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霸总文学里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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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霸总文学里考公》作者：喵吉吉【完结】

    文案：

    活了二十多年，张石川才知道他生活在一本霸总文学中。

    他的好朋友是小说霸总男主，将来会遇见清纯女主爱的死去活来。

    张石川在小说中的作用是烘托气氛，他一共有三句台词。

    第一句在深夜的别墅中，他望着醉酒的男主心疼说道，「何必呢？为了那个女人不值得。」

    第二句在瓢泼大雨里，他对着女主怒吼，「林耀星，你根本不懂阿顾有多爱你。」

    第三句在豪华游轮上，他看着幸福的男女主留下激动的泪水，「兄弟，祝你们百年好合。」

    得知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有点难以面对他的好朋友了，毕竟对方以后的行为真的很颠啊。

    而他作为主角的好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自己的考公之路，张石川毅然决然要和好朋友划清界限。

    没想到好朋友不干了。

    努力复习的第一天，霸总的电话按时打来。

    「石川，俺妈今晚杭做豆橛子，嫩来吃吧？」

    努力复习的第二天，霸总高调出现在他家楼下。

    「安阳，恁家这路真难走啊，俺说ji恁换个屋恁不。」

    努力复习的第三天，霸总真空上阵。

    「怎么也不找俺玩了，男银，来取悦俺。」

    张石川怒摔时政资料，这根本就不是颠公霸总，这是个颠汉！

    ps:被工作折磨疯的胡言乱语产物，背景架空，切勿代入现实

    内容标籤： 都市 世家现代架空 成长

    主角：张石川，顾宇杭 ┃ 配角： ┃ 其它：沙雕文

    一句话简介：山东霸总和他的考公男友

    立意：积极生活，乐观向上

    第01章

    毕业第一天，还来不及展望未来，张石川就因为见义勇为住进了医院，为了救一个突然窜到马路上的小男孩，他不幸受伤。等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小男孩和他的家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张石川的脑袋上绑着绷带，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晕晕乎乎的，医院让他联繫家人，他说父母双亡，没有办法他只能打电话给自己的好朋友。

    当顾宇杭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张石川正傻愣愣的坐在病床上，他一个人看上去孤零零的。顾宇杭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此时的张石川正回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记忆，他——张石川，作为一个有点命苦的普通人，从小父母双亡，凭藉着政府保障长大，顺利完成学业。实际上，他并不普通。

    因为他生活在一本小说中，他的好朋友顾宇杭就是小说的主角，这位从小衣食无忧，家里干什么什么赚钱，家庭和睦，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邂逅真爱，开启一段甜蜜又虐心的真挚的恋爱。

    而张石川的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刻烘托气氛，为好友出谋划策，在好友失意时给予陪伴，最后在作者的恩赐下和女主的好朋友进行配平。

    张石川失神的瞪大双眼，不是吧，不会这么离谱吧。

    按照脑海中的剧情走向，今天顾宇杭将在赶来医院的路上遇见小白花女主，原着是这么描写的「因为担心好友的病情，顾宇杭在喧闹的市区主干道上开出了一百八十迈，就在他即将变道的时候，骑着粉色小电驴的女主忽然出现，顾宇杭来不及剎车，眼睁睁的看着那柔弱的女孩子被自己的豪车撞到。吱呀——一声，顾宇杭勐的停下来，他长腿一跨下车绕到车前，只见那漂亮的女孩子膝盖有些红肿，她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张石川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吐槽什么，且不说一百八十迈都没撞死人，只是撞了个膝盖红肿，张石川真的很好奇女主的小电驴是怎么能窜到一百八十迈豪车身边的，顾宇杭敢在市区开一百八也是很牛逼的存在，他是开着高铁上路了吗？

    张石川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想到小说那漏洞百出的滑稽场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一遍的顾宇杭面色大变，他连忙按铃叫来了护士，小护士匆匆赶来，顾宇杭一脸的担忧，「我的朋友好像傻了。」

    病床上绑着绷带傻笑的张石川看上去确实不聪明，小护士如临大敌就要叫医生来，好在张石川及时止住了，他努力的憋住，「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

    见他还笑的出来，顾宇杭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么担心。

    他忍不住教训病床上的人，「做好人好事你也得考虑下自己吧，你救得人呢？」

    张石川缩着脖子，「不知道。」

    顾宇杭对他指指点点，「你就是同情心泛滥。」

    张石川反驳道，「我不救那小孩就被车撞了，你在你也会出手好不好。」

    顾宇杭见他冥顽不灵就想给他一巴掌，看了看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到底是没好意思下手，他没好气的坐在一边，「你知不知道我扔下了多大的合同来找你。」

    和张石川不同，刚毕业，顾宇杭就回家接手公司了。

    张石川讨好般的笑笑，「谢谢顾老闆，顾老闆辛苦了。」

    他这才发现顾宇杭一身的汗，他有些奇怪，「你的豪车空调也会坏吗？怎么赶过来出这么多的汗？」

    顾宇杭没听到还好，一听到就来气，他指着自己的昂贵手錶试图让张石川看清楚上面的时间，「大哥，这个点儿，中心街堵死了！我车扔路边扫共享单车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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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石川又是忍不住的一顿笑，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霸总骑单车好笑还是霸总一百八十迈更好笑。

    他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开到一百八十迈，心急如焚。」

    顾宇杭翻了个白眼，「你想我进去不如直说，不用这么隐晦。等我参加f1的时候你或许能看见这个场景。」

    顾宇杭的话又把张石川给逗笑了，他笑的脑袋疼，于是一边乐一边捂着脑袋哎呦哎呦的，顾宇杭在一边气的翻白眼，张石川心想自己可真是傻了，一定是脑袋受伤所以胡思乱想了一些东西，他还傻乎乎的当真了。

    就在张石川决定忘记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剧情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进了病房，随着她的靠近，张石川感觉到了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嘈杂声音都变得安静，隐约还有一听就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bgm响起。

    高马尾女孩子看上去健气有活力，她一身粉色穿搭，手里拿着小熊保温盒。

    张石川心中警铃大作，不是吧不是吧。

    女孩子走到隔壁病床前，病床上的老头被她喊做爷爷，老爷爷乐呵呵的炫耀，「看看，我孙女又来给我送好吃的了。」

    张石川的火眼金睛看见隔壁床的名字叫做林勐蛋，他倒吸一口凉气，颤巍巍道，「爷爷，你孙女叫什么名字啊？」

    老爷子乐呵呵的，「林耀星啊，好听吧。」

    张石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女主出现了！他多出的记忆里，那个女主就是叫做林耀星，所以男女主虽然没有按照既定故事情节相遇但总是能见到的。张石川彻底相信了，记忆没有骗人！

    见他情况有些不对劲，顾宇杭戳了戳张石川，「你看着人家发什么呆，你变态啊。」

    女孩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用忙碌掩饰尴尬，张石川勐的回神，他激动的握住了好朋友的手，想起未来好友的所作所为，他留下了痛苦的泪水，「兄弟，你得做个好人啊。」

    顾宇杭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于是顾宇杭将一切归结为这家医院水平不行，他二话不说就为张石川办了转院，在他家的私立医院中，顾宇杭为张石川配备了四个医生八个护士。

    享受着被人重重包围，嘘寒问暖的待遇，张石川在豪华的病床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还要考公，而他的好友註定要被资产阶级腐蚀堕落。

    如果他不及时划清界限，他都能想到自己以后该如何落马了，等他落马的时候，回忆录第一句就是「回想起在高级病房的那个午后，是张局走向堕落的开端……」

    预备役张局攥紧了拳头，不行！他是坚决拥护党的领导的，他不能轻易被资本腐蚀。

    第02章

    张局是不想被腐蚀的，但是奈何资本家的糖衣炮弹太丰厚了。

    由于是金主大大亲自送来的，张石川在医院享受了特殊的待遇，不仅医护人员格外的细緻入微，就连一日三餐都是专属定制。

    病房比张石川的家都大。

    顾宇杭就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打游戏，享受到有钱人快乐生活的张石川流下了嫉妒的泪水，他躺在床上感慨，「从奢入简难，我都没法想像出院后如何面对现实了。」

    顾宇杭已经为他想好了退路，「出院以后就来我公司当助理，好处少不了你的。」

    如此诱人的条件，张石川坚定的拒绝了，「你知道的，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人民的好公僕。」

    顾宇杭郑重的放下了手机，他双手交叉撑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好朋友，「凭藉什么成为好公僕？凭藉你那差三分进面的成绩吗？」

    第一次公考和进面擦肩而过是张石川永远的痛，他哭的更大声了。

    「我下次报班一定能逆袭。」

    顾宇杭指出了一个最真实的问题，「笔试报班费用五万五。」

    勤工俭学身无分文的张石川想杀顾宇杭的心都有了，顾宇杭的声音带着诱惑力，「来我家上班，待遇优厚，不给你交五险一金，让你成功保留两年应届生身份。」

    张石川确实可耻的心动了，但是他想过了作为好朋友，他不能如此占便宜，过去他凭藉自己的努力坚持下来了，现在肯定也可以。

    见他不为所动，顾宇杭还有些遗憾，「你真是脑子让驴踢了，这么好的条件都不答应。给我当助理，不用打卡不用被老闆折磨，上班就玩手机，想看书就看书，你居然还不愿意。」

    张石川看着顾宇杭不屑道，「你说的都是天方夜谭。」

    当他不知道剧情是不是？

    未来顾宇杭的身边会有个林特助，这位特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会在深夜被顾宇杭一个电话给叫到身边，也会冒雨来调节男女主的矛盾。虽然工资很高，但都是拿命换的。张石川可不想变成这种社畜。

    他婉拒了顾宇杭的好意。

    顾宇杭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张石川一会儿，张石川也紧张的看着他，顾宇杭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你被撞以后怪怪的。」

    好像是和自己有些生疏了。

    张石川嘆了口气，「可能是成长了吧。」

    顾宇杭竖起一个大拇指，「牛逼。」

    已经成长了的张石川在医护人员的关心下恢復迅速，没过几天就达到了出院的程度，出院的这天，照顾过他的医生护士列队欢送。张石川走在医护人员的中间还有些发毛，再看顾宇杭拎着他的洗漱物品走在一边似乎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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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石川默默吐槽，「你们资本家太会形式主义了。」

    顾宇杭反驳道，「又不是我逼的，他们自发的。」

    「那还不是为了要讨好你。」

    顾宇杭没法反驳，确实也是这样，他看着张石川干瞪眼，「你就说被人讨好爽不爽吧。」

    张石川沉默了片刻选择尊重内心，他尴尬的摸了摸鼻樑，「是有点爽的。」

    张石川怎么也没想到住个院能感受到人生的高光时刻，他感慨，「下一次被夹道欢迎大概就是张局我高升衣锦还乡的时候了吧。」

    顾宇杭被他逗笑，张石川满脑子的升官发财真是从未改变。

    出了医院，顾宇杭原本是想让张石川换个好的环境修养的，但是张石川坚决要回自己的老破小，顾宇杭无奈的看着他，坐在副驾上的张石川嘆了口气，「不能脱离群众啊。」

    「还没考上呢，难道我就要离开基层吗？」

    顾宇杭说不过他，开着他的豪车将张石川送回了他的老破小，那条路还是如此难走。张石川的家是个老小区了，一屋传三代，周围邻居都是爷爷奶奶辈。从小就是看着张石川长大的，对于顾宇杭他们也不陌生。

    看着那骚包的车，门口乘凉的王奶奶淡定和老姐妹吐槽，「小顾又换车了，这么花钱早晚把家败光。」

    老姐妹贊同的点点头，「是啊是啊，还是得找个能治的住他的媳妇。」

    「我看你家孙女就不错，嫁过去享福。」

    王奶奶惊唿一声，「我孙女是老师，以后要找有编制的小伙子，小顾不就是家里开个厂，万一破产了呢，太不稳定了。」

    「配不上我孙女。」

    家里有厂的小顾不知道自己在老奶奶们嘴里被嫌弃了八百遍，他贴心的先下车为张石川打开了车门，享受了一把女主待遇的张石川重重的嘆了一口气，顾宇杭不解的看着他，想起他日后骚操作的张石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做人不能太恋爱脑，以后还是得走正路，当个好人啊。」

    顾宇杭觉得他有病，「我从小都是三好学生，也不早恋。」

    「咦。」张石川嫌弃的皱起眉头，「二十四了还早恋啊。」

    顾宇杭摸摸脑袋不耐烦的推了张石川，「滚吧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车，张石川目送他离开，临了还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哈，到家发个消息报平安。」

    回应他的是车窗里伸出来的中指。

    车子一熘烟就跑没影，张石川拎着包就要上楼，刚好碰见二楼的马爷爷。马爷爷见了他笑眯眯的，「毕业啦。」

    张石川乖巧点点头。

    马爷爷下一句就是，「没考个公务员啊？」

    张石川有些羞愧，「备考呢。」

    马爷爷满意的点点头，在他心里备考公务员也是个很值得尊重的事，他就像是张石川的亲爷爷那样操心，「争取一把上岸，早点成个家，你过的好了，你爸妈在那边也安心。」

    知道老一辈都爱念叨也是好意，张石川乖巧的应和着，好在聊了一会儿马爷爷就放过了他，张石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张石川进屋小包一扔，沙发上一躺，就俩字可以形容——舒坦。

    张石川决定，浅浅休息五分钟，然后就开始制定备考计划。

    五分钟后，张石川已经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石川梦见顾宇杭了，他梦见顾宇杭站在高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夜景，手里的章丘大葱轻轻摇晃。

    他优雅的拿了个煎饼捲起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看不清人脸的秃头秘书，顾宇杭没吃煎饼，他忧郁的望着远方，「三分钟，俺要那个识字班的球球号。」

    第03章

    或许是顾宇杭的方言太土了，张石川在梦里被硬生生笑醒了，醒过来后他看着周围清醒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张石川啊张石川，你不是要学习吗？你可真堕落。

    他打起精神走到书桌前，之前买过的公考资料都还摆在桌子上，上一次的准考证被贴在墙上激励自我。

    学习的第一步，拒绝一切外界干扰，首先就是关掉手机。

    十分钟后，顾宇杭的微信疯狂响起，里面全是张石川分享的沙雕视频。

    正在公司的顾宇杭缓缓的回覆了个问号。

    张石川勐的惊醒，不对，手机是毒药，他不是要关手机吗？怎么又玩了起来。

    张石川心怀愧疚的自我检讨了一会儿，这下终于是安安心心学习了，没有了手机的干扰，张石川真的学进去了一些东西，一眨眼就到了天黑。

    知识真是人的精神食粮，他都没有感觉到飢饿。

    但是学了一下午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张石川要劳逸结合，他准备休息一下，然后明天开始找个兼职，继续一边赚钱一边自己的公考之路。

    早已经被忘却的手机重新开机，里面全是顾宇杭的消息，他发了几十条，看见张石川一直没回復，他都怀疑张石川是不是刚出院就死了。

    为了不让他担心，张石川立马回復，【还没死，学习学的废寝忘食。】

    对面秒回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狗儿子：吃饭了吗？】

    张石川没想到他还挺有孝心，【不饿，可能是知识的力量。】

    办公室里顾宇杭握着手机一脸的噁心，张石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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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忍住打人的欲望给张石川发消息。

    【狗儿子：吃席，去不？】

    张石川有点儿动心，昔日好友变成老闆就是好啊，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张石川十分好奇，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高端的商业聚会吗？那是不是得穿的很正式？

    张石川心动但犹豫，【我去合适吗？】

    顾宇杭满脑袋问号，一个升学宴而已，他是要去随份子的，带个人吃回本怎么就不合适了？

    得到了顾宇杭肯定的回答后，张石川也不矫情了，他找出来一身还算是正式的衣服，开开心心的等着顾宇杭来接他去见世面。

    张石川畅享着未来，哎，以后上岸了就得洁身自好，等他变成了张局后这种奢华的场合都没法参加了，以免落人口舌，现在趁着还可以放肆，他得多去学习一下高端人士的交流手段。

    顾宇杭说好一会儿就到，拖拖拉拉一个小时才来。

    张石川都要等的不耐烦了，顾宇杭一见到他就吐槽，「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我走在路上就被一电动车给撞了。」

    张石川的心咯噔一下，「撞你的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顾宇杭点头。

    张石川紧张的揪着衣角，来了来了，那男女主间剪不断的羁绊。

    他都开始后悔了，也不知道现在下车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来不及的，顾宇杭的车启动了。

    他一路上都在絮叨那个女生骑车子不遵守交规，张石川都不敢附和，在书里说女主坏话的都被顾宇杭报復的很惨。

    见张石川一言不发也不跟着自己吐槽，顾宇杭忽然不高兴了，他在方向盘上拍了拍，「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吐槽。」

    张石川像个小鹌鹑，「或许，这个女生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要宽容。」

    他有几条命能够吐槽女主啊。

    顾宇杭不高兴了，「你向着外人说话。」

    张石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不得罪女主的下场就是得罪男主，他索性闭眼装死，也不知道顾宇杭开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张石川觉得自己这顿饭就不该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略显寒酸的饭店，不由自主的念出来店名，「刘老二炒鸡店。」

    张石川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你们商业聚会都这么低调吗？电视里不是有门童，在豪华大酒店，大家穿着礼服，一熘儿的自助台，还有服务员端着红酒到处走。」

    顾宇杭抱了个拳，「少看点电视剧，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看快乐向前沖。」

    张石川的拳头硬了，「所以今天吃的是什么席？」

    「我表弟的升学宴。」

    顾宇杭的舅舅已经等在门口迎宾了，看着顾宇杭的身影，他热情的打着招唿，并且询问顾宇杭爸妈怎么没来，顾宇杭说爸妈有事走不开，随即递上了厚厚的红包。

    一摸到红包的厚度，舅舅就喜笑颜开，张石川忽然有些尴尬，他跟着来蹭吃是不是也该准备个红包。

    果不其然，下一秒舅舅就看向张石川疑惑道，「这是……」

    顾宇杭十分自然的回答，「我同学，跟我来吃席。」

    舅舅点着头，脸上还带着憨憨的笑。

    顾宇杭补充道，「高材生，准备考公务员。」

    舅舅立马热情相迎，他握着张石川的手热情的晃动着，「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就当自己家。」

    张石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

    顾宇杭领着他迅速开熘，这里面的人都是顾宇杭的七大姑八大姨，但是他也不怎么熟悉，于是两人找了个比较空闲的桌子坐下。在这种场合，顾宇杭最怕的就是有认识的人找他搭话，他叫又叫不上名来，通常会显得很痴傻。

    于是他一个劲儿的和张石川聊天，就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比较忙碌，不会被人打扰。

    在漫长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上菜，顾宇杭是奔着吃回本来的，没想到上菜的也是熟人。

    他看着端着炒鸡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小姑娘眼睛都直了，一米八多的大汉扯着张石川的衣袖，「快看快看，就是她撞的我。」

    张石川诧异抬头，就见一脸倔强的小白花，膝盖上贴着纱布一瘸一拐的将盘子端过来放好。她显然也看见了顾宇杭，今天确实是她的不对，她急着上班就走了近路，刮蹭了对面这个人的车，还好人家大度没让她赔偿。

    再次相遇，林耀星刚想表达一下感谢，于是就听见顾宇杭焦急的声音，帅气的脸庞一张口就是性缩力十足，他眼睁睁的看着鸡腿被对面大娘夹走，急的直拍张石川，张石川还在看女主呢，就听见顾宇杭碎碎念，「快叨啊，快叨啊，你玉墨什么，快叨啊！」

    第04章

    顾宇杭在高中食堂抢饭的速度都不是白练的，他迅速的将鸡腿鸡翅夹到了张石川的菜碟里，看着对面大娘明显不善的眼神，顾宇杭毫无畏惧，他甚至挑衅的喝了口果汁，彰显自己不俗的实力。

    原本要打招唿的林耀星默默的闭上了嘴转身离开，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跟好闺蜜吐槽，天知道一个帅哥张口这么土气，这对一个好色的小姑娘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张石川眼睁睁的看着女主从似乎有话要说到毅然决然的离开，他悄悄的看了看顾宇杭，顾宇杭毫无察觉，因为新的菜又上了，所以他现在很忙碌。

    没一会儿张石川的碗里就堆满了鸡鸭鱼肉，对面大娘成为顾宇杭的手下败将，此时正在拍着胸口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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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宇杭是直接从公司来的，身上穿着板板正正的衬衫都没来得及换，吃饭的时候他将袖口挽到关节处，看起来格外的帅气。

    大学的时候有女同学锐评，顾宇杭不开口的时候挺能唬人，妥妥的大帅哥一枚，一开口气氛尽毁，如果他天生是个哑巴就好了。

    就像现在，顾宇杭一边夹菜一边痛斥张石川吃饭的时候默默蹭蹭，「这么慢，人家都吃饱了你还没下窝，等到打仗的时候你也这样吗？」

    张石川还是要脸的，他扭过头去，假装顾宇杭不是在对自己说话，顾宇杭强硬的把他脑袋掰过来，一本正经的说教着，「人家都吃完了你连盘底子都舔不着。」

    张石川继续保持沉默，很难评，他在顾宇杭身上看到了他死去多年的爷爷的影子，这人真是又年轻又古板啊。

    因为有顾宇杭的存在，张石川在身经百战的老太太高端局里吃了顿饱饭。

    一顿饭吃完，女主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张石川一直都没见到。

    就在即将散席的时候，顾宇杭忽然失落的嘆了口气，张石川眼睛一亮，顾宇杭嘆气了，他一定是对女主念念不忘。

    没想到下一秒顾宇杭就凑近张石川进行了反思，「这个桌子选的太失败，老太太小孩有点多，吸取教训下回找年轻人多的桌子，他们脸皮薄。」

    张石川开始怀疑，这个人将来真的会变成书里那个恋爱脑吗？看上去有些难度啊。

    因为顾宇杭非凡的战斗力，他们也算是吃回本了，顾宇杭心满意足。走的时候舅舅在门口给每个来吃席的客人一袋子面当随礼，顾宇杭拎着面袋子朝着停车位走的时候帅气的像是在走t台。

    将面放进后备箱，他随口问又问了一遍张石川真的不考虑来给自己当助理吗？

    张石川想了想，「也不能老占你便宜，这些年你够照顾我的了。」

    其实初中的时候张石川和顾宇杭就是同学，但是那时候张石川还很自卑，在班里只顾着学习不和人打交道，因为他有些阴郁的性格，顾宇杭对他印象平平。上了高中后，两人不仅又成了同班同学，还是同寝室的，因为初中的同学关系，所以顾宇杭就和张石川走的比较近。

    后来高中学校里组织了一次给张石川的捐款，同寝室的顾宇杭知道了他的真实状况后就对他格外照顾。

    身为富二代他明明想怎么消遣都行，但是和张石川在一块玩的时候，他会格外注意，从来不会让张石川有负担，也不让他社会脱节。

    说实在话，张石川很感激，但就是因为顾宇杭真心当他是朋友，所以张石川更不能无度的去麻烦人家。

    见他说话太见外，顾宇杭一脸嫌弃，他一只手拍着胸脯，「咱们是兄弟啊！你来我真不亏待，不让你正式入职，影响不了你应届身份，我工资分你一半，你给我端个茶倒个水拿个文件就行。」

    这条件确实很让人心动，张石川坚定的拒绝了，「谢谢，我还是扎根群众吧。」

    接连两次被拒绝，看得出张石川是真的不想来，顾宇杭也就放弃了，他迂迴了一下，「要不我帮你报个班，钱就当你借的，等你上岸再还我。」

    张石川原本还想继续拒绝的，顾宇杭抛出了杀手锏，「我一个亲戚在培训机构，能有优惠价，尖子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张石川动心了，确实，凭藉他打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出来去上辅导班的钱。他已经拒绝了顾宇杭两次了，再拒绝顾宇杭估计就要不高兴了。

    张石川算了笔帐，借了这笔钱一举上岸，他使劲儿攒攒一年内就能凭藉工资还上欠款，他也不跟顾宇杭客气了，「那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上岸立马还你。」

    顾宇杭大手一挥，纨绔的范儿十足十，「咱俩谁跟谁啊。」

    张石川见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还钱的意思，于是假装生气来了句，「那我不借了。」

    顾宇杭连忙作揖，他点头哈腰的，「写写写，现在就写。我特别想借给你，你可千万别不借。」

    顾宇杭说完自己都笑了，「这年头往外借钱还得跟孙子一样。」

    顾宇杭车上东西挺零碎的，他好歹是找出了一支笔和一本便利贴，张石川认认真真的刚要下笔就遇到了难题，笔没水了。

    顾宇杭一把拿过来抡着胳膊勐甩，最后还在笔尖上哈了口气，他傻笑着将笔递给张石川，满脸的得意，「这下试试。」

    张石川对顾宇杭的糙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照着网上的模板写了个借条，顾宇杭也没细看，随手就折了一下放在上衣口袋里。张石川郑重的叮嘱他千万别丢了，丢了到时候他就赖帐不还。

    顾宇杭知道他压根不是赖帐的人，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感觉，他只是傻呵呵的笑了笑。

    张石川无奈的捂住了脸。

    吃完了这顿饭也不过八点多，回家的必经之路正是堵的时候，顾宇杭忽然产生了兴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石川，「想不想来一点儿刺激的夜间项目。」

    张石川警惕的看着他，顾宇杭露出一丝坏笑，「夜黑风高，茂密的小树林里……」

    张石川懂了。

    半个小时后，顾宇杭的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路边。

    两个帅气的男青年正拿着刚买的手电筒在树林里穿梭。

    被蚊子咬了一身包的张石川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他看着一边弯腰撅腚一边挖的起劲的顾宇杭真诚发问，「顾宇杭，你确定这里真的能捡到东西吗？」

 第6页

    顾宇杭跟着爸爸捡知了猴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也不是很确定这里的知了猴多不多，但是在张石川面前他还是要面子的，即便一个也没挖到，他依旧拿着个小树枝哼哧哼哧抠地上小洞正起劲，他头也不抬，对于张石川的质疑，颜面受损的顾宇杭急出了方言，「恁懂什么，这种树荒子来节流鬼最多！」

    第05章

    张石川果断的选择了闭麦，再问下去某人就要恼羞成怒了，反正就当是饭后消食了，张石川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知了猴。

    号称有二十多年抓节流鬼经验，从会走就开始抓节流鬼的老师傅顾某，最后以只抓到了三个节流鬼的战绩颜面扫地。

    张石川还不如他，张石川抓到了一个。

    他想了想，一个知了猴剁碎了都不够吃，于是他把自己那珍贵的独苗苗送给了顾宇杭，他都替顾宇杭安排好了，顾宇杭一家三口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个让保姆炖汤喝。

    顾宇杭谢过了他的好意，原本他没抓到多少是有些不开心的，但是见张石川抓的更少他就开心了，人生有比较才有开心。

    顾宇杭如获至宝，他批评张石川不够节俭，「知不知道节流鬼有多贵。」

    现在是刚知了猴刚上市的时候，顾宇杭可是了解过市场的，现在卖一块钱一个呢。

    所以这不是四个普通的节流鬼这是四块钱啊，顾宇杭指责张局还没上岸就飘了，不拿一块钱当钱了。

    张石川真的很想告诉他，这四块钱还不如你的油耗贵。

    但是见顾宇杭很高兴的样子，他就不准备扫兴了。

    刺激的夜间活动结束，路上的车也不多了，顾宇杭准备打道回府，他们约定好明天去辅导班报名。

    将张石川送回小区后，目送着张石川上楼，看见张石川家里灯亮顾宇杭才离开。

    他刚到家，正巧碰到了同样刚应酬完回来的爸妈。

    四个知了猴被他装在空烟盒里，顾宇杭拿着烟盒过去和爸妈打招唿，顾爸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顾宇杭菸瘾没那么大，只是偶尔抽一根，在家他也不爱抽菸，所以顾爸好奇他拿个烟盒干什么。

    顾宇杭神神秘秘的给爸爸看自己的战利品，对于他的幼稚行为顾宇杭爸给出了完美的情绪价值，他夸张的捂住嘴巴，颤抖着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知了猴吗？」

    顾妈妈也是个戏精，她激动的握住了丈夫的手，「我只在纪录片里看过。」

    顾爸爸情绪激动，「这么多，怎么吃啊，不得撑死。」

    顾宇杭笑的站不稳，他讲述着自己的计划，「油炸一个，清蒸一个，干煸一个，剩一个炖汤。」

    四个知了猴要死得其所，一个也不能浪费。

    顾爸爸满意的竖起大拇指，论管理还得是他好大儿啊，「这么会安排，早知道让你去管公司食堂。」

    顾妈妈跟说相声似的和顾爸爸一唱一和，「他管食堂肯定行，大家喝西北风就饱了。」

    顾宇杭被调侃到无力反驳，试图用逃跑来躲避爸妈的攻击。

    他拿着烟盒上楼。

    顾爸说晚上睡觉小心点，把知了猴锁了保险柜里，万一被偷了还得报警，有点麻烦。

    顾妈妈笑的直抹眼泪。

    第二天一早，顾宇杭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知了猴都死翘翘了。他还想着早餐吃掉呢，想来想去的确是有点寒碜，不太符合他富二代的身份。

    最后他还是忍痛扔进了垃圾桶，在它们进垃圾桶之前，顾宇杭为它们发了个讣告。

    张石川刷朋友圈的时候刚好看到，顺手评论了句节哀。

    没想到下一秒讨债的就来了，顾宇杭十分自然的让他为死去的四个节流鬼随份子，张石川发了个六块六毛六的红包，顾宇杭让他中午来吃丧宴。

    一个红包又蹭了一顿饭，张石川觉得自己的钱花的真值了。

    他要报名的辅导班就在顾宇杭的公司附近，顾宇杭都联繫好了，中午他们一起吃饭，下午过去报名交费就好。

    因为他还要上班，所以张石川到点就从家出发坐公交。

    到达顾宇杭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是大家下班的点，他还是第一次来到顾宇杭家的公司，也是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人和人的差距。

    他到达顾宇杭的办公室一路畅通无阻，员工们走的差不多了，顾宇杭叫的外卖摆满了一桌子，桌子的一头是列印出来的四只知了猴遗照。

    当张石川敲门进来的时候，顾宇杭以一种及其哀痛的声音宣布，「感谢各位来宾，让我们一鞠躬，祝愿逝者往生。」

    张石川踏进去的半只脚犹犹豫豫到底是没落下，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顾叔叔，顾宇杭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爸会来。

    丰富的外卖，黑白的遗照，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的幼稚行为掩盖不住了。

    他的父亲意外撞破痛心疾首，顾爸脸上带着一种极其扭曲的表情，他退出去看了看门牌，没走错，里面这个傻子是他儿子。

    顾爸爸十分平静的对着张石川问道，「公司里是不是有脏东西？」

    最大的脏东西正在办公室里跳脚，原本想来安排任务的顾爸逃命般的远离了顾宇杭的办公室，他害怕晚走一秒钟就被脏东西沾上。

    顾宇杭仰着脑袋不让眼泪流下来，他以后再也不会搞抽象了。

    顾宇杭捏着知了猴的遗照进入了自己设定的情节，他面露怨恨，感情充沛，「节流鬼，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第7页

    张石川也想跑了，早知道刚才就该跟上顾叔叔的步伐，很显然现在是走不了了。

    因为幼稚行为被亲爹发现，丧宴只能被迫中断，逝者们的集体合影被扔进垃圾桶里，作为主家，顾宇杭热情的招待着来宾，「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张石川很怀疑顾宇杭的精神状态，顾宇杭自我感觉良好，他现在又恢復正形了，「人我都给你联繫好了，学费优惠过后四万八，不过包退。」

    「以后你中午也可以来我这儿吃饭。」

    张石川点着头，顾宇杭说吃完饭就带他过去看。

    辅导班现在也是午休时间，但是因为提前联繫好了，所以有人在等着他们。

    因为提前都说好了，所以交费签合同都十分迅速，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林耀星的额头因为奔跑挂上了汗珠，她不愧是书里的女主，满脸汗的样子都那么的美丽，她气喘吁吁的脸上带着歉意，「王老师在吗？我来报名。」

    顾宇杭下意识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张石川一脸吃瓜模样，又是这神奇的男女主的羁绊，看来哪里有顾宇杭哪里就会有林耀星。

    林耀星看见顾宇杭后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吃惊，是那个很帅但是说话很土气的男人！

    顾宇杭也很惊讶，那个电动车骑出风火轮效果的识字班！

    他们的眼神碰撞纠缠，张石川屏住唿吸，内心暗自咋舌，不愧是霸总文学男女主，偶遇无处不在。

    本以为这一面两人就要擦出爱的火花，没想到顾宇杭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

    张石川好奇的拽着他的袖子，「此时你的内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书里说霸总一见小白花就心跳加速，唿吸困难，头脑发热。

    顾宇杭摸了摸心脏，他摸到了自己发达的胸肌，顾宇杭咧开了嘴，「有感觉。」

    张石川变成了一个吃瓜人，顾宇杭对自己的胸肌爱不释手，「我感觉最近健身练的很好。」

    张石川恨铁不成钢，他小声逼逼，「我是说你看见美女有感觉吗？」

    按照小说里的描写，顾宇杭应该是见之一面惊为天人，见第二面死心塌地，见第三面就要费尽心思让她留在身边。

    张石川的声音很小，林耀星什么都没听见，她的双眼发亮，从她的角度看她只看见了一个帅哥和另一个帅哥贴的很近，两人在说悄悄话。

    顾宇杭奇怪的看了张石川一眼，又偷偷的看了看林耀星，他望向张石川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谴责，见第一面就敢对人家美女有了非分之想，这是一个新世代男性该有的态度吗，顾宇杭化身正义之星，「你不是看中人家了吧，俺娘你简直变态啊。」

    第06章

    张石川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倒打一耙，他有口难言，「不是……我……你……」

    这个世界没天理，怎么还泼脏水啊。

    顾宇杭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已经入戏了，他敲着桌子就像一个为儿子操劳大半辈子的老人，「我辛辛苦苦上班，为你赚学费，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张石川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社死是这么容易，有一个随地大小演的e人朋友真是很折寿的一件事，他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捂住顾宇杭的嘴，他面露祈求，「你不要说了行不行？」

    可是顾宇杭已经上瘾了，他眼睛一瞪更加入戏，「你嫌我丢人了，现在你就嫌我丢人了，那等我老了，我怎么指望你养老。」

    张石川慌忙去捂嘴，顾宇杭笑着轻松躲过。

    一切都充满了暧昧的氛围，在林耀星的眼里，对面的两个人充满了粉红泡泡，完全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林耀星伸长了脖子只听到那个哑巴帅哥说什么「我上班赚学费，送你上学」，她的内心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她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太好嗑了吧，居然是这种戏码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跟顾宇杭的方言和解了，他一定很不容易吧，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肯定是没接受过什么教育，过早的进入社会打工，别人上学的年纪他在外面赚钱，赚的钱就是为了支持小男友的学业。

    这和她昨天晚上看的质朴大根民工赚钱养大学生男友的情节好像啊，他们还会在出租屋里进行性张力十足的双人运动，林耀星没想到糙汉和他的小娇妻出现在现实里了。

    果然人活的久了，什么好东西都能遇到，她现在没有尖叫出声完全是因为她有着超强的自控力。

    但是她脸上的姨母笑已经藏不住了。

    王老师招唿她过来坐下，林耀星今天也是来报班的，他们先前在微信上聊的差不多了。

    王老师热情的给她介绍着她想要报的那个班，林耀星一咬牙一闭眼，为了更好的嗑cp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老师，他报的哪种班啊？」

    王老师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张石川，刚好张石川的合同还在桌面上，林耀星看了看价格，是她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我也报他那个。」

    一天成了两单生意，王老师的嘴都要笑裂了，张石川没想到自己会和女主成为同学，这是必须得让他在霸总和小白花的爱恨纠缠中出现吗？

    张石川笑的很勉强，救命啊，他真的不想陪着霸总发疯，不想半夜淋雨，不想山道飙车，也不想在豪华的游轮上为了他们闹别扭吼出那些矫情的台词啊。

 第8页

    张石川默默握紧了拳头，他决定了，如果霸总和小白花註定要在一起，那他就得努力教会好兄弟正常的恋爱观念，不能再和书里一样了。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每个都很天马行空。

    这一期的辅导班在三天后开课，报完名，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

    林耀星赶着去做兼职，她匆匆和张石川留了个微信就离开了，看着女主微信头像的小太阳，张石川默默的嘆了口气。

    顾宇杭语气酸熘熘的，「啧啧啧，还没开学就加到女同学的微信了，好羡慕啊。」

    张石川对他的阴阳怪气处于免疫状态，「想要？那我推给你？」

    顾宇杭撇嘴，「不好吧，人家是你的同学，又不是我的。」

    张石川将这归结为霸总的吃醋，一定是因为看见女主和自己互加好友他有危机感了，回想录一下书里霸总情敌的下场，张石川指天发誓，「我对女生不感兴趣。」

    从源头切断霸总的怀疑是保命的最佳方式。

    顾宇杭似乎被张石川的辩白给吓了一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石川，「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整天和张石川在一起，没听说张石川其实喜欢男人啊。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也能聊，张石川理所当然道，「一直都是啊。」

    他的眼里只有学习的好不好？他对于谈恋爱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他对未来的规划就是上岸，有稳定的铁饭碗，然后躺平，攒攒钱买房，再买一猫一狗共度余生。

    他说的坦然，顾宇杭却误会了，一直都是喜欢男人。

    顾宇杭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诧异的看着张石川，石川一直和自己走的那么近，不会是……

    顾宇杭难掩心里的震惊，他照顾张石川是因为他把张石川当小弟弟的，他身世那么可怜。

    顾宇杭开始反思自己，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关照，所以让没有感受过家人关爱的张石川走上了歪路吧？！

    顾宇杭痛心疾首，是他害了石川！

    张石川也不知道顾宇杭的内心正在上演什么大戏，他只是觉得对方表情变幻莫测，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奇奇怪怪的。

    张石川的防御促使他默默的竖起了中指，顾宇杭给他掰下去，张石川的另一只手不屈的举起来，顾宇杭深吸一口气，「收回去，要不给你掰断。」

    张石川是个能伸能屈的人，他选择接受顾宇杭的建议。

    按照往常顾宇杭这时候该小打小闹的锤他一拳了，但是今天的顾宇杭似乎格外的腼腆，他只是快速的看了张石川一眼就收回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张石川有些不解，他将这归结为霸总春心萌动的异常行为。

    顾宇杭笨拙的转移话题，他企图用理想唤醒张石川对于男人的迷恋，「男人要有钢铁般的意志，跟随党的步伐，不能耽于情情爱爱，一心为了人民，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考公人。」

    张石川贊同点头，「我是考公人，我不一般。」

    顾宇杭已经计划好了，张石川的未来就业岗位就锁定工商联和税务局，如果张石川更争气一点当上省长也是求之不得。到时候他就疯狂拓展商业版图，成为地下王国的king。

    顾宇杭说的兴高采烈，张石川打断了他的幻想，「那样咱们两个都得进去。」

    「我还没上岸，你先别畅想我成为你保护伞的事可以吗？我要做的是人民的好公僕。」张石川还是有点acd数的，男人最怕膨胀。

    顾宇杭刚才还想着保持距离，这一秒就忘了上一秒的想法，肆无忌惮的揉着张石川的脑袋，语气跟哄小孩似的，「嗯，好公僕。」

    顾宇杭笑着，张石川不耐烦的打开他揉自己脑袋的手，他试图理顺自己的头髮，「我的每一根头髮都很珍贵，不要仗着比我高一点就动手动脚的。」

    按照惯例顾宇杭应该变本加厉的去逗张石川，可如今他却是不敢了，他害怕自己无意间的动作会让张石川越陷越深，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他要带领张石川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

    第07章

    兼职的最后一天工作一结束林耀星就迫不及待的约着闺蜜出来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按照惯例两个人在蜜冰雪城碰面，各自点了一杯奶茶后去创名品优猜测物品价格。

    等她们玩的差不多了，就去商场看衣服，一边走，林耀星一边揽着她的好朋友，「哎，你还记得昨天我说的那个谁吗？」

    「谁啊？」好朋友一脸茫然。

    林耀星急的跺脚，「就那个啊。」

    她冲着好朋友挤眉弄眼，学着那天顾宇杭的话，「快叨啊，快叨啊！」

    朋友恍然大悟，「哑巴哥！」

    林耀星疯狂点头，「我今天又碰见他了。」

    朋友一脸的调侃，「欧呦，你们俩之间缘分不浅啊，你先是撞了人家车，结果又在打工的饭店遇见人家，今天又碰上了，你不是说哑巴哥除了口音哪儿都好，盘亮条顺，他是不是喜欢你，故意制造偶遇。」

    林耀星被说的有些脸红，她确实被很多人追求过，如果是别人还真有那个可能，但是哑巴哥不行。

    她悄咪咪的凑近好朋友，「哑巴哥是男同！」

    好友难得吃大瓜，她急切的摇着林耀星的手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耀星娓娓道来，「今天我不是去报名，然后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哑巴哥了，哑巴哥旁边是那天和他一起去吃饭的小帅哥。」

 第9页

    「我在那儿待了一会儿，然后发现小帅哥也报名了，报名费是哑巴哥出的。你猜猜，他俩是什么关系。」

    好友激动的捂着心脏，「肯定是小情侣，天啊。」

    林耀星一脸的可惜，「你是没亲眼见过哑巴哥和他男朋友，我告诉你，你要是见过他们，看过的那些腐漫都不算什么了。」

    「我从他们的交谈中推测出来，哑巴哥应该混社会混的早，他男朋友眼里还有大学生清澈的愚蠢感。我当机立断就报了同一个班，我都决定了，一定要和哑巴哥的男朋友成为好闺蜜，到时候有好嗑的，我第一个告诉你。」

    朋友将希望全部放在了林耀星的身上，林耀星保证自己一定会探听到哑巴哥绝美爱情故事的。

    林耀星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加了哑巴哥小男友的微信，我看看有没有合照。」

    林耀星点开张石川的微信，他的朋友圈三天可见，干净的很，没有看见照片的朋友十分失望，林耀星拍着胸脯保证，等开课一定会搞到照片让她欣赏神颜的。

    两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在品鑑了一下离谱女装后迅速的离开了商场，虽然只花了一杯奶茶钱，但是她们这个下午逛的很充实。

    最后两人决定吃顿螺蛳粉结束今天的聚会，没想到刚到小吃街附近，林耀星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车，她停在路边，好友不解的看着她。

    林耀星指着黑车说，「好像是哑巴哥的。」

    好朋友对车还是略有了解的，这可是豪车啊，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否定，「不会吧，你不是说哑巴哥很质朴吗？这车可贵了。」

    林耀星好奇的凑近了一下，后视镜上的掉漆像是自己那天磕碰掉的，好朋友连连反驳，「不可能，如果真是你干的，车主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得赔到倾家荡产。」

    朋友说的这么肯定，林耀星也犹豫了，她挠挠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好朋友拉着她往螺蛳粉小店的方向走，走着走着林耀星忽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姐，俺要个煎饼卷串，加烤肠微辣。」

    林耀星脚步迟疑，「我好像听见哑巴哥说话了。」

    好朋友并没有听到林耀星在说什么，她的眼睛已经粘在前面的帅哥身上了，她激动的拍打着林耀星，「我靠我靠，看你左前方，煎饼卷串旁边的帅哥。」

    好朋友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这份帅气了，她被帅的倒吸凉气，「太顶了，你说的哑巴哥有这个顶吗？」

    林耀星眨眨眼，她就说自己不会认错车吧，林耀星握住了好朋友的手，她知道她的朋友和自己一样好色，此时肯定已经陷入了哑巴哥的陷阱，等哑巴哥开口就是她心碎的时候。

    她握住了好友的手，企图让她做好准备。眼看着顾宇杭要开口说话，林耀星想要捂住好朋友的耳朵但是没来得及。

    好朋友眼睁睁的看着卖煎饼卷串的大姐手一抖，多放了好多辣椒。刚才还帅气逼人的顾宇杭，如今只剩下了逼人，他跟个猴子似的在一边上蹿下跳，「俺娘来，姐恁这不得吼辣啊，辣滴我死死滴。」

    林耀星的朋友心碎了，林耀星真的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泪水，林耀星理解她的心情，「我当初也是这么被哑巴哥伤害的。」

    林耀星的好友可怜的抱住了她，「我的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顾宇杭还在和大姐扯皮，大姐保证再给他重做一个，他这才心满意足。

    等张石川拿着奶茶回来的时候，看见刚才就在买煎饼的顾宇杭如今还在买煎饼，他不解的走过去，顾宇杭擦擦并不存在的泪，「我的煎饼被辣椒刺杀了，大姐给我制作煎饼2.0。」

    张石川十分自然的将奶茶递到顾宇杭嘴边，顾宇杭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他小猫挥爪子般打出一套乱拳，「嗯，不哈，西甜！」

    就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甜的，张石川觉得自己只买一杯是正确的，他自然的继续用那根吸管喝着。

    那边的林耀星和朋友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们双双带着姨母笑，满意的注视着这一切。

    林耀星用肩膀顶了顶好朋友，「怎么样，哑巴哥的cp甜吧。」

    朋友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以后有这种好东西早点分享。」

    张石川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转头，然后就看见女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脸上似乎带着笑意。

    四目相对，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的慌乱，林耀星和好朋友自乱阵脚，偷窥被发现，两个小姑娘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张石川不明所以，他刚想要和对方打个招唿。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女主用手比了个竖着的六按在耳朵上，一边假装自己在接听电话一边离开了。

    她的演技之自然，让张石川看的目瞪口呆。

    拿到煎饼心满意足吃上了的顾宇杭好奇的戳戳张石川，「看什么啊？那边有什么？」

    张石川嘆了口气，「有影后的诞生。」

    第08章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影后刚刚离开，大家转了个圈就又遇见了。

    这次是正面对上，林耀星没办法假装自己是个打电话的过路人了。

    不过她心理素质很好，坦然的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她元气满满的朝着张石川挥手，「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张石川沉默了一瞬，女主……真的好神奇啊。

 第10页

    他小心翼翼的举起手，僵硬的挥舞了一下，顾宇杭皱着眉头拍了他一下，「挺胸抬头，别驼背，板板正正的。」

    在他军训口令般的要求中，张石川含泪照做，林耀星和好朋友的手激动的都要握出青紫来了，好霸道啊。

    这边都嗑上了霸道民工和小娇妻，那边张石川还沉浸在霸道小白花的剧本，他算是看透了，男女主的相遇这就是既定的命运，躲也躲不过去。

    他主动开口询问对方，「你们吃饭了吗？」

    林耀星摇摇头，她们想吃的那家店居然歇业了，还饿着肚子的两个人正在搜寻下一个目标。

    张石川懂了，这是什么？这就是命运给男女主的安排啊。

    他主动出击，「那咱们一起吃吧，我们也没吃饭。」

    林耀星尴尬的看着顾宇杭手上的半个煎饼卷串，说没吃饭真的好勉强啊。不过张石川人真好，为了请她们吃饭还要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顾宇杭似乎看懂了对面小姑娘的意思，他为张石川作证，「真没吃，这是我的餐前小咸点，开胃的。」

    林耀星被逗笑了，张石川在心中竖起一个大拇指，遇见女主的男主就是不一样啊，在学校里的时候顾宇杭面对女生就是不开窍的木头，现在面对女主都能无师自通逗人家笑了。

    张石川将这归结为宿命的馈赠，命定恋人来了，开朗了，外向了，能说会道了。

    四个人坐上了顾宇杭的车，为了增加男女主的独处机会，张石川自觉的坐上了后座，他和林耀星的朋友尴尬一笑，顾宇杭坐在前面皱着眉头。

    他已经忘了自己要和张石川保持距离，要带领他走上「正轨」，如今张石川不和自己坐在一起，他总觉得别扭。多么冒昧啊，他怎么就和人家小姑娘坐一起去了，他认识人家吗？为什么不坐副驾？副驾上面长刺了吗？

    林耀星也有同感，这个副驾坐的她跟针扎似的，终于熬到了目的地，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豪华的外观，这优雅的门童，这死贵的餐厅，不就是她无数兼职的其中之一吗？

    来这里吃饭只能被宰的，林耀星决定为哑巴哥及时止损。

    张石川倒是满意的点点头，真好，他还担心顾宇杭会把大家带到路边摊呢。

    没想到他在小姑娘面前也知道注意形象啊。

    顾宇杭领着大家刚要进去就被林耀星拽住了，顾宇杭不解的看着对方，林耀星压低了声音，「这里面很贵的。」

    张石川原本正在欣赏着俊男靓女，听见这句台词后打了一个激灵。

    他记起来了！这是书里第一个打脸名场面。

    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男女主在街上偶遇，刚刚下班拎着打包盒饭在路上奔跑的女主没有看见前面的男主，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里。她的油腻盒饭弄脏了男主的西装，男主却温柔的低头看着她，问她有没有事。

    女主沉溺在这深情的目光中羞红了脸，对女主颇有好感的男主望着撒掉的盒饭主动提出请女主吃饭。

    俩人来到高档的餐厅前，女主捂住嘴巴惊唿，「不要去，这里很贵的。」

    男主被她的贴心打动，好感更甚，世上有人不爱他的钱，真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在他们站在餐厅前拉拉扯扯的时候，恶毒出场了。

    林潇月是女主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从小到大就一直热衷和女主比较。但是她成绩、人缘都不如女主，唯一能比得过的就是家世。

    再次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她看见女主和一个男人在餐厅门口拉拉扯扯就猜到他们是经济窘迫不敢进来，林潇月趁机决定羞辱他们一番。

    没想到被顾宇杭狠狠打脸，霸总第二天就让林潇月家的公司破产了。

    回忆完毕，张石川连忙四处观察，到底哪个是恶毒女配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一个打扮艷丽的女生出现在大家身边，她极其具有反派特色的仰天长笑了几声，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了两声。

    张石川尴尬的摸着鼻樑，不好意思去看女配，拿了这种剧本也不容易，怪弱智的。

    对这些林耀星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从小她就发现，林潇月就像在她身上安了定位一样，动不动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林潇月整天就跟个机器人似的，自己什么时候最窘迫，她就什么时候出现，一出现就讽刺两句。

    讽刺完了自己就走了。

    也不打人也不骂人，素质极好。

    很多时候林耀星面对困难撑不下去，都是靠着林潇月的讽刺激励，化仇恨为动力。可以说，如果没有林潇月的反向激励，她都坚持不到现在。

    在林耀星的眼中，林潇月已经成为一个嘴硬心软的督促她进步的大恩人了。

    已经被锻鍊出强大心脏的林耀星温柔的看着林潇月，她对待老熟人般的挥挥手，「又来了啊。」

    林潇月冷哼一声，「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酸臭味。」

    「毕了业在哪里高就啊。」

    林耀星刚想说自己准备考公，还没开口，林潇月就炫耀道，「你们这些穷人，毕业就是失业，不像我，我爹地啊让我进公司里当高管呢。」

    「自家的公司哦。」

    真富二代无动于衷，另外三个都是佛系的穷逼，一点儿羡慕的感觉都没有。

 第11页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见没人搭理她，林潇月脑袋一转看见顾宇杭和张石川后眼睛一亮，她的脸上带着嫌弃，「哎呀，林耀星，这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林耀星抬手，「不是！」

    女配属于沉浸在戏份中无法自拔的，她忽略了林耀星的话，坚定的认为这两个里面一定有一个是林耀星的男朋友。她夸张的扭到两个人面前。

    林耀星很无语，大姐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真不是男朋友啊。

    林潇月先是看了看顾宇杭，然后疑惑的眯起眼睛，这个看起来有点钱，肯定不是。

    她的目光转向了张石川，傻乎乎的，半袖都起球了，见不得林耀星好的女配确定了目标，她娇笑着捂住了嘴，「哈哈哈，也不怎么样嘛，看着一股穷酸气。」

    「不过配你倒是绰绰有余了。」

    女配真的好会挖苦哦，张石川的内心默默吃瓜，手上还不忘拽了拽顾宇杭，他贴心的劝慰道，「消消气，她有眼不识泰山。」

    顾宇杭茫然的挠挠脑袋，他憨笑着，「我不生气啊，哈哈哈她指的是你。」

    沉迷于吃瓜的张石川勐的抬头，这才发现女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此时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女配姐翻了个白眼，「穷鬼。」

    张石川的心中悲痛欲绝，他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穷酸气是说我？呜呜呜，她骂我是穷鬼！

    顾宇杭还在咧嘴笑，张石川的恨意犹如实质，他恨这个逼世界，男主明明是顾宇杭，为什么来伤害他啊。

    第09章

    张石川的心都要碎成一瓣一瓣的了，他只是一个配角，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顾宇杭把刚才的话送给他，「消消气，她有眼不识泰山。」

    张石川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看见他蔫蔫的模样，林潇月有一丝的不好意思，但是习惯使然，她就是要打压林耀星和她身边的人，谁叫自己就是看林耀星不顺眼呢。

    她继续攻击，张石川被「穷鬼」「呆呆的」「愚蠢的模样」「看着就不聪明」等字眼打击垮了，他想反驳，结果发现人家是基于客观现实说的，他都没法反驳。

    张石川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

    林耀星连忙捂住林潇月的嘴，还说呢，没看见哑巴哥想杀人的表情吗？

    张石川已经成了蔫吧的小草，顾宇杭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霸总语录脱口而出，「天凉了，该让你家破产了。」

    话音刚落，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顾宇杭表面淡定内心已经抓狂，一定是最近的土味短剧看多了，他才会说出这么羞耻的台词。

    刚好林潇月还能接上，她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

    张石川绝望的看着林耀星，他悄悄问着，「这人是一直这样吗？笑起来像黑魔仙。」

    林耀星也感到很丢人，她低声回答道，「她有点公主病，还有点中二。」

    张石川已经看见自己的将来了，他以后可能是游乐王子，每天奔波在男女主身边，「你不可以介样，她不可以介样，尼闷是天生一对」。

    张石川悲伤到想死的样子让顾宇杭保护欲大增，他坚定的站在张石川的前面，「这是我的兄弟，欺负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场面变成一团糟，张石川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抢占了女主的高光，明明是英雄救美，霸总为爱出头，现在成了土味小伙为兄弟撑腰。

    林潇月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女配，在疯狂掰头被顾宇杭嘴炮打败后灰熘熘离去，离去的时候还不忘瞪女主一眼，然后给众人留下一个不屈的背影。

    林耀星充满歉意的看着张石川，「她从小就跟我过不去，不是冲着你来的。」

    她的朋友正在打抱不平，「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宇杭低头看着张石川，「别听她胡咧咧。」

    顾宇杭知道张石川的心病，其实他是个很容易自卑的人，刚才那些话肯定都戳他心窝子上了，顾宇杭戳了戳张石川，「哭了啊。」

    张石川急忙抬起头自证，「我怎么可能哭！」

    呜呜呜，就是有点受伤而已。

    一个可怜的不聪明的穷鬼，他就是想当个普通人怎么就这么难，人家有爸爸妈妈他没有，从小他都是孤零零过来的，他已经努力活的和大家一样了，怎么还是能够轻易被看出很失败呢。

    他的衣服虽然起球了，但是他都洗的干净啊。

    张石川委屈巴巴的连饭都没心情吃了，但是他也不想坏了朋友的好事，男女主在一起是必然的，这顿饭是必然的，自己冒然离开一定会影响他们的心情。

    张石川重拾心情，挤出一个笑来，「我都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张石川假装轻松的大步向前，然后被顾宇杭拽住手腕直接拉了回来，顾宇杭的脸上明显带着不高兴。

    张石川悄悄的看了眼林耀星，他好像又搞砸了，他真的破坏了男女主的心情。

    顾宇杭托着他的脸抬起来，张石川的腮帮子肉都被挤出来了，他被挤出了小鸡嘴，此时正艰难的询问着，「泥干系么。」

    顾宇杭很生气，他生气的是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人受了委屈还是只知道自己往肚子里咽。

    顾宇杭郑重的告诉他，「那个女生说的都不对，她因为想要激怒别人才故意去挖苦你，不是你不好。你没有什么不好。」

 第12页

    「她说你不聪明，却不知道你考上了最好的学校；她说你呆呆的，但其实你只是喜欢放空自己；她说你的衣服起球，但是起球也很可爱，像设计款；她说你是穷鬼，你穷我有钱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咱俩一平均，财富碾压她。」

    「她才是自大愚蠢又贫穷的人。」

    没想到关键时刻，顾宇杭的小词儿还整的一套一套的，张石川当场就泪奔了，苍天啊，受委屈不可怕，受了委屈有人关心才会让人爆哭啊。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林耀星也感动的捂住了嘴巴。

    她和好朋友生怕破坏了眼前的气氛，两个人死死的握住对方的双手无声的尖叫。

    「太会了，天啊，他说话的时候好真心，眼里只有对方。」

    好友深有同感，「深情的眼睛要溺死人了，这对太好嗑了。」

    张石川还不知道女主已经走偏了剧情，从此和男主再无希望了，他哭够了才想起来还有别人在，他充满歉意的看过去。

    林耀星被他眼睛红红的这一幕激发了母爱，一句「妈妈爱你」险些脱口而出，幸亏及时剎住。

    最终他们还是进入了那死贵的餐厅，就连张石川自己都没发现，顾宇杭点菜完全是按照他的偏好。

    一顿饭，张石川本以为男女主会产生浪漫桥段，没想到顾宇杭只顾着低头炫饭。女主开心的和曾经的同事们打招唿，她不由得感慨，「以服务员和客人两种不同的身份进来，差别可真大啊。」

    她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从此断情绝爱，爬往权利巅峰。

    张石川都不知道一顿饭激起了女主的事业心。

    他只知道吃完饭后，餐厅里为满足消费金额的顾客提供了抽奖活动，为了哄张石川开心，大家一致决定让张石川当代表去抽。

    张石川很不自信，「我从小手气就不好的，我没中过奖。」

    这种活儿还是让顾宇杭这种天生富二代来更好吧，他自带财气，或者让林耀星这种越努力越幸运的主角来。

    但是顾宇杭推了他一把，张石川就到了抽奖墙前面了，他纠结再三选了一个红包打开。

    顿时天空飘下彩带，负责人站出来，「恭喜这位先生，抽到我们的公考大礼包！」

    张石川勐的瞪大眼睛，「我中奖了！」

    顾宇杭首先带头鼓掌。

    林耀星的好朋友好奇的凑过去询问林耀星，「你们餐厅还搞这么有意思的活动，这个公考大礼包是什么奖啊。」

    林耀星带着看透一切的得意，她今天就在这儿吃糖吃到饱！

    「餐厅收费贵还抠门，哪儿有抽奖，公考大礼包，一看就是为某人特设的。」

    林耀星的好朋友捂住了嘴巴，「天啊，哑巴哥除了说方言，其他的真是哪儿都好。」

    第10章

    本以为公考大礼包不过是噱头，里面是一些价值一般的文具之类的，没想到公考大礼包里面包含着各种时政资料，歷年公考试卷，易错题合集，最出人意料的是，还有上岸即送国内任意地点七日游，机票酒店全免。

    林耀星默默的为哑巴哥点了个贊，他是真的太会了。

    张石川也从中奖的喜悦中慢慢清醒过来，他看着顾宇杭，感动之情难以言表，「顾宇杭，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顾宇杭持续性装傻充楞，张石川一下子就点破了他，「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对不对？」

    其实顾宇杭一直都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张石川的生日，各种的节日，他都能给张石川准备好惊喜。

    看着那些整理的资料，张石川有些说不出话来，顾宇杭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你别有负担，准备这些就顺手的事儿。」

    其实这些东西他从上次张石川考公失利后就开始准备了，一直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本来想今天给张石川报名，顺便送出去自己的礼物，但是也没合适的时机。

    抽奖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出的有惊喜感的办法，现在看来张石川还是很受用的。

    张石川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抱歉，顾宇杭对自己真的太好了，他是自己一辈子的好兄弟，自己怎么能因为他是霸总男主就要疏远他呢，真正的好兄弟要为他树立正确的爱情观，要帮助他和女主健康有序的发展细水长流的正确爱情。

    这边还在兄弟情深，那边已经嗑的昏天黑地。

    林耀星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三千字不能过审的情节。

    最后和顾宇杭他们分开的时候，林耀星都是捂着嘴走的，她怕自己笑的太大声。

    顾宇杭照例送张石川回家，路上坑坑洼洼的，一点儿都不好走，顾宇杭说最近有听到消息，张石川家这一片要进行拆迁了。

    他的消息一向灵通，张石川还挺感慨，「从小就住在这儿，真拆迁了还捨不得。」

    最捨不得的还是小区里那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他们平时没少给自己帮助。

    顾宇杭说拆迁也没那么快，只是一个初步计划，怎么也得一年左右。

    他开着车语气颇为感慨，「一年以后你就端上铁饭碗了。」

    张石川忽然有些忐忑，「那我要是考不上呢？」

    他大四那年明明也在认真学了，还在网上搜索经验，但是厉害的人太多了，他虽然只是差几分，可那几分真的含金量太高了。

    顾宇杭倒是很有信心，「你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还报班学习了，一定能成功的。」

 第13页

    张石川抱着顾宇杭送给他的各种资料汲取勇气，「对，你说的没错。」

    顾宇杭总是对一切充满了乐观，张石川觉得自己也该向他学习一下这种心态了，不能总是急着自我否定。

    *

    今年的大雨总是说下就下，马上到张石川家里的时候，天空开始噼里啪啦的掉雨滴。

    顾宇杭十分自信，「我出来的时候看天气预报了，这雨下不大。」

    话音刚落，天上的雨就像是泄了洪的水，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好在马上就到家，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继续开车回去了。

    张石川邀请顾宇杭去家里坐坐，大雨肯定很快就结束，他可以等雨结束了再回家。

    顾宇杭觉得也是这样，两人没有带雨伞，冒雨窜进了楼道里，老旧的楼道中感应灯都失去了工作的动力。

    张石川熟练的打开手机为顾宇杭照明，虽然来过张石川小区很多次，但是去张石川家里的次数不多。

    爬到三楼，张石川给顾宇杭开门，钥匙也不怎么好用了，张石川顶着门，心里有些窘迫，阿门，不要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顾宇杭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巧的给张石川打着光。

    就在张石川都要急出汗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张石川的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但到底是一个人住有些过于肆意了，他洗干净的衣服还堆在沙发上没有叠起来，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很整洁。

    张石川一把抱起衣服给顾宇杭腾出空位坐下，顾宇杭身上湿漉漉的，大少爷不太想就这样坐下，「我要洗澡！」

    「啊？」张石川被大少爷的松弛感震惊了，在别人家里洗澡吗？

    「可我这里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顾宇杭从他抱着的一堆衣服里面扯出一个海绵宝宝睡衣，那是张石川在网上薅羊毛买的，十四块九，款式随机发。

    他刚刚洗过还没有穿。

    见解决了穿衣问题，张石川把顾宇杭领到了浴室里，在告诉他哪里是热水后，洗髮水和沐浴露分别是哪个后，张石川退出去。

    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水声。

    张石川第一次在自己家感受到了侷促，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

    他打算看会儿电视，浴室里的水声又让他静不下心。

    就在他坐立难安的时候，顾宇杭的手机忽然响了，看见上面的备註，他慌忙的抓起手机敲响了浴室门，里面的顾宇杭正在唱歌，张石川扯着嗓子，「你妈的电话。」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好不礼貌啊，张石川拍了拍自己的嘴，「顾宇杭，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

    顾宇杭的耳朵跟塞驴毛了一样，「啊？什么？」

    电话被那边挂断，张石川刚松了口气，手机继续响起，他知道一定是顾宇杭的妈妈联繫不上他所以着急了。

    略一思索，张石川决定替顾宇杭接一下。

    果不其然，刚接通那边就是焦急的询问，「宝贝，还在和石川吃饭吗？妈妈不是催你，妈妈看见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啊，开车很危险的。」

    「你要是回不来就在外面开个房吧。」

    张石川连忙出声，「阿姨，我是张石川。」

    「啊？」那边的顾妈妈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反应了过来笑眯眯的握着手机，「石川啊，今天报名顺利吗？」

    张石川也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脸，顾妈妈真的好温柔啊，他也细声细语的回应道，「很顺利的，谢谢阿姨关心。顾宇杭在我家呢，他刚送我回来就下了很大的雨，所以我请他上来坐坐了。」

    顾妈妈笑的很开心，「做吧，做吧，注意安全啊。」

    张石川有些懵懵的，他觉得阿姨可能是说让顾宇杭开车注意安全，他愣愣的应了一声。

    那边的顾宇杭在此时围着个浴巾出来，他的头髮上还有泡沫没有沖洗，他眯着眼睛，生怕泡沫流进去。

    因为刚才没听清张石川的话，所以他特意打开门来问了一嘴，「你刚说啥？」

    电话这头瞬间变得慌乱，张石川看着「美男出浴」心急如焚，「你还没洗干净！你身上的水都滴在地板上了。」

    顾宇杭揉着耳朵，「我弄湿了一会儿给你擦嘛。」

    电话那头的顾妈妈默默的挂断了电话，那边好像有点激烈，她还是先别打扰了。

    第11章

    刚挂断电话，顾爸爸就凑了上来，虽然平时和顾宇杭斗嘴，但他也是很关心儿子的，他假装不经意道，「吃顿饭吃到太平洋去了，还不回来。」

    顾妈妈淡定的翻开杂志，「今晚上应该是回不来了。」

    顾爸爸不解的看着她，顾妈妈拍了拍他的肩，哎，其实从儿子上高中的时候起，她就料到有今天了。

    她已经做了多年的心理建设，如今也能接受的坦然。

    就在她平静面对现实的时候，顾宇杭的电话打回来了，「妈，我在张石川家洗澡呢，你打电话干啥。」

    顾妈妈十分善于反省，「打扰你们了吧。」

    顾宇杭甩甩脑袋上的水，他和妈妈各聊各的，「嗯，我刚洗一半。」

    顾妈妈很贴心，「继续吧，妈妈不打电话了，明天晚点去上班也可以。毕竟是家里的公司，也不会扣你工资。」

    顾宇杭下意识的以为明天还会下大雨，所以妈妈才让自己晚点去，他听到最后一句忽然笑出了声，「妈你双押了。」

 第14页

    顾妈妈也不懂他说的这些，草草的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外面的大雨一点儿停下来的迹象也没有，顾宇杭今晚上真得在张石川家过夜了。

    等他洗好澡后看见张石川正在阳台上吹风，张石川还挺喜欢下雨的，大雨会让他觉得很平静，外面电闪雷鸣，顾宇杭从小就听说过雷噼人的故事，所以看见闪电都有些发虚。

    他连忙把张石川拽进来，「下雨天的时候不要站在窗户边上。」

    张石川很好奇，「为什么不行？」

    顾宇杭往沙发上一坐自在的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这就要从他小时候讲起，小时候一下大雨他就喜欢把家里的窗户打开，然后把脑袋伸出去感受雨水。

    顾爸爸为了治治他就编了一个故事，说他有个邻居，下午吃了饭和妻子在屋里看电视，忽然间下起了大雨，妻子就让他去关窗户，他起身去关窗户的时候刚好一个惊雷，妻子看见他站在窗户边好久没动弹。

    于是妻子就好奇的走过去拍了他一下，结果丈夫就忽然倒下了，刚才的那道雷刚好噼在了关窗户的丈夫身上，他当场就死了，烧的像个焦炭。

    那时候的顾宇杭年纪小，不知道这是编的故事，为此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从此下雨天他就再也不敢去窗户边上了。

    张石川听完以后哈哈大笑，他还以为顾宇杭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他怕这个。顾宇杭长大以后也忘不了童年的阴影，都形成习惯了，下雨天就要远离窗户，能不在户外就尽量不在户外。

    可是住在张石川家也有个难题，张石川家有两间卧室，一个是他故去父母的，顾宇杭去住显然是不合适的。

    一个是张石川的卧室，单人床。

    鑑于顾宇杭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帮助，张石川决定大度的将床让给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家里住宿。

    自从父母还有爷爷去世以后，张石川在这个屋子里永远是孤零零的，每晚一个人入睡的时候他就会胡思乱想，想自己死的那天，想世界上会不会有鬼魂。

    孤独的小窝里来了客人张石川还有些激动，他给小床换上了新的四件套，但是时间还早，顾宇杭说打会儿游戏。

    张石川依旧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菜，他被队友痛马顾宇杭比他本人还生气，张石川倒是心态良好，「本来就是我菜连累了你们。」

    顾宇杭是帮亲不帮理的人，「玩物丧志，我就不应该打开游戏。我的商业帝国很可能会因为我今日的堕落而走向覆灭，多年以后，我坐在清冷的办公室里会因为今日的把持不住而悔恨，一场游戏就要毁了我的一生。」

    一局结束，他果断退出说什么也不玩了。

    张石川拿他没办法，顾宇杭平时也没什么爱好，他躺在张石川的小床上吸了吸鼻子，「你的床上好香。」

    张石川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两个人都没意识到他们的谈话有些暧昧了，张石川想，「那应该是晒了太阳的味道。」

    顾宇杭蹭了蹭枕头，「你的枕头也软乎乎的。」

    「对了，你以后想考哪个岗位啊。」之前说让张石川去税务或者工商都是顾宇杭随口说着玩的，他还不知道张石川的打算呢。

    张石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考检察院吧。」

    老检察院以前就在这个小区附近，小时候的张石川被爷爷领着去散步，每次到了门口爷爷都要说一句，长大以后就考来这里上班，离家近，还体面。

    爷爷死后，张石川一直都没忘记这些事。

    顾宇杭忽然有些沉默，因为他不知道张石川是真的喜欢，还是没法走出亲人的执念。张石川总是说他孤家寡人一个，没必要有什么大的理想，毕业以后考个铁饭碗就行，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

    他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上学的时候，张石川的执念就是考大学，考高分，拿奖学金。毕业后张石川的执念是考公。

    顾宇杭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可如果只是因为亲人逝去，而陷入深深的执念，不断想去弥补，那张石川活的太累了。

    怕多说多错，顾宇杭没有再说什么。听着窗外的大雨，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有了困意，张石川揉揉眼睛，「你睡吧，我去客厅。」

    他抱了个枕头就要去睡沙发。

    顾宇杭一个鲤鱼打挺原本想帅气起身让张石川睡在床上自己去沙发，没想到张石川的小床不太结实，它塌了。

    看着睡了多年的小床就这么走了，张石川勐的瞪大眼睛，他心痛不已，「我的床！」

    意外闯祸的顾宇杭有些心虚的挠了挠鼻子，「我觉得吧，我这是为你排除了隐患，它不结实早晚都要塌的，如果今天不是我，那以后它塌了伤害的就是你。」

    张石川抬起了拳头，「对着我的拳头再说一句。」

    顾宇杭淡定的提醒道，「打架斗殴有案底，你过不了政审。」

    张石川悲愤的看着他，顾宇杭充满歉意的略一点头，「这位先森，不好意西，明天赔你个大床好嘛？」

    张石川守着自己正值壮年就撒手人寰的小床残骸，「它还那么年轻！你再买一百个也不是它了！」

    顾宇杭有种不好的预感，阿西吧遇见要碰瓷的啦。

    张石川狮子小开口，他决定惩罚顾宇杭明天给自己做出一顿丰盛的早饭。都已经准备好大出血的顾宇杭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就这啊？」

 第15页

    这难道还是什么难题吗？

    他爽快的答应了。

    最后两人一起打了地铺。

    第二天一早，张石川是被怪叫惊醒的，他家里好像进猴子了，厨房那边传来几声惊唿，「哇哦，唿！」

    「嗷！」

    张石川反应了一会儿然后连滚带爬的飞奔到厨房，油烟机没开，锅里的火焰飞的老高，昨天信心十足的顾宇杭此时正惊慌失措的去补救。

    厨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说是案发现场也不为过。

    顾宇杭指挥着张石川，「锅盖递一下。」

    他端着冒火的锅远离了火源，张石川的心都在滴血，「我的家，今天必须得毁灭吗？」

    顾宇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原本想给你做个西红柿炒鸡蛋的，结果打了鸡蛋发现你家没有西红柿。」

    「我找西红柿的时候，蛋煳了。你家的油烟机我不会用，我想开窗通通风，结果忘了煳掉的蛋，它就着了。」

    一切都很合理。

    张石川心疼的看着厨房，顾宇杭很上道，「我赔！」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顾宇杭说干就干，不到中午商家就把新的电器和床给送来了。

    结果因为大少爷对于尺寸没有概念，导致买的大床进不来，为了床能够顺利安家，张石川家的门框又被拆下来。

    那张华丽的大床和他的小破屋实在是格格不入，顾宇杭充满歉意，「那个，门框都拆了，要不你先住在我家去？」

    他说的小心翼翼，怕张石川不自在他连忙道，「不是我爸妈那个，我为了上班方便在公司附近买了个房。你到时候上培训班也方便。」

    张石川的小屋復原需要几天的时间，他只能接受顾宇杭的建议。

    临走的时候张石川发了个朋友圈拍下来自己七零八落的家，配文【暂别几日，我的小屋。】

    林耀星第一时间点赞，她关心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张石川终于有人能够倾诉了，他痛斥顾宇杭的拆家行为，先是毁了他的床，又毁了他的厨房，最后他的门框也没能逃过。

    网络那端的林耀星已经抱着手机咧嘴傻笑了。

    真的是好激烈了，干塌了床，还干到了厨房，最后还完成了门框高难度。

    什么都逃不过她这个显微镜的眼，张石川居然还掩饰，说什么都是顾宇杭不小心弄的，哪儿有这么不小心啊。

    这里面的弯弯绕，林耀星都看透了。

    她被甜到满床打滚，爬起来就开始为她的cp产粮。

    林耀星的脑袋里此时那就是文思泉涌啊，她的键盘都敲的冒火星子了。

    刚刚煮好了润肺梨水的爷爷端着碗来到林耀星的身后，他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念出了声，「霸道总裁你别逃，从卧室到厨房那些事……」

    林耀星心跳暂停，只见爷爷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林耀星挤出个笑，「这是我新想的警匪小说，一个很有钱的总裁入室抢劫，被当警察的户主从卧室追赶到厨房制服，接受法律制裁的故事。主要就是传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法律的理念。」

    爷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这个厨房激烈的水声……」

    林耀星不想活了，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就是……警匪打斗激烈，不小心撞开了厨房水头嘛。」

    爷爷挠挠脸点评道，「浪费水资源，不好，不好。」

    第12章

    在林耀星绞尽脑汁的时候警匪片的主角已经来到了新房子，张石川本来是不仇富的，但是当他看见顾宇杭口中的小房子是一个大平层后他深深的嫉妒了。

    他坐在顾宇杭家柔软的沙发上，不愧是有钱人的沙发，坐上去感觉都不一样了，他都觉得自己的屁股沾光变成了一个豪华的屁股，张石川酸熘熘的，「这房子我得干多少年才能买的起啊。」

    基于现实，顾宇杭回答他，「等你上岸不贪污受贿的话，一辈子省吃俭用就能买上了。」

    多么冒昧的话啊，张石川下意识的给他一拳，原本是兄弟间的打闹，顾宇杭也十分自然的接住了这一拳。

    他的手包着张石川的拳头，他低头看着，忽然间就觉得有些烧手，他勐的松开，神情不自然的去灌水喝。

    张石川还没发觉他的异常，顾宇杭喝了两口水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他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昨天还说要帮助张石川走上直男的道路，怎么今天又这么没有分寸呢？

    他想起昨天住在张石川家里还和张石川一起打地铺这件事真是悔不当初。

    顾宇杭连忙又喝了几口水压压惊，他觉得这么下去不行，诚然自己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不然张石川也不会无形中被自己掰弯，但他可是个直男啊，他不能给张石川任何回应的。

    对于这方面知识储备稀少的顾宇杭决定求助网络的力量，他搜索到一个地方叫做绿江论坛，这里有无数的好心人可以为生活中的各种困难出谋划策。

    于是顾宇杭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帖子。

    【求助！一直玩的很好的兄弟暗恋我怎么办？】

    帖子中顾宇杭如实讲述了自己的困扰。

    【楼主：我是一个直男，我和我的朋友初中就认识了，但是那时候我们不熟。高中分到了一个班，我才知道他的身世很可怜。所以我很关心他，照顾他，做什么都带着他，我对他就像对待小弟弟一样。我的朋友很可爱，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他比很多男生都要可爱，他有点小敏感有点小自卑，但那并不妨碍他的可爱。如果是别的男生我只会觉得矫情，可是这些在他身上我只会感到心疼。就在昨天他偶然说漏嘴，他告诉我自己不喜欢女生。我当时就觉得玩了，他身边的男生只有我一个，他肯定是因为朝夕相处所以爱上了我，可我是个直男，我没法回应他，他现在也不知道我发现了他暗恋我，所以我该怎么将他变直，放弃喜欢我这件事呢？】

 第16页

    【马楼：那个，您是说你通篇二百七十八个字，一多半用于夸他可爱的这个男孩子暗恋您，而不是您暗恋他吗？】

    【楼主回復马楼：当然啊，我是直男。我夸他可爱是因为我的朋友真的很可爱啊。】

    【怪怪宰：看楼主的ip，我相信他是个直男。】

    【无一无靠：不要太肯定，凡事都有例外。鲁地男同少，但不为零。】

    【楼主回復无一无靠：是的，就比如我那个朋友。】

    【无一无靠回復楼主：我指的是你：）】

    顾宇杭看着回话皱起了眉头，这届网友的判断能力真差，都是些什么水平啊。

    【楼主：没有人给我出谋划策吗？到底怎么才能断了我朋友的心思啊。】

    【一步到胃：你找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楼主回復一步到胃：可我不想谈恋爱，为了让我朋友死心，所以随便找个女生谈恋爱，这对女生来说太过分了吧。对我朋友也很不尊重。】

    【一步到胃：？？？你先等等，对女生不公平我理解，对你朋友也不尊重是什么意思？】

    【楼主回復一步到胃：爱是真诚的，我虽然不接受，但也不能随意践踏。我为了拒绝他随便找个人来当挡箭牌，这样我会有愧疚感的，我太不尊重他的爱了。】

    【一步到胃：确诊了……楼主深柜。】

    【楼主回復一步到胃：什么意思？】

    【一步到胃：嗯，就是字面意思，你喜欢把自己深深的埋在柜子里。】

    【楼主回復一步到胃：哦哦，我懂了，就是说难以对别人敞开心扉是吗？那我的确是深柜，我家里还算是有钱，所以接触我的大多数是带着目的的，我就很不喜欢他们，久而久之我也不喜欢认识新朋友，我玩的好的只有暗恋我的那个朋友，除他之外我也不想交其他朋友。我很珍惜这份友谊，所以我希望他能够想开，不要再喜欢我了。】

    【。：楼主你真的很难评。】

    【一步到胃：我就说他深柜吧。】

    顾宇杭觉得这个论坛不靠谱，大家都不想给他出谋划策。

    他气鼓鼓的关掉手机，张石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阳台上看书去了，这么大的阳台真是让人心情愉悦，他觉得自己都能多学两页了。

    顾宇杭想了想也没打扰他。

    公司里顾爸爸发现好大儿没来上班，他第一反应就是去老婆那里告状。

    顾妈妈原本正在办公室谈工作，顾爸爸习惯性的推开门捏着嗓子喊老婆。里面的员工双脚抓地，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两位老闆面前。

    顾妈妈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她温柔的朝着下属笑了笑，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你先去忙吧。」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员工路过门口的时候，顾爸爸正背对着员工用袖子擦门口上的灰。

    员工到底是没憋住狂笑着跑开了。

    顾爸爸一张老脸没地搁了，顾妈妈安慰他没关系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

    下一秒，公司大群里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市场部-柳笑：哈哈哈哈，你们猜我刚刚去宁总那里遇见了什么？】

    【市场部-柳笑：我遇见了顾总撒娇叫老婆。】

    宁致低头遮住脸，顾源祥颤抖着手，没一会儿群里又传来几句附和。

    【设计部-张望：习惯就好，你们经歷过电梯一打开看见顾总倚在宁总肩膀上的绝望吗？】

    【销售部-李伶俐：都是小事，我亲眼看见过他们亲嘴儿你敢信？】

    【设计部-张望：我靠，真假啊？】

    【销售部-李伶俐：额，有一点点夸张的成分，实际上不是亲嘴儿，就是顾总很郑重的在宁总额头上亲了一下。】

    【设计部-张望：天啊，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甜。不过顾总最近有点秃，他要是再秃下去就配不上宁总了。】

    第一个发言的人忽然发现了一个大事，这不是他们的八卦群，这是公司大群，怪不得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一点儿都不活跃呢。

    柳笑连忙撤回却发现过了撤回的时间，她只能狂发表情包试图顶上去，并且祈祷顾总宁总在忙，看不见消息。

    故事的主人公在柳笑最惊恐的时候艾特了她。

    【顾源祥：不要在工作群里发与工作无关的消息@设计部-张望@销售部-李伶俐@市场部-柳笑】

    一时间三个热衷于八卦的员工顿时鸦雀无声，顾爸表面淡定，内心已经稳不住了，说好的人生没有太多的观众呢？

    这简直是十面埋伏。

    顾妈妈连忙转移话题，「你过来找我说有什么事？」

    顾爸爸终于找到了发泄口，都怪顾宇杭，因为他没来上班，自己来告状所以才会这么尴尬。他现在的告状多少带了个人情绪，「顾宇杭没有来上班！他才来公司多久，他就膨胀了，他觉得自己是富二代就不用努力了！」

    顾妈妈劝他冷静一点，对于今天顾宇杭不会来这件事，顾妈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

    顾妈妈显得很淡定，「没关系的，孩子累了。」

    「他累什么？他每天最清闲了。」

    顾妈妈有些尴尬的揉着眉心，「或许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让他劳累呢？」

    「那还有什么？」顾爸爸灵机一动，「你是说，他在外面接私活了？」

    顾妈妈微微一笑，她已经对老公的智商不抱有希望了，在感情这方面，他的钝感力很强。

 第17页

    「没事儿就出去玩吧。」

    顾爸爸觉得自己收到了轻视，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也要无故旷工。」

    宁致做了个请的手势，顾爸爸一下子就怂了，他不敢旷，他极度不平衡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来想去，他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

    接到爸爸电话时，为了不吵到张石川学习，他特意来到了卧室。

    顾宇杭接通以后就听到那边冷笑两声，「彻夜不归，无故旷工，罪无可恕！」

    顾宇杭真是服了这老头了，「你要把我斩立决吗？」

    「我要你速速回归岗位。」

    顾宇杭「哦」了一声，「今天不想去了，明天吧。」

    顾爸爸心痛不已，「你堕落了，你的懒惰就是我们顾氏走向落没的开端。」

    「表面上看这只是你的一次无缘无故的旷工，实际上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机。你身为我的儿子却不能以身作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员工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从而带坏公司的风气，久而久之，迟到早退的乱象层出不穷，人们的工作欲望下降，产能减少，合作降低，我们的商业帝国将崩溃。」

    顾宇杭点出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人是没有工作欲望的，有这种欲望的是牛马。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我的一次旷工无法带来降低大家工作欲望的后果。」

    「你以为大家来工作是喜欢这里的氛围，想要学到知识，渴望获得成长锻鍊的机会啊。」顾宇杭的话让顾爸爸哑口无言。

    「怎么不是？！他们来面试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顾宇杭一句话击碎了老头子的心，「不是的，他们是为了还算丰厚的工资，不算傻比的同事，还算轻松的工作，以及足够优渥的福利。迟到早退，上班摸鱼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大家干活了不就行吗？要什么自行车啊。」

    顾爸爸梗着脖子，「你在说什么歪理？年轻人怎么能不努力，你张叔家都要干到世界五百强了。」

    顾宇杭嘆了口气，「一大把年纪，能不能不要整天和人家攀比。人家张叔团建是国外游你怎么不比啊。」

    顾爸爸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顾宇杭趁热打铁，「你就是攀比心太强，太虚荣了，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改正。」

    说完他就果断的挂了电话，顾爸爸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啊，他打电话不是为了教训这个臭小子吗，怎么现在反被教训了。

    他再打过去，学聪明的顾宇杭就不接了。

    顾宇杭说好了要把张石川的家恢復如初，实际上说是偷偷装修了一遍也不为过。

    张石川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住了，没想到每次都被顾宇杭搪塞过去，以至于辅导班都开课一周了张石川还住在顾宇杭这里。

    这一周，他和女主之间熟络了不少，张石川惊奇的发现，女主好像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

    她老是看着张石川莫名其妙的微笑，这搞的张石川很不好意思。

    她还老是夹带私货给张石川推荐一些奇怪的小说，什么《霸总的男妻》《暴君的男后》，她还告诉张石川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可以去刷刷论坛。

    有个绿江论坛就很不错。

    他半信半疑的去搜索了一些，发现这里面的东西有些震碎他的三观，不过里面的瓜是真不少，没多久张石川就从不解变成每天看的津津有味。

    某天他刷到了一个发布了好几天的帖子，帖子的名字叫做【求助！一直玩的很好的兄弟暗恋我怎么办？】。

    他兴沖沖的点进去，然后发现大家都在攻击楼主，张石川瞬间觉得楼主很可怜，他打了一长段话来安慰楼主。

    【一颗小石头：楼主摸摸你，看的出你很困扰，其实不久前我也有一个困扰，也是关于好朋友的。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信，反正由于各种原因，我的好朋友将来会变成一个颠颠的法制咖，一开始我想远离他的，但是他对我很好，我觉得不能放弃他，所以我在想办法改变。我看的出你对于好朋友的不舍，你应该和我一样都很珍惜和朋友的友谊。其实想一想，或许你的朋友只是暗恋，他永远不会说出口呢，他或许也在害怕说出来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你只要假装不知道，忘记这件事你们依然还是好朋友，这样虽然说是自欺欺人了些，但是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有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会更好。】

    下面的人纷纷告诉张石川他被骗了，楼主一眼假，一看就是gay装直男在这儿意淫呢。

    但是张石川还是选择了相信楼主，万一他是真的很困扰呢。

    顾宇杭看见这一段话的时候十分感动，在所有人都阴阳怪气的帖子里，小石头的话显得如此真诚。

    一想到张石川默默暗恋自己，又害怕感情被拆穿没法做朋友所以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顾宇杭就觉得心疼。

    张石川太不容易了。

    他回復了这个小石头，【或许你说的对，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对我说出口，所以我们的友情也不会变，但是一想到他默默守着这份孤独的暗恋就很悲伤，谢谢你的话，你点醒了我，我会以朋友的身份更加呵护他的。】

    第13章

    张石川面带怀疑的看着这个楼主的回覆，他开始思考自己那段话的意思是楼主理解的这个意思吗？他没想明白，楼主怎么就从无法回应朋友的暗恋变成了一定要好好呵护他的朋友。

 第18页

    张石川开始理解刚才劝他的网友了，楼主可能真的是演的。

    他气鼓鼓的退出了论坛，一个骗子让网络这片污秽之地失去了最后一片净土，他再也不会网上对别人掏心掏肺了。

    *

    张石川发现，最近顾宇杭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很奇怪，以前的时候他们之间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互为父子，但是现在张石川发现顾宇杭好像对自己变得格外包容。

    这让张石川感到受宠若惊，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自己和女主认识，顾宇杭想通过自己来追求女主。

    张石川看透顾宇杭的小心机了，于是开学后他总是时不时的为男女主制造机会，因为顾宇杭的公司在辅导班的附近所以他们三个人经常会一起约饭。

    林耀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对小情侣每次出来都会带上自己这个电灯泡，但是不得不说当电灯泡还是很好的，每次都能吃到好吃的，还能在第一线吃糖。

    她为这一对创作的文那简直是灵感源源不断，甚至可以说生活高于创作。每次看见她的读者在评论区尖叫的时候，林耀星都想告诉她们，你们都不知道我现在吃的有多好。

    张石川一直在默默的为男女主水到渠成的在一起而努力，或许是他努力的不够明显，粗神经的顾宇杭和林耀星谁都没发现他的小心思。

    林耀星自诩是张石川的好姐妹，在面对顾宇杭的时候都格外的有分寸，偶尔张石川离开顾宇杭和林耀星独处的时候，两人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一次小考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张石川的分数还比较满意，但是林耀星在申论这方面被扣了很多的分。

    为了安慰她，张石川请她去吃小甜品，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误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张石川就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但是林耀星依旧是兴致缺缺。

    张石川嘆了口气，果然还是得要男主的抚慰啊。

    他立马掏出手机联繫顾宇杭。

    接到信息的顾宇杭彼时正在开会，张石川也没说自己有什么事，只是问他有没有时间，现在方便不方便。

    顾宇杭按灭了手机，继续投身于工作之中，但他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静不下来。

    于是趁着别人汇报的时候，他悄悄拿起手机给一边的助理髮消息。

    【顾总：假如你的好朋友暗恋你，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了不伤害他，你一直在默默迁就。但是他好像被你宠坏了，于是更加依赖你，总是时不时约你出去怎么办？】

    林特助手机响了一声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在意，老闆还在面前呢，他装也要装出一个爱岗敬业的模样。

    顾宇杭眉头一皱，他开始了表情包攻击。

    当林特助的手机一连响了十好几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纷纷转移到他的身上。

    林特助如坐针毡，他尴尬的看着大家，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在这种时候给他发消息啊！

    林特助充满歉意的朝着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就把手机关掉。」

    苍天保佑啊，这份来之不易的高薪工作千万不要丢掉，现在他还在试用期呢。

    林特助说关就关，顾宇杭咳嗽了一声，「看看吧，发了那么多条，万一有急事呢。」

    林特助自信一笑，「比较重要的人我都设置了特殊的铃声，这一定是垃圾……短……信……」

    一不小心看见发送信息人是谁的时候林特助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的工作是不是要干到头了啊。

    他后知后觉，老闆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他还说是垃圾简讯。

    林特助觉得这个手机真烫手，他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顾宇杭「哦」了一声，「重要的人有特殊的铃声。」

    那自己怎么是普通的提示音啊，难道老闆就不重要了吗？

    林特助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连忙开始补救，「像老闆您这种，我通常都是置顶，时刻观察有没有您的指示，因为对于您的吩咐我向来是亲力亲为，不依赖于科技的力量，因为我信不过它，只有我全身心的投入，我才能更好的为您为公司做出巨大的贡献。」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新来的给感染了。

    行政部部长呲牙咧嘴，啊！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在说话？句句像人话，马屁的意味又如此浓烈，这个新来的怎么这么狗。

    所有的老员工们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林特助。在这个公司里，向来是凭能力说话的，这还是公司的第一个马屁精。

    新品种的到来让大家感受到了震撼。

    顾宇杭捂着半边脸也难以招架，看的出来年轻人对于这份工作的渴望，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会议草草散场，顾宇杭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问这个特助任何问题了。

    没想到会后，林特助来找他了。

    看见林特助进办公室的时候，顾宇杭在会上的尴尬还没散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林特助觉得自己得把握好机会。

    一个优秀的狗腿子就要处理好老闆的各种难题，他已经准备好了。

    林特助自信的走到顾宇杭的面前，「老闆！你在会上给我发的消息……」

    顾宇杭大手一抬，「兄台，休要再提！」

    因为顾宇杭忽然想起来自己问林特助算是问错了人，这人压根就没谈过恋爱。

    林特助也不知道怎么get到了顾宇杭的脑迴路，他拍着胸脯保证，「没吃过猪肉但是我见过猪跑，智者不入爱海，旁观者清，放心吧，等我给你细细梳理一遍，我就能给你答案。」

 第19页

    顾宇杭狐疑的看着他，林特助指天发誓，「我如果没法给你梳理明白，那我三十五岁之前考不上公务员。」

    顾宇杭沉默着点头，「所以……」

    「你的计划是在公司里干着，然后在三十五岁前上岸？」

    意外暴露自己打算的林特助安静如鸡。

    顾宇杭手一摊，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请开始你的梳理。」

    林特助知道自己今天踩老闆雷太多了，他要充分证明自己的用处，他自信的在老闆面前坐下，「好的，现在我们开始。」

    「我需要几个问题来帮助判断。」这都是他总结了身边人的意见和网上经验列出来的关键问题。

    「第一，你的朋友好看吗？」

    顾宇杭忽然变得很忙碌，他开始整理桌上的摆件，人也变得十分不自然，并且开始疯狂找藉口，「我给你发的，那个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我只是好奇所以才问你假如有个朋友暗恋你……」

    然而机智的林特助早已经识破了一切，「你以为我没看过我有一个朋友系列吗？」

    顾宇杭闭上了嘴巴，林特助具有一种十分执拗的精神，「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顾宇杭觉得这人一定是辩论赛参加多了，他破罐子破摔，「好看啊。」

    说完以后，他颓废的瘫在老闆椅上，希望这个缺根筋的助理不要再问一些让人尴尬的话了。

    没想到林特助梅开二度，「你对你朋友有幻想吗？」

    顾宇杭喝了一口水被呛的直咳嗽，他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来气憋的还是被问题给尴尬的，顾宇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偏偏他找了个一根筋的助理，林特助比他更像是霸道总裁，「不行！你不回答这就没法继续梳理了。」

    顾宇杭心虚的摸摸鼻子，在很久以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他曾经做过几次春梦，那时候他的确是梦见了张石川，但那是因为，高中他和张石川走的更近，绝对不是因为他对张石川有那方面的幻想。

    顾宇杭坚定的回答没有。

    林特助默默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打了个勾，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一看就有问题，不是实话，肯定有。

    为了得到正确的判断，林特助在排除万难，他要从老闆的身体语言，肢体动作，内心揣摩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一连问了好多让顾宇杭尴尬的问题，林特助嘆了口气。

    这一下子勾起了顾宇杭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问了这么多，对方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看着林特助，林特助最后确认了一遍，「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对吗？」

    「当然了。」顾宇杭开始怀疑他到底行不行。

    林特助的神色严肃，他看着顾宇杭嘆了口气，「老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顾宇杭想了想，「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觉得你的朋友对于你的迷恋，完全是你对他过于关照的依赖，是不成熟的心理表现。等他遇见一个真正的爱人，他会恍然大悟，原来对你不是真正的爱情。」

    顾宇杭眨了眨眼，嗯，不让张石川在这条弯路上越走越远，的确是顾宇杭想要的。但是怎么从林特助嘴里说出来这个结果，顾宇杭总有种难以接受的感觉。

    他看着对方，「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林特助站起来恭敬的朝着顾宇杭鞠了一躬，他语气沉重，「坏消息是……你陷进去了。」

    第14章

    顾宇杭觉得他的新助理多多少少是有些毛病的，看见对方还人模人样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不耐烦的挥着手，「出去出去出去。」

    面对顾宇杭的不耐烦，林特助其实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受伤。

    在上班之前他学了很多职场小技巧，他现在已经是个十分善于揣摩领导心理的人了，顾总看着兇巴巴的，实际上这是恼羞成怒。

    坚强只是他的保护色。

    而自己是帮助他认清内心的人，林特助还想再嘱咐两句，顾宇杭拿起车钥匙捂着耳朵就跑了出去。

    这一层的人们都知道林特助在会议上影响了进度，本以为顾宇杭叫他进去是进行批评，没想到林特助好好的走出来，倒是顾宇杭显得不那么好。

    面对着大家充满疑惑的眼神，林特助无辜的摇摇头，他表示这都和自己没关系，是顾总没法接受现实罢了。

    顾宇杭出去以后就直奔张石川发来的定位，他迫不及待的要和张石川吐槽自己的遭遇。

    但是等到了目的地他就冷静下来了，他怎么和张石川说呢？太丢人了吧，告诉他其实我知道你暗恋我了，为此我还偷偷找人谘询了？

    顾宇杭摇摇头，太蠢了，他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张石川本来都以为顾宇杭不会来了，没想到他居然到了。一见到他来，张石川就自觉的找藉口离开，他要给男女主创造机会。

    不是那么熟悉的两个人尴尬的看天看地，如果说刚才林耀星是心情不好，那现在她简直是想死了，她尴尬的低着头，手上打字动作不停。

    她试图用和别人聊天的方式来缓解尴尬，这样至少显得她有事做。张石川这要上厕所的简直是一去不回，就在林耀星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顾宇杭试探着开口，「你们那里……有和张石川走的比较近的吗？」

    林耀星吓了一跳，她反应了一下才迟钝的回答道，「没有吧。」

 第20页

    如果说走的近的那就只有自己了啊。

    顾宇杭若有所思，他又不合时宜的想起来林特助的话，张石川对他是错误的依赖，等他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了。

    顾宇杭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林特助还说什么自己陷进去了，他才没有陷进去，顾宇杭就偏要撮合张石川和他未来真正喜欢的人给林特助看。

    林特助的话简直是太荒唐了！

    他悄咪咪凑近林耀星，「如果张石川身边有走的很近的人，你要告诉我。当然我也不白让你干，加个微信，给你发红包。」

    林耀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干上间谍的生活，这是什么意思？是占有欲爆棚啊，她迫不及待的点头，嗑糖还有钱拿，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林耀星也不白收钱，她刚点开红包就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对了，最近有个男生老是找张石川问题，这算是走的近吗？」

    顾宇杭全面警惕，「为什么不问老师，问他干什么？」

    林耀星耸肩，「同学间的友好交流吧，互相促进成长。」

    「你懂什么是成长，我和张石川才是一起成长的，我们上学的时候天天讨论问题。」说完后顾宇杭又补了一句，「讨论的比你们那个男同学多！」

    林耀星不是很懂他在这方面的胜负欲，但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对方此时很激动。她试探性的拍了拍顾宇杭的肩膀，一直躲在一边暗暗观察的张石川瞪大了眼睛，男女主出现肢体接触了！

    张石川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原来的剧情中，两个人是因为一场意外相遇，然后因为女主缺钱而产生一段不健康的恋情开始，这导致后来的发生。

    而在张石川的努力下，一切都被规避了，他们两个从朋友开始做起，水到渠成的恋爱，最后一定会结出最健康的果实。

    张石川为了自己的努力而感动，没成想林耀星只是拍了拍对方就没下文了。张石川幻想中的浪漫情节都没有发生。

    但是显而易见，随着顾宇杭的到来，林耀星原本低落的心情是好了不少。

    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力量啊。

    张石川藏的太久，直到顾宇杭怀疑他掉进厕所里打电话催他，他才慢吞吞的回来。

    此时的林耀星已经满血復活，一次考试的失利不算什么，正主当面发糖让她感受到了世界美好，顾宇杭那霸道的占有欲真是让她嗑的上头。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过分的占据这对小情侣的时光，她找了个藉口匆匆离开，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顾宇杭挠挠脑袋，「你们明天休息啊？」

    「嗯。」

    模拟测试结束后会放一天假让他们放松一下，张石川的计划是继续在家里学习，他要偷偷努力卷死所有人。

    但是顾宇杭说，放假就是要轻松一下的。玩的时候好好玩，学的时候才能更专注，要劳逸结合。

    在这方面他总是有一堆的大道理，张石川被他说的开始动摇，顾宇杭开始诱惑他，「想一想，你有多久没有感受游戏手柄的触感了？」

    「你有多久没有熬夜玩耍了？」

    「你有多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

    「不差这一天的，放假不就是让你快乐的吗？」

    顾宇杭的声音就是迷惑人的海妖歌声，张石川已经开始中套了。

    顾宇杭发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想不想哈啤酒吃嘎啦，干煸辣子鸡，啃馍馍，吃烤排！」

    已经在食堂吃了太多顿豆橛子的张石川彻底沦陷了，他疯狂的点头，「我想！我明天要玩，我要吃！」

    顾宇杭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贊，他目的暴露，「那去我家玩，让我爸妈给你做好吃的。」

    张石川也不是第一次去做客了，他连连点头。

    顾宇杭立马在家庭群里发出去了消息。

    【小顾：注意，注意，豆橛子暂时撤退。今天有尊贵的客人到来，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觉点。】

    【老顾：家里就你最上不得台面。】

    顾宇杭愤怒。

    他连忙私聊了老顾。

    【小顾：难道你就想顿顿吃豆橛子吗？你不想换换口味吗？】

    老顾怎么会不想，但是他不能。

    【老顾：豆橛子是你姥娘辛辛苦苦种的，你姥爷从村里背来的，一冰箱，我也不想吃，但是不能浪费啊。】

    最关键的是顾宇杭的姥姥姥爷如今在家里小住，每天都要监督大家吃豆橛子。

    老顾不敢有怨言。

    顾宇杭觉得自己天天吃豆橛子都要吃绿了，【你跟他们说今天有客人，咱们换点好的吃】。

    老顾其实也想换换口味，于是颠颠儿就去请示老婆，结果一家三口意见出奇的一致。

    回家以后，宁致就去跟爸妈商量今天暂停豆橛子。她觉得自己嘴皮子都要说干了，老太太精气神十足，「多吃蔬菜好。」

    老爷子跟着附和，「让杭杭朋友尝尝你妈种的豆橛子。」

    这个家仿佛已经被豆橛子占领了。

    宁致拗不过。

    等顾宇杭满心欢喜带着张石川回家吃饭的时候，等待他的是家里的鸡鸭鱼肉。

    可惜是豆橛子炒肉，干豆橛子炖鸡，就连清蒸鱼上面都撒了煮熟的豆橛子丁作为点缀，姥姥说这是她的创新菜，顾宇杭握着姥姥的手眼泪汪汪，「您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豆橛子精，咱们家不吃豆橛子就会有灾难，还是你在外面开豆橛子工厂了？」

 第21页

    姥姥隐瞒了好久的伤疤终于被揭开，老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里还有隐隐约约的泪花，看的出来真的是很委屈了。

    原来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一直在乡下养老，乡下空气好，还有老朋友。

    顾宇杭爸妈劝了好多次让他们回来，结果都没用，于是只能勤去探望，送去的补品源源不断，但是两个老人闲不住，他们觉得家里还有空地，不能浪费。于是很久没有种地，不缺钱有大把时间的两位老人在一个合适时机种下了万恶的根源，那就是未来称霸顾家的豆橛子。

    豆橛子收穫的时候，两位老人心中充满了丰收的喜悦，他们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但是还有用的，依旧能种地干活。看这豆橛子的长势多么喜人，等豆橛子攒一攒，足够採摘的时候就送去给女儿一家，这可是纯天然无公害的。

    没过多久，豆橛子就有很多可以採摘的了，两位老人顶着高温去採摘。回来的路上偶遇了邻居就分了对方一把，为了感谢两位老人，邻居晚上带着一麻袋豆橛子来做客。

    邻居走后，老人看着豆橛子陷入了沉思，凭藉他们的力量这吃不完啊。于是他们想起了邻村的妹妹，第二天他们带着一麻袋豆橛子去妹妹家做客，大外甥送他们回来的时候，豆橛子装满了后备箱。

    老人看着快要堆成小山的豆橛子此时还是充满希望的，他们觉得肯定能把豆橛子送走，于是他们坚强的继续送人，但是豆橛子有来有回越送越多，为了不浪费，老人们只好带着豆橛子来投奔女儿了。

    提起这豆橛子的积攒之路，八十多的姥姥都抹眼泪，「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啊。」

    她原先只想种一点的，没想到豆橛子泛滥成灾。

    姥姥握着顾宇杭的手颤抖着，八十多的姥姥委屈的像个孩子，「姥姥对天发过誓了，村里豆橛子消失之前，姥姥不回去了。」

    第15章

    顾宇杭怎么也不会想到，困扰爸妈多年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天知道他们多么想老人在城里养老，但是姥姥姥爷一直都很倔强，如今倒是被豆橛子吓的不敢回村。早知道这个方法有效，顾宇杭就回村里种满豆橛子。

    姥姥说再坚持一下，豆橛子就快要吃完了，知道今天来客人，她的豆橛子都是换着花样做的，顾宇杭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豆橛子的宿命。

    晚上的时候顾爸爸要帮张石川收拾一下客房，但是被顾妈妈制止了，她看着两个人在客厅打游戏的背影告诉老公，「不用了，你儿子的房间足够大，他们睡一起就好了。」

    顾宇杭总觉得妈妈这话怪怪的，但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毛病，他点点头，「对啊，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了，不用管我们。」

    顾爸爸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顾妈妈差点儿被呛死，不是第一次睡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的这么不委婉呢，还好姥姥姥爷有些耳背，顾妈妈催着两位老人去睡觉，远离这片「污秽之地」。

    顾宇杭还在专心致志的打游戏，顾爸爸留下一句不要熬夜后也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张石川的游戏水平实在是菜，但是顾宇杭还挺有耐心的，玩着玩着，顾宇杭又想起了林特助的话，陷进去了……

    他不怎么自然的偷偷看张石川，张石川虽然很菜，但是很专注，这就显得他更菜了。

    顾宇杭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理想型啊。」

    张石川原本是全身心投入游戏的，听见顾宇杭这么问一分心就被打死了，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问题，顾宇杭为什么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宇杭意识到了自己对女主动心了，所以他想借这个问题来伸展话题，自然而然的过渡到他和女主的身上。

    张石川立马放下了游戏手柄，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宇杭反问道，「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顾宇杭没想到他会先问自己，看着张石川期待的眼睛，顾宇杭有些不自在，这该怎么回答呢？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稍等，我要处理一下工作。」

    顾宇杭跑到一边寻求场外援助，林特助原本正在开心的吃饭，忽然就收到了老闆的信息。

    【顾总：假如暗恋你的朋友忽然询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该怎么回答？】

    林特助嗅到了瓜的味道。

    【优雅的裤衩子：你朋友怎么会忽然问你这个啊？】

    顾宇杭的手打字都打出残影了。

    【顾总：我也不知道，是我先问他的，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

    狗头军师一顿分析。

    【优雅的裤衩子：我觉得你的朋友在试探你，他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希望。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说出一个完全和他相反的理想型，从而掐灭他的希望。】

    顾宇杭有些犹豫。

    【顾总：这样会不会很伤他的心啊。】

    林特助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就说这人陷进去了吧，还嘴硬。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一串省略号，顾宇杭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愈发强烈。

    【顾总：我不是陷进去了，我就是觉得我的朋友很脆弱，我怕他接受不了。行了，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没陷进去。】

    顾宇杭放下手机重新回到张石川的身边，张石川原本都忘了刚才的问题，顾宇杭忽然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我的理想型，首先要是个女生。」

 第22页

    张石川疑惑的抬头看着他，当然是女生啊，他在说什么废话。

    顾宇杭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从张石川的眼神中看到了悲伤。张石川的眼神，看似充满了疑惑，实际上是在掩饰他的心碎，他的内心一定心如刀割，顾宇杭拿捏的透透的。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我希望我的女朋友小鸟依人一点，性格要好，长长的头髮……」

    顾宇杭看了看张石川万年不变的黑白灰配色，又加了一句，「最好是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衣服。」

    张石川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了，这跟报出女主身份证有什么区别啊，林耀星最近就特别喜欢五颜六色，她说这叫多巴胺穿搭。

    顾宇杭可真闷骚，平时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的时候，他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早就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

    为了顾宇杭以后能有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张石川决定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他。

    「好，我明白你的心思了。」

    顾宇杭的脸上有一丝愧疚，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话他就明白自己在拒绝他了。

    顾宇杭知道张石川现在一定是故作坚强，他抬起手，张石川握住他的手攥的紧紧的，「现在我们就开始排练吧。」

    「啊？」过程过于跳脱，以至于顾宇杭跟不上张石川的脑迴路。

    张石川恨铁不成钢，「你想要追求人家不得有计划啊，一段长久健康的恋爱关系需要精心的去维护，从开始到过程都需要你付出心思。」

    顾宇杭被说的迷迷瞪瞪的，「你说的对，但是……什么计划啊？」

    怎么忽然就做计划了，刚才不还是在说理想型吗？

    顾宇杭再次叫停，「再等会儿，我还有工作。」

    他持续求助场外救援。

    【顾总：事情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走去了，我说了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理想型，但是他好像很高兴，还兴高采烈的说什么帮我做计划，帮我经营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这是什么意思啊。】

    凭藉林特助多年的追剧经验来说，这是以退为进。

    【优雅的裤衩子：他可能是发觉了你在敷衍他，难以接受你有理想型这件事，然后故意试探你。】

    【优雅的裤衩子：我们要做的是把他从这段畸形的爱中拯救出来，所以你就要配合他，不管他说什么你都照做，然后让他彻底意识到，你是真的不会对他起任何心思。当然这对你来说比较困难。】

    顾宇杭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顾总：对我来说怎么就困难了，跟你说了一万遍我们只是朋友！照他说的做就行对吧，明白了。】

    顾宇杭再次潇洒的回去，张石川面露茫然，「你今天怎么这么忙啊。」

    顾宇杭扯出个背锅侠，「新来的助理不太靠谱，老是惹麻烦。」

    张石川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可怜工具人的身影，「林助理吗？」

    顾宇杭很惊讶，然后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在什么不经意的时候跟张石川提过林助理吧，他点点头。

    张石川拍着顾宇杭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善待你的助理。」

    毕竟他和女主闹死闹活，虐恋情深的时候少不了这个助理在中间跑腿。

    顾宇杭也不知道张石川怎么会关心自己的助理，他下意识的回应道，「当然了，我难道还会虐待他吗？犯法的。」

    张石川悠悠的嘆了口气，原来他也知道犯法啊。

    张石川一鼓作气，「现在我要传授给你恋爱中的三大技巧。」

    顾宇杭对于这位老师产生了质疑，「你自己都没谈过，你拿什么来传授我？」

    说完以后，顾宇杭才意识到不对，张石川是没谈过，但是他暗恋过啊。这些经验说不定就是他在暗恋中琢磨出来的，顾宇杭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东西啊，可惜他註定没法回应好兄弟的真心。

    张石川忽略耳边某人质疑的声音，「一，一段良好的恋爱关系最大的忌讳就是「变成哑巴」，当你发现问题要及时沟通，沟通才是解决矛盾的前提。」

    原着中，男女主在一起后总是因为各种男配女配互相吃醋，本来也没什么。但偏偏两个人都是哑巴，吃醋也不说，误会越来越深，为将来的虐恋埋下了伏笔。

    如今为了好朋友的将来，张石川就要从源头开始扼杀。

    「现在我们开始排练一下，假如我是你的女朋友。」张石川跑到冰箱前薅出一把豆橛子顶在头上，假装这是他的长髮。

    顾宇杭看着豆橛子女友有些反胃，晚饭吃的豆橛子仿佛又顶到嗓子眼了。

    张石川努力模仿小女生的神态，「我们谈恋爱一个月了，约好今晚一起去吃饭，当你从公司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我和你的商业死对头有说有笑，你会怎么做？」

    豆橛子姑娘眨巴着眼，这可是原着中的情节，当时书里的顾宇杭一言不发板着脸从死对头身边经过，死对头故意说了一些模稜两可的话，当时的顾宇杭假装不在意的揽着女主霸道的走开，实际上他对于女主可能对死对头有好感这件事在意死了。

    因为在意，所以他在生意场上屡屡冲着死对头髮难，女主知道以后为死对头说话，顾宇杭嫉妒到失去理智，和女主进行了冷战，从而让心机女有可乘之机，趁机接近他制造各种误会给女主看。

    张石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

 第23页

    面对着张石川的提问，顾宇杭显得很茫然，「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和我死对头见面。」

    他现在还没有死对头，所以对这件事难以进行代入。张石川只能帮助他进行情景模拟，「你现在最讨厌的是谁？」

    「楼下卖煎饼卷串的。」顾宇杭脱口而出的人让张石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宇杭提起来就一肚子火，「我整天在他家买煎饼，结果一个加肠加菜的他卖给人家五块五，卖给我六块！」

    顾宇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要不是小哥家的煎饼好吃他才不会天天去光顾呢，结果小哥对待老顾客就是这种态度。

    这压根就不是五毛钱的事，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张石川觉得失去五毛钱的顾宇杭好像比书里失去一个亿合作的顾宇杭还要激动，他趁热打铁，「对，你早上吃了个六块钱的煎饼卷串，然后得知他杀熟。你下了班出来的时候，发现我和杀熟的老闆正有说有笑，我觉得老闆做的煎饼很好吃，所以我很喜欢和他交朋友，你会怎么做？」

    顾宇杭想都没想，「你对他有好感是因为不知道他是坏蛋，但是我知道，所以我就去把你拉开，告诉你他宰客，你听了我的劝告，从此和这个奸商划清界限。然后我打12315举报，联繫城管，将他从我们公司楼下赶走。」

    张石川沉默了片刻，嗯？书里不是这样的啊。

    但是顾宇杭显然已经入戏了，他捧着张石川的脸一脸的焦急，「你不要和那个卖煎饼的玩，他宰客杀熟说明他的人品有问题。这种人会在背后坑你的，如果你想吃煎饼卷串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学着去做，或许我给你包下一个煎饼摊。」

    张石川真是被霸总的魄力给折服了呢，人家动不动包下游乐场，商业街，豪华游轮，这位霸总质朴的包下煎饼摊，真是霸总界的一股清流。

    张石川十分不解，顾宇杭都有这觉悟了，怎么可能会和女主产生矛盾啊，人家情商高的嘞。

    张石川比划出个二，「第二个技巧，待人要设身处地的从对方的角度着想。」

    书里因为两个人的财富差距和地位差距，导致两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顾宇杭随随便便的一个浪漫举动都会给女主带来巨大的心理负担，以至于女主都开始自卑。

    张石川说完技巧二后忽然陷入了深思，也不对劲啊，他和顾宇杭不就有巨大的差距吗？从以前到现在，顾宇杭好像没给他带来什么负担。

    张石川捏着下巴开始回想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书里的那些事儿，按理说都不能发生啊。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他果断的跳过了第二个，开始说第三个，「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在生活中你总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诱惑，当那些诱惑来临的时候，你应该採取什么态度来面对呢？」

    这还不简单？这不是涉及到原则的问题吗？

    「拒绝！」顾宇杭活像个三好学生，「通通拒绝。」

    「但是当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当着你女友的面故意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呢？」

    顾宇杭这个没谈过的不是很理解这种事要怎么故意，怎么误会。

    张石川一把抓过来沙发上的玩具熊，他将熊放在地上，「这是你的女朋友，你们一起来参加宴会，你在一边应酬，她在旁边看你应酬，忽然间一个心机女走了过来……」

    张石川假装自己就是那个心机女，他扭啊扭的，手里还摇晃着不存在的高脚杯，然后他演技拙劣的往前一扑，假装自己的红酒都撒在了顾宇杭昂贵的……海绵宝宝睡衣上。

    他慌张的抚摸着顾宇杭的胸口，「哎呀，不小心弄脏您的高定西装了呢。」

    「噗嗤。」顾宇杭没憋住笑的开始发抖。

    张石川瞪他一眼，「严肃点儿，演习呢。」

    「我给您擦一擦吧。」张石川一通乱揉，「我现在是假装擦酒，实际上故意揩油让你女朋友误会，现在你的女朋友已经在一边气的火冒三丈了。你该怎么做？」

    顾宇杭看了看一边火冒三丈的小熊女友，他不禁吐槽道，「我的女友好像是面瘫。」

    张石川拧了他一把，继续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哎呀，杭哥哥，真是对不住了，你女朋友看着好兇啊，是不是误会了。」

    顾宇杭被叫麻了半边身子，居然还享受起来了，这还是张石川第一次叫哥哥呢。跟以前开玩笑互相叫爹都不一样。

    他一把就抓住了张石川的手，「刚才那个，再喊句试试。」

    张石川以为他没听清楚台词，于是忍着羞耻又说了一遍。

    起夜后又觉得口渴于是摸到客厅喝水的顾姥姥僵硬的挪动着小步伐。她弄出来的动静让两人吓了一跳，张石川从顾宇杭怀里窜出来，顾宇杭贴心的拿下他头顶的豆橛子。

    顾姥姥露出一个贴心的笑容，「呵呵，人老啦，耳背了，啥也没听着啊。」

    说是这么说，小老太太离开的速度跟安了风火轮一样。

    回到房间后，面对着迷迷瞪瞪看向自己的老头子，顾姥姥颤抖着双手一把按住对方，「有尿憋着，别出去嗷。」

    老太太满脑子都是外孙子和他的小豆橛子精，两人腻腻歪歪的画面给老太太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活了这么多年也是见多识广的老太太抹着眼泪，「外面……不干净啊。」

 第24页

    第16章

    在一个夜晚，一个悲伤的老太太碎掉了。

    老人家也不是古板的人，但是这冒然的冲击力太大，她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的。

    姥姥回房间后，两个人都感到了无比的尴尬，他们纷纷收拾战场，十分默契的上楼。

    在顾宇杭的卧室里，两人一人坐一边的床沿，活像是经人介绍草草结婚，新婚之夜还不熟悉的小两口。

    想起刚才自己的精彩演绎，张石川想死的心都有。

    顾宇杭安慰他想开点，老人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可能睡一觉就忘了。

    张石川没有丝毫被安慰到的感觉，他觉得今天来这里简直是大错特错。现在两个人共处一室都尴尬，他都不知道今晚该怎么睡下去。

    顾宇杭满脑子都是刚才张石川妖娆的模样，他抿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为了不让对方过于难堪，他主动提出话题，「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张石川二话没说逃也似的飞奔进浴室，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顾宇杭躺在床上再次掏出手机，林特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他对于自己和张石川的时候好像格外的关注。

    顾宇杭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来张石川也很关注林特助这件事，他还让自己好好对待林特助，一股酸熘熘的感觉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此时的顾宇杭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特训。

    他找不到这种感觉的由来，于是就将矛头对准了可怜的林特助。

    【顾总：你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积极？上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你的心思是不是不在工作上啊，这周交份工作报告。】

    【优雅的裤衩子：？？？？？？】

    林特助秒撤回自己满屏的问号。

    【优雅的裤衩子：敢问我是哪里惹到您了呢？】

    林特助不是一般的特助，他是个勇于面对老闆的特助。

    顾宇杭开始了自己的没事找事。

    【顾总：微信名称不雅，很难让客户感觉到公司的专业性。会给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林特助的手机都要被戳出洞来了，他连忙点开顾宇杭的页面截图发送过去。

    【优雅的裤衩子：您叫绝望大冬瓜就很能体现自己的专业性吗？】

    【优雅的内裤：我现在还不雅吗？比刚才雅一点了吧。】

    绝望的大冬瓜被惹怒了。

    【顾总：公司有经营涉及到物流运输，物流运输的是蔬菜，我叫绝望大冬瓜有问题吗？这恰恰能体现我的专业性，牢记公司使命，接地气。】

    【优雅的内裤：那公司经营范围有电商，电商卖内裤，我叫优雅的内裤也没毛病。】

    【顾总：但是公司是我家的。】

    优雅的内裤一秒认怂。

    【优雅的内裤：圣上所言极是，是臣鲁莽了。臣明日自罚三杯号特沃特，望圣上开恩。】

    圣上似乎不是很想原谅他。

    【顾总：别罚了，你今天路过我的门口去茶水间一共32次，去洗手间68次。我真害怕你有什么男性的难言之隐。】

    【优雅的内裤：臣做事喜欢十全十美。】

    【顾总：这就是你从门口经过一百次的理由？】

    林特助开始反思，次数确实是多了点，但是专家说了，久坐容易得痔疮。他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优雅的内裤：要不你把办公桌换个方向，这样别人从你门口经过，你就看不见了。】

    顾宇杭开始怀疑他招这个人进来的时候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他猪油蒙了心。

    看在林特助偶尔还能帮他出谋划策的份上，顾宇杭决定忍了。

    他忍了，但是林特助还是没忍住犯了个贱。

    【优雅的内裤：老闆，你们今天晚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啊？】

    他可是抓心挠肝好奇了一晚上了。

    顾宇杭回忆了一下，就是很普通的演练，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张石川的那句杭哥哥。

    如果是别的男生这么叫，顾宇杭一定会觉得噁心肉麻然后把人推开再给他一拳，但是张石川这么喊就让他觉得很不一样。

    水声渐停，顾宇杭勐的惊醒，怎么回事，不会真跟林特助说的那样他陷进去了吧？

    他摇头极力否认这件事，想来想去，他给林特助发了个没头没尾的消息。

    【顾总：以后少说话！！！】

    林特助感觉自己很委屈，这人神经……

    林特助骂到嘴边的话被顾宇杭发来的红包堵住了，红包上面赫然标着【少说话补助】。

    林特助抱着手机狂笑，这人神经经络顺畅，品德高尚，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老闆。

    他幸福入睡。

    这边顾宇杭和张石川交替去洗澡，和顾宇杭一样，对方洗澡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张石川只能抱着手机玩。

    当他刷手机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张绝美的风景图，分享图片的正是他在辅导班的做题搭子，两人斗题那都是常事了。

    在一众人赞美风景的时候，张石川的评论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张石川：这张图表示的是什么地貌？】

    对方越过那些彩虹屁留言，秒回张石川。

    【姜淮回復张石川：还是你懂我！他们都欣赏风景不做题。】

    姜淮觉得张石川简直是自己难得的知音啊。

    他们开始就白天的模拟考试进行深入的探讨，两个人聊的很投入，以至于顾宇杭出来了，张石川都没有发现。

 第25页

    顾宇杭一出来就看见张石川正一脸严肃的拿着手机很入神，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是张石川也太专注了吧。

    被忽视的感觉让顾宇杭有些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然后做作的说了句，「晚上的菜好像吃咸了，张石川你喝不喝水啊。」

    此话一出，张石川死去的记忆又活过来了，他扔掉手机抱头无声咆哮。

    顾宇杭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忘掉，忘掉。」

    姥姥喝水不仅对姥姥造成了打击，外孙和他的朋友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张石川都沉浸在习题的海洋了，顾宇杭一下子给他拉回了现实，张石川有种想活剥了顾宇杭的冲动。

    顾宇杭梗着脖子，「跟谁聊天呢，这么入迷。」

    「班里的。」

    大学的时候，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各自在学校里要好的同学、舍友，他们也互相认识。顾宇杭是个自来熟，融入张石川的圈子很容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现在一个是备考的圈子，一个是社会人士的圈子。顾宇杭想融都融不进去，这让他第一次产生一种难以掌控的恐慌感。

    他试探着询问道，「是林耀星？」

    辅导班里的同学他就只知道一个林耀星。

    张石川没有多想的摇摇头，「不是，他叫姜淮，一直和我讨论问题的。」

    「哦。」顾宇杭对上号了，是林耀星说和张石川比较近的那个。

    「女生啊。」

    张石川翻了个白眼，「男生！」

    顾宇杭没有再说什么，他在思考，不对，他要帮助张石川走上正路，而不是帮助张石川走上别人的弯路。

    他开始旁敲侧击，「你在辅导班就没有关系好的女同学？」

    「有啊，林耀星。」张石川回答的理所当然，顾宇杭忽然茅塞顿开。

    对啊，林耀星！

    林耀星是很适合张石川的，他们还走的那么近，日久生情，张石川对自己那依赖产生的错误的感觉肯定会被林耀星带来的正确的感觉所替代。

    顾宇杭懂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微信联繫处。

    他接下来只要撮合张石川和林耀星，那张石川就能有正常的恋爱观了。

    两个人不愧是朋友，在某个方面都能不谋而合。

    与此同时，三个人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正在哐哐连载两位男主的故事，因为故事过于生动，所以小说热度飙升。

    每晚都有读者在评论区嗷嗷待哺，林耀星都不用动脑思考情节，把每天的事情一总结，那简直比她绞尽脑汁想的还精彩。

    看完了最新章节的读者们今天也是满足了。

    【。：霸总的占有欲好强啊，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是什么？会不会有男狐狸精出没。】

    【看文无数的他妈头：怎么停在了这里啊，那个和小z走的很近的男人是谁？下一章会产生雄竞吗？想看更刺激的东西。】

    林耀星也同样期待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在她心满意足看完评论后，忽然发现顾宇杭给她发了个消息。

    【顾宇杭：你觉得张石川怎么样？】

    林耀星不知道这位大晚上是怎么了，她绞尽脑汁拿出来自己的毕生所学来夸赞张石川。

    看着她极尽赞美的形容词，顾宇杭由此判定林耀星对张石川的印象很不错，他们是有发展的前景的。

    于是在这个深夜，顾宇杭决定从明天开始撮合张石川和林耀星，张石川决定明天开始帮顾宇杭追林耀星，林耀星决定明天开始为顾宇杭和张石川的爱情保驾护航，赶走一切可疑者，三个人劲儿往三处使，默默的为着心中三段不同的爱情故事而努力。

    第二天一早，顾宇杭和张石川毫无疑问的赖床了。

    顾妈妈十分宽容，就当是今天给顾宇杭放假了，顾爸爸心有不平，「我也要放假，他怎么上班这么自由。」

    顾妈妈心疼的摸着丈夫因为工作日渐稀疏的头髮，「多亏了你的努力，所以他才这么舒坦。」

    「他有个钞能力的爹，但是你没有。」

    顾妈妈说话总是能一下子扎进顾爸爸的心窝子，最后顾爸爸是留着泪上车的。

    顾妈妈比他走的晚一些，因为她还要交代爸妈一些事，「年轻人睡懒觉是正常的，你们一会儿也不要去叫他们。午饭不要开火，我给你们订好了会送到家里来，豆橛子也不能顿顿吃，咱们歇一歇，换换口味。」

    「家里有什么不会用的就去问杭杭，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从早上就发现爸妈脸色都不怎么样，一副无精打采没睡好的样子，她有些担忧，「你们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还是领你们去医院看看吧。」

    顾姥爷坚定的拒绝，「我没有，我只是没睡好。」

    「为什么啊？」顾妈妈担心他们是认床，但是前两天他们睡的挺好啊，怎么昨天就睡不好了。

    顾姥姥一针见血，「让尿憋的。」

    宁致哭笑不得，「那怎么不去卫生间啊。」

    顾姥爷怕怕的看着老伴，他终于能找到人告状了，「你妈不让我去。」

    宁致真是要被这对老小孩给笑死了，「妈，这样不好，你不能……这么为难我爸啊。」

    顾姥爷继续告状，「你妈说，外面进脏东西了，不让我出去！」

    宁致挑眉，小老太太什么时候也这么神神叨叨的了。

 第26页

    顾姥姥那简直是没脸提起啊，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小老太太神神秘秘的把女儿拽到一边，「有些话我不该说的。」

    宁致顺着话道，「那你不说。」

    老太太被哽了一下，她的逆反心也上来了，「我就要说！」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我昨天看见杭杭和他的朋友，在客厅里这样那样！」

    老太太说完以后颤抖的抱住了头，哎呀，羞死老太太了啊。

    宁致听的尴尬，她真想给狗儿子一拳，谈恋爱也不能在家里肆无忌惮啊，这让老人撞见了多不好意思。

    宁致劝着老太太，「我让他们以后注意点。」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亏她还担心了一晚上，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告诉女儿了，那女儿是不是得打外孙啊，她又不想外孙挨打。

    年轻人恋爱自由，她知道现在年轻人都不想生孩子了，那找对象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太太想的开，她怕闺女想不开。

    结果闺女早就知道了。

    她这不是白担心了一晚上，早知道她就睡个踏实觉了。

    宁致听的哭笑不得，她故意打趣老太太，「你怕我打他，你还敢跟我说啊。」

    老太太嘆了口气，「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呀？」宁致发现这小老太太如今是一套又一套，不知道她接下来能说出什么妙语连珠。

    老太太昂着头，望向远方，「世界上有三件事是藏不住的，贫穷，咳嗽和碎嘴的老太。」

    第17章

    等顾宇杭和张石川醒过来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本来在人家家里借宿，张石川是想早起留个好印象的，但估计是之前刻苦学习现在太放松了，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等他们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做操，老太太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五分看透，三分瞭然剩下两分是对小情侣的戏嚯。

    年轻人就是不懂的节制啊，如狼似虎的年纪。

    老太太嘆了口气，曾经她也年轻过，都懂的。

    她十分平静的看向两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体贴，「早餐是韭菜炒鸡蛋，蒜蓉生蚝，粥在锅里自己盛出来。」

    顾宇杭挠挠脑袋今天怎么一早就吃这么重口的，而早已经刷题魔怔的张石川一眼就看见了姥姥眼中的扇形图，他精神恍惚，「咱姥去做图形推理一定很牛。」

    姥姥嘆了口气，害，都开始叫上「咱姥儿」。

    以前她只是一个人的姥，现在她都变成二姥了。

    姥爷不懂姥的幽默，他熘达回来提着油条包子和豆浆，然后热情的招唿孩子们吃饭。

    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姥爷的早餐。

    一顿饭的功夫，张石川总觉得姥姥在偷看他们两个，他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姥姥，他确定这不是错觉，因为姥姥总是在视线碰撞后勐的收回去。

    张石川苦笑不得。

    顾宇杭沉迷于干饭没有发现这一切。

    吃完饭就是完美的休息日，顾宇杭被姥姥揪出去收拾院子里了，闲不住的老人决定在家里的花园中开垦。

    顾宇杭没什么意见，但他点上菜了，「姥姥，少种点素菜，咱们养点鸡鸭鹅吧。」

    顾宇杭还是更喜欢吃肉。

    姥姥举起顾妈妈用来栽花的迷你小锄头温柔的看着外孙，「你看你姥姥我像不像是吃素的！」

    言外之意就是再敢干扰她的计划，温柔的姥就要温柔的把他打成墙上的挂画。

    干活的时候，姥姥总是偷偷摸摸的去询问一些有关于张石川的问题。顾宇杭对张石川的事儿就没有不知道的，他叭叭一通念叨，把姥姥说的心都碎了。

    孩子居然这么可怜啊，姥姥的怜爱之心顿时升起，她活儿也不干了，立马擦擦手直起腰来，「不行，孩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得去买点儿好菜给他吃。」

    姥姥已经忘记了女儿的嘱託，执意要冒着高温出去买菜，让张石川感受到家里的温暖，顾宇杭拦不住，最后成为车夫。

    嚣张的姥带着嚣张的孙横扫菜市场，顶着高温拎着菜，顾宇杭都要热晕了，他极力说服姥姥去超市买菜，但是姥姥拒绝了，「你懂个四五六，菜市场的新鲜。」

    被骂的顾宇杭终于老实了，他认命的成为拎包小弟。

    家里，张石川也遭遇了难题，听说他在考公，顾宇杭的姥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正在喝茶看报的姥爷时不时就要冒出来一句，「小张，我考考你……」

    小张被考的汗流浃背，他的内心有些崩溃，说好的休息日居然比上学还难熬。辅导班的考题至少是有纲的，姥爷的考题是随心的。

    等顾宇杭终于回来的时候，张石川松了一口气，他兔子似的跑出去，「姥爷，我去帮忙拎东西。」

    逃离了姥爷的视线，张石川觉得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活过来了。

    见他出来，顾宇杭也没客气，十分自然的将最重的交给了他，顾宇杭举着自己娇嫩的手给张石川看，「你看，都勒出印儿了。」

    姥姥就在旁边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的大外孙。

    中午姥姥拿出了看家本领，蒸了一锅大馒头。然后她十分自然的将围裙套在了姥爷的身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姥爷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大厨，十里八村有宴席都会请他去掌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艺不减当年。

 第27页

    没一会儿香味就飘散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厨房忙碌的姥爷，姥姥看向外孙，「闻到了吗？」

    顾宇杭都要被馋到神志不清了。

    他连忙点头，姥姥继续问道，「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顾宇杭一通彩虹屁，「这代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姥爷的手艺更加精湛，技术没有落下。」

    姥姥敲了他一个脑瓜崩，「你都闻到了，代表你姥爷那个超霸又忘了开油烟机。」

    姥姥风风火火的走向厨房，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张石川努力憋笑，但是在看见顾宇杭挨了一下的惨样之后还是不道德的笑出了声，姥姥真的可以去参加一下喜剧类节目，节目效果拉满。

    张石川看向顾宇杭，「姥姥一直这么有意思吗？」

    顾宇杭想了想，应该不是的，在很久以前，姥姥也是个被生活压迫的麻木的妇女，不懂得享受捨不得花钱，生活中斤斤计较，也不会时常大笑。大概是从儿女都成才，衣食无忧，年纪上来了，钱财到位了，她才变得看透了人生，学会轻松一点儿。

    张石川点了点头，普通人的常态，没钱怎么会快乐。

    张石川嘆了口气，他开始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上。」

    顾宇杭觉得他纯粹是多虑了，「你自学的时候不都只差几分就上岸了吗，现在你每次考试排名都靠前，一定没问题的。」

    顾宇杭知道张石川的压力是没法用语言化解的，只能等他摆脱这一阶段才能减轻压力。张石川几乎是在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等着最后那一哆嗦了。

    日子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中秋节。中秋和过年是张石川最难熬的时候，以往的每一年顾宇杭都会邀请他一起来家里过，但是都被张石川拒绝了。

    他觉得阖家团圆的时候家里出现一个外人谁都不自在，于是两个人就达成了一个共识，每当这种节日他们白天就会出来聚餐然后各回各家。

    今年张石川自己做了月饼，这是在林耀星的指导下完成的，他也没什么好送的朋友，最后月饼也是分给了顾宇杭和林耀星。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聚餐多了几个人，张石川交到了新朋友，于是这个小聚会变得热闹起来。

    为了感谢大家和他过节，张石川邀请大家去他家里，顾宇杭是第一个到的，他帮着张石川收拾菜，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第二个来的是张石川在辅导班的新朋友姜淮，那个热衷于和张石川一起刷题的兄弟。

    姜淮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他茫然的看过去是那个坐在塑料凳子上摘菜的男人，他听说过张石川有个发小，这估计就是他的髮小了。

    姜淮冲着对方笑笑，顾宇杭恶狠狠的将芸豆一掰两半。

    作为顾宇杭的眼线，林耀星平时没少汇报张石川的动态，在他的动态中这个姜淮出现频率越来越高，顾宇杭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一定是喜欢张石川。

    作为张石川最好的兄弟，他是不会让这个男人成为张石川上岸路上绊脚石的。

    顾宇杭跟个大狼狗似的，吓得姜淮都不敢往里走了，张石川热情的招唿他随便坐，一向开朗的姜淮第一次感受到了拘谨。

    直到林耀星的到来才把他从这种状态中解救了出来，姜淮像个可怜的小狗连忙贴近林耀星坐着，看着他和顾宇杭之间的距离，林耀星抿紧了嘴唇，修罗场已经到来，让暴风雨更勐烈些吧。

    没想到暴风雨没勐烈起来，大家都到齐了结果外面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张石川一头雾水的站在客厅里，这又是谁，他没再邀请别人啊。

    林耀星说应该是快递。

    张石川抬手，「不，我们的快递小哥从来不会上门。」

    一瞬间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林耀星想像力丰富，「是不是有人踩点发现你一人独居，于是就趁这个特殊的日子，要对你来个……」

    写文灵感爆棚的林耀星忽然一时词穷，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冒出来一句，「要对你瓮中捉鳖。」

    顾宇杭是一点儿亏也不吃的，他火速反驳，「翁中捉你！怎么说话呢。」

    林耀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伙儿年轻人抄起各自的武器，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活力四射的顾姥姥环视一周，对面这些人有拿铲子的，有拿筐子的，还有举起扫把的，姥姥的目光停留在来不及找到武器于是扬起自己大巴掌的姜淮身上。

    她和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击了个掌，现在的年轻人就流行这么打招唿，她都懂。

    手心火辣辣疼的姜淮无声尖叫，顾宇杭讽刺道，「啧啧啧，细皮嫩肉，连老太太击掌都承受不了。」

    这句话激起了姜淮的胜负欲，他昂起头，「一点儿都不疼。」

    顾宇杭和张石川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姥姥，前段时间她回乡下了，爸妈中午就开车回老家了准备陪他们过节了，现在她老人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

    顾宇杭震惊极了，「您怎么来的啊？」

    姥姥看土鳖一样看着他，「你不会滴滴打车吗？」

    顾宇杭真是小瞧了老太太的学习能力，「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顾宇杭发誓他都没跟姥姥说过张石川家在哪儿，姥姥拿出她的新手机，给顾宇杭展示自己的智慧。

    顾宇杭之前弄了个家人守护，姥姥居然举一反三学会了查他定位，然后机智的老太太就来了。

 第28页

    她的手里还提着自家的大公鸡，隔壁家的鸭，村长家的新鲜蔬菜。张石川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让张石川有些受宠若惊了。

    顾宇杭觉得可能是姥姥同情心泛滥，之前听说张石川身世后她就一直唏嘘，虽然有些离谱但是来都来了，大家热情欢迎这位特殊的客人。

    从没有和顾姥姥见过的林耀星和姜淮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顾宇杭已经自觉的去厨房打下手了，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三个陌生人。

    本以为这尴尬的气氛会持续到吃饭，但是他们忘了，老太太这个群体是个很牛逼群体。

    这个时间原本应该是她和村头老太交流情报的时候，但是和谁交流不是交流呢。老太太主动展开话题，「你们是……一对啊？」

    林耀星和姜淮吓得连连摆手，「不是的，我们只是同学。」

    老太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都有对象了吗？」

    这句话给姜淮问羞涩了，「我还没有。」

    老太太一下子来了兴致，「年纪差不多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她的热情真是让姜淮难以招架，实际上姜淮还是一个纯情小伙汁，他脸色瞬间变红，「没有，忙着学习，没考虑过。」

    林耀星偷偷看他，其实她有时候觉得姜淮和张石川也挺有cp感的，她偷偷也嗑过。

    嗑完以后她就有一种愧疚感，但她乐此不疲，人当然是看到什么嗑什么啊。

    林耀星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姥姥的话题已经转向她了，「小姑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个确实没有，不过林耀星还是想过的，「我喜欢好看的。」

    端着菜出来的张石川在一边侧着耳朵偷听，还得是姥姥啊，这就是女主和男主一家斩不断的缘分吧。

    林耀星继续道，「身材好的，有腹肌。有自己的事业，金钱也要有一定的能力，人品要好，举止优雅。」

    偷听的张石川兴奋极了，顾宇杭这就是女主的理想型啊，他兴奋的回到厨房里。

    顾姥姥听完以后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是哪个游戏的男主啊？」

    林耀星双眼发亮，「姥姥您还懂这个呢。」

    姥姥有点儿飘，「姥姥懂得多着呢。」

    林耀星找到了自己的忘年姐妹，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聊的火热。等张石川和顾宇杭所有的菜都做好出来以后，俩人都义结金兰了。

    看着她们手握着手，张石川知道男女主稳了，男主的姥姥已经对未来孙媳妇看对眼了，他给了顾宇杭一个「你小子真有福气」的眼神。

    下一秒，顾姥姥就沖外孙招着手，「快来快来，姥姥刚认了个小姐妹，以后这就是你姨姥了。」

    第18章

    林耀星原本还挺开心的，但是触及到顾宇杭的眼神后连连摆手，「不不不，咱俩论咱俩的。」

    这可是给她时不时发红包的大金主，是她的灵感来源，是她实现暴富的源头，林耀星不敢造次。

    顾姥姥还颇为可惜的嘆了口气，张石川受到的惊吓比顾宇杭还多，吃饭的时候姜淮坐在了张石川的身边，他丝毫没有察觉顾宇杭是想坐在这儿的，因为位置被抢占，所以顾宇杭只能坐在了对面，姜淮的两旁分别是林耀星和张石川，他感觉一整顿饭的功夫顾宇杭都在偷看自己，这让他万分紧张，他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惊人的念头，自己一给张石川夹菜那人就看自己，难道……

    顾宇杭是个gay，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发现这个大秘密的姜淮紧张扒饭，果然他老老实实吃饭对方就不看自己了，所以就是因为自己给别人夹菜，他吃醋了。

    姜淮很苦恼，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确信自己是个直男，太有魅力果然不好。

    就在他都开始思考如何拒绝对方的时候，顾宇杭的手机忽然响起，电话那头是妈妈急切的声音，妈妈说姥姥不见了。

    顾宇杭看向身边快乐吃饭的姥姥，他的手机都拿不稳了，「你来没跟家里人说啊。」

    妈妈说来了乡下他们就准备做饭，做好了等了好久都没看见姥姥人影，打电话也不接。

    顾宇杭连忙告诉妈妈姥姥就在自己身边这个消息，妈妈人都惊了，老太太怎么跑去的！

    顾宇杭再三保证吃完饭就把人送回去，顾姥姥满脸心虚，啊，好像的确是忘了和家人说一声。

    至于不接电话，刚才和小姐妹聊的太投缘了，好像没有注意来电。

    姥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顾宇杭哭笑不得。吃完饭，顾宇杭带着姥姥就出发了，姥姥和她的新姐妹依依不捨。

    姜淮心事重重。

    等顾宇杭一走，姜淮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张石川还以为自己没招待好他，没想到姜淮语出惊人，「张石川，你先坐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被吓到。」

    张石川被他的严肃给逗笑了，他坐下来打算听听对方会说什么。

    姜淮嘆了口气，看上去真的十分困扰，「张石川，你的朋友好像看上我了！」

    ……

    姜淮迎来的是良久的沉默，张石川默默的看向林耀星，林耀星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向张石川。

    两个人想法不同但是否决的心倒是相同他们异口同声道，「有没有可能……是错觉呢？」

    姜淮坚定的抬手反驳，「不会的！我观察很久了，他……的确是对我动心了。」

 第29页

    张石川捂住了脸，林耀星也控制不住的笑成了大鹅，只有姜淮还一本正经的企图证明顾宇杭真的对他有意思这件事，他都苦恼上了，「我这该死的魅力，我的心里只有上岸啊！」

    「我是註定不能给他回应的。」

    张石川让他把心放肚子里，「我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放心吧，他真的不是对你有意思，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张石川的目光落在林耀星的身上。

    林耀星还以为这是在示意她也说点什么，她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他不会对你动心的。」

    在他们的再三保证下，姜淮才犹犹豫豫的相信了。

    一直等到他走的时候，他对于被暗恋这件事还是充满了忧虑。

    林耀星多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家人的电话催促中离开了，原本十分热闹的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其实一直以来张石川都习惯了，但是这个小屋里第一次这么多的人，刚才的热闹场景像是做梦一样，上次很多人来还是为了葬礼的事情。

    人气一下子消失，张石川忽然感觉这个房子空荡的吓人，他打开老旧的电视机，虽然不看但还是找到了一个热闹的节目调高了声音。

    外面的天慢慢的黑了，屋子里也没有了光亮，只有电视机的灯光闪烁，张石川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不久前给顾宇杭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安全回到老家，顾宇杭也没有回覆，估计是一家团圆的时刻没来得及看手机。

    好歹是中秋节，张石川就吃了个自己做的月饼应应景，但是他的月饼做的好像太甜了，张石川吃了一口就放下来，有点腻。

    他不是很想赏月，因为看月亮总是会让他感到很孤独。

    他就那么呆坐着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张石川不知道这次到访的是谁，他去开门，顾宇杭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打包盒，「家里的菜，我们还没吃之前就打包的。」

    张石川看看桌上的那些剩菜弱弱道，「中午的剩菜还没吃呢。」

    顾宇杭松了口气，「那正好，我紧赶慢赶还怕赶不上晚饭呢。你还没吃那可太好了。」

    张石川这才想起来问问顾宇杭怎么又回来了，顾宇杭嘆了口气，「问之前能不能让我先进屋。」

    张石川连忙让开，顾宇杭将打包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我刚回家就看见我们一家在等我姥姥。我妈问你怎么没来，我说你当然是在自己家啊，她说乡下家里住不下那么多的人，让我回来自己过。」

    「然后她怕我饿死就给我打包了这些，我想了想自己过也没意思，这些我自己也吃不了，就过来找你了。」

    张石川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开饭菜，这些哪里是顾宇杭一个人的饭量。叔叔阿姨是很好心的人，估计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中秋太可怜，所以把顾宇杭给打发回来了。

    不过顾宇杭的再次到来的确是让张石川的心情好了很多，刚才低迷的情绪一扫而空，他立马忙碌了起来，「我热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顾宇杭眼里有活儿，「那我把桌子上收拾一下。」

    可是张石川的家太小了，剩饭剩菜他的小冰箱里都放不下。

    张石川让他不用管，反正这次只有两个人吃饭，他们可以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然后将所有的饭菜摆在茶几上，这样他们还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顾宇杭一天窜了好几趟，如今饿的吃什么都香，一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电视上的节目正演到的部分，张石川一边吃一边欣赏着，「太好玩了。」

    他都笑出了眼泪。

    林耀星回家了还不忘关心他，看见张石川回復不用担心，顾宇杭又回来一起吃饭了之后，林耀星抱着手机在沙发上乱蹬腿。

    爷爷担忧的走过来，害怕孙女是羊癫疯。

    林耀星的喜悦无人分享，她亲了口爷爷的秃脑门，啊啊啊啊她的cp永远在发糖的路上，真是太甜了。

    有被甜到的林耀星决定怒码五千字和她的读者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

    反正回家也只有顾宇杭一个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留下了，因为晚饭吃了太多，所以吃撑的两个人下去散步。

    中秋节的夜晚并没有太多人出来闲逛，所以还是十分惬意的，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

    张石川今天变得十分健谈，他跟顾宇杭说自己小时候，小时候的中秋，小时候的过年。这是他第一次坦荡荡的回忆一切不幸发生前的幸福。

    顾宇杭听的很认真，也默默的记下了一些小细节，比如年夜饭一种黏黏的甜甜的黄色小饼子，元宵节的小老虎灯，里面会放一首歌，张石川依稀还能哼出旋律。

    在顾宇杭默默记下准备到时候一定找到那些和灯给张石川一个惊喜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本黑灯瞎火他是不确定的，但当他看见对方明显也发现了他，于是偷偷摸摸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确定了，这是他的好特助。

    「小林啊。」顾宇杭幽幽的叫住了对方。

    林特助欲哭无泪，有什么比非工作时间见到老闆更可怕吗？

    小林假装刚刚看见对方一下，演技说来就来，「老闆！真是太巧了，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啊。」

    「看见我真是巧的你想逃跑对不对？」

    林特助心里咯噔一下，完蛋，被发现了，但他是谁？他是金牌特助，「我刚才还以为我是太想你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您。」

 第30页

    顾宇杭一身的鸡皮疙瘩，得亏林特助是个男的，「你不觉得这句话出现在老闆和助理之间有些暧昧了吗？」

    林特助的眼神移到一边的张石川身上，虽然没见过对方，但是他一推断就能猜出来，这一定就是那个让老闆陷进去的髮小了。

    他立马误会了顾宇杭话里的含义，他冲着张石川直摆手，「你不要误会，我和老闆是清白，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没有我～」

    说着说着他还唱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书里大名鼎鼎的林特助，那个推动男女主感情的大工具人。张石川有一种工具见工具两眼泪汪汪的亲切感，他们在书里的职责都是差不多的。

    以至于他都没多想这个林特助的话，他开心的和对方握手，「你好，我是叫张石川。」

    看着握在一起的手，顾宇杭心生烦躁，林特助的天都要塌了，不是我要握的，是他非握我啊。

    顶着老闆想吃人的目光，林特助顾涌顾涌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顾宇杭冷飕飕的，「他有洁癖。」

    林特助含泪点头，「对的，我有。我之前没有现在也有了。」

    这句话让张石川有些诧异，他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特助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林特助连忙用笑掩饰尴尬，「哈哈哈，我就爱开玩笑，不好笑是吧，我也觉得不太好笑。您好您好，一直听说您没见过您，今日一见果然和顾总说的一样，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我叫林令旗，很高兴认识你。」

    张石川忽然就理解这样的人是怎么在男主一个个不合理的要求折磨下撑住的了，真是有一个好口才和强大的心理啊。

    气氛还是有些尴尬，顾宇杭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林特助说送女朋友回家，没想到他女朋友也是这个小区的。

    张石川很诧异的问对方是谁，说不定自己还认识呢。

    林特助说出一个名字，张石川果然知道，但是一想到他女友的家里人，张石川就沉默了，他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啊认识，不熟。」

    林特助嘿嘿笑着，一脸沉入爱河的甜蜜。

    顾宇杭拿起手机就是一个转帐，林特助受宠若惊，「这是……中秋福利啊？」

    不应该啊，福利之前公司就发过了。

    顾宇杭看他一眼，「恋爱补助。」

    谈恋爱不得给小姑娘买点礼物什么的，顾宇杭对林特助嗤之以鼻，看着平时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还没自己精通恋爱的事呢。

    林特助感动的不得了，「呜呜呜，老闆，我三十五岁之前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张石川好奇的问道，「别人都说一辈子当牛做马，你怎么还有期限。」

    顾宇杭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自己这样的好领导了，「因为他想考公，三十五岁他在公司待的极限。」

    张石川要被他俩给笑死了。

    顾宇杭一提起来就生气，他不耐烦的挥着手，「快走吧你，看见你就烦。」

    拿到巨款的林特助依依不捨的摆手，这下比刚才有感情多了，「老闆，那我走了。」

    看他磨磨蹭蹭的，顾宇杭上前，「再磨蹭就把钱还我！」

    林特助立马就熘了。

    他人刚走没多久，他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顾氏集团最忠诚的狗腿子：老闆！祝你们和我一样幸福。】

    顾宇杭后悔给他钱了。

    【老闆：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特助看着手机咋舌，不喜欢？和人家散步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吧。

    林特助现在很理解老闆为什么会陷进去了，他的髮小看上去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林特助觉得自己没有在说疯话，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似人非人的人。

    但是张石川给他的感觉很好，他很漂亮，虽然林特助觉得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是很合适，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漂亮干净，看上去就是很温柔的类型，和这样一个发小朝夕相处谁能不沦陷呢。

    林特助决定改变策略了。

    【顾氏集团最忠诚的狗腿子：老闆，咱们要尊重人类的需求，你也别嘴硬说没陷进去了。咱不往外拔了，以后我就辅佐你拿下他，咱们一起谈美美的恋爱。】

    顾宇杭只是扫了一眼就浑身鸡皮疙瘩，他光注意最后一句了，还看叉噼了。

    【老闆：神经病啊！谁要和你谈美美的恋爱！】

    林特助跟个开水壶似的车内尖叫。

    【顾氏集团最忠诚的狗腿子：不是啊老闆！我是说我和我女朋友，你和你发小，咱们四个人是两对幸福恩爱的情侣，我不是要和你谈啊！】

    林特助的消息发过去，得到的是一个红红的感嘆号。

    集团最忠诚的狗腿子天都塌了。

    他被老闆拉黑了！

    那他明天还用不用去上班啊？

    第19章

    林特助求天求地求佛祖，顾宇杭抱头挠耳长嘆气。

    张石川狐疑的看着他，「你身上招虱子了啊。」

    顾宇杭摇头，张石川永远也不懂自己的崩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自己已经碎了无数次。顾宇杭坚定的认为自己对张石川是纯友谊的，林特助的误解令他宫寒。

    好在拉黑林特助后心情就好了很多，顾宇杭决定明天再把他放出来。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顾宇杭散步回去后早早的就睡觉了。

 第31页

    中秋节过后，一切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张石川也没精力撮合男女主了，因为报名的日子就快要来了，考试的时间也不远了。

    张石川现在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过，因为要专心学习，所以手机也基本上处于失联的状态。

    顾宇杭很自觉的担任了后勤的工作，一有机会就会带张石川去吃好吃的。

    经过紧张的冲刺时间，最后的那天还是到来了。

    因为分到的考场离张石川的住处有些远，所以他提前订好了酒店就住在了考场的附近。周围的酒店里几乎全部都是来考试的考生，酒店的隔音算不上太好，十点多张石川还能听见隔壁背诵时政的声音。

    原本想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张石川立马就躺不住了，他也拿出来了资料开始背诵。

    顾宇杭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紧张所以没有打扰他，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等张石川考完就带张石川去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的压力。

    他给自己放了假，决定带张石川去旅游。旅游的事情交给了林特助去办，林特助接到任务的面露瞭然，他一定能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一整夜张石川翻来覆去的都没能睡安稳，他总是半小时醒一次，生怕自己的闹钟没有想，到了天亮的时候他就睡不着了。

    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他就起来洗漱继续背题，虽然说没什么用，但是这样做能让他有底气一点儿，毕竟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上岸就交给命运了。

    上考场的时候，张石川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拿到考卷的时候他检查有没有缺损的页面时扫了一眼，看见基本的都背过后，他就对这次的成绩有信心了。

    他答起来得心应手，遇见不会的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毕竟这份卷子要的就是有取有舍，他全写上也答不出满分试卷，还不如不去浪费时间，遇见难题直接跳。

    行测做完，张石川对自己的分数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接下来的申论更是看的他狂喜，因为他们的老师押中题了，张石川提笔就是干，他有一种预感，笔试这次是稳了。

    等他从考场里出来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顾宇杭，顾宇杭拿着一束向日葵，他长的好看，人群中一眼就能被发现。

    张石川刚要走过去，就被勾住了脖子，原来是同考场的姜淮。

    姜淮同样发挥的不错，他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只能压低声音窃喜的对着张石川说道，「兄弟这把稳了。」

    说完他又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抬眼一看又是张石川那个好朋友，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姜淮摇晃着张石川的手臂，「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对我有意思，你看啊，他直勾勾额看我。」

    张石川看过去，好像是这样，顾宇杭貌似是盯着姜淮这边。

    他有些诧异，「有什么误会吧。」

    张石川悄咪咪道，「我朋友喜欢林耀星。」

    没想到这句话没有安慰道姜淮，姜淮怒斥道，「渣男，他居然双性恋，喜欢林耀星的同时还想要得到我。」

    张石川仔细的看了看，「他这眼神，不太像想要得到你啊。」

    姜淮对于眼神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你看他眼神兇狠，仿佛要撕裂我，那就是在压制自己的情慾，控制自己的兽性。他要得到我，要征服我。」

    张石川都被他这套词给整的不好意思了，他面红耳赤，「你说话小声点。」

    张石川仔细的观察着，是想撕碎他没错，但是怎么都感觉不是姜淮想的哪种撕碎啊。

    姜淮承受不住这赤裸裸的眼神，于是飞快的逃走了。

    张石川抱着好奇的心情走到顾宇杭的身边，顾宇杭周身气压骤变，完全不见刚才的阴沉兇狠。

    张石川总觉得怪怪的，他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你刚才是在看姜淮吗？」

    「嗯。」顾宇杭看见他将手搭在张石川脖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石川求知慾望极其强烈，「你刚刚为什么看他啊。」

    顾宇杭也没瞒着，「讨厌他。」

    张石川松了一口气，不是姜淮说的那样爱上他了就行。他就说嘛，男主怎么会爱上女主之外的人。

    张石川看着顾宇杭，「你们无冤无仇的，你讨厌他干什么？其实姜淮人挺好的，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

    顾宇杭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生气，听见他的名字也烦。」

    张石川想了想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因为姜淮和书里的男二同名，男二是顾宇杭未来在商场上的死对头还是情敌，他的名字叫江怀，可能就是因为姜淮的读音一样所以让男主感到不舒服了。

    张石川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合理。

    顾宇杭不想再谈论无关紧要的人了，他都没有问张石川考的如何，看他这么轻松的样子，顾宇杭就知道稳了。

    「为了庆祝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去吃大餐吧，我请客。」

    以往为了照顾张石川，他们吃饭都是去物美价廉的地方，花销也是aa，这一次不一样，这是顾宇杭给张石川的庆祝餐。

    张石川痛快的答应了，顾宇杭还说了自己的计划，「你休息两天，然后咱们就出去玩。」

    因为公司也有很多事情，所以顾宇杭只得到了一周的年休假，他们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这还是张石川的第一次旅行，对此他十分期待，「你还给我准备了这种惊喜啊。」

 第32页

    张石川美滋滋的，顾宇杭插科打诨，「以后张局发达了不要忘记我啊。」

    张局傲娇的摆摆手，「放心吧小顾，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了。」

    小顾很开心得到了张局的肯定。

    考完第二天，群里就有答案可以进行对照了，张石川估了一下分，成绩似乎比他想的要好很多，也算是他超常发挥了。

    林耀星和姜淮的估分虽然没有他的高，但是也是放在往年足够进面试的程度了。

    姜淮在三个人的小群里号召另外两个要不要出去快乐一下。张石川兴沖沖的说了自己要和顾宇杭出去旅游的计划 。

    林耀星因为各种原因不会出去玩，姜淮正好也有去旅行的计划，于是就追问张石川到底要去哪里。

    林耀星私聊姜淮不要去当人家两个的电灯泡。

    姜淮发了一连串的问号。

    林耀星真想锤爆这个木头，她给姜淮解释道，其实张石川和顾宇杭并不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姜淮立马就想起来了张石川说顾宇杭喜欢林耀星的事情，机智过人的他将得到的消息一整合，他立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顾宇杭最喜欢的还是他姜淮，因为爱而不得，他自卑。所以他放出烟雾弹，对着张石川说喜欢林耀星，对着林耀星说喜欢张石川。

    实际上这两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啦！

    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姜淮都不敢告诉这两个蒙鼓人真相，他怕这丑陋的真相会吓到这两个单纯的人。

    姜淮觉得这次旅行他必须要和张石川一起了，他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顾宇杭说开这一切，自己是没办法接受他的。

    希望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也不要再继续执着了。

    于是姜淮找到了张石川问他们的旅行计划，张石川说具体的都是顾宇杭的助理计划的，为了保持神秘感，顾宇杭还没告诉他具体的行程。

    姜淮开始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他让生意场上的大哥联繫到了林特助。

    被别的公司老闆找上的时候，林特助还以为自己那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肯定，以至于别的公司都来挖他了。

    但他都想好了，他不会离开顾总的。

    等对方对他进行威逼利诱的时候，他就坚定帅气的抛出自己的台词。

    没想到林特助计划的台词一句也没用上，盛世的江总看见他后开门见山，「你们老闆出去旅行，你做了个计划？出发是哪个航班，我弟弟要一起去。」

    「啊？」这一连串给林特助整懵了，「你弟弟是？」

    「姜淮。」江怀随母姓，弟弟随父姓，两人的名字都一样。

    林特助心中警铃大作，就是那个可恶的第三者，总是出现在张石川身边，让老闆不高兴的姜淮？

    林特助坚定的拒绝，「我不会告诉你老闆的私人行程。」

    本以为对方会强硬的说你开个价之类的话，没想到对方拿起手机，他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江怀崩溃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听见了吗？人家不给啊，你非要探听人家隐私跟人家一起出去玩的行为真的很变态啊。」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电话那头的姜淮开始撒泼打滚。

    林特助忽然福至心灵，不行，这行程他得给。有压力才有动力，老闆一直嘴硬说自己没有喜欢张石川，没有陷进去，那要是姜淮跟着一起去旅行了，老闆疯狂吃醋，那岂不是自己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为了促成老闆和他的髮小，林特助决定牺牲一下自己的职业道德。

    这边江怀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撒泼，法治社会了。」

    「买人家行程干什么？你私生啊。」

    「林特助也不会答应这种骯脏交易的。」

    江怀实在是被弟弟逼的没辙了才厚着脸皮来的，他觉得这一趟已经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勇气。

    没想到对面的林特助忽然举手，「那个……多骯脏的交易啊？要是足够骯脏，我也不是不能给你行程。」

    林特助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竖起大拇指，一切都是为了促成老闆的姻缘，他做个骯脏的没有道德的人真的没关系。

    第20章

    正直的林特助为了老闆的幸福成为了骯脏的、充满铜臭味的林特助。

    当江怀转帐接受地址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五百二十块你就把你老闆卖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百二十万呢，林特助摆摆手，「不，江总，您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这象徵着一段美好的爱情就此展开。」

    江怀回家以后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弟弟非得要知道顾宇杭的消息，谁的爱情要展开了？

    直觉这里面有猫腻的江总决定抛下手头的事物跟着弟弟走一遭。

    当在机场看见姜淮兄弟俩时，顾宇杭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他看向张石川，张石川显然也不知道。

    姜淮兴沖沖的跑过去抱住了张石川，「噹噹当，惊不惊喜！」

    江怀的目光停留在这两个人身上，爱情？他俩人之间的爱情？

    顾宇杭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心了，姜淮总是能实时捕捉到他的目光，又看自己了，他的眼神如此炽热，一定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自己。

    姜淮转念一想不对，说不定是诱敌深入，顾宇杭知道自己和张石川关系好，然后透过张石川像自己传达要出去旅行的信息。

 第33页

    等自己上钩，他又安排林特助故意透露航班信息。

    姜淮再一次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真是太阴险了，想不到他的手段居然多，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看来这次旅行自己得提高警惕，不能让他得逞。姜淮现在十分庆幸哥哥也跟着来了，这样灯自己去拒绝顾宇杭的时候，万一顾宇杭恼羞成怒想要霸王硬上弓哥哥还能保护自己。

    姜淮真是为了自己的机智而感到得意。

    顾宇杭就那么黑着脸不得不接受一场四个人的旅行，在候机时短暂的交谈中张石川得知，姜淮的哥哥也叫江怀，就是书里男二的名字，他的公司叫盛世，张石川已经确定了他是男二无疑。

    没想到男二曾经就离自己这么近，果然男主身边的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不过现在这个走向他有点看不懂了，女主不在，男主男二出来旅行了。

    张石川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睡了一觉到达目的地，林特助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还有专人来接他们。

    张石川第一次出来旅行在车上就比较兴奋，等车开进一个环境优美的山庄时他的激动心情难以言表，「这里是不是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温泉山庄。」

    顾宇杭点点头，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一看见姜淮就觉得倒胃口。

    他来到房间就开始质问林特助怎么回事，姜淮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林特助坚决不承认，「可能就是巧合吧。」

    林特助暗自给姜淮加油，希望这个脑子缺根筋的愣头青能给力，让老闆能够直面自己的感情。

    十分亢奋的张石川没休息就想去泡温泉了，顾宇杭的房门紧逼着，于是他就约着姜淮出去了。

    等顾宇杭给张石川发消息的时候，得到他正在和姜淮泡温泉的回信，顾宇杭一路小跑就冲过去了。

    隔老远就听见张石川和姜淮有说有笑的。

    顾宇杭的到来根本没人发现，他不得不用咳嗽来提示，他看着姜淮，示意对方最好离张石川远一点儿。

    姜淮却误以为他正在觊觎自己的美色，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他走出水面将顾宇杭叫到一边，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姜淮说的很隐晦，只说有些事想谈谈。

    顾宇杭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但是姜淮自顾自的往前走，顾宇杭也只好跟上，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姜淮重重的嘆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顾宇杭，然后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么高，抬头看人显得很没有气势啊。姜淮默默的挺直腰板，「有些事我们不得不谈谈了。」

    顾宇杭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是一脸无所谓道，「谈就谈呗。」

    没想到姜淮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瞪着眼睛满脸屈辱的看着对方，「我不和你谈！」

    顾宇杭觉得他是神经病，「是你非要和我谈，你现在又不谈。」

    姜淮这才意识到自己草木皆兵，误会了对方的话，他让自己平静下来，「首先，我很谢谢你。」

    顾宇杭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有点问题，他谢什么呢？

    「谢谢你对于我的欣赏，你很有眼光。」

    顾宇杭开始怀疑自己了，他什么时候透露过对姜淮的欣赏？他欣赏姜淮什么？

    姜淮还在自顾自道，「我知道我对你很有吸引力，你想跟我谈恋爱，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家世相当，但是我们的理想和追求是不同的，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女生。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厚爱，我想藉此和你说明白，我们不合适，以后不要老是盯着我了。」

    顾宇杭觉得自己开始理解不了中国话了，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潮霸，「我想和你谈恋爱？」

    「我拒绝！」姜淮拒绝的干脆利落。

    顾宇杭要抓狂了，「你拒绝个球啊，俺娘嘞。」

    他的方言再一次冲破了霸总的皮囊，这时候普通话已经没法很好的阐述他的心情了，「恁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俺天爷，俺喜欢恁什么啊。俺还暗恋恁，俺刚才说的是反！问！句！啊！反问句！俺不是要号恁谈啊。」

    顾宇杭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已经被这个自恋的人给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万万没想到这人是个变态。

    本以为他是冲着张石川去的，结果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看着顾宇杭发疯，姜淮坚定的认为这是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为了不被打，他落荒而逃，跑之前还留下一句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顾宇杭第一次如此具有无力之感，姜淮跑了，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顾宇杭浑浑噩噩的走回去，张石川已经从池子里出来了，他见两人一直没回来刚要去找找的。

    然后就看见顾宇杭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一样，看见张石川以后，顾宇杭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他一把抱住了张石川。

    张石川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关心的询问怎么了？顾宇杭都没法说出口，太吓人了。

    「你的朋友好像疯了。」顾宇杭颠三倒四的说完刚才的经歷，张石川笑到打鸣。

    虽然顾宇杭很惨，但他真的忍不住，「就是因为你老看他，他才误会了。」

    顾宇杭有口难言，「他老是对你动手动脚，我才瞪他。」

    张石川都没察觉到，「有吗？不就是朋友之间正常肢体接触。」

 第34页

    顾宇杭拦着张石川的脖子，「他这样揽你，我们认识这么久未都没这样。」

    顾宇杭的重量压在张石川的身上，张石川费劲的抬头去看他，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太近了，顾宇杭看着张石川的脸忽然没了动作，他有点儿大脑空白了。

    乱熘达的江怀看见这边石化的俩人，十分自然的从他们面前经过，又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一头扎进温泉池子里，顾宇杭手长腿长冲过去把他拉出来才避免男二英年早逝。

    江怀面露尴尬，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

    顾宇杭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江怀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挟恩图报，都是生意人，大家都不会很高尚，江怀感激他出手但是害怕他会狮子大张口。

    「我需要看你的需求再决定你算不算救命恩人。」

    顾宇杭要哭了，「哥，你是我哥。」

    「你回家劝劝你弟弟行不行？不要太自恋了，我真的没有暗恋他，也没有想和他谈恋爱。我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

    显然江怀也难以接受弟弟的脑迴路，「他觉得你暗恋他？」

    小兔崽子真是飘了，人家暗恋他图什么啊，图他回家了就往床上一躺，图他袜子三天一换，图他吃饱了还能再吃两口？

    江怀都不敢想弟弟是怎么敢认为人家暗恋他的。

    看着委屈到不行了的顾宇杭，江怀都心生同情了，「放心，我这就把他带走，不打扰你们了。」

    江怀充满八卦的眼神看向顾宇杭和张石川，明眼人都知道这俩才是一对嘛。

    江怀是行动派，说走就走，傍晚姜淮就被哥哥提熘上回家的飞机了，临走的时候他还不依不饶，「不行，我不能留下张石川和那个人面兽心虚伪的人在一起。」

    江怀都听不下去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弟弟继续在外面丢人了。

    姜淮一走，顾宇杭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林特助不知道他的助攻计划不仅失败还偏到了姥姥家。

    顾宇杭和张石川开开心心的玩了一个假期，回去后，张石川就要再次投入紧张的学习中了，他要开始准备面试的班了。

    如果说笔试纯靠死记硬背，那面试就比较考验心态和临场反应能力了，张石川觉得这是他的弱点。

    但是没关系，他有一个优秀的霸总朋友。

    顾宇杭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帮助他克服困难，张石川半信半疑的，最后还是在顾宇杭的忽悠下在一个下午走进了顾家的公司。

    顾宇杭让他直接去会议室，大门一打开，张石川就看见了一排hr直视着他，张石川当时就想逃跑。

    但是顾宇杭把门锁了。

    张石川欲哭无泪，顾宇杭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传说中的脱敏治疗，专业团队为你量身打造，我听说你们面试班也是这么练习的。」

    「不要不好意思，咱有这条件，大胆的面试吧。」

    张石川忍着羞耻演练了一次，结束以后他都不敢抬头了，他知道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太紧张，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hr们个个憋笑，这种活动还是第一次参加，挺有意思的。

    张石川看向顾宇杭，示意他给点意见，顾宇杭满意的点点头，张石川还以为是自己表现的不错。

    只听见顾宇杭感嘆道，「还得是国家气运强敢招收你这种人才啊。」

    凭藉着刚才张石川一句汽修厂拆迁工人集体闹事，基层干部可以就地取材用高压水枪冲散闹事人群顾宇杭就知道张局以后绝非善类。

    此子紧张之下必有虎狼之词，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前途一片黑暗，张局可以用高压水枪冲破迷雾，获得光明未来。

    第21章

    高压水枪酷张局在众人的笑声中有些无地自容，虽然大家不是故意的嘲笑，但顾宇杭还是看出了这笑声让他变的窘迫。

    于是顾宇杭连忙让大家都回去，他知道有些事可能在两个好朋友之间是好玩的玩笑，但是在一众人面前，哪怕是善意的笑也会让人尴尬。

    大家倒是十分贴心，立马就走，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顾宇杭和张石川两个人。

    张石川也没有因为大家的笑而生气，他只是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对自己进行了反思，「我现在还是太紧张了，一紧张说话就不过脑子。」

    他没有经歷过这种很多人的场面，所以一时间还是难以招架，归根结底还是心理素质不够强。

    顾宇杭能理解，他曾经也是一样的，于是他安慰张石川道，「多练练就好了。」

    顾宇杭用自身举例子，就和他去谈生意一样，一开始他也发憷，后来习惯了也就那样。不管面对谁，对方也不可能会吃人，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张石川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多练习几次后能够在真正的面试前磨练出来。

    *

    在紧张的面试班学习中，终于到了可以查询笔试成绩的时候，页面一度卡顿到无法登录，所有人都无心学习，一心期盼着成绩。这次的结果不出所料，张石川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以第一的成绩进入了面试，只要他的面试不出现大问题那成功上岸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林耀星也不错，以第二名的成绩进入她所报的岗位面试。相比之下姜淮就比较危险了，他是最后一名，实际上他的总分并不低，但是他选择了一个竞争性很强的岗位，那个岗位清闲自由，那里面大神云集，姜淮堪堪过线，想要成功上岸那面试就要逆袭。

 第35页

    一查到成绩后张石川就听见姜淮在打电话，他似乎没有因为自己的成绩而担忧，「低空飞过，不，不是我的问题，是顾宇杭暗恋我影响了我的状态。」

    张石川默默的低下了头，看来江怀回家对他弟弟的说服教育没有成功，姜淮依旧坚定的认为顾宇杭暗恋他。

    张石川唯一庆幸的是林耀星此时不在教室里，要不然被她听见就没法解释了。

    姜淮拍着胸脯跟电话那头表示，「看我面试的时候如何翻盘。」

    他们几个算是对自己有把握的，所以没出成绩就开始了面试的学习，如今出了成绩相当于比别人快了一步，张石川觉得自己最近的表现和刚开始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至少他不会一紧张就胡说八道了。

    因为面试时间在明年三月份，所以最近进展良好的张石川就没那么慌了，面试班里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张石川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他又开始捡起自己的老本行，暗戳戳的为顾宇杭和林耀星创造机会。

    但是现在多了个姜淮在里面乱搅和，每次张石川想创造机会的时候，姜淮就非得一起。他来还不行，他还要带上他的哥哥。

    每次看见顾宇杭和江怀碰面，张石川的心里就犯嘀咕，也不知道男主男二的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每一次都严加防范，生怕这俩命定的死对头会产生摩擦。

    但是几次下来后张石川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顾宇杭对于书里真正的男二江怀态度算是十分友好，但是对待姜淮就没那么客气了。

    看的出来他真的对姜淮意见蛮大，张石川曾经试探性的问过姜淮有没有发现顾宇杭对他的态度有些特殊，这不是爱。姜淮十分苦恼的说这可能就是爱而不得的因爱生恨。

    张石川面对姜淮的厚脸皮还真是没法聊下去。好在几次聚会之后，江怀发现自己的蠢弟弟依旧是自信爆棚的认为顾宇杭暗恋他，于是使出来雷霆手段——给他请了个一对一辅导老师，让他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这样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了。

    现在的姜淮下了课又要赶回家去上课，手机几乎都摸不到，人影也罕见。

    临近平安夜，街上商铺慢慢开始装扮了起来，顾宇杭坚持中国人不过洋节，但是顾爸爸顾妈妈十分跟随潮流，不管是什么节都发放福利，平安夜这天会放一下午的假，第二天的圣诞节也不用来上班。

    这个消息下达的时候员工们还以为这是错发的，林特助问了顾宇杭八百次，每次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才相信这件好事。

    他立马就安排上了约会，等他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忽然就关心起来了老闆的幸福，他站在顾宇杭的身边暗戳戳的看着他，直到他把顾宇杭看的发毛，顾宇杭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对方，「你想干什么？」

    林特助微微一笑，笑的顾宇杭心里发毛，林特助心想这绝对不是自己想八卦，他是真的关心老闆，「你和小张……怎么样了啊。」

    顾宇杭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一直有在刻意保持距离，我觉得他应该感受到了吧。继续下去他就能走上正确的道路了。」

    林特助沉默了一会儿，「您的保持距离是指接他的时候给他开车门，毫不避讳的吃他剩下的甜品这类的吗？」

    因为张石川也来过公司几次，所以林特助有幸见过他嘴硬的顾总是怎么保持距离的。

    他真的忍不下去了，「顾总，我用我的工资发誓你真的是爱上他不自知了啊。」

    「胡说！」顾宇杭坚定的反驳他，「我是直男！」

    林特助今天一定要和这个倔驴掰扯明白了，他扯过一个椅子坐下，「好，那我问你，你从小到大有谈过女朋友吗？」

    顾宇杭张了张嘴，「我……我没遇见合适的。」

    「那最起码的春心萌动你有吗？喜欢的女明星，暗恋的女神，有好感的女同学，这些你有过吗？」

    顾宇杭低头深思，「初中的时候有个女生……」

    林特助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她篮球打的很好，我很欣赏她算不算？」

    林特助拍桌子怒怼，「你那是喜欢人家吗？你那是喜欢打篮球。」

    这么一说，顾宇杭还真意识到不对了，他真没喜欢过女生啊。

    林特助眯起眼睛，「你都不喜欢女生，你凭什么说你是直男。」

    顾宇杭抓住了他的漏洞，「那我也没喜欢过男生。」

    「真的吗？」林特助最近可是恶补了不少的小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们上完了体育课大汗淋漓，他在操场上肆意奔跑，额前刘海打湿了两缕，少女们为了他欢唿，她们红着脸说他可真好看。你也随着女生们的目光望过去，你有一瞬间的失神，竟然觉得阳光下的他比太阳还耀眼，你的少男心微动，露出了笑容，请问，这种场景里他是谁？！」

    这可是小说里流水的主角，铁打的心动剧情，每个人都经歷过的，林特助不信顾总没有这种经歷。

    随着他的突击审问，顾宇杭的脑海里也浮现出相应的画面，他看清了那个男孩的脸，是张石川！高中时期的张石川！！！

    顾宇杭脸色爆红，林特助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的描述开始奏效了，他继续道，「在一个慵懒的午后，你没有任何事情要做，房间里只有你和你的爱人，你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你的爱人在洗澡，他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头髮一边走向你，他是谁？！」

 第36页

    顾宇杭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之前张石川在他家中留宿后洗澡的画面，他震惊的看着林特助。

    林特助邪魅一笑，「承认吧，其实你是弯的，你已经爱上了他。」

    顾宇杭深吸一口气，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还在试图反驳，「你的话有引导性。」

    林特助不背这个锅，「我引导什么了？我说某个人的名字了吗？」

    顾宇杭试图反驳，「因为我和他走的近，所以就……你突然一问我来不及想别人。」

    林特助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咱俩接触的也多，你怎么没想我呢？」

    这话光说说就让人生理不适了，顾宇杭看着林特助，林特助看着他。

    顾宇杭推翻了自己是个直男的观念，「所以，我也暗恋他？」

    林特助疯狂鼓掌，「恭喜啊，双向暗恋，不如你直接戳破吧，这样你们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好兄弟的顾宇杭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快速走出来，他抬手打断林特助的话，「不行，我得缓缓。」

    当了那么多年的直男，突然变弯了还有点不适应，他得有个转变的过程。

    对此林特助表示理解，他还贴心的嘱咐了一家，「圣诞节不要忘了给喜欢的人准备漂亮的小礼物哦。」

    他比了个心，顾宇杭让他快滚。

    林特助走的时候还为他带上了门，顾宇杭两手撑在下巴上，看的出来他的手有些颤抖。

    当了二十多年直男忽然弯了还有点激动，有点惊讶，有点不知所措。

    冷静下来顾宇杭开始思考，如果在真的是这样，那家里人知道以后肯定比他现在更震惊。

    为了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顾宇杭特意避开了张石川两天，他需要去仔细的想一想。在想了两天，搜索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表现」后，顾宇杭不得不承认他的特助具有火眼金睛，他真的喜欢他的好兄弟了。

    可能是从初中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个孤僻很安静的小男孩就让他觉得很特别。高中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对方产生了保护的欲望，大学时期的占有欲更加强烈。

    他习惯性的对张石川好，想把一切东西都给张石川。

    而他居然现在才后知后觉。

    当他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似乎是一直以来的什么心事落了地，有些感情终于明了。

    他喜欢张石川，张石川也喜欢他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特助怂恿他在圣诞节表白，但是被顾宇杭拒绝了，顾宇杭说不能是现在。张石川还在备考呢，谈恋爱很有可能会分散他的精力，所以顾宇杭决定等张石川上岸后再表白。

    平安夜的那天三角关系三人组再次相聚了，在林特助的提醒下，顾宇杭没有忘记礼物。

    因为是三个人的聚餐，所以他也没落下林耀星的礼物，林耀星的礼物是个包包，林耀星十分喜欢。

    张石川的礼物是个纯金摆件，看上去暴发户气息十足，因为个头够大，所以没人认为这是真金的。林耀星和张石川都以为这是个工艺品。

    林耀星有些替张石川打抱不平，「顾宇杭你送的这是什么啊？太土了吧，还没有一点意义。」

    顾宇杭绝对不允许别人践踏他的心意，这东西土什么？金子啊，金钱上多么的重要。再说了这东西怎么没有含义的，「这象徵着马到成功，一定上岸。」

    这可是他加急让人做的，寓意很好的行不行。

    林耀星摇头，张石川连忙制止要吵嘴的两人，「很好，我很喜欢。」

    林耀星都不惜的说顾宇杭了，她拿出了自己的礼物，虽然不贵但是胜在心意，果不其然东西一拿出来就很受张石川的喜欢。

    眼见着林耀星的礼物比自己的更受欢迎，顾宇杭有些坐不住了，他凑近张石川悄悄道，「我的礼物不仅表面这么简单，它还有更厉害的。」

    张石川点头，顾宇杭觉得他一定是在敷衍自己，他就是更喜欢林耀星送他的礼物。

    等林耀星上厕所的功夫，张石川大力夸赞了顾宇杭，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满脸都是对于顾宇杭的贊同，「你现在真是开窍了，你怎么知道林耀星喜欢那款包包的，你这礼物可是送对了。」

    「一看就是用心了还有诚意。」

    顾宇杭一听这不对啊，怎么老说自己送给林耀星的礼物，他不动声色的询问道，「我送你的礼物没送对？」

    都是朋友，张石川也就实话实说了，「那个，好像和我家的风格不太搭。这摆件……得是爷爷辈喜欢的吧。」

    顾宇杭怒了，什么意思？难道他只拥有爷爷辈的审美吗？他试图为自己扳回一局，他扭转小马摆件，给张石川看马屁股，「看见这个二维码了吗？只要你一扫……」

    在顾宇杭介绍的时候，林耀星走过来一脸分享大瓜的表情，「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个男生，送了个『女朋友都会感动哭』系列的礼物，他女朋友脸比锅底还黑，现在真的快要哭了。」

    顾宇杭有些好奇，「什么是女朋友都会感动哭系列？」

    张石川举了个例子，「就是买个发光摆件之类的，然后里面还有什么抒情视频，照片。男生不想花钱，所以省事敷衍女朋友的东西。」

    林耀星跟着点头，「对，但他们根本不懂，礼物要的是用心而不是贵贱。」

    顾宇杭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就听见了几个关键词，「摆件」「视频」。

 第37页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黄金战马，是个摆件，扫描刻上去的二维码会有一段他的抒情回忆往昔，为张石川上岸加油的视频。

    这妥妥的踩雷啊。

    顾宇杭留下了冷汗。

    张石川忽然想起来刚才顾宇杭没说完的话，「你说扫描这个二维码会怎么着？」

    他说着就要拿起手机。

    顾宇杭一把抢过来他的黄金抒情战马，「会中病毒！我买的买家秀上没有这个二维码，他卖给我的有，这一定是病毒，扫一下手机就坏了。」

    「好了，礼物还给我吧。我要去退货，改天给你补个新的。」

    「啊？」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林耀星和张石川两个人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顾宇杭抱着自己的「送给对方，对方都要感动哭」的礼物，他自己马上就要被气哭了，这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礼物，本以为会惊艷张石川，但是现实怎会如此啊。

    第22章

    看的出来接下来的时候顾宇杭一直都情绪低落，张石川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都还挺好，他送给女主的礼物也很用心，继续下去两个人的感情一定会升温。

    但是他突然蔫了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刚才也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啊，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直到最后张石川都没想出所以然来。

    因为林耀星不能太晚回家，所以这场小聚会她匆匆告别。

    林耀星一走，张石川就看向顾宇杭，周围都是黏煳煳的小情侣们，他们两个在其中有些突兀，张石川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顾宇杭还在抱着他的小马伤心。

    他精挑细选的礼物……是网评最不用心的礼物，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开始质疑自己，或许他是真的不会谈恋爱，喜欢人家结果一直都没发现，好不容易搞明白了还不会送礼物。

    顾宇杭充满了挫败感，富二代也得吃爱情的苦，顾宇杭唉声嘆气，「忽然感觉我是一个傻子。」

    这句话让张石川没法回答，他小小的犯了个贱，「因为我比较聪明，所以我没法理解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按照惯例，等张石川说出这么犯贱的话顾宇杭都该上手了，但是这次他没有。

    张石川诧异的挑眉，不是吧，真的很不正常，这都能忍？

    他推了推顾宇杭，企图让他说出不高兴的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顾宇杭抱紧自己的小马，摇头。

    此时的他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他不肯说张石川也猜不透，所以他索性就不猜了，张石川问道，「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顾宇杭想了想之后说，「保密。」

    他决定以后自己不再瞎安排了，他要请教更有经验的人，比如说林特助，至少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了。能有女朋友就说明这人的恋爱经验一定胜于自己。

    从商场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在情场中同样适用，那就是——一定要接受前辈的教导，吸取经验教训，好的挪用，坏的警惕。

    见他神神秘秘的张石川还有几分期待，他都打听好了，明天林耀星没有约，顾宇杭一定能成功的。

    他欣赏的拍着顾宇杭的肩膀，「加油啊。」

    顾宇杭也不知道他忽然给自己加什么油，但是张石川加都加了，他也就稀里煳涂的点着头。

    两个人相视一笑，脑迴路偏离了八百米远。

    *

    将张石川送回家后，顾宇杭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他的军师。

    他的军师没有接他的电话。

    对此顾宇杭表示理解，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林特助的确没有接电话的必要，但是这可是十万火急啊，他急需林特助的帮助。

    于是在顾宇杭的连环炮下，第五次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一接起来就是咬牙切齿，「老闆，在你多次拨打没有接听时，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事在忙啊。」

    电话那边林特助和女友正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上，气氛正好，林特助都给烘托到那儿了，两人都亲嘴嘴要干成年人该干的事了，这电话就开始响不停。

    林特助是不想接的，但是打电话的人过于锲而不捨了，他的女朋友都被烦到不行，一个劲儿的催他接电话。

    对于林特助的话顾宇杭诚恳的回道，「想过了，但是你走的时候生龙活虎，我想你不接电话肯定不是因为病的起不来。现在也没有到休息的时候，你打游戏到十二点五都知道，你还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补觉……」

    林特助连忙打断对方的话，「行了，再说下去就伤咱们的情分了。」

    实际上他说的轻松心里已经汗如雨下，啊！顾总怎么发现他上班睡觉这件事的，明明他都睡的很隐蔽啊。

    他真害怕多说两句就要扣工资了。

    于是他连忙转移了话题，「找我有什么事情？」

    顾宇杭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他连忙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讲给林特助听，林特助听了以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顾宇杭还以为手机坏了，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林特助消化完以后，就给了顾宇杭一句忠告，「以后别自己发挥了。」

    顾宇杭虚心求教，「那你觉得我明天该怎么办呢？还有礼物，我送什么礼物好啊。」

    「我不知道你送什么好，但我知道你最好把你的破马扔远点。」林特助深吸一口气，老闆真是难带啊。

 第38页

    「现在你根本不用发挥，你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以后就变傻了啊。以前你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行吗？」

    顾宇杭出声反驳，「以前我把他当朋友，做的都是朋友之间的事。」

    林特助有些破防，「你那些朋友之间的事跟我们谈恋爱的事没有区别，谈恋爱就是约会吃饭腻在一起，你一直不都是这么干的，你继续保持就行了。」

    说完以后，林特助又觉得不对，顾总这直了二十多年忽然意识到自己弯了可能会比较激动，有点激进。林特助想了想，「一会儿我给你列个表，你照做就行了。」

    顾宇杭连连答应。

    林特助又嘱託了几句，顾宇杭都答应的很痛快，临了挂电话的时候，顾宇杭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你刚才不接电话到底在干什么啊。」

    因为刚才的气氛被打断，女朋友已经开始追剧不理林特助了，林特助悲愤交加，「你还问，那腾不出嘴接电话就说明我在亲嘴儿啊！」

    听着那边充满怨念的控诉，顾宇杭果断的挂了电话，太吓人了，恋爱中的男人不好惹。

    林特助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大半夜的他真的整理出来了一个列表。顾宇杭看了一眼这规划简直平平无奇啊，买束花，还不能买玫瑰。去张石川家接他，一起吃饭，逛公园，还必须要逛夜市，两个人走在街头。晚上送张石川回家。

    这也能叫做计划？

    林特助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在发完表格之后再三叮嘱，照做就行了，不要自己发挥了。

    顾宇杭生气的关上了手机，怎么他比自己还像是老闆。

    第二天，他还是乖乖的按照计划来了。

    一晚上其实他都没睡好，半夜就偷偷预定了花束，一大清早就去拿，花店的老闆还没开门就看见了门口的客人。

    等了一会儿，顾宇杭拿到了向日葵花束就朝着张石川家出发。

    张石川今天依旧要上课，但是他赖床了，等他火急火燎洗漱好，已经来不及吃早饭了。他抓起需要带的东西就往楼下沖，他要去赶公交。

    结果刚一下楼就看见顾宇杭的车停在那里，张石川有些懵，难道是自己还没睡醒？

    大早上的顾宇杭怎么会来？他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不是在做梦。

    顾宇杭是掐着点来的，他还害怕赶不上，害怕张石川已经出发了呢。

    本来时间是正好的，但是他路上买早餐耽误了。

    他按了按喇叭，张石川就很有默契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打开车门坐上去，车里有各类早餐的香味，包子，煎饼果子，豆浆，五花八门的。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没吃饭？」

    顾宇杭反问道，「你吃了？」

    张石川摇头，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那我的早饭买的正好。」

    张石川看着那些早饭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顾宇杭指了指后座的花，「送你的。」

    张石川此时更懵逼了，「怎么忽然送花？」

    「因为过节啊。」

    张石川看了看只有一束，「只给我买了吗？」

    顾宇杭开着车大脑飞快运转，怎么回事？还应该给谁买？林特助的计划表里只说给张石川带花啊，他说节日送花很有仪式感，大早上收到花心情也好。

    顾宇杭想了一通明白了，他没有给叔叔阿姨买，虽然二老已经故去多年，但是这种节日也该给他们赶时髦过一下的。

    顾宇杭觉得自己真是太高情商了，「不仅只给你买了。」

    「另外那束比较复杂，我下午再取。」

    张石川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顾宇杭的计划了，他应该是约了林耀星下午吃饭，倒时候再送花给他。

    还挺有情调的。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三个人一起聚餐，但今天明显自己不适合掺合进去了，张石川委婉道，「那下午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啊？」顾宇杭的方向盘拐了一下，「我自己去吗？」

    张石川感觉好笑，顾宇杭谈个恋爱怎么和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啊，「这种事当然要你自己去啊，我一直跟着掺合算怎么一回事。」

    等红灯的间隙，顾宇杭转过头来看了张石川一眼，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张石川明白，他们俩人关系好平日里形影不离，但是哪儿有谈恋爱也带着好兄弟的啊。

    「你得坚强，你得独立。」

    顾宇杭唿出一口气，坚强独立，虽然不明白张石川为什么非要他独自一个人去见他的父母，但是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把张石川送到目的地后，两人道别，张石川心情很好的捧着向日葵来到教室。早就已经到了的林耀星捂着嘴跑过来，她一看就知道这是糖啊。

    她激动的晃着张石川的手臂，「是顾宇杭送的对不对？」

    张石川点头，想了想他还是没有透露顾宇杭也要送花给她，并且要送的花比自己这个精緻很多的小惊喜。

    因为是年轻人的节日，所以今天的学员大多心不在焉，都想着晚上的约会了。看见大家不在状态，老师大手一挥决定提前让他们回家。

    林耀星马上就跑没影了，张石川想应该是去找顾宇杭赴约了。

    张石川难得空闲，他也不想立马回家，于是就打算去墓园看看爸妈和爷爷。

    没想到刚到墓园门口，他又看见了熟悉的车。

 第39页

    他满头的问号，这时候顾宇杭难道不应该和林耀星在约会吗？他来墓园约会？

    此时坚强独立且听话，深刻贯彻落实张石川语录的顾宇杭已经拿着他的精緻大捧黄白菊花花束来到了张石川爸妈的墓碑前。

    大家也不是很熟络，气氛还有些尴尬。

    顾宇杭将花束放下然后尴尬的挠挠头，「那个……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买了束花请笑纳。叔叔阿姨你们好……」

    墓园里只有顾宇杭一个人，他还有点害怕，他看着墓碑上的小照片，心里嘀咕着自己也叔叔阿姨见面也不多，还怪生疏的。

    以前都看照片，现在见真人了，还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呢。

    第23章

    顾宇杭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忽然抽了，因为他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阳间的语言，阴间听的懂吗？

    人死了在下面还要干活吗？

    如果下面不过圣诞节，那现在是不是正常工作日。这坟墓就是张石川爸爸妈妈的家，那他现在趁家里没人过来算不算非法入侵他人住宅？

    顾宇杭思考的很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张石川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张石川没有出声，他一副中邪了的模样，张石川真怕自己一出声这人再有什么好歹。

    真是太诡异了，来到墓园结果发现好朋友在祭拜自己的爸妈。

    张石川确信自己没有带顾宇杭来过这里，不过他提过爸妈埋在哪儿，没想到顾宇杭都记得，但眼下他想不通顾宇杭来的理由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宇杭终于从思考中回神，他隐约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瞬间竖起来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顾宇杭想像力丰富，难道是叔叔阿姨下班回家了？

    他僵硬的转过身去，毫无防备倒是把张石川吓了一跳，两人同时跳开尖叫一声，在看清彼此的脸后两人纷纷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张石川愤愤的踢了顾宇杭一脚，「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吓人吓死人啊。」

    顾宇杭很委屈，他怎么会知道张石川在身后啊，他也不是故意的。

    等两个人都缓过来后，张石川走上前，他看着爸妈坟前的花，毫无疑问这是顾宇杭送来的，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就是为了给我爸妈送花？」

    但是今天也不是什么专门来祭拜的日子。

    顾宇杭点头，开始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早上你问我难道只给你准备了花，我就知道你在点我，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这种节日应该给叔叔阿姨也准备鲜花的。」

    「于是我就去买了花，你让我送花的时候要学会坚强独立，我就一个人来了。」

    「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你让我一个人来是想让我和叔叔阿姨沟通什么啊？」

    张石川有时候很想掰开顾宇杭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脑，咸煳涂，大葱蘸大酱。

    他崩溃的看着顾宇杭，「谁让你来看我爸妈了啊，我的意思是你没给林耀星准备花吗？」

    顾宇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跟她又不熟，还要给她准备吗？」

    张石川咬着手指甲盖开始了深思，不对劲啊，怎么他撮合了这么久两个人还是不熟的程度，他开始想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按理说这时候都应该上演虐恋情深，分分合合，他追她跑他们插翅难逃了。

    张石川终于意识到，在自己的努力撮合下，男女主的路线出现了重大失误，他们从怨侣变成陌生人了。

    张石川开始回想自己的初衷，一开始是知道顾宇杭以后会恋爱脑法制咖，所以他想帮助男女主拥有一段健康积极向上的感情。现在帮助了半天，俩人火花都灭了，成了不熟悉的陌生人，那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规避了顾宇杭成为疯癫霸总的可能性呢。

    张石川有些心虚，但是缘分这种事，不好强求的，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下去吧。本来男女主的虐恋就不健康，他现在也算是歪打正着。

    顾宇杭都不知道张石川在想什么，他傻乎乎的，「刚才我和叔叔阿姨进行了心灵上的沟通。」

    张石川还一愣一愣的，「他们和你沟通了些什么？」

    顾宇杭脸色沉重，「他们没说话。」

    是啊，他的叔叔阿姨如果开口说话就应该请《走近科学》栏目组来一探究竟了，说不定还要载入史册，成为人类千古未解谜题之一。

    「不过虽然他们没说话，我也知道他们会保佑你的。他们会保佑你成功上岸。」顾宇杭的本意是说些话来鼓励张石川，但是张石川比他透彻。

    对于他的鼓励，张石川只回了一句，「兄弟，心中有党，成绩理想。别搞歪门邪道的。」

    顾宇杭被他给逗笑了。

    其实爸爸妈妈都离开这么多年了，最难过最难熬的时候都过去了，张石川没顾宇杭想的那么脆弱。

    既然阴差阳错来都来了，两人就在这里祭拜了一下。

    张石川的爷爷也在这个墓园里，从他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来是个很和蔼的小老头。

    顾宇杭都忍不住想，如果他们都还活着，张石川会多么幸福。

    祭拜过后，顾宇杭自然而然提出了请吃饭，他现在严格按照林特助的安排，丝毫不敢再自由发挥了。

    今天的确是个适合聚餐的好日子，毕竟人家还来祭拜自己的爸妈了，张石川提出要请顾宇杭吃饭。

 第40页

    他们去追忆往昔了，顾宇杭的车子开到高中门口。

    从外面看得见里面教学楼的灯都还亮着，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回想起这段时光，虽然当时觉得很苦很累，但是现在又羡慕那时候的青春活力。

    两个成年人怀念着再也回不去的时光，走到了校门口对面的拉面店。那时候他们大休的下午出来吃一碗拉面就感到格外的惬意。

    这么多年了，店铺还是老样子，依旧小小的，到处充满了烟火气。老闆也没有变样，今天没什么客人，他们两个成为了唯一的一桌客人。

    老闆正在厨房里下面，老闆娘看着电视嗑瓜子，老闆的面好了从小窗户里递出来，老闆娘接力端着托盘将拉面送给客人。

    放下面的时候，老闆娘忽然咦了一声，她似乎是认出来了这两个人。

    但是他们的变化有些大，老闆娘也不敢确定，只是笑着问，「你们以前是不是对面的学生啊。」

    老闆手头也没什么活了，收拾好厨房听着话音就走出来端详。

    顾宇杭笑着点头，老闆指着两个人，「哎，我记得，这是那个那两个校草。」

    张石川连连摆手，「校草就只有他一个，我不是。」

    所谓校草也不过是当年无聊的学生们在贴吧自己评选出来的。

    老闆笑着，「咱也不比校草差啊，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的。」

    老闆和老闆娘说起来以前还万分感慨，「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因为是老客人了，所以老闆又去忙活赠送了几道小菜。

    老闆娘是个很健谈的人，随着聊天她的好多记忆都清晰了起来，「以前你们两个老来，你们一来小姑娘就多。」

    「哎，以前你们就爱坐在这个位置对不对？」

    顾宇杭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对，我记得以前这面墙上有很多便利贴。」

    现在墙上空空如也，应该是被清理过了。

    老闆娘一说起这个就兴奋了，「时间久了，便利贴都没粘性了，老是掉。我们就给清理了，不过东西我们都保存着呢。」

    「现在网上不是都拍什么『过期的彩票』那些错过的爱情之类的段子吗，我给你们拿来看看，看看上面有没有跟你们表白的。」老闆娘话音刚落就转身去二楼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珍惜那些东西，没一会儿她就拿出来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些便利贴。

    张石川看了一眼，他记得自己好像写过，应该是高考之前，他许愿上什么大学之类的。

    他倒是好奇顾宇杭有没有干过这么幼稚的事情，顾宇杭摇摇头，「我没写过。」

    老闆娘不相信，「当初来吃饭的学生都写过，那年快高考了，我们给每桌都放便利贴。」

    顾宇杭摇头，「我真没写，他写的。」

    张石川埋头在找自己当年的纸条，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他惊喜的看着泛黄的便利贴，他给老闆娘展示，「姐，你看，我后来真的考上了这个大学。」

    老闆娘的喜悦发自内心，「真的啊 ，那可太好了。」

    张石川心满意足，「是你们的许愿便利贴灵。」

    顾宇杭听着愣了一下，找到自己的以后，张石川不相信般的非要找一下有没有顾宇杭的，顾宇杭摊手，「都说了我真没写过。」

    到最后署名顾宇杭的便利贴一个没有，表白顾宇杭的便利贴倒是一大把。

    老闆娘和张石川凑到一起，两个人感慨顾宇杭那时候也太受欢迎了。

    顾宇杭居然还害羞了，他试图拉着张石川共沉沦，「那时候还有女生给你送情书。」

    张石川毫无印象，「我怎么不知道。」

    顾宇杭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因为女生是让他转交的，但是他给拒绝了。

    这种事情顾宇杭是坚决不会承认的，他倒打一耙，「你忘性大，不记得也正常。」

    张石川真是好奇死了，「不应该啊，被别人喜欢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我就算没答应人家，肯定也很感激对方的，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不是骗我呢。」

    老闆娘一语道破真相，「说不定是人家让你朋友送信，结果你朋友给扔了呢。」

    张石川纯粹就当个笑话听也没往心里去，但他还是配合着老闆娘的说辞假装讨伐，「好啊你，顾宇杭你把我情书给偷偷扔了是不是？」

    顾宇杭低头吃面懒得理他。

    这顿饭回忆感慢慢，吃完以后从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出门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大嗓门的老闆娘招唿老闆别忙了，快出来看雪，今天就早点打烊吧。

    张石川伸出手，细小的雪花飘在手上马上就融化了。

    两个人静静走着，临走的时候张石川又看了眼过去的学校，真是很怀念啊。

    一路上顾宇杭都开的小心翼翼，好在雪没有越下越大的迹象。把张石川送回家，顾宇杭又急着去个地方。

    当拉面馆的老闆娘看着顾宇杭去而復返的时候还以为他落下了什么东西，正在收拾店铺准备关门的老闆娘笑着说，「还好你回来了，晚一步我们就关门了。」

    老闆问他是落下了什么？

    顾宇杭有些不好意思道，「便利贴，现在还能写吗？」

    写便利贴也是当年的一个无心之举，那些便利贴早就用完了，这活动也好多年没搞了，所以根本没有便利贴再给顾宇杭用了。

 第41页

    老闆挠挠头皮有些为难，老闆娘比较不拘小节，她想了想后撕下页记帐的本子纸十豪爽的递给顾宇杭，「用这个行不？」

    顾宇杭点点头，谢过老闆娘，他趴在桌上认真的写下了一句话：祝张石川事事顺心，得偿所愿，早日上岸。

    老闆娘笑着，「给你朋友写的啊。」

    顾宇杭点点头，「他说你这里灵嘛。」

    第24章

    顾宇杭写完以后将纸条交给老闆娘，拜託她将纸条放进那个箱子里，等顾宇杭走后，光头老闆好笑的看着媳妇，「这孩子是不是潮吧，缺心眼啊。咱这儿又不是庙，怎么可能灵。」

    老闆对于张石川说这里灵的说法也感到好笑，这就是个拉面馆有什么灵验的，能实现目标都是靠了他们自己，老闆有感而发，「不管这群孩子上了什么大学，都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

    老闆娘嫌弃的皱起脸来，她朝着老公摆摆手，「你笑人家不讲科学，人家笑你不懂感情。」

    老闆彻底被弄晕了，他一个大老粗还真不懂感情，「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老闆娘已经对这个榆木脑袋死心了，「你这情商也不用想下去了，和人家比你真是差远了。」

    「就凭他这冒雪回来写张便利贴的心，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要得到他。」

    老闆对着老闆娘无情吐槽，「你就算年轻三十岁绑架人也照样犯法。」

    老闆娘的拳头往老闆身上招唿，「我是要得到他，要追他知道吧，不是要绑架他。」

    老闆娘都懒得理这煞风景的东西了。

    她拿着顾宇杭新写的纸条又放进了楼上的大箱子里。

    晚上林特助帮助顾宇杭进行一天的復盘，虽然一天之中有点小插曲，但是不影响，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

    林特助给他发了段鼓励的话，让他继续保持。

    *

    晚上，张石川躺在家里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走这一趟让他思绪万千。

    也有可能是外面的雪让他有些伤感了。

    他睡不着索性就坐起来，坐了一会儿后又走到床边去看雪，明明回家的时候，那雪越来越小，好像马上就不会下了。但是现在已经是大大的雪花片子，楼下白茫茫一片。

    他先是思考了一下明天公交还能不能照常运行，然后看着灯光下的雪。

    小时候他很喜欢下雪天，后来他发现下雪的时候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陪他们打雪仗堆雪人，而他只能一个人玩雪，他就不是那么喜欢下雪天了。

    后来他喜欢上了下雨天，因为下雨天大家都躲在家里，他就不用去看别人的幸福了。

    人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张石川从雪想到雨，再从雨想到星星，想到男女主的感情线。

    他觉得人就是很奇怪，明明在命运里被安排在一起的人，莫名其妙的就互相没感觉，摆脱了既定的命运。

    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他又想到或许是自己不应该乱干预。

    总之一切都乱七八糟的让他心烦，他开始怀念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

    其实相比于大学，高中时期才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每天都按部就班，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统一住宿。那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老师怎么又拖堂了，再晚一会儿厕所就排队了，食堂就没好菜了，今天能不能打上热水，能不能在熄灯前洗漱完。

    高中宿舍有顾宇杭的关照，张石川过的很轻松，那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融入集体。一本全班传阅的小说，晚上打着手灯玩牌，听见外面咳嗽声立马装睡。

    张石川忽然就很伤感，他再也回不去那个时候了。他很少去考虑未来，好像连剧情里也没有说他的未来会怎么样，在多出来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工具人，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描写，他每天就是在帮男女主解除误会。

    张石川站累了就坐下来想未来，他会上岸，然后新单位的同事会按照惯例给他介绍对象。他为了不得罪人每个都不会拒绝，然后去相亲，在两个人的互相选择中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结婚，生活一辈子。

    张石川脸上写满了忧愁，好像不是这样，这不是他喜欢的生活。

    他对于幸福生活没有什么概念，所以真的很难去想以后，他想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先上岸，能自己养活自己再说。

    第二天，雪下了一晚上，谁都没想到那场毫无预兆的小雪会变成一场大暴雪。张石川面临了听课，独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就用手机录下来自己的面试表现，然后反覆的观看去查找自己的不足。

    顾宇杭送的向日葵被他摆在书桌上，每次看到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下面传来小孩的声音，一堆小孩在下面打雪仗。张石川认识他们，都是楼下爷爷奶奶们的孙辈。

    他们从楼下看见从窗户里张望的张石川就邀请他一起下来打雪仗。

    张石川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就戴了手套下来。

    小孩子们的雪球都是随手一抓，但是张石川能捏出来又圆又结实的雪球，于是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孩子王，所有的小孩都排队让他给捏雪球。

    张石川忽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自己要是没能上岸，以后就专门去给小孩捏雪球卖，一个雪球一毛钱，零成本，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毕竟现在小孩的压岁钱很多，出手很大方的。

 第42页

    张石川想着想着都被自己给逗笑了，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小孩扔雪球的时候不小心砸进了张石川的衣领子里，这让张石川一个激灵，他连忙站起身来抖雪。

    小朋友们看他这个样子就开始笑，张石川也跟个小孩似的，把雪抖出来往地上一趟就开始罢工了，他不再制造雪球了。

    这可把小孩们给急坏了。

    张石川决定歇一歇，然后他要堆个雪人，但是想法很好，他高估了自己的手。事实证明能捏好雪团的手不一定能捏好雪人，他的雪人歪歪扭扭的还没有旁边小孩随便堆的好看。

    但是他还是坚持堆完了，小孩问他堆的是不是自己，张石川看了看，这个雪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更像是顾宇杭不像自己。

    于是他又在雪人旁边堆了个小点的，他给这两个雪人起名杭砸和川砸，还很幼稚的告诉小孩们这两个雪人是好朋友。

    小孩们是很喜欢模仿别人的，一听张石川这么说他们也开始给自己的雪人起名，什么狗砸，猫砸，二驴砸都有。

    楼栋门口就多了一排雪人站岗，张石川把自己的杰作拍了下来给顾宇杭看，顾宇杭居然立马就回復了。

    【顾宇杭：这是我和你？】

    张石川没想到顾宇杭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认为这一定是因为自己充满了艺术细菌，所以随便一捏也可以十分传神。

    顾宇杭说他实在是想多了，自己只是随口一猜，并没有肯定张石川艺术天赋的意思，如果刚才那个答案不对，他下一个是想猜这俩雪人是小智和皮卡丘的。

    对于这两个天差地别的答案，张石川什么也不想说，因为他不想和这种没有艺术细菌的人交流了。

    但是顾宇杭想和他交流的欲望倒是十分强烈。

    他问张石川怎么想起来下来堆雪人了，张石川如实回答，是接受了一群孩子们的邀请。

    和张石川不一样，顾宇杭此时正在公司里，虽然因为大雪全公司的同事都可以居家办公，但是顾宇杭还有必须要来公司完成的工作。

    等他忙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大雪封路食堂阿姨也没有来。顾宇杭飢肠辘辘，一看外卖营业的也没几家了。

    他索性就死了想点外卖的心。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回家也可以了。但是他有些懒，想在公司睡一觉。

    难得不上课的张石川十分有闲情逸緻的做了几个菜，他的冰箱里还有不少之前囤的东西，再不吃就要坏掉了，但是做完了又发现做的太多，吃不完照样还是要坏掉。

    他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做这么多了。

    他给顾宇杭拍了张图来炫耀自己的大餐，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顾宇杭回了个哭的表情，有人饿着在办公室补觉，有人已经在家享用大餐。

    回完消息后顾宇杭就彻底进入梦乡，张石川问他要不要吃后没有得到回应。

    看着外面的大雪，张石川想了想，反正也做多了，不如就给顾宇杭送去吧。

    雪天出行比平时麻烦的多，就连打车都不容易，等终于到了顾宇杭的公司，张石川怀疑自己的饭菜都要凉了。

    他来的算是刚刚好，因为他到楼下的时候顾宇杭刚醒。醒过来的顾宇杭一打开手机就看见四十分钟前张石川发来的一句，【等着去投餵你】。

    顾宇杭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他连忙找到了自己的军师，他将截图发给了对方。

    【英明神武小顾总：睡着了，刚看见，怎么回？】

    林特助发来了一连串的问号。

    【狗头军师：你在哪儿？】

    【英明神武小顾总：公司。】

    林特助立马感到了心虚，这种天气，自己在家休息，老闆上班工作，真是……真是太爽了，就应该这样啊。

    虽然心里窃喜，但是他面子上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狗头军师：老闆辛苦了。】

    【英明神武小顾总：不要拍马屁，正事！】

    【狗头军师：打个电话，立马挂断，不要等他接起，看他说什么。】

    顾宇杭照做，但是他来不及挂断，几乎是打通的那一刻对方就接了。

    张石川调笑道，「心有灵犀啊，我刚到楼下你就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本来只是一句很普通的玩笑话，但是奈何有个恋爱脑他根本经不起，顾宇杭一瞬间的大脑宕机，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听着对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张石川十分疑惑，「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顾宇杭嗯了一声，「我刚醒你就来了。」

    「那我下去接你。」

    这边林特助还在追问，但是他发现顾总居然不回消息了，他不及时汇报那自己怎么出谋划策？

    他急的恨不得立马奔赴现场了。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顾宇杭的临场发挥。

    此时的顾宇杭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狗头军师了，他上了电梯，似乎没想到张石川真的会给自己来送饭。

    如果是以前，张石川为躺在宿舍里的顾宇杭带饭，那顾宇杭会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义父。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顾宇杭只想高歌一句这就是爱～

    第25章

    出于人类好奇的吃瓜心理，林特助恨不得立马奔赴现场吃上第一口新鲜的瓜，他在这边急的抓耳挠腮，那边的顾宇杭嘴都快要咧到耳后跟了。

 第43页

    【英明神武小顾总：不跟你聊了，他上来了。】

    虽然下了通知可以不用来公司，但是也有离家近或者有必要工作没做完的员工过来，公司里有些冷清倒也不是没人。

    所以这些人就有幸看见了一个喜气洋洋的顾总，他平日里和大家的关系都挺好，所以大家都在打趣这是有什么喜事。

    顾宇杭神神秘秘的，「你们不懂。」

    正在忙着联络国外合作商的员工张源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还一边贫嘴，「本地三大喜，娶媳妇，生孩子，上岸。我掐指一算，顾总应该是……」

    顾宇杭面带鼓励的让对方说下去，是的，我就要有老婆了，是双向暗恋。

    在顾宇杭的期待中，张源说出的话比外面的雪还要让人感到冰冷，「顾总应该是没睡醒，这三个哪个都和你不沾边。」

    顾宇杭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所以大家在一边应和着，「对啊，上岸，除非公司倒闭了，顾总放弃家族企业。生孩子……你连媳妇都没有；娶媳妇，你平时又不近女色。」

    在大家的打趣中，顾宇杭愤愤离去，你们这些没有眼色的傢伙，就看我官宣的时候如何惊掉你们的下巴吧。

    还不等顾宇杭下楼，张石川已经熟门熟路的摸上来了，顾宇杭颠儿颠儿就去接过来保温桶，虽然他心里很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要客气两句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又饿不死自己，路上那么难走你还特意跑这一趟，感动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张石川沉默了片刻，那个，其实他也不是非得来，只是有个快递填错了地址，那是买给顾宇杭的圣诞礼物，他想着反正来一趟，所以顺便就给顾宇杭送了饭，但是看顾宇杭这么感动的样子，他悄悄的将快递往身后藏了藏。

    但是奈何顾宇杭眼尖，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快递，张石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递填了辅导班的地址。」

    顾宇杭的心瞬间都稀碎了，「所以你不是专门给我送饭的，你是来拿快递顺便给我送饭的。」

    他手里接过来的这个保温桶瞬间就没那么惹人喜爱了。

    张石川连忙顺毛，「快递是我送你的礼物。」

    顾宇杭立马调整好了心态，原来是为了拿给自己的礼物啊，拿礼物顺带送饭也是关心的象徵，要不怎么没见张石川给林特助送饭呢。

    在家的林特助无辜躺枪。

    顾宇杭就这么自己哄好了自己，趁着顾宇杭吃饭的时候张石川徒手拆快递，他的快递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比较好看的围巾。

    顾宇杭一边吃还能空出一只手比个大拇指，他吃高兴了不自觉的就秃噜出了方言，「俺娘来，劲儿真大啊。」

    「恁怎么不去扛大包啊。」

    张石川随手将围脖扔到顾宇杭的脸上，被罩了满脸的顾宇杭眼前一黑，他扯着一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什么么啊，擦啦布子？」

    张石川一把捏住了他的嘴，被捏成鸭子的顾宇杭挣扎着，张石川松开他后双手合十，「你就多余长这张嘴，别说方言了行吧，有点土。」

    但凡顾宇杭是个哑巴他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

    顾宇杭一听就不乐意了，「俺就是土生土长的人啊。」

    张石川恨不得用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勒死他，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杀了他就会留下案底，他就和上岸无缘了。

    就在顾宇杭认为发现了张石川的弱点，故意用方言拿捏他的时候，刚才还在外面苦逼联络合作商的张源干劲十足的跑进来，她的手上还捧着笔记本，她此时在视频通话，对面是个绿眼睛的外国人。

    张源开心极了，对面的这个合作商一直都很难约上，多亏了她坚持不懈，下雪天还来上班，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回报吧。

    这个合作商有点难搞，总的来说就是十分挑剔，是个事儿精，很难说话。张源企图动用小顾总的力量，两个人一起轮番上阵，应该说服对方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此时外国合作商还在喋喋不休，他在不停的说着自己是不会过来的，现在是他的休假时间，他要尽情的玩耍，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行程。

    可等他的休假结束，黄花菜都凉了。

    张源给顾宇杭使着眼色，张石川也凑了过来。张源脸上带着职业假笑，给对方介绍，「这是我们的顾总，他对于和您合作这件事带有十足的诚意。」

    顾宇杭此时还在状态之外，他的脑袋上搭着白围巾，看上去像一个淳朴的牧羊人，他的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

    张源捅咕了他一下，「打招唿啊。」

    顾宇杭举起了手，「嫩好啊，吃了蛮。」

    张石川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

    那头的老外虽然听不懂但是也兴奋了，虽然张源也不知道对方在兴奋啥，反正就听见那边一直在amazing个不停。

    刚才还坚持休假期间不谈工作的合作商已经改变了主意，他说顾总看上去年轻漂亮，他的岛民朋友也很有特色。他决定改变自己的行程，老外说来到中国的时候希望见到这位地道的岛民，听他用部落的方言诉说传统的文化。

    张源尽力的憋着笑，现在是她表现专业性的时候，她连连点头，将老外哄的很高兴。视频结束的时候，老外还依依不捨的和帅气的部落岛民以及年轻有为的「顾总」挥手再见。

    随着画面的消失，正在吃饭的岛民放下了筷子，他看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张源正在用掐大腿的方式不让自己笑出来，顾宇杭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他指着张石川，「他是顾总，我是岛民？」

 第44页

    张源实话实说，「主要问题可能出在口音以及……你的穿搭上。」

    张石川默默将自己的礼物从顾宇杭的头顶上拽下来。

    本以为傻老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大家都低估了合作商想要看岛民的心，圣诞节刚过，合作商就飞过来了，他来的比较突然，没有任何徵兆，接到消息的时候张源也只是懵逼了一瞬间，好在一直跟进的张源训练有素，短时间内也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就是有个东西她实在是安排不了，于是她找到了顾宇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来了傻老外的要求。

    「为了体验最传统的文化，合作商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方案。」张源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于是将列印出来的纸张递给顾宇杭。

    只见那上面写着无数的错别字，张源告诉他，合作商很喜欢中国文化，最近在学习汉语。顾宇杭忍了，虽然错别字很多，但是对一个老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他艰难的辨别着，「体验……鸟民……」

    张源在一边提醒道，「岛民……也就是你。」

    剩下的字中英文混杂，好歹能推测出来，「岛民歌舞表演。」

    老外还挺有研究，列的计划里面有要体验非遗项目的，还有体验汉服的，就是这个岛民歌舞表演有点侮辱人了。

    顾宇杭很认真的询问道，「真的不能告诉他实际上我不是岛民吗？」

    张源点点头，「人家就冲着岛民来的，如果不是听见了你的纯正口音，他现在就该带着全家去滑雪了。」

    顾宇杭忍辱负重，是的，他天生就是岛民，只要拿下订单，别说普通的表演他表演脱衣舞也可以。

    第26章

    顾宇杭已经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奈何合作商对于传统文化有自己见解，他说曾经看过一种神秘古老的东方仪式，一群法力高超的东方人会穿着纯净的白袍在微微亮的清晨中挥撒着代表希望的纸片，一边挥撒一边吟唱。

    他想如果自己来中国，希望顾宇杭公司来接机的时候能有这个仪式。

    明白他的需求之后，顾宇杭沉默了很久，如果没有理解错，他说的应该是送葬的时候撒纸钱。

    也不知道这个傻老外是从哪里看到这么神圣的活动，如果不是为了生意，顾宇杭真的想如他所愿直接给傻老外送走了。

    虽然他是个商人，但他是个有良知的商人，他不能昧着良心去骗一个傻老外，所以他告诉对方这种仪式在中方需要特殊的批准，因为耗费的法力很多，所以轻易不会施展。其实最真实的原因就是如果顾宇杭真的在机场搞这种活动，那他很容易被带走，为了不唱铁窗泪，顾宇杭拒绝了老外的要求。

    没想到对方还挺坚定，他十分想参加一次这种神圣的活动，不管花费多少钱。合作商说听他的中国通朋友告诉他，这种活动是中国传统的玄学仪式，能够和上帝沟通。

    顾宇杭不知道能不能和上帝沟通，跟阎王沟通倒是没问题，并且这种仪式花费的不是钱是命。

    张源秉持着先把人弄来的原则再说，所以她劝顾宇杭对于合作商的一切离谱要求都先答应，等他来了，那些东西再找藉口说施展不了就行了。

    对于她的欺骗行为，顾宇杭竖起了大拇指。

    歷经周折在万众期待中，那个缺根筋的合作商终于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顾宇杭亲自带着人去迎接。

    没想到老外一见面就热情的拥抱，抱完了以后急切的询问，顾总和他的岛民朋友呢？

    顾宇杭陷入了沉默，张源连忙解释道这就是顾总，上次通话时见到的那个是另一个人。至于岛民……岛民回家休息了。

    合作商表示十分遗憾，不过他对此能够表示理解，他尊重岛民的生活习惯，希望在离开之前有机会亲眼见到岛民。

    顾宇杭的脸皱成了一团，感情这人只认白围巾不认脸啊，那就好办了，改天让林特助去装岛民。

    出发之前，老爸给顾宇杭传授了经验，这个合作商比较龟毛，但是只要让他吃好玩好，基本上合同就成了。

    顾宇杭想了想，吃喝玩乐自己还是比较擅长的。

    老外说他在自己国家看了很多田园视频，他很嚮往中国的世外桃源隐居生活。顾宇杭心想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你早来几个月我还能带你去乡下摘豆橛子，但是现在也没问题。

    因为前段时间姥爷家养鸡了，不就是田园生活吗？顾宇杭决定带他去乡下除鸡粪，张源对于顾总的安排捏了把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落地的当天下午，合作商就兴高采烈被顾宇杭忽悠去姥姥家了。

    得知顾宇杭要带人回来的时候，姥姥的第一反应就是顾宇杭要带着张石川回来了，那个可怜的可爱的孩子，很久没有见到了，还有点想念呢。

    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腿脚很利索，看着有些杂乱的小院子，她利索的找到了老头子，要求对方能够马上打扫干净。

    正在看老头下棋的姥爷就这么被提熘回家开始做苦力了，姥姥忙活着做好吃的，蒸馒头是她的强项，平常为了省事她也只是弄普通的大白馒头，这次是张石川第一次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些仪式感。

    所以她掏出了珍藏已久的秘密法宝，花饽饽在她手下成型，目睹了一切的姥爷惊讶的假牙都要掉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老伴儿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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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上面有着大红喜字的花饽饽，姥爷发出了灵魂深处的疑问，「你要寻找第二春了？」

    姥爷觉得这多少是有点着急了，冬天还没过去，他这个原配也还能直愣两年，难道是前段时间的体检，自己其实查出了什么大病？

    就在姥爷胡思乱想的时候，姥姥一巴掌唿过去，「这是我给小张做的。」

    姥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好不是给第二春做的。

    距离顾宇杭打电话回家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姥姥热情的出门迎接，当她看见副驾下来的是一个外国男人时，她的笑立马收了回去。

    老太太将外孙拉到一边，脸上带着警惕的表情，「换人了？」

    顾宇杭的脸上写满了茫然，老太太的嫌弃溢于言表，这都是什么审美啊，这个秃头的男人怎么比得上小张，并且外国人不能考公吧，在中国都没法端上铁饭碗，老太太刚才的热情瞬间消失殆尽。

    她的热情消失了，姥爷的热情上来了，这是姥爷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外国人，所以他有一种动物园看猴的快乐，合作商跟他热情的拥抱，他笑的合不拢嘴。

    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傻乐什么，她气鼓鼓的转身，对着顾宇杭只丢下一句，她绝不同意。

    顾宇杭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姥姥就知道了，不过以前姥姥不是很热情待客吗，这次不过是让合作商在家里住几天，体验下乡村生活，老太太怎么就不同意了。

    顾宇杭摸不着头脑，好在姥姥不够热情，还有姥爷来顶着。

    那边两个人已经聊的火热了，合作商也会一些蹩脚的中国话，他告诉姥爷他曾经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姥爷可以称唿他的中国名。

    姥爷略微有些耳背，「你也耳鸣？」

    看上去年纪也不老，怎么就耳鸣了。

    姥爷还挺关心的，「你还不到五十吧。」

    顾宇杭连忙走过去打断姥爷这冒昧的问话，「人家三十八。」

    幸亏合作商的听力也不怎么样，他告诉姥爷自己喜欢吃肉，还喜欢中国龙，所以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肉龙。

    姥爷被他说的都有些饿了，但他还是耐心回应道，「今天吃饽饽，没有肉龙。」

    为了证明，他拉着对方去看蒸馒头的大锅，「这些得吃好多天，下次再给你做肉龙。」

    顾宇杭在一边笑的乐不可支，他跟姥爷解释道，肉龙就是他的名字。

    姥爷一脸的不理解，也没见哪个中国人去国外给自己起名叫汉堡啊。

    这外国人还真有意思。

    虽然姥姥不是很喜欢顾宇杭的「新对象」，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发火不能在外人面前。就是白瞎她这一桌子菜了，她是专门做给小张吃的，现在便宜别人了。

    饭桌上，姥姥一脸的不开心。顾宇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姥姥了，吃饭的时候姥姥就开始打听了。

    「你叫什么名啊？」

    「肉龙。」

    「今年多大了？」

    「三十八！」

    姥姥恨恨的掐了一把老伴，「我问他你老是回答干什么。」

    平时耳背现在耳朵倒是来了好使的。

    姥爷默默委屈，他就知道这两件事，回答了还被骂了，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他更可怜的老头了。

    姥姥一听对方三十八岁就开始掐指一算，属于民间老太太的技能让肉龙瞪大了眼睛，他一边吃着大馒头一边震惊的摇晃着顾宇杭的手臂，「中国巫术！」

    姥姥抬头看着这个大惊小怪的人，「你俩属相不合。」

    肉龙没听懂但是这不妨碍他星星眼，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听说中国人会用特殊的方法算出人的命运，他期待的看着姥姥，希望对方多说两句。

    姥姥指着顾宇杭，「他克你。」

    这件事当对方称唿他是岛民的时候，顾宇杭就明白了。

    肉龙听不懂就好奇的询问顾宇杭姥姥说的是什么意思，顾宇杭想了想也不能直接和老外说啊，说了他也听不懂。

    于是他美化了一下，「她说我们之间有命运的羁绊。」

    肉龙竖起了大拇指，并且追问姥姥还能不能继续算下去。

    顾宇杭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这事儿比较耗费真气，不能算多了。」

    肉龙瞬间对面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太太产生了敬畏之感，她是一个年纪很大很厉害的女巫，肉龙觉得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避免冒犯到这位女巫。

    接下来的时候，肉龙吃饭都不敢大口吃，姥爷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笑出了声，「大口吃，大口吃香！」

    姥姥皱起了眉头，肉龙意识到一定是他忘年交的好哥们嗓门太大冒犯到了女巫，他一个劲儿的冲着姥爷摆手。

    姥爷还让他不要客气。

    吃完饭以后，不敢在女巫家里造次的肉龙主动承担洗碗的重任，在他摔了两个碗后，姥姥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她跑出去跟女儿打电话吐槽了，之所以出去是害怕吐槽老外被听见，从而影响两国友好，作为一个政治觉悟很高的女人，姥姥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她找了个足够隐蔽的地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始大倒苦水，在她的眼里，那个老外又老又秃还胖，性格也不讨喜，她坚决反对顾宇杭甩掉小张和这种人谈恋爱。

    顾妈妈听的一愣一愣的，如果没记错，顾宇杭今天带过去的是合作商吧。意识到其中产生了误会，顾妈妈连忙解释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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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一切都是误会后姥姥笑开了花，她立马改口，「哈哈哈，我看小龙又白又胖的，一看就招人喜欢，合作谈成能赚多少啊？哦哦哦，这么多啊，放心吧，我肯定能招待好。」

    接触误会后，姥姥眉开眼笑的回到了家。

    一回家就看见肉龙坐在小马扎上瑟瑟发抖，肉龙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在他打碎了两个碗后，他看见女巫十分生气的走出去，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偷偷跟出去，然后远远的看见女巫躲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在念了很久的咒语之后忽然大笑出声。

    肉龙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完了。

    女巫的仪式成功了。

    现在不知道女巫对自己下了怎样的诅咒，但是他知道自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他本来是想来感受这个古老国家的，但他忘记了这个国家之所以如此厉害，肯定有它的不寻常之处。

    他大意了。

    肉龙唯一的希望就放在了顾宇杭的身上，在看见姥姥进门后，肉龙窜到了顾宇杭的身边，他连母语都说的颠三倒四，大体意思就是，他知道自己冒犯了女巫，能不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他愿意让利合作，希望顾宇杭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

    也希望女巫大人能够原谅他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顾宇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姥姥本以为他们会在这里住几天，没想到很突然的就要走了。

    她还在试图挽留，弥补刚才因为误会而造成的不愉快。

    但是她越挽留对方就越害怕。

    肉龙现在只有一个要求，签完合同后，希望顾宇杭能够马上送他回国。

    当顾宇杭的车渐渐远去，姥姥再次唉声嘆气的打通了女儿的电话，「好像搞砸了。」

    姥姥认为一定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影响了对方，「那个龙跑了。」

    顾妈妈连忙安慰她，一个普通的合作没关系的，谈不成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挂断电话之后，顾妈妈还是有些可惜。

    顾宇杭回公司后一切都发展的十分顺利，肉龙对于合同条款几乎是有求必应，哪怕顾宇杭的条件让他没什么利润可图，但他还是答应的很痛快。

    忽然被通知来加班的张源也很懵逼，接触了这么久，她知道这个老外没那么好说话啊，今天怎么转性了。

    速度的处理好了一切，肉龙终于坐上了回家的飞机，在飞机上他掩面痛哭，随着离开那个城市越来越远，他觉得自己渐渐恢復了活力。

    但是接下来飞机上的每一个颠簸都让他心惊胆战，他认为这是女巫对于他的警告。

    他对上帝发誓，以后他绝对会对顾宇杭言听计从，希望女巫从此放过他。

    *

    等顾宇杭深夜回家，看见的就是还亮着灯的客厅，顾爸顾妈心想，生意没有谈成，儿子一定很难过，所以他们决定等儿子回家好好安慰他们一下。

    顾宇杭进门，爸爸妈妈没有从他的脸上看见失落，但是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顾爸爸开了一瓶酒，他要和儿子一醉方休，年轻人遇见一点挫折没什么的，这都不是问题，生活还要继续，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

    顾妈妈也在狂补鸡汤文学，就是为了一会儿好好的劝慰儿子。

    顾宇杭没想到自己故意没告诉他们，他们还是猜到了，他到底是没憋住笑出了声，「你们都准备好庆功宴了！」

    他拿出了合同骄傲的甩给爸妈看。

    两人对视一眼仔细端详，嗯，不是假的。

    顾爸爸用眼神询问道：不是说事情搞砸了，合作商生气的离开了？

    顾妈妈同样回应道：不知道啊，我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两人连忙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宇杭说出了来龙去脉，夫妻俩笑的合不拢嘴，感情是老太太唬住了对方，还把对方吓的不行。

    顾宇杭几乎是躺赢，这个合作的成功最大的功臣是姥姥。

    顾妈妈也松了口气，「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得跟你姥姥说一声，她还以为自己气走了对方，自责的不得了。」

    提起来顾宇杭还有些疑惑，姥姥是和外国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反正合作商刚来的时候，她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友好。

    顾妈默默的捂住了脸，她实在没法跟儿子说那是因为姥姥误以为那个老外是他的新男友，于是她开始转移话题，「快去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顾宇杭很容易就被煳弄过去了，因为忽然谈成的合同，他躺在床上也很兴奋，于是忍不住和张石川分享了这件事。

    没想到对方也没有睡觉，还是秒回。

    顾宇杭看了眼时间，多少有点像是在执法钓鱼了。

    【顾宇杭：几点了，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差点儿就睡着，但是被消息提示音惊醒的张石川想给顾宇杭两拳。

    【张石川：你吵醒了我。】

    顾宇杭开始装死。

    看完了合同谈成经过的张石川笑到没有丝毫困意。

    【张石川：姥姥真厉害。】

    【顾宇杭：我不厉害吗？】

    【张石川：你不是捡漏的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但是顾宇杭嫉妒了，怎么可以只夸姥姥不夸他。

    于是他开始了撒娇。

    【顾宇杭：不行，你也得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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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出去以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了。

    他十分羞耻的用被子蒙住了脸，没想到五分钟，十分钟，他迟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

    顾宇杭已经从羞耻尴尬到想死了。

    张石川这是什么意思，不爱了？

    自己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他都不想敷衍自己了？

    在各种猜测中，顾宇杭失眠到天亮，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的时候把林特助吓了一跳。

    体贴（爱吃瓜）的林特助特意端了杯咖啡过去，「老闆，你是因为昨天谈成了合同所以兴奋到没睡着吗？」

    不提还好，一提都是痛苦。

    顾宇杭不得不再次求助他的狗头军师，「你说两个暧昧的人，一个发了些很粘人的话，另一个不回復是什么意思？」

    林特助想了想，「可能是不回復的那个人暧昧对象不止一个，他忙着和别人暧昧，暂时顾不上。」

    顾宇杭的天都塌了。

    林特助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顾总不是在说他和张石川吧。林特助连忙改口，「当然这只是情况之一，还有很多其他的情况，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顾宇杭忍住羞耻将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那你给我分析分析。」

    在接过手机之前，林特助在胸前画十字，他这工资拿的可真烧手啊。没有一分钱是白拿的。

    和张石川的聊天记录，顾宇杭从来不删除，在看完了最近的聊天记录后，顾宇杭在林特助心目中的形象碎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外面看上去很正经的人居然这么粘人，还撒娇，让人家夸夸他。

    林特助笑的太开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顾宇杭阴测测的目光，在顾宇杭轻咳了一声后，林特助勐的回神，他开始对老闆进行安慰，「如果是别人，那就是忙着和其他人暧昧，但是张石川不是那种人。」

    顾宇杭贊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依你之见，他不回我是因为什么呢？」

    林特助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的聊天记录，大多是你主动抛出话题……」

    顾宇杭懂了，「你说我太主动了？」

    林特助沉默了一瞬，「有点儿，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顾宇杭十分认真的看向他，「那你说主要原因是什么？」

    林特助没有一部电视剧是白看的，这里面的套路他都总结出来了，「问题就出在你们的巨大身份背景上，他是一个，而你是一个商业帝国的继承人。」

    顾宇杭示意他谦虚一点儿。

    林特助心领神会，「商业王国。」

    这可比帝国降了一点等级了。

    顾宇杭满意的让他继续。

    林特助深吸一口气，「这种巨大的身份差异就会让人产生压力，再加上他最近还在努力备考，多方面的压力就容易让人疲惫。」

    顾宇杭抓住了重点，「他都对我疲惫了？！」

    俺天爷啊，这可了不得啊。

    林特助处理这种问题都是手拿把掐，这不就是那些霸道总裁里面的套路吗？

    「现在你需要记住，主动的男人不值钱，你要有一种神秘感。」

    「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我还能神秘的起来吗？」张石川都看过他穿海绵宝宝内裤的样子，这样很难神秘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新鲜感！你要换个人设，给他一种新鲜感，让他对你欲罢不能，让他想要探索你。」

    顾宇杭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

    林特助继续道，「要深沉，要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时刻展现你的魄力。让他知道你能够为他阻挡风雨。你要成为他离不开的依靠。」

    顾宇杭觉得林特助说的很有道理，要不然人家能谈到女朋友呢。

    他竖起大拇指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大师就是大师。」

    林特助也对自己的说法很满意，「那从今天开始就进行改变吧。」

    顾宇杭点头，「我具体该怎么变？」

    林特助想了想，「我去给你准备些资料。」

    顾宇杭表示可以，林特助说这种资料公司里没有，所以他需要批假去公司外寻找。

    顾宇杭也同意了。

    午饭过后，林特助拿着精挑细选的多本霸总文学小说回来了，顾宇杭看着那些书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林特助不容置疑，「还想不想谈恋爱了？」

    顾宇杭点头。

    林特助指着书，「学！学会了精髓，你就是恋爱的王！」

    顾宇杭看着那摞高高的书默默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学有所成。

    在快速的翻阅完几本的开头后，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精髓，后面的现在不需要看，因为恋爱是有过程的，他要一步步的学，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暧昧期的方法。

    首先，这些身世差异巨大的主角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和自己跟张石川不一样，他们都不是，他们都是因为一个意外相遇。

    顾宇杭理解了林大师的话，「果然相处的太久了就没有新鲜感。」

    他现在已经从源头上开始处于劣势了，现在势必让张石川认识到全新的自己了。

    于是到点以后，顾宇杭就出发了，他卡点来到了张石川学习的地方。张石川在他预估的时间中出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大家也穿的很臃肿。

    于是身穿霸总必备帅气大衣的顾宇杭在一群法式小面包里就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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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耀星走在张石川的身边，虽然她被顾宇杭的方言伤害过无数次，但她还是每一次都被顾宇杭的外表迷惑，她激动的摇晃着张石川，「好帅！」

    张石川也是吃到好的了。

    但是张石川看在眼里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帅不帅，他快步走到顾宇杭的面前，他似乎也被顾宇杭影响到了，方言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个潮吧啊，这个天你穿大衣。」

    顾宇杭虽然被冷的发抖，但他还在咬牙坚持，「你哒哒哒哒，我哒哒哒。」

    张石川连忙把人推到车里，在温暖的车里，顾宇杭渐渐缓过来了，张石川哭笑不得，「你穿这么少就不要下车啊，是忘了拿外套吗？」

    顾宇杭的第一次耍帅失败，在张石川的询问中他心虚的点头。忘了拿外套和耍帅差点被冻死之间，怎么看都是第一个好一点。

    恢復过来以后，顾宇杭还不忘自己的新人设，深沉，稳重，可靠，有魄力。

    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展现出自己清晰的下颌线，张石川看着他摆造型很不解风情的问了句，「牙疼啊？」

    耍帅接连失败，顾宇杭觉得自己受到了重创，真的好难啊。

    这和书里写的都不一样，人家都是开着豪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骑着小车的命定之人，缘分就从此开始。

    顾宇杭都想破罐子破摔了，「要不你下去让我撞一撞吧。」

    张石川开始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最近做了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都罪不至死吧？」

    顾宇杭捂脸，「我是一个霸总，有些事我没法和你解释。」

    有那么一剎那，张石川都怀疑顾宇杭也脑子坏了，知道剧情了。但是他试探了一下发现根本就不是，他只是纯粹发癫。

    马上就临近过年了，再过一周张石川就能够放假了。顾妈妈交给顾宇杭一个任务，让他买点儿年货，趁着最近还不是很忙抽空给奶奶和姥姥送去。

    刚好明天是休息日，张石川家附近就有一个菜市场，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为了能够起个大早去挑最新鲜的年货，顾宇杭今天又厚着脸皮留宿在张石川家里。

    最近张石川都没怎么开火，所以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再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的时候，楼下的奶奶敲门来了。

    张石川的邻里邻居都挺照顾他的，楼下奶奶今天包了好多包子让张石川下去吃。张石川拉出了顾宇杭，不好意思的询问可以两个人一起蹭饭吗？

    奶奶开心的点头，正愁一个人解决不了呢。

    本来今天儿子女儿都说要回来的，所以她才弄了那么多好吃的，没想到下午两个人都说有事回不来了，奶奶和老伴两个人又吃不完这么多的东西，还好有两个大小伙子能帮忙解决。

    张石川从小就是吃百家饭的，和楼下爷爷奶奶也跟亲爷爷奶奶一样。他来蹭饭过无数次了，奶奶也十分自然的在饭桌上询问，「最近有没有交朋友啊。」

    顾宇杭还沉浸在美食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倒是张石川有些不好意思，奶奶笑着，「我看最近有个小姑娘老是来找你。」

    「那只是普通朋友。」张石川知道奶奶说的是林耀星。

    话虽如此，但是奶奶却不相信，「你从小就不爱交朋友，这么多年了就带回个他来。」

    奶奶指了指顾宇杭。

    随即她又看向张石川，「跟奶奶说实话，那个老是来找你的小姑娘真的不是女朋友啊。」

    张石川就差对天发誓了，「真不是。」

    奶奶笑的很开心，「那巧了，我一个老伙计，她孙女和你差不多大。」

    张石川有些痛苦，年纪大了，就是逃不过催婚的命运。这些爷爷奶奶还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他都没法拒绝对方的好意。

    果不其然奶奶的下一句就是，「知道你们现在自由恋爱，奶奶可不是要包办婚姻，就是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认真干饭的顾宇杭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恨自己被包子塞满的嘴，「来来，他有胖友，四窝。」

    奶奶嫌弃极了，「孩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男朋友和女朋友是不一样的，知道不。」

    张石川只觉得这句话莫名的有喜感，顾宇杭急着把包子咽下去好说话，结果被噎的干瞪眼。

    奶奶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没事是吧，奶奶帮你约一下。」

    张石川阻止的心比不过奶奶那迅速的手，她已经拨通了老伙计的电话，并且迅速的商定好了。

    等张石川吃完回家，奶奶都把女孩子的微信给推过来了。张石川硬着头皮加上人家，看的出来对方也是被逼的。

    【山东一匹狼：被逼无奈，明天怎么安排？】

    【张石川：煳弄煳弄。】

    【山东一匹狼：约个饭吧，我这边上级要求回家需要出示见面证据，合影一张。】

    张石川真是被这些为了催婚费劲心思的家长给笑死了，为了女孩明天能够顺利回家，张石川答应了约饭。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女孩的家里知道女孩每次相亲就爱煳弄，所以这次家里要求必须在外面待满八小时，彻底了解了再说。

    张石川感觉女孩家人真是有些病态了，女孩都习以为常了，于是约饭计划中又加了个密室逃脱，女孩一直想去玩的，正好就当找个陪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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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顾宇杭很好奇张石川正在和对方聊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偷看，等到他们聊完，他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们聊的很开心啊。」

    林特助的话就在顾宇杭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你的暧昧对象不理你了，说明他有别的对象了。」

    顾宇杭心中警铃大作。

    张石川觉得女孩是个很直爽的人，做个普通朋友很不错，他点点头，主动说了行程，「我们明天要去密室逃脱然后一起吃饭。」

    「我不能去吗？」

    「啊？」这个问题有些超过张石川的理解能力了，「你也一起？你不是要去送年货吗？」

    张石川忽然站起来，「对，不能熬夜了，明天还要早起买年货。」

    顾宇杭的心里酸熘熘的，「年货只是你的藉口，你就是想养精蓄锐，然后以一个良好的精神面貌去相亲！」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控诉，满屋子都是醋味，两个人谁都没意识到，张石川挠挠头，「不是啊，这也不是相亲，都是被逼的，应付一下。」

    说完以后见顾宇杭没什么问题了，他就转身去洗漱。

    张石川一离开，顾宇杭连忙找到了自己的狗头军师。

    【顾宇杭：事情已经变得很棘手了，他要去相亲了！】

    林特助都不知道只是短短一天怎么剧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他虽然很想八卦，但是理智告诉他，老闆找他聊天不是为了八卦的，他拿钱是要给老闆提供价值的。

    【林特助：天啊！怎么会这样。】

    【林特助：难道你没有学习那些资料吗？】

    一个聪明的员工要学会向老闆甩锅，先质问老闆，这样老闆就没法质问他了。

    被问到的顾宇杭有些心虚，他想了想今天下午的表现，学了，没表现好。

    【顾宇杭：过去的不要再提了，先面对眼下的问题。】

    【林特助：现在的年轻人哪儿有真的想相亲的啊，张石川应该也是在应付介绍人吧。】

    【顾宇杭：他们都约好去密室逃脱了！】

    【林特助：密室又不是蜜月，逃脱又不是真脱，你不要自乱阵脚。】

    顾宇杭忧郁望着天花板，经过一下午的突击补习，他别的没学会，霸总那一套仰望天空他学的透透的。

    再过两天他的颈椎都得出问题。

    【顾宇杭：我怕这一去，他就从我手里逃脱了。】

    【林特助：别说的跟人贩子绑架似的。】

    顾宇杭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再也承受不了了。

    【顾宇杭：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想！】

    林特助坐在家里咋舌，啧啧啧，有些人，微信上气势十足，说不定现在在家里都偷偷掉小珍珠了，一想到顾宇杭那张脸为了爱情而痛哭他就想笑。

    林特助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给出了诚恳的介意。

    【林特助：不要着急，怎么教你的，沉稳。】

    【顾宇杭：我的心都沉到地底了。】

    林特助狂笑出声，直到他的女朋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才收敛了一下，他开始给顾宇杭想办法。

    【林特助：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去偶遇吧。】

    【顾宇杭：说的好听，什么偶遇，这不就是要让我跟踪吗？】

    顾宇杭嗤之以鼻，他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有良知有道德，尊重隐私的人。跟踪别人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可能……可能偶尔干一下，对于他的道德层面没有太大的影响吧。

    第27章

    经过一晚上的挣扎，最后顾宇杭还是放弃了林特助去偶遇的提议，他总觉得这样做就怪怪的。

    但是一想到明天张石川要和别的女生见面，他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依旧是睡在同一张床上，顾宇杭来回翻身，张石川也很难睡安稳，他终于发出了质问，「你大晚上的在床上摊煎饼呢。」

    顾宇杭揪着被角，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你变了。」

    「是的。」张石川的眼皮子上下打架，「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顾宇杭觉得他又开始敷衍自己了，「明天回来我们还是朋友吗？」

    其实他想问，明天回来你还会喜欢我吗？要不是林特助说在备考期间最好不要捅破窗户纸，顾宇杭真的想直接问了。

    张石川努力保持清醒的神智但是基本上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他半睡半醒，就听见顾宇杭说什么，「明天……嗡嗡嗡……朋友。」

    张石川以为自己现在特别清醒，他回答道，「明天是财神的生日，我和他是很好的兄弟。张飞告诉我，他喜欢吃黄瓜皮拌苦瓜丝，民间的人们都是这样供奉。」

    顾宇杭悄悄的探头看过去，张石川已经彻底进入梦乡了，亏得他还强打着精神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但是顾宇杭感受到他的诚意了。

    第二天一早，张石川对于黄瓜皮拌苦瓜丝事件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他醒过来看看手机时间还早，他定了个六点的闹钟现在还没响呢。

    顾宇杭还在睡觉，张石川轻手轻脚的打算出去买个早餐。

    没想到他一起身顾宇杭就勐的惊醒，他的神经紧绷了一晚上，「现在就去约会吗？」

    张石川觉得他一定是睡煳涂了，「我要去买早餐，你既然醒了也快起来吧，要不然一会儿菜市场就被大爷大妈占领了。」

    如今临近过年，去菜市场採买的人越来越多，为了能够买到最新鲜的东西，大家去的也挺早。

 第50页

    顾宇杭迷迷煳煳的就起来了，等他洗漱完，张石川也刚好回来，顾宇杭熟门熟路的去厨房那餐具将早餐摆放好，张石川又去洗手间洗漱。

    吃饭的时候顾宇杭总是心不在焉，一口油条都能吃很久，张石川拍拍桌子，「吃快点。」

    顾宇杭的心里很委屈，可能男人就是这样吧，可这一切又怪的了谁呢。

    在他得知张石川暗恋自己的时候，他一心想的是让张石川不要继续这条歪路。可当他意识到自己也喜欢张石川的时候，张石川又对自己若即若离了，可能这就是每个霸总必经的成长的伤痛。

    追妻火葬场这个课题，终究也是被他遇上了。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除夕对张石川来说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吃的丰盛点的一天，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採办年货的机会。

    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别人去置办年货，最近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他就会刷一些视频，那些为了过年忙忙碌碌的视频让他觉得特别解压。

    如今他也在採办年货还有种别样的兴奋。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比较实在的人，他们过年也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老一辈的年货无非就是吃的，两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看见什么都想买。

    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多，多到顾宇杭的后备箱都装不下。

    也不知道怎么，顾宇杭忽然冒出来一句，「今年……你要不要和我们家一起过啊。」

    说完他又害怕自己说的太突然，但是这个念头真的是忽然产生的，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张石川先是一愣然后笑笑，「以前过年的时候，邻居都会邀请我过去。今年，楼上李阿姨去南方儿子家了，楼下爷爷奶奶应该也会被子女接去过年。」

    其实每年他都觉得这样真是太麻烦人家了，并且一家团圆的时候多他一个外人总是不自在的，所以他总是匆匆吃了年夜饭就告辞。

    今年各家都有事，不用纠结去哪家的团圆宴，张石川还挺庆幸的，庆幸之余也有些孤单，顾宇杭的话倒是一时不知道让他怎么接好了。

    顾宇杭抱怨着，「我姥姥和你太投缘了，可能她想当你姥姥，前不久我去她家，她还念叨你。」

    想起顾姥姥，张石川笑了，他没把话说的太死，「到时候再说吧。」

    东西买好后，顾宇杭就要出发了。他虽然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最后都咽了回去。

    和顾宇杭告别之后，张石川收拾收拾也要去赴约了，但是他总觉得顾宇杭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他今天似乎有心事，张石川想等今天晚上他一定好好问问。

    顾宇杭先是去了奶奶家，将东西放下以后，顾宇杭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要去旅游了。

    他们二十八就出发，初五才回来。

    奶奶十分潇洒，「每年过年都一样，没意思。奶去探索下世界。」

    顾宇杭被奶奶给逗笑了。

    他十分支持两位说走就走的旅行。

    给奶奶送完东西，他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姥姥家，姥爷不在家，一大清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顾宇杭提着年货手都要勒断了，姥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再看一眼，始终没有上手帮忙。

    顾宇杭哭笑不得，姥姥嘆口气，「年纪大了，容易闪腰。」

    最近顾宇杭每次过来姥姥总跟个雷达似的扫描他的车里，这次也不例外，顾宇杭终于憋不住了，他看向姥姥，「每次来你都在找什么啊。」

    「我想着看看小张来没来啊。」

    「最近还挺稳定吧。」

    顾宇杭茫然的看向姥姥，「股市啊？」

    姥姥给了他一巴掌，「股什么市，我看你像个市。」

    「姥姥是说你俩感情还稳定吧，过了年该定的就定下来吧。」

    顾宇杭看着姥姥的眼中带着一丝惊恐，「定什么？」

    「你俩结婚的事啊。」

    顾宇杭没想到这里有个比他还前卫的，「结什么婚啊，都没谈上还结婚呢。」

    说起来顾宇杭就觉得自己命苦，也不知道密室逃脱逃的怎么样了，一想起来就心酸。

    姥姥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宇杭，「没谈上？」

    在她的想像中两人应该是初中就开始早恋，经过漫长的地下恋情，大学远离家乡该干的都干了，现在已经步入老夫老妻阶段。

    姥姥瞥了瞥顾宇杭，顾宇杭都快要崩溃了，「不是，谁跟你说我俩谈了啊。」

    姥姥心虚的背过身去，这时候耳背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她也有耳背该多好啊。小老太太念叨着，「鸡得餵了，餵饱了还得杀了吃。哎呀，死老头子呢，怎么不见人了。」

    顾宇杭看着姥姥的背影怒吼，「逃避可耻！」

    姥姥的腿脚倒腾的可快了，可耻就可耻吧，谁能想到老太太一把年纪磕错了cp啊，本以为这俩该做的都做了，没想到外孙不给力啊。

    她得快点和女儿说说这个情况。

    看着姥姥铁了心要逃避，顾宇杭只能离开。他一走，老太太也不耳背了，也不餵鸡了，她站在院子里嘆气，情报出现了重大失误，这对于她——一个村口信息站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来说，真是巨大的耻辱。

    姥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忧愁的姥姥，想起平日姥姥说他还没家里的狗通人性的话，他便关心的凑了过去，「咋了呀，早上便秘啊。」

 第51页

    姥姥怒瞪他一眼，姥爷还觉得自己挺暖的。

    姥姥望着远方嘆了口气，「都怪姐活得太前卫啊。」

    第28章

    确定顾宇杭走远了，姥姥连忙给闺女通风报信，一打通她就长嘆了一口气，「闺女，你情报全错了啊。」

    宁致一头雾水。

    姥姥唉声嘆气，天知道一个错误的情报会对一个单纯的老太太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啊。

    在姥姥的讲述下，宁致得知了自己儿子不仅没跟张石川谈恋爱，并且还没追上人家的事情。

    生意场上从不失手的宁总也沉默了，这不应该啊，她从孩子上高中就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难道这都白做了。

    哦，其实也不白做，虽然儿子还没谈男朋友，但儿子确实不直了是个事实。

    宁致和妈妈讨论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人都曾经目睹过顾宇杭和张石川腻腻歪歪的样子，结果他俩腻歪的时候还是好兄弟。

    宁致对儿子的智商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一个正常人会一直把自己喜欢的人当兄弟吗？

    就在宁致和姥姥蛐蛐顾宇杭的时候，顾宇杭到家了，看见儿子回家，宁致连忙挂断了电话。

    顾宇杭还没从姥姥给自己的震惊中走出来，他满脑子都是都是姥姥问的那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以至于他在家里走路都心不在焉。

    顾妈妈悄悄打量他，故意询问道，「小张最近怎么样啊。好久没见他了。」

    这句话又挑起了顾宇杭的痛苦记忆，他拉着一张脸，「相亲去了。」

    明明张石川都说了就是去应付一下，但顾宇杭还是吃醋的不行。

    宁致看着儿子这样恨铁不成钢，她准备点拨一下对方，「哎，说起相亲我想起来，跟你爸认识那会儿，我对你爸心生好感，但就是没好意思说，后来你爸也在家里人安排下去相亲了。」

    顾宇杭还从没听爸妈讲起这段歷史，看着端着水果走过来的爸爸，顾宇杭认真的询问道，「爸，你还跟别人相过亲？」

    顾爸爸沉默了一瞬，他哪儿相过亲啊，他对老婆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了好久才抱得美人归，他哪儿还敢去相亲。

    但是在宁致眼神的示意下，他立马秒懂，屈辱的点下高贵的头颅，「是的。」

    顾宇杭立马来了兴致，「那你相亲成功了吗？」

    顾爸爸觉得他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他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我相亲成功还能有你吗？」

    顾宇杭揉着额头。

    宁致编起故事来跟真的一样，「我能和你爸爸在一起，这得亏了我的勇敢，其实你爸爸的相亲对象很优秀，他们彼此之间也很合适。但我在得知你爸爸相亲之后，终于意识到如果我不踏出这一步，我会永远后悔，所以我就去表白了。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顾宇杭发现了漏洞，「你俩不是夏天认识，两个月闪婚吗？」

    宁致低头迴避儿子追问的目光，糟糕，光想着编故事去了，忘了完善一下细节。但是她行走商场靠的就是波澜不惊。

    宁致再抬头眼神中充满了信念感，「那是一个寒冷的夏天，我要去给你姥姥送年货，而我又恰好得知，你的爸爸要在今天去相亲。给你姥姥送完年货以后，我在家中坐立难安，一直在想你的爸爸会不会从此就和另一个女人相守一生。我害怕迈出那一步，但我更害怕失去，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冲到了他们相亲的地方。」

    顾宇杭已经代入进去了，他完全忽略了那比他脑袋还大的漏洞，「然后，你冲过去说什么了？」

    宁致紧急思考，她的剧本还没编完啊，卡壳了，她冲着老公投去求助的眼神。

    顾爸爸挺身而出，「然后，你妈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当着那个和你相亲阿姨的面抓的吗？」顾宇杭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顾爸爸心虚的眼神乱飘，「当……没当着人家面啊。」

    宁致看他要露馅连忙接上，「是的，当着对方的面。我说很抱歉，但是你面前的男人很优秀，我也想要追求。」

    虽然是编故事但是顾爸爸也膨胀了，他的嘴巴咧开，得意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还反问道，「我有那么优秀？」

    宁致瞪他一眼，优不优秀自己心里没数吗？编故事给儿子追求爱的勇气呢，老瞎掺合什么啊。

    顾宇杭听的目瞪口呆，「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宁致想了想，这个是有点冒昧了，她现在改变剧情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是来不及了，她编故事给顾爸爸听嗨了，顾爸爸拍着儿子的肩膀，「爱情之中哪有礼让，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他连争带抢。」

    顾爸爸的话一下子点醒了顾宇杭，他要做个又争又抢的人，想通了的顾宇杭不再哀怨忧愁，他握着车钥匙充满了干劲，「爸妈，我出去一趟。」

    宁致看着儿子的背影，捂住了脑袋，她编了半天故事，不如老公一句又争又抢。顾爸爸还乐呵呵的，他笑盈盈的看着老婆，「这孩子干嘛去啊，风风火火的。」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将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宁致看了他一眼，「去当土匪了。」

    *

    顾宇杭当土匪还要当个讲礼貌的土匪，他坐上车后气势就小了一半，系好安全带后又少了四分之一。

    拿起手机后，刚才的热血归于平静。

 第52页

    他怂怂的打通了张石川的电话，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顾宇杭首先听到的是一个女声，「刚才你真厉害，坚持了那么久。」

    张石川的声音响起，「嘿嘿，有吗？我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和很多人相比你好太多了。」

    「嗯，我以后得多找人尝试几次。」

    这劲爆的对话重新又让顾宇杭沸腾了，「张石川，张石川！张石川你在干什么？」

    张石川终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这才发现一直静音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了电话，他看了看发现是顾宇杭，本以为他会在奶奶姥姥家待很久，张石川想不通对方现在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他充满了疑惑的询问着。

    顾宇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在哪儿？」

    张石川下意识的报出地址，结果得到对方马上就到的回覆。

    他奇怪的看着挂断的手机，相亲对象好奇的凑过来，「怎么了？」

    「我朋友，他忽然说要过来。」

    「就是你那个十句话八句话不离她的朋友吗？」

    张石川眨眨眼，小姑娘被他震惊的模样给逗笑了，「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念叨着哪个是你朋友喜欢的。去玩密室的时候，你一下就解开了谜题，别人夸你，你还说如果是你的朋友一定会更厉害。」

    张石川被说的有些不确定了，「我提过那么多次吗？」

    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调侃，「你很喜欢你的朋友吧。」

    张石川一下子被问愣了，想了想后他回答道，「他人很好，因为他总是对我很照顾。」

    智者不入爱河，但是智者喜欢当军师，断情绝爱的小姑娘点破，「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如果一个女生总是很迁就你那她一定是喜欢你。」

    张石川懵懂的点点头，「可……可我朋友是男的啊。」

    这下轮到对方吃惊，嗯，出来相亲搞了个大瓜。

    她都捨不得走了。

    两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坐着，直到顾宇杭来，顾妈妈现编的故事简直成了模板，当着相亲对象的面，顾宇杭一把抓住了张石川的手。

    张石川和小姑娘都瞪大了眼睛，顾宇杭一鼓作气，妈妈的台词就在耳边萦绕，他看着对面的姑娘，「很抱歉，你面前的男生很优秀，所以我也想追求。」

    小姑娘的眼中就差冒绿光了，张石川感觉他的天塌了，他还没从「一个人无条件迁就你一定是喜欢你」中走出来，就听见了顾宇杭的宣战誓言。

    张石川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回忆着书里对于女主的总结，家境贫穷、孤苦无依、乐观向上、坚韧不拔……

    张石川又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父母双亡、兼职赚钱、完成学业、没有抑郁好像也能和描写女主的话对上号。

    好傢伙，感情女主就是他自己啊。

    这本书是不是谁最惨谁是女主？

    张石川企图默默从顾宇杭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顾宇杭攥的更紧了。

    顾宇杭和相亲的小姑娘互相对视着，彼此都等着对方的下一步。

    小姑娘表面平静内心狂喜，让强取豪夺来的更勐烈些吧。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强人锁男的事。

    顾宇杭表面平静内心激烈，啥啊，他都说这么狠的宣言了，对方怎么也不拿大耳刮子抽自己。她不动，下一步咋搞，就这么站着？有点傻，还有点脚麻。

    在互相僵持了十分钟后，张石川挺身而出，他冲着对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真不好意思。」

    小姑娘连忙摆手，「我不好意思才对。」

    没买票就看这么劲爆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约会」草草结束，顾宇杭沉默着将张石川送回去，有些话他一直憋着，看着一言不发的张石川他还是决定问一下，「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啊。」

    「啊？」

    顾宇杭就知道，他掏出了手机，将通话录音这个证据摆在张石川的面前，避免他赖帐。

    听着录音里那糟糕的台词，顾宇杭又激动了，「什么第一次？下次你要找谁。」

    张石川默默道，「第一次玩密室逃脱，做任务引体向上我坚持了很久，密室很有意思，下一次多找几个朋友尝试不同的本。」

    车里顿时一片死寂。

    顾宇杭已经想钻进车底了，将张石川送回家，顾宇杭默默的陪伴着他走过坏了灯的楼道，张石川开门，顾宇杭说，「那我就不进去了。」

    张石川连不迭的点头。

    顾宇杭终究还是没放过他，「今天我是冲动了点儿，但是，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张石川的脸早已经成了猴屁股，他胡乱的点着头，「考，一定考，你先回去吧。」

    顾宇杭假装镇定，实际上转身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几层台阶顾宇杭都是剎不住车冲下去的，听着噼里叭啦的声音，张石川摸黑回过头来，他还是提醒了一句，「灯坏了，要不你打开手电筒下楼呢？」

    不远处传来一声羞涩的回应，「嗯，不用太担心我，快进去吧。」

    张石川尬笑了两声，他很想告诉顾宇杭，其实不是担心，只是听刚才的声，顾宇杭好像把自己放门外忘倒的垃圾踢下去了。

    第29章

    顾宇杭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勇敢换来的是半夜清理楼道，他撅着屁股哼哧哼哧清理垃圾，张石川拿出蘸水的拖布在他清理完成以后开始拖地。

 第53页

    两个人有着各自的分工，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等到清理完之后，顾宇杭在这个冬日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张石川觉得今天貌似有点诸事不利，可能是因为忘了看看黄历再出门。

    顾宇杭努力想要说些什么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他看着地上的水渍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打出熘滑的日子，「你说这么冷的天，咱们用水拖了地面，一会儿地面会不会上冻啊，哈哈哈明天你们一楼栋的人都在楼梯上擦滑儿。」

    话音刚落，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张石川转身回家拿出能吸水的东西就是干。虽然地面上水不多，楼梯里还有暖气管道，能结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张石川要杜绝一切隐患，毕竟楼里住的都是老人。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合适了。

    等到他们再次忙碌完，顾宇杭已经筋疲力尽，确认不会再有任何的安全隐患，已经不想多走一步的他眼巴巴的看着张石川，张石川居然能秒懂他的眼神。

    虽然很不情愿，但张石川还是询问道，「住？」

    「昂。」

    顾宇杭回答的理直气壮，于是他成功的再次留宿，今天的留宿和昨天的留宿截然不同，毕竟昨天还是兄弟，张石川坐在客厅里觉得沙发上长满了小钉子，扎的他想跑。

    每次他一扭头就能看见顾宇杭对着自己诡异的笑，他又不敢多看，他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所以想要试图和顾宇杭交流一下。

    他主动提起了今天困扰他很久的那句话，「你……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说的那些话。」

    顾宇杭不放弃任何一个表真心的机会，他拍着胸脯，「肺腑之言。」

    张石川眉头紧皱，不是谁问这个了啊。

    他现在的心里是有点混乱还很煎熬，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他虽然没看出来顾宇杭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冒然拒绝，得好好处理。

    毕竟顾宇杭是他的好朋友。

    张石川也不敢过于激进，他挠挠眉心，试探性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啊？」

    张石川开始寄希望于这只是一个乌龙。

    问出这句话，张石川的脚趾都在抓地，有什么比深夜和兄弟谈情说爱更尴尬的吗？他都不敢想啊，以前互称爹的，以后互称爹地，这俩玩意他就不一样啊。

    顾宇杭有些扭捏，表白这事儿他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

    「你如果硬要问的话，我也说不上来。」

    顾宇杭语气诚恳，「你要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你我就喜欢，别人都不行。感情这种事情也说不好是那个瞬间忽然就爱上了，喜欢的时候不知不觉，等反应过来就是情根深种。」

    顾宇杭说完以后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大唿牛逼，握草，这么有哲理的话他都能说出来，他这段放高考作文里那不得满分啊。煽情都能把阅卷老师给煽死。

    或许这话放在小情侣身上适用，但在一对好兄弟之间就有些折磨人了，张石川再次被顾宇杭尬到脚趾抓地，他简直就要崩溃，睡在身边的兄弟对你情根深种，这让人怎么活啊。

    他努力保持镇静。

    顾宇杭有些羞涩，他其实也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很不错的。」

    「啊？」张石川开始回忆，在这段奇妙的感情里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儿？

    顾宇杭笑笑，「其实我都知道，你也悄悄的喜欢我。」

    张石川不太敢刺激他，他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霸总文学里面霸总会有妄想症吗】。

    他搜索到的结果是【会。因为霸总文学里为了提升霸总的逼格，作者通常会给主角增添一些特殊的设定，例如妄想症、精神分裂、偏执、，由于霸总文学中不受法律的约束，所以霸总的性格多样，行为处事偏离正常人。】

    张石川默默关掉了手机，他几乎可以确定，顾宇杭此时应该就是作者给他设定的什么病犯了，或者说他的大脑混乱了。

    因为正常小说里应该不会存在男主放弃女主爱上男配的情节。

    张石川决定先以不变应万变。

    面对顾宇杭的追问，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顾宇杭想了想，「你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

    张石川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客气一下，顾宇杭他真敢想，自己连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情景之下都忘记了，面对着顾宇杭的注视，他回以尴尬的微笑。

    顾宇杭瞭然，「不是，那就是日久生情，你在高中的时候喜欢上我，因为我会给你带饭，还能给你打水。你被我的温柔细心折服，其实这也是想当然的事情，可能任何一个人都会因为这种小细节爱上我吧。」

    张石川尬笑两声，顾宇杭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他有些得意。

    张石川终于把他煳弄过去，所以松了口气。

    顾宇杭一放松就开始吐露心声了，「唉，其实我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多亏了我的助理，在他的引导下，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其实我本来想等到你上岸以后再和你坦白的，但是你今天去相亲我就有点冲动了，你不会怪我吧。」

    张石川眼睛一眯，很好，就是那个原着中整天当传话筒，半夜还被霸总叫来别墅的林助理，真是亏了自己之前还同情他。张石川觉得同为男女主的助攻，大家本应该惺惺相惜，歹毒啊，真歹毒啊。

 第54页

    张石川对林特助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顾宇杭一放松就容易话多，「其实咱俩的事儿也不急着马上确定，我也知道咱们从兄弟到爱人是得有个适应过程的。」

    「因为这毕竟是一种身份的转换嘛。」

    刚喝了一口水的张石川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顾宇杭贴心的给他拍背，然后瞭然的说道，「我知道你也同样激动，但是你先别激动。」

    张石川面如死灰，一个心死了的男人是不会激动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人家都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到他这儿成了灰小伙和他的兄弟。剧情一下子从纯爱到纯爱了。

    跨度大概是意林到海棠的那种差距。

    有一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世界癫狂的美感。

    张石川知道今天的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找了个藉口说自己困了。

    顾宇杭认为关系开始转变了，有些事就开始变了。为了彰显自己的绅士风度，顾宇杭主动提出今晚会在沙发上睡。

    张石川松了一口气。

    林特助给顾宇杭恶补的霸总文学在这个夜晚初具成效，顾宇杭邪魅一笑，「男人，在确定关系之前，我不会碰你。」

    张石川落荒而逃，顾宇杭在沙发上打滚，无声狂笑，张石川害羞啦！哈哈哈哈哈！害羞就是心里有自己！

    书里都说了，男人只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害羞。

    顾宇杭美滋滋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打开某个尘封已久的帖子。

    里面的东西已经好久没看了，不知不觉就已经被热心的网友盖起了高楼，有人说楼主就是来博流量的，有人说楼主在搞抽象。

    顾宇杭找到了第一个说他是gay的层主。

    【楼主回復上崆峒山：哈哈哈你真是慧眼识gay啊。】

    消失已久的楼主终于出现，一来就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

    【楼主：谢谢大家认真的讨论，我发帖子的是的确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现在我已经和暗恋我的兄弟表白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于楼里的谩骂祝福，顾宇杭都照单全收，他找到当初那个温柔安慰他的一颗小石头。

    【楼主回復一颗小石头：小石头，你当初的话给了我很大的温暖和鼓励，我想现在我勇于正视自己的心里面也有你的功劳。是你这样温暖的人，让我感受到了世界的善意，让我在时间中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我的好兄弟有点激动，我也比较激动，我们只是坦白了，但是还没有确定关系，我想那大概需要一个正式的机会。我看你的ip和我相同，等我和兄弟修成正果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邀请你来，你也算是我们的半个媒人，另外半个是我的同事，希望你们一起来见证，我和兄弟圆满的爱情。】

    张石川今天原本是不想玩手机的，但是他躺在床上一想到顾宇杭的那些话就尬到睡不着，他拿起手机准备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帖子被顶起来了，他下意识的点进去。

    【求助！一直玩的很好的兄弟暗恋我怎么办？】

    最新的讨论就是楼主真的是gay。

    最新的楼层是楼主对于一颗小石头的回覆，张石川看完以后两眼一黑，好恶毒的人，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了今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一颗小石头太太从温柔网友变身激情炮手对着楼主开麦。

    【一颗小石头回復楼主：你感谢我个der儿，你们这种喜欢兄弟的是怎么一回事，知不知道兄弟也会尴尬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兄弟把你放心上，你想和兄弟在床上，以前只有师傅是高危职业，什么时候兄弟也是了。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兄弟控，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兄弟的死活，有一个可怜的兄弟在今晚悄悄的碎掉了，罪魁祸首就是楼主你这样的人。】

    小石头声声泣血。

    【一颗小石头：一声兄弟，一生兄弟啊！】

    众多网友亲眼目睹了一颗小石头的碎裂过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网友回復道。

    【。回復一颗小石头：石头，你可能理解错了，有可能在你一声兄弟的时候，他在想一身兄弟。】

    第30章

    张石川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个世界一定是癫了，他丢下手机闭上眼睛。

    但是有些东西越不去想他就越清晰，张石川在他的床上滚来滚去就要扭成一条蛆了，他裹着被子坐起来，不是，这哥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外面似乎静悄悄的，张石川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因为此时他正趴在卧室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他忘记了门也是顾宇杭给他新换的，隔音效果超级棒，不知道顾宇杭此时在外面干什么的张石川有些好奇。

    他想要偷窥一下。

    于是他假装上厕所打开了门，客厅的灯还亮着，看着张石川出来原本正在拿着手机的顾宇杭忽然放下，一整个做贼心虚的样子。

    张石川瞬间警惕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顾宇杭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回復了一个网友的消息，就是那个叫小石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的措辞都有很礼貌啊，但是那个小石头忽然就炸毛了，仿佛和之前换了个人一样。

    不过顾宇杭现在可以原谅一切，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幸福的睡在喜欢的人家中沙发上的。作为一个已经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幸福男人，顾宇杭拥有着博大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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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面对一颗小石头的激情发言，他只回了个大拇指。

    顾宇杭托着腮看着穿着幼稚睡衣的张石川，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算穿着起球睡衣都那么好看。

    张石川忽然觉得自己冒然出来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在顾宇杭那虎视眈眈的注视中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厕所。

    他关上门隔绝顾宇杭那灼热的视线，友到用时方恨少，张石川有些崩溃了，现在真是想找个人诉苦都没办法啊。

    姜淮，不太正常，不像是个能给自己建议的人。

    林耀星，好歹是前任女主，死马当活马医吧。

    张石川打开了林耀星的对话框，他纠结了很久，删删减减终于问出了自己最纠结的事情。

    【张石川：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忽然知道一个和你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其实喜欢你怎么办？】

    此时正在餐厅里坐立难安的林耀星看清楚张石川发过来的内容后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确认周边没有张石川的身影后，她大为震惊。

    怎么回事？张石川这不是在点她呢吗？

    说起来也真是完全没有徵兆，原本今天林耀星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可就好巧不巧的碰见了林潇月这个死对头，她原本是不想纠缠的，但是对方今天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

    忽然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林耀星知道这人的脾气其实就是嘴毒心软，为了朋友不被连累，她只能临时鸽掉对方。

    看林潇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林耀星又好心的请她来吃个饭。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酒品不行，她只是喝了一点就开始说胡话。

    抓着林耀星的说就哭诉，「你知不知道我追逐你有多久了」「为什么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凭什么你有好人缘，你就不能只有我吗」。

    林耀星的头皮都发麻，这些话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啊，大家都是要脸的人。她两只手捂林潇月的嘴都来不及捂。

    好不容易对方消停一下，不再乱说话了，林耀星又收到了张石川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张石川是从哪里知道的，但这些话还是让林耀星感到有些难为情。

    【林耀星：你都知道了？！】

    张石川挠挠头，这是什么话啊。

    张石川觉得奇怪，自己是当事人啊，自然会知道，虽然奇怪，但他也没多想。不过看林耀星这话的意思好像她一直知道顾宇杭喜欢自己的事。

    【张石川：刚知道，你……早知道？】

    林耀星实话实说了。

    【林耀星：隐隐约约有察觉吧。】

    林耀星觉得林潇月还挺明显的，不过在听她说醉话之前，她可不敢肯定，只是有那么个猜测。

    张石川开始思考，林耀星知道顾宇杭喜欢自己的事，并且貌似比自己知道的要早。那说明女主对男主实际上是无感的，并且丝毫不在乎他喜欢的是张三还是李四。

    得出这个结论的张石川内心的负担也稍微减少了一点，他还害怕因为自己这个小篇章而影响了男女主的正缘呢，现在看来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男女主完全互相无感。

    林耀星看了看对面的人，然后悄悄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下面发信息。

    【林耀星：害，这事儿吧，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说呢，也是给人家机会了，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胡思乱想，暗恋那么多年呢。】

    林耀星反思了一下，可能就是怪自己平时对林潇月的态度宽容的过分，让她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但是实际上有的时候，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林潇月的挑衅有些幼稚，不想计较。可能就是这些一次次的放纵，让对方产生了不可明说的想法。

    张石川瞪大了眼睛，源头在自己身上？

    他开始回忆了一下，好像也是。顾宇杭人缘好，自己没什么朋友，所以自己的生活几乎是围绕着顾宇杭的，他知悉自己的一切。

    自己呢没有家人可以依赖，所以对于顾宇杭好像是有些过度的亲近了。张石川倒吸一口凉气，他开始感到懊悔。

    顾宇杭哪里有错啊，是他！是他张石川生活中方方面面把顾宇杭给包围了，所以顾宇杭才会误入歧途，不知不觉的被掰弯了。

    张石川十分感激林耀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要不是她自己还找不到真正的问题呢。

    【张石川：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林耀星也愁啊，她压根就往那方面想啊，和林潇月谈恋爱什么的就更别说了。但是这事儿，也不能不负责任。

    【林耀星：勇于担当吧，毕竟是自己给了人家错觉不是。】

    张石川紧张的眨眨眼。

    【张石川：你说的勇于担当是指？确定关系？】

    【林耀星：现在就确定？太突然了吧。我的意思就是说，负责任，自己也试着去接受，给彼此一个适应的机会，要是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也不好强求。要是试试，觉得这样也可以，自己也挺喜欢的，那就在一块呗。】

    张石川唿出一口气，林耀星说的对，试试，给彼此一个机会。

    毕竟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在沖对方发了个抱拳的表情后，张石川收拾好情绪从厕所里出来了。

    顾宇杭此时正坐在小板凳上守在门口，张石川差点一脚踢上去，他后怕的拍着胸口，「你干嘛。」

    顾宇杭笑笑，「坐在门口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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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里的霸总都会对女主寸步不离，他们还洗鸳鸯浴，相比之下自己可真是克制隐忍啊。

    张石川咽咽口水，「你会沙发睡觉去吧，不早了。」

    他急着逃回房间，顾宇杭站起来，单手拎着小凳子，那是张石川薅羊毛在网上抢的。他盯着自己的小凳子，目光上移到顾宇杭的身上，顾宇杭在慢慢逼近。

    张石川的心咚咚直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顾宇杭这么有压迫感呢？

    顾宇杭冲着张石川伸出来手，一时间无数个情节在张石川的脑海中浮现，摸脸杀，壁咚……

    顾宇杭伸长了手臂关上了洗手间的灯，他把小凳子放回原处嘴里嘟囔着，「这么大人了怎么知不道随手关灯啊。」

    「小时候zen不都学来，勤俭节约好美德。」

    张石川脸红到耳朵根，他胡乱点着头落荒而逃。

    太丢人了，这叫什么事。

    他跑回去锁上门，扑倒在床上，他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前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子，张石川顾宇杭伸手你瞎幻想什么啊。

    他深唿吸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顾宇杭看着紧闭的房门邪魅一笑，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对象，自己刚才那一手不得给张石川迷死了。

    在这个物慾横流的世界上，有这么一个男人如此清新脱俗，他会随手关灯，加分项，加分项啊！

    顾宇杭觉得自己就是谈恋爱的神！

    对谈恋爱有自己一套理解的神开心的躺回在了沙发上。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早起的顾爸爸就在家庭群里艾特了顾宇杭。

    【我是你爸：@顾宇杭早起晨跑了？值得表扬，年轻人就要充满活力。我看你卧室的床也收拾的很干净，跟没睡过一样。这样很好，大小伙子就要板板正正，这样才会招人喜欢。】

    被消息震醒的顾妈妈睁开眼睛，在看清消息后，她嘆了口气。

    【我是你妈：他的床跟没睡过一样就对了，因为你儿子昨天就没回家睡。】

    【我是你爸：？？？】

    顾妈妈不想再搭理这个缺心眼的东西了。

    等顾宇杭醒过来看见这个对话的时候笑出了声，他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接通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他昨天没回家貌似忘记和爸妈说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

    「妈，当年你在我爸相亲的时候勇敢追爱，事后是什么感受？」

    妈妈是他的动力，是他的榜样，正是听到了妈妈的勇敢事迹他才敢在相同的事情上迈出那一步的。

    现在身为强者的儿子，他想和妈妈分享一下事后的心情，想必母子俩的感受都是相同的，因为他们是勇敢的追爱者。

    顾妈妈想了想，决定告诉儿子这个不幸的消息，「当年的感受妈不知道了，不过你实在想听妈可以当场给你编一个。」

    「啊？！」顾宇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顾妈妈十分抱歉，「那个，知道你喜欢小张，昨天的那些话都是我编的。」

    「你妈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追人的苦。抱歉，太优秀了，都是别人追我。」

    第31章

    得知被欺骗，小丑只有他一个，顾宇杭的泪水就像他姥姥家冻爆的水管那么汹涌。

    知道这个打击比较大，顾妈妈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不要觉得害羞。妈妈虽然对你撒谎了，但这是善意的谎言。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不就证明了妈妈的谎言对你的感情起到了催化的作用吗？」

    「年轻人要敢于迈出勇敢的一步，你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结果，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嘛。」

    顾妈妈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没……被拒绝吧？」

    顾宇杭信心十足，「当然没有！」

    虽然也没答应，但是没拒绝就是希望很大。

    顾妈妈和顾宇杭同感，她的歪理一套接一套，顾宇杭都被带偏了。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家里还有谁知道他喜欢张石川这件事。

    顾妈妈在这件事上没有欺骗他，「没了，就我和你姥姥。」

    顾宇杭哼哼唧唧的，「你们都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你姥姥是最近发现的，我……大概在你高中那会儿吧。」

    顾宇杭勐的窜起来，太过分了，高中那会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张石川，妈妈就嗑上了，「你们……你……」

    顾宇杭想抛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都叫做什么事儿。到最后居然还是妈妈在宽慰他。

    「感情这些事儿啊，你们男生可能比较迟钝。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妈妈，妈妈会给你最可靠的建议。」顾妈妈觉得自己此时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顾宇杭总觉得和妈妈讨论这些话题怪怪的，他连忙结束了话题自己坐在沙发里默默疗伤。他抱着自己的大长腿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也是个妈宝男了，被妈妈指导追求小宝贝的男生。

    好不容易顾宇杭脸上的红晕消散了些，张石川也起床了，他一出来就和坐在沙发上的顾宇杭四目相对，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率先打了招唿。

    看见对方扭扭捏捏的样子才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一想到林耀星的那句「都是你给了人家希望才会这样」，张石川就十分愧疚。

    他看着顾宇杭，顾宇杭立马站起身来，「我去做饭！」

    上次炸厨房的场景还歷歷在目，张石川连忙拦住了对方，「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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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宇杭觉得这都是客套话，他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张石川，「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谈恋爱都有考察期的，你不要因为我们太熟就不好意思考察我。」

    张石川唿吸一滞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如果他这次成功上岸就要进行政审，顾宇杭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被问到的人。

    张石川头皮发麻，啊，他掌握了我的命脉！

    看着积极的顾宇杭，张石川不敢阻拦了，只要他开心，把厨房炸了也没关系的，反正厨房也是他花钱重装的。

    顾宇杭为了证明上次的是个意外，他这次做的格外的小心，他冲着张石川询问道，「你哈不哈嘎达汤！」

    早起一碗疙瘩汤暖心又暖胃。

    还不等张石川回答，顾宇杭就自己开始操作了起来，张石川围观了一下，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别的不敢说，在疙瘩汤的赛道里，顾宇杭还是闯的开的，毕竟在姥姥家的时候没少看姥姥做，这简直是他童年的回忆。

    虽然厨房被他弄的有些烟燻火燎，但是最后出来的成品是好的，顾宇杭还贴心的煎了一个鸡蛋。

    张石川看了很久没敢下筷子，直到顾宇杭催促他，张石川才犹豫着问道，「这个屁股是谁的？」

    张石川开始草木皆兵，顾宇杭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这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他能接受一步步慢慢来，但是这样是不是有些迅速呢？

    顾宇杭听了张石川的话，脸上的邀功变成受伤，他默默的夹走了屁股煎蛋，用一种极其伤心的眼神控诉着张石川，「这不是屁股！这是我的爱心煎蛋。」

    「啊！」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张石川想要弥补，但是顾宇杭已经把自己的心吃了。

    他说这叫以形补形。

    张石川无言以对，只能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顾宇杭冷哼一声，哼完才想起来今非昔比了，自己还在考察期呢。

    他的双手在半空中乱抓，「倒带，倒带！你的记忆回到一分钟前。」

    张石川低下了脑袋，他借着动作遮挡悄悄偷笑，怎么感觉顾宇杭更幼稚了呢？

    早餐还没吃完的时候，张石川就收到了林耀星的消息，对方要约他见面。张石川想想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但是林耀星还特意要求不带顾宇杭。

    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想和你聊聊昨天的事。」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想聊什么，但张石川想着还是有必要谈谈的就答应了。

    吃过饭后，他和顾宇杭说了有约，顾宇杭满脸的不高兴，「又是谁啊。」

    「林耀星。」

    顾宇杭表面无所谓，实际上立马打开手机。

    【顾宇杭：干什么？】

    【顾宇杭：你们不是在辅导班整天见？】、

    【顾宇杭：这次你们有什么事情？】

    【顾宇杭：怎么不回我？】

    【顾宇杭：转帐两百。】

    下一秒，微信显示转帐已经被接收。

    【顾宇杭：！！！】

    【顾宇杭：你领红包都不回我。】

    【林耀星：骚瑞，借你男朋友一用，不要这么小气嘛。】

    顾宇杭被男朋友短暂麻痹，笑的很开心，笑玩以后才意识到不对。

    【顾宇杭：你也知道了？】

    【林耀星：（⊙o⊙）啥？】

    【顾宇杭：我和张石川的事情。】

    林耀星觉得顾宇杭简直莫名其妙。

    【林耀星：你俩的事儿瞒过人吗？都摆明面上了，我知道是难道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吗？】

    顾宇杭瞬间对女生充满了敬畏之感，女孩子都好可怕，从他姥到他妈再到林耀星，中老少都能敏锐的发现一切。

    顾宇杭真痛恨那些职场性别歧视的人，让女生遍布领导岗位以后大家的工作将会变得多么的顺畅啊。

    林耀星说了一堆好话，就是为了让顾宇杭不要吃醋，顾宇杭听高兴了。在他最开心的时候，关心他的老父亲打来了电话，他的信息永远慢人一步，老父亲虽迟钝但是充满了关爱，「你妈说你没回来啊，哪儿去了？被抓啦？」

    林耀星一口一个「你男朋友」和老父亲发自内心的「被抓啦」形成鲜明的对比，顾宇杭十分嫌弃，「你们男的怎么都这德行。」

    能不能学学人家啊，能不能在细微末节发现蛛丝马迹，敏锐探查真相。

    这边都上演偶像剧了，那边还道德与法治呢。

    老父亲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他问出了最后一句，「真不用爸去捞你啊？」

    「不用！」

    挂断了电话，老父亲坐立难安，他看着沙发上很淡定的老婆，「他不让我去捞他，他真的不是酒驾被抓吗？」

    老婆贴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法治社会了，拘留会通知家属的。你接到通知电话了吗？」

    顾爸爸摇头，他瞬间瞭然，顾妈妈欣慰的笑了。

    顾爸爸拿起手机开始查询，「他们程序失误没通知我，我得找找怎么举报。」

    顾妈妈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没事儿一边玩去吧。」

    顾爸爸看着自己的手机有口难言，「我……手……」

    顾妈妈不耐烦的挥挥手。

    顾爸爸灰熘熘的走开。

    *

    等到了和林耀星约定好的地方，林耀星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张石川还以为自己来晚了，看了眼时间，实际上并没有来晚，他还提前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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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耀星跟间谍接头似的朝着外面张望，等张石川坐下后，她神神秘秘的询问道，「没有留下尾巴吧？」

    张石川被她的紧张气氛感染，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没有，请组织放心。」

    林耀星松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也挺为难的，她昨天和张石川聊的时候说的挺好，但是实际上她就是个理论家，她发现自己已经尴尬到无法面对林潇月了。

    想找个朋友聊聊吧，但是真的没有适合聊这事儿的。想来想去也就张石川这一个人选了。

    林耀星嘆了口气，「找你出来还是昨天那事儿。」

    张石川连忙正襟危坐，来了，女主和男配之间的戏份来的如此突然。

    「你想说什么？」

    「就是……这种事，忽然发生。唉，其实我就是表面无所谓，实际上还是对我有影响的。我根本没有昨天说的那么镇定。」

    张石川的天都塌了，所以林耀星对顾宇杭还是有感情的，她根本不像昨天那么无所谓，顾宇杭的偏离剧本对她造成了伤害。

    张石川坐立难安，他现在算不算拿了恶毒女配剧本。

    他紧张的看着林耀星，「所以你是什么打算呢？我肯定配合你。」

    张石川也是第一次当小三，没什么经验。

    林耀星的嘆气声接连响起，张石川的小心脏咯噔咯噔跌到谷底。

    影响居然这么严重吗？

    林耀星纠结了很久终于开口，昨天林潇月发酒疯后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处理好，林潇月又不肯说出家里的地址，所以林耀星没办法只能让她住在了自己家里，「昨天太晚了，她住在了我家里……」

    张石川开始恍惚，「是的，他住在了我家里……」

    两个恍惚的人鸡同鸭讲。

    林耀星压低了声音，她怀疑昨天林潇月是装醉的，因为，「昨天晚上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外面……」

    张石川的心一惊，女主手眼通天居然连顾宇杭在洗手间外面守着自己都知道，张石川的水都被吓洒了，他急忙摆手澄清，「他在外面我们什么也没干啊，他还是清清白白的，我也是。你还想要，我想办法给你掰一下嘛，说不定掰着掰着就回正轨了。」

    第32章

    张石川过于激动的表现，两个人的错频聊天终于让林耀星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做了停止的手势，「我知道你激动，你先不要激动。」

    张石川不能不激动，拒绝男小三，拒绝道德败坏！

    林耀星觉得这个事情还需要捋一捋，她开始捂着脑袋思考，「你……我……」

    但是她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梳理，所以她对张石川说，「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对我而言影响很大的事情。」

    张石川听了这话，心中充满了愧疚，顾宇杭居然影响这么大吗？

    林耀星看着他很是内疚的模样脸上冒出了黑人问号，她确信张石川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她继续道，「因为我的死对头林潇月昨天晚上借酒劲儿和我表白了。」

    张石川条件反射般的跟着点头，唉，谁说不是呢，昨天晚上死对头表白……了。

    张石川还在唉声嘆气呢，脑子终于转了过来，他诧异的抬头看着林耀星，「你的……表白……」

    林耀星还以为他忘记了自己的死对头是谁，「你见过的，就是说你穷鬼的那个。」

    张石川痛苦的抬起了手制止对方，「谢谢，我还有印象，不用帮我回忆。」

    林耀星已经确信，是自己昨天太紧张误会了，张石川压根就不知道林潇月和自己表白的事。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那句假如朋友跟你表白，那是张石川没有任何暗示性的提问。

    是她想多了。

    林耀星要被自己气笑了，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到最后张石川都沉默了。

    「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找你出来是这件事实在不好找别人诉说。」

    张石川尴尬的笑着，「哈哈，找我就对了。我帮你思考。」

    林耀星现在不需要张石川帮自己思考了，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有更重要的事，「你发生了什么啊？看你那做贼心虚的样。」

    张石川在冬天里居然出了汗，面对着林耀星锐利的目光，他无所遁形，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

    「跟你一样。」

    「就是昨天我一个长辈让我去相亲，也不是真的，就是双方都敷衍下长辈。但是顾宇杭就来了，然后……」

    「嗯？」林耀星打断了张石川，「不是，你有点过分吧，你有男朋友还相亲啊。」

    张石川真是听不得这种谣言，「谁有男朋友啊。」

    「你和顾宇杭……」林耀星瞪大了眼睛。

    「我们就是好朋友啊。」

    林耀星心虚的低下头，糟糕，还是她嗑的太先进了。这真是……她以两个人写的文还在连载中呢，这忽然让她得知俩人不是一对，那文章后续可怎么写啊。

    但是林耀星转念一想不对，今天她和顾宇杭一口一个你男朋友，顾宇杭都没反驳。

    这俩人还是有事。

    看来关键就在相亲上，林耀星已经迫不及待。

    张石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过程一说，林耀星顿时就在座位上返祖激动成类人猿。

    张石川目瞪口呆，人淡如菊？白月光？安静温柔？

    他忽然就笑了，果然那种东西还是存在于小说中，世俗对于「女主」的偏见，身为「女主」就该是温柔的，善良的，能吃苦的，善解人意的。可是女生本就是不被定义的，不是脸谱化，剧本化的。

 第59页

    张石川自从得知剧情以后好像就被禁锢住了，他总觉得一切要按照剧情走，大家都是剧本里的定式。

    但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

    女主没有按照剧本活，男主也没有，一切都没有。

    或许他就是摔出了个精神失常，他脑子里的剧情都是他多出来的幻觉。

    张石川一瞬间有一种冲破迷雾的感觉，过去的这段时间感觉像是梦一样，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东西，他忽然跳出来，外面的车流声都那么刺耳。

    鸣笛的聒噪。

    碗盘刀叉交叠碰撞。

    林耀星的笑。

    隔壁桌的悄悄话。

    一切都是生动鲜活的，张石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再次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真切的感受到。

    他眨眨眼，林耀星在对面笑的乐不可支，「对不起，我要先跟你道歉。」

    张石川看着她，「为什么？」

    林耀星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你说这些之前，我已经默默嗑你们两个人很久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对，并且我还以你们为原型写书了。」

    书？又是书？

    张石川茫然的看着林耀星，林耀星也意识到既然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话，那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冒犯了。

    没想到张石川居然说，「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林耀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忙不迭的拿出手机，「当然，你们的书在绿江还挺火的，很多人喜欢你们。我也没有太虚构，就是一些你们的日常。」

    张石川接过来一看，首先收藏的人数就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多的人。他草草的看了几页，真的和林耀星说的一样，只是一些关于日常的故事化，这些他觉得和顾宇杭之间稀疏平常的事情，在读者的眼里居然都甜的不行。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他的朋友不多，难道其他的好兄弟之间不是这么相处的吗？

    看着那些热情评论的读者，张石川感到很不可思议。

    「他们……」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的，我说过是身边朋友为原型的创作，他们很多不仅是对主人公的祝福，更是对你们的。哦，抱歉，我是说，以前误以为你们是一对的时候，如果你觉得这很冒犯，我可以删除的。」

    看着那么多人喜欢故事的情节，张石川摇摇头，「不用了，这是你的创作。」

    「就算你拿我们做原型，但是当你下笔的时候这里面的主角就是你创造的，这是你赋予的生命，和我这个原型已经剥离了。」

    林耀星没想到张石川居然都没有责怪自己，她要感动哭了，「你不生气居然还安慰我，你怎么这么好。」

    张石川其实很茫然，原本在那么多人眼里，他和顾宇杭做的都是超脱兄弟，本应该是情侣之间的事情吗？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是爱情。

    爸爸妈妈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他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很茫然。

    本是林耀星找张石川帮忙，现在成了林耀星给张石川答疑解惑。

    在两个人的交流后，张石川开始认真的思考，似乎抛去「剧情」「女主」这些事以后，他对于整件事的态度不是反感的。

    林耀星说，一切拿不准的就交给时间。

    张石川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你呢？」张石川还是很担忧林耀星的状态的，「你觉得林潇月的告白对你来说是累赘吗？」

    林耀星低头，好像也不是，就是有些突然。

    张石川懂了，「交给时间。」

    两个时间的代言人，在互相宽慰了几句以后回家面对现实去了。

    顾宇杭似乎有一种在张石川家常住的打算，因为等张石川聚会回家后发现他还在这里。

    张石川有一瞬间的愣神，「你怎么还不走啊。」

    顾宇杭左顾右盼，眼睛滴熘熘转开始思索藉口。

    「之前不是说你们这边要拆迁吗？」

    「昂。」

    「最新消息应该年后不久就签约动工，害，我对这老房子也有感情了，以后住一天少一天，捨不得走。」

    「我要多感受一些童年的回忆。」

    张石川都要被他蹩脚的藉口给逗笑了，「要感受也是我感受啊，你童年回忆在你家大豪宅里。」

    顾宇杭摆着手，「哎呀，说什么外道话，一起感受，咱俩谁跟谁啊。」

    顾宇杭好像忽然找到了留下来的藉口，「这房子你都没打扫吧。这都快过年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开始大扫除吧。」

    「顺便寻找一下你的童年回忆。」

    「好了行动起来吧。」

    他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张石川看着顾宇杭走近厨房穿上围裙，然后拿起抹布就开始擦。

    真是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被张石川拆穿了。

    看他都这么积极了，张石川也没办法，不过顾宇杭说的也是，每年都是一个人，这房间里也没彻底的清扫过几次。

    以前的东西，他也没敢碰过，怕触碰过往。

    不过以后要搬迁了，那些东西还是要整理下的，早晚的事儿，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找一找。

    张石川走进爸爸妈妈的卧室，他极少踏入这里，爸爸妈妈的床还被防尘的白布盖着，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笼罩着。

    靠墙的大木柜上是爸爸妈妈的遗照，最让人难受的是爸妈去世的突然，没有留下几张适合做遗照的相片，那是从他们的结婚照上裁剪下来的，所以他们笑的都很温柔。

 第60页

    张石川拜了拜，蹲下来收拾床底下的大箱子，里面一箱子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一箱子是爷爷的工具，爷爷以前是个修鞋的鞋匠，住在乡下，爸爸妈妈去世以后就来城里照顾他了。

    但是没几年爷爷也走了。

    玩具箱子里有个会翻跟斗的小猴，两根棍，中间接着根绳，棍一扯，绳上的小猴就会翻跟斗，那是爷爷看见人家都有小汽车，他买不起，于是用木头给张石川做的。

    那时候张石川可喜欢这个小猴了，爸妈去世以后他本来是孤僻不少的，但是因为这个小猴，他重新恢復了活力，老是拿着去别的小朋友面前玩，等到小朋友们眼巴巴的看过来，他就特别骄傲的说，「这是我爷爷亲手给我做的哦」。

    想到这些张石川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张石川原本是想收拾的，可是翻找了一通却发现最后什么都捨不得扔。

    顾宇杭为了留下来也是真的在干活，没一会儿他就拿着抹布进来。

    看着张石川拖出来的大箱子，顾宇杭连声道，「哎，这些你别动啊。等赔了补偿款我帮你选个地段好的房子，给叔叔阿姨留个朝阳的大房间，这些都要原封不动挪过去的。」

    他嫌弃的挥着手，「去去去，你没事儿干就去把外面地拖了。」

    知道他是怕自己触景生情，故意赶自己走。张石川没想到顾宇杭会考虑的这么细緻，明明就是一个很傻气的人，还会细心的划分以后的新房子留给爸爸妈妈的屋子。

    张石川哽咽着说了句谢谢。

    顾宇杭嘿嘿一笑，「哈哈，你真有意思，你新房还没买我就自作主张给划分上了，你还谢谢我。」

    一瞬间，煽情气氛尽毁，张石川忍无可忍给了顾宇杭一拳，「你怎么就不能是个哑巴。」

    第33章

    被捅了一拳的顾宇杭开始在屋里乱窜，他一边假哭一边卖惨，「你捅我腰子上了。」

    张石川被烦的不行，刚才的悲伤情绪荡然无存，「你这么能窜，我还以为我拔你阀门了呢。」

    小插曲过后两个人真的好好大扫除了一遍，就连一直没怎么动过的沙发也被抬开清理，下面还有好多东西，顾宇杭也不嫌脏，好奇心旺盛的捏着一个布满了灰尘的纸糰子，他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不及格的试卷。」

    张石川看了一眼，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他小时的成绩确实一般，初中以后才知道刻苦努力，不过不及格？

    他看了一眼试卷上是别人的名字，「我小学同桌的试卷，这玩意怎么在我家。」

    据顾宇杭猜测一定是因为小学同桌没考好，又怕拿回家被骂，于是偷偷的塞进了张石川的书包里，然后回家说试卷丢了。

    毫不知情的张石川拿着试卷回来又不小心把这个纸糰子掉在了沙发下，可怜的试卷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在今天重见光明。

    张石川嫌弃的把这个经歷坎坷的试卷塞进顾宇杭的衣服兜里，「真是个有故事的试卷，那这个珍贵的东西就送给你了。」

    顾宇杭还真收下了，「哼，说不定哪天这个珍贵的东西会为我创下数不清的财富，你到时候别眼红。」

    「谢谢你，不会。」

    两个人又跟小学鸡一样斗嘴，等到了天黑，大扫除才算是完成，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干劲儿十足，到现在只能瘫倒在沙发上，他们连去洗澡的力气也没有了。

    顾宇杭已经躺下了，「不要嫌弃我，我不洗了，我动不了了。」

    他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懒得吃了。

    张石川拿起手机，「我点个外卖。」

    他的外卖和别人的不一样，是小区门口的特别一对一。叔叔的火烧和馄饨是一绝，每次都供不应求，张石川吃了好多年了，两人还加了微信，他想吃的时候，叔叔都能给他送过来。

    叔叔来送饭的时候脸上兴高采烈的，「就说你小子有口福，今天是我年前最后一天干了，明天就回老家了。」

    「店里剩下的我都给你拿来了。」

    张石川和顾宇杭还是很能吃的，于是他要了十个火烧两碗馄饨。叔叔给他拿了十八个来，还有好多小配菜，并且坚决不多收钱。

    顾宇杭老是来找张石川他都眼熟了，叔叔憨厚的笑着，「你们阿姨说的，请你们的，不要钱。」

    顾宇杭财大气粗的掏出两张红钞票，这一下子给叔叔逗笑了，「这年头你们年轻人还随身带钱啊。」

    「钱多，没办法。」

    顾宇杭知道叔叔阿姨人好，但是快过年了，也不能让人家吃亏，他一下把钱塞进叔叔的兜里，然后冲着叔叔挥手再见，「快回去吧，我关门了，别夺巴了，拿着给孩子的。jue，jue ，jue ，再不走夹着你jue了。」

    叔叔被他逗的上气不接下气，顾宇杭潇洒关门，还冲着张石川耍帅，「怎么样，我花钱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英俊潇洒。」

    张石川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并没有，很傻。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伤害顾宇杭那脆弱的自尊心了。

    或许是饿到了极点，这顿饭闻起来格外的香，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了。

    顾宇杭吃的比山珍海味还香，他冲着张石川赞不绝口，「还得是李叔，他这火烧真是绝了，薄皮。我在好多地方吃不到这种的。」

    「郭姨的肉馅调的一好，夫妻档就是牛，打遍天下无敌手。呀唿，喝一口小馄饨。」

 第61页

    他吃饭的时候就变成了话唠，张石川都觉得聒噪，「好好吃饭，不要说话。」

    顾宇杭虚心接受张石川的建议，外面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年味，不知道谁在外面放烟花。

    顾宇杭有些好奇，「你们这边不是烟花禁放区？」

    张石川也不知道，他每年都煳煳涂涂的过，也没有去放过烟花，「不清楚，可能不管了吧。」

    顾宇杭伸手比划着名，「你有没有放过这么大的烟花。」

    张石川摇头，顾宇杭趁热打铁，「今年过年一起啊，我带你放最大的。」

    「嗯。」

    顾宇杭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就是随口一试探，没成想张石川会答应他的。

    等他反应过来，张石川已经恢復如常正在认真的吃东西，丝毫看不出来他刚才出声过。

    顾宇杭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刚才是答应了吧？」

    张石川开始装傻，「什么啊？快吃，一会儿都凉了。」

    顾宇杭不依不饶，他放下手里的勺子一屁股坐在了张石川的身边，「你刚才答应跟我一起去过年，我听见了。」

    「幻听。」

    顾宇杭见他耍赖就开始摇晃他，直到张石川被晃的快要散架才不得不承认，「嗯嗯嗯，我答应了，是的。」

    这对顾宇杭来说是十分惊喜的一件事，他也算了却了一个遗憾，「天啊，多少次了，我让你一起过年你都不同意。」

    顾宇杭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预兆，都一起过年了，那距离答应在一起还远吗？

    他开心的不得了。

    立马就和妈妈汇报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顾妈妈立马开始行动起来。很好，今年多一个人更热闹，那家里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还有俩套在她购物车里停留很久的衣服也可以下手购买了。

    好奇心旺盛的顾爸爸悄悄看了一眼，被顾妈妈发现后，他立马警惕的退后两步抱紧了自己，「你买那个干什么？还是两套，你给你儿子穿就行了，不要给我。」

    关键时刻，父爱也是靠不住的。

    顾妈妈白他一眼，「不是给你的。」

    「没品位的东西，这是时尚。」

    顾爸爸愿意当个不懂时尚的人。

    得知儿子今天晚上还是不回家，顾爸爸开始念叨，他很好奇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但是知道消息的顾妈妈明显不想告诉他。

    他凭藉自己的猜测推断……推断不出来，以至于顾爸爸用脑过度，晚上打唿噜都比平时响亮。

    吃饱饭以后，张石川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林耀星的那篇文，说不好奇是假的。他白天只是匆匆看了两眼，后面的故事还有那些读者的评论，他还是很想看看。

    顾宇杭也在抱着手机忙碌，确定没有危险后，张石川瘫在沙发上开始看了起来，看了两眼他就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只能说林耀星写的这些东西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他都有些害臊了。

    但是文下的读者很吃这一套，一个个的喜欢的不得了，并且还有一些露骨的评论，比林耀星的正文都要劲爆，张石川都不敢细看。

    一些很暖心的事情，林耀星也写了进来，原来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些事更能看出来顾宇杭的用心。

    评论区里都在调侃谁能给他们一个顾宇杭，但是大家都特地交代了，要哑版顾宇杭，会说话的不行，会说话的容易让人萎。

    张石川看着那些有才的评论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吸引到了顾宇杭的注意，顾宇杭悄悄摸摸的看向张石川，他慢慢的朝着张石川靠近。

    「看什么呢？」

    张石川警惕的反扣着手机，「搞笑视频。」

    「那我怎么没听见视频声音啊。」顾宇杭觉得自己现在简直聪明的可怕。

    张石川不敢让顾宇杭发现，因为他看的这张比较劲爆，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默剧。」

    顾宇杭狐疑的看着他，「你还有这种兴趣爱好。」

    「嗯，你对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顾宇杭哪里听的了这种话，他立马开始破防，「我对你的了解少？我连你内裤是什么图案我都知道。」

    话音刚落，张石川立马怒气沖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顾宇杭心虚的摸着鼻子，「你大扫除的时候蹲下露出内裤边边了。」

    张石川现在就是想死的心都有。

    他用脑袋撞抱枕。

    顾宇杭忘了林助理的嘱託，他的感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自由发挥，但是他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顾宇杭敞开双臂，「不要撞它，来撞哥的胸肌，从此让你死心塌地。」

    张石川被噁心到了，他用抱枕攻击顾宇杭，「能不能滚一边去。」

    顾宇杭也十分幼稚的用抱枕还击，两个人打的最激烈的时候，张石川的手机被不小心触碰到了。

    于是平淡的毫无感情的机械男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迴荡着。

    【顾雨杭看向张拾川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而张拾川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懵懂，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兽，让人止不住的怜惜。】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顾宇杭停住了动作，一开始张石川还没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什么东西，等他听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第62页

    他听的头皮发麻，恨不得把手机摔了，不让它再发出这些令人尴尬的动静，就在张石川手忙脚乱的想要去关闭的时候，顾宇杭比他快一步，顾宇杭拿到手翻过来一看，对着屏幕念出了声，「纯情公务员和他的定向单位老总。」

    是的，出于朋友的好心，在书里林耀星给张石川的设定是一个已经上岸的基层人员和他有工作牵扯的企业家的爱情故事。

    张石川现在真是不想活了，他不愿意睁眼面对这个世界。

    顾宇杭颤抖的翻看了几页，他双目失神，喃喃自语，「俺娘嘞，真得劲儿。」

    怎么都叫顾宇杭，人家就能搞到对象呢？

    这好玩意，张石川怎么不早拿出来。

    这才是他顾宇杭该学的教材啊，林助理找的那些都落伍了。

    第34章

    看着这本书，顾宇杭仿佛找到了情感道路的引领者，书里的顾雨杭和他的境遇完全不同，人家进展火速，一面定情，二面定终身，这是顾宇杭想都不敢想的啊。

    他还想继续看下去，以便于好好学习，但是他敢看，张石川也不敢让他学。

    张石川已经被那些露骨的剧情折磨疯了，他都没法面对顾宇杭了，张石川将头埋在沙发上，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来，「手机给我。」

    顾宇杭不明白他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藏着掖着，「真是太巧了，主角居然和咱们同名，这是谁写的？会不会是认识我们的人。」

    他只能说这个人很有眼光，张石川卖掉了林耀星，顾宇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啧啧啧，他之前都找错了老师啊。

    看她写的这些东西，明显比林特助更适合当情感导师嘛。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不要看这些东西了，这不适合你。」

    顾宇杭觉得这挺适合的，但是看张石川的样子，自己再看下去他就该生气了。于是顾宇杭老老实实的将手机还给了对方。

    张石川让他马上忘掉这一切，顾宇杭答应的很痛快，然后转头就趁着张石川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联繫了林耀星。

    当林耀星看见顾宇杭转发的小说时，她的脑袋都大了。

    【林耀星：你也看了啊？】

    【顾宇杭：写的很好。】

    【顾宇杭：但书里的顾宇杭比我进度快，我还没谈上呢。】

    林耀星真不知道自己之前都在嗑什么，嗑了那么久结果这对恋人未满，并且现在的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宇杭都憋不住三秒。

    【顾宇杭：看你写文挺有经验的，做我的情感军师，为我出谋划策。】

    【林耀星：军师有工资吗？】

    她只是开玩笑的随口一问，但是财大气粗的顾总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他立马就开始转帐了。

    【顾宇杭：这只是一部分，等我成功就给你包个大红包。】

    幸福来的太突然，看着那一串的数字，林耀星的心都开始动摇了，顾宇杭完美映证了人傻钱多这句话，林耀星十分后悔，自己刚认识顾宇杭的时候怎么就以为他会是质朴大根农民工呢，都是顾宇杭的口音误导了她啊。

    看着顾宇杭的转帐，林耀星觉得上岸以后估计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如当军师赚的多。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林耀星都准备好当牛做马了。

    没想到顾宇杭是个很好相处的老闆。

    【顾宇杭：你待命，我有情况的时候联繫你 。】

    林耀星快要乐死了，还有这好事呢。

    结果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评论区里出现了一个个人特徵极其明显的新号，他甚至是刚刚註册的，名字都是一串代码。

    这个号从第一章 开始评论，几乎是逐字逐句的细抠，有张石川的剧情他就极其的活跃，说的最多的就是「可爱」。

    在他的努力下，评论区被攻占，满屏几乎都是他的留言。这引起了其他读者的不满。

    【看文使我快乐：那个乱码小号是谁的？干什么呢？不要在评论区刷屏好不好？】

    【。：好可怕，这个小号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他好像把主角受当成真人了。】

    【1578：主角本来就是有原型的啊，这个人的发言确实很奇怪，主角梦女吧。】

    林耀星汗流浃背，能不奇怪吗，这个人就是主角之一啊。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去干涉，她发现顾宇杭看的还挺认真的，每个故事情节都用心的在评论了，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金主，林耀星没有权利去教金主做事情。

    林耀星假装自己看不见。

    但是顾宇杭这种刷屏的行为引起了另一个犟种的不满。

    【异性恋之外都是异端：烦死了，那个小号能不能不要硬夸了，没有看出来张拾川哪里好，原生家庭不好，也没有钱，这种人谈恋爱不就是对方的累赘吗？】

    【异性恋之外都是异端：顾雨杭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扶贫啊，拒绝！两个大男人噁心死了。有没有人吃顾雨杭和女配林曜星啊，林曜星听起来就是个校花级别的，有钱男人就得配这种女人才合适。】

    【异性恋之外都是异端：看不来两个男人的文，我要去写顾雨杭和林曜星了，作者应该不介意吧。我去写文了，欢迎大家来看。】

    林耀星看着这句话一脑门子问号，她都要不认识中国字了，这人没病吧，你猜作者介不介意。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拿着别人的角色去乱搞。

 第63页

    林耀星及时回復了对方不可以，但是对方回答她，我就要写，你管不着。

    林耀星都懵逼了，她是作者都没有权利吗？

    那个人有些偏执，并且干劲十足，他说要去写真的就写了，并且很快就写完一章还在林耀星的文下宣传。

    林耀星看的直冒火，但是却没有办法删除也没办法举报拉黑。

    在她毫无办法的时候，救世主出现了，顾宇杭熬夜看完了最新一章心满意足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评论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骂他的声音没有了，大家都在讨伐另一个人。

    那个比较偏激的读者在评论区舌战群儒，气跑了一批又一批的正常读者。

    顾宇杭摸过去从头开始看清，当他理清以后就是眼前一黑，再看那人的邪教文章居然真的有人点击，顾宇杭觉得自己的天黑了。

    这是什么人？这不是在害他吗？

    如果这种恶劣的东西被张石川看到了，那对顾宇杭将产生多么坏的影响，他辛辛苦苦遵守的男德将被破坏，绝对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遵纪守法的顾宇杭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在深夜拨通了林特助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林特助从睡梦中被吵醒还有些迷煳，听见顾宇杭的声音时他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事儿。

    顾宇杭问他，「我是霸总吗？」

    林助理「嗯」了一声，「你是，你全家都是。」

    顾宇杭把林特助让他学的那套用在了林特助的身上，「既然我是霸总，给你三分钟，我要收购绿江文学。」

    「你有病吧。」林特助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个特别真实的梦，扔了手机倒头又睡着了。

    顾宇杭确定了，他这个霸总没有办法和小说里一样唿风唤雨，因为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和那些没有法律约束的霸总不是一个体系。

    于是他决定採用一种极其有效的方式。

    攻击对方的正主，既然这个写邪教的那么喜欢顾雨杭那就别怪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骂了。

    那人估计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一个晚上都在和不同的人对骂，并且别人骂的越狠，他蹦跶的越开心。

    【7689&*：你写的真好，你多写一个字顾雨杭早死一天。】

    别说是那个精神有问题的懵了，就连一直在战斗的林耀星也懵逼了，不是吧，顾宇杭这哥对自己都这么狠吗？

    她连忙联繫顾宇杭让对方冷静。

    顾宇杭说自己挺冷静的，反正他说的是书里的顾雨杭，又不是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林耀星松了一口气，好吧，还以为这哥们疯起来连自己都要诅咒呢。

    对方明显是被骂了，别人骂他本人的时候他照单全收，还越战越勇。顾宇杭骂他喜欢的角色他就开始破防了。

    他开始毫无章程的反击，但是顾宇杭拿捏住了他的死穴，不管他说什么回应都是「多说一字，顾雨杭寿命减一」。

    顾宇杭平静的像是个人机，那么多人大战了三个小时都毫无办法的人，就在他的平静攻击中偃旗息鼓。

    看对方消停了，顾宇杭功成身退，他还能反过来劝林耀星不要生气，可林耀星压根就淡定不了，她气沖沖的说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删除对方写的那些东西。

    顾宇杭大获全胜在安慰了一会儿林耀星后就满足的进入了梦乡。因为他熬夜看文骂战，所以睡了没一会儿就迎来了天亮。

    张石川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黑眼圈的顾宇杭，张石川狐疑的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顾宇杭大手一挥，「道上的事儿少打听。」

    张石川被气笑了，「你们道上可真可怕，我一会儿就先走了，你留下来补觉吧。」

    又是个该去上课的日子。

    时光一转飞快，眼看着距离过年就只剩下

    一周了。

    小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虽然并不是法定的节假日，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还是需要回老家上坟等一系列的事情，于是他们再次放假。

    相比之下张石川就没那么幸运了，年前的最后几天课，老师都不敢松懈。但是大家的心其实已经都飘走了，今天很明显的都不在状态。

    到了下课的时间，大家飞奔出门。

    顾宇杭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事先和张石川说过的，今天去他家一起吃饭。

    张石川坐上车以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车的副驾贴了个张石川专座。他默默的捂住了脸，然后试图揭掉这个让人尴尬的东西。

    可是没有用，这个贴纸的粘性太大了。他用指甲都抠不下来，最后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跟狗啃的一样。

    张石川嘆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顾宇杭心虚的不去看他，不对啊，林耀星说追人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

    他都贴上专座了，已经足够重视了。

    但是张石川没有和林耀星说的那样很开心啊。

    第35章

    自从亲近的人都去世以后，张石川再也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年味。

    今天来到顾宇杭的家中，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和平常不同的氛围。

    虽然顾宇杭家只是一家三口，但是这家人对于小年的准备还是十分的隆重。

    顾妈妈看见他们进来就招唿着快洗手吃饭，今天是要吃水饺的。

 第64页

    顾爸爸的脸上还有面粉，他和顾妈妈不同，顾妈妈见到张石川后说的是瘦了，最近学习是不是累了。

    而顾爸爸则是问道，「怎么样，对接下来的面试有没有把握啊。」

    张石川笑笑，顾宇杭让老爸过年不要谈工作和学习。

    小年之后，张石川获得了短暂的年假，同时也意味着面试即将来临。

    在顾宇杭家度过了除夕，顾宇杭带领着张石川去体验了很多的东西。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石川也渐渐开始紧张。

    到了决定命运的那天，顾宇杭显得比张石川还激动，就连顾妈妈也非要去考场外面等待给张石川加油打气。

    顾宇杭劝妈妈不要这样，这样会让张石川压力更大的。顾妈妈只好作罢，并且嘱咐顾宇杭出了结果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张石川的紧张是缓解不了的，但是对于作为旁观者的顾宇杭来说他觉得张石川这次板上钉钉。

    结果不出所料，张石川这段时间没有白受煎熬，他最终还是成功上岸了。知道自己的成绩以后，张石川一直而来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松了下来。

    他有一瞬间是想哭的。

    他一直以来都很害怕，如果没有考上，那自己一事无成，欠着顾宇杭的钱也没法还，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仅是他，林耀星和姜淮也上岸了，本来姜淮是很危险的，但是他运气好，前面有人放弃了面试，他就这么水灵灵的考上了。

    为了给张石川庆祝，顾宇杭特意邀请了林耀星和姜淮兄弟俩一起吃饭。

    本来他是不想叫姜淮的，但是奈何最近和他哥有生意上的往来，索性就一起叫上了。

    聚餐的时候，姜淮显然十分兴奋，他看见张石川以后就是一个熊抱，顾宇杭吃醋的拉开了他们。

    姜淮很担忧的看着他，「你还没有对我死心吗？」

    江怀一个耳刮子扇在姜淮的后脑勺上，「别发癫了，瞎子都能看的出来他喜欢的是你抱着的这个。」

    张石川被调侃的面红耳赤，姜淮有一种世界观碎裂的感觉，「你们！」

    他感到难以置信，顾宇杭微笑点头，姜淮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仰天长啸，「不！」

    如果真相是这样的，他这段时间以来到底有多丢脸啊。

    姜淮生无可恋的看着大家，「你们可以忘记以前的记忆吗？」

    他哥摇了摇头，「能拿来嘲笑你一辈子的东西，为什么要忘记呢？」

    上岸的喜悦都没法沖淡姜淮的悲伤了，他现在简直想死。

    江怀知道弟弟的性格，别的没有，就是心大。做出了这么糗的事，别看他现在要死要活的，其实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就如同他料想的那样，吃饭的时候姜淮就已经恢復正常了，他坐在张石川的身边八卦的询问着他俩的具体进展，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先追的谁。

    其实顾宇杭这段时间都很收敛，因为害怕影响张石川的备考心情，所以他在方方面面都格外的注意，没有去做一些让张石川会产生心理负担的事情。

    张石川也不是瞎子，他的心思自己也能看明白。

    不得不说，张石川很感激顾宇杭，他自己也是想等到考完以后认真去决定这段关系的。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所以不免的多喝了几杯，要开车的两个人都没喝酒，所以等到散场的时候，江怀送林耀星回家。顾宇杭送张石川。

    张石川平时是不喝酒的，所以今天喝了一点儿后就开始傻乐。他坐上车以后也嘿嘿笑，在车上扭了一会儿，他得意的朝着顾宇杭道，「哈哈，考上啦。」

    顾宇杭不觉得他这种炫耀反感，反而觉得张石川很可爱，他很少会这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顾宇杭有些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上岸啊。」

    张石川可能真的是醉煳涂了，他压根就没听明白顾宇杭的意思，他去抓顾宇杭的手，「我把我的老师介绍给你，明年你也上岸。」

    顾宇杭宠溺的笑笑，到了前面的路口，他们遇见了交警查车。

    对方一看车里的情形就明白了，司机没喝，副驾喝了，他们查车都查出经验了。

    对方挥挥手就想让他们走，但是张石川是醉鬼，他费劲的朝着人家伸出手，「让我吹一下吧，我喝了，我真的喝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吹过呢。

    交警被这个酒鬼给逗笑了，于是十分配合的从车窗里递进来。因为他站在顾宇杭那边的窗口，所以张石川还得伸着脖子撅着嘴去吹。

    顾宇杭尽量的后倒给他腾出，看见仪器亮了的时候，张石川开心极了，「嘿嘿，还挺准。」

    站了一晚上本来累的不行的交警被逗笑了，他极其无奈的挥挥手，「快走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后车司机心都碎了，黑暗终将笼罩了大地，是什么让他们道德败坏，是什么让他们践踏法律，怎么喝了还能走啊。

    *

    等顾宇杭把张石川送到家的时候，张石川已经睡了，这是顾宇杭第一次见张石川喝醉，所以还很新奇。

    他推了推张石川然后发现叫不醒，顾宇杭犹如恶魔一般趴在张石川的耳边道，「上面说面试还要再加一抡。」

    关系到他心心念念的上岸了，张石川终于有了反应。

    他在睡梦中努力的挣扎，「不！不！」

 第65页

    顾宇杭觉得好有意思，他安抚般的拍拍张石川，「好了，骗你的，你已经上岸了。」

    张石川松了口气。

    顾宇杭开始思索一会儿自己是要把他背上去还是扛上去呢。结果还没等他想出来，就被人敲了车窗。

    敲车窗的人他都认识，是楼里的邻居，他们对着顾宇杭也不见外，老人家探头一看里面醉醺醺的张石川就担忧了起来，「怎么喝成这样了啊。」

    「他今天高兴。」

    老人家一听就明白了，「考上了啊？」

    顾宇杭点点头，对面的老人家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我就说他以后有出出息。」

    老人家欣慰的模样像是自家的孩子上岸了一样。

    他的老伴也开心的笑着，「真好，老张在天有灵也高兴啊。」

    在老两口的指挥下，顾宇杭把人扶了上去。

    张石川睡的还挺死，倒在床上任凭摆弄，顾宇杭看了看他又觉得自己走了不放心。

    他站在卧室门口，「你需不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沉睡的张石川当然没法回答他，顾宇杭开心极了，这可不是他自己厚着脸皮留下来，是张石川的要求。

    他看着张石川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他要变本加厉了。

    顾宇杭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你们家的沙发睡着不舒服，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在床上吗？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顾宇杭都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一秒钟后就高兴的拍手，「好，你答应了，我去洗漱了。」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张石川这才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睡着了，只不过被顾宇杭和楼下爷爷奶奶说话的声音吵醒了，那时候他出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等到顾宇杭把他扔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彻底醒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顾宇杭刚才悄悄问话的时候他差点儿都笑出声了。

    张石川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虽然晕沉沉的，但是应该还能思考的了问题，他对于顾宇杭，似乎是不排斥的。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顾宇杭回来了，张石川连忙闭上眼睛。

    顾宇杭走在了床边，张石川觉得床边塌陷了一点。

    顾宇杭此时正趴在床边看张石川，张石川大气都不敢喘，他的脸上有些痒痒他现在都不敢挠。

    顾宇杭觉得自己好像没喝酒也醉了，他鬼使神差般的就想去摸摸张石川的脸，但是想了想这样不太好，于是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张石川的睫毛。

    张石川装的有些累了，他现在浑身都是紧绷着的。

    于是他假借着翻身，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宇杭，他伸手挠了挠脸，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顾宇杭觉得有些无聊，又开始故技重施自娱自乐了。

    「张石川，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如果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顾宇杭觉得自己可真坏啊，这不就是趁人之危，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纯属是自欺欺人，张石川都睡着了当然不会说话，但是他就是想欺骗一下自己嘛。

    张石川没想到顾宇杭会说这个，他瞪着眼，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却又意识到，这算什么？是给予顾宇杭的肯定回应吗？

    但是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又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回答。

    张石川的脑子都乱了。

    见到对方果然没出声，自娱自乐的顾宇杭开心的哼着歌，他转过身去给手机充电。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慢慢坐起身来。

    充电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张石川幽幽道，「刚才不算，再问一遍。」

    顾宇杭冷不丁被吓了一哆嗦，转过身来惊恐的看着张石川，「俺天爷来，恁吓shi俺了。」

    第36章

    冷不丁的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条跳顾宇杭害怕的拍着胸口，张石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动了，可是话都说出来了，那就这么着吧。

    呀嘿，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难得勇敢这一次。

    顾宇杭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没有说话就欣喜若狂的跑开了。

    对于这个故事走向张石川是没有预料到的，他坐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这什么意思？

    不爱了？

    虽然说爱情得到了就不新鲜，但是这也太快了吧，顾宇杭的爱情没加防腐剂啊。

    殊不知顾宇杭是去请教军师了，林耀星刚回家头还有点昏沉沉的就被顾宇杭打电话通知自己可能要谈恋爱的好消息了。

    林耀星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她体内的八卦之魂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刨根问底。

    顾宇杭丝毫不介意给对方提供写作的素材，林耀星听完了以后直拍大腿，她都替顾宇杭着急，「不是，最关键的时候你跑了啊？」

    顾宇杭回答很诚恳，「我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办啊，所以来请教一下。我问完以后如果他答应了，我是直接跪下送戒指吗？」

    顾宇杭都紧张了，他唿出一口气，实际上他的手都在发抖，「我是不是得表现的矜持一点啊。」

    林耀星已经看透了一切，「不至于吧，你什么德行他应该很清楚，现在装矜持也晚了。」

    顾宇杭脑子如今就是一团浆煳，只能对着电话「哦哦哦」的答应着。

 第66页

    林耀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都要被顾宇杭带偏了，「你流程错了啊，跪下送戒指那是求婚时候的事情。」

    顾宇杭一下子被点醒了，他深吸一口气，「是哈，紧张了。」

    他擦擦手心的汗，「算了，我自由发挥去吧。」

    意识到别人现在不是很能帮助此刻的他之后，顾宇杭选择自己去面对，他同手同脚的走到卧室。

    张石川还保持着发呆的姿势。

    顾宇杭想了下再三确认道，「刚才你不是喝多了说醉话吧。」

    张石川眼睛一眯，有些话确实是借着酒劲儿说的，但是心是真的。

    「不问睡了。」张石川说完就要躺下。

    顾宇杭眼一闭心一横，「张石川，你愿意我做你男朋友吗？」

    说完以后他迅速红温，看着他红成猴屁股的脸，张石川感觉到很有意思，他得记录一下。

    于是在顾宇杭闭着眼等待回答的时候，张石川悄悄的拿出手机记录，等顾宇杭意识到不对悄悄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对方鬼鬼祟祟的样子。

    顾宇杭急了，「你在录恶搞视频吗？」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逗他的吗？

    这下不好意思的轮到张石川了，他也开始紧张了，「没啊，就……答应了啊。」

    顾宇杭眨眨眼，张石川也跟着眨眨眼。

    顾宇杭一下子就乐了。

    「谢谢，你真有眼光。」

    张石川回了个大拇指，「你也不赖。」

    「你男朋友真帅，真为你感到高兴。」顾宇杭立马就上岗了，并且很不要脸的夸奖起了自己。

    张石川脸皮没他厚，只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现在想要反悔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是来不及了，顾宇杭开始掏手机了。

    【顾宇杭：恋爱的第一天，开心。】

    顾妈妈几乎是秒贊，顾爸爸回了个问号。

    在谈恋爱这方面，顾宇杭是毫无后顾之忧的。看着在朋友圈下追问的顾爸爸，顾妈妈直接告诉顾宇杭，这个老头交给她解决，顾宇杭安心谈去吧。

    顾妈妈出手保准解决的彻底。

    顾宇杭的官宣朋友圈马上就被各种评论淹没了，他谁都没来得及回，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张石川，「你不官宣我一下吗？」

    张石川开始思考，好像从答应的那一刻起，顾宇杭就变了，他貌似变得比以前更难搞了，有点粘人。

    张石川平日里不是一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就连上岸这么开心的事情都不见他发。因为他总是不敢去在朋友圈表达自己的心情，有一种羞耻感，还害怕别人看见了会不会觉得烦。

    但是看顾宇杭这样子自己不发肯定是说不过去了，他索性交出了自己的手机，「要不，你自己来？」

    「敷衍！」顾宇杭开始撒泼了，「我不，你给我发，你给我发。」

    张石川几乎是硬着头皮发出去的。

    【张石川：嗯，谈恋爱了。】

    他发完以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好意思再拿起来，顾宇杭开心的去点赞截图。

    明眼人都发现不对了。

    两个人共同加过的好友纷纷开始发问号。

    顾宇杭极其傲娇又臭屁的统一回復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子。】

    其实顾宇杭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张石川发完以后，顾宇杭一个人捧着手机乐了好久。

    但是乐完了，顾宇杭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恋爱这玩意儿，他没谈过啊。

    咋谈？

    他下意识的看向张石川，然后他摇了摇头在内心否决，张石川也没谈过，不指望他了。

    顾宇杭开始托着脑袋深思，谈恋爱和当兄弟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再次找到了情感军师。

    这次找的是多日不宠幸的林特助。

    林特助最近和女朋友吵架了，正烦恼的时候就看见了顾宇杭的消息。

    【顾总：你和你女朋友谈恋爱都干什么啊？】

    林特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是故意的吗？知道自己吵架了，所以来嘲讽？

    事实证明并不是，顾宇杭是来炫耀的。

    还不等对方回答他就又发了几句

    【顾总：看朋友圈了吗？怎么没给我点赞啊。】

    【顾总：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我也谈恋爱了。】

    【顾总：哎，真羡慕你们。你谈了那么久，是不是都进入老夫老妻状态了，哈哈，我们比较青涩，还是纯情爱侣火辣辣的程度。】

    林特助要抓狂了，他抱着脑袋在沙发上嚎叫，他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这辈子要遇见这样的老闆。

    顾宇杭暗自炫耀完以后还贴心的转了笔钱。

    【顾总：给女朋友买点化妆品，算是给你的恋爱补贴。传授点儿经验呗。】

    林特助收钱以后脸变的可快了，他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的好事，这辈子才能成为老闆的狗腿子。

    【林特助：我谈恋爱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白天上班也见不到，就在微信上关心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偶尔制造点小惊喜什么的。】

    顾宇杭皱起了眉头，这不对啊。

    【顾总：那这跟我和张石川当兄弟的时候有什么差别啊？】

    林特助深吸一口气，不能怼老闆，他出钱了，自己就要出谋划策。

    【林特助：谈恋爱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也是很普通的生活啊。】

 第67页

    【顾总：啧，你不靠谱。你跟你女朋友一定经常吵架吧。】

    这下轮到林特助取经了。

    【林特助：老闆？！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总：因为做好朋友还要时不时制造惊喜，提供情绪价值呢。你都谈恋爱了，如果连个朋友都比不上那这个恋爱有什么意思？从你的恋爱计划里，我感觉你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林特助给顾宇杭发了二百红包。

    【林特助：大师！神人啊。我女朋友最近和我吵架，说我不够关心重视她，我真的是冤枉，我没觉得啊……】

    顾宇杭都是谈恋爱的人了，他大手一挥。

    【顾总：给你放假一天，明天哄你女朋友去吧。】

    林特助一开心又给他转了二百。

    这还是顾宇杭第一次收回头钱，他十分得意，当个恋爱军师也没那么难嘛。

    结果钱都收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向林特助取经的啊，怎么倒成了给他出谋划策的？

    好在林特助还有点良心，他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要传授，但是他有恋爱教训。

    【林特助：谈恋爱了就和以前不同了，要注意分寸，不能多看异性一眼。】

    介于顾宇杭目前的状况，林特助补充了句。

    【林特助：因人而异，你的状况可能是不能多看同性一眼。并且有异性，额，同性向你求助的时候，你要观察男朋友的态度，不然很容易得到一台阴阳复读机。】

    【林特助：要听得懂话，有眼色，不要就是要，随便就是一定要，哦就是生气，呵呵就是你死定了。】

    顾宇杭觉得这些经验之谈很值得参考。

    他受教了。

    顾宇杭一晚上没睡觉，决定策划一场约会，为了庆祝他们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张石川就被丰盛的早餐香味叫醒。

    顾宇杭告诉他，今天的一切都由自己安排，张石川只顾着享受就好了。

    张石川还有些不太适应他的过于热情，比起追自己那会儿，他现在好像更变本加厉了。

    顾宇杭对于这场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格外的看重，张石川也十分的配合，顾宇杭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宇杭拿出手机看着备忘录，那是他昨天做的计划，「我们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七点起床吃早饭，然后去庙里抢头香。」

    张石川弱弱的举手，「你这个约会，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啊。」

    顾宇杭碎碎念道，「那个庙姻缘很灵的，我们要去上香，然后让它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

    张石川低头吃饭不敢说话，他发现了，顾宇杭应该是魔怔了。

    吃完早饭之后，顾宇杭果真拉着张石川就走，结果在出门的前一刻，他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顾宇杭的脸上有些懊恼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含煳道，「你&％￥＄。」

    「嗯？」张石川没听清，顾宇杭深吸一口气，趴在张石川耳边小声道，「你还没有给我早安吻，这个是在约会计划里的。」

    张石川瞬间脸红，这是什么不正经的计划啊。他吐槽完以后转念一想，不对，他们的身份变了，这个还是比较正经的。

    就是张石川有些不好意思。

    顾宇杭是不好意思中带着期待，他轻咳了一声，「知道你没什么经验，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样，你学习一下哈。」

    张石川捂着脸点头，顾宇杭捧着张石川的脑袋就跟捧着大皮球似的，然后狠狠的在张石川的脑门上吧唧了一口。

    吧唧完了他还不好意思。

    张石川摸摸自己脑门，「你刚才给我拔罐了啊。」

    声儿怎么那么大呢。

    顾宇杭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那自己也是没经验嘛，明明偶像剧里捧脸杀亲脑门都很唯美啊。

    顾宇杭用袖子擦了擦张石川的脑门，然后就给张石川蹭红了，「我再来一次。」

    他很有求知精神但是没必要了，张石川小鸡啄米似的在顾宇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的顾宇杭都飘飘然了。

    张石川努力保持着淡定，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下询问道，「现在能走了吧。」

    顾宇杭愣愣的点头。

    等下楼梯的时候，张石川就听见身后传来嘿嘿的笑。

    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还好这是早上，要是大晚上还挺瘆人的。

    上了车，顾宇杭直奔目的地，结果来了才知道人家寺庙九点对外开放。并且现在不是节假日，跟本没什么人过来，所以压根不用这么着急。

    早到了一个小时的顾宇杭有些懊恼，计划出现了小小的失误，不过没关系，都是小插曲。

    张石川说附近景色也不错，可以先随便逛逛。

    顾宇杭慢慢走到张石川身边拉住了对方的手，搞的还挺纯情。

    俩人拉个手都能害羞。

    走了没多远，他们好像遇见了几个外地游客，对方操着一口的普通话对着顾宇杭问道，「帅哥，灵泉寺是不是在这边啊。」

    顾宇杭刚想回答又想起了林特助的嘱託，谈恋爱以后就不一样了，和对象在一起的时候给同龄人提供帮助要先考虑考虑是不是必须非你不可。

    顾宇杭细细一打量，对方还有几分姿色，他的胸肌练的还挺大。

    不行，是危险人物。

    作为一个守男德的人，不会随便回答的。

    张石川见顾宇杭一直不说话有些疑惑，他替顾宇杭回答道，「就在前面，不过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第68页

    对方十分感激的谢谢他，还拿出来一堆的小零食请他吃，「帅哥你人真好，吃小饼干吧，我自己做的。」

    张石川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收下对方的好意。临走的时候那个胸肌很大的帅哥还朝着张石川感激的挥手。

    张石川同样报以微笑。

    等他回过头以后就看见顾宇杭一副掉进醋缸里的模样，张石川眉头一皱感觉大事不妙，他后退一步，果然下一秒顾宇杭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小哥哥，小帅哥，谢谢你啊。」

    张石川狂笑，虽然顾宇杭现在是在吃醋，但是真的很搞笑。

    顾宇杭脸都嫉妒到扭曲了，「小帅哥还有人家的专属小饼干呢。」

    张石川连忙把小饼干拿出来分享，「人家的心意，你吃不吃？看着挺不错的。」

    「不了吧，给小哥哥的呢。」

    张石川倒不会觉得烦，反正顾宇杭脑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跟哄孩子似的，「真不要啊？」

    「呵呵。」

    呵完了以后，顾宇杭感觉不对，这一套流程下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打开了林特助的对话框，他干的全是恋爱教训啊！

    顾宇杭悲愤交加，完了，他的形象，第一次约会就无理取闹吃醋，都怪林特助发的这些东西。

    正拿着顾宇杭的钱给女朋友买买买哄女友高兴的林助理在付款时收到了顾宇杭的微信。

    【顾总：我要把你发配到非洲。】

    林助理假装自己没看见，删了聊天记录以后继续逛街去了，小顾总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傢伙，他的威胁没有丝毫震慑力，不知道今天这又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减分的顾宇杭开始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但是在张石川看来，他就是在忽然吃醋以后开始耍帅。耍的还挺尴尬，因为太熟了，张石川都有些不敢去看，他怕自己笑出声。

    但是为了照顾顾宇杭的脆弱心灵，他还是做好了十足的表情管理。

    在逛了一会儿后，时间也差不多了。顾宇杭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的头香，他略过所有的殿，直奔拜姻缘的地方。

    他取了三炷香，然后信誓旦旦的告诉张石川，「听说两个人一起在这里上香，就会长长久久。然后你一会儿握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插进香炉里。」

    路过的和尚听了以后停住了脚步，虽然这里是寺庙，但是这也不是王八的许愿池，很多故事都是网上编出来的，这庙里怎么可能求什么来什么，他害怕面前两位有些中毒太深，上当受骗，然后好心劝阻道，「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说法的。」

    「婚姻法比姻缘殿可靠。」

    张石川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顾宇杭看着对面的和尚，他扭头一本正经的对着张石川道，「别听，他一看就是无神论者。」

    张石川这下是真的憋不住了，谁能对着人家小和尚的光头说出这种话，他在姻缘殿前笑成了个筛子。顾宇杭不忘自己的头香保姻缘，他作势要将点燃的香插进去，然后扭头看着张石川，「快来，我们一起。」

    顾宇杭的手慢慢向下，香有些歪了，刚才受过帮助的大胸肌帅哥刚好路过，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的手按在顾宇杭的手上将香扶正。

    然后就呲着大牙对顾宇杭笑，「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顾宇杭要气炸了，他看着自己的手，不干净了！

    顾宇杭扭头看向一旁的无神论，「劳烦刚才的话您再说一遍。」

    小和尚嘆了口气，「姻缘殿也不是包灵的，要相信婚姻法。」

    顾宇杭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大师！大师啊！大师为我指点迷津，所言极是！」

    第37章

    在目睹了顾宇杭的两次变脸以后，大师的表情一言难尽，第一次有人让他想要还俗的欲望那么强烈，真可惜佛门不许杀生。

    看的出来大师忍的很辛苦，他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对着大师和胸肌帅哥道歉以后，张石川几乎是拉着顾宇杭落荒而逃。

    顾宇杭被拽着就是一通跑，他跟在张石川的身后有些心虚，谈恋爱的第一次约会似乎被他给计划的很差劲。

    张石川一定很失望吧。

    没想到张石川把顾宇杭拉远了以后笑的很开心，虽然这样有些不道德吧，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一想到刚才顾宇杭的那些话张石川就觉得好笑，「你整天都在想什么，笑死我了。」

    大师的脸都绿了，虽然他很同情大师，但是张石川还是想笑完再同情。

    顾宇杭老实巴巴跟在张石川的身后，看着对方不是生气的样子他就松了一口气。好在虽然开头不是很完美，但是之后的流程没有出现别的问题。

    反正张石川回家的时候是很开心的，顾宇杭依依不捨的送他上楼。

    这老旧小区物业几乎是摆设，楼道里的灯已经是第几次又坏掉了，张石川在前面打着灯光，顾宇杭就跟个护花使者一样守在后面。

    等到了家门口，顾宇杭一想到要分开还有些不舍，他都想在这儿定居了。

    看出来了他的不舍，张石川沖他摆手，「快回去吧。」

    顾宇杭嘴上答应着，脚上就跟被黏住了一样。张石川见他这样都要不忍心了，他快速的在顾宇杭的脸上亲了一下，亲完以后还装的若无其事，「行了，晚安吻，回去吧。」

    张石川还要感谢这个坏了的灯，不然就该让顾宇杭看见自己的大红脸了。在糖衣炮弹下，顾宇杭一步三回头终于是下了楼。

 第69页

    等顾宇杭回到家里，他的爸爸已经用一天的时间快速接受了儿子的对象也是个男孩子的事实。虽然一开始是比较震惊的，但是在顾妈妈的洗脑下，他已经接受现实了。

    顾宇杭回到家，顾妈妈就沖他竖起来大拇指。

    顾爸爸倒是有些拘谨，仿佛跟儿子刚认识一样，他虽然能接受，但是现在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的。

    顾宇杭看着爸爸也有些不自在，其实在他的预想中，出柜这件事应该不会很顺利，但是妈妈足够靠谱，父子俩对视顾爸爸尴尬的笑着，「回来了啊。」

    他挠挠自己的脸，「哈哈，最近怎么样啊，看你都瘦了。」

    顾妈妈实在是没忍住捏了他一下，「你俩才一天没见面，你儿子是个气球吗，说瘦就瘦了。」

    顾爸爸一脸的委屈，他冲着老婆诉苦，「我不习惯嘛。」

    顾妈妈安抚般的摸摸他的脑袋，然后顾爸爸就被捋顺毛了。

    顾宇杭悄悄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尽量不破坏这美好的氛围，狗粮吃的他有些撑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打开手机就是张石川发来的消息。

    他在询问顾宇杭有没有安全到家。

    顾宇杭美滋滋的回覆着。

    虽然刚分开一会儿，但他还是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

    自打顾宇杭谈恋爱以后，公司里的人发现他变了，他仿佛比平时更活泼，也更抽象了，还变得爱美了起来。

    谈恋爱之后，顾宇杭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林耀星告诉他，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叫做「妻子的美貌，丈夫的荣耀」。

    顾宇杭十分认同，他不能做一个不注重形象的人，如果他那样的话，出去以后被人会笑话张石川品位差。

    于是他苦心研究穿搭，并且开始改变髮型。本来底子就好，不用心打扮的时候出去都能迷倒一片，用心打扮以后冲着他来公司面试的人都多了。

    就连送外卖的小哥看见他后都会问一下保安楼上是有什么影视公司吗？

    和顾宇杭不同，张石川依旧走的朴素淡雅风。在经歷了体检，顺利度过公示期以后，张石川终于要迎来入职了。

    这就导致张石川的画风都产生了变化。

    临近上岗之前，张石川在网上查询了好多体制内穿搭，他要把头髮梳成大人的模样，给新同事留下成熟干练的形象。

    採购了几套销量最高的体制内穿搭后，张石川和顾宇杭的约会就变得十分有特色。

    他们凑在一起就是一个拿着保温杯穿polo衫的青年男子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孔雀的另类聚会。

    这对组合通常会十分吸引眼球，引起无数人的观望。

    但当事人双方自我感觉良好，顾宇杭很欣赏张石川的穿搭，他发自内心的赞美道，「你这样打扮很成熟，看上去就很靠谱的样子，像个局长。」

    张石川开心极了，「听说体制内弯弯绕很多的，小白新人容易吃亏，我要多多学习，在上岗前成为一个深谙体制内条条框框的人。」

    顾宇杭为他点赞，「真棒。」

    得到了顾宇杭的夸奖以后，张石川觉得自己也得商业互捧一下，「你最近的穿搭也很不错，你比以前更时尚了，像明星。并且你的新髮型很衬你，你穿这些亮色的衣服显得更年轻了。」

    就仿佛网上说的那些青春男高一样。

    顾宇杭对这些话同样十分受用，于是近期他们频繁进行约会，见面就开始互夸。在这种互夸下，顾宇杭觉得他们的感情都升温了不少。

    在学习了无数的职场心眼子以后，张石川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那天。

    同样激动的睡不着的还有顾宇杭，他连夜补课，学习体制内生存法则。职场心眼子导师说，上班第一天，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家境，要保持神秘感。让他们拿不准，不敢轻易使唤你，但也不要过于炫耀，否则会引起反感。

    顾宇杭思来想去，用一辆比较神秘的车把张石川送到了单位的路口，然后鬼鬼祟祟的离开，留下了十足的神秘感。

    张石川第一次觉得原来车的身上也能看得出鬼鬼祟祟。

    他走了几步踏入了单位的大门。

    张石川按时来到了政治处报导，紧随着而来的还有两个新人。

    三个人一见面就挥手打招唿，和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如此不搭。

    意识到屋里安安静静后，几个年轻人压住脸上的笑。

    他们跟三个小鸡仔似的缩在一起，等待着安排。

    主任先是表示了欢迎，然后就询问大家是怎么来的，如果开车的话，需要先录入一下车牌号，这样以后才能方便进出。

    大家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其余两个都是骑着小电动车来的，轮到张石川的时候，他还没说话身边的那个新同事就替他回答道，「他是被保时捷送来的，红色保时捷。」

    主任看了他一眼，「以后，尽量低调。」

    张石川欲哭无泪，都怪顾宇杭，顾宇杭说什么红色神秘，他用红色保时捷把张石川送到路口，这代表一路红红火火，从路口到单位门口，张石川自己走进去，不仅低调还代表以后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一套流程下来那是低调神秘不炫耀，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张石川真是信了他的邪，刚来就被警告，张石川觉得他的心眼子都白学了，他害怕。他看见主任后有一种小时候看见教导主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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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的点着头。

    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朝他看过来，一瞬间大家在心里就对他有了定义，一个背景牛逼的富二代。

    应该是不好使唤的。

    他们将目光放在另外两个人身上，一看就傻乎乎的，天真无邪，可以磨练。

    他们很快就被分配好了各自的部门。

    很幸运的是，张石川和另一个新人分到了同一个部门，另一个新人留在了政治处，有同伴还是很幸运的，这样好歹不会太孤单。

    入职第一天，在进行了自我介绍后两个人似乎被遗忘了一样。

    因为和大家都不熟，所以十分的拘谨，刚来也没有人给他们安排活。因为具体以后要跟着谁还没有定下来，这些都还需要开会研究，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因为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又不敢玩手机。

    张石川的滑鼠都要点出火星子了，另一个人的桌子也擦了八遍，两人一上午全靠演技塑造一个很忙碌的景象。

    中午下班的时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和另一个新人约着去聚餐，三个人凑在一起一坐下就是诉苦大会，三个人的第一天都不好过。

    张石川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可以干活，其他两人也是同感。

    「不过说实话，现在应该是我们最清闲的一段时间了，等到以后就说不准了。」

    「以后我们适应就好了，现在的清闲才是可怕的。」

    三人齐齐的嘆了口气。

    顾宇杭正在微信上问张石川一上午过的怎么样，因为不敢刚来就玩手机，所以他已经一上午没和顾宇杭说话了。

    得以喘息的张石川对着顾宇杭诉苦，刚来倒是没什么工作，就是那尴尬的氛围让人窒息。这里也不像是学校一样那么好融入。

    想要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

    顾宇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他在自家的公司上班，完全没有感受过张石川的烦恼。

    他问张石川下午几点下班，一看他要来接自己，张石川就打起来十二分的警惕。

    【张石川：不要！我今天都被警告了，主任让我低调一点！】

    【顾宇杭：你还不低调吗？】

    张石川噼里啪啦打字，身边的人好奇的询问着，「你和谁聊天呢？家里人啊？」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其余两个人目前处于单身状态，就等着单位领导给介绍了，所以他们下意识认为张石川也是单身。

    张石川含煳的嗯了一声，如果论起来的话，顾宇杭也算是家人吧。

    大家一下子有共同语言了，「唉，我来的时候我爸妈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让我有眼色点，给领导端茶倒水。上班早点来拖拖地。」

    「我去哪儿见领导啊，人家都不认识我，我还上赶着倒水。」

    另一个人宽慰道，「都这样，我爸妈也这套说辞。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

    三个人都一脸苦相。

    凑到一起吐槽了那么久，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三个人苦大仇深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单位。张石川算是理解以前娘娘在冷宫的生活了，条件好不好是其次，主要是心理压力大啊。

    为了低调，这几天张石川都拒绝了顾宇杭的接送请求。他和同事们也慢慢熟络了起来，上班不到一周，三个新人就接到了新人培训的通知。

    培训不在本地，要按照通知去指定地点参加培训，三个人还挺期待。

    出发前一天张石川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因为要去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换洗衣物还是要多多带的。

    他为自己准备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因为培训要求没有那么严格，所以他准备的衣服就比较休闲，牛仔裤和白衬衫。

    顾宇杭十分不捨得，「怎么还得去外地培训啊。」

    「没办法啊，通知就是这么说的。」

    顾宇杭嘆了口气，「好想跟你一起去。」

    他跟个大狗一样趴在张石川的身上，张石川察觉不对，「你怎么回事，你今天又要住在我家吗？」

    自从在一起后，顾宇杭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九天能找十个藉口留宿。

    今天的他也是振振有词，「当然了，我明天要送你去集合。」

    「不，我骑电动车就能到集合点。」

    顾宇杭当然不同意，他开始撒娇，「让我去送嘛，让我送嘛。」

    很多时间张石川还是拿他没辙的，他的撒娇张石川根本无力抵抗，「好吧。不过你整天不着家，你爸妈不会有意见吗？」

    顾宇杭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自从知道自己谈恋爱后，爸爸从一开始的震惊尊重祝福，到后来的想方设法赶他出家门只为了过二人世界，之间的过程丝滑到离谱，顾宇杭怀疑爸爸早就想这么干了。

    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你都有自己的对象了，还来打扰我和我老婆的生活干什么？

    顾宇杭不想再回那个充满狗粮的家了，他就要赖在张石川这里。

    顾宇杭在张石川家里已经有一个主人的自觉了，他的拖鞋——张石川情侣款，他的睡衣——张石川情侣款，他的内裤——张石川拒绝了情侣款。

    家里到处都充满了顾宇杭的痕迹。

    但是上面已经贴出通知了，下个月起大家就要开始签合同，然后搬走。

    这个老小区终究还是还是到了要拆迁的时候，其实小区里的老人们有一部分人是不同意的。本来就这么大年纪了，忽然搬走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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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相处了多年的老邻居，如今这一搬，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都说不准了。

    所以通知刚发就有反对的声音。

    张石川属于随波逐流的那一挂，搬也行，不搬也行。

    他也捨不得这里的人和记忆，但是他知道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顾宇杭说，要趁这里还存在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于是他就把这里布置了起来，还购入了相机每天都要留下纪念。

    张石川现在已经是一个职业素养很高的模特了，因为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其余时间顾宇杭都会冷不丁的来兴致拍上两张。

    上岸以后，林耀星的文章还在继续更新，因为有了主角的鼓励，她写的更流畅了。并且在榜一大哥的要求下，林耀星为顾雨杭安排了大尺度戏份，读者直唿过瘾，榜一大哥也很开心。

    现在林耀星的文已经成了顾宇杭的精神食粮，在细细的品味今天的章节之后，顾宇杭心满意足，他随手又给林耀星投了雷。

    【张拾川顾雨航绝配：写的真好！下一章想要更劲爆的哦。】

    林耀星看到评论的时候眼前一黑，她虽然很喜欢劲爆的情节，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迫写到头大。

    她在微信上苦苦哀求。

    【林耀星：哥啊，收敛点吧，尺度不能再大了，再大你就只能局子里见我了。】

    林耀星已经在法律允许范围内满足顾宇杭的要求了，顾宇杭意犹未尽。

    【顾宇杭：能不能私人定制呢？】

    【林耀星：哥，原则问题了。】

    顾宇杭有些失望，林耀星窥探到了一丝八卦。

    【林耀星：啧啧啧，想吃肉现实中争取啊。】

    顾宇杭面红耳赤，这是一个小姑娘该说的话吗？

    【顾宇杭：好了，再见。】

    林耀星感慨他可真是不经逗。

    结束对话以后，顾宇杭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面，他体验了一把顾雨航的快乐，和张石川进行了书里的酱酱酿酿。

    第二天一早，他是偷着去厕所洗内裤的。

    张石川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宇杭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内裤。张石川眯起了眼睛，湿的，神探发现了不对劲。

    「你尿床了！」

    顾宇杭用行动表明了抗议，他拿起手机为张石川播放了一曲《朝你的大胯捏一把》。

    在土嗨的歌曲中，张石川变得精神抖擞。

    麻熘的吃完早餐收拾好自己后，张石川就准备出发了，他临走之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顾宇杭从他身后凑过来，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很好看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牛仔裤很牛仔，白衬衫也很白。」

    张石川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解开了裤子扣，他开心的将白衬衫塞进去，形成了中老年必备扎腰穿法，这下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对劲儿了！」

    第38章

    张石川的穿搭已经领先了同龄人很多，顾宇杭后知后觉的发现，在这么下去，他们都要产生年龄差距了。

    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张石川，奈何张石川对自己的中年穿搭法很满意，面对着张石川期待的目光，求生欲还是迫使顾宇杭竖起了大拇指，他无师自通，「不愧是张局，很干练。」

    张局满意极了，微微一笑，「客气了，你也很不错。」

    顾宇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面前不是他男朋友，而是他大爷。

    张局这一去就是好久，白天他培训的时候几乎不会玩手机，晚上又会被撒欢儿的新朋友带出去吃吃喝喝。

    所以顾宇杭想要和他联繫就变得很困难，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打个视频就很满足了，这导致顾宇杭觉得十分寂寞，他现在上班都打不起精神来，林特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因为生活一下子缺少了重要的一环，所以顾宇杭觉得每天是那么的漫长，他企图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他想张石川都上岸了，那自己也要更加努力，要不然以后都配不上对方了。

    于是在工作上他干劲儿十足，每天沉迷于加班，这可就苦了林特助，每天下班比领导早这让他感到惶恐，领导太喜欢工作了怎么办？

    他决定改变顾宇杭这个坏习惯，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当顾宇杭再次决定今晚要加班的时候，林特助拉着他出去吃饭。

    「不要总是沉迷于工作，上班太久染上了班味就去不掉的。」林特助说的煞有其事。

    顾宇杭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我不怕。」

    林特助摇头，「啧啧啧，你看看张石川才只是去培训几天你就这样，那以后他的工作步入正轨，整天忙着加班，应酬的时候，你可怎么过啊。」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顾宇杭的心都揪起来了，「会吗？」

    「唉，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啊。」林特助将废话文学贯彻到底，他看着顾宇杭，「谈恋爱也不要像你现在这样过于投入，你是不是觉得每天除了为围着他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看不见他你就难受。」

    「你越这样，你对情感的需求就越大，同样你带给对方的压力也就越大。」

    「最好的情感状态呢，那就是你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共同努力，一起进步。生活并不是整天腻歪在对方身边，你说是不是啊。你也不要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填补空虚。你正常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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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宇杭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自己一句也听不进去。

    「可我现在就想去找张石川。」因为知道对方是在做正事所以他才克制着不去的，要不然他早就跑去找人了。

    林特助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太粘人了不好。」

    但是现在林特助在顾宇杭的眼里可信度为零。

    顾宇杭直戳对方的心窝子，「你自己的恋爱都谈不明白，你还来指导我呢。」

    林特助捂着心口想要吐血，变了，他真的变了，他不是追张石川那会儿求着自己帮忙的样子了。

    这边相思成疾，那边张石川已经过上了快乐的生活，过去的日子他记不清了，反正最近的这些年他几乎和顾宇杭形影不离，第一次离开自己熟悉的人和环境，一开始张石川还不适应，但是慢慢的他就开始放飞自我。

    培训的时候虽然很无聊，但是下课后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住在一起的舍友又是个活力十足的。

    整天一结束培训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张石川出去吃东西，他在网上做足了攻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都一清二楚。

    这就导致短短几天，张石川就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圆润了，他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可以还没有爬上领导的岗位就先拥有了领导的体型。

    他还是比较在乎形象的。

    于是张石川就开始进行了严格的克制，他早餐午餐在食堂只吃一点点，然后晚上饿的能吃掉一头牛，跟舍友像饕餮一样外出觅食。

    在培训结束后张石川胖了五斤，捏着肚子上的肉，他悔不当初。

    到了回去的时间，顾宇杭来接张石川，本以为许久不见他会和自己一样憔悴，但是打眼一看，对方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好像还胖了。

    顾宇杭沉默了一瞬间，他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眼睛，张石川心虚的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这五斤肉长的好像是有点不道德，分开这么久，顾宇杭都瘦了。

    张石川试图用微笑掩饰尴尬，「快走吧，你不是说今天姥姥来了，还给我做好吃的了吗？」

    顾宇杭抛却了疑惑，开心的点头，他接过了张石川的行李箱放好，然后嘆了口气，一脸的哀怨，「现在真不知道她是我姥姥还是你姥姥，最近一直怪我呢。说你上岸后，我都没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本来还想在村里大摆酒席的。」

    张石川一听都害怕，这么大的阵仗他听着都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好摆酒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升学工作不都得摆酒席吗？」，顾宇杭想如果张石川的亲人还在，那他上岸那天的酒席一定会很热闹，他的爸爸妈妈会开心的笑着，迎接每个来道喜的亲朋好友，他的爷爷也会骄傲的和一起下棋的老头炫耀，「你看我孙子多有出息啊。」

    看着一边的张石川，顾宇杭决定不去想这些不存在的事情了，等回了自己家，顾宇杭就看见姥姥一早就在门口迎接了。

    顾妈妈笑着拆穿老太太，「我让她进去等，她还不愿意站了半个小时了。」

    张石川感动的抱住了姥姥。

    身为长辈，最害怕的就是孩子吃不饱，姥姥一直觉得张石川长的有些瘦弱，她想孩子出去这么多天，在外面一定也吃的不舒坦。

    姥姥心疼的摸着张石川，「孩子啊，在外面都瘦……」

    姥姥摸着张石川胳膊上的肉犹豫了一会儿，瘦没瘦啊？怎么好像比上次见面更胖一点了呢？

    不管了，孩子在外面肯定瘦了。

    于是姥姥又是满脸心疼睁着眼说瞎话，「你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快进来，姥姥给你做了好吃的。」

    已经长出了小肚腩的张石川有些心虚，但他不能拂了姥姥的好意，等吃完这顿就减肥。

    顾妈妈跟在两人身后疑惑的看着儿子，她对着儿子求证道，「瘦了吗？我怎么觉得小张比以前脸圆了？」

    顾宇杭也有同感。

    一瞬间，他危机感大增，呜呜，难道分开这么多天吃不下喝不下的人只有自己吗？

    难道张石川不在意自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宇杭的天都塌了，他像是个被人抛弃了的大狗，在意识到张石川离开自己后还长胖了，他就很伤心。吃饭的时候他都没什么胃口，张石川坐在他身边不停的看着他。

    最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不舒服吗？怎么不吃饭。」

    再问下去顾宇杭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哀怨的看着张石川，「是不是分开以后只有我茶饭不思。」

    张石川心虚的低下了头，「姥姥做的大米饭真好吃。」

    「你和我聊天的时间也很短。」顾宇杭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是不是不重要了？」

    饭桌上，张石川的脸都要羞红了。

    顾爸爸和顾妈妈目睹小情侣闹别扭也很尴尬，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又聋又瞎。

    姥姥离的远没注意到，姥爷先天条件优越，本来就耳背。

    张石川扯扯顾宇杭的衣角小声哄道，「没啊，我那不是培训不可以老是玩手机吗？你给我发消息我都回你了。」

    「我也很想你。」

    顾宇杭不依不饶，「那你说你爱我。」

    已经尽量在装聋的顾爸爸还是被呛到了，他咳的惊天动地，差点儿命尽于此。顾宇杭真是他的好大儿，尽是干些让他爹尴尬的事儿。

    步入中年的恩爱夫妻无法承受小情侣的腻歪，还没吃完就纷纷逃离。

 第73页

    姥姥年纪大了，饭量也变小了。

    嘱咐了两人多吃点就离开了桌子。

    如今的饭桌上只剩下了顾宇杭张石川和耳背的姥爷。

    顾宇杭不听到那三个字誓不罢休，「你快说。」

    张石川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姥爷还在呢。」

    顾宇杭悄悄道，「他耳背，咱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飞快说道，「我爱你。」

    顾宇杭得寸进尺，「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张石川看着对面认真吃饭的姥爷有些害羞的飞快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顾宇杭笑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但他还是想多听几遍，「你说太快了，还是听不清。」

    一直埋头苦吃的姥爷放下筷子嘆了口气，他和顾宇杭四目相对。

    姥爷的目光中写满了真挚，「他说他爱你。」

    张石川想要化身尖叫鸡了，他掐着顾宇杭的胳膊，「你不是说姥爷耳背听不到的吗？」

    这句话他也是小声说的，本以为只有两人彼此之间能听到。

    没想到姥爷也听清了，他认真解答道，「大多数时候耳背，偶尔特别好使。」

    张石川想死的心都有了。

    见识过大场面的姥爷平稳的起身，脸已经丢尽的张石川掐了顾宇杭腰间一把，这下给顾宇杭掐爽了。

    他趁着姥爷转身，捧着张石川的脸重重的吧唧了一口。

    张石川看着姥爷的背影瞪大了眼睛。

    姥爷还挺贴心，听着身后的嘴唇子砸巴声还背对着他们不忘宽慰道，「没事儿啊，年纪大了，你们亲嘴儿我都听不见。耳朵里一点声儿也没有啊。」

    第39章

    姥爷的话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听不见怎么知道他们在亲嘴啊，张石川一把推开顾宇杭的大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顾宇杭恬不知耻，还给姥爷竖起了大拇指，姥爷这时而灵活的耳朵给张石川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最后影响到了顾宇杭的幸福生活。

    因为张石川说，大家都是体面人，以后在人前不可以腻腻歪歪的。

    顾宇杭对此有一百种藉口，「我没有在人前，我在姥爷背后亲的你。」

    然后他就喜获了一拳头。

    顾宇杭去找妈妈诉苦，被妈妈又打了一拳。

    *

    工作步入正轨的第n天，这时候的张石川已经良好的适应这个新环境了，他被分给了一个特别好说话的检察官姐姐做助理。

    相比之下跟他一起来的新同事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对方被分给了一个哥当助理，他的员额是个老油条，并且做事比较拖沓。几乎所有能推的活儿都会推给他。

    张石川的员额就不会这样，也不因为他是新人就压榨他。张石川觉得自己真是烧了高香才有这种好运气，于是他就过上了正常上下班，然后快乐约会的日子。

    张石川比较注重自己的隐私，所以很少发一些关于生活的朋友圈。

    这就导致了一部分人认为他是单身，虽然他说了好多次自己在谈恋爱，因为他的恋爱对象大家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人相信。

    于是他还是经歷了每一个考公人入职必经的事情，被单位里的大哥大姐介绍对象。

    每次看着他们热情的面容，张石川都尽量委婉且不得罪人的拒绝。

    但是奈何有个特别执着的大姐，张石川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告诉对方不用操心了，自己有对象的。

    但是对方却压根不相信。

    大姐也是工作了多年的老油条，在单位风评一般，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固执的性格。

    一听张石川的说法大姐就认定他是在骗人，觉得面子被拂了的大姐不依不饶的在办公室里阴阳怪气，「哎呀，不想去就说实话嘛。整天说一些假的来推辞，我也就是给你介绍一下，我侄女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人家大高个儿，在医院工作，条件可好了。」

    大姐的阴阳怪气让张石川难以招架，刚巧张石川的员额开庭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这人咋咋唿唿的。

    裴青把包一放，「我记得你老公一家都不高吧，生了个大高个儿侄女啊？在医院工作具体是什么啊？医院保洁也是在医院工作。」

    张石川双眼放光立马站在裴姐的身边，大姐被怼的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我……我就是觉得两个人挺合适，介绍不成可惜了。」

    「不用可惜，你侄女那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裴青还算是给她留了点儿面子，没想到大姐话音一转，「青青啊，你也三十出头了吧，整天养鸟养狗的，人还能和畜牲过一辈子啊。」

    「你拦着我，不是想把这小伙子自己收了吧。」

    张石川本以为能考进来的到底都是上过大学高素质的人，但是他忘了学歷高不代表品性好。眼见着裴姐为自己说话还被波及，张石川再也忍不住了，「嗨，这年头村头老太太都不催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

    「有人觉得结婚好，有人觉得单身好。不过我听说一类人，她自己婚姻过的不好就巴不得所有的女性都早点结婚，吃点结婚的苦头。」

    大姐眉头一皱，「你说谁呢。」

    张石川一脸的无辜，「我说网上那些人啊，您别误会啊。你看你，丈夫事业有成，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你肯定不是那种巴不得女性都结婚受苦的人。」

 第74页

    裴姐看了张石川一眼默默的在心里嘆了口气，这傻孩子，这样说话得罪人。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裴青附和着把话给圆过去，「是啊，听说你儿子今年考上重点高中了，厉害啊。以后上了大学你就轻松了，光等着享福了。」

    大姐被夸的飘飘然，最后总算是放过了他们，开心的离开了。

    人一走，裴青就忍不住提醒道，「这大姐说话难听，但是她老公和另一个单位领导有亲戚关系，人家单位里压咱们一头。有时候能少说话就不说话。」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张石川笑笑，「姐你一开始不也替我说话了，我不想听她说你坏话。再说了，我不杀人不放火，就算因为这事儿得罪了她，总不能让我干不下去吧。」

    说的也是这个理，裴青一耸肩，「你心里有数就行，平时聪明点，没一个好得罪的。」

    作为张石川的员额，裴青在接受之前从领导那里听说过他的家庭，是个孤儿，比较特殊。领导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对他多加照顾，把他分给了裴青。

    裴青跟他差不多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背景，从小村子里考出来的。考出来摸爬滚打几年以后发现到处都是弯弯绕，如今见着张石川了就总想用自己的经验提醒对方一下。

    好在张石川是个有良心的，知道她的一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

    上班以来裴姐对自己的照顾不少，所以张石川为了表达感谢，想要请她吃顿饭。一开始裴姐还拒绝，她也是工作生活分开的，她总觉得和同事永远也不能变成朋友。

    对于张石川，她也只是出于良心的关照。在她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也不求什么，没想到张石川这么感激她，拒绝了几次之后裴青还是接受了张石川的邀请。

    知道裴姐是单位里对张石川很好的前辈，所以顾宇杭也很用心，他投其所好给裴姐准备了一个小鹦鹉。

    在送出去之前，小鹦鹉就养在顾宇杭和张石川的家里。

    他们已经正式步入同居状态了。

    张石川的小区已经拆迁了，房子赔了一笔钱，在顾宇杭的参谋下，张石川用这笔钱买下了一个新房子。

    刚好遇上房市暴跌，所以他的拆迁款刚好够新房的全款，张石川没有压力的就成为了有房又不用还房贷的年轻人。

    所以他的工资除了正常开支外就拿来还顾宇杭之前借给他的钱。

    一开始顾宇杭说什么都不要，直到张石川说再不收他就生气了顾宇杭才委屈巴巴的收下。

    买房装修除甲醛，到了可以入住的那天，顾宇杭拖着两个行李箱厚着脸皮就来了。张石川也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住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他还害怕顾宇杭住惯了大房子在他这儿小窝里不习惯。

    张石川的新房有两个卧室，一个书房。

    他住在採光好的那个卧室，另一个是顾宇杭的。但是住进来的第一晚，顾宇杭就作妖，他一开始的确是老老实实进自己的卧室里，但是半夜他就跑到了张石川的卧室里，撒娇说卧室太大了，他一个人睡害怕。

    张石川闭紧了眼睛，在心里骂了顾宇杭无数次，他这小屋还没顾宇杭家里一楼大厅面积大呢。

    但是因为顾宇杭的厚脸皮，他的卧室因此也就空闲下来了，从此以后他就成功的和张石川挤在一起睡了。

    小鹦鹉带来后，顾宇杭就放在客厅里养着，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小宠物。卖给他鹦鹉的朋友说，这个小鸟可聪明了，会说话，教什么学什么，并且学的可快了。

    顾宇杭寻思着，既然如此，那这两天先教它说个你好，谢谢之类的吧。

    没想到对方跟个小哑巴似的，就是不开口。

    顾宇杭心里都犯嘀咕，自己不会被骗了吧，他跟朋友去对峙，朋友拍着胸脯保证，鸟不会说话，他把头拿下来当球踢。

    根据朋友的推测，这只小鹦鹉应该是刚换了新环境不适应。

    顾宇杭相信了朋友，他没有成天的把小鹦鹉关在笼子里，鹦鹉白天在客厅，晚上就爱跑到他们的卧室里。

    到了周末，张石川可以休息了，也是他和裴姐约好吃饭的日子。一早他就说了会带自己的对象去赴约，裴姐也表示可以。

    等裴青到了张石川定位的地方后先是吃了一惊，看上去蛮豪华的，到了包厢，看见张石川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后，裴姐人都懵了。

    张石川毫不避讳的给她介绍道，「我男朋友，顾宇杭。」

    裴姐只是短暂的一愣，然后立马就接受了自己的助理拥有一个男朋友的事。

    她冲着对方点点头，「你好。」

    顾宇杭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姐姐印象也很好，她有一种看上去就让人很舒服的气质。一开始场面还有些尴尬，没想到吃着吃着顾宇杭这个自来熟就把气氛带动开了。

    裴青也变得和在单位里的时候不一样，顾宇杭适时的送上自己的小礼物。如果是别的，裴青一定不会收下，但是这个礼物送的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这个小鹦鹉她真是一眼就爱上，不管是从品种还是品相上来说都是十分完美的。

    她对于张石川的男朋友也有了一定的判断，是个教养良好经济状况不错并且很会揣摩人心的小伙子。从他的谈吐上来说，风趣幽默但不会过于夸张让人反感，很好的拿捏了尺度。

    裴青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觉得单位那些男男女女给张石川介绍的对象，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好得了。

 第75页

    饭吃到尾声，顾宇杭对着裴青满口姐姐，裴青也十分受用，她在饭桌上喝了点儿，此时有些微醺，她拍着胸口对着顾宇杭保证道，「弟！以后在单位，张石川交给我你放心！」

    顾宇杭感动的热泪盈眶，「姐！姐啊，你是我亲姐。」

    顾宇杭本来就是一杯倒的量，看他这样就知道已经喝大了。

    拉开眼含热泪的顾宇杭，张石川不好意思的为裴青打车，送她回家。

    临走的时候裴青拿着自己的小鹦鹉一步三回头，顾宇杭站在大马路上挥手，「慢走啊姐！」

    这一幕整的张石川哭笑不得。

    本以为请人吃饭自己先醉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当天下午，张石川就收到了裴青想要退回小鹦鹉的请求。

    他一头的问号。

    直到裴青发来一段视频。

    刚到新环境的小鹦鹉在笼子里嚎的撕心裂肺，「啊！啊！张石川！张石川你疼疼我！」

    「张石川你是不是不爱我啦！」

    这死逼动静跟谁学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回消息的时候都是跪着的，「姐，给个地址，我这就去带走它。」

    第40章

    去接小鹦鹉的时候，顾宇杭的脸上写满了心虚，裴姐发过来的视频已经被张石川怼在他面前看了无数遍了。

    顾宇杭懊恼不已，它不是个哑巴吗，怎么该学的不学啊。

    等到了裴姐家的楼下，看的出来裴姐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她都没法正眼直视张石川了，她牵着狗抱着猫，手上拎着鸟笼子，一看见张石川来了就扔烫手山芋似的把小鹦鹉还给他们了。

    张石川连连道歉，换来裴姐一句，年轻人平时收敛点。

    天地良心，张石川他什么都没干啊。

    回家的路上那只鹦鹉又跟死了一样寂静，顾宇杭就不明白了，「它怎么回事啊，怎么在家不说话，送出去了学那些。」

    张石川瞪他一眼，「你还有脸说。」

    他也不想想这些骚话小鹦鹉都是跟谁学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张石川和顾宇杭只能自己养这个小鹦鹉。

    小鹦鹉一如前几日到家就去了卧室休息。

    顾宇杭看着它啧啧称奇，「它还挺熟练。」

    两人生活一下子变成了三口之家，顾宇杭兴致勃勃的给小鹦鹉取名字，他坐在床上拿着张石川上小学时候用的字典，「你说它跟我姓还是跟你姓啊。」

    张石川丢不起那人，「跟你姓！」

    顾宇杭接受良好，「好，那二胎跟你姓。」

    张石川都想用抱枕闷死他，一个就够了，还二胎呢，再来一个鹦鹉他岂不是丢脸丢上月球了。顾宇杭翻了大半小时的字典最后给鹦鹉取了个很屌的名字，顾屌。

    当他拿着写有名字的纸条兴沖冲去卧室里给张石川看的时候，张石川看完暴起将顾宇杭压在床上，「你再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试试。」

    谁家的好鹦鹉会叫顾屌。

    顾宇杭力气显然比张石川要大，但是被压制的时候他笑到没有力气还手，任由张石川坐在他身上压着他。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不太一样。

    张石川停下来了动作，两人四目相对，顾宇杭有一种预感，传说中的高能情节就要来了，当他情不自禁吻上去的时候，张石川也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顾宇杭眼看着就要吃上肉了，被忽略的小鹦鹉忽然开嗓了，它飞到了顾宇杭的头顶上，抓着顾宇杭的头髮，「张石川！张石川！」

    「张石川你疼疼我吧！」

    张石川萎了，他抱着头从卧室里跑出去，顾宇杭深吸一口气把破坏自己好事的小鹦鹉从头顶上拿下来，小鹦鹉毫无畏惧，「爱老虎油～爱老虎油～」

    顾宇杭看着看着它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明天就把你做成干煸鸡。」

    小鹦鹉附和道，「干煸鸡，好吃！」

    顾宇杭重重的倒在床上，他欲哭无泪。

    第二天一早，顾宇杭就受到了爸妈的召唤。今天要去爷爷奶奶家。爸爸妈妈的意思是让顾宇杭带着张石川也一起去，爷爷奶奶还没见过张石川呢。

    和比较开明的姥姥不一样，爷爷奶奶是略微有些古板的。所以对于孙子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他们还不知道。

    一听说自己也要去，张石川瞬间就紧张了起来，顾宇杭沖他摇摇头，「放心吧，没事的。」

    张石川见他这样就松了口气，「你爷爷奶奶也是很好说话的类型？」

    顾宇杭回想了一下，是比较倔的类型。

    张石川问他，「那你让我放什么心啊。」

    「万一打咱俩怎么办啊。」

    顾宇杭认真道，「他们腿脚不好跑不过咱们，放心他打不到的。」

    去的路上张石川十分的忐忑，或许是老人年纪大了都有一颗回归乡野的心。顾宇杭的爷爷奶奶也住在乡下，他们的房子是在村里最偏僻的角落，但是装饰的很漂亮，有一种像是什么参观景点的感觉，顾宇杭拉着张石川的手快乐的像是来郊游的。

    看着前面无忧无虑的俩孩子，顾爸顾妈在他们身后嘀咕着。

    「你说爸妈会不会气撅过去啊。」

    顾爸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婆，「我也不知道啊，我年轻时候没干过这事。」

 第76页

    所以他没办法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在宁致看来公婆还是有些古板的，虽然他们对顾宇杭很宠溺，但是这个宠溺到什么地步就不太清楚了。最头疼的是，顾宇杭的爷爷有些老年痴呆，宁致真害怕会出什么问题。

    等到了门口，早就接到电话的小保姆出来开门迎接，小姑娘笑眯眯的，「爷爷奶奶在休息，你们先进来。」

    年纪大了早晨醒的早，白天又总是随时随地容易睡着，今天吃完了早饭爷爷就犯困，小保姆哄着吃完了药就让他睡觉去了。

    奶奶在看电视，看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爷爷虽然老年痴呆但还在早期的时候，对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他怕自己以后就认不出家人来了，所以每次顾宇杭他们来探望，老人家都特别开心。

    顾宇杭他们一进门，看电视睡着的奶奶就听见动静慢慢的醒过来，看着儿子一家来了以后奶奶脸上立马带着笑容，「吃早饭了吗，我给你们做饭吃去。」

    宁致连忙拦住，「吃了，别忙乎。」

    奶奶站起来那双有点老花的眼睛才看清家里还多了个人，张石川紧张极了。

    顾奶奶看着他，「这是……」

    宁致本来想慢慢来，但是顾宇杭嘴快，「奶奶，这是我男朋友。」

    顾爸爸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他生怕儿子如此生勐的说出来会吓坏自己的老娘。没想到奶奶只是缓慢的眨眨眼，然后转身开始找东西。

    一家人都慌了神，顾爸顾妈连忙上前拦住，「妈，你别激动。」

    「妈，不能打孩子。」

    顾奶奶一拖二艰难的挪动到桌子边上拿起来鸡毛掸子——旁边的老花镜，这两人是上班上疯了吧，她就想戴着眼睛看清那孩子长啥样，他们都快把自己勒死了。

    顾爸爸看着妈妈手里的老花镜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拿鸡毛掸子啊。

    顾奶奶仔细的端详着张石川，咦～害～哎呀～

    张局今天穿的依旧是体制风，当一个人开始扎腰的时候，他这辈子就定型了。

    polo衫配黑裤子，外加一双休闲皮鞋。

    顾奶奶颤抖着招唿孙子快过来，她拉着顾宇杭询问道，「你男朋友怎么看上去又小又老啊。」

    看着很年轻，长的很秀气。穿衣打扮还不如顾宇杭他爷爷潮流。

    奶奶真是操碎了心，「你喜欢这种的啊？」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找的是男朋友啊，要是找个女朋友那不得成熟到和自己这老太婆一样大的年纪啊。

    顾宇杭再也憋不住了，终于有人当面说出来了。

    顾爸顾妈面面相觑，这个走向是他们没预料到的。

    就在这时，小保姆走了进来。

    热情开朗的小保姆提熘了一只老母鸡，「奶奶，这个鸡中暑了，我们吃掉它吧。」

    奶奶忙不迭的点头，「我孙子和他男朋友来了，你把你们年轻人爱喝的小甜水给他们买两杯啊，用我的手机买。」

    顾爸爸听着他们的对话仿佛知道了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原因，小保姆点头，「行，还吃什么。你昨天不是想吃披萨？」

    小憩的爷爷从卧室走出来点菜，「我想吃薯条。」

    小保姆看着真正的僱主腼腆一笑，「爷爷奶奶不是经常吃这些哈，只是偶尔解馋。」

    看着老妈戴着老花镜熟练点餐的手法，顾爸爸对这个偶尔产生了怀疑。

    爷爷说完才发现儿子一家来了，他开心的走过来，「都来啦，这是谁啊？」

    顾奶奶忙着点外卖头都不抬，「孙子的妙龄男朋友。」

    奶奶说话多少有点被小说腌入味了。

    小保姆自从知道张石川是顾宇杭男朋友后就时不时的双眼放光偷瞄他们。顾宇杭瞅准机会悄悄凑近了她，「平时，你除了点外卖还带着我爷爷奶奶干什么啊。」

    小保姆有些不好意思，「读书，陶冶情操。看剧，提升品位。插花，穿搭。」

    嚯！顾宇杭感概爸妈这每月一万五花的也太值了，这简直是全能小保姆啊。

    就在这个时候，关心孙子的奶奶将手机塞在孙子手里让他点些喜欢吃的。

    顾宇杭也没跟奶奶客气，点完以后他下单，退出就看见界面上那显眼的图标，点开一看，他奶的最近阅读《a城江少霸道追妻》《穿到九零当军嫂》《我阴阳两界手眼通天》《暗恋舍友的十八年》《我变成北极熊了》《追踪》。

    他奶的阅读层面横跨各个领域。

    看着顾宇杭的动作，小保姆心虚的解释道，「杂食有益于健康。」

    顾宇杭点开另一个软体，行了，这剧也不是什么正经剧，他奶这么大年纪了看耽改剧啊。

    他以为的插花，其实是插画，画手还是韩国小黄漫作者。

    顾宇杭都觉得奶奶这手机它发烫啊！他的质朴老奶在老年过上了多姿多彩的生活。

    怪不得这位也对于自己谈了个男朋友接受良好呢。

    顾宇杭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入座吃这顿饭的。吃饭的时候，爷爷的病又犯了，他茫然的看着张石川。

    「贵姓啊？你哪位？」

    张石川耐心的回答着，「爷爷，我叫张石川。」

    三分钟后，相同的对话再次上演。

    看着张石川的打扮，爷爷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清澈，他的记忆一下子从现在回到了艰苦的过去，他横跨桌子握住了张石川的手，「领导，您下来扶贫了？我们的日子现在过的好啊，领导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不像五十多。」

 第77页

    第41章

    被夸奖看着不像五十岁的张石川欲哭无泪，好了，他已经后悔穿这身过来了，还以为传统的爷爷奶奶会喜欢呢，没想到成为了减分项。

    此时爷爷握着他的手亲切的晃悠着，「领导，现在日子好了，都能吃饱饭了。」

    「领导，你看起来怎么不太开心。」

    领导估计是很难笑了，面对着张石川的窘迫，奶奶毫不留情对着老伴的后背就是一巴掌，「吃你的去吧。」

    从爷爷手中解脱出来的张石川埋头扒饭，他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遵循什么体制内穿搭了。

    他差点儿就要和顾宇杭的爷爷称兄道弟了，吃完饭以后爷爷又犯困了，小保姆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嘱咐道，「您不能吃了就睡啊。」

    「出去遛遛弯吧。」

    爷爷还挺有自知之明，为了不出去散步和对方抬槓，「我出去遛弯，走丢了怎么办？」

    顾宇杭连忙站起来，「爷爷我陪你去。」

    原本想偷懒的爷爷瞪了他一眼。

    张石川也想跟着一起，但是被爷爷按下来了，「领导你坐着休息。」

    爷爷的思维有些混乱，明明刚才还知道张石川是谁，现在又忘了，以为他是来视察的村干部。

    张石川哭笑不得，被爷爷按着没法起身，顾妈妈也应和着，「外面热，你在家里凉快吧，别跟爷爷出去了，让顾宇杭自己陪着就行。」

    奶奶扶了扶老花镜，顾宇杭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扶眼镜的时候不要用中指推上去啊，这又是跟着什么番学的啊。

    顾宇杭下意识的看向小保姆，小保姆早已经心虚的熘走了。

    估计她也知道自己爆改老奶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顾宇杭和爷爷出去以后，奶奶坐在张石川的身边，来的时候张石川做了好多的心理准备，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一切都顺利的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奶奶突然靠近，他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张石川已经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

    他不自觉的开始抖腿，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

    奶奶按住了他的腿，「抖腿散财。」

    张石川立马坐直了身子，顾妈妈生怕张石川在这里不自在，于是找着话题来缓解气氛。

    没想到奶奶摆摆手让她先别掺合，让自己问问。

    奶奶对张石川不是很了解，所以她觉得既然和孙子在一起了，那对方的家庭条件什么的还是得打听一下的。

    在这一方面，奶奶真的很符合普通老年人的形象了。

    她看着张石川，「家里几口人啊。」

    上来就是大雷，顾妈妈急的给婆婆使眼色。张石川笑的不太自然，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家里没什么亲人了。」

    奶奶沉默着，本以为对方是介意自己的家庭。张石川听说在婚姻关系里面，健全家庭还是有些歧视单亲家庭或者他这种孤儿的。他们会认为，自己这类人因为家庭的不完美心理上会存在缺陷。

    张石川有些尴尬。

    没想到奶奶拍了拍自己的嘴，然后安抚他，「把奶奶刚才的话忘了哈，奶奶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端着水果来的小保姆手一抖，她快哭出来了，奶啊，平常让你少上网冲浪，在家人面前收收你这个玩梗达人的味儿吧。

    这话可把张石川吓一跳，顾爸爸连忙出声，「妈，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啊。」

    奶奶一本正经的科普道，「这是常用的网络用语，表达自己的悔恨，不是说你妈我真的不是个东西。」

    顾爸爸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己的潮流老妈，完全不理解。

    自打知道张石川的家庭背景后，奶奶现在看张石川都带着一层怜爱滤镜，从小没亲人照顾的孩子，他得吃了多少苦啊。

    奶奶不再提起他的伤心事，转而问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现在在哪儿高就？」

    张石川乖巧的很，奶奶问什么他回答什么，越说奶奶就越喜欢他，最后觉得这么乖巧的孩子配自己家那个真是可惜了。

    回答到最后奶奶都心动了，「条件真好，年纪轻轻就端上铁饭碗了，长的还这么好看。衣品也……也就那样，奶要是年轻几十岁，奶就去追你了。」

    张石川原本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听完以后他歪着头回想刚才的夸奖里，是不是夹杂了一句什么很格格不入的东西？

    张石川还在思考呢，奶奶就开始自己的下一步了，几乎是每个老年人都有一个小布兜，奶奶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一个红色塑胶袋，塑胶袋里是碎花布缝制的小布袋，奶奶从里面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孩子啊，奶奶也不是很懂你们的潮流，这些钱收着……」

    第一次的见面礼就给钱，张石川感受到了奶奶的重视，他连忙摆手拒绝，但是奶奶一个劲儿要塞进他的兜里。

    顾爸爸和顾妈妈还在一旁劝他收下。

    张石川艰难的捂着自己的兜拒绝道，「奶奶，你的心意我领了。」

    奶奶很急，「你别光领心意啊，你领下钱。」

    「这钱拿着买几件新衣服穿……」

    小保姆噗嗤一声笑出来，张石川的动作也变得无力，他心如死灰的看着奶奶，「奶奶，我的穿搭真的那么难看，让你都忍受不了吗？」

    奶奶也是个实诚人，「别问了，打听太多奶怕伤着你。」

 第78页

    顾妈妈趴在顾爸爸的肩头笑的直不起腰来。

    张石川红着脸收下了奶奶的钱，他以后再也不要装成熟了，体制内穿搭让他丢尽了脸。

    奶奶拍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其实奶奶也知道，你是刚上班想表现的成熟些。但是你说衣服能代表什么？」

    「你外面穿的再华丽，里面不也得穿裤衩。」

    「有人可能就较劲，觉得年轻人穿的新奇了些，就是不正经，不靠谱。尤其是你们这种体制内的。但是穿的干净板正，不伤风败俗不就行了。奶奶年轻那时候和你们不一样，现在条件好了，奶奶要是现在还年轻，穿个旗袍都要开到大腿根。」

    顾妈妈瞪大了眼睛，她惊奇的看着老公，「咱妈现在是越活越透彻了？」

    想当初奶奶还是没苦硬吃的那种，买了水果捨不得吃放烂了再吃，有洗衣机不用，手洗到腰疼。现在奶奶完全不一样了。

    顾爸爸也感到很吃惊，变化可真大。

    奶奶的话张石川都听进去了，外出散步的爷爷也听进去了，他踏进门槛的时候奶奶刚说完要穿旗袍开到大腿根。

    空耳爷爷脸上写满了开心，「今晚上吃鸡翅根？」

    「是那种酥酥的，油炸的吗？」

    顾宇杭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爷爷你走太快了。」

    终于回到家的爷爷摘下了自己的草帽，顾宇杭一屁股坐在张石川的身边，他眼尖的看见了奶奶装钱的小口袋。

    这东西他可太熟了，虽然自己不缺钱，但是每次来看奶奶，奶奶都会把辛苦攒的钱塞给自己。

    顾宇杭估计是多看了两眼，奶奶警惕的抓起自己的小口袋，「不给你。」

    顾宇杭原本也没想要，但是奶奶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一定要犯贱，「为什么不给我啊，你不给我给谁。」

    「我给石川买衣服的。」小老太太宝贝的将钱袋子再次用塑胶袋包裹好收起来。

    顾宇杭听的还挺高兴，看来奶奶是真的认可张石川了，「你给他，最后张石川也给我花。」

    奶奶摸索着鸡毛掸子就要抽他。

    顾宇杭连忙逃跑，「我开玩笑呢，我不贪你这笔钱。」

    奶奶下手还不轻，结结实实抽了两下才满意。看着顾宇杭吃瘪的样子，张石川就笑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奶奶在家里翻了一通把能给他们带的东西都带上了。爷爷朝着顾宇杭的车敬礼，因为里面坐着张石川，「领导慢走。」

    张石川已经无地自容了。

    回去以后，张石川都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商场去买衣服。

    顾宇杭跟在他身后调侃道，「张局打算换风格了。」

    「你说说我都习惯了，你忽然一换我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张石川转身冲着取笑自己的顾宇杭踢了一脚，顾宇杭笑着去攀他的肩膀，「走，让我给你参考参考。」

    张石川买衣服，便宜的是顾宇杭，为了自己能够大饱眼福，顾宇杭根据自己的审美选择了好多件。

    他的审美有些浮夸，是把张石川往小王子那方面上打扮的。

    虽然穿出来以后导购和顾宇杭赞不绝口，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石川连连摇头，「我什么场合穿这种衣服啊。」

    顾宇杭凑过去，「等我们出国玩的时候。」

    「出国那得和单位打报告，还不一定给批呢。」

    人生向来一帆风顺的霸总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阻碍，「那你可以穿着这身跟我去参加宴会。」

    张石川伸出手指头，「不能大于五桌，每桌标准不能超过五百。」

    顾宇杭抿紧了嘴唇。

    张石川翻看了一下衣服的价格，他悄悄的凑近顾宇杭，「奢侈品啊，万一被人发现我会被举报的。」

    一位霸总在此时悄悄的碎掉，他的钱在他的体制内男友身上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两人灰熘熘的逃离，来到了平价的购买区域。

    张石川在自己的熟悉领域自由穿梭，因为价格不贵，所以也没什么特殊设计和别出心裁的款式，大差不差的样子让张石川随便选择哪个都可以。

    顾宇杭一脸深沉的望着远方，哎，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资本家，你社会主义。

    一身铜臭的我又怎敢触碰两袖清风的你啊！

    第42章

    当天晚上回家，顾宇杭开始写起了日记，他说要记录下来每天的心境。张石川说他纯属脱裤子放屁。

    张石川摆事实讲道理，「你朋友圈一天发八百条，还需要写日记记录吗？」

    顾宇杭仿佛被点醒了一样，是啊，一个成熟男人怎么会将自己的生活展现给所有人看，他和张石川的问题还需要再加一条境界的不同。

    当晚顾宇杭宣布，自己要做一个成熟低调靠谱的男人。

    没想到张石川顺口回答了一句，「你一直都是啊。」

    这句话让顾宇杭感动的热泪盈眶，没有想到在张石川的心里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啊，顾宇杭撅着嘴巴，「亲亲。」

    张石川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好奇的小鹦鹉歪着头飞到两个人中间，「亲亲，亲亲。」

    顾宇杭连忙坐好，养了个鹦鹉居然有一种养孩子的感觉。

    第二天上班，张石川接到通知要报名参加运动会，大家对于此十分的积极。张石川没想到平日里爬楼梯都大喘气的同事们对于运动会居然如此的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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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一切都是假象，大家还是充满了活力。

    结果张石川就得知参加运动会可以获得运动服，大家都是冲着免费衣服去的。张石川可耻的心动了，虽然也不缺这一套衣服，但是白给的很让人心动啊。

    张石川最后还是报了个接力跑。

    顾宇杭今天自打进公司以后就一言不发，搞的林特助都以为公司要垮了。

    结果中午的时候顾宇杭问他，今天自己看上去有没有什么不同。

    林特助仔细端详了一下，「黑眼圈比平时重。」

    顾宇杭听了以后连忙拿起手机查看自己的黑眼圈，「很明显吗？还好吧。」

    看完了以后顾宇杭才想起来，什么啊，他要说的根本就不是黑眼圈的事儿。

    他坐在老闆椅上嘆了口气，「你说张石川一直都在进步，我整天也不上进，是不是配不上他啊。」

    林特助给出了真心话，「你不是不上进啊，你是没有上进的空间了。总不能让你爸下来，你去当董事长吧。」

    顾宇杭拖着腮嘆了口气，「找一个体质内的好多烦恼啊，我们的圈子格格不入。」

    林特助天生就爱说大实话，「也不是吧，俗话说的好，自古以来官商勾结，你俩狼狈为奸……」

    林特助紧急避险，「狼，郎才郎貌，」

    他吓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尖，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拍拍顾宇杭的肩膀，「你可以利用企业的优势跟他们单位之间产生联繫。」

    顾宇杭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你想让我犯罪？」

    林特助真想给他一耳光，「那叫贊助。」

    顾宇杭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很有道理啊。

    机会说来就来，顾宇杭得知要开展全民运动会了，各个乡镇的单位都会派出代表团。顾宇杭和有关负责人见了一面，然后提出想要贊助运动会的想法。

    没想到被拒绝了，对方告诉他有专项拨款，并且感谢了他的热心。不过为了展现政企之间的良好关系，可以邀请顾宇杭作为代表为开幕式发言。

    顾宇杭十分满足。

    一想到到时候在开幕式上，主持人介绍他为优秀的人民企业家顾宇杭先生，顾宇杭就骄傲的扬起了脑袋，这也算是跟张石川顶峰相见了啊。

    回家以后，顾宇杭决定保守这个秘密，等到运动会的时候给张石川一个惊喜。

    没想到今天下班回家的张石川蔫蔫的，顾宇杭十分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工作上有烦心事吗？」

    张石川觉得今天自己办了一件傻事，之前裴姐将一起邻里之间因为房子打架的案子交给他办理，因为案情简单，所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在通知被害人那边的时候，被害人一直在哭诉自己受伤以后生活困难，嫌疑人提出要赔偿的钱根本不足以弥补他的损失，他希望张石川能够帮自己要更多的钱。

    只要钱足够多，自己就会写出谅解书。

    从嫌疑人的角度来说也算是冤，本来是他家盖房子，受害者作为邻居非要从中阻挠，说盖了房子影响自家风水，嫌疑人家的房子必须要比自己家的矮。

    好不容易攒钱盖新房，嫌疑人当然不会同意，他一开始好说好商量，没想到对方变本加厉，居然骂起街来，还动起了手。

    嫌疑人被打了两巴掌下意识的一推搡，受害人就倒地不起，后来去医院检查对方小手指骨折。

    这种事儿上，双方都动手了，谁伤的重谁是受害者。

    张石川谁也不偏袒，两方都太激动了，虽然说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是受害者先挑起事端。但是张石川站的是法律角度，他当然也觉得这种简单的邻里矛盾自然是双方达成赔偿谅解更好。

    于是在提审的时候对于赔偿这一方面，他协调了一下。

    受害者对于后来给出的赔偿金额还挺满意，立马就出具了谅解书。

    没想到到了法院阶段，受害者又反悔了，他觉得自己的钱要少了。

    并且当庭污衊张石川是收礼了，他跟嫌疑人是一伙的。

    当时裴姐的脸都黑了，当然不管是裴姐还是法院的人都不会信受害者一面之词。

    没想到对方在法庭上大吵大闹。

    休庭以后，他出来就对着张石川质问，「你没收钱，你会帮着调解？你骗我的谅解书，你和那畜牲一伙的。」

    张石川气的头脑发昏，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对方对骂起来。

    于是他当时还竭力的压住了自己的脾气，跟对方理论着，但是对方天生就是不讲理的人。

    张石川有一瞬间的阴暗想法，怪不得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当初看着对方生活困难，求着自己做调解，才帮忙的，现在对方想狮子大开口就对着自己泼脏水。

    裴姐也有心想让张石川长点儿教训。

    回去以后张石川一直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同事们拿出自己经歷过的各种奇葩事安慰他。

    但是一时之间想要从负面情绪里走出来很困难。

    张石川都已经尽力不去想了，但是回家的路上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回到家也是垮着一张脸。

    顾宇杭听了以后瞪大了眼睛，他也骂不出什么脏话，就一个劲儿的在那儿斥责，「这什么人啊！」

    「什么东西！生孩子没屁眼。」

    张石川被他逗笑了，他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五十多的老光棍了，生孩子应该是没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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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宇杭翻了个白眼，「怪不得是光棍，幸亏没有女孩上当受骗。」

    如果张石川只是个普通人，那顾宇杭一定要跑到那个人面前给张石川出气。可是张石川的身份不一样了，顾宇杭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那怎么办啊，会不会影响你啊。」

    张石川摇头，「那倒不至于，他胡说八道的东西又没证据怎么会影响我。就是被他泼脏水很生气，明明我当初都是为了他好，好心没好报。」

    顾宇杭规劝他，「以后你还是做一个冷酷的人吧。有些人你同情他，很容易被背刺的。」

    张石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但是同情心这种东西真的很难不泛滥啊，张石川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个冷酷的人。

    顾宇杭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然网上都在骂体制内的这种人，但是这样做真的会给自己少找许多麻烦。」

    张石川不想继续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他站起来准备做晚饭。

    下一秒裴姐的电话就打过来，对方在单位的时候冷言冷语的，嫌弃他太过热心，但实际上还是很担心他的。

    裴姐开门见山，「现在好点儿了吗？」

    张石川嗯了一声，不想让裴姐太担忧。

    裴姐劝慰道，「都经歷过，我刚入职的时候还被人说收受贿赂五百万呢，天知道那起案子的涉案金额才一万五，我能怎么着啊，总不能打那些造谣的一顿吧。」

    张石川嘆了口气，裴姐知道小年轻的入职第一道坎来了，「行了，现在说什么也安慰不了你，吃一堑长一智吧。」

    小鹦鹉飞到张石川的腿上啄他的手，张石川rua着小鹦鹉的脑袋，「谢谢裴姐，让你操心了。」

    裴青一听就噁心的不行，「别跟我说这种客套话，你反正快调整一下心情吧。手里案子那么多呢，不能因为这一件破事耽误干活。」

    张石川再三保证明天一早肯定满血復活。

    趁着张石川打电话这短短的功夫，有眼力见的顾宇杭已经戴好围裙下厨房了。

    顾大厨决心用美食来扫清张石川的烦恼，他自信开干，张石川过来看的时候他还把人赶走了。

    顾宇杭一脸的警惕，「是不是想偷师？这是大厨的绝学。」

    张石川觉得他真的很自信，「你的水平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顾宇杭不服的掏出了手机，「我最近有潜心研究的。」

    张石川一看他的关注列表，「大春儿妈、海边林姐、小乡村妈妈美食、豆子娘、大妮一家……」

    「你最近研究大娘啊？」

    顾宇杭收起手机挥着手赶人，「我研究大娘的美食，去去去，别在这儿影响我的发挥。」

    顾宇杭这顿饭集各家之所长。别说端出来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张石川觉得自己有偏见了，看来顾宇杭真是用心学了。

    他满含期待的尝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紧接着端起水杯勐喝了两口。

    顾宇杭还在一边追问着美食的力量强不强大，是不是吃完心情都变了。

    张石川点点头，「吃之前我只感到糟心，吃之后我现在想死了。」

    第43章

    一顿饭能让人吃出淡淡的死志那说明厨师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想那些比较普通的厨师就做不出这种水准。

    顾宇杭觉得张石川一定是採用了夸张的手法，他不信邪的夹了一口，然后咀嚼着，「有那么难吃吗？」

    菜进嘴的那一刻，他极力做好了表情管理，没有让自己yue出来。

    他挤出一个微笑，努力让自己说的话具有可信度，「色香味俱全，酸辣可口。」

    张石川无情的拆穿了他，他将那盘黄灿灿的东西推到顾宇杭的眼皮子底下低声询问道，「可是你的拔丝地瓜怎么能酸辣可口呢？」

    顾宇杭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朝着垃圾桶吐出了自己一直没有咽下去的那一口，他一时戏精附体，握着张石川的手哭唧唧的问道，「我不会做饭，我好无能，我感觉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了，张石川，这样的我，你还会爱吗。」

    顾宇杭的戏太多，并且说来就来，张石川脑袋有点儿疼，他胡乱的点着头，「爱爱爱。」

    唉～摊上这种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顾宇杭不依不饶，「我就知道你都是在敷衍我，当着我的面还叫别人的名字，那个叫爱爱的男人是谁？」

    张石川无法理解顾宇杭的冷幽默，他给了顾宇杭一个脑瓜崩，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的观念，两个人吃完了那顿饭。

    半夜两个人拉到虚脱，两个要强的男人决定去医院，他们相互搀扶着，刚出门就双双跪倒在地。

    隔壁刚回家的健身教练惊恐的看着他们，顾宇杭鬼魅一般的伸出手，大块头的健身教练尖着嗓子惨叫出声。

    张石川虽然有点儿神志不清，但是他还记得深夜不能扰民，于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墙壁嘘嘘嘘。

    健身教练更害怕了，他跟谁说话呢，这栋楼这么恐怖的吗？

    顾宇杭掰过张石川的脑袋，有气无力的问道，「恁干射ng么啊，那来有什么me」

    张石川嘿嘿笑着，「小星星。」

    顾宇杭也跟着笑，「亮晶晶～」

    健身教练抓抓头皮，最后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走过去，他戳了戳两个人，两个人一看就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里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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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毅然决然的拿起手机做了一个好公民该做的事情，「歪，110吗？我好像遇见两个吸了的。」

    在报上自己的地点后，健身教练回房间拿了个小哑铃护身，警察感到的时候，小哑铃被一扔，他跑着奔到民警的怀里。

    刚入职的小警察吓得一哆嗦，警民一家亲，但是不要太亲了。这样多少有点暧昧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一米八的大块头壮汉，小警察无助的看着自己的搭档。

    有经验的民警已经见怪不怪的，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他劝慰小警察，「你的福气，你看他怎么不扑我，我人老珠黄。」

    小警察想哭，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两个人走到「吸」的出现幻觉的两个人面前，小警察看清以后哎呀一声，「张检？」

    有经验的老警察也仔细判断了一下，不像是吸了，像是yue了。

    两个人连忙把人送医院，送去一查，食物中毒。

    医生立马进行治疗输液。

    等张石川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病床上了，顾宇杭比他幸运点儿，他还在睡。张石川一睁眼就看见了熟人，已经换下便服的小警察看着张石川偷笑。

    张石川生无可恋。

    医生来查房一点儿脸也没他留，「我们身为食物中毒高发地区少不了你俩的功劳。」

    张石川无地自容，因为生病，所以他只能请假。

    没想到体制内根本没有秘密，他还没开口科长就知道了他食物中毒的事情，并且嘱咐他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以后，张石川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小警察闵行贴心的递上了水，张石川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在病床上缓缓摇头。

    闵行挠挠脑袋，「张检，想开点，人生很快就过去了。」

    张石川他过不去了，他……因为不浪费粮食，所以吃进了医院，简直是太丢人了。

    进医院也就罢了，还是被人报警送来的，送他来的还是兄弟部门认识的人。

    怎么就会这么巧。

    张石川嘆了口气，那顿饭里淡淡的死志真不是他的错觉，社死也是死啊。

    闵行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来，张石川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耽误人家太久了。

    闵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我值了夜班，今天休息。」

    张石川更加过意不去了，自己还占用了人家的休息时间，他给顾宇杭的爸妈打了电话，然后告诉闵行不用待在这儿了，一会儿自己的家人就来了。

    闵行还是很负责的，「我还是等你家里人来了再走吧。」

    接到电话的顾爸顾妈来的速度很快，两人风风火火的，只不过一个一身高定西服，一个优雅小裙子脖子上的项鍊闪瞎人，两个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颜值依旧抗打，他们俩在医院的走廊里焦急的走着就仿佛是韩剧里财阀父母忧心自己因爱殉情的儿子，好像下一秒他俩就该捂着嘴面部表情夸张的说台词了。

    等两人找到了病房，一进门就傻眼了，小小的病房里似乎有些拥挤。

    张石川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会儿，来了这么多的人。

    首先来的是作为科室代表来看望他的裴姐，其次是闵行的同事，也是工作上和张石川有交往的人，最后是他的壮硕邻居。

    邻居一来，整个屋子都显得狭小了。

    他就往闵行身边一竖，短暂的对张石川表达身为邻居的担忧后，他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闵警官，我昨天算不算报假警啊～」

    闵行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以为对方真的在担忧，于是摇头，「不算的。」

    壮硕邻居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啦，人家担忧了一晚上，现在心脏还蹦蹦跳，闵警官你试试。」

    他说着就要拉着闵行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闵行兔子一样跳起来，看见一对夫妻进来后，他仿佛找到了藉口，「张检，这是你家人吗？那我走了。」

    他拔腿就窜，爱看热闹的同事们也跟着告辞。本来就是冲着闵行来的邻居也飞速摆手。

    裴姐还没缓过神来，看看顾爸顾妈又看看张石川，她记得张石川是孤儿。

    张石川解释道这是顾宇杭的爸妈。

    裴姐这才放心，「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

    其实把顾爸顾妈叫来张石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实在是没办法，现在他和顾宇杭都自己照顾不了自己。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都发白张石川顾妈妈一阵儿的心疼，好像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些肉一夜之间都瘦没了。

    她放下手里包包坐在床边，「怎么回事啊。」

    电话里没听清楚，只听说什么中毒了，两个人抛下工作就往医院窜。顾妈妈平时也没少看剧，「谁干的？顾宇杭的商业对手还是你工作得罪了**老大。」

    张石川哭笑不得，他笑起来也是笑的有气无力。

    看热闹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他指着依旧在昏睡的顾宇杭和清醒了的张石川，「他给他做饭，他说不好吃，他嘴硬说很好吃，他不想浪费粮食所以硬着头皮吃，他们都吃，一口一口又一口，然后就进来了。」

    医生的他他他他跟绕口令似的搞的顾爸顾妈头昏，不过他们也算听明白一点，不是中毒，是食物中毒。

    食物是顾宇杭做的。

    顾妈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把柄握在我儿子手里吗？不吃那顿他就会去纪委举报你的那种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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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石川面露悲伤，「我只是觉得口味比较新奇，也不是不能接受。」

    医生锐评，「一部分食物中毒由于患者缺乏常识，还有一部分就和你一样因为猎奇。」

    张石川有点儿想捂住自己的脸。

    顾妈妈深吸一口气，她看了顾宇杭一眼，「他还睡得着，要不是看他也病了，我就在他头上梆梆梆……」

    顾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做动作。

    医生不太忍心看着患者醒过来被梆梆梆，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阿姨，他不是睡了，他是没醒过来啊。」

    顾妈妈呆滞的看着对方。

    医生实在是没忍住笑了，「一桌饭他吃了三分之二，拉虚脱了。」

    顾妈妈闭上了眼睛，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啊。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没想到说谁谁来。

    在乡下的姥姥今天一时兴起决定来看望他们，人都到女儿家门外了，但是忘记了密码，于是打电话询问。

    姥姥依旧中气十足，「中午想吃什么啊，我给你们做，让小张和杭杭也回来吃啊。」

    顾妈妈遗憾的告诉她，「怕是回不去了。」

    「啊？」姥姥吓了一跳，在得知他们因为一顿饭双双吃进医院后，姥姥沉默了一会儿。

    「有点儿丢人，但是想到是你儿子干的，又觉得不算很意外。」

    姥姥真是一个变脸很快的女人，刚才还亲切的叫杭杭，现在就变成「你儿子」了。

    姥姥吃了一辈子剩饭剩菜也没中毒过，她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那你问问医生他们能吃东西了吗？我中午做点儿送去。」

    顾妈妈让她不用折腾，在家休息。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罪魁祸首终于醒了。顾宇杭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他上吐下泻，艰难攀爬还遇见了一个大块头。

    他现在浑身无力，到处哪儿都疼，尤其是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他捂着腰侧发出了无力的吶喊，「谁噶我腰子了。」

    第44章

    顾宇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顾妈妈真是又担心又生气，她忍不住念叨着，「你真是能耐了，现在都能炼毒了。」

    顾宇杭可怜兮兮的看着妈妈，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鹦鹉还在家呢，你有空去喂喂它。」

    顾妈妈嫌弃极了，「行啊，还知道鹦鹉，脑子没被毒傻。」

    顾宇杭躺平任骂，他歪头看着同病相怜躺在旁边病床上的张石川，「你受苦了。」

    「命中该当有此一劫。」张石川平静的像是要飞升了。

    这次的事情让张石川明白了好几个道理，「人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最爱的人伤害你最深」。

    一想到昨天晚上这个令人社死的夜晚，张石川就觉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应该不会有比今天晚上更糟糕的了。

    但事实是真的还会有。

    顾宇杭和张石川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这两天顾妈妈监督他们，不让玩手机，每天就是打针休息。没多久就健康出院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顾宇杭就是扔掉了他的围裙，「我查过了，绿色的围裙克我，那天我要是穿的紫色围裙就没事了。」

    张石川看着他耍宝，两个人刚回到家，就有人敲门。

    顾宇杭好奇的去看是谁来了，结果是一张陌生又有点儿熟悉的脸。

    他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对方是谁，直到对方自报家门，是他们的邻居。

    开门以后邻居大哥不好意思的挥挥手，顾宇杭那天晚上的记忆有些缺失了，都是张石川给他补齐的，眼前的这位大哥就是被他们吓出尖叫，怀疑他们吸毒然后报警的大哥。

    不得不说大哥还是挺有责任心的，都那么害怕了也没忘记公民应尽的职责。

    邻居哥进门后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他手里还端着饭菜，「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以后想吃饭可以找我。」

    顾宇杭没想到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热心的好邻居，没想到大哥下一句就是，「你们和那个警察帅哥认识对吧，能不能给我打听一下他的感情状态 啊。」

    顾宇杭连忙吓得把邻居精心准备的菜又推回去了，邻居大哥急的直跺脚，「哎，不，你刚才都要收下 了。」

    「那我现在不是紧急避险了吗？」

    看着他们在斗嘴的样子，张石川悄悄的起身，拒绝参与到这场斗争中。

    他躲到一边后才看见裴姐半小时前发了好几条消息，从后往前看都是劝慰的话，直到最开始的那一条，裴姐转发了一个微博。

    点进去一看五旬孤寡老汉求公道，博文里面颠倒黑白控诉张石川收受贿赂，包庇嫌疑人，欺骗受害者。

    张石川看的血压飙升，到底是没忍住。

    【张石川：不是，他有毛病吧。】

    裴姐立马就回復了。

    【裴青：领导也看到了，估计等你回来以后得亲自找领导解释一下。】

    张石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倒霉，刚上班没多久就遇见这种事情。裴青也爱莫能助，虽然平时也有很多找麻烦的，但是像这种颠倒黑白的泼皮无赖可能几年才出一个，就这么被张石川给撞上了。

    张石川没有处理的经验，裴姐告诉他，不要私下接触，过两天领导应该会让他们把人叫来一起谈谈。

    张石川刚出院原本很快乐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他还不想让顾宇杭担心。虽然他一直伪装没事人的样子，但是顾宇杭还是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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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个单位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很快林耀星也知道这件事了，她知道张石川刚出院，所以也不想去打扰他。

    于是就去打扰同样刚出院的顾宇杭了。

    【林耀星：张石川现在还好吗？】

    顾宇杭知道自己这是遇上知道真相的了，他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他还什么都不清楚，林耀星面对张石川会顾忌对方的心情，可面对顾宇杭就毫无顾忌了，她直接将那个帐号推给了顾宇杭。

    【林耀星：不知道谁给这人出了主意，在网上胡说八道。他们还是有团队的，你看ip位址都不是咱们这儿。】

    顾宇杭恨不得跑到这人家里给他暴揍一顿。

    林耀星在手机那头嘱咐道。

    【林耀星：既然张石川没跟你说就是不想你担心，你伪装一下，别让他知道我告诉你了哈。】

    顾宇杭深吸一口气。

    【顾宇杭：你对我可真「好」。】

    【林耀星：害，应该的，咱俩谁跟谁啊。】

    顾宇杭聊完以后立马清空了聊天记录，张石川正在看电视，可电视剧都放完了他还对着gg看的十分入神。

    顾宇杭悄悄的坐在他身边，「不早了，陛下就寝吧。」

    陛下看了看手机，嗯，八点半。

    「朕还有公务在身，爱卿先退下吧。」

    顾宇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张石川肯定憋屈了一天了，一边生气还一边掩饰不让自己看出来。他关掉了电视倒在张石川的身上，「陛下，臣妾的头好痛啊。」

    「砍了就不痛了。」

    顾宇杭娇哼一声揽住张石川的腰，「陛下你好坏啊。」

    张石川被他噁心的不行就想他逃跑，顾宇杭死死的拉着他的腰，可怜的小东西怎么也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顾宇杭独特的心理疗法还是很有效的，张石川很快就忘记了烦恼，因为面前有更噁心的事儿要面对。

    他和顾宇杭在沙发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最后张石川还是落于小风，他不服输的叫嚣着，「今日我落下风，不是技不如人，是我没有占据天时地利。」

    占据了天时地利的顾宇杭一把将张石川扛上肩头，「嗯，期待下次再战。」

    然后他扛着人进了卧室，原本在磕瓜子的小鹦鹉毫无防备就听见咚的一声，它呆滞的扭过脑袋发现卧室门被关了。

    每天晚上都要在张石川枕边睡的小鹦鹉急了，它飞过去用爪子敲门，但是它的声音太小了，近乎于无，全部淹没在顾宇杭桀桀桀的笑声中。

    等张石川回到院里的第一天，果然没多久就被领导叫去办公室了，对于这件事情领导还是十分重视的。

    张石川低着头准备挨训，没想到领导拍拍他的肩膀，「委屈了。」

    领导也很无奈，「但是遇上这种事，咱们也没办法。能怎么办？打他一顿？这不是咱们检察干警干出来的事儿。」

    「公检法的都不好干，事儿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难免得罪人。必要的时候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

    张石川听的更难受了。

    裴青一直以来都是劝张石川理智点，想开点的。没想到遇见差不多想法的领导，裴姐开始护犊子，「小年轻的，刚参加工作，一腔热忱啊。他是迟到早退过还是没加过班啊，哦，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到头来就因为一个无赖这么寒人家的心，明年还有人敢报咱们院里吗？」

    张石川倒吸一口凉气，他紧张的看着大领导，生怕裴姐会被怪罪。没想到大领导赔着笑，「不是，不是这么意思，我知道不能寒了咱们干警的心。」

    裴姐拍着桌子，「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还他个公道。」

    大领导无奈的嘆了口气，「你知道后面有什么人吗？那人找了个无赖律师团队，惯会颠倒黑白的。他们团队也打过几个大的明星案子，泼脏水搞舆论一套又一套。」

    「咱们也是经验不足，在舆论战这块没有这个意识。」

    「舆论能凌驾法律之上？」

    大领导都被问出汗了，「不能，但是你能保证任何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案子都能不被舆论裹挟的进行下去吗？现在存在坏心思的人太多了，大众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至于真相有那些刺激的桥段重要吗？现在咱们都被黑成什么样了，不考虑舆论死的更惨。」

    裴青也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气不过。

    领导也没办法，「真不能硬来，沟通吧，看看他们的诉求。」

    这边准备以退为进，联繫对方沟通。

    那边赵大庆的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一个魁梧的壮汉上来就踹开了赵大庆家的铁门，院子里坐着的三个男人被吓了一跳。

    壮汉上前揪着一个戴眼镜的小鸡崽子，「就你是赵大庆啊？」

    他说话尽量流里流气的。

    眼睛男连连摇头，「我不是，他才是。」

    被指着的男人黑黢黢的，此时正害怕的点头哈腰，「找我干什么？」

    眼睛男忽然问了句，「你们是不是来替张检察官出气的啊。」

    戴着墨镜金鍊子的顾宇杭都看见那男的兜里录音笔了，他拽拽的走过去，下巴都要扬上天了，「他爹的，谁是张……张……张那什么玩意儿啊。」

    「老子是来找赵大庆要钱的。」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歪着身子抖腿。

    林潇月走到顾宇杭身边娇滴滴的靠在上面，顾宇杭的身体都绷紧了，不是，怎么还加戏啊。

 第84页

    林潇月受林耀星所託来给张石川解决麻烦，所以她演的十分认真，「豹哥，你看他，他是不是想赖帐啊。」

    眼镜男狐疑的看向赵大庆。

    赵大庆也一脸茫然，豹哥，谁啊？没听说过。

    顾宇杭仰着下巴，「赌过，借过钱吧。」

    赵大庆连连点头，他是喜欢赌，也确实认识了几个小混混，找人家借过钱。

    顾宇杭轻蔑的拿手机戳了戳赵大庆的胸口，「借我小弟的钱还还不还了。」

    赵大庆连连点头，「我马上就能还了。」

    林潇月耻笑一声，「骗鬼呢，你穷光蛋一个，你这破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邻居哥此时有点出戏，正站在院子里欣赏风景。

    顾宇杭轻咳一声，领居哥立马回神，他一边抖着一边舌头没捋直似的，「怎儿么儿着儿啊，你哪儿弄钱啊。」

    第45章

    赵大庆看着这伙凶神恶煞的人，那个大块头一看就很不好惹，为了不挨打，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应付过去。

    他又摆出那幅可怜的表情，拿出自己卖惨的那一套，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是不换，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还上，但是求求给我点儿时间。卖房子还需要找买家呢。」

    林潇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把社会大姐大那一套展现的淋漓尽致，「谁稀罕你砸锅卖铁啊，就你这破房子能值几个钱，知道老娘干什么的吗？放高利贷的，你哭也没用，我就要钱。」

    「你借了三万五是吧。」林潇月开口诈了一下。

    赵大庆连忙摆手，「没有，我就借了两万。」

    赵大庆旁边俩个男人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着对方说出来的金额不一样更是觉得蹊跷，林潇月也不慌，她坚定道，「他爹的玩我呢，就是三万五。」

    她说的赵大庆都心虚了，自己借了那么多吗？

    顾宇杭连忙搭戏，「记混了吧你，借了三万多的是另一个姓赵的。」

    林潇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两个男人见这个情景开始动摇了，真是来要钱的啊。他们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张石川找来给他们下套的呢。

    做亏心事多了，干什么都警惕。

    两个男人出来打圆场，「这钱肯定能还上，你们别急。」

    「你还啊？你想给他还是不是？借两万还四万，你给我麻熘的。」

    赵大庆出了一身的虚汗，「借钱的时候没说啊。」

    顾宇杭悄咪咪的看林潇月，这姐发挥也太稳定了吧，不像是演的。

    赵大庆说着就准备拿出电话找借钱的小混混，顾宇杭见状不好，就想一手拉一个跑。

    没想到林潇月抢过手机替他拨号了。

    邻居哥害怕的拽着顾宇杭的衣角，电话接通那头好像在喝酒，对方醉醺醺的，林潇月打开免提也不客气，「又喝起猫尿骚了。」

    电话那头一愣，刚要开口骂，林潇月怒道，「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那边反应了一会儿，「林姐？」

    林潇月得意的看了眼赵大庆，对方连连赔罪，「喝多了喝多了。」

    喝多了才好办事，林潇月模煳道，「你那事儿我给你办了，怎么安排都听我的是吧。」

    那头也是喝煳涂了，愣是没想起来自己让林潇月办什么事儿了，但是林潇月是他们常去的ktv老闆的妹妹，那也是自己人嘛。

    那边稀里煳涂的，「对对对，劳你多费心。」

    林潇月就知道，喝多的人压根没什么脑子，都是别人说什么就应和什么。

    挂断电话林潇月看着赵大庆，「听见了吧，我说了算，借两万，还四万。」

    如果说刚才那两个无良律师还有一丝怀疑，现在他们就是彻底相信了。

    赵大庆十分的窘迫，「我拿不出啊，四万这也太多了。」

    顾宇杭听着就要撸袖子，两个律师连忙拦住了他，「大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顾宇杭也放飞自我了，他胳膊一甩，「没什么好说的，给钱！」

    律师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顾宇杭眯眼一看，「北金吴良律师事务所。」

    吴良点着头，「对，我们是律师，所以咱们还是坐下谈谈。」

    顾宇杭眼睛一瞪，「律师了不起啊，老子没上几天学，就讨厌学歷高的，尤其烦律师。你撞我枪口上了。」

    顾宇杭揪着对方的衣领子，赵大庆哪儿看得自己的财神爷被打啊，他连忙出声道，「不能打，打了就没钱了。」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原来赵大庆就是个无赖，开庭之前他在网上看见了吴良帮着别人用舆论裹挟获得了好多赔偿的事儿，他就心动了。

    于是就联繫对方。

    吴良一听行啊，干呗。

    于是就用老一套在网上传播舆论，他都屡试不爽了，政府单位是需要公信力的，这种事儿把握好尺度，到时候就是他们求着追着要给钱平息。

    赵大庆看着顾宇杭拍着胸脯保证，「等我弄完了那个小检察官的事儿，我就有钱了，我给你们四万还不行吗？」

    顾宇杭嫌弃极了，「损不损啊，不是，所以那小检察官真收钱了？」

    赵大庆得意一笑，「哪儿啊，他敢收个屁。小年轻的一看就好欺负，我故意那么说的，我告诉你其实当初调解写谅解书都是我自愿的，但是现在这样搞不是钱多吗，就算那小子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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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证据的顾宇杭十分满意，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真想打赵大庆一顿。

    证据也到手了，他们也就撤了。

    顾宇杭冷冷一笑，「行，给你个机会，别不中用啊。等你弄成了，我来拿钱。」

    林潇月估计是上瘾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四万了，你想大敲一笔，我拿六万不过分吧。」

    赵大庆一脸肉疼，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钱就咬牙点了点头。

    三个人立马跑路，生怕走晚了被发现不对劲。

    直到车开出村子里，邻居哥还哼哼唧唧的，「真是吓死我了，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呢。」

    顾宇杭拿捏了他的死穴，「想不想知道闵警官的联繫方式了。」

    邻居哥狂点头，「想想想。」

    就是为了这个，自己才答应来演戏呢。

    顾宇杭其实演的时候也怕，万一那三个人不信，关起门来，他们仨可就跑不掉了。

    顾宇杭也长舒了一口气，他歪头看了眼副驾的林潇月，「你真和借钱的人认识啊。」

    林潇月依旧是那副看全世界不爽的样子，「没两把刷子敢来啊？我哥开了个ktv，一般的小混混都在那儿玩过。」

    说起来他们这个组合的形成很复杂，一开始顾宇杭是找人打探赵大庆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开酒吧的朋友就告诉他有个远方亲戚和赵大庆一个村，听说这人是赌鬼。

    那朋友又给他介绍了个人，在朋友的朋友的帮助下，顾宇杭打探好了幕后推手。他就设计了个剧本，剧本还缺个打手，他就盯上了壮硕的邻居哥。

    两个人原本就想这么莽着去，结果林潇月从酒吧那个朋友那里得知顾宇杭最近在搞这事儿。她正愁着追求林耀星毫无进展，转念一想，顾宇杭张石川是林耀星的朋友，自己要是帮着摆平了那在林耀星那里也有面子。

    她就找自家大哥在ktv里打听下有没有认识赵大庆的，结果真有人借过赵大庆钱。

    于是林潇月就找上了顾宇杭，三个人再次完善了剧本就来了。

    所以说生活就是个巨大的圈，弯弯绕绕怎么也能画个圆。

    三个人此行顺利，邻居哥拿着录音笔，「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公之于众。」

    顾宇杭直奔着派出所就去了，「当然是先报案啊，你想什么呢。」

    三个人拿着证据就去了，刚好公安系统内最近正吃张石川这个瓜呢，听清了三个人的来意，他们人都懵逼。

    一个警察拍腿大笑，「还能这么玩儿啊，牛啊兄弟。」

    张石川领导这边正准备联繫交涉呢，公安那边的老朋友就打电话来了。

    「老徐啊，最近怎么样。」

    徐检都头疼了，「还能怎么样啊，来看我笑话了？」

    「哎，怎么能是看笑话啊。我这边有个值得庆祝的事儿啊。」

    徐检都想挂电话了，他那边有喜事跟自己说什么？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你自己庆祝去吧。」

    老朋友了解他的德行，再不说出本意他就得挂电话了，在得知了顾宇杭一行人的骚操作后，徐检毫无形象的在自己办公室里笑开了，他上班这么多年，什么离谱案情都遇见过，第一次有这么抓马的发生在自己身边啊。

    他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我得好好感谢这三位正义群众啊。」

    于是张石川再次被叫到了领导办公室，和上次不一样这次领导是喜气洋洋的。

    徐检绕着张石川走了一圈，在张石川被看得发毛，心想是不是事儿闹大了，要处理自己的时候，徐检开心的拍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人缘不错嘛。」

    「啊？」张石川懵懵的。

    徐检笑着用手指点他，「还给我装，想给我个惊喜是不是。虽然有点儿不地道，但是处理的很好嘛，对付无赖就是要用无赖的方式。不过这可和咱们没关系啊，这是正义群众的自发行为。」

    张石川都被说懵逼了，「什么啊？」

    见他好像真不是装的，徐检都不自信了，「人不是你安排的？我还想说你小子鬼机灵呢，你别害怕，我不批评你。」

    张石川茫然的看着他，徐检眉头一皱，「豹子哥你认识吗？」

    张石川眨眨眼，「谁啊，动物园的？」

    徐检沉默片刻，不是张石川安排的？但是豹子哥去报案的时候说是张石川家属为他寻找真相啊。

    徐检想起来了豹子哥的真名，「顾宇杭？」

    张石川都惊了，一看这反应就对了。

    徐检满意的拍着张石川，「你这小伙伴真不错啊，真是给我解决了大麻烦，改天一起出来聚聚。」

    离开徐检办公室后，张石川连忙动用自己有限的人脉开始探寻到底发生了啥，然后从公安内部人员闵行那里得知了豹子哥六万姐和大块头大手勇闯杜家沟，录下罪证来报案的事情。

    张石川哭笑不得，他连忙告诉了林耀星一声，正在上班的林耀星也惊了，林潇月这人有什么毛病啊，她怎么……

    不过能解决了就是好事。

    张石川冲着林耀星抱拳。

    【张石川：改天麻烦你约一下，我得当面感谢一下我林姐。】

    【林耀星：没问题！】

    等张石川回家的时候，顾宇杭早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特意报案的时候让邻居哥填的身份信息，还嘱咐警察千万不要和检方透露自己的消息。

 第86页

    但是他忘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宇杭正专心致志看电视的时候，张石川悄悄的走到了他身后，顾宇杭瞭然一笑，想玩情趣。

    他开心的转头，张石川凑近了他的耳朵轻轻吹气，在顾宇杭期待的目光中，他喊出了那个响亮的名字，「豹子哥。」

    顾宇杭脚趾扣地。

    张石川却没有打算放过他，「豹子哥今天好威武啊，人家好喜欢。」

    「豹子哥真是智勇双全呢。」

    「豹子哥好有男人味啊。」

    顾宇杭捂着耳朵在小小的屋子里被张石川追的乱窜，他在一声声豹子哥中爆发，「俺不听俺不听，恁白说了，恁再说俺就跳下去，shui 射俺自己！」

    第46章

    豹子哥在苦苦哀求之后，张石川终于放过了他，顾宇杭悲愤的坐在沙发上，「我再也不会相信警察了。」

    张石川担忧的看着他，「怎么说这么反动的话啊？」

    看张石川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豹子哥扭送进去换五十万了，顾宇杭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会保密的！我还想你们是两个单位，就算他们骗我，他们的嘴不严那也是在他们公安内部传播，怎么现在连你都知道了。」

    张石川心虚的摸摸鼻子，顾宇杭好单纯啊，他居然会相信人类的八卦不会传播。

    顾宇杭忽然抬起头看着张石川，「还有谁知道了？」

    张石川否认着，「没谁了，真没了。」

    结果他刚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晚上林耀星的更新里就出现了豹子哥的改编情节。因为上班的缘故，她现在更新频率降低，顾宇杭看了以后在家里鬼哭狼嚎，「张石川你骗我，连林耀星这个不在公检法之内的人都知道了。」

    张石川的脑子转的飞快，「你是不是傻，她知道那肯定是因为六万……林潇月啊。」

    顾宇杭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真的吗？」

    张石川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我保证消息传播渠道已经卡住了，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的。」

    毕竟基本上大家都吃到瓜了。

    顾宇杭半信半疑的看着张石川，张石川连忙把他揽住怀里，哎，自打谈恋爱以后顾宇杭真是越来越娇了，张石川都有种养了个儿子的感觉。

    没想到事情的后续走向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顾宇杭他火了。

    因为吴良的团队利用舆论来危害公信力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还做了很多利用舆论颠倒黑白的事情。

    公安局最近响应号召一直在做自己的帐号，当他们在帐号上通报了吴良的事情后原本没什么阅读量，但是几天后忽然爆火了。

    原因是一位知名女星的粉丝认出了吴良，女星曾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离婚的时候闹的沸沸扬扬。吴良正是男方的律师，他利用女方的工作性质，散步了许多虚假的黑料。澄清比不上造谣，女星在离婚风波中元气大伤，不仅被抹黑，还失去了许多工作。

    如今吴良落马，当初的事再次被翻出来。女星才被正名，当初离婚时营销好男人的男方才是最恶毒的，他婚内出轨包养了好几个情人，并且多次私下说一些侮辱女性的话，离婚的时候还转移走了女星的大部分财产。

    如今真相曝光，吴良和渣男人人喊打。许多经过吴良手的案件都被拎出来重新审视，这也让许多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有了正名的机会。

    然后就有知情人士悄悄透露吴良翻车的抓马经过，豹子哥和六万姐火上了热搜。

    幸亏他们只是知道故事情节和代号，没人知道豹子哥的真名。

    豹子哥的词条在热搜挂了一天，最后是顾宇杭花钱撤下去的，他心疼极了，「我第一次花钱干这种事。」

    张石川也不知道顾宇杭怎么想的，「你怎么这么抵抗啊，你做的是好事又不丢人。」

    顾宇杭将脑袋埋起来，呜噜呜噜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张石川找到了重点。

    原来是没料到自己能火，如果早知道就取一个过江龙之类很霸气的名字了，豹子哥听起来很土。

    张石川捂着脸最后平復好心情劝慰道，「你在取名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以后不要尝试了。」

    这事儿从他给小鹦鹉取名叫顾屌的时候就可见一斑，张石川庆幸这货当初没给自己取名叫过江龙，要不然张石川真的都没脸干下去了。

    因为吴良事件带来了热度，原本毫无起色的帐号瞬间备受关注，公安里面喜气洋洋，这下长脸了，说不定今年还能拿个先进工作单位。

    吴良肯定能成为典型案例。

    于是办理案子的晋大队决定请张石川吃饭，这简直就是自己工作上的福星啊。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张石川带上了过江龙，哦不，带上了豹子哥。

    顾宇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挺紧张，「我也可以参与你们的应酬吗？」

    「人家本来就是想感谢你提供业绩啊。」

    顾宇杭似乎有很多顾虑，他悄咪咪的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出现啊？」

    张石川立马就听懂了，「他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

    其实对着张石川的同事不过多的透漏他们两人的关系是顾宇杭提出来的，他觉得体制内太复杂了，他害怕别人知道的多了会给张石川添麻烦。

    张石川还以为顾宇杭是在意身份问题，「等去了我就告诉他你不是我的好兄弟，你是我男朋友。」

 第87页

    顾宇杭连忙拉住了他，「别，你们俩也不熟，少给他这种震撼。就说是朋友挺好的。」

    等到了约好的时候，顾宇杭打扮的十分正式，于是西装革履的他，在一帮穿着休闲的人之中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晋大队看见他后沉默了片刻，「豹哥你……」

    顾宇杭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正式了，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顾宇杭生意场上那套在这儿真是吃的开，没一会儿就和大家混成了兄弟。

    四十岁的晋大队揽着他的脖子，「你在哪儿高就，咱俩常聚。」

    顾宇杭给他了一点儿来自富二代的震撼，「自家的公司。」

    晋大队默默的竖起一个大拇指，「了不起。」

    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来，他和张石川一个从商一个从政，真是天生的好朋友。不如喝个交杯酒。

    晋大队大手一挥，「喝什么交杯酒，人家是好兄弟，又不是一对儿。」

    张石川脚趾都在扣地，你从商他从政，这是什么尴尬的话术。

    结束酒场以后，晋大队继续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张石川和顾宇杭没注意到他，还以为他走了，于是顾宇杭腻腻歪歪的倒在张石川的身上，「哎呀走不动了。」

    张石川戳穿了他的小把戏，「你要开车，一直都以茶代酒，你现在连喝水都上头啊。」

    顾宇杭就爱张石川黏煳着，他像个八爪鱼似的缠着张石川，「要亲亲。」

    张石川刚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你给我好好说话。」

    在顾宇杭的软磨硬泡下，张石川还是飞快的亲了他一下。

    在他们走后，终于敢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晋大队，抹了抹额头的汗，他刚刚应该不是喝多了眼花吧。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晋大队对年轻人的恋爱是不存在任何偏见的，他很容易随遇而安，晋大队决定保守这个秘密，默默的守护他们的爱情。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终于迎来了万众期待的运动会。

    在一个周末，大家聚集在体育馆参加开幕式，顾宇杭一直在瞒着张石川打算给张石川一个惊喜，他成功了。

    当顾宇杭作为本地优秀企业家，本次运动会合作伙伴来简短致辞的时候，张石川笑出了声。

    他连忙掏出手机。

    台上的顾宇杭也在搜索每个方队，看张石川在哪儿。

    张石川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笑的更开心了，顾宇杭可真会骗人，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在卫生间捣鼓了一早上髮型，自己还问他今天是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他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说今天就是一时兴起想换个髮型。

    没想到就是为了特地来耍帅的。

    张石川想要拍几张他的丑图好好嘲笑他，没想到在那个土到爆炸的背景板前，拿着爆音的话筒，顾宇杭依旧帅到无死角。

    这让张石川有些遗憾，没法儿嘲笑他了。

    后面接连又是几个领导讲话，随着一声开幕，无数小气球被放飞，张石川的项目在第二天，参加完开幕式他就可以走的。

    他搜索着顾宇杭的身影，然后就看见顾宇杭此时正在和领导交谈着，他们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张石川就没去打扰，没想到顾宇杭很快就看见了他，于是寒暄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原本张石川是想等着顾宇杭的，但是就在他等待的时候，晋大队带着一伙儿小伙子来了，他看见张石川跟看见了救星一样，「救个场，我们拔河缺人手。」

    原本是正好的，但是有个队员今天拉肚子，不满十人没法上场。

    张石川上学那会儿参加过拔河，左右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儿，反正他参加的就没有进过第二轮的。

    想着也不耽误他就答应了，然后兴致勃勃的跟着晋大队走了。

    晋大队分给他一个手套，然后给大家讲解战术，「一会儿我们先……再……」

    张石川目瞪口呆，原来拔河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呢。

    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更是惊掉了他的下巴，他忘记了自己所在的不是普通的队伍，而是青年公安干警的队伍。

    于是来凑数被放在第一个位置的张石川还没开始用力就看见红绳往自己这边飘，一群精瘦的小伙子拉爆了对面，张石川看见对面那个二百多斤的大哥很丝滑的被拉过来。

    这次的确也是几秒结束了战斗，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张石川的队伍是赢家。

    于是张石川就稀里煳涂的跟着公安进决赛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凑人数的吉祥物。

    对于他对自己的定位，晋大队很不满意，「你怎么能这么看轻你自己呢？」

    张石川满含期待，「那我的作用也很突出吗？」

    晋大队肯定的点点头，「对啊，你可不是凑人数的。你是我们的杀手锏，把你放在第一位，他们一看，这队打头的小鸡仔一看就没力气，他们就放松了警惕，我们就能一鼓作气拉死他们。」

    在首位的没力气的小鸡仔眯起眼睛看着晋大队，「谢谢你啊，告诉我这个残忍的真相。」

    第47章

    当顾宇杭找到张石川的时候他正和晋大队站在一起，看见顾宇杭过来，晋大队热情的和他打招唿，「豹哥好！」

    他手底下那几个人跟着一起喊起来，大家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们身上，顾宇杭连忙求饶，「大哥，留条活路。」

 第88页

    晋大队上前拍着顾宇杭的肩膀，他条件反射般的就捏起了顾宇杭胳膊上的肌肉，「好苗子啊，刚才应该让你也来拔河。」

    决赛在下午举行，鑑于他的队员应该也来不了，所以还是需要外援的帮助，张石川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他推出顾宇杭来帮忙。

    他要让顾宇杭感受一下人心的险恶，没想到晋大队满意的点点头，「能进决赛的都是实力强劲的，耍心眼子这一套行不通了，还是像豹子哥这种硬核选手的加入才有助于我们取得成功啊。」

    晋大队有时候有点儿没心没肺，本想让顾宇杭也感受一下晋大队言语上攻击的张石川差点气到吐血，最后还是他自己受到了伤害。

    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中午的时候晋大队决定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吃完了下午再继续比赛。他手底下都是能吃的小伙子，所以就找了个附近物美价廉的小苍蝇馆子。

    本来也就几步路的路程，所以顾宇杭也就没去开车，他也因此错过了发现自己的车胎被人扎了的事。

    不远处两个小黄毛从看见顾宇杭以后就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对着那头点头哈腰的，「张老闆你放心，绝对能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嗯嗯嗯，我们下手有数，就是给他找点麻烦而已。」

    挂断电话后他们看着顾宇杭一行人走进了小饭馆，两个黄毛对视一眼也跟进去。

    晋大队刚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充满歉意的朝着张石川一笑，然后就开始讨论案情，自打干这行就没有真正清闲的一天。

    两个黄毛刚坐下就听见不远处顾宇杭那桌有人在说什么抓起来，给他教训的事儿。

    黄毛听的心里发憷，菜还没上，晋大队手底下的人又走了两个，他们得回去处理下工作。

    好在接下来就没什么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安生，一个黄毛偷拍了他们给自己的大哥，大哥认识的人多，他想让大哥看看对面都是什么人，是有来头的吗？

    没想到大哥立马就把他骂了一顿。

    【大哥：你闲的没事拍警察干什么？！】

    黄毛没想到对面是警察啊，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才还拽拽的两个人瞬间坐的板板正正，生怕顾宇杭那桌看见自己。

    他们这顿饭吃的很艰难，顾宇杭那边举个杯他们都吓一跳，因为下午还有活动，所以全员喝的都是饮料，张石川发现他们一喝饮料隔壁桌的两个小青年就神色怪异，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对面的菜，两个人要了一份菜，一碗面。

    张石川了解了，这是两个在社会打拼的年轻人，他们一定是想喝饮料了，张石川热情的把他们的饮料分享给对方。

    对方拿到饮料后拼命的挤出笑来，张石川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张石川回去坐好后没多久，再抬头发现对面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此时两个做了坏事的黄毛正在拼命补救，两个人跑出来掏着兜里的钱，他们俩流着冷汗，张石川的饮料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一种警告。

    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送出饮料告诉他们不立马解决好制造的麻烦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两个人掏遍了兜也凑不出五百块钱，然后他们找到了罪魁祸首。

    张老闆和顾宇杭是在不久前的一次合作中产生矛盾的，因为他们在合作中偷工减料，所以顾宇杭不顾及之前多年的合作关系，直接取消了合作。

    顾爸爸对此也表示支持。

    但是张老闆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他初入社会是没挨过打。张老闆自觉自己做生意多年，风里雨里过来的，对付个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他就使用了常用的脏手段，找两个人专门给顾宇杭制造麻烦，没想到出师不利。

    刚才还信誓旦旦把事情办好的两个人，现在正通过电话训斥张老闆，「张老闆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你想害死我们啊。」

    张老闆一头雾水，黄毛气唿唿的，「公安的人都管顾宇杭叫豹哥，你没说这人黑白两道通吃啊。你想让我们死就直说。」

    张老闆惊出一身汗，他还以为顾宇杭只是个愣头青。没想到他的道行比自己还深，怪不得他那么有底气就结束了合作。

    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张老闆连忙给黄毛打钱，「把事儿处理好，不要暴露。」

    顾宇杭他们吃完饭后，两个黄毛躲在暗处，在发现对方依旧没有注意到车的情况后，两个人松了口气。

    一个黄毛看向另一个黄毛，「安全了吧？」

    「应该没问题了，车胎我们都给换成新的了。」

    「那撤？」

    「嗯嗯。」

    两个人灰熘熘的离开。

    等到帮助晋大队取得拔河比赛的胜利后，顾宇杭开心的准备回家，他和张石川刚走到车跟前，顾宇杭就意识到不对劲。

    「我轮胎怎么这么新啊。」顾宇杭看了看车牌号，没错啊，就是自己的车。

    张石川也不清楚，两个人蹲在地上欣赏这个奇蹟。

    这可把他们给好奇死了。

    顾宇杭忽然嘆了口气，「或许，你听说过平行世界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真是太可怕了。

    一路上顾宇杭都在念叨着这个奇怪的事情，张石川看着窗外后退的路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顾宇杭的生日好像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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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时候他都是送一些小礼物，但是这次他或许得弄些有新意的，毕竟是他们在一起后顾宇杭的第一个生日。

    这也是他们迈入工作后的第一个生日，张石川觉得自己或许得送一些比较正式的东西。他第一反应就是向林耀星寻求帮助。

    但是林耀星的手机此时正在林潇月的手里，林潇月最近的攻势很勐，全靠死皮赖脸。林耀星已经全面沦陷，张石川发来消息的时候正拿着林耀星手机给自己改备註的林潇月好奇的看了一下。

    林耀星凑过来，林潇月礼貌询问，「我可以替你回復吗？」

    林耀星点点头。

    林潇月仿佛脱缰的野马。

    【林耀星：最好的礼物当然是你自己啊！】

    坐在副驾的张石川老脸一红，林潇月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耀星：不是吧不是吧，那么多年兄弟了，难道还不清楚兄弟的喜好吗？兄弟当然是喜欢香香的你，脱下你的衬衫比拆开任何礼盒都要惊喜。】

    张石川面色通红，顾宇杭偶然瞥了一眼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发烧啊。」

    张石川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发烧是发骚了，都怪林耀星的那些骚话。

    林耀星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抢回来，「你别把张石川给吓死了。」

    林潇月耸肩，「这有什么，开玩笑嘛。」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张石川一头扎进浴室里，他现在急需洗个澡冷静一下。

    顾宇杭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他掏出手机欣赏比赛时候的帅照，这都是热心观众拍的，顾宇杭厚着脸皮加了人家好友问人家要的。

    顾宇杭炫耀般的将照片发进了家族群里，原本沉寂的家庭群忽然活起来了。

    姥姥是第一个回应的。

    她发了三个大拇指。

    然后又发出了一张表情包，表情包上是美羊羊，老人家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上面的美羊羊竖着个大拇指，还有一句「你可真骚」。

    顾宇杭看了笑倒在沙发上，顾妈妈连忙告诉姥姥这表情包不是这么用的。

    姥姥不理解，她又发了一张，依旧是美羊羊，这次的配文是「你也骚」。

    顾宇杭笑出了眼泪。

    【顾宇杭：姥姥，这东西不是竖着大拇指就是夸人棒的意思！】

    姥姥不理解，这小羊多可爱啊，不是夸人的表情包吗？

    等张石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家庭群里已经多出了无数条的聊天记录。

    已经平復好心情的张石川加入了话题，他一出现，显然大家更活跃了。

    全部都是夸夸夸。

    就连沉迷于追剧看小说的奶奶也现身了，她发了一长段的语音。

    张石川点开一听居然是爷爷的声音，爷爷又记忆混乱了，说看见领导拔河的样子就想起领导英勇的当年，接下来全部都是彩虹屁。

    六十秒只是语音的极限却不是爷爷的极限。

    爷爷发了好几条，最后好像被奶奶揍了，因为最后一条语音只有五十八秒，最后一秒钟是爷爷的痛唿声，然后就是小保姆慌乱的声音，「奶奶！别拧爷爷耳朵。」

    顾宇杭笑的在沙发上顾涌，此时的他十分的幼稚，张石川有些恍惚，这人怎么这些年来仿佛一点儿没变化啊，还是那么幼稚。

    哦，不对，初中的时候这货比现在沉稳多了。

    就在张石川疑惑人会不会智力倒退的时候，顾宇杭的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顾宇杭满含警惕的接起来，张石川也凑近，最近电信诈骗还是十分猖獗的。

    对方一接通就是一段彩虹屁，顾宇杭一头雾水，「你谁啊？」

    电话那头赔着笑，「顾老闆，我是老张啊，之前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顾宇杭终于想起来了老张是谁，是前两天要找人弄死自己的那个中年秃头老闆，他曾经因为自己取消了合作而恼羞成怒。

    顾宇杭心想这是什么新花招吗？

    没想到对方态度诚恳的喊出了顾宇杭的诨名，「豹子哥，最近才得知您的大名，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的小误会，您可一定要原谅小弟啊。」

    第48章

    运动会过去一段时间后，张石川发现最近他在工作中开展的特别顺利，不管是遇见的嫌疑人还是打交道的单位同事都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已经敬畏到对视一眼就发抖，再看一看就逃跑的程度。

    一开始张石川以为是自己已经从一个行业新人进行了完美的蜕变，可能此时的他有了一种工作中的严肃感。

    这个错觉直到某天中午他在楼道里听见两个保洁阿姨的对话时被打破。

    在工作的闲暇之余，两个阿姨在五楼汇合，下来上厕所的张石川停在楼梯上心想要不要等会儿下去，或者去七楼上厕所呢？

    他绝对不是有意探听悄悄话，实在是阿姨声音洪亮，虽然她有在刻意压低，但是没什么用。

    张石川听见一个阿姨说，「听说了吗，咱单位里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他的后台是**老大。」

    另一个阿姨明显很吃惊，「这年头真是风气不正，怎么**也能进咱们这单位了，没有人管吗？」

    「唉，听说他打群架都叫公安局的去帮忙。」

    「天啊，那可千万别让我碰上，我万一得罪了这种人那这辈子就完了。」

    一开始张石川听的津津有味，他心想单位里还能容忍这种不正之风吗？一定是谣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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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忍不住的张石川好奇的走过去，「咱们单位的谁啊？」

    两个大妈看着这张略带陌生的脸，新来的这三个人她们都见过，但是不熟悉，叫不上名字。

    看着这个小年轻的很可靠的样子，大妈冒着生命风险向他透露，「就是六楼那个叫张石川的，你遇见了可得小心点。他一拳能打死你这样的仨！」

    张石川本川深吸一口气，面对着阿姨担忧的目光，他挤出一个笑容来，「好，我以后看见张石川绕道走。」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听见某个消息时，就说明这个消息已经在全世界传开了。张石川心如死灰，不要对新人进行妖魔化啊。

    他回办公室后直奔裴姐的身边，正在打报告的裴姐抬眼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专心致志的打报告，「遇见难题了？」

    张石川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解释道，「不是案件中的。」

    裴姐停下动作看着他，「情感问题啊？那你换个人。」

    张石川继续摇头，他环顾四周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裴姐你有没有听说一些关于我的谣言。」

    裴青沉默了片刻，然后挠了挠耳朵，裴青不太确定张石川听见的是哪个谣言，她试探问道，「你是说你杀过人那个？」

    张石川一个趔趄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不是，怎么还有这种版本？

    裴姐面色一变，哦，不是，她犹豫着，「那你是听见了他们说你有个儿子那个？」

    张石川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晕，他扶着裴姐的桌子坐下，「还有什么你一起跟我说了吧。」

    裴姐不爱八卦，奈何别人有八卦都喜欢和她说，所以她就被迫接受了很多八卦。

    裴姐见他「求知若渴」，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七八种版本都告诉了张石川，张石川询问道，「这种八卦是每个新人的必备流程吗？」

    裴姐知道他接受不了，但还是不得不告诉他这个真相，「不是哦，就你有这个待遇。」

    张石川真是服了，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啊。

    他想到最近一直在躲自己的赵学峰，同为新人，又分到了同一个科室。他们以前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吃食堂，但是最近赵学峰用各种藉口躲避张石川，张石川决定从他下手。

    当中午下班，赵学峰准备开熘的时候，张石川堵住了他，赵学峰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了，巧合的是，下行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石川憋不住了准备问一问，「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说我……」

    赵学峰双手合十求饶，「你的事确实是我捅出去的，你不要杀我，我只和林姐说了，因为林姐问我最近怎么不和你一起走了。我说我害怕，因为你杀过人，我不知道她怎么就传出去了，我让她保密的。」

    张石川没想到他招的这么痛快，「不是，我什么时候杀过人啊。」

    赵学峰抬头看了看电梯的监控，然后一副瞭然的神色，「我懂，你没有。」

    张石川都被气笑了，赵学峰想张石川还挺谨慎，那么大的事儿都摆平了还坚持不在任何监控下留下证据，怪不得人家能走到现在。

    张石川一脸无奈，「你这谣言太离谱了，你还真信。」

    赵学峰瞪大眼睛，「不是谣言，你自己跟我说的。」

    张石川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杀人，赵学峰看他毫无印象然后提醒道，「一个多星期前的中午，我们去吃饭，你说喜欢杀人。」

    张石川回忆了一下，瞬间跳脚，「我是说喜欢虾仁！虾仁！我不喜欢剥虾壳，所以我喜欢剥好的虾仁。」

    赵学峰倒吸一口凉气，「可你说的时候还对我露出一个狰狞的歪嘴笑。」

    那个表情给赵学峰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好几个夜晚他都梦见歪嘴笑的张石川在梦里对他说「下个就轮到你了」。

    张石川捂住自己的脸，「那不是歪嘴笑，是食堂的韭菜梗老了，塞牙。」

    赵学峰心虚的看着张石川，「所以你没杀过人啊。」

    张石川重现赵学峰的心理阴影歪嘴笑，「马上就杀了，第一个杀你。」

    他真是服了。

    「你可是上过学，学过法的。就算听成了杀人，你怎么能相信呢。」

    赵学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一开始我是有点怀疑的，但是你不是有个黑老大朋友吗，还有公安能为你打群架，我想都这样了，那你杀个人可能就和我杀个鸡一样。」

    好吧，谣言的逻辑圈居然能够自洽了，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电梯到达一楼，张石川走在赵学峰身边，「这又是哪儿的谣言。」

    赵学峰双手举起，「这次可跟我没关系了，这是我听马哥说的。」

    在食堂里，两个人遇见了赵学峰口中的马哥，他们迅速夹击包抄了马哥，端着餐盘准备去放下的马哥瑟瑟发抖。

    张石川开门见山，「我认识黑老大，还有公安为我打架是哪里听说的？」

    马哥以为他是找上门报復的，他没有想到张石川在单位里也如此猖狂，「我自己听到的。」

    当时他要去找领导汇报案子，但是公安局的领导在，于是他就在外面等。等的时候听见公安局的领导说什么，张石川，豹子哥，公安上十几个弟兄迎战对面。

    张石川掏出了自己的运动会精彩时刻留念照片，「我，公安的十几个弟兄，迎战对面拔河。」

 第91页

    马哥慌乱的整理着桌面，「哦哦哦，这样啊。碗吃饱了，去洗洗我，先告辞了。」

    马哥走的比跑还快，赵学峰感慨着，「真是个竞走的好苗子。」

    张石川给他一个暴栗，「你们这些耳朵有问题的，谣言都是从你们口中传出来的。」

    得知一切都是误会，赵学峰又恢復的跟往常一样，他熊抱住张石川，「太好了我的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目无法纪的人。」

    张石川危险的眯起眼睛，「我不是，但是你们很可疑，你们的脑子每天都在想什么。」

    赵学峰心虚的吹着口哨，路过的财务大姐和张石川打招唿，「今天吃食堂啊，孩子在家他妈妈看着呢？」

    张石川还差点忘了澄清这个，食堂虽然人不多，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在认真干饭，实际上他们的耳朵都悄悄的竖了起来。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是啊大姐，今天我吃食堂，我没孩子，我有对象但是未婚未育。不认识**大哥，爱吃虾仁不是爱杀人，没领着公安打过群架，是跟着他们参加过拔河。」

    大姐对张石川这一连串震惊了一下，她忽略了后面的直接问道，「没孩子？不能吧，那天下午我还听见你打电话，你儿子闹着要吃小蛋糕。」

    吃小蛋糕……张石川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他的表情跟吞了死苍蝇一样难看。事情源于顾宇杭生日那天，张石川真的在林潇月和林耀星的怂恿下，在顾宇杭生日的那天跟他进行了少儿不宜的事情。

    顾宇杭还玩花活，在他身上抹奶油，第二天他还意犹未尽，张石川却留下了后遗症一提蛋糕就脸红。

    那几天顾宇杭食髓知味，非得缠着张石川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运动。那天下午的起因是顾娇娇在公司的时候被文件划破了手指，他打电话给张石川求安慰。

    张石川心想，你划破的手指口水一缩咯都看不见破皮。

    所以他拒绝了顾宇杭的撒娇。

    顾宇杭说什么，果然不是处男了就得不到珍惜，第一次交出去就不珍贵了。

    张石川生怕周围的同事听见，于是哄孩子似的小声哄着他。

    顾宇杭却来劲儿了，说自己要吃小蛋糕，要奶油多多的。

    张石川说，吃什么小蛋糕，我看你像个小蛋糕。

    顾宇杭打蛇顺杆上，他对着张石川说，「那今晚你就吃掉我这个美味的小蛋糕吧。」

    面对着大姐的问话，张石川无力的抬起手，对于这个他没法解释，「你就当我有个儿子吧。」

    大姐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她还劝张石川，「单身父亲不丢人，不过，孩子妈呢？」

    张石川胸中一口浊气，「死了。」

    大姐没想到自己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她唉声嘆气的坐到了张石川的身边，「怎么的啊？是意外还是病逝啊。」

    张石川掰断了一次性筷子，已经在心里把顾宇杭大卸八块，「是吃蛋糕噎死的。」

    第49章

    当天下午回家，顾宇杭接受了来自人民的审判。

    那么多的谣言，哪个都和顾宇杭脱不了关系，在得知前因后果后，顾宇杭举双手发誓自己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爱撒娇的小男孩。

    小男孩当晚被赶出卧室。

    顾宇杭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正泪流满面的控诉着，「你难道已经不爱我了吗？」

    情到深处，感同身受。

    他故意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企图让卧室里的某个人良心发现放他进去。

    张石川被吵到戴上了耳塞，但是他错了，他不应该贪图便宜购买耳塞，因为此时顾宇杭开始在他门口唱歌了。

    他唱的是小时候地方台常播的柳琴戏，顾宇杭学艺不精但记住了调子，哭丧似的扑在卧室门口，「狠心滴张石川哦哦哦～」

    张石川忍无可忍一把打开房门捂住了顾宇杭的嘴，「你想让我在小区里也谣言四起？」

    顾宇杭呜呜呜的，张石川和他打着商量，「我松开手你不要发出声音好不好？」

    顾宇杭的眼睛眨啊眨的，张石川就当他同意了，结果一松手，顾宇杭开始唱下一句话，「不让俺～～进卧室额额额。」

    小鹦鹉好奇的跑过来看，就跟个鲜艷的走地鸡一样，顾宇杭一把抓过来抱住了它，「张石川，当着孩子的面，你让不让我进屋，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教会它唱戏。」

    张石川抢过了顾刀乐，他不想让孩子遭受污染，他现在算是了解了为什么在婚姻中妈妈容易被孩子拴住，为了孩子不捨得离婚，因为孩子如果落在爹的手里真的很令人担忧啊。

    张石川灵感爆棚，「我得写个关注离婚案件中女性和儿童权益的稿子。」

    最近办公室徵稿，写稿子的任务就分到了他的头上，张石川正好还想不到要写什么，这下来灵感了。

    卧室门敞开着，顾宇杭知道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了。

    张石川跑到床上打开电脑，结果没写几个字就接到了裴姐的电话，发生了一个比较惨烈的案子，需要检察机关提前介入，这个案子就被领导交代给了裴姐，裴姐决定带着张石川一起。

    裴姐告诉他明天上班后就跟自己去公安。

    张石川问了问案情，裴姐告诉他，是在不久前发生的命案。嫌疑人和被害人是一对夫妻，他们的感情破裂最后决定离婚，在即将去离婚的前一天晚上，嫌疑人杀了被害人掩埋在自家的菜地里。

 第92页

    最近被村民发现。

    张石川有些悲哀，到底是什么原因非得要人命，明明那个女人就要摆脱这段婚姻过上新的生活了，却死在了迎接黎明的前夜。

    看出来接到电话后张石川的心情变得很不好，于是顾宇杭也没有继续作妖。

    第二天一早，裴姐和张石川就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景象的张石川没忍住吐了出来，裴姐比他好些，那种腐烂的臭味比张石川想像的更加浓烈，即便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屁用没有。

    最后他觉得自己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裴姐见他实在是顶不住了，让他离远点去透口气。

    嫌疑人家的菜地在自家院墙的后面，张石川看见转角处有一个小孩，穿着绿色校服黄，背着一个奥特曼的书包。

    正泪眼汪汪的看着那块地面，嫌疑人的妹妹走过来拽走了小孩，「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现在不去上学你在这儿干什么？！」

    似乎上学比天大的事儿还重要，孩子被拽走，张石川看不见了，但是他听见孩子的哭声，他应该也在奋力的挣脱姑姑的束缚，张石川听见那孩子哭喊着，「那是我妈妈！」

    然后就是哨子一般的尖叫声。

    张石川快走了几步，小孩的姑姑正在试图拽着他离开，但是小孩拼了命的想往菜地跑。

    姑姑满脸泪，「你去看什么？你妈那个害人精，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她要是不作你爸能下狠手吗？都是你妈毁了这个家。」

    张石川知道在情理之中人会偏向亲情，但是他接受不了一位死者都已经失去生命了还要被人这么说。

    他那一剎那忘了自己的工作身份跑了过去，「人都去世了，你还要这么说吗？不管是什么原因，杀人犯罪的是你哥哥，不是死者。」

    对方一下子噤声，小孩看见有个人站出来后，立马就将张石川当成了救命稻草，「叔叔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妈妈，我不会破坏现场我就看一眼。」

    张石川看那小孩也就三四年级左右，知道破坏现场是什么，应该也是在手机或者电视里看过类似的桥段。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些话的。

    张石川在犹豫，他不知道给孩子看应该吗？按照大人的思维来说，或许孩子不该看这些，他们会害怕，他们不能看这些血腥的场景。

    可那是他的妈妈，张石川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等他长大成人后会不会后悔，当初远远的没有看见妈妈最后一面。

    张石川吃过亏，但他还是赌了，他牵着孩子走过去，他把孩子带到警戒线外，「只能在这里了。」

    他抓着孩子的手，害怕孩子会情绪激动。

    可孩子只是呜呜的哭，然后伸手去擦眼泪，企图看清眼前的一切。

    最后孩子看完了，他学着电视里的模样给张石川磕了个头，张石川刚要扶起他，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子就走过来朝着孩子一脚踹过去。

    张石川扑过去护着，然后被踹到了肩膀。

    老头显然不是一次这么对待孩子了。

    孩子吓的瑟瑟发抖，裴姐眼睛一瞪，「你袭击检察干警妨碍公务是不是！」

    老头满嘴的脏话，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几个警察也被骂的火大，上去就按照规定把人给抓了，被按住老头还是嘴里不干不净的。

    最后闹剧是怎么结束的，张石川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这一天真是格外的累。

    他们看完现场后就进行开会研究，在讨论中他得知，女人嫁进这个家十五年了。一直以来任劳任怨，但是公公是个爱管事的，并且喜欢喝酒，喝多了就怂恿儿子打儿媳。

    女人的老公没本事，上过几天班就被开除了，他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别人的一句话都被他敏感的认为是在嘲笑自己，所以他在外面总是和别人打架。

    女人的婆婆常年生病，家里的农活都是女人一个人干，后来孩子上学了，女人在干农活的间隙又学着去城里卖熟货，一开始生意也不好，慢慢的她学会了直播。

    因为为人热情大方，总是带着笑，做的东西也干净所以女人开始赚钱了。但是她的家里人并没有因为她是经济来源就重视她。

    公公照例对她不顺心就打骂羞辱，老公花起钱来毫无愧疚感，女人被逼无奈想要反抗断了他们的钱，结果被老公和公公绑起来打。

    那一次，女人在网友们的鼓励中报警了。

    但是没什么用，处理结果不痛不痒，男人拘留几天被放出来后变本加厉，女人终于看清这个家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于是提出了离婚。

    老公当然不愿意摇钱树跑了，这个家还需要女人操持，没有女人他就是个废物，也没钱在外面喝酒装阔了。

    公公在一边煽风点火，说女人敢离婚就是在网上开直播遇见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了。他还在孙子面前说儿媳的坏话，听到爷爷污衊妈妈，孩子就会为妈妈说话，这样换来的就是爷爷的一顿暴打。

    在公公绿帽子言论的挑唆下，嫌疑人在离婚前夜杀掉了受害者。

    公安查了受害者的手机，没有一丝证据证明她出轨，一切都是两个无能男人的猜想。他们一无所成，没法接受骨子里的自卑，就往女人身上泼脏水，认为是她嫌贫爱富，攀附高枝才要离开。

    这个案子真是搞的裴姐和张石川血压飙升，在散会以后，两个人站在公安的院子里胸口还像是堵着什么一样。

 第93页

    抛开理智，裴姐真想把这两个男人碎尸万段。

    张石川大力的揉揉脸，裴姐看着他，「是不是干这行之前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沉重的。」

    张石川苦笑，「我一直以为咱们这小地方很安宁，最多也就是打打架。」

    裴姐劝道，「想开点，这才哪儿到哪儿，干咱们这行的最后都是越干越绝望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一批人辞职下海或者当律师去了呢。」

    「钱不多，但是要接收的负面情绪不少。」

    张石川蔫蔫的，现在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裴姐还要回院里加班，公车正在等着她。她看向张石川，「你怎么着？」

    话音刚落，顾宇杭那辆不怎么低调的车就出现了。

    今天顾宇杭谈成了一笔大单，所以要和张石川一起庆祝，裴姐挑眉，「懂了，祝你今晚开心。」

    顾宇杭原本是打算去吃个烛光晚餐的，但是张石川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味儿，「我要先回家换衣服。」

    顾宇杭看了看路线，「一来一回不知道要堵多久啊。」

    他想起自己订的餐厅旁边有个酒店，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我们去订个钟点房，我给你买衣服，咱们换完去吃饭好不好？」

    张石川一想来回是挺浪费时间的，「那我直接去商场买个新衣服换上不就好了。」

    顾宇杭上下打量他，「你穿这身制服去商场？会不会影响不好？」

    张石川犹豫了一下，「我去酒店影响就很好吗？你买了我在车上换。」

    他坚决不花无用的钱，顾宇杭拉着他的手，「哎呀，车上不方便，走吧，钟点房很便宜的。」

    张石川总觉得这货在打什么鬼主意，果不其然，到了酒店，张石川对前台说要个钟点房。前台一看他的衣服先是一愣，顾宇杭在后面疯狂比划，他双手打叉，用口型说道，「告诉他没有了，没！有！啦！只有情侣水床房！」

    前台脸色爆红，张石川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看着顾宇杭，顾宇杭反应迅速跟个没事人一样，看见张石川回头他平静的问道，「怎么了？」

    前台接收到讯号强忍着笑意告诉他，「对不起先生，我们的种点房满客了呢。现在还有情侣主题房。」

    她掏出一本主题房小册子，里面有公交车主题，红色婚房主题，朋克主题，主题，最奇怪的是还有个动物园主题。

    张石川满头问号，他也被带跑偏了，「这个动物园是什么？」

    前台微笑，「建议您试试呢。」

    顾宇杭忙不迭的付款，「就它了。」

    张石川想阻止都来不及，顾宇杭钱都花出去了，他黑着脸上楼，等进门以后张石川的脸更黑了，跟在后面的顾宇杭伸着脖子想要看看这动物园主题情侣房有什么玄机，然后一下就看见了那个大笼子。

    哦嚯，这么个动物园啊。

    第50章

    两个人面面相觑，笼子里面一张大床，顾宇杭眼尖，快速走到床头柜旁边，「看我发现了什么？是笼子钥匙。」

    顾宇杭拿起来晃了晃，一连串的钥匙清脆悦耳，张石川沉默着，顾宇杭忽然想起来了正事儿，「对了，我去给你买衣服。」

    张石川总觉得顾宇杭没憋什么好屁，正如同他想的那样，顾宇杭来到商场以后挑选了一件正常的外套，然后他的眼睛就盯在一件透视背心上拔不下来了。

    柜姐一看他就是个好宰的冤大头，「这是我们的新款，很受欢迎的。」

    顾宇杭面带狐疑的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客人，「在本地这种充满阳刚之气的氛围之下，你的这件衣服应该不会很受欢迎吧。」

    柜姐被堵的无话可说，本以为是个好忽悠的没想到是个不好骗的，顾宇杭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喜欢，买。」

    峰迴路转，柜姐刚才尴尬的脸上瞬间变得充满喜色，「先生您真的很有眼光。」

    有眼光的顾先生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开开心心的回去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带房卡，敲了敲门，张石川居然没有给他开门。

    顾宇杭明白了，玩欲擒故纵，他捏着嗓子，「先生，客房服务哦。」

    已经听出来顾宇杭声音的张石川此时心如死灰，到底谁能来救救他，他发誓他真的只是站累了，房间里的沙发是原木风，真一根圆木头横在那里，张石川坐了下感觉硌屁股，已经累了一天的他就想去床上躺躺。

    躺一会儿就得进笼子，张石川想，反正现在屋里只有自己，没人看见他进笼子。

    他就那么躺下了，因为懒得拖鞋，所以他的脚就踩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躺累了，于是伸展一下自己的大长腿。

    他忽然突发奇想，他想试试自己的腿能不能带上笼子的门，张石川绷直了脚尖真的勾上了门，没想到门一关就自动落锁。

    咔嚓一声吓了张石川一跳，他连忙蹦起来去开门，结果发现自己打不开门了，张石川想到了床头柜上的钥匙，但是从笼子里面不好拿。他蹲下来努力的把胳膊伸出去，明明只有一点点距离，他够的都要手抽筋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钥匙却从床头柜上掉下去了，这次张石川是彻底够不着了，于是他就蹲在笼子里等待顾宇杭的救援，他不好意思主动发消息给顾宇杭，因为丢人。

    但是千算万算，他忘记了，顾宇杭出去没带房卡的事。

    顾宇杭已经在外面换了好几个剧本了，他拿起手机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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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娇娇：为什么？！客房服务不行，水管工也不行，扫黄警察还不行，你设定的是什么剧本？】

    【张川川：霸道园长爱上我。】

    顾宇杭在外面嘿嘿一笑。

    【顾娇娇：医院戏份吗？院长和热情惹火小护士。】

    【张川川：不是，是秃头园长和红毛大猩猩。你下去拿备用房卡吧，事情很复杂，总而言之，我被关在笼子里出不去了。】

    顾宇杭的第一反应是担忧。

    【顾娇娇：那我是不是要叫个开锁的来啊？！】

    【张川川：哒咩，你进来拿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就能救我出来了。】

    顾宇杭收到，连忙去拿备用房卡，没一会儿他就上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张石川蹲在笼子里，抬头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看着他。顾宇杭觉得自己的形象可光辉了。

    「我来救你了，猩猩。」

    「谢谢你园长，俺再也不贪玩咧。」张石川心想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但是当顾宇杭试完一连串的钥匙后，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彼此。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漏掉了哪个？」

    顾宇杭也很慌，「你不是看着我试的吗？十个钥匙都不行啊。」

    张石川，「那是不是钥匙放反了呢？」

    「放反了的话压根就插不进去啊。」

    气氛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宇杭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我问问前台。」

    就在他要拨通的时候，张石川的手机先响了，他让顾宇杭稍微等等。

    裴姐交代的很痛快，「你现在方便吗？我们马上开一个线上会议。」

    张石川犹豫着，「可能有点方便，也有点不方便。」

    裴姐直接问道，「你在上厕所或者洗澡吗？」

    「没有。」

    裴姐拍板，「那就行，我拉你。」

    挂断电话没多久，张石川就被拉进一个群里进行视频会议了，很尴尬的是，依旧是白天那些面孔，他们有的在办公室，有的在的家里。

    只有张石川的画面格格不入，他的头顶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

    裴姐倒吸一口凉气，「你在ktv啊？」

    张石川挤出一个笑，「我……这……我的氛围感灯光。」

    呵呵，情趣主题怎么不算氛围感呢。

    大家忽视了这个小插曲，公安继续汇报着新的线索情况，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嫌疑人和受害者公婆小姑子的供词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他们企图在掩盖事实。

    受害者的儿子今天下午失踪了，下午放学后，老师说他离开学校了，但是他也一直没回家，现在已经让人去找了。

    出于保护孩子的角度考虑，等找到孩子到时候公安可能会联繫妇联，让他们先照顾孩子一段时间。

    张石川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再次强调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之后，这个会议就接近尾声了，张石川在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打开麦克风点成了翻转画面，他被关在笼子里，顾宇杭在笼子外面扒着笼子的精彩画面展现在大家都眼前。

    裴姐诧异的眨眼，「不是……」

    有点儿劲爆了啊兄弟。

    公安的同志们在憋着笑，法院的同志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石川慌乱的解释着，「这是个意外，我在……」

    他在情趣主题房里，这是可以说的吗？

    看出了他的窘迫，大家瞭然的点头。

    公安上都是见过大场面的，领导发话说，「没关系的，只要不违法我们尊重每个人的小癖好。」

    张石川有口难言，「我没有那种癖好！」

    可是这话说出来仿佛没有什么信服力，他看着顾宇杭，顾宇杭脑子一转，不如不转，「我是开锁师傅，最近他在研究生态……动植物，大型灵长类……我，笼子，他……」

    公安局的领导很贴心的抬手挥了挥，「孩子，都懂，我理解的。」

    顾宇杭充满歉意的看着张石川，张石川表面淡定，内心已经癫狂了。

    哈哈哈哈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勐烈些吧。

    他天生就是站在谣言上的体质啊，今天过后，不知道体制内又将流传着他怎样的传说。

    说什么什么来，失踪的孩子被找到，然后被人带到了他们的会议室。

    他一眼就从大屏上看见了张石川。

    带他来的同志询问领导今天晚上要怎么安排他，小孩子一下子剧烈的反抗了起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

    本来他们是想通知下家属，先领回去，然后再联繫妇联那边看看能不能暂时照顾，但是看孩子这样他们也于心不忍。

    其实领导也很为难，父亲杀害了母亲，如今能照顾他的监护人都是无形的帮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情，领导在担责和孩子的心情之前选择了后者，「小朋友，今天要不要去叔叔家里住，叔叔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姐姐。」

    小男孩摇摇头，他不想，他不认识这个警察叔叔，虽然他知道这些叔叔是帮妈妈申冤的。他看着大屏幕，如果非要选的话，那他要这个叔叔。

    小孩指着大屏上张石川的脸，「我可以跟他走吗？」

    「啊？」张石川有些慌乱，这个选择显然大家也没有预料到。

    领导有些为难，「小张，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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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张石川觉得自己和这孩子挺有缘的，他也很心疼孩子，「但是你先等等，我要先从笼子里出来。」

    小男孩自从妈妈死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他看着张石川，「你怎么被关进笼子里了。」

    张石川嘆了口气，「因为我比较欠吧。」

    张石川示意顾宇杭抓紧联繫人把自己弄出去，公安上的同志让他别急，可以发个位置，他们把孩子送过去，这样更方便。

    张石川拒绝了，「不了吧，我去接。」

    「没关系的，说不定有顺路回家的，捎带脚油门的事儿。你在哪儿啊。」

    张石川也不好不回答，他低着头耳根子通红，「寰宇大酒店。」

    「啊？」对方显然没听清。

    还是小孩眼神好，他看见墙上贴的提示，然后念了出来，「是寰宇大酒店。」

    还真有顺路的。

    当张石川顺利从笼子里出来，然后和顾宇杭在楼下接到小孩后，三个人都很沉默。

    小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搞的一身都脏兮兮的，张石川决定先带他上去洗个澡再去退房吃饭回家。

    一来到屋里，小孩就冷静的环视四周，「叔叔，刚才你就关在了这个笼子里吗？」

    张石川已经不想再回忆了，「是的，但这不重要，你去洗澡。」

    他支使着顾宇杭，「你去买身童装。」

    当他们各干各的以后，张石川解开制服准备换上新衣服，他两根手指捏起那件黑色镂空亮镶钻背心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石川坐在床上他觉得自己有点脑袋疼，他气愤的将这乱七八糟的衣服一扔，有点重量的小背心打在笼子门上，然后笼子门一反弹，笼子再次反锁。

    张石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当顾宇杭再次回来的时候，熟悉的故事又上演了，「张石川，开门啊。」

    【张川川：把开锁师傅再叫回来吧，我二进宫了。】

    第51章

    再次出现的开锁师傅看见熟悉的两人后腼腆的笑了笑，今天这钱他都赚的不好意思了。

    师傅想了想，「要不我给你们炫个技吧。」

    这样他们可能会觉得这一百块钱花的物有所值，张石川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炫吧。」

    顾宇杭打断了师傅，「师傅你先等一会儿。」

    顾宇杭敲响了浴室的门，「子宣你洗完了没有。」

    里面传来一声应答，顾宇杭让他开了个门缝，自己把衣服递进去，几分钟后，围观师傅开锁的观众变成了三个。

    郑子宣很不解的看着张石川，「叔叔，你很喜欢待在笼子里吗？」

    张石川沉默。

    郑子宣抬头看着顾宇杭，「叔叔，你为什么要让我一起看。」

    顾宇杭给他算了笔帐，「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看师傅开锁的话，那相当于每个人花了五十块钱买观赏门票。加上你的话，一百块钱买了三个观影席位，比较划算。」

    张石川闭上了眼睛，他难道要夸一下顾宇杭真会过日子吗？

    开锁师傅说既然人到齐了那他就开始了，上一次为了不破坏酒店的设施，师傅花了十几秒钟打开，这次他已经有经验了，所以他的表演就是三秒开锁。

    这三秒看得张石川心痛不已，「您还不如不炫技，你花十几秒开锁我的心里还好受些。」

    师傅也是比较尊重客户体验的，他慢慢的关上了笼门，顾宇杭伸出手却没来得及阻止，「他还没出来你怎么就关上了啊。」

    师傅开心的咧着嘴，「这个算我送你的，一百块钱给你开两次。」

    话音刚落，笼门又打开了。

    张石川默默的走出来，开锁师傅心满意足的拿着钱走了。

    人走了以后，张石川和顾宇杭四目相对，「感觉自己有点傻。」

    顾宇杭安慰道，「想开点就好了，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糗事。」

    张石川一脚就踢过去，郑子昊条件反射的抱头躲在墙角，这一插曲让两个人有些傻眼。

    张石川忽然想到，应该是他的父亲长期的家暴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张石川慢慢的凑过去，「抱歉，叔叔和另一个叔叔只是闹着玩的。」、

    顾宇杭悄悄的提醒道，「叫哥哥。」

    张石川瞪他一眼，这个小插曲过后，郑子昊又变得沉默寡言。张石川也没办法，他拿起顾宇杭那个镂空背心塞在顾宇杭的怀里，然后只换下了外套，「退房吧，然后吃饭。」

    现在都很晚了，孩子一定饿了。

    顾宇杭原本还想酱酱酿酿的，但是现在也不合适了，当他们两人去退房的时候，两个前台还在开心的交谈着，看见他们后，两个人就噤声了，显而易见，她们刚才的谈资就是这两位。

    张石川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他都习惯了。

    在外面快速的吃过晚餐后，张石川和顾宇杭就把郑子昊带去了顾宇杭的爸妈家，他们只有养小动物的经验还没有养小孩的经验。

    在路上的时候，张石川简单编辑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告诉了叔叔阿姨。

    顾爸爸顾妈妈一听就可怜的不得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遭遇了这样的事啊。他的以后又该怎么办，顾爸顾妈告诉张石川尽管把孩子带来就行。

    来到门口的时候，顾爸爸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郑子昊似乎只信任张石川，看见两个陌生人，他害怕的缩在张石川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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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石川也没有强行让他打招唿，只是带着他进屋。

    郑子昊在农村的家不大，家里永远都是乱糟糟的，妈妈下地干活以后还要收拾家里，但是她收拾好的家总是很快就被爸爸和爷爷弄乱。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明亮的家，他第一反应是想让妈妈也来做客，但是他忽然又意识到妈妈已经没有了。

    郑子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宁致连忙将他搂在怀里，眼泪也跟着一起掉。

    张石川看得心里难受，顾宇杭已经大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了，顾爸爸看着他们两两相抱，然后走到那两米高的大花瓶身边，抱住了自己的巨型花瓶。

    睡觉的时候顾妈妈开始纠结，孩子收了那么大的刺激，会不会做噩梦呢，要不然让顾宇杭带着他睡觉。

    但是郑子昊仿佛认定了张石川一样，最后张石川和孩子睡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的案件群里，时不时会有人分享一些最新的进展。现在缺失了关键的一环，就是敲击受害者脑袋的兇器不见了。

    嫌疑人的父母都在对他进行包庇，并且老头被抓起来以后还是很不服的样子。

    公安那边想要从孩子这边获取一些口供，但是又害怕会刺激到孩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孩总是睡不安稳，张石川也睡的很浅，半夜的时候他被哭声惊醒，这才发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坐在墙角哭。

    张石川蹲在他身边，郑子昊断断续续道，「我妈妈吃了很多苦。」

    「他们对我妈妈不好。」

    「我妈妈说，离婚之后就会带我走。我们一起过好日子。」

    张石川抚摸着他的头，郑子昊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张石川把他抱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张石川还不到六点就醒了，没一会儿孩子也醒了。

    张石川询问他要不要请个假？

    他觉得孩子现在的状态应该不适合去上学，但是郑子昊说他要去，他和妈妈约定好了，以后妈妈努力赚钱，他考上好大学，带妈妈去全国各地旅游。

    张石川选择尊重他的想法，他和顾宇杭一起去送孩子上学。但是消息传播的很快，郑子昊的班上也有几个村里的孩子，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爸爸杀死他妈妈的事情了。

    学校的门口还有人毫无顾忌的议论着，张石川把人送过去后找到了郑子昊的班主任。那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在表明来意后，老师做出了承诺，「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影响很大，昨天放学子昊不见了，学校里也很紧张。我会着重注意他，也会引导同学们对这件事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那出了现在的事情，郑子昊是由谁照顾呢？我记得他的爷爷不是很和善的人。」

    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张石川说，「放学后我会来接他，这段时间，老师你多操心，不要让其他人把他接走了。」

    老师明白了，他说的其他人就是郑子昊的爷爷奶奶和姑姑。

    在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回答后，张石川在教室外面看了看郑子昊后就离开了。

    为了送孩子，他来单位打卡的时候就已经迟到了，刚好又遇见了来找裴姐的公安，在电梯里他们就交流起了案子的细节。

    这个案子上面是很重视的。

    关于郑子昊的问题，也是需要徵求一下上面的意见，到了办公室，公安和裴姐又展开了讨论。

    他们怀疑作案兇器是被郑子昊的姑姑拿走处理了，但是现在没有证据。

    公安上希望张石川能够多和孩子交流一下，看他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他们走了以后，裴姐长嘆了一口气，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也听说了这个案子，纷纷凑过来感慨。

    张石川没有听太久就有事离开了，马哥的搭档有事，所以临时叫他过去一起提审了。

    等到了提审的地下室，张石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四目相对嫌疑人惊叫出声，「你……你不是昨天笼子里那个。」

    张石川惊恐的看着开锁师傅。

    马哥好奇极了，「你们认识啊。」

    开锁师傅在这儿见到熟人很开心，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有幸见过两面。」

    张石川不了解案情，他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

    马哥简短的概括了一下，「就是他给人开锁的时候和顾客打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开锁师傅有一肚子委屈要说，「我动手那是因为忍无可忍。」

    「我打他了，他也打我了。」

    马哥点头，「所以你俩就都是嫌疑人嘛。」

    开锁师傅真是越想越气，「法师，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啊。」

    马哥伸手制止了他，「这是检察院没有法师，当时的情景有监控，我都看过了。」

    很搞笑。

    顾客炉子上炖着东西，但是出来扔垃圾忘记拿钥匙了。他担心炉子有事儿，就叫了开锁师傅。

    开锁师傅也着急，按照流程，为了顾客觉得物有所值，他们三秒钟能开的锁都会磨蹭三分钟。

    但是这个情况紧急，开锁师傅就又给人家炫了个技，开门后顾客直奔厨房关火，等到师傅要钱的时候，顾客说，「你开这么快，也太简单了，这么简单的活儿要我一百块钱说不过去，我给你十五。」

    十五都不够师傅来迴路费的，师傅说不行，「可以优惠，但是八十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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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客一听，你都给我开门了，我不给又怎样。

    师傅也是犯倔，一脚把顾客从家里踹出来，顺带关上了门，又没来得及拿钥匙的顾客傻眼了。

    师傅指着对方的鼻子，「这次你给我两百我都不伺候了。」

    顾客恼羞成怒，就对着开锁师傅动手，俩人都脾气急，就这么干起来了。

    得知前因后果的张石川喃喃道，「怪不得呢。」

    马哥好奇的看着他，「怪不得什么？」

    开锁师傅会心一笑，「怪不得我昨天服务态度好，你们这个法师，昨天在酒店里点过我，我服务了三次，第三次是额外服务。」

    马哥觉得每个字都是中文，怎么组合起来就听不懂了。

    张石川吓的有些结巴，「师傅，你说清楚啊，什么叫我在酒店里点你了？」

    开锁师傅意识到有歧义连忙改口道，「没点我，就是昨天叫我去酒店给你提供服务了。」

    马哥的笔录都没法打下去了，他看了看四十多岁的开锁师傅又看了看身边年轻的张石川，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世界充满多样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但是……马哥犹豫的问道，「这些东西……可以摆在明面上聊吗？」

    第52章

    看着马哥那越发惊恐的眼神，张石川连忙解释了一通，结果马哥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你晚上不回家，去酒店睡笼子啊。」

    张石川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现在只想把顾宇杭拉出来受死。

    与此同时，顾宇杭正在办公室里接受着爸爸的盘问。

    顾爸爸嘆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想当初咱们祖上三代贫农，你爸我上学的时候吃的都是窝头咸菜，学费是你奶奶煳火柴盒，你爷爷去卖粮食赚来的。过年都吃不上一顿肉。」

    这些话顾宇杭听了无数次了，他爸老是喜欢忆往昔，不过通常都是喝酒之后，今天也没喝怎么就多了啊。

    他看着爸爸，努力猜测这番话的含义，「想吃肉了？我妈最近又减肥了？」

    每次妈妈一减肥，家里就见不到油水。

    顾爸爸嘆了口气，「是……不是，什么跟什么啊。」

    顾爸爸觉得自己都被顾宇杭给绕进去了，「你爸我今天跟你说这些话就是嘱咐你不要忘本。」

    顾宇杭寻思着自己也没做什么忘本的事啊，他最近花钱也不是大手大脚，难道是今天早上煎饼果子加了两根烤肠被发现了？

    那也不至于啊。

    难道两根烤肠就算是忘记穷苦出身吗？

    顾爸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还跟我装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飘了？」

    顾宇杭真诚的回答道，「没啊，我觉得我最近幸福肥了。」

    顾爸爸唉声嘆气，「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顾宇杭也想不到，「我哪样啊？」

    顾爸爸看他这么不坦诚也不再拐弯说话了，「你最近是不是利用小张的身份出去招摇撞骗了？」

    顾宇杭真是千古奇冤啊，「你这是哪儿的话。」

    顾爸爸总觉得不对劲，「最近生意场上一些人老是见了我之后就十分客气。连以前的死对头都恭敬了不少，我还以为是我最近的人格魅力增加了，结果我听见他们都跟我打听你，还叫你什么豹哥。说你在政府都有人脉。」

    顾宇杭尴尬到脚趾扣地，到底是谁在外面给自己造谣啊，他的身份真是越传越离谱了。

    当他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忘本，也没有靠着张石川为所欲为之后，顾爸爸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提起来另外一件事。

    「你跟小张现在也稳定了，工作也步入正轨，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顾宇杭发誓这真是他听到最悦耳的声音了，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和我妈有什么行动吗？」

    「嗯？」顾爸爸都没想到自己催婚被反催。

    顾宇杭一屁股坐在爸爸身边，「就是他们做的那些啊，不是结婚前看看八字，然后买婚房，定酒店，准备结婚的东西，你们都弄了没有啊。」

    顾宇杭一副比他还着急的样子，倒是把顾爸爸给弄紧张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老闆了，他又有那种面对上司催命的无力感了。

    敷衍的话脱口而出，他抹着额头的汗，「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顾宇杭一脸的不相信，「你真的有准备吗？」

    顾爸爸忽然清醒，不对啊，他俩谁是爹？这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顾爸爸给他一巴掌，「我这不是问问你的打算，现在年轻人不是都不想结婚……」

    「我想啊。」顾宇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他拍着胸脯发誓，「我特别想。」

    顾爸爸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关心一下，如今被赶鸭子上架，他犹豫着，「那小张的意思？」

    顾宇杭倒是没问过张石川，他火急火燎的，「那你先别准备，我去求个婚再给你准信。」

    顾爸爸伸出个大拇指，「你可真是行动派。」

    顾宇杭觉得爸爸也是过来人了，他向爸爸讨取经验，「爸，你当初怎么和我妈求婚的啊。」

    顾爸爸连连挥手，声音里还有些遗憾，「哎，我们哪儿有你们这条件啊。我们那时候也不兴什么求婚，就是互相觉得可以，上家里提亲。然后定下来日子，你以为和现在这么浪漫呢。」

    顾宇杭咋舌，「我要是你，高低我得给补一个，以前没有那是受限于条件，现在补那是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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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词一套一套的，爸爸还真的心动了，他一想儿子说的也对啊。虽然这些年自己也没事搞点小浪漫，但也就是送礼物，请吃饭，出去玩。

    要是他补一个求婚仪式的话，那老婆得多么感动啊，她一感动就更爱自己了。当初的婚礼办的也不气派，等他们四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还可以再补办一场婚礼。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胜负欲，顾宇杭连忙跳起，「我要去准备求婚计划了，你不要想着抄袭我。」

    顾爸爸冷哼一声，「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好好想想吧，别到时候设计的拿不出手，最后让我比下去了。」

    两个人谁也不服输。

    张石川都不知道顾宇杭背着他悄悄摸摸都开始准备求婚的事了，当天下班之后，他赶忙的来到学校。

    一来到郑子昊的楼层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原来是郑子昊的姑姑要来接孩子，但是老师记得和张石川的约定，坚决不放心。

    姑姑指着老师破口大骂，「我是他姑，你要当人贩子吗？」

    老师也不惯着，「姑姑怎么了？你们家对他就不好！我要等张检来！」

    郑子昊此时也缩在教室里，好多同学围着他，他们都没有离开，老师今天找他们都谈过话了，郑子昊的妈妈没有了，他们要保护郑子昊。

    一个孩子大声道，「我们不会把郑子昊交给坏蛋的。」

    「你敢进来我们就和你拼了。」

    老师受到孩子们的感染也爆发了超强的力量，她小小的身板堵在门口抵挡着郑子昊姑姑，张石川赶来，场面才被控制住。

    郑子昊的姑姑不依不饶，「你们可以随便带走别人的孩子吗？我要去告你！」

    张石川不怕他告，郑子昊见到张石川过来主动走到他的身边，张石川护着他。

    姑姑还以为血缘大于一切，她试图给郑子昊洗脑，让他来自己身边，「姑姑才是你最亲的人啊。」

    郑子昊摇头，他虽然小，但不是不懂事。妈妈活着的时候，姑姑和爸爸是一家人，他们觉得妈妈说家里的外人。

    那自己这个外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和他们是一家人。

    郑子昊怨恨的看着姑姑，「杀人兇手。」

    姑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郑子昊抓着张石川的手，「叔叔，我可以去做笔录吗？」

    介于多种原因，警方一直没有去询问孩子的供词。如今郑子昊肯主动提及了，张石川很激动，但激动之余就是担忧，「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郑子昊点点头。

    这次的询问还少不了郑子昊的姑姑，作为未成年人的家长她也需要在场。

    询问的时候张石川不能在里面，他就等在外面。

    出来的时候公安那边两个大男人都眼眶通红，郑子昊虽然没有目睹他的爸爸杀害妈妈的情景，但是他说出了那晚之前爷爷和姑姑在家里的挑唆。

    当晚姑姑还将他带走了，说是让他去自己家里找弟弟玩。

    郑子昊说很反常，平常他不去姑姑家住的。

    所以之前的一些事情很可能就改变了定性，郑子昊的爸爸未必是在争吵中失手杀人，而是在家里挑唆下，早就形成了杀人计划。

    郑子昊还说妈妈去城里卖吃的，有个小车，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看见姑姑在小车上拿东西来着。

    郑子昊的姑姑在询问室里当时就发疯说郑子昊胡说八道。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虚。

    做完笔录之后，郑子昊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样，回家的路上就高烧不止。

    张石川直接将他送去了医院，没多久听说了消息的顾爸爸顾妈妈和顾宇杭也来了医院。就连姥姥也从乡下赶来了。

    孩子高烧不退，姥姥土方子都用上了，给他叫魂。

    张石川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病急乱投医，他什么都想试试。

    守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孩子的温度好歹是降了。

    郑子昊一睁眼就说自己想吃东西，顾宇杭跑去买早饭的时候，郑子昊对着张石川说，梦见自己的妈妈了。

    张石川闭上眼睛，他擦擦眼泪安慰道，「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经常梦见他们。」

    郑子昊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没有妈妈了，张石川嘆了口气，「那时候我比你还小，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见不到他们了。再大一点知道什么是死亡，我就更难受了。」

    郑子昊流着泪，「那没有妈妈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伸手扯过被子捂着头，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颤抖。

    姥姥示意女儿女婿跟她一起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张石川和郑子昊。

    等顾宇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家子都在外面。

    姥姥正絮叨着，「可能这就是註定的吧，要不那孩子怎么就亲近小张呢。」

    他们都是有过悲惨经歷的孩子。

    顾宇杭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张石川温柔安慰孩子的模样，他更坚定了自己要马上求婚这件事，等这个案子有了结果，他就要求婚。

    他想和张石川组建一个家，以后张石川就是有家的人了。

    过了好久，张石川从病房里走出来，顾妈妈拿着早饭进去。

    张石川走到走廊的尽头呆呆的望着天空，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会去想去那些痛苦的事情了，但是被勾起来的时候还是难以释怀。

 第99页

    顾宇杭走到他身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搞怪般的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给张石川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张石川了解且委婉的拒绝了，「谢谢你宽阔的臂膀，但是暂时不需要哈，我自己还能调解的了心情。」

    顾宇杭是个很想的开的人，见张石川没有靠在自己坚硬的臂膀上疗伤，他反其道而行之，顾宇杭倒在张石川的肩膀上安慰着自己那颗被拒绝的受伤小心脏。

    第53章

    因为上面对案件的重视，所以在经过谨慎的调查之后，案件很快就移送到了检察机关，裴姐在经过和领导的汇报讨论后做出了逮捕的决定。

    所有想要逃脱的人都没能如愿，公安那边也是第一次处理像郑子昊这种的情况，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合适的监护人了，所以就联繫了相关的机构。

    不在那个家里住着，郑子昊反而更开心，张石川和顾宇杭也经常去学校看他，给他带一些好吃的，偶尔周末的时候也会带他去顾爸爸顾妈妈那儿，还会一起去看望姥姥。

    这个周末，郑子昊和张石川约好要去游乐园玩，为了尽快的让他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张石川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开导他。

    顾宇杭的求婚计划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原本准备了三套方案，第一套是他们开车走在去游乐园的路上，然后一伙儿劫匪忽然出现，顾宇杭为了保护张石川跟郑子昊，会下车选择和他们搏斗，在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张石川肯定会下来帮忙，然后顾宇杭就忽然跪地，掏出自己的求婚大钻戒。

    周三得到爸妈命令去给郑子昊送饭的时候，他还在食堂里开心的和郑子昊分享自己的求婚计划，然后得到了一句疑问，「看见坏人的时候，正常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锁紧车门吧。」

    「我觉得张叔叔不会下车救你的，他会报警。」

    顾宇杭捂着自己的脑袋，可恶，他竟然无法反驳。他捂着脑袋装深沉。

    一旁走过几个郑子昊的同班同学，他们好奇的看着顾宇杭，「叔叔你要拉肚子吗？」

    或许是顾宇杭懊恼的表情显得过于狰狞了，让小朋友产生了这种错觉。郑子昊手里的饭都不香了，他举着勺子都不想塞进嘴里了。

    顾宇杭连忙恢復正常，他挤出一个温柔的笑，「不是哦小同学，叔叔是在思考。」

    孩子们还是有话直说的年纪，听见他这么说大家就松了一口气，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拍着胸口，「那就好，叔叔我以为你憋不住了呢，可不能在食堂上厕所。」

    郑子昊默默的放下了勺子，算了，要不还是不吃了吧。

    另一个同学笑着去拍说话的男生，「不要在食堂说这些，要给叔叔留面子。」

    顾宇杭想哭了，没关系的，其实叔叔最不要脸了。

    在第一个方案被否决后，顾宇杭也只是萎靡了一会儿，他看着停下动作的郑子昊又推了推饭盒，「接着吃啊，还没吃完呢。」

    郑子昊也确实没怎么吃饱，他再次拿起勺子，顾宇杭的第二个计划又诞生了，「我包下游乐场，请大家免费玩，然后让每一个游客看见张石川的时候都给他一朵花，最后张石川捧着花束，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边看见我。」

    郑子昊贊同的点点头，「顾叔叔，你们那辈人原来都和电视里一样，喜欢这样做啊。」

    顾宇杭的心被扎了一刀【你们那辈人】【和电视里一样】。

    顾宇杭想哭了，他还觉得自己很浪漫，很有新意呢。

    郑子昊粗略的算了下顾叔叔这样做需要花费的费用，顾叔叔好像很有钱，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的。

    但是……

    「张叔叔好像不喜欢浪费钱，并且也不要陌生人的东西，上次我们出去，在街头遇见扫码领玩偶的，他拉着我就跑了。」

    顾宇杭的心上被扎了第二刀【不喜欢铺张浪费】【不要陌生人的东西】。

    顾宇杭愈挫愈勇，他咬着手沉思着。

    郑子昊挥出致命一击，「叔叔，我五岁就不咬手指头了。」

    顾宇杭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哪儿都疼，他泪眼汪汪的看着郑子昊，「我恨你，你个魔鬼。」

    郑子昊无奈的宠溺摇头，真的和张叔叔说的一样，顾叔叔是个很幼稚的爱哭鬼呢。

    他像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长者，「其实求婚不在于仪式和过程，只要你的心足够真诚，怎么样张叔叔都会很开心啊。」

    顾宇杭都被说愣了，「你是哲学家吧，你怎么说得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啊。」

    他捧场的样子让郑子昊都不好意思了，「一般啦，没有很厉害。」

    顾宇杭惊嘆的鼓掌，「你说的对，我的真心就是最好证明爱的方式，可是我还是想要充满仪式感呢。」

    郑子昊开始收拾吃干净的饭盒，算了，不聊了，恋爱脑是没有救的。

    看着郑子昊潇洒离开的背影，还沉浸在他那番话里的顾宇杭疑惑的歪头，「哎？你怎么走了？」

    短短的两天时间，顾宇杭绞尽脑汁终于在结合了张石川的性格后制定了一份不会踩雷的计划。

    周末接郑子昊去玩的时候，从一上车郑子昊就十分的担忧。

    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引起了张石川的注意，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张石川贴心的问道，「是不舒服吗？」

    郑子昊摇头，他没办法告诉张叔叔自己在担忧什么，这都是顾叔叔的计划，自己真的憋的很难受啊 。

 第100页

    张石川总觉得不对劲，他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放心。他想，可能孩子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一路上他都在和郑子昊展开话题，郑子昊一边回应着，还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车外。

    一行骑行队伍！凑近了！

    郑子昊的心都揪了起来，这是顾叔叔找来扮演劫匪的吗？骑行队伍走过后，他从松了一口气。、

    当他把头扭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张石川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糟糕，刚才太紧张了，没有听见张叔叔说什么。

    张石川又重复了一遍，「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他觉得今天的郑子昊很反常。

    郑子昊摇头，「没有，老师同学都很关心我。」

    张石川就在那里纳闷，这就奇怪了，那郑子昊今天怎么回事。

    顾宇杭还在开心的哼着小曲，张石川皱眉，不对劲，顾宇杭也不对劲，去个游乐园他怎么开心成这样。

    在路口绿灯通行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加塞，郑子昊紧张了起来，顾叔叔居然改动了一下剧本。

    那辆黑车真是毫不客气，顾宇杭也不让道，两人僵持着，黑车司机下车拍着顾宇杭的引擎盖。

    郑子昊瞪大了眼睛，马上顾叔叔就要出去了，然后他们要假装打架了，没想到下一秒顾宇杭紧锁车门，拨通了报警电话，对方见状秒怂，灰熘熘的跑了。

    在提供了对方的车牌号后，顾宇杭得意的放下了手机，「又是为社会做贡献的一天。」

    从五岁就不啃手指头的郑子昊疑惑的啃起了手指头，不对啊怎么又变了。

    后半程就顺顺利利的到达了游乐场，郑子昊也想明白了，肯定是顾叔叔在自己的开导下放弃了那些想法。

    他被张石川牵着走进去，刚检完票，迎面就是个拿着玫瑰花的小女孩，郑子昊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面前递出一朵玫瑰花。

    郑子昊眨眼，顾叔叔还是选择了这个「朴实无华」的方案啊。

    小女孩脆生生的开口，「哥哥，给你爸爸买个玫瑰花吧。」

    「啊？」看着沖自己推销的小女孩，郑子昊绷不住了，「我吗？他不是我爸爸啊。」

    小女孩似乎纠结了一下，「哥哥，你爷爷很年轻，给你爷爷买个玫瑰花吧。」

    「只要五块钱一朵哦。」

    年轻的张爷爷受到了伤害，「小朋友，我倒也没那么大的年纪。」

    童颜的张爷爷掏出来五块钱，小姑娘才开心的走开，拿着那朵玫瑰花，上面每一片都写满了尴尬，张石川原本是不想买的，但是他没法拒绝小姑娘。

    他随手将玫瑰花给顾宇杭，顾宇杭受宠若惊，「这是给我的吗？专门买给我的？」

    「不是啊，这不是人家过来推销的吗？你在说什么傻话？」

    顾宇杭却自动屏蔽了张石川所有的话，他拿着玫瑰花走到郑子昊的身边，「哈哈，你怎么没有玫瑰花啊。哦，你是小孩子，还不能谈恋爱。」

    郑子昊松开了张石川的左手，绕到他的右边牵起了张叔叔的右手。

    顾叔叔真的是既幼稚又烦人。

    郑子昊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其实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想让他开心，他们很关心自己，但是他们关心自己的方式就是一遍遍的来问，自己会不会想妈妈。然后得到肯定答案后，他们告诉郑子昊，以后就把自己当成他的妈妈，大家都会爱他的。

    郑子昊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自己，但是妈妈就是妈妈，大人的思维好像和孩子不一样。

    只有张叔叔，他和自己有相同的经歷，他知道怎么带着自己去走出来，不需要去遗忘妈妈掩盖痛苦，自己健康长大就是妈妈最希望的。

    郑子昊今天很开心，他毫不避讳的告诉张石川，「以后等我有钱了，我要建一个以妈妈命名的游乐场。」

    妈妈是最爱孩子的，所以以妈妈命名的游乐场也会是孩子最开心的地方。

    张石川夸他很棒，郑子昊腼腆的笑着。

    为了照顾郑子昊，张石川一直都在避开恐怖和危险刺激的游戏。

    但是当走到一个恐怖屋前时，郑子昊忽然很好奇，是地狱主题的，人死了如果下地狱那爷爷一家肯定会去的。

    地狱是什么样的呢？

    他想要进去玩，张石川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有年龄限制。」

    很幸运，郑子昊刚刚擦线，因为虽然是地狱主题，但是微恐。

    很可惜，顾宇杭做计划的时候光看见了恐怖屋，没有注意【微恐，七岁以上儿童都可进入】这句温馨提示。

    他满怀信心的走进去，一会儿他就要在张石川被吓到尖叫着钻进自己怀里的时候，给他来一场浪漫的求婚。

    第54章

    进去之前，顾宇杭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张石川，如果害怕的话，自己的肩膀可以给他依靠，然后被张石川拒绝了。

    「我怕靠久了你老了得肩周炎。」

    顾宇杭感动的热烈盈眶，「你真好，别人只关心我飞的高不高，只有你关心我老了身体好不好。」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算了，早就该习惯了。

    他无视顾宇杭，先一步走了进去，郑子昊跟在他的身后，他抬头看了看顾叔叔，顾宇杭挠挠脸觉得自己也该对他说点儿什么鼓励的话。

    顾宇杭想了想，「男子汉大丈夫，你要锻鍊你的胆量，一会儿见到害怕的自己要勇敢面对。」

 第101页

    郑子昊也捂着耳朵走了，顾宇杭委屈极了，「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和你们说话，你们都不理我。」

    张石川进去以后就发现自己的钱好像白花了，这里似乎连微恐都算不上，到处都亮堂堂的。他认为的恐怖怎么也得是黑漆漆的地方，忽然冒出一个人。

    或者是阴暗的角落只有一束光，照亮着红绣鞋。

    顾宇杭深有同感，他环顾四周，糟糕，没有提前做好攻略。这里压根就不会吓到人啊，那他的求婚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他还想在张石川被吓到的时候，展现自己的男友力，然后许下一生的承诺呢。

    顾宇杭哭丧着脸，他吐槽道，「这里是缅北诈骗中心吗？」

    一个浑厚的男声高喊道，「这里是地狱！」

    张石川被声音吸引，他看向那个场景，上面写着地府工作室，一个阎王打扮的人正在台子上讲话，一束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下面的小鬼有断了头的，吐着舌的，脸惨白的，眼袋耷拉到下巴的。

    他们跟着阎王一起喊口号，「这里是地狱，我们爱地狱。」

    阎王站在上面慷慨激昂，「创造记录，永争一流！」

    「完成地府kpi，年前冲量！加班加点！把地府当成家。」

    顾宇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张石川继续往前走，前面活脱脱就是地狱般社畜集合地，前面的造景有茶水间地狱版、晨会地狱版、甲方地狱版张石川还好，他的工作状态和这些不太搭边。

    但是顾宇杭显然就要不行了，这就是他日常生活的翻版啊，这哪儿是微恐啊，这对社畜是巨恐吧。

    顾宇杭害怕的钻进了张石川的怀里，张石川看着强硬挤进来的人，他无奈道，「你不觉得有点冒昧吗？」

    顾宇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死了以后还要继续上班吗？」

    张石川不理解，「你一个富二代，还在自己家的公司里上班，你害怕什么？」

    顾宇杭痛苦摇头，原来是过的很舒服的，但是最近他爸说要把企业做大做强，他就过的很艰难了，他握着张石川的手可怜兮兮的，「我不想死了也上班，川，我好脆弱啊。」

    坚强的川看着脆弱的杭，冷静的昊盯着腻歪的他们。

    虽然场景和顾宇杭预料的产生了一点差异，但是时机已经成熟了，顾宇杭摸索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戒指盒，他紧张的台词都说反了，「张石川，从今以后，你愿意照顾我，保护我，给我一个家吗？」

    张石川还以为他在玩抽象，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玩抽象，张石川还是有点紧张的，他觉得自己还是配合顾宇杭一下吧，他点头，「我应该可以吧。」

    顾宇杭也紧张到说都不会话了，他打开戒指盒露出里面的大钻戒，刚才还敬业表演的npc都沉默了，他们的眼里冒着绿光，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他们玻璃珠子都不敢买这么大的，怕闪瞎眼，这两个人在地狱社畜们面前干什么啊。

    顾宇杭哆嗦着手把戒指往张石川的手指头上怼，张石川终于反应过来了，「你刚才是求婚吗？」

    顾宇杭点点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往上面套戒指，好在终于套上了，看着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大钻戒，张石川心里有点发虚，「这是真的吗？」、

    这个东西他在电视剧里见过，一般是反派女配拿出来在贫困女主面前炫耀的。

    顾宇杭点头，「等我们结婚，我给你个更好的。」

    「不必了。」张石川的小心脏蹦蹦跳，他盘算着这个戒指的价格，「数额较大，三年以下；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数额特别巨大十年以上或无期。」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宇杭，「这个够我蹲几年啊。」

    顾宇杭想了想，「就是中间层吧，三到十。」

    张石川掐着自己的人中，他唿吸都不顺畅了，「摘下来，摘下来！」

    他戴的不是钻戒，那是无形的枷锁啊。

    顾宇杭眼疾手快的薅下来，张石川这才能够平稳唿吸，「小顾啊，事儿我就答应了，东西你收回去。」

    顾宇杭也不是那办事不讲礼数的人，「张检，您费心，大好的日子我的一点心意。」

    两个人就地展开推拉。

    「收下吧。」

    「使不得。」

    「一点儿表示。」

    「三年以上啊。」

    郑子昊看着这两个幼稚的年轻人，他一把夺过了戒指就往出口走，快走吧，跟他们出来丢大人了。

    npc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两个爱演的年轻人恢復正常灰熘熘的跟在郑子昊的屁股后面，出来以后，顾宇杭仿佛忽然失忆了一样，他对着张石川求证，「你刚才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吧。」

    张石川面红耳赤的，「答应了啊。」

    真是的，搞这么突然，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他现在只是表面淡定，其实腿都发软了。顾宇杭傻笑着，他立马跟爸妈汇报这个好消息。

    爸妈听了立马就要请客庆祝，刚好郑子昊的肚子也饿了，他要去找叔叔阿姨吃大餐，他不要在掺合两个幼稚鬼中间了。

    求婚成功是顾家的一件大事，等顾宇杭他们到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来了。

    郑子昊和他们都熟络了，在他们之间一点儿都不认生，就像一家人一样。

 第102页

    姥姥一激动就想讲两句，她激动的擦擦泪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忽然回头，「今天是世界不打小孩日。」

    奶奶说，「世界规定不打小孩，没说不打老人，你再插话我就唿你。」

    姥爷茫然的看着他们，「唿什么？唿豆橛子我不吃，唿点儿肉吧。」

    姥姥拧着姥爷的耳朵。

    一时间客厅里乱成一锅粥，张石川后退一步，他问顾宇杭，「看着眼前的一幕，你想到了什么？」

    顾宇杭沉思片刻，扭头看着张石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张石川干脆利落的踩了他一脚，到底会不会说话，刚求完婚就进坟墓了，顾宇杭也意识到了自己语言上的不妥，连忙呸呸呸。

    顾爸对着顾妈妈说，「我有一种这个家要完了的感觉。」

    顾妈妈满脸笑容，「多么充满了活力啊。」

    下一秒她脸色突变，「妈！放下花盆，那是真古董！」

    最后在张石川和顾宇杭的调和下，这场家庭大战终于告一段落，他们没有选择出去吃，而是在家里各自准备了几个拿手好菜。

    姥姥一上桌就告诉大家她都看好黄历了，「这个月阴历十七是好日子，可以订婚。」

    张石川还有点不好意思，顾宇杭十分关心，「十七是哪一天啊？」

    姥姥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明天！」

    顾妈妈捂住了脑袋，「妈，你先别急。」

    奶奶也贊同的点点头，「你这也太匆忙了，总得给孩子留出一点准备的时间，不如下周一吧。」

    顾宇杭稀里煳涂跟着点头，还是奶奶心里有谱，下周一订婚这就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嘛。

    张石川掐了顾宇杭一把，他低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周末，奶奶说下周一你跟着点什么头。」

    顾宇杭看着姥姥和奶奶，「我要剥夺你们发言的权利。」

    叛逆奶奶冷哼一声，「呵，党都支持言论自由，你还敢限制。」

    要强姥姥紧随其后，「你说不发言就不发言了？有本事你让扁桃体也别发炎。」

    顾宇杭压根不是两个老太太的对手，他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石川也不帮他，只顾着低头笑，他的肩膀都笑的一抖一抖的。

    顾妈妈出来打圆场，「这些事情，还是听听孩子的意见吧。」

    顾宇杭就知道，还是妈妈最好，他感动的看着妈妈，妈妈的目光落在张石川的身上，「你想什么时候？我们都听你的。」

    顾宇杭伸手在妈妈的面前挥了挥，「你的孩子不包括我是吗？」

    顾妈妈极为不屑的啧了一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宇杭抹着并不存在的泪水，「我知道，我只是个多余的存在，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顾宇杭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耳背姥爷拍了拍他的肩，「有点吵了。」

    顾宇杭这下彻底闭嘴了，他已经在家里失去了他的家庭地位。

    张石川看着这一幕笑出猪叫声，他脸色涨红，顾宇杭开心的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看吧，迷惑你们心智的是一个猪精。」

    然后他就遭到了姥爷一个暴栗，「对领导尊重点。」

    顾宇杭委屈的趴在张石川的怀里寻求安慰，张石川哄起他来都得心应手了。

    这一幕过于美好，顾爸爸顾妈妈都没眼看。

    顾爸爸嫌弃的看着顾宇杭，「快嫁出去算了，也不知道随了谁。」

    顾妈妈感嘆了一声，「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谈恋爱的那会儿老趴我怀里撒娇，可能是随了根儿吧。」

    顾根儿看着老婆沉默不语。

    第55章

    自从顾宇杭求婚成功后，顾爸爸总觉得自己该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

    他想要退休了。

    于是他就和老婆商量，要不要休假，然后把公司交给儿子，让他从现在就开始歷练，等他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彻底退休，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宁致还是很心动的，以后不用赚钱只等着花钱的生活还是很让人嚮往的。

    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老公的做法，于是他们先斩后奏，等他们制定好计划上飞机之后，才告诉顾宇杭这段时间公司就靠他了。

    顾宇杭被迫赶鸭子上架，在公司里忙的团团转，以前的时候他总是一到点就走人，然后去接张石川下班，现在他每天都得忙到很晚。

    时不时的还得应酬，等他回到家就仿佛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张石川看着都心疼。

    顾宇杭直言工作就是世界上最反人类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爸妈工作几十年，如今顾宇杭接受了才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虽然是老闆，但老闆也不是那么轻松。

    张石川贊同的点头，「干什么都不容易。」

    顾宇杭委屈的抬起头，「张局以后你包养我吧。」

    张石川一把捏住了顾宇杭的嘴皮子。

    *

    因为顾宇杭最近回家都比较晚，张石川也觉得早回家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就会下班后在单位里多加一会儿班。

    时间久了，裴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某天她找到了张石川委婉询问道，「最近和小顾吵架了？」

    张石川正被卷宗里面涉及的金额搞的一脸麻木，他茫然的抬头，反应慢了半拍，「啊？谁吵架了？」

 第103页

    裴姐沉默，这孩子怎么看着有点缺心眼呢。

    裴姐看了看面前的张石川又开始回忆一下刚进单位的张石川，果然啊，上班久了眼里都没光了。

    裴姐重复了一遍，「最近看你老是加班也不急着回去，是和小顾闹别扭了吗？」

    面对着裴姐的关心，张石川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啊，就是他爸妈出去玩了，把公司交给了他，他最近老是应酬加班，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多加会儿班，看几个案子。」

    原来是这样，没有闹别扭裴姐就放心了。

    她还有事需要顾宇杭帮忙，她跟张石川商量着，「最近有个任务，咱们需要去和企业对接，这个任务也不是什么过分的。就是响应号召，检察护企嘛，作为咱们这儿优秀的企业之一，名单上就有小顾他们家下面的一个工厂。」

    「咱们需要对接一下，到时候去实地看看，然后拍一些宣传材料。」

    这个倒是问题不大。

    张石川点头，「什么时候啊，需要工厂做什么准备吗？」

    裴姐有些不好意思，「不需要，不需要，他们照常生产就可以。」

    张石川说自己今晚回家就会告诉顾宇杭的，裴姐十分感动，「唉，还得是走后门啊。其他的企业，我跟他们联繫，不是推脱就是告诉我们老总出国了等回国一定给消息。」

    还得是自家人啊。

    张石川九点到家，家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顾爸爸顾妈妈半小时前才在家庭群里发了好看的旅游照，并贴心的问顾宇杭最近工作忙不忙啊，顾宇杭回了个大哭的表情包。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顾宇杭终于回来了，和以往不同，以往他的脸上都是疲惫，这次是疲惫中夹杂着沮丧。

    他一进门就抱着张石川不撒手，有句话说的好，孩子任性，多半是父母溺爱。这个道理在情侣间依旧适用，顾宇杭老是喜欢撒娇就是张石川惯的，一看他这个样子，张石川就拍着他的背用哄孩子的语气问道，「怎么了啊？」

    顾宇杭要被气死了，他谈了好久的客户忽然倒戈了，他选择了别的合作伙伴。本来他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对方说了句话让顾宇杭特别生气，对方说他对顾宇杭很满意，这段时间也看到了顾宇杭的能力，但是顾宇杭太年轻了，看上去不太可靠。所以综合决定，他还是要选择另一家。

    顾宇杭气的窝在张石川的怀里顾涌，「难道合作要看对方的年龄吗？他选的那个秃头合作方，除了年龄大还有什么？就因为年龄大所以就觉得对方比我可靠了。」

    各种奇怪的歧视真是无处不在。

    张石川也没办法，「他选了谁啊。」

    「就那个恆健，他说姓孙的秃头看着比我可靠。」

    张石川瞭然，那位可是很早就开始创办企业，并且一直是纳税大户，早些年拿了不少的政府补贴。提起来也算是家喻户晓。

    张石川有些疑惑，「他在国内啊。」

    「当然了，今晚上他当着我面撬走的客户！」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太鸡贼了，他还骗我们说出国了。」

    顾宇杭问起怎么回事，张石川就把裴姐交代的事情给他说了。

    和张石川预料的一样，顾宇杭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张石川故意问道，「你不担心啊，虽然只是例行检查，但是有很多领导会去的，万一你们被揪住了什么毛病。」

    顾宇杭自信开口，「不会的。」

    张石川挑眉，「那些老油条都是能躲即躲。」

    顾宇杭骄傲的扬起脑袋，「我不一样，我身为你的家属，就要支持检察院的工作。」

    张石川被逗笑了，顾宇杭厚着脸皮问道，「我今天受到了伤害，但还是坚决支持你的工作，我今晚上能不能三次啊。」

    「嗯？」张石川脑子顿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顾宇杭，「你个禽兽，你想都不要想。」

    哥们跟你心连心，你和哥们动脑筋。张石川怀疑从一开始失去客户这事儿对顾宇杭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他就是故意回来装可怜的。

    一切都是为了三次做铺垫。

    他这种眼睛雪亮的人不会轻易被欺骗。

    看着张石川坚定的目光，顾宇杭抬手，「好了，我们各退一步。」

    张石川倒要看看他怎么个退法。

    顾宇杭握着张石川的手，「两次半。」

    张石川的手在蓄力，随时准备抽回，「你先解释一下那个半是什么情况。」

    顾宇杭撒了个男人都会说的谎言，「我就蹭蹭不进去。」

    张石川毫不留情抽手给他一拳，「你一天天的好像那个变态，心眼子都用在这上面了。」

    顾宇杭捂脸假哭，张石川又气又恨，「两次！」

    顾宇杭马上变脸，「好嘞。」

    *

    没多久就到了去参观的日子，不仅是检察院，还有工商联的领导，对于顾宇杭的配合，领导们十分满意，这应该是开展工作以来，第一个积极给予回应的企业家了。

    本以为这次会是厂里安排人接待，没想到顾宇杭亲自来了，张石川跟在领导们身后看着一本正经的顾宇杭时眼睛都瞪大了。

    顾宇杭一一和领导与随行人员握手，握到张石川的时候，他表面严肃，实际上悄悄挠人家手心。张石川发挥了极大的定力才没有在一众领导面前笑出声，他努力的压着嘴角，脸都憋青了。

 第104页

    和大家打过招唿后，顾宇杭就带路主动带大家参观，一路上对于领导们的提问他也是能够灵活应对。

    张石川听见两个领导对他赞不绝口。

    尤其是在吃了几个闭门羹之后，顾宇杭这对比实在是太拉好感值了。

    工商联的王主任悄悄对着检察长说，「我看这位小伙子就不错吗？」

    已经知道顾宇杭和张石川关系的检察长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王主任赞不绝口，「之前的那些大老闆，一个个困难的时候需要政府补助，好起来了去看一眼都推三阻四。这个顾总虽然年轻，但是人不错。他的厂子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全部公开透明，安全防护也到位。」

    「这才是该树立的典型。」

    检察长一听这可来劲儿了，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和你有的聊了，毕竟是自家人嘛，这个时候不拉一把还等什么？

    检察长开口就是吹，「是的，你看这个顾总，一表人才，处事得体。对于我们的工作那是十分的支持，他敢于公开让我们检查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的各项工作开展的很好，完全不怕查啊。」

    检察长还懂得捧一踩一，「额，咱们这儿的其他企业呢，税收也很高。但是有些厂吧，对环境的污染，嗯，对于企业安全的规范，还是欠缺了些。」

    王主任贊同的点头，「你说的正是我想的啊。」

    「今年的典型，看来得换人了。」

    检察长差点儿没憋住笑，最后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害，咱说了也不算。还是领导们定夺嘛。」

    检察长心里跟明镜似的，王主任这么开口表示对顾宇杭的认可，那今年这个优秀企业家，企业典型，顾宇杭算是拿定了。

    在检查参观并且拍摄了足够的素材之后，顾宇杭还安排了一顿便饭。席间大家都放下了架子，顾宇杭以他那接地气的口音和幽默的谈吐拿下了一众领导。

    裴姐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和张石川说着悄悄话，「可以啊，他在使使劲儿都能和领导拜把子了。」

    张石川想可能这就是社牛的牛逼之处吧。

    就在检察护企活动结束后不久，政府的扶持资金就来了，虽然只有一百万的补贴，这对顾宇杭的公司压根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它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大家纷纷对顾宇杭高看一眼，就连之前认为他年轻不可靠的客户也找回来了，这可是政府认可的企业啊。

    这下轮到顾宇杭装逼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霸总了，他是红色的优秀的人民企业家。

    看着厚着脸皮又来求合作的人，顾宇杭故作为难道，「嗯～可是，人家只和有实力的企业合作呢，你们企业有什么政府认可的奖励吗？」

    第56章

    一段时间的休假归来，顾爸爸发现自己的公司好像被人换了，踏进公司就有一股正气扑面而来。

    前台上面几个大字「跟党走，做实事」。

    顾爸爸揉揉眼睛，他应该是被明媚的阳光沙滩晃花了眼，这不是自己当初精心装修的公司。可是那些员工的脸是如此的熟悉，他们看见顾爸爸顾妈妈后还在热情的打着招唿。

    因为顾宇杭的红色思想，公司的氛围仿佛回到上个世纪，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少了，毕竟大家互称同志，都是一家人。

    顾爸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进门他就有种预感，他里面的好东西怕是保不住了。果不其然他的按摩椅，他的真皮沙发，他的茶盘全没了啊。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十分质朴的桌椅，他后面墙上挂着的字是「忆苦思甜」。

    顾爸爸已经按捺不住了，「我要去抽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嫌我太乐于享受了？」

    他只见过爸爸鸡娃儿子的，没见过儿子鸡爹的。

    顾妈妈拦着了他，「这个……这个装修也很质朴，还不错嘛。」

    顾爸爸忽然脑瓜子一转，他怂恿着老婆去看看她自己的办公室，顾妈妈不想去，她都不用看都能想到，全公司上下肯定都高度统一了，她的办公室也大差不差。

    但是顾爸爸非得去看，顾妈妈拗不过她，没想到顾妈妈的座椅和沙发保留下来了，顾爸爸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搞区别对待。」

    顾妈妈的办公室改动不大，只是多了点绿色植物，这种明显的偏向让顾爸爸很是委屈，他来到儿子的办公室，顾宇杭的办公室里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字，落后就要挨打。

    顾爸爸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在干什么？年轻人，我懂得，我身边好几个伙伴的儿子都这样。接受公司了，想大刀阔斧的改革，想做出一些成就，想和父辈不一样。」

    「但是你们的想法太简单，做生意不是换个装修风格，喊喊口号就能做的。」

    「你看看这个公司，被你弄成什么了？员工们在你这种变态的施压下能够好好工作吗？」

    他话音刚落一位员工就从顾宇杭门口经过，他扬起手打招唿，「嘿，亲爱的同志们。」

    「啊……」顾爸爸还有些愣神，他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的员工都是见了他能躲就躲的，不想和领导相处的心情他都懂，这么热情的还第一次见。

    顾宇杭抬手回应，「同志辛苦了。」

    「为公司服务！」

    「胡闹！」顾爸爸觉得顾宇杭这是走错了路，「你们这样就是过家家啊，是不是顾宇杭强迫你们非得这样做的？他拿什么威胁你们？工资吗？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就要拒绝啊，实在不行你们联合起来去告他。」

 第105页

    员工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自觉的维护起来顾宇杭，「没有啊，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为了加强我们的体质，小顾总採取了一系列的政策，早上推迟半小时上班，早起锻鍊一小时有现金奖励，连续十天不加班回家陪伴家人有家庭幸福奖，我现在上班干劲儿十足啊，一天能干完两天的活儿，同事之间互帮互助有好同志奖，小组还有先进集体奖。自从小顾总採取了这些奖励，我们睡眠质量也提升了，健康状态也更好了，加班失眠减少了，压力也小了。我现在每天都活力满满啊。」

    员工开心的朝着顾宇杭举起拳头，「再干一百年！」

    顾爸爸看着跟打了鸡血似的员工，他沉默了。

    这是什么啊？社会已经发展到他不认识的程度了吗？

    既然员工很喜欢现在的状态，那他也不好说什么，员工走后，他对着顾宇杭说，「你做的没错，开公司就要以人为本，我们自己的员工过的好了，不愁生意不红火。你这些政策我很贊同，但是这些标语是不是太夸张了？」

    顾宇杭摆事实讲道理，「标语只有高层办公室和前台有。前台是展现我们态度的地方，领导办公室的标语……我因人而异制定的。」

    顾爸爸算是发现了，「你就是针对我，你还把我的沙发给弄走了，你还给我。」

    「卖了。」顾宇杭回答的很坦诚。

    顾爸爸要疯了，「你卖给谁了？」

    「员工啊，福利价，他们很喜欢。」

    顾爸爸深吸一口气，「我的真皮沙发！」

    顾宇杭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你是想念沙发，还是想念沙发里的钱啊。」

    顾爸爸没想到他发现了，顾宇杭拿捏了他，「没想到啊，你居然背着我妈在办公室里藏私房钱。」

    顾爸爸瞬间安静了，他开始讨好顾宇杭，见顾宇杭不为所动，顾爸爸摆出身为爸爸的姿态，「顾宇杭！你不要觉得你有点改革就很厉害了，什么时候你能和我一样推动公司的发展那才叫厉害。」

    顾宇杭轻轻的扔出几本证书，「你是说这个吗？还是这个省级荣誉啊，难道是说这个全国的荣誉证书吗？」

    顾宇杭还真不是瞎玩，他的一系列看似离谱的举动极大的调动了员工们的积极性，虽然花在他们身上的钱变多了，但是他们带来的回报也更多了。

    顾宇杭就凭藉着员工们的宣传和越来越顶的业绩被上面发现了。

    顾爸爸看着各种证书目瞪口呆，顾宇杭骄傲的扬起脑袋，「一会儿我会把财务报表送过去的，你仔细看看吧。」

    顾爸爸捂嘴，沉默，挠头，欲言又止。

    啧，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牛逼了。

    顾爸爸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自己放手顾宇杭能不能支撑公司，没想到他不仅撑住了还做大做强了，这就导致很多老朋友都来问顾爸爸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已经彻底进入退休状态的顾爸爸端着茶杯炫耀，「也没什么嘛，全靠孩子自觉，当然了有个好伴侣也是必不可少。我和他妈妈也没有在他的教育上操多少心嘛，可能就是随了他妈妈的头脑和高贵品质吧。他找的对象也很好，人品好，性格好，能够对他的行为产生约束。」

    他不动声色的将全家人夸了一遍，来套经验的老伙计们面上应和，实际上想给他两脚，瞎嘚瑟什么啊。

    一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在一年最后的几个月里，顾宇杭的公司业绩再创新高，他也因为给员工的超长假期和丰厚福利在网上火了一把。

    张石川在网上刷到他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现在的网友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居然把顾宇杭的照片都给扒出来了。

    人们一看这个充满良心的老闆居然年轻帅气所以讨论度就更高了。

    然后一些从小到大的同学就纷纷冒了出来，他们也分享了一些照片。

    好多照片张石川都是第一次看见，比如在幼儿园过生日，头上点着小红点的顾宇杭。还有六一儿童节表演，两个大红脸蛋的顾宇杭。

    小学穿着衬衫背带裤做小主持人的顾宇杭。

    张石川默默的存图做表情包。

    网络发达了就是好啊，黑歷史都是高清无码的。

    但是张石川存着存着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初中，高中，大学同学们发的照片中好像都无可避免的带了个他。

    张石川本以为自己和顾宇杭初中的时候没什么交集，但是别人发出来的几张照片中，有自己默默坐在台阶上背书的，顾宇杭就在不远处打篮球。还有自己在食堂排队的，顾宇杭站在他旁边的队伍里。

    有一张亲密接触的，张石川自己都没印象了，他在校运动会接力跑中摔倒了，是顾宇杭把他扶起来的，照片里就是他瘸着一条腿，顾宇杭揽着他的腰。

    张石川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他只记得当初自己觉得很丢人，摔倒后恨不得直接装死，压根没注意到是谁扶起来的。

    他拿着这张照片去问顾宇杭还有没有印象。

    正在办公室里偷偷摸鱼的顾宇杭被手机提示音吓了一跳，看见是张石川发的消息后，他开心的点进去。

    顾宇杭一看，居然是那个时候的照片，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拍的还挺好看。

    顾宇杭把照片里的其他人都裁掉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大头，他拿着照片去邀功。

    【顾娇娇：拍的还挺唯美，我们用它当头像吧。】

 第106页

    张石川真是服了他。

    【张川川：我是问你还有没有印象，我以为咱们初中就是陌生人来着。】

    顾宇杭心虚了，也不是那么陌生吧，初中自己其实对张石川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他那时候还把张石川当成假想敌，觉得张石川长太帅是自己校草地位的威胁者。

    所以有张石川的地方他都有在暗暗较量，悄悄凹造型。

    他还会跟着张石川去打饭，张石川吃什么他吃什么，他认为这就是张石川管理身体的妙招。

    但是那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张石川吃素是因为生活拮据，顾宇杭跟着吃了两天就受不了了，于是悄悄把自己的饭卡给食堂阿姨说，以后看见班里那个很安静但是比自己丑一点的男生来打饭就给他打荤菜和大肥肉。

    所以那会儿，张石川觉得食堂阿姨和食堂承包老闆可能有仇，每次自己要素菜她都悄悄给自己打荤菜，并且只收素菜的价。

    吃了几天，张石川害怕被食堂承包商发现来找自己麻烦，于是他就抛弃了常去的窗口，悄悄换地方了。

    顾宇杭现在想起来当初那些傻事还挺心虚，看见张石川说没想到那时候没什么交集还留下了那么多同框的照片顾宇杭就更心虚了。

    他欲盖弥彰。

    【顾娇娇：都是一个班的，偶尔被拍到几张同框也很正常啊。】

    让张石川感到奇怪的也正是这儿。

    【张石川：但是现在怎么每一张都有我，咱们同框的机率这么大吗？那时候你和一个姓吴的男生不是很好吗？怎么没看见你们同框的照片。】

    顾宇杭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顾娇娇：哪个姓吴的啊？】

    【张川川：吴春雨啊，你不是老和他一起走。黑瘦，个儿不高，老是喜欢缩着脖子。】

    顾宇杭想起来了，那人特别坏，总是喜欢欺负人，有一次他撞见姓吴的在课间操的时候给张石川的杯子里放粉笔头，被发现后，那人还理所当然道，张石川太孤僻看着就好欺负，所以要逗他玩玩。

    那一刻顾宇杭也不知道怎么就正义感爆棚了，从那天起就盯着吴春雨上下学，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又去欺负张石川。

    回想起来这一切的顾宇杭挠挠头。

    【顾娇娇：额，也就那样吧，和他没多好。】

    【张川川：不会吧，老是碰见你俩一起上厕所。】

    顾宇杭有口难言，一起上厕所个毛线啊。每次张石川上厕所，吴春雨就会跟着去，他怕吴春雨找事就也跟着。

    这才造成了他和吴春雨是形影不离，上厕所都要一起的假象。

    张石川感慨道。

    【张川川：果然岁月不饶人，那么好的朋友你们也在时间中走散了。如果再见到他，你有没有想说的？】

    顾宇杭还真有。

    再见到他，他一定会告诉对方，「校园霸凌，你就是个大沙比。」

    第57章

    本以为网络上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没想到居然有公司联繫顾宇杭，问他想不想要做帐号，立志于将他培养成为一个大网红，顾宇杭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他想时间一久就没人关注他了，后面的确是热度降下去了几天，但是年会又将他送上了热搜。

    年会这种东西张石川只在职场电视剧里看见过，每次看都是电视剧里的主角吐槽，然后各种小人在年会上耍心眼子出风头。

    张石川听说在他入职前几年院里还会和别的单位在过年之前举办联欢会，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有了。对此张石川还有些遗憾，好歹让他参加一次啊，虽然他不想上台表演，但是他还挺想感受一下氛围的。

    顾宇杭对于要不要举办年会这件事也很犹豫，年会对于公司来说办好了是凝聚力量，鼓舞士气的活动。办不好就怨声载道，成为员工的负担。

    张石川说他可以将办不办的取决权交给大家，于是在公司的大群里就进行了一场投票。

    最后的结果是办年会，大家还挺想热闹一把的，毕竟在顾宇杭的带领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家都相处的跟一家人一样了。

    顾宇杭的意思是既然玩就玩的开心，年会也要轻松，于是他决定他们的年会放在早上举行，快速举行完后当天放假。

    张石川都心动了，「我都想去你们公司上班了。」

    因为临近年关所以要处理的各种事情就异常的多，张石川最近忙的不可开交，还要经常外出去做普法宣传，上次他们去集市上宣传，还分发普法手册，结果被大爷大妈当成传教的了。

    老大爷的拐杖二话不说就往张石川的身上甩，幸亏张石川跑的快。

    顾宇杭听他这么说故意逗他，「你现在辞职来我们公司也不晚啊。」

    张石川表示自己就是纯纯的口嗨，他好不容易上岸才不会辞职呢。

    顾宇杭却开始诱惑他，「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年会，会有抽奖环节。」

    张石川眼睛一亮，他可喜欢抽奖了，虽然他的运气一直不好，没有一次中奖的，「你会给我暗箱操作吗？一等奖是什么？」

    顾宇杭想了想，「送辆车吧，今年效益还挺好的。」

    张石川感受到富二代的豪气了，「啧，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财政紧张，领导前两天说以后去领垃圾袋也要限量。外出尽量多人凑在一起出行，省油。」

    其实政府难不难，企业倒是先知道，像他们这种小地方，政府会首先向企业借款。顾宇杭拍着张石川的肩膀，「放心吧，虽然紧张了点儿，工资能照常发就好了。」

 第107页

    张石川托腮嘆气。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宇杭的公司年会真的邀请张石川去了，不仅是他，还有几位眼熟的各单位领导。

    这场年会纯粹是员工自己策划的，从场地到节目，顾宇杭都没有过问，他的作用就是给钱。因为有领导的到来，所以年会开始的时候临时加了个领导讲话环节。

    西装革履的领导看着下面花花绿绿的的打扮，尴尬的脚趾都要扣地了，没有人告诉他今天的公司年会是睡衣主题啊。

    这也太松弛了吧，他从工作到现在不管开会还是参加活动都是严肃正式的，看着充满了松弛感恩的台下观众，他原本十分官方的那一套词也被抛弃，领导临时发挥。

    于是某地领导在某公司发表讲话的视频又火了。

    他那严肃的形象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反差太大。

    不知道是谁为了好玩居然开始给大家直播公司年会，于是他们就十分荣幸的看到了员工迫害上司的一幕。

    以往都是领导逼着员工出节目，在这儿，员工给顾宇杭一家策划了大合唱，三个人被赶鸭子上架。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台下掌声雷动。策划人在台下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顾宇杭反应超快，「感谢各位员工给我们露脸的机会，但是我们不能独自出风头，今天各位领导都在，正是有他们的带领和保驾护航，我们的企业才能蓬勃发展，有他们和革命前辈们的艰苦奋斗才有我们的今天，现在有请他们上台，一起演唱这首《沂蒙山小调》。」

    张石川看见和自己一起来的检察长已经弯着腰准备逃跑了，台上的顾宇杭给张石川使眼色，张石川在帮谁之间犹豫了一下。

    检察长攥着他的手腕，「快跑，要不就得上台了。」

    张石川对着他肯定的一点头，然后就选择了无视顾宇杭的暗示，这个表演让社牛的人去就好了，他们逃跑也没什么的。

    很不巧，工商上的领导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双双起身四目相对，就在他们眼神对视准备一起撤退的时候，顾宇杭已经跳下来了，他一手抓着一个，「很好，我们的领导已经主动起身了，那就让我们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上台。」

    台下掌声雷动，领导们被架住了，不上也得上，不能辜负大家的热情。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领导们上台的时候有绊了一下的，有从左边走到右边就想顺着台阶下去的，还有同手同脚的。

    无意间点进直播间的隔壁公司高层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可恶，这个姓顾的小子真会拍马屁啊。

    于是素来在当地新闻播报中出现的严肃面孔们跑着调为大家唱歌。

    大家也不是来欣赏音乐的，主要就是那个氛围。

    一场稀碎的表演结束以后，领导们个个面红耳赤。

    一直躲在领导后排滥竽充数的张石川现在十分想要逃跑。

    但是他忘记了顾宇杭是个社牛，社牛已经嗨了。

    他放过了领导但是没有放过张石川。

    就在张石川准备熘下去的时候，顾宇杭一把抓住了他，「同志们，我刚才发现了，在演唱的时候有人只张嘴不出声。」

    张石川企图用看天看地的方式来矇混过去，下面里面传来起闹的声音。早就已经下来的领导看见被留在上面的张石川后怕的拍了拍的心脏，还好留的不是自己，吓死了，仿佛回到了上学面对教导主任的时候。

    张石川被迫留在台上和顾宇杭对唱情歌，他们的院领导还傻乐呢。

    直播间的观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错觉吗，霸总唱歌怎么还摸人家的手啊。】

    【我吃的糖都是真的：刚才我就发现了，唱歌的时候他老是看人家，还把人留下来跟自己合唱情歌。司马昭之心……】

    【不上岸不改名：这是最近那个福利待遇很好的公司吗？台上唱歌的帅哥很眼熟。】

    【。：是他们的老闆，最近上过热搜，所以才会眼熟吧，】

    【不上岸不改名：不，我是说另一个，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大家都开始猜测另一个是在哪儿见过呢，直到顾宇杭那些往日照片被凑到一起。

    网友们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俩人……他就不纯洁啊。

    他们很大可能还是青梅竹马走到了一起。

    简直就是幻想中的恋爱故事啊。有人在检察院的公众号上知道了张石川的姓名，某些记忆开始復甦，这个就是那个刚上班就被无良律师团队讹上的小倒霉蛋。

    当初上过头条。

    关于顾宇杭和张石川简直是越扒越有，他们从初中就认识，高中也是同学，大学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据说形影不离。

    两个不是同专业的人能做到形影不离可不容易。

    毕业后，他从商他从政，他们开启地下恋情，这不就是小说里的情节吗。

    因为两个人的颜值都很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一对，但是网友就喜欢看自己想看的。

    立马就有人提笔产粮，没过多久在一众cp中，玉石cp展露头角。

    林耀星工作之余就喜欢看点文来放松自己，某天她照例打开某个同人文app，居然意外刷到了一个陌生的cp名，她鬼使神差般的点进去，然后就发现了新大陆，居然是顾宇杭和张石川。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这个快乐老家看到身边朋友出现在榜上。

 第108页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人告诉她，明天张石川就要去当美国总统了一样荒谬。

    她看着那些同人文还挺带劲，好多她自己都不敢写的情节这里面都有，果然人的想像力是无穷的啊。

    本以为大家只是小打小闹，毕竟是一对素人，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年末活动中，一位大佬凭藉出色的文笔获得了第一名，她写的就是顾宇杭和张石川。

    这俩一下子火了。

    微博上都在询问玉石cp是哪个电视剧的啊，立马就有人指路顾宇杭微博和xx检察院官方号。

    在圈内人的科普下，他们得知这是一对不混圈的普通人，一个是霸总，一个是检察官。

    因为得奖的那个文十分的香艷，所以玉石cp超话的人数激增。

    他俩就这么压了一个小明星官宣的消息排在了文娱热搜的榜首。

    当张石川看到的时候，他的领导已经先一步看到了。

    很快他就被叫到了办公室里，领导和他面对面的谈心，和蔼的检察长看着张石川，「我们要理解年轻人的爱好。」

    「啊？」张石川还以为他是来对自己进行思想教育的，这个开展他始料未及。

    检察长还以为他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那种男男女女的故事，现在很流行嘛。我的女儿也在追一些什么男男明星的搭档。这个就是当代人放松压力的一种形式，虽然你和小顾上了热搜但不要有压力，我们都知道那只是网友想看的，而你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话都说到这儿了，张石川觉得自己藏着掖着也不太好，他委婉道，「也没那么纯洁吧？」

    第58章

    「嗯？」年过半百的检察长看着张石川的眼睛里有迷茫不解，这显得这个小老头还挺可爱的。

    张石川思考着该怎么和他说呢？

    他提醒道，「要不您先做点思想准备吧，有句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和顾宇杭的关系他没主动提及过，但是被发现了他也不打算瞒着。检察长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他企图喝口水来冷静一下，但是被烫到了舌头。

    他慌乱的放下保温杯，然后求证般的看着张石川，「你的意思是你和小顾是那种……」

    没有这方面知识的检察长两只手比划着名，「那种，那种关系吗？」

    张石川肯定的点了点头，小老头长嘆一口气，「原来如此。」

    好吧，这么一想的话都有迹可循，政审的时候作为张石川的好朋友，政治处找过他给张石川做政审，他那时候把张石川夸的天花乱坠。

    那是政治处主任第一次遇见评价这么高的，回来就说自己挖到宝了，没想到啊，都是套路。

    检察长低头沉思，「额，这个。小顾家挺有钱哈？」

    张石川看着对方一脸犹豫的样子，也猜不出来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小老头吞吞吐吐的，刚好这时候副检察长过来了，那是个很温柔的女性长辈，就是在工作上会比较严苛。

    一见到张石川她就一连串的催促，「你手里的案子加紧办结啊，咱们要加快速度了，这次全省统计都排倒数第二了。」

    张石川忙不迭的点头，董检好奇的看着张石川和崔检，她问道，「来汇报工作的？」

    两位老搭档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崔检直言道，「汇报情感工作的。」

    董检十分好奇，张石川刚来的时候她还想把自己侄女介绍给他呢。

    「什么情感汇报，我也想听听。」

    崔检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开口，「就是网上那个……那些嘛。」

    董检不怎么上网，崔检提醒道，「还记得上次那个企业的小顾，顾宇杭。」

    这个董检有印象，崔检直言道，「他男朋友。」

    董检握住张石川的手，「恭喜啊，在一起多久了？真没发现啊，那小伙子我记得很不错。」

    崔检诧异于对方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他不死心的问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惊讶吗？你事先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

    董检觉得他真是大惊小怪了，「人家谈恋爱我激动什么？」

    这句话让张石川想起来一句台词，「人家秋雅结婚你在这儿又唱又跳的」。

    他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然后获得了崔检的审视，董检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崔检不服，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这个消息震惊吗？

    他发誓他尊重多元化的恋爱关系，不歧视任何没有违背法律的关系，但是这……太突然了啊。

    崔检消化了一下然后对着张石川说，「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不要害怕有影响，不违反法律我们都尊重哈。你不是被逼的吧？」

    因为案子看多了，崔检脑子里就容易产生小剧场，什么孤苦无依的张石川被财大气粗的顾宇杭逼迫，张石川连连摆手。

    终于从检察长办公室出来的张石川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领导会对自己进行一些什么说教呢。

    晚上的时候，许久不见的林耀星来问关于网上的消息，张石川告诉她一切都好，他都跟领导说了，领导也没说什么。让他以后尽量低调些。

    看着愈演愈烈的嗑cp热潮，顾宇杭不得不动用钞能力慢慢的将热度降下来。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人摸到了顾宇杭的微博下面，因为他的工作，所以他专门註册了一个工作帐号。

 第109页

    原本没几个粉丝的微博瞬间增加了好多的关注，顾宇杭感慨如今自己也是个网红了。

    张石川说只看见他黄，没看见他红过。

    于是顾宇杭就给张石川展示了自己热情似火，红红火火的一面。

    第二天，张石川是板着脸从床上挪下来的，他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缺乏锻鍊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真是致命的打击啊。

    虽然大家都是坐办公室的，但是顾宇杭有坚持去健身房的习惯。所以在晚上的深入交流中，他的体能优势就能展开持久的拉力赛，张石川体能不行，最后就被爆炒一顿，第二天浑身酸疼。

    张石川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不仅思想要紧跟时代，他也要强身健体活力满满。

    于是在给自己打了一个星期的气之后，张石川终于付出行动了。

    他在某天早晨六点就起床了，迷迷煳煳中顾宇杭被吵醒还看了看时间，他翻了个身嘟囔道，「上厕所啊。」

    张石川冷笑一声，「懒惰的人还在睡觉，而自律的人已经开始享受生活了。」

    早起一天，张石川觉得自己可真是太牛逼了。

    顾宇杭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压根就没听明白张石川说什么，等到半个小时后他清醒了过来，顾宇杭看见身边没人，他拍拍脑袋仔细的回忆着刚才张石川好像说什么，早起锻鍊，跑步去了。

    张石川那运动细胞顾宇杭是了解的，他都害怕跑两步人就得拉伤了。

    于是他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看看那早起锻鍊的人，等他走出小区，就看见早起锻鍊的人在马路对面的早点摊上喝糁。

    看他边喝边擦汗的样子，顾宇杭都饿了，他也好想去喝一碗热乎乎的牛肉糁啊。

    顾宇杭拿起手机拨通了张石川的电话，他在这边看着那头的张石川手忙脚乱，张石川还挺聪明，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顾宇杭笑了笑，「早上跑了多久啊？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了。」

    张石川很心虚，他上班后第一次起这么早，本想着跑到锻鍊的小公园练一会儿器材然后再跑回来，可是刚下楼肚子就饿了。

    一出小区门对面的糁汤就在勾引他。

    他没有定力，就选择了早餐店的怀抱。

    不想太丢脸的张石川撒谎了，「我跑了半个小时，现在在休息。」

    顾宇杭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哦，休息啊，那你跑完以后不要直接坐下休息，慢慢走走。我也起床了，肚子有点饿，想喝小区对面的糁了，你喝不喝啊，我给你带一份。」

    张石川紧张的看着四周确认没有顾宇杭的身影后，他连忙道，「别出来了，我一会儿就锻鍊完回家了，等我回家顺路给你买。」

    顾宇杭一听这话就腻歪上了，「么么么，你真好。」

    挂断电话以后，张石川掐着表，确认时间差不多后，他打包了一份糁回家了。

    早就回家等着他的顾宇杭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立马演了起来，他开心的去迎接张石川，「回来了，辛苦了。」

    他看了看张石川打包的东西，「你怎么就买了一份啊？」

    张石川找着藉口，「我不想吃。」

    顾宇杭点点头，「好吧，那你吃我刚做的三明治。早上锻鍊辛苦了。」

    已经在外面吃的肚子饱饱的张石川心虚极了。

    桌子上果然有个三明治，张石川抬手拒绝，「不了，刚运动完不饿。」

    看他装的那么辛苦，还要找藉口，顾宇杭演不下去了，「你喝了一大碗糁，吃了两个肉包子，你能饿才怪呢。」

    张石川没想到自己早就暴露了，他惊恐的看着顾宇杭，顾宇杭捏他腮帮子，「去锻鍊啦，锻到了早餐店。」

    张石川含煳不清道，「五四想去锻念，但四，五……」

    他刚跑出小区就累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顾宇杭被逗乐了，「你这小体格，真想锻鍊也别跑步了，我当你私教带你去健身房怎么样？」

    还挺有诱惑力的，张石川眼珠子转了转，那他岂不是能看见在健身房挥洒汗水的顾宇杭了啊。但是听说健身房很危险，过度锻鍊吸引同性。

    他犹豫道，「你在健身房有没有被搭讪过啊。」

    顾宇杭沉默，还真有，有个大变态来骚扰过他，但是被他骂走了。

    顾宇杭的手按在张石川的肩上，「放心吧，我在健身房肯定对你寸步不离，不让变态靠近你。」

    张石川嘆了口气，「不是啊，我害怕我欣赏别人美好肉体的时候会被当成变态打。」

    顾宇杭感觉到了危机，「你还敢欣赏别人的肉体？」

    不行，健身房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之前买的一个房子里，有专门健身的场地，下班要不要去那啊。」

    张石川被忽悠住了，跑步不适合他，他要找轻松的锻鍊方式。

    顾宇杭邪魅一笑。

    下午，等张石川按照顾宇杭的定位来到他的大房子后，他顺利的用自己的生日打开了这里的大门。

    顾宇杭说健身房在地下，张石川根据顾宇杭的语音找到了地方。

    但是这里却空无一人，张石川想有可能顾宇杭去上厕所了吧。

    于是他就开始打量这些陌生的器材，顾妈妈也刚好打视频过来问他们晚上去不去吃饭，今天有朋友送来了山货。在张石川聊的入神的时候，顾宇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光着膀子，趁其不备捏了张石川的屁股。

 第110页

    张石川惊恐回头，顾宇杭都进入角色了，今天玩的是健身小白和变态，顾宇杭自信的捋头髮，展现出自己的肱二头肌，他将变态演绎的惟妙惟肖，「小帅哥，一个人啊，要不要看看哥哥的大肌肉。」

    看见脏东西的顾妈妈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的声音，顾爸爸在二楼都听见了。

    「顾宇杭，你再这么噁心，我就让你看看你妈的大巴掌。」

    第59章

    妈妈的巴掌带着童年的味道，唤醒了顾宇杭儿时的回忆，他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是我的第二人格跑出来了，抱歉。」

    张石川在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顾宇杭偷偷瞪他，「你还笑，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你出现的那么突然我怎么提醒你？」

    顾宇杭撇嘴，他婉拒了妈妈回家吃饭的邀请，「我们今天在另一个房子里，有点远。」

    顾妈妈也不是非得让他们回去，只是问一嘴，既然不方便就算了。顾宇杭和妈妈挥手再见，挂断电话以后他迫不及待的看着张石川，「我们开始正式的训练吧。」

    张石川警惕的看着他，「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顾宇杭跳脚，「我能做什么？你怎么能用这么坏的想法来揣测我啊。」

    张石川原本还想道歉，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没想到下一秒顾宇杭就贱兮兮的凑过来，「你说话伤到我了，今天晚上多加一次。」

    张石川恶狠狠的踩在了顾宇杭的脚背上，「我就知道你的德行。」

    顾宇杭单脚蹦着去扶一边的跑步机，张石川真的是没有手下留情啊。

    好在张石川不是很会使用这些器械，到底还是让顾宇杭找到了机会，他开始认认真真的教张石川，如果教的过程中没有动手动脚就很完美了。

    张石川眯起眼睛看着顾宇杭，他已经把顾宇杭看透了，「是不是从你要教我健身的时候你就写好剧本了。」

    顾宇杭一脸无辜的嘟起嘴巴，「你在说什么呀。」

    张石川低下脑袋，糟糕中了敌人的奸计，顾宇杭撒娇卖萌的时候他就发不出火来了。

    张石川算是理解为什么人家说谈恋爱得图点什么，要不图人好，要不图钱，要不图长的帅。顾宇杭长的帅，他犯贱的时候自己都发不了火，看见他那张脸就消气了。

    顾宇杭腻腻歪歪的倒在张石川的身上，「好累啊，要不我们不锻鍊了，我们去休息吧。」

    张石川摇头，「你教我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定力啊，我们才开始锻鍊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錶，「十二分钟。」

    短短的十二分钟内，顾宇杭的小动作无数，放在过去那都得判死刑。

    又过去了好久，顾宇杭的手机响起，他看见来电的时候先是眉头一挑，然后难以置信的接通了电话，「好难得啊，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宇杭提高了声音，「你回国了？！你真厉害啊，一点儿消息都没漏。」

    张石川知道顾宇杭有个好朋友在国外，他也是顾宇杭的初中同学。初中还没读完就出国了。

    出国以后他和顾宇杭还有联繫但是不多。

    很快顾宇杭就挂断了电话，他对着张石川道，「宗觉回国了，今晚上一起吃饭。」

    朋友间的聚餐，那是该去。

    张石川挥手，「拜拜。」

    顾宇杭抓着他的手腕，「拜什么拜啊，今晚上好多人呢，都是咱们初中同学。你也一起。」

    张石川立马有些紧张，「我还是不了吧。」

    他上初中那会儿太孤僻，人家玩手机他也没有，qq啥的更是奢望，写同学录都没法给人留联繫方式。那会儿他可自卑了，也记不太清那时候的同学都有谁了。

    反正那时候他是不合群的。

    张石川退缩了，「我不想去，你自己去。」

    顾宇杭不松手，「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张石川听到这句话开始反省，很失望吗？好像也应该失望，自己怎么会这么懦弱呢，居然都不敢去参加同学聚会，按理说自己现在混的还算不错，到底有什么不敢去的。

    但是张石川一想起自己以前那孤僻的样子就害怕人家嘲笑。

    顾宇杭气的给自己扇风，「你难道没听说过同学聚会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吗？人家男朋友去聚会都会被看的紧紧的，你居然放心我一个人去，我帅气又多金你把我放出去不就是等于把我推进火坑吗？」

    「啊？」原本还沉浸在自我反省中的张石川满脑子问号，他歪着脑袋看向顾宇杭，大兄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顾宇杭哼了一声，「你不爱我了。」

    张石川扶额，这种戏码十天半个月就要上演一次，「我没有啊。」

    「那你让我自己去，你让我去就是不在乎我。」

    「没有不在乎，我让你去不是因为你和宗觉好久不见了，然后人家刚回国，你去给接风洗尘嘛。」

    「你居然放心我自己出去，你就是不在乎我了。」

    张石川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我要给你自由，真正的爱不是拘束，而是我信任你，即便同学聚会是个危险的场合，可是我们的爱能克服一切，我相信不管别人怎样你都能克制住自己，不触碰红线。」

    张石川真想给自己点个赞，跟顾宇杭在一起久了，说瞎话的本事都越来越熟练了，脑瓜子也转的快了，他这种表现不得被放在《心眼子大全》里。

 第111页

    顾宇杭计谋得逞，「爱能克服一切，那你也克服一下自己的情绪，跟我走吧。」

    「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原来他一直在耍自己，张石川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可真是丢人，他把自己从《心眼子大全》里除名，他这样的也只能当个缺心眼子。

    张石川也袒露了心声，「我不想去就是有点害怕，我那时候太不合群了，我怕去了他们不喜欢我。」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也许他们都不记得你了。」

    张石川被反向安慰了，「那我就更不该去啦。」

    顾宇杭有点想打一下自己的小嘴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去了会怎么样？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现在不同了，你活泼开朗大方，以前都是过去式了。」

    张石川有点儿被夸的不好意思，「也没那么好了，就是比那时候阳光一点。」

    「所以我们去给他们展现一下新的自己行不行？」

    顾宇杭三言两语都给张石川说激动了，他肯定的点点头，「可以。」

    顾宇杭伸出个大拇指，「好样的，这才是爷们。你去了肯定大家都喜欢你。」

    张石川就这么在顾宇杭的忽悠下和他一起出发了。其实这场接风宴已经策划了很久了，班长最先得知宗觉要回来的消息，然后组织一些最近还有联繫的一起出来吃个饭联络感情。

    宗觉特意让大家都瞒着顾宇杭，为的就是吓他一跳，想当初两人可是铁哥们啊。可惜了，德国的这几年是他短暂人生中漫长的半辈子，在那边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为了学业他都没什么时间和顾宇杭聊天侃大山。

    宗觉和其他的同学先到了包间，大家聊起这些年的变化，说到顾宇杭的时候，大家对他还真不太了解。

    毕竟有差距了，人家是大老闆了，他以前的社交帐号也都换了，所以以前的初中同学都不太清楚他最近的情况。

    宗觉每天忙的要死，虽然有顾宇杭的微信，但也错过了他官宣的朋友圈，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顾宇杭谈恋爱了。

    当顾宇杭和张石川一起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并且一开始大家还没认出来张石川，他们只顾着对顾宇杭热情了，直到宗觉和顾宇杭热情拥抱完疑惑的看着张石川，「这位是……」

    顾宇杭一拍张石川的背，「大大方方的。」

    张石川挺直腰杆。

    「我男朋友，张石川。是啊是啊，初中成绩特别好的那个，一毕业就考进检察院了，害，运气好，普普通通一个检察官。办了几个大案子，人家还送锦旗。」

    张石川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这炫耀的口气真是太熟悉了啊。这不就是亲妈炫娃吗？没有人问你后面那些话啊。

    顾宇杭的性格还是太社牛了，牛的张石川无地自容。

    大家的脸上露出呆滞。

    顾宇杭炫耀完了还意犹未尽。

    大家反应过来后神色各异，张石川？就是那个上学一股穷酸气，头髮盖过眼，特别孤僻每天就知道看书的那个张石川？

    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

    他们想什么的都有，只有宗觉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好牛逼啊，你都脱单了。」

    他十分自来熟的揽住了张石川的肩膀，「不是哥们儿你看中了他什么啊。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怎么会比我先脱单。」

    「你是有什么任务吗？你恋爱扶贫名单上能加上我吗？」宗觉一脸真诚，「你看我怎么样？」

    顾宇杭顿时危机感大盛，同学聚会真是个危险的场合啊，他挤到两个人中间然后真诚的对着张石川说道，「他在外面学习把脑子学傻了，不要听他的。」

    宗觉的狗狗眼里也写满了真诚，「我读了好多年的书，从来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

    张石川都被搞的害羞了，「别拿我开玩笑了，你都不记得我是谁吧。」

    宗觉急的不得了，「我记得啊，你有一次数学考了满分，我还去问你题了。」

    张石川没想到他真的有印象，他自嘲般的笑笑，「我那时候太孤僻了哈，性格不好。」

    宗觉一脸的茫然，「什么孤僻？你那时候不是中二病走的高冷人设吗？」

    初中宗觉迷恋一部动漫的主角就是高冷人设，他那时候觉得独来独往的张石川可牛逼了。

    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误会，张石川觉得很有意思。宗觉自来熟说话又真诚，张石川对他十分有好感。

    费尽心思劝张石川来的顾宇杭开始后悔了，他一屁股挤开宗觉，宗觉茫然的看着他，顾宇杭没事人般的拍拍他的肩，「不好意思，最近健身，我的臀已经翘到能顶开一个人了。」

    第60章

    听到顾宇杭的话，宗觉很实诚的低头看着顾宇杭的翘臀，或许是在国外待的太久都没有人和他玩，此时的他单纯的和个孩子一样，他大方的转过身去让张石川测评，「你看我们俩谁更翘。」

    顾宇杭满头问号，我说这话是为了和你比翘臀？

    张石川拒绝参与这场游戏，顾宇杭的眼睛里都要喷火了，他勾着宗觉的脖子，「我把你当朋友，你想勾搭我男朋友是不是。」

    宗觉很可怜的嘆了口气，「可是我也想要有男朋友，在国外开放关系没什么的。」

    顾宇杭咬牙切齿，「这是中国！china！」

    宗觉眨眨眼竖起了大拇指，「你怎么说英语也有口音啊。」

 第112页

    顾宇杭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他再三警告，「不可以，不能把主意打在张石川的身上。」

    「可是我也想要男朋友，你都找到男朋友了。」

    顾宇杭嘴比脑子快，「我给你介绍个……」

    说完他察觉到不对，「出国前你不还是异性恋吗？」

    「你喜欢过隔壁校花，新来的老师，离婚的班主任你都有好感。」

    宗觉肯定的点点头，「对啊，可是我找不到女朋友。我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我太差劲了，咱们是好朋友，那咱俩的水准应该是一样的，我觉得张石川能看上你一定就能看上我。」

    顾宇杭被他的混蛋逻辑搞的脑袋都大了，他抓着头髮头皮发麻，「不是，你没有你就硬抢啊。他眼光没那么低。」

    宗觉受伤的低下脑袋。

    看着他那挫黄毛，顾宇杭就纳了闷了，长的也算人模狗样，家里也有点积蓄，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为了不让他再继续惦记张石川，顾宇杭决定亲自出手给他介绍一个。

    同学聚会接下来全程都是喝酒吃饭吹牛逼，吹的宗觉都坐不住了，他戳顾宇杭的腰，顾宇杭转头怒视他。

    宗觉跟个小孩似的，「他们好烦啊，我不想听他们吹牛了。」

    亏他还以为班长组织这场聚会真的是为了自己接风，现在风头全是他的，一会儿说哪个领导的女儿追他，一会儿说自己的发展有多好。

    顾宇杭也听的头疼，他看了眼宗觉，「你装醉吧，我和张石川藉机送你走。」

    宗觉有些犹豫，「我要是演的不好露馅了怎么办？」

    顾宇杭告诉他说完全不用担心，「你不喝都微醺，就你那脑子完全不像是清醒的。」

    宗觉年纪大了，人也脆弱了，自己一个人就在那儿呜呜哭了起来。顾宇杭一看牛逼啊，还说自己不会装，这戏说来就来。

    旁人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顾宇杭苦笑着，「喝多了，激动了。」

    宗觉嚎的更起劲了。

    张石川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好奇的问道，「那要不要把他送回去啊，看他醉的不轻。」

    要不是时机不对，顾宇杭都想抱着张石川亲一口，什么叫做心有灵犀啊。

    看宗觉哭的挺惨，应该是想家了，班长当即作诗一首，「游子离家数载，饭局泪撒衣襟。董某不禁动容，作诗一首献丑。」

    周围立马响起捧臭脚的掌声，顾宇杭尬的嘴角都在抽搐，「挺好，那我们就先送他走了。」

    他给张石川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人一边搀扶着宗觉就出去了，宗觉是脚不沾地被俩人架出来的，微风一吹，他都忘了哭了，他回头看着酒店的灯牌，「嗯？我怎么出来啦？」

    顾宇杭抱拳，「谢啦兄弟，感谢配合，我们就走了。」

    张石川在两人中间看来看去，他看着宗觉，「你没醉啊。」

    顾宇杭点头，「这是我们的计谋，他装醉助我们脱身。」

    宗觉说话还带着鼻音，「谁装醉啊，我是真的哭了。」

    好久不见，顾宇杭都看不明白他了，「不是，你咋了啊。」

    宗觉沖他肚子直直的给了一拳，顾宇杭条件反射就要还手，宗觉立马藏到了张石川的身后，他一边躲还一边告状，「张石川你看看他啊。」

    顾宇杭气炸了，绿茶就在我身边？

    宗觉控诉道，「你说话太伤人。」

    「废话，我做生意的能不商人吗？」

    宗觉两眼一黑都要撅过去，「我说你说话冒犯我了。」

    顾宇杭难以置信，「我怎么冒犯的？」

    「你说我脑子不清醒，跟喝多了一样。」

    顾宇杭有些心虚，他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啊，怎么当真了。

    张石川站在正义的一边帮理不帮亲，「那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在开玩笑。」

    「冒犯别人就不是玩笑，你道歉。」

    得到了张检的公正判决，宗觉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你快道歉。」

    顾宇杭也不是那死倔的人，「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的话冒犯你了，真的很抱歉。」

    宗觉也很大度，「没关系，我也有点敏感。」

    在国外这几年他都碎了，他爸说去德国上学能磨练他的意志，宗觉真的很想告诉他爸，的确是很磨练，但是这玩意摩擦越大磨的就越薄啊。

    他已经是一个听不得任何话，随时随地就会碎掉的敏敏肌了。

    宗觉吸吸鼻子，「我打车来的，你们把我送回去吧。」

    顾宇杭嘆了口气，真是要命了。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答应了，于是顾宇杭开车，张石川坐在副驾，宗觉一个人坐在后排，车子还没启动他就把脸凑到两人中间，「我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我知道你们没这个意思，但是能不能让张石川来后面和我坐在一起啊。」

    顾宇杭的拳头硬了，「不能。」

    「可我不想一个人坐在后面。」

    张石川还特别吃这一套，他立马就心软了，「没事，我跟你在后面一起坐。」

    顾宇杭按住了他，「你开车，我去坐。」

    宗觉也不挑，有个人来陪他坐一起就行。

    一路上，顾宇杭都在思考一件事，怎么国外待几年越来越幼稚了呢？那边是有什么病毒吗？留子不都是在外面待的更加坚强独立吗？

 第113页

    他在那儿思考，宗觉就在那儿叭叭。路过一个烧烤摊的时候，宗觉请求张石川停下来，看着他渴望的目光，顾宇杭认命了，「走走走，吃吃吃！」

    没想到烧烤摊都能碰见熟人，林耀星和林潇月坐在大排档里沖他们打招唿，张石川这才发现他们开到林潇月租的房子附近了。

    许久不见，顾宇杭寻思跟林潇月客气一下，毕竟当初他们也是并肩战斗过的，没想到人一凑齐，林潇月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有些话嘟噜嘟噜就往外冒，「这种充满了穷人气息的地方也只有你们会来。」

    林耀星倒吸一口凉气，「你那个嘴不说话就刺挠是吧。」

    张石川对此表示理解，恶毒女配的设定罢啦。

    林潇月尴尬的摸摸耳后，「不好意思啊。」

    张石川和他们凑了一桌，点菜的时候宗觉跟个饕餮似的，顾宇杭也不是心疼钱，他怕浪费粮食，「你点的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宗觉护着菜单，「我还能吃！这些都不够。」

    老闆也出来劝，「吃了再点，这些够多了，你看这俩美女点的还没吃完。」

    宗觉执意把想吃的都要一遍，顾宇杭没辙，张石川就跟那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想吃就点吧，吃不完打包。」

    林潇月撸了一口串，额，眼前的三个人氛围怪怪的。

    张石川都这么说了，顾宇杭也就没再阻拦。宗觉真是饿了，什么都能吃的他眼前一亮，一顿饭的流程就是吃一口，眼里有光了，然后兴奋的告诉张石川这个好吃，给他拿一串吃，然后再吃一口，眼里又有光了。

    没一会儿张石川就被投餵抱了，林潇月和林耀星早已经停下来吃饭的动作，吃饭哪儿有看戏香啊。

    这么一大桌几乎都是宗觉消灭的，张石川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小身板能吃得了这么多的东西。吃到最后他还意犹未尽，老闆今天生意好，要不是没食材了，宗觉还能接着点。

    吃了八分饱的宗觉略带遗憾的摸摸肚皮，「今天先这样吧，张石川，我想吃的时候还可以约你一起出来吃吗？」

    顾宇杭捏着宗觉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约我，我能吃，他工作忙。」

    宗觉居然很遗憾的嘆了口气。

    顾宇杭真的要崩溃了，「你在遗憾什么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宗觉茫然的看着他，「什么啊？」

    顾宇杭要被气笑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不需要开放关系。」

    「那还蛮可惜的啊。」

    林耀星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么劲爆的吗？这个男生看起来很清纯，没想到这么牛啊。

    顾宇杭脑袋嗡嗡的，他觉得自己再和宗觉说下去就要崩溃了，「要不我转你二十你打车回去吧。」

    「我有钱啊。」

    「那你打车啊。」

    宗觉又扑向张石川了，「呜，你看他啊。」

    林潇月捂着嘴跟林耀星说悄悄话，「这比看剧生动多了。」

    「这应该是男生很喜欢的类型吧。」

    林耀星回应道，「分人，顾宇杭肯定就不喜欢这种类型。」

    何止是不喜欢，顾宇杭都硬了，他的拳头硬了。

    最后张石川又被迫出来协调，最后达成共识，他夹在两个人中间，宗觉和顾宇杭一人抱着他的一条胳膊，三个人一起朝着车子走。

    林耀星啧了一声，看着那高矮高的背影，居然莫名的和谐，「看看眼前的这幅画面。」

    林潇月立马意会，「真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暴躁的爸，溺爱的妈，还有撒娇的他。

    这个宗觉真像是张石川他俩生的。

    第61章

    把宗觉送到家门口，宗觉还热情的邀请两个人一起进去玩，但是被顾宇杭拒绝了。

    宗觉很失落，「岁月终究要带走年少的友谊。」

    顾宇杭一针见血的告诉他，「带走友谊的不是岁月，是你的缺乏道德。」

    宗觉小跑着回家了。顾宇杭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变化太大了，他这些年到底是德国留学还是泰国留学啊。

    回去的路上顾宇杭旁敲侧击的问着张石川对于宗觉的看法，张石川还挺喜欢的，「很可爱啊。」

    虽然他有点天然呆傻不愣登的，但是张石川觉得这种人比那种表面君子内里小人的好多了。再说了，他还是相信顾宇杭眼光的，他当初能和宗觉当朋友，那说明宗觉人品是没有问题的。

    本以为这么说顾宇杭也会开心，没想到顾宇杭如临大敌，「你不可以觉得他可爱。」

    张石川笑的不行，「你还真信他的话啊，一看那就是在满嘴跑火车而已。」

    顾宇杭还是很警惕，「你觉得他是哪种可爱？」

    张石川认真想了想，「应该就是小猫小狗那种吧，或者说小孩子？」

    顾宇杭这才放心，很好，小孩子是没有威胁的。他看向张石川，「你说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省得他整天胡说八道的。」

    张石川没什么做媒婆的爱好，「你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可以撮合一下，但是这种事也不好说吧，不是你撮合就能成功的。」

    「他长的也好看，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顾宇杭也好奇，真是太不应该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男朋友，顾宇杭说干就干，他身边还真有个合适，那就是他的表妹，表妹最大的爱好就是帅气的男人，一直沉迷于追星，家里人希望她能找个靠谱的人，而不是去痴迷于那些虚假的人造星。

 第114页

    如果真的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好演员，好偶像，家里人也不介意。但是现在的圈子里太混乱了。

    顾宇杭找到表妹后开门见山。

    【表哥：给你介绍个好看的对象，你要不要。】」

    表妹没回他。

    顾宇杭嘆了口气，不会又去追星了吧。他跟张石川说表妹现在追星瘾太大了。

    张石川回了个问号。

    然后发过来一张聊天记录。

    聊天的对象正是表妹，表妹正在和张石川吐槽表哥又来试探自己了，他一定是家里人派来给自己介绍丑男人的。

    顾宇杭深吸一口气，张石川开导他。

    【张川川：我跟表妹聊过，她追星是有理性的，她喜欢那些闪闪发亮的人，喜欢追星更多的是喜欢他们努力绽放的样子。我觉得也不是一件坏事。】

    【张川川：虽然她现在频率是有点高，也影响正常生活了，但是不要急。你看你们现在急着给她介绍各种对象，迫不及待的让她「恢復正常」，她都逆反了。】

    顾宇杭真是恨铁不成钢。

    【顾娇娇：她要是通过追星能获得快乐也很好，可你看看她现在，一个月哭二三十次，一半哭塌房，另一半哭哥哥不容易。这是好事吗？】

    张石川也觉得她是有点过了，但还是要慢慢引导。

    顾宇杭觉得自己的想法就不错，给她介绍新朋友就算不当对象，社交一下也能转移注意力吧。

    张石川说，既然是为了她好，好好谈会理解的。

    顾宇杭觉得自己是谈不了了，她现在好歹对张石川还算客气，他让张石川帮自己说。

    张石川犹豫了一下只能说自己试试。

    做足了心理准备，张石川想好了说辞。

    【张石川：妍妍，你表哥想给你介绍个朋友，你想认识吗？不想我就帮你拒绝。】

    【妍妍：他说的那个很帅的？】

    【张石川：嗯。】

    【妍妍：你见过吗？是不是真的帅。】

    【张石川：见过，帅。】

    【妍妍：那就行，我信你不信他，既然是帅哥那我就去见见，真拿下也挺好。】

    她这幅态度可让张石川有些懵逼了，听她家人说妍妍对待相亲这件事十分的抗拒，一提就烦，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

    张石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表妹那边狂翻白眼。

    【妍妍：有好的谁不想谈啊，你是没见过他们介绍的是什么。都是他们觉得好的，语文老师，职业稳定，温柔耐心，我去一看一米六九还秃头。给我介绍个医生，我想白大褂啊，制服诱惑，一米七，二百斤，像屠夫。】

    张石川也开始同情她了。

    【妍妍：既然你说帅那就没错，虽然我哥有时候挺爱犯贱但是他的脸没得说，凭你找他当男朋友就知道你的眼光准没错。】

    张石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感谢她的肯定。

    顾宇杭都没想到张石川出手会这么顺利。下午五个人就凑到了一起，表妹来单位等张石川下班，顾宇杭和宗觉先去了咖啡厅。

    坐在咖啡厅里的宗觉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宇杭，「你真的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他有些受宠若惊，「我也可以谈恋爱了？」

    真激动呢，马上就脱单了，他母胎单身的记录就要被打破了。

    顾宇杭让他淡定点，别一会儿把人吓跑了，宗觉开心的等着表妹来。

    张石川带着表妹过来的时候，宗觉先是一喜，然后在看清后害怕的一缩脖。

    表妹今天打扮的十分二次元。

    她还带了个猫耳，看见宗觉的时候她眼睛一亮，表哥真的没骗她，是个大帅哥。

    她开开心心的和张石川坐下就看见那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妍妍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顾宇杭摆手，「把头上那玩意摘了。」

    妍妍捂着脑袋，「这是我的妆造，猫耳是妆容的一部分。」

    顾宇杭小声逼逼，生怕伤害到宗觉的自尊心，「他小时候被猫挠过，有阴影。」

    表妹一听立马摘了下来，宗觉这才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也表现的比较正常了。

    今天张石川和顾宇杭就是陪客，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了不让这对新认识的男女独自相处起来尴尬。

    但是顾宇杭千算万算，没算到宗觉不中用啊。

    他扭扭捏捏的，都不敢探头。

    妍妍对着张石川说着悄悄话，「他怎么回事啊。」

    「见了小姑娘腼腆。」

    妍妍更兴奋了，「我就喜欢虞姬硬上弓。」

    张石川点头然后诧异的看着表妹，「什么？」

    表妹跟他悄悄说道，「你不觉得清纯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吗？就是这样羞羞的，然后我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胸前浮现出一片绯红。」

    张石川似懂非懂，「怎么浮现出来的？过敏了啊？」

    妍妍欲言又止，看着张石川那清澈的眼睛，她嘴里的话又咽下去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个你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和表哥找的这个男人我很喜欢就行了。」

    张石川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来之前他没抱希望的，没想到妍妍还看上了。

    妍妍在这场见面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顾宇杭偷偷摸摸的给张石川使眼色，「有戏。」

    小蛋糕被送上来，两个人默契的开始吃甜品然后竖起耳朵听他们的交谈。

 第115页

    妍妍率先出击，「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宗觉好久没和小姑娘说话了还挺紧张，「我在国外上学。」

    「为什么？因为高考考不上吗？」

    张石川呛的直咳嗽，妍妍一心两用，还能在说话的间隙给他递过来一张纸。

    顾宇杭捂着脑袋，遭了，忘了个大问题，表妹是个战斗力很强的追星女孩，曾经在网上舌战群儒把人骂到销号。

    他提醒道，「说话委婉点儿。」

    表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个，换个话题，你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啊。」

    宗觉的眼睛都红了。

    顾宇杭手足无措，不是，这孩子怎么老往雷区里蹦呢。

    「聊聊别的，兴趣爱好。」

    妍妍点头，「你喜欢哪个明星啊，我追过好多星，说不定还能给你要签名。」

    宗觉欲哭无泪，「我喜欢的明星……昨天进局子了。」

    妍妍对此表示歉意，「那我没法给你要签名了，我努努力说不定能给你买到他做的天堂伞。」

    宗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妍妍也尴尬的挠腮，「偶像进局子这事，我有经验，我也是经歷过的，你要是走不出来，我可以给你进行开导。」

    「对了，你偶像怎么进去的啊。」妍妍都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那两件事，不该睡的睡了，该税的不税。

    没想到宗觉语出惊人，「抢劫，杀人。」

    好傢伙，这是粉了个什么玩意啊。

    妍妍好奇的询问张石川，「最近有这种瓜吗？这么劲爆我怎么不知道。」

    张石川告诉他，这个是归国留子，粉的应该是个外国人。

    妍妍听了大笑，「我就说嘛，我塌的最狠的房都没这样的。」

    等她笑完了，宗觉已经哭了，易碎的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冲着张石川伸出了手，「呜呜，我是不是很糟糕啊张石川。」

    「她好讨厌我啊。」

    妍妍脚趾抓地，这不是误会了吗，虽然她确实每一句都像是在打压对方。

    顾宇杭和张石川对视一眼，张石川留下来安抚宗觉，顾宇杭带妍妍出去，就妍妍这暴脾气，顾宇杭都怕宗觉再哭两声她就出手揍人了。

    没想到走出去以后，表妹邪魅一笑，「爹个根的，哭起来更诱人了。」

    「嗯？」顾宇杭觉得自己见到变态了。

    妍妍已经将自己追过的各种小明星抛在脑后了，那种只给花钱还摸不着的哪有现实生活里的帅哥香啊。

    她歪嘴，「男人，我很满意你奉上的猎物。」

    第62章

    顾宇杭看着表妹这不着调的样子，忽然有点后悔，好歹宗觉也是他的好朋友，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了，他现在有一种仿佛把宗觉推进火坑的感觉。

    顾宇杭的良心发现开始犹豫自己撮合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他回头透过玻璃看着屋里的张石川和宗觉，妍妍正捅咕着他，「微信，帅哥的微信推给我。姐不白要你的，奖励你五块钱买辣条。我俩结婚的时候你分子多随点。」

    顾宇杭痛苦的捂住耳朵，结果就看见宗觉和张石川贴的很近的样子，一下子内心的良知和危机感产生了碰撞，顾宇杭迫不及待的抓着表妹的手，「你们两个真的是太合适了，他这人就是害羞，你一定要努力，多约他出去玩。」

    妍妍自信的扬起脑袋，「没问题。」

    目送表妹离开后，顾宇杭回到咖啡厅里，然后就看见宗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正拿着一张纸巾擦眼泪，「顾宇杭，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没法摆脱单身了。但是幸好我还有你这个好朋友，我在国外的时候就觉得好孤单，回国后你也不忍心看我孤独吧，以后我还可以找你们玩吗，不会打扰你们吧。」

    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了，张石川都要被激发出父爱了，但是顾宇杭不为所动，他一把握住了宗觉的手然后告诉他，「会。」

    顾宇杭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会打扰我们的。」

    宗觉反应了一瞬又要哭出来了，顾宇杭一把捏住了他的嘴皮子，「先听我说，我妹妹很看好你，一会儿我把你的微信给她，你们好好聊。」

    这简直是峰迴路转，宗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还以为自己没戏了呢。

    眼看着这个电灯泡就要被甩出去了，顾宇杭脸上的开心都藏不住，一曲好日子就在嘴里随时都要哼出来。

    分开各自回家以后，张石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追问着顾宇杭表妹的态度，他俩是不是真的有戏。顾宇杭骄傲的抬起脑袋，他觉得自己很有做媒人的潜质，在他吹嘘自己的时候，张石川已经去偷偷打探消息了。

    在得知妍妍向宗觉提出邀请明天一起出去玩后，张石川觉得顾宇杭算是误打误撞，说不定还真要撮合成功一对年轻人。

    但是没想到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歪，朝着顾宇杭设想的方向走偏。

    因为宗觉加上妍妍后一直很紧张，所以他们的对话几乎全部是依靠张石川进行的。妍妍每发过去一句话，宗觉就会立马截图问张石川该怎么回復。

    张石川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已经尽力了。结果这边刚给宗觉出完主意那边妍妍就找过来，依旧带着那熟悉的截图，张石川给两头做军师，忙到飞起。

    顾宇杭就抱着胳膊在一边生闷气，真是他太大意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步。

 第116页

    两个人在张石川的帮助下顺利的约好了明天的见面，结果张石川的任务还没完，明天的约会还有他的一份。

    张石川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框觉得脑袋都大了，不是，这两人的事情自己怎么能掺合进去。

    但是双方都挺真诚的。

    宗觉态度诚恳，他十分害怕自己的表现不好，所以需要张石川缓解紧张气氛，并且帮自己托底。

    妍妍理所当然的认为张石川是娘家人，他要帮自己助攻拿下大帅哥。

    本想着把宗觉给嫁出去，就不会缠着张石川了，没想到从一个人缠着，变成了两个人缠着。在得知他们约会都要带着张石川后，顾宇杭怒了，他找到表妹，并且委婉的告诉她，张石川的上班时间留给工作，下班时间是留给自己的。

    表妹假装看不懂，可把顾宇杭气了个半死，他厚着脸皮也要跟着，但是被表妹拒绝了。

    【妍妍：不了吧，我们的事你老跟着很尴尬的。】

    【顾宇杭：让张石川跟着就不会尴尬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了，你不把我当做你亲爱的哥哥来。】

    【妍妍：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顾宇杭跟被人捅了一拳似的，这话也太噎人了。

    不得不说两个年轻人就是有缘分，在约会几次之后两个人就快速在一起了。好在他们确定关系后就不那么黏着张石川了，顾宇杭这才松口气。

    他人也越来越腻歪了，张石川下班后，顾宇杭那大高个就极力的缩在张石川的怀里，顾宇杭最近沉迷于剧，还喜欢拉着张石川看，看到一半就会忽然提问，「张石川你爱不爱我啊。」

    张石川踩过几次坑，后来一看顾宇杭要张嘴了就开始装睡，顾宇杭还不死心的去扒他眼皮，张石川觉得自己在顾宇杭的折磨下已经磨练出了精湛的演技。

    这演技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最近院里需要拍一个宣传片，特意请了一个团队来，这次的主题就是展示良好风貌，还原工作状态。院里凡事好看的上得了台面的都被揪出来当演员了，领导专门让张石川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来拍片。

    在得知院里要拍宣传片后，作为干警家属，顾宇杭也不落下风，立马就组织了应援。

    当他扯着横幅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大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远远的他们就盯着顾宇杭，「是不是又来上访的？」

    「打起精神。」

    当顾宇杭拿着【检察之光，帅哥石川】横幅走过来的时候，两个大爷都沉默了，吓死了，还以为来闹事的呢。

    但是非工作原因他们是不会放行的，顾宇杭的应援物都没能派上用场，应援计划就夭折了。

    正在院子里拍片头的领导一眼就看见了顾宇杭，他眼睛一转这小子来的正是时候啊。

    领导期待的看着张石川，「咱们接下来的拍摄流程还缺一个扮演嫌疑人的。」

    张石川有些蠢蠢欲动，嘿嘿，办了这么久的案子，他还没体验过当嫌疑人呢，他当即就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当！」

    领导开心的指着外面，「让他来客串下嘛。」

    张石川这才看见顾宇杭，顾宇杭看见他的目光转过来了，拼命的挥舞着双手，嘴里还喊着应援口号，「石川石川你最棒，石川石川你最强！」

    张石川瞬间变得忙碌了起来，他低头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同事们都好奇的围了过来，领导也跟着找，「你找什么啊？我帮你一起看看。」

    张石川挤出一个生无可恋的笑，「找地缝呢，别管我了，找到我自己就能钻进去啦。」

    第63章

    因为院里建设的比较好，所以张石川没有找到心仪的地缝，领导对着他贴脸开大，「要不，找人给你现挖一个？」

    张石川脸色涨红，领导哈哈直笑，「不要觉得丢人，多好玩啊。」

    工作之余他们还是需要一点乐子的，顾宇杭就这么水灵灵的被请进来参与拍摄过程了。得知自己要演个坏蛋，顾宇杭还有点紧张，他握着领导的手张口就来，「感谢党和政府的信任和支持，我肯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领导多多批评。」

    这官腔打的，都给领导整害羞了，「言重了言重了，让你来演这么破坏形象的角色，你能来我们就很感谢了。」

    顾宇杭十分期待的看着对方，「我的剧本是什么样的？」

    「就……自由发挥吧。」

    「需要我演出什么效果呢？十恶不赦？还是一点点坏。」

    看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领导有一点不详的预感，他好像开始后悔了，「你收敛点就可以。」

    在专业团队的指导下，顾宇杭去帮忙拍摄素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张石川的工作流程，一般取保候审的嫌疑人都会被带到院里的审讯室，双人提审。

    在张石川的安排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顾宇杭还整了整自己的领导，摄像大哥犹豫了一会看着张石川说道，「咱们一会儿拍的是普通的案件素材吧。」

    张石川点头，因为这个宣传片是面向公众的，主要具有宣传普法作用。所以这次的取材就是最常见的帮信类案件。

    顾宇杭要出演一位出借银行卡帮助电信诈骗人员刷流水获取好处的犯罪嫌疑人。

    摄像大哥有一说一，「那还是让他换个衣服吧，不太像电信诈骗，像是官员落马。他小西装穿的比你还板正呢。」

 第117页

    一边的其他参演人员乐的不行，在大家的共同改造下，顾宇杭有嫌疑人那味了。他还给自己加了个设定，一个家境贫困没上过什么学的男公关，在贴吧里看见出租银行卡赚钱从而走上犯罪道路。

    在简要的说了下流程后，他们的案件宣传片正式开拍，对于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的普通人来说，面前的这种场景想要不笑场很难，但是顾宇杭不是普通人。

    随着一声开始，刚进入工作状态的张石川还没例行询问嫌疑人信息就憋不住笑了，顾宇杭老实在在的举手，「领导，恁在笑话俺吗？」

    张石川慌乱的低下脑袋，摄像大哥觉得很有意思，这不算是演出失误。等张石川调整好状态，他冲着顾宇杭摇头，「你好，我们是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这次叫你来是为了你出借银行卡的事情。」

    「领导啊！草民冤枉，俺不知道借出qie银行卡犯罪啊。」

    顾宇杭的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了，摄像大哥抖成了个筛子，张石川也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笑场，他自动过滤了顾宇杭的台词，「现在我们核对一下你的基本信息。」

    「姓名。」

    「王二麻子。」

    张石川身边的人低着头，肩膀在抖动，张石川脸部肌肉都绷得发酸了。

    「有没有曾用名或者外号？」

    「俺在会所来叫齐鲁一枝花儿。」

    张石川感受到桌子在颤抖，他身边的同事已经快要憋不住了，张石川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继续问下去，「年龄？」

    「三十八。」

    「三十八你还干会所啊？！」张石川的同事对于顾宇杭的临场发挥发出了疑问。

    顾宇杭面露羞涩，「人家说俺像十八。」

    拍摄团队被顾宇杭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石川咬着嘴唇缓了一下，「知道你出借银行卡的行为是犯法的吗？」

    「俺不知道，银家说使使俺的银行卡就给俺二百块钱，俺试着怪好就去了。」

    「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为什么用你的银行卡？怎么不用他们自己的？」张石川这话都说了无数次了，在办理的诸多电信类案件中，所有的嫌疑人都说自己不知道出借银行卡是犯法的，总觉得给别人用银行卡没什么大不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用你的银行卡干什么了？」

    顾宇杭点头，「说是刷流水。」

    「你知道刷的流水是什么钱吗？」

    「我不知道。」

    「是电信诈骗的钱，你的上线将电信诈骗的钱用你的银行卡转移到他们安全的帐户，你办银行卡的时候银行工作人员没有告知你银行卡不得出租出借出售吗？」

    「说了。」

    「那你为什么还借？！」

    「俺试着不听她的也行。」

    顾宇杭的嫌疑人演的活灵活现，演到最后都给张石川演火了，太形象了，这就是平时那些怎么也说不通的嫌疑人的缩影。

    因为顾宇杭的出色发挥，这场喜剧性十足的提审画面一次性完成。摄影团队说这东西剪辑好发出去肯定火，太有意思了。

    两个人还挺默契，在拍摄过程中顾宇杭就装法盲，张石川趁机穿插知识点，绝对能让人印象深刻。

    拍摄活动持续了两天，两天后张石川才重回工作岗位，听说摄影团队走的时候干劲儿十足说一定很快就给出样片。

    张石川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一个月后，那边的片就交出来了。因为院里也在做自己的公众号，所以宣传片就通过各个渠道发出去了。

    但是在此之前，各个渠道公众号的每条点赞人数不会超过两位数。这零星的点赞还是院里同事自己点的。

    办公室的人本以为这次的宣传片也不会有什么人看，没想到发出去一小时点赞就破记录了。一天之内点赞过百，虽然这个数据不算优秀，但是对比之前的已经是天大的突破了。

    下面的评论也都是真情实感的。

    大家被顾宇杭的演技逗笑之余也纷纷表示学到了知识。

    本以为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想到有人把提审那一段单独截出来发布。搞笑的台词立马就抓住了年轻人的心。

    他们纷纷开始搜寻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最后发现搞笑视频的发布者居然是官方号。官方整活让他们更兴奋了。

    他们留言请求希望这个能单独做出一个系列。

    领导也没有忽视掉大家的意见，见大家都很喜欢，他觉得这个有必要搞下去的。他的想法是这样的，可以通过这个形式来普法，并且藉机说明一些大众存在的误区。

    于是张石川的工作就发生了变化，他和裴青这一小组的轮案率被调低，张石川增加了新的工作量那就是协助拍摄普法宣传系列。

    第一期的拍摄内容就是最常见的危险驾驶。

    在大众的期待中，检察院普法系列正式开播，这次是比较循规蹈矩的拍摄内容，虽然涉及了很多法律知识，但是反响平平。

    【小笨狗：很有教育意义，但是我还是想看齐鲁一枝花。】

    【。：宣传片里那个好，好玩，在搞笑的同时也能加深我们的印象。】

    张石川的领导是善于听取意见的领导，他们也是很与时俱进的。领导们开了个会觉得机会转瞬即逝还是要把握住的，于是顾宇杭就成了宣传拍摄的特聘人员。

    第二期的题材是邻里之间的冲突与矛盾。作为邻居难免会有发生争执的时候，邻居之间因为争吵演变为动手被送到检察院的案件也不少。

 第118页

    这一次顾宇杭自备服装。

    依旧是张检和王二麻子这对搭档。

    经典的询问信息场景还是让人忍俊不禁。

    身穿大背心的「王二麻子」面对检察官的吊儿郎当让人恨的牙痒痒。

    第二期上线后，与第一期的数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连顾姥姥都刷到张石川和顾宇杭的视频了，她在村里痛失本名，现在街坊邻居见了她都要喊一声，「麻子他姥姥」。

    第64章

    顾宇杭也算是凭藉着王二麻子在网络上闯出一片天了，他们这对搭档从公众号走上网络热搜，都成了网络红人。再次的曝光，加上他们之间的氛围感，他们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就在大家以为小剧场普法系列会持续做下去的时候，张石川正面临着一个选择。

    院里展开了援助任务的报名。

    院里与a地对口支援三十年，今年又要选拔人才进行援a任务了，因为援助地区的偏远落后以及种种问题，大家在报名的时候都会进行考虑。

    很多人会因为家庭的原因选择放弃。

    张石川得知这项任务的时候心情也是很复杂的，原因无他虽然他从没有涉及过那片土地，但是他和那里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繫的。

    他的爸爸曾经也是一名援a干警，他的妈妈是支教老师。他们在那片土地上相识，组成了幸福的家庭，虽然这个家庭的幸福时光过于短暂，但是张石川很想去那里看看。

    看看爸爸妈妈年轻时候待过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他曾经翻到过一本日记，是爸爸写的。

    日记的

    第一篇是某年的7月20日，他的爸爸在日记里写着，他乘坐着火车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这个遥远的地方，他一个人拖着行李又倒了充满味道的大巴，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了一夜才到达他要援助的地方。来到这儿的第一眼他就后悔了，荒无人烟，落后贫穷，连水都是那么的宝贵。当地人说话他听不懂，去的第一天就闹出了笑话，当时他想死的心都有。

    日记的结尾是第二年的7月20日，他离开了这个工作一年的地方，走的时候当地的同事们非要塞给他很多土特产，他什么都没要。即将踏上来时那辆大巴的时候，他经手案子的众多当事人自发赶来，他们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睛中写满了感激和不舍。

    张石川很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向领导透露自己想要报名的意图后，领导沉思了很久，作为一个长辈和前辈，他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如果你是党政部门，你想要晋升我十分推荐你去歷练。可你是业务部门，你现在去援助就会耽误你考取员额的机会。政策一年一变，耽误一次就后悔不迭。作为业务岗，我不推荐。当然，我们是要有一颗奉献的心，但是我是个自私的领导，我希望我带领的所有人都有个光明的前程。」

    「不好的话我都给你说清了，去，实现你的价值，但是对于你有诸多弊端。我不该说这些话，作为一个党员，我说出这种话我都不是人，党员啊，本来不就是该冲锋陷阵，奉献自我。但是从实际来说，那里不是缺你一个就运行不了，可你这一去就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至于你要选择人生的坦途还是自我价值的实现，我不做干涉，我只和你说利弊，你自己衡量。」

    「另外，那个地方太远了，家属的意见也要考虑。」

    张石川的确是有些脑子一热，领导的话也让他产生了犹豫。他不是一个无私的圣人，其实他就是一个不够完美的普通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现在这样按部就班的端着铁饭碗，然后过完普通的一辈子。

    这次援助对他来说的确是个考验，来之前他没有考虑过这次的报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领导的话让他暂时冷静下来。

    他也的确在衡量。

    张石川的心里乱乱的，回家后，他坐在飘窗上看着爸爸留下来的日记。因为看的太入神，以至于顾宇杭回来了都没发现。

    不得不说，张石川是摊上了一个负责任的好领导。他的想法，领导抽空和顾宇杭沟通交流过。

    其实顾宇杭觉得有句话说得对，当你的内心犹豫时就说明你已经做了选择。张石川这一趟不去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顾宇杭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你是不是今年还有年休假没有用过？」

    张石川从日记中回神，他不知道顾宇杭怎么忽然问这个，「对。」

    顾宇杭有一种说干就干的魄力，「想出去玩了，你休假吧，我们一起去旅行。」

    自从上岸后，他们的确没怎么去远方旅行，一来假期少，二来长假张石川还会轮到值班，压根就没法出去，更别说忽然来的工作，手头的案子，加班加点的写报告。

    顾宇杭提的时机挺不错，张石川最近没那么忙，他想了想出去玩也可以。

    但是对于去哪儿顾宇杭总是保持着神秘，直到出发前来到机场的时候张石川对于自己接下来的旅途目的地是哪儿还一无所知。

    顾宇杭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好，张石川坐上飞机后隐约觉得这场旅行不一样，他好奇的看着顾宇杭，「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

    顾宇杭想了想，「因为未知才会充满惊喜啊。」

    似乎是很有哲理的一句话，张石川那脑袋瓜立马就想了很多，生活的快乐不在于一眼望到头的未来，而是不知道明天生活会送给你怎样的惊喜。就算是挫折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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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张石川的目标就是上岸，现在张石川终于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他开始反省，我想要的就是一成不变的安稳吗？我真的不去参加援助计划吗？

    顾宇杭选择的目的地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还真是遥远，八个小时的飞机才到达，落地的时候那个神秘的目的地终于被揭晓。

    顾宇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他告诉张石川，「你看，再远的距离也不过八小时的路程，睡一觉就到了。」

    张石川目瞪口呆，顾宇杭把他给领到援助地来了。

    张石川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是……」

    「哦，因为我有线人。」顾宇杭假装潇洒，「自身之外的任何困难都不算障碍，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张石川眨了眨眼，「那我想要来。」

    顾宇杭开始耍帅，他伸开臂膀拥抱蓝天，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不就是普普通通一年的异地恋嘛，小意思。」

    张石川其实不喜欢太肉麻的，但他还是克服了自己的脸皮薄抱住了顾宇杭，「谢谢。」

    顾宇杭潇洒昂头，「距离产生美，等你来援助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你到时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要被我迷晕。」

    张石川被逗笑了。

    顾宇杭的内心远没有他的语气那么洒脱，一想到要和张石川分开，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掉小珍珠了。

    第65章

    在顾宇杭的支持下，张石川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当向大家解释普法系列会换搭档进行的时候，一直以来的观众都表达了不舍。

    但是对于张石川的决定他们都很支持，并且表示会一直等张检一枝花组合重新回归的。

    得知张石川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顾爸爸顾妈妈担心极了，连带着姥姥也从乡下赶来，最近家里每天都是数不清的好吃的，几个人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张石川打包带走。

    需要带去的行李箱数量激增，当姥姥收拾第三个行李箱的时候，她崩溃了。

    张石川原本在厨房洗水果，洗好以后就想端给姥姥吃，没想到一进卧室就看见姥姥在抹眼泪。姥姥一想到张石川要去那么远就捨不得，张石川放下水果坐在了姥姥身边。

    姥姥擦眼泪，「要不你把我也带走吧。」

    姥姥觉得也不是不行，在哪儿住不是住啊，她可以在那边租个房子。

    张石川苦笑不得，「那边条件不好，你去了也不适应啊。」

    姥姥一听更心疼了，「那你过去也吃苦啊。」

    姥姥嘆气，「孩子大了都得闯荡，但是当老的不放心啊。」

    她摩挲着张石川的手，「姥姥给你点儿钱，你别不要。」

    张石川看着姥姥掏出她的小布包瞬间就慌了，他恨不得跑出二里地去，两个人当场撕吧起来，姥姥一个劲儿的要把钱装进张石川的口袋，张石川就小心翼翼的挡着。

    顾宇杭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激烈的推挡，他爽朗的一笑，「练太极呢。」

    张石川找到了救星，他连忙跑到了顾宇杭身后，「姥姥非要给我钱，你快说说。」

    张石川觉得自己不能要这钱，自己有工资，怎么能要长辈的钱呢。

    顾宇杭也觉得是这样，老一辈的捨不得吃捨不得喝就知道攒点钱都给小辈，但是小辈现在都有出息了，是该给老人花钱的时候，怎么能要钱呢，他劝道，「姥姥你攒点儿钱不容易，我们有钱花。」

    姥姥眉头一皱，「你有钱那是你的，这是我给的。」

    姥姥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不容易的是你姥爷，这是他攒的私房钱，被我找出来了都不知道。」

    刚才的感动瞬间丧失了一半，顾宇杭挠挠脑袋，他把自己的兜一扯，「要不你把钱给我吧。」

    姥姥警惕的看着他，「你也出差一年啊，你不要脸。」

    顾宇杭感受到了个体的差异性，「姥姥，现在已经是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了，而你的思想还有待进步，厚此薄彼，重他轻我的思想不能有。」

    姥姥已经开始悄悄摸摸的捡起手边的衣架子了，顾宇杭眼尖看情况不好就跑路。

    在大家的关心下，张石川是带着五个行李箱上路的，当他和其他市院里的同志们汇合的时候，人人都看着他的行李箱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张石川骄傲的解释着，「这里面都是我家里人给我带的吃的穿的和用的，还有很多他们快递过去了。」

    同行的人目光从诧异转为羡慕，「你家里人真好。」

    张石川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我这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去了以后大家缺什么都来找我啊。」

    没想到一语成谶，因为经费问题他们去援助地不能乘坐飞机，只能转好几趟高铁，半路上大家就饿的不行了，还不等他们去买盒饭，张石川就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掏出来一个锅。

    他身边的人都惊呆了。

    「不是，你出门还带锅啊。」

    张石川眨眼，「这是我姥姥让带的，说是旅行神器，饿不着。」

    「你姥姥不会给你蒸了一锅大米饭吧。」说话的人去掏自己的包，如果是米饭就更好了，自己带下饭菜了。

    他掏出一瓶辣椒酱，「这是我们那儿的特产，青x辣椒酱。」

    张石川对这玩意十分熟悉，「他们家的钙奶饼干还有那种圆形的小的鸡蛋饼干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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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遇见同道中人了，拿着辣椒酱的同事开心极了，「你真有品位，快开锅，我们吃饭！」

    周围的同事都伸着脖子等着了，张石川掀开锅盖，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拿着辣椒酱的同事瞪大了眼睛，还真是里面另有干坤。

    张石川也被震惊到了，姥姥是会淘好东西的，这个外形和电饭锅一样的东西里面能装十八个菜，还能保温。当他一盘一盘拿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乘客都要流哈喇子了。

    同事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辣椒酱有些多余了。

    姥姥还真是怕张石川饿着，她带的这些饭菜，张石川一行四个人吃了俩小时。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几个人觉得饭菜都堵到嗓子眼了。

    来接他们的当地同志一见面就问他们是不是饿了，院里为他们准备了饭菜。张石川撑的直摆手，「我们路上吃过了。」

    等真正的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张石川累的不行，行李都没收拾强撑着倒在宿舍床上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他还不忘给顾宇杭发条消息报平安。

    得知他安全到达了目的地，顾宇杭也就放心了，他再发的消息张石川也都没回。顾宇杭想他一定是累的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张石川还是按照往常的生物钟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的去洗漱，然后走出去唿吸新鲜空气，没想到这里的早晨和家乡的完全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一大早院里就有人涌进来，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昨天去接张石川他们的人，一边应付着一边转头冲着张石川笑，「咱们这儿可能和你们那边不太一样。」

    张石川环顾四周，院子里晒着农作物，旗杆周围的护栏上搭着被子。几个小孩在院里跑来跑去，老人拿着手机问好久都没有电话打进来，他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那个叫康措的检察官笑着说这是欠费了，然后就给对方充值。老人掏出钱来，康措摆着手拒绝。

    等老人颤巍巍的走了，张石川走到康措身边，康措笑笑，「那是李大爷，一个盗窃案的受害人。家里就养了两只羊都被偷了，枕头下的三千块钱也没倖免。后来咱们这儿抓到了人，追回了钱，知道老人家儿女都在外面，我们就组织了捐款去看望，从那以后，老人就把咱们这儿当成一家人了。」

    「时不时的送点自己种的东西来，你熟了就知道了，大爷人特好。」

    张石川有些明白为什么日记里爸爸对这里念念不忘了，这里似乎格外的淳朴。

    第66章

    张石川和同事们去的前两天感觉都特别好，结果第三天开始水土不服。干活都费劲，他们几个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原本是来帮忙的，结果现在还需要别人照顾。

    好在本地的同事们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们还觉得对不起张石川一行人，于是想尽了方法，还在当地居民的建议下给他们熬土方子喝。

    自从张石川离开以后，顾宇杭每天都要进行一通视频电话，今天的那通一接通顾宇杭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本躺在床上的他立马蹦跶了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张石川有气无力的，「水土不服，来的几个同事都这样了。」

    顾宇杭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就要飞过去，但是张石川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问题没事的。

    他的心态还挺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过两天就好了。」

    还真和他说的那样，两三天以后大家逐渐适应了也就活蹦乱跳了，顾宇杭看着也就放了心。最近他的工作超级忙碌，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林助理辞职了，因为林助理也奔赴考公一线了。

    他就不得不开始另寻新的助理，最近公司的业务也开始翻倍，顾宇杭每天忙的团团转，但他还是一有时间就和张石川打电话。

    在招聘半个月后，新助理终于来公司入职了，顾宇杭对这个新助理还是十分满意的，他的简歷很完美，高学歷，校招进入了一个很不错的公司，因为想要提升自我所以又开始了新的选择。

    顾宇杭觉得这种有干劲的年轻人共事起来会轻松一些，没想到对方刚来顾宇杭就被上了一课。作为一个敏锐的男人，新助理一踏入自己的办公室顾宇杭就看出了门道，因为一个普通的男助理不会上班的时候打腮红。

    顾宇杭双手交叉食指抵在鼻尖上，坏了，沖我来的。

    顾宇杭心中警铃大作，他审视的看着自己的新助理，新助理沖他笑笑，「老闆好，我叫肖群。」

    顾宇杭倒吸一口凉气，呔！妖怪！这完美无瑕的髮丝，这标准的微笑，这是私底下练习过的啊。顾宇杭开始回想这位的简歷，怪不得要从之前的公司来自己的公司呢，这哪儿是要寻求更好的机会啊，这是寻找更帅的老闆吧。

    顾宇杭微微一笑，他真是找错人了。自己不是个轻易被美色迷惑的人。

    顾宇杭指了指外面，「那个就是你的工位，能不能转正要看你的试用期表现。」

    顾宇杭都想好了，只要他有一点性骚扰老闆的苗头，自己就把他给开除。

    肖群笑笑，「好的老闆，那我先出去了。」

    肖群一走，顾宇杭就忙不迭的给张石川打电话，但是张石川正忙着跟同事走街串巷普法呢。中午的时候他才有时间给顾宇杭回过来。

    一接通电话，顾宇杭就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的新助理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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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石川十分淡定，「我知道啊，你的新助理名校毕业，简歷很优秀。」

    顾宇杭连忙反驳，「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觉得他的目的不一般。」

    顾宇杭刚说完就看见肖群从门口经过，他一下子噤声，肖群的人缘还挺好，或许是因为他长的好看，上班第一天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如今是午饭的功夫，有同事邀请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没想到肖群摆摆手拒绝了，「我自己带饭过来了。」

    同事们立刻一片夸赞，他们说没想到肖群还会做饭。

    顾宇杭在办公室里偷窥，「我觉得肖群的眼睛里写满了野心，他是冲着我来的。」

    电话那头的张石川沉默了一下，「不能吧，拐卖人口犯法。你那么大了，他也卖不掉了吧。」

    顾宇杭要被气死了，「你有没有点危机意识啊，你的男朋友是个帅气多金的小伙。我是说他来给我当助理很有可能是为了钓凯子。」

    张石川觉得他这种猜测很不好，「你又没有证据，怎么这样说别人啊。」

    顾宇杭坚定的回答道，「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直觉吗？」

    有那么一瞬间张石川想回答是不怎么相信，但是求生欲让他把这句话咽回去了，真要是说了，顾宇杭不定得怎么闹了。他挤出一个笑，「我当然相信你啊，那你保护好自己哈。」

    顾宇杭的眼神中写满了坚定，「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守护好我自己的。」

    张石川尬笑了两声，「那我就放心了。」

    自从之后，顾宇杭总是偷偷摸摸的观察着自己的新助理。

    肖群觉得自打自己入职之后，好像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跟顾宇杭想的那样没错，肖群的确是目的不纯，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很不错，他也知道能力和外貌都是缺一不可的。

    他之所以来这边就是觉得给顾宇杭当助理会是一个让他跨越阶层的跳板。毕竟没人会不喜欢钱，他也想不费力气的得到很多钱。

    他觉得最省劲儿的赚钱方法就是被包养。

    所以他每天都精心打扮自己，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确保给大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顾宇杭观察了他那么久，发现他除了比较爱臭美之外，业务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交代他的任务他都能很好的完成。

    有了他的帮助顾宇杭的工作量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这段时间爸妈又出去旅游了，回来的时候妈妈还特意来公司看顾宇杭，爸爸因为体力不支一下飞机就回家躺着去了，活力十足的妈妈带着特产来看心爱的儿子。

    随着顾妈妈一出现，肖群的眼睛都亮了。

    他十分热切的忙前忙后，给顾妈妈端茶倒水，还假装不经意的秀一下自己的肌肉线条。顾宇杭的眼睛都瞪直了，防备了这么久肖群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这种手段顾宇杭在小说里看过，就是想要上位所以讨好妈妈。顾宇杭暗自咋舌，真阴险啊，这么多天看他没什么动作，顾宇杭还以为自己多想了，没想到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开始顾妈妈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就是觉得这个新助理好热情。等她准备回家的时候，肖群还要亲自去送。

    顾宇杭叫住了肖群，「你留下，我让司机送。我找你还有事。」

    随着顾妈妈的离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顾宇杭开门见山，「我去调查了一下你之前的公司，你之所以离职不仅仅是想跳槽吧。」

    根据他的线人资料，肖群应该是勾搭高层不成，为了颜面主动辞职的。

    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肖群立马梨花带雨的看着顾宇杭，顾宇杭一身正气，「这些对我没有用。」

    肖群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对阿姨是真心仰慕的。」

    「不可能，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接受……」顾宇杭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你对谁？」

    肖群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宇杭，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称唿有问题，「伯母？宁……宁总？」

    感到棘手的顾宇杭开始挠头，「不是你，你在上个公司勾搭谁了啊。」

    肖群也没藏着掖着，「我那个老闆娘，也是我们公司副董。」

    顾宇杭对那位有点印象，「那个五十岁的姐姐啊？」

    肖群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从小就对这种成熟的姐姐没有抵抗力。」

    顾宇杭抬手打住，「我知道你很真诚，但你先别和我说心里话。」

    他有点承受不住，顾宇杭陷入了沉思，防备了半天，他入职是来接近我妈的。看了看肖群又回忆了一下爸爸那日渐稀疏的头顶，顾宇杭为爸爸捏了一把汗，爸爸的处境现在很危险啊。

    第67章

    顾宇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得经受人性的考验，虽然肖群的工作能力很不错，并且觊觎的也不是，但是他是企图破坏家庭和谐的不安定分子。

    顾宇杭委婉道，「要不你也自己辞职。」

    肖群还挺捨不得的，「我来你这儿干活，觉得而你这儿比别的地方都好，要不再商量商量？」

    顾宇杭还真是吃软不吃硬，他为难的看着对方，「不是，那你……你不是有前科吗？你来我这儿上班还惦记我妈，你这……」

    这已经是他敢说出口，顾宇杭都不敢听的程度了。

    肖群似乎做了很大的让步，「要不我放弃阿姨？」

    顾宇杭点点头，目光中透露着真诚，「兄弟你早该如此啊，我告诉你依靠别人是不会成功的，你想走捷径也不能这样，脚踏实地赚的钱花起来才踏实。」

 第122页

    这句话仿佛勾起来肖群的某些回忆，他嘆了口气，「是啊，上次我们副董给我买衣服，我穿着在她老公面前晃悠那种心虚的感觉至今都没忘。」

    顾宇杭一针见血，「你都敢穿着去她老公面前了，你的心那也没多虚吧。」

    肖群摆摆手，「你不知道，不是我故意穿着去晃悠的。我在他偷情被抓了。」

    顾宇杭的脸皱成一团，「咱俩还不是那种可以分享这种八卦的关系。」

    肖群很大度，「没关系的。」

    顾宇杭嘆了口气，「或许我有个朋友很适合跟你当朋友，哦不，你俩很适合当同伙。」

    都比较喜欢在别人的感情中追求属于自己的小角落，顾宇杭还有些遗憾，「可惜我那个朋友谈恋爱从良了，要不然真得介绍给你们认识。」

    肖群没想到像自己这么没底线的人顾宇杭能认识俩，他呲牙，「你的社交圈子还真广泛。」

    顾宇杭托腮，「是啊，什么都让我给遇上了。」

    在经过肖群的再三保证后，顾宇杭决定把他留下来考察。

    等到晚上和张石川视频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和张石川分享这个故事，「你敢信吗？他居然不是冲着我来的，他是冲着我妈。」

    张石川的三观有被震撼到，顾宇杭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他看着张石川开始端详，「我觉得你比昨天瘦了。」

    张石川反驳，「怎么可能，我在这边吃的可多了。」

    顾宇杭嘆了口气，「真好，不像我。离开你后茶饭不思。」

    张石川的目光挪向顾宇杭桌子上的某处，「那你桌子上的黄油拿铁是狗喝的吗？」

    本来想卖惨结果却被拆穿的顾宇杭丝毫不慌，「这是办公室为了凑单多买的，我这两天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

    肖群敲敲门在得到应答后走进来，「老闆！你订的海鲜大餐送来了，你那份需要我给送进来吗？」

    张石川微微一笑，「吃不下去？海鲜大餐？」

    顾宇杭慌忙冲着肖群摆手，肖群立马意会，「你吃五份？你饭量可真大。」

    顾宇杭已经笑不出来，「我挥手是让你走，不是我吃五份。」

    他开始后悔把肖群留下来这个决定了。

    肖群面带歉意的点点头，「那我走了，你的饭……」

    「吃吃吃！我一会儿就出去吃。」顾宇杭气鼓鼓的，可恶，他的卖惨大计全部被搞乱了。

    张石川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顾宇杭趴在桌子上，「我已经加了好几天的班了，就是为了把时间空出来，我能不能去看你啊。」

    每次顾宇杭说想去找张石川都会被拒绝，因为张石川实在是太忙了，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因为这边的特殊原因，他们办案子都要跑断腿，遇上不配合工作的，三天两头的得去当事人家里找。

    顾宇杭来他是真的没空招待，但说起来也好久没见面了，张石川想了想，「最近的确轻松些，你过来也行，周末我还能有空陪你去逛逛。」

    得到肯定回答的顾宇杭都要蹦起来了，他冲着屏幕就开始飞吻，「等我回去就收拾行李。」

    在焦急的等待中，顾宇杭终于到了出发的那天，因为还有一个合同要签，所以他们要先坐飞机道张石川所在的隔壁城市。肖群第一次跟着出差还比较兴奋，坐在头等舱里他再三确认，「真的可以报销吧？」

    顾宇杭都回答倦了。

    肖群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仿佛回到了我被富婆姐姐包养的时候，不过还是现在好，现在不用担心被抓。」

    果然一个好的老闆抵得上好几个富婆。

    顾宇杭谢谢他给予的高度赞扬，并且希望他下次不要赞扬了。

    落地以后，顾宇杭就想着争分夺秒，马上谈完合同以后去找张石川。结果进展的不太顺利，双方对于具体的合作还有一些分歧，等耐着性子讨论完，最后一辆通往临市的大巴车都没有了。

    顾宇杭挠头，肖群自信掏出手机，「别急，我给你打车，肯定能把你送走。」

    话是这么说，但是听起来怪怪的。

    可是两地实在是太远了，不管是打车还是顺风居然都没一个人肯接单。肖群开始疯狂加价，「老闆你能接受的上限是多少啊。」

    顾宇杭财大气粗，「只要今晚上能送过去，多少钱都可以。」

    有这句话就妥了，半小时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两人面前。顾宇杭的眼神中写满了质问，肖群小声的心虚道，「你说的能去就行。」

    操着他们有些难理解的口音问道，「走不走啊，不走别耽误事儿。」

    顾宇杭深吸一口气，走！

    大叔这还真不是载客的车，这车应该是拉货的，后排的座椅都被拆掉了，几个小马扎放在车厢里。肖群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顾宇杭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颈子，「你把我送过去再走。」

    说实话，夜黑风高，这破烂的小车和壮硕的大叔怎么看都挺让人害怕的。顾宇杭觉得两个男人才姑且与之一战，他还是很惜命的。

    肖群认命的上车，一上车他就嘆了口气，「钱难赚屎难吃啊，这和我傍富婆的时候有什么两样？都承受着身体的疲劳和心灵的压力，你和富婆的差别就是你老公不会打我。」

    顾宇杭忍无可忍的捏起拳头，「你再提富婆我就把你踢下去。」

 第123页

    与此同时，壮硕的大叔也警惕的挺直了腰板，他开始后悔了，他就不该贪图钱拉这一趟，要不是他有事去临市他才不会接这单呢。

    超出市场的高价，两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堆的行李，以及他们的那些话。大叔的心里已经拼凑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故事，这俩，不是正经玩意儿啊。

    第68章

    一路上双方都互相保持着警惕，经过一段较为偏僻路段的时候，司机大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青筋暴起了，他现在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代名词。

    他不但要看着前面的道路，还要时不时的瞥一眼后视镜，确保后面这俩没什么小动作。

    与此同时顾宇杭的拳头也紧紧的捏起，他最近可没少在抖音上看杀人分尸的案子，他的警惕意识已经高到可怕。

    一路上他都能指出无数个适合藏匿动手的地点。

    双方就这么防备着终于是在到达了目的城市，只可惜司机大叔对这地方也不熟，即便开着导航但是依旧找不到目的地。

    看着他拉着自己来回的兜圈子，顾宇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这地方刚才路过啊。」

    司机也急的一脑门子汗，他还怀疑呢，这人定的什么目的地？难不成是故意的，把他骗到偏僻的地方杀人夺车？

    双方互相怀疑，肖群在兜了半个小时的风后终于忍不住了，「要不你问问你男朋友呢？」

    司机只听到了关键的字，果然啊，这人还有同伙。

    他勐的剎车，就要下车逃离，但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了他，司机大叔吓的闭眼求饶，「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想要什么自己拿，放我一马。」

    肖群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他诧异的看着大叔，「不是，我们能拿什么啊？把你车门子给卸下来吗？」

    司机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兜里还有一千块钱。」

    顾宇杭深吸一口气，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

    大叔至今都不敢睁开眼睛，「求求你们别抓我了，我不会报警的。」

    不报警才怪，他要先稳住这两个人，然后下车就报警，绝不会让他们逃窜的。

    顾宇杭默默的起身按住了大叔的肩膀，「你先睁开眼看看，你走不了是不是因为没解安全带呢？」

    紧张的大叔慢慢的睁开眼睛，哎呀还真是。

    顾宇杭哭笑不得，感情他也挺害怕啊，那自己这一路上真是白紧张了。

    顾宇杭告诉他自己可是好人，他们是来找朋友的，他的朋友就在检察院工作。

    大叔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哦，原来如此啊。」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相信，顾宇杭都看透了。最后还是给张石川打了电话闹剧才得以收场。

    接到顾宇杭电话的时候张石川都傻了，不是说好了等他谈完生意第二天再来吗？怎么又赶过来了，他只好借了同事的车去接人。

    他对这镇上也不太熟悉，七拐八拐的最后终于找到了顾宇杭，顾宇杭光是看见那远远亮起的车灯就有感应，一定是张石川来了。

    终于可以汇合的两个人激动的抱在一起，大叔尴尬的看着地面，肖群露出欣慰的笑，「叔，曾几何时，我和富婆姐姐也是如此的甜蜜。」

    叔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富婆了，没富婆他还没那么多疑心呢，他对着小伙子给出了劝告，「不是很光彩的事以后不要再外面说了。」

    肖群嘆口气，「被包养和打工都差不多，没什么高低贵贱的。我服务富婆也是提供价值，随时待命。」

    大叔默默的捂住了耳朵。

    两人跟着张石川离开的时候，大叔松了一口气。

    走在回去的路上，张石川问他们有没有吃饭？

    顾宇杭急着来还真没吃，可是这里不一样，晚上安静的很，一个开门的店铺都没有。好在张石川有存货，「回去给你们下泡面。」

    肖群不愧是服务过富婆的，「谢谢，我的运气可真好，一来就能吃上你煮的泡面。你车开的真稳，刚才迷路可把我吓了一跳，看见你的时候心都踏实了。」

    顾宇杭提醒道，「别犯职业病。」

    肖群捂住嘴巴，啧，有点儿条件反射了。

    顾宇杭怀疑他的目标不仅是富婆姐姐，而是所有的别人的老婆。他警惕的看着肖群，肖群做了个给自己上拉链的动作。

    因为知道有张石川的家属会来，所以当地的同事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住处。院里空着的宿舍还挺多，顾宇杭把肖群打发到另一间，他自己和张石川住在一起。

    还好张石川的宿舍是单人间。

    一路上累的不行，晚上顾宇杭腻歪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本以为第二天自己得睡到日上三竿，没想到不到六点钟就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张石川正在穿衣服，顾宇杭的声音中带着鼻音，「这么早啊。」

    张石川回答道，「嗯，我得去找个嫌疑人。老是传唤不到案，去了几次周围邻居说是他每天都早起出去干活。我要在他出去前堵到他。」

    顾宇杭揉了揉眼睛，「这么离谱啊？还得起这么早亲自去堵人。他干什么了？」

    张石川沉默了下，「重婚。」

    「好没道德啊。」顾宇杭听到一下子清醒了，「跟谁啊。」

    张石川更沉默了，「儿媳妇。」

    「嗯？」这种惊天大瓜简直是让顾宇杭心痒痒啊。

    「我也想去。」

 第124页

    张石川拒绝，「不可以。」

    顾宇杭举手，「我给你当司机。」

    这个倒是行，不像是张石川原先工作的地方，这边人手紧缺从来没有司机这一说，外出都是自己开车的。

    在顾宇杭的软磨硬泡下，张石川同意了他当司机的事情，简单的吃完早饭后，张石川和另一个同事就出发了。

    当他们要走的时候，肖群好奇的跑过去，「干嘛去啊？」

    顾宇杭的嘴像是棉裤腰，「去找个重婚案的嫌疑人。」

    肖群十分自觉的坐上去了。

    三个人挤在后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肖群的眼睛都亮晶晶的，「那我们出发吧。」

    张石川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夹在中间的同事向张石川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他用眼神示意道，「你的朋友一直这样吗？」

    张石川抱歉的笑了笑。

    说实话这个案子挺炸裂的，因为这边穷，所以男人打光棍是常事。这个嫌疑人就是如此，三十多岁没娶上媳妇，然后找了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寡妇五十二了，带仨孩子，最大的和这男人差两岁。

    大儿子也没媳妇，因为穷。所以三十岁的后爹承担起了为儿子娶媳妇的责任，他兢兢业业赚钱给儿子说了个媳妇。

    好大儿结，他越想越不对劲，为啥自己赚钱他受益啊？然后他跟儿媳妇就日久生情，俩人私奔过日子去了。

    两人还生了个孩子，构成事实婚姻，被那对母子报案了。当初看到案情的时候张石川都麻了，但再怎么也硬着头皮上。

    好在这次张石川运气不错，他成功堵到人了。

    来人一看这几个陌生人立马心生警惕，张石川给他讲道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取保候审期间，有随叫随到的义务。打电话你不接，来找你你也不在。你的案子还没处理呢。」

    「今天来找你是做个笔录，你要如实供述。」

    好在男人被找到后还算配合。

    张石川决定就在这儿提审了，也不把人带回去了。张石川和同事带着对方进屋，在经过信息核实后。

    同事按捺不住先问了一句，「你怎么想的？跟你名义上的儿媳妇，你……这合适吗？」

    男人老实的点点头，「合适。」

    「啊？」同事的眉头紧皱，「这合适？」

    男人没听出来反问的语气，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他点点头，「合适。」

    同事的三观都碎了，「你跟你儿媳妇哪里合适了？」

    不管是不是亲儿媳妇，他和原配妻子都领了结婚证了，儿子儿媳也是走了正规程序的，这合适个什么鬼啊。

    男人诚恳道，「我们属相合适。」

    怕青天大老爷不信，他捏起手指，「我会一点掐算，以前跟老师傅学过的，我算了三次都特别合适。」

    第69章

    如果时光能重来，张石川一定会回到这个节点制止同事问出关于合不合适的这句话，因为从现在开始，接下来的过程就已经全部跑偏。

    应该是被这个答案无语到了，同事的嘴角抽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接连嘆了好几口气。

    顾宇杭和肖群在外面，因为和案子无关也不是相关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一心想要吃瓜的肖群觉得很无聊，他试图去偷听但是没什么作用，门关着什么也听不到。

    张石川提醒同事不要说多余的话了，问完案情还回去赶着工作呢。同事也点点头对此表示贊同，但是嫌疑人却开始滔滔不绝，看的出来他对于封建迷信还是挺推崇的，「我的一辈子就毁在当初出生的时辰上面了。」

    「我那个天地命格啊坎坷。」

    张石川脑袋疼，他深吸一口气，「你和你老婆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认识的？」

    「我的命格不好啊，就打了那么多年的光棍。当初那个媒人也克我，我姓洪，她姓黄。红黄蓝啊，她给我做媒留给我的全是『蓝（难）』。」

    张石川敲着键盘要记录的手都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打什么字了，「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好不好？现在别讨论三原色了，你也不是来艺考的。」

    嫌疑人听不懂只嘿嘿笑着，张石川拿他没辙又不能说重话，他嘆了口气，已经预料到今天的问话估计是快不了了。

    他收拾了下心情刚要开口，院子里鸡叫了两声，嫌疑人忽然站起来直奔门外，「我家鸡叫了，最近有黄鼠狼。」

    他飞奔出去一看，是闲的无聊的顾宇杭和肖群在给鸡餵爆米花，爆米花是刚才出去在街口买的，奶油味的。

    顾宇杭认为，鸡吃玉米粒那鸡就能吃爆米花。

    嫌疑人数了数自己的鸡确认没事后松了口气，他这才想起来屋里那俩人。等他回屋的时候，张石川捂脸，他同事挠头。

    好歹人是回来了，还得接着来。张石川差点都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好在来的时候列了个提纲，「你和你儿媳妇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提起这个来，嫌疑人开始回忆自己赚钱给好大儿娶媳妇的事儿，「我后悔啊，我才比他大几岁还得赚钱给他娶媳妇。早知道我晚两年结婚，自己娶，不就没今天的事儿了。」

    张石川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你不要在这里装傻充愣，我刚才是不是说了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你说的这些和我问的有关联吗？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只需要说时间，怎么发生的就可以！」

 第125页

    那人被吼了之后立马一副赔着笑的表情，张石川和同事都是很容易心软的人，也脸皮薄，面对着这种人没辙，他似乎要註定装傻到底，「我听不懂。我想着跟你多说说我的想法，我不懂法，不知道这个是犯罪啊。」

    张石川的同事也明白了，这人可没看上去的老实，他瞪着眼，「问什么，答什么。这不难吧，你也上过小学，知道这六个字什么意思。」

    在他俩的轮番震慑下，这场提审才艰难的进行下去。这笔录真是做的两人头都大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婚前从来没见过，新婚第一天和儿媳妇看对眼，第二天就趁着家里人出去干农活睡在一起了。张石川那脑子都晕乎，他做完笔录跟逃似的跑出去，同事紧随其后。

    跟着来听八卦的两个人因为什么都没听到，在外面等的都累了，看见张石川出来顾宇杭的眼睛都放光。

    张石川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你儿媳妇现在在她父母家是不是？」

    男人点着头。

    张石川连忙拽着顾宇杭走，这还有下一场呢。在车上同事对着这件事开始吐槽，顾宇杭和肖群两个人支楞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怎么这样啊，这么没底线。」

    肖群感慨道，「我傍富婆比他有道德。」

    顾宇杭瞪他一眼，「你有个屁的道德。」

    肖群梗着脖子，「我和任何富婆之间都没有发生关系，我知道她们有老公，所以我只提供情绪价值。」

    同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石川，不是，这人怎么说的理直气壮啊。刚才那个人的事他能理解，文化低，道德感薄弱，满脑子就是那些事。这个，张石川这个朋友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

    张石川眼观鼻鼻观心，拒绝产生任何对视，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吧。正常人已经变成了少数的存在。

    等到了第二位嫌疑人的家里，她家中大门紧锁，张石川去敲门只有狗的狂吠，同事抱怨着怎么又没人。

    张石川听见里面是有动静的，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过来了。那人将门打开一道缝警惕的看着张石川，张石川出示了证件告诉他自己的来意。

    听见是检察院的人，那人拍着腿直唿丢人。

    张石川他们被请进去，女嫌疑人正在沙发上坐着，脸没洗头没梳，衣服很臃肿。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机灵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也慢吞吞。

    张石川嘆了口气，其实重婚这种案件，通常都作为了不起诉处理。眼前的女人也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或许她自己都没明白过来这些事。

    回去的时候同事说很快这个案件就能结了，张石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里和他预想的差别太大了，因为落后愚昧，所以一些案子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同事劝他歇歇脑子，朋友来了，刚好明天是周末，就带他们出去玩玩。虽然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但是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宿舍里好。

    张石川觉得也是这样，于是第二天就安排了下计划。

    第二天他借了同事的车，顾宇杭屁颠屁颠就来了，肖群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顾宇杭的眉头一皱，他把人拉到一边，试图用委婉的语言来点醒他。

    「你觉不觉得这辆车有点小呢？」

    肖群仔细端详了一下，「还好吧，小小的很可爱啊。」

    顾宇杭继续点他，「那你有没有觉得它这里面坐三个成年男人会很拥挤啊。」

    看着顾宇杭那期待的目光，肖群恍然大悟，一定是昨天开车顾宇杭累了，他看着顾宇杭询问道，「老闆，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啊？」

    「那我和你男朋友单独出去吗？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点了半天，点醒了一块木头，顾宇杭咬着牙，「知道不合适你还不一边玩去。」

    第70章 （完）

    顾宇杭成功的把肖群挤走，达到了二人世界的目的，张石川看着肖群没上车还有些疑惑，他还想问问来着，顾宇杭先一步回答，「他说他累了，不跟着一起出去玩了。」

    张石川还有些好奇，「刚起床就累了啊。」

    不应该吧，昨天看他吃瓜的还是很有活力的，果然人是个神奇的物种。顾宇杭攥住了张石川的手，「他不去不是更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漫步在陌生的街头，好浪漫啊。」

    张石川警惕的看着他，「他不会是你赶走的吧。」

    顾宇杭立马撒开手，他先发制人，「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揣测我，很难过，可能不爱了就是如此。另一个人做什么都是错。」

    张石川怕了，「别念叨，咱俩走就是了，你别说了。」

    见成功煳弄过去以后，顾宇杭松了口气，其实今天是一定要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因为顾宇杭准备了一个惊喜，他都能想到张石川看到的反应，一定先是惊讶然后哭到说不出话。

    为了这个惊喜，顾宇杭策划了很久。其实一开始也是很突然的一个想法，在得知张石川要来援助以后，顾宇杭一直很支持，因为他笃定他和张石川那就是灵魂伴侣，像其他人担忧的那种异地产生的生疏，不见面后容易产生背叛的事情，顾宇杭知道那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姥姥也曾经问过，她说都求婚了，那结婚的事情呢？

    顾宇杭还是很上心的，他甚至还找人看过黄历，张石川出发的那天，顾宇杭忽然有了个想法，他想在张石川去援助的地方举办婚礼。

 第126页

    因为张石川说这里也是他爸爸妈妈定情的地方。

    顾宇杭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顾宇杭觉得他们一定会守候在张石川的身边。

    而在这个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和张石川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那他们看到也会很开心吧。

    顾宇杭从那开始就着手准备了。

    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容易，首先就是婚礼的地点，随便找个酒店似乎有点太俗了。顾宇杭翻看了好多遍张石川爸爸的日记本，最后找到了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姑娘山。

    那时候没什么玩的东西，姑娘山的景色好，两个人又都是热爱运动的，所以每到周末他们都会去爬山。张石川的爸爸曾经在日记本里写着「每一次去爬山都有不同的景色，每一朵小花戴在她的鬓边都很美。」

    那时候顾宇杭就暗下决心，他也得成为岳父那么浪漫的男人。

    于是他排除万难，找了最用心的团队，一遍一遍的沟通着计划，场地的设计草图顾宇杭都能画下来了，因为沟通难免词不达意他甚至开始了自学绘画。

    团队的负责人说，他都想把顾宇杭挖来上班了。

    场景布置只是最基础的，后面还要把所有的东西运上去然后掐着点布置好，所有的鲜花在张石川来的时候都要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婚庆团队说，他们尽量，但是追求十全十美不太现实。因为顾宇杭的这个场地太特殊了，他们的准备工作也是有史以来做的最艰难的一次，他们只能尽力而为。

    因为害怕不够完美顾宇杭会失望，所以负责人提前给顾宇杭打预防针。听到这些话的顾宇杭只做了一件事，酬劳翻倍。说实话负责人第一次遇见这种冤大头，他默默的收下了钱对天发誓这绝对将会是他这辈子策划的最完美的婚礼。

    一路上顾宇杭都在不停的看着手机，婚礼所有参加的人包括宾客和工作人员，除了张石川外，都在同一个群里。

    妈妈在群里汇报他们已经到达车站了，爸爸正在联繫租车，半小时内抵达姑娘山。姥姥最近身体不太好，但还是倔强的要来，她不能错过大外孙的婚礼。

    工作人员那边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主角登场了。

    顾宇杭内心紧张却不能让张石川看出来，婚礼的开场时间定在13点14分。中午顾宇杭照常让张石川带着自己去吃饭，他们还吃了臭豆腐。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顾宇杭说，「吃撑了，我们找个地方散散步吧。」

    其实张石川来这儿以后也没出来玩过几次，顾宇杭勐的这么说他还不知道该去哪儿。

    顾宇杭神神秘秘的，他主动当司机，当车子停在山脚下，张石川惊喜道，「姑娘山啊，我们要去爬山吗？」

    他一直想来看看的，但是没有机会。

    张石川一看见这里总觉得很开心，仿佛见到了父母年轻的时候。

    姑娘山不高也不陡，没有人为的痕迹，都是自然的景观，人们会在清明的时候来踏青，其余时候就没什么人了。

    顾宇杭怀揣着激动的心向前走，他说要和张石川比一下谁爬山快。在这种运动上，张石川是比不过顾宇杭的，顾宇杭很快就跑的只剩下一个背影。

    张石川拼命的追赶着，顾宇杭在前面一边跑还一边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马上就能到山顶了。

    张石川追的气喘吁吁，他爬上来的时候只顾着扶着膝盖大喘气，他有点想发火，爬山慢慢爬就好了，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呢。

    他的气还没喘匀，不知哪儿忽然想起来音乐声，张石川吓了一跳勐的抬头才发现这里是被人布置过的婚礼现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走，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他们别是误入了人家重要的场合。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他熟悉的那些人从周围的大石头后面走出来。

    说实话，场面很搞笑。大石头零散分布着，他们从不同的方位的石头后面冒出来，跟拍电影一样。

    张石川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就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工作人员跑过来给张石川戴上胸花，然后小姑娘兴沖沖的看着张石川，「张先生，我们发现了一个东西，或许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

    这个惊喜是在布置现场的时候发现的，因为要放置东西所以他们要清理出一块合适的开阔场地，山上的地方他们又不能随意动，所以只能根据现场选择最合适的地方搭建场景，在搭背景的时候，地上一块凸起的小石头，因为碍事，所以要刨出来，没想到还挺大的，刨出来以后，有人惊唿上面还有字呢，名字和时间落款。

    巧的是看了他们的名字，工作人员赫然发现那是一对夫妻，在受邀的宾客名单里，他们谁都没有跟顾宇杭透露过。

    此时的顾宇杭也带着胸花，他走到张石川的身边，张石川以为惊喜是工作人员送的小礼物之类的，他一边跟着走一边控诉，「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也不透露下。」

    他珍惜的摸摸胸前的小花，「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哪儿有穿着臭豆腐味儿海贼王痛衣结婚的啊。」

    顾宇杭只知道傻笑了。

    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到前排的一把椅子前，上面放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张石川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捧起来，「上面有字的。」

    那块扁平的石头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张四元与崔修方到此一游。」落款时间写着「一个普通又美好的周日」。

 第127页

    张石川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顾宇杭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或许真的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想起来张石川爸爸日记中的一段话，「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用瑞士军刀刻了到此一游，风很轻，山上很宁静，她就坐在我身边。静静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想，等我们将来老了，也要带着孩子旧地重游。那时候我要再刻一块石头，到时候，它肯定就不是这歪歪扭扭的样子了。」

    张石川显然也想起了这些，他看着远方，仿佛爸爸妈妈就在那里看着他。在家人的见证下，张石川和顾宇杭许下了承诺。

    证婚人是姥姥，为了今天她恶补了无数的电视剧，于是她说出来那句特别耳熟能详的台词，「恁愿意发誓，不管有钱还是木钱，不管壮实还是更壮实，恁都愿意在对方旁边，不离不弃吗？」

    顾宇杭憋着眼泪点头，「俺愿意。哪怕他抢俺臭豆腐俺也愿意，他叫俺顿顿吃煎饼，跪榴槤，俺也愿意。」

    跟拍的摄影师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时候他要不要去提醒新郎一号注意下形象呢，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真情流露，方言更显真诚。

    他将镜头对准张石川，张石川握着话筒的都都在发抖，他觉得公考面试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顾宇杭在他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张石川咧着嘴笑，「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