，人类最烂的御主啊！现在是你遭报应的时候了，像草芥一样烧尽吧！只要你一死，人类就彻底结束了！” “不，不！你说错了魔术王，藤丸立香是最棒的御主！如今我们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这点！” 玛修大声反驳道，同时举盾，做出临战姿态。 “请指示，御主！我们将在您的意志下击败魔术王！” 藤丸立香点头： “上吧，玛修！” “哼哼哈哈哈哈哈！那就让我在特等席好好见识一下吧，见识你们的徒劳，见识你们的无力，见识你们的挫折！现在正是向吾等奉献之时，直到你们心满意足为止！” 魔术王猖狂的大笑着，同时手指轻轻一弹便划出一道凌厉的风刃，以极速朝着藤丸立香射出。 玛修立即上前抵挡。 咚—————！ 只听一声沉闷的钟鸣，巨大的冲击力使玛修的盾差点脱手。 藤丸立香紧紧贴在玛修背后，默默掏出麻陶临行前交给自己的星星挂件，同时借助特制礼装内置的召唤式开始进行英灵召唤。 “宣告！汝身听从吾之号令，吾命亦付汝之剑刃，汝魂寄予圣杯之上，自人理之道回应召唤！汝等为身缠观星言灵之七天……猎杀，约束，带来宁静！” “天秤的守护者啊！” 随着藤丸立香完成召唤式，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黑星闪耀之间跨越时空出现在此处。紧接着下一瞬：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七彩的虹光瞬间冲上玉座，只此一击便击碎守护在玉座之上的结界。 魔术王镇定自若的坐在原位，就连一丝动作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奇袭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麻陶。与你的再见面可真是让人……” 魔术王神色微微狰狞，冷声道。 “……不愉快至极！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吗？呵呵，这个概念用在这里可真是合适的令人作呕。” “我居然会在这方面与你的观念相同，也真是恶心的可以。” 黑岩淡淡道，上前站到玛修身旁。 “哼……既然对手是你，那我也没必要再带着玩闹的心态了。来，苏醒吧！” 所罗门举起手，玉座之前天堂一般纯净的景象立即被突然出现的魔神柱撕裂，化作一片真正的地狱。 “顶之座，统括局·盖提亚，裁诀！” “魔神柱！？” 见到再度出现的魔神柱，藤丸立香顿时瞪大了双眼。 “它们不是已经被英灵们消灭了吗？！” “实际上并没有。” 麻陶摇摇头，解释道。 “虽然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些柱子很快又恢复了。通往这里的道路并没有关闭，但英灵们都被魔神柱拦住了。” “唔……！” 毫无缘由的噩耗让藤丸立香面色凝重。 “【为什么】，我从你们的脸上读出了这样的疑问。哼哼哼……是啊，为什么呢？” 魔术王狞笑着，挑衅的说道。 “那要不要来试试呢？若是你们能让我尽兴的话，没准我会告诉你们答案哦？” 说着，魔术王手指轻轻一敲，矗立在他身后游动的魔神柱随之爆发出危险的闪光。下一瞬，无数魔弹便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这种用烂的招数就别再拿出来了。” 黑岩淡淡道，同时一挥手瞬间展开固有结界侵蚀空间。无数黑岩巨炮从虚空探出，毫无保留的齐射倾泻火力。 蓝色闪光远比魔神柱的火力更为猛烈。只是一轮齐射便抵消那些紫色的魔弹，同时余势不减的继续朝那些魔神柱冲去。 轰轰轰轰轰———————！ 在黑岩连绵不绝的炮击之下，统括局的魔神柱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会瞬间恢复，也会被永不间断的蓝光岩刺摧毁。 “区区从者而已还挺能干的嘛。” 魔术王嗤笑，手指再度轻轻一弹，射出一道凌厉的风刃朝黑岩袭去。 玛修立即上前将风刃挡下。 “压制魔神柱的任务就交给我。” 在这片空间中强行展开固有结界的黑岩行动范围有限，便向藤丸立香和玛修说道。 “你们去解决魔术王。” 藤丸立香点头，再度进行召唤。 一名头顶丑丑的玩偶熊，如皓月般皎洁的美丽少女响应了藤丸立香的召唤： “archer·阿尔忒……不对，是俄里翁！与亲爱的一齐前来助阵啦！” “阿尔忒弥斯小姐，拜托你了！掩护玛修靠近魔术王！” “嗯嗯?交给我们吧～” 阿尔忒弥斯欢快的一个瞬身来到空中，汇聚月华挽弓搭箭。 “要兴致高昂地上啰～?【月女神的爱箭恋矢（tri-star amore mio）】！” 月华凝聚成箭矢，如同精确制导的轨道炮般呼啸着朝魔术王射去。与此同时魔术王再度轻描淡写的展开防御结界。 轰—————！ 一声巨响，整个玉座随之颤动了一下。玉座之上立即被浓重的烟尘掩盖。 趁着这个机会，玛修一鼓作气冲上魔术王的玉座，来到魔术王的面前高举雪花之盾奋力一击砸在他的胸口之上。 只听一声闷响，如同敲在钢板上面一般厚重的手感令玛修不由愣了一下。 “觉得你们赢了吗？很遗憾，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啊，迦勒底！” 玛修抬起头，对上了魔术王那双戏谑的双眼。他咧着嘴嘲讽的笑着，抬手间的轻轻一击便将玛修掀飞出去。 “但你们的抵抗相当顽强，值得夸奖！刚才的一击，已经触及这具肉体的核了哦！我不是什么无能的王。哪怕人类愚蠢透顶，我也会对人类的英勇和毅力给予正确评价。所以为了奖励汝等的奋斗，我就赐予你们拜见我真身的荣誉吧！” 魔术王终于从玉座上站起身来，在光带的映照下张开双臂，高声呼唤道。 “光带啊，照耀玉座！大伟业开始了！” 神殿动摇、崩坏，就连坚固无比的玉座也随之出现裂痕。不再局限于统括局，而是七十二柱魔神纷纷显现出来，如同拥戴新王的诞生一般将魔术王盘旋着簇拥起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显现吧！祝福吧！此乃灾害之兽，七大人类恶之一。迦勒底的御主啊，你曾问过【我是什么人】这种问题吧？现在就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我乃作为魔术王所罗门存在之人。是魔术王的分身，魔术王创造的机构，为了给汝等魔术师奠定基盘而被创造出来的最初的使魔。与所罗门共同统治国家，因所罗门之死而被遗弃的起源诅咒。盘踞于所罗门的遗体之内，在其内部获得了肉体的召唤式。” “嗯……我就舍弃魔术王的名字吧，已经没有冒名顶替的必要了。我没有名字，但如果想要称呼我的话，就这么叫吧。” “到达真正睿智的存在。” “为此而被渴求的存在。” “将你们化作食粮，踏上前往极点之旅并创造全新星辰的存在。” “统管七十二之诅咒，烧尽全部历史的存在。” “其名为，人理烧却式————魔神王，盖提亚。” …… 第50章 盖提亚 在七十二柱魔神盘绕之间，魔术王伪装的所罗门的遗体如尘土般崩解，显露出其中不详但神圣的真身： 高大且魁梧的身材，如黄金古树的枝丫般四散开来的巨大头冠，以及胸口彰显其由魔神柱集合而成的本质的诡异眼睛。这便是拥有了意志、获得了肉体的魔术式，自称为魔神王的原罪其一，盖提亚。 这般拟人却非人的存在，那种简直就是【魔神中的魔神】的充满恶意的气质，毫无保留的将他作为beast i的存在展现了出来。 “我等乃是由人类亲手制作的生命体，不需要肉体的高阶知性体。” 盖提亚声音低沉且悠扬，顺着玉座残破阶梯一步步朝藤丸立香等人走去。怒斥着，诉说着，狂妄的将自己的野心全盘托出。 “被设定成拥有超越人类的能力，甘愿侍奉人类的存在。然而，这都是过去式了。我已经不会奉陪你们人类了。” “过去，曾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王，被神赐予了能力的男人。他拥有通晓过去与未来的双眼，能知晓世界一切的双眼。我们成了那个男人的影子，获得了与那个男人相同的观点……不，是身为那个男人的守护灵体的我们不得不与他同调。” “见证了诸多悲哀。见证了诸多背叛。见证了诸多掠夺。见证了诸多终结。已经够了，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理由了！在这颗星球上，连神都没有【消灭】之外的结局。我们已经对人类及未来没有兴趣了。我们所追求的，是能培养健全知性体的环境！” “这颗行星是错误的，是以【会死亡】为前提设计生命的疯狂。我们会抵达极点，回溯46亿年的过去，见证这片宙域出现这个天体的瞬间，并吸收所有能量————将自己化为新的天体，重新创造这颗行星！” “重新编写创世纪，建立没有【死亡】这个概念的行星。这正是吾等的大伟业！” “然后……为了吾等三千年的执着，已经达成的伟业。退去吧，碍事的英灵们啊！” “【反召唤（nega summon）】！” 盖提亚举手猛一握拳，一道奇异的能量便瞬间扩散开来，波及包括中央和外围在内的整个冠位时间神殿。 被其波及到的英灵召唤式被瞬间破坏，就这么直接溃散成灵子消失不见。 “果然用出了这招么……” 意识到自己即将消失，黑岩立即用最快的语速向藤丸立香和玛修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但不要绝望，我们并非完全无计可施。” 说完，黑岩便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所谓从者的极限。不需要杀死御主，不需要击败他们，作为被召唤的存在本就无法违抗作为【召唤式】本身的我。” 盖提亚看着脸上错愕之意尚未完全收敛的藤丸立香和玛修，淡淡的说道。 “接下来只需解决你……藤丸立香，就能宣告人理的终结了。对于你，我会付出充足的敬意。我不会留手，就用这星球上最大的热量将你们一丝不剩的蒸发殆尽。” 盖提亚再度举手，悬挂于神殿尽头之上流转的光环收束带随之回应他的动作，如同有生命一般搏动的闪烁着。 玛修神色凝重，冷汗不住留下： “确认盖提亚的第三宝具，展开……就算麻陶前辈说不要绝望，但现在真的还有什么办法吗？” 她没想到盖提亚会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使用宝具来对付他们。就算麻陶和罗玛尼还有什么计划，这种情况下也应该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玛修深吸一口气坚定内心，举盾上前。 “……无聊。” 见玛修竟依旧不愿意放弃反抗，盖提亚在沉默片刻后不禁悲叹出声。 “为何不接受，玛修·基列莱特？” 玛修困惑： “盖提亚……？” “我能理解你，你应该也能理解我吧？我们同样切身感受到了生命的无意义，同样为有限的生命而哀叹。” 盖提亚不住的轻轻摇头，怜悯道。 “不是吗？未来实在是太无聊了，人类实在是太无聊了。因为就算活着，也只能不断见证死亡。无论怎样的存在，都终将面临死别————我已经受够了。没有死亡的行星的诞生，应该也符合你所期望的才对。” “哪怕只有一个也好，我们也希望人类中能有理解我们的存在。如若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将是不可动摇的存在。所以，玛修·基列莱特，被人类创造，即将消逝之人啊。为何还要进行毫无意义的抵抗呢？只要你说一声【可以】……不，只需要你点一下头就足够了。只要你同意，我就会赐予你共同启程前往极点的权利。” “还有你，你应该也知道，藤丸立香，她的生命已经到极限了。尊敬邻人，相信朋友，爱护同胞。如果这对人类来说是正确的话，就不要妨碍我。既然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人理烧却，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拯救玛修一人，不对吗？” “盖提亚……我无法否认你的主张。没有死亡与终结的世界，或许也不会有悲伤吧？但是，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玛修开口，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就算能永远活下去，我也不想要什么永远。我所看到的世界，现在，就在这里。哪怕我的生命会在刹那之后迎来终结，我也要守住这份现在，见证下一秒的未来！” “……真是遗憾，不过我尊重你的意志。所以，就与这个时代一同烧尽吧！” 最后的劝诫和怜悯得来否定的回复，盖提亚心中已经不再剩下任何耐心。身后闪烁的光环收束带爆发出吞噬万象的光芒，宛若开天辟地、无法估量的热量迅速汇聚。 “第三宝具，展开。凭行星之火，宣告人类之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汝等旅程的终结，人类史的终焉！重新塑造这颗星辰的吾之伟业完成瞬间！好好体会吾之伟业、吾之理想、吾之诞生的真意吧！” “来吧，如草芥一般烧尽吧！” “【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习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光环收束带的能量汇聚于光环中央，闪耀出宣告人理之终的灭世的猩红之光。 与此同时，玛修举盾展开宝具：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痛，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乡！显现吧—————！”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白垩之城卡美洛的坚壁瞬间以雪花之盾为中心展开。玛修以自身为这座理想之城的城门，将自己最为心爱的御主守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光环收束带中央闪烁的毁灭之光也随之化作由纯粹的超高温构成、点燃沿途空气而发出炽光的洪流奔涌而出。 盖提亚宝具的轰击毫不留情的碾碎……不，是蒸发！被那炽光直接接触的事物瞬间便被蒸发的无影无踪！那道光芒吞没万物，摧毁万象，跨越时空，连带着盖提亚的怒吼咆哮着冲向那道永恒的白垩之壁。 这刹那间的一刻仿佛时间被暂停一般，完完全全的映入玛修的眼帘。 就算能挡下那种规模的攻击，我的躯体也会被直接蒸发吧？但是…… 玛修闭上双眼，从特异点f乃至之后的七个特异点，自己与藤丸立香所跨越的重重绝境，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一一在眼前浮现。 我能做到！既然能做到，那就去做吧！因为，这是报答在这漫长且短暂的一年中，前辈所给予我、教会我的东西最后的机会！ “多么美丽……没错，我所要守护的正是这份独属于人类的光芒。” 就在盖提亚的宝具即将与玛修坚不可摧的守护之心接触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从高空之中落下，坠入二者的宝具之间。 下一刻，一个类似黑洞的孔瞬间展开。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光带的热量，将其扭曲成旋涡，吞入孔洞之中。 虽说不可能将盖提亚的宝具完全吸收，但确实创造了刹那之间的机会。 一点黑色身影被彩色的流光裹挟着出现在这刹那，挥舞燃烧着熊熊苍蓝之焰的符文大剑斩出一剑。 堪比圣剑光辉的巨大斩击刹那间冲出，带着绝对的破魔特性将光带爆发的毁灭之光从中间分流，直至彻底消弭。 与此同时，吸收了完全解放的光带刹那之间的热量的孔随之缩小、消失，最终化作一个金光闪闪的杯子。赫然是圣杯！ “盖提亚，你也看到了这点人性光辉，并将被理解的期望寄托其上……却最终决定将其毁灭。” 再度出现于此的黑岩语气平淡的说着，同时将那圣杯收回自己手中。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根本差别所在。” “麻陶！？”\/“麻陶前辈！？” 望着眼前再度出现的可靠背影，藤丸立香和玛修眼中闪出惊喜和希望的光芒。 与此同时，迦勒底那边也传来达芬奇惊讶不已的呼喊： “再召唤……不，居然是本体吗？！而且这个灵基反应……beast！？这是什么情况？还有罗玛尼，你这意料之中的表情又是什么情况啊？！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了啊？！” 听到通讯器当中传来达芬奇滔滔不绝的问题，藤丸立香和玛修眼中的惊喜也随之转变成错愕之意： “麻陶前辈……是人类恶？” “那种无所谓的问题放在之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是你们的同伴。” 黑岩朝藤丸立香和玛修点了点头，随后回过头面向满眼不可置信的盖提亚。 “盖提亚，你的计划落空了。” “不可能……你明明早在一年前就在人理烧却中随2015年一起毁灭了才对！就算是人类恶也不可能抵抗那种连同时间一起焚烧的烧却式！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盖提亚怒吼着，再度使用【反召唤（nega summon）】试图遣返黑岩。然而接连使用好几次黑岩也岿然不动，如磐岩般面对盖提亚的权能丝毫不为所动。 “以及，就凭你手中的圣杯凭什么抵挡收集了星球三千年份热量的光环收束带！？那不可能！不合理！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是在嘲笑我们吗？嘲笑我们坚持了三千年的夙愿！” “看来我的出现对你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呢……那我就稍微解释一下这两个问题吧。” 黑岩说道。 “第一个问题，我为何能在人理烧却中存活下来？因为我是自人理诞生之物，就算堕落成为人类恶，只要证明人理尚存的他们还在，我就绝对不会死亡。” “第二个问题，为何这个圣杯能够抵挡你的宝具？这是冬木那场圣杯战争的圣杯，可以通往根源的存在。只要用这个圣杯打开通往根源的孔，就算是那种程度的热量也能吸收。嘛……虽然只有区区一瞬间罢了。” “……无法接受！就算你这套说法再怎么自圆其说，也无法接受！没有意义！” 盖提亚咆哮一声，猛然踏出一步，随后竟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朝黑岩冲去。只是瞬息之间，他便已经来到黑岩面前，高举硕大的拳头狠狠砸下。 “你无法杀死我！无法杀死我们七十二柱魔神！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意义！你们迄今为止的一切挣扎，一切徒劳都是没有意义！既然无法用【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习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将你们全部烧尽，那就在这里陪我等待虚无的2017年的到来吧！” “只要那样，我等的计划同样能达成！” “没错，正常的手段确实无法杀死你……因为我们作为行使魔术之人，无法否定我们所依赖的魔术本身。” 黑岩举剑挡下盖提亚的重击，随后猛然架开，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之上。巨力使得盖提亚顿时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已然残破不堪的御座之上。 “正因如此，我才能说……” 黑岩举起名为【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的大剑，漆黑到几乎连光线都不能折返的锋刃指向盖提亚。 “盖提亚，这把剑就是为了杀死你而存在的。” …… 第51章 回迦 “那把剑……！这不可能！抑制力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存在！？” 见到黑岩手中那柄剑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死亡】的致命威胁感顿时涌上盖提亚的心头。 如果说过去他所感受到的情绪只有烧却人理时的欢喜、纯洁生命将要消逝的遗憾和看见敌人死缠烂打的苟活下来的愤怒。如今他则感受到了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情绪，即是面临死亡的惊慌失措。 就好像孱弱的人类面对饥肠辘辘、张牙舞爪的凶残猛虎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毫无章法的倾尽全力对猛虎拳打脚踢，以此来祈求渺茫至极的一线生机。 正如此刻，盖提亚几乎已经放弃思考般歇斯底里的使用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习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那流转的炽热光环中心再度闪烁出猩红的毁灭之光。只需要再等上一两秒的时间，就能爆发出吞没一切的绝对热量。 但这区区一两秒的时间，对这一刻来说实在太过漫长…… 几乎就在盖提亚展开宝具的瞬间，黑岩便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漆黑的符文大剑毫不留情的贯穿他的躯体，将他钉在玉座之上。 “为……什么……？” 盖提亚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黑岩，几乎是要燃尽自己的全部愤怒一般，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朝她挥出了拳。 然而作为魔术式的他此刻就连本质都已经崩溃，七十二柱魔神这个整体彻底解体，统括这个整体的盖提亚也失去了所有力量。 他的拳头绵软无力，就是能触及黑岩，却连挤压她的面部都无法做到。但这并不影响他感到愤怒、不解，并为此而低吼： “明明你是与我相同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无视那无聊透顶的……结局？为什么……要无所作为……？你与所罗门，与那懦弱的王……一样无能……！” “这种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一次了。” 黑岩将剑从盖提亚的体内拔出，任由他跌落在玉座上面。 “一个人的终结并不代表文明的终结。你只是看到生命终将死亡，却从未看过他们在人生这趟旅途中所创造出来的意义。你所坚持的，归根结底不过是唯结果论罢了……” “而且，就连你坚信的那个所谓结果，也不过是未曾确定的未来。” “一派……胡言……！” 盖提亚带着他最后的不屈，最后的愤懑朝黑岩挥出最后一拳。如蚍蜉撼树，但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他令人可悲的意志。 “人类的丑恶……终结的结局……我所看到的终末，我等的伟业……不可能是错的……！” 伴随着盖提亚最后的倔强，他的躯体也随之溃散。所罗门的玉座之上，只留下九枚等待真正主人取回的戒指。 “你所说的我确实无法否认。” 黑岩将所罗门的戒指收起。 “所以才要去改变……人类的丑恶？结局的终结？我会约束人类的恶性，将他们重新培养成能够跨越那种结局的存在。” 随着盖提亚的死亡，七十二柱魔神随之变成一盘散沙，战死、脱离、背叛，它们都从这片宙域中消失了；而这座由他创造的、存在于寻常时间轴外的、不可能的特异点也随之开始崩溃。 而黑岩则已经带着藤丸立香和玛修离开了这座逐渐崩塌的冠位时间神殿。 …… “盖提亚，不识爱的兽。只知道吞噬悲叹，想要达到无的人类恶。” 将目光从向神殿边缘的迦勒底极速飞去的流星上收回，吉尔伽美什重新投向远处那早已崩塌坠入虚空之中的玉座。 “哼……真讽刺啊。所谓的人类恶，就是人类爱本身。想要毁灭人类，也不是基于对人类的恶意。因为恶意只是一次性的，越是使用就越会稀薄。因此————真正危险人类的，正是想要守护人理的那个愿望。” “想要获得更为美好未来的精神，便对当前的安宁露出了獠牙。这种必然的循环，你能从中跳脱出来吗？麻陶……你的未来，本王会见证到最后一刻！” 神殿尽头的虚空，那道收集了地球三千年份资源完全燃烧得来的、耀眼的光带开始坍缩，几乎瞬间便收缩成一个具有超高热量的点。紧接着这份星辰的全部热情便一次性爆炸开来。 “何等壮观……那便是迦勒底人所说的，天上的星辰诞生和毁灭的瞬间么？” 吉尔伽美什朝迦勒底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启灵子转移离开这片宙域。而那堪比超新星爆发的光带崩溃释放出足以熔毁一切的热量和射线，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扩散过来。 吉尔伽美什叹了一声，拔出了乖离剑。 “太慢了……太慢了啊，迦勒底的！不过既然难得来到时间的尽头一趟，本王就勉为其难为你们历经磨难的凯旋保驾护航吧！” “ea啊！尽情高歌吧！” …… 管制室内，大荧幕中的现实的实时影像从一片苍白变成一片赤红，随即又被那熟悉的灵子转移时的景象覆盖。 待那种无法言喻的穿梭时空的感觉消失之后，荧幕中的影像终于变回那片寒风呼啸的苍茫冰原。 “回来了么？” 罗玛尼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道。 “拟似地球环境模型·迦勒底亚斯，没有观测到异常现象！” “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没有观测到异常现象！” “事象记录电脑·拉普拉斯，无异常！” 管制室内的其他员工以最快的速度一一检测迦勒底的诸多仪器，并最终得出结论。 “我们回来了！罗玛尼！” 达芬奇欢呼道。 “人理烧却彻底结束了！” “人理烧却……结束了？” 罗玛尼如梦似幻般的呢喃着，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莫大的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 “唉—————！终于……结束了！” 罗玛尼欢呼般的长叹一声，毫无形象的一下扑倒在统筹台的台面上。 “罗曼医生！”x2 “罗玛尼，情况怎么样了？” 黑岩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了迦勒底，前往管制室的途中遇到了刚从筐体中脱离，与自己一样急匆匆赶往管制室的藤丸立香和玛修。 然而当他们进入管制室，便看到了刚才那般景象。 “看来成功了呢……这就是所谓凯旋吧？” 听到管制室内尚未散去的欢呼，黑岩便意识到他们已经跨越了人理烧却，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嘘～小点声吧。” 达芬奇压着声音说道。 “具体情况就由我来向你们解释吧。让罗玛尼稍微休息一下吧。” 闻言大家看向统筹台，发现罗玛尼已经趴在台面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见此，众人也只好无奈的笑了笑。按捺下心中的欢喜纷纷离开了管制室，为罗玛尼久违的休恬腾出安宁的环境。 …… 离开管制室之后，迦勒底的员工们不约而同的决定为这次大获全胜举办一场宴会。 虽然这样可能会浪费掉他们为数不多的物资，但现在已经随时可以得到补充。所以达芬奇便也没有阻拦，任由他们去了。 达芬奇让藤丸立香和玛修也过去帮忙，唯独将麻陶一人留了下来。 “我必须先向你道歉，麻陶……接下来的提问并不表明我对你不信任，而是出自作为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技术顾问的职责所在。所以，现在能跟我解释一下了吗？” 达芬奇将麻陶带到自己的工房，开始向她询问。 “这是我们当时的检测结果……灵基规模为一等行星级，性质为【反人】，拥有这等灵基的你毫无因为是人类恶。为什么？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成为beast的，麻陶？” “你的问题还真是犀利啊，达芬奇。” 面对达芬奇过分真诚的眼神，麻陶不由撇开了视线。 “我一定要回答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 达芬奇拿出法杖，严肃的说道。 “但我们不会放任人理再一次落入其他威胁手中！就算敌人是你……麻陶。” “……好吧。” 麻陶苦笑一声。 “我会把我能保证的都告诉你。” …… 离开达芬奇的工房后，麻陶便看见那只自由漫步在迦勒底中的奇异的白色生物。它乖巧的蹲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候麻陶。 “芙～” 见到麻陶终于出来，芙芙叫了一声。 “芙芙，你是在等我吗？” 麻陶将芙芙抱了起来，轻声问道。 “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你的真名……凯茜帕鲁格。你是以这个身份来找我的吧？” “芙～芙芙！” 芙芙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叫声，不过从它的举动来看似乎是在肯定麻陶的猜测。 麻陶笑了笑，带着芙芙来到迦勒底外圈的走廊上，望着窗外寒风凛冽的极地景象。 “敌人啊……明明我都已经这么表态了，达芬奇却没有攻击我呢？对我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不是什么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仍旧将我视作朋友。” 麻陶喃喃自语般的嘀咕着。 “那个天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在知道我是敌人后却依旧没有改变她的态度，甚至还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完全不符合逻辑。” “芙芙～” 芙芙歪了歪头，不明所以的望着麻陶。 “凯茜帕鲁格，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麻陶将芙芙放在窗台上，揉了揉它雪白柔顺的毛发。 “明明都是beast，却都从人类那里感受到了善意和友谊。就算你与我的【理】有着天壤之别，却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想要守护独属于迦勒底的人类的这点善意。” “芙～芙～” 芙芙用力的点了点头。 “哈哈……也是。若非如此，作为灵长类杀手的白兽也不会被区区人类击败吧？” 麻陶被芙芙可爱的举动逗笑了。 “所以，你是来告别的吗？为了玛修。” “芙芙！芙～” “是么……” 麻陶点点头，却在这时听见员工餐厅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麻陶顿时心头一紧，一把抓起芙芙便朝员工餐厅快步赶去。 当麻陶赶到员工餐厅，便看见玛修不知为何竟晕倒在地。从餐厅内众人茫然无措的眼神和散落一地的货物来看，她应该是毫无征兆的突然晕厥的。 “愣着干嘛？还不快送玛修去医疗室！” 麻陶上前，向着还在愣神的众人说道。 “立即检查玛修的身体状况！再叫一个人去达芬奇的工房把她叫过来！还有，藤丸立香人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他去管制室后面的那个仓库了……那个【失落之室】里。” 一名员工解释道。 “我去找藤丸立香。” 麻陶说道。 “你们先把玛修带过去，动作要快！” “是！” …… 所谓的【失落之室】，说是一个仓库，但其实里面并没有存放什么货物，只是放了一个早已被遗弃的器材。 虚数罗盘·平面之月。 由阿特拉斯院赠予马里斯比利，是用来观测虚数空间，实行虚数潜行的装置。不过因为雷夫为迦勒底带来了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因此这个装置便被遗弃了。 不过就算如此，马里斯比利也非常重视这个虚数罗盘·平面之月，并专门将其存放在一个虽然废弃但干净完好的房间里。 虽然明面上的作用只是用来在虚数空间指明实数空间的实时方位，但似乎还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功能……简单来说就是，能让人看到某些早已消逝的事物或事件，那些烙印在虚数空间中的记忆。 正因如此，围绕这个房间在迦勒底产生了诸多怪谈，员工们虽然对其议论纷纷但却不愿靠近，最终导致这个房间无人问津。 这便是【失落之室】的由来。 “只是……藤丸立香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眼前寂静到有些阴森的仓库大门，麻陶忍不住想到。 “该不会是被什么幽灵之类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吧？” 这样想着，麻陶用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失落之室】的大门。 …… 第52章 之后仍是一片空白 仓库大门打开，显露出其中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一座早已化作战争灰烬的城市。而且，就算这座城市早已燃尽，战争也依旧没有结束。 一个个英灵被从里面抛出，同时在离开仓库的瞬间化作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的虚无。证明了其中的景象不过是虚伪的幻影。 麻陶眯了眯眼，踏入这片幻象当中。 在幻象中，她见到了那个如战神般始终矗立在战场上受到所有英灵围攻的、看不清身形的英灵；以及瘫坐在废墟的尽头、呆呆望着眼前骇人景象的藤丸立香。 麻陶立即赶过去，将还深陷茫然之中的藤丸立香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还不快离开！” “麻陶……？” 藤丸立香抬起头，呆呆的看向麻陶。 麻陶不由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用力拽了藤丸立香一下，却发现他不知为何有些迈不开腿，只是愣愣的望着战场的方向。 “麻陶，那个英灵使用的宝具……” 藤丸立香指向那个看不清身形的英灵。 麻陶顺着藤丸立香所指方向望去，这才发现那名英灵使用的竟是【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那是……” 麻陶眼神微凝。在那名英灵展现出自己的宝具之后，始终萦绕在他身上的迷雾随之消散。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位身着紫色铠甲、头发遮住一边眼睛的白发少年。 虽说从未真正见过，但对方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了。 “加拉哈德。” “那位凭依在玛修身上的英灵？” “没错。” 麻陶点点头。 “放弃吧，你们要拯救的人理早已不复存在。” 解决完围攻自己的所有英灵之后，加拉哈德来到藤丸立香面前，冷漠的说道： “从遥远的未来……不，从正确历史来到这里的漂流者啊。你们没有胜算，人类文明终将毁灭。未来已经如此注定。” 听到加拉哈德这话，藤丸立香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认识说过这种话的人，那不过是纸上谈兵。只要还有人类，还有能够战斗的人，未来就永远是一张不确定的白纸！我决不允许它就此毁灭！” “……你说对了。” 加拉哈德沉默片刻，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变成一片完全白色的荒漠。 “因为未来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白纸。如果还有其他能燃烧的东西还好说，哪怕还剩下一些余烬也无法。但是这颗行星表面，已经连残渣都不剩下了————人类已经走投无路，这就是一年后的未来。因为你们摧毁了人理烧却而注定的，地球今后的模样。” “当初魔神王曾这样说过：【什么都不做，这才是你们的幸福】。现在我把这句话重复一遍。我们的历史，已经无法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了。” “都是因为……我们摧毁了人理烧却？” 望着眼前除空白之外空无一物的荒野，藤丸立香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这是不可能的！” 麻陶在此时开口了，脸上表现出少有的激动的神态。 “地球白纸化……这副景象是地表的人理版图被剥落后显露出来的行星之壳。但是有谁能做到？想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拔出锚定地表的七把【岚之枪】尽数拔除！这种事情凭这个时代的魔术师根本不可能做到！” “根本不需要拔除尽头之塔……” 加拉哈德身上出现了如乱码般的闪烁，紧接着便变成了奥尔加玛丽的模样。 “这种事……滋啦……迦勒底亚斯……滋滋滋……异星……” 啪——————！ 随着一声胶片到底的清脆声响，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一片漆黑，奥尔加玛丽的声音也随之消失。灯光闪烁了几下，“啪”的一声亮起，照亮了空无一物的失落之室。 唯有一件形似钟摆的铜黄色物件静静的躺在这处无人问津的角落。 虚数罗盘·平面之月。 “马里斯比利……” 麻陶眉头紧锁，紧紧攥起了拳头。 “麻陶？” 藤丸立香看着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麻陶，担忧的开口道。虽然只是短短五分钟不到的经历，但如此之大的信息量和加拉哈德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还是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呼……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麻陶叹了一声，松开了拳头。 “而且，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藤丸立香，玛修……被转移到医疗室去了。” “什么……？” 又是一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令藤丸立香本就微颤的瞳孔彻底缩成了针眼大小。 …… “心率……每分钟34次……” “细胞坏死，器官已经衰竭到极限了……” “脑神经元电波也非常衰弱……” “这样下去，玛修就……” 医疗室大门向两侧划开，麻陶带着藤丸立香步伐急促的走了进来。 “达芬奇亲，玛修怎么样了？！” 刚一进门，藤丸立香便语气慌乱的向达芬奇的问道。 达芬奇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玛修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怎么这样……？” 藤丸立香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达芬奇赶忙扶住藤丸立香的肩膀，这才没让他露出那种狼狈的模样： “玛修作为被设计出来、专门为了承受英灵降灵的媒介的人工生命，能活动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虽然这种事我们早就知道，并为此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当这种事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痛彻心扉……” “藤丸立香，迦勒底的各位虽然没有直接与你们一同面临诸多困境，但也见证了你们这一路以来的波折。因此你的痛苦、不甘以及懊悔我们都能够理解。我们不会要求你坚强起来，就算现在大哭一场也不会有任何人看不起你的。所以……” “我想……” 藤丸立香哽咽着开口，但声音却因无法扼制的颤抖而几乎含糊不清，甚至就连近在咫尺的达芬奇都只能听到轻微的气音。 “嗯？” 为了听清藤丸立香现在的声音，达芬奇不得不靠得更近一些。 “我想……再陪玛修一会儿……” 藤丸立香尽力让自己声音更清晰一些。 “就我们两个人……” “嗯，当然可以。” 达芬奇点点头，带着其他医护人员沉默不语的离开了。 麻陶看着藤丸立香沉默着走入玛修躺着的无菌室，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落泪。 终于还是摇摇头，默默的离开了。 …… 深夜，医疗室。 此时的医疗室除了玛修和藤丸立香之外空无一人，除了细微到不能再希望的呼吸声外，这里唯一的声音便是心率检测仪哀伤且缓慢的“滴滴”声，唯一的光线便是显示屏中偶尔才跳动一次的线条。 令人悲伤的氛围笼罩了这间房间。 藤丸立香在这里守了玛修一整天，始终紧握着玛修愈发冰冷的手。眼中的泪早已经流干，双眼通红，干涩无比，精神状态也是疲惫不堪，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团毛茸茸的白光无声无息的钻入这间宁静忧伤的医疗室，轻盈的跳跃着来到玛修身旁。 “芙～” 芙芙轻轻舔舔玛修的脸庞，将一缕苍蓝的火焰吐出、将其没入玛修体内，随后跳到玛修身上蜷缩起身子。 洁白无瑕的尾巴映照出七彩的光，蓬松的飘扬着，就像火焰一样。 …… 玛修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不断下坠，周围景色也开始从一片令人惶恐的漆黑逐渐向所谓的“无”转变。那并非所谓的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物。 就好像蒙上双眼，随后试图用后脑勺来看世界一般。正因为没有视觉，所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死了吗？在员工餐厅准备宴会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 这就是死亡吗？ 虽然很清醒，但却无法控制，只能永恒不停的下坠……下坠……什么都没有的景象就好像要洗去自己的意识一般，却因为心中的某种执念而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是什么呢？ 玛修努力思考着，想要奋力从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抓住些什么。终于，玛修似乎抓住了一缕苍蓝色的火焰，随后她便看到了某些景象，听到了某些声音。 陌生、熟悉，以及……温暖？ “……玛修是为了融合英灵而制造出来的试管婴儿，设定的极限活动年龄为18岁……” “……当然，作为一个人类，若是不能亲眼见识这个世界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玛修的身体几乎已经达极限了，无论是寿命层面，还是战斗层面……” “……这是大概就是你能参加的最后一次长期作战了吧。说实话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并不希望你参与这次作战，毕竟肯定会大幅度削减你为数不多的时间……” “……我是前辈的专属从者。从您在崩溃的管制室从握住我双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是独属于前辈的从者了。如果前辈打算战斗，那我也会一起战斗……” “……我总想着要报答前辈，所以才强忍着自己的软弱，一直旅行到现在……” “……不够……不够……还不够……” “……我想……想要……” “我想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不再局限于迦勒底的平平淡淡，特异点的波澜壮阔，而是真正的、完整的世界……和前辈一起！” 唰——————！ 伴随着玛修由内心发出的呐喊，她感到自己不再继续坠落，眼前的景象也从一片连色彩都没有的虚无变成绚丽多彩的星空。 一个有着巨大且蓬松的尾巴、既像猫又像松鼠的、剪影般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太好了，你还在呢，玛修。她跟我说这份力量能帮助你抓住自己的意志，看来她没骗我。” 玛修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朵苍蓝色的火苗，一个始终保持着平淡、冷峻却柔和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 “你要死了。正如你捕捉到的那些零碎记忆一般，你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死亡已是无可辩驳的既定。即便如此，你的意志却还在这生死之间滞留；即便如此，你还有想要完成的愿望，还有想要践行的旅途。” “所以我不会对你说什么【辛苦了】。虽然我会向你告别，说【再见】。” 玛修朝那道剪影伸出手： “等等……你到底是……” “因为我剩余的魔力无法让我留在这里太久，就请容许我长话短说吧。简单来说，我打算让你死而复生。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吧？我是拥有【比较】之理，以人类间的竞技和成长、嫉妒与悔恨为食粮，拥有着【比对方更强】的特征的兽。灾厄之兽·凯茜帕鲁格。在另一个世界中，也被称作灵长类杀手(primates murder)。” “这样的我只要不在人类社会中，就是无害的动物，所以才会在无人的荒岛中闭门不出。然而，照顾我的魔术师是个很过分的家伙，将我从舒适的幽禁之塔中赶了出去，扔到了外界。但也正因如此，我才能来到迦勒底，才遇见了你和藤丸立香。” 虽然说要长话短说，但凯茜帕鲁格还是不由的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与此同时，它那巨大而蓬松的尾巴也开始燃烧起来，就像是一团闪耀着世间一切色彩的火焰一般。 “你大概会觉得很多管闲事吧。不过，那个魔术师说过，所谓善意基本就是些强行推销般的存在嘛。那我也来模仿一下吧……” “使用积攒了百年的魔力，在此创造就连魔法都未能抵达的奇迹……【死者的完全复活】。不过话虽如此，现在的你也还尚存几缕生气，不算已经死亡。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是命运力的转让，足以修改你注定在十八岁前死亡的命运。” “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成长，所以只能将你的寿命延长到普通人类的程度。同时也将使我失去知性和特性，成为普通的野兽。迄今为止我与你们的对话其实都包含意义，但从今往后，那些将变成普通的野兽叫声。其实也不用太过在意，因为对于你们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嘛，会感到有些寂寞倒是真的。所以在这最后，我才会特地来这向你道别……” “再见了，玛修·基列莱特。对我来说，与你们的旅行是非常愉快的回忆。愉快到常会变成丑恶模样的我，直到最后，都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这一刻玛修才终于意识到，或者说找回了某些记忆。她拼命向那团绚丽的火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在火中燃烧的身影，同时呐喊着： “等一下————！芙芙……芙芙……！” “魔术师曾说：【去接触真正美丽的存在吧】，并将凯茜帕鲁格送了出去。没错，我真的……见到了美丽的东西。” “有不用厮杀就能打倒的恶，有不用流血才能到达的答案。恭喜你们，迦勒底善良的人啊……beast iv，被你们打败了。” 呼—————！ 随着凯茜帕鲁格的最后一句落下，玛修顿时感到一阵强风猛地将自己吹起。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从这个世界极速抽离，回到那现实世界中去。 “芙芙！芙芙！” …… “芙芙！” 玛修猛地从病床上坐起，随即便看见了那只蜷缩着躺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的萌物。玛修眼神复杂的望着芙芙，轻轻抚摸着它。 “芙芙……谢谢你。” 随后，玛修将目光转向在自己身旁守了整整一夜，因疲惫而沉沉睡去的藤丸立香。玛修不由笑了笑，也轻轻揉了揉藤丸立香的头发。 “也谢谢你，前辈。” “唔……” 藤丸立香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抬头便看到一脸惊慌失措的玛修。 “啊啊……！抱、抱歉，前辈！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玛修……？” 藤丸立香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还活着的玛修后，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 “玛修！玛修！！玛修！！！” 玛修红着脸愣了一下，随后也轻轻回应的藤丸立香的拥抱。笑着说道： “嗯，早上好，前辈。” （第二卷 完） 明天休假，想想新篇怎么写(??w??)?? 第1章 离开和新的启程 清晨，在统筹台台面上睡了整整一晚的罗玛尼终于醒来。虽说保持这个难看的睡姿这么久免不了腰酸背痛，但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如此的神清气爽。 “唔……啊～真正新人生的第一天么……” 罗玛尼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的这片宁静不由笑了笑。随后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身精神饱满的离开了管制室。 “去吃个早饭吧。嗯……虽然不太健康，但还是久违的吃个草莓蛋糕吧～” …… 罗玛尼嘴里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的往员工餐厅的方向走去，向沿途遇到的每一位迦勒底员工打着招呼。 来到员工餐厅，罗玛尼在这遇到了正腻歪在一块慢悠悠地享受着早餐的藤丸立香和玛修。而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罗玛尼，便向他打招呼道： “啊，罗曼医生。” “罗曼医生，早上好。” “嗯，早上好，藤丸立香，玛修。” 罗玛尼冲藤丸立香和玛修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在他们桌位附近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眼神玩味的扫视了他们俩一眼，调侃道。 “嗯，年轻就是好啊～” “诶……诶？罗曼医生说什么呢？” 玛修小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罗玛尼眼神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就算是最为单纯的她也能一眼读懂。 “哈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喔，只是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感慨一下青春而已。不过硬要说露骨一些，如果玛修想交朋友的话，藤丸立香这样的人我是很支持的哦～” 罗玛尼笑嘻嘻的说着。与此同时，他点的草莓蛋糕也被端上来了。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满脸幸福的品尝了一口后，又问道。 “以及……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总感觉今天的大家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呢？” “嗯……这个嘛……” 玛修摸了摸躺在自己大腿上翻着肚皮的芙芙，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藤丸立香注意到玛修不太自然的表情，便抢先开口道： “这件事就由我来说明吧。” …… “是么，这种奇迹居然会发生在我睡着的时候……不过这就是所谓的好事成双吧？” 经过藤丸立香的解释，罗玛尼也了解到如今的玛修寿命已经与常人无异，已然没有了随时死亡的风险。 好事成双？ 听闻此言藤丸立香和玛修也只能在心中苦笑。他们并没有将芙芙是beast iv的事告诉罗玛尼和其他任何人，而是用一个统一的谎言搪塞了过去————人理的奇迹。 毕竟，藤丸立香和玛修有些害怕芙芙会因为人类恶的身份而受到其他人的厌恶。 虽然有麻陶这个不受影响、依旧备受信任的先例在，但这是她长久以来与迦勒底的诸位相处得来的结果，是迦勒底对麻陶为人的信任。 但芙芙在其他人眼中只是玛修的宠物，一个虽然略通人性，却再普通不过的野兽。人们或许会因为芙芙可爱的外表而喜爱它，但绝不会对作为异类的它抱有多大的信任。 “不过……现在我好像已经失去加拉哈德先生的力量了。无论过去的力量，还是宝具都无法使用。” 玛修有些可惜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玛修身上有什么除寿命外的东西也被一同改变了吧。毕竟这是人理的回报，是奇迹，总会有一些代价吧？” 罗玛尼推测道，随后又笑着说道。 “嘛～现在就别想那么多啦。过去玛修不是总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正好近期是南极暖季，晴朗天气比较多。趁现在出去看看、作为真正踏上这个世界的第一步或许也不错哦？” “好主意诶！” 听到罗玛尼的建议，藤丸立香猛然兴奋的站了起来，心中仅存的一丝郁闷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玛修，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说起来我印象中迦勒底外面总是暴风雪，还没怎么见过极地的风景呢！” “啊……好！我们去看看吧，前辈！” 玛修的兴致也被藤丸立香调动了起来，用力点点头说道。 “想要外出的话就去找莱昂纳多吧，她会给你们准备保暖装备和外出许可的。” 罗玛尼适时提醒道。 “我们知道了，谢谢罗曼医生！” 藤丸立香大声道谢，随后便拉着玛修的手兴冲冲的离开了员工餐厅。 “哈……只在这方面才会让人感到，藤丸立香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啊。可以放心托付未来的年轻人……” 嘀咕着，罗玛尼也已经吃完自己的草莓蛋糕。他简单收拾一下，便起身准备离开。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处理工作了。毕竟我现在是代理所长啊，接下来的工作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 “其余47位御主的解冻……” “向联合国申请补充物资……” “还有人理烧却的各种残留问题……” 罗玛尼嘀咕着，朝管制室走去。 …… “说起来……怎么好像没见到麻陶？” 罗玛尼嘀咕着来到管制室。 管制室大门一打开，罗玛尼便看见那个胖胖的名为穆尼尔的员工正满脸慌张的站在这里。一看到自己来到这里，穆尼尔便匆忙上前说道： “不……不好了，医生！” “唔……冷静点，穆尼尔。” 罗玛尼见穆尼尔满头大汗的模样，便找了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从七个特异点回收的圣杯……都被偷走了！” 穆尼尔打开藏于迦勒底亚斯底座下方的贮藏仓。原本这是用于储藏从特异点回收的七个圣杯的地方，此时已然是空无一物。 也不能说是空无一物…… 里面的东西被置换成了九枚戒指，以及两封信。 “因为是指名道姓写给医生你的，所以我就没拿出来看。” 穆尼尔忧心忡忡的说道。 “怎么办啊，医生……要是这些圣杯流传到外面去的话，肯定会惹出大乱子的。” 罗玛尼没有回应穆尼尔的焦急，而是将贮藏仓中的两封信取了出来。 第一封信是麻陶的辞职信。 意料之中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封标准的辞职信，罗玛尼简单览阅了几眼后便放下了。 第二封信是麻陶写给自己的。 罗玛尼揭开信封封口的火漆印章，开始阅读。这封信不算长，却包含了不少信息。 【致罗玛尼·阿奇曼或者莱昂纳多·达·芬奇：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来到伦敦了。 人理烧却引起的“空白的一年”想必会在全世界范围引起巨大影响，因此无论是时钟塔还是联合国肯定会拿这个事件来给迦勒底施压，甚至可能会面临撤馆危机。 不过你们不必操心，迦勒底的存续问题就交给我。时钟塔和联合国那边就交给我来解决，他们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你们。 其次，我希望你们能关停迦勒底亚斯。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我认为迦勒底亚斯应该具备置换人理的功能，从而引起比人理烧却更为糟糕的影响。 迦勒底亚斯既是地球灵魂的体现，又能看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异星”，对迦勒底亚斯的调整可能会直接映射到现实的人理上去。我敢肯定马里斯比利对迦勒底亚斯动了什么手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我认为有必要对其保持警惕。 当然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上面的话就当做是一个狂人的胡言乱语吧。 如果要问我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的话，我打算去探寻一下将人理版图锚定于地表上的七把岚之枪，尝试着巩固人理版图。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取走七个圣杯的原因。至于更详细的，不方便透露。 如果你们认为我的行为乃是谬误，随时欢迎你们来阻止我。 至于那九枚戒指，是盖提亚死后遗留下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原本属于罗玛尼的东西。如果看到这封信的人是莱昂纳多，还请替我将这东西归还给他。 祝：一切安好。 署名：黑衣麻陶。 2016年12月27日。】 …… 与此同时，麻陶已经来到时钟塔。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人理烧却引起的【空白的一年】在这里引起了巨大的震撼。毕竟任谁都不可能相信，也不可能接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便发现时间来到了一年之后！ 走过时钟塔的每一段走廊，途经这里的每一个办公室，麻陶听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无论学生，还是导师，甚至是那些教授、贵族。 麻陶无视了他们，径直来到现代魔术科那寒酸至极的办公室，在这里找到了韦伯·维尔维特和他的入室弟子格蕾。 不出所料，他们也在讨论所谓的【空白的一年】。虽说没有特别深入研究，但单纯的兴趣还是足以驱使他们讨论这个问题。 这点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掠夺公】韦伯·维尔维特也不能免俗。 对于麻陶的不请自来，韦伯和格蕾纷纷表示了欢迎。 简单寒暄过后，麻陶终于进入了正题，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韦伯，我想拜托你一……不，两件事。报酬方面你放心，绝对能让你满意。” “没想到你也会有要拜托别人的事啊。” 韦伯挑了挑眉，对这位直到今日也依旧有着强大威慑力名号的黑之魔术师的请求颇为感兴趣。 “行，说说看吧。” “我们所立足的世界乃是这颗行星表面薄薄的一层，就像薄膜一般随手便可揭开。因此为了将这层薄膜，也就是人理版图固定在地表，星之内海的妖精便制造出七把永远无法触及的岚之枪将其锚定。” 麻陶说道。 “这样的说法你应该听说过吧？” “当然听说过。” 韦伯点点头，同时将目光转向一旁茫然的望着他们的格蕾。 “据说亚瑟王的宝具之一，她所持有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便是其中之一。如今也在格蕾手中。” “你很清楚嘛……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麻陶双手合拢，一双苍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韦伯。 “我有两个请求……” “其一，我希望你能帮我寻找七把圣枪所在的位置。不需要太准确，只要知道它们大概在哪个国家或者哪片地区就行。” “其二，我想让你们陪我一同寻找位于英国附近的那把圣枪。” “哦～是个有趣的委托呢。嗯，确实比这些年来的侦探游戏要有意思的多。” 韦伯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答应下来。 “没问题，这个请求我就接下了。” “那报酬呢？” “报酬什么的就算了……解析古老的神秘本身就是现代魔术科的工作。我还得感谢你给无所事事的我找了个有价值的课题呢。” 韦伯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原本我还打算去研究一下那个所谓的【空白的一年】，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只要这次的旅途费用又你全包了，以及保障我们的安全就行。” “当然没问题。” 对于这种几乎就是白嫖的好生意，麻陶没有不做的理由。 “那么……现在就出发？” “不，还请给我一到两天的准备时间。” 韦伯摇摇头说道。 “收拾行李、收集相关资料，不论哪样都需要时间。虽然资料可以在路上看，但把它们从图书馆里找出来总需要点时间。” …… 就这样，麻陶在伦敦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两天。 这两天麻陶的生活基本就是旅馆、糕点店、图书馆三点一线。如果可以的话，麻陶真的希望糕点店的店长别再向自己推荐那该死的马卡龙了。 要说她为什么不住在自己屋子里？那是因为麻陶认为没有必要，所以就在加入迦勒底的两年后卖了。 直到时间来到两天后，韦伯和格蕾带着满当当的行李找上门来。 “抱歉，女士。找资料花了点时间。” 韦伯穿着宽厚的麻面大衣，一举一动颇有旧派英伦绅士的作派。 “所以，我们要去哪？” 简单打量了显然已经做好长途旅行打算的韦伯和格蕾，麻陶问道。 “如果说要寻找亚瑟王传说中的圣枪，那么目的地自然只有一个……大不列颠岛的南部，威尔士公国的旧都，伊卡锡卢隆。” …… 第2章 圣枪 与受现代城市化影响巨大的伦敦不同，威尔士依旧保持着较为纯朴的乡村风格。 威尔士保留了绝大部分英格兰岛特有的自然风光、风土民情，这里的居民也都操着一口麻陶听不太懂的地区方言。一切都显得如此纯净，就像未曾受到工业污染的河流。 就算不为了这片地区潜藏的神秘，或者其他的什么目的。单纯为了旅游而来到这里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去处。 但也正因如此，虽然威尔士交通便利，这里的居民却不太欢迎那些嘈杂的现代交通工具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麻陶和韦伯一行便决定乘一辆有些老旧的火车前往这里。 这辆火车座椅皮革干硬开裂，坐着其实并不怎么舒适，但这并不影响麻陶欣赏沿途的风景。这里波澜起伏的山脉、古老城堡的遗骸在普通人眼里只是有趣的景点，但是在魔术师眼中却泛着别样的神秘光彩。 毕竟这里曾是不列颠岛最伟大的神秘，亚瑟王及其座下的圆桌骑士征战、建立王国的起点和终点。 他们将不列颠岛的神秘一举推到最鼎盛的时代，然后在卡姆兰之丘上一夜覆灭。 可谓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伊卡锡卢隆其实是神秘侧的说法，在现代的地图上标注是卡利恩。” 似乎是觉得所有人一言不发的气氛有些尴尬，韦伯找话题的解释道。 “伊卡锡卢隆乃是卡利恩的旧称，这个称呼目前只在魔术师间使用。因为那里曾是亚瑟王的王国和都城，卡美洛的所在之地。传说中卡美洛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都市，是在乌瑟王、卑王伏提庚以及亚瑟王这三代不列颠之王的争战中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但是现在，那里除了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残骸和瓦砾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于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象，麻陶也感觉有些无趣，索性便顺着韦伯的话题聊下去。 “如果真的是卡美洛的遗迹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平平无奇才对吧？” “毕竟那是寄托了不列颠人民的理想和愿望的白垩之城，是神代建起的城堡。筑起坚墙的到底是什么材质谁也不好说，没准是幻想一类的东西呢？” 韦伯推测道。 “毕竟在神代，幻想、愿望之类的抽象概念获得具体形态的案例可不少。例如我们此行的目的，圣枪，就是这类存在哦。当然我指的并非圣枪本体，而是像伦戈米尼亚德这样的东西。” “这种性质的东西，会随神代的消退而一同烟消云散也不奇怪吧？” “唔……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伊卡锡卢隆是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城镇，镇子里并没有修建火车站。因此麻陶和韦伯一行只能将目的地定在附近的威尔士的第三大城市纽波特中。 而当他们下火车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黄昏时分。临近夜晚的天色显然不适合继续赶路，因此麻陶和韦伯一行便在纽波特港口附近订了一个旅馆，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所幸这次的旅途虽说是长途跋涉，但也因为兴致高昂他们并未感到多少疲惫。 因此简单休整了一下，解决了晚餐之后他们便聚集在了麻陶的房间，开始分析七把圣枪的大致方位。 “虽然翻过的资料不多，但确实找到了其中几把圣枪的一些信息。” 韦伯拿出自己在这两天记下来的笔记。 “虽说都是圣枪，基本功能完全相同，但它们的特性却不是完全一样的。单纯认定它们都是【不可触及】的尽头之塔其实并不准确。能被称为尽头之塔的圣枪只有一把，也就是位于不列颠岛附近的那把。” “那其他圣枪呢？” “一部分圣枪会不可避免的与某些传说轶事挂钩，进而演变出它们的独有性质。” 韦伯解释道。 “比如不列颠岛附近的圣枪，就因曾被当时的人们认为是世界尽头，从而被赋予了【尽头之塔】的特性。” “比如位于埃及的圣枪，因为被当时的埃及人认为是太阳神拉降下的第一缕阳光，因此得到了【刺破黑暗的光明】的特性。” “再例如藏在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也就是信奉北欧神话的文化圈的圣枪。由于大陆地区的人们认为那是诸神黄昏之后彩虹桥的残余，而海洋地区的人们认为那是苏尔特尔投向天空的火焰之剑划出的轨迹，因此那把圣枪得到了【通往新神界的桥梁】和【燃尽罪恶的火焰】两种特性。” “简单来说就是，可能每把圣枪的特性都是不同的。而且，也不能认为一把圣枪就只有一种特性。这种特性会在很大程度上受附近地区人文历史的影响。” “这样解释的话你能明白吧？” 一通浅显易懂的长篇大论后，韦伯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看着饶有兴趣的麻陶问道。 “当然。你的课程在时钟塔如此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韦伯教授。” 麻陶点头，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所以，还有没有其他圣枪的信息？” “很遗憾，没有了。时钟塔的图书馆就记录了这三把圣枪。” 韦伯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我认为有一把圣枪应该位于中国境内，就算不在境内肯定也在附近其他什么地方。而且螺旋馆应该也收藏了其他圣枪的资料。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 “唔……这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韦伯的说法很是认同。 “除这些之外，你还找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吗？” “嗯，当然有。” 韦伯点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接下来要说的就与我们在靠近圣枪的时候可能遇到的敌人有关了。麻陶，你知道灵墓阿尔比恩吗？” “拜托，我上一份工作，封印指定局的根据地【天文台·卡利昂】就在灵墓深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麻陶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地上最后的纯血龙种，阿尔比恩之龙死后留下的遗骸化作的地下迷宫。那里保留着本在人类时代早已消失的神秘，并徘徊着众多本应在地表上失踪已久的幻想种。” “封印指定局的据点可是时钟塔的最高机密之一，我一个君主都不是的二流魔术师怎么可能知道？” 韦伯扯了扯嘴角吐槽道。 “既然如此，你肯定也知道灵墓的四个分层区吧？” “位于地下10公里处的【采掘都市·玛吉斯菲亚】；10至40公里处的【静脉回廊·欧德维那】，本质上是一个规模夸张的大魔术回路，同时也是咒体的采掘区和幻想种们的栖息地；40至60公里处的【古老心脏】，是龙之心脏的所在地区，同时也是进行冠位决议的祭祀场。” “60至80公里处，建于【龙的头盖骨】当中的秘仪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便在此处，这是用来发布封印指定，保护被封印指定的魔术师的机构。虽说我也有下达封印指定的权利，但说到底不过是借助管理天文台的那位撞钟人的权限进行发布罢了。” 麻陶将灵墓的分层一一列举出来。 “以及更深处的【妖精域】，人类从未真正踏足的领域，因为那里已经是完全无法适应生存的异界了。具体有多深没人清楚，不过有人认为那里无限接近星之内海。” “我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真的不会被秋后算账吗？” 见麻陶居然将整个灵墓的结构当着自己的面毫无顾忌的全盘托出，韦伯顿时感到一阵脊背发寒，额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那般……灵墓阿尔比恩是个越是深入便离非人领域越近的危险地带。那个猜想应该不是错的，正因为距离星之内海越近，神秘浓度才会越高。” “所以，你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呢？” 麻陶不解的问道。 “灵墓阿尔比恩与我们要寻找的圣枪有联系吗？” “没什么联系，但两者在本质上应该有着些许相似的地方。” “愿洗耳恭听。” “虽说灵墓未必打通了地表和星之内海的通道，但它与圣枪都是在某种程度上试图连通地上和星球内测的存在。只不过一个是【未连通】，一个是【连通了】的状态。” “原来如此……你认为圣枪附近可能会存在与灵墓阿尔比恩类似的环境，足以诞生出早已消失的神秘……没错吧？” “没错……那里的神秘浓度可能要比灵墓还要浓郁。毕竟是直接贯穿人理版图，连通表里世界的存在，就算催生出幻兽、神兽级的幻想种也并非没有可能，甚至可能会出现通过缝隙从星之内海中溜出来的怪物……” “唔……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要我去翻翻看不列颠岛的幻想物种史吗？” “能预先做好准备当然是最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麻陶点点头，敲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明天就去纽波特大学的图书馆。我去查找公元300到500年间在不列颠岛出现过的幻想种的相关资料；而那座【尽头之塔】所在的具体方位就交给你们了。” “还真是强人所难啊……偏偏把最艰难的工作丢给我们了。” 韦伯苦笑一声，点点头抱怨般的说道。 “好吧。虽然我不是考古学家，但调查圣枪位置的工作就交给我这个劳碌命吧。” …… 虽然与威尔士其他高等学府比起来不太起眼，但纽波特大学好歹也是一所有着百年历史的学校，更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大学。 理所应当的存在着隐藏的研究神秘学的学科，图书馆内也有专门为贵族（魔术师）服务的特殊楼层。在表面毫不起眼的装潢和各种驱人结界的加持下，这种地方成为了除魔术师外几乎无人问津的领域。 不过与时钟塔那种严肃紧张的学术氛围不同，这里的图书馆沾满了威尔士轻松散漫的气氛，让人根本紧张不起来。 来到这里寥寥无几的几位魔术师大多都不是为了读书。从他们装模作样的抱着几本书躺在角落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就能看出来，他们只是贪图这里安静的环境罢了。 如此一来，麻陶和韦伯一行的翻书找书的声音便显得如此刺耳。 他们兵分两路，分别来到了古代幻想种分区和凯尔特神代历史分区。 在古代幻想种分区中翻了差不多半个钟的书，麻陶猛然发觉……自己的工作好像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简单。 这里收藏的魔道书大多都给人一种吟游诗人撰写的凯尔特史诗的感觉。在览阅这些书籍的时候，麻陶总感觉自己并不是在研习威尔士的物种史，而是在读什么故事书？ 不过在仔细阅读过后，虽然艰难但好歹也是翻出了些有用的东西…… “水妖·凯尔派，具有变形、魅惑能力的两栖型幻想种。魔兽级……” “喷火兽·奎尔斯纳克?，深居于地幔层的龙种……唔，这个不太可能遇到吧？” “地狱狂犬?·奎矢奇，存在类似于灵体，有散布恐惧情绪的能力，群居、夜行习性。魔兽级……” “海上白马·安巴尔，据传是海神马纳南所养的宝马之一，可以在海面上飞速驰骋，曾有过掀起海啸的传闻。神兽级……” “独角兽，天生的average one，擅长飞行，螺旋状的角能施展高等级治愈魔术，可以辨别善恶。幻兽级……” 连续找了几十本书，麻陶总算是从那些描写英雄与怪物搏斗的诗歌、史诗中挖出了些许关于凯尔特地区的幻想种信息。 “这写的也太乱了……这群家伙是怎么把这种书分类到古代幻想种分区的啊？” 麻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亚瑟王与独角兽》塞回书架。她本想去一旁的沙发上放松一下大脑，却被无意间闯入视线的某本书吸引住了目光。 《踏寻神秘游记·不列颠岛篇》 至少从书名上来看，这本游记与幻想种没有半点关系。这本书会出现在这里，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程度简直就像图书管理员喝醉后迷糊间随手摆在这里的一般。 不过这还不是这本书最惹眼的地方。 真正引起麻陶注意的其实是…… “作者……尤米娜·伊妮希尔？” 麻陶挑了挑眉眉。 “这不是第一魔法使的名字吗？” …… 第3章 圣枪的影子 第一魔法使，魔女尤米娜·伊妮希尔。 据说是在神代消退，真以太彻底从地表消失之后，为本该随神代一同消失的神秘侧和魔术建立全新秩序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创造出人工以太，为神秘这一门学问的延续提供了最基本的因素。 虽说这份伟业乃是时钟塔最主要的研究项目之一，但时至今日也没人知道制造人工以太的原理，只知道这是第一法的效果。 不过就算无法解析第一法的原理，也不影响围绕这个命题而诞生了诸多假说。 在目前两百多种假说中，其中最有趣、最异想天开的一个说法便是： 第一法的本质可能是，以人类的愿望、幻想、空想、梦、童话为原料，将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转化成人工以太，以此替代原来的真以太，营造出神代之后的以太环境。 这个假说在时钟塔的认可度并不算高，但在麻陶看来却很有趣。 麻陶虽然对第一法的研究没什么兴趣，但硬要问她信奉众多假说中的哪一个的话，那肯定就是这个了。 毕竟这个假说虽然异想天开，但在某个比较清奇的角度上却说的通…… 如果将人类的愿望、幻想、空想、梦、童话之类的东西看作是不切实际之物的话，那么魔术、神秘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类来说本身就是异想天开的产物。 用一种虚妄来制造另一种虚妄。 嗯，非常合理～ 那么按照这个假说的角度，第一魔法使写的书就很耐人寻味了。 没准是第一法的载体或媒介呢？ 抱着这种猜测，麻陶翻开了这本游记。 这是用凯尔特语撰写的手抄本。这对于从未系统学习过这种古代文字的麻陶来说，这本书阅读起来有些困难，但也更为这本书添上了一抹神秘色彩。 这让麻陶的兴趣愈发浓郁。 虽然文字晦涩难懂，但在字典的辅助下麻陶还是能勉强解读这本游记。书上记录的故事很简单，大多是从西历元年到第五世纪的一些奇幻故事、英雄史诗，或是关于作者本人遭遇幻想种的记录。 真正让麻陶感到惊喜的是，这本书记录了一篇与圣枪有关的事迹。 大概讲述了随神代的消退一同失去光芒的尽头之塔，在尤米娜的努力下在世人眼中重现，却在四百多年后再度消失的故事。 其中提到了尤米娜一边躲避着圣堂教会的追杀，一边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周游不列颠岛，四处传播【海洋的尽头，曾耸立着一座尽头之塔】的故事。通过这种方式，尤米娜成功让圣枪重新发出光芒。 这部分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第一法的原理，也证明了先前那个假说的真实性。 后面的内容则是，大概四百年后尤米娜重游不列颠岛，却眼睁睁看着圣枪的影子被一个该死的半梦魇窃走，使圣枪再一次失去光芒的故事。 那个该死的半梦魇自然不必多说，肯定是梅林。毕竟亚瑟王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正是梅林所赠予的。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对的上，证据确凿，梅林已经罪责难逃了！ 只不过…… “因为梅林窃走了圣枪的影子，使圣枪再一次从世人眼中消失啊……” 麻陶摸了摸下巴嘀咕着，面露难色。 也就是说，若想让圣枪现身，就必须将圣枪的影子归还？ 圣枪的影子，也就是伦戈米尼亚德如今正在格蕾手中，那个拥有名为“亚德”的拟造人格的魔术礼装。亚德与格蕾间的关系似乎相当亲密，算得上一对难得的挚友。【归还圣枪的影子】就意味着需要格蕾抛弃亚德。 格蕾会不会同意这种事暂且不论。强行拆开这么一对挚友可不符合麻陶的作风。 而另一个问题。原本麻陶还以为不列颠岛的圣枪是位于名为【世界尽头】的异界之中，但从尤米娜的描述来看应该是真实耸立于海平面之上的巨大光柱。所以圣枪一旦现身，大概率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被附近的居民看见，引起动乱。 例如因违背时钟塔的第一原则：【神秘理应隐匿】而引来法政科的追捕。 “啧，真是麻烦……” 麻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将这本书借了出来。 “待会儿去问问韦伯和格蕾吧。” …… 回到旅馆，麻陶找到了正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的韦伯和正在整理笔记的格蕾。 显然，他们要比麻陶更早回到这里。 注意到麻陶的到来，韦伯掐灭了雪茄： “抱歉，女士……我需要提提神。不过你好像不太喜欢烟味吧？” “如果没有烟味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有谈论价值的话忍耐一下也无妨。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麻陶将借来的书放在桌子上，坐到韦伯对面的沙发上。 “调查的怎么样了？” “要说有多详细肯定是不可能的。” 韦伯抱怨般的说道。 “这里的书大多都是些诗歌、史诗之类的，要不就是些古代文字的手抄本，甚至连译本、注释都没有。光是读懂那些书就已经耗费了我们很多精力了，更别还要说从书里抠出有用的内容……” 说着，韦伯将目光投向格蕾。 “格蕾，笔记整理好了吗？” “是，师父，已经整理好了。” 格蕾点点头，将笔记和英国及周边海域的地图拿了过来。 “很好，接下来就开始愉快的推理吧……” 韦伯在桌上展开地图，同时将整理好的几张笔记一一摆了出来。 “虽然时钟塔收藏有关于圣枪的资料，但对于圣枪位置的记录也只是一些含糊不清的推测。毕竟在这一千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接触过圣枪。就算有人曾看到过，也只是些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的幻影。” “为此我们查询了不列颠岛上曾发现过圣枪幻影的几个地区……” “1724年，爱尔兰·卡朗图厄尔山，有人从太阳升起的方向隐约间看到一道光柱。” “1587年，英格兰·马恩岛，有渔人出海捕鱼时曾在圣乔治海峡方向看到过形似树枝的发光柱体。” “1029年，威尔士·伊卡锡卢隆，有诗人站在卡美洛的遗骸之上向西眺望，发现一道耸立于海平面上的通天光柱。” “798年……” 韦伯将他们整理好的笔记一一摆在地图上对应的位置，同时用笔在地图上画出几根线条表示当时的人可能看往的方向。最终，他圈出一个大致的区域。 “因此，我认为圣枪的方位是在圣乔治海峡和凯尔特海之间。从纽波特港乘船出发的话大概是50海里的距离……就在这里。” 韦伯敲了敲自己圈出来的这片区域。 “带上魔力指针，多转几圈应该就可以找到了吧？” “嘛……我们的任务差不多就这样了吧。然后，你呢？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幻想种的话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要面对的不是龙种，我都可以保证在你们陷入危险之前干掉对方。” 麻陶淡淡的说道，同时将那本《踏寻神秘游记·不列颠岛篇》推到韦伯面前。 “比起那些无聊的幻想种，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尤米娜·伊妮希尔？” 注意到作者的名字后，韦伯不自觉伸手将那本书拿起，翻阅了起来。因为麻陶提前放了一个书签在里面，韦伯随手一翻便翻到了关于圣枪的那个篇章。 “居然第一魔法使写的书么……” “上面记载了一段关于圣枪的历史。” 麻陶解释道。 “不列颠岛的圣枪之所以无法看见，是因为在西历四世纪的时候被一个半梦魇取走了圣枪的影子。” “居然还有这种事么……” 韦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唔……确实，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据说亚瑟王的圣枪是由梅林所赠予，而梅林正好是半梦魇，而且时间也对的上。等等，如果圣枪无法看见的原因是被人偷走影子的话，那么让圣枪重现的办法就是……” 韦伯满眼惊异的将目光转向格蕾。 格蕾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我？” “不，是亚德。” 麻陶摇摇头，有些沉重的说道。 “伦戈米尼亚德乃是圣枪映射到地上的影子，而如今的圣枪因为失去影子而无法被我们看见。也就是说，若想让圣枪重现，就必须归还圣枪的影子。” “也就是说……” 听麻陶解释到这种程度，格蕾也是理解了重现圣枪的代价了。 “我可能会失去亚德么。” 亚德的核心是一种名为【logos react replica】的假想实验装置，乃是阿特拉斯院创造的七大兵器之一的劣化版。由亚瑟王的姐姐摩根·勒·菲加工而成，有以圆桌骑士之一凯爵士为基础的拟造人格的魔术礼装。 综合以上因素看来，亚德似乎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高等魔术礼装。然而事实却是，若非如此，亚德根本无法稳定封印伦戈米尼亚德，避免圣枪的神秘性在现代白白流失和持有者的神灵化。 同时就算如此，亚德的人格也会随圣枪的逐步解放而变得淡薄甚至彻底停止机能。 虽然在解放宝具过后休息半日亚德便可恢复原样，但那是在并未失去作为【芯】的伦戈米尼亚德的前提下。 倘若失去伦戈米尼亚德，亚德将会陷入什么样的状态根本无法预测。不过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肯定称不上所谓的安全。 “所以……虽然这种问题由我提出来有些奇怪……还要不要继续寻找圣枪呢，格蕾？” 在令人烦躁的沉默后，麻陶开口问道。 “我……” 格蕾看了看韦伯，又看向麻陶，踟蹰着轻轻开口。 “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也不想失去亚德……” “是么。” 见格蕾这副模样，麻陶心中微微叹气。沉默片刻后决定另寻他法。 “那就……” 就在麻陶将要开口的时候，一道贱兮兮的声音随着绚丽花瓣飘落的特效一同出现： “哦呀呀～气氛怎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了？既然已经了做出决定，那就不计代价的前进。这才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理性和严酷吧？麻陶～” 旅馆房间之内的三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身披白袍、手持法杖、如鲜花一般妖艳华丽、行姿飒爽的魔术师出现在那里。 不打招呼便闯入其他魔术师的领域乃是挑衅行为。因此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韦伯立即警惕起来，格蕾甚至直接唤出亚德展开镰刀形态，严阵以待的看着那个家伙。 而麻陶在看到这家伙却没有表现敌意，而是感到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 “梅林？” “没错，我就是人称花之魔术师的阿瓦隆大哥哥————梅林。” 梅林笑嘻嘻的说着，为满脸惊异和警惕的盯着自己的韦伯和格蕾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宫廷礼仪。 “梅林……？难道是那个梅林吗？” 看到眼前这家伙虽然长着一副骗子的脸但也不像在骗人的样子，格蕾忍不住问道。 “亚瑟王传说中的宫廷魔术师，梅林？” “但那应该不可能吧？” 韦伯还是不太敢相信。 “据说梅林将自己困在阿瓦隆的幽禁塔中，应该是无法离开那里的才对？” “啊哈哈～这位同学说错了喔。其实我是一般不离开幽禁塔，而不是无法离开。” 梅林解释道。 “而且，出现在你们面前的这个我也不过是一道幻象罢了。因为觉得事情的发展会很有趣，所以就过来稍微参与一下～毕竟，我与麻陶也是有一份不浅的缘分的嘛。” 说着，梅林将目光投向麻陶，问道。 “所以，麻陶……你四处奔波，费尽心思寻找七把圣枪是有什么目的呢？我坚信你是正义之人，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份我必须稍微怀疑一下才行呢。” “是为了这个。” 麻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一个灿金的杯子掏了出来。 “将圣杯投入圣枪，稳固人理版图……这就是我的目的。” …… 第4章 梅林的帮助 “是吗～” 梅林看着麻陶，语气似乎有些玩味。 以他的直觉，麻陶的目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既然吉尔伽美什对她万分信任，所罗门……不，罗玛尼·阿奇曼又任由她取走圣杯，离开迦勒底。想来是认为麻陶并不是什么会威胁人理的存在吧？难道这个不可能的第八位与其他beast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边好像没什么理由阻拦对方吧？而且，自己绝对不是麻陶的对手啦！ 梅林摸了摸下巴，思绪流转间终于做出决定： “那需不需要梅林大哥哥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呢～虽然大体上是因为觉得有趣才这么决定，不过肯定还有一些别的因素啦。” “传说中的梅林居然准备协助我们么！” 韦伯惊讶不已，满脸八卦的向麻陶低声问道。 “梅林刚才说他与你之间有一段缘分……难道你手中有梅林不可见人的把柄吗？” 麻陶无语的瞥了韦伯一眼，淡淡说道： “你觉得以梅林的厚脸皮，会被所谓的把柄震慑住吗？” “啊啊～就算是那个冷漠无情的麻陶，这么说我我也会感到伤心的啊！” 梅林满脸委屈的说道。 “说起来……梅林先生，你出现在这里的别的因素是因为亚德吗？” 这时格蕾突然开口问道。 “这只能算其中一部分吧……” 面对这位与自己的学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梅林收起耍宝的心思温和的解释道。 “就算我期望着与王的重逢，试图以此来消除心中的内疚。但这也不是我纵容摩根的理由呢。圣枪、亚德、布拉克莫亚一族，以及你，格蕾，灰色的少女啊。或许是因为你与阿尔托莉雅不可忽视的因缘，我见证了你迄今为止的旅途、奋斗、成长和变化。” “因为十年前阿尔托莉雅的现身，如今的你已经长出龙心。若是放任这种变化进行下去，就算不用【侵刃黄金（erosion）】剐取灵魂，你也会因为精神上的变化而成为另一个亚瑟王吧？” “我……” 格蕾低下头。 梅林说的没错，格蕾的精神确实在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受到影响，逐渐朝着亚瑟王的精神靠拢。虽然缓慢，却不可抗拒，就感觉像自己正在逐渐变成那位早已死去的英雄，最终会彻底成为【没有亚瑟王记忆的另一个亚瑟王】。 每当格蕾透过镜子看到自己那张与亚瑟王一模一样脸的时候，被亡灵吞噬的恐惧就会涌上心头。之所以从未表现出异常，不过是在这些年来一直强撑着罢了。 “麻陶的行动只是一个契机，真正让我来到这里的其实是你喔，格蕾。” 梅林自嘲的笑了笑，感叹般的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当我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恐怕早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后了。毕竟阿瓦隆没有时间的概念，一不留神就过去几百年了嘛。但是那样就已经太晚，太晚啦。届时的我恐怕会更加愧疚吧？” “嘛，还是那句话……我讨厌离别。无论是朋友之间无可奈何的离别，还是在恐惧和绝望中与原本的自己离别，我都讨厌。因为真正由人类缔造的美好故事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虽然不可否认悲剧也是美学的一种，但那样就没意思了吧？” “综上所述，梅林就决定帮助你们啦～无论是少女的朋友，还是格蕾身上的诅咒，都放心交给梅林大哥哥吧！” 梅林微笑着，飒爽的说道。 “所以抱歉啦，麻陶。帮助你对我来说只是顺带的喔～” 看着少见的表现出自己真正帅气的一面的梅林，麻陶淡笑着“哼”了一声： “只要你别半路给我们下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啊哈哈，怎么会呢～” 梅林尴尬的笑了笑底气不足的说道。 …… 因为害怕自己把这件事忘了，梅林准备趁着自己的幻影还在这里，尽快解决格蕾的诅咒和圣枪的事。为此众人便决定次日晚上开始行动。 因为时间相对来说比较紧迫，所以麻陶和梅林决定兵分两路。 一边是继续待在旅馆，着手准备为格蕾解除亚瑟王因子的诅咒的梅林。 另一边是前往港口，准备租用次日晚上要用的游艇的麻陶、韦伯和格蕾。当然他们的工作远远不止这些，除了游艇之外，他们还需要准备足以遮蔽圣枪的大规模结界。 “说起来……麻陶小姐是怎么与梅林认识的呢？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在港口寻找船只卖主的途中，格蕾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向麻陶询问道。 “怎么跟梅林认识的啊……” 想到在第七特异点与梅林共事的那段日子，麻陶的双眼顿时变成一对被无可奈何和疲惫堆满的死鱼眼。 “我认识梅林的时候，对你们来说正处于那段【空白的一年】中吧。” “【空白的一年】……？” 这次轮到韦伯惊讶了。 “那居然是真实存在……不，那全球停滞的一年间居然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那一年里，人理被烧却了。” 麻陶面色平淡的说道。 “地表之上的一切，现在、过去、未来的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白和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幸在历史中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残余。借助那点余烬，我们才得以成功修复人理。被称为特异点的余烬共有七个，算上幕后黑手的老巢总共有八个特异点。”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只是主要在第七特异点和终局特异点参与了这场旅途罢了。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作为英灵，被吉尔伽美什召唤到第七特异点去了。而我与梅林正是在第七特异点，也就是在公元前二十七世纪的美索不达米亚认识的。” “毕竟当时的我们都是吉尔伽美什的从者，与那种家伙结缘和共事不可避免啊……” “听起来就像jrpg的剧情一样呢？” 韦伯摸了摸下巴，说道。 “感觉就像主角团跨越重重困境，最终击败最终大boss的故事一样……啊，抱歉，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奋斗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像才情不自禁……”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麻陶摇摇头说道。 “真正的英雄并不是我，而是迦勒底的人们。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他们的旅程就像标准的一个王道故事。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该忽视他们在旅途中跨越绝境的意志。” “迦勒底……那个由阿尼姆斯菲亚家成立的，名为人理存续保障机构的迦勒底吗？” 韦伯颇为惊奇的说道。 “我记得，你在离开封印指定局之后的下一份工作就是迦勒底的。这么说来迦勒底还真是了不得啊。最开始听说是天文台，还以为是以观测为主的机构呢，没想到连实际意义上的【人理存续保障】都能做到……”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谁都不会希望类似的事情重演吧？迦勒底是为了预防灾害而成立的机构，而不是因为灾害出现才得以成立的机构。” 麻陶叹了一声，解释道。 “人理烧却……正是因为这差点毁灭整个人类史的灾害，我才会有如今的行动啊。” …… 次日，梅林已经准备好为格蕾剔除体内亚瑟王因子的仪式。 在格蕾接受梅林的仪式之前，梅林为她解释道： “这个仪式的作用仅仅只起到剔除亚瑟王因子，制止你的身体和精神进一步变化，并没有将你恢复成最初模样的效果。虽说是受到亚瑟王因子的影响，但如今你所拥有的躯体依旧是你的东西，只不过是已经【变质了】的状态罢了。” “将变质的东西恢复原样的魔术，至少是已经涉及【时间】这个概念的大魔术了。我虽然被认为具有冠位的水准，但其实并不擅长魔术呢～毕竟咏唱稍微快一点就会咬到舌头。哎呀～谁叫我只是花之魔术师呢？” “梅林先生愿意帮助我已经很感谢了。” 格蕾认真的向梅林道谢道。 “就算在梅林先生看来只能维持原状，但在我看来已经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了。” “啊哈哈～你没有失望真是太好了。” 梅林庆幸的笑了笑，同时心中感慨格蕾真是个好孩子啊。感觉好久没有收到过如此纯粹真挚的感谢了。 呜呜呜～梅林大哥哥都要感动到哭了！ “咳咳……好了，开始吧。” 梅林收起耍宝的心思，举起法杖。 …… 黄昏时刻，麻陶、梅林、韦伯和格蕾乘上预先租好的游艇，朝圣枪的方向赶去。 之所以要这么早前往，是为了避免圣枪重现时的耀眼光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需要在海面上提前布置大规模的隐匿结界。 毕竟是拥有【尽头之塔】特性的圣枪，普通强度的结界恐怕在圣枪现身的瞬间便会被迅速展开的【世界尽头】撑破。但如今有梅林的帮助，在一晚上的时间布置足以遮蔽圣枪光芒的结界不算什么难事。 “梅林，据说你曾经到达过圣枪附近……那里是怎样的？” 前往圣枪所在海域的途中，麻陶向梅林问道。 “嗯？我曾经抵达过圣枪……麻陶，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梅林奇怪的看着麻陶。 “不列颠岛的圣枪乃是【尽头之塔】。那把圣枪虽然是可以看到的事物，但它存在的时空乃是名为【世界尽头】的异界，那是我们绝对无法抵达的境界喔。” “那你是怎么得到伦戈米尼亚德的？” “你是说圣枪的影子？” 梅林挑了挑眉，似乎很是骄傲的说道。 “麻陶……所谓影子这种东西啊，本质上就是只能看到的东西。我所做的，仅仅是把圣枪能看到的部分截取下来罢了～不过就算是影子，也包含了圣枪的灵魂喔，所以才能作为兵器加以使用。” “这可真是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啊。” 麻陶为梅林巧妙的做法感到惊讶。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将圣杯投入圣枪内部，而做到这种事的前提是接近圣枪。所以圣枪附近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我们还是有了解的必要吧？” “圣枪附近的环境么……” 梅林摸了摸下巴。 “正如你们推测的那样，那里确实存在着只生存于神代的幻想种，比如巨人、幻兽之类的。不过龙种、妖精不会出现在那里，因为比起只是转移到里世界的幻兽们，他们则是转移到了更为深处的世界背面。” “如今地表环境还适不适合龙种和妖精生存暂且不论。就算对曾经生活的世界抱有怀念，哪怕是沿着圣枪的缝隙，单往返世界两侧的漫长路程就已经足够耗光他们的精力和耐心了。” “原来如此。”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就不必担心了……所谓幻兽，最强也不过神兽级别的存在。那种家伙，对付起来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没错，就算是神兽，从者级的战力就足以应对了。而恰好拥有这种实力的人我们这里有三位～” 梅林语气轻松的说道。 “所以真正需要担心的，依旧是【尽头之塔】自带的世界尽头特性。当然，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你的剑……那把剑甚至连beast这种程度的神秘都能杀死，区区圣枪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样一来容易直接摧毁圣枪，那样就本末倒置了，不是吗？” “我会尽量只在【世界尽头】的异界上开一个小口子的。” 沉默片刻，麻陶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 由于他们租的只是一艘小型游艇，所以航程其实并不算远，速度也不是很快。 不过在换了好几箱油后，他们好歹也是绕了圣枪所在海域一圈，完成了隐匿结界的准备工作。 “嗯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梅林点点头，将法杖往甲板上一敲。 “虽然只是临时契约，不过魔力供给就交给你了喔，麻陶～开始吧！” 随着梅林话音落下，一个如同鲜花绽放般的法阵立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法阵迅速连接上他们提前设下的几个节点，成功覆盖住了整片海域。 随后梅林又打了个响指。 被结界笼罩的这片海域立即被一层扭曲的幻影覆盖。 “好啦～哪怕是在神代也称得上大魔术的隐匿结界，完成。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圣枪现身被外界察觉到啦！” …… 第5章 所谓圣枪 “好啦～接下来就是……” 梅林将目光转向格蕾。 格蕾点点头，将装着亚德的鸟笼从斗篷中取出： “亚德，第二限定阶段……限制解除！” 作为限制装置的魔术礼装解开了匣子的外壳，露出其中闪耀着螺旋状光芒的圣枪。格蕾小心翼翼的托着圣枪，交到梅林手中。 梅林接过圣枪，转头看向麻陶说道： “接下来，我会将影子归还圣枪本体……要注意，尽头之塔现身的瞬间便会施展屹立于世界尽头的特性，将周围一切都化作世界尽头的异界。那是我等凡种无法抵抗的。” “所以在那瞬间，就得拜托你为我们在【尽头】开辟出一条接近圣枪的道路了。” 麻陶会意点头，抽出黑色的符文大剑，熊熊燃烧的苍蓝火焰攀上剑锋，蓄势待发。 见麻陶已经做好准备，梅林笑了笑嘀咕着说道，同时缓缓托其伦戈米尼亚德： “尽头之塔附近的风景啊……那可是连我都未曾见过的景色，这次可真是托了你的福呀，麻陶。伦戈米尼亚德……不，圣枪之影啊，只有这一刹那，我要将你归还。向我等展现你真正的姿态吧！” 随着梅林话音落下，伦戈米尼亚德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圣枪从梅林手中脱离，化作璀璨的流星朝空无一物的前方飞驰。 突然，圣枪便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猛然炸裂开来。与过往那灼热、粉碎万物的剧烈爆炸不同，这次绽放出来的，仅仅只是宛若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在这份光芒的照耀下，一道贯通万物的树枝状光柱随之显现出来。原本波澜平静的海面也随之开始翻涌，波涛起伏愈发剧烈。 “麻陶！” 意识到这是【世界尽头】展开的前兆，梅林赶忙向麻陶大喊道。 “我知道！” 麻陶举起符文大剑，猛然一剑斩出。 在【世界尽头】扩散开来的瞬间，一道苍蓝的流光自剑锋射出，狠狠撞在那异界的边缘之上。紧接着，苍蓝的流光便如同热刀切黄油般顺滑的挤入异界之中，轻而易举的在其内部撕出一道如峡谷般巨大的裂隙。 “搞定了，走吧。” 麻陶收起符文大剑，向驾驶舱里的韦伯招呼道。 “啊……啊！好的！” 韦伯愣了愣神终于反应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驱船驶入麻陶斩出的峡谷之中。 “一如既往的吓人呢，麻陶。” 虽说早就见识过麻陶使用宝具的大场面了，然而再次看到梅林还是不由感到震撼。但在收起心中的震撼后，梅林还是强装镇定的向麻陶调侃道。 “不过我们的时间可能有些紧迫。毕竟隐匿结界虽然勉强将【世界尽头】兜住了，但很遗憾支撑不了多久呢。大概半个小时，我们的结界就会被撑破啦～也就是说，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 “速战速决么……” 麻陶站在船首，望着前方的汹涌波涛，抬手间唤出黑岩巨炮。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格蕾下意识伸手去找亚德却抓了个空，只好准备以体术来应对接下来的危险。所幸她曾与远坂凛学习过一段时间的中华武术，对付一般的幻想种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一刻，只听“轰哗————”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冒了出来。 “魔力反应为零……连灵魂都不存在的，纯粹的肉体生物，是巨人！” 看着那道黑影咆哮着举起硕大的拳头，梅林大喊道。 “小心点，大部分魔术都对它们没用！” “了解！” 麻陶从船首跃向半空，凭借蛮力一拳将巨人硬生生顶开，紧接着抡起巨炮一下砸在巨人的脑袋上。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巨人被麻陶直接砸晕了过去，倒下再度沉入海底。 “干得好，麻陶～” 梅林吹了一声口哨。 “巨人无法从物理的枷锁中解脱，不能像妖精那样变成灵体。所以无法移动到世界的背面去，就只能像现在这样留在地面上。害怕着被人类还有文明驱逐，只能躲在世界的角落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虽说是憎恶人类的怪物，实际上都是些可怜的家伙。” “地上的巨人越来越稀少了，所以能不杀害还是尽量不要杀死比较好喔～” “话说……那是什么……？” 格蕾声音微微发颤，指向前方问道。 麻陶和梅林抬头望去，便看见巨人倒下后一大群幻想种从圣枪之下鱼贯而出，见过的没见过的魔兽级的幻兽级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幻想种汇聚成一股浪潮，朝着他们的方向蜂拥而至。 “看来圣枪重现惊扰了它们呢？又或者它们是一直以来都被困在尽头之塔周边的异界当中，如今终于重见天日的幻想种呢？” 梅林收敛起脸上轻松的微笑，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数量和种类都超出我的预料了，完全不像这个神秘衰退的时代会出现的幻想种聚落！” “啧……麻烦！” 麻陶的目光越过兽潮背后的圣枪，强行压下心中想动用宝具一炮将这些碍事的家伙扫荡一空的冲动，向驾驶舱的韦伯喊道。 “韦伯，开足马力冲过去！” “哈！？你认真的？！” 韦伯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兽潮，紧握船舵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麻陶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来解释自己的打算： “对魔优化·投影·展开————【炽天覆七重圆环·改（rho aias ii）】！” 一朵七瓣之花自麻陶手中绽放，将游艇完全护在后面。 “啊啊啊！不管了！” 见麻陶已经展开防御，韦伯在一通抓耳挠腮后放弃了思考，开足马力一股脑朝兽潮冲了上去。 在大埃阿斯之盾充当防撞杠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幻想种都在用魔术加持过的游艇的凶猛推进力下瞬间撞飞；而少数因为庞大的质量而难以靠冲撞解决的大家伙，也都被麻陶一炮击沉。 就在众人以为可以凭这种战术一鼓作气冲到圣枪跟前的时候，超出梅林预料的情况再度出现：之间一种长有鳞、鳍和蹼的形似鬣狗的幻想种成群结队的从海中跃出，毫无阻碍的穿过大埃阿斯之盾冲上甲板，龇着牙朝甲板上的几人撕咬过去。 “唔……那是什么！” 就在第一只幻想种登上甲板之时，梅林迅速凝聚魔弹朝它射击。却惊骇的发现魔弹就好像穿过空气一般穿过那头怪物的身躯，却完全没有对它造成伤害。 “魔术对它无效！” 就在那头怪物冲到梅林面前，咧开血盆大口就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的时候。格蕾迅速附身冲到他面前，一击上勾拳狠狠砸在怪物脆弱的肚子上。 怪物被格蕾一拳击飞，呜咽着躺在地上半天没法起身。看着那只幻想种狼狈不堪的模样，格蕾咬咬牙上前一脚将它踢下了海。 “只有物理攻击有效么……” 眼见格蕾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头怪物，麻陶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这些家伙让她想起自己还在封印指定局工作时执行的某次任务。当时她的对手乃是那位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 除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卢恩魔术，以及那些稀奇古怪且功能强大的战斗人偶之外，令麻陶印象深刻的还有苍崎橙子的使魔……那只名为鲁格·贝奥武夫的金色人狼。 那家伙是具有第三法特性、灵魂物质化的具有两千年历史的古老幻想种。任何形式的魔力干涉都对它无效，唯一能伤害到它的方式只有物理攻击。可谓是魔术师的天敌。 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怪物虽然不如鲁格·贝奥武夫那般强大，但似乎与它同样都是具有第三法特性的幻想种。 梅林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思索片刻后便灵光一闪般的唤出了圣剑【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干净利落的将那些冲上甲板的幻想种一剑劈成两半，同时笑着道： “那就久违的用帅气的剑术解决它们吧～别看我只是一介魔术师，其实我可是阿尔托莉雅的剑术导师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阿瓦隆剑圣？” 见梅林展现出来的高超剑术，始终提心吊胆的韦伯也终于放下心来，甚至还有心情向梅林开玩笑。 “哈哈！若是格蕾也有向与我学习剑术的想法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抽空为你提供一些指导喔～可要好好伴我好机会，毕竟像我这样的老师可是世间仅此一家的哦！” 梅林大笑几声，向格蕾推销般的说道。 “诶！真的可以吗？” 格蕾惊讶道，似乎有些心动。 “当然没问题啦～” 梅林耍了个帅气的剑花，笑着说道。 “像你这样拥有美好品质的人，往往是能够带领故事走向更圆满的结局的。我从来都不介意将这种人培养成才。” “只要你别再像培养阿尔托莉雅时那样瞎指导，我倒是没什么异议。” 麻陶没好气的向梅林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放在之后再说吧。看吧，圣枪已经近在眼前了！” 众人抬头，便看见圣枪已经就在前方不足百米之距；而那些幻想种也在逃离时远离的圣枪附近，因此圣枪周边风平浪静。 “没想到区区三公里的路程，居然走了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呢。” 梅林回头向船尾之后望去，便看见那只疯狂逃窜的幻兽浪潮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向更为广阔的海域奔去。 “不过回去路上已经不会再有阻碍了，所以时间还算挺充裕的啦～” 听到这里，船上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前进的同时，也终于有闲心观察起身边近在咫尺的被称为【世界尽头】的异界来。 这个以尽头之塔为轴心向四周扩张开来的异界，用泛着淡金色微光的光之壁将原本围绕在这片海域的海水撑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铺着流动的金色光芒的光之深渊。 “那就是所谓的世界尽头么……？” 韦伯将头探出驾驶舱外，望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喃喃道。 “与其说这是世界的尽头，倒不如说是圣枪与世界之间的缝隙呢。从这里跳下去，没准能直接抵达星之内海喔～” 感受到光之深渊中隐约传出一些熟悉的气息，梅林笑着说道。 “哈哈～开玩笑的啦！若是真的有哪个蠢蛋直接从这跳下去，肯定会被圣枪的热量烤成焦炭的喔！毕竟那些光芒啊，就是圣枪扩张异界时释放出来的魔力哦。” “是这样么……” 麻陶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遗憾。 “呃……你想做什么，麻陶？” 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遗憾，梅林像在看什么绝世大蠢货一般惊讶的看着麻陶。 “我只是在想……我好像还没有去过星之内海呢。想去看看也没什么过错吧？” 麻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还请您千万不要这么做，麻陶大人！” 梅林双手合十真诚的请求道，看他这副样子就差五体投地了。 就算星之内海的神、龙种、妖精等强大幻想种居住的地方，但光是隔壁虚数空间的提亚马特已经足够令人提心吊胆了，要是再来一个beast星之内海不得终日人心惶惶？ 谈笑间，游艇已经来到圣枪跟前。 望着眼前这根由光之纤编织而成，如同参天大树一般的光之塔。麻陶将圣杯取出，将其投入圣枪当中。 圣杯一靠近圣枪，便化作一团光芒流入圣枪内部。随着圣杯的魔力注入圣枪，这座光之塔散发的光芒肉眼可见的璀璨了几分。 “搞定了。” 麻陶向梅林点点头说道。 “那是时候该把圣枪的影子取回来了。” 梅林也点点头，向圣枪伸出了手，仿佛是要将其抓在手中一般。 下一刻，光之塔的光芒骤然消失，周围【世界尽头】的异象也随之逐渐消弭。与此同时，伦戈米尼亚德再次出现在梅林手中。 梅林将伦戈米尼亚德重新封入魔术礼装亚德当中，将其交还给了格蕾，笑着说道： “嘛～这件事就算圆满结束了吧？” …… 第6章 北欧圣枪与挑衅者 将第一个圣杯投入不列颠岛附近的圣枪之后，麻陶与韦伯一行先送走了梅林，又在纽波特休息了一天。 次日清晨，麻陶在简单收拾了一通行李后便打算再度启程，寻找位于北欧的圣枪。正准备趁着早餐的时间向韦伯和格蕾道别，却注意到韦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韦伯教授。” 麻陶问道。 “唔……麻陶，你是准备今天就走，继续寻找下一个圣枪吗？” 韦伯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是啊，下一站我准备去丹麦。” 麻陶点点头，说道。 丹麦，若是算上格陵兰岛和法罗群岛便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无论领土还是国际地位，甚至是文化实力，都是北欧最为强大的国家。 如果说北欧第一经济体的瑞典乃是资本的聚集地，那么丹麦就是聚集了全北欧最多的魔术师和神秘学学者的国家。 这样的国家，毫无疑问是在广阔的斯堪的纳维亚文化圈调查圣枪的最佳启程点。 关于这点韦伯自然不可能不了解，于是他便继续问道： “你之所以要寻找圣枪，是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人理烧却那样的灾害吧？” “大体上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接下来的旅程，能把我们也一同带上吗？” “你们打算陪我一同寻找剩下的圣枪？为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仅限于不列颠岛的圣枪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在了解了你的打算之后，我们也难免产生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的想法。而且，我们也想见识一下维系世界的七把圣枪啊。更何况，有我们相助，接下来的旅途也会轻松很多吧？至少不需要再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了。” “唔……确实有点道理。不过时钟塔那边的课程没问题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向代理院长和学生们请了为期一年的假期，并且已经通过了。” “是么……那就没问题了。” 见韦伯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麻陶也不好再拒绝对方了。毕竟，总不能让一位不惜放弃一年课程、斗志昂扬准备深入险境实地考察的教授失望吧？ 更何况韦伯说的也没错，他的智慧和格蕾的战力是麻陶不可多得的优秀助力。 只不过原本麻陶是准备自己一个人直接飞过去的，但现在既然多了两个人，就不得不改变一下出行方式了。 思索片刻，麻陶说道： “这样吧。你们先去收拾行李，半小时后去机场订最近的航班。” “你居然还没订机票吗？！” 韦伯毫无征兆的大喊一声，把麻陶吓了一跳。 “啊……啊，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麻陶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问道。 “师父以为你已经订机票了，所以刚才才这么提心吊胆的询问你的意见……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概是因为预计和现实的落差太大了吧？” 格蕾替韦伯解释道。 “说起来，不坐飞机的话……麻陶小姐原本是准备怎么去丹麦的呢？” “直接飞过去。” “飞……啊？” “啊啊……我差点忘了，达芬奇曾给你设计过一个很荒唐的魔术礼装吧？那个又能变摩托车又能变飞行器的，速度好几十马赫的那个东西吧？” 韦伯一拍脑袋，懊恼的自言自语道。 “我早该想到的！以你效率至上的性格肯定会使用那个东西的啊！” “啊……原来是那个啊……” 听韦伯这么一解释，格蕾也想起了自己曾在魔眼收集列车事件中坐过的摩托车……现在回想起来，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体验啊。 …… 英国与丹麦不过一海之隔，在现代科技的力量下不过是半天便能跨越的距离。 虽然麻陶与韦伯一行在十一点后才登上飞机，但当他们从丹麦首都的哥本哈根机场着陆时也不过才刚刚下午。 有了上一次寻找不列颠岛圣枪的经验，这次的麻陶和韦伯等人对于接下来该做什么得心应手了许多。 照例，先找旅馆作为据点，随后便开始整理情报。 “根据时钟塔的记载，位于北欧地区的圣枪是拥有【通往新神界的桥梁】和【燃尽罪恶的火焰】两种特性的圣枪。“ 韦伯轻车熟路的开始了推理工作。 “两者都源自于诸神黄昏的神话，因此我们应该从那段传说的主角，火焰巨人苏尔特尔开始入手。” “说实话，我最开始还以为北欧圣枪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来着。结果却是彩虹桥或苏尔特尔的剑之弧光？” 一边听韦伯展开推测，一边翻阅着韦伯带来的那些资料，麻陶饶有兴趣的问道。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在北欧人看来，世界树乃是撑起九个世界的巨树。这样的存在不该存在于世界的内部，也不该是能被肉眼看到的事物。” 韦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解释道。 “在北欧神话中，如今的世界其实是在苏尔特尔引发诸神黄昏，燃尽整个世界之后的灰烬中诞生的。出于对苏尔特尔强大实力的敬畏和崇拜，维京人便将天际边那道通天的光柱称为火焰之剑·莱万汀划出的弧光。”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彩虹桥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虽然这是北欧地区的魔术师最为推崇的说法，但至于原因为何时钟塔的图书馆却没有记录。就以我个人的见解来看，大概是因为他们对美好新世界的期望？” 韦伯自言自语般猜测道，随后摇摇头将这种毫无意义的猜测甩出大脑，继续说道。 “唔……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了，说回正题吧。北欧圣枪与不列颠岛的圣枪不同，虽然都处于不可视的状态，但北欧的圣枪是处在一个未知的异界当中。不知是有心之人想要隐藏神秘，或是世界本身生成的异界。对于那个异界的位置、特性乃至一切的一切我们都一无所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把圣枪在神代结束之前就已经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了。”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只能从西历元年之前的书籍入手咯？” 韦伯点点头： “没错，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作为北欧文化中心，北欧超过一半的魔术师都聚集在这里，形成了甚至更甚一股于伦敦的神秘学风气。 例如哥本哈根最大的图书馆———丹麦皇家图书馆。这座号称全北欧最大的图书馆毫不掩饰用上馆内三分之一的区域，开设了仅向魔术师提供服务的神秘学专区。 被称为【斯劳兹赫尔姆的黑钻石】。 虽说是在腓特烈三世时期所建，实际上是继承了丹麦皇室乃至更为古早年间的时代流传下来的各种魔道书和历史书，甚至就连神代的书籍都有完整收录。 因此被认为是论神秘学传承的完整度仅次于中国螺旋馆和英国时钟塔的学术机构。 而麻陶与韦伯一行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这【斯劳兹赫尔姆的黑钻石】的神代分区。考虑到这次圣枪的特殊性，他们的分工比起上次有所不同。 寻找与圣枪相关的事迹，例如苏尔特尔或者彩虹桥的资料的任务交给韦伯和格蕾。 而麻陶的工作则是去寻找圣枪可能存在的方位。 虽说规模要比纽波特大学的图书馆大上好几倍，但在馆内先进魔术系统的检索下，麻陶很轻松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 《莱万汀的弧光·无罪的灰烬大地》 《阿斯加德与米德加尔特的桥梁》 《诸神黄昏·神界终末的纷争土地》 《诸神黄昏·奥丁的谋略和战术》 《大神奥丁所统治的土地》 …… 这些都是从神代流传下来的书籍，但也只是对诸神黄昏时期的事件的推测。这似乎从侧面印证了，诸神黄昏发生的年代远远比世人想象中要久远得多。 已知的神代大致可以分成三个时期。 衰退期，推测从公元前年开始，不知原因为何，原本欣欣向荣的神代突然便走向衰落之路。 诀别期，公元前2600年前，乌鲁克的统治者金吉尔伽美什公然反抗众神，人类也正式开始与众神诀别。 契机期，公元前700年~500年，随着亚瑟王的离世，地球上的魔力浓度大量消散，标志着神代基本终结。 至于衰退期之前的神代，那是当今时代的人类绝对无法想象的世界。 从这些书中的内容大概可以推出，诸神黄昏发生在比衰退期更为久远的时期。那个时代的地球环境和地貌与现代截然不同……例如，如今是海洋的地方曾经或许是高山；现在看来平平无奇的地带，过去或许是超出人类想象的宏伟奇观的所在之地。 简单来说就是，妄图根据这些书来推测圣枪所在的经纬根本是痴心妄想。此刻麻陶总算是意识到，当时的韦伯和格蕾仅凭一些只能算只言片语的记录，便能找出不列颠岛圣枪所在的海域是有多么的了不起了。 为此，麻陶也只好转变思路，将注意力投向西历元年以来的新闻、小道消息之类的记录上。希望北欧圣枪也与不列颠岛的圣枪一样，曾因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在世人的眼中闪现过，并被记录了下来。 不过【斯劳兹赫尔姆的黑钻石】毕竟是学术研究机构，这类称得上是“不伦不类”的书籍相对较少。毕竟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将这些不靠谱的胡言乱语当做学术研究的证据，没准是那个所谓的当事人醉酒后的幻觉呢？ 但眼下似乎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上了。 利用图书馆优秀的检索机制，麻陶终于在一个不起眼、无人问津的角落找到了这些记录……一些早已倒闭的媒体发布的报纸。 这些报纸页面发黄脆弱，上面还有不少虫蛀的小洞，被随意的卷成一捆，用橡皮筋扎起来丢到一旁。由于这些报纸十分脆弱，因此必须小心翼翼才能在不捏碎的前提下将它们拿起。 单是将这些报纸铺展开来，就已经耗费了麻陶很大一番力气。 而就在麻陶准备开始阅读的时候，报纸却被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吹起，挣脱麻陶抓着的一角，“断尾求生”般的逃之夭夭。在麻陶茫然的注视下飞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蒙面女人手中。 那个女人挑衅的向麻陶瞥了一眼，随后如影子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挑衅么……？” 麻陶看着手上还捏着的报纸碎片，微微皱眉嘀咕着站起身来。 “真当我是泥捏的了。” 说着，麻陶便寻着刚才那个女人残留的气息追了出去。 …… 那个女人的速度很快，当麻陶再次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已经在图书馆外了。 似乎是注意到麻陶已经追来，蒙面女人摘下面罩朝她笑了笑，紧接着下一刻便化作一道影子消失不见。 “卢恩魔术！” 注意到蒙面女人离开时一闪而过的那个奇特符文，麻陶一眼便认出那是卢恩文字。 “传送走了吗？不……还留有气息。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决斗邀请么？” 捕捉到已经转移到哥本哈根郊区之外的那道凌厉气息，麻陶总算意识到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挑战自己。 原本麻陶是不打算回应这种无聊透顶的挑衅的，但是从对方刚才显露出来的技艺：优秀的隐匿技巧、无与伦比的速度和精湛的卢恩魔术……这些都不像是现代魔术师可能达到的水平。不得不说，这些都勾起了麻陶对那个蒙面女人的兴趣。 抱着与对方玩玩的心态，麻陶展开钢翼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郊区极速飞去。 …… 当麻陶赶到郊区荒无人烟的山地中时，便看见蒙面女人已经在此等着自己了。 “你的速度很快。” 蒙面女人摘下面罩并冲麻陶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应邀而来感到满意。 “从终局特异点回来后我就一直想见识一下，以一人之力压制九柱魔神的现代魔术师的实力。” 听闻此言麻陶一愣，这才开始注意起对方的外貌来：透着一股神秘气质的暗紫色的长发，赤红且凌厉的双眸，面容姣好却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再加上那一身干练的紧身衣，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有着战斗狂性质的冰山美人。 对方的样貌令麻陶感到熟悉，且从她的话语看来他们应该在终局特异点中见过面。但麻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的身份，于是便问道： “请问你是？” “果然没印象么……也是，我们之间只是刹那之间的过面之缘罢了。” 那人笑了笑，解释道。 “我名斯卡哈，一介弑神之人罢了。” …… 第7章 斯卡哈 斯卡哈，凯尔特神话中的战士兼影之国女王，并与梅林同为培育出众多英灵的英雄之师。其中库丘林正是她最为出名的弟子。 同时作为弑杀过诸多神灵的、立于武境之巅的人类，她的身躯早已踏入半神境界，身负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的不死诅咒。因此得以从久远神代活到了这个时代。 而她所管理的影之国乃是位于世界外侧的异界魔境。虽然作为影之国的女王，正常来说是无法随意离开那种地方的，但是借助她的宝具【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gate of skye）】便能打开往返两界的大门。因此，只要斯卡哈想，随时都能降临到这个世界。 所以，如今站在麻陶面前的这位，毋庸置疑正是斯卡哈的本体。同时作为有着跨入神域的技艺与古老的卢恩魔术的弑神之人，毫无疑问是个相当优秀的对手。 “我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向你发起挑战，还有便是向你劝诫……” 斯卡哈注视着麻陶，淡淡的说道。 “放弃寻找北欧的圣枪吧，就凭你们的办法是绝对无法找到的。” “……为什么？” 麻陶问道。 “因为北欧的圣枪在不断移动。” 斯卡哈解释道。 “为了隐藏神秘，世界将北欧的圣枪用异界隐匿起来。但这样还不够，只要停留在原地终有一天会被发现，于是世界又令异界得到自如移动的特性。那个异界的移动毫无规律可言，时而在海中，时而在地上，只要在北欧范围，它就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原来如此……所以才说凭我们查阅资料的方式绝无找到圣枪的可能啊。”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没有必要在我们交手前说吧？毕竟以你的性格，若是真有战斗的意愿，应该一言不合就一枪刺过来了吧？” “你说的没错。” 斯卡哈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圣枪的位置，也可以带你们找到它。不过前提是……” “我得跟你打一场，是吧？” “正是如此。”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的千里眼。” 斯卡哈自信的说道。 斯卡哈固有技能之一【魔境的智慧】，可以使用除英雄固有的技能以外，几乎所有技能都能以b~a级的熟练度发挥出。其中就包括了任何类型的千里眼，远视、勘破甚至预知未来的千里眼，对于斯卡哈来说都不过是可以随手使来的技艺。 “唔……看来我不得不跟你切磋一下了。” 看到斯卡哈如此自信的模样，麻陶也不打算放弃这个希望，便同意了与她的切磋。 “那么……” 斯卡哈唤出两把赤红长枪，摆出架势。身形微俯，整个人如弦上箭矢般蓄势待发。 “还真是心急啊。” 麻陶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也唤出巨炮和黑曜石长刀，同时开启了黑岩射手的状态。对方乃是足以弑杀神明、一身技艺踏入神域之人，就算是黑岩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开始吧。” 就在黑岩话音落下的刹那，斯卡哈已然杀到她的面前猛然一枪刺出。 好在黑岩对此早有预料，在枪锋逼近咽喉的瞬间挥动巨炮将其弹开。 斯卡哈见状愈发兴奋，拖在身后的另一把枪再次横扫而出。 黑岩立即后撤几步躲开一击，同时巨炮炮口指向地面。眼见斯卡哈想要乘胜追击，便立即扣动扳机一炮轰在地上。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黑岩与斯卡哈间立即被烟尘遮蔽。 然而就算如此，斯卡哈也依然不愿放弃进攻。凌厉的枪锋撕开烟幕，斯卡哈如一杆锐枪般朝黑岩极速杀来。 黑岩当即立断抡起巨炮向她砸去。 却被斯卡哈一个俯身轻松躲过，同时再次一枪朝黑岩的下盘刺去。 黑岩抬脚将枪锋踩入地面，同时挥动巨炮将斯卡哈扫过来的另一把枪弹开。漆黑的炮口直指她的脸上。 斯卡哈脸上的笑容愈发兴奋，黑岩脚下的赤红长枪上骤然爆发出强大的魔力。 黑岩心中无奈，只好贴脸一炮轰在斯卡哈脸上，同时借助爆炸的冲击力跃向半空，展开钢翼悬停在半空当中。 就在黑岩朝下方看去的同时，一道赤红的闪光便从烟幕中闪出： “刺穿！突穿！【贯穿死翔之枪（gáe bolg alternative！）】！” 下一刻，一把赤色长枪便带着必定命中的诅咒，化作逆飞流星从地上朝黑岩射出。 深知这一枪无法躲避，黑岩只好选择将巨炮拦在身前，以黑岩巨炮坚固的炮身来强行挡下这一击。 然而就在黑岩挡下这第一枪的同时，却又注意到斯卡哈持枪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上方。 下一瞬，斯卡哈以俯冲便一枪贯下，带着黑岩一同如流星般坠入大地。 轰—————！ 只见那赤红的闪光砸入大地，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你果然很强。” 斯卡哈看着被自己的长枪钉在了地上，却用一把手枪抵在自己腹部的黑岩，夸赞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她投出的第一把枪已然被黑岩折断，而她手中这把枪也在将要贯穿黑岩要害之前，被黑岩用刀强行格开，仅仅只是刺入肩膀。 这种伤害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不痛不痒，在现代的医疗技术下不过半个月便能恢复。而黑岩的手枪一旦响起，对凡人来说可就是真正的致命伤了。 “能够连续两次规避我的绝技的人或神屈指可数，还能做到反击的更是未曾有过。你比我过去杀死的那些存在更强。” 斯卡哈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的战斗可没这么容易结束……枪对凡人来说足以致命，但可杀不死我。” “哈……那可未必。这把枪可是能将人的灵魂、意志连同肉体一起打碎。” 黑岩猛然一脚将斯卡哈踹飞出去，同时将手枪收了起来。被斯卡哈压制了一回合，已经将她心中争强好胜的脾性勾出来了。 “不过我认同你说的话……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因为我可还没拿出真本事呢！” “哦？” 斯卡哈眉头一挑。虽然她知道黑岩尚未使出全力，但没想到会有机会见识到。 “既然你都拿出绝技来对付我了……” 黑岩唤出巨炮，七彩霞光从炮口汇聚。 “那我也该拿出相当价值的回应才行。” “唔……！那道光芒是……！” 看到黑岩炮口上闪耀的光彩，斯卡哈猛然想起在终局特异点，只此一击便将情报局九柱魔神尽数粉碎的攻击。 “这份诚意还真是厚重……” 斯卡哈眼中浮现出凝重之色，迟疑片刻后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庞大的、足以使天地俱变的魔力瞬间从体内爆发出来。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影之国的真像吧……开启吧，异界的门扉！” “【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gate of skye）】！” 随着斯卡哈话语落下，一道厚重古老的巨大石门从她身前升起，随后开启，爆发出足以吞天噬地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黑岩也完成了宝具的蓄力： “这份苦痛，这份苦涩……感受它、然后跨越吧！吾所爱的人们啊，不断向前吧！”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霎时间，七彩的霞光化作奔腾的洪流从炮口冲出，径直朝那展开的魔境之门射去。 七彩虹光冲入魔境之门被其尽数吸收。紧接着下一刻，魔境之门便因承受不住黑岩宝具的庞大能量而碎裂，然后爆炸。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耀眼的光柱刹那间冲向高空，荡开云层。与此同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冲击波涤荡着四方，让这本就不高的山丘化作一片广阔平坦的盆地。 …… 哥本哈根城内，梅费尔号角酒店。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麻陶将斯卡哈带到依旧一脸惊魂未定的韦伯和格蕾面前，解释道。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总算是争取到了斯卡哈的帮助。接下来，就由她来带我们寻找北欧的圣枪。” “有点波折啊……” 韦伯无奈的捂着脸，吐槽道。 “你把那场仅凭余波就让哥本哈根发生大地震的爆炸，称作有点波折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没有直接在城内大打出手，然后把整个市中心夷为平地啊？！” “唔……毕竟斯卡哈是相当难得的对手，若是不能全力出手一次也太可惜了。” 麻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解释道。斯卡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更何况这不也没造成市民伤亡吗？” “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那就非时钟塔出面解决不可了。到时候别说继续寻找圣枪了，我们能不能躲过法政科的追杀都说不定呢！啧……一想到可能要对付化野菱理那个女人我就感到一阵胃痛。” 韦伯没好气的说道，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抱着胳膊审视着自己的斯卡哈。 “呼……话说回来。斯卡哈，古爱尔兰的英雄之师，影之国的女王兼守护者。没想到我们能得到这种人物的帮助啊。麻陶你难道是有什么强运buff吗？连续两次寻找圣枪，都能遇到这种不得了的家伙的帮助。” “我只是来找麻陶切磋罢了，帮助你们寻找圣枪只是麻陶作为胜者应得的褒奖。” 斯卡哈淡淡的解释道，同时审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韦伯身上。似乎是在确认这个二流魔术师真的是那个在终局特异点出现，指挥诸位英灵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军师吗？ “说起来，我还见过你。” “见过我？” 韦伯一愣，茫然的望着斯卡哈。 “没错。曾在终局特异点中策划战术，指挥英灵击败七十二柱魔神的军师，自称为韦伯·维尔维特的拟似从者。” 斯卡哈点点头，解释道。 “我？从者？指挥英灵？真的假的？！” 韦伯满脸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啊……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麻陶叹了一声，替斯卡哈解释道。 “没错，就凭你的个人能力与历史本来不足以使其成为从者的。但因为情况特殊，成为诸葛孔明的附身容器才成为拟似从者。不过虽然得到了诸葛孔明的力量和谋略，但意识还是以韦伯·维尔维特为主。” “原来如此，拟似从者啊……” 韦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自言自语般嘀咕起来。 “诸葛孔明，如果真是那位谋士的话，毫无疑问是足以担任王的军师的吧？” “看来你没有当时的记忆呢。” 斯卡哈看着满脸庆幸的韦伯，说道。 “是啊……说到底，得知那是诸葛孔明的力量后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呢。” 韦伯平淡的笑着说道。 “毕竟以我的能力，想要成为足以辅佐征服王的军师还远远不足。前路还远着呢，也不知道我还差多少？” “嗯……起码胆识已经具备那种水准了。” 斯卡哈说道。 “毕竟敢与于麻陶这样的人通行，若是没有相当的胆识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别把我说成是那种很危险的家伙啊。” 麻陶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唔……说回正题吧。韦伯，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啊……是！” 听到麻陶点名，韦伯也严肃起来。 “虽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成果……先说苏尔特尔吧，那家伙本质上是个与火山喷发性质相同的巨人。这么形容或许有些奇怪，但巨人种并没有灵魂且无法使用魔术，所以苏尔特尔能操控火焰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因此与其说苏尔特尔是巨人种，倒不如说他是火山概念的化身。用来在特定时间段焚烧、摧毁地表的终末装置。”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是现代北欧神话中没有记载的一段。如今悬挂于北欧上空的太阳其实是虚假的，实际上是苏尔特尔投向天空的火焰之剑。因为原本的太阳被巨狼芬里尔吞噬，因此从诸神黄昏中幸存下来的光明神巴德尔便将空中的莱万汀制成了新的太阳。” “这个说法来自于神代衰退期的记载，因此可信度应该挺高的。如果这个说法不是虚假，那么被赋予了莱万汀的弧光这个概念的北欧圣枪，其本质是不是看作为阳光穿透乌云时形成的光柱？” …… 第8章 北欧圣枪 “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听完韦伯精彩的推测，斯卡哈难以置信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就算我有自知之明，听到这种话也是会感到伤心的啊……我好歹也是时钟塔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啊。” 韦伯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抱怨道。 “不过，我刚才的推测有什么问题吗？” “不，完全没有问题。” 斯卡哈摇摇头，说道。 “而且，你指出了一个我直到刚才为止都没有注意到的现象：圣枪所在的位置往往都会被柱状的阳光照耀。” “也就是说……世界自主生成的异界无法完全隐匿圣枪，偶尔也需要伪装成自然现象来掩人耳目？” 顺着韦伯和斯卡哈的思路，麻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概就是这样。” 斯卡哈肯定的说道。 “我为我先前所说的话道歉……北欧圣枪并非无迹可寻。就算它会毫无规律的移动，也依旧有一些痕迹能够证明圣枪的存在。” “不过那样就得耗费大量时间了。” 麻陶说道。 “我们得去捕捉在北欧境内刹那间出现的所有丁达尔效应，一一验证并逐一排除。那样至少得花上半年时间。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一年，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必须找到地球上的七把圣枪。” “所以说，你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力！” “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你寻找圣枪，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急迫……” 斯卡哈笑了笑说道。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定当不遗余力的协助你们。当然仅限于北欧范围内，毕竟我们这样的存在也不好过分干涉现世。” “就算如此我们也非常感谢了。” 韦伯顿了顿，继续说道。 “接下来就说说彩虹桥吧……虽然依旧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从何而来，但彩虹桥是连通阿斯加德与米德加尔特，也就是中庭，人间的桥梁。所以最开始我认为这个特性赋予了圣枪【使靠近的人转移】的效果。” “不过斯卡哈带来的新情报让我产生了不同的看法。北欧圣枪之所以会毫无规律的自主移动，或许正是这个特性的效果。或者也有另一种可能：也就是如今将圣枪隐匿的异界，正是【彩虹桥彼端的新神界】” “但现在说再多也只是猜测，毫无意义可言。真正的北欧圣枪到底怎样，还是等到明天去到现场才能一探究竟。” …… 次日，麻陶与韦伯一行在斯卡哈的提议下来到了挪威的卑尔根。 卑尔根是挪威霍达兰郡的首府，同时也是挪威的第二大城市，更是欧洲的九大文化城市之一。地靠沿海，是一座港湾城市。 当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观光旅游，而是位于卑尔根北部的盖朗厄尔峡湾。作为挪威这个峡湾国家的众多峡湾中最美丽神秘的峡湾，盖朗厄尔峡湾以两岸高耸的山峰和沿途随处可见的瀑布而闻名。 而按照斯卡哈的预言，北欧圣枪将会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从一个由阴转晴的天气中在盖朗厄尔峡湾的七姐妹瀑布附近出现。 作为挪威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盖朗厄尔峡湾每年都会接待大量的游客。所幸如今正处冬季，处于挪威峡湾景观的旅游淡季。得益于此，麻陶等人才得以在此处无所顾忌的寻找圣枪的位置。 麻陶等人刚在盖朗厄尔峡湾顶端的村落住下，便遇上了一场小雪。这场小雪为这片美丽的峡湾蒙上了一层薄纱，同时也为麻陶等人带来了振奋人心的阴天。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天气向晴朗转变，雪后刺破阴云的第一缕阳光指向七姐妹瀑布的时候…… 那便是北欧圣枪现身之时。 盖朗厄尔村教堂附近的展望台上，麻陶与斯卡哈在这里了望着下方悠远狭长的峡湾和更远处的高耸冰川。 “说起来，北欧圣枪的异界当中有什么危险的幻想种栖息吗？” 或许是觉得无聊，麻陶向斯卡哈询问。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存在。” 斯卡哈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黑龙尼德霍格，在诸神黄昏之后掉出了世界之外，再也没有回来；尘世巨蟒耶梦加得，被雷神托尔所杀；巨狼芬里尔，吞噬太阳后被苏尔特尔背刺而死……在北欧值得一杀的怪物都已经消失了，如今还留在地上的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巨人种。” “就算是圣枪的异界当中，还存在的也不过是天马、狮鹫之类的幻兽，充其量也就食人魔的聚落比较有威胁。” “食人魔的聚落？” 麻陶挑了挑眉，感兴趣的继续问道。 “听起来就像那个异界内存在一个完整的生态圈，甚至足以让那种智力低下的魔物聚集起来形成一定的秩序？” “没错，北欧圣枪的异界确实能称得上一个完整的世界。” 斯卡哈点点头肯定道。 “一个以神代的北欧为原型构建出来的完整的微型世界，只是神秘浓度要远比那个时代低就是了。维持幻想种自由生活已经是极限，更强的神灵、精灵就更不可能了。” “唔……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了。” 听完斯卡哈的解释，麻陶点了点头。 “若是在异界内遇到什么危险的状况，我们两个放心开路便可。韦伯的话交给格蕾来保护完全不成问题。” “格蕾……那个灰色妖精般的姑娘么。” 斯卡哈想到了那个始终跟在韦伯身旁，沉默寡言的灰色的少女。她从见到那位少女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格蕾体内蕴含着远超现代魔术师所能具备的魔力，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高速生产，就好像她体内有一个相当高级的魔力炉一般。 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以及那个眼神…… “嗯，她确实是个优秀的战士。” 斯卡哈如此评价道。 ……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且煎熬的，更不要说还是麻陶这种性子比较急的人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麻陶几乎每天都是一早便出门赶到展望台，目光跨过重重山峦沟壑死死盯着七姐妹瀑布的方向望眼欲穿。 然而这几天时不时就会下上一场小雪。虽然不大，但也延长了这令人感到煎熬无比的阴天。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几乎所有人都从最初的兴致高涨变成如今的焦躁不安。 当然斯卡哈除外。 显而易见，她对自己的预言非常自信。 时间来到第三天，也就是斯卡哈预言中的最后一天。如今的麻陶已经是异常烦躁。她沉默不语的站在盖朗厄尔村的展望台上，步幅极快的来回踱步。 终于，就在时间临近中午的时候…… 只见一阵大风吹乱了麻陶的发丝。天空厚重的、令人压抑的云层被大风撕裂，阳光随之穿透云层的裂隙，化作一缕缕金灿灿的光线照耀大地。 而光线所指的方向，正是七姐妹瀑布！ “唔……那是！” 麻陶望向阳光洒下的方向，心中沉积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她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他们的住处，一把推开房门大喊道。 “斯卡哈！韦伯！格蕾！出现了！” “什么？什么出现了……？” 正在整理埃及圣枪的资料的韦伯看向门口满脸激动的麻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阳光！阳光出现了！” 麻陶带着斯卡哈、韦伯和格蕾三人赶到展望台，指向远处那被丝丝缕缕的阳光照耀着的七姐妹瀑布向斯卡哈问道。 “斯卡哈，那是圣枪吧？” 斯卡哈开启千里眼，凝视着了望片刻，最终在麻陶期待的注视下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那就是北欧圣枪！” “那么事不宜迟？” “嗯。过不了多久，圣枪就又会转移……到时候我们此行的等待和忍耐就白费了！” “现在就走吧！” …… 不出半个小时，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七姐妹瀑布附近。 这座瀑布之所以被命名为七姐妹瀑布，是因为这是由七条独立溪流组成的瀑布群。七条溪流在不过两百米宽的山崖上相遇却不汇聚，并同时从这落差二百五十多米的高度一同飞泻到峡湾当中。 这般奇景虽然说不上恢宏大气，但是在自然界中也称得上是绝无仅有了。 而此时北欧圣枪所在的位置，正是在这七条溪流相遇的山崖之上。 来到此处，斯卡哈向麻陶问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进入圣枪的异界？” 麻陶唤出符文大剑： “很简单，切出一个缺口来就行了。” 说着，麻陶手中的符文大剑便燃起苍蓝之焰。麻陶用符文大剑在面前画了个十字，剑锋轻而易举的切开隐藏在阳光中的空间，露出一个通往异界之内的裂隙。 “我们走吧。” 麻陶收起符文大剑，转头向身后的斯卡哈等人招呼道。 斯卡哈、韦伯和格蕾互相面面相觑看了对方几眼，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的眼神是否与自己一样震惊。 跟着麻陶一同穿过空间裂隙时，斯卡哈向麻陶问道： “麻陶，刚才那把剑……是跟你巨炮一样的对界宝具吗？” “不，不是对界宝具。” 麻陶摇摇头，解释道。 “那是能杀死神秘的剑。因为北欧圣枪的异界属于神秘，所以能被我的剑切开。” “哦，是么……” 斯卡哈挑了挑眉，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对黑岩的符文大剑很感兴趣。 “你该不会有什么很危险的想法吧？” 听到斯卡哈的语气有些奇怪，麻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可否认……我确实很好奇。” 斯卡哈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很是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对那把剑的好奇之心。 “好奇那把剑是否能够杀死我。” “……”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活腻了。” 斯卡哈似乎猜到了包括麻陶在内的其他人心中所想，笑了笑解释道。 “我作为以人类之躯踏入神域的存在，世界对我施以不死的诅咒作为惩罚。因此，我一直以来都期望着世上能够出现可以杀死我的对手。但这与自主求死不同，我所渴望的乃是战死。我期望着能遇到比我更加强大的对手，并在与对方的战斗中被他杀死……这才是我所期望的死亡，我作为凯尔特战士的荣耀和归宿。” “我曾经把这份期望寄托在我的学生，库丘林身上，结果自然是失败了。那个不肖弟子不但没有杀死我的能力，也没能达到我的水准。” “而麻陶……你同时具备着比我更强和有可以杀死我的可能两种资质……” “我不会再跟你打了。” 没等斯卡哈说完，麻陶便打断了她。 “就算你强迫我与你战斗，我也不可能使用那把剑！” “为什么？” “那把剑……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 面对斯卡哈失望的疑问，麻陶万分坚定的说道。 “说起来，你上一次使用这把剑战斗，还是在终局特异点对付盖提亚的时候……” 看麻陶态度如此坚决，斯卡哈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遗憾的点了点头。 “……哈，那就没办法了。” 谈论间，他们已经穿越圣枪异界边缘的裂隙，来到了异界内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冰天雪地，以及令人看不清眼前景色的狂风暴雪。 “嘶……好……好冷……！” 韦伯双手环抱紧紧裹住自己的大衣，但还是感到寒冷刺骨，不住的打着牙颤。 “师父！” 见韦伯这般狼狈的模样，格蕾赶忙上前靠在他身上，利用自己的魔力为韦伯供暖。 “呼……好多了。麻烦你了，格蕾。” 感到温暖的魔力流入自己体内，韦伯顿时便感觉舒服了不少。也终于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周围的环境。 “话说……这里就是圣枪的异界吗？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毕竟这里是按照诸神黄昏之前的北欧制造出来的异界。” 斯卡哈面色平淡的解释道。 “诸神黄昏之前……？说起来，诸神黄昏是发生在衰退期开始不久前的事来着……” 韦伯喃喃自语的嘀咕着说道。 “衰退期是从公元前年开始的，那么诸神黄昏之前就不是……洪积世！？” …… 第9章 伪装的神代 洪积世，也就是从六千五百万年前直到今日的新生代中，离现代最近的第二个世。处于人类文明开始繁荣的全新世之前，地质学中也有更新世和冰川世这两个称呼。 冰川世，顾名思义，这是冰川作用频繁活跃的一个时期。这个时代的全球气候极度严寒，地表几乎完全被风雪和冰川所覆盖。若是当时有什么存在有幸从太空俯视地球，便能发现这是一个被灰白侵蚀的星球。 就算处于两大冰期之间的间冰期，气温也不过是相对温暖，哪怕最为炎热的夏季也只是勉强维持在零度之上罢了。 如此严酷的环境，恐怕除那个时代孕育出来的古代生物之外，也就只有神明和某些强大的幻想种能够存活了吧？ 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如今麻陶等人所处的异界时代正是间冰期。只是如今正处严冬季节，狂风暴雪是在所难免的天气。 “原本我还以为会是更纯净，更具自然美感一些的环境呢……结果自然残酷的一面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就算有格蕾的魔力保证体温，但在看到这样的景色后还是难免让人感到寒冷刺骨。韦伯抱着胳膊不停的摩挲着，试图以此来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 麻陶向斯卡哈问道。 “异界边缘的松树林里。” 斯卡哈的千里眼闪烁着微光，同时指着前方向麻陶等人说道。 “向那边走有一条河流，顺着那条河流往前走上几公里就到中央平原了。圣枪就在中央平原中间的湖泊上。” “是么。” 麻陶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韦伯和格蕾。 “需要等雪小一点再走吗？” 韦伯闻言挑了挑眉，调侃道： “你不急着找圣枪吗？现在又不急了？” “毕竟已经近在眼前了。” 麻陶淡然的说道。 “圣枪就在这片时空，总不可能突然间长腿跑了。就算雪不会停也无所谓，大不了我一个人前往就行了。” “原来如此。” 韦伯见麻陶如此一副轻松的样子，索性便决定稍微纵容一下自己。 “呼……也好，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毕竟雪这么大都看不清路，声音也被风声遮住。强行前进的话若是遇到什么难以察觉的危险可就不好了。” 几句话间，一行人便决定等暴风雪小上一些再继续前进。只是附近都找不到适合落脚的地方，便只好让斯卡哈临时在松树下搭个可以躲避风雪的结界出来。 “呼呼～暖和多了。” 在结界中烤了一会儿火，又简单吃了点东西，韦伯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嗯……就是那种，jrpg主角团在野外休息时必然会遇到的，喜闻乐见的情节。” 韦伯摸了摸下巴，说道。 “麻烦教授说明白一些。” 麻陶无奈的说道。 “就是那种，那种情节啊！你难道没有玩过rpg吗？你难道不知道吗？” 韦伯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试图让麻陶理解他的意思。只可惜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语对麻陶来说只能算是语无伦次。 就在这时，正靠在树干边闭目养神的斯卡哈突然睁开双眼，目光扫向结界之外：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来了！果然来了么！” 韦伯也将目光看向结界外面，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的试图从暴风雪中捕捉到些什么。 而感官更为敏锐的麻陶则已经发现那个潜藏在风雪之中，试图袭击他们的不速之客的身影了：体长超过三米，从身形来看应该是猫科动物，但却没有老虎那么长的尾巴；同时没有观测到魔力反应，想必只是普通的动物而非幻想种。 只是，对于现代大多数魔术师来说依然具备致命的威胁性。 想必这就是韦伯口中所谓的喜闻乐见的情景了吧？ “格蕾，以后让韦伯少玩点游戏。” 麻陶无奈的摇摇头向格蕾抱怨道，同时起身唤出黑曜石长刀踏入风雪之中。 然后，先是一道野兽咆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巨兽倒地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麻陶便拖着那头死去的巨兽拖回了结界。 其他人立即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这头形似老虎的巨兽。 “长牙，短尾……这不是剑齿虎吗？” 韦伯惊讶的呼喊一声。 “跟猛犸象一样，是洪积世最为有名的古代生物之一。” “嗯……要不烤了尝尝？” 斯卡哈看着这只自己从未见过的大猫，稍作思量后语出惊人。 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斯卡哈： “哈？” …… 吃完虎肉之后，众人便发现暴风雪小了不少，至少已经是可以看清道路的程度了。于是便在简单整备后准备继续深入异界。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吃到剑齿虎……” 韦伯咂巴了一下嘴巴，似乎是在回味般的嘀咕道。 “而且这么大一只剑齿虎，居然真的被我们吃完了。” 格蕾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对作为战利品的剑齿虎长牙，思绪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斯卡哈小姐的饭量居然这么大……” 那只体型庞大的剑齿虎，麻陶、韦伯和格蕾三人吃撑肚子也才勉强吃掉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全进了斯卡哈的肚子，而且她似乎还意犹未尽份样子。这等夸张的饭量，给作为现代人的格蕾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作为一名强大的凯尔特战士，有一个同样强大的胃是必须的。” 面对格蕾有些失礼的感叹，斯卡哈不但没有丝毫感到羞恼，反而理所应当的说道。随后继续向众人讲解道。 “像刚才那样的普通动物，大概只会在异界边缘遇到。真正危险的幻想种往往都会聚集在更宜居的中央平原。那里靠近圣枪，魔力浓度会更高，更适合幻想种的生存。” “那里一般会有什么幻想种盘踞？” 韦伯问道。 “比较危险有一个食人魔聚落。” 斯卡哈说道。 “虽然在我们看来食人魔只是一群智力低下的家伙，但它们是幻想种中少有的具备社会性质的种族，擅长团队合作，能够制定策略，因此对其他幻想种有很大威胁。” “说起来……我们的目的只是圣枪，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与它们起冲突为好吧？” 格蕾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毕竟对于这些异界原住民来说，我们才是入侵者吧？” “我虽然也同意这种做法。但是……” 麻陶停下脚步，顺着结冰的河流朝向前看去。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中，一个显眼的绿色身影正拎着木桶站在河边打水。那身影有着宽厚敦实的身材，以及一对又短又尖的白色小角，四肢指间似乎长有蹼。 “看来是【迈罗】啊。” 迈罗食人魔，属于食人魔中的亚种，是一种水陆两栖的食人魔。话虽如此，但其实他们也只是很擅长在水中憋气罢了，实际上还是会被水淹死的。只是迈罗的性情比陆生食人魔更为狂暴，行动速度也更快。也难怪斯卡哈会将它们的族群称作威胁。 就在麻陶等人注意到那只迈罗的同时，它显然也发现了麻陶等人。 那只迈罗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将手中的木桶一丢，撒腿就往河流的下流跑去。 “等等！等一下……！” 格蕾见状想要去追，却被麻陶拦住。 “麻陶小姐？它可能要去通风报信！” “那也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麻陶严肃的说道。 “刚才那只迈罗是长角的幼崽，恐怕是族群中地位崇高者的雄性后代。这种幼崽在族群中是下一代希望的象征，因此附近肯定会有其他食人魔护卫。” “但是……” 格蕾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麻陶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担忧。” 麻陶说道。 “那只迈罗通风报信也只是让它的族群知道我们的存在，从而警戒我们；但你刚才若是气势汹汹的追上去，恐怕会被它们视作攻击行为，到时候可就真的结下梁子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 沉默片刻，格蕾道歉道。 “就算它们真的要主动袭击我们，届时只需把它们都吓跑就行了。” 麻陶对格蕾笑了笑，说道。 “就像你说的那样：对于这些异界原住民来说，我们才是入侵者。” …… 沿着河流向下再走上两三公里的路程，便离开松树林，来到异界的中央平原当中。 这片平原不算广阔，毕竟从这边看去，另一边冰封的高耸山脉隐约可见。顺着河流的走向向前望去，便能看见一座湖泊静静的躺在平原之中。而在湖泊当中，一道通天的光柱耸立其中，毫无疑问那就是圣枪！ 就在麻陶等人踏入平原的同时，困扰了他们一路的风雪也已然停息。这让韦伯能够腾出更多精力来观察这边栖息的生物们。 就比如三两只卧在草丛中休憩的驯鹿，或是那些在河边饮水的天马，又或者在空中盘旋的大鹰……这些在外界难以看到的幻想种，在此处却随处可见。 “但都是些比较温顺的幻想种呢。” 韦伯发现那些幻想种都只是平静、互不干涉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哪怕面对他们这些外来者也只是好奇的看上一眼便收回目光。完全没有试图袭击他们的意思。 “毕竟真正具有攻击性的幻想种大多都被食人魔赶到边缘地带去了。就比如狮鹫，它们被赶到那边的高山上，因为惧怕食人魔而不敢轻易到平原中来。” 斯卡哈指了指远处的山脉，解释道。 “狮鹫居然会害怕食人魔？” 格蕾感到有些惊讶。 在她看来，狮鹫可是最低都是幻兽级的强大幻想种，而且还能以超过战斗机的高速飞行。怎么可能会害怕不擅长魔术，又只会制造简单的石制工具的食人魔呢？面对会飞的幻想种，食人魔的一身蛮力应该没有多大的发挥空间才对吧？ “格蕾，食人魔再怎么低能也是能建立族群秩序、可以制造工具的灵长。单这一点就已经超越绝大多数生物了。” 韦伯替格蕾解惑道。 “就比如人类，就算不用魔术也有很多其他方式猎杀比自身更为强大的生物。这点放在其他灵长身上也是类似的。” “原来是这样……” 格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一行人沿河道继续前进，直到来到平原中央的湖泊附近。此时他们已经离圣枪近在咫尺了。 同时与预想中不同。或许是因为圣枪的强大魔力的作用下，在如此寒冷的季节湖泊却并未结冰，甚至还冒着淡淡的蒸汽。似乎其中的水并非冰冷，而是温热的。 “附近也没有能当船的东西……” 麻陶环顾四周，发现湖泊边干净的令人惊讶。别说那些迈罗们生活的痕迹了，就连其他幻想种的脚印都没有。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些幻想种似乎是因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很少靠近这座湖泊，就连空中盘旋的大鹰也会刻意绕开这片区域。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众人便只好更务实一些的想办法靠近圣枪。最终决定使用水上行走的魔术穿越湖泊，接近圣枪。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湖泊的时候，却看见三四十只迈罗从河道的方向气势汹汹朝他们冲了过来，为首的那只迈罗口中还大吼着，似乎是在训斥一般的朝麻陶等人喊着什么。 “它们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麻陶听不懂食人魔的语言，只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韦伯。 “别把我当做万能的啊……” 韦伯无奈的吐槽道。 “我只能听出它们说的是兽人语，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你该不会想要跟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沟通吧？” “能用沟通解决自然最好。但对象若是没法沟通，我也不介意动用武力……” 麻陶淡淡的说道。同时一道苍蓝之焰从眼中猛然燃起，体内磅礴的、远超圣枪本体的魔力顿时爆发出来，甚至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气焰。 那群迈罗顿时被麻陶所爆发出来的魔力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后便又迅速撤回河道，一个个扎猛子钻进水里飞快的逃走了。 “算它们识相。” 麻陶冷哼一声，将魔力收了起来。 …… 第10章 圣枪的回馈;再临中国 接下来的路程麻陶等人再没遇到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圣枪之下。 看着眼前抬头望不见顶端，散发着太阳般温暖的光芒的北欧圣枪，格蕾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 “说起来……那些幻想种之所以不敢靠近圣枪，是不是将其视作圣物了呢？毕竟那群迈罗身上的纹身似乎就是圣枪的图案……”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样就能解释它们为何要阻止我们靠近圣枪。” 韦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道。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在惧怕圣枪灼烧罪恶的特性。它们将圣枪视作苏尔特尔伟力的体现，而我们的贸然靠近便被视作为对苏尔特尔的亵渎。”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群迈罗如何看待圣枪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要做的……” 麻陶将圣杯取出，投入圣枪当中。 “仅仅只有这件事而已。” 圣枪将麻陶投入的圣杯完全吸收，灿金的柱体上散发出如彩虹那般的七彩霞光，就好像真的是北欧神话中的彩虹桥一般。 与此同时，一缕光芒从圣枪之上分离，来到麻陶面前。麻陶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某样东西被这缕光芒所牵引，随后便看见自己的符文大剑自主显现出来。 紧接着，圣枪之光便如灵巧的精灵般，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自主钻进了符文大剑当中。 “这是……” 麻陶抓住符文大剑，感到其中多了一股灼热的奇异力量。这份力量似乎赋予了原本的符文大剑所不具备的破坏力。 “圣枪的回馈么……但是为什么？不列颠岛的圣枪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这大概是因为，北欧神话是一个讲究因果代价的神话吧？” 斯卡哈解释道。 “有得必有失是北欧神话的常态。哪怕是大神奥丁，也是用冈格尼尔将自己刺伤，并倒挂在世界树之上九天九夜不吃不喝，才得到了卢恩的智慧。或许正是受到这主旋律的影响，北欧的圣枪才会变成这样……” “既然你将圣杯赐予了圣枪，那么作为代价，圣枪也必须做出回馈才行。”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给我这种东西……” 麻陶的手掌轻轻抚过剑锋，将符文大剑缓缓收起。最后深深看了北欧圣枪一眼。 “回去吧。” …… 在如此充实的日子里，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对麻陶和韦伯一行来说是如此，对于迦勒底的诸位来说更是如此。 在协助藤丸立香等人解决人理烧却事件留下的漏洞之一，【亚种特异点ii，传承地底世界·雅戈泰】之后…… 罗玛尼和达芬奇便趁着藤丸立香和玛修等人休息的时间，继续调查麻陶临走前所说的【迦勒底亚斯的异常】。 “罗玛尼，你发现什么了吗？” 达芬奇向紧盯着迦勒底亚斯看的罗玛尼问道。 “虽然我们都不认为麻陶留下的那些话是危言耸听，但迦勒底亚斯上面并无异常。人类文明的灯火在一百年后依然明亮……” “不，达芬奇，或许我们的思路错了。” 罗玛尼摇摇头，说道。 “麻陶先后提到了迦勒底亚斯的异常和圣枪，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圣枪上。圣枪乃是维系世界之物，因此无法被迦勒底亚斯直接观测，所以迦勒底亚斯上面标注的圣枪位置都是人为，也就是由老所长马里斯比利亲自输入进去的。” “俄罗斯的莫斯科，北欧的挪威，中国的咸阳，印度的根戈德里（恒河起始点），北大西洋的亚特兰蒂斯遗迹，不列颠岛附近的凯尔特海，以及南美洲的伯利兹蓝洞……“ “这便是迦勒底亚斯上所记录的，七把圣枪所在的位置。然而这与现实不符，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北大西洋和南美洲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圣枪，而中国的圣枪也不在内陆，而是位于东海的位置。” “我不认为迦勒底亚斯上的圣枪位置是马里斯比利随时输入的，但肯定是没有经过实地考察的结果。按道理来说，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才对……” “所以，你认为……？” 达芬奇挑了挑眉，问道。 “达芬奇，我似乎拜托过你要实时监视麻陶的行程吧？” 罗玛尼将目光从迦勒底亚斯上面收回，回头看向达芬奇。 “是啊……毕竟虽然相信麻陶的为人，但以她人类恶的身份，真让她脱离我们的视线到处乱跑还是不免令人感到心慌呢。人类恶毁灭人类文明的行为并不是主观意识上的，或许他们的本意是为了守护人类，结果却在无意识间将人理推入毁灭的边缘……” 达芬奇点点头说道。 “自从麻陶离开迦勒底那一刻时至今日的行程我都记录下来了。从2017年元旦到三月份的时间里，麻陶他们复原了不列颠岛圣枪，找到了北欧圣枪，破解了埃及圣枪的谜题……” “三月份后他们又在梅林的建议下飞到澳大利亚的艾丽斯泉市，并在一个月前发掘出隐藏在乌鲁鲁巨石之上的透明圣枪————【旺吉娜之怒】。” “如今他们又前往了中国，似乎在调查下一把圣枪的所在。” “以上就是通过迦勒底亚斯的记录检索出来的，麻陶这半年来的行程啦。” “果然是这样么……” 看着达芬奇从迦勒底亚斯中调来的历史记录，再结合自己的猜测，罗玛尼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 “达芬奇，如果麻陶的行程记录不是虚假的话，那么迦勒底亚斯上记录的七把圣枪肯定是假的！而迦勒底亚斯所指向的是星球百年后的未来，也就是说……！” “罗玛尼，你的意思是说……” 看到罗玛尼如此激动的样子，达芬奇也迅速跟上了他的思路。 “如果作为星球灵魂的迦勒底亚斯指向的是一个虚假的未来，那么只要在人理版图上稍作手脚，就能将人类史的走向那个虚假的未来么……但是，如今又有谁能够做到……既要知道马里斯比利的计划，又要具备相当的才能和实力……唔！” “达芬奇你也想到了吧？” “嗯，失踪的七名a组成员……据说，在马里斯比利记录的档案当中，他们并非御主（master），而是隐匿者（crypter）。也就是说，他们或许身怀特殊的职责……” “a组的七位啊……” 罗玛尼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嘀咕道。 “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天体科天才的基尔什塔利亚，魔女之子的贝里尔，还有那个谁都看不透的戴比特……可能稍微正常点的，也就只有奥菲莉娅和卡多克了吧？” “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恐怕会比那些在总局特异点中逃离，潜藏在人类史中蠢蠢欲动的魔神柱还要棘手吧？” “好啦好啦，罗玛尼……在我们面前还有比那些a组成员更棘手的敌人吧？” “麻陶……么。确实，如果是麻陶的话，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对付她。那可是从力量，意志，乃至道德上都无懈可击的，几乎不存在弱点的最可怕的敌人。” 罗玛尼摘下手套，露出戴着十个指环的一对手掌。面色惆怅的喃喃道。 “真是难以置信……诞生自人理，却企图摧毁人理。以那位不可能存在的beast viii为敌，我们或许无法得到人理的帮助吧？” …… 另一边，麻陶和韦伯一行乘坐飞机来到中国杭州。作为东海的沿海城市之一，麻陶将这里作为寻找圣枪的落脚点。 “毕竟要说中国神话中最符合圣枪概念的东西，应该就是定海神针了吧？” 面对韦伯和格蕾的疑问，麻陶信誓旦旦的如是说道。 “嗯……这附近的旅馆或酒店……” 刚从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下来，韦伯便掏出手机搜起住处的位置来。 “这次不必去找旅馆了。” 就在这时，麻陶突然说道。 “我在这里有房产。” “哈？” 韦伯抬头，满脸诧异的看着麻陶。 “你？在这里有房子？什么时候？” “入职迦勒底那段时间里吧。” 麻陶带着韦伯和格蕾走出机场，轻车熟路的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滨江阳光海岸……那段时间里我经常会离开迦勒底四处旅行，并且在中国住了一段时间。因为感觉不错，就靠着联合国职员的身份便利在这里买了一套房。” 看着麻陶操着一口地道的杭州方言跟出租车司机交流，又丝滑的转换成英语给自己解释，韦伯扯了扯嘴角： “您还真是财大气粗，任性啊……” “毕竟那些钱放着也是放着，平日里我也没什么可消费的。” 麻陶语气平淡的说道。 “难得遇到一个值得久住的地方，索性就直接买下来了，反正也没多贵。嘛，居住方面你们也不需要担心，毕竟短时间内不会在那里久住，我便请了管家托管。” “呃……方便问一下，你在这些方面花了多少钱吗？” 韦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口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换算成美金的话，大概一千万吧。” “一千万！” “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当初在魔眼收集列车的拍卖会上，你可是喊出了几个亿的超高价呢。” “我该感谢您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刻意掩盖了我四处借钱的事实吗？” 韦伯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随后便抱着胳膊闭上双眼闷生气去了。 机场离麻陶的住处有挺远一段距离，而在这途中韦伯一言不发，格蕾又沉默不语。似乎是觉得无聊，司机主动找麻陶搭话道： “姑娘，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吧？” “嗯？啊……不是，只是曾经在江干住过一段时间。” 麻陶听司机竟然称自己为“姑娘”，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回想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二十七八年了，算上自己最初到来时的年纪，现在也差不多是四十岁的人了。 只是因为【天性的肉体】，自己的外貌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的时候。 不过司机刚才提到了本地人。 本地人么……对麻陶来说，自己在穿越之前确实是杭州本地人没错。有些事可能过几年就忘了，就比如前世玩过的那些游戏；但有些事却能影响她两辈子，就比如前世那令她自己都感到毫无价值可言的人生。 曾经是杭州人的身份为麻陶在中国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住过一段时间？听你的口音还挺像……” “是啊，有亲戚住在这……” “哦……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那司机满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姑娘……你是海归吧？还带了两个外国朋友回来。” “我其实已经有工作了，在联合国属下的天文台工作。” 麻陶半真半假的说道。 “只是半年前辞职了……现在是在跟朋友一起旅行，途经绍兴就顺带回来看看。” “喔喔！厉害呀！居然在联合国工作……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你长的这么英气，还以为你是练武的那种呢。” 司机似乎很是兴奋的说道。 “只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工作为啥要辞了呢？联合国工作……说出去多有面啊。” “个人兴趣吧。” 麻陶笑了笑，胡扯着说道。 “我这几位朋友是欧洲文物局的。现在正跟他们一起旅行，顺带调查一下部分文物上面的文化之类的。” “调查文物？调查文物来中国可就来对地方了啊！毕竟咱们中国的历史文化在世界上那可叫一个绝无仅有……” …… 听司机满脸自豪的唠叨了一路，出租车总算是来到麻陶的住宅附近。 麻陶在这里的居所，是一套比较高档的江景房。坐北朝南面向钱塘江，虽说是公寓楼设计，但每一户内部都设有复层，且面积宽阔可达四百平。单纯一个人居住的话或许太过空旷，但对于魔术师来说却刚刚好…… 毕竟就算是不擅长学术研究的麻陶，也是有设置自己的魔术工房的必要的。 当然将住所选在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钱塘江对岸的白金海岸，那里是麻陶穿越前的家。 虽然世界不同，但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总是会与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就像懒惰的造物主只是单纯将世界复制粘贴，然后给每一个世界加上一点不同的元素罢了。 …… 第11章 偃师 带着韦伯和格蕾来到自己的居所门前，麻陶久违的推开了这套自己已经有两年没有光顾过的屋子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虽然宽阔，却装修简约的客厅，以及一个身着深色居家服、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各种小木偶给自己按摩的男人。 似乎是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连忙站起身来回头看向麻陶等人，大惊失色道： “卧槽！老板你回来咋不跟我说一声？” “忘记跟你说了。” 麻陶将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转头向身后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些木偶看的韦伯说道。 “这位是偃师，是山岭法庭派发给我的管家，也是监视我的人，我作为西方魔术师在中国境内长时间滞留的保证人。” “偃师？是中国的人偶师吗？” 韦伯感兴趣的问道。 “你说的没错，这位不知名的先生。” 偃师用流利的英语为韦伯回答道，同时大大咧咧的朝他伸出了手。 “毕竟从现代魔术分类角度来看，人偶师和偃师操使人偶的魔术都属于巫术。至于该怎么称呼我？姓氏是偃师，绰号是偃师，职位也是偃师，所以直接叫我偃师便可。” “呃……你好，我是韦伯·维尔维特，时钟塔的现代魔术科讲师。” 面对偃师这过分社牛的自我介绍，韦伯有些惧怕的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握住偃师的手的瞬间，他赫然发现眼前之人其实是个栩栩如生、以假乱真的木偶。 “这位是我的学生，格蕾。” “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偃师也抓住了格蕾的手，两眼放光、似乎在看什么举世难寻的艺术品般盯着她。 “wele to china！格蕾小姐。” “啊……嗯。” 格蕾怯生生的应了一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没有强行把手从偃师手中收回去。 “如果格蕾小姐不介意的话，请务必来我的人偶工房担任模特一职！向你信仰的神发誓，我一定，一定会做出世界上最为完美的你的孪生姐妹（人偶）！” 见格蕾没有反抗的意思，偃师反倒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诶……诶？” “偃师，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管家吧？” 见偃师看见格蕾便一发不可收拾，麻陶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掐住他的木头脑袋冷声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管不了你……但既然我在这里，就别在我客人面前发癫。现在，马上去给我收拾出三个能住人的房间来。” “是是！哎呦，我错了，别掐了！这具木偶可是我花费很大心血才做出来的啊！” 听到脑袋里面传出木头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偃师赶忙求饶道。 “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从麻陶手中挣脱出来，偃师便带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木偶跑二楼收拾房间去了。 “呼……真是要麻烦你们跟那种家伙相处一段时间了。我跟山岭法庭的十官有协议，在这中国境内，我若想长期滞留就只能住在这里，在偃师的监视之下。” 目送偃师上楼后，麻陶便请韦伯和格蕾坐到了沙发上。 “偃师那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一看到漂亮的人就会想各种理由给人家制作人偶。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实际上是留给自己体验不同人生用的。” “体验不同人生？” 韦伯奇怪道。 “没错……毕竟他现在的躯体也不是自己本来的躯体，甚至都不是以自己为蓝本制作的人偶，而是其他什么人的。” 麻陶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没人知道偃师最初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刻会以怎样的面貌现身。时而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时而是垂暮之年的老人，时而是天真无邪的少女……这就是偃师。” “之所以会指派那家伙为我的监视人，恐怕是因为那家伙几乎不可能被杀死吧？” “听起来像是苍崎橙子那样的人啊……” 韦伯嘀咕着说道。 “唔……这个比喻不错，韦伯。” 麻陶不置可否的说道。 “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苍崎橙子的仿生技术在这世间无人可比；至于偃师，他更擅长【制造木偶】这种事。偃师做不到完全拟态真正的自然生命，却能将他们做的栩栩如生。无论是神兽，甚至是龙种级别的幻想种，他都能以木偶的形式制造出来。” “毕竟他从西周时期活到今日，已经有三千年之久了，是名副其实的神代魔术师。论资历，恐怕十官里有些神仙都没他老。” “哈哈……中国这地方还真是夸张……” 韦伯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才没将【邪门】这两个字说出来。 “也难怪时钟塔在世界神秘史的记录中将中国排除在外，并将中国称为【这片土地上的文明，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团神秘】……毕竟连这样的人都存在嘛。”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旗袍、身材窈窕的倾城美女端着一套茶具从书房中走出，自然得体的来到客厅为麻陶三人沏起了茶，同时向麻陶问道： “所以，老板这次来中国是为了什么？” “呃……该不会这位也是……” 韦伯踌躇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问道。 “是偃师喔～当然，客官也可称呼我为偃师的下尸虫·彭蹻。” 那名美女笑盈盈的说道。 “打扫房间什么的当然也在收拾啦。但对于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得也由我来亲自招待才行呢～” “难道这是……分裂人格的魔术吗？” 韦伯震惊的问道。 “是【斩三尸】啦～不过表现出来也与客官说的大差不差就是了。” 偃师掩面轻笑，解释道。 三尸，即为寄宿在概念人体中的上中下三个丹田中的三种恶念，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上尸虫彭踞好华饰，中尸虫彭踬好滋味，下尸虫彭蹻好淫欲。也可认为是痴，嗔，贪三种欲望产生的地方。 所谓【斩三尸】即是斩去这三种恶念，以此达成【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成仙】这一过程的前置条件。 然而偃师只是在自己死后将本为一体的三尸分开，却没有将其斩除，而是以他们所代表的恶念制成了三种人格。于是乎，偃师就算斩去了三尸也未能羽化登仙，而是作为精神概念上的人类活到了这个时代。 至于麻陶等人见到的第一位偃师，乃是由中尸虫·彭踬主导的人格体。因此相对于贪图饮食之欲的彭蹻，他的性格会更加躁动不安一些。 “所以，老板这次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呢？” 将目光从韦伯身上收回，偃师重新看向麻陶，再次问道。 “是为了寻找圣枪。” 麻陶轻抿一口茶水，解释道。 “圣枪……？” 偃师摸了摸下巴，很快便反应过来麻陶口中的圣枪指的是什么。 “喔～老板是想寻找那柄星之锚吧？” “没错。” 麻陶点点头，接着问道。 “所以，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但不能告诉你们太多……毕竟这是十官定下的规矩。” 偃师倒也没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底线亮了出来，随后讲解道。 “星之锚在哪？是什么？这些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们，但我可以提醒你们这些都是民间广为流传的书籍中找得到的。至于更详细的信息，只能通过思想盘去了解啦～比如该怎么找到星之锚，星之锚的具体位置之类的……” “但是很遗憾，你们没有进入思想盘的钥匙，也就是【思想键纹】。而我的自然也不可能借给你们。我个人愿不愿意出借暂且不论，这也是十官定下的规矩。毕竟这东西对于行使思想魔术的东方魔术师来说，就是相当于身份证之类的最重要的标志。” “是么……” 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未超出麻陶的预料，但她还是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果然一来就卡在最关键的地方了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板也别这么失望嘛～” 偃师淡笑着为客人添茶，同时建议道。 “思想盘你们是没办法使用，但螺旋馆内可收藏有实体书籍的嘛～当然收藏没思想盘那么丰富，记录也没那么详细。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可行的法子不是吗？若是老板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带你们去最近的螺旋馆看看。” “嗯……你怎么看，韦伯？” 麻陶想了想，看向韦伯。 “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些民间书籍，了解一下中国的文化再说吧。” 思索片刻，韦伯说道。 “毕竟若是对当地文化一窍不通，妄图理解中国的魔术简直是痴心妄想。更何况，我们现在连中文都还看不懂呢。” “也是……” 麻陶点点头。 “行吧，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研读一下中国的历史和神话吧。反正我也打算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 当天夜晚，偃师为麻陶等人展示了一手她的好厨艺。韦伯评价她做的饭菜很有高档餐厅的味道，然后得到了偃师【这位先生很有幽默感】的评价。 饭后，麻陶便将自己的书房交给韦伯。 作为收集了中国的绝大多数历史、小说以及先秦神话、道教神话、佛教神话、民间神话等多种神话的藏书库，供他和格蕾用来了解中国的文化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最大的问题从韦伯翻开第一本书的时候便显露出来了……韦伯和格蕾对中文一窍不通，但麻陶的藏书都是全中文，甚至是文言文的。这对于那两位最标准的欧洲人来说，比解读如尼文字都来的困难。 不过，偃师小姐很贴心的为他们解决了这个难题：用思想魔术【醍醐灌顶】将中文知识通通传输给了韦伯和格蕾。 “现在的他们，就算在祖安区也能舌战群儒不落下风。别说保住自己的双亲，就连夺去对手的族谱都如探囊取物～” 偃师小姐如是说。 …… 相较于韦伯和格蕾在书房的埋头苦读，麻陶则是趁着夜色来到钱塘江边散步。 沿着江边漫步，望着钱塘江另一边繁华城市的夜景，麻陶只感觉与记忆中的景色一模一样。于是她突发奇想，想要去自己前世住院的那个医院看看。 只是心中这般想着，脚便已经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沿钱塘江继续前进，再跨过复兴大桥来到对岸，途经白金海岸小区……这个自己前世的家，麻陶不由驻足观望，便看见这里的每一栋每一户都灯火通明，唯有一户惹眼的黑着灯，一片死寂。 麻陶继续前进，来到了自己前世住院的那所医院，浙大二院。是隶属浙江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同时也是在全国名列前茅的三甲医院。嗯……在这个世界，世俗界看来确实如此，这点与前世一致。 “2017年么……我记得在前世，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是在三楼的这个位置？” 轻车熟路来到浙大二院的病区房附近，麻陶便将目光投向稀稀拉拉亮着灯的三楼的位置搜寻着什么。 很快，她便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窗口之上。那里立着一棵挺高大的广玉兰，树冠半遮半掩的将窗口遮住了一部分。 但这并不影响麻陶的视线越过这些遮遮掩掩，看到病房窗边的情景。 一名看起来十五六岁，头发偏长，面色苍白的少年正卧在病床之上，满眼惆怅的趴在窗前凝视着窗外。他神游天外的眼神似乎望的很远，实际上仅仅只是盯着眼前随晚风摇曳的树枝，以及树枝之下朴素的街道。 少年的愿望就是能凭自己一个人，无需任何人帮扶的下楼去走走，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敢奢求。 只是以自己那病弱的、只是稍稍吹点风都能大病一场的孱弱体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无论是那个少年，亦或是麻陶都再清楚不过。 麻陶驻足观望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苦涩的笑了笑： “世界的角落还真是复制粘贴的啊……连这里都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 【你是这么认为的嘛，麻陶。】 听到这许久未曾听到的声音，麻陶先是一愣，随后在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一个闪烁遁入意识空间当中。 …… 第12章 一次机会 病弱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时而看看树冠，时而看看空无一人却排满车辆的街道，最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注意到一名少女来到病房下，抬起头用那奇特的苍蓝双眸注视着自己。那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神充满可悲、愤懑、无可奈何，以及发自内心的亲切和厌恶…… 复杂，却又让少年感到熟悉？ 噢，对了，这不是自己照镜子时肯定会看到的、自己看待自己的眼神吗？ 注意到这点，少年便对那名少女感兴趣起来。他首先注意到了对方的外貌，竟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感觉有点像黑岩射手……” 随后他继续凝视少女，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却发现少女突然收回目光，迅速扫视周围一圈后便突然消失。而在她消失之前所站立的地方，一点苍蓝色的火光隐约可见。 少年顿时瞪大了双眼： “消失了！这个世界还有魔法吗？”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母亲的敲门声： “小安，晚饭我给你打过来了。” 少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坐回病床： “啊，好，进来吧。” …… 另一边，麻陶来到自己许久未曾光临的意识空间。便发现自己早已被一群面貌各异的心象团团包围。 此情此景似乎唤起了麻陶久远的本能，令她狩猎心象的意志蠢蠢欲动。但麻陶并未发起攻击，她很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人理来找她了…… 人理可以看作是人类文明的存在本身。与作为灵长抑制力的阿赖耶不同，人理实际上并不存在个体意识与人格，而是完全受到人类文明的整体意识所驱动的矛盾存在。 但在意识空间当中，人理可以通过降临心象来传达意志。与麻陶对话之类的事自然能够做到。 上一次对话是在人理烧却发动的瞬间。 人理向麻陶回答了她的存在本质，同时点明了她实际上是异界来客这个事实。 而麻陶也在当时与人理达成某种协议。人理接受了自己曾经假定的可能，并让麻陶成为了能够在世间自由行走的完全体的兽。 仅那一次便让麻陶受益良多。 那么这次，人理会告诉自己什么辛秘？ 麻陶很期待…… 【将这个世界视作为你原本世界的复制粘贴的产物？不得不说这种想法很有意思。我不知道你原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在你看来这里似乎与那边差不太多。】 其中一名女巫模样的心象开口道，知性且平淡的语气中透出对麻陶话语的兴趣。 “所以，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麻陶并无兴趣与人理，亦或是其他任何人讨论关于自己前世的事，而是直接询问起人理这次的目的来。 【你的“功利心”很重啊，麻陶。】 人理这次换了一个样貌老成的心象，像一名长辈般语重心长的向麻陶说道。 【我这次前来没什么特别的目的，至少与世界什么的议题无关。我想与你讨论的，只是你眼前的问题，关于那个少年……】 “免谈。” 麻陶当即回绝了人理想要讨论的议题，并作势就要离开。 “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这种无聊透顶的事的话，那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别这么说嘛，麻陶。】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赌徒打扮，眼神精明狡诈的心象。透过他那条擅长欺诈的舌头，人理向麻陶劝导道。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证明了那名少年，或者说你的前世在你心中的份量。那份压抑的过往时至今日也依旧压在你的心头，影响着你，更是让你踏入这条极端道路的契机之一……】 【不是吗？】 “……” 【你再怎么沉默也无法逃避的，麻陶。这份重逢这对你来说本该是救赎才对，而你却要放弃这个机会，继续将自己的内心置于过往的阴郁当中吗？】 “……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人理。” 沉默片刻，麻陶终于开口道。 “让我走向【戒律】这条道路的，并非是受到我过去的人生的影响，而是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我有对理想世界的向往，过去却没有实现它的能力，仅此而已。” 【这是嘴硬吗？】 “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所以，有兴趣继续聊下去了吗？】 “说说看吧。” 麻陶抱着胳膊，说道。 “我倒要见识一下你所谓的救赎……” 【我并不了解你原本的世界，但对于你这个人我还是有一定认知的……这也是得益于当初创造你时所收获的记忆。】 人理附身的心象再度变换，这次是一个古希腊哲学家模样的中年人。 【你的经历，你的苦恼，你的愤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这些我都了解。因此若是能获得一个改变这一切的机会，你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所以我应该帮助那个少年？” 麻陶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因为我从见到他的瞬间就打算这么做了。”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对于麻陶的不屑，人理语气平和的继续解释道。 【在你看来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时空的，与过去的自己经历相同的另一个自己罢了。对你来说，他实际上是与自己很像的另一个人。拯救他对你来说无法带来足够的治愈，无法吹散笼罩在心灵的顽固阴霾。但……】 人理从哲学家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很有学者气质的心象身上，他扶了扶眼镜说道。 【我或许可以为你带来一个转机。】 麻陶挑了挑眉： “是什么？” 【那个少年的内在，是一个时空悖论的产物……他与你有一个相同的灵魂。】 麻陶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 【他与你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歌剧家模样的心象，她扯着优美的嗓音语调悠扬的说道。 【啊啊，多么奇妙，多么浪漫～这世间竟会存在两个内在完全相同的人？他们都是异界来客，有着相同的过往，却在新世界中度过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位承蒙恩惠，以自己的意志和脚步见证真理，开辟伟业。】 【一位继承悲哀，无法违抗命运，延续前生的痛苦和经历。】 【他们……】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麻陶猛然开口打断了人理。 “你的意思是说……他继承了我的灵魂和记忆，并在这个世界重新经历了一次前世的人生！？” 【是啊。】 人理再度切换了一个身躯，用一个好像很和蔼的邻居老奶奶的形象悲哀的说道。 【他拥有前世的一切，并经历了前世的人生……这就是活在这世上的，另一个你。麻陶，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吧？】 “我……” 麻陶垂下脑袋，双拳因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在针对谁的愤怒而紧握。良久，麻陶缓缓松开双手，再度看向人理。 “你说的没错。” …… 当麻陶回到家中已经是十点钟了。 她一推开房门，便看见了正撅着屁股扒书房门偷窥里面的偃师。麻陶靠近，便发现偃师正一边拿着画板描绘少女的轮廓，一边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格蕾～嘿嘿，格蕾酱～” “喂，偃师。” 麻陶在他身后幽幽开口道。 冷冰冰的语气顿时吓得偃师一个激灵。偃师猛颤了一下转过身来，便看见麻陶正用看有害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 “呃呃……” 偃师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那个……老板，你懂的，我这个人绝对没有偷窥的癖好。只是像格蕾酱这样的稀世美少女实在是太珍贵了。除了那几位仙人，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所以……一时间没忍住就……” “唉……” 麻陶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你自己去跟格蕾说。向她道歉，征求她的同意……否则，别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做出这种变态行径。” “诶，好嘞～” 偃师嘿嘿笑了几声，麻溜的将画板收了起来。见麻陶的神色有所缓和，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麻陶身上。 “说起来，老板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 麻陶点点头，没有向对方隐瞒。 “我散步的时候去了一趟浙大二院。在那里的病区，我看到了一个少年……他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哦？老板是想帮他？” 偃师双手合握，挑了挑眉问道。 麻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也好，那就帮你一把吧。” 偃师摸了摸下巴，说道。 “谁叫山岭法庭的那些仙人都说，要尽可能满足你不过分的要求呢？救一个人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唔……让我想想……” “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那里一趟，给我指一下是那个人。等我们调查出结果后，再来给他安排治疗，如何？” 麻陶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你们了。” …… 另一边，书房内。 对于偃师的偷窥，格蕾毫无察觉，而是依旧在认真翻阅着先秦神话的合集……毕竟偃师实际上是木偶，只要他不泄露气息的话就跟家里的木偶摆件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格蕾已经找到疑似圣枪的物件，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是不敢确认。于是她便向韦伯询问道： “师父，你说这个天河定底神珍铁……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圣枪吗？” “哪里？我看看。” 韦伯放下手中的山海经，转而接过格蕾递过来的先秦神话。 “大禹治水么……” 书中记载：这宝贝原本是鸿蒙时期出现的“陶熔铁”，由三清之中的太上老君所得，并亲自用八卦炉所铸造，炼制成一根伸缩自如的长棍。大禹在治水时期将其借走，成为了测量江海深浅的一个定子，并将其命名为【天河定底神珍铁】。 可以说，这根棍子有着伸缩自如、大小如意的能力，既能可以做测量水深的尺子，又能用作镇压海洋的定子。毫无疑问是符合圣枪的强大能力的。 只是…… 这个宝贝的投放者禹是统合诸多氏族、建立夏朝的人物，乃是夏朝的第一任帝皇。从历史上来说差不多有四千多年…… 至今为止才出现了四千年的圣枪？ 倘若假设这是真的圣枪，那就有点颠覆韦伯这一年来总结的认知了。 在他们所经历的四个地区，发掘的四把圣枪当中，人们对其记录无一不是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 因此作为当今世界现存最古老的国家，中国圣枪不过才四千年历史韦伯是不信的。 而且更让韦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文中描述的大禹是人，而非神仙？虽说在历史上不乏功绩宏大，屡屡创下伟业的人类。但在韦伯看来，禹的事迹还是太过夸张了些。 比起【天河定底神珍铁】，韦伯还是更愿意相信不周山是圣枪。 不周山，传说中顶天立地的山峰，乃是支撑世界的支柱，也被认为是凡人通往天界的唯一途径。但也被视作灾难的象征…… 将【不】表作否定；【周】表作周全，完整。那么不周山，就是不完整的山。由此也得到了天灾的起点这一称呼。 与之相关传说正是水神共工怒撞周山，由此使天地倾斜，造就日月星辰东升西落，地势西高东低，江河奔腾向东的壮举。只是这也使周山变得不再完整，成为了不周山。此后更是使得天空破碎，酿成天上灾祸降临人间的惨剧。 这样的东西毫无疑问也是符合圣枪概念的，甚至比天河定底神珍铁更为符合。只是传闻中的不周山已经被共工撞倒，已经不再耸立于世界之上了。 因此从这个方面来看，天河定底神珍铁似乎比不周山更为符合现代依然存在的圣枪的概念。 经过漫长的思考过后，韦伯最终还是决定将天河定底神珍铁记录下来，将其列入到疑似圣枪的行列当中。 将做好的第一份笔记收好后，韦伯终于开始感受到疲惫。他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向身旁如小山一般垒起来的书堆，涌上心头的疲惫感似乎愈发浓郁了。 “今天就整理到这吧。” …… 第13章 螺旋馆(1) 在再次去往浙大二院之前，麻陶决定先随偃师一同去螺旋馆一趟。先熟悉一下螺旋馆的入馆流程和检索机制，免得以后过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一脸懵逼连门都找不着。 杭州的螺旋馆建设在了西湖区，其位置也理所当然的被设在了西湖当中。 偃师这次出行使用的是当初为麻陶等人沏茶的那副女性身躯，只不过为了保证精力充足而将人格换成了中尸虫·彭踬。 如今她换上了一套比较现代化的装束，白色吊带长裙外加牛仔短袖外套，让她原本古典娇媚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清纯。 一点点对少女惟妙惟肖的模仿，再加上她仿佛永远都能找到话题的喋喋不休，估计会有很多不了解这家伙真面目被她迷住吧？ “虽然你前两年来过中国，但今天是你第一次开始了解中国的魔术吧？” 刚一上车，偃师便开始找话题说道。 “中国的……或者说以中国文化为主体的东方魔术，与西方魔术是完全不同的。虽然你来自日本，但你接触的似乎都是西方基盘的魔术体系吧？” “是啊，第一次接触魔术还是因为冬木的那场圣杯战争。” 麻陶点点头，说道。 “那个由爱因兹贝伦，佐尔根以及远坂三个家族为了追求根源而制造的献祭仪式。虽然其中有远坂这个本土家系，实际上他们原本是基督徒，后面与宝石翁接触后又倒向魔术界的家族。所以那个仪式是完全的西方魔术盘，一点东方魔术的痕迹都没有。” “圣杯战争么……那件事我们也只是有所耳闻，实际情况其实也不了解呢。想必主要引起震荡的还是在西方吧？” 偃师仔细回想了一下日本那场所谓圣杯战争，发现自己死后除了英灵召唤之外对其没有任何印象。继而又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的东方魔术绝对能让你大开眼界的。虽然从客观上来说规模不如时钟塔那般大，但螺旋馆确实是成员最多、文化最包容、综合实力最强的魔术组织。” “以《周易》为核心，以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思想、大陆内外的诸多教派以及文化为辅，共同构建出来的，就是如今东方思想魔术的最大集合体————螺旋馆。” …… 偃师和麻陶驾车来到西湖。 二人结伴跨过断桥、穿越白堤时，麻陶的目光投向西湖对岸高耸的雷峰塔。便突发奇想，指着雷峰塔向偃师问道： “偃师，螺旋馆是建在雷峰塔里吗？” “怎么可能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偃师有些惊奇的看着麻陶。 “你见过有什么魔术组织会将据点毫不避讳的建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吗？” “时钟塔。” 麻陶不假思索道。 “……好吧。” 偃师扯了扯嘴角说道。 “总之，螺旋馆不会建在雷峰塔那样的地方里……就算刨除雷峰塔的世俗地位，从神秘侧角度来说，那座塔也是座上供奉佛门舍利，座下镇压孽世大妖。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适合设立螺旋馆。” “大妖？白蛇吗？” 麻陶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嗯哼～没想到你还挺懂的嘛。” 偃师看着麻陶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白蛇……那可是能修成人形的大妖，当时要是没有法海那种得道高僧，想要镇住她还真有些难度。虽说那白蛇后来逃出了雷峰塔，但妖气还是留了下来。所以雷峰塔的地宫不适合人类长久逗留。” “那螺旋馆是建在西湖湖底吗？” 麻陶又接着问道。 “就像龙宫那样。” “也不对。” 偃师摇摇头。 “那样的话进出太过麻烦，而且容易被世俗的人看到。不瞒你说，虽说咱们螺旋馆是魔术组织，其实内部还是有很多不会使用魔术，甚至连魔术回路都没有的人的……” “会使用魔术、行使神秘的人，在螺旋馆内被称为【秘仪】。在螺旋馆成立之前，他们曾是研习术数那一类人。就比如方术，数理（世间万物运行的道理）之类的……” “而不会使用魔术的那类人，则被称为【学问】。他们通过传播学识、教育后人，将自己的意志流传于世，以此来改变世界。单纯认为他们没有魔术回路其实是错误的，因为他们通过【社会】这个基盘行使神秘。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掌管教育的，或者政府那帮人啦～其成果，就是现代的中国。” “唔……听起来感觉就像，【学问】那帮人在传播模因污染一样？” 麻陶摸了摸下巴，凭感觉评价道。 “你这话说的可真难听啊，麻陶。” 偃师瞥了麻陶一眼，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抱怨道。 “不过这个比喻确实挺恰当的。这是将全中国人民的意志和精神拧成一股绳，奠定一个整体国家基础之物。在中国这片土地，从古至今的帝王都在运用这个名为【华夏】的魔术，由此才将这个文明延续了五千年。这是关乎国运的东西。毫不夸张的说，这个魔术的重要性远在一切之上！” “这下你明白，为何你当初开玩笑想要加入中国国籍会被我们严词拒绝了吧？” “因为我的加入，可能会影响这个国运魔术的运作，从而导致社会出现裂痕么？” 麻陶若有所思道。 “没错。” 偃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对任何想要加入中国国籍的外国人都如此严格的原因。” …… 说话间，麻陶已经在偃师的带领下穿过苏堤，在花港码头渡船前往西湖当中的人工小岛小瀛洲。 小瀛洲又称三潭印月，是西湖中最大的一座岛屿，也是半自然半人工形成的岛屿。最初是由湖泥堆积而成，而后于明朝时期经后人多次修缮最终形成如今的田字形小岛。 而杭州螺旋馆的入口，就设在其中。 偃师带着麻陶来到我心相印亭，在亭台上望向湖面那三座石塔。 这时，偃师开口道： “你看到那三座石塔了吗？那就是三潭印月。那些石塔中空，其外开有五洞，其内立有荧烛。若在夜晚点亮那烛火，便能得到三十个月亮，还有天上一个，倒影一个，再加上游人心中月……就是三十三轮明月。” “这样的奇景，原本只有在月朗天清的中秋之夜才能观赏到呢……这次便宜你了。” 偃师打了个响指，唤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面向那三座石塔。 “请看。” 顺着偃师的示意，麻陶的目光从湖面的三座石塔转向她手中的铜镜： 这面铜镜镜框之上刻着一轮明月，镜中影像则是一副秋夜之景，镜框上的明月好似真正的月亮，月光洒下镜中湖面，在波纹中倒映出一汪月影；而镜中的三座石塔也被点亮烛火，荧光透过石塔上的五个洞在湖面映出十五轮明月，再算上石塔本身透着光芒的洞刚好三十轮月。 镜中湖面的三十轮明月，加上镜框之上的一轮与其倒影，总共三十二轮明月。 “这面镜子是进入杭州螺旋馆的钥匙。” 偃师很是自豪的敲了敲铜镜，解释道。 “对寻常事物时它就是一面普通铜镜，但当它映照三潭印月时，铜镜就会照出中秋之夜的景色。只要集齐三十三轮明月，就能从中看见螺旋馆的影子～如何？” 麻陶凝神紧紧注视着铜镜，却除那湖面波涛之上的三十二轮明月什么也看不出来。半晌，麻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偃师面色怪异，自己望铜镜中看去，便如往常那般看到了矗立在三十二轮明月之中的螺旋馆。 “这镜子也没问题啊？” 嘀咕着，偃师又看向麻陶。 “若想从镜中看到螺旋馆，就必须集齐三十三轮明月。三十轮是由三潭印月映出，再有一轮天上明月，和一轮湖中月影，最后一轮便是游人心中月……” 听到偃师嘀嘀咕咕的解释着，麻陶有些尴尬的撇开了眼神。而就这点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却被偃师敏锐捕捉到了。 “麻陶，你该不会……” “嗯，我想象不出来……抱歉。” 麻陶有些委屈的说道。 “嗯……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像你这种效率主义怎么可能会懂浪漫啊……” 偃师扯了扯嘴角，叹了一声无奈道。 “闭上眼，我带你过去。” “啊，好。” 麻陶闻言乖巧的闭上了双眼。随后她便感受到偃师牵住了自己的手，拉着自己穿过一层薄薄的凉凉的水膜。 当麻陶再度睁开双眼，便看见眼前景象已然发生剧变…… 他们已经不再站在我心相印亭中，而是在一个形似明月的平台上；眼前是中秋之夜的西湖湖面，以三潭印月映照出来的三十二轮明月为节点，连接起来构成一座蜿蜒曲折的桥梁…… 而这桥梁的尽头，一座螺旋形状的高塔建筑耸立其中，那便是杭州螺旋馆。 “这是……异界吗？” 看到眼前的变化，麻陶感到大为震惊。 “不对，这是风水魔术喔。” 偃师摇摇头解释道。 “风水魔术？” “就是依靠天时地利，阴阳八卦五行的理念来实现各种效果的魔术。” 偃师解释道。 “最典型的用法是测算凶吉、判断地理等方术。也可以运用在建筑设计，或者隐藏某些事物，就例如我们面前的螺旋馆。至于更高一层的运用，则是阵法学的基础……” 解释间，偃师已经带着麻陶来到螺旋馆门前。这门嵌在一个圆形的月洞门中，门锁是一个叼着铜环的铜狮首像。铜狮泛着金属光泽，却似乎是个活物…… 在麻陶和偃师靠近之后，那铜狮便睁开双眼。它看了看偃师，又看了看麻陶，最后将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偃师，声音沉闷： “客人？” “客人。” 偃师点点头。 “进去吧。” 铜狮转了一下口中的铜环，随后麻陶便听见“咔哒”一声脆响，大门应声而开。 与其螺旋形的外表一致，螺旋馆的内部也是螺旋形的，只是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广阔许多。 外面看来螺旋馆大概是个长宽各一百，占地一万平米左右的螺旋锥形的镂空建筑，但看内部的话这个面积至少得翻上十倍。 螺旋馆馆内的底层设有一个前台，用来处理包括接受咨询、成员注册等各项事务。而在这前台之后，则有一个颇具苏杭风格的待客厅，以及其他休闲生活设施。 第一层便设施繁多齐全，却也只是围绕中间的一个螺旋向上的柱形建筑而建。麻陶随偃师靠近，便发现那个螺旋向上的柱体是由十条不见其顶的楼梯螺旋纠缠而成。 “这里的每一条楼梯，都代表螺旋馆的一个部门。如你所见共有十个部门，被称为【十楼】。” 偃师指着这些楼梯，一一解释道。 “最基础的是由五术衍生出来的仙楼、医楼、命楼、卜楼、相楼这五楼。” “仙楼也被称作山楼，是通过修身养性以强身健体、健全人格的学问。仙楼的成员大概就跟那些仙侠小说中的人物一样，御剑飞行、腾云驾雾之类的……当然不至于那么夸张就是了。” “医楼，顾名思义就是中医术的部门，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手段，以达保持健康、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卜楼，其学术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三种，其目的在于预测及处理事项。而这个部门的理念核心便是《奇门遁甲》和《太乙神数》。” “命楼，世人趋之若鹜却又最为神秘的一个部门。其职责是透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穹达自然法则，进而改善人命的学问。总结四个字就是【逆天改命】。” “相楼，通过观察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等五种相，以此来窥探观察存在于现象界形相的一种方术。而用来隐匿螺旋馆的风水术便属其中之一。” “这五楼是东方一切神秘的学术根本，东方魔术的一切理念都是从这五术中衍生。至于剩下的五楼便是……” “围绕我的技术而创立，但我从来没有管过的【偃师楼】。” “以武术为核心而成立的【三象楼】。” “【伣天楼】，虽说伣天二字有【好比天上的仙子】的意思，但这个部门主要负责的其实是间谍、暗杀一类的工作。” “【六韬楼】，统领军队的部门。” “明面上是政府，专攻治国之道，驭民之术的【人君楼】。” …… 第14章 螺旋馆(2) “若是想要医治你口中那位少年的话，那么去找医楼的人便可。虽然不经常在馆内露面，但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偃师从十道楼梯上收回目光看向麻陶。 “不过，你此行的目的并非如此吧？” “没错。那个少年固然重要，但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圣枪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麻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想去看看螺旋馆的藏书阁，最好是与历史相关的。” “那好，随我来吧。” 偃师笑了笑，带麻陶走入十道螺旋向上的楼梯之间的镂空部分。麻陶发现这是一个直径大概十米的八边形平台，地上印着八卦和太极的图案。这似乎是一个升降台，但却看不出任何机关或魔术的痕迹。 偃师拉着麻陶站到太极的阴鱼上。似乎是感受到压力，阴鱼这半开始向地下沉去。这时，偃师开口解释道： “藏书阁又被称作【通理阁】，寓意为通达真理，是在【十楼】之外的独立部门。通理阁分上下两部分，分别分部在螺旋馆的顶端和地下。太极阴鱼通地下，寓意发掘过去；太极阳鱼通天上，即为展望未来。” “既然你要找的是与历史相关的书籍，自然就要去埋藏历史的地下寻找。” 说着，升降台已经带着麻陶和偃师来到螺旋馆的地下。这也是一个八角形的空间，但面积比一楼还要广阔，几乎望不见尽头。 而在走出升降台的时候，麻陶便又发现这里的地上也印着八卦的图案，将这个八角形的空间分成了八大部分。 虽然布局一目了然，但麻陶对于地上的卦象却是不明所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的偃师。 偃师掩面轻笑一声，解释道： “这里的八卦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含义，只是用来标注这个分区的书籍属于哪个地带的知识罢了，也就是用来标注方位……” “你只需要记住：乾卦指南方（?），坤卦指北方（?），离卦指东方（?），坎卦指西方（?），兑卦指东南（?），震卦指东北（?），巽卦指西南（?），艮卦指西北（?）……就行了～” 麻陶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抱怨道： “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谁记得住啊？” 偃师无奈的叹了一声，指着卦象向麻陶解释起来： “好吧好吧，那就教你个简单的法子……乾卦，也就是这个跟【三】一样的卦象指的便是南方；这个三横中断的卦象便是坤卦，指的是北方。记住了这两个，只要你能分辨东南西北，就能判断出方位啦。” “哦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这个指向四面八方的卦象罗盘原点不是杭州，而是在洛阳，也就是中原地区喔～” 偃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中国地图，在河洛地区圈了一下。 “若想依靠地上的卦象来判断方位，就要以洛阳为原地进行参照喔。”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麻陶点点头，随之将目光投向卦象。 “乾南坤北……若是我想查询可能是定海神针的圣枪的话，就得去离卦所指方向。” 嘀咕着，麻陶向通理阁东边分区走去。 …… 螺旋馆相较于以时钟塔为首的西方魔术界不同，他们并不忌讳、敌视现代，而是将其与他们的魔术理念结合起来。 虽然藏书阁不断有归还的书籍如蝴蝶般轻盈的飞回自己的位置这种很魔术的事物，但也不乏像电脑、空调之类的科技产物。 因此，就算不怎么了解东方魔术体系的外来者，或是难以连接魔术系统的普通人，也能通过全球通用的计算机系统进行检索，以便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自己需要的书籍。 麻陶也是依靠电脑，在离卦分区的中部找到了自己想要查询的资料…… 关于星之锚与东海龙宫的书籍。 “继续向深处前进的话，就是关于日本甚至马里亚纳海沟的资料了。” 见麻陶已经找到了需要的书籍，偃师便指着离卦分区的更深处说道。 “毕竟东方魔术文化圈遍布亚洲大半。以中原为轴心的话，螺旋馆通理阁所收藏的资料知识囊括了整个东半球，包括过去曾与中国建交的遥远地区也有部分收集，就比如非洲、澳洲之类的地区……” “不过那种偏远地区的资料不怎么详细就是了。但要是说日本、西伯利亚这种曾经附属中国或者被我们征服过的地方，资料就非常详细了。就连你要寻找的星之锚，没准也有记录喔？” “剩下的两柱星之锚是在日本和俄罗斯吗？” 麻陶从书架中抽书的动作一滞，挑了挑眉看着偃师感兴趣的问道。 “没错。” 偃师点点头说道。 “日本的【天沼矛】，传说中创造世界的神器，在这两千六百年间的传闻中演化成只要拔出就会导致日本四分五裂的星之锚；俄罗斯的【贝洛伯格之光】与【切尔诺伯格之影】，受二元论神话影响最深的星之锚，即为白神与黑神的存在体现。” “这些资料在螺旋馆都能找到，但还是由你自己去寻找吧。” “是么……我知道了，谢谢。” 麻陶冲偃师点点头，随后便抱着一大摞资料找到阅读专区。 剩下的两把圣枪固然重要，但眼下还是近在眼前的中国圣枪更加重要一些。 阅读区位于通理阁的上层阁楼，这里与藏书区一样广阔。除了必备的单间外，甚至还设有专门的水果、茶具、咖啡机、按摩椅等有助于放松心神或集中注意力的物品。 当然在专门的氛围魔术的影响下，只要不是刻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比如咀嚼或喝水之类的一般响动是无法影响到其他人的。 当然你若诚心想要打扰他人的话，这里也有专门的手段来收拾你……比如从装饰用的《骏马图》中跳出一匹宝马把你踢出去。 偃师对于这方面的描述可谓绘声绘色，就好像她本人被这种系统收拾过一般。但当麻陶以此来调侃她时，她却用一种很虚假的营业式微笑告诉她： “因为这个魔术系统的建立有我的一份功劳。” 隐约间嗅到一丝破防的气息，麻陶索性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正式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找来的那些书籍上去。 …… 在麻陶全神贯注解析书籍之间，一上午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 直到偃师带着午餐来找麻陶时，她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偃师从隐藏在腹部的保温仓中取出一盘色泽红亮、香气诱人的东坡肉，看着已经在书上画出一大片笔记的麻陶，问道： “怎么样？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只找到了其中一部分吧。” 麻陶将目光从书上收回，闭上有些酸胀的眼睛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详细是好事，但太过详细也不太好。看了这么久，这本书也才翻了这么几页……” 麻陶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这本《东海龙宫记事》。作者是敖广，记录了从他担任东海龙王一职开始，直到中国神代消退举族迁移到星之内海之前龙宫经历的一切大小事务。 简单来说就是，从三叠纪到西周时期，事无巨细的全部记录下来的一本书……就算大多数不怎么重要的事件都是一笔带过，但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尺度下还是将这本书叠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厚度。 在这两亿多年的记录之下，《东海龙宫记事》的页数达到了超乎想象的二十万页，页面大小也是比脸盆还大。若不是被施加了压缩魔术，这本书的大小也不会被缩小到能夹在胳膊中携带的程度。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书虽然不是原本，却也是在西周时用仙术科技制造、一直流传至今的复印本。其文字非最初的龙语，而是贴心的改用成能让所有人读懂的通用文字。 这种文字早在公元前那场波及全世界的巴别塔事件后便失传了，用这种文字记录并流传下来的书籍寥寥无几。因此，麻陶认为这本书的可信度很高。 至于从其中分析出来的信息，大致可以分成以下两点： 其一，锚定人理版图的七把圣枪，自从显生宙（5.7亿年前，多细胞生物开始大量出现的年代）开始便已经存在了。 与其说是用来锚定人理版图的星之锚，倒不如说是用来稳固灵长生存环境的锚点。其中提到的灵长并非指生物学中的灵长目，也不是单纯的指人理……而是指以文明形式主宰这颗星球的生物。 在神代指的是神明，现代则是指人类。 他们都属于灵长。 除去在地表尚未形成岩层、全是熔岩的流质时期稳固星辰地壳的恩基神，【生命原典·阿勃祖神】和【生命之母·提亚马特神】等星辰诞生之初便已经存在的古神之外……其他神明都是在显生宙才获得的知性。 也就是说，神代开始的年代便是显生宙的开端。 但是，以龙种为首的幻想种们不适用于这个历法。 若是用两大抑制力进行区分的话…… 神明和人类这种会以自己的意志侵蚀、改变世界和自然的物种，归属于灵长抑制力阿赖耶。 而龙种、精灵、幻想种这样的存在虽然拥有自己的意识，却遵从自然的规律、世界的意志行动的物种，则归星球抑制力盖亚。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例如应龙，既是龙种，又是神明。 综合以上信息可以得出，圣枪的诞生与灵长是否存在息息相关。 其二，圣枪是由星之内海的妖精制造，材料是妖精死后的遗骸和灵长的思想。 因为妖精遗骸永远不会消失，因此使用这种材料制造的物品绝对无法被破坏，而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星之圣剑·【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作为与圣剑材料相同的物品，圣枪自然也是坚不可摧之物。 同时妖精遗骸还有会受灵长思想影响的特性，由此世上的七把圣枪才会演化出各种独特的特性。 那么圣枪既然是受灵长思想影响之物，那么是否可以反过来影响人理？ 这种猜测让麻陶产生了些许想法。 以上两点，便是能从前面的两百多页中分析出来的信息。至于更后面的内容，麻陶还没看下去。 麻陶感觉单是看完这本书自己就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想要找到中国圣枪，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只是一想到后面还有两三本类似的书，麻陶便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索性暂时放下这些资料，先吃饭吧。 吃到一半，麻陶突然又被与自己一块对眼前的饭菜大快朵颐的眼神吸引住了目光。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的肚子好像是个保温箱来的吧？ 注意到麻陶的目光有些奇怪，并且盯着自己的肚子似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偃师重要忍不住问道： “你老是盯着我的肚子干嘛？” “啊……我只是在想，你的肚子不是保温箱吗？刚才还见你从里面掏出午餐来着……” 麻陶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坦白道。 “你的关注点怎么老是这么……清奇啊？” 偃师叹了一声，无奈的吐槽道。 “只是有点好奇。” 麻陶一脸单纯的看着偃师。 “唉……好吧。” 偃师敲了敲自己的脖子，解释道。 “这里，就是在这里，有一个高性能的魔力转化炉。只要将食物吞下去，就会在这里将其转化成魔力，服务于我的魔术回路和日常运行所需。腹腔确实是保温箱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吃东西了。” “嗯……好有道理。” 麻陶扯了扯嘴角，说道。 “所以你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解决了麻陶的好奇心，偃师又问道。 “要是有空的话，我打算让你去见一见医楼的管理人。你不是要救治那位少年吗？那至少先去医生面前混个脸熟，之后才更好预约他的时间吧？” “唔……你说的有道理。”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们要见的人是谁？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些见面礼？” “见面礼什么的自然不需要，只要拜托对方就行了。所谓医者仁心嘛，那小子无法容忍世人因病而死，所以只要是眼前的病人一般都不会拒绝的。” 偃师笑了笑，说道。 “只是要见他有点麻烦罢了。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我们要见的人是谁……潜玉老人吴安业，听说过吗？” …… 第15章 医士 吴安业，出生于1806年的钱塘医士，擅长用膏药、熏洗一类的方式对病人施疗。同时也是对中医外治之法进行系统性的整理和探索研究的医学家。 而他的医学着作，便是《理瀹骈文》。 因为前世对自己的治疗曾涉及过吴安业的医疗理念，所以麻陶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在史书上的记录，吴安业于耄耋之年仙逝。实际上魔术师哪有这么容易死？更何况还是研习中医的人。” 偃师解释着，带麻陶登上医楼的阶梯。 “因为魔术回路的因素，魔术师的身体素质本身就要比常人更为强健。在此基础上再辅以中医的养生之法，就算不用那些特殊方式也能活个四五百岁～所以待会儿见他的时候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吴安业才两百岁，正值壮年呢，经得起折腾～” “你这话说的还真是……” 听到偃师的话，麻陶不由扯了扯嘴角，小声吐槽起来。 …… 螺旋馆内部的设计显然大量运用了空间压缩魔术。十楼楼梯看似紧密相连成一柱，实际上每一条都通往一个截然不同的、完全独立的空间。 螺旋馆的人将其称为【洞天】。 例如偃师楼的洞天，就是一个规模堪比航空车间的超大型魔术工房，用于制造各种机关和人偶。 而医楼的洞天，则配备了一片占地万亩的良田和【拟造天地（模拟自然环境和天候的魔术）】，用于种植和培育中草药；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实验楼和书库。 至于其他部门的洞天，若论规模和面积比起这两楼也是不相上下。 真是难以想象，东方的魔术师们到底是怎样制造出如此庞大的空间，并将它们井然有序的塞进这么一座长宽高不过百米的螺旋锥形建筑当中的。 仅从杭州螺旋馆一角便足以窥见，东方魔术师在虚数魔术上的造诣是何等的高超。 跟随偃师的步伐来到医楼的洞天，并在惊叹中找到正在药田中确认草药生长状况的吴安业。 这是一个面相和蔼的……老人？ 只见眼前之人短发乌黑发亮，皮肤稍显松弛却气血旺盛，脸上隐约能看出些许皱纹却面色红润。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平稳有力，全然不像一位活了两百年有余的人。 只是一眼的话或许会认为他是一名保养极佳的老人，这是这位老先生给人的感觉；但若仔细瞧上几眼，便会认为他是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这位便是吴安业，杭州螺旋馆医楼的最高负责人，也是医术最好的人之一。” 偃师向麻陶介绍道。 似乎是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埋头关注眼前草药的吴安业这才抬起头来。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擦了擦戴上，仔细朝这边瞧了几眼，这才认出人来： “喔，这不是偃师大人嘛……老拙眼花，一时间没认出来。呃……这位是？” 吴安业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跟在偃师身旁的麻陶，用温和却带有审视意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的健康状态。 “不是病人，是有事拜托你的人。” 偃师显然是对吴安业这种职业病犯了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便向他介绍道。 “十官拜托我监视的那位西方最强魔术师，黑衣麻陶。” “啊，久仰大名了，黑衣阁下。” 闻言，吴安业当即将沾满泥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即友善的向麻陶伸出手。 “久仰了，吴老先生。” 麻陶也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 “哎呀……还叫我先生，真叫老拙惭愧。” 吴安业笑了笑说道。似乎是因为一下子要面对偃师和麻陶两位贵客，他的举动显得有些拘谨。 “唔……要谈事务的话请随老拙过来吧。毕竟是贵客，不好好招待一下可不行。” 说着，吴安业便带着麻陶和偃师来到了医楼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待客室，并亲自为她们沏茶。 “来，尝尝看吧。” 吴安业为麻陶和偃师端上一杯茶水。 麻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便感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从口中扩散开来。入口微苦，回味清甘，令人心旷神怡，倒也是一份值得回味的茶饮。 “好喝。” 纵使心中有万千种评价，但麻陶踌躇着憋了半天也才吐出这两个字。 “哈哈，好喝就行。” 吴安业笑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 “或许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句……黑衣阁下，你真的没有感到过不自在吗？比如有时候会感到头晕、乏力之类的……” “吴老先生何出此言？” 麻陶有些奇怪的问道。 “唔……黑衣阁下的肤色白若蚕丝，血色淡薄，肢体冰凉无生气，几乎探不出脉搏。以老拙的经验来看，此乃生机断绝之人才会出现的症状。” 吴安业面色凝重认真的解释道，语气中全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所以……” “吴老先生，这是您通过与我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便判断出来的吗？” 麻陶点点头，并未如吴安业原本预计的那般为他的失礼之举感到恼火。反倒为他的技艺感到惊奇不已。 “没错，以上是我个人的一点拙见。” 吴安业点点头，谦虚的说道。 “或许老拙的判断有所谬误……毕竟不像偃师大人那般技若神佛。只是有些意外，黑衣阁下居然不感到生气吗？” “当然不会生气。倒不如说，这让我对吴老先生的技艺愈发钦佩和信任了。” 麻陶笑了笑说道。 “您的判断没有出错……这样的症状倘若出现在人类身上确实是将死之证。但是我，我个人情况比较特殊……吴老先生或许可以将我视作精灵那一类的生物吧？” “精灵……原来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闻言，吴安业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口中喃喃道。 “确实，精灵那样的生物是用常理无法揣测的存在，我等医学无法在黑衣阁下身上无法适用倒也情有可原……” 相较于吴安业的理解，偃师反倒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你是精灵？我怎么不知道？” “都说了是与精灵类似的生物……本质上也不能算作精灵啊。” 麻陶摊了摊手，说道。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从本质上来看实际是高度拟人的心象，从人类的情绪和思绪中诞生的生命。但这是原本的设定，如今的自己是由人理制造的生命，所以到底该怎么定义也没个准则。 心象也好，人类也罢，将自己视作精灵也未尝不可。但绝对不是能够以人类的标准进行定义的存在。 “唔……说回正题吧。” 吴安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重新看向麻陶。 “偃师大人刚才说，黑衣阁下是有事要拜托老拙……请问？” “啊，是这样的……” 麻陶点点头，开始为吴安业诉说起自己的请求来。 …… 预约好吴安业明天的时间之后，麻陶便带着自己今天的收获离开了螺旋馆。 回到自己的居所，便看到韦伯和格蕾仍在书房中看书。颇有一种，【我要成为华夏文化大师】的架势。 麻陶来到书房，掏出一袋什么东西丢到韦伯面前。 韦伯闻声抬起头，问道： “这是什么？” “去看了一趟老中医，从他那里顺了点养生茶。” 麻陶说道。 “安神助眠茶，能改善你的睡眠质量。看你那黑眼圈，这几天还是稍微喝上几杯，免得过劳而死了。” “是么。那谢谢你了……” 韦伯摸了摸眼睛下颇为显眼的、有些发黑的眼袋，笑了笑道谢道。随后他又注意到夹在麻陶腋下的那几本厚厚的书，问道。 “那是什么？” “你说这个？” 麻陶将那几本书从腋下拿出，放在桌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从螺旋馆借来的……年份至少是从夏朝传承至今，所以可信度很高。” “夏朝？那都四千多年了，什么技术能将书完好无损的流传这么久？” 韦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太敢相信。但当他翻开其中一本，看到其中早已遗失的通用文字和高超的信息压缩技法，顿时瞪大了双眼。 “唔……你说的没错。这些书看着很新，但都是神代流传下来的。可信度很高。” “怎么样？” 麻陶笑了笑，有些高傲的说道。 “厉害……如果不是要寻找圣枪，我高低要好好研究一下上面的文字。” 韦伯看着眼前的书两眼放光。但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上面的内容，而是撰写这本书的通用文字。 “不需要经过专门的学习，仿佛是灵长天生才能的符号……通用文字。据说人类的这种才能在巴别塔事件后便彻底消失，一切用这种文字记录的痕迹都被尽数销毁。如今的人类，除了魔术师之外已经不再具备理解这种符号的能力了。” “若是能破译上面的符号，并将其重新推广开来，唤醒人类的才能……这等功绩，恐怕能让一个人直接获得冠位的荣誉吧。” “伦敦之星居然会在意那种虚名吗？” 麻陶挑了挑眉，调侃道。 “不可否认，我确实对冠位的虚名有些兴趣。但那不是主要原因。” 韦伯看着眼前的书叹了一声，似乎是为无法仔细研究上面的文字而感到有些遗憾。 “现代魔术是将近百年产生的魔术汇集起来，作为更一般性的魔术加以运用，简单来说就是以【更方便使用】为目的的学科。我想要研究通用文字，也是以我们现代魔术科的理念为原则而诞生的想法。” “我还记得，你之所以会与我一同寻找圣枪，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麻陶确认一般的说道。 “没错。” 韦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圣枪是固定人理版图，同时受到人理影响的至高神秘，圣枪存在形式与人理息息相关。所以我就在想，若是我们能够解析它们，更好的了解它们，或许就能更好的稳固我们的世界吧。”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单纯的好奇心，也是驱使我踏上这次旅途的原动力之一。” …… 当天夜晚，麻陶再次前往了浙大二院。与之随行的还有偃师。 “喏，就是那边那个。” 来到昨晚的位置，麻陶将自己所说的病房指给偃师看。 “哦哦，原来你好这口～” 偃师顺着麻陶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那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满眼惆怅的清秀的病弱少年。许是那少年长相着实俊俏，偃师便挑了挑眉向麻陶调侃道。 麻陶冷冷的瞥了偃师一眼，没有解释。 倒也不是她懒得解释，而是跟偃师这种诚心要整你的解释只会越说越乱，最后除了把自己搞得心烦意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307号病房……就算没有临时身份证和手续，你也有办法让我进去吧？” 沉默片刻，麻陶向偃师问道。 “你想干什么？” 偃师问道。 “我想跟他聊聊……就现在。” 麻陶说道。 “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 偃师答应了。 …… 预料之中的，麻陶和偃师在进入病区时遇到了阻拦。毕竟她们对病人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医生，这里的工作人员不敢就这么随便放她们进去。 但偃师亮出身份，工作人员向上级汇报之后便恭恭敬敬的给她们放行了。只是他们还是时不时会朝自己这边看上一眼，麻陶便知道他们还是不太放心。 麻陶和偃师来到三楼，找到307号病房轻轻敲响了房门。 过一会儿，房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女孩，这是少年的妹妹。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陌生人先是一愣，随后怯生生开口道： “请问……你们是走错了吗？” “不，没有走错。” 偃师看了一眼门牌，确认无误后说道。 “这里是307，祝卿安先生的病房吧？” “啊……是的。”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病房内的两位成年人也走了过来。他们将女孩拉到自己身后，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 第16章 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我是中科院的技术人员，这位是联合国天文台的特殊技术顾问。” 偃师出示证件，同时微笑着解释道。 “既然我们偶然途经此处，又听闻贵公子天生身缠怪病，便想着秉持人道主义关怀来探望一下……虽然我们的工作内容与医学无关，不过你们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偃师温和且滴水不漏的话语携带暗示，使祝氏夫妇不由愣了愣神。他们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微微张口便下意识要答应。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妹妹却开口了： “不行！” 闻言麻陶和偃师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虽然偃师只是为了方便随手而为，但也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居然可以抵抗自己的暗示。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麻陶脸上的异色迅速收敛，蹲下身子与妹妹平视，微笑着问道。 “唔……因为，因为……” 似乎是感觉麻陶的微笑和眼神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小女孩竟感到有些愧疚。但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坚定的说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哥哥要休息了！” “放心吧，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麻陶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摸小女孩的脑袋，只是温和的说道。随后她站起来面向祝氏夫妇，苍蓝色的双眸微微闪烁一下。 “我想与贵公子独处一段时间……没问题吧？” “啊……啊，当然，当然可以。” 这次祝氏夫妇没有犹豫，而是在答应后很干脆的拉着女孩离开了房间。而女孩也是沉默下来，全程没有半点挣扎的意向。 “喂喂……你这都是催眠了吧？” 似乎是对麻陶暗示的高效力感到惊讶，偃师忍不住吐槽起来，随后又问道。 “而且……独处？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别看我这样，其实思维领域才是我的真正特长。” 麻陶淡淡的解释道，随后又示意偃师去稳住祝氏夫妇和他们的女儿。 “你去跟他们聊聊？” “别逃避第二个问题啊喂……” 偃师刚想抱怨，随后又看到麻陶那有些烦躁的眼神，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从心了。 “好吧好吧……唉，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样，偃师将祝氏夫妇和女孩带到了更远的地方，而麻陶也终于得到与少年独处的时间。 麻陶走入病房，便看见那个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神色紧张的盯着自己的病弱少年。然而在注意到自己的样貌之后，少年却反倒松了一口气似的放松了些许。 “果然是你啊。” 对于麻陶的到来，少年似乎并不惊讶。 “看来昨晚你看到我了。” 对于少年的反应麻陶也并不意外，只是来到病床前坐下，向少年问道。 “所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是来清除我的记忆之类的吧？” 少年猜测道。 “哈哈……真是理所应当的想法。【神秘理应隐匿】，这个原则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一样。不过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听到少年不假思索的话语，麻陶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便解释道。 “我是来看望一下……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你也是穿越者吧，祝卿安？” “……” 沉默片刻，祝卿安扯出一个自以为自然的笑容。 “你……你在说什么啊？穿越者是……”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吐槽我是不是小说看傻了，要么就直接骂神经病。” 就算眼前的少年在前世曾与自己是同一个人，麻陶也丝毫不惯着他。 “而且，你的演技也是够烂的。” “……” 祝卿安再度沉默下来。半晌，他开口。 “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穿越者，穿越前也叫祝卿安。” 麻陶解释道。 “前世的我怪病缠身，终日坐窝病床……却有一个敬仰我的妹妹，还有一对不惜一切也要救治我的父母。因此只能看着他们整日操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一个废物般的累赘在煎熬中度日。死于2021年那场波及全球的疫情，享年21岁。” “爱好是看动漫，其中最喜欢的角色是黑岩射手。因为身体和思维原因，期望未来有机会从事医疗或法律相关的职业。” 在祝卿安震惊的目光之下，麻陶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他的耳边，说出了一个更为隐私的秘密。 “而且，xp是平唔唔唔……！” “够……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祝卿安赶忙捂住了麻陶的嘴，红着脸慌里慌张的说道。 “所以，我们在穿越前是同一个人吗？” “没错。” 麻陶点点头，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穿越了两次，并产生了两个结果。一个是你，据我所知你在这个世界过的生活与前世并无两样；而另一个是我，过上了一种……嗯，还算精彩，并有点充实过头的生活。” “现在的我叫黑衣麻陶……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黑衣麻陶，并拥有黑岩射手的力量。我是从1992年来到这个世界，直到今日。算上刚穿越过来的12岁，现在也是奔四的人了啊……唔，我居然已经奔四了……” “你居然这么早就来了啊。” 祝卿安摸了摸下巴，又问道。 “说起来，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看起来好像有各种超能力、魔法之类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世界我忘了。不过……圣杯战争，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祝卿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随后突然兴奋起来道。 “这里是型月世界么……也就是说，你是魔术师咯？是冠位吗？还是说魔法使？” 面对祝卿安有些兴奋过头的连珠炮弹式发问，麻陶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魔法使……哪有那么容易啊？不过冒牌冠位倒是当了一回。” “冒牌冠位？” “就是空有冠位水准的灵基，却无冠位之实的从者。你们不是过了【空白的一年】吗？那段时间内发生过什么，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有个论断了吧？” “人理烧却。” “没错……在那段时间，被视作为不存在之物的我被吉尔伽美什召唤到第七特异点，成为一个拥有冠位水准灵基的特殊从者。” “是黑岩射手的能力吧？” 祝卿安似乎更兴奋了，两眼放光的盯着麻陶说道。 “能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黑岩的名场面的那个！” “你是想把医院轰成渣吗？” 麻陶没好气的推开祝卿安凑过来的脸。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给你见识一下……” 说着，麻陶化身成为黑岩射手。一手持炮一手持刀，一袭黑色风衣，以及那只燃烧着苍蓝之焰的左眼，英姿飒爽的姿态让祝卿安兴奋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只是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使祝卿安脆弱的心脏猛抽了一下，当即便又捂着心口倒了下去。看着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的样子，麻陶真怕他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咽气了。 毕竟前世自己身体到底有多脆弱，麻陶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呼……是我太激动了点。” 顺了好一会儿气，祝卿安总算是缓过来了。随后，他又看向麻陶。 “说实话，我确实很羡慕你……不过你说我的生活与前世并无两样，我不太认同。” “怎么说？” 麻陶挑了挑眉，有些期待的看着少年。 毕竟自己在穿越前与祝卿安是同一人，她对当时自己的现状是何等不甘，麻陶心中不可谓不清楚。她时不时就会想，若是自己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肯定会做出改变吧？至少不能再让自己变得那么累赘，那么一事无成了吧？ 现在，她得到了知道这个答案的机会。 “相较于前世，我还是有所改变的。” 祝卿安微笑着说道。 “我会写写小说，在网上找些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工作，多少也是有些收入的……虽然对自己的治疗杯水车薪，但好歹也能给父母分担一点压力吧？” “虽然这样的改变微不足道，至少我也已经开始改变了。既然有所行动，总比过去的一事无成要强。毕竟所谓的改变，都是从这些不起眼的微小变化开始积累的吧？” 说着祝卿安拿出手机，似乎很是骄傲的将自己写的小说放给麻陶看。 麻陶接过手机，看到标题的第一眼就已经蚌埠住了： “噗……这是什么？《穿越型月：我黑岩竟是兽之幼体？》哈哈哈哈，你认真的吗？居然写这种小说？” “要……要你管？我自己爱看不就行了！” 祝卿安红着脸，尴尬的将手机从麻陶手中抢了回来。 “好歹也是我的心血啊……居然被自己给嘲笑了。而且，我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也不能说没问题吧。这里毕竟是型月世界，写这种文多少有些危险吧？可能会被某些魔术师盯上之类的。” 麻陶解释道。虽然脸上笑意没有收敛，但语气却很是严肃。 “不过这里是中国，要真有对你有想法的魔术师大概率也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真能威胁到你的家伙，至少也得宝石翁那种水准的魔法使了……唔，不说这些了……现在的你，还想当医生或律师吗？” “嗯……大概是……不想了吧？” 祝卿安苦涩的笑了笑，原本还意气风发的语气此时又变得不自信起来。 “毕竟那种工作，以我的身体素质大概是做不了的吧。当律师不上法庭或许可以，但总不能让客人在病房里向我咨询吧？” “真是残酷的现实呢……” 麻陶不由感慨一声。 “是啊……” 祝卿安苦笑着附和道。 病房中的气氛随着话题的沉重而沉默了下来。几分钟后，麻陶打破这份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氛，开口道： “不过，我或许有办法让你过上……嗯，相对正常一些的生活。倒不如说，我就是为此而来。” “真的吗？” 祝卿安的眼中闪烁出希望的微光。 对啊，如果借助神秘侧手段的话，没准真的能让我获得一个正常人的身体呢？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两百岁的老中医，让他给你看看先。” 麻陶向祝卿安解释着自己的安排。 “要是不行的话就给你做个人偶出来……只是那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比如生育能力之类的。要是让苍崎橙子来的话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但不知道能不能约到她……” “毕竟我跟她有点仇。几年前执行封印指定的时候拆了她好几个人偶，还差点将她的使魔打死了……” “啊不不不，差不多就行了……” 见麻陶居然就这么安排上了，祝卿安赶忙连连摆手拒绝道。 “你愿意帮我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能够过上健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奇迹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望太多……” “闭嘴，别搁这推脱这推脱那的！” 麻陶打断了祝卿安，不容置疑的说道。 “就算你不敢奢求，但我可是有那方面的执念的啊！因为某些原因，现在的我无法给自己留下后代……所以作为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就……就算你这么说……” 祝卿安一脸为难。 “怎么？你有异议？” 麻陶威胁意味满满的盯着祝卿安。 “没……没有……” 看着麻陶危险的眼神，祝卿安顿时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冲上颅顶。他有种预感，但凡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自己将会面临比现状还要令人不愉快的处境。 “算你识相。” 麻陶收敛起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恢复了往常那般古井无波的神态。 …… 时间来到八点半左右，麻陶与偃师离开了浙大二院。 回去的路上，偃师看着麻陶不由微微上翘的的嘴角，忍不住问道：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嗯，遇到了一些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麻陶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你那边怎么说？跟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 第17章 中国的神代 “唔……人是挺不错的，就是心眼子有点多，话里行间总想套我的话。不过，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那两个不过四十岁的小年轻还想从我这套出点什么自然是不可能滴～” 偃师狡黠一笑，翘着鼻子说道。 “毕竟他们一个是白领，一个是销售，从陌生客人口中套取信息几乎就是本能了。话说你居然会对戏弄普通人感到愉悦吗？” 麻陶看着心情明显很愉快的眼神，有些意外的说道。 “难道你不仅是个满脑子人偶的变态，还是个性格恶劣的愉悦犯？” “你这话说的也太无礼了吧……” 偃师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瞪了麻陶一眼。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说起来……那个小女孩你注意到了吗？她居然能抵抗我的暗示，想必是个好苗子。而且人家的资料我都查到了。祝卿麟，今年十二岁，在学军中学初中部就读，家族魔术系统已经遗失四代了……” “真正无礼的人是你吧？擅自调查个人资料已经是犯罪了吧？” 麻陶赶忙打断偃师，无奈的说道。 “而且，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查到的？” “我每个人偶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喔。” 偃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出“邦邦”的声响。 “跟电脑一样，将那些人偶连接起来就能提高算力，最后变得跟超级计算机一样。这些算力都由我的上尸虫·彭踞进行支配，并为我们提供情报和技能方面的支援。调查一个普通人的资料再简单不过了～” “况且，螺旋馆的成员可是特殊人员……只要事先报备的话，调查其他公民的信息可不违反规矩。” “啧……好吧。” 麻陶说不过偃师，只能闭上嘴闷生气。 祝卿麟，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无论样貌、名字、性格、神态甚至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祝卿麟都与自己前世的妹妹一模一样。这让麻陶在心理上便对她产生了不小的亲切感。 要是偃师真敢对祝卿麟不怀好意，麻陶高低得把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沉默片刻，麻陶再次开口问道： “说起来，你对祝卿麟有什么打算？” “大概会把她吸收进螺旋馆吧？如果她有人偶方面的资质的话，去我的人偶工房给我打下手也不错……” 偃师摸了摸下巴，思索起来。 “当然，前提是她本人有这个意向咯～” …… 为祝卿安进行治疗的时间被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因此上午麻陶依然将精力投在查询资料上面。 有韦伯和格蕾帮忙整理，麻陶调查效率提高了不少。仅仅《东海龙宫记事》一书，进度便从不值一提的神代强盛时期推进到了衰退期之后的事。 这本书详细记载了神代衰退的原因…… 在一万四千年前，一颗为文明降下毁灭的彗星划破了地球的夜空———捕食游星·威尔帕（harvest star）。 彗星带来了携带文明灭绝装置的星舟，共有三艘来到太阳系。 第一艘降临到了月球，陷入沉睡。据其魔力性质命名为【复仇女神·涅墨西斯】。 第二艘降临到了地球，展开毁灭。便是在今后令诸神闻风丧胆的【巨神阿蒂拉】。 第三艘失去踪迹，一切均为未知，但可以祂肯定并未离开太阳系。 【巨神阿蒂拉】最先来到大西洋一带，那片奥林匹斯十二机神所统治的领域，亚特兰蒂斯。白色巨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十二位机神，并将亚特兰蒂斯大陆击沉。 随后，【巨神阿蒂拉】试图继续向文明聚集的东方挺进，却在踏入奥林匹斯山地域的时候由一位手持星之圣剑的人类斩杀。 此战，【巨神阿蒂拉】杀死了诸多神系的神明，迫使奥林匹斯十二机神抛弃机体，并将神殿转移到了希腊北部奥林匹斯山上。 或许捕食游星掌握了某种吞噬灵子、并以此来成长的手段，被【巨神阿蒂拉】摧毁的土地和知性体都会陷入永久性死亡，彻底失去修复的可能性；而白色巨人则会随毁灭的推进而愈发强大，最终成长为连奥林匹斯十二机神联手都无法击败的存在。 这场地球文明的无妄之灾，使神代正式陷入低谷，虽说在这之后有所复苏，但最终的消亡已是在所难免。迫不得已，神明只好将文明托付给下一代灵长，也就是人类。 这便是人类开辟人之世的开端。 虽然这是发生在地球另一端的大灾难，但对东方大陆依旧造成了相当深远的影响。 雷泽神的死亡、昆仑山的崩塌、蓬莱岛的沉没，一系列骇人听闻的大事不断影响着东方大陆，而在之后白泽、兕牛等幻想种的绝迹、《山海经》一书被证否等现象，似乎是在预示着中国神代的消亡。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说西方世界的神代诀别期在公元前2600年，乌鲁克的统治者吉尔伽美什代表人类公然反抗诸神的话…… 那么东方世界的神代诀别期则是在公元前2500年的玄帝颛顼绝地天通。在那之后的东方世界进入了【天上天下、神与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的时代，直到今日。 在那之后，统御东方大地的神明便陆续离开了地表，转移到了星之内海。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西周末期，直到包括龙种、幻想种在内的神秘基本了离开地表，东方世界的神代才算彻底终结。 在这之后，东方世界便彻底结束了神明统治的时代。 其中最明显的特征便是，管理山岭法庭的不再是神仙，而是建立下丰功伟绩、拥有大功德而在世人拥戴之下羽化登仙的人仙，例如大禹；亦或是因实力过于强大而被收编的妖怪，例如无支祁。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在神代结束的人世时代……东方世界仍有部分神明未曾离开，甚至还会诞生相当不得了的神秘。 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便是孙悟空。一只战国时期诞生的石猴，神通广大，身为妖怪却极通人性，甚至具有自如往返地表和星之内海的能力。 根据《东海龙宫记事》的记载，保存在龙宫的中国圣枪正是被孙悟空取走，成为了那根西行路上赫赫有名的【如意金箍棒】。 “出现了……圣枪！” 笔记做到这里，格蕾惊喜的呼唤一声。 “居然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吗？！”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 韦伯摸了摸下巴，拧着眉头嘀咕道。 “但孙悟空不是小说人物吗？而且还是差不多五百年前的明朝的小说。” 说着，韦伯和格蕾便将目光投向麻陶。麻陶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只好不太情愿的将在客厅里摸鱼的偃师叫进了书房。 了解了他们的困惑，偃师笑着反问道： “你们猜《西游记》为什么叫【记】？” 韦伯和格蕾面面相觑，随后摇摇头。 而麻陶却问道： “不应该是【游记】吗？” “这个说法不对哦。” 偃师摇摇头，说道。 “【西游】指的是唐玄奘建下的伟业，而《西游记》这本书则是后世对这份伟业的总结和复述。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西游记》这本书才有的唐玄奘西行，而是有了唐玄奘西行才有的《西游记》。” “早在那位作家撰写《西游记》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发生过了。唐玄奘师徒三人的西行不是故事，而是历史。” “所以说……《西游记》其实是历史书？” 格蕾突发奇想的说道。 “唔……倒也不能这么说。” 偃师思索了一会儿，解释道。 “《西游记》是对唐玄奘西行美化后的产物。真正的西行路哪有那么多神仙帮扶？一路上这么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所谓的九九八十一难，都是靠他们一拳一脚从尸山血海中打出来的。” “也就是说，孙悟空是真实存在的吗？” 韦伯问道。 “没错。” 偃师点点头。 “猪八戒不是天蓬元帅，沙悟净也不是卷帘大将，唐玄奘更不像书中那般愚善，但孙悟空却是真正的齐天大圣。《西游记》中关于孙悟空的记载大多都是真的。用作参考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听完偃师的解释，麻陶若有所思。 她突然回想起来，自己曾在第六特异点与玄奘相处过一段时间，并在与太阳王奥斯曼狄斯对峙时听她提到了孙悟空。 这么说来，自己是否能直接找她本人来询问关于孙悟空的具体情况呢？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资料看来，孙悟空与中国圣枪有着相当深厚的关系。因此，调查孙悟空肯定是个相当不错的切入口。 只是直接询问偃师的话，他也不见得会告诉自己。但如果是跟自己有着主从关系的从者的话，那就未必了。 待偃师离开之后，麻陶便看向韦伯： “韦伯，你还记得英灵召唤的法阵怎么画吗？” “当然记得。” 韦伯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麻陶。 “但是……你想做什么？” “召唤唐玄奘。” 麻陶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我曾在第六特异点与玄奘相处过一段时间，她很明显是知道孙悟空的情况的。” “唔……原来如此，确实是个突破口。” 韦伯摸了摸下巴，很快便理解了麻陶的打算。 “但这个方法有两个问题……第一，若是没有圣杯或地脉以提供魔力，我们恐怕很难收集到足以召唤从者的魔力；第二，不依靠圣遗物的话，我们怎样才能准确的将唐玄奘召唤出来？” 不得不说，韦伯提出的问题都很现实。 圣杯或地脉规模的供魔是不可或缺的，然而这类事物往往都被掌握在某些大组织的手中。毕竟不是谁都是dr.哈特雷斯那样的天才，能够单凭自己搞出个异种圣杯出来。 不过很巧的是，麻陶刚好具备远超这种规模的魔力量。 至于圣遗物的问题，固然也大多被各大魔术组织垄断、收藏。若是不付出足以把人的皮扒下来的代价，那些组织恐怕是不可能将这类物品外借出去的。麻陶虽然拥有足以支付代价的钱财，但那实在太麻烦了。 因此，指定召唤的事交给人理就行了。 最终，麻陶得出结论：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全部交给我来解决，你们只需要找到一个适合进行英灵召唤的地方就行了。当然，这件事不必急功近利，满满来就行了。趁此机会在杭州好好逛一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第18章 治疗 当天下午，麻陶和偃师将吴安业请到了浙大二院的病房中，准备为祝卿安治疗。 好在偃师提前告知了医院和祝氏夫妇，因此吴安业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骚乱和不必要的麻烦。 中医虽说是神秘，但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忌讳。因此对于病人家属和麻陶等人的陪同要求，吴安业并没有拒绝。 只是祝卿安的病房原本还算宽敞，此时却因挤入病房的众人而显得有些拥挤。 虽说都不算陌生人，但被这么多人注视祝卿安还是不免感到有些紧张。好在真正的当事人吴安业早已对眼下的情况见怪不怪，内心波澜不惊。 察觉到病人似乎有些过度紧张，吴安业和蔼的宽慰道： “别紧张，只是诊断一下病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祝卿安点点头，紧绷的神态缓和些许。 吴安业开始为祝卿安诊断。 首先是切脉。吴安业先后用手触按了祝卿安的动脉脉搏和肌肤、手足、胸腹、腧穴等部位，测知脉象变化及有关异常征象。 同时向祝卿安询问了一些状况……例如胃口如何？排泄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按这里会不会痛之类的问题。 随着问诊的进展，吴安业原本轻松的神态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眉头紧锁，一遍又一遍的为祝卿安反复把脉，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终于，祝母先按耐不住了，开口问道： “那个，吴医生，我们家卿安他……” 似乎受到祝母询问的惊扰，吴安业如梦初醒的放下祝卿安的手臂，皱着眉问道： “医院有给病人定期体检过吗？” “啊，有的。” 祝父赶忙点头，掏出手机翻出自己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指给吴安业看。 “医院每个月都会给卿安安排一次全身检查，每次的检查报告我都拍下来了。” 吴安业一边翻看检查报告，一边问道： “食欲如何？” 祝卿安想了想，说道： “食欲不振，却很容易饿。所以我一般都是少食多餐的……其实认真算一下的话，我每天的进食量应该有常人的两倍吧？” “两倍？” 吴安业眉头锁的更死了。他翻阅手机的动作猛地一顿，停在了粪便检验这一页上。吴安业丝丝盯着这页，反复确认着。半晌，他终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开口道。 “这是【百漏】。” “百漏……等等！我也没有漏症啊！” 祝卿安不可置信的大叫起来。 “除了出汗比较多外，其他称得上漏症的病症是一点没有。” “看来你对中医有点了解嘛。” 吴安业冲祝卿安点了点头。眼中除欣赏之色外便是满满的可惜。 “不过，这个【百漏】指的不是医学上的漏症，而指的是你的体质。这不是病，是你这个人天生的缺陷。” “那……能治好吗？” 祝母紧张的问道。 “以老拙的能力，怕是治不好了……” 吴安业摇摇头，惭愧的说道。 “【百漏】自发现以来就没有医治成功的案例，哪怕是药仙连山对此都束手无策。更久远的年代或许有过医治的方法，但那些手段早就彻底消失了。” “连山都无法医治……” 听闻此言，麻陶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 “说起来，【百漏】到底是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百漏……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漏洞百出，什么都兜不住。” 吴安业解释道。 “如果将正常的人体比做纱布，将食物比做泥浆。那么将泥浆倒入纱布之上，便会将泥沙兜住，而将污水滤去；但百漏体质就像一个破了洞的纱布，将泥浆倒上去的话，结果只会全部漏下去……这就是【百漏】。” “因此这种体质会有这么一个特点，那就是虽然不会生病，但体质孱弱无力。因为无论营养还是病邪，全都无法留在体内。” “若是尚且年幼，还可以通过加大食量来强行维持健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会越来越多，而漏洞也会随身体的成长而逐渐扩大，营养流失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量也会越来越多……” “因此到最后，人体会因为营养物质的缺失而全体器官衰竭、停摆，最终死亡。” “那……能不能将那个漏洞堵上？” 祝母不死心的问道。 “做不到，堵不上的。” 吴安业遗憾的摇摇头，说道。 “没有任何手段能堵上那个漏洞，刚才已经解释过了，【百漏】体质无法留住任何东西，无论是好是坏都会流失。不过……” 吴安业有些犹豫的朝偃师看了一眼。 偃师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不过？不过怎么样？难不成还有其他办法？那就给我们孩子试一试吧，多少钱都可以，无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祝母心急如焚的紧紧抓住吴安业的手，央求道。她膝盖微曲，好似随时都会跪下。 “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吧，吴医生！” “【百漏】确实无法依靠医疗手段维持健康，但实际上并非没有存活下来的记录。只是那个方法……” 吴安业张着嘴老半天都没能说出口来，最终只能摇摇头长叹一声。 “唉……老拙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身份地位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请偃师大人给你们解释吧？” “偃师……偃师小姐？” 祝氏夫妇转过身，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偃师。虽说对方过于年轻的外表实在难以让他们信任，但眼下的情况他们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呼……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看着祝氏夫妇的目光，又看看他们身旁的祝卿麟央求的眼神，偃师无奈的嘀咕道。 “如果你们一定要求助于我的话，那么你们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必须终生保密，而且必须听从我的指示，明白吗？” 祝氏夫妇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 “明白了。” 祝卿麟也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偃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很好。那就先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 “这……这车是什么情况呀？” 带祝氏一家离开医院坐上偃师的车后，祝母看着里面宽敞的空间忍不住惊呼起来。 “外面看着也不是很大，怎么进到里面就这么宽敞了呀？” 偃师的车就是一辆红旗轿车。虽然比起其他轿车要大上一圈，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塞下足足七个人还有大量富余空间的样子。 车厢内显然是使用了空间压缩魔术，但偃师并未解释，而是拟了四份自我强制征文递给祝家四人： “签个保密协议吧。说实话我不太信任世俗界的人，所以还是尽可能用咒术让你们闭嘴比较好。虽然这个只对魔术师有效果，不过现代中国公民的祖上多多少少都接触过神秘侧，身上还留有魔术回路的残余。所以应该能对你们生效。” 沉默着将偃师递给自己的自我强制征文签上名字。半晌，祝父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呃……你刚才说魔术……什么的？” “啊……还请不要误会，不是你们印象中那些耍戏法的魔术师。在世俗界的人看来，我们的把戏或许可以称作……魔法？” 偃师斟酌了一下词汇，尽量用他们可以理解的词汇解释道。 “总之就差不多是这么个世界吧……一个只属于极少数人的，存在于世俗的夹缝当中的世界，也就是神秘侧。” “就跟好莱坞电影里演的那样？” 祝父沉着的语气中莫名有些兴奋。 “可能还更神奇一些。” 偃师笑了笑说道。 …… 偃师驱车沿江东行，直到来到江边一所不怎么起眼的小店面前才停下。 店门的装修古香古色，却也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张过了。唯有印着【乐俑坊】三个镀金大字的牌匾还映出淡金的光彩。 “呼……我也是有一段时间没回过这了。” 偃师看着店门前已经虫蛀的木制牌匾，眼中闪过一抹追忆的色彩。她从店门旁边的花盆下面找到锈迹斑斑的钥匙，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打开同样锈蚀的门锁。 看似轻薄的木门，推开时却发出沉重的“嘎吱”声。随着店门打开，沿着下沉的阶梯向前望去，一个广阔的工坊随之展现在众人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在天花板上的巨大龙种，纵横整座工房。细看之下乃是由红木雕刻而成的木偶，做工精细，龙鳞当中缕缕金丝隐约可见，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龙威…… 而在龙种的两边，则是摆放着各种器具和材料的工作台。整座工坊沐浴在不知从何洒下的阳光之下，灰尘如精灵般四散飘扬，为这里添上了一抹古朴宁静的气氛。 就在众人看到了神的时候，偃师便一个丝滑转圈来到他们面前，俏皮的说道： “欢迎来到，偃师的人偶工坊～” “顺带一提……这可是从神代留到现代的魔术工坊喔。” 第19章 所谓人偶 “神代留下的人偶工坊？” 看着眼前先进到令人震惊的魔术工房，麻陶万分惊讶的看向偃师。 “如此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居然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具备了吗？” “嗯，毕竟运用了大量仙术科技嘛。” 偃师点点头解释道，同时带着众人沿着阶梯向下方的人偶工坊走去。 “而且，与其说如此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居然在三千年前就已经产生，倒不如说神代远比现代要先进的多。” “与那些单纯将神秘收纳在自身体内，然后加以运用的神明们不同，仙人们更擅长通过技术和仪器来行使神秘。兵器、符箓、机关、人偶、医术，这些技艺才是仙人行使神秘的方式……也就是仙术科技。那个时代的中国，可是真的能进行星际航行的喔。” “只是可惜……随着神代的结束，那些技术也逐渐失去了原本的功效，最终荒废了。嘛，我算是神代木偶技艺的最后继承人吧。这个人偶工坊，也是我的师傅离开地表之前给我留下的财产……” “那那条龙是……” 麻陶继续问道。 “一个不成熟的作品罢了。” 偃师瞥了在天花板上吊着的龙种木偶，苦涩的笑了笑说道。 “我曾经不甘于此等木偶技艺只能由我一人流传后世，便收了个徒弟。这是那小子的作品，也是让他意外丧命的东西。这龙种木偶在启动时失控杀死了他，本因是置他于死地的凶器，却也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哎呀，这一来二去的……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东西了。” 说着偃师似乎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 “说回正题吧。” 几句话间，偃师已经带着麻陶等人来到这座人偶工坊的最深处，也就是制造仿人类木偶的区域。 这里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材料，旁边还堆放着不少尚未完工、初具人形的毫无生气的木偶。若是看它们现在的样子，恐怕很难将它们与如今的偃师联系到一起，毕竟很难想象它们居然同为木偶。 “历史上确实有很多具有【百漏】体质的人活下来的记录，但他们都不是靠医术，而是给自己换了一个木偶的身躯。” 解释的同时，偃师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撕开仿生伪装露出里面的木制关节。 “也就是说跟我一样。我依靠这种技艺不断更换身躯，同时通过秘术制止了灵魂的腐朽。通过以上两种方式才得以从三千年前活到今日。这也是让【百漏】体质的人存活下来的唯一的方法。” “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无法延续后代，也无法生老病死，若是没有秘法维持灵魂就只能被终生困在木偶当中，直到在腐朽中死亡。毕竟更换了身躯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作生物了。” “灵魂的腐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而普通人的灵魂大概有两百年的寿命。简单来说，就是将一个人的人生替换成一个非常痛苦的经历……他会见证你们的生老病死，感受自己灵魂腐烂时的剧痛，并将忍受这份痛楚长达百年之久。” “所以……你们还想用这份百年的痛苦，来换这不过短短几十年的虚伪的健康吗？” “这……” 听完偃师的解释，祝氏夫妇面面相觑。 他们固然希望儿子能恢复健康。能不能留下后代他们早就无所谓了，但至少也要让祝卿安能向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去体验，去见识这个世界。 而偃师所说的办法，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但如果代价是长达百年的痛苦的话……他们也拿不定主意了。 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祝氏夫妇只好将目光投到祝卿安身上。虽然无言，但他们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无论祝卿安做出怎么样的决定，他们都无条件支持。 祝卿安也陷入沉思当中。 说实话，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这次机会。因为这是他两世以来最大的愿望，也是麻陶为自己争取得来的机会。祝卿安不想舍弃自己的愿望，也不想辜负麻陶的好意。 但在听偃师解释之后他也意识到，一旦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付出一个让自己一家都痛苦终生的代价。祝卿安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为此痛苦一生。 经过漫长的思索过后，祝卿安终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我……” “我认为，苍崎橙子那边也不是不可以争取一下。” 就在祝卿安要作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麻陶突然开口将话题抢了过去。 众人猛地将目光投向麻陶，尤其是偃师的眼神更是诧异： “那个冠位人偶师？你不是说你跟她有仇吗？既然结了仇她怎么可能卖你面子？” “但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更何况当时我代表的是时钟塔的封印指定局。但这次我仅代表我自己，她应该不会过多计较。” 麻陶耸了耸肩，说道。 “更何况，就凭她花钱如流水的习惯……想必她不会拒绝一笔丰厚的佣金。” “好吧，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话……” 偃师沉吟片刻，同意了麻陶的方案。 “小吴，这位小哥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强行用大量营养吊住性命的话，活到二十岁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恐怕在十七岁的时候就会因为免疫系统的衰弱而难以抵御病邪的侵扰，只能在无菌室里生活了。” 吴安业解释道。 “是么……” 偃师摸了摸下巴，点点头道。 “那就这样吧。我会先给小哥制造一个临时的躯体，等麻陶找到苍崎橙子后，再给小哥的躯体换成苍崎橙子的人偶。” “没问题吧？” 偃师将目光转向祝卿安一家。 “啊，没问题是没问题……” 祝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 “但我还有几个问题……能问吗？” “问吧。我会视情况作答。” 偃师点点头。 “啊，好……所以，如果给小安换成木偶身躯的话，那原本的身体会怎么处理呢？” 祝父提出了第一个困惑。 “哈？这是什么问题？” 偃师奇怪的看了祝父一眼。 “当然是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呗。要是你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暂时交由我来保管也不是不行。”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祝父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又问道： “还有就是，那个……苍崎橙子，是什么人啊？” “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偶师，至少西方的魔术协会是这么称呼她的。” 麻陶替偃师解释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苍崎橙子与偃师是属于同一个水准的人偶师。只是偃师擅长的是制造具有强大功能的木偶，而苍崎橙子更擅长制造仿生人偶罢了。” “自古以来，人偶师都被一个【就算能制造出超越人类的人偶，也不可能造出与人相同之物】的铁律所束缚，而苍崎橙子就是能够无视这个铁律的人偶师。” “她制造出来的人偶，是能够完全模拟自然诞生的人体的机能的……甚至就连生老病死这种概念都能完全实现，与真正的人类一般无二的完美的仿生人偶。” “这么说的话，你们能理解吧？” “也就是说……” 祝氏夫妇眼中浮现出惊喜之色。 “小安能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麻陶点点头。 就在麻陶与祝卿安一家闲聊之时，偃师已经调试好了仪器。 她示意祝卿安站到一个平台上面，使用一个疑似玉石所制的奇怪仪器扫描了他全身一遍。没一会儿，祝卿安的全身透视图便被投影了出来。 其中包括了全身骨骼、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脉，七百二十穴位等分部，共同组成了东方哲学中的概念人体。 确认无误无漏缺后，偃师便将这些数据一一收集起来，随后便向祝卿安一家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这边确认一下木偶。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进行灵魂转移的仪式了。” …… 第20章 天沼矛 从偃师的人偶工坊中离开之后，麻陶便打算直接前往日本寻找苍崎橙子……顺便把日本的圣枪【天沼矛】找出来。 毕竟中国圣枪的真面目虽然已经浮出了水面，但若继续深挖下去便会发现其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圣枪到底在何处暂且不论……山岭法庭的十官们到底是用怎样的方式将其隐藏，并守护它的？麻陶有直觉，这才是她将会在中国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这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麻陶决定暂时先放下中国的圣枪，先去解决其他两把圣枪，或许可以让他们的行程稍微轻松一些。 更何况日本不算什么大地方，依靠螺旋馆的资料和穷举法，以及自己的速度，应该能在一周之内强行把那把圣枪找出来。 回到家中向韦伯和格蕾简单告知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之后，麻陶便去螺旋馆找来日本圣枪的资料，次日上午便直接坐飞机前往了东京。 杭州到东京的航班大概需要两个小时，麻陶便借助这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手头上的资料整理了一番。 日本的圣枪很有意思……它是目前地上的七把圣枪中最特殊的一把。天沼矛与其他圣枪不同，并非出自星之内海的妖精之手，而是由居于东方的某位神佛模仿其他圣枪所制造的拟造圣枪。 那位神佛与释迦如来佛相同，同为甚至更早超越星辰的超脱者。因这位神佛在超脱前夕许下十二大愿，希望消能够除众生疾病与痛苦，愿众生健康长寿，离苦得乐，后世尊称他为药师琉璃光如来，即为药师佛。 若是在道教角度看来，药师佛还有一个更耳熟能详的名字————三清。 至于药师佛为何要为日本塑造圣枪？ 按照神代流传下来的文本《仙洲记》的记载，日本群岛的前身乃是海上仙境瀛洲。瀛洲远离陆地，不受文明侵扰，被最为纯粹蛮荒的神秘所笼罩，本是诸多神明仙佛趋之若鹜的宝地。只是碍于岛上的那些原住民，那些远古且强大的幻想种、龙种、鬼种之类的物种排斥，所以诸神只能望而却步…… 只是随着神代的衰退，瀛洲的神秘随之极速褪去，最终导致瀛洲在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地震中四分五裂，变成了如今的日本。 只是瀛洲在分裂成日本群岛后依然处于摇摇欲坠的处境，随时都有可能沉入大海。因此，为了稳固这座仙山的残骸，药师佛便拟造出一把圣枪钉入岛中，将其稳定下来。 只是新生的日本群岛虽然稳定了下来，但原本的神秘却散了个七七八八。龙种尽数死亡，只留下一头八岐大蛇苟延残喘；初具文明雏形的鬼种也伤亡大半，并且在之后的数千年之间数量缩减到几近灭绝的地步。 新生的日本群岛残存的神秘比起瀛洲岛虽然稀薄，却也要比当时诀别期的神代浓郁一些，至少有衰退期之前的浓度。因此吸引了一批不愿放弃地表的神明。 神明们带着各自的信徒登上日本群岛，并在那里构建了一个全新的文明和神系…… 这么看来，日本无论神系起点还是文明起点都与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地方晚上许多，按道理来说日本群岛的神代应该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对……至少会像不列颠岛那样，持续到西历元年之后。 然而事实却是，日本群岛的神代在仅仅持续了一千三百多年之后便开始极速衰退，最终在公元前660年被神武天皇终结，迎来了人治的时代。 这便是日本这片土地的神代历史，一段发生于四千年前的故事。 说回圣枪。日本的圣枪乃是由药师佛所塑造，是用来稳固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日本群岛的定子…… 因此，【天沼矛一旦被拔出，日本便会因此而毁灭】这个传闻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天沼矛】这个称呼是从何而来？麻陶的看法是，日本神话将稳固岛屿的药师佛与创世的神明伊邪那岐划上了等号。 至少这个说法在逻辑是没问题的…… 毕竟按佛家的说法，【佛本无相】嘛。药师佛有属于三清的相貌，再多上一个伊邪那岐的相貌又有什么问题呢？ 然后下一个问题：圣枪在哪？ 关于这个问题，《仙洲记》并没有详细记载，原文中是【只见那神净若琉璃，一手托举星之光锚悬于仙岛上空，无碍海中滔天巨浪，一举将其刺入岛心。】 因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其一，圣枪被刺入了日本群岛的中心部位；其二，那所谓的岛心周围应该存在一片海洋。 符合以上两个特点的日本城市有不少，但麻陶认为最有可能的城市还是大阪，以及其附近的濑户内海。 …… 麻陶来到东京，乘车来到了都市中心的观布子市。凭借过去执行封印指定的记忆，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苍崎橙子的魔术工房，设于废弃商业大楼中的【伽蓝之堂】。 虽说很想尽快见到苍崎橙子，但她毕竟是有求于人。所以麻陶并未抽出黑曜石长刀强行破开魔术工房之外的结界，而是在敲门之后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门很快从内部打开，出现的却不是苍崎橙子。虽然眼前的女生与那位魔法使·青有几分相似，但她确实不是苍崎橙子。 “请问你是……？” 开门的女生开口问道。 “我是黑衣麻陶，想找苍崎橙子做一笔生意。” 麻陶回答道。 “黑衣麻陶……” 女生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麻陶请进了工房。 “很不巧，师父已经快三天没回来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她经常会无缘无故失踪几天，一般过上几天就若无其事的回来了。如果客人不着急的话可以先留个联系方式，等师父回来再跟你联系。” “苍崎橙子是你师父？” 麻陶跟着女生走入工房，问道。 “啊，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女生抱歉的笑了笑，说道。 “我叫黑桐鲜花，是苍崎橙子的学生……不过话说这么说，我其实并没有人偶方面的才能，也没有魔术回路，只是会单纯的使用魔术罢了。所以，比起魔术师，魔术使这个称呼应该更适合我。” “原来如此。” 麻陶了然的点了点头。 麻陶跟随黑桐鲜花，来到堪比杂货间的人偶工房当中。原本麻陶以为冠位人偶师的魔术工房会是一座很大很先进的工厂，结果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间狭小的手工工坊。 这座魔术工房的主人似乎相当喜欢浪费空间，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酒瓶、素材或半成品随意堆放在地上或柜台上。这让麻陶几乎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下脚，同时也使这间不算小的房间显得格外杂乱无章且狭窄。 看得出来，这座魔术工房的主人是一个相当邋遢甚至自甘堕落的家伙……至少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不会好好打理自己。 很难想象，这样的家伙居然是在十几年前与自己打的难舍难分的冠位人偶师。 打量了这间工房一圈，麻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有些紧张的盯着自己的黑桐鲜花： “你知道苍崎橙子去了哪里吗？” 黑桐鲜花摇摇头： “不知道。” “……唉，好吧。” 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向黑桐鲜花要来一张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对方。 “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苍岐橙子回来了，就让她联系我。” …… “果然没那么简单么……” 离开伽蓝之堂后，麻陶抬头看了看已经昏黄的天色嘀咕起来。虽然心中有些烦躁，但眼下的情况倒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麻陶虽然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黑桐鲜花，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老老实实的等对方给自己打电话。如此被动，可不符合麻陶的行事逻辑。 所以，她要主动出击寻找苍崎橙子。 为此，麻陶甚至不惜动用了自己在思维空间的权限，通过直接观测东京全部市民的记忆搜寻苍崎橙子的行踪。 虽然这个能力非常好用，只是因为窥视他人记忆这种行为实在……不太人道，所以麻陶几乎不会使用这个能力。 不过眼下的情况若是追求效率，也只能依靠这个能力了。 在全东京规模的记忆窥探之下，不出半分钟麻陶便掌握了苍崎橙子的行踪。 事不宜迟，麻陶当即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了苍岐橙子所在的位置，并最终在一家名为【be dead drunk】的ktv的包间中找到了她。 …… 第21章 苍崎橙子 从收集到的记忆看来，苍崎橙子似乎是这家ktv的老主顾。她在三天前来到这里，豪气的买了两箱酒后又订了个包间，并直到现在也没有从包间出来过一次。 从苍崎橙子跟ktv的前台的对话来看，那个包间似乎已经被她买下，成为她的专属房间了。ktv的工作人员不会去打扰她，也不会过问她的情况。 如今的麻陶正站在包间门口。纵使这家ktv包间密封性很好，但里面还是传出一股浓郁的酒气，只是闻上一闻便足以令人头晕目眩。更不要说，麻陶敏锐的鼻子还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尸臭味？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尸臭味。麻陶可以拿自己的工作经历作保证。 麻陶动用了一些手段打开反锁的房门，闯入里面后立即便被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酒气包围。她定睛一看，不出所料的发现里面正躺着一位大概二十八九岁的女人，穿着绿色礼服，有着一头橙色短发。 毫无疑问，这就是苍崎橙子。而且显而易见，这家伙已经死了。 这家伙的死法可谓一片狼藉：一身衣裳凌乱不堪，手上抓着一个金色麦克风，怀里还抱着两瓶有她腰肢那么粗的酒瓶；清澈的酒液流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泡烂了好几张个人演唱会海报和传单。 只是这家伙的脸上还挂着愚蠢的傻笑，看起来生前还很快活的样子。所以也不知道该形容她死的安详还是狼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因酒精中毒而死。可谓是年度最丢脸的死法之一…… 不过苍崎橙子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毕竟她可是冠位人偶师，备用躯体肯定储备了不少……这样的家伙，会染上心血来潮就死上一次的怪癖也不奇怪。 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这具躯体当中没有意识转移前残留的数据的话，线索就断了。 想到这里，麻陶满脸嫌弃的开始扒拉起苍崎橙子的遗体来，试图从上面找出点有用的线索出来。 不过就在麻陶刚使躺在地上的苍崎橙子坐起，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便看到一个活着的苍崎橙子正站在门口。 苍崎橙子抱着胳膊叼着烟，眼神玩味的看着麻陶： “原本还想过几天再来回收，你却让我偷不着懒啊。这位抱着我的尸体不放的黑衣执行者，你是有恋尸癖吗？” “只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罢了。” 麻陶放下手中毫无生机的人偶，转而起身面向苍崎橙子。 “结果你这家伙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找不着人。怎么，冠位人偶师的架子就这么大吗？” “在时钟塔看来，我难道不是一个四处逃窜的通缉犯吗？” 苍崎橙子嗤笑一声，显然对麻陶的说辞不屑一顾。 “当代最强的执行者，居然会找我这个在封印指定名单上的人谈生意？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我早就不是执行者了。更何况，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时钟塔有命令我的能力吧？” 麻陶叹了一声，解释道。 “这次我仅代表个人跟你谈一桩生意……至于报酬，相信你会很感兴趣的。” 苍崎橙子没有回答，只是摘下眼镜默默盯了麻陶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麻陶并没有戏耍的意思，她才终于点了点头： “行，去我的魔术工房说吧。” …… 苍崎橙子带着麻陶驱车回往伽蓝之堂。 途中，麻陶向苍崎橙子询问： “我记得你的魔术工房曾经被迫关停过一段时间，现在怎么又开起来了？难道不怕引起时钟塔的注意吗？” “只是过腻了漂泊不定的生活，偶尔也想过的稍微稳定一些。” 苍崎橙子没好气的解释道。 “而且，你以为伽蓝之堂被迫关停这件事得怪谁？你说时钟塔没有向你发号施令的能力，那当时追杀我的人又是谁？” 听闻此言，麻陶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加入时钟塔的第四个年头，也就是1998年…… 当时，因科尔奈利乌斯·阿鲁巴和荒耶宗莲先后在观布子市死亡，让魔术协会注意到了躲在这里的苍崎橙子，封印指定局立即召集执行者追杀对方。 原计划是打算派出一支至少由五人组成的执行者部队去执行的，却因为麻陶表示对苍崎橙子非常感兴趣而主动请缨揽下了这次任务，才没有专门集结一支队伍前来讨伐。 之后麻陶便孤身赶到观布子市，对苍崎橙子展开了试探性的袭击，并在展开行动的三天内碾碎了她藏在东京的所有人偶。 直到苍崎橙子唤醒藏身于大阪的人偶，连夜乘坐飞机逃往新加坡后彻底失去踪迹，这才让麻陶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通过那三天的“友好相处”，麻陶和苍崎橙子也算是彼此熟悉的老朋友了。 思绪回到现在…… 意识到自己现在找苍崎橙子办事是有多不合适，麻陶有些尴尬的为自己辩解道： “毕竟你是现代时钟塔唯一有真材实料的冠位，我会感兴趣也很正常吧？” “唉……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吧。” 苍岐橙子叹了一声，无奈道。 说实话，封印指定局派再多人过来她都不怕，结果前来追捕自己的偏偏是麻陶这个对她来说最难对付的家伙。 毕竟在苍崎橙子看来，麻陶与她的妹妹苍崎青子是同一类型的，属于只擅长破坏，纯粹的力大砖飞的魔术师。 她在更遥远的过去曾败给了这种类型的家伙，在那九年后又败给了同为破坏特长生的麻陶。不过这并未在苍崎橙子的心中留下多少怨恨和不甘，只是自嘲般的将这种事情当成了一种无可奈何。 “话说回来，既然你知道我的魔术工房早就关停了，那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苍崎橙子问道。 “嗯……直觉。” 麻陶犹豫了一会儿，嘴硬道。 她总不能说，对于苍崎橙子的据点自己只知道这里吧？ 不过就算麻陶不说，她这种蹩脚的藏匿手段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苍崎橙子这种老油条的观察？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差感，令苍崎橙子感到大为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爽朗的大笑混合着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在东京繁华的街道上回荡。 …… 夜幕，昏暗的伽蓝之堂显得过分寂静。黑洞洞的窗口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回来之前苍崎橙子已经给黑桐鲜花打过了电话，比如让她替自己提前准备一些材料什么的。以伽蓝之堂的凌乱程度，黑桐鲜花整理素材肯定得花上不少时间…… 因此，这份寂静即是异常。 苍崎橙子收起轻松的神色，双眼微眯，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后凝重的向前迈步，并在门口猛然停下脚步： “结界被破坏了。” 这点异常麻陶自然注意到了，同时很快分析出了那位破坏结界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是执行者。” “执行者？你确定？” 苍崎橙子眉头一皱，看向麻陶。 “至少魔眼的观测结果是这样。” 麻陶利用泡影之魔眼观测了半小时前的过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直接进去吧。里面没人，也没有观察到魔力反应，虽然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但至少可以肯定里面是安全的。” “没人？” 苍崎橙子眉头紧锁，推门而入。 随后便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工房内部……虽然本来就不是很整洁，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打斗和烧灼的痕迹。显然，这里发生过相当激烈的战斗。 “啧……鲜花被带走了么。那群封印指定的执行者干起活来还真是毫无底线。” 苍崎橙子慵懒的眼中少见的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不过很快便被她收敛了起来。 “不过，那群家伙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大概是因为我吧。” 麻陶满怀歉意的说道。 “毕竟时钟塔那群家伙对我很不放心，尤其还是现在脱离时钟塔管辖的情况下……他们会想办法盯着我也不算奇怪。” 苍崎橙子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从被结界隐藏的暗格中翻出了自己蒙尘的、刻满防护符文是大衣，以及一个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大的皮质箱子，里面似乎装着一个相当沉重的设备。 透过魔力探测，麻陶惊讶的察觉到那个箱子里沉睡着足以与宝具【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相匹敌的魔力。 想必是一个相当强大的使魔或礼装。 “你要去救你的学生？” 麻陶问道。 “对于魔术师来说，弟子和亲人是如同自身一样的存在。” 苍崎橙子准备的同时语气低沉的说道。 “若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无论是谁我都会让那家伙付出代价。” “既然那些家伙是我引过来的，那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你做出一些补偿吧。” 见苍崎橙子态度如此坚定，麻陶也笑了笑说道。 “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 第22章 小川公寓 再次乘上苍崎橙子的跑车，麻陶问道： “说起来，你知道那群执行者会把你的学生带到哪里去吗？” “老实说，我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 苍崎橙子摇了摇头，说道。 “我认为有可能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川公寓。那所公寓本是荒耶宗莲为了执行某种实验而搞出来的祭坛，内涵大量人造结界，本质上是超越魔术领域的异界。” “虽说那个异界已经随荒耶宗莲的死亡而消亡，但实际还有相当可观的咒文残余。据说在那次事件之后，魔术协会派人过来把那些东西全部处理掉了……呵，你信吗？” “全部处理……荒耶宗莲活了两百多年，在日积月累之下才成就世间罕有的结界师。那么他耗费大量心血制造的人工异界，怎么可能会被魔术协会视作为不值一提的废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全部处理掉呢？” “这么说来，那里确实有可能……” 听完苍崎橙子的解释，麻陶也发觉那所小川公寓有不小的问题。 那所小川公寓的情况若是真如苍崎橙子所猜测的那样，那么那里作为一个临时据点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只需要利用荒耶宗莲留下的痕迹进行简单修缮和改进，就能得到一个相当稳固的人工异界。 而执行者们自然拥有这种能力。 …… 小川公寓是茅见浜附近的公寓区中相当高级的一栋建筑。 从外观上看来是一个圆筒形状的建筑，其实是由两幢相邻的半圆形公寓相合而成。这所公寓共有十层，高约45米。 因为1998年11月那场矛盾螺旋事件，小川公寓已经在魔术协会的介入之下废弃，至今已经快二十年了。因为许久未经修缮，这栋圆形建筑的外墙上有不少年代的痕迹。 而在此时，明月照耀之下，麻陶正站在这栋萦绕着晦暗色彩的建筑面前，手持一枚散发出宝石光泽的眼球挂坠探测着什么。 几分钟后，苍崎橙子出现在麻陶身后。麻陶睁开双眼，回头问道： “周围的使魔都处理干净了吗？” “啊，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苍崎橙子点了点头，又将感兴趣的目光投向麻陶手中那枚形似眼球的魔术礼装。 “探测结果如何？” “你的猜测没错。” 麻陶收起泡影之魔眼，说道。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两个执行者带着你的学生来到了这里；而在更早的十二小时前，共计有五个执行者进入了这栋建筑。” “一支至少由五人组成的执行者部队……呵，魔术协会那群家伙还真是看得起我。” 苍崎橙子冷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如此杀气，比起过去麻陶为了挑衅她而称呼对方为【伤痛之赤】的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着苍崎橙子用香烟描绘卢恩，就要这么鲁莽的破门而入，麻陶连忙拦住了她： “你该不会打算就这么闯进去吧？要知道你的学生还在他们手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苍崎橙子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但还是耐下性子问道。 “我先进去，把你的弟子救出来……相信我的威慑力，我刚去时钟塔那段时间干掉了封印指定局一半的执行者，他们不敢冒着被轰成渣的风险跟我对峙的。就算真的有这种愣头青，我也有办法解决。” 看着苍崎橙子不信任的眼神，麻陶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更何况，我跟你还有生意要做……这种小事也没必要这么提防着我吧？” 沉默片刻，苍崎橙子点了点头，从门口退开了。 而麻陶也在此时唤出黑曜石长刀，上前随手一刀便将大门一分为二。 随后又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凝聚出数百枚魔弹倾泻而出，眨眼间便将里面一切可疑的物件轰碎，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圆形大厅。 大厅没有前台也没有管理室，而在中心有一根巨大的像是公寓的脊椎一般的立柱。这是在一层到十层之间移动用的电梯，同时电梯的两侧则是两条盘旋而上的阶梯。 这里是连接小川公寓两栋半圆形建筑的唯一途径，上到二层就无法从东楼直接去到西楼了。那么黑桐鲜花只有被藏在东楼西楼其中一栋的可能。 麻陶再次掏出泡影之魔眼，很快便探测出那群执行者将黑桐鲜花带到了哪里。 “你先找个地方埋伏起来吧。” 麻陶回头，看向跟着自己走进来的苍崎橙子说道。 “如果对方是一个执行者部队的话，我可没办法在保证你学生安全的情况下把他们全部解决。所以漏网之鱼就交给你了。” “好主意。” 苍崎橙子将那个硕大的皮箱放下，并从里面搬出一个投影机。她打开投影机，一个如同黑猫影子一般的异形魔物被投影出来。 “正巧我也得准备一下。” 麻陶点点头，转头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 麻陶一手提着泡影之魔眼，一手持黑曜石长刀，追寻着执行者的足迹在令人压抑的阶梯中拾级而上。 虽说原本是想坐电梯上去的，却被苍崎橙子告知这里的电梯早就废弃掉了。而且就算还能使用，也没准被执行者动了手脚。 小川公寓阶梯是呈直角形弯曲的类型，如同巨蟒般缠绕着电梯向上方和下方延伸的螺旋阶梯。对应着各层，在阶梯的中途开着的门通向各层的走廊，无一例外一片漆黑。 乳白色的墙壁在泛红灯光的照耀之下，看起来就好像中世纪的城堡中的阶梯。电灯微弱的灯光时不时闪烁一下，给人一种摇曳的火焰一般的感觉。 灯光很暗，几乎照不到阶梯的角落，使人每登上一阶心情就阴郁一分。 直到登上最顶层的十楼，眼前的氛围才豁然开朗。这一层是整栋楼唯一一个亮着灯的楼层，明亮的日光灯照亮了走廊的每一处角落，将这栋高级公寓的奢侈之处完全展现出来，可谓是金碧辉煌。 只是……这里的气氛依旧令人不悦。 一想到这里曾发生过数十场离奇命案，并被某个魔术师用某种手段约束那些亡灵，迫使他们不断重复死亡之日两百次之多，麻陶便感到这里始终萦绕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转移过分旺盛的注意力的机会。 随着麻陶继续前进，穿过电梯前的走廊尽头的转角，她便看到一名手持拐杖，身着一袭黑袍，一副英伦绅士装扮的魔术师。 从对方肃杀的气势和血腥的气息来看，他毫无疑问是潜伏于此的执行者之一。 而那位执行者对麻陶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但还是自认倒霉般叹了一声： “黑衣麻陶……魔术协会公认的现代最为恐怖的魔术师、执行者。虽然说当你去苍崎橙子的魔术工房找她时我们就有所猜测了，但眼下的情况还真是……令人悲哀。” “很不巧，我跟苍崎橙子有一笔必须要做的生意。” 麻陶并未因为对方的阻拦而停下脚步，而是气势愈发凌然的步步迫近。 “若是你们能耐得住性子，等我离开之后再找苍崎橙子麻烦，或许就不会落得此番境地。作为猎人，你们并不合格。” “这点我们无法否认。” 执行者苦笑一声，但是面对不断朝自己逼近的麻陶，竟也没有退缩的想法。 “虽然二十多年前被你虐杀的情景至今都还历历在目，不过这可不代表我们必须在面对你的时候退缩不前。” 执行者持起手杖甩了一个优雅的棍花，目光坚定的看向麻陶。 “苏利斯·盖兹·麦克库尔，凭吾之祖先爱尔兰大英雄芬恩之荣光，绝不因所谓不可战胜之强敌而退缩……在此geis（誓约）！” “爱尔兰大英雄芬恩的后代么……而且连凯尔特的誓约都用上了，看来你确实继承了那位骑士的血性。” 麻陶脚步一顿，深深望了执行者一眼。 “看来，我不得不将你视作一名战士来对待了。” …… 第23章 执行者的技艺 麻陶提刀上前，正要与眼前的执行者展开战斗，心中直觉却突然警铃大作。 下一秒，一个硕大的钢铁拳头便从旁边的房间内破墙而出，径直朝麻陶轰去。 麻陶立即抬手格挡，却依旧被铁拳强劲的力道砸退数步。不过正因如此，麻陶也在那一瞬间抓住了那只铁拳，一把将那大家伙从房间里面拽了出来。 这是一个通体青色的魔偶，拟人形态，三到四米高，体态敦实笨重，全身都由机械结构构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般。它胸前蚀刻有【zilliax deluxe 3000（奇利亚斯豪华版3000型）】的文字，这勾起了麻陶打游戏时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而且从魔力反应来看，大概相当于三流从者的水平，因为模拟的是berserker职阶，破坏力比寻常的三流要强上不少。” 简单扫了几眼，麻陶做出评价。 “挺能干的嘛……这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只是一位后辈的作品。” 苏利斯苦笑一声说道。 “无论对手是苍崎橙子还是你，仅凭我一人绝不是对手，所以才专门准备了这样的魔偶。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呢。” “呵……准备倒是充分。” 麻陶不屑的轻笑一声，随手便将那只在自己手中挣扎的魔偶胳膊卸了下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无数细丝从魔偶破损的断臂中射了出来，如灵巧的小蛇般瞬间将麻陶缠绕、束缚起来。 与此同时，断臂得生的魔偶再次站起，抡起铁拳再一次朝动弹不得的麻陶砸去。 而苏利斯也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银身金头的精美手杖之上符文闪烁，而本人也一个箭步朝麻陶冲来，猛地一杖挥出。 而麻陶也在短暂惊讶后迅速回过神来，当即爆发魔力强行挣脱丝线的束缚，紧接着携带磅礴魔力的一拳轰在魔偶的铁拳上。 只是瞬间，铁拳粉碎，而重量超过五吨的魔偶残躯也被轰飞出去。魔偶硕大的身躯砸碎公寓走廊的玻璃，从这四十多米的高度摔了下去，随即便在一声巨响中化作废铁。 而苏利斯也在强劲的拳风逼迫下不得不暂避锋芒，放弃了这轮来之不易的攻势。 只可惜，麻陶可不会因为对方的退缩而放弃进攻的机会，尤其还是在将对方正视为对手的情况下。 只见麻陶身形闪烁，如同瞬息之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如瞬移般出现在对方面前，猛然一刀斩出。 不过苏利斯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执行者、精英魔术师，反应速度也如闪电般迅速。 就在麻陶杀到他面前的瞬间，苏利尔也提起手杖迎击，竟硬生生挡下麻陶一刀。 紧接着苏利斯猛然架开麻陶的刀，随后手一抖挥舞手杖朝麻陶太阳穴上甩去。 麻陶身形下沉避开这一击，同时也根据对方进攻防守的套路判断出了这位执行者所使用的技艺……巴顿术。 这种盛行于19世纪的英国，融合了东西方武术理念的格斗术，其绅士般优雅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这种格斗术或许不会展现出很大的破坏力，却很容易对人体造成相当有效的伤害。 而如今在这位执行者的手中，他精湛的符文技艺又赋予了巴顿术非比寻常的力量。以至于让麻陶确信，苏利斯的手杖能够轻易敲碎绝大多数魔术师的脑袋；哪怕是自己，倘若挨上一下也绝不会好受。 思绪奔腾之间，苏利斯已然一转攻势。手杖转敲为刺，自上而下朝麻陶头上贯去。 麻陶不得不后撤一步，再次避开苏利斯的攻击。同时她也看到，苏利斯的手杖如同锐利的长矛一般轻而易举的贯穿了公寓走廊坚固的地面，在上面留下一个骇人的窟窿。 “果然，区区这种程度的战斗根本奈何不了你啊……黑衣麻陶。” 苏利斯将手杖从地上抽出，感慨道。 “那我也差不多该拿出绝技了。” 说着，苏利斯手杖之上符文再次闪烁。然而，麻陶却并未发现上面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变化。 下一刻，苏利斯再次朝麻陶挥舞手杖。 他的手杖长度差不多有一米，算上手臂长度最远也不过能触及一米七的距离。然而现在自己与苏利斯的距离至少有三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碰到自己的样子。除非他所谓的绝技是…… 麻陶心中做出判断，立即出刀格挡。 然而就在下一刻，凌冽的棍势依然扑面而来。不可视之枪无视黑曜石长刀的阻拦，直接朝麻陶的颈部袭去。 麻陶心中一惊，身形立即下沉，才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麻陶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苏利斯。 “你判断并没有错……我的绝技确实是将手杖延长，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苏利斯看到麻陶诧异的眼神，似乎很是满意的笑着解释道。 “以德鲁伊的欧甘符文作为魔术基盘，我将此等绝技命名为【灰色权杖（craebsach）】，除去延长和不可视外，还有【只要锁定目标就绝对无法抵挡】的效果。” “这样的技术……哪怕作为英灵的宝具，也是相当优秀的那一等了。” 听闻苏利斯的解释，麻陶不由惊叹道。 “难怪你能当上执行者。” “哈哈，过奖了。” 苏利斯笑了笑说道。 “比起黑衣阁下的技艺，我的魔术还是太过稚嫩了。” 商业互吹的同时，麻陶利用魔力探测对苏利斯的【灰色权杖（craebsach）】进行观测，试图以此判断这柄长枪的长度和形状，然而却什么也观测不到。 除了拳脚之外无法防御，而且连武器的长度和形状都无法判断么…… 麻陶感到有些棘手。 只能依靠继续战斗来探取情报了么…… 想到这里，麻陶舍弃黑曜石长刀，随之摆出太极的架势……准备以更为单纯的武术来解决对方。 苏利斯也在此刻再次朝麻陶发起攻势。手杖挥舞之间，看不见的长枪卷起凌厉棍势朝麻陶扫去。 虽然能从对方挥舞手杖的动作大致推断出攻击的轨迹，但麻陶这次并未选择躲避，而是用胳膊硬生生挡下这一记横扫。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 看不见的长枪狠狠砸在麻陶的胳膊上，强烈的剧痛甚至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对魔力也无法抵抗，看来是物理攻击。 随着麻陶的继续试探，苏利斯的【灰色权杖（craebsach）】真正面目也终于确定了……这个魔术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打个比方，假如将一块通透性极高的玻璃置入水中，这块玻璃就会变得难以察觉甚至完全无法用肉眼观测。而苏利斯的魔术就是创造了一个这样的棍子，只不过这根棍子的通透性很高，高到到哪怕在空气中也完全无法观测罢了。 所谓【只要锁定目标就绝对无法抵挡】的特性，不过是附加在上面的另一个魔术。 这个魔术能让棍子这种长兵器在狭小的地形中也能发挥巨大威力，但对于被锁定为目标的人来说也只是一根棍子罢了。 只要确认这点，接下来就很好对付了。 就在苏利斯再次挥舞手杖朝自己扫来的时候，麻陶再次用手硬接一击，随后在手掌翻转之间迅速将其死死缠住。 紧接着，麻陶抓住手杖猛地一拽，凭借蛮力强行将苏利斯朝自己这边拉过来，同时蓄起一拳瞄准对方要害…… 如此一来，苏利斯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然而就在这时，麻陶突然注意到苏利斯嘴巴轻微蠕动，似乎在吟诵术式，同时抽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下一刻，一柄长约两米的长枪自凭空涌起的流水中凝聚，在寒芒闪烁中借势朝麻陶的胸膛刺去。 眼见异变突现，麻陶心中一惊，立即化拳为掌强行拍向苏利斯刺过来的长枪，迫使其偏转了方向。 与此同时麻陶也没有放弃这次的攻势，继续采用膝顶的方式猛击苏利斯腹部。 只听一声闷哼，苏利斯被麻陶强而有力的膝顶撞飞出去，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倒墙壁才终于停下。他在地上狼狈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爬起，捂着已经凹陷下去的腹部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麻陶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刚才那把枪……是投影魔术吧？” “咳咳……是啊，正是投影魔术。” 苏利斯咧着鲜血泉涌的嘴强笑着说道，那副模样可谓是凄惨至极。 “我的起源是【枪】，所以特别擅长与长枪有关的术式和技艺，碰巧又从维尔维特教授的学生那里见识到了那样的投影魔术，所以就稍微借鉴了一下……他姓卫宫，你应该知道他吧？” “说起来，原来你也会流血啊……” 说着，奄奄一息的苏利斯将模糊的目光投向麻陶的手掌。麻陶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是鲜血淋漓……一道切口贯穿整个手掌，不算很深，却在鲜血的渲染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她刚才拍开长枪的时候，被枪锋利的锋刃切出来的伤口。 麻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利斯： “为了这场战斗，你准备了很久吧？” “……你说的没错。” 沉默片刻，苏利斯说道。 “二十三年……自从你刚加入时钟塔那段时间，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我们的围剿之后，我为今天的战斗足足准备了二十三年。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因为不甘……” “你太强了，黑衣麻陶……一切都仇恨、不甘在绝对差距面前都毫无意义，在最初的挣扎之后通通化为了憧憬。我憧憬成为像你这样的强者。所以我才会以你为假想敌，不断磨练自己的技艺，提升自己的实力……” “最终成就了今夜这场战斗。” “不得不承认，确实非常精彩。” 眼见苏利斯的气息愈发微弱，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麻陶便抽出黑曜石长刀，干净利落的了结了对方。 “就算是我，也不禁感到心潮澎湃。” …… 第24章 橙子的战斗 解决完苏利斯后，麻陶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掌。下一刻，伤口上便闪过一道蓝焰，受伤的手掌瞬间恢复如初。 “起源么……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麻陶不由感慨一声。 “虽说是那柄弑神之枪，但也只是投影出来的冒牌货，没想到居然能伤害到我。” 嘀咕着，麻陶沿着走廊继续深入。这次她没再遭到任何阻碍，直到她来到位于走廊最深处，也就是第五个房间。 如果泡影之魔眼的观测没被干涉的话，那么执行者们就是将黑桐鲜花带到了这里。 简单探测了一下魔力反应，确认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后麻陶便选择了简单直接的暴力突破：直接一脚将房门踹烂，随后大大方方的闯了进去。 一进门麻陶便发现，他们并没有将黑桐鲜花藏起来，而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昏迷不醒的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黑桐鲜花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但身上却爬满赤红的纹路。那些纹路如熔岩般在黑桐鲜花身上流动，散发出炽热的魔力，似乎是在灼烧着她的躯体，却又不伤及她的性命。 不过麻陶可以肯定的是，此时黑桐鲜花的性命已经完全掌握在施术者的手中。只要施术者想，随时都能夺走黑桐鲜花的生命。 而那位施术者，此时正站在客厅的窗边眺望着外面的繁华，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哦呀哦呀～这位不是我们时钟塔公认的现代最强魔术师，黑衣麻陶吗？” 听到麻陶破门而入的动静，那位执行者转过身来，揶揄的语气中满是嘲弄。 “难怪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想必苏利斯那个不听指挥的战斗狂已经死了吧。哈……虽然跟最初预计的有些偏差，不过也没完全超出在下的预料。”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个小丫头的性命现在在我的手上。” 说着，那名执行者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黑桐鲜花身上的纹路随之发光，紧接着她猛然瞪圆了双眼，大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弄疼你了呢。不过毕竟见到了全封印指定局的偶像，稍微激动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执行者愉悦的看着在沙发上痛苦扭曲、惨叫的黑桐鲜花，欣赏了几眼才停下对她的折磨。重新将目光投向麻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衣前辈与苍崎橙子应该是有一笔交易吧？这个女孩是苍崎橙子的弟子，如果她出事了的话……你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吧？” “不过别担心，在下也想与黑衣前辈做一笔交易呢～只要你帮我们完成对苍崎橙子的封印指定，我就放了她，如何？毕竟就算关进【天文台·卡里昂】，苍崎橙子也还是能继续为你制作人偶吧？但你们一旦决裂，你就永远得不到她制作的人偶了……” “呵……你就拿这个来威胁我？” 听闻这位执行者自以为是的发言，麻陶不屑的嗤笑一声。 “不然呢？除此之外你还有办法吗？” 执行者摊了摊手，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知道黑衣前辈很强，非常强，字面意义的强，甚至超过字面意义的强，甚至比超过的部分还要强……但就算如此，你难道想跟我比比速度吗？” “是我先发动咒术杀死这位小姐，还是你在我发动咒术之前杀了我……怎么样？要比试一下吗？” “根本没有尝试的必要。” 麻陶淡淡的说道，注视着执行者的苍蓝双眸微微闪烁一下。 “如果对方是值得尊重的战士，我不会介意好好跟他打上一场；但如果是像你这样手段卑劣的败类，我也没必要用合乎人理的手段来对付你。” 麻陶话音落下，执行者的手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行动起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之下，自己的双手自主发动诅咒转移术式，将黑桐鲜花身上的咒术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等……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麻陶想要做什么，执行者当即惊恐万分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我的术式……不，不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麻陶并未解释执行者的疑问，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对自己发动了咒术。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执行者在自己的咒术灼烧之下自燃，直至化作灰烬。 解决完这个执行者之后，麻陶便上前去查看黑桐鲜花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因为剧痛而暂时性休克，并没有什么大碍。 见此麻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又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说起来……这里只藏着两个执行者吗？那么另外三个呢？” …… 与此同时，小川公寓的第一层。 苍崎橙子正在与剩下三个执行者激战。 执行者们的配合算不上亲密无间，但其火力确实凶猛，苍崎橙子只能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四处躲闪。最终被他们逼到角落，似乎已经陷入绝境，退无可退了。 “原本只是想出去找找看，把你藏在角落里的人偶全部挖出来，免得你突然自杀，然后换上新的躯体再次逃走……黑之魔术师曾经犯下的错误，我们可不会再犯了。” 一名身披黑袍，肤色苍白、裸露的身体上布满缝线的执行者朝缩在角落的苍崎橙子步步紧逼，同时说道。 “结果突然收到消息，说你已经落网……呵，没想到，这么明显的陷阱你居然真的会踩进来。你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不惜让自己深陷如此绝境当中。” “想必你已经意识到了吧？这栋公寓里布置了专门针对人偶师的特殊结界，就算你在这自杀，也无法将灵魂和意识转移到其他人偶上。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苍崎橙子。” “这么说来，你们还挺谨慎的？” 苍崎橙子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道。 当然，这在三位执行者眼中看来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而在执行者们不屑的同时，苍崎橙子也在观察着他们。 首先是走在最前面的这个黑袍人，他是一名死灵术士。他似乎通过小川公寓过去的亡灵，利用曾经死在这里的六十四人，制造出不断复活的亡灵大军。虽然那些亡灵不过【异形之影】的一合之敌，但也成功将她的使魔牵制住了。 第二个是始终站在大厅边缘、身材瘦小的执行者，人偶师。似乎很擅长制造和役使魔偶，那个名为【奇利亚斯】的恐怖大块头魔偶便是出自他手。只不过那个魔偶已经被她暗藏在大衣之下的魔术礼装【水晶蜉蝣】击碎，所以那个执行者也就无所事事起来。 不过，他也是导致自己魔力几乎耗尽的最主要的因素。 最后一个，一副贵族打扮的金发女士，即便在屋内也打着那把奢华过度的洛可可风的伞，结界师。她制造了禁锢灵魂的结界，那位死灵术士能源源不断复活死亡灵似乎也跟她制造的结界有关。从她始终被另外两位执行者保护的很好就能判断出来。 至于那把伞，有可能是她的魔术礼装，而功能多半是用来维持结界吧？ 虽然这样看来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只要将那个结界师解决掉就行了。但根据苍崎橙子与他们几轮交手积攒下来的经验来看，就算真正要对抗的对手只有亡灵术士，想要干掉结界师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那个亡灵术士虽说是亡灵术士，实际上他的力量大的吓人，一手擒拿术也是相当精湛，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苍崎橙子猜测，这位亡灵术士应该是对自己使用了【弗兰肯斯坦】那样的人体缝合技术。否则就凭人类的躯体，应该很难得到足以一拳打穿半米厚的墙体的力量。 至于自己这边的情况…… 就算是卢恩符文这种消耗很低的魔术，自己的魔力最多也只能再发动两次大魔术；虽然还有封印之匣这种一击必杀的杀招，但面对执行者也只能用作偷袭的手段；而自己身后还藏有一架投影仪，能够投影出【异形之影】进行一次奇袭。 自己如今能倚仗的，就只有以上的三种手段罢了。 “至少得撑到麻陶回来才行啊……” 苍崎橙子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哈哈，有朝一日我居然会沦落到需要仰仗他人的地步……还真是狼狈啊。” “还是不肯放弃抵抗么。” 看着眼前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苍崎橙子，死灵术士冷冷的举起了拳头。 “就算是以实现不可能而闻名的冠位，也差不多该认清现实了吧。” 说着，死灵术士猛然一拳砸出。 砰————！ 一道卢恩符文将他的攻击抵挡下来。 “只是还想再挣扎一下罢了。” 苍崎橙子笑了一声，同时用自己的鲜血再次画了一个卢恩符文。 下一刻，卢恩符文化作烈焰喷涌而出，只是瞬间便将死灵术士吞没。 然而很快便被他凭蛮力强行打散，防御符文也在他接连几记重拳之下破碎开来。 与此同时，苍崎橙子也打开了藏在身后的投影仪，将还在与亡灵大军厮杀的【异形之影】召唤了出来。 “干掉他！” 随着苍崎橙子一声令下，影之魔物当即朝死灵术士扑杀过去，凭借扭曲无形的躯体将他死死缠绕起来。 “什么！？” 苍崎橙子的奇袭令死灵术士猛地一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朝结界师的方向杀去，而自己却被影之魔物牵制难以脱身。 苍崎橙子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绕开死灵术士，拖着封印之匣朝着结界师冲了过去。 随着她离结界师越来越近，苍崎橙子将封印之匣丢了出去。封印之匣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随后打开，露出了漆黑匣子里面那只狰狞魔物发光的双眼。 下一刻，嗅到猎物气息的魔物猛然弹射出荆棘般的触手朝结界师袭去。只是瞬间便将隐藏在结界师周围的防护结界击碎。 “果然有结界么。” 眼前的情况并未超出苍崎橙子的预料。她立即弹出藏在胳膊里面的匕首，朝结界师的要害袭去。 与此同时结界师也终于反应过来，猛然抽出藏在伞柄当中的银质刺剑，随手一挥便挡下了苍崎橙子的奇袭。 “什么！” 苍崎橙子不由惊呼一声。 “呵呵……很意外吧？” 看着苍崎橙子满脸惊愕的神态，结界师笑了笑，语气平和的解释道。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练过剑术的喔。” …… 第25章 要求 那名结界师看似柔弱，但她的剑术着实精湛。只是交手的第一回合，苍崎橙子便意识到了，论白刃战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自己的刀法，不过是学着两仪式的样子照葫芦画瓢的划拉几下罢了。对付普通人还好，一旦是有点武艺傍身的对手，就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是绝对打不过的。 与此同时，失去影之魔物牵制的亡灵们也已经朝苍崎橙子包围了过来…… 虽说那个死灵术士已经被使魔牵制，但这并不代表受他操控的亡灵就没法行动了。就在苍崎橙子艰难招架着结界师的进攻时，那些张牙舞爪的亡灵已经将她四周围的水泄不通了。 “这下可真是无路可退了啊……” 面对眼前这前有狼后有虎的绝境，苍崎橙子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 轰—————！ 一道苍蓝之焰突然从大门口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化作滔天焰浪将屋内的一切吞没，唯独精确的绕开了苍崎橙子。 而那些被苍蓝火焰淹没的人，包括死灵术士、结界师和人偶师在内，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火焰化作虚无。 苍崎橙子震撼的抬起头望向门口，赫然看见抱着黑桐鲜花的麻陶正站在那里。 “你这家伙……未免也太慢了吧。” 确认四周的威胁已经被完全清除，苍崎橙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着肾上腺素的效力逐渐淡去，强烈的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令她一下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我可差点就死了啊……” “抱歉，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后辈……应该是前辈吧？就陪他玩了一会儿。” 麻陶来到苍崎橙子面前，将安然无恙的黑桐鲜花放在她面前。 “而且不会死的，只是会被软禁在那个最古老的教室【撞钟之堂】里面而已。” “这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啊啊啊，那可真是一段无聊透顶的经历。” 抱怨般的嘀咕着，苍崎橙子将黑桐鲜花的情况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的弟子确实安然无恙后，她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呼……回去吧。” …… 短暂休息片刻，麻陶和苍崎橙子便带着黑桐鲜花准备回伽蓝之堂了。 由于黑桐鲜花还在昏迷，苍崎橙子又因高强度作战而累的够呛，所以开车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麻陶身上。 对于这样的安排麻陶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开法拉利，算得上一次不错的体验。只是…… “这样真的好吗？” 麻陶回头看了看被折叠起来塞进狭小后车厢的黑桐鲜花，忍不住问道。 “也只能这样了吧？这也是无奈之举。” 苍崎橙子抽了一口烟，无奈的说道。 “这得怪橙子小姐吧……” 麻陶扯了扯嘴角，说道。 “明知道是两个人来救人，非得开一辆双人座的车过来。” “都说了是无奈之举啊……” 苍崎橙子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在日本就剩这一辆车了。” “……” 麻陶已经无语了，只好心中怀着对黑桐鲜花的愧疚，就这么上路了。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就算这里是六月的东京，晚风拂面依旧能让人感到一丝凉意。而正是这点凉风，令苍崎橙子精神了不少。 “说起来，还没问你正事呢。” 掐灭香烟，苍崎橙子向麻陶问道。 “跟我说说看吧，你所谓的生意。” “我想请你定制一个人偶……不需要什么特殊功能，跟普通人一样就行了。” 麻陶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果然是人偶么……虽然要求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嗯，我接了。” 麻陶的要求并没有太过超出苍崎橙子的预料，所以她很是爽快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报酬呢？你说过会让我很感兴趣的喔？虽然直接给钱也无所谓啦，看在这次帮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开个友情价哦～” “钱我可以另外付你一笔，但这份报酬涉及到我想请你帮的另一个忙。” 麻陶顿了顿，继续说道。 “维系人理的七把圣枪之一，位于日本的【天沼矛】……你听说过吗？” “嗯……有所耳闻。别急着惊讶，苍崎家虽然是传承魔法的家族，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才延续了五代而已。圣枪那种程度的古老，不是我们的家族能接触得到的……” 苍崎橙子犹豫了一会儿，又改口道。 “唔……也不好说，没准青子会知道呢？或者继承了第五法的人都能知晓，只是不愿告知给我们这些外人罢了。” “你继续按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话，我可能会对魔法产生兴趣喔？” 见话题就这么被苍崎橙子扯远了，麻陶提醒道。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虽说曾在第五魔法使的教导下学习，但最后继承魔法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青子。” 虽说是一段令人遗憾的过往，但谈及此事的当事人苍崎橙子语气却很是轻松，似乎早就看开了一般。 “话说回来，【天沼矛】怎么了吗？” “这一年来我都在寻找那七把圣枪，而【天沼矛】自然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麻陶解释道。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寻找【天沼矛】……唔，这种说法或许不太准确。具体来说我是想请你布置一个隐匿结界，因为规模很大，所以凭我一个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 “规模很大？有多大？” “能覆盖整个濑户内海的程度。” “哈？” …… 经过一路的解释，直到回到伽蓝之堂，苍崎橙子才终于了解了麻陶的目的和她所谓的报酬。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巩固人理，才会满世界跑的寻找圣枪；而现在，你已经确定了日本圣枪的大致位置，也就是在濑户内海当中；至于报酬，就是跟【天沼矛】有关的素材……是这样没错吧？” 在伽蓝之堂的工房里，苍崎橙子将在这一路上得到的信息总结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这样。” 麻陶点点头，说道。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制造一个足以覆盖整个濑户内海的隐匿结界。” “嗯……圣枪么……” 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嘀咕起来。 “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很有兴趣……而且跟圣枪有关的素材确实是难得一见，值得上人偶和结界的价值。只是覆盖整个濑户内海的隐匿结界么……” “有什么问题吗？” 见苍崎橙子久久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麻陶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问题……嗯，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要求的结界规模太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你有什么时间上的要求吗？” 苍崎橙子沉思片刻，又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 麻陶不假思索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别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我。” 苍崎橙子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 “说实话，像这种规模的工程光凭我们两个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这还是没有考虑路况之类的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而且我的魔力量也不支持我在短时间内完成这种超大规模结界的构筑。所以……” “我希望你至少把时间宽限到半个月……不，一个月的程度，毕竟你还在我这定制了一个人偶，这也要花不少时间，不是吗？” “唔……路况、魔力之类的问题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种事交给我来解决就行了。” 麻陶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不擅长制造结界，仅此而已……若非如此，这种事我也没必要请你帮忙。” “是么。” 苍崎橙子神色莫名的盯了麻陶一会儿，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墙上挂着的时钟上，沉默片刻后打了个哈欠。 “具体什么办法放到明天再说吧，今天真是累的够呛。而且……” 苍崎橙子又看向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黑桐鲜花。 “明天估计又有的忙了。” “虽然这里的空房间很多，但都没怎么收拾。要是受不了的话就只好麻烦你去外面的旅馆住上一晚了。” …… 第26章 两仪 第二天清晨，麻陶来到伽蓝之堂准备与苍崎橙子继续昨天的问题。然而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里似乎挺热闹的？ 苍崎橙子正在接待客人，看样子似乎是一家三口。 丈夫是一名面相温和的清秀男人，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 夫人的气质很是清冷，看起来是个待人相对冷漠的人，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而且虽然很淡，但麻陶还是隐约从她的身上嗅到了一种【万事皆空】的空灵的气息。 至于女儿，她的年龄在十六七岁上下，一头秀发乌黑水亮。青色的双眸稚气未脱，却又闪烁着成人的理性。身着时下早已经不流行高级罩衫，但其中却透出了不被流行所左右的高贵气质。 “哦呀，你来了啊。” 就在麻陶注意力还没从这一家三口身上收回来的时候，苍崎橙子便向她招呼道。 “这几位是我的……嗯，朋友，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两仪家的人。” “这位叫黑桐干也……不，现在应该叫两仪干也才对，虽然我还是更喜欢叫他黑桐，他曾经在我这里打过工。是鲜花的兄长。” “这位是两仪式，两仪家家主。说起来你们那时候好像还见过一面吧？虽然当时的情形确实不太合适就是了。” “以及两仪未那，他们的女儿。” 苍崎橙子为麻陶一一介绍着两仪一家。随后又向两仪一家说道： “这位是黑衣麻陶，将鲜花从那群执行者手里救下来的人。” 闻言两仪一家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麻陶。 而两仪式则在盯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 “我对你有印象……你是当年撵着橙子到处跑的那个人。” 苍崎橙子嘴角一扯： “喂，式。” 两仪式没有理会苍崎橙子的抱怨，而是走到麻陶面前，微微欠身说道： “感谢你救了鲜花。” 麻陶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 …… 简单的寒暄过后，麻陶与两仪一家也算对对方形成了一定的认知。而他们也从苍崎橙子这里大致了解到了黑桐鲜花的情况。 “她的灵魂受到了一些损伤。这是一种灼烧灵魂的咒术留下的痕迹。” 苍崎橙子看着依旧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黑桐鲜花，解释道。 “不过大体上没什么问题。平常表现的异常就是变得更嗜睡一些，当然，作为魔术使的才能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修复灵魂之类的事就别找我了，毕竟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要修复的话自己找调律师去吧。” “还有，这个月我会很忙，所以没办法照顾鲜花。只好麻烦你们把她带回去了。” “橙子小姐很忙吗？” 两仪干也问道。 “生意啊生意……正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正在接待一个大客户呢。要是这单能搞定，我拖欠的工资和向你借的那些钱没准就可以全部还上了，黑桐。” 苍崎橙子看向麻陶，说道。 “啊，对了，说道生意的话……麻陶，关于【天沼矛】的问题或许可以问问他们喔？两仪作为日本最古老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想必掌握了不少关于那个时代的文献吧？” “天沼矛……黑衣阁下是要寻找曾耸立在濑户内海海平面上的通天光柱吗？” 两仪式听说麻陶要寻找【天沼矛】，便问道。 “你居然真的知道吗？” 苍崎橙子诧异的看了两仪式一眼。刚才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一语成真。 “从家族流传下来的文献中看到过。” 两仪式点点头，说道。 “如果黑衣阁下需要的话，可以去两仪家看一下。” “如果是传说之类的文献就没必要了。毕竟我的上一站是中国，螺旋馆的文献资料我大多都看过了，对于【天沼矛】我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麻陶说道。 “但如果有具体方位的资料的话，那就麻烦你们了。” “具体方位的资料么……” 两仪式思索片刻后张了张嘴，随后突然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有的，我知道在哪……圣枪。” “是么……” 麻陶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仪式突如其来的变化，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当面指出。 “那就拜托你了。” …… 两仪式的行动很有效率。 她先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送回两仪家，让他们照顾黑桐鲜花之后，当天下午便带着麻陶和苍崎橙子赶往濑户内海。 途中的过程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麻陶对两仪式身上的异样愈发好奇了。 尽管细微到难以察觉，但现在的两仪式确实给麻陶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很奇怪的，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 毫无意识的人偶？没有灵魂的空壳？ 虽然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但用来形容现在两仪式的状态似乎又不太合适。 或许用【神明】、【程序】这一类词汇来描述会更贴切一些。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现在的两仪式身上那种【万事皆空】的空灵感愈发浓重了。 …… 当日黄昏时分，两仪式带着麻陶和苍崎橙子来到了广岛的严岛神社，并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暂时住下。 这趟旅途对于三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既然要面对圣枪，自然得做好万全准备。 只是…… “不应该是去大阪湾吗？” 麻陶向两仪式问道。 “怎么来广岛了？” “大阪湾？不……你想错了，或者说你被误导了啊，黑衣阁下。” 两仪式语气淡然平缓的解释道。 “诚然，一想到濑户内海就会不可避免的联想到大阪，毕竟那里是濑户内海沿海最发达、最有名、历史最悠久的地区。但这是一个误会啊，黑衣阁下……” “想必你应该知道，【天沼矛】一旦被拔出就会导致日本群岛的崩塌，因此单纯的将它影藏依然不够安全，这把圣枪必须有人进行看守。第一代守护者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第二代是天照大御神，而第三代……” 两仪式看向窗外那所藏身于秀丽山海中的严岛神社。 “便是这所神社供奉的神明，三位一体的宗像三女神：多纪理毗卖命、市寸岛比卖命和多岐都比卖命，也就是海洋女神。” “她们即是女神，又是优秀的结界师……至于成果，就是那个了。” 两仪式视线进一步向前延伸，越过神社望向海面。麻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见那座耸立在海面之上的鸟居。 “那是……” “那是【神之领域的入口】，或者说……封印【天沼矛】的异界的入口。” 两仪式解释道。 “对于这种事关岛屿存亡的事物来说，单纯的派人守护并非长久之计，所以三女神便用异界将其隐匿并封印了起来。制造这个异界倾尽她们毕生心血，而进入其中的方法也随着她们的离开，从地表永远消失了。这或许是某种程度上的，永远的守护吧？” “进入其中的方法从地表永远消失了……” 麻陶眉头一皱。 “这样一来不就根本没办法进去了吗？” “这点你完全不必担心，黑衣阁下。我既然选择带你来到这里，自然是有进入那片神域的办法的。” 两仪式淡笑着宽慰道。 “请待明日午夜之际，我将为你揭晓。” …… 第27章 根源 次日午夜，濑户内海海面上。 正如昨天两仪式所安排的，现在的她正带着麻陶和苍崎橙子坐上一艘小船，朝严岛神社前的海上鸟居赶去。 直到来到鸟居面前，两仪式便说道： “这便是那个异界的入口了……接下来，我将为诸位打开大门。” 说着，两仪式便抬起手指朝面前空洞的鸟居轻轻一点，原本隐匿的结界便瞬间显露出来。 这是一种由无数符箓和阵法构筑而出的结界。看似杂乱无章的堆料，实则内部环环相扣，坚固无比，功能也是非常齐全，显然这个结界的构筑者考虑的相当周全。 然而就是这样复杂的结界，此时却在两仪式轻车熟路的操作下层层剥落，最终显露出结界内部的神之领域。 这是一片透露着古老气息的领域：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天幕，周围被无数高大的鸟居环抱，围成一个近似圆形的空间；此地水面也不像外界那般波涛不断，而是平静如镜，犹如止水心境。 而随着小船驶入异界当中，船首便推出一道波纹向前扩散蔓延，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向前望去：一道宏伟的通天光柱耸立其中，其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异界，璀璨夺目。 那便是日本的圣枪，【天沼矛】。 就在麻陶在为结界内部的世界感到惊叹时，却注意到苍崎橙子朝自己这边示意似的瞥了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 “怎么了？橙子。” 麻陶问道。 苍崎橙子用微不可查的动作两仪式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说道： “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吧？麻陶……她不是两仪式，至少不是正常的两仪式。两仪家的继承者都有双重人格，式自然也不例外。但现在这个绝对不是那两个人格之一。” “以及，两仪式绝对不擅长结界方面的技术。她或许可以用直死之魔眼破坏结界，却绝对不可能用破解的方式来突破结界。” 听完苍崎橙子的见解，麻陶若有所思。片刻过后，她说道： “两仪式身上有种……空灵透彻的感觉。” “空灵透彻的感觉么……” 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嘀咕起来。 “原来如此，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意识到两仪式身上发生了什么，苍崎橙子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毕竟根本不可能在现在的【祂】面前遮掩任何事实，或者说，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 “式的起源是【虚无】。” 苍崎橙子起身看向两仪式，说道。 “那并非是能用文字概括的虚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空白，空无一物，就好比万物诞生之前的宇宙。那样的境界中，唯一能被称为存在的东西只有一个……根源。” “魔术师趋之若鹜，却又始终无法触及的一切真理的起点。” “两仪家取名会往往引用太极的形式。两仪式的【式】和【织】分别代表着太极中的阴与阳，即为两仪，如此的相对状态区分是因为这样包含了最多的属性。而含括了这一切的大圆即是【】，即为【两仪式】这个人的本质存在，她原初的肉体和灵魂。” “结论，你应该是式的肉体人格，或者说【根源】本身吧？” 随着苍崎橙子分析完毕，两仪式也缓缓转过身来，空洞且通透的眼眸如同通往真理的旋涡一般，仿佛能够吸引与之直视的人的魂魄。现在的式或许不应该叫【两仪式】，而用【根源式】来称呼更合适一些吧？ 根源式始终保持着淡笑，说道： “你说的没错，橙子。”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种异样感也不是凭空而来。” 麻陶摸了摸下巴，问道。 “但是，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根源式只是微笑，不做回答。 “麻陶，别问她【为什么】这种问题，没有意义的。” 就在麻陶困惑之际，苍崎橙子解释道。 “【根源】本身就是无意义的。那东西只是单纯的包含一切、记录一切，其本身却没有任何目的一说。所以我们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现在的式……不过，我想现在的她应该是没有意识和个人意志，完全处于有求必应的状态，再加上根源无所不知的特性，或许你可以问问自己感兴趣的。” “橙子没什么想问的吗？” 麻陶问道。 苍崎橙子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很早就不追求【根源】了，自然也不会对【根源】有什么需求。” “是么。” 麻陶点点头，看向根源式。 “那么……如果要达成我的理想，我现在采取的方式能否得到成果？” “很遗憾，麻陶……你的方法虽然在逻辑上说的通，但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麻陶的提问，根源式也是毫不吝啬的为她解释起来。 “不要说能否成功，甚至连最终的结果都与你的理想完全相反，这就是现实。” 麻陶微微皱眉，追问道： “为什么？” “你的理想是根除人类的恶性，以此来避免人理走向毁灭的结局。因此你便将希望寄托于圣枪之上，希望能够依靠圣枪深扎于人理版图当中的特性清除人理之恶……这从逻辑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根源式淡淡的解释道。 “但你是否想过……既然人类文明是构成人理的主体，那么，人性之恶本身就是人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强行剔除，那将会导致人理的毁灭。” “不过，这也并不算出乎意料的事吧……麻陶？你是怎么样的存在自己再清楚不过。你是注定会毁灭人理的，无论是主观意识上的行动，还是无意识间的行为，甚至是有意趋向于守护的作为，只要你还在活动，都将导向人理的毁灭。这就是你们的本质。” “……” 麻陶沉默了。 说实话，根源式给出的答案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当麻陶意识到自己是人类恶的时候，就已经将上面的问题思考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与根源式的答案并无二致：她的行为终将导致人理的毁灭，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但是，自己能因此而停下脚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麻陶绝对不会停下自己的步伐，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计划，更不可能抛弃自己的理想。【戒律】是麻陶的原动力，是不达成誓不罢休的绝对目的。 圣枪是离这个目的最接近的道路，麻陶也为此奔波了大半年，不可能轻易放弃。 但这条道路的结果已经是一目了然了，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比如说……回到过去，在人理尚未形成之时进行修改呢？ “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根源式似乎意识到了麻陶的内心所想，便说道。 “一切都是注定的，虽然过程可能有所差别，但结果都是必然的。在量子记录固定带的束缚下，这颗星球所经历过的所有历史节点都已经固定，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了。你们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早已注定……” “这颗星球的历程早已在五大魔法当中有所体现。为星球维系生命的第一法、给予星球希望的第二法、为文明提供无限可能的第三法……然而最后，星球还是死去了。” “这种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们将其称为【命运】，即为【量子记录固定带】。” “不，你的说辞看似无懈可击，实际上有很大的漏洞。” 面对根源式的解答，麻陶立即否定道。 “你忽视了【空白的一年】……人理烧却的那段时间。如果已经注定的历史没有改变的可能，那么盖提亚根本没有发动人理烧却的理由。” “……” 这次轮到根源式沉默了。 不知是在刻意回避麻陶的问题，还是连她也无法麻陶的困惑。 半晌，根源式开口道： “我不知道。” “什么……？” 听到这话，麻陶猛地瞪大了双眼。 “我不知道。” 根源式的神情依旧平淡如水，只是语气中却隐约带上了一丝惭愧的意味。 “你们是怎样的存在根本无从定义，我只是根据事实回答你的问题罢了。只是按照你刚才提出的观点，从最终的结果来看，盖提亚不是依旧失败了吗？而且，还是你亲手断送了他的计划。” “但他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是做了。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麻陶说道。 “以及，下一个问题……我想要知道剩下两把圣枪的具体位置和接近它们的方式。” …… 第28章 第六法和起源 从【天沼矛】所在的异界离开后，麻陶和苍崎橙子也不做停留，带着沉睡的两仪式连夜驱车回往观布子市。 “此行还真是收获满满啊。” 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苍崎橙子突然感慨起来，随后看向正在开车的麻陶。 “见识到了很多有趣的事呢……原本以为接触圣枪就已经是足够惊人的经历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真正的根源。说起来，你居然能提出连根源都难以反驳的观点呢？那【空白的一年】……” “老实说，提出这个观点的我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麻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虚，解释道。 “说到底，其实我连那个人到底知不知道量子记录固定带都不清楚。不过人理烧却的失败确实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人理烧却么……看来那【空白的一年】当中确实发生了不少不得了的大事啊。” 苍崎橙子再次感慨一声，随后便沉默下来，不再追问与此相关的事，只是回头默默看着躺在后座的两仪式。 半晌，苍崎橙子又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根源说，五大魔法昭示着这颗星球的历程。魔法使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延续星球和人类文明的寿命，但最后的结果却依旧是终结……麻陶，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一个……不，两个据说从西历元年开始就流传至今的末日预言。” 苍崎橙子说道。 “一个是星辰的死灭：届时的世界将会变成龟裂的荒原，无法种植食物，大气也将不再像现在这样适合动物生存。世界会彻底变成一个拒绝活物的死之荒野。” “另一个是文明的自我毁灭：人类将会突然失去对生存的欲望，不再有开拓进取和繁衍后代的热情，陷入慢性死亡的困境。” “直至刚才，我都将这些预言看作是……没什么笑点的笑话来看待。只是，根源突然将这些预言提了出来，那它们的可信度就不容忽视了。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世界末日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我本来是不会为其担忧的，但现在我居然不由产生了一些紧迫感。” “既然如此，橙子难道没有想过去阻止那样的末日吗？” 麻陶问道。 “没想过……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每当想到这件事，我就会开始情不自禁的幻想：或许有什么办法能避免那样的末日呢？” 苍崎橙子笑了笑说道。 “刚才也说了，五位魔法使正在以各自的方式极力避免预言中的末日，但最后星球依然死亡……这是根源钦定的，绝对不可能避免的，这颗星球的终点。” “但魔法确实延续了星球的寿命，延缓了末日的到来。所以说，魔法这条道路或许并没有错。只是如果连五大魔法都无法解决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第六个魔法了吧？” “第六法？那怎么可能？” 麻陶脱口而出。 “啊，确实听起来不可能呢……毕竟除了五大魔法，这个时代似乎只要投入足够时间和金钱，就没有无法实现的【结果】。所以理论上已经不会再出现新的魔法了。” 苍崎橙子感慨一般的说道。 “但是，或许还有【最后的魔法】呢？实际上，第六法这个字眼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其中包括黑桐干也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哦？这样的话要说最后的魔法，就只有让大家幸福这样的事了呢。】” “黑桐那小子曾经这么说过呢。” “哈……听起来是不是很天真呢？居然说要让所有人都幸福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呢？但是，如果这样的事真的能实现的话，为何不能将其称为魔法呢？” “因为魔法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结果嘛。” …… 攻略【天沼矛】的三天后。 对于麻陶这个大客户，苍崎橙子工作起来意外的很有效率。短短三天的时间，麻陶定制的人偶便基本制作完成了。 如今只剩下最后的测试阶段，完成后便可以交货了。 因为实在没什么事可做，麻陶也是闲得发慌，便饶有兴趣的看着苍崎橙子娴熟的将这具栩栩如生的人偶拆开，挑动里面隐藏的神经丝线确认每一块肌肉的强度，或是连接人偶的神经确认其感官是否与常人无异。 见苍崎橙子终于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态，麻陶突然开口道： “橙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苍崎橙子停下手上的工作，看向麻陶。 “起源是什么？” 麻陶问道。 “起源？啊……也难怪你会问这种问题。是因为式吧？” 苍崎橙子思索片刻，随后恍然大悟。 “差不多吧。” 麻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起源啊……也罢，正好休息一下。我就给你展开讲讲这个所谓的【起源】吧。” 苍崎橙子伸了个懒腰离开工作台，转而拿起一个套娃玩具给麻陶解释起来。 “嗯……说起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大概……相信吧？” 麻陶思索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哦～那还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是更现实、更唯物质论一些的人呢。” 苍崎橙子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随后将手上的套娃玩具一一拆开，并将其由大到小整齐的在桌上排列开来，同时解释道 “若是将精神和灵魂这些生命观念全部去除的话，所有的事物都会轮回转世。前世的前世，再前世……回溯这无次序的法则，密切关联着的存在之线的最终点，被称之为【你】的灵魂原点，那被称为【你】的存在所起源的地方，确实是存在的。” “但是，那个地方没有生命。” 苍崎橙子将最小的那个套娃玩具拿起，将其拆开，露出里面空无一物的内核。 “有的只是起始之【因】，只有决定着事物的方向性，然后这种混沌冲动就被我们称为【起源】。用更单纯一些的说法的话，大概就是本能吧？” “虽然有式这个异类中的异类，这样的对象我没办法解释，但还是打个比方吧……在我过去的一段经历中，有一个叫白纯里绪的起源觉醒者，那家伙的起源是【进食】，所以他在起源这种原始冲动的驱使下，变成了一个只能不停吃人的杀人鬼。这样看来，白纯里绪的前世多半是大型食肉动物吧。” “起源觉醒者会获得所有的前世，所以不能把已经觉醒起源的白纯里绪视作人类，而是当成复数的野兽来看待比较合适。” “但是，起源只是【因】，并不是支配人的东西。只要没有因为什么事而觉醒……就像现在的你我一样，至少从宏观角度来说还能称得上是正常的人类。” “那，起源是可以主动觉醒的吗？” 麻陶继续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起源觉醒之术早就被魔术协会列为禁术，全面禁止使用了。毕竟若是无法确认目标的起源，就可能会觉醒出一些很危险的东西嘛。” 苍崎橙子说道。 “不过在十多年前，荒耶宗莲曾在东京多次使用这个魔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我前面提到的白纯里绪就是受害者之一。毕竟荒耶宗莲是灵魂方面的专家，看穿人的起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特别难的事。” “我在整理荒耶宗莲的遗物时，也意外发现了这门禁术的文献。因为很珍贵嘛，所以当时的我并没有将其烧掉……唔，你那是什么眼神？很想要吗？” 麻陶点点头。 “嗯……给你其实也可以，毕竟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还是个烫手山芋。不过，这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喔。” “你报个价吧，钱不是问题。” “哎呀，大客户出手还真是阔绰。” 苍崎橙子调侃般的说道。 “不过，你要这东西干什么？难不成想对自己使用吗？” “只是单纯的很感兴趣罢了。” 麻陶淡淡的说道。 见麻陶不愿松口，苍崎橙子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干脆的答应了： “好吧，待会儿和人偶一块交付给你就是了。” …… 第29章 奇怪的男人 杭州，早晨，麻陶住所附近的早餐店。 因为这家店的小笼包很合韦伯和格蕾的口味，于是他们便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早上都能在这里看到他们的身影。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这家店认识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他说自己姓孙。 那家伙体型不算高大，却给人一种特别健硕有力的感觉，再加上那张满脸络腮胡、看着有些凶的雷公脸，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他的言语和行为举止很是粗鲁，但在某些方面却又意外的绅士……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似乎跟仙人有关。最大的证据便是他几乎什么都知道，无论是韦伯等人来到中国的目的，还是其他更隐秘的事情……对他来说好像都不算什么秘密。 最开始韦伯对这个男人非常警惕，甚至差点将他视作敌人。不过他的顾虑却被男人一眼看穿，并被他毫不留情的当面点破。 男人说自己对他们没有恶意，并向他们透露了大量关于圣枪【天河定底神珍铁】的事情，这才将韦伯的顾虑打消了七七八八。 不过对方过分热情的态度也让韦伯心中多留了一个心眼。毕竟按照剧情发展来看，这种家伙多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在韦伯和格蕾来这家店吃早餐的时候，几乎每天早上都能见得着他。今天自然也不例外，韦伯和格蕾一来到早餐店外头便看见他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吃着包子。 虽说早就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韦伯每次见面都会感到意外：男人似乎每天吃的都是素菜，从没见他碰过肉食，就像和尚一样。 这与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为不符。 “喔，你们来了啊？” 似乎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韦伯和格蕾的到来，男人立即端正毫无形象的坐姿，摆着手冲他们打招呼道。 “说起来，我们昨天聊到哪来着？” 见韦伯和格蕾落座，男人便问道。 闻言韦伯感到有些无奈： “先不提这个……这种话题真的可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讨论吗？我早说过了吧？我们可是有人盯着的。” “噢，你是说偃师啊？” 男人笑了笑，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他确实算是个人物，但还管不了我……或者说，就算山岭法庭的仙人也管不了我。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提出来罢，不会有什么不知好歹的愣头娃来找我们麻烦的。” “愣头娃……” 听到男人狂妄的话语，韦伯不由扯了扯嘴角。他怎么感觉……这家伙似乎对螺旋馆和山岭法庭有点不屑过头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齐天大圣不成？ 韦伯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无所谓的家伙，心中不切实际的想道，不过这个猜测很快便被他否定了。 虽然他姓孙，虽然他长着一张雷公脸，但齐天大圣可是堪比神明的超然存在，就算他没有离开地表，如今的世界应该也不容许那种规模的神秘到处乱跑才对吧？ “喔，对了，我想起来了。” 就在韦伯思绪发散之际，男人好像已经想起他们昨天讨论的话题。 “昨天我们说到了接近圣枪的方法吧？” 见男人提起如此重要的话题，韦伯立即将精力从胡思乱想中抽回，竖起耳朵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男人身上。 “中国的圣枪……【天河定底神珍铁】，它的隐匿方式与其他圣枪有很大的不同。它并没有被藏入异界当中，也没有直接用魔术手段将其隐匿，而是利用风水魔术和天罡术使它变得难以察觉。实际上，圣枪依然耸立于现世的东海当中。” “风水魔术我倒是理解，但天罡术是……” 韦伯不懂就问。 “隐藏圣枪所用的天罡术共有三个。”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 “一个是【划江成陆】，是划开海域，使陆地显露的神通；一个是【潜渊缩地】，通俗点说就是缩地成寸，原本只是用来实现空间移动的神通；最后一个【颠倒阴阳】，是可以颠倒是非、指鹿为马的神通。” “先利用【划江成陆】圈出既可以存放圣枪又方便派人守护的地域，也就是龙宫；然后用【颠倒阴阳】将地域指静为动；最后便通过【缩地成寸】将那块地域连同圣枪一起缩小，直到肉眼无法察觉的地步。” “唔……我还是不太明白。” 听完男人的解释，韦伯还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在用【颠倒阴阳】将那块地域指静为动之后，再使用【缩地成寸】就可以让它缩小呢？” “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懂。” 男人摊了摊手，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听那些仙人说什么两相对冲悖论，什么止动量子叠加态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学术问题我怎么可能搞得懂啊？” “说的也是啊……” 韦伯扯了扯嘴角。 “话说回来，既然圣枪和龙宫都被缩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程度了，那我们又该怎么靠近它呢？” “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山岭法庭的引荐。进入龙宫的方法只有十官和圣枪的守护者知道。但守护圣枪的那个人根本不会离开龙宫，所以外面的人只有求助山岭法庭的仙人这一条路。” “山岭法庭的仙人么……” 听闻此言，韦伯顿时面露苦色。 对于中国的仙人，韦伯在时钟塔就有所耳闻了。有传闻说他们都是从神代存活至今的老怪物，光活着就是神秘本身的体现了。 他们有多强，性情有多古怪暂且不论，光顶着这么个名号就足以给人极大压力了。 如果真的需要求助于仙人的话，说实话韦伯心里是真的没底。 似乎是看出了韦伯的焦虑和担忧，男人说道： “放心吧，只是让那些仙人帮你们的话我可以解决。不过是让仙人引荐一下而已，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真的吗？！” 韦伯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居然连仙人都……不对，这种事根本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那种神明级别的存在都要给你面子？” “嗨呀～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面对韦伯几乎是夸奖的质问，男人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摆摆手说道。不过很快他又严肃起来，继续说道。 “我帮你们这个忙固然是没问题，但也不是没有要求的。” “嗯，这是理所当然的。若是你继续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的协助下去，我可能还更不放心一些。” 韦伯点点头，了然的说道。 “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嗯……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毕竟我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 看出韦伯似乎有些紧张，男人笑了笑宽慰道。 “说到底，你们的目的其实就是将圣杯那种高质量的魔力结晶投入圣枪，达到增强圣枪稳固程度的目标，最多不过是算上个人兴趣的实地考察。这些在我和山岭法庭看来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或者说你们所有行动都有利于我们，我们自然没理由阻止你们。” “但是，你们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唯有一件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事。如果是其他地域的也就算了，但这次事关我们的辖区，于情于理都必须要阻止。” “那就是……黑衣麻陶。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任她接触圣枪，所以能请你们在前往龙宫的时候不要带上她吗？当然，出自她手的物件和术式也一律不允许携带，包括你们的圣杯也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 “这个要求还真是奇怪……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但这种事情仅凭我们也拿不定主意啊。” 韦伯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唔……要不先留个联系方式？我会将你的要求告知麻陶。这样的事怎么也得先征得她的同意才行。” “当然没问题。” 男人点点头，但左顾右盼没找到纸，便只好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一旁的抽纸上，撕下来递给韦伯。 “谢谢。” 韦伯接过男人的联系方式，轻声道了句谢。随后又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如此戒备麻陶呢？” “我以为你们早就有所察觉了呢……毕竟你们也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很简单，因为她很危险啊。” “危险？” “嗯，非常危险。而且那种危险并不是魔术师的那种危险，而是超越人类的危险。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怪物吧？” “这点我深有同感……” “我不是说她强的像怪物，而是说她的本质、她的内在像怪物一样。我和山岭法庭都认为黑衣麻陶不是人类……能理解吗？” 韦伯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朋友被称作怪物而感到愤怒，还是单纯感到困惑。 “很抱歉，我完全无法理解你的意思……如果麻陶不是人类，那她到底是什么？” 男人沉默片刻，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那就直接告诉你吧，那家伙是……” …… 第30章 进入龙宫的方法 话刚说到一半男人便戛然而止。 韦伯皱了皱眉，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麻陶是什么？” “不，没什么。” 男人摇摇头，放下筷子后起身。 “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哦对了，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都别忘了联系我。” 说完，男人便快步离开了。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喂！” 韦伯刚想起身去追，便发现那男人已经遁入街道的茫茫人海当中，失去了踪迹。 对此韦伯也只能对着早高峰川流不息的人流干瞪眼，却没有任何办法。韦伯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坐回椅子上吐槽起来： “啧……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污蔑人就算了，还跟个谜语人一样话都说不明白。他是jrpg里的npc吗？” 就在这时，麻陶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他身后响起： “遇到什么事了？韦伯。” “哇啊啊！麻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韦伯被突然出现的麻陶吓了一跳，回头便发现，她正扛着一个棺材大小的箱子站在自己身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且这是什么？冰箱吗？” “不对，这是找苍崎橙子定制的人偶，给那孩子的，我离开前跟你们说过的吧？” 麻陶将装着人偶的箱子放到地上，然后在韦伯身旁拖了张椅子坐下。 “因为这东西过安检太麻烦了，所以我就没坐飞机，直接从东京飞回来了。正巧我还没吃早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直接从东京飞回来啊……” 韦伯有种不知该如何吐槽的感觉。 “这种事放在你身上还真是……不出所料的合理啊。” “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麻陶扫了一眼墙上贴着的菜单，犹豫片刻后点了一份烧卖。 “话说回来，刚才跟你们聊天的那个是什么人啊？” “他啊，一个奇怪的家伙。” 韦伯将他们跟那个男人这几天的经历都告诉了麻陶。 …… “不但知道我们的目的，毫无保留的将圣枪的情报告诉你们，还愿意给你们提供接触圣枪的门路，甚至认为我很危险么……” 麻陶将韦伯告知自己的事情简单总结了一遍，思索片刻后心中也有了定论。 “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 韦伯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只能是孙悟空了吧？” “哈？你认真的吗？！孙悟空为什么会看上我们暂且不论，像他那样的神秘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到处乱跑吧？” “中国的仙术中有一种很特殊的术式，其名为【阳神分身】。” 麻陶解释道。 “这是看起来与西方的投影魔术类似，但其实完全不同的一种术式。可以分裂阳神制造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施术者甚至可以通过这个个体无视距离进行物理干涉。你们遇到的那个，大概就是孙悟空的分身吧。”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还专门向你们告知圣枪的事，多半是因为他是圣枪的守护者吧。” “圣枪的守护者？！” 韦伯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觉得奇怪。 “等会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教授，你绝对想象不到我这次去日本经历了多么……嗯，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个不可思议法？” “是根源，我见到了根源。” 麻陶在韦伯震惊的目光当中说道。 “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没错，我遇到了一个起源是【无】的人，因为她的家族对圣枪有一定了解，所以我便请她给我带路。之后或许是因为她的起源突然觉醒，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突然就变成了根源。” “虽然很震惊，但我还是趁这个机会向根源询问了一些问题。其中就包括剩下两把圣枪的信息。进入龙宫的方法我自然也已经了解，所以也不一定要答应大圣的提议。” “不需要山岭法庭的门路也能接触圣枪的办法么。而且，根源啊……” 麻陶话语中的信息量太过庞大，让韦伯一时间有些处理不过来。 “没想到绝大多数魔术师穷其一生追求的事物，居然被你随随便便就遇到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吗？不不不，就算这样你的运气未免也太逆天了点吧？你是什么小说主角吗？！” “啊啊啊啊啊！！！早知道会遇到根源我就跟你跑一趟了啊！那样的剧情发展就连世界上最烂的jrpg也不敢这么写啊！！！你的运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呃……韦伯？难道说……” 看着毫无征兆突然爆发的韦伯，麻陶也是一脸懵逼。 “你也是那种追寻根源的魔术师吗？” “那是当然的吧？就算再怎么不入流，我好歹也是魔术师啊！” 韦伯面色涨红，语速急促的说道。 “就算是我也有想问根源的问题的啊！” …… 回到居所，韦伯已经冷静了许多。开始向麻陶询问进入龙宫的方法： “你说除了山岭法庭的门路之外，还有进入龙宫接触圣枪的办法……那是什么？” “按照根源的说法，不依靠山岭法庭进入龙宫的办法其实有两个。” 麻陶解释道。 “山岭法庭隐藏圣枪的手段非常高明，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就算有人能破解风水魔术的结界，也会因龙宫极小的体积和凌乱的空间坐标而无法准确捕捉到圣枪的位置，而且就算能找到也进不去。” “不过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它的完美……在山岭法庭隐藏圣枪的手段中，最为核心的魔术其实只有一个，天罡三十六术之【颠倒阴阳】。这个魔术是悖论结界中的极点。” “只要合理运用这个魔术，我们就能将结界的悖论施加于自身，从而进入龙宫。” “这便是方法其一。” “但这个方法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法使用天罡术。” 韦伯立即指出了这个方法的漏洞。 “天罡术和地煞术在中国的魔术中可是仙神之术。这样的魔术不太可能以实体书籍的形式存放在螺旋馆，就算在思想键纹也中需要极高的权限才有机会接触。至于我们，连思想键纹都没有就更不要奢望了。” “而且就算你从根源那里得到了【颠倒阴阳】的使用方式，这种大魔术使用起来也太过招摇了。会被山岭法庭发现的。” “你说的没错，教授……但这个是适用于所有人的方法。除此之外，根源还给了我另一条建议。这个方法只有我能使用。” 麻陶从苍蓝之焰中抽出符文大剑，漆黑如墨的剑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 “地煞七十二术之【假形】，可以身体变化，或男或女，或大或小，或神禽异兽，千变万化的魔术。虽说也属于仙神之术，但这个魔术使用起来的动静非常小，不容易被山岭法庭的仙人发现。” “只要使用这个魔术将我们变小，随后再用这把剑切开龙宫的守护结界，我们就能接触到圣枪了。” “魔术已经到手，圣枪的具体方位亦已明了。接下来只要等我完全熟悉这个魔术，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 深夜，书房。 麻陶花费了足足半天的时间，用来研习从苍崎橙子那里得到的起源觉醒之术。全心全意投入其中的麻陶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如今已经将这个魔术基本参透。 当然，单论起源觉醒之术的话，麻陶还远比不上研究灵魂类魔术的魔术师，但只是作为魔术使进行使用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确认自己的起源觉醒之术的稳定性后，麻陶便开始第一次实验。实验对象是自己。 原本麻陶还满心期待自己会觉醒怎样的起源，然而在发动起源觉醒之术后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多出来什么东西的感觉，也没有凭空出现什么本能冲动的感觉…… “失败了吗？不……术式确实是发动了，也确实是生效了……” 麻陶反复翻看着起源觉醒之术的文献，试图从上面找到适合自己现状的情况。多次搜寻无果后，麻陶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难道说，我无法觉醒起源吗？不对，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现在的我无法觉醒起源吧？” 嘀咕着，麻陶的目光不自觉的转向那个存放人偶的箱子上面，当时人理的话语再次在她脑海中回荡起来。 “一个灵魂，两次穿越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麻陶暂时放下再度尝试的想法。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钱塘月色甚是优美。只是长夜漫漫，麻陶也不可能就这么站在窗边看一晚上夜景。 虽然这种程度的活动还不能让麻陶感到疲倦，但为了消磨时间她也只能选择睡觉。 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书房时，却又突然听见敲门声。 “是谁？” 麻陶问道。 “是我，韦伯。” 门外传来韦伯闷闷的声音。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现在方便进去一下吗？” “啊，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打开，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的韦伯走了进来。虽然他看起来像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精神却意外的抖擞。 “没想到你还没睡啊，教授。” 麻陶笑着说道，算是打过招呼。 “是啊，今晚失眠了……有个问题从早上一直困扰我到现在，搞得我睡不着觉。” 韦伯将书房的门关上，抱怨般的说道。 “刚才格蕾总算是睡下了，我才方便跟你聊聊这件事。” …… 第31章 交谈 “格蕾？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麻陶有些疑惑的看着韦伯。 “格蕾她啊，在很久以前……大概从魔眼收集列车的那次旅途就开始憧憬你了。” 韦伯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看向麻陶。 “她将你视作自己的偶像，榜样，期望能够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因为你很强，能够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行事风格也干净利落……你知道的，格蕾很缺乏这种品质。她太过温柔，以至于她无法很好的平衡自己的柔和与凌厉，这让格蕾大多数时候都显得有些过于优柔寡断。” “就在今天，那个男人……孙悟空说你是一个危险的怪物。格蕾生气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心中肯定是怒火中烧的吧？只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礼貌而没说出口而已。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你视作怪物。”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麻陶，我不认为山岭法庭和孙悟空的话是空穴来风。以他们的能力和地位不会说这种空口无凭的话。” “原来如此，之所以专门等格蕾睡下后才找我询问，是在照顾她的想法么。” 麻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韦伯。 “韦伯，在回答你的困惑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信任我吗？” “当然！” 韦伯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们这半年的旅途和相处不是虚假，就算彼此之间完全陌生的双方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也会产生深厚的信任。更何况，我们的缘分还远不至于此。” “是么……谢谢你的信任，韦伯。” 面对韦伯真诚的回答，麻陶不由动容，最后只能在心中苦笑一声。 “不过，你这一番话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撒谎了。不过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们解释。” 闻言，韦伯微微皱眉： “难道说……” “嗯，山岭法庭和孙悟空没有看走眼，你的猜测也没错。对于人类来说，我的确是非常危险的怪物。” 麻陶坦白道。 “按照魔术协会的说法，我的存在形式为【beast】，是人类恶。” “人类恶……这怎么可能？” 韦伯满脸震惊的喃喃道。 没有理会韦伯的震惊，麻陶继续说道： “不过，我并不是理论中的七大人类恶之一，而是位列七大人类恶之外的第八位。就像魔法只能有五个，而不可能出现第六个魔法一样，是不可能的beast viii。” “你也可以叫我，【戒律】之兽。” 韦伯默默的看着麻陶，等待她的下文。不过麻陶的解释便到此为止了。 因此在一段令人煎熬的沉默过后，韦伯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唔……没了？” 韦伯还以为麻陶会花上至少一个晚上的时间进行解释和辩解，结果却简短的惊人。 “不然呢？这已经是全部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那也太贪心了点。” 麻陶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辩解一下……” 韦伯想喝点水让自己冷静一下，却发现桌上除了文献和笔记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能不安的搓着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说，你拜托我们帮你寻找圣枪……其实是一场骗局吗？” “不是，至少我主观上是没有欺骗你们的想法的，维护人理也确实是我的目的。” 麻陶摇摇头，感慨般的解释道。 “不过人类恶终究是人类恶，就算出发点是好的，但只要还在活动就会在无意识间破坏人理。就算是不可能的第八位，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根本缺陷。我很清楚这点，所以也在尝试着去改变这个诅咒。” “那么那个【空白的一年】……” “那可不能赖到我头上啊，教授。” 麻陶说道。 “那是第一位人类恶引发的人理烧却。而且我也跟你说过了吧？在那一年间我就算不是讨伐魔神王的主力军，好歹也是尽到了绵薄之力的。” “好吧，这点是我错怪你了。” 韦伯诚恳的道歉了一声，随后又问道。 “不过你既然拯救过一次人理，如今又主动推动对人理有益的事……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定义为人类恶啊？” “大概是因为我是人理bug的产物吧？毕竟人类恶只能有七种，而我作为第八位，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存在。” 麻陶解释道。 “最初我抗拒这个身份，始终都在回避有关人类恶的问题；之后我承认这个身份，但行为上还是在刻意违反兽的本能。但这些都无法解决问题，我的行动注定对人理造成难以挽救的破坏。这点是我在与根源交谈后意识到的……我寻找圣枪的行为，最终将会导向颠覆人理烧却结局。” “既然逃避和抗拒都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只有直面宿命了。所以，如今的我是货真价实想要摧毁现在的人理的人类恶喔。” 闻言韦伯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麻陶，你……！” “怎么了？” “不，我只是太震惊了……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韦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至少请让我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你不是那种只因为一时兴起就要毁灭人理的人，你肯定有正当理由的吧？” “在摧毁人理这个大前提面前，你居然认为还有什么理由是正当的吗？” 面对韦伯的质问，麻陶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理由，或者说目的么……确实是有的。我是执掌【戒律】之理的兽，所作所为自然都是为了【戒律】。” “这是什么意思？” “教授，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相信并憧憬乌托邦那样的世界。我希望世界不再发生因贪念而爆发的战争，不再出现因嫉傲而激起的谩骂。为此，我认为最重要的便是规戒人类的恶性，这便是【戒律】之理。”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塑造道德更健全的人类而毁灭现在的人理吗？” “塑造这个词用的很好，教授。” 麻陶笑了笑说道。 “我的目标从来都是塑造，而非毁灭。但是按照我原先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就只会导致人理被毫无价值的毁灭。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时代的圣枪。” “但你不是依旧在寻找圣枪吗？甚至还拒绝了孙悟空提供给我们的捷径，准备亲自接触圣枪。”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投入圣枪的圣杯确实是动过手脚的。它们不会对圣枪的运行造成任何影响，实际上可以当做时空坐标来进行跨时空定位。” “时空坐标？唔……等等！” 韦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麻陶。 “你该不会是打算回到过去吧？！” “教授，你真的很有当侦探的天赋。” 这次轮到麻陶感到惊讶了。她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提了一嘴时空坐标，韦伯便猜到了自己的计划。 “你说的没错……通过圣枪强行剔除这个时代的人理的恶性与毁灭人理无异，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回到人理诞生之初，从尚未定型的人理胚胎开始重新培养人类呢？” “如果成功的话，新的人理将会将现在的人理覆盖。人类应该就能如我所愿那般，找到共同跨越那个末日的方法吧？” “末日？你是说那个预言吗？以及如果成功的话……也就是说还有失败的可能吗？” “当然有，教授。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的未来始终都被所谓的命运牵引。” 麻陶解释道。 “量子记录固定带……这就是那所谓命运的真身。只要是被其记录的事件，无一例外都会变成无可改变的事实。卡美洛的毁灭，几乎灭绝了欧洲人种的黑死病，第一、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包括那会发生在不知多么遥远的未来的末日，都早已经被记录在量子记录固定带之上，成为注定的历史了。” “一直以来，我们的世界都行驶在一条固定的轨道上。但这条轨道并非通往光明，也不是无限向前延伸，它的终点是名为末日的万丈深渊。” 随着麻陶的讲述，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以冰冷的形式迅速爬上韦伯的脊背，顺着血管冲进他的大脑，令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韦伯终于完全明白了麻陶的目的，口中呢喃般的嘀咕着： “所以你才想要回到过去……” “没错。” 麻陶点头。 “这个时代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回到过去或许还能找到一线希望。” 韦伯垂着脑袋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麻陶也是讲的有些累了，同样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待在书房中，沉闷的气氛在这个不大的房间中弥漫。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韦伯发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他起身，说道：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间了。” “嗯。” 麻陶看着韦伯走到书房门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问道。 “对了，韦伯。今天的事，你会告诉格蕾吗？” 韦伯开门的动作一顿，强装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的神态： “我……不知道。” “我认为还是告诉她比较好喔。” 麻陶笑了笑，说道。 “虽然对她来说有些残忍，但这种毫无意义的隐瞒才是最大的欺骗，不是吗？” “……” 韦伯沉默片刻，说道。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 说完，他便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 第32章 决定 次日，麻陶久违的赖了一段时间的床，直到将近十点才慢悠悠的起身离开房间。 而她刚走出房间的时候，便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直到现在才刚起床。是格蕾。只是与自己的精神饱满不同，她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些恍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格蕾的作息向来规律，今天这么晚才起肯定是遇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吧？ 看到与自己同时踏出房间的麻陶，格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变成一副欲言又止、纠结不已的神态。 “早上好，格蕾。” 麻陶朝格蕾点点头，一如往常那般语气平常的打了个招呼。 “看来你才刚起……一起下去买早餐吗？” “嗯。” 格蕾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随后便一言不发的跟在麻陶身后。见格蕾这副样子麻陶也没去管她，任由她跟着自己。 直到她们走出小区，格蕾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那个……麻陶小姐……” “韦伯告诉你了吧？” 见格蕾终于向自己发问，早就按耐不住的麻陶当即说道。 “啊……嗯。” 格蕾点点头，说道。 “师父昨天一晚上没睡，直到今天早上我睡醒之后，将这件事告诉我才去睡觉。” “唔……虽然这是他自作自受，但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呢。” 麻陶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的笑道。 “明明就算韦伯不告诉你，我也会亲口跟你说的。说起来，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师父全都告诉我了。不仅仅是身份，还有麻陶小姐的计划和目的。” 格蕾看向麻陶，眼中带茫然。 “不过……麻陶小姐真的是人类恶吗？” “当然是真的。怎么了？难道你不信任自己的师父吗？” “不，我只是觉得太难以置信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格蕾。” 麻陶也在这时看向格蕾，原本如唠家常一般轻松的语气此时也带上了些许严肃。 “在知道我是人类恶，是你们必须面对的敌人之后，你还会继续随我一同寻找圣枪吗？” “……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后，格蕾轻声说道。 “但是，我相信麻陶小姐。” “明知道我是人类恶也要相信么？” “没错，因为我很清楚，麻陶小姐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们的。” “你到底是基于什么逻辑得到这种答案的啊？我可是要毁灭人理的恶兽喔？” “就算麻陶小姐这样强调自己的身份，也有一个绝对无法否认的事实……其实麻陶小姐，你是爱着人类的吧？既然如此，你就绝对不会伤害你所珍视的我们。” “爱着人类么……哈。” 格蕾的话会心一击，令麻陶不由动容。 “你说的没错，格蕾……人类恶都是爱着人类的。不爱人类的灾祸不能称作人类恶，只是单纯的天灾罢了。但是，人类恶的爱是让人类沉沦的温柔乡，因此被人理排斥……” “格蕾，现在的你们还没有阻止我的能力，但我允许你们见证我的启程。如果你们想从我手中夺回自己的世界，就必须要跨越我这个灾难。” …… 当麻陶和格蕾吃完早餐，拎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回到家中时，便看到韦伯已经起床。 韦伯在看到麻陶带回这么多食材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半开玩笑的说道： “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回来，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说什么呢？” 麻陶无语的瞥了韦伯一眼。 “我今天请了客人，这些菜是中午招待他们用的。” “客人？” “嗯，是祝家那几位。” 麻陶点点头说道。 “我懒得再跑来跑去了，就让他们自己上门来取人偶。我跟那个少年的事拖的太久了，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原来如此。” 韦伯点点头。 “要我们帮忙吗？” “你……你还是算了，看着最多就会培根煎鸡蛋。你要帮忙的话，还不如打个电话把你教室的那个卫宫叫过来。” 麻陶盯着韦伯打量了几眼，随后一脸不信任的说道。 “这次要做的菜挺多的……唔，处理食材的事能拜托你吗？格蕾。” “嗯，交给我吧！” 对于麻陶少有的指名要求帮忙，格蕾似乎很是高兴。手脚麻利的拎着大袋小袋，兴冲冲跑到厨房去了。 麻陶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深受打击的韦伯身上： “说起来，你又是怎么想的呢？韦伯。”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昨天的事。知道我是人类恶后，你会作何打算？留下，还是离开？” 韦伯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从客厅看不到厨房的情况，但还是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轻快的切菜声。显而易见，现在的格蕾心情相当不错。 “格蕾是怎么想的？” 韦伯问道。 “她决定留下来，直到这次旅途结束。” 麻陶说道。 “是么……” 韦伯思索片刻，随后笑着说道。 “那么，我也奉陪到底吧。” 麻陶挑了挑眉： “决定了？接下来可能会很危险喔。” “危险？这不是还有你嘛。” “不，这次不一样……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我们肯定会跟孙悟空起冲突的。” “孙悟空啊……说的也是呢，在西游记中能跟那位二郎神打的有来有回的存在，若是放在希腊神话当中大概是足以与战神阿瑞斯相提并论的神明吧。” 韦伯思索片刻，最终对孙悟空的大概实力做出判断。 “单论实力，恐怕是主神级的神秘。” “实力什么的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主神级而已，就算是创世神，我也不是没打过。区区一个主神级的战力还不是手拿把掐？” 麻陶摊了摊手说道。 这话还真不是麻陶空口无凭自我吹嘘。毕竟在第七特异点，她以一人之力拖住提亚马特足足三日，甚至在正面对抗中一度压制对方……若非提亚马特的不死性太过赖皮，麻陶也不见得会输。 “真正让我感到麻烦的是……那可是孙悟空啊。” “孙悟空又怎么了？” 麻陶沉默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说道： “不瞒你说，小时候看动画片的时候，孙悟空是我的偶像来着。” “哈？你说啥？！” 韦伯好像听到了什么足以震碎他三观的话一般，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麻陶。 麻陶这话带给韦伯的震撼，简直要比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人类恶还要巨大。韦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像麻陶这样的人居然会看什么动画片？而且还将一个动画人物视作为自己的偶像？ “咳咳……总而言之，我从个人角度出发不是很想跟孙悟空起冲突。虽然那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但我还是想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尽快速战速决。” 似乎是觉得有些难堪，麻陶的语速莫名加快了几分。 “因此，或许要借助玄奘三藏的力量。” “玄奘三藏？” 韦伯不解，问道。 “那位得道高僧虽然是孙悟空的师傅，但也没有压制如今的孙悟空的手段吧？毕竟孙悟空早就摘去金箍了。” “不是紧箍咒，我需要的是玄奘三藏的宝具，【五行山·释迦如来掌】。” 麻陶摇摇头，解释道。 “孙悟空曾被释迦如来压在五指山下。而玄奘三藏的宝具，正好能借用释迦如来的一部分力量。如此一来，再加上三划令咒，应该就能召唤五指山压住孙悟空吧？不求再压他五百年，只要短短十分钟就足够了。” “说起来，我离开前不是请你们帮我找一个适合召唤从者的地方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这附近。” 韦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时间还早，要去看看吗？” 麻陶有些意动，却在此时听见门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要进来。麻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 “算了，过几天再去也不迟。先招待客人吧。” 麻陶话音落下，门也在此时应声而开。客人正是祝氏的一家四口，以及带他们来到这里的偃师。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客人们便在麻陶的应许下一一落座，开始讨论正事。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邀请你们过来的原因是什么了吧？” 麻陶说道。 “没错，你们的人偶到了。虽说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东西，但也跟过去的帮助一样，你们不需要为此支付一分钱。不过，我若继续这般无条件援助下去，想必你们也不会感到安心吧？” “黑衣小姐，您说的没错。” 祝父点点头，率先表态道。 “我们无法心安理得收下他人的馈赠，尤其还是这样大的一份恩情。如果连最基本的谢礼都无法偿还的话，我们恐怕会为此愧疚一生吧……所以，只要是黑衣小姐提出的要求，祝某定当尽其所能。” “倒也不用这么隆重……” 麻陶摆摆手说道。 “我只是想让你的儿子帮我一个小忙。” 祝父看了祝卿安一眼，回过头问道： “什么忙？” “具体内容不方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小小的实验。” 注意到祝父的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麻陶只好再加上一句。 “放心吧，不会对他有害的。” 祝父再次将目光转向祝卿安，这次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犹豫。他并非不守信用之人，但这段时间与偃师相处下来，他对西方魔术师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祝父并不了解麻陶的为人，但他不想将自己唯一的儿子交给被偃师评价为【彻底摒弃人性、百无禁忌的学者】的这一类人。 但刚才他又许下了那样的承诺…… “我同意。” 就在祝父还在犹豫时，祝卿安开口了。 “卿安？” 祝父猛然抬头看向祝卿安，眼中满是诧异和担忧。 与此同时，麻陶也说道： “祝先生，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如果我真的想对祝卿安做不利的事，我又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去救他呢？再说难听一点，你们对我来说有这个价值吗？” 闻言，祝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抱歉，黑衣小姐，是我多虑了。” “不，你的顾虑是理所应当的。” 麻陶并没有在意祝父的不信任，随后将目光转向祝卿安。 “那么，趁离午饭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先把这件事搞定再说？” …… 第33章 二位一体 麻陶将祝卿安带进书房。随着麻陶关上房门，客厅闲聊的声音也随之被隔绝在外。与此同时，祝卿安也放松了下来。 “用起来感觉如何？这个木制的人偶。” 麻陶示意祝卿安随意，自己也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同时感兴趣的询问道。 “你是说偃师给我做的这个？” 祝卿安大幅度活动了一下关节，被人造皮肤包裹的关节中发出一阵细微的嘎吱声。 “感觉还不赖，能跑能跳，看起来也很正常，不会被人怀疑。就是感官有点迟钝，触摸东西的感觉就像蒙上了一层纱。” “是么。看来偃师确实名不虚传。” 麻陶点点头，又朝身后看了一眼。 “你的人偶在那边，要去看看吗？” 祝卿安顺着麻陶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放在书房角落的那个如棺材般巨大的箱子。他走过去，将箱子打开…… 一个祝卿安一比一完美复制的人偶随之呈现在他眼前。 “哇哦～” 祝卿安看着这个样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就是冠位人偶师的实力么……原本只在书上看到说她有多强多强，如今眼见为实还真是惊为天人。就是……” “就是？” “就是这身材是不是太清瘦了点？要是给我加上八块腹肌该多好～” 麻陶嘴角一扯： “你小子不要得寸进尺。反正这个人偶是能通过锻炼来强健体魄的，你都快在病床上躺两辈子了，趁这机会多运动运动吧。” “哈哈，说的也是啊……真好啊，健康的身体。” 祝卿安伸手触碰栩栩如生的人偶。就算没有灵魂，人偶的体温也如常人一般温热。就好像这箱子里躺着的不是人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安眠的人类。 祝卿安收回目光，看向麻陶： “说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帮你一个小忙吗？是什么？” “我最近在尝试起源觉醒的魔术。” 麻陶解释道。 “我对自己使用了起源觉醒之术，但是失败了……我确信我的术式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认为问题出在那个方面？” “这种事就算问我我也……唔！” 祝卿安刚想说自己也不清楚，却猛然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我？” “没错。不过准确来说是我们的灵魂。” “灵魂？” “不完整的灵魂无法觉醒起源……虽然没什么依据，但我是这么认为的。” 麻陶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同时穿越两次产生的结果。既然一个人变成了两个，那灵魂自然就只能被分裂成两份。不过现在看来，原本只剩一半的灵魂现在也各自衍生出健全的人格，所以我们没能察觉罢了。” 闻言，祝卿安也接上了麻陶的思路： “但残缺品终究是残缺品，就算人格在各自的人生经历中被补全，灵魂也始终称不上完全之物……对吧？” “没错。” 麻陶点头，向祝卿安投去赞许的目光。 “因此，我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祝卿安，而是拥有他一半灵魂的其他什么人。不过，我们深受其影响这点也不可否认。”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祝卿安问道。 “不知道，但我可以做个实验。” 麻陶伸出手指轻点祝卿安的眉心，随后又将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同时发动起源觉醒之术。 “如今分裂的两个灵魂重聚于此，或许就能通过意识，让某些不可思议的事物浮现在我们面前。” 随着术式的发动，麻陶和祝卿安立即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他们之间爆发开来。这股吸力似乎并不作用于躯体，而是灵魂…… 似乎灵魂被这股力量从他们体内扯出，牵引着它们嵌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段段似乎是记忆的影像在他们脑海中高速闪烁…… 大概几秒钟过后，这些在脑海中闪烁的片段便如断片般掐断。同时，麻陶也松开了按着祝卿安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如梦惊醒般的茫然。 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后，麻陶赫然发现那些模糊不清、甚至早已遗忘在角落的穿越前的记忆此时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唔……这算是意外收获吗？” 麻陶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还是说……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麻陶对现状困惑不已的同时，旁边的祝卿安也突然怪叫起来： “诶诶诶！这、这是什么？！” 麻陶猛回过头，便看到祝卿安的手上正燃烧着一团苍蓝色的火焰。 “那是……！” 见此麻陶心中一惊，赶忙尝试驱动自己的力量。苍蓝的火苗如往常般从她的手掌间窜出，平稳且乖顺的跃动着。 “没问题……但这又是什么情况？” 麻陶又看向祝卿安，发现他手上的苍炎暴躁且难以控制，好几次都差点烧到眉毛。虽然这种火焰不会灼伤主人，但仅是看着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了。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窜出来了啊！说起来这不是你的能力吗？” 祝卿安大叫着，用力甩动手臂，似乎要将手上吓人的苍炎扑灭却无济于事。 “唉……” 看着祝卿安狼狈的样子，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看着他手上熊熊燃烧的苍蓝火焰，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猜测。 麻陶试探性的对祝卿安手上的苍炎进行控制，心念一动便使其熄灭，就像操控自己的火焰一般理所当然。 “诶？消失了。” 祝卿安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握了握拳。 “说起来……好像不烫啊。” 这时，麻陶开口道： “祝卿安，你看看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多出一部分原本不属于你的？” “记忆？我看看……” 祝卿安也仔细翻找了一番自己的记忆，果然发现了一大段自己完全没印象的记忆。 “好像真的有……唔，两次圣杯战争，魔眼收集列车，第七特异点！人类恶……哈？等会儿，你居然是人类恶！？” 祝卿安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瞪大双眼惊讶的看向麻陶。 “嗯，有什么问题吗？” 麻陶淡淡的说道。 “不，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倒不如说这简直太帅了！这才是穿越者该干的事！” 祝卿安兴奋异常，两眼放光看着麻陶，但紧接着他又担忧起来。 “不过……你的计划要是成功了的话，我该不会无了吧？” “如果是以前你肯定得无。但是现在，我不确定。” 麻陶摇摇头说道。 “不过，居然连这种事的记忆都有么……看来灵魂嵌合的程度非常深呢。总之，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大概搞清楚了。” “什么情况。” “大概是与那些二位一体、三位一体的神明类似的情况吧。” 麻陶解释道。 “虽然个体之间有所差异，但总有一个共同的起源将祂们链接起来。举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吧，日本的宗像三女神田心姬、湍津姬和市杵岛姬，她们是三个女神，同时也是由断成三段的十拳剑所化，因此神话中往往会将她们视作为一个整体。” “我们现在的情况与之类似……【完整的祝卿安的灵魂】成为了我们的共性，在我们之间形成了某种联系，以至于我们能够共享记忆和能力。” “也就是说，我们变成了一个整体吗？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祝卿安问道。 “差不多吧。” 麻陶抱着胳膊，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 “啧，真是给你赚大发了。” “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得到好处吧？” “确实，除了那些遗忘的记忆基本恢复之外，现在我就算死了也能在你身上复活，算是多了一重保障吧。” 麻陶淡淡的说道。 “嘛……只是一些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如果对手不是觉者那种程度的家伙，估计都没有用武之地。” 祝卿安一扯嘴角： “说的也是……就凭你的实力，这个世界估计都没谁能拿你怎么样了。” “知道就好。” 麻陶瞥了一眼书桌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整。 “到饭点了啊……走吧，我们该出去了。” 麻陶起身准备离开书房，然而当她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却发现祝卿安还杵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麻陶问道。 “只是在想……突然之间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我能用它来做些什么？” 祝卿安挠了挠头，说道。 “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的话，我大概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吧？毕竟我跟你不一样，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力量的目标？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麻陶说道。 “再过半年就是地球白纸化了，届时你就用这份力量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吧。空想树树枝、大秦异闻带，这对于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来说可是不小的挑战。” “不过，现在的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好好享受这半年的健康生活吧。毕竟，在这之后安宁日子可就是难得的奢侈品了。” …… 第34章 玄奘三藏 送别偃师和祝氏一家后，麻陶便将精力放在召唤玄奘三藏和练习【假形】上面。 为了避免时间安排太过紧迫，当天晚上麻陶便让韦伯带自己去他们找到的适合召唤英灵的场地。 沿着钱塘江向上游方向前进，直到远离城市来到郊外，一处杂草丛生、人烟稀少的地方。此处沿傍江河听得水声涛涛，而环顾四周不见一家灯火，最重要的是这里还藏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灵脉，魔力充裕。 “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确认完四周的环境后，麻陶非常满意。 “在这种地方召唤英灵，就算不设结界也不会被人发现。亏你能找到这种既偏僻又有灵气的地方啊，教授。” “不，找到这个地方的其实是格蕾。” 韦伯摇摇头，并没有不知廉耻的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格蕾？” 麻陶看向格蕾。 “原来如此，龙的嗅觉么。” 如今的格蕾看似柔弱，但实际上却与阿尔托莉雅一样有着龙的心脏，能够源源不断生成相当可观的魔力。被龙之因子充分浸染的格蕾，已然成为说是人类实则超越人类的生物了。 如此一来，格蕾能够凭借着近乎本能的直觉找到灵地也就顺理成章起来。 麻陶先清出一片空地，随后用魔力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将召唤式的法阵画了出来。 韦伯见麻陶一步步将召唤式完善起来，突然问道： “说起来，召唤指定的英灵需要圣杯和圣遗物吧？没有圣遗物，你该怎么保证召唤出来的英灵就一定是玄奘三藏呢？” “如果算上那些已经投入圣枪当中的，我手上共有八个圣杯。现在还剩三个。” 麻陶勾勒完最后一笔，随后将冬木圣杯唤了出来，放到召唤式上用来聚集魔力。 “至于圣遗物……仅凭一段缘分足矣。” “缘分？” “我曾在第六特异点与玄奘三藏同行过一段时间，我们共同击败了奥斯曼狄斯。” 麻陶解释道，同时唤醒了沉寂的法阵。 “因此，只要我诚心呼唤，她便一定会响应我的召唤。” 随着召唤式的启动，灵地中游离的灵子立即被圣杯聚集起来，随后注入阵法当中。阵法也随之开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随着麻陶念诵咒文，阵法散发的光彩也逐渐从单调的蓝色变成耀眼的白色，最终化作璀璨绚丽的彩色……一个虚幻的人影也从法阵中缓缓浮现，并迅速凝为实体。 下一刻，闪耀的光芒散尽，聚集的魔力也卷起大风、扬起沙尘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一道温和的同时颇具活力的女声响起： “我是玄奘三藏！凭往昔缘分的指引，在此现界！呃……职阶依旧是caster！我听到你的呼唤了喔，麻陶！” 话音未落，一名头戴毗卢帽、手持九环锡杖的美貌僧人便已经踏出烟尘，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来到众人面前。 “女的？” 见到玄奘三藏的第一眼，韦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她怎么还有跟你有关的记忆？” 麻陶瞥了韦伯一眼，没有解释。 她总不能告诉韦伯，自己用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英灵召唤，而是人理召唤吧？ 至于玄奘三藏的性别为何与历史记录的不符？这种事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更何况那位赫赫有名的亚瑟王不也是女性吗？ “嗯？这位施主是有什么困惑吗？” 注意到麻陶身后满脸震惊的韦伯，玄奘三藏满脸关切的问道。 “多半就是……为什么你给人印象与历史严重不符？之类的无聊问题吧。” 麻陶叹了一声，再次看向韦伯说道。 “就比如明明征服王在历史上的记载是小个子，实际上却是个肌肉壮汉……你还是别对史书上的资料太过期待比较好，教授，人与人之间的传话还能把话题传歪呢。” “呃……其实这个困惑我早就解开了。” 韦伯小声嘀咕着说道。 麻陶没再继续搭理韦伯，而是重新看向玄奘三藏，说道： “这次找玄奘，是有事要麻烦你。” “诶？居然真的是要找我帮忙吗？我还以为这种事一般都会拜托悟空的呢～” 玄奘三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嗯，毕竟这次的事只有玄奘能做到。” “真的吗？是什么是什么？” 一听是只有自己能办到的事，玄奘三藏显然更兴奋了。 “是要我宣传佛法吗？” “不，现在还不能说……或者说现在情况还不确定，等去到现场再告诉你吧。” 麻陶看着干劲十足的玄奘三藏，毫无缘由的突然感到有些头疼。 “不过这件事也不着急，过几天再说也不迟。这段时间，玄奘就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时代吧。这可是来之不易的体验喔？” “这个时代么……好主意诶！正好可以在这个时代宣扬一下佛祖的伟大……” “不可以做奇怪的事哦。就算想要宣传佛法也不能在路边随便拉个人就开始念经，至少要找个寺庙之类的地方……” 虽然对玄奘三藏不是很了解，不过经过这短短几分钟的相处麻陶便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闲不下来的家伙。 “说起来，玄奘有关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吧？” “知道知道～汽车飞机什么的都知道。这个时代还真是方便啊。” 玄奘三藏笑着感慨道。 “知道就好……” 麻陶松了一口气。 “现在玄奘先灵子化吧。回去的时候给你换一套这个时代的衣服，然后你就可以随意外出了。至于我拜托你的事……等到出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 既然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都已经搞定，对付孙悟空的逃课手段玄奘三藏也已经召唤出来了。麻陶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将全部精力投放在【假形】的练习上面。 作为地煞七十二术之一的【假形】，说简单点其实就是更高级的变形术，在时钟塔中属于动物科·奇美拉的研究领域。 不过相较于变形成野兽并获得其能力的变形术，【假形】要更全面一些。这个术式可以使人转换性别、变成活物死物，甚至是大小自如……其用途可谓是非常广泛。 当然在功能强大的同时，这个神代魔术的学习难度也是相当之高。而且因为东西方魔术基盘差异化的因素，麻陶原本预计至少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学会【假形】…… 不过现在，麻陶可以直接借用祝卿安的魔术基盘进行东方魔术的研习，再加上她只要练习大小自如就行了，所以学习【假形】所需的时间也就缩短了大半。 虽然就算如此也要至少半个月就是了。 不过相对最开始那漫长的一个月，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开始了。 …… 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某件工作的时候，就会很难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这半个月对韦伯和格蕾来说或许是漫长的等待，但在麻陶看来却是转瞬即逝……从一开始的无从下手，到掌握窍门，再到现在的得心应手，麻陶只感觉这些就像是在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一般。 如今缩小后的麻陶正站在餐桌上，仰望着犹如擎天巨人一般、几乎看不清身形全貌的格蕾将午餐餐盘一一端上桌来，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时，麻陶听见格蕾说话的声音。原本温婉柔和的语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却如滚滚闷雷……甚至就连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到桌上产生的细微震动，对麻陶来说也相当于一场撼天动地的大地震。 “按道理来说，现在麻陶小姐应该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才对，明明前几天都是这样的……” 格蕾盯着桌上的饭菜迟迟没有动筷子，还时不时朝书房的方向瞥上一眼。 “也不知道麻陶小姐的进度怎么样了？也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放心吧，格蕾。” 韦伯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家伙是闷声干大事的类型……看她这几天吃饭都心不在焉，一放下碗筷就急冲冲回书房去了，想来是已经窍门了吧。” “你猜错了，教授。” 感觉玩的差不多了，麻陶便将自己变大几分主动现出了身形。 “我的进度可比你预计的快多了。” 听到桌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格蕾和韦伯也发现了上面站着的还没盘子高的麻陶。 “麻……麻陶小姐！？” 格蕾惊呼一声。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韦伯虽然也感到万分惊讶，但表现的要比格蕾冷静许多： “而且这个尺寸……是成功了吗？” “没错，成功了……不仅仅是让自己变大变小，还可以改变其他物体的大小，动物之类的也没问题。” 麻陶点点头说道。 “还有，我从格蕾上菜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只是因为尺寸太小你们没发现而已。” “尺寸小到就连格蕾都难以察觉……唔，这个魔术到底能缩小到什么程度？” 韦伯震惊的问道。 “细胞级，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了。如果是在神代恐怕能达到原子级甚至量子级的程度，可惜现在已经无法复刻了。” 麻陶抱着胳膊解释道。 “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善，明天就出发吧。” …… 第35章 龙宫 次日，麻陶花费大半天的时间租用游艇和办理出海手续。虽然在财力和暗示的作用下以相当惊人的效率走完了一系列流程，但当搞定这些事务后时间也已经来到傍晚。 从海事管理局出来后，麻陶便赶往灵隐寺将还在与寺庙住持辩经的玄奘拉了出来，打车前往港口登船。 麻陶、玄奘三藏、韦伯和格蕾一行人在船上解决了晚餐，简单休整后便连夜出发。 …… 有了相关手续，麻陶等人出海行程一路畅通无阻，顺利通过杭州湾进入了东海。 钱塘江固然不是狭窄的河流，但他们在驶出入海口、冲入广阔海洋的时候依然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晚霞映照下赤红的天空与波光粼粼的碧蓝海洋在海平线相交，显得颇为壮观。 但游艇上都是些沉默寡言的人，在面对这般场景也只是感慨一声便都不再出声了。不过就算如此，船上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为什么呢？如果船上只有自己、韦伯和格蕾的话，麻陶或许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船上多了一个玄奘三藏。 玄奘三藏是一个很爱唠叨的人，她这么安静显然是不正常的。 “还在生气吗？” 麻陶走到正在甲板上沉默着看海的玄奘三藏身旁，问道。 麻陶还以为玄奘三藏是因为自己打断了她与灵隐寺住持的辩经而生气。 “我没生气……唔，也不能这么说。但我没在生麻陶的气……” 玄奘三藏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显然兴致不太高涨。 “这几天我找遍了这个时代的钱塘高僧比试佛法，却发现现在的佛门弟子已经走上了歪门邪道。佛祖讲的东西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杂念扭曲了。佛法已经变成谋利的工具，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所束缚，而不是消除烦恼的心法了。所以我才会感到生气……” “唉，这就是佛祖预言的末法时代吧？” “确实，正因如此，我才对佛门一直没什么好感。” 麻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觉者啊……他是怎么说的？” “佛祖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不是他出生的时候说的吗？” “但这就是佛祖本身的佛性喔。” 玄奘三藏解释道。 “所谓佛性，其实就是摒弃杂念、放下执念、了却尘缘之后的事物自然流露出来的自我。只有这个状态的人才能享有大自在，才能够称之为佛。” “佛祖所传授世间的佛法，只是像灯塔一样为人们指明通往内心圆满的方向。真正的佛法不是某种知识或者死板的教条，而是令人身心宁静的智慧。就算吃斋念佛，恪守佛法，心中却无法舍弃欲望和杂念的人，纵使修行千万年也不可能成佛！” “无法舍弃欲望和杂念的人，纵使修行千万年也不可能成佛……么。” 麻陶嘀咕着，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哈……照这么玄奘说的话，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佛了。” “诶？怎么会……” 玄奘三藏惊讶的看了麻陶一眼。 “麻陶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欲望左右的人呢。而且在我看来，麻陶与佛祖一样都有一颗救济世人的心。所以就算你妄自菲薄，实际上也是很适合当佛门弟子的人喔。” “不，我不合适。” 麻陶冲玄奘三藏笑了笑，拒绝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玄奘，我做不到像觉者那样只是指明道路就可以开智悟理。我没那个天分，也没那种一切随缘的心态。” “麻陶……” 玄奘三藏还想再劝上几句，却看到麻陶朝自己意味不明的摇摇头，随后离开了。 玄奘三藏不解的看着麻陶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总感觉麻陶似乎对佛祖有些成见…… 是错觉吗？ “揭谛，看来我的修行还远远不够……” 玄奘三藏低声念诵佛号，却始终无法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归于平静，反而心中的困惑愈发浓重起来。 …… 距离出海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向船尾望去，大陆的高低起伏已被东海的波涛翻涌替代。而夕阳也早已沉入海中，光线逐渐暗淡。 夜晚海洋的能见度极低，纵使在月光和星辰的照耀之下，四周也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随海浪飘摇的游艇灯光。 一行人挤在船舱里头，看着电子海图上的绿点朝目的地逐渐靠近。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韦伯看着指针乱晃的魔力罗盘，说道。 这个罗盘已经被麻陶提前设置好了追踪目标，能够精确指向目标所在的方向。罗盘的指针在出发时还在坚定的指着东南方向，如今他们靠近目标时指针就会开始晃动，而他们距离目标越近晃动的幅度就越大…… 这表明龙宫的虚数坐标正在不断移动。 这便是【颠倒阴阳】和【缩地成寸】相结合所制造出来的悖论结界，能使一座岛屿缩小到肉眼无法观测的程度，甚至还能让它高速移动起来……这样的结界，哪怕是世上最优秀的结界师都无法破解。 不过对于掌握了根源提供的情报的麻陶来说，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东经123°11′，北纬30°10′……” 麻陶看了一眼电子海图上的经纬度，又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位置没问题。只需要再等一个小时，龙宫就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上。怎么样，要先做一会儿心理准备吗？” “还是快点开始吧。” 韦伯说道。 “这种事就跟体检抽血一样，拖的越久心理压力就越大。还是速战速决痛快点。” “说的在理。” 麻陶笑了笑，随后展开【假形】结界，将众人连同整艘游艇一齐缩小。 众人眼中的景象也随之发生了剧变…… 原本只是轻轻摇晃船体的微小波涛化作不可撼动的滔天巨浪，托着游艇在一个个浪头上剧烈颠簸。 原本肉眼难以察觉的浮游生物也变成与人一般大小的怪物，扭动着怪异的躯体、挥舞着狰狞的口器在船边游动，却又对近在眼前的食物没有丝毫兴趣。 至于那些原本不过才手指粗细的鱼虾，对于此时的众人来说已然是超越神话时代的远古巨兽，仿佛在吞吐之间便能撕裂天穹。 “这就是……细胞级的微观视角吗？” 格蕾惊叹于眼前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观。 “就像在微末之间藏着的另一个世界……难道这就是佛祖所的须弥纳芥子吗？” 玄奘三藏也对眼前完全超出认知的世界惊叹不已。 “不过这些怪东西看起来这么像妖怪，却不会主动攻击我们诶。” “因为这些浮游生物没有视觉和知觉，无法观测到我们的存在。” 韦伯解释道。 “而且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捕食……尤其是在东海这种营养丰富的海域，它们只要泡在海水里面就能得到足够的养分了。不过最好不要随便接触它们比较好，毕竟它们在人类对疾病没有了解的时代，可是背负着与死疾相关的诅咒喔。” 在这陌生且光怪陆离的新视角中，众人目不暇接，或新奇或兴奋的讨论着他们未曾见过或只在书上见过的事物。 这种时候人们往往会感到时间飞逝…… 一不留神，时间便来到龙宫在此处现身的时刻了。 好在麻陶随时掐着表，在预定的时间即将到来之时及时将还在甲板上观光的众人叫回了船舱。 “龙宫就快要出现了。” 看着急匆匆回到船舱的玄奘三藏等人，麻陶说道。 “因为包裹龙宫的是具有很强空间性致的悖论结界，它出现时究竟会引发怎么样的异象谁也不知道。所以为了安全考虑，你们还是进来等待比较好。” “说起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事到如今，玄奘三藏才终于想到，麻陶似乎从未向她说过他们此行的目的。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麻陶依旧没有解释，简单卖了个关子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随着怀表的秒针的嘀嗒跳动着，逐渐朝根源式所说的时间靠近。终于，在秒针再度归零，时针指向整点的时候…… 原本只有浪涛滚滚的前方毫无征兆的降下一道霞光。霞光之后的景象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是一栋规模恢弘的建筑。 毫无疑问，这就是龙宫了！ “机会稍纵即逝。” 麻陶在一道蓝焰中抽出那柄漆黑的符文大剑，提剑上前。 “龙宫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待我破开结界之后，你们抓紧跟上。” 说罢，麻陶便快步踏出船舱，猛踩船首高高跃起向龙宫的结界冲去。 只在刹那之间，麻陶便斩出两剑…… 漆黑的剑锋划出苍蓝的弧光，在绚丽的霞光上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十字伤痕，开辟出深入龙宫的入口。 下一刻麻陶便化作一道闪光遁入结界，闯入龙宫之中。 其他人见状，也开足马力驱船穿过结界的裂隙，紧随其后进入了龙宫。 …… 第36章 孙悟空 进入龙宫之后，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座宏伟程度堪称奇观的巨大宫殿。 游艇穿过结界，驶入的是一条直通龙宫大殿的水道。两边是百余根擎天石柱，材质似乎是由青石所筑，上面雕有龙鳞和龙像，看起来就像这些神龙撑住了天地一般。 目光顺着水道向大殿方向望去，便看见一道通天光柱耸立在宫殿之后。毫无疑问，那就是麻陶此行的目的，中国的圣枪【天河定底神珍铁】了。 “好壮观……” 格蕾看着龙宫的景象，眼中满是震惊。 “这真的是龙种能制造出来的建筑吗？” “不知道，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了。” 韦伯摇摇头说道。 “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具备知性的幻想种也不会有建造楼市的想法。哪怕是龙种，它们最多也只会造像鸟巢一样的简陋巢穴，这种宏伟且精细的建筑根本不可能……” “这大概是因为，四海龙王在作为龙种的同时还身兼施云布雨的职责吧？” 麻陶在一旁解释道。 “中国神话中的部分幻想种说是妖兽，但其实都是有编制的。它们的活动与人类的生活并不割裂，甚至息息相关。” 谈论之间，游艇已经穿过漫长的水道，来到龙宫大殿的正前方。大殿前有一个面积相当广阔的石质平台，上面雕刻着二龙戏珠的精致图案，而在平台的中央…… 一只身披金甲、头戴凤冠的猴子正盘腿坐在一根立起的棍子之上闭目养神。 猴子似乎是一块石头，无声无息，沉默且厚重，就像一尊精致的古老雕像……然而当众人登上平台，那猴子便猛然睁开双眼。他的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扫向众人。 他的目光在韦伯和格蕾身上停留一瞬，缓缓开口道： “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先离开的，没想到还是跟她一同过来了。” 韦伯刚想回话，眼角却瞥见一道身影从后面窜出，兴冲冲的朝猴子那边跑去。 “悟空！是悟空吧！” 玄奘三藏一边奔跑着朝孙悟空靠近，一边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大喊道。 “我想死你啦，悟空！” “师傅？！你怎么……” 而孙悟空在看到玄奘三藏的时候也猛地一怔，随后他猛然看向远处的麻陶，好像在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喊道。 “别过来，白痴！不要过来！” 同时还驱赶一般大幅挥舞着手臂。 “悟空？” 玄奘三藏见孙悟空如此紧张，虽然不解但脚步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麻陶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我以三重令咒命之，玄奘三藏……全力使用宝具，封印孙悟空！” 随着麻陶话音落下，三道令咒便已经被她划出，带着从者几乎无法违抗的命令闪入玄奘三藏体内。 “诶？” 玄奘三藏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觉者巨大的法相瞬间在她身后浮现，在佛光普照之下不作言语，干净利落的一掌朝孙悟空拍了下去。 孙悟空躲闪不及，被觉者的掌印按住。紧接着觉者的手掌便化作五指山，将孙悟空牢牢压在了下面。 与此同时，终于反应过来的玄奘三藏也因为魔力几近耗尽而失去了行动能力，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玄奘三藏先是看向韦伯和格蕾，却发现他们已经不忍的撇开了视线。随后她又看向麻陶，这个罪魁祸首此时一脸冷漠。麻陶的这副神态令她感到万般陌生。 玄奘三藏心中满腔不解和恐惧，语气颤抖着问道： “麻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歉，玄奘。” 见已经解决了孙悟空，麻陶便准备继续深入龙宫。 “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别用这种含糊其辞的话来糊弄我！” 玄奘三藏听到麻陶模棱两可的话，心中竟生起一股怒火，喊道。 “至少……至少要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 “我……” 麻陶刚要开口，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她猛然抬头看向五指山。 紧接着下一刻…… 轰—————！ 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巨响，伴随着如决堤洪水一般汹涌的魔力从山底喷涌而出，五指山上瞬间爬满裂纹。 麻陶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孙悟空这是要突破五指山了？不对劲，就算这只是仿制的劣质品，好歹也是曾镇压了孙悟空五百年的山！只要这个概念属实，这座山就不可能被孙悟空轻易突破！ 但是……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再一记重击令本就破碎不堪的山体摇摇欲坠起来。照着这个架势，只要再来一下五指山就会彻底崩碎。 而在这时，麻陶也注意到不知何时沾在玄奘三藏衣袖上的几根稀碎金丝。金丝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一般，在魔力探知的视角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麻陶捻起几根金丝，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一撮猴毛！显然，孙悟空正是利用这些猴毛干扰了玄奘三藏的宝具，使她的宝具的威力大幅衰减，因此才有了在短时间内突破五指山的可能。 但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沾上的？ 想到这个问题，一个画面便出现在麻陶脑海之中：刚才玄奘朝孙悟空跑去的时候，孙悟空似乎朝她作了挥手驱赶的动作……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 “好猴子……” 麻陶感慨一声。 与此同时，五指山濒临崩溃的山体再度开始摇晃。四周溢散的魔力纷纷朝那聚集，仿佛在酝酿这惊天一击。 下一刻…… 轰—————！ 金光从山体的裂缝中迸发，紧接着就从内部被轰的粉碎，炸裂开来。 麻陶立即展开大埃阿斯之盾，为身后的众人挡下铺天盖地的碎石和席卷而来的冲击波。看着完好无损的孙悟空踏着粉碎的山体走出，麻陶转为黑岩射手形态严阵以待。 “哼，尽是些无聊的招数……就凭刚才的小山丘，还压不住我。” 孙悟空拍了拍盔甲上的灰尘，随后抬手伸进耳朵里，从中抽出了如意金箍棒，面色冰冷的朝麻陶走来。 “不过你刚才利用我的蠢师傅，可是让俺老孙很不爽啊。 “老实说，我就是不想跟你起冲突，才出此下策的。” 麻陶也唤出黑岩巨炮，叹了一声说道。 “毕竟你还是我的童年偶像来着。” “偶像？嗤……这我可当不起。” 孙悟空不屑的嗤笑一声。 “不过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但就算是我的小粉丝，打起架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喔。毕竟俺老孙守在这破地方一千多年了，连个能打架的人都没有，手痒得很。正巧，今儿个就让你陪俺老孙解解闷吧！” 话音刚落，孙悟空便猛然向前一踏瞬间杀到麻陶面前，抡起千钧铁棒便一棍砸下。 麻陶立即举炮格挡，硬生生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铁棒与炮身的撞击激起锵鸣，仅是余波便将麻陶身后的韦伯和格蕾震翻在地。 这猴子，力气好大！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超出了预料！ 麻陶手臂被震得发麻，心中惊叹起来。同时她也放弃强行格开孙悟空攻击的想法，转而偏转炮身将铁棒卸开，随后抬起一脚猛踹在他的肚子上，紧接着又跟上一炮。 孙悟空被麻陶一脚踹进龙宫大殿，紧随其后的炮击也正中红心，炽热的蓝焰伴随着足以撕碎一切的冲击波瞬间爆发开来，将本就年久失修的龙宫轰塌。 看着孙悟空的身影被废墟掩埋，麻陶将巨炮化作巨刃，乘胜追击。 然而就在她刚上前一步，一根瞬间延长射出的铁棒便杀到了麻陶面前…… 好在麻陶熟知孙悟空的招数，对这一招早有防备，当即挥舞巨刃挡开铁棒。 铁棒刚被弹开，棍势便转刺为扫，横扫抡起劲风再次朝麻陶袭来。 麻陶见状，发现这种中长距离作战自己居然占不到便宜，当即转换策略，蓄起巨力猛然将铁棒砸入地里，用巨刃死死卡住缴械了孙悟空的武器。 与此同时麻陶迅速展开钢翼，瞬间冲入龙宫废墟中找到还在试图拔棍子的孙悟空，爆发魔力猛然一拳砸出。 而孙悟空也是反应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后撤险之又险的避开麻陶一拳。 麻陶见状再次挥出一拳。 而孙悟空也不甘示弱的一拳挥出。 轰—————！ 两拳相撞，在一声如雷炸响中掀起爆炸般的拳风将四周的残垣断壁扫荡一空。 这一拳，竟拼出个势均力敌！ 一人一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后迅速后撤数步抬手唤来各自的兵器。 纯粹蛮力的比拼上没能打出优势，这对两人来说都是第二次。 麻陶没能比过提亚马特，孙悟空也稍逊二郎神一筹。都是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们不由都在心中将对方与那些曾经的对手比较起来。 二人相视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孙悟空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明是女身却有如此实力。怕是比起那二郎神杨戬，也不遑多让……之前说你是怪物还真是小瞧你了。” “过奖。” 麻陶微微颔首回应道，算是接下孙悟空的称赞。 “你的实力也超出了我的预计……原本还以为孙悟空也不过主神级的水平，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太低估你了。” “一千多年了，俺老孙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吧？那可就要被杨戬那小子笑话了。” 孙悟空笑了笑说道。他扛着金箍棒左右走了几步，上下扫了几眼后又开口提议道。 “这破龙宫狭隘得很，横竖施展不开，要不到外头去打上一场？” 麻陶挑了挑眉： “你确定？” “在这里你也得瞻前顾后的吧？况且我也想久违的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孙悟空意有所指的朝远处的韦伯和格蕾扫了一眼，随后便摇身一变变作一只海燕，拍拍翅膀飞出了龙宫，只丢下一句。 “我在海面上等你，有胆就跟上来吧！” …… 第37章 仙人 望着孙悟空化作海燕飞离龙宫，麻陶又看向龙宫最深处那无人看守的圣枪。 “他对我这么放心的吗？明明没见面的时候还如此戒备……” 麻陶不由低估了一句。 说实话，这是接触圣枪最好的机会……不必与孙悟空过多纠缠，直接将圣杯投入圣枪就能完事。就算想跟孙悟空分出个胜负，也可以让韦伯和格蕾代替自己投放圣杯。 不过，这胜之不武。 麻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他们这是……离开了？” 远处，格蕾看见孙悟空和麻陶相继飞离龙宫，心中困惑不已。 “大概是去海面上打了吧。” 韦伯看着在那二人战斗的余波冲击之下一片狼藉的龙宫，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龙宫对我们来说或许很广阔，但对人类恶和神仙来说还是太过狭窄了。” 听到韦伯的解释，勉强喘过气来的玄奘三藏朝这边看了过来： “人类恶？你是说麻陶吗？” “玄奘小姐。” 刚才麻陶和孙悟空还在这里战斗，使得格蕾和韦伯自顾不暇，如今终于安稳下来，他们这才想起这里还躺着一个从者。格蕾见玄奘三藏想要起身，赶忙过去将她扶起。 “对不起，向你隐瞒了这么久……”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么。不过也是……毕竟你们已经跟麻陶旅行了这么久，就像我和悟空他们一样。” 玄奘三藏面色有些苦涩，但还是问道。 “所以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嗯，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格蕾点点头，向玄奘三藏阐述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 听完格蕾的解释，玄奘三藏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心中的困惑也解开了些许： “原来，麻陶认为自己无法成佛是这个意思啊……唔，不行，我得去帮帮悟空！就凭他一个人的话……唔！” 玄奘三藏挣开格蕾的搀扶，也想要追出龙宫加入战斗，然而还没走几步便感到一股虚弱感缠住四肢，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好在格蕾及时扶住了她。 “不行的，玄奘……从者的躯体是由灵子构成，缺乏魔力的话是无法行动的，再严重一些甚至会直接消失。” 韦伯看着面露不甘的玄奘三藏，说道。 “刚才麻陶用三划令咒让你使用宝具，几乎抽空了你全部的魔力。若非还有与麻陶的契约连接，现在的你早就消失了。” “我……” 玄奘三藏闻言，顿时失落起来。 就在这气氛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金光闪现，一名身着衮冕、腰间佩黄铜剑的中年男人凭空出现在这里。他四处张望几眼，却只看到一片狼藉。 “来晚了么……” 男人嘀咕一声，又转头看向韦伯等人。如帝王般威严的眼神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玄奘三藏身上。 “玄奘三藏，想不想去帮大圣一把？” “想！当然想！” 玄奘三藏想都不想，立即说道。随后她又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道。 “不过……方才那出神入化的缩地成寸，你是什么人？” “我乃山岭法庭十官之一，你们可以称我为轩辕。” “十官……轩辕？你是黄帝！” 韦伯惊呼一声。 “虽说早有猜测，结果真的是仙人么！” 对于韦伯的惊叹，轩辕只是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玄奘三藏： “正如这年轻人刚才所说，你如今还能维持存在是因为契约的关系。只是那人类恶限制了对你的魔力供应，在维持你存在的同时又不让你消失……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也给了我们机会。” “机会？” “没错，正如她借助那位觉者的力量来镇压孙悟空一样，我们也可以通过你来借助觉者的力量来封印她。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回应我们的期望……” 轩辕解释道。 “接下来我会修改主从契约，将你的御主修改成我，由我来为你提供魔力，这样你就可以恢复行动力了。” 说着，轩辕抽出腰间的佩剑。黄铜所铸的剑身明晃晃的，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毫无疑问，这正是传说中黄帝的佩剑，象征着华夏文明启程的【轩辕夏禹剑】！ 轩辕持剑对玄奘三藏轻轻一划，便断开了她与麻陶的契约，随后又建立了一个新的契约将玄奘三藏与自己连接起来。 契约连通的瞬间，无穷无尽的魔力顿时涌入玄奘三藏体内。原本还虚弱无力的玄奘三藏立即恢复了气力，望着龙宫的穹顶跃跃欲试。 “先别着急，玄奘。” 眼看玄奘三藏就要这么直愣愣的冲出去了，轩辕赶忙开口拦住了她。 “人类恶与大圣战斗造成的影响太大，就算他们还没动用全力，再这么打下去东海沿岸都得遭殃。不过劝架肯定是做不到了，我只能把他们送进轩辕剑的固有结界中去。我先把你送进去，你自己视情况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 玄奘三藏点了点头。 轩辕轻轻抚过轩辕夏禹剑的剑身，随后将其对着虚空一划……锋利的剑锋如热刀切黄油般切开虚空的帷幕，显露出藏在其中的淡金色空间。 “进去吧。” 轩辕朝玄奘三藏说道。 玄奘三藏点点头，准备进入轩辕夏禹剑的固有结界，却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她指了指一旁的韦伯和格蕾，向轩辕问道： “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我会安排……不必担心，我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轩辕说道，目送玄奘三藏进入轩辕夏禹剑的固有结界。随后，他又转过头看向韦伯和格蕾。 “二位，你们该离开了。” “呃，陛下……” “叫我轩辕就行了。” “轩辕阁下……不是我们不想离开，主要是我们现在出去也不安全啊。” 韦伯有些拘束说道。 “就像您刚才所说，麻陶与大圣的战斗破坏力很大。而且我们的游艇……” 韦伯回头朝水道方向看了一眼，便发现那游艇早就被刚才的战斗余波击沉，只剩下几块零件还漂在水上。 “已经沉了。无路可走啊。” 韦伯沉默片刻后说道。 “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轩辕淡淡的说道，同时朝他们走去。 “我们已经以实验新型核武器为由暂时封锁了海关和航空，为期一日。我先送你们回去，封锁期限一过还请立即离开本国。” 韦伯看着轩辕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虽然他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压迫自己，但韦伯依旧被他自带的气势所震撼，几乎动弹不得……韦伯只能强装镇定的问道： “那麻陶呢？” “那头恶兽的结局还是未知数。她最后的结局究竟为何，我们也无法预测。” 说话间轩辕已经来到韦伯和格蕾面前。他伸出一只手，剑指指向二人。 “言尽于此。你们，该离开了。” 轩辕话音落下，下一刻便金光一闪……韦伯和格蕾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他们回过神来，便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千里之外的麻陶的家中。 而依旧留在龙宫的轩辕，则是抬头望向龙宫的天穹。他的目光穿过结界，看着那场在东海翻天倒海的大战。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注视片刻，轩辕百般无奈的叹了一声。 轩辕以剑指唤起轩辕夏禹剑，操纵神剑冲出龙宫，向战场飞驰而去…… …… 时间回到不久前。 麻陶跃出海面，便看到孙悟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居然这么快就上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先把圣枪搞定了再出来呢。” 见麻陶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孙悟空挑了挑眉打趣道。 “我是有这个打算……说起来，你对我也太放心了点吧？明明之前还这么戒备的。” 麻陶见孙悟空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便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嘿嘿，俺老孙可不是傻子。” 孙悟空从肩上取下金箍棒，在手中耍了个棍花。 “定海神针被分成了两部分。作为圣枪的部分确实就是龙宫的光柱，但作为武器的部分可还在我手上。” “也就是说，两者合一才是真正的圣枪么……” 经孙悟空这么一解释，麻陶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放心了。感情是就算自己先去投放圣杯也没有意义啊。 “正是正是～” 孙悟空狡黠一笑，随后他一个跟头翻上云端，抛下一句挑衅的话语。 “如果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这猴子，还玩上大病区了……” 听到这话，麻陶忍不住吐槽一声。同时展开钢翼，化作一颗逆飞流星冲向高空。 …… ps：因为后面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就把轩辕夏禹剑的信息放在这了。 【轩辕夏禹剑】 等级：ex 种类：对界\/对国宝具 攻击距离：1～？（与国土面积相当） 最大捕捉：1～？（与国内人口相当） 华夏文明的人文初祖黄帝轩辕氏所持有的佩剑。如果说乖离剑是神造兵器的顶峰，那么轩辕夏禹剑便是人造兵器的顶峰。 因为本身是礼器的缘故，因此作为剑的功能并不算佳。不过，轩辕夏禹剑具有任意切割空间的能力，同时内部有着记录了华夏文明历程的固有结界。 象征着华夏文明的启程，也将见证华夏文明远航至更遥远的未来。 【固有结界·五方十地，皆为华夏】 记录了华夏文明历程的固有结界，范围和形状与当朝年代的国土和地貌完全相同。不过这说是固有结界，实际上与一个真正的世界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内部有沧海桑田，有日月星辰，有斗转星移，有一个人类世界该有的一切。这里的环境可以供人类长期生存甚至发展！ 轩辕：“就算这人理被灾祸焚尽，星辰被恶犯击碎，华夏文明也会继续他的远航，直到永远……我会守望这一切，直至永恒。” …… 第38章 法天象地 蓝色与金色的流光在云层中交错飞驰，激烈的碰撞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震荡着天地。 剑与棍相撞的铿锵声，炮火与法术对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原本阴沉沉的天空早已被二者交战的余波扫清，显露出璀璨星空。 然而原本在龙宫势均力敌的战斗，此时没了狭窄场地和闲杂人等的约束，优势已然开始向其中一边倾斜…… 面对麻陶凶猛且连绵不绝的炮击，需要捻诀的法术开始显露出速度慢的劣势。就算孙悟空能用金箍棒抵挡部分攻击，但就这样被压制半天、无从还手的境地也让他不免心中生出几分火气。 只见孙悟空口中吹出一口仙气，霎时间化作一团云雾充斥四周。 麻陶见状立即朝着四周连放几炮试图用爆炸冲散云雾，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不知那猴子究竟要耍什么把戏，麻陶便索性放弃继续追击，停在原地静观其变。 然而就在下一刻，十数根延长的金箍棒同时从四面八方戳了过来…… “投影，开始————【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麻陶立即展开双臂，瞬间在两边投影出大埃阿斯之盾将自己周身包裹，将从四周向自己袭来的金箍棒全部挡下。 “身外身么……” 就在麻陶思考该怎么对付身外化身之法的时候，突然瞥见一只蜜蜂从眼前飞过…… 蜜蜂能飞这么高吗？ 察觉到不对的麻陶立即伸手抓去。 “定！” 见此孙悟空立即现出原形，同时施展定身术想将麻陶定住。 然而定身术在还未碰到麻陶的时候就被弹开，甚至无法让她的动作产生丝毫凝滞。 “对魔力ex，猴子！” 就在孙悟空还在惊讶的时候，麻陶已然变掌为拳朝他的面门砸了下去。 咣————！ 拳头砸中孙悟空的脑袋，却如砸在钢铁上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而在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的孙悟空也朝麻陶咧嘴一笑： “铜头铁臂，丫头。” 话毕，孙悟空便猛然一脚蹬在麻陶肚子上。麻陶吃痛，被那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倒飞出去，竟硬生生将周边的大埃阿斯之盾撞得稀碎，继续朝那海面坠去。 “长！” 孙悟空将金箍棒朝麻陶一指，同时口中大喝一声。铁棒立即延伸变长，将躲闪不及的麻陶顶入海中。 “大！” 感到金箍棒触底，孙悟空又大喝一声，金箍棒随之膨胀变粗。 此时金箍棒已然化作高万丈、近百米粗的铁柱，从远处看去就好像那昆仑顶上的擎天之柱！带着无可比拟的神威，将麻陶牢牢镇压在东海海底。 一切似乎已然尘埃落定…… 但孙悟空并没有就此松懈。他很清楚，能被称为人类恶的存在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不过这种程度，还压不住她。 倒不如说，她现在才要开始动真格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 原本稳如泰山的金箍棒猛然颤动一下，随后被猛然抬起几分。妖异且狂暴的紫焰从海底喷涌而出，将金箍棒整个包裹了起来。 孙悟空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一幕。他唤来筋斗云飞到更高处，同时想收回金箍棒面对麻陶的下一轮攻势。 然而就在孙悟空伸手准备召回金箍棒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原本如臂使指的金箍棒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就好像，它背叛了自己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道这就是她作为人类恶的权能么……” 就在孙悟空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那根耸立于天地之间的擎天之柱瞬间缩小，钻入到了海底里面。 “夺去武器的控制权……” 孙悟空瞪着火眼金睛望向海底，便看到自己的金箍棒已经被麻陶抓在手中。然而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被抢了的金箍棒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两根锁链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下一刻，两根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绞住孙悟空的四肢猛地将他拽到海底。 只是瞬息之间孙悟空便被锁链拖到麻陶面前，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腹部猛然遭受重击…… 是金箍棒！ 瞬间延长的金箍棒顶住孙悟空的腹部，以极快的速度与极强的力量带着他从海底劈开海潮，直到数公里之外才在积压到极限的海水阻力作用下堪堪停下。 孙悟空刚想喘口气，却发现上一秒还在数公里开外的麻陶已经以瞬移般的速度来到自己面前，抡起金箍棒便是一记横扫。 不得已孙悟空只好一个跟斗翻出海面，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躲避的刹那往下方略过一眼，便能看见海水被这一记横扫从海底分开，抛向高空，再如天河倾倒般砸下，掀起滔天巨浪。 眼看巨浪就要卷起海啸袭击周边沿海，海中却又顶起一根擎天之柱，将汹涌的海水硬生生镇压了下去。 “不错，到底是真货，比我小时候玩的玩具过瘾多了。” 麻陶站在变大后的定海神针顶上，看着脚下这柄神器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遗憾的说道。 “可惜，我控制不了多久。” 麻陶招了招手，定海神针便顺从的缩小到原本金箍棒的大小。随后麻陶便将金箍棒使劲一抛，像流星一般砸到孙悟空手中。 随着金箍棒回到手中，孙悟空感觉自己恢复了与金箍棒的联系。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尝试着让金箍棒大小变化一番，直到确认依旧如往常那般随心如意才放下心来。 “看来我这金箍棒你控制不了多久啊。” 孙悟空重新将金箍棒扛在肩上。他看似镇定自若，实则从他紧攥金箍棒的手来看，还是生怕自己的宝贝再被麻陶夺了去。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能力。如此强大的效果，有所限制才是正常。” 麻陶握了握拳回味着刚才挥舞金箍棒的爽快感，总感觉还不够过瘾。 “【反正义（nega justice）】……能够否定目标的原则，使其做出与之完全相反的行为的能力。如果是一把称手的兵器，它的正义毫无疑问就是助主人上阵杀敌，但若是将这点反转，便是让武器背叛主人了吧？” “是么，看来我最开始的感觉没错啊。” 听完麻陶的解释，孙悟空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箍棒，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伙计，看来这场战斗我是不能让你再离手啦。” 嘀咕着，孙悟空再度摆出战斗的姿态，说道： “中场休息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说的也是。” 麻陶也再次唤出巨刃，轻笑一声说道。 “接下来可要动真格了。输赢太快可就没趣了，别让我失望了啊，齐天大圣！” 就在这一人一猴将要再次开战的时候，一把金色的宝剑忽的跃出海面。宝剑的剑锋划开虚空，拖着金色的轨迹朝他们飞来。 “那是什么？” 麻陶刚要先发制人，眼角便瞥见这突然出现的奇怪宝剑。 “嘿，轩辕老头儿终于舍得出手了！” 而孙悟空一眼便认出那是轩辕夏禹剑，立即取来几根毫毛变出身外身，将麻陶团团包围在中间。 而在这期间，麻陶也从轩辕夏禹剑划开的虚空中窥见其中异样的景象： “原来如此，固有结界么……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拖延时间吗？猴子。” “不错～这东海虽然广袤，但距离陆地还是太近了，让俺老孙不好施展拳脚。不如换个没人的地方久违的大闹一番，如何？” “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这猢狲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闻言，知道自己跑不掉的麻陶索性不再浪费力气。只是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柄宝剑。 轩辕夏禹剑围绕着麻陶和孙悟空画了个圈子。那闪烁着金色锋芒的剑锋划开虚空，就像揭开帷幕一般展露出自己的固有结界，将围在其中的二人包裹了进去。 当麻陶再回过神来，便发现四周的环境已然与刚才截然不同。 迎面而来不再是东海的清冽晚风，而是夹杂着沙尘、干燥且如刀削般凌冽的热风；眼前也不再是广阔无垠的碧海波涛，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与戈壁。 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中国最大的沙漠，也是最干旱的地区之一。 为了应付麻陶与孙悟空的战斗，轩辕已经做好了固有结界内过半区域被毁的打算。但为了保证某些可以供给民生的地区尽可能不受到影响，他还是选择将那两个混世魔王送到这个偏远地区来。 麻陶看着眼前干旱到极点的景象，不由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出些许口渴的感觉来。 “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好地方。” 孙悟空也扫视了四周一圈，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随后他看向麻陶，眼中全然没了先前玩闹时的松弛感，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汹涌澎湃的战意。 “在这里我们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 轰—————！ 恐怖的魔力如核弹爆炸般从孙悟空体内爆发出来，甚至凝为肉眼可视的气焰，冲向高空搅动着日月星辰。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输赢太快可就没趣了……” 说着，孙悟空抖擞神威，躯体开始极速膨胀起来。转眼之间他便长的高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如闪电，口似血盆，牙如剑戟。 手中那金箍棒，上抵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好似那撑住天地的不周山！ 麻陶站在孙悟空那轮船般大小的脚边，仰着头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擎天巨人，却怎么也望不到顶。不过可以预计他的高度至少达到了平流层！ 如此顶天立地的形象，错不了了，这正是那效仿天地的神通…… “法天象地！” 与此同时，那青面獠牙的巨人也从高天之上投下炸雷般响彻天地的宣战： “接下来，就让我们战个痛快！” …… 写法天象地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法天象地的孙悟空跟不限制体积的帝王花，哪个更大一些？ 第39章 兽之一击 “玄奘，我已经将他们两个送到固有结界里面了。接下来的战斗我无法参与，所以就交给你了。”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某处绿洲当中，在此禅定的玄奘三藏突然听到轩辕的传讯。 听闻此言，玄奘三藏立即起身，说道： “我明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悟空和麻陶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玄奘三藏走出绿洲环顾四周，然而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之外，哪有半点人影？ “他们现在正在你正西方向二十里开外的地方。” 轩辕说道。 “这未免也太远了点吧！” 听到居然还要再跑二十里路，玄奘三藏顿时大叫起来。 “这是为了避免你被那两个家伙战斗的余波直接轰碎的无奈之举。二十里的距离，不过才勉强称得上安全。” 轩辕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而且，你完全不必担心找不到他们……那两个家伙闹起来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没准你往西走上几步就能看到了。” “……” 玄奘刚想要回话，却好像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似的怔住了。一张嘴张的老大愣是半点声音没能发出来。 “玄奘？” 见玄奘久久不作回应，轩辕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声。 “唔……不用走了，我现在已经看到了。” 好一会儿玄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有些发颤的说道。 玄奘的目光望着远方那突然现身、遮天蔽日的擎天巨人，耳边回荡着那如炸雷一般震撼天地的战吼，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她知道孙悟空有个叫法天象地的神通，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识到。除了生物对庞然巨物天生的恐惧外，见识到孙悟空此等身姿的玄奘也生出无限的自豪和期待，同时也为自己最得意的徒儿感到担忧…… 居然能让孙悟空使出这种禁忌的神通，那麻陶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悟空他真的能赢吗？ 玄奘用力甩了甩脑袋，似乎是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和担忧甩出脑外。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如今尽快赶到战场援助悟空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如今看来，足下这二十里的路程，相较于那万丈巨人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压下心中那点偷懒的小情绪，玄奘三藏驾起筋斗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那远方的战场赶去。 …… 而如今的战场上，孙悟空与麻陶早已经展开了激烈的大战。 施展法天象地的孙悟空虽然体积庞大，但反应力和速度却丝毫不见减弱，甚至依旧保持着相当离谱的灵活性。 与此同时，他的面板数值也来到了一个极度夸张的地步，再加上庞大的质量，举手投足间便能造成至少对城宝具级别的破坏！ 而麻陶此时的状况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面对拥有金刚之躯的孙悟空麻陶的攻击本就难以奏效，如今在这万丈神躯面前更是犹如蚊虫叮咬那般微不足道，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破坏。 而对于孙悟空的攻势，麻陶也缺少有效的防御手段。纵使力量上能勉强抗衡，但在过分巨大的体积差距下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地上奈何不了拎起来就是了。 此时战斗已然变成麻陶的单方面挨揍。局势似乎已经朝一面倒了…… 只见麻陶再一次被孙悟空随手扫出的大风刮到半空，紧接着便被那如擎天之柱般的金箍棒砸到地下。 金箍棒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极速朝下延伸，几乎要将麻陶砸入十八层地狱，不过一息时间便带着麻陶打穿了冰冷的岩石层，滚烫的岩浆随之从大地的裂隙中涌出。 地幔层中，麻陶在这片赤红的熔岩世界死死扛住定海神针的压制，几乎是拼尽全力才没被其顶入地底的更深处。 “原本是不想用的……” 感受着熔岩灼烧皮肤的燥热，麻陶心中逐渐涌上一股烦闷的火气。眼中燃烧的紫焰逐渐回归苍蓝，却比原先燃烧的还要凶猛。 “接下来我可管不上那么多了。这可是你逼我的，猢狲！” 漆黑的风衣化作狰狞的铠甲，一朵苍炎在顶上聚为王冠。狂暴、凶蛮的魔力从麻陶体内喷涌而出，将那赤红的熔岩染成苍蓝。 “宝具，展开……【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黑岩巨炮重新出现在她手中，七彩霞光在炮口迅速凝聚，随后射出一道向远方无限延伸的光束。 麻陶紧攥黑岩巨炮，将其如剑般挥舞。宝具的光炮随之舞动，如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的切开数十千米厚的地壳，随后在地上划出一个方圆百里、囊括整片战场的大圈。 随着战场失去陆地板块的支撑，很快便开始剧烈震荡，随后开始陷落，最终沉浮不定的漂浮在地幔层的熔岩之海上。 与此同时，地上的孙悟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瞪着火眼金睛，目光穿透地壳来到地底，看到了那展现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形象的麻陶。 “那家伙，终于显出真身了么！” 孙悟空眼神凝重的嘀咕着。随后便看见地下的麻陶缓缓举起拳头，积蓄魔力，紧接着势大力沉的一击悍然轰出。 轰——————！ 仅仅一拳，其引发的剧烈震动纵使隔着厚厚的地壳也让孙悟空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恐怖的力量立即传遍整个战场，整个被切割出来的大圆随之开始支离破碎。 大地陷落、崩塌，碎裂成无数块朝地下那赤红的无间地狱坠去。 “她想把我也拖进岩浆里吗！？” 隐约意识到麻陶到底要做什么，孙悟空立即腾空而起，想要跳出即将崩塌的战场。 诚然以孙悟空那千锤百炼的身躯，区区熔岩根本无法伤其分毫。但如今他可是处于法天象地的状态，这种体积和质量若是陷入岩浆那种浓稠的流质当中，必将寸步难行！ 届时他可就成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麻陶宰割了！ 然而就在此时，无数条锁链猛然从地下窜出，将半空中的万丈巨人死死缠住。这些锁链对于现在的孙悟空来说与蛛丝般纤细，本应是轻轻一挣便能扯断的程度，此时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坚韧…… 随着锁链开始回收，孙悟空当即便被拽回了地上。随着那万丈巨人带着无可比拟的庞大质量坠入地上，本就破碎不堪的大地不堪重负，终于彻底崩塌。 无数砂石土块在崩溃中掉入深不见底的赤红深渊，滚烫的岩浆顷刻间如井喷般喷涌而出，迅速填满了这个方圆百里、直通地底的深坑，形成一片巨大的熔岩湖。湖将天空映的一片赤红，好似现于人间的火山地狱。 而那万丈巨人，已然陷入那熔岩池中。庞大的身躯被滚烫且粘稠的熔岩死死缠住，强大的阻力使其几乎无法动弹。 当然孙悟空也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立刻流转心神，想要退出法天象地状态，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魔力似乎被堵塞住了，运转效率滞涩无比。 “这些锁链么！” 很快，孙悟空便发现了端倪。那些缠住自己的锁链此时正燃烧着淡淡的苍蓝火焰，正是这些火焰附着在锁链上形成了一条条阻隔带，极大程度上阻止了魔力的流通。 如此一来，想要退出法天象地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半分钟，对于他们这种水准的战斗来说黄花菜都凉了！ 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挣脱锁链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是能将他从天上硬生生拽下来的锁链，其强度显然不是一般的高！ 当孙悟空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之时，麻陶已经冲出岩浆湖回到了地上。 “虽然跟你打的很尽兴，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麻陶飞到孙悟空上空，望着下方那任己宰割的万丈巨人淡淡的说道。虽然此时的孙悟空已经很难反抗，但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表示尊重，麻陶选择了最保险的手段。 “宝具展开……【闪耀吧，黑星！我将为人类照亮前路（shining ck star）】。” 黑岩巨炮破碎开来，随后在手中重构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孙悟空抬头望向麻陶，看着她手中那把小巧的、不过比巴掌大上几分的黑色手枪，一种致命的威胁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 麻陶坚定的扣动了扳机。 轰——————！ 如巨龙吐息般的苍炎从枪口喷涌而出，带着宛如陨石天坠的磅礴势威朝正下方的孙悟空倾泻而下，只是瞬间，毁天灭地的苍炎便将那万丈巨人吞噬。余波爆发出足以撕碎一切的冲击波涤荡四方。 直到那满天的苍炎消弭，孙悟空的法天象地早已被麻陶毫无保留的一击粉碎，只剩那渺小的本体如流星一般，从万米高空往下坠落。 “悟空—————！”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一直在战场边缘地带小心翼翼躲藏至今的玄奘三藏终于按耐不住的现出身来，驾着筋斗云将半空中的孙悟空接了下来。 麻陶见状放弃了补枪的想法。跟着玄奘三藏降落到地上。 …… 第40章 天轮圣王 “对不起，悟空，对不起！要不是我太懦弱了……要是我刚才能鼓起勇气的话……” 玄奘三藏看着怀中金甲破碎、狼狈不堪的孙悟空，带着哭腔不住的道歉着。 “要是你刚才真的冲上来的话，那才是真的麻烦了啊……你会被余波瞬间粉碎的。” 孙悟空挣扎着脱离了玄奘三藏的怀抱，杵着金箍棒艰难的站起身来，一双火眼金睛目光灼灼的瞪着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麻陶。 “更何况，俺老孙还没输呢！” “不行！你难道就一定要打到自己身死道消为止吗？不要再任性了，悟空！那不是仅凭我们能战胜的对手！” 见孙悟空还要再打，玄奘三藏当即大声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 听闻此言，刚走出几步的孙悟空猛回过头来，烦躁的朝玄奘三藏龇牙道。 “难道要像以前一样？遇到一个麻烦点的妖怪就去天庭、去灵山搬救兵？别想了！如今早就不是他们的时代了！他们不回来，更来不了！而且那个家伙……” 孙悟空指向麻陶。 “那家伙可是人类恶，就凭那些所谓的神仙佛魔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既然同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倒不如由我就此将她……” “不！正因为麻陶是人类恶，才是需要由人类来消灭的灾厄。我做不到，悟空也不行……但是，我相信未来总有人能跨越她。” 玄奘三藏回忆起曾在第六特异点相处过的那位少年，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孙悟空，朝麻陶走去。 “但在那之前，就由我来对付她……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件事也只能由我来完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悟空。” “师傅！” “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我吧！” 玄奘三藏回头朝孙悟空嫣然一笑，随后坚定的来到麻陶面前。 与此同时，始终在闭目养神的麻陶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玄奘三藏，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 “接下来的对手是你么……” 玄奘三藏将手中的九环锡杖指向麻陶，认真的说道： “没错！接下来就由我来让你领教一下佛祖的伟大，可要做好准备喔，麻陶！” “佛祖么……哈，确实啊，如果对手是你的话，觉者确实是绕不开的话题。” 说到觉者，麻陶不屑的轻笑一声。只是面对气势凌然的玄奘三藏，她似乎没有出手开战的打算。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玄奘。” “啊？喔，当然可以。” 虽然不知道麻陶到底在想什么，但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玄奘三藏便也放下了武器。 “关于觉者，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见玄奘三藏放松下来，麻陶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是说佛祖吗？” 听麻陶提起了自己最崇敬的佛祖，玄奘三藏的兴致立即被提了起来。 “那还用问吗？佛祖可是通晓世间万事万物的人啊，这颗星球上上唯一的一位脱离生与轮回之苦的解答者，人类中仅有的一位开悟的救世主……” “但那真的是救世主吗？” 还未等玄奘三藏说完，麻陶便用质疑的语气打断了她。 “玄奘，孙悟空，你们都是直接面见过觉者的人。那真的是能救济人类、驱散世间所有苦难和烦恼的救世主吗？” 听闻此言，玄奘三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孙悟空则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觉者的职责是维系宇宙，而不是拯救世界。对于人类来说，他所做的不过是宣示自己的慈悲罢了，除此之外一事无成！” 麻陶继续说道。 “他不会在意人类的衰亡……人理烧却、地球白纸化在觉者看来不过是一次较大的波动而已。哪怕是这个世界终将面临的末日，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有生必有死】的轮回，理所应当的自然规律。既然如此，觉者还称得上是救世主吗？” “或者说……独自一人开悟并超脱生死，却对养育自己的故乡无从规避的步入那终末之死坐视不理的觉者，还配得上【救世主】这个称号吗？！” 听完麻陶的质问，玄奘三藏神色微变，似乎有些动摇。但在低声念了一声佛号后又坚定了内心。 注意到玄奘三藏神色的变化，麻陶不由感到有些愤怒，或者说怒其不争： “果然，你们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结局了……结果你们却与那觉者一样毫无作为。”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漫长的沉默过后，玄奘三藏终于开口。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所以总是会做错事。但佛祖是不会做错的。无论弱者、愚者、还是误入歧途之人，佛祖都会平等地给予指引。所以我相信，当那场命中注定的末日到来的时候，佛祖会再次指引我等。” “但以后的事就放到以后再说吧，现在的我只感到愤怒。麻陶，你侮辱了我最敬重的佛祖大人……所以，抱歉了，释迦佛祖，就请宽恕弟子这次所犯的嗔戒吧。” 说着，玄奘三藏再次摆出战斗的架势。随着无穷魔力从她身上爆发出来，一座觉者的法相逐渐在她身后凝实。 “做好觉悟吧，麻陶！这次可要来真的了喔！必须让你好好领教一下我的佛法！” 望着玄奘三藏身后的觉者法相，麻陶眼中的怒火更甚。她抽出黑曜石长刀，一步步朝玄奘三藏走去： “愚昧，愚蠢，懦弱，盲目盲从，不思进取，毫无作为，毫无意义！玄奘，如果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得到觉者的垂怜，那你就到此为止吧！” 话毕，麻陶便瞬间跨越近百米远的距离来到玄奘面前，抽刀斩出。刀刃划开空气，径直朝玄奘的脖颈而去，要一刀将其枭首。 然而，刀刃却在距离目标不足分毫距离的时候猛然顿住，寸进不得。 麻陶皱眉，这才注意到一道淡金的护体佛光从玄奘三藏身上发出，挡住她的攻击。再看玄奘三藏本人，她已然双眼半阖，手掐法印，进入了禅定状态。 与此同时，玄奘三藏身后始终紧闭双眼的觉者法相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斥力以玄奘三藏为中心猛然爆发，瞬间将麻陶轰飞数百米远。 麻陶迅速调整身形平稳落地。当她再次朝玄奘三藏的方向投去目光之时，便看到那觉者法相缓缓举起一只手指向空中……一朵莲花自他手中绽放，而花中生出一道金轮。 那金轮迅速飞至高空，随后瞬间展开：化作一个直径七千米、覆盖天空的环，七把形态各异的武具在展开的金轮周围具现，围绕着那环大轮缓缓旋转。 刹那间，无尽的佛光普照大地，仿佛要在这一刻为地上的一切带来解脱。 “那是……” 望着天空的那道金轮，麻陶眉头紧锁。 “【天轮圣王（chakra·vartin）】！” 没想到玄奘居然能将这东西搞出来……不，是觉者主动把他的宝具借给玄奘了么？这下可麻烦了啊。 只是这个尺寸，还有这个形态……应该只是小轮吧？既然如此，那就能对付！ 确认【天轮圣王（chakra·vartin）】并不是能进行事象剪定的大轮后，麻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就算如此，麻陶也不敢托大，而是直接唤出符文大剑应对。 这毕竟是觉者的宝具，就算只是小轮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东西。比如小轮周边搭载的七武具，每一件都拥有与高文的日轮之剑(gtine)相当的火力；而小轮的数量还会随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每一个小轮的配置都与上面所述的完全一致。 可以说，天轮圣王光小轮的火力便足以匹敌一个世界大国的火箭部队！ 不过天轮圣王虽说火力凶猛，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能源源不断发射破坏力巨大的魔弹的自律炮台，对拥有对魔力·ex的麻陶来说不算什么威胁。真正让麻陶担忧的是…… 【归一转生（amita·amitabha）】。 觉者的大宝具，能够将人类创生之理的全部能量集中到一个目标身上，极致的对人宝具。这相当于将盖提亚烧却人理所得到的光带，以单独个体为目标尽数释放的攻击。麻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住这个…… 不过【归一转生】是需要等小轮的数量增加至七个之后才能发动的宝具。届时七个小轮会合为一体，变成如【大日如来所背负的光晕】那样的形态，然后释放光柱将目标从物质到精神层面彻底蒸发。 简单来说，只需要速战速决就行了。 麻陶高举符文大剑，漆黑剑锋之上燃起苍蓝火焰，直指高天之上的天轮圣王。灼热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与此同时，空中的金轮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七武具当即瞄准麻陶。刹那间，无穷无尽的光之枪如狂风暴雨般落下，铺天盖地的朝麻陶袭去。 麻陶不躲不避，仅凭自身对魔力便将那破坏力堪比火箭弹的光之枪尽数弹开。符文大剑剑锋之上的苍炎愈发炽热，连带着整座固有结界都开始震荡起来，甚至隐隐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那把剑……在杀死与之接触的神秘么！” 战场边缘的孙悟空望着麻陶手中的符文大剑，满眼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就在这时，麻陶的目光也越过天轮圣王的重重炮火，落在玄奘三藏身上： “我说过了，玄奘，如果你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得到觉者的垂怜，那你就到此为止吧！求神拜佛，终无回应，终为空虚，既然如此，人类的未来不需要神佛！不需要祂们的干涉！不需要祂们来评判！人类的未来，文明的存续，皆由人类自己来开拓！” “看好了，这就是……” “【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 …… 第41章 铭记历史的圣枪 随着麻陶毫无保留的一剑斩出，那剑锋之上的苍炎随之爆发，化作一道通天的光柱朝高天之上的天轮圣王冲去。 天轮圣王似乎也察觉到了威胁，也不再用那毛毛雨一般的光之枪试探。悬浮于小轮周边的七武具瞄准了地上的麻陶，带着觉者可笑的慈悲从天上坠落…… 那是质量兵器。并非通过自律炮台进行发射，而是直接将七武具投掷下来的攻击，每一把武具的威力都不比洲际导弹逊色！ 这种即便在现代战争中都具备强大威慑力的战略兵器，如今却为了对付麻陶，小轮一次性投下了七把！ 然而区区这种程度的攻击毫无意义！在宝具【退却吧，灾厄！此乃属于人类的时代（demon killer sword）】面前，一切神秘都将如梦幻泡影般一触即溃！ 意料之中的，七武具在坠击中途与符文大剑的锋芒相撞，随后便连爆炸都没能发生就被苍炎吞没，然后焚尽。 紧接着那被苍炎裹挟的锋芒就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般，气势不减，继续朝更高的天空冲去。苍炎击碎天轮圣王，轰击世界的穹顶，撕裂了轩辕剑的固有结界…… 最后，这道苍炎冲入天上繁星，在世上留下比圣枪更为璀璨的轨迹，牵引着世人的目光投向那深邃无垠的星辰大海。 咣当————！ 裂纹满布的轩辕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从星空拉回现实。 孙悟空和玄奘三藏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已然回到了龙宫。 “你的剑很有意思……它了摧毁我的固有结界，顺带撕碎了龙宫的悖论结界，甚至能摧毁那位释迦佛祖的宝具。” 在此观战多时轩辕拾起碎裂的轩辕剑，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回鞘内。 “我原本以为你的底牌是与苏美尔那位英雄王相同类型的宝具，但现在看来这把剑要比我们预计的神奇的多。它能杀死神秘，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 “你……” 麻陶眉头微皱，看着这位身着衮冕、气宇不凡的中年人。 “你是仙人？” “正是。” 轩辕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我乃山岭法庭的十官之一，轩辕。” “黄帝！” 闻言麻陶先是一怔，随后立即唤出兵刃严阵以待起来。作为炎黄子孙，黄帝的名号麻陶可是从小听到大的。甚至在她的认知当中，黄帝可要比孙悟空强大的多。 然而纵使心怀对这位人文先祖的敬重，但此时的轩辕对于麻陶来说是敌非友，为此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别紧张。我拦不住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没打算与你为敌。” 看着指向自己的黑色锋刃，轩辕苦笑一声说道。 “圣枪就在那里，随你做什么。大圣，暂且将金箍棒给她吧。” 孙悟空刚开始还不是很乐意，但在看到满目疮痍的龙宫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将金箍棒丢给了麻陶。 麻陶接过金箍棒，但心中对轩辕的疑虑还是没有消除，反而愈发凝重： “不久之前还阻碍我不让我接触圣枪，现在又这么干脆的放行。你们山岭法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很简单。有两个原因。” 轩辕解释道。 “一来是因为我们已经无法承受更大的损失了；二来是因为我们还要应对未来更大的危机。你的目的并非破坏圣枪，我们自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浪费心力的必要。” “未来的危机？你们果然知道么。” 听闻轩辕的解释，麻陶挑了挑眉。 “没错。得益于太昊的占卜术，无论是人理烧却，地球白纸化，还是这颗星辰的终末我们都有所了解。” 轩辕点点头说道，随后又看向自己手中那把遍布裂痕、濒临破碎的轩辕剑，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吾之轩辕剑本是应对上述诸多灾难的手段之一，只可惜……唉……修复轩辕剑需要不少时间，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理一把所谓的圣枪了。” “既然如此……” 麻陶突然将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丢给了轩辕。 轩辕接过卡片，发现这是一张银行卡。他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向麻陶： “这算什么？贿赂吗？” “我们开过来的游艇不是沉了吗？” 麻陶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是我租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机会还回去了。就麻烦你替我将这笔赔款转交给卖家吧……你有办法的吧？” “呃……你还真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很守规矩啊。” 闻言轩辕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起来。但还是收下了银行卡，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行吧，我会帮你转交到位的。” …… 目送轩辕及孙悟空等人离开后，麻陶便转头朝龙宫深处、圣枪所在之地走去。 穿过因先前的战斗而倒塌的走廊，跨过如山堆积的瓦砾，最后是半塌的宝库，来到那道通天的光柱面前。 麻陶看了看手中重若千钧的金箍棒，用【反正义】暂时接手了它的控制权。随后，她将金箍棒举起，靠近圣枪…… 这座耸立于古国之上的圣枪随之显现出自己的真身：并非璀璨的金光，而是由厚重的铜黄色覆盖、泛着金属光泽的柱体；上面雕刻着奇异而古老的纹样，芸芸众生、沧海桑田，似乎这个世上现存的最古老的文明的故事、历程都被记录在了上面。 只是，如今这幅画卷缺了一段。 就在这时，麻陶手中的金箍棒突然颤动了一下，随后化作一道金光飞入柱体当中。金色的波纹在圣枪上荡漾开来，那段缺失的画卷也随之显现。 那是在大禹治水之后，向太上老君借来定海神针镇住东海的故事；也有孙悟空大闹天宫、西行取经的经历…… 然而这几段故事固然恢宏，但在圣枪的记录上却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如此看来，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金箍棒，也不过是一段寥寥几笔的英雄传说罢了。 纵使这片古老大地之上仙神齐聚、群魔乱舞，也终究是人的世界。真正在贯彻古今的圣枪上铭刻漫长历史的，还是芸芸众生。 麻陶凝望着眼前古老的圣枪，庄重的将第六枚圣杯投入其中。 …… 凌晨，麻陶家中。早早被轩辕送回这里的韦伯和格蕾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纵使身心俱疲，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沉默着待在客厅，盯着行李心烦意乱的发着呆。 韦伯和格蕾之所以会如此烦躁，以至于根本静不下心来睡觉，是因为他们今天见识到了太多令人震惊的东西…… 虽然自打跟麻陶一同踏上这段旅途以来已经见到了不少超出认知的事物，然而这次比过去的几次加起来还要多！ 龙种建造的宫殿、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与麻陶的大战、神通广大的仙人以及那通神的手段…… 仅这一晚他们就见到了太多太多，仿佛神代在他们眼前重演了一般。光是消化这些信息就得花上他们不少时间。 当然除了震惊于刚才的经历之外，还要就是对麻陶的担忧…… 一般来说，以麻陶那夸张的实力是不用他们操心的，但这次遇到的对手可不一般！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与麻陶打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且孙悟空还有玄奘三藏甚至一位仙人帮衬…… 就算麻陶是人类恶，但面对这样豪华的阵容还能取胜吗？ 就在韦伯和格蕾还在沉默着胡思乱想的时候，韦伯的老人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巨大铃声将韦伯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 半晌韦伯才在格蕾的提醒下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麻陶的声音： “喂，教授……唔，我打扰你睡觉了吗？” “啊，没……当然没有！我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喂！？” 听到电话中麻陶依旧平淡的语气，韦伯先是一怔，随后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挡路的已经全部摆平了，圣枪那边也搞定了。” 麻陶说道。 “以及，我已经到莫斯科了。” “哈？” “嗯，就这样。好好休息吧。” 嘟嘟嘟！ 麻陶很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韦伯依旧呆滞的举着手机。 良久，韦伯终于回过神来。 “哈！？那家伙已经到莫斯科了！？” “也就是说，麻陶小姐没事？” 听到韦伯不可置信的嚷嚷声，格蕾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是啊，亏我们还担心了她一晚上！” 韦伯嘴上咬牙切齿的抱怨着，但他眼中的喜悦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呢。” 格蕾也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格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韦伯也感觉有些遏制不住困意了，索性便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格蕾……明天一早还得赶飞机呢。” “嗯。” …… 第42章 根源皇女 当韦伯和格蕾从莫斯科普希金国际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当地的晚上八点了。 毕竟因为昨天晚上实在太过疲惫，导致他们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完美错过了早上的航班。在这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得将航班修改到下午。 虽说今天似乎啥都没干，但奔波了一天的韦伯和格蕾还是倍感劳累。好在麻陶已经为他们提前订好了酒店，并特意将晚餐时间推迟到了这段时间…… 虽然电话那头的麻陶语气有些不耐烦，抱怨着“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之类的话，但终究还是为他们安排周全了。得益于此，现在他们只需要先赶到酒店饱餐一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就行了。 而当韦伯和格蕾打车赶到大都会酒店的时候，便发现麻陶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了。只是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麻陶身旁还跟着一名他们不认识的女孩…… 这女孩金发蓝瞳，肤色白皙，生着一张姣好的面容和娇小的身材，单从外表便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印象，看起来就好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纯真无邪的姑娘一般。 只是在看到这位女孩的第一眼，格蕾便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格蕾？” 注意到格蕾的异常，韦伯关切的问道。 “不……没什么……” 格蕾从那女孩身上收回目光，垂着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只是麻陶小姐身边的那个女孩……给我一种很恐怖的感觉。简直就像……就像一头怪兽一样，跟麻陶小姐给我的感觉很像……” “还杵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见韦伯和格蕾下车后居然还站在原地，麻陶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你们难道不饿吗？” “唔……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听到麻陶不耐烦的催促，格蕾小声补了一句，便加紧步伐赶过去了。 “什么啊？” 韦伯又多看了那名女孩几眼，对于格蕾为何会感到恐慌完全无法理解。结果只能不明所以的挠挠脑袋，带着满腹困惑跟着麻陶等人一同走进大都会酒店，吃饭去了。 …… 当韦伯等人来到餐厅，便看到这里早已摆上了丰盛的晚餐。只是，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经因闲置太久而流失了温度，就连上好的罗宋汤都凉了…… 难怪麻陶会如此着急。 对此，自知理亏的韦伯和格蕾也只能在向麻陶诚恳道歉后才敢落座。 “你们应该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这位沙条爱歌小姐。” 麻陶无奈的叹了一声，朝始终保持一副笑吟吟的脸色、令人摸不清想法的沙条爱歌看了一眼，说道。 “让作为客人的她等候了你们这么久，更别说她还帮你们搞定了住宿问题。” “沙条爱歌！难道说是那位……！” 谁曾想，韦伯一听到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惊呼一声，声音之大全然不像一个奔波一路饿了半天的人。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 麻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问道。 “唔……说实话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韦伯解释道。 “传承科的怪才，连院长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天才。据说，她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便精通了传承科的魔术系统，然后就休学销声匿迹了……在这几年的时钟塔里，这位沙条爱歌小姐可是连真实性都被人质疑，跟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 “就这种程度了吗？” 麻陶了然的点点头，心中的震惊消散了不少。 “什么叫这种程度……难道这位小姐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吗？” 嘀咕着，韦伯不由瞥了格蕾一眼。 “不，没什么。就这样吧。” 见韦伯确实不知道，麻陶索性也不浪费口舌为他解释了。 当然，沙条爱歌的身份确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 沙条爱歌可是诞生之时即与根源连接，拥有着压倒性的魔力与天资，具备与魔法使同等甚至以上的力量。能够行使将原初女神百兽母胎权能具现化的结界【怪兽王女】、将默示录之兽的十顶王冠力量于现代复苏的【圣都炎上】、【圣都陷落】等最为古老的魔术领域力量。 虽然魔术回路只有一条，但仅这一条便与根源连接。拥有如此魔术回路的沙条爱歌可谓是异常中的异常！神秘中的神秘！ 若是将沙条爱歌与同为连接根源的两仪式向比较的话…… 如果将根源比作一台拥有世上一切知识的电脑。那么魔术师就是一群还在闭着眼睛摸索电脑开机键的蠢货；而两仪式则是电脑本身；至于沙条爱歌便是能够熟练操作电脑的人，或者说程序员。 如此说来，沙条爱歌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根源皇女】！ 而麻陶之所以会在这里遇到沙条爱歌。虽然她本人暂时还没有向麻陶解释，但显然不是什么偶然。 至于理由，就是沙条爱歌看自己的眼神跟当初吉尔伽美什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在观察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眼神。 说起来，麻陶与沙条爱歌的“偶遇”也是一段颇为有趣的经历…… 因为如今正是莫斯科旅游旺季，而作为当地最受欢迎的酒店之一，大都会酒店理所应当的处于客源爆满、房源紧张的状态。 当时麻陶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抢到一间房间。而就当她心灰意冷，准备换一家酒店的时候，便“偶遇”到了沙条爱歌。 随后，她们在一段剑拔弩张、相互猜忌的简单交流过后算是熟悉了彼此。而后沙条爱歌便表示她可以替麻陶问问还有没有额外的房间，并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基于沙条爱歌的小要求并不过分，麻陶索性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拜托她了。结果经她这么一问，原本还一间空房都没有的酒店“碰巧”刚空出了两间上好的房间…… 麻陶和韦伯他们的房间才算有了着落。 虽然在那瞬间麻陶有种被沙条爱歌安排了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似乎也有一些问题需要求助这位根源皇女，便由她去了。 …… 次日清晨。麻陶早早起来去吃早餐。 而当她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取好满满一大盘食物后随便找个清净的角落准备享用早餐的时候，却发现沙条爱歌早已坐在自己相中的座位上，优雅的喝着红茶了。 麻陶确信，她是在等自己。 果不其然，麻陶刚朝那边走上几步沙条爱歌便热情的招呼她过去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麻陶叹了一声，走到沙条爱歌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这话说的还真是难听呢，麻陶～” 话虽如此，但沙条爱歌并未生气，只是依然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麻陶。那眼神仿佛是要将她解剖了一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要求应该是【想跟你多相处一会儿】而已吧？所以说，想跟你一起共进早餐也不算过分的事吧？”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 面对沙条爱歌的回答，麻陶不置可否。手举刀叉犹豫片刻，麻陶终究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切入话题。 “想了一晚上，我也大概想明白你为何会对我如此感兴趣了。” 见麻陶居然这么快就将这种话题提起，沙条爱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哦呀～为什么？” “是因为根源中没有关于我的记录吧？” 麻陶直截了当的说道。 “近乎全知全能的你，本来应该能轻而易举的获取这世上的一切信息。然而如今却出现了我这个漏洞，或者说空白……所以才勾起了你的兴趣吧？”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呢。” 见麻陶提出了根源，并精准指出自己与根源的关系，沙条爱歌不由感到有些惊讶，但在惊讶之余还是很干脆的承认了。 “嗯，你说的没错。我对你的认知非常有限，仅有你在日本与两仪式的那段对话，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两仪式的对话？” 麻陶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看来她当时在【天沼矛】附近与根源式的交谈已经被收录到根源的记录当中，这才让原本连麻陶的存在都一无所知的沙条爱歌注意到了她。 “嗯哼～说起来，麻陶是在寻找圣枪，寻找解答世界末日的方法吗？” 沙条爱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嘻嘻的说道。 “正如两仪式所说，这个世界的末日是已经被可在量子记录固定带上的，早已注定的结局。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破解……” 闻言，麻陶的兴趣被完全提了起来： “说来听听。” “呵呵～别着急嘛。” 沙条爱歌笑着说道。 “毕竟涉及到了量子记录固定带那种不得了的东西，怎么想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说给你听吧？”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还真是干脆呢……我的要求很简单。” 沙条爱歌托着下巴，继续用那颇具侵略性的、饶有兴趣的目光注视着麻陶。 “在我面前多展示一下自己吧，麻陶～” …… 打个补丁： 这个时间线没有东京的圣杯战争，所以沙条爱歌没有遇到旧剑。 这里的沙条爱歌虽然依旧没什么人性，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人畜无害的，准确来说就是个乐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