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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青花釉的茶碗,被一双涂满红色蔻丹的小手托着,抖落着升到司雪蒿的眼前。 一道嗲里嗲气中夹杂着委屈的声音,被拉长响起:“妹妹给姐姐赔不是,请姐姐原谅——” 听到这山路十八弯的尾音,司雪蒿一个激灵打出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抖落一地。 眉心直抽搐了几下,司雪蒿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桃红色纱裙,头上插满了金钗珠翠的女子正端着茶碗,挤着眼眶里的泪水,抬头看着自己。 这一路看下来,最吸引司雪蒿眼球的,大概是女子那红红的两颊了,饱满又圆润的,不是化妆高手都做不出来这效果。 于是再凑近一看,司雪蒿这才想过来,那是自己刚从水里上了岸,气不过自己被她推下水,才甩了她两个耳光所致。 但如今女子的靠山,大都督府的当家司安良已经被拉过来了,司雪蒿可不能认自己已经打过她了,只悠悠开脱道:“妹妹这腮红不错。” 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变诡异了,跪着的女子脸色也立刻垮了。 这算哪门子的腮红! 还不是因为把司雪蒿会水,很快就爬上岸来,这上来了还不要紧,没想到司雪蒿丝毫没有受惊,还十分淡定地甩了自己两耳光的! 现在倒好,挨了耳光不说,还得罚跪着给司雪蒿倒茶认错。 这笔账,怎么想都觉得吃亏吃大了。 司雪蒿没有接茶,只顾一个劲地盯着她看,据这身体原主的记忆,这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大都督府的三小姐,名山柰。 “咳咳!” 见司雪蒿迟迟没有接茶,身侧的司安良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山柰又不是故意的。” “确实不是故意的。”司雪蒿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接茶。 司山柰把自己推下水,现在自己可是还冷得浑身发抖的,这才初春,天气还凉快着,落个水,就算淹不死,受个风寒也是够折腾人的了。 司山柰不是故意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接了这茶,就相当于原谅了她,才不会让她这么好过呢! 司雪蒿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来,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只管盯着司雪蒿看。 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妹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小就趁着原主是个暴脾气,天天喊着原主欺负她,这不,整个南梨的人都知道,司雪蒿脾气大,喜欢动手打人。 见司雪蒿半天没有接茶,司山柰的脸色挂不住了,定下心神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司安良,又是一道嗲声响了起来:“爹爹——” 那个“爹”字拖了老长的颤音,再加上司山柰本来就装出绵羊音,这一九转十八弯的喊声一出来,就吓得司雪蒿的汗毛再次竖了起来,身子一歪,差点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却还是不肯接茶。 司山柰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忍不住咬紧了下唇,死死地瞪着司雪蒿。 “雪蒿,还不快接下!”司安良也有些坐不住了,不悦地瞪了一眼司雪蒿,正襟危坐喝道:“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现在你妹妹可是还跪着给你端茶的! 司雪蒿翻了个白眼,想想自己刚刚才穿越过来,这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想报仇也没有合适的时机,而且没有达到知己知彼的地步,如何能百战百胜? 无奈之下,司雪蒿只能从司山柰的手里接过茶,一仰脖子,准备喝个精光。 要不是现在无处可去,而且还是顶用了别人的身份,她司雪蒿才不会受这种委屈! “太好了,姐姐终于原谅我了!” 在司雪蒿接过茶的那一刻,司山柰已经等不了她喝下去了,立刻就蹦起来,欢呼雀跃着跳到了司安良身边去,揉着膝盖就开始新一轮的发嗲:“山柰的膝盖好疼啊,脸也好疼,都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呢……爹爹不如还是喊个郎中来瞧瞧吧,山柰不放心呢。” 自己作的死,怎么就说得跟别人的错了似的? 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差点被吐了出来,司雪蒿“咣”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两眼直盯着司山柰看。 不就是要个郎中来瞧瞧么,欺负自己没学过医? “司雪蒿,你这是干什么?” 司雪蒿放杯子的那一声吓到了不少人,司安良愣了一下,立刻皱眉喝道:“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没有,女儿只是想说,不用劳烦父亲去请郎中了,女儿来就行。” 司雪蒿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对着司山柰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既然妹妹说这伤是姐姐造成的,姐姐这心里头也是难过,不如就让姐姐来帮你瞧瞧,想必妹妹也不会拒绝姐姐这番心意罢?” 司山柰的身子一抖,下意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司安良。 “你来什么你来,你成天不学无术,除了打骂下人,你还会做什么?” 司山柰这一招果然好用,只见司安良把眼一瞪,立刻就起了身去维护那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女儿,一边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着司雪蒿,“都闹一天了,就不能好生歇息着么?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时时刁难山柰,我看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端着脸上矜持而礼貌的假笑,不屑言语,一边整理着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要接受原主那巨大的记忆信息。 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还是耳边还回荡着司山柰的发嗲声—— 就像是午夜幽魂的哀嚎似的,那声音又长又远,听得司雪蒿一阵心慌,知道的就是司山柰在发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惹了鬼魂呢! “今天的事,虽然是山柰有错在先,但你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司安良已经起了身,正要往外走,却越想越来气似的,又折了回去司雪蒿面前,板着脸,沉声教训道:“你瞧瞧自己,整天只会打打骂骂的,就不能干些正事么?你这还有半年不到就及笄了,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娶你!” 说到婚娶,可谓是司雪蒿最为痛心的一件事了——前一世是因为自己的职业关系,一直不能安定下来谈个恋爱,没想到穿越过来异世,却是因为自己整日不学无术而失去谈恋爱的资格! “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有什么好的?” 嘴上虽是这么应着,可方才司安良的话确实扎中了司雪蒿的痛处,此时的司雪蒿已是冒了一阵火气,对着那对父女离去的背影,赌气地哼道:“就算是这辈子嫁不出去又如何?我自个儿过得开心快活不就好了?” “可老爷说的话,确实有理……二小姐就不能听一回么?” 近伺丫头蓉儿叹了一口气,这才敢走过来,安慰道:“二小姐也别在这怄气了,瞧瞧别人家的小姐,都快及笄的年龄,大多都是有公子上门来提亲了,而二小姐……” 话已至此,蓉儿都有些不忍往下说了。 而到目前为止,司雪蒿也已经清楚了,这原主在家要地位没地位,在外虽是有些知名度,但全是因为性格骄横跋扈而出名的,可要说真正的本事却没有多少,也难怪没有公子哥能看上了。 “依奴婢看,二小姐长得倒是不差,可就是太顽劣了。” 作为司雪蒿生母留下来的丫头,蓉儿可是处处为着司雪蒿着想的,眼下也不忍批评下去了,只把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给司雪蒿一照,低声劝道:“二小姐怎么说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小姐,二小姐可不能被那庶出转正的三妹妹给比下去啊!” 听着蓉儿的喋喋不休,司雪蒿扁了扁嘴,对着铜镜里的人儿发起呆来—— 或许是家族基因良好,原主的这副样貌并不比那司山柰差,若是加以正确的打扮,也算得上是个倾城的美人儿。 可惜空有皮囊和脾气,却没有多少本事,如今自己占了这副身体,或许就是上天的指示,要让她有所作为。 低头看着自己娇嫩纤细的手,司雪蒿怎么看都不适应——前世自己的手虽是有些粗糙,却是试炼过千奇百怪各种毒的,能杀人于无形。 如今只能靠着她的记忆,从头再来了。 “奴婢说了这么多,二小姐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 蓉儿说了一大堆,可回头一看,司雪蒿却没有半点儿回应,立刻就把她给气到了。 敢情自己这是对牛弹琴,白用功了啊! “知道啦,我会干点儿正经事的了。” 司雪蒿回以微笑,为了防止这位忠心奴婢的新一波唠叨,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可蓉儿的眉头却一直紧拧着。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落水伤到哪儿了?” 再一想刚刚司雪蒿说要给司山柰把脉,蓉儿就更加奇怪了,“二小姐方才还说要给三小姐把脉……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的?” “不过就是装的,我又不瞎,还能瞧不出她没病么?” 司雪蒿闷闷地收回手,再瞧着自己这一身湿透的衣裳,想着那肇事者该罚的罚了,人也跑了,她只能带队归阁了。 第2章 腿长怪我咯 http://.biquxs.info/

阳光和煦,院子里的鸟语花香,总算让司雪蒿的心情爽快了一点点。 这说来也是郁闷,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逃时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这才被仇家发现,混进游轮里装上了炸弹的。 自己原本不被那炸弹炸死,也会在大海中飘荡等死,却没想到被震晕后醒来,那一瞬间被人从后背推了一下的感觉还清晰着,下一秒,她就看到身体腾空着砸进了池塘里。 求生的本能让她自觉爬上了岸,恍惚间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上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穿越到了某个朝代的大都督府二小姐身上了。 想想将来有可能要面对电视剧上演的宅斗、宫斗,还有被卷进去皇子夺嫡的争斗中去的可能,司雪蒿就觉得一阵头大。 她可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理科生,是个精通药理毒物的杀手,怎么就穿越到这古代来,和一群文科生似的柔弱女子来斗心机了? 长长叹息一声,司雪蒿莫名开始吟诵起李清照的《声声慢》。 刚好到了“凄凄惨惨戚戚”这句,听不得这一路哀叹加悲吟的蓉儿就闷闷打断了她的话:“二小姐从前心情不好,不是喜欢动手打人么,怎么这会儿改吟诗了?”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融入你们社会?” 听着蓉儿又要开始唠叨,司雪蒿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却是忘记了自己已经走回到了池塘边上来,小石子路上也有不少湿泞的泥土,滑得很,这脚步一块,司雪蒿忽地觉得身子一个不平衡,手也开始在空中胡乱地飞舞起来,一时间却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 完了! 司雪蒿第一时间又开始哀叹起自己的不幸遭遇来了,没想到自己才离了水多久,这一个不留神的,又要摔回去水里了…… 敢情自己这是和水过不去吗? “二小姐!二小姐小心啊!” 眼看着司雪蒿晃荡了好几下都没有稳住,蓉儿和身后的几个丫头都慌了,纷纷冲上前来,想要拉住司雪蒿。 但也总有人喜欢趁乱作案。 只见队伍最后的一个丫头瞧准了机会,赶紧冲在最前头,一心想着把司雪蒿推下水,好为自家山柰主子出了被跪着敬茶认错的恶气,不料还没有近司雪蒿的身去推,却感觉到了有什么人往她腰上踹了一脚—— “哎呀!” 扑通! 司雪蒿晃悠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再次站稳的,却也听见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叫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怎么了?” 司雪蒿有些发懵,仔细想了想刚刚似乎是自己那无处安放的脚在乱晃,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以后,这才能站稳的。 莫非那丫头是…… “救命!救、救命……” 司雪蒿还在回忆,蓉儿还在出神,掉进水里的那丫头却已经扑楞着往下沉了,渐渐地,池塘的水面就趋于平静了…… “……有人看见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么没了,蓉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司雪蒿,定了定神,不解地环视一圈那些同样呆住了的丫头,问道。 “不知。” 无一例外地,丫头们纷纷摇头。 “她是怎么自己跑水里去的?” 这突然就成了在场众人百思不得解的一个问题。 除了司雪蒿—— “那个,我刚刚……似乎是……” 司雪蒿清了清嗓子,瞥了一眼众人,低声应道。 “奴婢知道!” 司雪蒿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丫头抬起头来,眼睛往不远处的那群人一瞥后,高声喊道:“是二小姐!奴婢亲眼看见了,是二小姐把她踹下了水的!” “我就说我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不对,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司雪蒿恍然大悟,虽是主动承认了错误,但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什么踹下水,说得好像是我故意似的?噢,难不成我腿长,怪我咯?” 丫头的高呼声很快就吸引来了那群人的注意力,开始往司雪蒿这边移动了。 不多时,司雪蒿就看清楚了,正往这边走来的人,正是刚刚才“送”走了的司山柰。 而那丫头像是故意和司雪蒿抬杠似的,听了司雪蒿的话,再瞧了瞧往这边来的司山柰,竟是毫不忌讳地高声应了回去:“二小姐从前爱欺负人也就罢了,可是她方才分明是想帮二小姐的,二小姐却是把她踹下水去,如今没了气息……二小姐可别欺人太甚了!” 脑海中忽地响起了一个相似的场景,司雪蒿这才转过弯来,冲撞自己的这个丫头叫欣儿,和刚刚落水的那丫头都是如今大都督府主母宁氏安排过来的人手,而宁氏又是司山柰的生母,现在闹的这一出,恐怕是…… 司雪蒿在心底冷笑一声,眸子一沉,却不动声色。 左右现在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倒想看看,欣儿能给自己泼多少脏水,等她泼完了,再一次同她算清这账也不迟。 而欣儿的话也让在场的丫头婆子脸色一变,看向司雪蒿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就算是司雪蒿不得司安良的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一个二小姐,也是欣儿这种丫头能冲撞的么? 待到司山柰人已经到了,再一看这情形,司山柰都不用思考了,直接脱口嘲讽道:“二姐姐真是脾性暴躁呢,才不见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妹妹一回头,就又看见二姐姐在责罚下人了?” “哦?三妹妹这就看到我在责罚下人了?” 司雪蒿睥睨一眼司山柰,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原本只想责备几句就罢了,没想到三妹妹却说我在责罚下人……欣儿啊,你看,这帽子都往我头上扣了,我不动手教训教训你,那我就是真的冤枉了。” 司山柰的脸色猛地一变:“司雪蒿,你别欺人太……” “去,把这个目无主上、口出狂言的丫头给我绑了,丢到院子里去,打!” 没等司山柰把话说完,司雪蒿已经下了命令。 第3章 教你做人 http://.biquxs.info/

“三小姐,欣儿方才亲眼所见,是二小姐把庆儿踹下了水的!” 欣儿对着司山柰扑通一声跪下,咬咬牙,高声喊道:“奴婢也只是同二小姐实话实说,没想到二小姐还会迁怒于奴婢!” 司山柰十分满意欣儿的表现,故作生气地喝道:“放肆!” “确实放肆。” 司雪蒿瞥了一眼欣儿,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欣儿,你不识字读书,甚至不会说话,这我都不怪你;但三妹妹可是念过书、识得字的人,你想用实话实说来掩盖你对我的冲撞么?你这是糊弄谁呢?” 反正欣儿同那丫头都是司山柰安插过来的眼线,左右刚刚都收拾了司山柰,如今另一个丫头也意外溺亡了,就只剩下了欣儿,干脆也教训一顿,就当是清理门户也好。 欣儿一怔,正要辩驳,司雪蒿身边的婆子已经走上前去,也不管欣儿还在挣扎,三两下就熟练地把她绑成一团,押往半月阁的院子里。 “司雪蒿,你别太过分了!”司山柰冲前来阻拦,尖声喊道:“欣儿是我的人,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司雪蒿动谁,还要你同意不成?” 司雪蒿悠悠地转过身,凝视司山柰几秒后,轻声笑了:“三妹妹恢复得不错哈,别是忘记了刚刚发生过什么了?跟我讲道理,三妹妹觉得可行么?” 甚至没有伸手推开司山柰,司雪蒿直接同她擦肩而过,回到半月阁后,在院子的一旁坐下,蓉儿也识趣地沏了热茶,很快就端了上来。 “二小姐颠倒黑白,草菅人命!大夫人和三小姐一定会还奴婢清白的!” 欣儿被摁在小石子路上,正对着半月阁的大门跪着,神色惊慌,可越是这般,却越是毫无遮拦地吐出狂言:“三小姐才被你罚完,你却还拿奴婢出气!一会儿大夫人来了,定不会放过你的!” 司雪蒿悠悠地吹着热气,一边听着欣儿的叫唤,正见蓉儿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动手时,司雪蒿瞥了一眼手边刚烧开的热水,吩咐道:“想必欣儿也喊累了,子蕊,去把这热茶送过去,给欣儿喂下,好让她润润喉,一会儿接着喊,也省得有人说我不体贴下人。” 子蕊性子本就忠厚,从前也看不惯欣儿这般骄横,于是得了司雪蒿的命令后,眉梢一挑,端起那壶还在沸腾的开水就朝着欣儿走了过去。 “不……不要过来!你要对我干什么?” 看着那壶直冒热气的水,欣儿浑身一哆嗦,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了,挣扎得更厉害了,“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们——你们谁也不能动我!” “子蕊,给我灌下去!” 欣儿也是急坏了脑袋,这话一出口,司雪蒿就冷笑着把话接了过去:“是我最近太仁慈了不成?你别是忘了我可是最喜欢动手打人的司雪蒿啊!” 见司雪蒿起了身就要走过去,蓉儿连忙按下她,摇头道:“不过是一个丫头,用不着二小姐动手。” 说罢,蓉儿把眼睛往子蕊身上一瞥,子蕊立刻会意,右手一伸,捏住欣儿的下巴,逼着她把嘴张大,左手拿起水壶,就往欣儿的嘴里倒开水—— “啊!” 惨叫声几乎要刺穿耳膜,蓉儿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司雪蒿,却见司雪蒿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根本就不看一眼欣儿,只自顾自地抿着茶。 小样儿,就她一个丫头还想和自己斗? 怎么说上一世也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杀手,怎么到了这里,被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欺负不说,还被一个小丫头欺负到头上来了! 不好好露一手,她们还真不知道如何做人。 “子蕊,”听着欣儿的嚎叫声越来越凄惨,司雪蒿放下了杯子,十分体贴地提醒道:“水刚开,小心别烫到自己手了。” 蓉儿看在眼里,竟有些同情欣儿,可一看司雪蒿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又把想劝人的话给压了下去。 奇怪了,在蓉儿的记忆之中,虽然司雪蒿是喜欢动手打骂下人,可却是从来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情,而且瞧她现在这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到底哪里不对? “二小姐,差不多就行了吧?” 蓉儿知道欣儿是大夫人宁氏安排过来的人,如今把她打残了,只怕一会儿宁氏过来,司雪蒿不好交代,于是赶紧劝道:“不然一会大夫人来了……” “来了正好,是谁的人,就让谁给领回去。” 司雪蒿端正了一下坐姿,见子蕊已经回来了,赶紧伸手来拉住她,嘴边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下人目无主子,可有什么处罚?” 子蕊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掌嘴三十!” “那就动手吧。” 欣儿的身子抖了又抖,看向司雪蒿的眼里满是惊恐,可她的嘴刚被开水烫了,此时正火辣辣地灼着,疼得很,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做人呐,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司雪蒿嘴角擒着笑,一边摇着头,环视一圈四周看得面露惊讶之色的众人,一边啧声道:“我知道我从前对你们不好,所以还有谁不满的,趁现在代替挨打的人还在,赶紧发表意见喽!” 什么叫“代替挨打”? 众人面面相觑,但都不敢发表一言。 最后还是子蕊快步走上前去,抓着欣儿的头发把她强行摁在地上,把手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地把巴掌落在欣儿的脸上。 子蕊本就生得虎背熊腰的,本来就是被安排在院子里做粗活的粗使丫头,力气大得没话说,这才不到十个耳光下去,欣儿的脸已经高高肿起不说,连嘴角都被扇得裂开了一个口子来,正往外冒着血。 “子蕊,那你再跟我讲讲,下人对主子出言不逊又是怎么个罚法?” 司雪蒿可不同情欣儿,毕竟这丫头能有这胆子来当众顶撞自己,定是在背后没少受那真正主子的指示。 子蕊如实应道:“回二小姐的话,下人对主子出言不逊,按咱府里的规矩,是大板四十。” 欣儿一听,立刻就停止了哀嚎,让人差点以为她就这么断了气了。 第4章 一不小心双杀了 http://.biquxs.info/

“算了算了,念在欣儿刚刚掌嘴了三十的份上,给她减轻一点儿,就三十五大板吧!” 司雪蒿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子蕊,但还是连连摆手,唱起白面来了:“免得传出去了又该有人说我不体贴下人了……喏,欣儿,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听着的,到时候可别污蔑我没有替你说话。” 这一下,欣儿终于知道害怕了,连忙摇头求饶:“奴婢知错了,二小姐就饶了奴婢吧!” 刚刚才挨了三十耳光,这又三十五个板子打下来,皮开肉绽,几个月都不能走路了不说,关键是自己还有小命能等到夫人和三小姐来救自己吗? 司雪蒿可当听不见似的,根本就没有别的指示。 子蕊也省去了找板凳的功夫,目光往周围的小丫头们的身上一扫,其余的小丫头便明了,十分积极地就去找粗壮结实的棍子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数名丫头手里都拿着粗壮的木棍回来了,自觉分成两人一组,用力把木棍举高就往欣儿的屁股上落! 司雪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突然感觉有些无奈了,瞧欣儿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平时得罪了人多的,否则怎会这会儿那些丫头都这么积极着去帮着去打她呢? 到底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一组的两个人打得累了,很快就有另外一组两个人上前去接过木棍,接着打。 这样算下来,一组打十棍,三组再加上子蕊的五下,正好都完事。 三十五板子还没打完,欣儿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疼得嗷嗷直叫唤,神志也被打得不清了,只听见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三小姐救我”、“大夫人救我”之类的话。 太阳晒得身子暖暖的,欣儿的叫唤声越来越小,小到连就站在她身边动手的子蕊都听不见了。 “二小姐,差不多了吧?”蓉儿抬眸瞥了一眼欣儿,低声提醒道:“左右是让她长了记性,也能杀鸡儆猴了,可别把她给打惨了,省得一会儿又要被……” “我还怕她不成?” 司雪蒿冷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瞧着欣儿已经晕死过去,赶紧端着茶杯走过去,叫停了子蕊后,把茶往欣儿脸上一泼! 两秒过去了,欣儿却是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司雪蒿的心咯噔一下,子蕊也瞧出了端倪,但还不到司雪蒿发话,她就自觉上前去,用力扇了欣儿两耳光。 可欣儿依旧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把手往欣儿的鼻子前一放,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凉了…… 今天走的这是什么运气,不过是俩无心之举,竟然就双杀了? 老天,这儿的人头也太好拿了吧? “怎么回事?” 瞧着司雪蒿和子蕊这一系列的动作,蓉儿也赶紧走了过去,却是听见司雪蒿低声道了一句:“欣儿没气了。” 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外已是人头攒动,只见一行人正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随着宁氏和司山柰的到来,半月阁院子里立刻挤满了人,司雪蒿也转过身去和宁氏对视一眼,却是谁也没说话。 “司雪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氏站定以后,环视一圈,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欣儿以后,立刻厉声责问起来,底气十足,像亲眼见司雪蒿施暴一般:“瞧不出来啊!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你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怎的生了如此歹毒的心肠!” 听着宁氏的训斥,司山柰也没有闲着,蹿到欣儿面前,抱着她就开始假惺惺地哭了起来:“欣儿啊,你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我转身去喊母亲的功夫,你就成这样了!” “我竟不知欣儿何德何能,竟能让三妹妹为她哭丧。” 司雪蒿闻声,故作惊讶地看着司山柰,赞叹道:“三妹妹果真体贴下人,主仆情深到这地步,竟还要为她哭丧。” “司雪蒿,你说什么呢?山柰给谁哭丧了?” 宁氏一听,还以为司雪蒿在诅咒自己,气得直瞪眼,张嘴就喝道:“欣儿可是你病重时,山柰好心派来照顾你的,你怎这般不知好歹,公然之下打得她奄奄一息的——你可是对我们母女有什么不满?”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 司雪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地应道:“欣儿方才扬言说没人敢动她,我这不瞧不得她口出狂言么,才命人教训了她一下,好叫她长长记性,谁知她这么不经打,这才没几下呢,就咽气了。” 司雪蒿说这话的语气极其淡然,就像是在说杀了个鸡今晚吃饭用一般,听得司山柰的脸色一白,宁氏也愣了一下。 这司雪蒿从前是喜欢动人打人,可是从来都是程度把握得好,不会闹出人命的,今儿个怎么就把欣儿的命给赔下去了? “母亲到底是一手带大我的人,怎会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动手教训人的。” 司雪蒿瞥了一眼宁氏和司山柰,又环视院子里的众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友善微笑来:“方才有目共睹,是欣儿冲撞了我,我若是不教训,抹黑了我不要紧,但是堕了母亲的名声就不行——母亲,我这可是在维护你的名声,难道这也有错?” 司雪蒿笑眯眯地看着宁氏,刚刚她做的一切,也是要告诉这对母女,自己在清理门户,以后少把不干不净的人往自己的院子里塞。 “你……”宁氏被气得脸色铁青,想呵斥却找不到理由了—— 本是赶过来本是拿借欣儿为借口来教训司雪蒿的,谁知如今一看,倒是欣儿不懂事被逮了,这让她们都找不到拿捏司雪蒿的借口了。 司雪蒿把玩着手里的帕子,瞧着宁是母女变了又变的脸色,忍不住开口提醒起她们来半月阁的目的了:“眼下欣儿已经没气了,母亲您看,这又该如何处理?” “人都没气了,还能怎么处理?” 一提到欣儿,宁氏立刻又去喝了一声司雪蒿,正要继续说,却听见司雪蒿继续补刀:“欣儿出言不逊,着实应该教训,否则若是让外人知道大都督府里,一个丫头都敢对主子无礼,说出去可真是丢了大都督的颜面呢!” “司雪蒿,你说够了吗?” 司山柰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卷起了袖子就要冲上去同司雪蒿动手。 “山柰,给我回来!” 宁氏本来闷闷地把这只死鸡咽了下去,心里已经极为不爽了,但眼下一看,司山柰竟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要同司雪蒿动手,赶紧厉声喝住她,扭头就吼着身后的婆子道:“还不赶紧把她处理掉!看着就觉得碍眼!”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帮着她!” 司山柰也是急坏了,不顾场合就开始撒泼起来:“一个庆儿也就算了,可是欣儿又没了……母亲,她这是公然挑衅我们啊!你怎么能就这放过她?” 啪! “司山柰,你给我清醒点!” 瞧着司山柰和疯子似的口无遮拦,宁氏也急了,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下去,怒喝道:“你也要学她一样疯疯癫癫的不成?” “母亲此言差矣。” 司雪蒿一直袖手旁观,见司山柰撒泼,宁氏却连带着把自己骂了,这就让她有些不痛快了,于是帮着宁氏改口道:“雪蒿可不是什么疯子,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按着咱府上的规矩来办事的——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成我是来拯救你们三观的。” 宁氏眉头一皱,不解地瞪着司雪蒿,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似的。 “欣儿怎么说是三妹妹的人,雪蒿自然不会再插手,还是请母亲和三妹妹领回去处理罢。” 此时的欣儿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司山柰和宁氏不愿意善后,司雪蒿也不想再接手,于是趁着她们还没有反应,赶紧推脱道,还不忘跨上宁氏一番,好叫她无法抗拒:“母亲这般疼爱女儿,想必这些事定不会难为了雪蒿的,对吧?” “那是自然。” 宁氏本想着借这件事再打压一番司雪蒿,可现在看来,别说是打压了,就连说教也不行了,还得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宁氏的脑袋气得都快冒烟了,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道:“山柰,我们走!” “那就有劳母亲了。” 司雪蒿嫣然一笑,看得司山柰一肚子的火气,在被强拉着离开时,还不忘愤愤地瞪上几眼。 看着宁氏和司山柰风风火火地来,却是悻悻地带着欣儿的尸体离开,司雪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这股高兴劲,却很快就被蓉儿灭掉了—— “你……是二小姐吗?” 瞧瞧司雪蒿现在这副样子,蓉儿只觉得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再是从前司雪蒿的模样了。 司雪蒿回头,虽是在笑,可那笑却是有股寒意透出,看得蓉儿眉头一蹙,疑惑之余,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司雪蒿吗?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瞧着蓉儿蹙眉不语的样子,司雪蒿收起了锋芒,友好地拍了拍蓉儿小盆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二小姐还是你二小姐。” 第5章 还好你没死 http://.biquxs.info/

刚换下显眼的青纱裙,顺手抓起一套暗沉的褐色纱裙一穿,趁着蓉儿还在收拾着湿漉漉的衣服,司雪蒿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寝室,匆匆离开了半月阁。 按着原主的记忆,司雪蒿摸索到了大都督府的后门,可老远一看,后门有近十个侍卫在把守,在周围墙边巡逻的也有好几队人马。 司雪蒿只能蹲在草丛堆里,观察着巡逻队巡逻的路线,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去换班,借着这一刻钟不到的空隙,飞快地跑到墙边去,纵身一跃,翻身跨出了近一丈高的围墙。 只顾着留意身后围墙的动静的司雪蒿,完全没有看到围墙外的底部有一道人影。 随着一声闷响,司雪蒿只觉得自己坐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之上,刚低下头去,就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被她压在身下,正支起上半身,皱起眉,抿着唇,神色不悦地看着她。 不过……这小哥哥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细嫩,一张英气的面庞,镶嵌着细致的五官,轮廓分明,眼里像是装了整个银河系。 玉树临风——他完全配得起这个词! 司雪蒿暗自咽了咽口水,毫不忌讳地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美男。 借着白天的光亮,她清楚地看见他那头飘逸的青丝,看着也觉得柔滑异常的发丝用白色发带松松地扎着,好比上好的丝绸被绑好放在架子上被人观赏似的,一身淡蓝色衣服清新脱俗,不比白衣翩翩的少半点仙气…… 极品! 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 见司雪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男子轻轻咳了一声,也不怕尴尬似的,直接问道:“看够了么?” ……真是浪费了这张好皮囊,原来是个不解风情的直男! 被如此直接明了地问了,司雪蒿拍了拍手上的灰,异常淡定地从男子身上站了起来,淡定地应了回去:“你不也看了挺久的,难道公子就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司雪蒿这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现代里养出来的暴脾气又犯了,这里是古代啊,她这初来乍到的,怎么就记不住言多必失呢? 这要是自己做了防身的毒药还好说,问题是现在她正是为了寻找材料,炼制毒药才翻墙出去的啊! 而像眼前这种不明来路的人,能在独自一人出来溜达的,一定不是寻常人家,多半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大侠…… 完了,自己这是招惹了哪号大人物了? “不好意思,是小女子冒犯在先,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恨在心。” 司雪蒿一改方才的嚣张,像虔诚的信徒一般,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念叨完了才睁开眼打量眼前的男子,确认他只是衣服粘了尘,并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没死。” 想想从那无辜被自己踹下水的小丫头,还有那被仗责而亡的丫头…… 这才刚穿越过来,就已经拿下两个人头了,要是这位小帅哥的运气再坏那么一丢丢,只怕刚刚就会被她砸死,那可就成了第三个人头了。 还好…… 还好他没死,还好不是三杀。 不然这世上又要少一个帅哥了。 “你在说什么?” 男子的涵养显然很好,面对司雪蒿这从嚣张转变为神经病的状态,再加上刚刚差点被压死的可能,他丝毫没有感到一丁点儿生气,只有些许疑惑一闪而过。 但想起刚刚司雪蒿说的话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低沉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府的丫头?” 丫头?敢情自己看上去只是个婢女? “你才丫头,你全家都是丫头!” 听着那人这般说自己,司雪蒿的暴脾气立刻涌了上来。 “哦?个子不高,脾气还挺大。” 男子虽然没有生气,但无缘无故被人当头砸中,心里怎么说也是不痛快的,于是也开始有了些抱怨:“瞧你身手这般敏捷,不是第一回翻墙吧?” “与你有干系么?”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怼回去的冲动,挑衅似的看着他,威胁道:“你也不过是个小毛孩,我劝你还是识趣点好——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互不干扰;但若是被我知道,你对他人说了我翻墙出府的事……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说完,司雪蒿就转身离开,完全忘记了那人是刚刚在精神上被她“玷污”了的美男子。 “站住。” 男子显然不想就此作罢,趁着司雪蒿没有跑远,赶紧追了上来,一手拽住她的胳膊,眉头一皱,忽地肃色问道:“你这衣服是从哪来的?” “衣服哪来的,同你有关系么?” 虽然是个美男子,可眼下司雪蒿正急着去采购草药,哪来的时间去同他耗。 于是拍掉他的手后,司雪蒿捏住他的下巴,挑眉笑道:“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只是脾气也不小……总不会是某个衙门的捕头罢?如果不是,那就别同老子在这纠缠,待老子事业有成,再来调戏你也不迟。” “放肆!”男子一愣,皱眉一喝。 “我司雪蒿嚣张放肆,在南梨可是人尽皆知的,你小子……怕不是新来的吧?” 司雪蒿说罢,手一松,顺势就往男子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不怕不怕,来日方长,总有再见面的机会,到那时,我定教你如何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司雪蒿得意洋洋地笑着,转身大步离去,像极了到青楼玩过一圈却不带走半点桃花气息的浪子一般。 男子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被遣去买东西的仆人回来了,上下打量了一圈,帮着拍起他粘了灰的衣袍,一边问道:“还瞧什么瞧得这么出神,可是邂逅了哪个可人儿?” 男子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把衣袍整理了一遍,手忽地往司雪蒿方才摸过的鼻梁上一放,低低笑了两声:“邂逅倒说不上,但……被调戏是真的。” 第6章 出门在外,全靠刷脸 http://.biquxs.info/

走在南梨城热闹的大街上,司雪蒿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卖用具的、卖首饰的……各式各样,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种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二十一世纪中商业街的繁华,想必这个国家的君主治国有妙计,否则单单一个小城,又怎会有这般昌盛。 虽是看得心动,但司雪蒿也记得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一个药铺,把最基本的防身之物炼好。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无视掉四周不时投来的各异目光,司雪蒿在街上转悠了半天,终于在另一条宽阔的大街上看到了一个题着“春归”二字的药铺。 就像是猫看见了老鼠一般,司雪蒿的眼睛立刻就放了光,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银子,异常兴奋地蹦跶着进去了。 “掌柜的,你这都有什么药?” 司雪蒿蹦蹦跳跳来到柜台前,拖着下巴撑在柜台上,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问着柜台后的人。 一个身体肥胖、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坐在躺椅上,听见司雪蒿的声音,只回头瞥了一眼,爱理不理地应道:“什么药都有。” 闻声,一个伙计走了过来,正要一脸傲然地应付司雪蒿时,定睛一看,却吓得呆住了,脱口就道:“你是……司二小姐?” 伙计的话立刻就把中年男人吓得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台前一看,方才的傲慢态度全都收了起来,变成了讨好似的笑容,搓着手笑道:“原来是司二小姐大驾光临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方才怠慢了,还请司二小姐莫要怪罪……” 司雪蒿本来也对这掌柜的傲慢有些不满,没想到自己被那伙计认出来以后,这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原主这张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放在二十一世纪来说,完全可以用“出门在外,全靠刷脸”来形容了。 只怕是以后在街上横着走,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了。 倒也难怪刚刚自己走姿那么奇怪,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怪异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原是认出了是“司雪蒿”这号人物啊! “怪罪倒不至于,毕竟我今日前来,也是有求与你们。” 司雪蒿站直了身子,细细打量着掌柜身后那两个高大的药柜,一个又一个地看着上头写着的药材名,悠悠道了一句:“不过我今日出门匆忙,只怕是银子带的不够……” “好说,好说!只要是司二小姐想要的,小的一定尽力满足!” 掌柜使劲把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一个笑脸的样子来,还用肥大的屁股把伙计挤一边去,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此这般,司二小姐可还满意?” 司雪蒿点了点头,只顾着看上头的药材名,没有作声。 掌柜的只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但还是得强颜欢笑,省得一会儿招惹了这位姑奶奶不高兴,只怕她鞭子一出来,自家的店可就要被砸个面目全非了。 “把菱角、莲子、甘草……” 看完后,司雪蒿正想着一口气把要入手的药材都念出来,但转念一想,这掌柜的怕也是记不住,于是改口道:“罢了,你给我找张纸来,按我写的取就是了。” 掌柜唯唯是诺,被挤到一边去的伙计应声就递来了纸和笔,努力地保证对司雪蒿的服务质量是最好的。 随意地写了几行,司雪蒿就把纸递了回去,掌柜的在底下念着,伙计则爬上高梯,一样一样地收拾着,两人分工合作。 不多时,就把司雪蒿要的药材都取了下来,利索地打包好了。 “一共多少?” 司雪蒿接过两大串药包,声音极其平静,却把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来,伸出五个手指头来,颤颤巍巍地伸到了司雪蒿面前,也不知道是在抖,还是在晃。 “五百两?” 司雪蒿虽是不太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如何,但掂量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里头的物价,也只能先往高的问了,一边低头开始摸索着钱袋。 不得不说,原主这随身携带鞭子和钱袋的习惯真好,只可惜到了她身上,这鞭子可就派不上用场了。 “当然不是五百两!”掌柜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要五十两。” 司雪蒿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中年男人,闷声问道:“掌柜的,你这价钱不太对吧?” “司二小姐息怒,这价钱确实不对!”掌柜的虎躯一震,又赶紧摇头道:“只要五两!” 司雪蒿一听这价钱,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原本她想说的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只值五十两钱,谁知这掌柜的竟怕自己怕成这般,开口就是五两。 看来为了保住自家店面,这掌柜的也算是个狠人了。 “行了,到底多少钱,我心里有数。” 司雪蒿摇摇头,低头从钱袋里抽出两张印着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拎起药包就往外走。 “这……这……” 掌柜的和伙计相视一眼,再看看柜台上的两张银票,忽地就长舒一口气出来。 看来这司二小姐也不同传闻中的野蛮不讲理,而且就那些药材看来,二百两也确实是多给了,倒还真没想到这司二小姐出手如此阔绰。 可司雪蒿却不知,只心满意足地拎着两大串药包离开了药铺,哼着小曲儿就往大都督府的方向走去。 看着太阳也快落山了,现在还不回去,只怕是一会儿司安良来喊吃晚饭,却找不着她人时,怕是又要起事端了。 走到那熟悉的围墙底部,司雪蒿掂量了一下手里药包的分量,两秒过后,抬手先把药包给丢过了围墙里头去,然后怎么翻墙出去的,便怎么翻了回去。 “这……这也太胡闹了吧!” 不远处的拐角,两个偷窥的人把脑袋缩了回去,而那仆人,正一脸不解地抱怨道:“这大都督府里头怎会有这种小姐!” “南梨有三宝——山草锦缎司雪蒿。” 男子幽幽瞥了一眼仆人,举起手中的扇子往他脑门上就是一拍:“这你都不知道,枉我带你出来玩这么些年了。” 仆人愣了一下,对于司雪蒿这号人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但那都是旁人惹不起,但自家公子可就不是了—— “可……可如今您可瞧准了,她就是大都督府的人,公子爷还不动手,是想等到何时!” 听到自家公子爷被司雪蒿翻墙出来时当头砸中不说,还被调戏了一回,仆人就闷了一肚子的火气,眼下等到她回来了,正要上前去逮她来教训一顿,却被他给拦了下来—— “来日方长,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瞧着司雪蒿那娴熟的翻墙技术,男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轻笑道:“左右二姐姐快去了,不好有动作。待她离开后,我们光明正大去登门拜访就是了。” 第7章 靠山来了 http://.biquxs.info/

还没走回到半月阁,隔了老远,司雪蒿就看见半月阁的大门前聚集了一堆人,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怕不是自己偷溜出去被发现了! 但也不应该啊,自己明明是估摸好着时间回来的,怎么还是被逮到了? 司雪蒿一边拍着脑门,缓缓靠近半月阁,却远远地就听见了有人在挥鞭子的声音,再凑近一看,蓉儿和子蕊等丫头正跪在地上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鞭下留人!” 司雪蒿怒吼一声,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张开双手,像老母鸡护着小崽子似的,护在蓉儿等人面前,对着那个手持鞭子,穿着异常奢华的人喊道:“要打要杀就冲我来!欺负我的人,算什么本事!” 那人的眉心直抽抽了几下,打量了司雪蒿了半天,慢悠悠地憋出一句话来:“雪雪,你抽的什么风?” 雪雪? 好亲切的称呼…… “你是……” 司雪蒿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人片刻,那一声昵称在脑海回荡了好几回,这才有了一个对应的名字浮现出来—— “苏律茹?” 按着原主的记忆,这手持长鞭、脾气不必自己小的人,正是当朝二公主苏律茹,封号永嘉,甚得圣上宠爱的公主,没有之一。 而这个苏律茹,与原主从小相识、相知、相熟,可以说得上是强而有力的大靠山一座了。 “我都说多少回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要直呼我名字!” 苏律茹并没有被司雪蒿的“好记性”气到,反倒是被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谓给气到翻白眼了,猛地一甩手中的鞭子,喝道:“司雪蒿,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司雪蒿环视一圈众人,这才想起来,在古代社会里,直呼皇室亲族的全名可是大罪! 虽然苏律茹允准了她能在人少时直呼其名,但眼下这么多双耳朵在听着,这个罪,她不能不认。 “司雪蒿以下犯上,还请公主责罚。” 人都是要面子的,既然刚刚自己没有给苏律茹面子,那最起码的,现在得给她个台阶下。 “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看着司雪蒿就要跪在自己面前,苏律茹一惊,赶紧丢掉手中的鞭子,钳着她的胳膊,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多谢公主。”司雪蒿咧嘴一笑,瞥了一眼还在跪着的众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她们又是犯了何事,竟要公主如此动怒……” “不,这不关永嘉公主的事,都是奴婢自愿罚跪的。” 司雪蒿话还没说完,蓉儿就急急地把话抢了过去:“奴婢弄丢了小姐,理应受罚。” 司雪蒿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幽幽地转向了苏律茹,正好撞上了苏律茹打量自己的眼神…… “好你个司雪蒿。” 苏律茹的目光停留在司雪蒿手中的两大串药包上,气得连连点头,一边深呼吸,一边道:“明知我今天要来,我来到找不着你人,干着急不说——你倒好,竟是一个人跑出去快活!” “我……我哪里是去快活了!” 看着苏律茹卷起袖子,一副要和自己干架的样子,司雪蒿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药包拆了,打开其中一个,递到苏律茹面前解释道:“你见过谁快活是带着药包去的么?” 看着褐纸里头包着的东西,又看了看司雪蒿手里的另一串,确实像是药包那么回事,苏律茹眉头一皱,忽地就想起了蓉儿刚刚说过,司雪蒿被司山柰推下了池塘一事,时间隔得不久,就在两个时辰前,眼下又是药包的,这不明摆着司雪蒿得了风寒么? “成,司山柰干的对吧?” 苏律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点头,继续卷着肥大的袖子,愤然道:“你给我一刻钟时间,我这就去收拾她!” 司雪蒿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拉住正要往外冲的苏律茹,叹气道:“收拾她还用得着你动手么?你乖乖待这就成了——话说,她们又是怎么回事?” 司雪蒿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来,苏律茹也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丫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站起来,一边道:“这可不是我罚的,都是她们自愿的。” “那鞭子是怎么回事?” “这不给你新换了一根,先替你试试顺不顺手呗。”苏律茹眨巴着眼睛,撇了撇嘴:“动你的人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又不像你,除了那个混账弟弟,我还真没打骂过谁。” 第8章 想换花样了 http://.biquxs.info/

收好了鞭子,又让众丫头起了身,司雪蒿这才又气又无奈地看着苏律茹。 虽然苏律茹是出身皇家,责罚谁都是开口之事,可她却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比起打,她更多的是骂。 但司雪蒿就不一样了—— 司雪蒿本就出身大都督府,平日里没少见司安良练武,于是也偷偷跟着学了几招,这才能把鞭子挥得起来。 再加上司雪蒿的生母安氏早亡,而安氏又是司安良的原配,那宁氏充其量就是个续弦。 所以为了维护在司安良面前的好形象,宁氏从前可是极“宠”司雪蒿,遇事不责备,甚至“教”会了司雪蒿迁怒于下人,这才把司雪蒿的性子养得极其刁蛮,稍有不顺心之事,便会动起鞭子来抽人,这才在南梨一带出了名的可怕。 相反地,宁氏处处“宠”着司雪蒿,把她养得刁蛮任性,但对司山柰却是严厉有加,这才把司山柰养得“文静”——这二人时常站在一起,何尝不是鲜明的对比? 用司雪蒿的蛮,衬托司山柰的娴,不得不说,宁氏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不对啊——” 司雪蒿还在出神,苏律茹突然把手抽了回去,“嘶”了一声,闷闷道:“我本过来是打算同你去去玩的,你这一落水,得了风寒卧了床,我找谁同我玩去?不行,我还是要去收拾那个贱人!” “我那药又不是治风寒的,再说了,你瞧着我像是生病的人么?” 司雪蒿无奈地舒了一口气,解释道:“那不过都是我以后防身用的罢了。” “防身用?”苏律茹不解:“怎么,你是觉得这鞭子不好……” “鞭子固然好用,但我想换花样了。” 司雪蒿把两条长鞭塞回到苏律茹手上,冲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喜欢动手打人的司雪蒿了。” “不喜欢动手打人?”苏律茹微微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收拾完了司山柰以后,你还弄死了两个丫头——说吧,你以后,是不是就只管夺人性命了?” 司雪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蓉儿,而蓉儿也十分配合地低下了头。 “你少瞪她,现在和你说话的人可是我呢!” 苏律茹伸手拽住司雪蒿,板起脸来教训道:“你从前可都不会这样的,今儿你是怎么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打死一两个丫头,在宫里可是很常见的事,可如今放在大都督府里,苏律茹却是怎么都觉得别扭,再一看当事人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更是纳闷了。 真是奇了怪了,从前司雪蒿虽是动手打骂人,可都也是有个度的,绝不会像今天这般活生生打死了一个丫头的,又踢了一个下水溺亡的。 再瞧瞧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了? “你说她们两个啊……” 回忆起欣儿和庆儿的遭遇,司雪蒿的脸上也露出些许为难,“我若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会信?” 司雪蒿敢摸着良心发誓,她是真不知道这古代的丫头是这么经不起折腾的! 否则这初来乍到就背上了两条人命,这叫她往后的日子可还如何过? “这不故意都俩命了,你且说说,你若是故意起来,能成什么样?” 这估计是苏律茹听过最荒唐的话了,气得连连翻白眼,愤愤道:“好在你今日嘴巧,否则哪怕是我来了,你也免不了要被那母老虎收拾一顿!” 司雪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苏律茹,微笑道:“你放心,从今往后,不会了。” 司雪蒿虽是在笑,可那笑却是有股寒意透出,看得苏律茹眉头一蹙,疑惑之余,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司雪蒿吗? “你还给我来真的是不?” 苏律茹把眼睛一瞪,见司雪蒿这般胸有成竹,再看看她手里头的两串药包,忍不住嘲笑道:“你本事没有多大,脾气还挺大的——怎么,你买这么些东西回来,难不成还想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吗?” “这个提议不错,我采纳了。” 司雪蒿一脸兴奋地看着苏律茹:“我跟你说,要是整出名堂来了,那我就不用再受拘束,同那江湖侠客似的,整日四处闯荡、自由自在的,岂不美哉?”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苏律茹被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司雪蒿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衣袖一甩,愤然离去。 真是奇了怪了,司雪蒿怕不是落个水,把脑子给泡坏了吧? 而且说来也怪,这话不正是自己宫里那个混账弟弟时常说的话么? 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章 果真没安好心 http://.biquxs.info/

到晚上灯火通明,司雪蒿这才知道新年已过,明天就是除夕了。 倒也难怪苏律茹踩点赶来大都督府,为的就是和好姬友一起出去玩上一圈,而这也是她们一起度过的第五个年头,像是一个仪式似的,苏律茹最看重的,就是能和司雪蒿一起过个元宵,连母妃都可以丢一边不管了。 对于古代的元宵节,司雪蒿也是颇为期待,毕竟是古代,没有电,也没有灯,什么都是纯天然、纯手工的东西,所以对司雪蒿这种现代人吸引力也比较大。 元宵节当天的傍晚,太阳刚要落山,司雪蒿还在半月阁的院子转着圈,好把晚饭消化了些,出去接着吃,远远地就看见一抹桃红色身影扭了过来。 司雪蒿立刻就掉了头,没去看她。 司山柰暗暗咬牙,一步跨到司雪蒿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有事?” 去路被堵住了,司雪蒿一手叉腰,略带不耐烦地问道。 司山柰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二姐姐还在生山柰的气吗?”司山柰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道:“山柰知道,因为庆儿和欣儿的关系,二姐姐有些埋怨山柰……所以这是山柰的一点歉意,还请二姐姐不要介意。” 司山柰说着,把手中的篮子举了起来,再掀开上面的布,好让司雪蒿看个仔细。 “这都是山柰下午时做的元宵,方才出炉,便急着给二姐姐送来了。” 司山柰笑了笑,一脸的天真无邪:“二姐姐大可趁热尝尝,这不今儿都元宵了,二姐姐大人有大量,从今往后,我们和睦相处,山柰保证不再惹二姐姐生气了。” 司雪蒿眉头一皱,从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再低头看看这大小不一的团子,哪怕是司山柰说明了那是元宵,司雪蒿还是怎么瞧怎么觉得不像。 “你俩在那磨叽什么呢?” 听到外面的稀稀疏疏的谈话声,苏律茹端着茶杯走了出来,眼神紧盯着司山柰,一边催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换身衣裳出去,是想磨叽到天亮么?” “来了。” 有人来搭救,司雪蒿没有理由不跑,可偏偏司山柰拽住了她:“二姐姐!” “我收下,这样行了吧?” 司雪蒿一手接过篮子,一边笑眯眯地摸了摸司山柰的头:“以前的可以一笔勾销,但从今往后,就要看你表现了——谢谢你的元宵,好走,不送!” 抓了篮子撒腿就跑进寝室里,司山柰不甘心地瞪着司雪蒿的背影,但无奈门口还站着一个苏律茹,司山柰莫得办法,只能悻悻地走了。 本想着贿赂一番司雪蒿,看她能不能帮忙说句话,好让苏律茹也带上自己出去溜达一圈,见见世面,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也好,司雪蒿如今收下了那些元宵,她今晚就算是出去玩,也快活不到哪儿去了。 瞧着热闹的半月阁,司山柰勾起唇角,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好了,别管她了。” 司雪蒿瞥了一眼苏律茹,笑了笑,走到桌边把篮子放下,“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送的什么东西?” 苏律茹走了过去,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顺手拿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再看了一眼床边刚洗完送来的褐色纱裙,这才记起来:“这不是我上次忘在这儿的衣服么?难怪昨儿你穿瞧着那么眼熟……” “那你便带回去呗。” 司雪蒿挥了挥手,瞧着苏律茹那吃货的样子,趁她还没有拿起第三块元宵时,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光明正大地踏出了大都督府的大门,司雪蒿不禁感叹有个公主在身边就是好,哪像昨天她自个儿出去时翻墙的狼狈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人似乎是问过自己那衣服的来历,方才苏律茹又说那衣服是她的——莫非那人和苏律茹是认识的? 不远处响起燃放爆竹之声,司雪蒿的疑惑也很快就被兴奋取代,看着漫天的绚烂烟火,和街道两边挂着的各色各型的灯笼,司雪蒿顿时开心得像个孩子,拽着苏律茹的胳膊就狂奔起来—— 不多时,司雪蒿松开了苏律茹的手,用双手把一个金鱼、一个兔子以及一个莲花状的灯笼拥进怀里,而且搂得紧紧的,生怕被苏律茹抢了去似的。 “不过是几个灯笼,我才不稀罕同你抢呢!” 不愧是多年的好姬友,苏律茹只一眼就看出了司雪蒿的心思,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却被自己肚子的一阵叽里咕噜声给打断了,紧接着,苏律茹的脸色一变,手立刻捂住了肚子—— “不行,我肚子……疼,你到那儿坐着去等我,哪儿都别去!” 瞅着苏律茹的脸色都变了,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糖水店,等司雪蒿再回头时,苏律茹已经捂着肚子跑远了。 晚上可是吃的一样的东西,怎么突然就闹肚子了? 司雪蒿皱皱眉,突然想起苏律茹可是给她自己加了餐的,难不成是…… 司雪蒿恍然大悟,顿时气得牙痒痒的。 好你个司山柰,果真是没安好心的! 说什么和好,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心里虽是气着,但司雪蒿还是按着苏律茹所说的,举起三个花灯,挤在人群中,缓慢地朝着那家糖水店靠近。 “掌柜的,来个桂花糕和莲花酥。” 找到唯一一张空着的桌子,司雪蒿连忙把花灯一放,对着正忙的不亦乐乎的掌柜喊道。 “好嘞——” 掌柜的头也不回,让司雪蒿有点怀疑他会不会送错桌子去了。 可只一盏茶的功夫,司雪蒿的面前就多了两碟黄亮亮的东西,精美可口,尤其是那莲花酥,简直同那莲花灯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掌柜的,再来一碗元宵。” 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糕点,司雪蒿忽地想起了正在茅房里“替”自己受罪的某姬友,为了洗清她对元宵的恐惧,司雪蒿决定帮她也点上一份。 小店里的人一波一波地来,一波一波地走,可只有司雪蒿在一边等着苏律茹,一边吃着糕点。 热气腾腾的元宵很快就被送了过来,司雪蒿正回头去看人群中寻找苏律茹的身影时,桌子的对面却有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给我的?谢了。” 第10章 楚姓公子 http://.biquxs.info/

莫名耳熟的声音让司雪蒿立刻回了头,看见对面那人时,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都说冤家路窄,不就是被砸了一下,难不成这就结仇了? “哎,你什么态度啊?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话的!” 身着藏蓝色短打的仆人看不过去了,瞪着眼睛就吼了一句:“你还认得我家公子啊,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还这么凶巴巴……” “浮柳,不得无礼。” 淡然坐在司雪蒿面前的男子呵斥了一声,虽然他今天穿的是灰蓝色长袍,但依旧盖不住他的仙气,相比起隋艺的愤怒,男子倒是温和多了:“家奴无礼,还请司二小姐见谅。” “没事。” 经过昨天,司雪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脸是有多特别,于是对于男子也认识自己倒是见怪不怪了,就像没看见那两人似的,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依旧看不见苏律茹的身影。 “此店已经没有别的位置了,不知能否与司二小姐拼个桌?” 男子开口问道,一旁的浮柳又白了司雪蒿一眼,一脸的鄙视,似乎在说她配不上和他的主子同坐一桌似的。 “可以,但麻烦公子自己找个角落放点心,别碍着了我的灯。” 司雪蒿没有漏了浮柳的神色,眉梢一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继续道:“还有,那元宵是我为我朋友备的,还请公子不要乱动。” “那还真是不幸。” 司雪蒿的目光移了回去,这才看见男子已经舀起一颗元宵往嘴里送了。 听了司雪蒿的话,又把元宵咽了下去,这才一脸无奈地看着司雪蒿道:“可我已经动了,那该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你吃了我的,自然得给我吐出来!” 司雪蒿眼睛一瞪,毫不客气道:“当然了,我也不介意你还我和我朋友一人一份。” “掌柜的,再来三碗元宵。”男子顺从地点了点头:“再要两份糕点,和一壶上好的茉莉。” 司雪蒿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而且关键是……他家里很有钱不成? “再来一份莲花酥,打包。” 司雪蒿一边盯着男子,毫不脸红地补充道,但男子依旧没有异议,倒是浮柳气得涨红了脸,低吼道:“你欺人太甚!” “你家公子答应了要赔的。”司雪蒿理直气壮地应了回去。 “刚好遇见了,我还以为,那是司二小姐给我的赔礼。” 男子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司雪蒿:“既然有缘再见,我请客也未尝不可。” 司雪蒿撇撇嘴,移开了眼神,伸了个懒腰,悠悠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大名。” “我家公子的名字……” “楚蓝。”男子瞪了一眼浮柳,打断了他的话:“湛蓝的蓝。” “姓楚,”司雪蒿点了点头:“好听。” 苏楚蓝眉头一皱:“我不姓……” “雪雪——” 隐约地,司雪蒿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转过身去,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我在这儿呢!” 司雪蒿慌忙站起来,冲着人群中的苏律茹招手。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苏楚蓝神色一僵,也连忙站了起来。 “这就要走了?” 司雪蒿回头看着转身就走的苏楚蓝,忍不住喊了一声:“谢谢你的元宵,你也说了,有缘再见,送你样东西留恋一下也好——喏,这个兔子就给你了。” 司雪蒿在三个花灯里头,挑了一个相对来说不是特别喜欢的兔子灯递了过去。 苏楚蓝犹豫了两秒,双手接过兔子灯,丢下一句“谢了”,带着浮柳,转身就走。 “那人谁啊?” 苏律茹已经回到了司雪蒿的身边,看着那道匆忙离去的灰蓝色背影,总觉得不是一般的眼熟。 “拼桌的。” 难得遇见一个并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翻墙砸到人这种丢脸的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于是司雪蒿也简单地应道:“方才见你来了,便走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赶人家走吧?” 苏律茹说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和热茶,眼睛立刻就放了光:“雪雪,我真是没白疼你这么些年啊!你还是头一回替我准备得这么充分呢!” 司雪蒿的茶差点吐了出来,再一瞧桌子上的马蹄糕和百合莲子糕,还有那壶茉莉——这不都是苏律茹的最爱么? 奇了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们真的认识? “问你个事,”司雪蒿凑近了苏律茹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姓楚的公子?” “不认得。” 苏律茹把最后一块马蹄糕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应道:“我只认识楚姓女子。” “真的?” 司雪蒿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看着苏律茹。 “骗你做什么?”苏律茹没好气地应道,起了身,帮着司雪蒿拿过花灯,“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第11章 乖女儿,你爸爸来了 http://.biquxs.info/

荷香苑里熏着香,点着暖壶,整个屋子都暖暖的,懒懒地睡上一觉正好。 司山柰衣衫半敞,露出半个香肩,正惬意地躺在卧榻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很是自在得意。 对比起出去游玩的司雪蒿,司山柰可是一点儿都不羡慕嫉妒恨,毕竟一想起来司雪蒿吃下元宵后,将会有大半时间都浪费在找茅坑和蹲茅坑上时,她就别提有多开心了。 院子里头突然有了些吵杂声,透过窗户传进了屋子里。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司山柰并没有动作,依旧躺在卧榻上,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后,还以为是宁氏回来了,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娘,您可回来了,山柰终于不会觉着无聊了。” “乖女儿,是你爸爸来给你说说话解闷来了。” 听到是司雪蒿的声音,司山柰吓得差点没从卧榻上摔了下去,再定睛一看,还真是司雪蒿时,更是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尖锐的女高音险些刺破司雪蒿的耳膜,看到司山柰把嘴合上以后,司雪蒿才敢把双手从两只耳朵上放下来,扁扁嘴,吐槽道:“人家见了鬼都没这么个叫法,你见到我,鬼叫个什么劲?” 原本司雪蒿一进门,就听见司山柰说着自降身份的话,还感到好笑来着,没曾想司山柰一言不合就开腔,可把自己可怜的小耳膜给折腾了一番。 “不……不是,二姐姐?你怎么来了?” 司山柰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手就把滑下了肩的外衫给扯了上去,又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站稳以后,这才摆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都这么晚了,二姐姐来找山柰,可是有事?” “不是妹妹自己说的,要我不计前嫌,多和妹妹你来往的么?” 看着司山柰一副怕她会被自己吃了似的神色,司雪蒿只觉得一阵好笑,忍不住把司山柰的原话搬了出来。 司山柰微微一愣,却不敢说话了,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恐惧和不安,目光直往司雪蒿身上来回扫荡,比二十一世纪里的红外线扫描仪还要厉害。 看着司山柰一脸紧张的样子,司雪蒿不难猜出她的神经线恐怕也是绷紧着的,于是浅浅一笑,踱到桌子边,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再一看司山柰还是整个人都僵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妹妹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找个地儿坐吧!” 司山柰这才发觉是自己过于紧张了,若是当时给了她一面镜子,只怕她自己都能看出,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心虚”二字,想到这,司山柰就有点后悔了,再一听司雪蒿的话,更是觉得有些难堪了—— 这明明是自己的寝室,怎么这司雪蒿说来就来,说坐就坐不说,反倒还安排起自己来了? 敢情这屋子也是她是主子了? 那自己算什么,客人还是丫头? “子玫,沏茶!” 看着司雪蒿一脸自在的模样,司山柰就气得直咬牙,忍不住高声吩咐了一句,好让自己才是这荷香苑主子的身份亮出来。 可司雪蒿根本就不理会那么多,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山柰看。 “山柰啊,一个人在这儿,很无聊罢?” 盯到司山柰都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时,司雪蒿先一步把话抢了过去:“你可别告诉我,我出去玩了这么久,你就都是那个姿势躺了那么久?” “怎么会呢,山柰也是刚刚醒而已……” 司山柰暗自咬牙,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真像司雪蒿说的那样,就那姿势躺了差不多一整晚! “那就好,我还正想提醒妹妹,那个姿势对身体不好,若是长期这般,不仅跨变大,腰椎也会弯曲,还会导致胸部左右大小不一……” 司雪蒿还在拿着现代常见的病例“脊柱侧弯”所带来的后果和司山柰讲着道理,完全没有留意到司山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司雪蒿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故意跑过来和自己说这些话的吗? 还什么跨变大,胸部大小不一……敢情她这是在诅咒自己的吧? “二姐姐,你说够了吗?” 司山柰脸色一沉,心里正愤愤地想着子玫那丫头怎么还没把茶送过来,好堵住司雪蒿的嘴。 可子玫偏偏久久没有现身,司山柰听不下去了,只能极为不悦地打断了司雪蒿的话:“如果二姐姐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吧!山柰要睡觉了!” “也是,山柰你才刚满十四岁,对吧?是该多睡觉的,不然睡眠不足,可是会导致身体长不高的!” 司雪蒿笑嘻嘻地接着补刀,可把司山柰气得脸色又黑了几分,正要下逐客令时,司雪蒿这才把此行的目的亮出来—— “你看二姐姐这记性,都顾着同你说话,忘记了来这是干嘛的了。” 司雪蒿浅浅一笑,这才把一直拎着的两串葡萄摆到桌面上来。 第12章 你姐还是你姐 http://.biquxs.info/

看见葡萄的那一瞬间,司山柰傻眼了—— “司雪蒿,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拐着弯来说自己足不出户,不像她那般能大摇大摆地随意进出府门。 所以这两串葡萄,是在讽刺说怕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所以买来“赏”给自己的? 听着司山柰语气都不对了,司雪蒿却没有半点慌张,眨巴了两下眼睛,悠悠然道:“我想着出门时,妹妹用心做了元宵给我,所以我回来,总不能两手空空罢?” 司雪蒿说着,笑眯眯地拉起了司山柰的手:“妹妹可是同我承诺过,从今往后不计前嫌,咱们好好相处的——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么?” “……不是。” 司山柰咬着牙,硬是把脸色变好了些,毕竟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这还没过多久呢,她总不能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那可是妹妹不喜欢吃葡萄?”司雪蒿挑眉。 “姐姐是试过那元宵了?” 司山柰可不想直接回答司雪蒿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从落水以后,司雪蒿不光脾气更暴躁了,连心思也密了不少,总感觉她笑里藏刀的。 “那……山柰的手艺可还好?” 司山柰故意小心地问道,只想着赶紧把话题转移走,省得又成了司雪蒿的主场,那她可就彻底失去主动权了。 “不知道。”司雪蒿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还没吃。” “你还没吃?” 司山柰惊了,心里哀喜交加—— 哀的是司雪蒿竟然没有吃下去,也就是说,她刚刚出去可是玩得很高兴了;喜的是司雪蒿还不知道那元宵是被自己动了手脚的,所以,这两串葡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妹妹那时候不也看着么,永嘉公主催得我多仓促,我哪来得及去吃!” 司雪蒿无奈一笑。 事实上,她也没有撒谎,毕竟那元宵自己没有吃,不代表别人没有吃。 很无辜的是,苏律茹莫名地就成了替罪羊,而且遭罪了还不知情,也没有去怀疑。 “这葡萄挺甜的,妹妹真的不尝尝么?” 见司山柰还在怀疑什么似的,司雪蒿擅自折下来两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反问道:“妹妹怕不是觉得我没有吃你那元宵,在心里头埋怨姐姐罢?” “怎么会呢!” 司山柰连连摆手,听说司雪蒿已经尝过了这葡萄,还安然无恙的,这才把鸡爪子伸了出去,折下一颗来,开始扒皮。 “小姐,茶来了。” 待到司山柰吃了差不多半串,子玫这才把茶沏好送了过来,在司山柰和司雪蒿面前放下。 瞥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司雪蒿又瞄了一眼那大半串被啃完了的葡 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好心地劝道:“妹妹别吃太急了,葡萄还有籽的呢,可别噎着了。” 说完,司雪蒿把目光转向了子玫,低声吩咐道“沏茶可还有剩下的开水?我胃有点儿不舒服,你给我把开水拿过来,给我暖暖胃罢。” 听了司雪蒿的话,司山柰一怔,险些没被噎着。 “二姐姐胃不舒服?” 或许是真的怕了司雪蒿,司山柰下意识地就想把嘴里的半颗葡萄吐出来,可话一出口,葡萄非但没有被吐出来,反而还没来得及嚼就被咽了下去,立刻就卡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不上不下的葡萄让司山柰连连咳了几声,司雪蒿没有直接去给她抚背,而是第一时间往门外看去,在等着子玫回来。 在看到子玫端着水壶走回来,司雪蒿这才上前去,一边轻轻拍打着司山柰的背,一边急急地吩咐道:“快,妹妹她噎着了,赶紧倒水给她喝下啊!” 看见司山柰咳得脸色都白了,子玫哪里还记得桌子上已经有了茶,只听了司雪蒿的吩咐,一心想着给司山柰找杯子倒开水去了。 热得有些烫手的水被送了过来,司雪蒿接过,手往司山柰的下巴上一捏,立刻就往她嘴里灌—— “烫……烫死我了!” 只勉强喝了几口,司山柰就被那水烫的直倒吸冷气,一手推开了司雪蒿,两只手在嘴边不停地扇着风,好缓解一下那灼痛感。 不过还好,那颗葡萄总算是下去了。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见司山柰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司雪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关切地问道:“妹妹可是烫着了?你等着,我那儿有烫伤膏,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 对于司雪蒿的“好意”,司山柰现在可是直呼受不起,更是巴不得司雪蒿赶紧离开,于是接着她的话题往下说着:“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二姐姐也出去玩了一晚上,想必也是累了,二姐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那妹妹好生歇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司雪蒿嫣然一笑,把关爱妹妹的好姐姐形象进行到底,“妹妹要是哪里不舒服,大可来找姐姐——毕竟你姐还是你姐,自然是得多关心你的,你说对不对?” 司雪蒿的话说得司山柰的右眼皮连着跳了几下,小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加速了,直到司雪蒿离开了,她这才扶着桌子边,缓缓坐在椅子上,连连喘气。 太玄乎了…… 真是太玄乎了……这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第13章 娘,我又被整了 http://.biquxs.info/

司雪蒿前脚刚走,司山柰下一秒就关上了房门,还担心司雪蒿会半路杀回来似的,又吩咐了子玫把荷香苑的木门也给落了锁。 完了,刚刚司雪蒿可是说她胃疼来着……是巧合,还是这葡萄有问题? 司山柰有些心虚,更多的是不安,在屋子里头团团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有再听见动静,也没有觉着身体哪里不舒服,这才敢回去卧榻上躺着。 看着司山柰闭着眼睛养神,但眉头还是紧锁着,也不敢再打扰司山柰了,只默默地收拾着满桌子的葡萄皮,和尚未喝完的茶。 子玫才出了寝室,木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敲响—— “谁?”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才被司雪蒿吓了一回,如今的司山柰一听到动静,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再一看子玫并没有在屋子里时,更是失声大喊了起来:“子玫——快!快去看看是谁在敲门……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司山柰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边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一边尖声喊着,可把子玫吓得连忙跑了回来,听清了司山柰喊的话后,又跑了出去荷香苑的门看看门外的人是谁。 木门一打开,子玫还没有看清门外的人,首先就挨了两个耳光。 “我都还没回来,你锁什么门?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门外站着的人是宁氏,这大晚上的被锁在自家院子外,敲门敲了这么久才有人来开门,这叫她心情如何痛快,于是木门一开,她便先甩了两耳光给那人。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是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吗?” 宁氏愤愤地瞪着已经跪下的子玫,狰狞的面容让人不难看出她此时的愤怒:“来人!拉下去仗责三十!” “大夫人饶命,这……这都是三小姐命奴婢锁门的啊!” 子玫跪在地上磕着头,见宁氏身后那两个婆子就要上前来动手,吓得脸色都白了:“大夫人有所不知,方才是那二小姐……” “好你个丫头!还敢说是山柰锁的门!” 宁氏正在气头上,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听见了子玫说是司山柰命人锁的门,气得又甩了一耳光过去,骂道:“山柰可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会忍心把我锁在门外?我看你分明是别有用心!” 子玫百口莫辩,只能一个个地磕着头。 宁氏身后的两个婆子也把眼睛一瞪,一步跨上前去就架起了子玫往院子的空地拖去。 “娘,不关子玫的事,真的是我下的命令!” 听到外头的吵杂声,司山柰壮着胆子从窗户探出头去远远观望,当看见进来的人是宁氏,还有子玫跪下磕头,司山柰立刻松了一口气,赶紧跑了出去,解释道:“娘亲有所不知,方才是那司雪蒿来过,山柰可真是怕极了她会再回来,这才叫人锁的门。” “她不是同那永嘉公主出去完了么?大晚上好好的,过来做什么幺蛾子?” 一听说司雪蒿来过荷香苑,宁氏的眉头也锁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司山柰,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她:“她没对你如何吧?” “她……给我送来两串葡萄。” 经宁氏这么一说,司山柰这才冷静下来,细细回想了一番,觉得司雪蒿并没有做什么,而自己的心慌完全是因为心虚所致的,于是老老实实地应道:“说是我给她送了元宵,她出去玩,便带了葡萄回来,说是回礼……” “那你可吃了?”宁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算不上是礼尚往来,但宁氏自己也清楚,司山柰送去的元宵可是被下了泻药的,而司雪蒿也回了两串葡萄过来,这其中怕是有报复之意。 “我吃了一些,”司山柰点了点头,但也从宁氏的神色中看到了同自己想法一致的地方,接着道:“但她没有吃那元宵,想必还没有发现有问题……我这才敢吃她那葡萄的。” “但还是小心为妙。” 宁氏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后,这才让婆子放开了子玫,与司山柰并肩走回睡房。 “女儿明白。” 司山柰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脸的顺从,可刚同宁氏走回到自己的房门前,忽地就捂着腹部了。 “怎么了?” 一瞧见司山柰有些不对劲,宁氏的神经立刻就崩紧了起来:“可是哪儿不舒服?是她捣的鬼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她!” 宁氏咬着牙,蠢蠢欲动,正要带人转身杀去半月阁,却被司山柰喊住了:“不过是感觉胃有些胀气罢了……应该没有大碍,就不劳母亲……嗝!” 司山柰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有一股气从胃部往上涌,紧接着,就是一声饱嗝打了出来。 宁氏的眉头紧拧着,一脸狐疑地盯着司山柰看。 “真没事?” “真没事!” “咕噜噜——” 司山柰话音刚落,腹部忽地传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听得宁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方……方才小姐在屋里吃了大半串葡萄,刚刚又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许是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所致……” “我们在这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 宁氏的眼神忽地就杀到了子玫的身上,子玫一个哆嗦打了出来,即刻就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娘,你别怪子玫——” 看着子玫一次又一次受委屈,司山柰有些看不过去,正要为她说上两句好话,一阵剧痛忽地从腹部传来,脸色看着就变了,“不对,我怎么觉得这肚子有点……疼?” 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楚传来,司山柰连站都站不直了,只能蹲下身去,双手用力地紧捂着肚子,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能低声呻/吟着。 “山柰……山柰你怎么了?” 宁氏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乱:“来人,快,快去请大夫来瞧瞧——看看山柰这是怎么了!” 宁氏慌张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只是丫头还没来得及跑去请大夫,就听见司山柰一阵哀嚎声响起,紧接着,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忽地站直了身子,捂着肚子,用尽全力往茅厕的方向跑。 宁氏呆呆地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司山柰跑远,在身边婆子的提醒之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先到司山柰的屋子里头等着。 只一刻钟的功夫,司山柰就回来了。 许是蹲坑蹲得久了,司山柰只觉得两条腿根本就使不上劲来,阵阵的麻痹感让她不得不扶着墙,缓缓往自己的房间挪,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山柰!” 瞧着司山柰有气无力地挪了回来,宁氏急急地迎了上去,扶着司山柰,好让她到椅子上坐着,一边打量着她,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 司山柰的屁股刚挨着椅子,还没坐热乎,就感觉肚子又是一阵绞痛传来,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方才还有的麻痹感全都像消失了似的,突如其来的动力让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裙子,再次对着茅厕,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宁氏这回吸收了司山柰的经验,不等她自己慢慢扶着墙挪回来了,直接就带着婆子急急地赶往茅厕,直接就在外头等着司山柰出来了。 或许是距离不远,很快地,宁氏等人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味道都有些变了。 对于司山柰此时的情况,众人都心知肚明,但随着空气的变味,此时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尴尬,但碍于宁氏也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吸一吸下,都只默默地低下了头,侧过一边去,偷偷用衣袖捂着鼻子。 一刻钟已过,宁氏一边承受着这散开在空气中的气味,一边焦急地等着司山柰出来,又巴巴地忘了片刻,这才看见茅厕的门被缓缓打开。 宁氏正要冲上去,可走近几步,就被那气味熏得停下了脚步,再一看身后一动不敢动的众人,又气又急,只能等着司山柰自己走出来了。 “娘……” 司山柰的腿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甚至有些失控,双手紧紧地扣着茅厕的木门,一脸愁苦地看着宁氏,热泪一洒就扑了上去—— “娘,我又被她整了!娘您可要为山柰做主啊!” 司山柰搞不懂,明明司雪蒿说了她没吃那元宵,那她定是不知道那元宵有问题的才对,可是如今的自己…… 难不成,司雪蒿是在撒谎? 可瞧她过来送葡萄时的精神奕奕,哪里像是腹泻之人?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她过来定没有好事!” 宁氏紧紧地抱着司山柰,听了她的话后,又心疼又着急,把牙一咬,愤愤地瞪着半月阁的方向,沉声道:“好你个司雪蒿,我一定要叫你好看!” “娘,你就没有发觉,她哪里不对了吗?” 司山柰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宁氏身上,用虚弱的气息说道:“且不说现在永嘉公主还在为她撑腰,女儿总感觉她落水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不,我们都已经折了两个丫头进去了——娘,这往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司山柰呜呜地哭着,听得宁氏的心一抽一抽的,思量再三后,她也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还能如何,我们如今母女俩或许真斗不过她——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姐姐在庙里呢!如今算算也是一年期限已满,是时候该把她接回来了!” 第14章 有去必有回 http://.biquxs.info/

和往年一样,正月十七日,苏律茹准时离开大都督府。 天空像是在应离别的悲景一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气温也下降了几度,还有几分寒风在刮着。 直到苏律茹离开,司雪蒿都没有和她说清楚,元宵那晚她的腹泻是司山柰下了药所致。 相比与司山柰的要人搀扶着才能站稳,苏律茹在司雪蒿的“指导”下,很快就止了腹泻,也养好了精神,于是也风风火火地来,意气风发地离开。 随着马车卷起的水渍,苏律茹暂时告别了司雪蒿,历时四天的相处也至此而终。 见苏律茹终于离开了,宁氏和司山柰都长舒一口气。 所谓有去必有回,如今这永嘉公主走了,那司家大小姐也估摸着要回了。 “别急,我已经叫人去接她了。” 看着司雪蒿得意离开的背影,宁氏气得牙痒痒的,可又无可奈何,毕竟那晚的葡萄诡异得很,宁氏思来想去都没能知道司山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腹泻的。 “若是车夫的手脚利索,傍晚时分她就能回来了。” 宁氏愤愤地瞪着司雪蒿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可是娘,大姐姐怎么说也是被你罚去了寺庙一年的,如今她要回来了,岂不记恨我们?又如何能帮我们?” 不同于宁氏的期待,司山柰对于这位“司家大小姐”的出现可是极为不安,想当初可是自己利用老妇人之死来设计司雪蒿,不料被司雪蒿识破,还被公之于众,由于事关老妇人的声誉,司安良也不得不出面处决。 而宁氏心疼自己,不忍自己被罚去寺庙抄经忏悔一年,无奈之下,只好把这锅甩给了司家大小姐司川芎,这才让司川芎被罚离府,到庙中待了一年。 一个府里少了一名小姐,就意味着少了一名与自己争宠的人,宁氏本就偏爱自己,原本也没有说好什么时候才会让司川芎回来,可如今被司雪蒿这么一逼,倒是让宁氏提起了这件事,还得提前把司川芎接回来! 到底罪魁祸首是自己,这司川芎回府了,也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想到这里,司山柰就更为不安了。 “你和她都是我所出,可是至亲的亲人,自然是不会同我们作对的。” 宁氏也明白司山柰在担心着什么,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劝道:“我在信里也同她说过了,那年的事,都是我所为让她切莫再提——待她回来了,我自然会厚待她;你也要多多同她来往、说话,免得生了间隙,反被那司雪蒿占了便宜去才好!” “那是自然。” 听见宁氏的话,司山柰仿佛得到了承诺一般,不安的心忽地就有了着落,知道自己还是宁氏心头上最为宝贝的人后,这才打消了所有顾虑,懂事地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山柰定会好好和大姐姐来往,定要司雪蒿好看!” “那都是往后的话了,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你的终生大事——” 宁氏最喜欢的就是司山柰这副乖巧又嘴甜的模样,但随着话题的突变,宁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先不说川穹也没有人来提亲,你就快及笄了,这夫君……也该是时候开始物色了。” “母亲,大姐姐都尚未出嫁,二姐姐也还未被定亲,怎的就轮到我了?” 司山柰一听这话,小脸一红,扭捏着推脱道:“母亲还是先为那两位姐姐想想罢,山柰的……不着急。” 瞧着司山柰一话三扭腰的姿态,宁氏的眼睛也小的弯了起来,手往她脸上一掐,便道:“你这丫头,嘴上说着不着急,可我又怎会不知,其实你是心悦那二皇子?” “娘!” “好好好,我不说了。”被司山柰急急地打断了话,宁氏就笑得更开心了,低声道:“莫慌,过阵子二皇子南巡就要住在咱府上,到那时,你还怕没有机会么?” 第15章 哪里来的野丫头 http://.biquxs.info/

荷香苑的主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将来的计划,半月阁的主子却已着手于享受当前,于是趁着司安良去上早朝还没有回府的空当,司雪蒿再次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都督府的大门。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司雪蒿此时正像个三岁的孩子似的,一个个地踩着地上的水洼,溅出一朵朵水花来,玩得不亦乐乎。 路人们撑着伞,本就觉得这小雨天里,司雪蒿不撑伞已经很是奇怪了,再一看这小丫头竟然能踩水洼踩得这般开心,更是觉得她不是个正常人了,于是见了她后,都纷纷绕着路走。 但茶舍里的某位却是看得欢了—— 远远地就看见了一身青衣的司雪蒿蹦蹦跳跳地即将路过,赶紧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给身侧的浮柳。 浮柳一开始不明所以,但顺着自家主子的眼神望去时,脸色立刻就黑了,脱口就道:“怎么又是这疯丫头?” “怎么说话的?” 苏楚蓝眉头一蹙,把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瞪着浮柳便警告道:“你只需应我,是去,还是不去?” “小的遵命。” 虽说不上苏楚蓝的语气有多凶,但只要是牵扯到和司雪蒿有关的,浮柳就千百个不情愿了,但又不能违背自家主子的命令,只能耷拉着一张脸,负手立与茶舍门前,一边在心里腹诽着她,一边等着她路过此处。 玩得正开心的司雪蒿完全没有留意到浮柳的存在,正哼着小曲儿,就要在他面前蹦过,却忽地觉得自己的衣领子被人捉住了,还没等她回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就觉得眼前的视线一变,不再是灰蒙蒙的街道了,而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哥。 司雪蒿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把那人认了出来,再一看周围的环境,眉梢一挑,便问道:“怎么,还想请我吃东西不成?” 一听司雪蒿这话,浮柳又急了:“你是怎么同我家……” “你要吃什么?” 无视掉脸色铁青的浮柳,苏楚蓝对着不远处的店小二打了个响指,一本正经地问道。 上次主动,是他说有缘再见;这一次,可就不是了—— “公子找我可是有事?” 司雪蒿十分不适应眼前这人多次的主动,右眼皮跳了一下,身子也挺直了些,见那店小二已经走了过来,扭头就是一句:“不用了,你可以回去了。” 司雪蒿说罢,起身就要走,却被苏楚蓝先一步命浮柳堵住了去路。 “有事就说,少给我装神秘!” 原本的好兴致就这么被破坏了,司雪蒿可没有了好脸色对着苏楚蓝,沉着脸就问道:“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天我砸了你的事吧?” “那可不,”苏楚蓝抿了一口茶,哼哼道:“如此特别的见面方式,能叫人记不住么?”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穿越过来以后,司雪蒿都不喜欢墨迹了半天都不入正题的人,于是脸色一垮,起身就走。 这一次,连浮柳都没来得及拦下。 苏楚蓝丢下一两银子在桌面上,急急地追了出去,正好赶上一辆马车在茶舍面前经过,而司雪蒿已经冲了出去—— “小心!” 眼看着司雪蒿就要被马车撞上,苏楚蓝也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分,抓住司雪蒿的胳膊就往自己身边一扯! 马夫也被突然冒出的司雪蒿吓了一跳,赶紧扯了缰绳,马儿也嘶鸣一声,两个前掌往上一提,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看着自己险些被“车”给撞了,司雪蒿这才反应过来,虽是及时被苏楚蓝救了小命,但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让她冒了冷汗。 冒了冷汗的人可不止司雪蒿一人,那马夫也是喘着粗气,显然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干什么呢?你怎么赶的马,是想把我家小姐甩下马车去不成?” 马车的车厢里突然传出一道怒喝声,紧接着,就有一个丫头打扮的人掀开车帘,冲了出来,双手往腰上一叉,恶狠狠地瞪着那马夫。 “我……我是为了躲那位小姐……” 马夫也一脸无奈地解释着,听清楚了缘由后,那丫头便把凶狠的目光投向了司雪蒿,仅是两秒的打量时间,便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是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冲撞我家主子的马车?我看你是活歪腻了罢!” 司雪蒿本来正想着那马车车夫道歉,被这丫头一喝,顿时没了好脸色,冷着一张脸就怼了回去:“你说谁是野丫头?” “说的就是你!” 那小丫头气极了,继续骂道:“若不是山野来的丫头,怎么会这般不懂规矩!快说!你是哪家的野丫头!” “我家的。” 那丫头的话颇为难听,苏楚蓝也有些听不过去了,这不,刚好一开口,就接过了那丫头的话。 司雪蒿立刻把眼睛一瞪。 “客人!”苏楚蓝赶紧改口道:“我家的客人,不过是初来这南梨……” “我管她是谁家的,反正就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一个!” 小丫头完全不理会苏楚蓝,伸出手来指着司雪蒿的鼻子,那凶狠的模样,简直和要把司雪蒿扒皮抽筋了一样。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的?” 被人指着鼻子来骂,这可惹毛了司雪蒿,于是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冷声哼道:“三秒——你若还是这般,就别怪我不客气。” 冰冷的语气让苏楚蓝愣了一下,不禁回头看向司雪蒿,却见她已经走上他的跟前去了。 看到司雪蒿这般态度,那小丫头也被气得跳脚了,“好你个臭丫头,竟敢还敢在这大街之上……”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那小丫头立刻就被这声音吓得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司雪蒿,看着自己的手指正被她轻轻地捏在三指之间。 “我已经给你时间了,逾期不候,后果自负。” 司雪蒿面露寒光,掰断了那小丫头的食指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悠然地收回了手,冷笑道:“我也不管你是谁家的丫头,就你这模样,也敢同我论教养?” 第16章 还真是一家人 http://.biquxs.info/

“你……你好大的胆子!” 痛感从食指传来,小丫头眼角挂着泪,愤愤地瞪着司雪蒿,大声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这样对我——” “沛儿,出什么事了?” 马车里的主人终于坐不住了,车帘未掀,话先传了出来。 “没事,都是咱南梨一家人的事,您就不用出来了。” 听着马车里那位正主儿成熟稳重的声音,苏楚蓝的直觉告诉他,这定是个大人物,与其让那人出来参与,倒不如息事宁人为好,于是低声提醒了司雪蒿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听那位的声音……只怕不是个好惹的。” “我司雪蒿怕过谁?” 司雪蒿冷笑着应道,也对车帘里头的那位正主儿有了几分兴趣,但对车帘外面的那个丫头却是没有多少好感。 “也是,你司家可是南梨的一大主,别人家还真招惹不起你。” 苏楚蓝瞥了一眼司雪蒿,眯了眯眼睛,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扇子合上,低声补充道:“但怕就怕她不是这南梨的人……不过你放心,我还是罩得起你的。” “谁要你罩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双眼紧盯着那车帘,似乎是巴不得里面的正主出来似的。 “呸!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正主还没发话,那小丫头又把话给抢了过去,高声骂道:“咱家小姐可是堂堂大都督府的大小姐,你算哪根葱!还敢同我家小姐套近乎?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得,原来还真是一家人。 倒也难怪会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一个府里出来的。 无论是已经凉了的欣儿,还是现在在叫嚣的沛儿,无一例外都是这大都督府里的丫头——敢情大都督府里是专门养了一群这么不懂事的丫头的么? 听着小丫头自报了家门,先前的愤怒全然消失,司雪蒿甚至觉得有几分无奈,和想笑,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了额头。 “你……你还敢笑!” 看着司雪蒿一副想笑又没有笑出声的模样,小丫头气得跳下了车来,把手举起,就要去打司雪蒿—— “你干嘛?” 手刚落下,却立刻就被人在半空中截住了,小丫头呆呆地看着被一把扇子拦下的手,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愤怒:“你这个帮凶!我记住你了,等我家小姐回去禀报大都督以后,有你好看的!” “沛儿,不许生事!” 车帘后的那位沉不住气了,似乎是见不得自家丫头被外人联着来欺负,于是沉声道了一句:“沛儿还小,让各位见笑了。” 自家主子已经发了话,沛儿也只能一脸不甘地回到马车上去了,但怨恨的小眼神还一直停在司雪蒿身上,根本就不愿意挪开半分。 “那就劳烦姐姐回家以后,好好教导教导沛儿。” 瞧着车夫就要抽动缰绳离开,司雪蒿收起了所有神色,提高了几分音量,淡然说道:“毕竟在这大街上生事,还敢自报家门,丢的可不止是她的脸了,更是咱大都督府的脸。” 小丫头一怔,马车里的那位也顿时没了声音。 “你是……雪蒿?” 许久,车帘被人掀开,司雪蒿总算是看见了这位有一年之久没有见过一面的大姐姐了,或许是刚从寺庙回来,她还身着素衣,整个人看上去清尘脱俗,与这街市很是格格不入。 但司雪蒿身侧的那一位,显然还要比她眼前这位更要仙气飘飘。 和对方诧异的神色不一样,知道对方认出自己后,司雪蒿倒是显得淡定多了,把身子微微一屈,便是一句:“好久不见了,川芎姐姐。” 第17章 大小姐归来 http://.biquxs.info/

大都督府门前,一行人眺望着街道的尽头,正期待满满地看着一辆简朴的马车从远而近地满满驶来。 见马车停在面前,宁氏美眸一亮,脸上也迅速浮现出笑容来,但很快地,就吩咐道:“快,快去把大小姐扶下来。” 几个婆子应声上前去,眼巴巴地看着车帘。 车帘忽地被人掀开,众人面带微笑地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可当看见出来的人是司雪蒿时,众人的笑容都僵硬了—— “司雪蒿?” 宁氏猛地一怔,眉头一拧紧,再一看她身上的衣裙裙角都是水渍后,忍不住喝道:“你怎么又跑出去了?还弄得一身脏!有你这样的小姐的么?” 司雪蒿没有说话,率先跳下了马车来,倒是司山柰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问道:“不对,二姐姐你怎么在这马车上?那大姐姐人呢?” 司山柰有些懵逼,不是说好了司川芎估摸是这个时辰回到的么,而且远远看了这么久,也就这一辆马车——可为什么出来的人却是司雪蒿? “我在这儿呢。” 司雪蒿跳下马车后,帮着司川芎把车帘掀了起来,随后,宁氏和司山柰这才看见司川芎在沛儿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来。 还是原来的矜持,还是原来的淡然,相比于一年前,经过了寺庙的潜心静坐,司川芎显得更加文静了,也不知道为何,宁氏仿佛看见了已逝前主母安氏的身影,不禁看得怔住了。 “川芎给母亲请安。” 司川芎下了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端端正正地给宁氏行了一礼,宁氏也是这时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把她扶了起来,一边打量着她,轻轻拍着她的手,叹气道:“让你受苦了……不过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宁氏的一脸歉意对于司川芎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看着宁氏一脸愧疚的样子,司川芎却还是一脸淡然,连目光也不是在宁氏的身上。 “山柰给大姐姐请安……恭喜大姐姐回来。” 或许是被司川芎盯得久了,司山柰有些不安,越发地觉得这个姐姐对自己的不满深了几分,也不知道她回来是福是祸,于是极不情愿地走上前去,端正地行了一礼,娇滴滴地说道:“山柰恭迎大姐姐回府,不知大姐姐这一年来,过得可还好?” “换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像是先前所有的静默都是在等待着回应司山柰的话一般,司川芎上来就是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话,听得在场的人纷纷一怔,不解地看向了她。 司山柰一瞬间有点后悔劝宁氏把司川芎接回来了。 瞧瞧这开口的第一句话,这不就是明显的对自己宣战么? “那个……川芎。” 宁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心里也在不安着司川芎该不会是真记恨上自己了吧,于是递了一个眼色给司山柰后,赶紧上前去,堆了一脸的笑道:“你这一路颠簸也累了,快进来吧,母亲已经为你备好饭菜了。” 司雪蒿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个司川芎与宁氏和司山柰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一年前宁氏为了维护司山柰,狠心把司川芎退出去顶罪时,司雪蒿就或多或少地猜到了,司川芎回来,只怕是要有动作的。 看来这大都督府的天,要变了。 “年前新装了门槛,还请大姐姐当心脚下。” 看着司川芎两只眼睛都在瞪着司山柰,完全没有放在别的东西上时,司雪蒿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气,好心提醒道:“就连客厅的方向也变了,还是来个人给大姐姐带带路……” “这我自有安排,哪用得着你来说!” 见司雪蒿一句接一句地关心着司川芎,宁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沉声就是一声喝:“我还没说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你等着,一会儿吃过晚饭了,我非得……” “多谢二妹妹提醒。” 和宁氏打断司雪蒿的话一样,没等宁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川芎打断了。 不同于对司山柰的冷言冷语,司川芎对司雪蒿的语气可是温柔至极,就连看向她都是眉笑眼开的,仿佛司雪蒿才是她的亲妹妹一般。 宁氏的脸色又变了,但她没有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二妹妹了,方才在车上也还没聊够,不如二妹妹就来陪我再说会儿话,也好送我过去。” 司川芎笑吟吟地看着司雪蒿,仿佛刚刚对司山柰的敌意都是假象似的,现在完全看不见半点踪迹了。 这一下,连司山柰的脸色都挂不住了。 这是怎么搞的! 不是说好了是让她回来帮自己对付司雪蒿的么? 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她倒是和那司雪蒿成一伙儿的了! 司山柰可不愿意自己的亲姐就这么被拉过去敌方阵容了,赶紧冲上前去,屁股一扭,就把司雪蒿挤远了,亲切地拉起司川芎的手,乐呵着说道:“大姐姐和二姐姐都聊那么久了,倒是没和山柰说过几句话呢,还是让山柰来陪你好了!” 一直没有吱声的沛儿见状,忍不住点头道:“是啊,怎么说三小姐和大小姐都是一个院子的,自然是话更多的。” 毕竟比起司山柰,沛儿更不喜欢司雪蒿——尤其是自己右手的食指才被司雪蒿掰断了! 见沛儿这般会做,宁氏和司山柰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 看着司山柰和司川芎渐渐走远,宁氏也过来挤了一把司雪蒿,不屑地瞥了一眼,冷笑道:“你还是回去先换身衣服,再过来吃饭吧,瞧瞧你,到底像什么样子!” 宁氏说罢,也跟在司山柰身后的得意洋洋地走了。 对于宁氏的话,司雪蒿只感到一阵好笑,能和自己的亲闺女处成这个尴尬的地位,还真不知道宁氏有什么可得意的。 司雪蒿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扭过头去吩咐管家把门关上,不经意地往外瞥了一眼,却愣了一下,眸子随即一沉—— 那拐角飘过的淡蓝色衣角,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怕不是那家伙在跟踪自己? 第18章 过来挨打 http://.biquxs.info/

才换了一身衣裙,想着今天玩水确实有点过了,司雪蒿还故意梳洗了一番,这才去客厅准备吃晚饭。 谁知还没踏进客厅的大门,远远地,司雪蒿就看见了司安良端坐在正中央,一双喷火眼睛直把她烧出两个洞来。 看着司雪蒿还慢吞吞地迟迟不肯进来,宁氏很是时候地点了一把火:“这都什么时候了,换个衣服也要这么久……可怜我川芎早早地坐车赶回来,如今还得饿着肚子等雪蒿来。” 正怒火中烧的司安良听罢,眉心拧成了一个蝴蝶结,没等司雪蒿走近,便一掌拍了在桌子上! 司雪蒿被吓得颤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又不安地看着司安良,再一看躲在司安良身后正窃窃自喜的宁氏和司山柰,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雪蒿见过父亲。” 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司雪蒿从容地走到司安良面前,行了一礼,悠然道:“爹爹辛苦了。” 宁氏使了个眼色,司山柰赶紧一副万般体贴地模样,走上前来拉起司雪蒿的手,嘟着嘴教导道:“二姐姐也知道父亲辛苦了,那就不该磨叽这么长时间,害得爹爹和大姐姐都饿了这么久的肚子……” 司雪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宁氏,抽手便道:“不是母亲嫌弃我这一身衣裳邋遢,叫我去换身衣裳的么?我还怕丢了脸,这又好好梳洗了才敢出来的。” “混账东西,你还有理了!” 司安良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见司雪蒿胆敢顶嘴,又是一拍桌面,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司雪蒿猛地一怔,不解地看着司安良,但见他丝毫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她也不敢违抗,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跪了下去。 “去!” 司安良愤愤地瞪着司雪蒿,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去看宁氏,手往别处一挥,便冷声命令道:“把祖宗家法请上来!” 司雪蒿被吓得颤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又不安地看着司安良,再一看躲在司安良身后正窃窃自喜的宁氏和司山柰,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雪蒿见过父亲。” 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司雪蒿从容地走到司安良面前,行了一礼,悠然道:“爹爹辛苦了。” 宁氏使了个眼色,司山柰赶紧一副万般体贴地模样,走上前来拉起司雪蒿的手,嘟着嘴教导道:“二姐姐也知道父亲辛苦了,那就不该磨叽这么长时间,害得爹爹和大姐姐都饿了这么久的肚子……” 司雪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宁氏,抽手便道:“不是母亲嫌弃我这一身衣裳邋遢,叫我去换身衣裳的么?我还怕丢了脸,这又好好梳洗了才敢出来的。” “混账东西,你还有理了!” 司安良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见司雪蒿胆敢顶嘴,又是一拍桌面,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司雪蒿猛地一怔,不解地看着司安良,但见他丝毫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她也不敢违抗,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跪了下去。 “去!” 司安良愤愤地瞪着司雪蒿,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去看宁氏,手往别处一挥,便冷声命令道:“把祖宗家法请上来!” 第19章 别来无恙x2 http://.biquxs.info/

“你恨那是你的事,可我是无辜的啊……” 司雪蒿有些哭笑不得,她虽是理解司川芎的苦,但她毕竟只是个旁观者,而且在家府中也没有什么地位,哪怕是想帮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何况是她根本就没有那种“博爱”的心肠,许是上一世是杀手的原因,她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 “无辜?”司川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司雪蒿:“你觉得身在家府中,有哪个人是无辜的么?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再被牵连么?” 司雪蒿听罢,微微眯起了眼——都说府邸是初级的宫斗,哪怕自己有着置身于事外的心态,但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都不会被牵扯进去斗争中。 这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针,怎么猜都猜不透。 “如何,二妹妹可有改变主意了?” 见司雪蒿没有发话,司川芎干脆把另一只爪子也伸了过去,一上一下地合住司雪蒿的手。 司雪蒿眉头轻蹙,抬眸望着司川芎,却没有应话。 许是在寺庙待久了,司川芎可是极有耐心,见司雪蒿还不肯点头,眼神往她的后背和胳膊上一飘,幽幽问道:“二妹妹这伤……可还疼?” “说起来,雪蒿倒是好奇,明明大姐姐也把我供了出去,怎么还自己跑过来挨了一鞭子?” 说起伤,司雪蒿就想起了司川芎的举动,不禁微微一笑,猜测道:“大姐姐这是想让我报个恩呢,还是想让父亲心里有愧疚呢?” “都有。” 司川芎浅浅一笑,毫不忌讳地承认了,半眯起的眸子里闪着精光:“母亲那处不好下手,从父亲这入手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这一鞭子挨了,父亲自然心生愧疚,再想到我入庙一年,定再会想到我的婚事……否则我得到何时才能熬出头来?” 司雪蒿错愕地看着司川芎—— 原以为司川芎会比司山柰高级些,怎么说也是个铂金左右的段位,却没想到原来是个王者! “三小姐,您不能进去!” 房门之外,突然听见了院子里有人在惊呼:“二小姐还在上药,您这进去,不合适呀!” “二姐姐受伤了,我来看看二姐姐,难道不对吗?” 很快地,司山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再说了,我和二姐姐同为女流,她就算是脱了衣又如何,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司雪蒿和司川芎都收回了自己的手,相视一眼后,司川芎选择了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去躲起来,而蓉儿也十分识趣地把珠帘放了下来遮挡。 蓉儿还没有来得及去开门,就看见司山柰已经破门而入了,气喘吁吁的,显然是十分着急地赶过来。 “哟,三妹妹,”司雪蒿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把玩着司川芎带过来的小药瓶,面带微笑地看着司山柰,轻笑道:“别来无恙啊。” “二姐姐这是什么话!” 司山柰在司雪蒿面前刹了车,把脚一跺,嘟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难不成二姐姐不想看见山柰吗?” “蓉儿。” 只把司山柰的话当耳边风似的,吹过就算了,司雪蒿目光一转,自顾自地吩咐道:“去把门给关上,省得又飞了什么蛾子进来。” 蓉儿欠身应了一句,等走到门边时,才反应过来司雪蒿指的是什么,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司山柰不解,回头瞪了一眼蓉儿,但一回头看司雪蒿时,笑容又爬上了脸来,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一脸殷勤道:“方才山柰见父亲下手也是极重,想必二姐姐伤得也不轻,于是给二姐姐送药来了,希望二姐姐能快些好起来。” 司山柰刚把药瓶放下,就看见司雪蒿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药瓶,不禁一愣,眼眶立刻就红了:“二姐姐已经有药了?那山柰岂不是……” “放着罢,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我自然不会拒绝。”司雪蒿把手中的小药瓶也放到桌面上,慢悠悠地吐了下半句出来:“好比如那元宵。” 听见“元宵”二字,司山柰的身子微微一抖,眼神也有些躲避,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一本正经地看着司雪蒿,开门见山道:“其实山柰前来,不光是给二姐姐送药的,还打算给二姐姐解释一下的!” 司雪蒿递了一个眼色给蓉儿,幽幽问道:“解释什么?” 司雪蒿还不信这丫头能解释些什么,难不成还能说司安良抽自己是司川芎安排的? 那她怎么躲在司安良的身后笑得那么开心! “其实……其实今晚的事,真不是山柰所为。” 司山柰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裙角,咬唇道:“二姐姐有所不知,都是大姐姐过来问了我,最近府里都发生了什么同二姐姐有关的事,我寻思着不对劲,便问了一句,结果二姐姐猜怎么着?” “你说。” “大姐姐说……她如今回府了,定不能让二姐姐好过。” 司山柰抬眸,悄咪咪瞥了一眼司雪蒿的神色,这才低声继续道:“这不,说是要搓搓二姐姐的威风,才叫父亲动用家法来叫二姐姐长记性的……” 第20章 真巧,你也在 http://.biquxs.info/

“小姐请用茶。” 瞧见了司雪蒿的窘境,蓉儿憋着笑,缓缓把茶杯端了过去。 天使! 这简直就是来打救她于困境的天使啊! 司雪蒿的包涵感激地看着蓉儿,疯狂上扬的嘴角抑制不住她内心的激动。 “我这么说,二姐姐可是明白了?” 看见司雪蒿在笑,司山柰天真地以为自己方才的激烈发言打动到了司雪蒿,跳起来就是一阵手舞足蹈,嘴里还一边嚷嚷着:“太好了!太好了!二姐姐答应帮我了!” “你给我等会儿——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要帮你了?” 司雪蒿两眼一瞪,莫名其妙地看着还在手舞足蹈的司山柰,很不客气地向她泼了冷水:“你说的话我是听了,但不一定会采纳;你少在这儿给我晃悠,老子眼睛疼!” “可是二姐姐你想啊,当年大姐姐被罚去寺庙的事,你可也没少出力呢,二姐姐是觉得,你一个人能敌过大姐姐么?” 司山柰许是蹦跶累了,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杯子,继续道:“二姐姐也瞧见了,大姐姐一回来就让父亲打了你一顿,这往后的日子,你若是不同我联手,如何能扳倒大姐姐?” 啪嗒! 司山柰刚说完,正低下头去抿了一口茶,忽地一听见声脆响,目光不自觉地就顺着屏风后边去了。 “哎呀,居然松了。” 那一声脆响像是某人有意为之似的,丝毫没有掩盖,反而怕司山柰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似的,弯下腰来捡起那支掉落在地的木簪子以后,侧头幽幽地瞥了一眼司山柰,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才道:“真是巧了,三妹妹也在呀。” 噗—— 对比起上一次激动得唾沫飞溅,司山柰这次是惊得把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的茶给喷了出来,直接把司雪蒿的脸全方位无死角地喷洗了一遍。 闻着淡淡的茉莉香气中夹杂着的些许口臭味,司雪蒿一头的黑线,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了司山柰,更不知道为什么从穿越过来以后,就一直和“水”过不去! 司雪蒿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都念了一遍,再三强调着在文明社会里杀人是犯法的,这才把要暴打司山柰一顿的念头给压了下去,片字不发地用自己的衣袖把脸上混合了茉莉花茶与唾沫的水渍给擦干。 “大姐姐?” 司山柰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司雪蒿的动作吸引一丁点,眼神全被黏在了司川芎身上,下巴惊得几乎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就连端着杯子的手也在发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妹妹受伤了,我来看看她,难道不对吗?” 司川芎不紧不慢地从屏风后踱了出来,一边慢悠悠地用司山柰说过的话回答道,意在提醒她,刚刚她说的话,她司川芎可是全都听见了。 “药送完了,人也看完了,三妹妹可是要一起回去?” 见司山柰整个人都石化了,司川芎“好心”提醒道,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笑眯眯地转头看着司雪蒿,才道:“二妹妹有伤在身,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一同来叙叙旧,二妹妹觉得可好?” 司川芎故意把“一同”二字咬了重音,听得司山柰一抖,司雪蒿一笑。 可不是么——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能不算是“一同来”么? “不用了,不用了!” 没等司雪蒿发话,司山柰就甩开了司川芎的手,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摇头如拨浪鼓:“山柰还小,姐姐们说话,山柰可都插不上嘴,两位姐姐叙旧就够了,山柰还是不多打扰了,省得尴尬……” 司山柰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挪,丝毫不敢再近司川芎的身。 待司川芎与司雪蒿道了别,再回头一看时,司山柰早就跑个没影了。 这一大一小都离开了,司雪蒿这才把满脸虚伪的笑卸掉,一脸无奈地盯着蓉儿看。 蓉儿眉头一皱,还以为自家主子在烦心方才那两人不同的说辞,于是开始为司雪蒿梳理着思路:“小姐,依奴婢看,那三小姐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她俩的事,我可不想插手。” 没等蓉儿说完,司雪蒿就知道她回错了意,于是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纠正道:“我问你,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寺庙可以让我求个签转转运的么?” “小姐要转运?”蓉儿一愣,抿唇想了想才道:“出了西边的城门倒是有一个,小姐用不着马车便可去到——只是不知小姐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想转运了?” “……没看见我最近都和水过不去么?” 司雪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帕,没曾想一起来,插在头上的簪子便带翻了司山柰喝剩的大半杯茶,杯子刚好往桌子外沿一翻,不偏不倚地,把司雪蒿的右半边脸又洗了一遍…… 得嘞,还真是和水过不去! 第21章 怎么哪都有你 http://.biquxs.info/

趴着修养了整整一天,第三天一早,司雪蒿一如既往地甩掉了蓉儿与子蕊等丫头的跟随,早早地摸着晨光出了大都督府,可以说早起的程度仅次于司安良了。 顺着安静的街道往西门走,正如蓉儿所说,用不着车马,只靠着步行出城西,便可看见一座寺庙伫立在半山腰上。 前方山道在望,忽然,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拉住司雪蒿的胳膊。 那双手抓着的位置正靠近着鞭笞的附近,疼得司雪蒿一阵呲牙咧嘴,直倒吸着冷气—— “哪个混账东西,敢招惹你姑奶奶!” 司雪蒿下意识地骂了出口,那人也立刻松了手。 司雪蒿正挥舞着拳头转身,对上的却是苏楚蓝惊讶的目光。 一如既往的蓝衣,一成不变的儒雅,让司雪蒿很难把他和“混账东西”联系起来。 “你受伤了?” 苏楚蓝有些惊讶,仔仔细细地把司雪蒿瞧了个遍,这才发觉她单薄的上襦之下,是印着好几条血痕的胳膊,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可是前天你动了那丫头的缘故?” “你怎么在这?” 忽略掉苏楚蓝的话,司雪蒿也皱起眉来,反问了一句,可很快就想起来那日回府时在门缝中看见过他的身影,愤然指责道:“对了——你丫的还跟踪我!” “我那还不是担心你上了马车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这才跟了一下。” 苏楚蓝一脸的理直气壮,愤愤地瞪了一眼司雪蒿,啧声道:“我还没问你大清早地跑这来做什么,还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连个丫头也不带着!” “你身边不也少了一位?” 对于苏楚蓝身边那位名叫“浮柳”的仆人,司雪蒿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深。 苏楚蓝一愣,反应了过来:“你也是偷溜出来的?” “什么叫也?”司雪蒿没好气地瓢了他一眼:“我向来都是自由出入的,怎么偷溜了?” “哦,又是翻墙。” 某人点了点头,作恍然状。 “我呸!我瞧我这样子,还能翻墙么!” 司雪蒿见他只顾得意,气得掉头就想走。 “别走啊!” 苏楚蓝猛地把她一拉,疼得司雪蒿又是一阵倒吸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这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楚蓝的赶紧松了手,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这不看你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想着你危险,才跟了过来。” “小老弟,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两次中伤让司雪蒿有些恼火,冷然望着他,厉声问道:“怎么哪都有你?你到底跟踪了我多久?” “没多久,也就你砸中我以后。”苏楚蓝脱口就道。 司雪蒿有些无语了,怎么这男人也和女人一样记仇了? “给,不用找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嘴角抽了几下,忽地灵光一闪,司雪蒿终于明白了过来,解开腰上的荷包,取出一两银子后,便把其余的都塞到了苏楚蓝手里:“算上元宵的糕点,你的汤药费也在里头了,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俩顾不干扰了,ok?” 第22章 汤药费怎么算? http://.biquxs.info/

“欧什么?” 苏楚蓝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荷包,又掂量了一下分量后,忽地眼睛一亮:“这是封口费?” “封口费?你小子胃口不小哇!”司雪蒿把眼一瞪,“这可是我给你的汤药费和……” “司二小姐于清早上街,西行出城门,目标荒山野岭。” 苏楚蓝一下接一下地抛着荷包,自言自语般笑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让大都督知道了,会如何?” 说罢,苏楚蓝的眼睛往司雪蒿胳膊上的淤痕上一瞥,眸子一沉,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这怕不只是挨鞭子了吧?” 司雪蒿的脸色都变了。 罢……好女不跟男斗! 尤其是像这种在跟踪自己的男人——简直就是居心不良! 司雪蒿一个转身,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阴魂不散的手又伸了过来,这一次,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楚蓝使劲地拉着司雪蒿的手腕,大步流星往前走,长长的秀发在晨风中肆意飞扬。 鉴于苏楚蓝比司雪蒿高出一个头,腿也比他的短了半截,司雪蒿只能被强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小跑,别提有多狼狈了。 “松手!” 司雪蒿反拉住他的手腕,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苏楚蓝一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却并没有松手。 半晌,看见她松了口,他才盯着自己手腕那一圈微红的牙齿印,冷不丁地吐出三个字来:“汤药费?” 司雪蒿瞪大了眼睛。 见过打劫的,没见过劫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汤药费是么,好!” 司雪蒿彻底被惹毛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头来盯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出门前洗手了么?” “洗了。” “汤药费怎么算?是按伤一次算一次,还是直接算总账?” “……总账,” 苏楚蓝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想干什么?” “好,我赔!” 理清了规矩,司雪蒿权当是他的手是红烧猪蹄似的,秉着咬一口也是要赔汤药费,咬n口也是要赔汤药费的心,张嘴就是一顿啃,牙印很快就遍布了他的右手小臂,从手腕到手肘,一直蜿蜒而上。 “地址?” 事成以后,司雪蒿把红烧猪蹄一甩,愤然瞪着猪蹄本体,气鼓鼓道:“等我回府以后,定会好好给你算账,把汤药费全给你送过去——以后你也识趣点,见了你姑奶奶我就绕路走,少到你姑奶奶面前来碰瓷!” “哦?”苏楚蓝挑起秀眉,无声地笑了:“司二小姐出手如此大方,我还就赖上你了,你能把我如何?” “你……个姓楚的,给老子滚远点!” 司雪蒿下意识地抬起了拳头,她发誓,要不是看在这张脸好看的份上,她一定让拳头好好招呼他一顿! “谁告诉你我姓楚了?” 苏楚蓝的手有伸了过来,直接把司雪蒿带到边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眼里闪烁着一阵一样的光芒,神情严肃,半晌才道:“我姓苏,名楚蓝——你再敢记错,就别怪我不客气。” 司雪蒿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叫楚蓝……” “你当时问的我名,没问姓。” 苏楚蓝一字一句地应道,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司雪蒿又是一愣,心想这家伙还真是老实过头了,那时问他名字,他还真只说了“名”。 “行,苏楚蓝。”司雪蒿点了点头,指了指被他抓住的手腕,一本正经地应道:“松开,别乱来,否则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没开玩笑!” “你一个人出来,想干什么?” 紧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随即加重,他也像是在表达他的坚定立场似的,俯下身来瞪着她,问道:“为什么见你总是一个人?为什么你身上有伤都还要往外跑?” “你管我干什么!我爹都没管我,你以为你谁,有资格管我?” 司雪蒿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来真的,她也越来火,咬着牙瞪着他,用力甩着他的手,他却越抓越紧。 看不出来平时温文儒雅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也是惊人的存在。 她越是挣扎后退,他的手越是像铁钳一样不动分毫,司雪蒿可不想同他近距离得快要亲上的样子,只好拼命地往后退,也把头往后仰。 “……行了,不逼你了。” 许久的僵持,最终决定退出的还是苏楚蓝。 他保持着和她一定的安全距离,却还是没有松开手,“你还没说,你出城想干什么。” “求签改运,”司雪蒿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自然也就愿意去搭理这个人了,“最近有点犯水。” 想想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和水的种种过不去,司雪蒿就觉得一阵无奈。 “没必要。” 苏楚蓝这才松开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做成三角形的黄色不明物体来,塞进司雪蒿的荷包里,便塞回到她手上去,不放心地叮嘱道:“没事少往外跑,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没有人陪着,实在不安全。” 说罢,苏楚蓝又拉起她的手,转了个身,把她直往城内带。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绅士的。” 司雪蒿依旧是被拉着小跑,但看到他眼中莫名的执著和认真后,不禁感到一阵好笑,刚刚的恩怨也都一笔勾销了似的,全然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楚蓝表示一头雾水,自顾自道:“我只知道,你缺个人来管着。” “怎么,你有兴趣?”司雪蒿咯咯一笑,手往他下巴一放,轻轻往上一带,笑道:“要自告奋勇吗宝贝儿?” “你……胡闹!” 苏楚蓝的丹凤眼都给瞪成了杏眼,也像是被调戏了在害羞似的,不敢再回头看司雪蒿一眼了。 看着司雪蒿极不情愿地回了府,苏楚蓝也才扭了头,三步一回头地,很是担心司雪蒿会不会趁他一转身就又跑出去了。 不行,得找个身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才好。 苏楚蓝摸着刚刚被她轻轻刮过的下巴,眉头一蹙,若有所思。 “浮柳。”走进拐角,苏楚蓝轻轻唤了一声。 一道褐色身影很快出现在面前,单膝跪下。 苏楚蓝眯了眯眼,低声命令道:“去查二哥什么时候南巡。” “按着往年的惯例,再有半个月,二月初一便是到达南梨的日子了。” 浮柳估算了一下时间,抬头看着他,到底是主人心,亲信懂也,浮柳一下就看穿了自家主子的心思,眉头一皱,反问道:“主子不是想……” “去封信告诉二哥我在南梨,叫他不必跑这一趟。” 笑意爬上嘴角,苏楚蓝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都督府,继续道:“再去一封信告诉二姐,向她打听些关于司二小姐的事,顺便再让二姐同二哥好好说说。” 苏楚蓝的话让浮柳惊了—— “主子,您怕不是……” “叫你去你便去,哪来这么多话!” 凌厉的目光忽地扫来,浮柳立刻低下了头,应声起身,很快消失在拐角。 真是要了命了,这看上哪家千金不好,怎么就看中了这司二小姐了? 浮柳有些欲哭无泪,若不是不能违背自家主子的意思,他铁定要把二皇子给劝来南巡,好断了自家主子的心思才好! 第23章 诚心搞事情 http://.biquxs.info/

简朴的房间内,司川芎正侧卧在卧榻上,临窗远眺,看着司山柰急急地走进宁氏的卧室中。 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宝贝的三妹妹正是要向宁氏告状去。 毕竟前晚自己可是先一步比她到了司雪蒿卧室的,也是自己躲在屏风后,听见了她是如何在背后捅自己刀子的。 不过想想司山柰看见自己那一瞬间的窘况,司川芎就忍不住摇头冷笑。 告状告成这么尴尬的地步,怕也只有司山柰能做到了吧? 司川芎放下了窗户,感受着沛儿摇扇子的微风,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出司川芎所料,司山柰一大早地闯进宁氏的房间,就是为了把司川芎前晚如何抢先她一步,向司雪蒿告了状,又当着司雪蒿的面戳穿了自己的谎言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宁氏。 说着说着,司山柰也越发觉得委屈了,宁氏却越听越觉得不对,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打断了司山柰的话—— “糊涂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所谓知女者非母亲也,虽然宁氏同司川芎并不算是很亲密,但从前天司川芎回府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炮轰司山柰时,宁氏就知道,司川芎回来只怕是个麻烦。 本就劝着司山柰多哄哄司川芎,好让司川芎放下过去的怨恨,和自己同心收拾司雪蒿。 这下可好了,司山柰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想到去拉拢司雪蒿,还打起司川芎的小报告来,最要命的是,还都被司川芎听见了! 司川芎这回是想听自己的话都难了。 “娘可是觉得女儿做错了?” 司山柰一脸无辜地看着宁氏,眼角还挂着眼泪珠子,嘴角疯狂向下耷拉,都快扯到锁骨上去了,“可是娘!你可看见了,那天她回来,是怎么对山柰的?她分明就和我们不是同心的!” “不是同心的,起码是同母啊!” 宁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司山柰,叹气道:“现在倒好,你竟然被她知道了你想拉拢司雪蒿!你说,我们可是和她一个院子的,你都不拉拢,非要去拉拢另一个院子的——你这不诚心搞事么!” “娘!” 司山柰不服,按着现在这个情形看来,自己和宁氏连司雪蒿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是对付司川芎了。 “你都别说了,听娘的话,现在马上到她屋子去,给她赔礼道歉!” 宁氏清楚司川芎如今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们动不得,可不能让这颗炸弹也去了司雪蒿那处。 于是拉起司山柰的手,宁氏就破门而出,急急地赶往司川芎的屋子,还一边不停地劝着:“我早同你说过,她定与我们有隔阂,叫你多谦让一下她把她哄好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这丫头怎么就记不住呢?” 宁氏一边走,一边叹着气,要是早知道这司山柰会这么干,她就不应该把司川芎这么快就叫回来的。 现在的形势早已不是如虎添翼,而是放虎归山了! “怎么又是我道歉?” 司山柰不懂了,要说当初把司雪蒿推下水,她给司雪蒿道歉,她认了;可是现在——为什么也要她去向司川芎道歉? “不就是几句话么,大姐姐她不至于这样吧!” 司山柰扭捏着不肯往前走,可无奈宁氏非要拽着她去,她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从宁氏手里把自己的手给抽回去,继续辩解道:“娘你抓疼我了,大姐姐本来就不记仇,我们没必要去!” “你做了错事,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典型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宁氏愤愤地瞪了一眼司山柰,继续教训道:“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你非要等到她出手收拾你一顿了才好?我跟你说,司雪蒿整我们,可都不会下重手,毕竟她没那么细的心思——可你大姐姐就不一样了!” 仅仅是两天的相处,宁氏就清楚地认识到,以往沉静的司川芎已经在向着不受她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再这般不把缰绳拉紧,只怕这只老狐狸就要回归山林,为所欲为,报伴那青灯古佛的仇了。 “我不嘛!” 司山柰可不听这么多,想起在司雪蒿房间的尴尬遭遇,她还是觉得头皮都在发麻,于是更加用力挣扎了:“我不去,我就是不喜欢她!我宁愿和司雪蒿交好,也不愿意和她交——” “你给我进去!” 见司山柰还是这般不聪明,宁氏也真的动了气,匆匆赶到司川芎房门前,不由分说就把司山柰往前一推! 脚被门槛一绊,司山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上半身就往前一扑,直接撞开了司川芎的房门,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伸手捂着腰,就开始连连呻吟。 来得还挺快。 司川芎本就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这动静,嘴角微微勾起,这才睁开了眸子,淡然地看着摔进来的司山柰和走进来的宁氏,浅浅一笑。 “可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宁氏堆了一脸的笑,上前来问道,放佛这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主子一般。 司山柰还躺在地上,本以为宁氏会心疼自己,会把自己扶起来,可一看宁氏已经到了司川芎面前去问好时,顿时没了脾气。 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个事,司山柰只能自己爬了起来,站到宁氏身后,耷拉着一张脸,对着司川芎行了一礼,极不情愿地开口:“山柰不知大姐姐还在歇息,贸然前来,惊到大姐姐了,还请大姐姐不要责怪。” “惊扰倒不至于,我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司川芎嫣然一笑,眉宇间全都是友好,却没能让宁氏松一口气,相反地,心反而更加不安了。 在想事情? 怕不是在想着怎么收拾司山柰才好! “川芎啊,我方才才听山柰说,你们吵架了?” 宁氏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下手试探一下司川芎的态度,于是把手往司山柰的后背一放,猛地用力一推! 司山柰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又被推了出去,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第24章 自家姐妹哪有矛盾 http://.biquxs.info/

“你这丫头,赶紧说呀!怎么到了川芎面前,就不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了?” 见司山柰迟迟没有吱声,宁氏的心里也着急,只好开口“提醒”道:“方才不还说着要给川芎道歉么,怎么现在见了川芎,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一声都不敢吱了?” “我……” 司山柰咬着唇,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瞥着司川芎,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但就是不肯把道歉的话说出来。 司川芎十分有耐性地保持着微笑,抬起手示意沛儿停下扇子,又递了个眼神过去,沛儿会意,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可能是三妹妹许久没有见我了,觉得有些生分了罢?” 司川芎优雅地下了卧榻,摸了摸司山柰低着的小脑袋,笑眯眯地为她开脱道:“也是,到底是我没有在府里,三妹妹还是多和二妹妹接触,两人关系亲近些也是正常的。” 司川芎的话说得司山柰和宁氏忍不住抖了抖——这不是明摆着在嘲讽司山柰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么? 宁氏着急得不行,都不敢抬头去直视司川芎的眼睛了,偏偏司山柰还是不肯作声,可把宁氏看得一阵扎心,无奈之下,她只好抬起右脚,用膝盖对着司山柰的膝盖就是一撞! 没有任何防备地,司山柰“哎呀”一声跪在司川芎面前,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司川芎,不知所措。 司川芎的手也顿在半空中,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似乎这一切的发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哎呀,你这孩子……不敢说,母亲可以替你说呀,干嘛跪下去了呢!” 宁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边乐呵着看着司川芎,继续道:“山柰她就是知道错了,刚刚正问我怎么办来着……” “行了,三妹妹的心意,我都明白。” 司川芎释然一笑,伸手把司山柰扶了起来,一边拂去她裙子上沾染的灰尘,一边道:“我们都是一个院子的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开的呢?况且三妹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是道歉,也没必要向我下跪呀!” 出乎意料的好对付,司川芎甚至没有像司雪蒿那般刻意教训自己,这倒是让司山柰很是错愕。 “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山柰了?” 司川芎的话让宁氏眼睛一亮,悬在心上的大石头也瞬间落了地,把头一扭,就欢喜地对着司山柰说道:“你看,我就说嘛!到底是一个院子的比较亲近,川芎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怪你呢!” “都是亲亲的姐妹,我怎么会怪罪山柰?” 司川芎笑着把话接了过去,但瞧着司山柰还是不安的样子后,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有着精美刺绣的桃红色香囊来,塞到司山柰的手上,便笑道:“我从庙里回来,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给三妹妹,这才在昨儿缝制了这个香囊,还希望三妹妹不会介意。” “山柰,还不赶紧谢谢川芎?” 见司山柰呆在原地,宁氏忍不住又用手肘碰了碰她,一边道:“礼物贵不贵重没关系,关键是这份心意……山柰,你看川芎对你多好,你怎么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宁氏瞪着眼睛教训着司山柰,司山柰这才反应过来,笑容再次爬回到脸上,高高兴兴地谢过司川芎。 “咱都是一个院子的,当然是得互相照顾着了。” 司川芎轻轻拍着司山柰的手,一边把她和宁氏送回去,一边大度地说道:“我也反省过自己了,那时候许是车程劳累,所以对三妹妹说了重话……还请三妹妹不要往心里去,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姐姐疼我,我自然是知道的。” 司山柰沉浸在司川芎的大度中,笑嘻嘻地应道:“总之先前的都是误会,如今我们都和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都是自家的姐妹,哪有什么矛盾嘛!” 宁氏也跟着附和了起来:“我也就你们两个女儿,你们和好了,我自然是最开心的。” “那是,先前是女儿不懂事,劳烦母亲担心了。” 司川芎虚伪地笑着,眸子里忽地闪过一丝寒光,“若是母亲没有别的事,川芎便先回去了,三妹妹有事记得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好,好!” 见司川芎这般好哄,宁氏也开心得搂住了司山柰,热情道:“你没事也来多来我这儿坐坐,都一年没见了,省得生分了。” “自然。” 司川芎嘴上虽是这么应着,却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笑容也消失在脸上。 光是三言两语就想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她俩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司川芎关上房门,与与沛儿相视一眼后,无声地笑了。 等着吧,司山柰,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走到梳妆台边,司川芎瞥了一眼另一个紫色的香囊,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两眼后,忽地对沛儿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半月阁。” 沛儿看了一压香囊,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小姐不是才和三小姐和好吗,怎么这一转头又……” “都是一个府里的,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 司川芎的嘴角挂着浅笑,眸子里有精光在闪烁,喃喃地把宁氏的话重复了一遍:“都是姐妹,哪有什么矛盾。” “可是那二小姐……” 沛儿的眉心拧成一团,但见司川芎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不禁又发问了:“奴婢就不明白了,小姐到底是想和哪个交好?” “都交好,不行么?”司川芎瞥了一眼沛儿,意味深长道:“有能力的话,我为什么要做选择?” 看着司川芎已经出了门,沛儿急急地追了上去,一边喊道:“可是小姐——” “别说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司川芎把香囊揣进袖子里,轻轻一笑:“在没有确定她们谁更靠得住以前,我都不会明确和谁真的交好;还有那去年的事,我也定不会让她们安稳——她们若是聪明,就该想到,我回来的后果是什么。” 第25章 你也是来送礼的? http://.biquxs.info/

还没有回到半月阁,司雪蒿就和司川芎迎面相逢。 在院子门外看到对方时,两人皆是一愣,一个奇怪她怎么又来了;另一个则纳闷她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但很快,两人便对视一笑,司川芎在外面碰见了司雪蒿,自然也没有了要进半月阁的意思,拉住司雪蒿便道:“正好看见了你,我就不进去了——这和香囊,是我的一番心意。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的东西,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司川芎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绣着木槿花的紫色香囊来,塞到司雪蒿的手里,笑道:“方才还送了三妹妹一个红色的,我想着这木槿最适合你了,活力四射的,便给你送过来了。” “大姐姐的心意,雪蒿自然不会嫌弃。” 司雪蒿有些疑惑司川芎为什么会突然送东西给自己,但一想到前天晚上她也来过,试图拉拢自己但失败时,便也觉得这次的献殷勤不奇怪了。 于是没有推脱,司雪蒿就收下了香囊。 “既然二妹妹收下了,就表示接纳我了。” 司川芎笑着,不放心地继续道:“往后我们姐妹三人不记前仇,和睦相处可好?” “大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向来都不喜欢招惹人的。”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司雪蒿浅浅一笑,悠悠应道:“若是大姐姐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司川芎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拦,也识趣地扭头就走,似乎此行的目的真的只是送个香囊,以表友好的。 一转身,司雪蒿就收起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香囊的气味有些古怪,但精通医术,鼻子灵敏如狗的她并没有嗅出别的什么味道来,只是觉得这香气重得有些离谱了,像是在刻意掩饰些什么似的。 别了,还是像那元宵一样,小心些为好。 司雪蒿把香囊撤离鼻子前,轻轻喊了一声:“蓉儿。” 蓉儿应声打开了门,赶紧跑了出来,可忽地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又独自一人跑出去了?” “啊……我去走走而已,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忽地就被蓉儿发现了行踪,司雪蒿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赶紧把香囊塞到蓉儿手里,一边转移话题:“把这东西放在我窗台边的盒子里锁着,再放到通风的地方去,没有我的允准,别给人碰。”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带上香气的,在通风处放上几天,就会原形毕露。 她倒想看看,司川芎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自己和司山柰送香囊了——尤其是撞破了司山柰在自己面前抹黑她以后。 蓉儿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着司雪蒿的要求去做了。 蓉儿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急急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了司雪蒿好几声。 司雪蒿回头一看,正是看守大都督府大门的小俊—— “二小姐快随我来,门外有人说要找你,一直站在门口,赶都赶不走!” 小俊跑到司雪蒿跟前,来不及行礼,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比划着:“大约是这么高,这身材的人……穿着一身青衣,看上去也像是个公子人家,不像是来闹事的。” “可有说姓名?” 司雪蒿听着他的描述,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和小俊所描述的人相匹配的人,不禁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名字,只道二小姐见了便知。” 小俊已经等不及了,原地踏起步来,一副要司雪蒿跟上来的模样,“二小姐快来罢,不然这……就怕那人站久了,一会儿大都督回来了,小的不好交待啊!” 见了便知?难不成是某位故人? 司雪蒿没有多想,在小俊的催促下赶紧跟着去了正门,毕竟小俊也只是个守门的人,万一那人等急了闹起事来,一会儿司安良下了早朝回来看见,只怕是自己又得挨打了。 远远地,通过敞开的大门,司雪蒿就看见了说要见自己的人—— 一身青衣,青丝束起,手执一把纸扇,很是儒雅,而他的身边,还跟有一名褐衣仆人…… 这人不是苏楚蓝还能是谁? 单是远远的一个背影,司雪蒿就把那人给认出来了,眉头一皱,放慢了脚步。 许是估摸着司雪蒿差不多到了,苏楚蓝也转过身来,正好迎上司雪蒿的目光,还有她的逼问:“怎么又是你?” “你要的签,我替你求了。” 苏楚蓝递了一个眼色给浮柳,浮柳即刻摸出一串佛珠手链来,双手捧着,呈到了司雪蒿面前。 这人是闹哪样? 司雪蒿的眉心跳了两下,不解地看着苏楚蓝,这才想起自己的荷包里似乎还有这人塞的一个小东西,于是赶紧把荷包解了下来,搜出那一个三角形状的东西来。 司雪蒿知道,放在现代里,那东西是叫平安符。 一手把平安符递了过去,另一只手拿起佛珠,司雪蒿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一物换一物?” “司二小姐是认真的?” 苏楚蓝有些想笑,一脸诧异地看着司雪蒿:“你是觉得,一个平安符,能比得上这串开过光的佛珠?” “那不然……不对,你也是来送礼的?” 司雪蒿也有些懵逼,茫然地看着苏楚蓝,但在看到苏楚蓝眼中那奸计得逞一样的光芒时,立刻就想到了司川芎,后背一凉,赶紧把佛珠递回到苏楚蓝的面前,“算了,这可是无价之宝,我要不起。” “这佛珠可是有灵性的圣物,怎可你说不要就不要?” 苏楚蓝连连摇头,甚至连浮柳也往后退了一大步,就是不肯接过司雪蒿手中的佛珠。 这让司雪蒿更加相信自己上了他的当。 佛珠还不去,司雪蒿也只能收下,内心的不安让她瞪着苏楚蓝,闷闷地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又想怎么样?”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又不是什么小人。” 苏楚蓝啧了一声,笑嘻嘻地走到司雪蒿面前,一字一句道:“收好了,这可是我的拜师费。” 第26章 我是来拜师的 http://.biquxs.info/

“拜师费?” 司雪蒿惊了,下意识地把佛珠丢进苏楚蓝怀里,板着脸便道:“苏楚蓝,你脑子进水了吧?” 苏楚蓝拿着佛珠,见司雪蒿转身就走,追问道:“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 司雪蒿没好气地瞪了回去。 见过粘人的,却没见过苏楚蓝这种这么粘人的——而且粘人的借口还是如此奇葩! “你这么好的身手,真的就不打算找个人来继承么?” 苏楚蓝抓住司雪蒿的衣角,逼着她停下脚步,动之以情言之以理地继续“劝”道:“先不说你一个女孩子翻墙的动作这般灵活——就拿街上的事情来说,你是怎么做到那么轻松就把那丫头的手指掰断的?” 苏楚蓝的话让司雪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且我还听说,你的事迹可不止这些。” 见司雪蒿停下了脚步,苏楚蓝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听说你为了报复被人推进水里一事,还索了两个丫头的命……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杀人于无形的。” 那叫杀人于无形? 可那都是意外啊! 司雪蒿听着,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要知道,自己这一胳膊和一后背的鞭痕可都是拜了那几个丫头的事所赐的,偏偏这苏楚蓝现在还要拿这些旧账来说事,而且还被夸成了是“光荣事迹”? 这万一让司安良知道了,而且还被传到苏楚蓝这个外人都知道了,司安良不得抽死自己! “你给老子闭嘴!” 司雪蒿越想越来气,抬手甩掉了苏楚蓝的手,愤愤地瞪着他,质问道:“刚刚那些事,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苏楚蓝愣了一下,立刻就闭上了嘴,倒是蓉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丝毫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收拾了好几个丫头了。 “喂,你是怎么和我家主子说话的!” 见苏楚蓝被吼得怔住了,浮柳看不过去了,冲出来就对着司雪蒿吼了回去:“虽然你是司家二小姐,但你也别太过分了!不然你信不信我家主子吹口气就弄死你!” “怎么和我师傅说话的?” 司雪蒿还没发话,苏楚蓝就已经开口怼了一遍浮柳,扇子往他肩膀上用力一拍,硬是把他拉回去自己身后,笑呵呵地看着司雪蒿,“徒儿的仆人失礼了,徒儿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他,还请师傅不要怪罪。” 苏楚蓝一口一个“徒儿”地喊着,听着司雪蒿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大跳热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蓉儿一脸懵逼地听了半天,忽地回想起司雪蒿最先的话来,低着脑袋想了片刻,脸上忽地闪过一丝诧异,赶紧扯了扯司雪蒿的衣角,低声提醒道:“二小姐且慢——这人可是姓苏?依奴婢所知,这苏姓……可是皇室的姓氏啊!” “我管他是不是皇族,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司雪蒿一门心思还在瞪苏楚蓝上,压根就没有听明白蓉儿的意思,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右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我们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这种玩笑以后还是别开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行我的独木桥,咱俩互不干扰!” 趁着苏楚蓝还没有想出理由来接话,司雪蒿伸出手来,指着别处,板着脸就命令道:“现在,你给老子识趣点,滚!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止是吼你这么简单了。” “你敢威胁我家主子?” 浮柳把眼睛一瞪,袖管子一撸,就要冲上去,俨然一副要和司雪蒿干架的样子。 司雪蒿没有多理会,拔下头上的一根发钗,食指与中指同时发力,就见那发钗对着浮柳的右肩飞去,轻轻地撞了一下,便掉落在地了。 浮柳本以为司雪蒿是出于自卫而使用暗器来伤人,可见发钗只是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某处就掉了,并没有插进去时,还想嘲笑一番司雪蒿,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动不了半分了。 定身术! 苏楚蓝瞧出了浮柳的不对劲,眸子一沉,脸上也现出几分诧异。 “苏公子好走,我就不送了。” 司雪蒿冷冷瞥了一眼浮柳,带着蓉儿转身就走,不忘吩咐道:“小俊,关门!若是他再敢来,这门就不必开了!” 小俊应声点头,招手就命人把府门给关上。 看着司雪蒿的背影被门缝淹没,苏楚蓝这才轻轻一笑,用扇子轻轻拍了浮柳右肩上的另外两处,笑道:“你还是太嫩了。” “我本以为她是想伤我!” 解开了穴道,浮柳这才把定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一脸懊悔又诧异地看着苏楚蓝,连连叹了两声气,劝道:“主子,我看着还是算了罢!您就没瞧出来,那司二小姐颇不想见着您么?” “物极必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苏楚蓝眯了眯眼,转身准备离开。 “可那司二小姐都说了,下次见着是您,都不必开门了!” 浮柳噘着嘴追了一句。 “对贫民是如此罢了。”苏楚蓝举起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浮柳的头,笑着提醒道:“等我换个身份,就轮不到她说不见了。” 第27章 海拔不一样,我真没看见你 http://.biquxs.info/

“小姐,小姐你慢些走!” 蓉儿虽是和司雪蒿差不多高,可司雪蒿许是在气头上,迈步子的频率极快,幅度也大,这让习惯了一小步一小步注意仪态来行走的蓉儿很是不适应,几乎跑起来了,才忍不住提醒道。 可司雪蒿的步子还是没有放慢,显然是没听见,只觉着自己是一个人的,完全只顾着自己在走。 蓉儿叹了一口子,干脆把裙子提了起来,跟在司雪蒿的身后小跑了起来,可很是突然地,司雪蒿停下了脚步,蓉儿刹不住脚步,整个人撞了上去—— 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蓉儿这才探出头去,往前一看,原来是司山柰正站在司雪蒿正前方的不远处,双手环在胸前,微笑着看着司雪蒿,显然是在等着司雪蒿。 司雪蒿的嘴角抽了抽,隐约觉得司山柰在等着自己不是件好事,但现在绕路的话,实在避得太明显了,关键这种落荒而逃的行为很丢脸! 于是吸了一口气,司雪蒿又把腰板子挺了挺,直直地迎了上去。 和司川芎和解了的司山柰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司雪蒿,可盯着司雪蒿来到了自己面前时,还是没有要绕路的意思,似乎是要把自己硬生生撞离这条小路似的,看得司山柰的脸色一沉,开声提醒道:“二姐姐,你想做什么?” “哦,原来你在呀。” 许是司雪蒿的母族基因良好,虽然她和司山柰在年龄上只相差了不到一年,但在个头上,她可是整整比司山柰高出了一个头。 被司山柰这么一喊,司雪蒿才摆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来,似乎是司山柰太矮了的缘故,司雪蒿还刻意地把头低了下去,直道:“不好意思,海拔不一样,我刚刚真没看见你。” “你——” 虽然不是很听得明白司雪蒿在说什么,但从她的举动来看,显然就是在说自己矮,这可把司山柰气得直瞪眼,但无奈自己确实比她矮,司山柰只能微微仰起头来,才能直视司雪蒿的眼睛。 “嗯,我很好,谢谢三妹妹关心。” 司雪蒿才不想和司山柰面对面地站着来斗嘴,干脆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笑着应了回去,很是友好:“看三妹妹这精神状态,想必也是过得极好的,那我便不多问候了。” 司雪蒿说罢,抬起手来挥了挥,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司山柰挡着她的道了。 “司雪蒿,你别太过分了!” 司山柰本想把自己和司川芎和好的“好消息”告诉司雪蒿的,可是没等她得意,就被司雪蒿先鄙视了一番,这让司山柰倍感耻辱,忍不住踮起脚来,瞪着眼睛骂道:“你以为你是我姐姐,就能随便嘲笑我了吗?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和大姐姐和好了,我劝你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还真是多谢三妹妹的提醒了。”司雪蒿不以为意:“那作为回礼,我也提醒你一下,你也小心点,毕竟现在春天,万物复苏,这虫类也多了呢……例如这两只马蜂。” 看见有两只马蜂正围在司山柰的肩膀的位置盘旋着往下飞,司雪蒿笑眯眯地提醒着。 司山柰眉头一皱,低下头,顺着司雪蒿的目光看了过去—— 当看见两只马蜂正围在自己腰上的位置转得正欢快时,司山柰脸色一变,尖叫着就往后跳了一大步。 “三妹妹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在赶时间,还故意给我让路了。” 司雪蒿笑着对司山柰道了谢,在她身边径直走过,眼睛往下一看,却见那两只马蜂还在围着司山柰的腰转个不停,而司山柰的腰间,赫然挂着一个桃红色的香囊。 香囊?而且还是桃红色的? 和司山柰擦肩而过后,司雪蒿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禁回了头,再瞧了一眼司山柰腰上挂着的香囊,忽地想起了司川芎的话——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司川芎送给司山柰的另外一个香囊了,可是为什么那两个马蜂会围在那转个不停? 难道那香囊有问题? 司雪蒿眸子一沉,下意识地加快了回半月阁的脚步。 第28章 囊中乾坤 http://.biquxs.info/

寝室的窗台外,一个木盒子的外围,有一只马蜂在嗡嗡地盘旋。 司雪蒿渐渐走近木盒子,蓉儿手执羽扇,先一步把马蜂吹跑,这才上前去,把木盒子打开。 木盒子里除了司川芎赠与司雪蒿的紫色香囊以外,别无它物。 蓉儿拿起香囊,左右瞧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不禁问道:“依奴婢来看,这香囊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呀……二小姐觉得问题出在哪?” 司雪蒿没有应话,接过香囊,放在自己鼻子前又嗅了一遍。 除了那浓郁的桂花香味以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类似于桂花的香气,不应该引来马蜂才对—— 司山柰方才可是在花园里的,那里的花更多,怎的就不见那马蜂盘旋于别的花上,偏偏围在那香囊周围飞;还有这一只…… “蓉儿,你去我房里,把别的香囊取来——还有一些针线和剪刀。” 思来想去,为了安全起见,司雪蒿还是决定先不去过问司川芎,自己先把这定时炸弹给拆了,再从司山柰身上找原因。 蓉儿应了一声,很快就从房间里取出来另外一个白色的香囊和针线。 剪开白色香囊的缝边,蓉儿拿着木盒子,接着香囊里头的香料,就只等着司雪蒿把香料换过去了。 还在倾倒着紫色香囊的花料,忽地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司雪蒿眉头一皱,紧接着,就看见又有一小团黑间黄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紫色香囊里面的香料被全部倒出,蓉儿一脸诧异地看着混杂在香料里面的两小团又黑又黄的东西,还有一对褐色半透明的东西,忽地后背一凉,看向了司雪蒿—— “小姐,奴婢看着这怎么有点……有点像……” “就是马蜂。” 司雪蒿的眸子紧盯着那不属于香囊里面该有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确来说,这是马蜂的尸体。” 难怪这桂花味的香囊能吸引来马蜂,敢情问题不是出在香气上,而是藏在这香料里头的同类尸体里—— 倒也难怪司雪蒿这狗鼻子嗅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原来这都是得靠马蜂接受到了马蜂信息素,才会盘旋在香囊周围,一开始只是一两只负责探测士兵在,但以后,只怕是会带来一群的战士了。 “把东西装回去罢。” 司雪蒿沉声说道,见蓉儿不敢动这堆有马蜂尸体的香料,干脆自己动手,把混杂着马蜂尸体的桂花香料装进了白色香囊里,然后用针线一一缝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那……小姐,这个该怎么处理?” 到底是知道了里面装着马蜂的尸体,蓉儿有些害怕,就连拿着白色香囊的手都有些抖。 “怎么来的,就给怎么处理。” 司雪蒿看着那白色的香囊,低头把紫色香囊系在自己腰间,站起身来,帮着蓉儿把针线放回去了以后,又拿起针,把自己左手的食指与大拇指都扎了几针。 等血珠都冒了出来,司雪蒿这才用手帕擦去血迹,带着蓉儿,大步走出半月阁。 第29章 排排坐,聊聊天 http://.biquxs.info/

寝室的窗台外,一个木盒子的外围,有一只马蜂在嗡嗡地盘旋。 司雪蒿渐渐走近木盒子,蓉儿手执羽扇,先一步把马蜂吹跑,这才上前去,把木盒子打开。 木盒子里除了司川芎赠与司雪蒿的紫色香囊以外,别无它物。 蓉儿拿起香囊,左右瞧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不禁问道:“依奴婢来看,这香囊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呀……二小姐觉得问题出在哪?” 司雪蒿没有应话,接过香囊,放在自己鼻子前又嗅了一遍。 除了那浓郁的桂花香味以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类似于桂花的香气,不应该引来马蜂才对—— 司山柰方才可是在花园里的,那里的花更多,怎的就不见那马蜂盘旋于别的花上,偏偏围在那香囊周围飞;还有这一只…… “蓉儿,你去我房里,把别的香囊取来——还有一些针线和剪刀。” 思来想去,为了安全起见,司雪蒿还是决定先不去过问司川芎,自己先把这定时炸弹给拆了,再从司山柰身上找原因。 蓉儿应了一声,很快就从房间里取出来另外一个白色的香囊和针线。 剪开白色香囊的缝边,蓉儿拿着木盒子,接着香囊里头的香料,就只等着司雪蒿把香料换过去了。 还在倾倒着紫色香囊的花料,忽地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司雪蒿眉头一皱,紧接着,就看见又有一小团黑间黄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紫色香囊里面的香料被全部倒出,蓉儿一脸诧异地看着混杂在香料里面的两小团又黑又黄的东西,还有一对褐色半透明的东西,忽地后背一凉,看向了司雪蒿—— “小姐,奴婢看着这怎么有点……有点像……” “就是马蜂。” 司雪蒿的眸子紧盯着那不属于香囊里面该有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确来说,这是马蜂的尸体。” 难怪这桂花味的香囊能吸引来马蜂,敢情问题不是出在香气上,而是藏在这香气里头的同类尸体里—— 倒也难怪司雪蒿这狗鼻子嗅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原来这都是得靠马蜂接受到了马蜂信息素,才会盘旋在香囊周围,一开始只是一两只负责探测士兵在,但以后,只怕是会带来一群的战士了。 “把东西装回去罢。” 司雪蒿沉声说道,见蓉儿不敢动这堆有马蜂尸体的香料,干脆自己动手,把混杂着马蜂尸体的桂花香料装进了白色香囊里,然后用针线一一缝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那……小姐,这个该怎么处理?” 到底是知道了里面装着马蜂的尸体,蓉儿有些害怕,就连拿着白色香囊的手都有些抖。 “怎么来的,就给怎么处理。” 司雪蒿看着那白色的香囊,低头把紫色香囊系在自己腰间,站起身来,帮着蓉儿把针线放回去了以后,又拿起针,把自己左手的食指与大拇指都扎了几针。 等血珠都冒了出来,司雪蒿这才用手帕擦去血迹,带着蓉儿,大步走出半月阁。 寝室的窗台外,一个木盒子的外围,有一只马蜂在嗡嗡地盘旋。 司雪蒿渐渐走近木盒子,蓉儿手执羽扇,先一步把马蜂吹跑,这才上前去,把木盒子打开。 木盒子里除了司川芎赠与司雪蒿的紫色香囊以外,别无它物。 蓉儿拿起香囊,左右瞧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不禁问道:“依奴婢来看,这香囊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呀……二小姐觉得问题出在哪?” 司雪蒿没有应话,接过香囊,放在自己鼻子前又嗅了一遍。 除了那浓郁的桂花香味以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类似于桂花的香气,不应该引来马蜂才对—— 司山柰方才可是在花园里的,那里的花更多,怎的就不见那马蜂盘旋于别的花上,偏偏围在那香囊周围飞;还有这一只…… “蓉儿,你去我房里,把别的香囊取来——还有一些针线和剪刀。” 思来想去,为了安全起见,司雪蒿还是决定先不去过问司川芎,自己先把这定时炸弹给拆了,再从司山柰身上找原因。 蓉儿应了一声,很快就从房间里取出来另外一个白色的香囊和针线。 剪开白色香囊的缝边,蓉儿拿着木盒子,接着香囊里头的香料,就只等着司雪蒿把香料换过去了。 还在倾倒着紫色香囊的花料,忽地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司雪蒿眉头一皱,紧接着,就看见又有一小团黑间黄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紫色香囊里面的香料被全部倒出,蓉儿一脸诧异地看着混杂在香料里面的两小团又黑又黄的东西,还有一对褐色半透明的东西,忽地后背一凉,看向了司雪蒿—— “小姐,奴婢看着这怎么有点……有点像……” “就是马蜂。” 司雪蒿的眸子紧盯着那不属于香囊里面该有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确来说,这是马蜂的尸体。” 难怪这桂花味的香囊能吸引来马蜂,敢情问题不是出在香气上,而是藏在这香气里头的同类尸体里—— 倒也难怪司雪蒿这狗鼻子嗅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原来这都是得靠马蜂接受到了马蜂信息素,才会盘旋在香囊周围,一开始只是一两只负责探测士兵在,但以后,只怕是会带来一群的战士了。 “把东西装回去罢。” 司雪蒿沉声说道,见蓉儿不敢动这堆有马蜂尸体的香料,干脆自己动手,把混杂着马蜂尸体的桂花香料装进了白色香囊里,然后用针线一一缝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那……小姐,这个该怎么处理?” 到底是知道了里面装着马蜂的尸体,蓉儿有些害怕,就连拿着白色香囊的手都有些抖。 “怎么来的,就给怎么处理。” 司雪蒿看着那白色的香囊,低头把紫色香囊系在自己腰间,站起身来,帮着蓉儿把针线放回去了以后,又拿起针,把自己左手的食指与大拇指都扎了几针。 等血珠都冒了出来,司雪蒿这才用手帕擦去血迹,带着蓉儿,大步走出半月阁。 第30章 你的机会来了 http://.biquxs.info/

寝室的窗台外,一个木盒子的外围,有一只马蜂在嗡嗡地盘旋。 司雪蒿渐渐走近木盒子,蓉儿手执羽扇,先一步把马蜂吹跑,这才上前去,把木盒子打开。 木盒子里除了司川芎赠与司雪蒿的紫色香囊以外,别无它物。 蓉儿拿起香囊,左右瞧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不禁问道:“依奴婢来看,这香囊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呀……二小姐觉得问题出在哪?” 司雪蒿没有应话,接过香囊,放在自己鼻子前又嗅了一遍。 除了那浓郁的桂花香味以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类似于桂花的香气,不应该引来马蜂才对—— 司山柰方才可是在花园里的,那里的花更多,怎的就不见那马蜂盘旋于别的花上,偏偏围在那香囊周围飞;还有这一只…… “蓉儿,你去我房里,把别的香囊取来——还有一些针线和剪刀。” 思来想去,为了安全起见,司雪蒿还是决定先不去过问司川芎,自己先把这定时炸弹给拆了,再从司山柰身上找原因。 蓉儿应了一声,很快就从房间里取出来另外一个白色的香囊和针线。 剪开白色香囊的缝边,蓉儿拿着木盒子,接着香囊里头的香料,就只等着司雪蒿把香料换过去了。 还在倾倒着紫色香囊的花料,忽地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司雪蒿眉头一皱,紧接着,就看见又有一小团黑间黄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紫色香囊里面的香料被全部倒出,蓉儿一脸诧异地看着混杂在香料里面的两小团又黑又黄的东西,还有一对褐色半透明的东西,忽地后背一凉,看向了司雪蒿—— “小姐,奴婢看着这怎么有点……有点像……” “就是马蜂。” 司雪蒿的眸子紧盯着那不属于香囊里面该有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确来说,这是马蜂的尸体。” 难怪这桂花味的香囊能吸引来马蜂,敢情问题不是出在香气上,而是藏在这香气里头的同类尸体里—— 倒也难怪司雪蒿这狗鼻子嗅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原来这都是得靠马蜂接受到了马蜂信息素,才会盘旋在香囊周围,一开始只是一两只负责探测士兵在,但以后,只怕是会带来一群的战士了。 “把东西装回去罢。” 司雪蒿沉声说道,见蓉儿不敢动这堆有马蜂尸体的香料,干脆自己动手,把混杂着马蜂尸体的桂花香料装进了白色香囊里,然后用针线一一缝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那……小姐,这个该怎么处理?” 到底是知道了里面装着马蜂的尸体,蓉儿有些害怕,就连拿着白色香囊的手都有些抖。 “怎么来的,就给怎么处理。” 司雪蒿看着那白色的香囊,低头把紫色香囊系在自己腰间,站起身来,帮着蓉儿把针线放回去了以后,又拿起针,把自己左手的食指与大拇指都扎了几针。 等血珠都冒了出来,司雪蒿这才用手帕擦去血迹,带着蓉儿,大步走出半月阁。 第31章 挑衣服=瞧上男人? http://.biquxs.info/

站在衣柜前,司雪蒿凝视着衣柜里五彩缤纷的纱裙。 原主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一个,宁氏这个后上位的姨娘,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得把原主宠上天,这不天天有事没事都给她买新衣服,这才导致如今她的衣柜被塞得满满的,而且色彩多得叫人乱了眼。 再看看那一件一件都配着肥大袖子的上襦,再想想自己平日里常与草药打交道,多有不便,可这满柜子的衣物,又不能再叫司安良去安置衣物了。 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动手把衣服都改一遍。 “小姐……” 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司雪蒿回头望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一个字都没有说。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在蓉儿的记忆里,司雪蒿可是从来都是不愁没有衣服穿的,也正因为知道自己衣服多,所以向来都是自己拿了哪件,她便穿哪件…… 可像现在这样自己来翻看衣柜,司雪蒿还是头一回干。 “小姐您莫不是……” 思来想去,今天发生的事情里,对人来说稍微有点惊讶的,无非就是三皇子要到府上来作客了,于是蓉儿眉头一皱,试探般问道:“您莫不是瞧上那三皇子罢?” 也只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才会下这样的心思来挑选衣服了吧? 而且司雪蒿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及笄了,现在好好表现一番,赢得一个郎君的欢心,提亲下聘过后,也是出嫁那么回事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司雪蒿瞥了一眼蓉儿,摇头否认着,顺便教训了蓉儿一顿:“刚刚那话你在我面前说就罢了,出了这门可就别再说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府上下都在为大姐姐谋婚事呢,这种事,我要是跟着瞎掺和,回头三皇子走了,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蓉儿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小姐可是在挑些不显眼的衣裳?” “不光要不显眼的,还要不华丽的。”司雪蒿一边应着,一边埋头衣柜里一顿收拾,“你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大的袖子,办事能方便么?” “可是……这都是以前小姐最喜欢的啊!” 蓉儿有些诧异,从前司雪蒿便说,大大的袖子能放东西,挥起鞭子来也帅气潇洒,这才屯了一堆的大袖子在这——可今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了。” 司雪蒿摆了摆手,一边往身后丢着已经被淘汰出第一轮的衣服,话音刚落,敲门声便急急地响了起来。 “进。” 司雪蒿可没有那闲工夫去开门,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人一身桃色衣裙,耳朵上挂着的耳坠相互撞着,发出阵阵叮当声响。 这般庸华夸张,不是司山柰又是谁? 到底这屋子是自己的地盘,司雪蒿想起方才昨天在花园里的不愉快,下意识地先发制人:“你没事跑这来干嘛?” 司山柰柳眉一挑,环视一圈屋子以后,被放大了n倍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是一声娇笑:“我当二姐姐是在忙什么呢,原来是为了明儿迎接三皇子殿下,在专心挑选衣服呢!” 司山柰的话和蓉儿话如出一撤,让司雪蒿的嘴角抽了抽,不禁有些纳闷,这三皇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都能让这府里的人有事没事都提上一句? 不过一个人这么说,还能说是误会,两个人这么说,司雪蒿就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再细细理了理,好像现在自己收拾衣服确实有点招人怀疑了,于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儿,把腰板一挺,俯视着司山柰便道:“非也非也,只是我最近口味变了,想换些素色的衣服罢了。” 司山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显然不怎么相信,正准备再开口嘲笑上一番时,却听见司雪蒿笑眯眯地追了话过来:“倒是三妹妹打扮得好生用心,这要是被三皇子看见了,还不得勾了心去?” “二姐姐真是会说笑,我哪天不是这样了?” 司雪蒿的话显然把司山柰哄得开心了,她正得意洋洋地扭着身子,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另外一道人影在靠近。 “三妹妹确实天天光彩动人,哪像我,素面朝天的。” 见缓缓靠近的那人面露寒光,司雪蒿知道她定是把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的,于是接着补刀道,而那人也很是时候地把话接了过去—— “更不像我,天天素衣的,还是年轻好啊,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结识达官贵人,好早就开始为自己物色未来的夫君。” 第32章 是想糊弄谁 http://.biquxs.info/

“大姐姐?” 司山柰被吓得颤了一下,回头时,正好迎上了司川芎凌冽的目光。 现在大都督府里人尽皆知司川芎要努力讨好三皇子,才能解决自己的终生大事,可司山柰穿得这般花枝招展算什么? “大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司雪蒿,如今的司山柰更怕司川芎,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司山柰都觉得自己已经被司川芎宰了一遍似的。 “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大姐姐争风头!” 司山柰赶紧跑过去司川芎身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哄着:“更何况,山柰哪有大姐姐这般出众的气质?就算是我打扮得再好看,也不及大姐姐素颜好看呀!” 司川芎严肃的神色让司山柰更加慌了,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都不对——无论她如何努力解释,这位大姐姐都认定了自己在和她抢夫婿一般。 “行了,别说这些虚的了,我来找你们,是要你们好好准备一番。” 司川芎把手从司山柰的手中抽出,淡然道:“父亲与母亲商量过后决定,在接风宴上准备歌舞……还请两位妹妹好好准备。” “我们准备?” 司雪蒿听出了不对劲,和司山柰对视一眼后,不解地问道:“依大姐姐的意思……这舞蹈,是我和三妹妹去上?” 司雪蒿的眉心都快拧成个蝴蝶结了—— 先不说她实际是个二十多岁的老骨头一把了,关键是前世当杀手,她一心钻研理科,就压根没有接触过这么文艺的东西! 别说跳舞了,就连唱歌都是五音不全的……叫她现在临时上去跳舞? 司川芎怕不是想嫁人想疯了吧? “那个……大姐姐,” 司雪蒿抽着嘴角,一脸怀疑地看着司川芎,道:“您看我上去跳舞……合适么?我可是只会甩鞭子的,大姐姐难道就不怕我……” “没事,这不还有三妹妹在么?” 司川芎可没有理会司雪蒿的“短处”,笑眯眯地拉起司雪蒿的手,安慰道:“眼下三皇子也还没有来,二妹妹还是能和三妹妹先排练一下的——大姐姐知道,你从前是甩鞭子甩习惯了,可二妹妹想想,那舞衣的水袖甩起来,岂不是和鞭子是一个理?” 谁告诉你甩鞭子和甩水袖是一个理了? 你这么能说,怎么不见你去甩一个看看? 司雪蒿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可心里已经把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姐姐骂了不下十遍。 “大姐姐,您觉得……像三皇子那样的人,会瞧不出来我不是个专业的么?” 司雪蒿还是决定锤死挣扎一下。 要她演示夺人性命、现场解剖什么的都可以,唯独跳舞唱歌,实在是太难为她了,更何况那三皇子可是在宫里见过不少这样的歌舞场面的,要她去跳舞,也不知是想糊弄谁呢! “二姐姐说得有理,大姐姐还是三思罢!” 许是觉得这是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司山柰眼珠子一转,便也上前来劝道:“二姐姐从前也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如今把她拉上去充数,岂不是叫三皇子白白看了笑话?” 司川芎的眉头一拧,显然不死心,又看了看附和着点头的司雪蒿后,抿了抿唇,故作为难地说道:“可这……这是母亲和父亲的意思,我也是在不好违抗啊!” 说罢,司川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司雪蒿后,这才松口道:“要不二妹妹先试着跳一遍,待母亲和父亲看过以后,再做定夺可好?” “……行。” 事到如今,司雪蒿也只好也跟着让了一步出来。 她还就不信这真是宁氏和司安良的心思,更何况,让他们瞧见自己跳成了什么样子,不换人才奇怪了! 第33章 第一次排练 http://.biquxs.info/

在另一座黑瓦白墙的院子里,有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门前几株桃花开得正盛,在一片黑白之间显得格外妖娆。 司安良和宁氏坐得笔直,做好了随时都迎接大驾光临的三皇子一般,双目紧紧地盯着院子的大门,哪怕是看见来者是司雪蒿、司川芎等人后,也没有丝毫懈怠。 三人走到司安良与宁氏跟前,齐齐地行了一礼。 宁氏微微点头,再把目光投向司安良,见他也颔首示意时,这才道:“眼下剩下的时间不多,你们也别墨迹了,赶紧开始罢!” “是。” 三人齐声应道,司川芎最先退出了姐妹行列,来到宁氏身侧坐下,再抬头时,就见司雪蒿和司山柰已经翩然起舞了。 到底是知道自己不善舞,司雪蒿一直都退在司山柰的身后,还真把那水袖当成了鞭子似的挥舞着,一下接一下地,围在司山柰的身侧,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烘托司山柰这个“正主儿”。 可司山柰却不是这么觉得的—— 对她来说,司雪蒿躲在她身后,不和自己抢风头,这是好事;可就是不知道怎的,司雪蒿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那水袖往自己身上甩,虽然打在身上不怎么疼,却还是碍着了司山柰的发挥。 本来一两下,已经让司山柰有些忍不住了,不禁回头瞪了司雪蒿好几眼,可司雪蒿也像是沉醉其中似的,根本就没有发觉到司山柰正在瞪自己,依旧忘我地挥舞着水袖。 又是好几下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司山柰忍无可忍了,正想开口去骂司雪蒿,却听见宁氏忽地道了一句:“山柰,你不好好地跳,老回头看什么呢?” “我……” 司山柰本就心烦意乱了,被宁氏这么一呵斥后,小脾气一上来,越是觉得没有心思再继续跳舞了,刚好司雪蒿也听见了宁氏的叫喊,还以为她这是在喊自己停下来,于是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水袖缓缓落在地上,铺成一条小路。 “娘,你看看她——” 好不容易等到司雪蒿停了下来,司山柰嘟着嘴,红着眼眶,急急地就往宁氏的跟前走去,却一时没有留意到长到拖了地的裙摆,还有那铺了一地的水袖,司山柰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迈步走了几步,便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偏偏那位置也是院子衔接客厅的台阶,司山柰一个不稳,直接朝着那几级台阶扑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司雪蒿眉头一皱,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山柰,山柰你怎么样?可有摔着了?” 一人摔倒,三人围了上去,走在最前头的是宁氏和司安良,待宁氏把司山柰从地上扶起来以后,才看见司山柰那磨损了皮的膝盖。 “娘!” 司山柰也感觉到了膝盖上传来的丝丝疼痛,哇的一声就放声哭了起来。 “这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 司川芎也皱起了眉来,有些怀疑地望着司雪蒿,低声问道:“如今三妹妹这样,那一会儿可怎么跳舞!” “她不能跳,那就大姐姐来呗!”司雪蒿只担心他们会把自己推上去跳舞,下意识地推脱道:“大姐姐再不济,总该跳得比我好——省得叫三皇子看笑话了去。” “司雪蒿,原来你是这般的心思!” 司山柰瞪圆了眼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司雪蒿和司川芎是串通一伙的,于是一手推开宁氏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司雪蒿面前,用力一推,便怒道:“好你个司雪蒿!你竟然……竟然为了帮大姐姐,故意推我!” 第34章 四皇子来了 http://.biquxs.info/

“司山柰,你怕不是摔坏脑子了吧?” 突然就被泼了一身脏水,司雪蒿也是一脸懵逼,直接怼了回去:“大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离着您可是好几米远,怎么就推你了?” 就刚刚那距离,合着自己是长臂猿也碰不了她啊! “要不是你推我,我怎么可能会摔倒?” 司山柰可听不进去司雪蒿的半句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瞬间给了司雪蒿一种二十一世纪里抢玩具不成撒泼的熊孩子,看得她也有些窝火了,但看着宁氏和司安良都在,她也只能把那种冲上去打司山柰两巴掌的念头给压下来。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你看着……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儿叫三皇子看见了,还不是惹了笑话!” 宁氏虽是这么劝着司山柰闭嘴,但眼睛一直盯着司雪蒿瞧,眼神似乎要把司雪蒿扒皮抽筋了似的,但想到自己是“主母”,不能偏心,这才努力地放轻了语气,埋怨道:“雪蒿你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的,她分明就是故意推的我!” 司山柰被宁氏抱在怀里,眼妆都哭花了,还不忘指着司雪蒿骂道:“从刚刚开始她就没安好心,一直用那水袖打我!好不容易跳完了,又推我……父亲母亲一定要为山柰做主啊,她就是故意推我,害得我摔破了脚,不能再跳舞的!” “雪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耍小性子?” 听着苏山柰的哭诉,司安良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剽到了司雪蒿身上去,沉声喝道:“本以为昨天和你一聊,你长大懂事了,没曾想你还是这样……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我怎么就推她了?”司雪蒿的眸子一沉,望着司山柰,冷笑道:“司山柰,要不咱俩换个位置,你来推我试试?” “算了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就别再闹了。” 见司雪蒿也动了真,司川芎赶紧上前,横在司雪蒿面前,劝道:“眼下三皇子也快到了,三妹妹还是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还有妆都哭花了……” “大都督——大都督!” 司川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俊急急地跑了过来,见这五人都围在一群后,眉头一皱,但没有来得及问,便急急地冲到司安良跟前去,汇报道:“大都督,三皇子已经到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 司安良对这消息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与宁氏相视一眼,沉声道:“你先同山柰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再补补妆……一会儿的舞蹈,让川芎和雪蒿来便是了。” 宁氏点头,这才扶着哭哭啼啼的司山柰回去荷香苑。 司川芎和司雪蒿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安安分分地跟在司安良身后,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哎,二小姐!” 司雪蒿还没走几步,小俊瞧了瞧那些人都跑到最前头去了,于是赶紧把司雪蒿拦了下来,一脸难堪地看着司雪蒿,低声劝道:“要不您……您就别去了呗?” “为什么我不能去?” 司雪蒿眉头一皱,觉着事情并不简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宁氏因为方才的事情怀恨在心,决心雪藏着自己,不给自己去见那三皇子,于是笑道:“我大概知道是谁的主意了……不过他越不想让我去,我还偏要去了!” 司雪蒿气鼓鼓地把裙子一提,加快了速度,任凭小俊如何在身后叫,她都不肯放慢脚步,更别说是停下来了。 “二小姐!二小姐您不能去啊!” 小俊急了,一把拉住蓉儿,便劝道:“快帮着劝劝你家小姐,这……她真不能去啊!” 蓉儿显然也是站在司雪蒿一边的,听了小俊的话后,瞪着眼睛就道:“我家小姐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怎么就不能去见客了?” “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小的是怕二小姐去了,会惹了三皇子殿下不高兴哇!” 小俊气得直跺脚,在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才涨红了脸问道:“我问你,你可记得,那日被二小姐拦在门外,死活不给进府的哪位公子?” “记得是记得,怎么了?” 蓉儿略为鄙夷地看了一眼小俊,嗤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人正是三皇子殿下吧?” “正是!” 终于见着了一个明白人,小俊激动得泪水都快出来了,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这下姐姐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拦着二小姐了吧?” 第35章 这造型挺别致 http://.biquxs.info/

“那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遭了!小姐人呢?” 想起那天司雪蒿的一言一行,蓉儿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再回头一看,司雪蒿已经跑远了的时候,二人的脸色更是唰地一下变了白,不约而同地拔腿追上,还一边追着,一边喊着—— “小姐请留步!” “二小姐您不能去!” …… 两人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顿时就把前面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就连司安良都听到了动静,停下脚步来,回头瞪着小俊和蓉儿,喝道:“吵什么吵,三皇子殿下就在前头了,你们是诚心叫殿下看笑话不成?” “一个闹也就算了,蓉儿你怎么也跟着一块儿胡闹去了?” 司雪蒿也回头看着小俊,却没想到小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蓉儿也拉进去自己的队伍里了,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拉起蓉儿的手,把她拽回到自己身边来。 “小姐,奴婢没有胡闹!” 蓉儿哭笑不得,但更是心急了,好在司雪蒿还是拉着自己的手,蓉儿这才迫使司雪蒿停下脚步来,一本正经地劝说道:“小姐还是挺奴婢的吧,现在您真的不能去!” “为什么?” 司雪蒿眉头一蹙,仍旧想不出来其中的道理,只道:“如今司山柰被宁氏带着包扎伤口去了,咱府里迎接的队伍已经少了一个小姐和一个主母,这多没有排面啊……我要是再不去,那才是叫人看了笑话呢!” “不可啊!” 见司雪蒿转身就要跟上大队继续走,蓉儿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当是奴婢求求小姐了……小姐现在就回去,奴婢去禀报大都督,说小姐身体突然抱恙,待到吃饭时,小姐才露一面可好?” “什么人这么神秘,还不能让我见着了?” 听着蓉儿和小俊一口一句不能去,司雪蒿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上来,不解也渐渐被兴趣替代,甩开了蓉儿的手后,自言自语道:“我还真不信了,这三皇子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我躲着不见。” “只怕是一会儿小姐见了,小姐躲都躲不及!” 蓉儿死死地抱着司雪蒿的胳膊,可无奈司雪蒿的好奇心上来了,拦都拦不住,竟连着蓉儿也一起拖着走了,蓉儿无奈,只能继续道:“小姐可还记得那日被你拒之门外的人?” “苏楚蓝?”司雪蒿左眼眼皮忽地跳了两下,脱口而出:“你可别告诉我三皇子就是他!” “我就说怎么少了个人,原是司二小姐。” 没有等到蓉儿的回话,身后忽地传来一声笑。 司雪蒿身子一僵,缓缓回头,但见那人长身玉立,风采卓然……不是苏楚蓝又是谁? 许是早就料到司雪蒿会是这僵硬的神色,苏楚蓝的笑意丝毫不收,反而更加放肆了,再看看司雪蒿的胳膊上还挂着个丫头,更是笑得欢了,忍不住“夸奖”道:“难怪司二小姐姗姗来迟……不过这造型还挺别致的。” 看见来的人是苏楚蓝,司雪蒿立刻生了一肚子的火,可无奈现在他的身份是尊贵的三皇子,不是那个任由她嫌弃的苏楚蓝了…… 该死的,这么突然的事,怎么就没有人事先给她说一声! 早知道是他,她肯定窝在半月阁里半步都不肯出去了! “雪蒿,你那是什么态度?” 见司雪蒿看见了苏楚蓝,礼也不行一个不说,反倒摆起脸色来了,这让司安良气得胡子都岔开,瞪着眼睛就喝道:“这可是三皇子殿下!还不赶紧行礼?” 苏楚蓝强忍着笑,但疯狂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司雪蒿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郁闷都压了下去,低着头,强行不去看苏楚蓝那张脸,这才勉勉强强地行了一个礼,但声音还是僵硬无比—— “司雪蒿给三皇子殿下请安。” “快起罢。” 瞧着司雪蒿不得不给自己行礼,苏楚蓝只觉得一阵好笑,连带着身后的浮柳也跟着笑了起来,阵阵偷笑的声音传进司雪蒿的耳里,让司雪蒿的脸顿时就涨红了。 故意的! 这丫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司安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赶紧在前头引着路,要把苏楚蓝带去客厅。 在经过司雪蒿的身边时,苏楚蓝还觉着自己惹她还惹不够似的,微微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你不愿意,你也别跟我整这套没用的,我本就不喜欢摆架子。” “那你来这做什么?” 司雪蒿抬头瞪着他,一脸狐疑。 “工作。”苏楚蓝无奈地耸了耸肩,提醒道:“赶紧跟上,省得你爹一会儿又要批你。” 第36章 赤果果的报复 http://.biquxs.info/

苏楚蓝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司雪蒿觉得他这是在求打,待到抬头时,他已经和司安良有说有笑地往别院的客厅方向走去了,而司川芎则是觉得奇怪,不禁停下了脚步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二妹妹可还好?” “还好,我好得很,大姐姐费心了。” 司雪蒿摆着手,始终不肯相信,和自己在街市上拼桌,又被自己拦在府门前的“粘人精”会是当朝的三皇子…… 早知道,她就不该翻墙出去,更不该砸到这人! 司雪蒿悔得肠子都青了,再回头一看一脸不安的蓉儿,更是懊悔了,叹气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三皇子是他啊!” “奴婢说了,”蓉儿也是一脸无辜地望着司雪蒿,小声道:“可是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你说那么多,我哪来的耐心全听?”司雪蒿也被气得连连叹气了,连现代的话都被气得飙了出来:“当我ballball你了,你以后说话挑重点说,ok?” 蓉儿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雪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仍是不知司雪蒿所云为何物。 “不过这事也错在奴婢,是奴婢没有去打听清楚。” 想想苏楚蓝当天被司雪蒿拒之门外时,蓉儿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却是没有多问,眼下也跟着一块懊悔了起来:“奴婢就说苏姓乃是皇族姓氏,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放在心上……” “行了,这事儿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司雪蒿摆了摆手,想起那日偷溜出府,在城西外边还偶遇到了苏楚蓝,对方可是还向它讨要汤药费的来着…… 完了,这人这么记仇,这回光明正大到府上来,怕不是来讨债告状的吧? 想起司安良抽自己的“家法”,司雪蒿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又变了,提起裙子,就急急地追了上去:“快——快给我追上那家伙!绝不能让他奸计得逞了!” 蓉儿依旧一脸茫然,但看见司雪蒿急急地追上去,她也只能跟着跑了起来,一边好奇地问道:“小姐,三皇子殿下怎么就有奸计了?” “你别问,反正他来就是没安好心的!” 司雪蒿气鼓鼓地想着,看着前方已经是别院了,宁氏和司山柰正笑靥如花地在注视着苏楚蓝走近,司雪蒿一个激灵打了出来,猛地想起了正事—— 这丫的现在可是司川芎的谋婚对象啊! 万一她俩要是成亲了,那岂不是自己得喊他一声“姐夫”? 这赤果果的报复……也太过分了吧! “苏楚蓝,你给我站住!” 趁着司安良正在和宁氏交代着话,司雪蒿二话不说冲到苏楚蓝面前,把他拉到墙边处,咬着牙警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告诉你,你有什么怨恨,尽管冲我来!拿长辈来压我算怎么回事!” “我看起来……像你的长辈么?” 看着司雪蒿这较了真的模样,苏楚蓝只觉得一阵好笑,忍不住提醒道:“你这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心思,我还没说话,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宴席已经开了,二位为何还不进去?” 司雪蒿气得牙痒痒的,正想回怼,却发现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司川芎,眼下她虽是在眯着眼睛笑着提醒着,但司雪蒿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大姐姐心里现在正在埋怨自己了。 “我看着司二小姐眼熟,这才聊了两句。” 见有别的人在,苏楚蓝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风度翩翩,笑着示意道:“司大小姐,请——” “眼熟……是呢,我怎么就忘了,二妹妹同三皇子殿下似乎是认识的。” 经苏楚蓝这么一说,司川芎这才恍然想起,那日回府时,在茶舍门口偶遇了司雪蒿,而她身边那位男子,俨然就是如今眼前的苏楚蓝。 原来是早就认识了…… 看着苏楚蓝经过了自己的身边,司川芎噙在嘴边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冷,就连看向司雪蒿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司雪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摆手撇清嫌疑,使出自己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本事来,劝着这位阴险可怕的大姐姐:“大姐姐莫要多想,雪蒿同他不过是一面之缘,真的没有关系!我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今日怎么会认不出来他呢!” “是呢,二妹妹认不得他,但他认出你了。” 听着司雪蒿的话,司川芎的脸色没有丝毫减缓,反倒直接冷声警告道:“二妹妹别是忘记了,答应过父亲什么的。” “这可是关乎大姐姐的终生大事,雪蒿怎么能忘!”司雪蒿连连摇头:“再说了——大姐姐瞧着我的样子,像是对那三皇子感兴趣么?” 司川芎的眸子沉了沉,想起自从见到了苏楚蓝后,司雪蒿就一直没有好脸色,这才把态度放好了些,但在临走时,还是不忘提醒道:“二妹妹记得便好,否则别怪大姐姐不念及姐妹情分。” 见司川芎已经放了狠话,司雪蒿知道,苏楚蓝只怕是逃不出这大都督府的算计了,而自己,恐怕也是避免不了叫他一声“姐夫”的命运了…… 本来还想着不能让他得逞,如今看来,自己反倒是要帮着撮合他和司川芎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司雪蒿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带着蓉儿,极不情愿地走进别院。 第37章 您眼睛抽筋了? http://.biquxs.info/

走近以后,司雪蒿才看见在这等候多时的司山柰已经精心打扮过了一番,那浓得略显呆板的妆容让司雪蒿瞬间想起了穿越过来时罚她跪着倒茶认错时的模样。 可显然,司山柰此时也没有安着什么好心思——只见她不是从怀里挑出那面雕花小镜来,左右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有弄花了妆容,眸子里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紧张,仿佛今天要相亲的主角不是司川芎,而是她一般。 见司川芎来了,司山柰这才收敛了些,把小镜子放好,端着笑容等着苏楚蓝走近,一双眼睛像是触电似的,眨巴个不停,这让司川芎也有些看得不习惯。 可没等司川芎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作为被放电的对象,苏楚蓝十分自然地问了一句:“这位小姐……您可是眼睛抽筋了?” 苏楚蓝的话让司川芎立刻破怒为笑,就连司雪蒿也有些忍不住了,低下头来偷偷地笑着。 还真没看出来,这风度翩翩的苏楚蓝竟是直男得这般模样。 苏楚蓝的话也让司山柰怔了一下,她曾幻想过无数种三皇子殿下对自己的评价,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句! 司山柰顿时涨红了脸,再一看正在抿着嘴笑的司川芎和司雪蒿,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同时,也对这两位姐姐的不友好表达出了一万点的怨恨。 司山柰可不敢得罪司川芎,只能黑着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司雪蒿,酸溜溜地说道:“二姐姐净是取笑山柰,怎的也不顾忌一下三皇子殿下也在!” “哪里,我这是想着三妹妹这般光彩动人,比方才还要好看上几分,我那笑是在替三妹妹感到自豪呢!” 司雪蒿假意应着,刚抬眸就撞上了苏楚蓝那副“编,你继续编”的鄙夷模样。 作为回礼,司雪蒿也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 至此,人员到齐,为苏楚蓝准备的接风宴也在司安良的一声令下正式开始,丫头开始忙不迭地上菜。 苏楚蓝在司安良身侧优雅入座,许是就和司雪蒿是坐着正对面的缘故,司雪蒿总感觉对面那人的眼睛不时往自己身上瞥,好叫她吃得不安分。 发现了这一个细节的人不止司雪蒿一个—— 虽是在司安良的安排之下,司川芎是坐在苏楚蓝的身侧,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偏偏正对的是司雪蒿,这让司川芎也心也有些不愉快了,凌厉的目光立刻追了过去。 司雪蒿正被对面那两人盯得难受,偏偏坐在自己身侧的司山柰也因为方才排练的那一摔,记恨上自己了,这不,在夹菜的时候,那手肘就有意无意地一直撞着她,叫她喝茶、喝汤都不得安稳。 “今天的安排,不知三皇子殿下可还满意?” 司安良也察觉到了餐桌上三位女儿吃得并不愉快,于是端起酒杯来,寒暄道,试图改变氛围。 “十分满意,有劳司大都督费心了。” 司安良敬酒,苏楚蓝不能推脱,只能端起酒杯来,也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句。 见司安良仰头便饮尽,苏楚蓝眉头一皱,浅抿一口后,才颇不情愿地跟着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三皇子远道而来,我们有失远迎,在此给殿下赔不是。” 得到了司安良的眼神暗示,司川芎也跟着举起酒杯来,大大方方地敬道:“这一杯小女子先干为敬,殿下请随意。” 第38章 献舞不成改献媚 http://.biquxs.info/

话虽是这么说,但看见司川芎也是一饮而尽,这让苏楚蓝的眼睛都瞪圆了,显然压力很大,只能皱着眉头,把新满上的酒也喝了个精光。 再一杯饮罢,苏楚蓝似乎是摸到了规律,没等司雪蒿有所动作,端着空了的酒杯,一脸惶恐地看着司雪蒿,不安地问道:“司二小姐怕不是也……” “不了,我胃不好,不能沾酒。” 面对苏楚蓝的无奈求助,司雪蒿只好无视掉司安良的疯狂暗示,自顾自地端起一个茶杯,淡然道:“我以茶代酒,三皇子随意。” 得了司雪蒿的允准,苏楚蓝立刻就笑了,欢欢喜喜地倒了一杯茶,十分爽快地饮尽。 茶能解酒,到底还是司雪蒿懂他心思! 苏楚蓝正在心里窃喜,司山柰却有些不乐意了,眼珠子一转,犹豫着该敬茶还是敬酒。 司川芎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趁着司雪蒿还没有坐下,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拉起司雪蒿的手,便道:“光是吃饭喝酒,也没有什么可尽兴的,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我和二妹妹起舞一支,算是迎接殿下罢?” “这……” 苏楚蓝的神色有些为难,显然没想到除了喝酒,还有献舞这一环节。 没等他拒绝,司安良已经按住了他,一边递着眼色给司川芎,一边笑眯眯地继续给他倒酒。 苏楚蓝本还想着叫司雪蒿救场,可看见司雪蒿被司川芎拽走时,顿时就放弃了,再回头一看司山柰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让他后背一凉,直冒冷汗了。 完了,本来是冲着那一人来的,怎么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美餐了? 自己这和自入狼窝有区别么…… 随着清亮的歌声响起,司川芎脱下了外衫,舞衣尽显窈窕身姿,拉着身着格格不入素衣的司雪蒿翩翩起舞。 也不知怎的,司川芎在寺庙待了一年,按理来说舞蹈底子再好,也应该生疏了才对,可如今一看,不退反进,瞧着宁氏鱼司安良那诧异的模样,不难看出此时司川芎的舞姿比司山柰的还要夺目—— 桃色长裙随着司川芎的转圈翩然飞起,裙上的绣花也朵朵绽开,随着舞姿的变化,司川芎袖子上绣着的几只鸟儿便像穿梭飞跃在花丛中似的,再配上司雪蒿挥舞的青蓝色水袖,更是成了一片鸟语花香之境,让人如同身临仙境一般。 对比起众人的目眩神迷,苏楚蓝倒是显得淡定多了,这般场面也像是见多了似的,根本就不能引起他的注视。 司川芎的眸子一沉,借着再次转圈,司雪蒿也正挥舞着水袖之际,柔软的身子往水袖上去撞。 司雪蒿瞳孔一紧,完全没有想到司川芎会被自己的水袖卷进来,但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紧接着,司川芎整个人就像被这僵硬的水袖弹飞出去一般,直接扑向了苏楚蓝怀里! 这一幕让司雪蒿惊得立刻就停下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司川芎—— 这是哪门子的献舞,分明就是献媚吧? 虽然她是知道自家大姐姐恨嫁的心思,但也不至于这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贴过去罢…… 第39章 持续施压 http://.biquxs.info/

看到司雪蒿那诧异的眼神,苏楚蓝最先想到的是司雪蒿生气了,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就把怀里的人用力推开了,而后端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皱眉看着司安良。 司川芎像是摔懵了,甚至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苏楚蓝推离怀里,如今只呆呆地倒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楚蓝,不知所措。 “看吧!我就说她没安好心,你们还不信!” 见到司川芎也摔了,司山柰拍案而起,尖声笑了起来:“司雪蒿,你好歹毒的心哇!和我跳舞时,是我摔;如今换成是大姐姐,还不一样是被你推到了?” 听着司山柰的控诉,司雪蒿表示一脸无辜,怔怔地看着水袖,脑子里还在回荡着水袖怎么能像磁石一般把司川芎吸过去的…… “山柰!休得胡言!” 司川芎趴在地上,为了掩饰自己揩油不成的难堪,只好出声来维护司雪蒿,正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发觉舞衣被桌子的一角给钩住了,于是只听着“呲啦”一声,司川芎的舞衣的裙角便被扯出一条口子来…… 司雪蒿呆了,司山柰等人也懵了,反而是苏楚蓝是格外清醒,默默转过身去与浮柳对视。 作为当事人的司川芎也是彻底怔住了—— 她料算到自己摔进苏楚蓝怀里没错,可不说她被他推开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这裙角勾到了桌角,被扯开一个口子来,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这完全就不是计划以内的事情啊! 目睹着司川芎出糗的全过程,司安良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但碍于苏楚蓝在,他不能发作,只能瞪圆了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深呼吸,以平复自己崩了的心态。 按理来说,司川芎这番举动不是意外之外的事,可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是了,是苏楚蓝对她并不感冒! “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外衫披上!” 目睹了这一整个过程的人除了司安良以外,还有宁氏—— 见自家女儿被苏楚蓝嫌弃成这副模样,宁氏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但偏偏司安良明知一切,却碍着苏楚蓝的身份不好吭声,宁氏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当这出头鸟了,猛然一拍桌子,便教训道—— “川芎,你是大都督府的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模样!你可知你这么做是在自毁清白?这样下去,莫说我们等不到人上门来提亲了,哪怕是你去求着别家来下聘,别的人家也不敢要你了!” 宁氏说罢,一挥手,就把桌子上的茶杯和菜碟统统扫落在地上,乒乒乓乓地响了好一阵,在一旁的下人们也都纷纷下跪,心惊胆战地劝着宁氏息怒。 可宁氏就像是跟苏楚蓝杠上似的,丝毫不肯退步,而司川芎听了宁氏的话也是倍感委屈,一言不合就拧着帕子开始哭了。 一时间,现场哭的哭,劝的劝,很是一片混乱。 “够了!有什么事非要当着客人的面闹?还嫌不够丢人么!” 终于,司安良忍无可忍了,虽然他明知这是宁氏为了给苏楚蓝施压而上演的一出戏,但见眼下形势比预料的要过了,到底还是顾及着家府的面子,司安良只能瞪了一眼宁氏,冷声命令道:“来人,把夫人和大小姐都扶下去,该冷静的冷静,该更衣的更衣!” 第40章 一物降一物 http://.biquxs.info/

司川芎本来也不想闹这么大,见司安良都生气了,尽管再不情愿,也只能由着宁氏扶下去更衣。 司山柰本还想着这下有机会好好近距离接触一番苏楚蓝了,但被司安良冷冷一瞪后,只能耷拉下小脸来,极不情愿地跟在宁氏身后,嗲声嗲气地劝着宁氏不要动怒。 好不容易都安静了下来,司安良一回头,就看见苏楚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到司雪蒿身边去了,更让他震惊的是,两人正聊得融洽,压根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你刚刚怎么回事?” 见四下里都没有了碍事的人在,苏楚蓝十分勤快地给司雪蒿倒了一杯茶,见她接过,显然舒了一口气:“对了,刚刚你姐姐她……我可没碰着她!” “没碰着是另一回事,看没看见,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司雪蒿抿了一口茶,完全没有留意到司安良正在盯着自己,只往苏楚蓝身边凑了凑,好心“提醒”道:“我说,你咋就这么想不开,一头往狼窝里扎?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接风宴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我自知天生丽质,到哪自然都有人看着,我都习惯了。” 苏楚蓝并不在意,对着司雪蒿浅浅一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司雪蒿放下茶杯,环顾一圈,这才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姐姐和妹妹对你是有多热情……不对,不光是他们,连带着我爹和我后妈,他们都巴不得你当他们女婿算了。” “当真?” 苏楚蓝面露喜色,双眼都在发光。 司雪蒿又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当然——除了我,其他两个女儿,你任选,都能把他们高兴死。” 发光的眸子立刻就黯了下去。 搞什么啊…… 还以为能顺着她的话,直接把她套走得了,谁知道她还有后半句! 敢情还是自己道行不够,斗不过她。 “那……亲戚和徒弟,你选一个身份给我?” 苏楚蓝抿了抿唇,依旧不死心,见司雪蒿正要起身离开,连忙摁住她。 “妹夫吧,挺好的。” 司雪蒿眼睛一亮,重重地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嫣然一笑:“那从今往后,你可得改口喊我姨了……对,二姨!” “你别太过……” 一边的浮柳听不下去了,冲上前来就要和司雪蒿理论,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苏楚蓝摁了下去,“你为什么不愿意收我?” “一你不是白素贞,二我不是法海——那么问题来了,我收你干嘛?” 司雪蒿眨巴着眼睛,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再说了,你一个皇子,要拜我一个臣女为师?苏楚蓝,你是来搞笑的吧?” “不拜你为师,那要不娶你为妻?” 苏楚蓝眉梢一挑,应答如流。 “你想得美!”司雪蒿猛然拍桌,站起来便喝道:“苏楚蓝,你信不信我再让你吃一次闭门羹!” “司雪蒿,你信不信老子再抽你一次!” 本来一直在看着司雪蒿和苏楚蓝聊天,司安良的心情已是十分复杂了,但见司雪蒿突然就冲着苏楚蓝发怒,司安良坐不住了,也跟着猛拍桌子,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不想想你面前的人是谁!再说一句,老子这回打断你腿,叫你出不了门!” 得,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到底是父亲更有威严,司雪蒿被这么一喝,顿时没了脾气,蔫蔫地坐下,噘着嘴,静静地看着司安良。 “我还以为有谁能伤到她,原来是大都督的手笔……” 见司雪蒿安安分分地坐着,再一瞥她胳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鞭痕,苏楚蓝的眸中闪过一丝恍然,语调不知怎的,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司安良忽地就打了一个冷颤,赔笑道:“让殿下见笑了,老夫这二女儿生性顽劣,不打着实不像话啊!您看刚刚——” “我倒是觉得并无不妥。” 苏楚蓝一手撑着脑袋,眼尾都没有扫一下司安良,忽地眼珠子一转,笑着凑到司雪蒿面前,低声道:“哎,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你收我为徒,以后可是有我罩着你,你爹就不能再打你了,就连你那个姐姐和妹妹也不能给你脸色看了……怎么样,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不?” “你是敦煌来的么,壁画怎么这么——巧啊!” 才被司安良喝完,司雪蒿心里正不痛快着,偏偏苏楚蓝又双叒叕提起了拜师这回事,彻底惹毛了司雪蒿。 司雪蒿想也不想就开骂,只是话还没骂完,忽地就看见宁氏和司川芎等人已经进了客厅的大门,司雪蒿一个激灵打了出来,下意识改口:“大姐姐,您终于回来了!” 第41章 司安良的用心 http://.biquxs.info/

用不着司雪蒿喊出声,司川芎的眼神已经杀了过去,再一看苏楚蓝还是挨着司雪蒿坐着时,眼神更是寒得彻人心骨。 苏楚蓝对自己的嫌弃时的一幕幕再次涌上脑海中,司川芎无视掉迎着自己走上来的司雪蒿,冷冷地与她擦肩而过。 “川芎,你那是什么态度?” 虽然知道司川芎的怨恨所在,但司安良到底也是顾忌着苏楚蓝在场,更是顾忌着苏楚蓝在护着司雪蒿,于是见了司川芎这般无礼,忍不住咳了一声,沉声提醒道:“雪蒿又不是有意的,你何苦同她置气?” 听着司安良还在向着司雪蒿说话,司川芎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地想掀桌走人。 但看见司安良不停在给自己递眼色时,司川芎这才侧眸瞥见苏楚蓝也在凝视着自己,顿时没了脾气,收起所有难看的脸色,放下身段来给司雪蒿赔罪道:“是我误会二妹妹了,二妹妹宽容大量,想必也是不会同我计较的吧?” “这是自然的。” 司雪蒿顶着被司川芎眼神凌迟的压力,勉强地笑着,再回头时,却见苏楚蓝正冷眼看着,抿着唇不发一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殿下不如就在寒舍落脚一晚吧?” 见场面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司安良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但也在担心苏楚蓝不会答应似的,提醒道:“雪蒿,把三皇子殿下带去听雨楼歇下罢。” 司雪蒿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她不愿意带苏楚蓝去,而是她不愿意让苏楚蓝住在自己隔壁! 要知道,听雨楼和半月阁就只有一墙之隔,天知道这苏楚蓝拜师心切,万一要是急起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父亲,这……” 不需要看司雪蒿那难看的脸色,司山柰只瞥了一眼司川芎那惨白的小脸,就明白了司安良的用心所在,于是小声提醒道:“那听雨楼许久没有人住,只怕是收拾不妥当,难为了殿下……要不殿下还是移步去花鸟楼罢?” 和听雨楼相似,花鸟楼倒是和荷香苑一桥之隔,这般近的距离,倒是方便了司川芎和苏楚蓝多“来往”。 “是啊,父亲,那花鸟楼……” 司川芎也知道司山柰这是在帮着自己,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道,却见司安良猛地一抬手,肃色道:“殿下到底是贵客,我已经安排人手到听雨楼去把守了,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话已至此,司川芎也只能死心了,微微低着头,咬紧了牙关,愤愤地目送司雪蒿把苏楚蓝带走。 “父亲!” 看见苏楚蓝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司川芎狠狠一跺脚,急急地冲到司安良跟前,红着眼眶,高声质问道:“父亲不是说好了是向着女儿的么,怎么如今——您也看见了,那司雪蒿分明是和殿下是旧相识,两人如此投机,您偏偏又把他安排过去,您这可是在断女儿的路啊!” 从认出苏楚蓝的那一刻起,司川芎的心就没有安静下来过,本来还信了几分司雪蒿的话,觉得他们二人并不熟悉,可方才一看,哪里是像萍水相逢之人那么简单? 这夫君都上门了,她自己也不惜自毁清白来谋婚事,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什么都捞不着不说,反倒是给司雪蒿做了嫁衣! “川芎,你先冷静一下。” 看着司川芎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宁氏赶紧走上前去,低声安慰道:“你父亲自然还是疼着你的,你莫要埋怨你父亲——他这么安排,一定是有计划的。” 司川芎紧咬着唇,愤怒的目光转向了宁氏,她怎么也想不懂,宁氏怎么也是出尔反尔,帮着司安良和司雪蒿说话来了。 “川芎,你先别急,你听我解释——” 司安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趁着司川芎就在自己的身侧,从腰间摸出一枚木质令牌来,再与宁氏对视一眼,这才缓缓道:“你可记得,我方才说了,闲杂人等不许随意进出听雨楼?” 司川芎紧咬着唇,点了点头,再看着司安良塞过来的令牌,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如今只有手持这令牌的人才能进出听雨楼,”看着司川芎接过令牌,司安良也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今晚该如何做,你可清楚了?” 司川芎的眸子再次亮了起来,再看了看宁氏也含着笑对自己点头,司川芎这才明白了司安良的用意,笑道:“父亲放心,女儿已经明白你们的苦心,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第42章 我是来避难的 http://.biquxs.info/

夜色沉寂,带着几分寒意的晚风吹来,吹得手中的灯笼晃了晃。 司雪蒿是个极少走夜路的人,看着那灯笼的烛火被妖风吹得快要灭了似的,心一沉,脚步一顿,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人也没有任何防备地就撞了上去—— 司雪蒿被撞得往前走了一小步,而后回头,愤愤地瞪着苏楚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谁叫你靠那么近的?” “是你自己突然停下的好不好!” 浮柳往前跨了一步,替自家主子瞪了回去,“有你这么走路的么?我家主子都没有怪罪于你,你倒好,反而怪罪起我家主子来了!” “你话也不少。” 司雪蒿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浮柳和苏楚蓝看了半晌,补刀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从。” “那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丫头也像你这样嚣张?” 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蓉儿,苏楚蓝选择把她也拉下水来。 蓉儿怔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着司雪蒿,司雪蒿却也不恼,十分自然地应道:“因为嚣张的都被我收拾过了。” “那可不,”苏楚蓝啧啧两声,又开始数着司雪蒿的“光辉事迹”:“一个淹死,一个打死……” “前面就是听雨楼了,殿下好走不送!” 没耐心再听苏楚蓝把自己干的“好事”数一遍,趁着都到了自家半月阁的门前,司雪蒿把手往听雨楼一指,压着怒火道:“您哪儿舒服哪儿待着去,没事别到处乱走,省得被误伤了。” 司雪蒿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就是警告苏楚蓝安安分分地待在听雨楼里,要是他胆敢翻墙过来,她也定不会对他客气。 苏楚蓝了然地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地应道:“你别看这墙虽矮,但还是不如走正门方便,所以你若是有事——” “我有事不会找你,没事更不会找你!” 司雪蒿咬牙一瞪,抬手便当着苏楚蓝的面下命令:“子蕊,锁门!别给比苍蝇大的东西都飞进来了!” 子蕊应了一声,再看苏楚蓝还站在半月阁的门前,轻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殿下,得罪了。” 话音一落,苏楚蓝只往后退了半步的功夫,就见那半月阁的大门被关上,里头甚至还传来落了锁的声音。 浮柳看了一眼苏楚蓝,轻轻扯着他的衣袖,硬是把他拽走了。 夜凉如水,整片大地渐渐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沐浴完毕的司雪蒿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蓉儿的陪同下回到寝室,但屁股还没挨着椅子,房门才关上,忽地就听见蓉儿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话出来:“小姐,你和三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难言的关系?” 司雪蒿差点没被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 “什么难言的关系?我和他压根就没关系好不好!” 司雪蒿奇怪地看了一眼蓉儿,赶紧把身子摆正了,这才坐回到椅子上去,闷闷地道:“我对他可没有别的心思,你可别也被他骗了。” “可是殿下他分明就是对您……” 蓉儿眉头一皱,心想这不是个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苏楚蓝对司雪蒿的态度不一般,可为什么司雪蒿这么避忌苏楚蓝呢? “别,我可不想成为挡箭牌。” 一想到司川芎那副恨嫁的模样,司雪蒿的身子抖了又抖,总感觉现在的自己虽然是坐在卧室里,但总感觉司川芎那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似的。 “恕奴婢多嘴……小姐您是怎么和三皇子殿下结识的?” 瞧着司雪蒿那憋屈的模样,蓉儿走到她身边,一边为她揉着肩膀放松,想起了那天司雪蒿可是让诚心上门来拜师的苏楚蓝吃了闭门羹时,不禁低声问道:“小姐也是才知道殿下的身份的吧?”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蓉儿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司雪蒿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自从同苏楚蓝“邂逅”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提起过他的身份,倒是她自报了家门,这不都让人家给找上门来了。 “等会……他是三皇子?” 司雪蒿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那他岂不是苏律茹的兄弟?” “小姐又想做什么?” 蓉儿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去,赶紧给我找笔和纸来,我要给这丫的老姐去一封信!” 猛地想起苏律茹提起过“自己有个混账弟弟”,不知道怎的,司雪蒿觉得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苏楚蓝了。 正所谓你姐还是你姐,既然苏律茹整天把这“混账弟弟”挂在嘴边,想必平日在宫里也没少好好教训他,如今自己再给苏律茹去封信,道明一切,那岂不是……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想到这,司雪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只顾着自己乐呵,自言自语道:“我还不信了,这回还摆脱不了他,我就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蓉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禁站到司雪蒿身后去,直勾勾地盯着司雪蒿写信。 但无奈蓉儿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压根就不识得一个字,只看见司雪蒿寥寥几行字写罢,便塞进信封里了。 “想办法把这封信送进宫里……最好还是能亲自交到苏律茹手上去的。” 大功告成后,司雪蒿得意地把信封交到蓉儿手上,但见蓉儿嘴角连着抽了两下,一脸不解地问道:“小姐还没说,你是如何同殿下结识的,又是为什么这般厌……不对,嫌弃殿下的?” “嫌弃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虽然他长得挺好看,也挺合我胃口的。” 司雪蒿把毛笔放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且不说他有没有被大姐姐盯上,哪怕是最后他成不了我姐夫,我也不会接受他的。” 蓉儿瞪大了眼睛,本还想着问一声问什么,却忽地听见外面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好几个丫头往那边冲去的叫喊声。 蓉儿连忙把信放下,跑过去打开房门,抓了一个小丫头便问道:“那头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知,听人说,似乎是有人翻墙过来了。” 那个小丫头的手里还拿着棍棒,一脸焦急的模样,就像是院子里进了贼似的,匆匆应答完了蓉儿后,便急急地跟着大队往前跑去。 “小姐……” 蓉儿急急地回头,正准备请示司雪蒿,却见司雪蒿的唇角都勾到与鼻翼同高的地方去了,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似乎这动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似的—— “抄家伙过去吧,没什么好说的。” 司雪蒿四下看了一圈,干脆指了指角落里的扫帚,见蓉儿乖乖抓起扫帚就往外跑,司雪蒿甚至补充道:“可以的话,下手重点也没关系。” 蓉儿本来还往外冲的,听了这话后,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回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司雪蒿后,这才跟着别的丫头冲过去事发地。 听着喧闹声渐渐远离,司雪蒿这才压下了内心的狂喜,起身拍了拍衣裙,往外走去,好过去看看苏楚蓝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手还没有碰到门框,只听见吱呀一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苏楚蓝?” 看着眼前的人,司雪蒿瞬间就懵逼了,更懵逼的是这人竟然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坐下,喝茶。 “不是……你不应该在院子里……” 司雪蒿虽然惊讶,但还是清醒的,记得古代那些条条框框,于是下意识地把房门一关,冲到苏楚蓝面前,瞪着他。 “在院子里挨打?” 一杯茶下了肚,苏楚蓝这才看着她,轻轻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被打,让师傅失望了。” 司雪蒿更懵逼了:“那院子里的人……” “浮柳——是他自己没跟上,还在慌乱中失了手。” 苏楚蓝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甚至有些理直气壮:“也好,受了这顿打,叫他长长记性,回去就肯好好练功了。” 啥? 见过坑人的,可没见过这么坑的! “苏楚蓝,你耍我呢?” 司雪蒿终于反应了过来,敢情苏楚蓝这是声东击西啊—— 丢下一个浮柳在后头吸引主要兵力,他苏楚蓝倒好,单枪匹马地就闯进她的大本营来了! 司雪蒿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正瞪着他准备吼上一顿,却见他摆了摆手,一副缴械投降的模样,笑着道:“我这不是见你有外人在场,放不开和我聊么……怎么,我给你寻了方便,你还不乐意了?” “乐意,那我可还谢谢您了!” 趁着撒手的功夫,司雪蒿顺势把他往后一推,气鼓鼓地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同苏楚蓝保持着五步之遥的安全距离,继续瞪着他。 “不用客气——既然你满意了,那你也说说,什么时候才愿意收我?或者说……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收我?” 苏楚蓝一手撑着脑袋,凝视着她:“我这大晚上的跑一趟也不容易,你难道忍心让我白跑么?” “我还真忍心。” 司雪蒿听罢,十分爽快地起了身,走到房门边上,甚至为他打开了房门,微笑道:“现在请您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省得我一会儿不痛快了,把你也揍一顿。” “别……不是我不想走,是我真回不去!” 苏楚蓝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司雪蒿面前,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耷拉着脸色看着她,闷声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过来你这避难的。” 第43章 诚心来添堵 http://.biquxs.info/

“你避难?我姐还是我妹?” 司雪蒿的眼神有些鄙夷,但并没有表示不相信,毕竟苏楚蓝现在就和只自投狼窝的小羔羊似的,正被好几双饥渴的眼睛盯着,而司安良说的派了人把守听雨楼,只怕是守着苏楚蓝,方便他们动手动脚的。 “你姐。” 苏楚蓝好看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眼珠中有冰冷和郁闷,像受了巨大的屈辱似的,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可恶的司川芎—— 一次摔怀里,两次露大腿就算了,可这第三次竟是在他沐浴以后,赤着上半身,只用一条浴巾裹着下半身,正要去找衣服时,发现她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还好透过屏风,他早就看见了床上躺着不该躺的人,更要命的是,他似乎看见她已经脱去了所有衣服,只留着肚兜还挂在身上…… 苏楚蓝咽了咽口水,扯下衣服赶紧穿好,然后偷偷从窗户处逃离这危险的地方,于是一边让浮柳给自己断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翻过围墙,逃离听雨楼,躲进半月阁,一路摸索着到司雪蒿的附近。 只是可怜了浮柳,目测是被听雨楼的侍卫发现了,这追赶之中出了慌乱,才被半月阁的丫头们当成贼来打。 看着苏楚蓝的脸色,司雪蒿没有多问什么,但也猜到了个大概,于是松开了按着门的手,刚一转身,就看见了蓉儿落下的一封信——苏律茹亲启。 司雪蒿的脸色一变,后背开始冒冷汗,趁着苏楚蓝还在出神之时,光速把信拿起,塞进怀里! 这蓉儿,不是说好了要帮她把信寄出去的么,怎么会还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不过还好…… 还好苏楚蓝眼瞎,不然要是被他看见了,都不知道她还得被烦上多少天。 “怎么了,这么慌张?” 苏楚蓝才回神,就看到司雪蒿奇怪的举动,眉头一皱,把手搭在她肩上,压低了声音:“你藏什么了?” “能有什么藏的,我慌张还不是因为你。” 司雪蒿一惊,连忙拍掉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嘟囔道:“你是来避难,躲过了大姐姐——那你有想过我怎么办么?现在她们都在揍浮柳,你是没事,但一会儿她们回来了,看见我和你共处一室……苏楚蓝,你是诚心来给我添堵的吧?” “你可以安排个房间给我。” 苏楚蓝扁了扁嘴,虽然明白司雪蒿的话,但他显然也不愿意离开,只道:“反正我是不会回去听雨楼住的!” “你在我半月阁住下,先不说大姐姐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去问问我父亲和母亲,他们能同意么?” 她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他,先一步断了他的后路,“不过他俩同意了也没用,只要我不点头,你就别想搬东西进来住。” “你怎么这么挑?”苏楚蓝眉头一皱,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砸了我,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你不愧疚也就算了,还给我得寸进尺摆脸……” “司雪蒿——给我滚出来!” 门外,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响起,打断了苏楚蓝的话,也吼懵了司雪蒿。 完了! 司雪蒿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和苏楚蓝对视,两人的眸中交换的是一样的信息—— 怎么把司安良惹过来了? 第44章 此人该死 http://.biquxs.info/

司雪蒿最先收回目光,四下一看,指着窗户便喝道:“赶紧给我滚出去,省得被他们逮着了,我们都得死!” 见苏楚蓝还不肯动,司雪蒿赶紧把他拽到通往院子另一侧的恍惚边上去,甚至还帮他推开了窗户,就等着他往外跳了。 “司雪蒿!” 门外,司安良的怒吼声又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脚步声:“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是我的话都不好使了么?” 司雪蒿暗暗咬牙,回头瞪着苏楚蓝,好在苏楚蓝这回没有磨叽多久,跳窗逃走之余,还不忘把窗户给关上。 只是下一秒,司安良就踹门而入了—— 看着司安良的手里拿着的不是家法,而是明晃晃的剑时,司雪蒿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跪下,问道:“爹爹这是为何?” “你还敢问!” 司雪蒿的顺从没有让司安良的火气消退些许,气势汹汹地身侧的某个人,逼问道:“我倒想问问,你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把殿下的随从打成这副模样!” 司雪蒿的身子颤了颤,缓缓抬起头来,只见被司安良指着的人正是为苏楚蓝断后的浮柳,此时的浮柳鼻青脸肿不说,连脚都像是没有力气站着似的,须得两个家丁搀扶着,这才能勉强“站”在司雪蒿面前,但青肿的嘴角也已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父亲明鉴,我真的没有下令叫人打殿下的随从……” 愣了半天,司雪蒿这才无奈又无辜地憋出一句话来:“那时蓉儿听到的可是半月阁的院子里进了贼,这不所有丫头都涌过去了抓起来一顿打了么……谁能想到是殿下的随从啊!” “你还敢说是他是贼?” 司安良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本来还想着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坐着,等着司川芎的好消息传来,可如今倒好,竟然等来了司雪蒿把苏楚蓝的随从打了个半死的消息! “再说了,就算是贼,也不该下这般重的手!” 司安良指着司雪蒿,气得浑身发抖,“你才十五岁,你怎么就生得这般歹……” “父亲此言差矣,雪蒿可是没有动手,动棍子的人可都是院子里的丫头,我哪知道她们会下手这般重!” 司雪蒿瞪大了眼睛,直直地迎上司安良的目光,虽然她是对蓉儿说过不用客气来着,但浮柳的这个样子,确实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还敢顶嘴!” 司安良都快要被气疯了,猛地抽出手中剑鞘中的剑,剑的尖端直指司雪蒿,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眼看着剑就要往自己脑袋上劈,司雪蒿拔腿就跑,下意识地往外跑,也正好和匆匆赶来的司川芎撞了个满怀! 仅是一秒的对视,司雪蒿和司川芎立刻推开了对方。 许是一路奔波而来,司川芎的衣衫有些凌乱,但细心的司雪蒿还是发现了,自家大姐姐的下裙都穿得有些歪了,显然是匆忙之中穿衣的。 “父亲!” 果不其然,司川芎也是冲着司安良来的,再一看见被两个仆人扶着的浮柳时,脸上匆忙的神色立刻换成了狠毒,也不管浮柳是否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冲上去就是两耳光甩了下去! 被这两巴掌打懵的人可不止是浮柳,还有司安良也怔住了,完全搞不懂浮柳到底怎么了这两姐妹,竟然挨完了棍子,还要挨耳光! 但更让司安良感到诧异的,是司川芎接下来的话—— “父亲,此人该死,万万不能留啊!” 只见司川芎把裙子一提,扑通一声跪在司安良的面前,便哭道:“此人虽是三皇子殿下的随从,但居心叵测,胆敢冒充殿下的身份,在殿下的房中沐浴,甚至还看见了……女儿也是后知后觉,于是派人追赶,把他逼到了半月阁这边来,好让二妹妹帮忙擒获……父亲,您一定要为川芎做主啊!” 第45章 越抹越黑 http://.biquxs.info/

司川芎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哽咽着说道,可把浮柳听得目瞪口呆的。 这明明就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想要用自己的清白来威胁苏楚蓝定下婚约的,怎么这会儿失算了,被苏楚蓝逃了,就把锅推给自己背了? 感到诧异的除了浮柳,还有司雪蒿,但司雪蒿却是在为浮柳感到悲哀,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苏楚蓝这么个实力坑下属的主子? 这断后是为苏楚蓝断干净了,但也把自己逼去了火坑里…… 看来浮柳也是不容易啊…… “此事当真?” 司安良听罢,脸色又黑了几分,愤怒的目光成功地从司雪蒿处转移到浮柳身上去。 浮柳虽是被打得脑袋发晕,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听了司川芎这般诬陷,浮柳也使出了犬神最大的劲儿来摇头否认。 “父亲!” 司川芎急了,毕竟此时关乎到她的清白,本来自己送上苏楚蓝的床已经够丢人的了,偏偏等了半天后才发现苏楚蓝早就溜了,只留下浮柳一人。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的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浮柳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但出于安全考虑,司川芎还是选择要灭口! “浮柳可是我的随从,自幼在我身边长大,他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 司雪蒿虽是知情人,但毕竟不是当事人,眼下明知浮柳是被冤枉的,但实在不好开口求情,好在偷听了许久的苏楚蓝终于愿意露面了。 听到这声音,司安良下意识地把怒火压了压,却听见苏楚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浮柳不是司大小姐所说那般的轻浮之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大都督明察。” 苏楚蓝缓缓走到司安良面前,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川芎后,沉声继续道:“再说了,就算是浮柳做了什么错事,终归是我的人,自然应该由我领回去宫里教训责罚——而不是在大都督府里。” 向来不喜欢强调身份的苏楚蓝突然放了狠话,这也让浮柳变得淡定了起来,毕竟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自己是肯定死不了的不说,还能省下另一顿毒打。 但是司雪蒿这顿……他还真是冤枉了。 “殿下这是要护着他么?” 司川芎也愣了一下,显然不甘心,扭过头来看着苏楚蓝,便尖声喊道:“此人可是险些毁了小女子的清白,莫非殿下也要护着么?殿下,您可不能因为他是你的随从,您就这般偏袒他啊!” “那你倒是提醒我了——” 话已至此,见司川芎仍不肯退步,放过浮柳,苏楚蓝低声一笑,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司安良:“我可是记得大都督说过,听雨楼有人守卫,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的……那为何司大小姐会到听雨楼去,还会在我的寝室里……看见浮柳?” 司川芎猛地一怔,这话被苏楚蓝这么明显地说出来,她的意图也一目了然了,连带着司安良的脸色也都跟着变了,为了维护司川芎,司安良只得转移话题:“那……敢问殿下,怎么会现身在半月阁?” 苏楚蓝目光一转,看向了司雪蒿,扇子随意一指,直接把她卖了—— “嗯,是二小姐。” 司雪蒿把眼睛一瞪,没等她出声,司川芎的眼神也杀了过去。 “入夜有些冷,我便打算就近找二小姐要多床被子,我瞧着守卫之人甚多,不想久等,这才翻墙过去,又快又省事。” 苏楚蓝踱到司雪蒿和司川芎之间,堵住了司川芎的眼神,悠悠道:“我本就与二小姐算是旧识,话也投机,于是就开始聊了起来,我想起我处落下了东西,便叫浮柳回去取,谁知就听说半月阁进贼,和……大小姐被非礼一事了。” “非礼”二字说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在场的人可是都听明白了,眼神不禁在司川芎和浮柳身上流转着,似乎都在交流着同一样的想法—— 莫不是司川芎要下嫁给浮柳了? “殿下明鉴,大都督明鉴,”浮柳显然也不想和这个要对自己下手的女人车上半点关系,于是强忍着痛,赶紧推脱道:“小的只透过窗纸,看见里面隐约有人影,便没有进去了——根本就不知道里头的人是大小姐,更不用说对大小姐做了什么非分之事了!” “你撒谎!” 浮柳话音刚落,司川芎便尖叫了起来:“我分明看见屏风后有人!你怎么可能还没有进来?” “够了!” 瞧着司川芎越抹越黑,司安良虽是知道司川芎这是在逼苏楚蓝表态,但无奈按着苏楚蓝的态度,只怕逼不成苏楚蓝娶她,反倒成让浮柳娶她了! 这要是传出去了,都不知道会被人笑话多久! 第46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http://.biquxs.info/

“既然这件事是误会,那说开了便好,若是不服,待我着人去问问便知道了。” 到底是件丢人的事,而且事关到司川芎的清白,司安良就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件事,于是一边瞪着司川芎,警告着她不要再说话了,省得局面控制不住,一边挥着手,遣散周围的人,沉声道:“这一闹腾也深夜了,都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罢。” 苏楚蓝回头看了一眼司雪蒿,似乎有些舍不得,又看了看浮柳,犹豫了几秒,这才抬手,示意下人把浮柳送回去听雨楼。 见苏楚蓝终于走了,司安良也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只是看向司川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失望与愤怒。 “父亲……” 司川芎也委屈,被司安良这么一瞥后,心里的不甘也多了,眼眶一红,便开始摸起眼泪来了,还一边幽怨地瞪着司雪蒿。 司安良哪能不知道司川芎所指,但无奈自己已经给了司川芎机会,她非但没有好好抓紧,还搞砸了;相比之下,司雪蒿什么也没干,倒是苏楚蓝多次找上门去了。 或许想让苏楚蓝当女婿,这人是得改了…… “都别说了,早些回去歇着。” 司安良的心里也是复杂又纠结,虽然司雪蒿正是订婚的妙龄,但眼下司川芎因为被罚去了寺庙一年,这年龄已经渐渐大了,再经这么一折腾,只怕是更不好嫁出去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听着司安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司川芎再不甘心,终究也是不敢斗胆顶撞的,只能自己闷声把这委屈忍着,眼泪珠子一甩,悲愤离场。 看着人气势汹汹地来,稀稀拉拉地走,再看看司安良那凝重的神色,司雪蒿不难猜出司安良此时心情的沉重,于是丢下蓉儿,趁着司安良还没有走远,司雪蒿三步并作两步就蹿了上去—— “父亲请留步!” 到底司雪蒿个头是有些矮,险些追不上司安良,只能开口喊了一句,好在司安良也并未走远,这一声也是听得清楚,于是回头一看,也不管司雪蒿找自己是什么事了,先把眉头皱起来再说,然后才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别这么严肃嘛,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见着司安良还把方才的气往自己身上撒,司雪蒿不满地撇了撇嘴,嘟囔道:“女儿不过是有事情想拜托一下父亲罢了。” 司雪蒿知道司安良可不喜欢兜着弯说话,于是话一说完,便先把怀里那有些皱了的信封塞到司安良手上,低声道:“父亲息怒,也请父亲去劝劝大姐姐,雪蒿是真心相帮大姐姐的。” 听罢,司安良更是不愿意相信了,但低眸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苏律茹亲启”五个大字后,眉头更是拧得紧了。 “别看得这么明目张胆啊……父亲就相信我吧,我不会害了大姐姐的!” 司雪蒿担心苏楚蓝还在角落里头盯着,赶紧把信封从司安良手里夺走,塞进他的衣襟里,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封信,还请父亲帮忙送到永嘉公主手上——而且越快越好!” 第47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http://.biquxs.info/

吃过午饭,看着天色快要接近下午,司雪蒿估摸着也快是开场了。 司雪蒿吩咐着蓉儿,陪自己一路往正大门的方向挪去,眼角不时看着身后偷偷摸摸跟着的苏楚蓝,不禁放慢了脚步,好让他跟上来似的。 司雪蒿反常的举动也让苏楚蓝有些奇怪,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跟上,反而越加小心地跟着了。 才过了庭院,刚走到正大门右侧,就从大敞的门口看到两辆马车火速赶来,在门口急急地停住。 司雪蒿定睛一看,虽然还没有看见马车里头的人,但从外观来看,也知道不是下朝回来的司安良。 不是司安良,那也只能是她了。 司雪蒿得意一笑,回头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苏楚蓝。 看来司安良的办事速度要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而苏律茹也没有磨叽,所以事情才进行得如此顺利。 苏楚蓝被司雪蒿那意味深长的一瞥看得更是心慌了,再一看停在门口的马车后,脸色唰地一变,正想着转身离开,却看见领头的马车上有个怒气冲天的人下来了—— “苏楚蓝!你给我站住!” 果然,苏律茹一下马车,看见苏楚蓝正转了身要逃,提起裙子就跑了起来,连形象也顾不上了,一手抓住苏楚蓝的衣领,就把他往门外的马车上拽。 “别……姐姐,我的好姐姐,您可是对我最好的了,你就把手松一下呗!” 苏楚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一天的功夫不到,苏律茹怎么就杀到大都督府来逮自己了,眼下逃也逃不了,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二姐,您看这儿这么多人……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要面子,我也不要面子的哦?” 苏楚蓝不提还好,一提苏律茹的火气又往上冒了,也不管有多少人跑过来凑热闹了,张口就骂道:“要不是雪雪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躲这来了!你……你偷溜出宫半月多不回去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来勾引良家妇女,你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苏律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苏楚蓝没听进去多少,倒是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眼神唰地一下就投去司雪蒿身上,神色略为诧异—— “是你卖的我?” “怎么,只许你卖我,还不准我卖你了?” 司雪蒿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思量着眼下有苏律茹在,苏楚蓝也不敢干什么,于是甚至笑着挑衅起他来:“来啊,互相伤害啊!昨天你不是很得意么,你再给我嘚瑟一个看看?” 司雪蒿说罢,甚至还吐了吐舌头,办个鬼脸。 苏楚蓝只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不是,我不是给你去了信,说我过几日就会回去的么?” 苏楚蓝无语了,好不容易甩开了苏律茹的手,皱着眉,不甘心地质问道:“这还没几天,你急什么?” “那是多少天前的事了?” 苏律茹双手插着腰,气鼓鼓地瞪着苏楚蓝,一手拽住他的衣袖,一边往外拖着,继续道:“既然你都说了是这两天回去,那我就来接你呗!正好一起回去,我同母妃也好有个交代!” 第48章 下次也早点告诉我 http://.biquxs.info/

“等等,我还不能回去!” 苏楚蓝急急地甩掉苏律茹的手,眼珠子一转,沉声继续道:“我还有事……” “小俊,去把浮柳带出来,省得殿下又要跑一趟。” 司雪蒿一眼就看穿了苏楚蓝的心思,没等苏楚蓝挣脱开苏律茹的手,她便十分自觉地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小俊吩咐道。 苏楚蓝顿时哑然,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幽怨,他知道,路已经被司雪蒿堵死了。 只片刻的功夫,就看见浮柳被小俊带着人给抬了过来,只见苏律茹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小俊便命人把浮柳直接往门外的马车上送。 不多时,人悉数回到了苏律茹面前,正静静地盯着苏楚蓝看,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不用,我去便是了。” 苏楚蓝只感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司雪蒿后,便拍掉了苏律茹那抓着自己袖子不放的手,认命似的上了浮柳所在的马车。 苏律茹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出来,目光转向了司雪蒿,“真是谢啦……你是不知道,我和二哥,还有宫里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找这兔崽子多久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认识他的?” 虽然有收到苏楚蓝的信在先,但一看见他是在打听司雪蒿的,苏律茹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两人虽说性子差不多,都是那般不安分,但怎么就勾搭到一块去了? “这个说来话长。” 司雪蒿扁扁嘴,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你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儿么,我不就是翻墙偷溜出去……一个不留神,砸他身上去了。” 说起自己的“光辉事迹”,司雪蒿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那半句话,若不是苏律茹靠得近,都不一定能听见。 “然后……他就缠上我了呗。” 司雪蒿说着,眼神四处飘荡着,恰好飘到了门外的马车上,正好看见了某人掀开了车帘,正幽怨地盯着自己看。 “……姐妹,你也是可以的。” 苏律茹无语了,她想过千万种美好的邂逅,却没有想到这两人的相遇竟是这么离奇,闷了半晌没有吭声后,苏律茹选择拍拍司雪蒿的肩膀,不忘提醒道:“我希望你下次也早点告诉我。” “我肯定会……等等,下次?” 司雪蒿只顾着点头应下,可应完了,苏律茹都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扯住她的衣角问道:“你说什么下次?” “按着以往的经历,他还会来找你的。” 苏律茹瞥了一眼苏楚蓝,愣是把苏楚蓝瞪得放下了车帘,她也这才与司雪蒿道别,顺便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是看上你了。” 司雪蒿惊了,眉头一皱,杀人般的眼神立刻射了过去苏楚蓝所在的马车里。 车夫扯动缰绳,呼啸远去,司雪蒿还带着蓉儿站在门口目送,但见苏律茹和苏楚蓝的马车还没有走远,就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家大门口。 被尘呛了一脸的司雪蒿还在捂着鼻子咳嗽,抬眸之际已经看见司安良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见司雪蒿站在门口巴望着,司安良也顺着目光看去,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那几辆印着皇族特有图案的马车后,神色有些诧异,赶紧追问道:“殿下走了?” 第49章 爱去哪去哪 http://.biquxs.info/

“是啊,被逮回去了。” 司雪蒿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拍了拍衣袖,抬头对上司安良的目光,也趁着眼下边上没有多少人在,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亲,像那种没有外交许可证的人,下次还是别放进来了罢?” 想起苏律茹说的话,苏楚蓝很有可能再来一次,司雪蒿就感觉一阵头大,赶紧先给司安良打个预防针:“先不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光是大姐姐的事……父亲,您难道忍心再让大姐姐空欢喜一场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安良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很不客气地喝住司雪蒿:“三皇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儒雅有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之一,怎会同你口中那般无所事事!” 得,原来那性子是被他爹宠出来的。 司雪蒿嘴角轻轻一抽,眉梢一挑,顿时觉得和司安良没有了共同话题。 “再说了,你大姐姐的事……” 司安良愤然继续喝道,可话都到了嘴边,却发现这不是该点破的事情后,又是闷哼一声,止住了话题。 “那若是三殿下还来,父亲可还是会厚待?” 司雪蒿心底没多少底数,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父亲就真的想大姐姐嫁给那三殿下么?” “否则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给她寻好的夫婿!” 司安良瞪着司雪蒿,眸中有些审视,语气也加重了些,“我看你倒是同殿下关系不错,怎么,莫不是你……” “女儿知错,不会再议论三殿下了!” 被司安良这么一说,司雪蒿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怎么全世界都觉得自己和他有关系? 她怎么可能会和他有关系! 而且如今看来,司安良是不愿意阻拦苏楚蓝的下一次来访,那也只能由她自己来提防了。 司雪蒿眼珠一转,瞥了一眼身后蓉儿的,便笑嘻嘻道:“如今三殿下走了,女儿也闷了好些日子,父亲您看能否让女儿……” “你爱去哪去哪!” 一想到苏楚蓝就这么走了,司安良也没有了多少好心情,袖子一甩,便怒道:“天黑前回不来,你今天便别想回来了!” “谢谢爹爹!” 司雪蒿顿时眉开眼笑,拉起蓉儿的手,便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 苏楚蓝,你要是再敢来大都督府,就不止是让你被苏律茹扯着衣领子拽回去那么简单了!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突然被拖着走的蓉儿表示一脸懵逼,更懵逼的是,司安良今天居然都没有拒绝一下,直接点头答应了让司雪蒿出府—— 要知道,从前司安良可是极反对司雪蒿出府的,否则司雪蒿也不会练就一身翻墙的好本领! 可是今天…… “别问了,随我去就是了。” 送走了苏楚蓝,司雪蒿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步子也开始变得轻快了。 蓉儿又是小跑似的跟在司雪蒿身后,在走过一个拐角处,不经意瞥见了身后一道粉色戴面纱的身影后,心不自觉地跳漏了一拍—— 那人怎么看着这么像自家大小姐? 第50章 谁和你一家人? http://.biquxs.info/

蓉儿已经停下了脚步,还没有来得及把司雪蒿也叫停,后面那人已经看出蓉儿认出自己了,决定先下手为强,在蓉儿还没有出声时,已经冲了过来—— 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司雪蒿没有下意识地回头,相反地,按着以往自己遇险的经验,她决定把腰一弯,躲开来自身后的偷袭! 那人本是打算一巴掌打过去的,没料到司雪蒿突然弯腰躲过,她这一下扑空了不说,关键还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这一巴掌上了,于是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往前冲去…… “哎呀!” “大小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轻松躲过一击的司雪蒿直起身子来,一脸得意地看着偷袭自己那人同自己擦肩而过,直接往前冲去。 这巷子也是够窄,没等司川芎扑倒在地,先撞在了对面墙壁上,整个人像壁虎似的爬在墙壁上面,愣了两秒后,才回过头来,愤然瞪着司雪蒿,大声吼道:“司雪蒿,你耍我?” “呀,原来是大姐姐!” 司雪蒿定睛一看,啧啧两声,轻轻摇头,“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呢……哎,大姐姐怎么也上街要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带着大姐姐去玩呀!” 看着司雪蒿非但没有愧疚感,反而天真无邪的样子,司川芎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伪善的面具来! “司雪蒿,你装什么装!” 司川芎从墙壁上下来了,有些酸痛的手紧握成拳,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就是诚心让我出糗、难堪的!” 昨日的屈辱浮现在眼前,司川芎恨自己贴上去了,苏楚蓝都还是推开自己跑掉,甚至还动用浮柳来挡箭! 她就不懂,司雪蒿到底给苏楚蓝下什么药了? 看着司川芎眼眶都红了,司雪蒿愣了一下,本还想着安慰她一下,可一看见她提起裙子,抬起脚就往自己身上踹时,司雪蒿连忙退了两步,摆手解释道:“大姐姐,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那都是误会啊!” “误会?你怕当我是傻子吧!” 司川芎听不进去,见踹不到活蹦乱跳的司雪蒿,干脆瞪了一眼沛儿,暗示沛儿也一起动手。 “怎么可能!”司雪蒿急了,开始往街上跑,“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我呸!谁和你一家人?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司川芎狠狠地淬了一口,刚好提起裙角,上前去追司雪蒿,在巷口蹲守了许久的一个小贩看见了机会,迅速起身,一手抽走司川芎串在腰间的荷包后,又把她推倒在地,而后拔腿就往城北的方向跑。 司川芎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尖声喊了起来:“抢劫了!快来人啊,抢劫啊!” 司川芎还在被沛儿从地上拽起,司雪蒿已经撸起袖子,正要拔腿追上。 “小姐,鞭子!” 蓉儿急忙拽住司雪蒿,从腰间摸出司雪蒿以前最常用的长鞭来,塞到司雪蒿手里。 司雪蒿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蓉儿会替自己带了鞭子,但眼下情况紧要,也容不得她多想,抓起鞭子就跑了出去。 第51章 凤梨不要,直接上榴莲! http://.biquxs.info/

那小贼许是新手,一边拼了命地跑,也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起初看见追在自己身后的人不过是一名女子时,他还算是轻松的;可看见那女子奔跑速度极快,而且还甩不掉时,小贼便有些烦躁了;再定睛一看,他慌了—— 那女子手上可是拿着鞭子的,敢问这南梨,除了出了名的司家二小姐司雪蒿外,还能有谁! “呵……还挺能跑的。” 眼看着距离在逐渐缩短,可那人也是心慌,竟然使出浑身的劲儿来加速了,司雪蒿的眸中忽地有了同那小贼较劲的兴奋,趁着路上的人都给自己和那小贩让出了路时,司雪蒿毫不犹豫地向那小贩甩出手中的长鞭—— 啪! 第一下司雪蒿并没有把握好方向,连小贼的衣服都没有挨到些许,倒是甩到了边上的一个小摊档上,把那摊主吓得脸色一白,腿一软,即刻瘫坐在地上。 见司雪蒿出师不利,小贼的自信也回来了些许,不禁有些得意了,但还是不敢放慢奔跑的速度,只回头瞥了一眼司雪蒿,眸中有挑衅之意。 这下可把司雪蒿惹毛了—— 高高举起手中的长鞭,瞄准了目标后,司雪蒿直接对着那小贼的脚上一甩! 鞭子“啪”的一声在小贼的右脚边上炸响,吓得小贼脸色一白,更是加快了脚步,可司雪蒿的第三鞭已经甩了过去,直接抽在了他的脚踝上! 小贼瞬间扑倒在地上,但回头一看,自己同司雪蒿还有些距离时,又赶紧爬了起来,不忘抓起掉落的荷包,继续没了命似的飞奔。 又追了好些距离,许是挥鞭子也用了不少劲,司雪蒿知道自己的体力没有剩下多少了,连着脚步也不得不放慢了些,开始有些喘气。 但她怎么能把这人从自己眼前放走? 这种赤果果的挑衅,司雪蒿是没有忍让的理由,于是四下看了看,瞥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个卖水果的摊子,而且摊子上还有凤梨与榴莲时,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很好,这下就算是被那小贼逃掉了,他也总会自己出来找逮! 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司雪蒿把鞭子甩向那摊子,直接卷起一个凤梨,朝着那小贼的脑袋上一甩! 但让司雪蒿有些失望的是,凤梨并没有直接命中小贼的脑袋。 眼看着小贼就要跑到河边的空旷地上去了,司雪蒿很是不服气,那小贼看见凤梨扑了空,也很是嚣张,甚至回头来对着司雪蒿做了个鬼脸! 你完了——送你凤梨不要,那直接上榴莲得了! 司雪蒿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地卷起一个中等大小的榴莲,直接朝小贼的脑袋上甩! 和那凤梨一样,榴莲还是没有命中小贼的脑袋,只擦着他的头巾落下,榴莲上的刺却由于惯性作用,下落之时,直接刮开了小贼的黑衣和皮肉,只听见一声惨叫,便看见那小贼的后背已经挂了好几道彩。 小贼吃了瘪,但更加不敢停下脚步了,和原本计划好的逃跑路线一般,小贼强忍着痛,把荷包往嘴里一咬,扑通一声钻进了河里。 第52章 你行你怎么不上 http://.biquxs.info/

等司雪蒿追到河岸边上时,早已没有了小贼的黑影,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议论声充斥着司雪蒿的耳边。 “小姐……小姐你慢些!” 吵杂的议论声中,隐约听见了耳熟的声音,司雪蒿还在出神,愣愣地回头,正好看见由沛儿和蓉儿扶着的司川芎正艰难地拨开人群,朝自己走来。 “人呢?” 看见司雪蒿的那一瞬间,司川芎脱口问道:“你不是在追了么?如何,可是捉着了?” “没有。” 司雪蒿一边收着自己的鞭子,淡然应道,一边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居然没有追上?” 司川芎有些诧异,但很快,那诧异便转为了愤怒,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沛儿和蓉儿后,便开始打着司雪蒿,还一边尖声喊着:“亏你追了大半条街,怎么还让那贼跑了?你这不是白追了么!啊?你说你有什么用?怎么连一个小贼都追不上!” “你说够了没有?” 巴掌还落在自己身上,耳边还有话在炸响,司雪蒿的耐心瞬间就被消磨光了,猛地扣住司川芎的手腕,面目狰狞地瞪着她,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 “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被洪亮的吼声喝住的人不止是司川芎一个,连带着周围还在议论的人,忽地就没了声音,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司川芎,麻烦你搞清楚——是你被人抢了东西,又不是我,我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帮你!” 无视掉周围围观的人诧异的目光,司雪蒿甩开司川芎的手,沉声喝道:“就算我是你妹妹又如何?我已经尽我所能去追了,追不上你也要怪我?你行你怎么不上!” 甩她手也是泄气,司雪蒿那一下力道极大,直接把司川芎甩到了沛儿怀里,险些摔倒在地上。 “司……司雪蒿,我可是你姐姐!” 司川芎愣了半晌,呆呆地看着司雪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帮我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那我是你妹妹,你可曾帮过我?” 司雪蒿冷冷地瞥了一眼司川芎,丢下一句话后,转身推开人群走了。 “小姐!” 蓉儿急了,但见司川芎还在被沛儿扶着,这才放心了些,巴巴地追了上去,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可是小姐,大小姐她之所以被抢,可是因为……” “怎么,你是想说这是我的责任,怪我当时与她起了争执,有机会让那贼下手了?” 司雪蒿大步走着,头也没有回一下,语气也是极重。 一下就被点明了重点,蓉儿咬了咬唇,不敢说话了,只静静地跟着司雪蒿走回大街上去,走近一家叫“春归”的药铺去。 店铺里的人似乎也被方才的动静吸引得走到门口去围观了,可一看到脸色阴沉的司雪蒿正手执长鞭走近时,个个都吓得白了脸,连连退回到店铺里,哆哆嗦嗦地目接司雪蒿走了进来。 在掌柜惊恐的目光中,司雪蒿在柜台前面停了下来,左手扯下腰间的荷包,几乎是和右手同步地,直接把长鞭和荷包同时砸在桌面上。 巨大的声响吓得店里的人又是一哆嗦,还没等掌柜的说话,司雪蒿便先问了出来—— “这两样,你选一个。” “回……回小姐的话,小的……小的哪个都不想要。” 司雪蒿的脸色应声沉了几分。 掌柜的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荷包,尴尬地笑了笑。 “和你的同行打声招呼——从现在起,医馆和药铺里,凡是遇到后背挂彩的病人,都得派人来告诉我。” 司雪蒿轻轻哼了一声,这才收回了鞭子,留下了荷包,神色冰冷,语气沉重:“这件事做好了,这荷包里面的都归你了,甚至还有别的;但若是办砸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掌柜的连忙摆手,忙不迭地应了下来:“二小姐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 又凝视了掌柜的两秒,司雪蒿这才转身离开药铺,只是一出门,就又碰见了哭哭啼啼的司川芎 第53章 难得有个三观正的 http://.biquxs.info/

一前一后回了府,宁氏和司安良本来还在烦恼着苏楚蓝的不辞而别,正好等到司雪蒿回家了,正准备好好问一顿,但抬头一看,却傻眼了—— 司雪蒿是回家了不错,可那脸色是怎么回事? 还有,为什么司雪蒿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司川芎? 宁氏和司安良对视一眼,都不知所以。 司雪蒿出去他们是知道的,但司川芎又是什么时候溜了出去的? “父亲!” 没等司安良发话,司川芎直接推开身前的司雪蒿,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司安良面前,放声哭了起来:“请父亲为女主做主!” 宁氏被司川芎这动静吓得怔了一下,司安良也猛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司雪蒿,手往桌子上一拍,便喝道:“司雪蒿!你又对你大姐姐做了什么?” 突然就被点了名,司雪蒿板着脸,一脸阴沉地看着司安良,握着长鞭的手紧了又紧,缓缓启齿,道:“雪蒿什么都没做。” 顿了顿,司雪蒿又默默补了一句:“不就是追了个贼。” “不就是追了个贼?” 司安良的音量一下就提高了,眼睛瞪得老大,司川芎一听就知道司安良动怒了,于是赶紧扭头嘲讽道:“可不是么,费了那么大劲,还被那么多人看着,竟还被那贼给跑了!” 听着司川芎落井下石般的话,司雪蒿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举起手上的鞭子,就往司川芎身上抽—— 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退让了一回,可如今还要受这种委屈,司雪蒿可不干。 司川芎脸色顿时就白了,宁氏也吓得呆住了,本能地保着自身往后退,根本就没有阻拦一下,只有司安良反应了过来,在鞭子还没有落下时,先一步扣住了司雪蒿的手腕! “混账东西,你要干什么!” 司安良直接把司雪蒿的鞭子拿掉,猛地把手一甩,把司雪蒿丢到边上去,而后转过身,瞪着司川芎,沉声问道:“你方才说,司雪蒿去捉贼,但还是让那贼逃了?”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司川芎,一看形势变了,脸上顿时露了笑容,甚至都不跪着了,站起来便挽着司安良的胳膊,继续火上浇油:“可不是么,我看着都觉得丢人!” 司安良眉头一蹙,“丢的什么东西?” “大姐姐的荷包。” 司雪蒿正憋了一肚子的火,闷闷地收好了鞭子,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司雪蒿回头时,正见司川芎呆呆地站在原地,左脸立刻就红了起来,可见司安良的用力之大。 “父亲为何要打女儿?” 司川芎还是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想不到怎么自己无缘无故地挨了一记耳光,“丢人的是她,不是我!父亲凭什么——” “你还有脸说?” 司安良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司川芎彻底懵了,就连宁氏也怔住了,为了防止司安良的巴掌继续落下来,宁氏赶紧跑过去抱住司川芎,把她护在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司安良,低声提醒道:“老……老爷,这是川芎啊……” “我当然知道!” 司安良把手一伸,指着司雪蒿,继续怒道:“你妹妹为了你,不惜抛头露面去追贼,你倒好,一声谢谢都没有,还反过来埋怨你妹妹了?” 司川芎愣愣地看着司安良,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司雪蒿也被这突然转变的局势给吓懵了,震惊之余,不禁多了几分欣慰—— 原来这家里还是有三观正的人在的。 “可是她……” 司川芎不服气,还想辩驳些什么,却又被司安良打断了:“你自己不小心罢了,别人帮你你也不领情,你还恶言相向!司川芎,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久了,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 听着司安良这一句接一句的怒吼,司雪蒿先前的怒火顿时消散,甚至有点想为他鼓掌了。 司川芎扁着嘴,干脆不说话了,只红着眼眶,不甘心地瞪着司雪蒿,作死似的低声抱怨道:“还不是没有捉到……” “你还敢……” 司安良把手一举,正要再打,司雪蒿先一步抓住司安良的手,低低笑了两声,再瞥了一眼司川芎,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依大姐姐的话,若是我把那贼捉住了,大姐姐有什么表示?” “你捉到了再算罢!” 司川芎愤然瞪着司雪蒿,不屑地哼道:“方才贼还能看着,你都让他跑了;如今贼看不见人了,还能指望捉到不成?” “那姐姐便有所不知了,我这正是在等他自投罗网。” 眼看着司安良的脸色又黑了,司雪蒿唇角一勾,幽幽道:“那贼后背有伤,又在这大春天地往那河里钻,不说会不会感冒,新伤过水,而且还是过细菌极多的河水……那伤口定会发炎!” 司川芎可不太懂司雪蒿说的话,只和宁氏茫然对视,皆不知所云。 倒是司安良像是听懂了些,沉默了半晌,低声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在等他到医馆去看病?” “正是如此!” 司雪蒿打了个响指,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神色看着司安良,得意道:“方才女儿已经去通了信,叫春归药铺的掌柜告知同行,遇到此病症相似的人,都给过来告诉我……如今只等那春归药铺掌柜的来传话,我们便可动手了。” 话已至此,司川芎这才明白司雪蒿的小算盘,虽然惊讶她能想出如此对策,但还是表示出不屑,嗤笑道:“妹妹说的倒是简单,若真如此,那衙门还用得着开么?捕头们还用得着工作了?” “司川芎!” 司安良脸色一沉,眼睛又瞪了过去。 司川芎咬紧了唇,不敢再多话了。 “既然此事已定,那边不再商讨了。” 司安良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司雪蒿:“你回来得正好,为父正想问问你,关于殿下回宫一事。” “不是说了,他是被苏……永嘉公主捉回去的么?” 司安良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司川芎彻底懵了,就连宁氏也怔住了,为了防止司安良的巴掌继续落下来,宁氏赶紧跑过去抱住司川芎,把她护在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司安良,低声提醒道:“老……老爷,这是川芎啊……” “我当然知道!” 司安良把手一伸,指着司雪蒿,继续怒道:“你妹妹为了你,不惜抛头露面去追贼,你倒好,一声谢谢都没有,还反过来埋怨你妹妹了?” 司川芎愣愣地看着司安良,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司雪蒿也被这突然转变的局势给吓懵了,震惊之余,不禁多了几分欣慰—— 原来这家里还是有三观正的人在的。 “可是她……” 司川芎不服气,还想辩驳些什么,却又被司安良打断了:“你自己不小心罢了,别人帮你你也不领情,你还恶言相向!司川芎,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久了,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 听着司安良这一句接一句的怒吼,司雪蒿先前的怒火顿时消散,甚至有点想为他鼓掌了。 司川芎扁着嘴,干脆不说话了,只红着眼眶,不甘心地瞪着司雪蒿,作死似的低声抱怨道:“还不是没有捉到……” “你还敢……” 司安良把手一举,正要再打,司雪蒿先一步抓住司安良的手,低低笑了两声,再瞥了一眼司川芎,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依大姐姐的话,若是我把那贼捉住了,大姐姐有什么表示?” “你捉到了再算罢!” 司川芎愤然瞪着司雪蒿,不屑地哼道:“方才贼还能看着,你都让他跑了;如今贼看不见人了,还能指望捉到不成?” “那姐姐便有所不知了,我这正是在等他自投罗网。” 眼看着司安良的脸色又黑了,司雪蒿唇角一勾,幽幽道:“那贼后背有伤,又在这大春天地往那河里钻,不说会不会感冒,新伤过水,而且还是过细菌极多的河水……那伤口定会发炎!” 司川芎可不太懂司雪蒿说的话,只和宁氏茫然对视,皆不知所云。 倒是司安良像是听懂了些,沉默了半晌,低声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在等他到医馆去看病?” “正是如此!” 司雪蒿打了个响指,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神色看着司安良,得意道:“方才女儿已经去通了信,叫春归药铺的掌柜告知同行,遇到此病症相似的人,都给过来告诉我……如今只等那春归药铺掌柜的来传话,我们便可动手了。” 话已至此,司川芎这才明白司雪蒿的小算盘,虽然惊讶她能想出如此对策,但还是表示出不屑,嗤笑道:“妹妹说的倒是简单,若真如此,那衙门还用得着开么?捕头们还用得着工作了?” “司川芎!” 司安良脸色一沉,眼睛又瞪了过去。 司川芎咬紧了唇,不敢再多话了。 “既然此事已定,那边不再商讨了。” 司安良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司雪蒿:“你回来得正好,为父正想问问你,关于殿下回宫一事。” “不是说了,他是被苏……永嘉公主捉回去的么?” 司雪蒿有些不懂 第54章 想我去捉贼,还是我被贼捉 http://.biquxs.info/

整整一天,司雪蒿都处于神游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苏楚蓝被封王,和自己有脱不掉的干系。 按着这朝代的礼法,像苏楚蓝这种亲王的地位,可是仅次于帝后与太子的——偏偏皇帝又迟迟不立太子! 这样一来,就算是这回把苏律茹喊来了,怕也是不能左右苏楚蓝了。 司雪蒿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再往架子上一瞥,看着那少得可怜的成品毒药,还有一堆待处理的半成品,不禁觉得一阵脑壳疼。 看来这些天,自己也是闲过头了。 放下咬出一个个牙印的食指关节,司雪蒿才挪了椅子过去,正准备埋头苦干一场,却见蓉儿急急地推门进来,低声道:“小姐,来人了——在后门。” 司雪蒿懵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了一句:“哪儿的人?” “自然是春归药铺掌柜的人。”被这么一问,蓉儿自己也有些懵了,“不然还能是哪,不对……小姐这是在担心是殿下又来了不成?” 司雪蒿没有说话,抿了抿唇,便起了身更衣。 蓉儿只当是司雪蒿默认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司雪蒿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为什么一提到苏楚蓝,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躲也躲不及。 “我先去,你去通知一声父亲。” 担心夜里寒凉,司雪蒿又抓多了一件斗篷出门,可没走几步,就又折回头去,盯了半晌堆满药包的桌面,只挑了两包便匆匆地走了。 蓉儿叫都叫不住,只好按着她说的话,到春雨轩通知一声司安良。 出了半月阁,司雪蒿摸黑来到大都督府后门,只见三五人在把守着,半敞的门外还有一道人影。 司雪蒿脚步一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想了半天也道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打消了念头,这才往外走。 “何人何事,竟大晚上的来敲大都督府的门?” 虽然只有一个人在后门等着,出于警惕,司雪蒿还是先打听对方的身份。 “司二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可不是您叫咱家掌柜的帮着留心后背有伤的病人么!” 那人哈腰点头的,很是恭敬的模样,而一身黑衣短打,头上还戴着头巾的打扮,也十分像药铺里拾药小二的干练模样。 司雪蒿凝视着他,半天也没有说话,总觉得这人眼生,不像是在店里面见过的小二。 “哎,只有司二小姐一个人么?” 那人见半天了都还是只有司雪蒿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禁把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赶紧催促道:“司二小姐可是在等谁?但是……但小的怕您去晚了,就让那贼给跑了,小的不好交待啊!” 那人语气有些急,但神色却是没有半点紧张,这倒是让司雪蒿多了几分警惕,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于是把手里抓着的斗篷从容披上,又把药包藏好,这才点头道:“带路吧。” 没有留下别的交待,司雪蒿只叫了守门之人把门关上,就急急地跟着那人走了。 手上的灯笼有些昏暗,只能照亮半个街道。 司雪蒿静静地跟在那人身后,丝毫不敢大意去留意别的路径,只与那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暗暗攥紧了手中的药包。 只见那人拐进一个巷子里,虽然天色昏暗,照明全靠灯笼,但司雪蒿感觉,这不是去往春归药铺的路——这是一条通往别处的路。 判断一下来,司雪蒿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虽然在前头走得急,但也知道司雪蒿停下了脚步,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雪蒿,问道:“二小姐怎么不走了?” “这不是去药铺的路罢?” 事到如今,司雪蒿已经笃定了此人并非是春归药铺派来传消息的人,而且此人十有八九是和那贼是同一伙的,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司雪蒿选择了间接性试探一下,“我印象中,去药铺是这条路吧?” 说罢,司雪蒿伸出手来,指了指斜对角的另一条巷子。 “哎哟,二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您是大户人家,平日里出门,可都有人伺候着走大路的,哪像小的这般图方便快捷,跑惯了小巷子。” 那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笑嘻嘻地解释道:“同二小姐实话实说罢,其实去铺子里,这条路才是捷径!这不急着让二小姐去捉那贼么,小的想着这省时间,所以才……” “是想着我去捉贼,还是想着我被贼捉?” 整整一天,司雪蒿都处于神游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苏楚蓝被封王,和自己有脱不掉的干系。 按着这朝代的礼法,像苏楚蓝这种亲王的地位,可是仅次于帝后与太子的——偏偏皇帝又迟迟不立太子! 这样一来,就算是这回把苏律茹喊来了,怕也是不能左右苏楚蓝了。 司雪蒿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再往架子上一瞥,看着那少得可怜的成品毒药,还有一堆待处理的半成品,不禁觉得一阵脑壳疼。 看来这些天,自己也是闲过头了。 放下咬出一个个牙印的食指关节,司雪蒿才挪了椅子过去,正准备埋头苦干一场,却见蓉儿急急地推门进来,低声道:“小姐,来人了——在后门。” 司雪蒿懵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了一句:“哪儿的人?” “自然是春归药铺掌柜的人。”被这么一问,蓉儿自己也有些懵了,“不然还能是哪,不对……小姐这是在担心是殿下又来了不成?” 司雪蒿没有说话,抿了抿唇,便起了身更衣。 蓉儿只当是司雪蒿默认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司雪蒿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为什么一提到苏楚蓝,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躲也躲不及。 “我先去,你去通知一声父亲。” 担心夜里寒凉,司雪蒿又抓多了一件斗篷出门,可没走几步,就又折回头去,盯了半晌堆满药包的桌面,只挑了两包便匆匆地走了。 蓉儿叫都叫不住,只好按着她说的话,到春雨轩通知一声司安良。 出了半月阁,司雪蒿摸黑来到大都督府后门,只见三五人在把守着,半敞的门外还有一道人影。 司雪蒿脚步一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想了半天也道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打消了念头,这才往外走。 “何人何事,竟大晚上的来敲大都督府的门?” 虽然只有一个人在后门等着,出于警惕,司雪蒿还是先打听对方的身份。 “司二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可不是您叫咱家掌柜的帮着留心后背有伤的病人么!” 那人哈腰点头的,很是恭敬的模样,而一身黑衣短打,头上还戴着头巾的打扮,也十分像药铺里拾药小二的干练模样。 司雪蒿凝视着他,半天也没有说话,总觉得这人眼生,不像是在店里面见过的小二。 “哎,只有司二小姐一个人么?” 那人见半天了都还是只有司雪蒿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禁把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赶紧催促道:“司二小姐可是在等谁?但是……但小的怕您去晚了,就让那贼给跑了,小的不好交待啊!” 那人语气有些急,但神色却是没有半点紧张,这倒是让司雪蒿多了几分警惕,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于是把手里抓着的斗篷从容披上,又把药包藏好,这才点头道:“带路吧。” 没有留下别的交待,司雪蒿只叫了守门之人把门关上,就急急地跟着那人走了。 手上的灯笼有些昏暗,只能照亮半个街道。 司雪蒿静静地跟在那人身后,丝毫不敢大意去留意别的路径,只与那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暗暗攥紧了手中的药包。 只见那人拐进一个巷子里,虽然天色昏暗,照明全靠灯笼,但司雪蒿感觉,这不是去往春归药铺的路——这是一条通往别处的路。 判断一下来,司雪蒿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虽然在前头走得急,但也知道司雪蒿停下了脚步,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雪蒿,问道:“二小姐怎么不走了?” “这不是去药铺的路罢?” 事到如今,司雪蒿已经笃定了此人并非是春归药铺派来传消息的人,而且此人十有八九是和那贼是同一伙的,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司雪蒿选择了间接性试探一下,“我印象中,去药铺是这条路吧?” 说罢,司雪蒿伸出手来,指了指斜对角的另一条巷子。 “哎哟,二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您是大户人家,平日里出门,可都有人伺候着走大路的,哪像小的这般图方便快捷,跑惯了小巷子。” 那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笑嘻嘻地解释道:“同二小姐实话实说罢,其实去铺子里,这条路才是捷径!这不急着让二小姐去捉那贼么,小的想着这省时间,所以才……” “是想着我去捉贼,还是想着我被贼捉?” 第55章 兄dei,你这是在作死啊! http://.biquxs.info/

……啥?她没听错吧? 几个亡命之徒,竟然喊出了“救命”的字眼?而且还担心被杀? 司雪蒿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屑地啧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残留的斑驳血迹,正好转了身,弯腰捡起被丢在一边的斗篷,准备回府,和司安良汇报一下真实情况,却看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那人白衣飘飘,虽然在昏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凭着这感觉,还有这带着笑意的语气,司雪蒿的太阳穴条件反射地跳了两下,手里的匕首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苏楚蓝……又来了! “匕首?这可是好东西啊!” 苏楚蓝缓缓踱到司雪蒿面前,弯腰捡起匕首,塞回到僵住了的司雪蒿手上,笑眯眯地低声问了一句:“司二小姐真杀人了?”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司雪蒿一眼瞪了过去,本能地开启了“否认三连”模式,绕过苏楚蓝就要走。 苏楚蓝没有说话,盯着地上残留的点点斑驳血迹看了片刻,眸底有些诧异。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在宫里,但我还是有句话要告诉你——” 才擦肩而过,司雪蒿就想起了正经事来,又退了两步回去,与他并肩而立,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否则……” “否则敢透露半分出去,你就对我不客气——对吧?” 没等司雪蒿说完,苏楚蓝就十分自然地接了后半句话走。 虽然话是说对了,但那语气怎么听着还是怎么觉得欠揍,惹得司雪蒿又是一阵不舒服。 “不过我说,你这人也太奇怪了吧?” 苏楚蓝忽地收起了笑,连带着话中的笑意也没有了,听起来有几分冰冷生硬,硌得司雪蒿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禁停下了脚步。 “砸了人,没有愧疚之感……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苏楚蓝转身,看着背对自己的司雪蒿,顿了两秒,忽地压低了声音:“如今我封王了,见了我不行礼……司雪蒿,你不过是一个一品武官的女儿罢了,对皇权富贵,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感觉是要来干嘛的?能吃么?” 司雪蒿侧过头,瞥了一眼苏楚蓝,冷笑道:“我和你本就是萍水相逢,何必非要强求扯上关系?苏楚蓝,你还是当你的王爷,我当我的小姐罢,各过各的,不都挺快活?” 回想起当初那一砸,还有事后各种有的没的偶遇,司雪蒿就感到一阵奇怪。 虽是猜到了几分他的心思,但他没有说破,她就不敢先说,省得还被白白笑话自作多情。 “你快活么?”苏楚蓝的眸子眯了眯,“受限于大都督府和南梨,你真的快活么?” 司雪蒿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看看?” 苏楚蓝走近司雪蒿身边,递了一方帕子到她面前,低声道:“琳琅国土这么大,凭你的能力和个性,一定不想只在南梨待着吧?” 司雪蒿怔了一下,这才看见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血迹,但她并没有接过苏楚蓝递过来的帕子,只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便应道:“再说吧,建议我听了,采不采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司雪蒿轻声一哼,走出了街角,顺着原路返回,本还想着回去好好睡一觉,却在另一个街口碰见了司安良和蓉儿一行人—— “小姐?”蓉儿也注意到了司雪蒿的身影,疑惑地问了一句:“您不是已经去了么?怎么还在这?” “别去了,那是个陷阱。” 司雪蒿瞥了一眼蓉儿和司安良,正想着与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回府时,却看见司安良的身后忽地冒出来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店小二,“二小姐何出此言?咱家掌柜的确实还在候着,也并无不妥啊!” “你又是……等等,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司雪蒿认出了这店小二正是春归药铺的人,猛然一愣,看向了蓉儿,“你不是和我说,来信的人在后门么?” “可是奴婢才一转头去找大都督,就听说人在前门了。” 蓉儿也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已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赶紧问道:“不对……小姐这般说的话,怕不是……” “可以。” 思绪忽地就被理清,司雪蒿冷冷一笑,“看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司雪蒿的眸子一沉,目光幽幽地转向了那店小二。 看来这春归里头有内鬼—— 否则,又怎么会让那些贼人知道,她发布了消息去留意后背有伤的病人?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发现了这人以后,春归掌柜的派了人来通知她? 不过区区几个小贼,竟然敢对一个大都督府的小姐动杀心,这帮人估计也是活腻了。 “小姐方才可是看到了什么?” 见司雪蒿这副神色,蓉儿有些害怕,但话已然被司安良听了去,这不,眼神也到了司雪蒿身上来,眉头一皱,低声问道:“方才你可是一个人跑出来的,莫不是被偷袭了?” “父亲放心,女儿无事。” 司雪蒿浅浅一笑,没有否认自己遇到意外的事,也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安然无恙回来的,只交代了一个结果,让司安良心里有数。 果然,司安良的神色变得愈加严肃了,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赶到春归药铺时,那掌柜的正站在门口,哆哆嗦嗦地看着司雪蒿和司安良。 直接跳过了给这两位大人物行礼,掌柜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直接磕头喊道:“请二小姐恕罪,请大都督恕罪!小的无能,经让那贼给跑了!” 掌柜的还跪在门口磕头,司雪蒿已经冲了进去,只见店面内被踢翻了好几把椅子和凳子,有些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草药也被掀翻在地。 现场颇为狼藉,不难看出那贼在此闹过一翻,但从这痕迹上来判断,这贼估计也没有同伙在场,否则又肯定是不止这点程度的。 “一个还是两个?” 初步观察了现场,又看了看地上并没有滴落的血迹,司雪蒿已经判断出来,那三个被自己割断了手筋的贼并没有到此来,所以作案人员顶多不过两人。 “啊?”掌柜的被问得懵了一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司雪蒿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磕着头,低声应道:“回……回二小姐的话,是两人……” “呵,还是个团伙。” 司雪蒿冷冷一笑,暗自算了算,加上方才的三人,这一整个作案团伙可是在五人。 放在现代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放在古代,而且还是一个小城里面,这可算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雪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安良眉头一皱,觉着事情并不简单,再一想方才司雪蒿的话,不禁多了几分诧异;“你又是怎知这人数——” “父亲就别多问了,如今那贼扶着一个伤员,定跑远不了。” 司雪蒿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了店铺外面的大街上,眸子一眯,幽幽道:“再算上刚刚的三个……父亲,女儿觉着您可以回去抽调人手,追着血迹一路去寻了。” “三个?” 司安良彻底惊了:“你莫不是……已经看见过另外的同伙了?” 司雪蒿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正要踏步出门口,忽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春归药铺门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司雪蒿猛然一愣,再定睛一看,竟是浮柳。 “那三个跑了,先从这两个嘴里套话罢。” 浮柳顶着还有些青肿的脸现身,手里还拎着一个赤着上半身的人,紧接着,苏楚蓝也现了身。 从黑衣人的身上跨过后,像是已经知道了司雪蒿想问什么似的,苏楚蓝先堵了司雪蒿的话:“刚好路过,看见有人在砸店,所以顺手一下。” 苏楚蓝话音刚落,就见浮柳把手中那人脸朝地地往司雪蒿面前一丢。 司雪蒿被吓得退了一步,那人也被丢醒了,紧接着,就是疼痛袭来,逼得他呻/吟连连,后背那被猫爪过似的几条血痕触目惊心,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啧,这才半天的功夫啊,怎么就成这样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本来还预算着此人体质一般,伤口怎么着也回到明天后天才会发炎,才能把他们都引出来,可没想到这才当天晚上,这人的伤口就待不住了。 “兄dei,不是我多嘴问……你这怕不是庆功多喝了几杯酒罢?” 司雪蒿在那贼面前蹲下,只瞥了一眼那伤口,便啧啧两声,忍不住嘲笑出声:“你这伤口本就泡了水,你竟然还敢喝酒……兄dei,你这是在作死啊!” 司雪蒿的话像针似的,直接戳中了那贼的心,还都不偏不倚地,直中要害。 那贼咬紧了牙,艰难地抬起头来瞪着司雪蒿,咬牙道:“你……都算好了?” 别说那贼惊讶,就连司安良都有些惊讶了—— 先不说司雪蒿下午在府里时,是如何说出自己守株待兔的计划的。 光是方才那同验尸官似的一瞥,就能从伤口判断出此贼喝了酒,这完全就不是司雪蒿该有的技能! 如今仔细一瞧她的神色,他怎么感觉,这女儿瞧着有点不大对劲了? 第56章 儒雅王爷在线背锅 http://.biquxs.info/

司安良一个劲地盯着司雪蒿看,引得苏楚蓝也瞥了一眼过去,见他一脸惊异,苏楚蓝虽然也有些诧异,但相比之下却是淡定多了。 这说不定,还只是个开始。 苏楚蓝嘴角微微勾起,目光转回到了司雪蒿身上。 “难得我今晚痛快,我这儿呢,有俩关于你同伴的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不知你想听哪个?” 司雪蒿换了个姿势蹲着,摸了摸下巴,笑得灿烂。 那贼的面容还因痛苦而扭曲着,听了司雪蒿的话,冷声哼道:“怎么,莫不是司二小姐大发慈悲,放了他们?” “聪明!他们确实是逃掉了。” 司雪蒿嫣然一笑,十分得意地应着,却把司安良的眉头听得蹙紧了些,也忘了方才的惊讶,低声喝斥道:“雪蒿,你怎么没和我说……” “不过是三个废人,与其让父亲花费精力去追,倒不如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司雪蒿微微颔首,轻声打断了司安良的话,却把司安良和那贼吓得一怔,不约而同地问出声—— “废人?” 那贼知道,另外那三人可是一起合作了许久的,这么些年来都没有被一锅端,除了他们藏得好,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人武功并不差。 可怎么到了这刁蛮小姐的嘴里,就成“废人”了? “确实同废人无异。” 作为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苏楚蓝也跟着点了点头,淡然地解释道:“被割断了手筋,无异于废了一身武功,比常人还要逊色不少——这不是废人,是什么?” “割断了手筋?” 这一下,司安良和那贼彻底惊呆了,看向司雪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恐惧——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作为司雪蒿的亲爹,司安良纵使知道这丫头会一点拳脚功夫,但完全不至于苏楚蓝嘴里说的那般,竟有能耐到割断几名习武男人的手筋! “卧槽,你们都看我干嘛,这不关我的事啊!” 司雪蒿一怔,没想到苏楚蓝竟然转头就把自己卖了,气得一眼瞪了过去,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指着苏楚蓝便道:“你们别误会,都是他干的,我只负责围观!” 苏楚蓝和浮柳头一回见识到了,原来除了宫闱里擅长暗斗的妃嫔们撒谎都不用打草稿外,这南梨城里还有一个撒谎都不带眨一下眼的司雪蒿。 “那想必是小女有难,有幸得了殿……不对,王爷的出手相救。” 也不知道司安良哪来的丰富想象力,一听司雪蒿说是苏楚蓝干的好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还十分自然地脑补出来一副英雄救美的画面来,又是鞠躬又是行礼地道起谢来了:“王爷的大恩大德,臣无以为报,还请臣斗胆——” “父亲!” 听着这古装电视剧里面常有的报恩之话,司雪蒿的眉头连连跳了两下,直觉告诉她,她若不再开口,只怕司安良会把“以身相许”四个字都说出来了。 “此人如何处理?” 司雪蒿不敢耽误,赶紧转移了话题,再暗暗瞪了一眼苏楚蓝,希望他别再多嘴,可后者就跟看不见似的,没有丝毫回应。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我为何要坐以待毙?” 那贼也算是有些悟性的,见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其余的同伴生死未卜,也知自己各项罪行缠身,自然是逃不过一个死字的,于是趁着司雪蒿就在自己面前蹲着时,强忍着疼痛,猛地抬起右手来,甩出藏在袖子里的暗器—— “危——” 司安良见势不对,正想拔剑为司雪蒿挡下这几个飞镖,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司雪蒿不知哪来的敏捷身手,往后一翻,侧身一闪,便轻松地躲过了那几枚飞镖。 躲开了不说,竟还十分顺手地接下来了一只,只见眸子一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猛地一发力,那飞镖便直直朝着那贼的右手手腕处飞去! 几滴鲜血溅到司安良脸上,司安良猛然回神,这才惊觉,自家二女儿已然把一场危机化解了,甚至还反击了,脸上的不可置信更甚了。 同样被怔住的人还有浮柳,他本还想着出手帮一把司雪蒿,但见司雪蒿躲过了不说,还把这贼的右手也给废了,更是诧异了,可再低头一看,自己应是本能地往前冲,却见自家主子竟是伸手拦下了自己,再一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在等这一幕很久了。 难不成自家主子早就知道了她的底子? “司……司雪蒿。”司安良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瞧着司雪蒿这熟练的手法,一瞬间有点怀疑另外三个贼被割断手筋的事是否也是她所为,“你……你刚刚……” “他教的!” 司雪蒿这才反应过来,担心穿了帮,下意识地把手往苏楚蓝身上一指,继续甩锅:“这都是他教的,不关我的事!他才是罪魁祸首!”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家主子什么时候教你这些害人的东西了?” 见苏楚蓝一而再地成为替罪羊,浮柳有些看不过去了,出声顶撞了一句,却又被苏楚蓝抬手拦了下来。 “嗯,学得挺快的。” 苏楚蓝没有异议,自然而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司安良还是不信,浮柳更是不相信。 “父亲,这人如何处理?” 司雪蒿递过去一个道谢的眼神,把话题扯了回来。 “直接押去六扇门就是了。” 司安良也想起了正事来,右手一抬,便有几名属下走了进来,把一个已晕,一个已废的贼架起来往外拖。 正事已结,司雪蒿正要跟着司安良回府,猛然想起还有一个不该在的人,不禁退回去了两步,皱眉问道:“你今晚住哪?” “我家主子好歹是王爷,用不着你担心有没有落脚之地!” 浮柳把手往胸前一环,轻蔑地哼了一声。 “听雨楼。” 苏楚蓝的眼睛一直盯着司雪蒿,就没有移开过半分,难得等到了司雪蒿主动开口,他也赶紧争取了主动权。 司雪蒿一听,脸色立刻就垮了,“这不离你南巡的日子还早着么? “如果不是你给皇姐通的风,我就该住到我南巡结束。” 听司雪蒿同自己算起账来,苏楚蓝也不客气地翻旧账了,严肃了神色,沉声道:“说起来,你还害得我白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回宫——你说,这账该如何算?” “你那叫白回去一趟么?”司雪蒿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冷声一笑:“好歹还捞了个王爷的称号,已经是血赚了好么?” “老狐狸无事不献殷勤——你以为地位是那么好升的?” 苏楚蓝轻轻哼了一声,眼神有些不满,一边把手伸进去袖子里,摸出一卷黄灿灿的东西后,往司雪蒿身前一晃,幽幽道:“此次南巡不过是幌子,老狐狸是看着国库空了一个角落,这才哄着我跑一趟,搜刮点东西回去填一下。” “哦……原来是来捉油老鼠的。” 司雪蒿恍然大悟,这种皇室填充国库的手段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无非就是先把一个贪官养肥了,等哪天觉着国库空了些,又不好加收赋税时,找个理由查了抄了那一府就好了。 “还不回去,在哪嘀嘀咕咕些什么?” 司安良都在门前等了半天,可回头一看,司雪蒿竟然还在和苏楚蓝唠嗑,不禁感到有些不满,但苏楚蓝贵为封了王的皇子,是骂不得的,于是只能逮了司雪蒿来骂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去,是嫌闹不够不成?” “不关二小姐的事,是本王拉着她说话的。” 许是摸透了司雪蒿的套路,苏楚蓝这回倒是自觉得很,主动站出来背锅了,但作为代价,没同司雪蒿打一声招呼,苏楚蓝便道:“今晚还得叨扰大都督,想必大都督不会介意罢?” “自然是不会的!” 司安良甚至都还没有听清楚苏楚蓝说的是什么,就先答应了下来,紧接着,才猛然一怔:“等等,王爷今晚也要在寒舍落脚?” 苏楚蓝点了点头,司雪蒿却不屑地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友情提醒”道:“你可长点记性吧,可别让浮柳又挨打了。” 苏楚蓝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发话。 “太好了,太好了!” 本来还在愁着苏楚蓝早上不辞而别的事,没想到这让司安良烦心了一整天的人当晚就又跑回来了,司安良别提有多高兴了,赶紧弯腰点头地把苏楚蓝迎回去,就差喊人把他抬回去了。 正如苏楚蓝所说的,他睡的地方还是听雨楼。 在关上半月阁的大门时,司雪蒿可是吸取了上一次某人翻墙的经验,于是这一回,她便命院子里的丫头都上点心,在墙脚底下摆了不少仙人球。 支走了蓉儿,脱下斗篷和外衫,司雪蒿这才敢把怀里沾血的匕首取出来,放在桌子前,凝视着。 见血这种事,到底还是太显眼了。 司雪蒿思量片刻,更是轻声一叹,最终还是决定把匕首藏起来,眼神往桌面的药包上一瞥,更是拿定了主意。 第57章 你被人告了 http://.biquxs.info/

也不知是念及浮柳身上有伤,还是一天车程的疲劳,苏楚蓝这回没有半夜翻墙,倒是在听雨楼里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宿。 司雪蒿也得了一晚的安眠,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但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吵醒她的,不是半月阁里面的丫头婆子们,而是半月阁外的宁氏和司川芎。 匆匆洗漱穿戴整齐,司雪蒿就急急地冲了出去,不满地瞪了一眼宁氏和司川芎。 “哎?二妹妹也醒了?” 见司雪蒿出来了,司川芎一脸的惊喜,赶紧拉过司雪蒿,一脸得意地笑道:“二妹妹,你可得多感谢一下王爷——那个你捉不到的贼,昨晚上可被王爷给逮着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了! 昨天晚上和苏楚蓝在一起的人,可不正是自己么! 司雪蒿没好气地甩开了司川芎的手,正好提起此事,正要去问问司安良何时处置那两个贼,却又被司川芎给逮了回去—— “二妹妹这是着急着上哪去?怎的也不过来同王爷道声谢?” “又不是我的荷包丢了,我道什么谢?” 司雪蒿瞥了一眼苏楚蓝,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大姐姐还是该好好向王爷道谢罢,雪蒿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你这丫头,这是急着要上哪去?” 瞧着司雪蒿扭头就要走,而苏楚蓝也有要跟上的意思,宁氏可不愿意了,赶紧拉住司雪蒿,好让苏楚蓝也不动,能与司川芎多待一会儿,“怎么说家里也是来客人了,你怎么也不多陪客人说几句话?你可别耷拉着一张臭脸,省得传出去了,还说我们大都督府冷落了王爷!” 司雪蒿有些无语,陪客人也不应该是这样把人家堵在院子门口站着的吧? 最起码把苏楚蓝带去客厅,好吃好喝地供着才是啊! “这等重要的事,还是母亲和大姐姐来罢,我就不在这捣乱了。” 司雪蒿无奈了,只能自己做出了退让,“雪蒿真的有事在身,必须先走——” “小姐,不好了!” 远处,小俊着急的声音地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他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嘴里还一边喊着:“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一大早地在叫唤什么呢?”还没摆脱两个烦人的小妖精,又来了一个乌鸦嘴的,司雪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应着:“说谁不好呢?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不……不是,是真出事了!” 小俊在司雪蒿面前刹住了车,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大都督方才已经……已经赶过去了,二小姐也赶紧……去看看罢!” 小俊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听说司安良都出去了,宁氏也知道事情有些严重,赶紧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别慌张,慢慢说。” “能惊动大都督的可不是什么一般事。” 苏楚蓝闷了半晌,也接过了话:“莫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小俊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雪蒿的眼皮一跳,也跟着问道:“你刚刚说,是同我有关的?” 小俊又是点头如捣蒜。 “嗨呀,你可别光顾着点头了,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一旁的蓉儿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去扶着小俊的后背,也被吓得有些慌张了,追问道:“我家小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二小姐她……她被人到……到六扇门那儿告了!” 小俊弯着腰,喘了老半天的气,才完整地憋出一句话来:“说是……说是二小姐蓄意伤人,谋人性命……” “你再说一遍?” 司雪蒿的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小俊的衣领,若不是小俊同她差不多一个高度,只怕小俊眼下已经被拎起来了—— “哪个小兔崽子说的?” 司雪蒿就不相信了,自己自从欣儿以后,就没再拿下哪个人头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告上了六扇门,而且理由还是“谋人性命”这么离谱的。 “是……是……小的也不知道哇!” 小俊被司雪蒿的激烈反应吓到了,一张小脸惨白,哆哆嗦嗦地应道:“刚收到消息,小的就跟着大都督去了,小的也是听到了缘由后,立刻跑回来告诉二小姐的,其余的……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哇!”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俊也是一脸懵逼的,只见司安良一脸杀气地冲了出去,他也是只敢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六扇门处听了个缘由后,便急急地赶回来通知司雪蒿,好让司雪蒿有个准备。 “六扇门是吧?带路!” 司雪蒿也被这消息给吓到了,松开了小俊的衣领子后,沉声怒道:“带路!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 看着司雪蒿这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司川芎和宁氏都被吓得惊呆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 这模样,不正是准备要谋人性命的样子么? 没毛病啊! “等等,” 小俊正准备屁颠屁颠地给司雪蒿带路,却看见苏楚蓝伸出扇子抵在自己胸前,拦下了他的去路,“你可有看清那些人长什么样?” “没有……有!” 小俊歪着脑袋想了想,忽地一拍脑门,应道:“小的看的是背面,不知那人长什么模样——但小的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手腕上都有伤口!对,他们还说那些伤口就是二小姐给整的!” “手腕上有伤?”司雪蒿眯起眼睛,很快便记了起来,冷声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贼喊捉贼……成,他们不要命,那我便送他们一程好了!” 司雪蒿说罢,猛地一转身,就冲回了自己的闺阁内。 不多时,便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衣袂飘扬,气场全开,瞪大的眼睛里透露出让人生畏的寒光。 昨晚不过是突发善心,被他们三人逃了去,如今倒好,自己竟然成了被告? 而且还是被几个小偷告成是谋人性命的魔鬼? 真是天大的笑话! “等等——你还是别去了。” 看着司雪蒿这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苏楚蓝猛然想起昨夜她割断那三人手筋之时的神色,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只怕她去了,场面要控制不住了。 于是不禁开口喊住了她,但见司雪蒿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就没停下过脚步,于是扣住她的手腕,逼着她停下脚步来。 苏楚蓝轻轻摇头,低声劝道:“到底你是个女孩子家家,这点小事你就别出面了,我去处理便好。” 司雪蒿眉梢一挑:“这又不是你……” “谁说不是我干的了?” 苏楚蓝眼睛一眯,好笑地反问了一句:“又是谁说,那都是我干的?” 司雪蒿哑然。 确实,在昨天晚上司安良的质问之下,她确实是把锅甩给了苏楚蓝的。 “你这傻丫头,王爷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 宁氏虽是没有听得太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暗语,但还是知道,像这种闹到六扇门去的事,是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的声誉极不好的事情,于是趁着苏楚蓝出面,宁氏也跟着劝道:“王爷都愿意为你出面了,你就别去瞎捣乱了,还是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好!” “是啊,小姐。”蓉儿听罢,也跟着一同劝了起来:“左右大都督已经去了,王爷也说要为小姐出面,小姐还担心这事情会摆不平么?” 司雪蒿拧了拧眉,倒也不是因为担心能不能摆平的问题,只是她觉得,这是她起的事端,如今被那三人反咬一口,依着她这性子,她不出手还真不够觉得解气。 “……行吧,那就听你的。” 司雪蒿环视一圈众人,最终选择了退步,给苏楚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来,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苏楚蓝还是头一回见司雪蒿不闹腾了,正得意一笑,更是得寸进尺了:“当然,本王也不是白帮你的——这账,回头跟你算。” 苏楚蓝说罢,转身便带着小俊走了。 司雪蒿愣了一下,直到看见苏楚蓝出了大都督府的大门,这才猛地一拍脑门,惊醒过来上当了—— 那丫的话,不是明摆着回来了要从自己这处讨点东西走的么! 她怎么还就答应了? “不……不行,我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司雪蒿越想越觉得吃亏,干脆把牙一咬,趁着宁氏和司川芎一个不注意,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只要她够快,赶在苏楚蓝出面前摆平了这件事,那么她就不用答应苏楚蓝什么条件了! “哎,小姐,小姐!” 一回头就看见司雪蒿跑了,蓉儿急得跳起了脚,赶紧也跟着跑了出去,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小姐您不能去啊!小姐,您赶紧回来!” 蓉儿这一撒腿一跑,再加上这一喊,可把宁氏的神给喊回来了,知道司雪蒿还是跑出去了以后,宁氏气得瞪大了眼睛,险些没有晕倒,被司川芎扶着缓了几秒后,也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来——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把司雪蒿给逮回来!” 第58章 你要出轨? http://.biquxs.info/

宁氏的一声令下,让数十名家丁立刻丢掉了手头上的工作,撒腿就去追司雪蒿。 可无奈司雪蒿跑得快,而且起跑又是抢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司雪蒿和蓉儿的身影在前头,可怎么都追不上。 好不容易瞧着快追上蓉儿了,却见司雪蒿一个急转弯,躲进去了巷子里头,还顺带揪走了蓉儿! 等到那数十名家丁跑回到司雪蒿所躲的巷子里头时,早已没有了这对主仆的身影了。 司雪蒿一手拽着蓉儿,瞧着她喘得小脸惨白,就差直接晕过去了,到底是有些不忍心,只好伸出手去轻抚着蓉儿的后背,好让她顺顺气。 “我说小姐……” 好在甩掉了追过来的家丁,司雪蒿这才有了些时间来等蓉儿喘气,蓉儿也没有让司雪蒿失望,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一脸诧异地问道:“小姐您这是何苦呢……您又何必刁难奴婢?” “丫头,现在不是我刁难你,只是我要是不去,只怕苏楚蓝事成以后,狮子大开口,我可招架不住哇!” 见蓉儿喘过了气来,司雪蒿这才收回手,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一脸哀怨地说道:“你也看见了,那家伙过来就没安好心的——一会儿又是拜师,一会儿又是要当咱府的女婿……丫头,现在可是你的主子有难,你可不能不帮啊!” 司雪蒿一板正经地胡说八道,但神色却是严肃至极,听得蓉儿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可是……” “丫头,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大都督府的人?” 蓉儿理了半天都没有理过来这道理,正想着发问,却又被司雪蒿强势打断了:“现在苏楚蓝虽然是王爷,但他居心不良,你可是大都督府的丫头,你可不能白白看着我和大姐姐落入他的魔掌!” 蓉儿又是一愣,这一回,她选择了摇头拒绝,省得司雪蒿按着她那套说法继续给她洗脑。 “蓉儿,你这就不对了。” 司雪蒿还是头一回见这小丫头这般清醒,于是脸色一沉,开始耍赖,可转眼一想,还是不要勉强这小丫头的好,于是态度一改,异常“体贴”地说道:“行吧,我知道你也不想抛头露面,那要不你回去好好劝着母亲和大姐姐,你告诉我六扇门在哪儿,我去瞧瞧就回去。” “不行!” 蓉儿同鞋看透了司雪蒿的心思,于是小眼一瞪,便开始教训起司雪蒿来了:“小姐就别折腾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见软的不行,硬的又不想干,司雪蒿也没有法子了,只能故作无奈地妥协,正趁着蓉儿一转身,猛然抬起手,一掌劈在蓉儿的脖子上—— 可怜蓉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司雪蒿赶紧伸手去接着,把蓉儿平稳地放在墙角上靠着,余光一瞥,正好看见巷子口外闪过几道颇为眼熟的身影,于是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叫唤:“蓉儿你怎么了——蓉儿!” 很快地,司雪蒿就听见了有人在回应了—— “这里!快,她们在这里!” 直到看见那些家丁找到了巷子,冲进来时,司雪蒿这才敢丢下蓉儿,继续跑起来。 又拐了几个巷子的拐角,司雪蒿这才彻底甩走了身后的家丁,可让她无奈的是,她连自己跑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放眼望去一片空旷,司雪蒿有些绝望,好不容易看到有寥寥几人,但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她实在不好意思上去搭话,又转了几圈后,这才看见一个青丝白衣的书生—— “小兄弟,等等啊!” 司雪蒿赶紧喊住那人,可那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手里拿着一卷书,依旧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司雪蒿无奈,只能又喊了一声。 那书生听见了声音,总算是停了脚步,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司雪蒿,问道:“姑娘可是在喊小生?” 司雪蒿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很想说这不是废话么,放眼望去周围的都是老人家,只有他一个还是黑发的人,这声“小兄弟”不是喊他,难不成还能是在喊隔壁的老大爷? 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境遇,司雪蒿选择了把话咽回去,问道:“正是,不知你可知这南梨城的六扇门在哪?” “六扇门?” 书生面露诧异,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雪蒿,又打量了她半晌,闷声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的这般……想不开?” 司雪蒿懵逼了——找个六扇门而已,怎么就成想不开了? “不是……那个,是我家里有事闹到六扇门去了,我不过是想去看看情况的。” 司雪蒿隐瞒了事实,故意从最轻的事态出发,但时间紧迫,她没有这耐心同书生解释太多,只压低了声音,一脸焦急道:“能否给我指个路?家父已经在里面了,我甚是担心……” 听了这话,书生也不敢耽误了,把头一点,就道:“姑娘随我来。” “多谢!” 司雪蒿本来还以为这书生只是指个路便算了,没想到这人看上去是冰山模样,实则心肠却是热乎得很,心下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兴趣,不禁悄悄问了一句:“公子这般好心肠,不知可否道个姓名?改日小女子来道谢也好。” “无妨,举手之劳。” 冰山果然还是冰山,虽然是愿意带司雪蒿到六扇门去,却是不愿意透露姓名,那副警惕的模样,更是勾起了司雪蒿的好奇心—— “别啊,要不……你说个姓就好!我总不能对你一概不知罢?” 书生的身子一僵,侧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司雪蒿瞧了半晌,闷声道:“你很吵。” “你告诉我,我不就不吵了么?” 司雪蒿倒也不觉得他的话无礼,相反地,越加对他感到有兴趣了。 “姬。” 书生面无表情地吐了一个字出来,也算是满足了司雪蒿的好奇心了,而司雪蒿也十分识趣闭了嘴,省得惹了这座冰山不高兴。 书生果真把司雪蒿领到了六扇门的大门口,这才作揖告别,司雪蒿也乐呵着一张脸送走了这位姬公子,一转身,就看见浮柳紧拧着眉头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 司雪蒿收起了笑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浮柳,哼道:“是没见过别家的公子不成?” “放着王爷不要,你竟然……竟然……” 让司雪蒿感到惊讶的是,浮柳竟敢情商不低,一眼就看出了她对那人有兴趣。 对比起对自家王爷的黑脸,司雪蒿对刚刚那人的笑容,未免也太灿烂了点吧? “说话注意点,我一没嫁,他二没娶——他如何,关我什么事?” 司雪蒿轻轻哼了一声,连忙撇清了和苏楚蓝的关系,更是把浮柳气得脸色都变了,“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占便宜的话来!” “谁占他便宜了?” 司雪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浮柳这话是越说越严重了,急得她干脆伸出手来,直接往他脑门上拍了过去。 “里面可是在庭审,你在这吵什么?” 苏楚蓝听见了动静,赶紧走了出来呵斥着浮柳,可没想到看见了司雪蒿,眉梢一挑,笑道:“看来有人还是坐不住了。” “怎么说我也是被告,理应露个面,也是对原告的一种尊重嘛。” 司雪蒿回以微笑,故意不去理会苏楚蓝那略带嘲讽的语气,轻轻哼了一声,就要往里面走。 “何止是这件事——王爷,我跟您说,她已经抛弃您,找别家公子了!” 见自家王爷出来了,浮柳也顾不上司雪蒿了,一把抱住苏楚蓝的胳膊,就开始告状了:“您是没瞧见她方才那一脸花痴的模样……王爷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若不是我方才瞧见那奸夫把她送到此处来,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对于浮柳那副憋屈得要哭出来的模样,苏楚蓝是不怎么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是浮柳的话—— “哦,你要出轨?” 苏楚蓝虽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但神色却是出奇地淡定,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望着司雪蒿,问道:“是哪家的公子这么不幸,被你看上了?” “你们……不亏是主仆,说话都是一样的!” 司雪蒿本来还有些得意浮柳告状的,但听见苏楚蓝这番话后,就不乐意了—— 怎么说得她跟个没人要的灾星似的? “让开。” 司雪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苏楚蓝,见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堵在这六扇门的大门口,不让她进去了,心下一急,便喝道:“给你三秒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姓什么?” 苏楚蓝纹丝不动,甚至还悠然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道:“说了就让你过去。”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司雪蒿可不想自己的小新欢就这么被这人个收拾了去,眼睛一瞪,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不是吧,苏楚蓝——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他了?” 第59章 任性二小姐在线补物证 http://.biquxs.info/

“胡闹。” 苏楚蓝蹙了蹙眉,到底是知道什么场合该有什么态度,于是也不跟着司雪蒿闹下去了,扇子一拍她脑袋,又指了指里面,低声道:“来了正好,你爹方才正寻你来着。” “那这就没你的事了。” 司雪蒿点了点头,径直走过,摆了摆手,道:“您老还是请回罢。” “喂!” 最先表达不满的还是浮柳,正要冲上去把司雪蒿逮回来,却又被苏楚蓝的扇子给拦下了。 “主子,您可不能再这样顺着她了!” 人没逮成,倒是自己被逮了去,浮柳憋了一肚子的气不说,还要没处撒,只能憋屈地看着苏楚蓝,低声抱怨道:“她那性子在南梨已经是出了名的任性,您再这般纵着,只怕她……” “有空在这说闲话,怎么不去办正事?” 苏楚蓝横了一眼浮柳,收起了笑,“你可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书生样。” 浮柳的高度概括让苏楚蓝有些无语,干脆不搭理他了,转身便外里走。 “哎,主子,咱不是应该……” 浮柳还在纳闷着司雪蒿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但见苏楚蓝是往外走的,浮柳懵逼了,指了指六扇门内,又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苏楚蓝,无奈之下,也顾不得司雪蒿了,只能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堂内跪着三个人,啜泣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司雪蒿才看见坐在主薄旁边的司安良,脸色阴沉,双眼紧盯着自己。 司雪蒿还在看得出神,却见司安良的眼睛忽地就瞪大了,吓得司雪蒿赶紧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站在原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若是再往前,可就到了州令的跟前去了。 “咳咳!” 许是头一回看见这般冒失的人,州令重重地咳了一声,肃色问道:“来者何人?” “回州令大人的话,此人是吾小女。” 司安良的官阶可是比这州令要打得多,眼下见这一小小州令竟敢这样喝自己的女儿,司安良也有些不乐意了,但又不好明摆着维护司雪蒿,于是“提醒”道:“雪蒿,还不过来行礼?” 虽是理在自己手里,地位本就也比这州令的大,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犯错,不过是被反咬一口的罢了。 但眼下许多百姓可都在外头看着,况且还有“天子与庶民同罪”之理,司雪蒿不敢摆身份,用不着司安良提醒,便乖乖地跪到那三人旁边,清声道:“被告司雪蒿见过州令大人。” 一听到司雪蒿来了,那三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再侧眸一瞥,还真是司雪蒿时,即刻想起了被割断手筋时的场景,不由得多了几分恐惧。 “大……大人,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不得罪都已经得罪了,左右也是死路一条,那几人也豁了出去,举起受伤的手腕,便高声喊道:“司家二小姐目无王法,草菅人命,残忍割断吾等手筋,害得吾等无法劳动,大人可一定要为吾等作主啊!” “就是啊,大人!” 一人喊罢,其余二人也开始附和起来:“吾等随知司二小姐乃大都督之女,可是司二小姐仗着家世,此般迫害吾等,大人可不能偏袒于她,您可要对得起上方牌匾的字啊!” 司雪蒿正听着,也不禁抬起头去看了看头顶上方那块牌匾上刻的字——正大光明。 “雪蒿,你不是说,那是裕王所为么,怎的变成你了?” 没等司雪蒿说话,司安良最先把疑惑说了出来。 对于另外三个贼被割断手筋一事,他也是知晓的,可问题就是,当时司雪蒿可说是苏楚蓝干的,自己当时还庆幸了司雪蒿被苏楚蓝所救,没有出现不测…… 可是眼下一看,这明显口供不对哇! “咳!” 见自己的主动权被司安良夺走了,州令也是一脸的不愉快,于是又是一声咳嗽警告了司安良,而后才问着司雪蒿:“犯人司雪蒿,眼下人证都在,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只有人证?那我补个物证罢?” 司雪蒿眯了眯眼睛,慢悠悠地从肥大的袖子里摸出昨晚用来修理这三人的匕首。 匕首折射着光线,散发出阵阵寒光,那三人又是一哆嗦,丝血又回去了昨晚,忽地就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说话了。 “不好意思,要证明我自己是清白的,我还真做不到——只不过若是要我证明这是不是我干的,那可就容易了。” 没有县令的命令,司雪蒿可不敢贸然站起来,只跪着转过身去,直视着那面露惊恐的三人,笑道:“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记忆有些错乱了,要不我帮你们回忆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要!” 那三人吓得几乎抱成一团了,虽是跪着,但还是连连后退了几步,不停颤抖的双唇抖出一句话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雪蒿!” 司安良脸色一沉,瞧着司雪蒿的阴险神色,忽地觉得这人真不像是自己的女儿了,不由得沉声喝了一句。 “安静!” 到底是顾忌着司安良在现场,州令不敢直接喝司雪蒿住手,只能拍着桌子,怒声喝道:“这是六扇门!怎容你们喧哗放肆!” 司雪蒿也不笨,明白州令这是在警告自己,于是把那三人吓到了边上后,这才把匕首放到地上去,悠然道了一句:“看来州令还没审查昨晚送过来的那两位贼人。” 经司雪蒿这么一说,州令也猛然想起,昨天半夜里司安良是押送了两个人过来,一个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士;另外一个后背重伤,被送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虽是有案子,但这大半夜的,谁会去审查! 于是没有多管,只把那两人往牢里一锁便算了,可完全没想到的是,今儿个一大早地就来了这三人击鼓鸣冤,说是司雪蒿刁蛮任性,司安良纵容放肆,让司雪蒿割断了他们三人的手筋不说,还诬蔑他们的兄弟是贼人,从而送到六扇门里头关着! 如今这双方都在场,皆是各执一词,这也让州令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按理来说,司安良是大都督,是立过国功战绩的名将,不应该会干出这种事龌龊事才对;但司雪蒿就不一样了,放眼整个南梨,试问有谁是不知道司雪蒿嚣张任性,没事爱打骂的? 不过眼下割断手筋一事,也确实是过分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越加放肆了不成? “州令不作声,是在想什么?” 见州令皱眉沉思状,迟迟都不发一言,司雪蒿冷哼一声,唤回他的神来:“若是州令大人不信,要不把那两人也一块带出来,当面质问一下,我还就不信他们不会承认他们不是同伙了。”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大人!” 那三人又是一个哆嗦,但有一个稍微机灵点的,很快就想到了借口来反驳道:“州令大人,司二小姐这是想让吾等屈打成招啊!” “是不是屈打成招,你们心里有数。” 苏楚蓝的声音插了进来,司雪蒿回头望去,却是看见缓缓走进来的苏楚蓝身后,还跟着一名用扇子挡着大半张脸的粉蓝色纱裙女子。 她来做什么? 虽然那女子的脸被挡了打扮,但从那副装扮和走路的姿态来看,司雪蒿一看就认出了那女子正是自家大姐姐司川芎。 司安良本来也是有些疑惑的,眉头正蹙紧,但看清那人是司川芎后,也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 “民女见过州令大人。” 司川芎走到司雪蒿身边,对着州令行了一礼后,便道:“民女就是那被抢荷包之人,如今前来,是想指认罪犯,好还舍妹清白。” 司川芎的态度让州令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再瞥了一眼司安良后,州令手一挥,便命人去把牢里的罪犯也押上来。 跪在地上的三人相视一眼,彼此都靠近了些,似乎是想商量些什么。 很快地,一名身着黑白条纹囚服的人就被押了上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司安良正想问问另外一个去哪时,但见官兵忽地抬来一个担架,而后才看见后背府上那人正奄奄一息地趴着,脸色惨白,双唇无色,像是昏迷了过去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 州令一看这人还在昏迷,压根就没法审,于是眉头一蹙,便问道:“还不快弄醒他!” 官兵应了一声,端起一杯水就是一泼,但那人却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官兵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州令,正要动手扇耳光,却听司雪蒿幽幽地冒了一句话出来:“没用的,后背伤口发炎,他已经高烧昏迷了,这点小伎俩是弄不醒他的。” “你又不是大夫,你怎知!” 州令横了一眼司雪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就迎来了司安良的一瞪。 州令微微一怔,立刻就把脸色收敛了些,但一转眼,却也对上了苏楚蓝冰冷的目光—— 完了,没想到刚刚一句话的功夫,已经把这俩大人物都得罪了…… 这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来头,怎的一个大都督纵着不说,还来了一个封了王的皇子来帮着? 第60章 学医真好 http://.biquxs.info/

“我确实不是大夫,但我有法子让他醒就是了。” 司雪蒿浅浅一笑,但州令显然不太相信她,只对着手下的官兵喊道:“去请个大夫来。” 官兵应了一声,正要往外走,却看见外头看戏的人群中忽地挤出来一个人,高声喊道:“州令大人!我——我就是个郎中!” 那人一身褐衣,双鬓微白,一听说州令要请大夫来,连忙自告奋勇地蹿了出来,还担心州令会不相信自己似的,从肥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卷东西来,摊开,露出里头井然有序插着的银针。 “既然你是郎中,那便动手罢。” 见这人还随身带着银针,州令自然相信他是郎中了,于是手一挥,便道:“动作麻溜些!” “诶!” 那人兴奋地应了一声,明知这是没有报酬的帮忙,可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像是收了十几个银子似的,眼里闪着的光比针尖折射出来的光还要刺眼上几分。 司雪蒿眉头一皱,立刻觉得事情不简单。 但见那人取针手法熟练,都没有多按几下去找穴位,司雪蒿就看见那人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贼的左腰上一扎! 只见那贼条件反射似的弹了一下,却是一声都没有吭,继续晕死过去。 这人在干嘛? 司雪蒿惊得拧紧了眉头,按理来说,这人是郎中,而且随身带着银针,可见他用针的技术应该不会差才对的,可是方才的那一针,那人显然是知道那是能让那贼疼,却不能让他醒来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扎那儿才对—— 莫非…… 司雪蒿忽地有了一丝猜测,但眼下还不敢下结论,眯起了眼睛,继续观察着。 果然,见一针下去那贼未醒,那郎中便毫不犹豫地又取了一针出来,找到与方才那一针对称的地方,对着右腰那处猛地又是一针扎去! 那贼又是条件反射地跳了一下,依旧没有醒过来。 原来如此…… 司雪蒿的唇角微微勾起。 “州令,这……” 两针下去,那贼都没有醒过来,那郎中故作无奈地转过身来,对着州令一行礼,便解释道:“此人已是昏迷,小的那两针都没能让他醒来,只怕是……只怕是还得多施几针才行。” “那就继续!” 州令可瞧不出这其中的门路,只觉得这郎中的话有道理,于是同意道:“扎到他醒来为止!” “是!” 得了州令的允准,那郎中眼里的光闪得更明亮了,像是见到了食物的猛禽一般,接续抽了好几根针出来,对着那贼就是一顿猛扎! 只是针针下去,始终没有戳中要害的部位,于是那贼也只管疼得弹一下,压根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报复! 这可是赤果果的报复啊! 司雪蒿看得惊呆了,不禁啧啧了两声,看着那还扎得正在兴头上的郎中,感叹道:“真好,学医真好!连报复的方式都是这么低调又不会引人怀疑的……啧,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要挨你这么个扎法?” 第61章 遇到同行了 http://.biquxs.info/

那郎中的手猛然一顿,最后一根针还被举在半空中,没有来得及扎下去,就见他怔怔地扭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司雪蒿—— “你……你竟能看出来?” 司雪蒿莞尔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那郎中的话,只道:“按你这么个扎法,他能醒来才怪了。” 州令听出了不对劲,再一看司安良的脸色,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安良也有些疑惑,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模样,显然是同医理的——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司雪蒿什么时候学的医理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从前说的,她要给司山柰把脉;还有昨夜在春归药铺里,那敏捷的身手和回击的准确度……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东西了? “反正你也扎过瘾了,就让他醒过来呗——左右都是逃不过刑罚的,你何苦自己动手?” 司雪蒿也没有理会州令的话,自顾自地对着那郎中说道:“就算是你动手了,我也没有意见——但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动作麻利点,我这……跪得膝盖有些疼了啊!” 那郎中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僵硬地扭过头去,望着趴在担架上的贼,犹豫了几秒后,这才移了移手,对着脖子右侧的某个位置扎了下去! “啊!” 和前几次相同,那针下去时,那贼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弹动是带着音效的—— 只听见一声哀嚎,那贼便睁大了双眼,但因为后背的伤实在痛得他无法再动弹了,只能趴在担架上,紧咬着牙,开始有一声每一声地闷哼起来。 虽然没有看明白是什么道理,但州令知道,自己被耍了! “大胆刁民!” 州令面露怒容,猛地一拍醒木,把那郎中吓得跪下后,便沉着脸色喝道:“竟敢当众戏弄本官——你好大的胆子!” “州令大人赎罪,小的并非有意隐瞒!小的只想为内人出口恶气!” 那郎中跪在地上,开始连连磕头,一边指着担架上的那贼,一边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贼时常抢夺妇女荷包——那次内人钱包里装的可是小的医馆里进药的钱,却被他抢了去!内人自知那钱有多重要,于是不肯撒手,最后竟然……竟敢……” 说到痛处,那郎中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见内人不肯撒手,气急之下经喊来同伙,把内人拖进巷子里一顿暴打,若不是小的及时赶到,只怕甚至还被他们给玷污了去!但是……但是小的内人因为受到暴打,脑子撞到了墙上,从此半身瘫痪,只能卧床了……小的这不看见了此贼终于落网,心里的气难出,这才……小的真的不是有意戏弄州令大人的,请大人恕罪啊!” 那郎中用袖子轻轻抹着眼角的泪,一边继续磕头,他所描绘的事情,让司雪蒿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现代里面常有的抢/劫/案,对那些贼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厌恶更甚了,同时也对那郎中夫人的遭遇起了几分同情。 难怪下手这么狠,原来是结仇已深了——只是难得有了报复的机会,但却遇到了同行,还被当众揭穿这点小聪明,倒真不知道该说这郎中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那郎中的手猛然一顿,最后一根针还被举在半空中,没有来得及扎下去,就见他怔怔地扭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司雪蒿—— “你……你竟能看出来?” 司雪蒿莞尔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那郎中的话,只道:“按你这么个扎法,他能醒来才怪了。” 州令听出了不对劲,再一看司安良的脸色,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安良也有些疑惑,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模样,显然是同医理的——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司雪蒿什么时候学的医理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从前说的,她要给司山柰把脉;还有昨夜在春归药铺里,那敏捷的身手和回击的准确度……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东西了? “反正你也扎过瘾了,就让他醒过来呗——左右都是逃不过刑罚的,你何苦自己动手?” 司雪蒿也没有理会州令的话,自顾自地对着那郎中说道:“就算是你动手了,我也没有意见——但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动作麻利点,我这……跪得膝盖有些疼了啊!” 那郎中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僵硬地扭过头去,望着趴在担架上的贼,犹豫了几秒后,这才移了移手,对着脖子右侧的某个位置扎了下去! “啊!” 和前几次相同,那针下去时,那贼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弹动是带着音效的—— 只听见一声哀嚎,那贼便睁大了双眼,但因为后背的伤实在痛得他无法再动弹了,只能趴在担架上,紧咬着牙,开始有一声每一声地闷哼起来。 虽然没有看明白是什么道理,但州令知道,自己被耍了! “大胆刁民!” 州令面露怒容,猛地一拍醒木,把那郎中吓得跪下后,便沉着脸色喝道:“竟敢当众戏弄本官——你好大的胆子!” “州令大人赎罪,小的并非有意隐瞒!小的只想为内人出口恶气!” 那郎中跪在地上,开始连连磕头,一边指着担架上的那贼,一边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贼时常抢夺妇女荷包——那次内人钱包里装的可是小的医馆里进药的钱,却被他抢了去!内人自知那钱有多重要,于是不肯撒手,最后竟然……竟敢……” 说到痛处,那郎中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见内人不肯撒手,气急之下经喊来同伙,把内人拖进巷子里一顿暴打,若不是小的及时赶到,只怕甚至还被他们给玷污了去!但是……但是小的内人因为受到暴打,脑子撞到了墙上,从此半身瘫痪,只能卧床了……小的这不看见了此贼终于落网,心里的气难出,这才……小的真的不是有意戏弄州令大人的,请大人恕罪啊!” 那郎中用袖子轻轻抹着眼角的泪,一边继续磕头,他所描绘的事情,让司雪蒿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现代里面常有的抢/劫/案,对那些贼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厌恶更甚了,同时也对那郎中夫人的遭遇起了几分同情。 难怪下手这么狠,原来是结仇已深了——只是难得有了报复的机会,但却遇到了同行,还被当众揭穿这点小聪明,倒真不知道该说这郎中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第62章 你们死定了 http://.biquxs.info/

司雪蒿幽幽轻叹,一时间有点后悔揭穿这郎中的目的了,才抬起头来偷瞄那郎中,却对上了司安良严肃的目光—— “司雪蒿,你是怎么……” “大人请看,原来受此贼迫害的人,不止是司家大小姐。”没等司安良说完,苏楚蓝就把话抢了过去,再一瞥跪在地上还没进牢房的三人,悠悠提醒道:“那三人不是说这是他的同伴么,如今此人已经被指认为是贼了,那岂不是……” “你胡说!”苏楚蓝故意没有说完后半句话,他的本意是提醒州令这五人都可以定位为贼了,可没想到州令还没发话,就被那三人给驳了回去—— “你血口喷人!你又没有证据,怎能同那司二小姐同流合污,说我们是贼!” “没有证据?”苏楚蓝笑了, “顺着城西的河流一直往下走,到浅滩那片村落,可是你们的老窝?”三人猛地一怔,连带着司雪蒿也愣了一下,颇为吃惊地看着苏楚蓝——他是怎么知道,这贼是顺着城西的河往下游走了的? 而且还能顺着去找到这贼的老窝……不应该啊!按着事发时间,苏楚蓝应该是在回宫里的路上,或者是在宫里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苏楚蓝眯眯眼笑了,笑得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 “主子!人我带来了。”还没等他们三人眼神交流一下,就听见浮柳的声音插了进来,司雪蒿回头一看,就看见浮柳拨开人群急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 “主子,他们的村长来了,东西我也都拜托他找齐了。”浮柳有些气喘,显然是急急地去,急急地来的,而且完全就不把州令放眼里似的,只顾着和苏楚蓝说话。 “小的见过州令大人。”那壮汉也急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怒目一瞪那跪在地上的四人,对着州令一行礼,便道:“小的受州令之命,已经把物证找齐了。”州令本还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寻这壮汉了,却见壮汉说罢,便把手中的麻袋往地上一倒,就看见里头有各色各样的荷包泄了出来,有的绣着花,一看就是妇女人家的;有些只是纯色的,颜色较深,一看就是男士的。 “报州令大人,这些荷包,都是小的在这几个人家里的后院里挖出来的。”壮汉说着,眼睛又杀了过去,怒道:“这几人从小游手好闲,长大更是染了赌博,这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连家中的妻子与老母亲都看不过眼了,早就与小的告状了!只是受他们威胁,小的也不好告发,如今听说他们被抓进六扇门了,小的这才了了心头大患……果真是州令大人英明!”司雪蒿幽幽轻叹,一时间有点后悔揭穿这郎中的目的了,才抬起头来偷瞄那郎中,却对上了司安良严肃的目光—— “司雪蒿,你是怎么……” “大人请看,原来受此贼迫害的人,不止是司家大小姐。”没等司安良说完,苏楚蓝就把话抢了过去,再一瞥跪在地上还没进牢房的三人,悠悠提醒道:“那三人不是说这是他的同伴么,如今此人已经被指认为是贼了,那岂不是……” “你胡说!”苏楚蓝故意没有说完后半句话,他的本意是提醒州令这五人都可以定位为贼了,可没想到州令还没发话,就被那三人给驳了回去—— “你血口喷人!你又没有证据,怎能同那司二小姐同流合污,说我们是贼!” “没有证据?”苏楚蓝笑了, “顺着城西的河流一直往下走,到浅滩那片村落,可是你们的老窝?”三人猛地一怔,连带着司雪蒿也愣了一下,颇为吃惊地看着苏楚蓝——他是怎么知道,这贼是顺着城西的河往下游走了的? 而且还能顺着去找到这贼的老窝……不应该啊!按着事发时间,苏楚蓝应该是在回宫里的路上,或者是在宫里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苏楚蓝眯眯眼笑了,笑得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 “主子!人我带来了。”还没等他们三人眼神交流一下,就听见浮柳的声音插了进来,司雪蒿回头一看,就看见浮柳拨开人群急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 “主子,他们的村长来了,东西我也都拜托他找齐了。”浮柳有些气喘,显然是急急地去,急急地来的,而且完全就不把州令放眼里似的,只顾着和苏楚蓝说话。 “小的见过州令大人。”那壮汉也急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怒目一瞪那跪在地上的四人,对着州令一行礼,便道:“小的受州令之命,已经把物证找齐了。”州令本还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寻这壮汉了,却见壮汉说罢,便把手中的麻袋往地上一倒,就看见里头有各色各样的荷包泄了出来,有的绣着花,一看就是妇女人家的;有些只是纯色的,颜色较深,一看就是男士的。 “报州令大人,这些荷包,都是小的在这几个人家里的后院里挖出来的。”壮汉说着,眼睛又杀了过去,怒道:“这几人从小游手好闲,长大更是染了赌博,这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连家中的妻子与老母亲都看不过眼了,早就与小的告状了!只是受他们威胁,小的也不好告发,如今听说他们被抓进六扇门了,小的这才了了心头大患……果真是州令大人英明!”司雪蒿幽幽轻叹,一时间有点后悔揭穿这郎中的目的了,才抬起头来偷瞄那郎中,却对上了司安良严肃的目光—— “司雪蒿,你是怎么……” “大人请看,原来受此贼迫害的人,不止是司家大小姐。”没等司安良说完,苏楚蓝就把话抢了过去,再一瞥跪在地上还没进牢房的三人,悠悠提醒道:“那三人不是说这是他的同伴么,如今此人已经被指认为是贼了,那岂不是……” “你胡说!”苏楚蓝故意没有说完后半句话,他的本意是提醒州令这五人都可以定位为贼了,可没想到州令还没发话,就被那三人给驳了回去—— “你血口喷人!你又没有证据,怎能同那司二小姐同流合污,说我们是贼!” “没有证据?”苏楚蓝笑了, “顺着城西的河流一直往下走,到浅滩那片村落,可是你们的老窝?”三人猛地一怔,连带着司雪蒿也愣了一下,颇为吃惊地看着苏楚蓝——他是怎么知道,这贼是顺着城西的河往下游走了的? 而且还能顺着去找到这贼的老窝……不应该啊!按着事发时间,苏楚蓝应该是在回宫里的路上,或者是在宫里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苏楚蓝眯眯眼笑了,笑得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 “主子!人我带来了。”还没等他们三人眼神交流一下,就听见浮柳的声音插了进来,司雪蒿回头一看,就看见浮柳拨开人群急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 “主子,他们的村长来了,东西我也都拜托他找齐了。”浮柳有些气喘,显然是急急地去,急急地来的,而且完全就不把州令放眼里似的,只顾着和苏楚蓝说话。 “小的见过州令大人。”那壮汉也急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怒目一瞪那跪在地上的四人,对着州令一行礼,便道:“小的受州令之命,已经把物证找齐了。”州令本还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寻这壮汉了,却见壮汉说罢,便把手中的麻袋往地上一倒,就看见里头有各色各样的荷包泄了出来,有的绣着花,一看就是妇女人家的;有些只是纯色的,颜色较深,一看就是男士的。 “报州令大人,这些荷包,都是小的在这几个人家里的后院里挖出来的。”壮汉说着,眼睛又杀了过去,怒道:“这几人从小游手好闲,长大更是染了赌博,这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连家中的妻子与老母亲都看不过眼了,早就与小的告状了!只是受他们威胁,小的也不好告发,如今听说他们被抓进六扇门了,小的这才了了心头大患……果真是州令大人英明!”那壮汉也急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怒目一瞪那跪在地上的四人,对着州令一行礼,便道:“小的受州令之命,已经把物证找齐了。”州令本还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寻这壮汉了,却见壮汉说罢,便把手中的麻袋往地上一倒,就看见里头有各色各样的荷包泄了出来,有的绣着花,一看就是妇女人家的;有些只是纯色的,颜色较深,一看就是男士的。 “报州令大人,这些荷包,都是小的在这几个人家里的后院里挖出来的。”壮汉说着,眼睛又杀了过去,怒道:“这几人从小游手好闲,长大更是染了赌博,这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连家中的妻子与老母亲都看不过眼了,早就与小的告状了!只是受他们威胁,小的也不好告发,如今听说他们被抓进六扇门了,小的这才了了心头大患……果真是州令大人英明!” 第63章 这三趟没白跑 http://.biquxs.info/

司雪蒿闻言,横了一眼苏楚蓝,恨不得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除了“拜师”以外到底装着什么。 “再说吧。” 敷衍了一次,她还不信敷衍不了他第二次,于是手一摆,转身欲走。 “不行。” 苏楚蓝也摸清了她的套路,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经道:“都拖多久了,怎么还没个说法?” “手撒开。”司雪蒿把眼一瞪,“这大街上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还不知道么?” 虽然还没有出六扇门的大门,但因为这件案子,门外观看的群众可不少,如今被他这么一拉,要是被人看见了,她若不嫁于他,那还了得? “你先答应我。” 像是捉到了她的软肋,苏楚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紧了这个机会,把她往身边拉近了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道:“想想我帮了你多少回了,你还不答应我,你良心过得去么?” “良心是什么,能吃么?” 扭头一看,司安良也起了身,正和司川芎往这边走,司雪蒿赶紧甩开苏楚蓝的手,思量再三后,这才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来,递到苏楚蓝面前,道:“眼下没有茶,就拿这珠钗当礼送与你了——收了这钗,你便是我徒弟了。” 浮柳的眼睛瞪大了,这司雪蒿不是一向都拒绝的么,怎么这回应得这么爽快了? 苏楚蓝得意一笑,接过翠绿色珠钗,拿在手上细细看了几眼,还没说话,却又听见司雪蒿道:“收是收了,但你也得答应我几件事——你若违背,我们便解除师徒关系,我送你的东西我会收回,你送我的我也会退还。” “两清?” 苏楚蓝赶紧收好珠钗,眯了眯眼,追问道:“哪几件事?” “二妹妹可是在等我?” 苏楚蓝话音刚落,司川芎便走上前来,一脸亲密地挽起司雪蒿的手,这才一瞥苏楚蓝,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原来王爷也还在……可是在和二妹妹说话,我可是打扰了?” “无事。” 司雪蒿很想甩掉司川芎的手,但无奈司安良也走上来了,只能乖乖地被司川芎蹭着脸熟,继续站在苏楚蓝面前,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不过想想,如今收了苏楚蓝为徒弟,万一他真要娶了司川芎为妃,那这辈分是不是有些乱了? 司雪蒿眉头一蹙,突然有些后悔答应收苏楚蓝为徒的事了。 远远地,司雪蒿就看见大都督府门口站了两排人,就连那一向睡到晌午才起的司山柰也打扮完毕,精致无比地站在门口巴望着了,似乎正在等他们回来。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司雪蒿还是看见了,司山柰在看到自己的手被司川芎挽着时,那一瞬间脸色的变化,甚至还凑过去宁氏面前,偷偷地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宁氏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眉头轻蹙,神色有些严肃,还没等司雪蒿走到面前,宁氏便是沉声一喝:“司雪蒿,你还有脸回来?还不快过来跪下认错!” 当头一喝让司雪蒿有些懵逼,没等司安良说话,宁氏已经跨上前来,指着司雪蒿便骂道:“老爷,这丫头多次无视府上规矩,如今更是惹事闹上了六扇门……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惩罚,那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试问母亲,我犯什么错了?” 司雪蒿甩开了司川芎的手,一脸严肃地望着宁氏,反问道:“雪蒿为大姐姐出头捉贼,此事不夸反遭责备,我已是没说什么;好不容易蹲来了贼人的消息,我为自保伤了贼人,如今反过来被贼人诬陷,全靠父亲和王爷为我解释……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母亲,要被罚跪!” “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人家,竟敢抛头露面,而且还是在六扇门内,你怎么没错了?” 宁氏被气得瞪大了眼睛,又呵斥了一句后,继续向司安良寻求帮助:“老爷,这丫头已经无法无天了,若是不多加管教,只怕是日后——” “她无法无天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夫人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还是夫人管教不周到罢?” 宁氏话还没说完,苏楚蓝便站出来声援司雪蒿了,教训完了宁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司安良,轻笑道:“看来大都督忙于国事,家事倒是顾不周全了,家眷也不作为,这……不妥。” “不妥”二字刺激到了宁氏——按苏楚蓝这么个说法,言外之意就是要换主母了? 不妥啊! 宁氏瞪大了眼睛,立刻就不敢说话了,司山柰见势不对,赶紧扯了扯宁氏的袖子,好让她回过神来,一边笑着解释道:“王爷言重了,只是二姐姐向来顽劣,如今不受管,从前也不受管,母亲这不气急了,才想着要罚一下二姐姐,好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司山柰说着,还不忘给司川芎试着眼色,司川芎虽是感到一阵厌烦,但想到宁氏要是被废去主母的位置,那么自己也将会重回到庶女的身份,更是嫁不出去了。 为了自身的利益,司川芎也只能和司山柰站到同一阵线去了,笑道:“母亲也是关心二妹妹,这才对她严厉了些的,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更不要误会了母亲的一片好意。” 这种开脱的话苏楚蓝在宫里可是听了不少,对于那些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话中藏话的功夫,他也没少见识过,所以对于司川芎这种初级的开脱,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把目光转向了司雪蒿,一副“你看着办”的意思。 “雪蒿,你倒是说话呀!” 见司雪蒿迟迟没有作声,司山柰忍不住瞪了一眼过去,低声道:“难不成你也觉得母亲是想害你?” “我怎么敢。” 司雪蒿冷声一笑,在瞥了一眼堵在自家门前的众人,不禁吐槽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进去说的,非要堵在这家门前……怕不是觉得还不够别人看笑话罢?” 司雪蒿的话让众下人都低了头,毕竟就刚刚出去追司雪蒿的事情来说,回头率已经高到不行了,再一看现在围在周围的人…… “还站在这做什么?” 司安良也get到了司雪蒿话中的重点,低声提醒着宁氏道:“如今王爷也在,你是真想叫人看笑话不成?” “妾身不敢!” 宁氏低下了头,赶紧把司山柰拉到一边去,好给司安良等人让了一条路出来。 故意等司安良和苏楚蓝走过,宁氏这才迈了步子,像是有意插在司雪蒿和他们之间,不让她有机会同他们说话似的,宁氏左手牵着司山柰,右手拉着司川芎,一字排开走在司雪蒿面前,就是不给机会她往前。 司雪蒿也没有意见,也不想同宁氏去争什么,眼瞧着大门一关,就要走过前花园了,司雪蒿赶紧朝着小俊招了招手,焦急地问道:“蓉儿呢?她可回来了?” 想想再巷子里,可是她一掌把蓉儿打晕了丢给家丁的,如今案子审了大半天结了,也不知道蓉儿有没有被家丁带回家里来。 想到这,司雪蒿就生了一阵愧疚,越发觉得蓉儿同学有些可怜了。 “回来了,已被抬回去半月阁了。” 小俊努了努嘴,揣着手,一脸哀怨地望着司雪蒿,低声抱怨道:“二小姐也真是的,从前在府里任性就罢了,怎的这回被告去六扇门了,二小姐可知,六扇门那儿……” “未出阁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对不对?偏偏六扇门又是人头聚集之地。” 司雪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颇不耐烦地打断了小俊的话,本还想着回去瞧一眼蓉儿,看看她醒了没有,但还没转身,司安良的声音就从客厅追了出来—— “司雪蒿,你又跑哪去了!” “来了。” 司雪蒿眉头一蹙,敢怒不敢言,只好摆了摆手,吩咐小俊去跑这一趟腿,自己则小跑着进了客厅,在司安良等人的注视下入了座,一本正经地坐着,等待安排。 许是气到无话可说了,司安良只阴沉着脸色,什么都不说,只一声接一声地叹着气。 苏楚蓝也瞥了一眼司安良,又见司雪蒿坐得一本正经,正不安地等着安排,为了缓和气氛,苏楚蓝也只能当做其他人不存在似的,拎起茶壶给司雪蒿倒满了一杯茶,推至她手边。 司川芎的眼睛瞪大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一双明眸更是死死地瞪着司雪蒿,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司雪蒿本就被司安良的气场压着,如今又被司川芎一瞪,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再偷偷瞄了一眼司安良的脸色,低声提醒道:“人多,你别这样……” “人多正好——这是我的敬师茶。” 司雪蒿本来还想说,给司安良留几分面子的,谁知苏楚蓝压根就不理会,反而趁着现在一片寂静之时,用平静的声音,道出了他的艰苦经历:“还好你答应了,我这三趟没有白跑,否则……我也只能让皇姐为我跑一趟了。” 话一出口,司雪蒿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变了,如今的她已没有能力去承受来自数人的眼神追杀,只能伸手扶着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怎么就想不开,要收他为徒了? 第64章 求你帮忙 http://.biquxs.info/

眉头微微一蹙,再是一个翻身,蓉儿这才睁开了眼睛。 “小姐回来了?” 见司雪蒿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一包包草药,蓉儿揉了揉眼睛,仍是记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道:“奴婢怎么晕倒了……小姐,您还好吧?没被定罪吧?” 想起司雪蒿是被人告上六扇门的,蓉儿又开始着急了,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却看见司雪蒿幽幽地冒了一句话出来:“我若是被定罪了,还能坐在这儿等你醒来么?” 蓉儿愣了一下,想了想,似乎也是道理。 “那……那几人是怎么说?” 蓉儿还是不死心。 “他们几人本就是贼,论罪证,还是他们多。” 收拾好最好一个草药包,司雪蒿拂去指尖上的药粉,收拾好了桌子后,这才到边上去倒了一杯茶,送到蓉儿面前,“喝下吧,定定神,没事了。” 淡淡的花香顺着呼吸进入身体,方才还缠绕在心头的焦急消失不见,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蓉儿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花与茶的香甜便顺着食管流入体内,沁了心脾,只感觉整个人也变得舒适了不少。 “二姐姐——二姐姐在么?” 司雪蒿还在等着蓉儿喝完茶,好把杯子一并收拾了,门外却传来一道低沉又娇嫩的声音:“二姐姐可是在这儿?二姐姐把门开开,我是山柰呀!” 这声音,这语气,用不着她说,司雪蒿都能猜到是司山柰了。 看了一眼蓉儿,又看了看尚未收拾的草药包,司雪蒿决定不能让司山柰踏进来半步,于是径直走去开了门,望着笑脸吟吟的司山柰,略带冷淡地问道:“这么晚了,妹妹有何事?” “二姐姐别这么严肃嘛,山柰可是来给二姐姐道喜的!” 司山柰可不理会司雪蒿喜不喜欢自己,只顾着笑眯眯地伸出手,道:“这不听说二姐姐成了王爷的师傅么,山柰心里也替二姐姐感到高兴,于是特意做了个香囊给二姐姐送来,还请二姐姐不要嫌弃。” 看着司山柰把手上一个淡蓝色的香囊递了过来,司雪蒿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并没有伸出手去接,显然没有要收下的意思。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司雪蒿想起了上次的元宵事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还是十分实用的。 “二姐姐可是在怕什么?” 见司雪蒿迟迟不肯接下,司山柰眯了眯眼,大胆地猜了起来:“怕不是二姐姐还惦记着那天元宵的事罢?” “你还记得啊。” 司雪蒿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显然对司山柰这种明知故问的态度十分反感,“妹妹的心意我收下了,礼物还是算了——前些天大姐姐才送了我一个香囊,我现在还真不缺香囊用。” “别啊!二姐姐,你听我解释啊!” 见司雪蒿退了一步,就要关门,司山柰赶紧伸手,拉住司雪蒿的衣服,一脸哀求地看着她,这才道:“既然二姐姐这般抗拒,山柰也实话实说好了——其实山柰是来求二姐姐帮忙的!” 第65章 撒谎都不带打草稿 http://.biquxs.info/

司山柰喊着,还担心司雪蒿会关门似的,赶拽着司雪蒿的功夫,整个人也跟着蹿了进去,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泪汪汪地看着司雪蒿:“二姐姐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只帮大姐姐,不帮山柰呀!” “我帮什么了?” 司雪蒿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响,一脸懵逼地看着司山柰,不解地问道。 什么时候帮过司川芎了?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二姐姐,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 司山柰红着眼眶瞪着司雪蒿,眸中有妒忌与不满,语气也是酸溜溜的:“二姐姐收王爷为徒,这不是明摆着要用师傅的身份,好给大姐姐说亲的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雪蒿懵逼了—— 这小丫头怎么想的这么周全? 反倒是自己,同意收苏楚蓝为徒,纯属是为了不让他再烦着,压根就没想到别的事情上去! “二姐姐就说到底帮不帮山柰吧!” 饶了大半个圈子都没有说到重点上,见司雪蒿还在同自己装着无辜,司山柰也有些不耐烦了,嘟着嘴,瞪着司雪蒿道:“实不相瞒,山柰并没有心思同大姐姐争裕王殿下的,因为……山柰中意的人,其实是和那裕王殿下在同一个宫里的端王殿下!” “端王……可是二皇子?” 司雪蒿还是有些懵逼,摸了摸下巴,这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到关于这位“端王”的信息——是比苏楚蓝大三岁的二皇子,姓苏名奕煌,和苏楚蓝同住在翊坤宫中。 按着这丫头的意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之所以和苏楚蓝靠近关系,完全是为了同一个寝宫里的另外一个人。 “正是!” 司山柰重重地点了点头,双眼有光芒放出,“山柰这么说,二姐姐可懂了?” 司雪蒿眉梢一挑,“你是想我在裕王殿下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好让他回宫后,也在端王殿下面前说上几句?” 司山柰点头如捣蒜,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但她还是担心司雪蒿不会帮自己,于是补着夸上了一番道:“这对二姐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事,想必二姐姐这般疼爱山柰,一定会帮山柰的,对不对?” 又是一个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小妖精! 自己什么时候疼爱过她了? 司雪蒿扶额,被司山柰这么一夸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光明的事了,相反地,她倒觉得是耻辱了。 “二姐姐这是答应了!” 不管司雪蒿的脸色有多难看,司山柰已经开心得蹦起圈来了,在司雪蒿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拒绝之时,先把香囊往司雪蒿手里一塞,又道了几声谢后,一溜烟地跑了。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司雪蒿瞪大了双眼,迟迟不能反应。 这丫头是干了多少回这种事,才会如此轻车熟路的? 但那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她还是会帮,但至于那位端王殿下会不会往心里去,还有苏楚蓝愿不愿意转告一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司雪蒿拿着香囊看了半晌,轻轻一舒气,关上了房门。 两个脑袋忽地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探了出来。 第66章 是对香囊有多执著 http://.biquxs.info/

借着灯笼的微光,司川芎那张姣好的脸蛋显露在黑夜之中,恶毒的目光直往那亮着灯的房间里迸去—— 好,很好! 这两个小丫头,明面上说着不同自己争,原来都是为了背地里好勾结在一起! “小姐,夜深了,我们回去罢!” 沛儿轻轻扯了扯司川芎的衣服,低声提醒道:“小姐再瞪也无用啊……她们都走了。” “走了?她们能走到哪儿去?” 司川芎紧咬着牙关,转身离开以前,还不忘愤然瞪上一眼,“等着吧,我叫定要她们好不了一天!” “阿啾!” 房间内,司雪蒿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狭隘的房间里,隐约从哪传来一股浓烈的花香,呛得她十分不适应。 再抬起手擦了擦鼻子,司雪蒿这才惊觉,那浓烈的香气是从司山柰送的香囊中传出来的。 “小姐可是着凉了?” 见司雪蒿打了个喷嚏,蓉儿下意识地要为司雪蒿添衣,却被司雪蒿抬手制止了。 “你别动,先别过来。” 比起司川芎送的那个香囊,这一次,司山柰送的香囊就更加诡异了,那浓烈得呛鼻的玫瑰香气让司雪蒿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再经过上一次元宵事件后,她更是觉得这个香囊是有问题的了。 “刚刚三小姐来做什么?” 蓉儿乖乖地坐在床上,远远地张望着司雪蒿捣鼓着手上一个淡蓝色的香囊,好奇地问道:“怎的又是送香囊?” “我也想知道……她们是对香囊有多执著?” 司雪蒿一边用剪刀顺着香囊的缝线剪开,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语气略带嘲讽。 不过是两个识得几个字,懂得女红的家府小姐么,也胆敢同她一个精读医术攻读药理的人玩这点小把戏,倒真不知道是她们高估了她们自己,还是低估了司雪蒿。 很快地,香囊里面的花种便倾泻了出来,露出三四种一看就不是同一种花的花种出来。 除去最为显眼的玫瑰花花苞,司雪蒿用针剔开剩下的三种花种,眯起了眼睛,凑近了些观察。 这是…… 再剔除了桂花的花种后,只剩下两种不太常见的花种,司雪蒿细细看了一番,这才认了出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类似于罂/粟花外形的花种,可是和罂/粟花相似,闻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且闻久了甚至还会中毒的慢性毒药花种…… 这司山柰,果真不是个安分的人! 司雪蒿愤然舒了一口气,本来还打算真为司山柰说上几句好话的,现在看来,还好自己心眼多,否则在这府邸里,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了司雪蒿的声音,蓉儿的心颤了一下,低声问道:“可是那香囊有不妥?” “不妥得很!” 司雪蒿横了一眼香囊里的花种,眯了眯眸子,忽地生了一计—— “明天你陪我跑腿一趟罢,我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怎么着也要回点礼才好。” 既然你想玩,那便将计就计,陪她玩玩也好。 第67章 不速之客 http://.biquxs.info/

天稍稍放亮,沛儿还在做着香甜美梦,却忽地被司川芎一顿猛摇给摇醒了。 沛儿呆呆地望着司川芎,揉着惺忪睡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看了,赶紧去洗漱,然后到南面神婆家里一趟。” 司川芎可不管沛儿清醒了没有,抓住她的手就往洗漱的地方拖去,一边道:“我想好了怎么收拾她们了,你赶紧趁她们还没有醒来,去跑这一趟腿!” “什么?” 比起刚刚的茫然,沛儿已经算是清醒多了,但还是有些不理解,“小姐想到什么法子了?”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长记性了?” 见沛儿还在问着缘由,司川芎有些不耐烦了,抄起手边的一个杯子,把还没有来得及喝完的茶,对着沛儿的脸泼去! 冰凉的茶水彻底打醒了沛儿,她下意识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赶紧起来,别浪费时间了!” 司川芎可没有那耐性,也不知怎的,脾气越发地暴躁了—— “我这里有些银子,你赶紧去半月阁一趟,把那个小贱人的腰牌偷过来!” 司川芎说着,抬脚对着沛儿的腰踹了过去,咬牙道:“赶紧的,趁她们还没有醒,偷了腰牌,你便以她的名义出府去寻那神婆来!” “可……可是要说什么?” 沛儿抬起头来,连连点头应着,但还是不忘问道:“还是说,奴婢把那神婆带来就行了?” “放屁!你得让她自己找上门来!” 见沛儿还是这般愚钝,司川芎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下去,低声命令道:“你去把银子给了那神婆,教她说司山奈房间里头有邪气作祟,所以王爷才会对我不理不睬的;唯有让她请神灵附身在指定的人身上,然后去打司山柰一顿,方能驱除邪气——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沛儿懂了!” 经司川芎这么解释,沛儿这才恍然大悟:“那个指定附身的人,就是二小姐对不对?” “没错。” 司川芎把装满了一个钱包的银子塞到沛儿手上,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记得,你是替司雪蒿办事的——这件事,全由她来操办。” 司川芎还就不信了,整过这么一出以后,司雪蒿和司山柰还能好起来对付自己。 好你个司山柰,明面上说着血缘最亲,姐妹要团结一心来对付司雪蒿,可没想到她一转身,司山柰就私底下去给司雪蒿送礼示好! 想利用自己? 没那么容易! 抱着沉甸甸的一摞银子,沛儿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房间,直奔半月阁。 正如司川芎所言,整个大都督府内都是一片安静,除了司川芎和沛儿,还有几个扫地的家丁,哪里还有人起得这么早! 按着司川芎插在半月阁的眼线带路,沛儿偷偷摸进了司雪蒿的房间,见她睡得正香,沛儿干脆把她几件衣服都拿走了,光明正大地到一边摸索着腰牌。 藏好了腰牌和银子,沛儿这才让丫头把衣服放回去原处,两人这才悄悄地退出房间之外,轻轻关上门。 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司雪蒿一般,沛儿关门的动作极轻极细,确认房门关好,而且还没有被人发现这一动作后,沛儿这才敢转身离开。 关门声虽小,但对于睡眠极浅的司雪蒿来说,还是如同噪音一般,足以把她吵醒了。 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环境,司雪蒿坐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虽然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但她还是能肯定,有人进来过她的房间。 拿起衣服套上,司雪蒿的手猛地一顿—— 记忆之中,她是把外衫放在衣服最底下的,可是现在怎么顺序不太对了? 难不成是蓉儿来过,为她换洗衣服? 可这些衣服,瞧着明显还是昨儿的那些…… “蓉儿?” 司雪蒿心生纳闷,只好喊了一声,可门外寂静得很,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对劲—— 司雪蒿眸子一沉,直接推门走了出去,直奔蓉儿的房间。 “蓉儿。”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司雪蒿又喊了一声,把正在捧水洗面的蓉儿吓得怔了一下,呆呆地侧过脸来望着司雪蒿,闷声问了一句:“小姐怎起得这般早?” “你刚刚可有来过我房间?” 司雪蒿打量了一眼还没有穿戴整齐的蓉儿,不像是出过房门的人,于是皱眉问了一句,却见蓉儿茫然地摇了摇头,反问道:“有人进过小姐房里?” 司雪蒿的眉头拧紧,手赶紧往山上摸,这才惊觉身上少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眉头拧紧了几分,命令道:“赶紧洗漱,随我去捉人!” 第68章 养你的人是谁 http://.biquxs.info/

像一阵风似的,司雪蒿带着蓉儿火速赶往前门,打听无果后,立刻奔往了后门—— 后门此时正是换班之时,见司雪蒿怒气冲冲地赶来,数人齐齐懵逼,略带惊恐地望着司雪蒿。 “我问你们——可有人拿了我的腰牌出去?” 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司雪蒿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了。 倒是清楚她的习惯,喜欢从后门离开大都督府。 “那不是二小姐派出去的么?” 腰牌到底是个显眼的东西,守门人很快便想了起来,问道:“就是方才,有个丫头拿着二小姐的腰牌,说是二小姐喊她跑腿一趟……” “哪个丫头?” 司雪蒿紧拧着眉头,蓉儿也追问道:“你们可认得那丫头的模样?” 几个守门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道:“这府里丫头个个都那身衣裳,那个发型……若没有别的特征,咱守门的几个人哪认得那么多!” 司雪蒿咬紧了牙—— 按理来说,司山柰还想着自己在苏楚蓝面前说几句好话的,偷拿腰牌,冒充自己的名义离开府邸,这种一想就知道没有好事的事,她应该不会做才对。 而且昨天司山柰也送了个毒香囊过来,估计这一时半会儿的,她那脑袋,是想不出连环计的…… 到底是谁会偷拿自己的腰牌,顶用自己的名义去办事的? 司雪蒿百思不得其解,思量片刻,只能放弃了今天本来就要出门的计划,转身对着蓉儿吩咐道:“你去正大门那边等着,我就在此守着——我还不信,她偷拿了我的腰牌,就不会回来了!” 蓉儿恍然,赶紧点头应下,转身奔向大都督府正大门。 数名守门人面面相觑,但见司雪蒿还真从附近的堂屋挪了把椅子出来,就坐在门侧守着了。 手上的肉刺还没有撕完,太阳也尚未爬到头顶的位置,突然有人敲响了后门。 司雪蒿猛地一怔,赶紧蹿了起来,都不用守门人动手了,她先打开了后门—— “你是……哪个院子的?” 见门外站着一个面生的丫头,司雪蒿皱起了眉,本能地问了一句,守门人纷纷前来察看,很快便道:“二小姐——是她!就是她!” “二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奴婢是您院子里的呀!” 那丫头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司雪蒿,主动亮出了腰牌:“二小姐,奴婢可是依您的命令,拿着腰牌出去寻人的,二小姐怎的这时候就认不得奴婢了?” “你就是偷了我腰牌的人?” 司雪蒿一手夺过那丫头手里的腰牌,反过来背面一看,还真是自己的腰牌时,气得瞪大了眼睛,“谁给你的胆子?” 那丫头立刻跪在地上,红着眼眶望着司雪蒿,高声喊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真的受您的命令拿了腰牌出去的,否则怎么会——” “不瞒你说,你关门的动静很大,我在那时候已经醒了。” 司雪蒿紧握着腰牌,望着那丫头,冷声一笑:“说罢,是谁指使你的?” 那丫头猛地一愣,但还是不肯改口:“自然是二小姐您——” 啪! 那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司雪蒿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下去。 “你是我院子的没错——但麻烦你认清楚主人,别什么人都分不清,上去就是一顿乱咬。” 司雪蒿冷冷地俯视着她,悠悠问道:“养你的人是谁?” 那丫头被打得有些发懵,抬起头来望着司雪蒿,愣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养你的人,是谁?” 司雪蒿提起裙子,在那丫头面前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我可不记得,我有养过你这模样的狗。” 那丫头瞪大了眼睛。 “这一大早的,二妹妹在这做什么呢?”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雪蒿懒得回头去看,但已经看见那人飘到了她身侧来,柔声问道:“二妹妹可是在罚下人?不知这丫头做错了什么?” “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一看见司川芎来了,那丫头就开始哭了,连连磕头喊道:“奴婢逢二小姐之命出府办事,却没曾想回来的时候,二小姐会翻脸不认奴婢,说是奴婢偷了二小姐的腰牌,在背地里干坏事呢!” 司川芎听得眉头一蹙,心里正窃喜着,却见司雪蒿那寒如冰的目光朝自己身上蹦来了,冻得她忍不住颤了颤,但还没来得及发话,司雪蒿就先争了主动权—— “是你干的,对不对?” 第69章 他在等你 http://.biquxs.info/

司川芎神色一僵,微微笑道:“二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雪蒿收回目光,侧过头又看了一眼那丫头,还想说话,却见蓉儿匆匆赶来了。 “来得正好,” 司雪蒿冷声一笑,问道:“你可认得这丫头?” 顺着司雪蒿的目光望去,蓉儿愣了一下,紧接着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叫子欣,从前是荷香苑的人,上两个月才调过来的。” “我没记错的话,大姐姐是半月前回来的。” 司雪蒿半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加深了笑意:“安插线人这种事我不是头一回见,但像大姐姐这种,隔了这么久都能把人挖出来为己所用的,倒是头一回……还真是让我涨见识了。” 许是被司雪蒿戳中了要害,司川芎咬了咬唇,忽地伸出手,扣住司雪蒿的手腕后,直接把她拉到一边去—— “二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不管二妹妹信不信,大姐姐其实是在帮你!” 司川芎把司雪蒿拉近墙边,四下瞧了瞧,见那几个守门人也离得并不是很远后,这才继续道:“二妹妹想想,如今父亲和母亲都意在撮合我与王爷,你又是王爷的新师傅……可怜山柰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你同我与王爷都拉上了关系,她能开心么?所以大姐姐才想了这一计,好帮一把二妹妹!” 听着司川芎说得一套是一套的,司雪蒿也不禁有些佩服,到底是同父同母出来的两姐妹,这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本领都是一样的! “大姐姐这么说,二妹妹可懂了?” 见司雪蒿没有说话,司川芎还担心她没有听懂似的,不放心地补充道:“二妹妹可想仔细了……所谓先发制人,二妹妹该不会是打算等她先动手罢?” “所以说了半天,你是想说,你这是在为我出头?” 司雪蒿眉梢一挑,笑着望着司川芎。 “可不是么!”见司雪蒿开窍了,司川芎松了一口气,可还没说话,就被司雪蒿堵住了—— “既然是大姐姐策划的,那便不要套上我的名字,更不要偷我的腰牌。” 司雪蒿冷笑着瞥了一眼司川芎,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再回头一看,自己同那几名守门人的距离并不远,想必方才她们的话他们肯定也听见了。 原来如此…… 司雪蒿可算明白了司川芎的把戏,加深了笑意后,悠然道:“雪蒿多谢大姐姐的关心,只是雪蒿也有一句话要告诉大姐姐——狗别乱咬人,这道理,大姐姐可懂?” 司川芎的笑容僵住了,倒是沛儿有些看不过去了,瞪着眼睛就吼道:“二小姐再不乐意,也不能骂大小姐啊!更何况大小姐还是为您着想的,二小姐这样,可对得起大小姐的一片苦心!” “别跟我说那些,我不吃那一套!” 司雪蒿猛然回头,冰冷的目光只往沛儿身上奔去,冷笑道:“再说了,连自家的狗都看不住的人,怎的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 司雪蒿说得司川芎的脸色又是一变,下意识地想喊住她,却见她已经大步走远了。 “小姐要去哪儿?” 见司雪蒿要走,蓉儿赶紧拔腿拔腿追了上去,一边喊道:“小姐等等奴婢——” “对了,你怎么就过来了?” 司雪蒿停下了脚步,却不是因为被蓉儿喊住的,而是纳闷着她本该是被自己命令在正门等着偷拿自己腰牌的人回来的,可是现在…… “是出了什么事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遇到突发状况是会如此的了。 “王爷有事要出府一趟,方才还在正门站着不愿走,奴婢看着他像是在等你,所以就过来了……” 蓉儿赶紧点头,可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川芎尖叫了一声,飞快冲到蓉儿面前,抓着她的胳膊,追问道:“王爷要走?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司川芎有些慌了,经历了上一次苏楚蓝的不告而别后,她怎么能又经历一次! “奴……奴婢也是才知道的啊……” 蓉儿被吓了一跳,怔怔地应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只看见王爷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奴婢就过来了……” “王爷在等我……一定是了,他在等我!” 司川芎的眼睛忽地就亮了,满脸笑容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但激动归激动,对于自家丫头消息的不灵通,她也感到生气,只见她回头就是一个变脸,对着沛儿喝道:“你瞧瞧你整天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别的事你倒是挺上心的,偏偏对王爷的事一点都不留意下!” 沛儿无辜躺枪,却见司川芎光是骂还不过瘾,竟还伸手出来,对着她的脑袋打了好几下, 沛儿欲哭无泪,明明今天一大早地,就是她自己说要去“帮”一把司雪蒿,自己老早起来不说,如今还得受这气,这让沛儿很是无奈,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打完了沛儿,司川芎这才匆匆转身,赶紧奔向大都督府正大门,生怕错过了苏楚蓝。 “小姐还站着做什么?” 见司川芎都跑了,司雪蒿却还是不为所动,蓉儿有些懵逼,赶紧推了推司雪蒿,可司雪蒿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道:“他要离开随他就是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司雪蒿说罢,还“切”了一声,再幽幽一转目光,瞥见了还在地上的子欣后,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道:“还没出事,我且不同你追究。但你还是得回院子里,自己找子蕊领板子去——否则要我动手,就不是板子那么简单了。” 子欣重重地点了点头,赶紧起了身,巴巴地往半月阁跑。 有了庆儿和欣儿的先例,她可不想要这活阎王爷动手,否则都不知道该如何死了! “小姐!” 见司雪蒿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蓉儿急得跺了一脚,低声道:“小姐再不走,只怕王爷也不肯走了!” 蓉儿还记得,那时苏楚蓝站在正大门前,负手而立,有一句每一句地和司安良说着话,还不是望向半月阁的方向—— 这不是在等她,还能是什么! “对了,你怎么就过来了?” 司雪蒿停下了脚步,却不是因为被蓉儿喊住的,而是纳闷着她本该是被自己命令在正门等着偷拿自己腰牌的人回来的,可是现在…… “是出了什么事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遇到突发状况是会如此的了。 “王爷有事要出府一趟,方才还在正门站着不愿走,奴婢看着他像是在等你,所以就过来了……” 蓉儿赶紧点头,可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川芎尖叫了一声,飞快冲到蓉儿面前,抓着她的胳膊,追问道:“王爷要走?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司川芎有些慌了,经历了上一次苏楚蓝的不告而别后,她怎么能又经历一次! “奴……奴婢也是才知道的啊……” 蓉儿被吓了一跳,怔怔地应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只看见王爷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奴婢就过来了……” “王爷在等我……一定是了,他在等我!” 司川芎的眼睛忽地就亮了,满脸笑容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但激动归激动,对于自家丫头消息的不灵通,她也感到生气,只见她回头就是一个变脸,对着沛儿喝道:“你瞧瞧你整天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别的事你倒是挺上心的,偏偏对王爷的事一点都不留意下!” 沛儿无辜躺枪,却见司川芎光是骂还不过瘾,竟还伸手出来,对着她的脑袋打了好几下, 沛儿欲哭无泪,明明今天一大早地,就是她自己说要去“帮”一把司雪蒿,自己老早起来不说,如今还得受这气,这让沛儿很是无奈,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打完了沛儿,司川芎这才匆匆转身,赶紧奔向大都督府正大门,生怕错过了苏楚蓝。 “小姐还站着做什么?” 见司川芎都跑了,司雪蒿却还是不为所动,蓉儿有些懵逼,赶紧推了推司雪蒿,可司雪蒿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道:“他要离开随他就是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司雪蒿说罢,还“切”了一声,再幽幽一转目光,瞥见了还在地上的子欣后,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道:“还没出事,我且不同你追究。但你还是得回院子里,自己找子蕊领板子去——否则要我动手,就不是板子那么简单了。” 子欣重重地点了点头,赶紧起了身,巴巴地往半月阁跑。 有了庆儿和欣儿的先例,她可不想要这活阎王爷动手,否则都不知道该如何死了! “小姐!” 见司雪蒿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蓉儿急得跺了一脚,低声道:“小姐再不走,只怕王爷也不肯走了!” 蓉儿还记得,那时苏楚蓝站在正大门前,负手而立,有一句每一句地和司安良说着话,还不是望向半月阁的方向—— 这不是在等她,还能是什么! 第70章 又来一个南巡的 http://.biquxs.info/

轻敲着桌子的边缘,眼看着太阳已然落山,苏楚蓝这一去也走了大半天,司雪蒿躲在半月阁没有露面,就怕不知怎地又会卷进去司山柰和司川芎的争纷中。 坐久了难免觉得腿脚有些酸软,司雪蒿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腿。 到底不是个安分的人,司雪蒿刚出了房间往外走,本还想着四下溜达一圈,好解解闷,却看到了匆匆回来的蓉儿。 “小姐睡醒了?” 看见似雪花,蓉儿还是有些惊讶的,在她的记忆之中,这位主子可是在她离开时,趴着桌子睡得真香。 “这么急着回来,怕不是又出了什么事罢?” 司雪蒿一脸警惕地望着蓉儿,凭着以往的经验,先问了出口。 蓉儿眉头一拧,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有所不知,方才来了一道圣旨,说是……南巡之人已经动身往这南梨来了,估摸着明天的功夫,就能到达咱府上来了。” “南巡的负责人不是苏楚蓝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司雪蒿怔了一下,脱口便应道:“怎么又来一个南巡的?咋了,这巡视也要分批次的不成?” “奴婢也正纳闷这事儿呢!” 蓉儿赞同似的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又往司雪蒿的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而且奴婢听说,此次南巡的人也要到咱府上来住……而且来南巡的那人,就是端王殿下!” “端王?” 司雪蒿惊了,飞快地搜索了一些信息,惊呼道:“那不就是二皇子……” “正是!” 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把食指抵在唇前,嘘了一声后,又低声道:“眼下三小姐正兴奋得不了了呢!” 得,一个四皇子被大姐姐安排上了,这又来了一个被司山柰盯上许久的二皇子…… 不知道为什么,司雪蒿突然有点同情这对兄弟俩了。 “那……大姐姐那处呢?” 如今连司山柰斗寻到了主,司雪蒿最担心的还是司川芎会不会心生妒忌,做出什么傻事来。 “小姐放心,大小姐一心都在四皇子身上,哪里顾得着其它的事!” 蓉儿摆摆手,示意司雪蒿放心,忽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忍不住抱怨道:“恕奴婢直言,如今大小姐同三小姐都寻到了归处,二小姐您却……还是这么个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好吗?” “急什么,我还没勾搭够美男子呢,那么快就把婚事定下来,无异于禁锢了自己——我才不要那么快就被管着了!” 司雪蒿不屑地“啧”了一声,可被蓉儿这么一提醒以后,脑海中忽地闪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紧接着,她的眸子便亮了起来—— 都过去两天了,她还没有去找那书生正儿八经地调戏上一番,实在是不划算,如今苏楚蓝不在,岂不是给了她绝好的机会? “蓉儿,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出门买东西。” 司雪蒿擒着笑,望向蓉儿,却把蓉儿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反问道:“小姐想做什么?” “趁着天色未晚,我们早去早回也好。” 心动不如行动,司雪蒿笑眯眯地拉起蓉儿的手,不由分说就把她往外拖去! 第71章 还是个谋士 http://.biquxs.info/

虽然记不得那个地方叫做什么,但按着记忆一路走下去,司雪蒿还是摸索到了那片荒凉之地。 但眼下天色已有些暗了,再加上又是这么偏僻的地方,蓉儿难免有些害怕,眼睛不安地四下望着,一边紧紧地抱着司雪蒿的胳膊,问道:“小姐不是说去买东西的么,怎的就……就到这地方来了?” 蓉儿可不清楚武林里那套“好东西都是被藏起来”的东西,只见天色已暗,身处荒凉之地,虽然有一丢丢人烟,但放眼望去,那三三两两走着的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后,更是觉得不安了。 万一要在这出了些什么意外,别说能等到人来救自己,只怕是有人能禀报回去,有人过来收个尸就不错了! “急什么,一会儿回去了,再买也不迟。” 司雪蒿甩了甩胳膊,却没能把蓉儿从自己的胳膊上甩下去。 蓉儿望着司雪蒿,更是不懂了:“小姐好端端的,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来找人。” 司雪蒿眯了眯眼睛弃了甩下蓉儿的念头,只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一面留意着周围的老人们—— 可就是看不见那书生模样的人。 总不能是她误闯了进来,偶遇到了伪装成书生样的非人类吧? 虽然同样是在古代,但那种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桥段,总不会这么巧就被自己碰上了吧? 司雪蒿怎么想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见到一个老人家正好从跟前走过,忍不住伸出了手,拦下老人家的去路,面带微笑地问道:“婆婆好,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不知您可听说过一名姓姬的公子?可知他家在哪?” “姓什么?” 老人家把身体往司雪蒿的面前凑了凑,显然有些耳背,听不太清她说的是什么。 “姬!” 司雪蒿也凑到老人家面前,提高了些许音量应道。 “哎哟,你这丫头,我又不是聋子,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司雪蒿本是想着方便老人家听自己说的,没曾想竟然惹来了一顿嫌弃。 司雪蒿扁了扁嘴,赶紧道歉。 “姬姓公子?” 许是这姓氏比较少见,老人家听罢,点了点头,显然是有印象的,“原来是来找柏仕的……” “博士?” 司雪蒿有些懵逼,那人不还在看书,一副要赴考的样子么,怎么就成“博士”了? 总不能这两天时间没见着人,他已经考试顺利通过,到宫里当官去了? 也没这么快吧! “姑娘找他可是有事?” 老人家笑眯眯地望着司雪蒿,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 “我瞧着姑娘这身打扮也算华丽,是哪家的姑娘,可是要请他道府上去当个谋士?” “他还是个谋士?” 说到谋士,司雪蒿就更加惊讶了—— 在她的印象里,谋士可都是像诸葛先生那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人物,虽说看着他也是博览不少书卷之人,可是那副书呆子的模样,实在难让司雪蒿把他与那些看上去就极为灵活的谋士联系到一块去。 “那可不,他家贫寒,自幼父亲暴毙身亡,好不容易叫母亲给拉扯大,这还没混到什么名头呢,母亲也病重卧床了。” 说到他的身世,老人家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同情写满了脸上,但也有些许欣慰:“好在他聪明,读书无数,能为大户人家出谋划策,赚些小钱——否则就这家境,可如何熬得到今天,更别说是赴京考试了!” 这就是能改变人生的科举制—— 司雪蒿抿了抿唇,盯着老人家,幽幽地问道:“所以……他家到底在哪?” 司雪蒿也有些服气,这打听了半天,竟然都没有说到重点上去,于是直接问道:“您方便带我们走一趟么?” “人老了,不能走太远了。” 老人家连连摆手,只指了指前方的茅屋,道:“这边走过去,第三家就是了,左右姑娘也有人陪着,老身就不走这一趟了。” “多谢。” 司雪蒿点了点头,目送老人家离开。 “小姐找谋士做什么?” 蓉儿虽是一直没有说话,但司雪蒿和老人家的对话她还是听了进去了,老人家前脚一走,她便急切地问道:“小姐要用什么人,尽管同大都督说便是了;再不济,小姐也可以同裕王殿下说……” “能不提他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苏楚蓝,司雪蒿就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低声警告道:“没听说过‘晚上莫说鬼,白天莫说人’的道理么?万一一会儿真碰见他了,我……我回去定不会放过你!” 一想到那天在六扇门前,苏楚蓝的那句“你要出轨”,司雪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她一定要赶在苏楚蓝摆平自己以前,先把这位姬姓公子搞定! 第72章 要你出山 http://.biquxs.info/

按着老人家的指示,在第三家茅屋的门口停住了脚,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司雪蒿这才敢把门敲响。 可屋子里头就像是没有人似的,司雪蒿又敲了好几下,都不见有人应答,更没有人来开门。 司雪蒿不信,又用力地敲了几下,把隔壁屋子的人都敲得探头出来看情况了,却还是没有敲开这“姬”家的门。 这小子竟还叫她吃闭门羹了? 司雪蒿有些生气了,干脆把袖子卷了起来,正要卯足了劲去敲时,蓉儿看不过去了,赶紧拦下司雪蒿,劝道:“小姐可别敲了!万一……万一是公子没在家呢?” 被蓉儿这么一说,司雪蒿才想起来老人家说的,他会跑到外面去给人当谋士赚外快的事,这才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收了手,不再敲了。 “小姐,我们还是改天再来罢?” 见那位公子似乎真的不在家,蓉儿抬头看了看天色,更加有些害怕了,连忙扯了扯司雪蒿的衣服,劝道:“眼下已经天黑了,小姐若是再不回去,指不定大都督他又要……”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司雪蒿还是不愿意吃这闭门羹,于是拔牙一咬,只道:“他母亲病重卧床,是不可能会在别家过夜的……再等等,说不定就回来了。” 蓉儿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万一他真有事不回家了,那她岂不是要在这等上一晚? 撇开等个一晚上不说,关键是眼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说司雪蒿本来就是个路痴,哪怕是自己方向感再好,两个女孩子走在这偏僻的路上,能平安走出去是好的,可万一迷路了不说,还遇到了贼人打劫什么的,那可真是什么时候死了的都不知道了! “小姐三思啊!” 蓉儿急得都快哭了,死死地抱着司雪蒿的胳膊,开始嘤嘤啜泣:“小姐明儿再来也无事,可是现在……不妥啊!” 蓉儿都快委屈得哭出来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摊上这么个倔脾气的主子了。 “小姐好生面熟……不知在小生家门前,是有何事?” 蓉儿本还想着躺地上打滚来求司雪蒿回家的,可身后忽地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蓉儿即刻破涕为笑,司雪蒿也转过了身去,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人。 “……是你!” 虽然天色暗了,但靠着灯笼的光,那书生还是认出了司雪蒿的脸,打量了片刻,又看了看刚刚还在啜泣的蓉儿后,眉头一蹙,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小姐该不会……又迷路了罢?” “上次你带我走出这地方,我还没来得及同你道谢,于是今天特意前来。” 司雪蒿说着,把手往他面前一伸,他这才看见她是提了东西来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 他也没有想到司雪蒿还会登门道谢,惊讶之余,连连摆手拒绝着,同时也在婉转地下达了逐客令:“眼下天色已黑,姑娘只怕也是走不出去了,还是小生来送姑娘回去罢。” “不收?” 司雪蒿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的意思,眼睛轻轻一眯,笑道:“这次前来,除了道谢,我还想着求公子出山——” 司雪蒿话一出,蓉儿就瞪了一眼过去——也不知道刚刚谁还说不需要谋士来着,怎么这一转身的功夫,口风就变了! “何事?”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愿意,但或许是业务熟练了,他也才补充问道:“不知小姐是哪个府的?” “哪个府的不要紧,我只是想让你帮忙办点事罢了。” 司雪蒿神秘一笑,凑近了他面前去,本想着和他低声耳语几句,他却是怕极了女色似的,一脸惶恐地后退了几步,非要同司雪蒿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得,看不出来,这冰山还挺腼腆的。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浅浅一笑,低声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圣上派了端王殿下来南梨巡察一事罢?你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好好改善一下这边的环境么?” 司雪蒿说着,把眼睛四下一扫,示意着,见他眉头拧紧了些,知道他已有些上道了,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补充道:“不瞒公子,此次南巡任务,圣上可是派了两位王爷来——另一位王爷的任务,则是私底下搜寻官员们的贪污证据……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第73章 您就没发现少了个人? http://.biquxs.info/

在接到旨意没多久,那南巡之人便一路南下,大张旗鼓地到达了司府门口。 司山柰早就听说了端王要南下巡视,而且也要住到大都督府来,老早地就开始起床打扮,和司安良等人一同守在门口。 于是大都督府门口挤满了人,再加上那一车队敲锣打鼓地来,也引来了诸多老百姓的围观,都只为一睹传说中端王的风采。 结果到夜幕都降下来了,司山柰脸上的妆都快花了,却还是干张望着见不着人,再看了看同样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之色的宁氏后,忍不住开始抱怨了—— “这哪里是在等王爷啊……这阵势,都快赶上等圣上的了!” 宁氏本来就有些窝火,再加上这么一等,也有些不耐烦了,可没有等宁氏发话,司安良便听见了司山柰的抱怨,忍不住回头喝了一声:“闭嘴!谁给的这个胆子在背后议论端王殿下的?” 司川芎听罢,嘴角微微勾起,瞥向司山柰的眼神里也有些嘲讽。 老早以前就看不惯她这副模样了,还口口声声说爱端王殿下,只怕如今要被打脸了。 “不应该呀……” 见司山柰低着头不说话,司川芎微微一笑,嘲讽道:“三妹妹不是爱慕端王殿下的么,怎么,这一时半会儿的都等不了了?” 听着司川芎这幸灾乐祸般的话,司山柰更是不爽了,但眼下这么多人在看着,她送不能发作撒泼,只能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应道:“也是,端王殿下都还没有到呢,总比有些人好,明知道殿下都在眼前了,就是抓不住殿下的人,更别说是抓住殿下的心了!” “你——” 司川芎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这司山柰胆子一大,竟是什么场合都不分,直接开喷了。 怼不成司山柰,司川芎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泄,但也正好提到了罪魁祸首司雪蒿,正想过去怼一遍司雪蒿,却发现司雪蒿毫无踪迹—— “父亲,您就没有发现,咱们府上少了个人么?” 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司雪蒿的身影,脸上立刻就展了笑容,眸里难掩兴奋之色,对着司安良便“好心”提醒道:“父亲,这可是迎接端王殿下,可是二妹妹她……” 被司川芎这么一提醒,司安良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赶紧回头找了一圈,果真没有看见司雪蒿的身影后,脸色一沉,便低声喝道:“司雪蒿又跑哪去了?” 如果说上一次迎接这么低调来的苏楚蓝,司雪蒿来不来也就罢了;可这一次苏奕煌的到来可是大张旗鼓的,而他们作为要迎接苏奕煌的大都督府,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少了一位小姐,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给我找!” 司安良越想越生气,怒目圆瞪,对着身后的一众家丁,就是如雷鸣一般震耳欲聋的怒吼:“趁着端王殿下还没有到,赶紧把那个死丫头给我找回来!” 瞧着司安良这神色,宁氏心里得意极了,按着以往的经历,只怕司雪蒿这一回来,不挨一顿家法这事儿都说不过去了! 第74章 一不小心把姐妹都得罪了遍 http://.biquxs.info/

“父亲找我?” 宁氏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却凭空插进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我不过是上了个茅厕……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人瞧不惯我了?” 司雪蒿跨着脸色装无辜,环视一圈宁氏和司川芎等人,不禁冷笑一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司川芎的头低了地低,望着十分自然地站到自己身边来的司雪蒿,不禁咬紧了下唇,眸中闪过一丝恶毒。 这丫头刚刚不是一直没在的么? 怎么这就回来了! 看着司安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司雪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歉:“女儿给父亲赔不是,下次离开前,定会禀报父亲一声。” 禀报? 说得好听! 敢问有哪次是禀报过了? 蓉儿瞧着自家主子这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本事,都为她感到担心,头更是低了又低,生怕自己的心虚会被司安良逮到似的。 明明就是偷溜出府去了,还敢说是上茅厕! 完了被揭发就算了,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敷衍过去? 这撒谎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司安良的脸色依旧阴沉着,没有作声,恶狠狠地剽了一眼司雪蒿后,继续朝着街的尽头张望着。 可能也是等得太久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有些烦躁了,再看了看身后三个女儿,尤其是司山柰那一副困倦的样子,司安良也觉得好像自己方才说话戾气太重了些,于是清了清嗓子后,低声道:“罢了,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去歇着,或是叫丫鬟去拿点温水来喝。” “女儿没事。” 毫无意外地,司家三姐妹异口同声地应道,温顺又乖巧。 司川芎到底是司府的长姐,应完后还不忘道:“女儿只是看爹爹还有母亲都等得都累了,这才忍不住抱怨了几句——都是女儿的不是,不该在背后议论的,还请父亲不要往心上去。” 司川芎这台阶给的极好,只见司安良微微一点头后,脸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 但司川芎的出色发挥也惹来了司山柰的不满,眼神很快就杀了过去。 瞧着那两人眼神里滋生出来的阵阵电光,司雪蒿可不想无辜躺枪,于是很是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退出了她们的战争现场。 不多时,便有黑压压的一群人出现在大街的尽头—— “老爷快看!那可是端王殿下的队伍?” 宁氏等得脖子都酸了,正想着弯下腰来揉揉发软发麻的脚,但不经意一瞥,瞧见了尽头那黑压压的一片后,像是看见了希望似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听了宁氏的话,门口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向那边看去。 “没错……那就是端王殿下的队伍!” 瞪了几乎一整天,终于把这人给盼来了,司安良也是激动极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但兴奋归兴奋,到底是一国的大都督,司安良很快就板起脸来,喝道:“快……快都站好,这都等了一天了,可万万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司雪蒿也伸长了脖子去张望,但耳边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了—— “我听闻这端王殿下啊,长得甚是俊美,丝毫不比那裕王殿下差呢!” “而且这端王殿下还没婚约呢,如今就看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咯!” …… 长得不比苏楚蓝差? 司雪蒿很快就抓到了重点,眼眸半眯着,嘴角爬上了些许笑意。 虽说苏楚蓝确实长得好看,但那小奶狗一般的性格着实让她受不了,若是这端王殿下…… 司雪蒿心里正乐呵着,转眸一瞥司山柰那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模样后,不禁一个冷颤打了出来,立刻收起了所有想法。 是了,这端王殿下可是司山柰心心念念着的如意郎君,跟她抢,只怕是日后都没有安宁的好日子过了。 才思索片刻的功夫,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就已经到了大都督府门口,众人纷纷单膝下跪行礼,恭迎这号大人物。 不过说起来,苏楚蓝也是来南巡的,苏奕煌也是来南巡的…… 这两人任务一样,连住的地方都一样…… 这其中,真的只是如苏楚蓝说的那般简单么? 司雪蒿低着头,却是不经意地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上去,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那传说中的端王殿下苏奕煌,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两人毫不忌讳地对视了两秒,司雪蒿一惊,赶紧撤回目光低下了头,同时,苏奕煌也轻咳一声,众人这才纷纷站起。 司雪蒿的心咯噔跳漏了一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像是应了她的第六感似的,苏奕煌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着司安良:“蓝色纱裙那位……可是司二小姐?” 苏奕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最先怔了一下的人正是被点了名的司雪蒿,但很快地,她就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降! 完了,这一出一整,她可就是把自家姐妹都得罪了个遍啊! 这一个苏楚蓝也就算了,苏奕煌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和这两兄弟过不去了? 司雪蒿的心咯噔跳漏了一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像是应了她的第六感似的,苏奕煌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着司安良:“蓝色纱裙那位……可是司二小姐?” 苏奕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最先怔了一下的人正是被点了名的司雪蒿,但很快地,她就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降! 完了,这一出一整,她可就是把自家姐妹都得罪了个遍啊! 这一个苏楚蓝也就算了,苏奕煌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和这两兄弟过不去了? 司雪蒿的心咯噔跳漏了一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像是应了她的第六感似的,苏奕煌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着司安良:“蓝色纱裙那位……可是司二小姐?” 苏奕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最先怔了一下的人正是被点了名的司雪蒿,但很快地,她就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降! 完了,这一出一整,她可就是把自家姐妹都得罪了个遍啊! 这一个苏楚蓝也就算了,苏奕煌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和这两兄弟过不去了? 第75章姐妹情深 http://.biquxs.info/

“那可不。” 司山柰咯咯地笑着,可把司雪蒿的寒毛都笑得竖了起来,但那阴里怪气的语调却没有停下:“先是裕王殿下关爱有加,现在连端王殿下都对二姐姐印象深刻,山柰可真是羡慕呢!” 司山柰的话像十二月的寒风,刮得司雪蒿毛骨悚然的,再侧眸一看,就连司川芎也在死死地瞪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了丢到街上去似的。 这姓苏的一家子是怎么回事…… 诚心让自己过不去是么? “咳咳!” 一声重咳从另一边传来,三人回头望去,正是一个手持拂尘的公公发出的,他此时正仰着下巴,睥睨着司雪蒿,脸色不悦。 司雪蒿眉头一蹙,再看看司川芎和司山柰,只见这两人都低下了头去,显然这个公公的身份不简单。 “司家次女目无端王殿下,姗姗来迟,出言不逊,该罚!”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司雪蒿猛然抬头,几乎是同时地,质问了回去—— “为什么?” 自己刚刚有说话吗? 姗姗来迟她认了,还不是因为吃错了东西闹肚子;但这出言不逊就有点过分了! 刚刚回他的人,不是自家老爹么,怎么就成自己了? 而且也没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吧? 反倒是司川芎和司山柰在那里阴里怪气地说个不停。 凭什么背锅的人是自己? “德公公可是记错了,这司二小姐,方才压根就没有说过半个字。” 苏楚蓝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紧接着,才是一阵少女的惊呼声,再然后,司雪蒿才看见他从人群中缓缓踱步到跟前来,用平淡的声音说道:“我倒是听了不少司大小姐与司三小姐的交谈,看来二人关系不错,只是不知道司二小姐为何不参与?” 苏楚蓝说着,眼睛就往自己身上看来了,司雪蒿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了一句:“身体不适,没那个心情!” 见司雪蒿张嘴就顶撞苏楚蓝,德公公脸色一沉,怒声一喝:“大胆!你……” 呵斥的话还没被说出口,德公公忽地就觉得周围的温度都变了,再一看,原是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瞪着自己。 “确实大胆,本王与四弟都在,竟有人替本王与四弟来教训别人了。” 苏奕煌瞥了一眼德公公,沉声道,苏楚蓝也十分明理地把话接了过去:“怎么说也是本王亲拜的师傅,再如何,也该同本王道一声,好让本王去说理——你说对不对,德公公?” “是……是……” 被这么一喝,德公公的气焰立刻就被压了下去,头也低得死死的,不敢去看司雪蒿了。 虽然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现在可是有两位皇子压了自己一头的,这不还没说多少呢,就被警告了。 啧…… 这个司二小姐不简单! “雪蒿迟来,未能迎接端王殿下,确实是雪蒿有错在先。”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尴尬,而且看着司川芎和司山柰的眼神就变了,颇有一种自己在仗势欺人的意思,司雪蒿赶紧开口,向苏奕煌行了一礼,为德公公解围:“此事还要多谢德公公提醒,雪蒿下次定会注意礼节。” “你刚刚说,身体不适,是因何事?” 直接忽略掉司雪蒿的话,苏楚蓝的眼睛幽幽转了过来,脸色有些阴沉:“那你怎么不回房里休息,跑出来折腾什么?” 要你管! 司雪蒿愤愤瞪了一眼苏楚蓝,稳住了和蔼的脸色,也跳过了他的话,问道:“方才听说端王殿下是逢命前来南梨巡视之人,那请问裕王殿下又是……” 苏奕煌的眼睛立刻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但很快,便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事不宜直说,也请司二小姐莫要提起,四弟也是南巡之人的身份。” 果然有蹊跷! 见苏奕煌闭嘴不提,很是神秘的样子,司雪蒿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紧接着,就往苏楚蓝身上瞥了过去。 看来这家伙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只是不知道,苏奕煌是怎么点头答应的。 “既然二位都已经到了,那便移步到内庭用餐罢!” 司安良到底是见多了这几人,对于苏奕煌的脸色变化,司安良一下就猜到了他有难言之隐,于是赶紧扯开了话题:“听闻端王殿下也要到寒舍来作客,司某早已准备好了接风宴,还请两位殿下随司某前去。” 司雪蒿正想着迈步跟上,一阵剧痛忽地从腹部袭来,疼得她咬紧了牙,这才没有喊出声来。 怎么回事? 刚刚不才去了一趟茅房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你们先去,我还有事。” 苏楚蓝摇了摇头,对着苏奕煌使了个眼神,又转头看向司雪蒿:“你哪里不……” 司雪蒿已经疼得直不起身体了,恍若未闻,苏楚蓝也在这回头之际,才发现她脸色惨白,虚汗直冒。 “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苏楚蓝记得司雪蒿是懂医术的,本想问一句缘由,却忽地想起医者不自医之理。 “疼……” 司雪蒿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着冷汗,哪怕是有蓉儿在扶着,她也觉得力不从心,浑身使不上劲来。 “赶紧把她扶回房里休息!” 苏楚蓝眉头紧蹙,很是担心,赶紧命令蓉儿。 可无奈蓉儿只是一个小丫头,力气始终是有些跟不上的。 “我没事。” 司雪蒿扶额,虚弱地应道:“可能是刚刚没有处理好,我回去自己整点药吃就完事了。” 说着,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司雪蒿懵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就往蓉儿的身上倒去,可把小丫头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直接就翻了白眼。 “小姐……小姐!” 蓉儿一个马步站稳了,却见司雪蒿软软地倒在了自己身上,脸色顿时就被吓白了! 自家小姐竟然晕过去了! “让开!” 蓉儿急急地喊了两声,却得不到司雪蒿的半点回应,还在发懵时,苏楚蓝已经跨步上前,从她手里夺过司雪蒿的双臂,让司雪蒿靠在自己身上后,横腰一抱,丢下一句“快去找大夫”,便急急冲向半月阁了。 待苏楚蓝人影都没了,蓉儿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碎银子,赶紧往外跑。 “站住。” 蓉儿正急匆匆往外跑,想去喊人请大夫来,偏偏冤家路窄,还没跑远,就被司山柰给叫住了:“跑这么着急做什么,咦……二姐姐人呢?” 司山柰说着,还伸长脖子去看了看四周,确定了真的没有司雪蒿的身影后,咧嘴一笑,尖声尖气道:“哟,才被教训完不尊重端王殿下,这会儿又不见了人,看来二姐姐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小姐她晕倒了!” 听到司山柰这么说着,蓉儿急了,赶紧解释道:“是裕王殿下把小姐送回去半月阁了,奴婢正要去请大夫呢!” “你说是,那就是了么?我才不信!” 司山柰把眼一瞪,趾高气昂地叉着腰,高声喊道:“你去请大夫,那意思就是二姐姐与裕王殿下共处一室咯?这孤男寡女的,裕王殿下会不懂这礼节么?一定是你瞎扯,就是为了给二姐姐个理由不去宴会的!” “真的不是!”蓉儿急得都快要蹦起来了,“三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半月阁看看,奴婢……奴婢真的是要去给小姐请大夫的啊!” 被司山柰这么一堵,蓉儿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处境是有多尴尬—— 去请大夫吧,那司雪蒿和苏楚蓝是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不去请吧,自己回去会打消那两人独处一室的嫌疑,可请大夫是苏楚蓝下的命令,而且自家小姐晕过去了,自己却不作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苏楚蓝啊苏楚蓝,虽然知道你担心小姐,但也不要这么冲动啊! “哼,请大夫?我倒要看看,你能替她圆谎圆多久!” 难得逮到了司雪蒿的把柄,司山柰笑得花枝乱颤的,好不得意。 在院子周围做事的人都闻声围了过来看戏,目光在司山柰和蓉儿身上徘徊了一阵,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好。 “三小姐您行行好,先让奴婢去请大夫吧!” 蓉儿都快急哭了,一边环视周围的人,一边哀求道:“事后您怎么责罚,奴婢都没有半点怨言!” “事后?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么?” 司山柰柳眉一扬,厉声喝道:“既然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定要禀报父亲与母亲才行,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 禀报司安良和宁氏? 让他们都知道,自家小姐和裕王殿下独处一室? 那小姐还能不嫁于他了么? 嫁也就算了,依着大小姐的脾性,能放过自家小姐么? 这不明显就是把司雪蒿往火坑里推吗? 蓉儿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无奈眼前这人是司家三小姐,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也不是自己能顶撞的。 蓉儿实在想不出来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愣是在司山柰面前跪下,正听见司山柰仰头大笑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冷哼—— “我竟不知,司家的姐妹情深,竟是深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第7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77章 是哪个不要命的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78章 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本小姐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79章 她到底怎么你了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0章 巧了,你也被毒哑了? http://.biquxs.info/

“那可不。” 司山柰咯咯地笑着,可把司雪蒿的寒毛都笑得竖了起来,但那阴里怪气的语调却没有停下:“先是裕王殿下关爱有加,现在连端王殿下都对二姐姐印象深刻,山柰可真是羡慕呢!” 司山柰的话像十二月的寒风,刮得司雪蒿毛骨悚然的,再侧眸一看,就连司川芎也在死死地瞪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了丢到街上去似的。 这姓苏的一家子是真么回事…… 诚心让自己过不去是么? “咳咳!” 一声重咳从另一边传来,三人回头望去,正是一个手持拂尘的公公发出的,他此时正仰着下巴,睥睨着司雪蒿,脸色不悦。 司雪蒿眉头一蹙,再看看司川芎和司山柰,只见这两人都低下了头去,显然这个公公的身份不简单。 “司家次女目无端王殿下,姗姗来迟,出言不逊,该罚!”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司雪蒿猛然抬头,几乎是同时地,质问了回去—— “为什么?” 自己刚刚有说话吗? 姗姗来迟她认了,还不是因为吃错了东西闹肚子;但这出言不逊就有点过分了! 刚刚回他的人,不是自家老爹么,怎么就成自己了? 而且也没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吧? 反倒是司川芎和司山柰在那里阴里怪气地说个不停。 凭什么背锅的人是自己? “德公公可是记错了,这司二小姐,方才压根就没有说过半个字。” 苏楚蓝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紧接着,才是一阵少女的惊呼声,再然后,司雪蒿才看见他从人群中缓缓踱步到跟前来,用平淡的声音说道:“我倒是听了不少司大小姐与司三小姐的交谈,看来二人关系不错,只是不知道司二小姐为何不参与?” 苏楚蓝说着,眼睛就往自己身上看来了,司雪蒿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了一句:“身体不适,没那个心情!” 见司雪蒿张嘴就顶撞苏楚蓝,德公公脸色一沉,怒声一喝:“大胆!你……” 呵斥的话还没被说出口,德公公忽地就觉得周围的温度都变了,再一看,原是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瞪着自己。 “确实大胆,本王与四弟都在,竟有人替本王与四弟来教训别人了。” 苏奕煌瞥了一眼德公公,沉声道,苏楚蓝也十分明理地把话接了过去:“怎么说也是本王亲拜的师傅,再如何,也该同本王道一声,好让本王去说理——你说对不对,德公公?” “是……是……” 被这么一喝,德公公的气焰立刻就被压了下去,头也低得死死的,不敢去看司雪蒿了。 虽然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现在可是有两位皇子压了自己一头的,这不还没说多少呢,就被警告了。 啧…… 这个司二小姐不简单! “雪蒿迟来,未能迎接端王殿下,确实是雪蒿有错在先。”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尴尬,而且看着司川芎和司山柰的眼神就变了,颇有一种自己在仗势欺人的意思,司雪蒿赶紧开口,向苏奕煌行了一礼,为德公公解围:“此事还要多谢德公公提醒,雪蒿下次定会注意礼节。” “你刚刚说,身体不适,是因何事?” 直接忽略掉司雪蒿的话,苏楚蓝的眼睛幽幽转了过来,脸色有些阴沉:“那你怎么不回房里休息,跑出来折腾什么?” 要你管! 司雪蒿愤愤瞪了一眼苏楚蓝,稳住了和蔼的脸色,也跳过了他的话,问道:“方才听说端王殿下是逢命前来南梨巡视之人,那请问裕王殿下又是……” 苏奕煌的眼睛立刻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但很快,便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事不宜直说,也请司二小姐莫要提起,四弟也是南巡之人的身份。” 果然有蹊跷! 见苏奕煌闭嘴不提,很是神秘的样子,司雪蒿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紧接着,就往苏楚蓝身上瞥了过去。 看来这家伙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只是不知道,苏奕煌是怎么点头答应的。 “既然二位都已经到了,那便移步到内庭用餐罢!” 司安良到底是见多了这几人,对于苏奕煌的脸色变化,司安良一下就猜到了他有难言之隐,于是赶紧扯开了话题:“听闻端王殿下也要到寒舍来作客,司某早已准备好了接风宴,还请两位殿下随司某前去。” 司雪蒿正想着迈步跟上,一阵剧痛忽地从腹部袭来,疼得她咬紧了牙,这才没有喊出声来。 怎么回事? 刚刚不才去了一趟茅房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你们先去,我还有事。” 苏楚蓝摇了摇头,对着苏奕煌使了个眼神,又转头看向司雪蒿:“你哪里不……” 司雪蒿已经疼得直不起身体了,恍若未闻,苏楚蓝也在这回头之际,才发现她脸色惨白,虚汗直冒。 “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苏楚蓝记得司雪蒿是懂医术的,本想问一句缘由,却忽地想起医者不自医之理。 “疼……” 司雪蒿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着冷汗,哪怕是有蓉儿在扶着,她也觉得力不从心,浑身使不上劲来。 “赶紧把她扶回房里休息!” 苏楚蓝眉头紧蹙,很是担心,赶紧命令蓉儿。 可无奈蓉儿只是一个小丫头,力气始终是有些跟不上的。 “我没事。” 司雪蒿扶额,虚弱地应道:“可能是刚刚没有处理好,我回去自己整点药吃就完事了。” 说着,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司雪蒿懵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就往蓉儿的身上倒去,可把小丫头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直接就翻了白眼。 “小姐……小姐!” 蓉儿一个马步站稳了,却见司雪蒿软软地倒在了自己身上,脸色顿时就被吓白了! 自家小姐竟然晕过去了! “让开!” 蓉儿急急地喊了两声,却得不到司雪蒿的半点回应,还在发懵时,苏楚蓝已经跨步上前,从她手里夺过司雪蒿的双臂,让司雪蒿靠在自己身上后,横腰一抱,丢下一句“快去找大夫”,便急急冲向半月阁了。 待苏楚蓝人影都没了,蓉儿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碎银子,赶紧往外跑。 “站住。” 蓉儿正急匆匆往外跑,想去喊人请大夫来,偏偏冤家路窄,还没跑远,就被司山柰给叫住了:“跑这么着急做什么,咦……二姐姐人呢?” 司山柰说着,还伸长脖子去看了看四周,确定了真的没有司雪蒿的身影后,咧嘴一笑,尖声尖气道:“哟,才被教训完不尊重端王殿下,这会儿又不见了人,看来二姐姐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小姐她晕倒了!” 听到司山柰这么说着,蓉儿急了,赶紧解释道:“是裕王殿下把小姐送回去半月阁了,奴婢正要去请大夫呢!” “你说是,那就是了么?我才不信!” 司山柰把眼一瞪,趾高气昂地叉着腰,高声喊道:“你去请大夫,那意思就是二姐姐与裕王殿下共处一室咯?这孤男寡女的,裕王殿下会不懂这礼节么?一定是你瞎扯,就是为了给二姐姐个理由不去宴会的!” “真的不是!”蓉儿急得都快要蹦起来了,“三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半月阁看看,奴婢……奴婢真的是要去给小姐请大夫的啊!” 被司山柰这么一堵,蓉儿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处境是有多尴尬—— 去请大夫吧,那司雪蒿和苏楚蓝是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不去请吧,自己回去会打消那两人独处一室的嫌疑,可请大夫是苏楚蓝下的命令,而且自家小姐晕过去了,自己却不作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苏楚蓝啊苏楚蓝,虽然知道你担心小姐,但也不要这么冲动啊! “哼,请大夫?我倒要看看,你能替她圆谎圆多久!” 难得逮到了司雪蒿的把柄,司山柰笑得花枝乱颤的,好不得意。 在院子周围做事的人都闻声围了过来看戏,目光在司山柰和蓉儿身上徘徊了一阵,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好。 “三小姐您行行好,先让奴婢去请大夫吧!” 蓉儿都快急哭了,一边环视周围的人,一边哀求道:“事后您怎么责罚,奴婢都没有半点怨言!” “事后?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么?” 司山柰柳眉一扬,厉声喝道:“既然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定要禀报父亲与母亲才行,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 禀报司安良和宁氏? 让他们都知道,自家小姐和裕王殿下独处一室? 那小姐还能不嫁于他了么? 嫁也就算了,依着大小姐的脾性,能放过自家小姐么? 这不明显就是把司雪蒿往火坑里推吗? 蓉儿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无奈眼前这人是司家三小姐,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也不是自己能顶撞的。 蓉儿实在想不出来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愣是在司山柰面前跪下,正听见司山柰仰头大笑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冷哼—— “我竟不知,司家的姐妹情深,竟是深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第81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http://.biquxs.info/

“那可不。” 司山柰咯咯地笑着,可把司雪蒿的寒毛都笑得竖了起来,但那阴里怪气的语调却没有停下:“先是裕王殿下关爱有加,现在连端王殿下都对二姐姐印象深刻,山柰可真是羡慕呢!” 司山柰的话像十二月的寒风,刮得司雪蒿毛骨悚然的,再侧眸一看,就连司川芎也在死死地瞪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了丢到街上去似的。 这姓苏的一家子是真么回事…… 诚心让自己过不去是么? “咳咳!” 一声重咳从另一边传来,三人回头望去,正是一个手持拂尘的公公发出的,他此时正仰着下巴,睥睨着司雪蒿,脸色不悦。 司雪蒿眉头一蹙,再看看司川芎和司山柰,只见这两人都低下了头去,显然这个公公的身份不简单。 “司家次女目无端王殿下,姗姗来迟,出言不逊,该罚!”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司雪蒿猛然抬头,几乎是同时地,质问了回去—— “为什么?” 自己刚刚有说话吗? 姗姗来迟她认了,还不是因为吃错了东西闹肚子;但这出言不逊就有点过分了! 刚刚回他的人,不是自家老爹么,怎么就成自己了? 而且也没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吧? 反倒是司川芎和司山柰在那里阴里怪气地说个不停。 凭什么背锅的人是自己? “德公公可是记错了,这司二小姐,方才压根就没有说过半个字。” 苏楚蓝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紧接着,才是一阵少女的惊呼声,再然后,司雪蒿才看见他从人群中缓缓踱步到跟前来,用平淡的声音说道:“我倒是听了不少司大小姐与司三小姐的交谈,看来二人关系不错,只是不知道司二小姐为何不参与?” 苏楚蓝说着,眼睛就往自己身上看来了,司雪蒿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了一句:“身体不适,没那个心情!” 见司雪蒿张嘴就顶撞苏楚蓝,德公公脸色一沉,怒声一喝:“大胆!你……” 呵斥的话还没被说出口,德公公忽地就觉得周围的温度都变了,再一看,原是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瞪着自己。 “确实大胆,本王与四弟都在,竟有人替本王与四弟来教训别人了。” 苏奕煌瞥了一眼德公公,沉声道,苏楚蓝也十分明理地把话接了过去:“怎么说也是本王亲拜的师傅,再如何,也该同本王道一声,好让本王去说理——你说对不对,德公公?” “是……是……” 被这么一喝,德公公的气焰立刻就被压了下去,头也低得死死的,不敢去看司雪蒿了。 虽然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现在可是有两位皇子压了自己一头的,这不还没说多少呢,就被警告了。 啧…… 这个司二小姐不简单! “雪蒿迟来,未能迎接端王殿下,确实是雪蒿有错在先。”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尴尬,而且看着司川芎和司山柰的眼神就变了,颇有一种自己在仗势欺人的意思,司雪蒿赶紧开口,向苏奕煌行了一礼,为德公公解围:“此事还要多谢德公公提醒,雪蒿下次定会注意礼节。” “你刚刚说,身体不适,是因何事?” 直接忽略掉司雪蒿的话,苏楚蓝的眼睛幽幽转了过来,脸色有些阴沉:“那你怎么不回房里休息,跑出来折腾什么?” 要你管! 司雪蒿愤愤瞪了一眼苏楚蓝,稳住了和蔼的脸色,也跳过了他的话,问道:“方才听说端王殿下是逢命前来南梨巡视之人,那请问裕王殿下又是……” 苏奕煌的眼睛立刻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但很快,便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事不宜直说,也请司二小姐莫要提起,四弟也是南巡之人的身份。” 果然有蹊跷! 见苏奕煌闭嘴不提,很是神秘的样子,司雪蒿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紧接着,就往苏楚蓝身上瞥了过去。 看来这家伙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只是不知道,苏奕煌是怎么点头答应的。 “既然二位都已经到了,那便移步到内庭用餐罢!” 司安良到底是见多了这几人,对于苏奕煌的脸色变化,司安良一下就猜到了他有难言之隐,于是赶紧扯开了话题:“听闻端王殿下也要到寒舍来作客,司某早已准备好了接风宴,还请两位殿下随司某前去。” 司雪蒿正想着迈步跟上,一阵剧痛忽地从腹部袭来,疼得她咬紧了牙,这才没有喊出声来。 怎么回事? 刚刚不才去了一趟茅房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你们先去,我还有事。” 苏楚蓝摇了摇头,对着苏奕煌使了个眼神,又转头看向司雪蒿:“你哪里不……” 司雪蒿已经疼得直不起身体了,恍若未闻,苏楚蓝也在这回头之际,才发现她脸色惨白,虚汗直冒。 “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苏楚蓝记得司雪蒿是懂医术的,本想问一句缘由,却忽地想起医者不自医之理。 “疼……” 司雪蒿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着冷汗,哪怕是有蓉儿在扶着,她也觉得力不从心,浑身使不上劲来。 “赶紧把她扶回房里休息!” 苏楚蓝眉头紧蹙,很是担心,赶紧命令蓉儿。 可无奈蓉儿只是一个小丫头,力气始终是有些跟不上的。 “我没事。” 司雪蒿扶额,虚弱地应道:“可能是刚刚没有处理好,我回去自己整点药吃就完事了。” 说着,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司雪蒿懵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就往蓉儿的身上倒去,可把小丫头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直接就翻了白眼。 “小姐……小姐!” 蓉儿一个马步站稳了,却见司雪蒿软软地倒在了自己身上,脸色顿时就被吓白了! 自家小姐竟然晕过去了! “让开!” 蓉儿急急地喊了两声,却得不到司雪蒿的半点回应,还在发懵时,苏楚蓝已经跨步上前,从她手里夺过司雪蒿的双臂,让司雪蒿靠在自己身上后,横腰一抱,丢下一句“快去找大夫”,便急急冲向半月阁了。 待苏楚蓝人影都没了,蓉儿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碎银子,赶紧往外跑。 “站住。” 蓉儿正急匆匆往外跑,想去喊人请大夫来,偏偏冤家路窄,还没跑远,就被司山柰给叫住了:“跑这么着急做什么,咦……二姐姐人呢?” 司山柰说着,还伸长脖子去看了看四周,确定了真的没有司雪蒿的身影后,咧嘴一笑,尖声尖气道:“哟,才被教训完不尊重端王殿下,这会儿又不见了人,看来二姐姐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小姐她晕倒了!” 听到司山柰这么说着,蓉儿急了,赶紧解释道:“是裕王殿下把小姐送回去半月阁了,奴婢正要去请大夫呢!” “你说是,那就是了么?我才不信!” 司山柰把眼一瞪,趾高气昂地叉着腰,高声喊道:“你去请大夫,那意思就是二姐姐与裕王殿下共处一室咯?这孤男寡女的,裕王殿下会不懂这礼节么?一定是你瞎扯,就是为了给二姐姐个理由不去宴会的!” “真的不是!”蓉儿急得都快要蹦起来了,“三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半月阁看看,奴婢……奴婢真的是要去给小姐请大夫的啊!” 被司山柰这么一堵,蓉儿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处境是有多尴尬—— 去请大夫吧,那司雪蒿和苏楚蓝是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不去请吧,自己回去会打消那两人独处一室的嫌疑,可请大夫是苏楚蓝下的命令,而且自家小姐晕过去了,自己却不作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苏楚蓝啊苏楚蓝,虽然知道你担心小姐,但也不要这么冲动啊! “哼,请大夫?我倒要看看,你能替她圆谎圆多久!” 难得逮到了司雪蒿的把柄,司山柰笑得花枝乱颤的,好不得意。 在院子周围做事的人都闻声围了过来看戏,目光在司山柰和蓉儿身上徘徊了一阵,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好。 “三小姐您行行好,先让奴婢去请大夫吧!” 蓉儿都快急哭了,一边环视周围的人,一边哀求道:“事后您怎么责罚,奴婢都没有半点怨言!” “事后?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么?” 司山柰柳眉一扬,厉声喝道:“既然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定要禀报父亲与母亲才行,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 禀报司安良和宁氏? 让他们都知道,自家小姐和裕王殿下独处一室? 那小姐还能不嫁于他了么? 嫁也就算了,依着大小姐的脾性,能放过自家小姐么? 这不明显就是把司雪蒿往火坑里推吗? 蓉儿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无奈眼前这人是司家三小姐,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也不是自己能顶撞的。 蓉儿实在想不出来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愣是在司山柰面前跪下,正听见司山柰仰头大笑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冷哼—— “我竟不知,司家的姐妹情深,竟是深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第82章 救星灾星一起来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3章 拦的就是你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4章 到底闹哪样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6章 安的什么心? http://.biquxs.info/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奕煌一边抚掌,一边颇为欣赏地看着司山柰,笑道:“这等深情在宫里都见不到,司三小姐可真叫本王开了眼。” 谁不知道皇宫等同于坟墓,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而且相比起同一座府邸里面的争斗,皇宫里的可是分分钟要出人命的。 可是苏奕煌这话…… 不就是在说司山柰这么做,比皇宫里斗个你死我活的妃嫔们还要可怕么? 果然,司山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 司山柰摇头又撒手的,指着蓉儿解释道:“都是这个丫头,说谎成性,我……我这才会想着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的!” 尽管司山柰在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苏奕煌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沉下脸来,冷声命令着蓉儿:“既然司二小姐病了,那就赶紧去请大夫,你跪在这儿有用么?” 蓉儿一愣,破涕为笑,赶紧道谢。 司山柰恨恨地瞪着跑远的蓉儿,再看了看拂袖离去的苏奕煌,气得连连跺脚。 该死的,怎么苏奕煌就来救场了? 不过话说回来,蓉儿去请大夫了,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半月阁不就只有…… 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司川芎分享一下呢? 司山柰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转身奔向了内庭。 半月阁内—— 苏楚蓝刚打了一盆水进房,用布沾了水敷在司雪蒿的额头上,为她做着物理降温。 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四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苏奕煌的声音:“听说司二小姐病了?” 苏楚蓝赶紧起身,开门一看,见只有苏奕煌一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碰见那个小丫头被拦着了,”苏奕煌站在门口,瞥了一眼里屋,低声道:“放心,她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瞅瞅就没事了。” “多谢二哥。” 苏楚蓝哪能不明白这是谁在刁难,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过此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司大都督的好,不然这……” “我懂。” 苏奕煌一脸了然,拍了拍苏楚蓝的肩膀后,轻声道:“你且进去照看她,外边我看着就是了。” 苏楚蓝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蓉儿呢?” 环视里屋一圈,只看见了远远站在门口的苏楚蓝,却不见贴身伺候自己的蓉儿,司雪蒿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司雪蒿记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当时还是在院子里靠在蓉儿身上的,怎么这眼睛一闭一张的功夫,就回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你晕倒了。” 见司雪蒿已经醒了,苏楚蓝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低声道:“蓉儿去请大夫了。” “我晕倒了?” 司雪蒿诧然。 她的体质她是知道的,虽然肚子是疼得厉害,但也不至于说疼晕过去的地步吧? 苏楚蓝眉头一拧,“你还发烧。” 司雪蒿的眉头也跟着拧紧了。 难怪身上使不上劲,原来还发烧了…… 不应该啊! 只是闹肚子的话,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身体突然就这么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 见司雪蒿低头不语,苏楚蓝抿抿唇,提醒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司雪蒿也在努力地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了疏漏。 “那可是山柰亲耳所闻,怎么可能会骗大姐姐!” 正思索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娇嫩的女声,紧接着,那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声音,忽地就变得柔和了:“咦?怎么端王殿下也在?” 苏奕煌也在? 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司雪蒿第一时间把眼神杀到了苏楚蓝身上去。 “方才喊了蓉儿去请大夫,没想到被你那好妹妹拦了。” 苏楚蓝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实回答道:“是二哥解的围,而且怕她会带人过来找事,这才守在门外,这不……”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话已至此,司雪蒿哪能不明白在自己晕过去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司山柰显然已经带着人过来搞事情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迎接。 “你下床做什么!” 见司雪蒿翻身下了床,苏楚蓝急了,赶紧上去摁住她。 “你给我出去!” 司雪蒿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苏楚蓝的屁股踹了一脚,咬牙道:“趁她们还没进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和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想谋害师傅篡位不成?” 苏楚蓝瞪圆了眼睛,本想反驳两句,但听见司雪蒿这么一吼后,又把气忍了回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苏楚蓝一出门,司雪蒿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忽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和一阵眩晕。 该死…… 最好别被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司雪蒿紧咬着牙,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但为了应对接下来司山柰和司川芎很有可能的破门而入,司雪蒿也只能强打着意识,用手死死地抠着柜子边缘,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柜子缓慢地移动着,司雪蒿摸索着来到了自己放着成品药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阵乱翻后,这才找到了止痛药吃下。 但愿那两人不会折腾太久。 听着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司雪蒿只觉得脑子里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地响个不停。 本还想着能应付一下,看来现在只能先躲躲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笔,先记着好了。 等恢复了,再慢慢收拾她俩也不迟。 司雪蒿咬咬牙,扶着柜子边缘,缓缓挪向了床榻。 门外,司山柰还在撒着娇和苏楚蓝说着话,可无论她如何好语气,苏楚蓝依旧头也不肯点一下,愣是不给她进房间里看司雪蒿一眼。 司川芎本来就是被半路捉过来的,本还想着能捉司雪蒿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可现在一看,苏楚蓝和苏奕煌都在门外站着,像极了两座守门神般严肃。 再加上司山柰这嘴皮子都说破了,都没有把这两人说得点一下头,司川芎瞬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好丢人,于是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这到底闹的哪样?” 司川芎已经不想搭理司山柰了,但想着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不都在眼前么,二妹妹到底是和谁在同一个屋里?” “裕王殿下才出来的不是么?” 见司川芎已经没有了耐心,司山柰也急了,开始了一顿瞎扯:“定是有人给二姐姐通风报信了,二姐姐见计谋不成,这才把裕王殿下赶了出来的!” “胡闹!” 苏楚蓝脸色一沉,可未到他说话,苏奕煌先一步喝住了司山柰:“方才你拦那丫头时便是一顿说辞,眼下又是这般诬陷,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见死不救的苏奕煌可是见多了,但像司山柰这样,还理直气壮,有说辞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接二连三在意中人面前丢了脸,还被呵斥,司山柰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恨的,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奴婢……奴婢回来了!” 四个人还在僵持,却听见蓉儿的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紧接着,才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后,便由蓉儿领着进了屋,开始诊治起来。 司山柰依旧不死心,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向屋子里张望,企图找些司雪蒿的罪证出来,可无奈苏楚蓝像座山似的,直直地伫立在司雪蒿房门的正中央,愣是挡了她大半的视线。 “既然大夫已经到了,我们是否也该移步到内庭用餐了?” 见大夫已到,苏奕煌轻咳一声,赶紧缓解司山柰和苏楚蓝之间的僵局才好,“让大都督等太久可不好。” “是啊,三妹妹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司川芎知道,司山柰在苏奕煌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没了,于是也不指望司山柰能把苏奕煌拿下了,而自己又不能把苏楚蓝从司雪蒿手里抢走,如此斟酌,倒还不如自己上好了—— “既然蓉儿已去请了大夫,那就够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在这瞎折腾什么呀!” 司川芎摆出大姐姐的架子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司山柰来,一边用余光瞥着苏奕煌的神色。 还好,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起码,苏奕煌不会对自己不耐烦。 “我……” 司山柰委屈极了,本是一心为司川芎着想,捉一些司雪蒿的把柄的,现在可好,不光把柄捉不到,竟然还给了司川芎一个表现的机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司山柰如何能不气!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司大小姐说得极是。” 苏楚蓝这才缓了脸色,回头一看,那大夫已经在给司雪蒿把脉了,这才车地松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冷冷瞥了一眼司山柰,抬手道:“司三小姐,请罢!” 第87章 还是自己大意了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88章 门外还有谁?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89章 怎么又是他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0章 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1章 你还是从了他罢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2章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3章 都是他在守着你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4章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5章 http://.biquxs.info/

跟着蓉儿急匆匆的脚步,两人隐约可见在床上睡得正死的司雪蒿。 搭了一块丝巾在司雪蒿的手腕处,那老大夫便开始把脉了。 “这……不对啊……” 只片刻的功夫,那老大夫便蹙紧了眉,疑惑地看着蓉儿,道:“你家小姐是在发烧不错,但……她昏迷,可不是因为高烧呀!” “不是因为高烧?” 蓉儿懵了,明明印象中司雪蒿晕倒时,才被发觉正发着高烧的。 “不,不是的!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蓉儿有些着急,赶紧摇头道:“我家小姐方才便已经晕倒了,除了发烧以外便是腹泻了,怎么可能不是因为高烧——” “这瞧多少次也是一样呀!” 老大夫也摇头否认道:“你家小姐是因为吃了药,加之高烧,才昏迷不醒的。” “吃了药?” 蓉儿又是一怔,眼睛下意识地往柜子上看去,似乎有些明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醒过一次,自己找了药吃过了? “那高烧和腹泻又是什么回事?” 跳过这个话题,蓉儿追问道:“我家小姐身体一直健朗,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会突然腹痛不止、高烧不断呢?” 想起听说了南巡之人要来,司雪蒿当时是说用腹痛来躲一躲的,可没曾想没走多远,这开光嘴就应了验了,直往茅房冲去。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家小姐可有熏香?”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忽地问道:“或是有配用香囊的习惯?” “没有。” 蓉儿脱口便应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喜熏香,说那味儿太重了熏得她头疼;至于香囊……我家小姐戴在身上的,一直都是味道淡些的,而且也算是长期配用,不应该现在才有不适呀!” 从前司雪蒿便与自家姐妹不一样,从不喜熏香,这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便是更不可能熏香了。 但是香囊—— “那依您的意思,小姐高烧可是因为香囊?” 蓉儿的眼睛忽地就瞥向了司雪蒿腰上那一个白色的小香包,眉头拧了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家小姐的香囊未免多了些? 又是司川芎送了一个,又是司山柰送了一个的…… 虽然那些香囊都被自家小姐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漏洞了才对。 还是说,那俩姐妹的本事已经大了这么多,能瞒过自家小姐那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了? “若是您家小姐最近换了香囊,那问题定是出在上面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香囊本身最主要的本就是气味,若是稍有不慎中了它的毒,轻则腹泻高烧,重则致命。” “致命”二字把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摆,追问道:“那……那我家小姐这该如何处理!” “莫慌,您家小姐不过是轻微中毒,只要把毒素清了便好。” 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老大夫一脸淡定地收好丝巾,写好了方子,叮嘱道:“按这方子上的去抓药即可——另外,毒素虽是清了,但是那香囊,自然也是不能再佩……” “这是自然!” 不听老大夫嘱托这么多,蓉儿便一手抢过那药方子,从荷包里摸了些碎银子塞过去,又叫人把老大夫送走,这才急急地赶去抓药,请厨房煎好。 刚回到司雪蒿的房间里等着,一转身的功夫,蓉儿才惊觉自家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去煎药了?” 未等蓉儿发话,司雪蒿便先开了口:“把最近她们送来的香囊都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整我。” 早在老大夫把脉的时候,司雪蒿就已经幽然转醒了,所以这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香囊,本利用的本就是它自身所带的香料的气味,而自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把里面有毒的香料剔除了就没事了。 殊不知,有心制作出害人用的香囊,香味早已经从香料本身侵染到香囊的布料上了。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司雪蒿眸子一沉,抬头时已经看到蓉儿把最近司川芎和司山柰送来的香囊都拿到跟前来了—— 一个白色的,一个淡蓝色的。 看着两个绣工截然不同的香囊,司雪蒿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香囊里最开始装的是哪些香料了。 “对了,老爷说了,现在在府上的可是两位王爷,这接风宴可不能没有,不过就是改成了简单些的。” 见司雪蒿拧紧了眉头,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来,再加上司雪蒿都腹泻了两回,又是高烧的,这么一折腾起来,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担心,只能插话道:“既然小姐醒了,去露个面也好,省得又被夫人逮着数落一顿。” “不去。” 没有半点犹豫,司雪蒿轻启双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就因为腹泻没有去迎接苏奕煌被数落了一回,眼下自己还在发烧,这等脸色去宴席,只怕是去了才真的会被再数落一顿了。 而且怎么说现在府上也是有两位皇子在,眼下自己脸色不好,且不说苏奕煌会不会说什么,但苏楚蓝是一定会有动作的。 按着这么一整,这个宴会,还真别想好好办了。 “蓉儿姐姐,” 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要不是因为房里一片安静,都会被忽略掉:“药已经煎好了,你开门拿一下罢。” 蓉儿急忙起身,刚打开门,给门外那人道谢,却猛然一怔—— “怎么了?” 司雪蒿瞧出了蓉儿的不对劲,眉头一蹙,低声问了一句:“门外还有谁?” “裕……裕王殿下?” 蓉儿怔怔地看着那小丫头身侧的人,尽管苏楚蓝已经用眼神命令她不要出声了,但为了提醒司雪蒿,蓉儿还是故作诧异地低呼了一句:“您不是应该在晚宴上的么,怎么会——” 苏楚蓝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司雪蒿直接抱着被子往身上一扯,把眼一闭,一头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声音再大点儿,”苏楚蓝横了一眼蓉儿,哼道:“你家小姐就差不多该醒了。” 蓉儿吓得又是一怔,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再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里屋,见司雪蒿似乎是已经躺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 许是眼下人多,苏楚蓝也没有进去里屋,只隔老远地看了一眼,见到司雪蒿还在睡着时,叫蓉儿把门带上,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着人去打了水,一会儿打湿了毛巾给她敷着。” “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吃错了东西罢了。” 蓉儿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了两秒,选择了撒个谎,而后赶紧点头道:“多谢殿下费心。” “晚宴你也不必去了,好生照顾着她。” 苏楚蓝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另外一个小厮已经端着满满一盆水走过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拧湿了毛巾搭在司雪蒿的额头上,蓉儿这才端起碗,吹着那黑乎乎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司雪蒿嘴边。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冰凉的感觉从额上传来,让司雪蒿也觉得冷静了不少,方才还在作痛的脑袋也渐渐舒服了,脾气自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暴躁,但见蓉儿是一勺勺地舀药给自己喝的,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吹了两口气的功夫,便把头一仰,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看着司雪蒿这喝药比喝酒还痛快的劲,蓉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把整一碗药不带喘气地喝下去,这是什么人啊! “小姐您……还好么?” 蓉儿抽了抽嘴角,一脸诧异地盯着一脸淡然擦着嘴角的司雪蒿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药,不苦么?” “不苦才怪了!” 司雪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蓉儿,低声嘟囔道:“你明知道药苦,就悄悄给我去厨房偷个糖过来不好?” 蓉儿显然没有听见司雪蒿的抱怨,依旧一脸茫然。 “他应该走了吧?” 司雪蒿打了一个嗝,隐约想起什么事情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 蓉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叹气应道:“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裕王殿下多好的人呀,小姐怎的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方才小姐晕倒时,若不是裕王殿下在,奴婢可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您送回来呢!” 司雪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么,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也都是裕王殿下在守着您的呢!” 蓉儿把碗放回去托盘里,用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瞥了一眼司雪蒿,“依奴婢看呀,小姐还是从了裕王殿下的好,也省得大小姐和三小姐整天疑神疑鬼的。”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着蓉儿临走前还不忘坑上自己几句,司雪蒿也是被气得连连翻白眼,听到蓉儿已经把门关上了,司雪蒿干脆起了身,把窗户也关上,帘子一放,便躺回去床上了。 第96章 http://.biquxs.info/

虽说才半个多月的功夫,但蓉儿也已摸清了司雪蒿的性子,于是也不在意她方才那呵斥的语气,相反地,反倒觉得她更像是被自己说中了才这般羞怒的。 只是可惜了苏楚蓝这番苦心,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能把自家小姐拿下。 可别让别人抢先了一步才好! 这么想着,还有些上扬的嘴角忽地就平了下去,一转身出了院子,就看见司川芎抱着一袭青绿色长裙就往司山柰的房间里去。 眉头忽地皱起,蓉儿最先想到的就是司山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引得司川芎要拿衣服进去她房里,可念头一转,蓉儿便记起来这姐妹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最怕的就是趁着司雪蒿卧病在床出不了房门,她俩正密谋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嫁祸到司雪蒿的头上去。 不妥! 蓉儿的心咯噔一跳,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蓉儿过于慌忙不够谨慎,还是司川芎过于心虚足够警惕,才开了司山柰的房门,司川芎便一眼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蓉儿—— 她怎么在这里? 在看到蓉儿的一瞬间,司川芎也有些发愣。 毕竟现在司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司雪蒿病了,正躺床上出不了屋,偏偏蓉儿又是司雪蒿的贴身侍婢,此时不在半月阁里照顾司雪蒿,却出现在荷香园里看着自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站住!” 仅是片刻的思考,见蓉儿也发觉自己知晓了她在跟踪自己一事,拔腿就要跑后,司川芎高声喝了一句,提起裙子便去追! 差一步跑出半月阁,蓉儿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大门处忽地出现了另一个人—— “给我抓住她!” 甚至没有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司川芎又是一声喝,那人猛地一愣,却也手疾眼快地拦下了蓉儿。 “跑?就你还给本小姐跑?” 见蓉儿被堵在园子门口逃不掉了,司川芎气喘吁吁地走上前去,对着蓉儿的膝盖就是用力一踹,一边骂道:“贱婢!快说,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本小姐的!” 膝盖吃了痛,蓉儿立刻跪在地上,刚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司川芎的话,却先挨了司川芎两耳光。 “大小姐冤枉,奴婢真的没有跟踪您……” 蓉儿的脑袋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赶紧对着司川芎磕起头来,好消消她的怒气。 另一个小丫头也被吓得怔了一下,怎么说司川芎也是去庙里待过年多的人了,而且平时看上去并不似司山柰那般泼辣任性,相比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可是现在…… 小丫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蓉儿,到底是受过蓉儿照拂的,此时也忍不住为蓉儿劝了起来:“小姐别生气,蓉儿姐姐她做没做错事,仔细问问就知道了,不至于您这样……” “贱婢!我同你说话了么?” 那丫头不知道,劝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无疑是火上浇油,于是话还没有说完,那小丫头也挨了司川芎的两耳光! “亏你还敢进荷香园的门,此时却帮着一个半月阁的人说话!” 司川芎干脆把袖子卷了上去,像是为了方便打下一轮的耳光似的,瞪着眼叉着腰,便形同泼妇骂街似的叫骂道:“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忠心的东西!你人是在荷香园没错,可心却是去的半月阁罢!” “大小姐息怒,这都是奴婢的错,请大小姐不要迁怒于杏儿。” 蓉儿跪在地上,头也低得抬不起来了,见司川芎还是这般强硬,只能狠狠一咬牙,坚定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蓉儿自知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要打要骂,冲着奴婢来就是了——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想所为,与他人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嘴还挺硬啊,语气倒也不小。” 蓉儿的话可把司川芎逗笑了,司川芎干脆抬起脚来,直接踩在蓉儿的背上,阴险地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犯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你要自己一个人担下也没有问题,可别一转头就说我为难你了才好!” 说罢,司川芎又把眼神投向了杏儿,“你可是都听着的,往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知如何做?” “奴婢自然是实话实说。” 杏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已经不敢抬眸去看司川芎那锐利无比的眼神了,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答应着,心里方才对蓉儿的同情也瞬间消失,心底只剩下一片恐惧。 眼下可算是大难当头了,她虽是受过蓉儿的照拂,但到底也不是什么深情的姐妹,如今为了自保,也只能暂时丢下蓉儿不管了。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点滚?” 司川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杏儿也像是得到了解脱似的,连道谢的话都顾不上说了,磕了两个头后,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虽说才半个多月的功夫,但蓉儿也已摸清了司雪蒿的性子,于是也不在意她方才那呵斥的语气,相反地,反倒觉得她更像是被自己说中了才这般羞怒的。 只是可惜了苏楚蓝这番苦心,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能把自家小姐拿下。 可别让别人抢先了一步才好! 这么想着,还有些上扬的嘴角忽地就平了下去,一转身出了院子,就看见司川芎抱着一袭青绿色长裙就往司山柰的房间里去。 眉头忽地皱起,蓉儿最先想到的就是司山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引得司川芎要拿衣服进去她房里,可念头一转,蓉儿便记起来这姐妹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最怕的就是趁着司雪蒿卧病在床出不了房门,她俩正密谋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嫁祸到司雪蒿的头上去。 不妥! 蓉儿的心咯噔一跳,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蓉儿过于慌忙不够谨慎,还是司川芎过于心虚足够警惕,才开了司山柰的房门,司川芎便一眼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蓉儿—— 她怎么在这里? 在看到蓉儿的一瞬间,司川芎也有些发愣。 毕竟现在司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司雪蒿病了,正躺床上出不了屋,偏偏蓉儿又是司雪蒿的贴身侍婢,此时不在半月阁里照顾司雪蒿,却出现在荷香园里看着自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站住!” 仅是片刻的思考,见蓉儿也发觉自己知晓了她在跟踪自己一事,拔腿就要跑后,司川芎高声喝了一句,提起裙子便去追! 差一步跑出半月阁,蓉儿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大门处忽地出现了另一个人—— “给我抓住她!” 甚至没有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司川芎又是一声喝,那人猛地一愣,却也手疾眼快地拦下了蓉儿。 “跑?就你还给本小姐跑?” 见蓉儿被堵在园子门口逃不掉了,司川芎气喘吁吁地走上前去,对着蓉儿的膝盖就是用力一踹,一边骂道:“贱婢!快说,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本小姐的!” 膝盖吃了痛,蓉儿立刻跪在地上,刚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司川芎的话,却先挨了司川芎两耳光。 “大小姐冤枉,奴婢真的没有跟踪您……” 蓉儿的脑袋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赶紧对着司川芎磕起头来,好消消她的怒气。 另一个小丫头也被吓得怔了一下,怎么说司川芎也是去庙里待过年多的人了,而且平时看上去并不似司山柰那般泼辣任性,相比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可是现在…… 小丫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蓉儿,到底是受过蓉儿照拂的,此时也忍不住为蓉儿劝了起来:“小姐别生气,蓉儿姐姐她做没做错事,仔细问问就知道了,不至于您这样……” “贱婢!我同你说话了么?” 那丫头不知道,劝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无疑是火上浇油,于是话还没有说完,那小丫头也挨了司川芎的两耳光! “亏你还敢进荷香园的门,此时却帮着一个半月阁的人说话!” 司川芎干脆把袖子卷了上去,像是为了方便打下一轮的耳光似的,瞪着眼叉着腰,便形同泼妇骂街似的叫骂道:“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忠心的东西!你人是在荷香园没错,可心却是去的半月阁罢!” “大小姐息怒,这都是奴婢的错,请大小姐不要迁怒于杏儿。” 蓉儿跪在地上,头也低得抬不起来了,见司川芎还是这般强硬,只能狠狠一咬牙,坚定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蓉儿自知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要打要骂,冲着奴婢来就是了——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想所为,与他人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嘴还挺硬啊,语气倒也不小。” 蓉儿的话可把司川芎逗笑了,司川芎干脆抬起脚来,直接踩在蓉儿的背上,阴险地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犯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你要自己一个人担下也没有问题,可别一转头就说我为难你了才好!” 说罢,司川芎又把眼神投向了杏儿,“你可是都听着的,往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知如何做?” “奴婢自然是实话实说。” 杏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已经不敢抬眸去看司川芎那锐利无比的眼神了,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答应着,心里方才对蓉儿的同情也瞬间消失,心底只剩下一片恐惧。 眼下可算是大难当头了,她虽是受过蓉儿的照拂,但到底也不是什么深情的姐妹,如今为了自保,也只能暂时丢下蓉儿不管了。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点滚?” 司川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杏儿也像是得到了解脱似的,连道谢的话都顾不上说了,磕了两个头后,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第97章 http://.biquxs.info/

风吹开窗户,吹熄了烛焰。 司雪蒿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微微喘着气,若有所思。 “蓉儿?” 低低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半点回音,司雪蒿支起上半身来,坐在床上,一边用袖子擦着遍布全身的冷汗,蹙起了眉。 不得不说,这毒药的药效还真不小。 明明自己已经吃过自制的解毒丸了,但这都一觉睡醒了,司雪蒿却没有感觉已经痊愈了,可想而知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只怕是这一昏迷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了,司雪蒿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在找不到蓉儿她人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自己下床倒水喝了。 奇了怪了,蓉儿不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少得很——莫不是现在都半夜了,她已经回去房间里睡着了? 茶壶里的水早已凉,入口便是透心一般的冰冷,但司雪蒿此时已没有力气走出房间去找热茶喝了,只能将就着饮了两杯子下去,这才感觉喉咙稍微舒适了些。 又坐在椅子上换了片刻神,司雪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本以为外面会是一片漆黑,却看见远处别的阁院里还亮着灯火。 奇怪—— 蓉儿她人呢? 司雪蒿刚张了嘴,却发现嗓子依旧一片干涩沙哑,所以喊出来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根本就不像是会有人回应的样子。 扶着窗台又张望了片刻,司雪蒿这才看到有道弱小的身影从半月阁的大门处溜了进来。 “蓉儿!” 铆足了力气,司雪蒿冲着人影喊了一声,看到的是那人影僵了一下,这才向着自己房间快步走来—— “你……是谁?” 看到推门而进的那人并不是蓉儿后,司雪蒿也愣了一下,蹙紧了眉,一脸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一边道:“蓉儿她人呢?” “二小姐莫要生气——奴婢是杏儿,正是来告诉二小姐关于蓉儿姐姐的事的。” 杏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到司雪蒿也这般防着自己以后,赶紧摆手解释道:“二小姐放心,奴婢并无恶意,只是蓉儿姐姐她……她怕是有难了……” 杏儿的话越说越小,想起司川芎当时又是甩耳光又是抬脚踹蓉儿的场面,还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眼下蓉儿也并没有回到半月阁来,只怕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逃不出司川芎的屋子了。 “谁?”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尽管如今身体尚未恢复,但听到蓉儿出了事,便也有些坐不定了,“我不过睡了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 “奴婢也不知。” 杏儿摇摇头,又道:“奴婢去时,大小姐已是十分生气了,那模样……奴婢是真的从未见过,也不知蓉儿姐姐到底做了什么,竟惹了大小姐这般生气,只怕是……怕是……” “竟是司川芎?” 司雪蒿眯了眯眼,对于蓉儿被刁难,她可能并不怎么意外,毕竟蓉儿是自己的贴身奴婢——但刁难蓉儿的人是司川芎,这倒是让司雪蒿十分意外了。 按理来说这个在庙里待过的大姐姐,应该是很沉得住气的才对,可这么光明正大地刁难蓉儿,也是摆明了是和自己对着干了…… 莫不是蓉儿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把司川芎逼得要灭口罢? “二……二小姐?” 见司雪蒿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杏儿也不禁一个哆嗦打了出来。 虽然是见识过了司川芎生气以后可怕的模样,但这位二小姐要是也生起气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才听说司雪蒿落水以后性情更加残/暴了,醒来便活生生把欣儿打死了,如今蓉儿又被司川芎拿捏在手上,天知道这位二小姐生气起来会不会拿自己出气!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本来为了蓉儿而开口求情,已经惹了司川芎一顿骂了;如今又是为了蓉儿的安危,万一招惹了司雪蒿,惹来了一顿毒打,那可就不划算了! 早知道就不急着还那份人情了,如今倒好,一下就得罪了两位千金小姐,这往后的日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一眼就看穿了杏儿的心思,司雪蒿并没有多留她,挥挥手就示意她赶紧离开,还不忘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是你来找过我——” 司雪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两人同时抬眸望去,看到的正是蓉儿,只是那惨白的脸色,让司雪蒿和杏儿一下就拧紧了眉头。 “奴婢告退,二小姐好生歇着。” 杏儿咽了咽唾沫,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再见蓉儿和司雪蒿正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便知是自己在这多余了,于是赶紧识趣离开。 对着蓉儿招了招手,可蓉儿还是不为所动,司雪蒿只好咽了咽唾沫润润嗓子,这才道:“过来,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蓉儿下意识地张开嘴,本想着回司雪蒿话的,但猛地想起已经不能发声了,又迅速把嘴闭上了,只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司雪蒿手边的茶壶和茶杯后,快步走到桌子边,一把抱起茶壶就往外走。 “站住。” 见蓉儿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似的,司雪蒿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伸手扣住蓉儿的手腕,逼着她停下了脚步,而后迅速把她双手的袖子往上一拉! 但在这对洁白的双臂上,司雪蒿并没有发现意料之中的淤青或者是血痕。 目光幽幽地从蓉儿的双臂转到了她的脸上,司雪蒿直勾勾地盯着蓉儿的脸看,但除了两边脸颊的红肿以外,她也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可疑之处。 除了那双一直在逃避、怕与自己对视的眼睛。 “从刚刚进来,你就一直没有说话。” 又盯着蓉儿看了半晌,司雪蒿总算发觉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来,告诉我,司川芎到底怎么你了。” “奴婢也不知。” 杏儿摇摇头,又道:“奴婢去时,大小姐已是十分生气了,那模样……奴婢是真的从未见过,也不知蓉儿姐姐到底做了什么,竟惹了大小姐这般生气,只怕是……怕是……” “竟是司川芎?” 司雪蒿眯了眯眼,对于蓉儿被刁难,她可能并不怎么意外,毕竟蓉儿是自己的贴身奴婢——但刁难蓉儿的人是司川芎,这倒是让司雪蒿十分意外了。 按理来说这个在庙里待过的大姐姐,应该是很沉得住气的才对,可这么光明正大地刁难蓉儿,也是摆明了是和自己对着干了…… 莫不是蓉儿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把司川芎逼得要灭口罢? “二……二小姐?” 见司雪蒿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杏儿也不禁一个哆嗦打了出来。 虽然是见识过了司川芎生气以后可怕的模样,但这位二小姐要是也生起气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才听说司雪蒿落水以后性情更加残/暴了,醒来便活生生把欣儿打死了,如今蓉儿又被司川芎拿捏在手上,天知道这位二小姐生气起来会不会拿自己出气!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本来为了蓉儿而开口求情,已经惹了司川芎一顿骂了;如今又是为了蓉儿的安危,万一招惹了司雪蒿,惹来了一顿毒打,那可就不划算了! 早知道就不急着还那份人情了,如今倒好,一下就得罪了两位千金小姐,这往后的日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一眼就看穿了杏儿的心思,司雪蒿并没有多留她,挥挥手就示意她赶紧离开,还不忘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是你来找过我——” 司雪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两人同时抬眸望去,看到的正是蓉儿,只是那惨白的脸色,让司雪蒿和杏儿一下就拧紧了眉头。 “奴婢告退,二小姐好生歇着。” 杏儿咽了咽唾沫,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再见蓉儿和司雪蒿正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便知是自己在这多余了,于是赶紧识趣离开。 对着蓉儿招了招手,可蓉儿还是不为所动,司雪蒿只好咽了咽唾沫润润嗓子,这才道:“过来,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蓉儿下意识地张开嘴,本想着回司雪蒿话的,但猛地想起已经不能发声了,又迅速把嘴闭上了,只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司雪蒿手边的茶壶和茶杯后,快步走到桌子边,一把抱起茶壶就往外走。 “站住。” 见蓉儿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似的,司雪蒿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伸手扣住蓉儿的手腕,逼着她停下了脚步,而后迅速把她双手的袖子往上一拉! 但在这对洁白的双臂上,司雪蒿并没有发现意料之中的淤青或者是血痕。 目光幽幽地从蓉儿的双臂转到了她的脸上,司雪蒿直勾勾地盯着蓉儿的脸看,但除了两边脸颊的红肿以外,她也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可疑之处。 除了那双一直在逃避、怕与自己对视的眼睛。 “从刚刚进来,你就一直没有说话。” 又盯着蓉儿看了半晌,司雪蒿总算发觉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来,告诉我,司川芎到底怎么你了。” 第98章 http://.biquxs.info/

司川芎猛地一愣,司山柰也跟着怔了一下。 明明这姐妹俩都一块坐在这里了,偏偏司雪蒿只点名了司川芎,却没有提到自己半分,难不成是不把自己当姐妹看么? 想到这里,司山柰就有些恼火了,但仔细一看司雪蒿眸中的寒光,忽地一个哆嗦打了出来,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 不对劲! 看这架势,只怕是司川芎先招惹了司雪蒿在先。 如今恐怕是司雪蒿找上门来报仇了! 和司山柰有同样想法的俨然还有宁氏,猜到了司雪蒿是有针对性而来的,宁氏赶紧把司山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好给司雪蒿腾出一个位置来,一边道:“来了就好,来,赶紧过来坐下罢!” 司川芎原本还有些懵,但回神之际,看到宁氏已经把自己卖了,再看看司山柰的神色,也显然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里生了一把火。 都是亲生的女儿,凭什么就这么大的差别? 明知道现在司雪蒿是有事来针对自己的了,竟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推出去受罪! 果然,在这深府里,还是靠自己比较有用。 司川芎暗暗咬紧了牙,一脸怨愤地瞪着司山柰和宁氏,极不情愿地看着司雪蒿向自己走近,然后就在自己身边坐下。 不过说来也奇怪—— 明明蓉儿已经不能说话了,司雪蒿是怎么知道是自己做的? 低着头假装喝茶,司川芎不时地瞥着司雪蒿,思绪在飞快地运转。 而且司雪蒿这架势,明摆着就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只是她要算的那一笔账,是她自己的,还是蓉儿的? 又或是……连着一起算? 想到这里,司川芎的脸色就有些发白,眸中的不安之中也多了几分恐惧,再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司雪蒿,却见她是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脸淡然地端起茶杯,对着坐在正对面的苏楚蓝敬茶。 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思来想去,除了已经不能再说话的蓉儿,司川芎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谁走漏了风声给司雪蒿。 等会儿—— 那时候似乎还有一个人! 仔细地把所有过程都回忆了一边,司川芎忽地记起了同蓉儿一起出现在荷香园的杏儿。 但是杏儿也是荷香园的人,难不成她选择投靠司雪蒿了? 司川芎的脸色又是一变,再细细一想,除了杏儿,似乎还真的没有别的人是可以向司雪蒿告状了的。 除非蓉儿会写字! 但到底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子,司川芎怎么想都觉得蓉儿只怕是连识字都难,更别说是会写字了。 “大姐姐在想什么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放下手中的茶杯,司雪蒿不用看也知道,司川芎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冷笑一声后,不紧不慢地问道:“大姐姐脸色好白呢,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竟被吓成这般?” “这……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见司雪蒿丝毫不提为何而来,司川芎干脆也跟着装傻,假兮兮地笑着,应道:“二妹妹一向平安无事,可今日竟然昏迷了两个时辰,这怎么叫大姐姐安心!” “是呢,在我没来以前,大姐姐可是还笑得挺开心的。” 用冷笑回应着司川芎的假笑,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司雪蒿就看到了对面的苏楚蓝又拧紧了眉头。 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司雪蒿这才撇下苏楚蓝不理,接着刺激司川芎去了:“话说雪蒿不在的时候,大姐姐可好?和裕王殿下可好?和端王殿下可好?” 真是会往伤口上撒盐! 听到她提及苏楚蓝和苏奕煌,司川芎的脸色又是一变。 苏奕煌明明也是不喜司山柰,偏偏自己那温柔大方的样子,他也没有看上,反倒是更关心司雪蒿似的,只要是同苏楚蓝站在一块,三句必定不离一个“司雪蒿”! 司雪蒿到底是给他们这兄弟俩下什么药了,竟能同时让两位王爷这么心心念念着她! 还是说,是自己那香囊送的时机过于合适了,让司雪蒿病得正是时候,一下就得到了两位王爷同时的关怀? 这一笔账,她还真是算漏了。 “大姐姐怎么不说话了?” 见司川芎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是迟迟都没有说话,司雪蒿就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缓缓转过头,托着下巴,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大姐姐总不是同蓉儿一般,被恶人下了毒,忽地就变成哑巴说不出话了罢?” 第99章 http://.biquxs.info/

“你在说什么呢!” 司川芎吓得身体猛地一歪,险些就没有坐稳而倒下去,回过神后,又赶紧辩驳道:“此事非同小可,二妹妹若是没有证据,可莫要胡说!这可是关系到咱府安全的大事呀!” 说着,司川芎又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故意放低了音量,却还是用让宁氏恰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雪蒿,你平时怎么胡闹,大姐姐都可以不理;可今日是有两位王爷在咱府上休息的,你可别胡说,吓得两位王爷不安了才好哇!” 听到司川芎的话,宁氏果然就扭过头来了,盯着司雪蒿看了片刻,沉声呵斥道:“你不是身体不适么,不回去好好躺着,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你若是真心来迎客的,那还好说,若你是来捣乱的,那可就别怪我同老爷不在二位王爷面前不给你面子了!” 得嘞,还恶人先告状了。 司雪蒿笑而不语,望向司川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司川芎也被看得后背一阵发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收回盯着司川芎的目光,司雪蒿拿起杯子就忽地站了起来,愣是把司川芎和宁氏吓得一怔,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拉她,试图把她拽回来,好让她安安分分地坐着。 “你俩这是做什么?”司安良见状,不禁眉头一蹙,低声喝道:“在客人面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雪蒿因事来迟,故向二位王爷赔个不是罢了。” 含笑瞥了一眼无比紧张的宁氏与司川芎,司雪蒿慢悠悠地说道:“都怪我家近侍,原本还好好的,待我一觉睡醒,人却哑了,都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既然司川芎都先宁氏先告状了,那就别怪她也向司安良告个状。 左右她都不嫌事情大,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同她客气了。 “你是说蓉儿哑巴了?” 听了司雪蒿的话,司安良眉头一皱,首先就往女眷的坐席上扫了一圈,才继续道:“怎地这么突然?” “女儿也觉得,偏偏凑巧了在女儿身体不适之时哑巴了,父亲您说奇怪不奇怪?” 司雪蒿含笑应道,目光装作不经意地瞥到了司川芎与司山柰身上去,继续道:“况且女儿这腹痛来得突然,如今二位王爷都在咱府上,女儿只怕是……” “司雪蒿,叫你不要胡闹,你还不听了是吧!” 司雪蒿越说越多,宁氏的脸色也越来越黑,还没等她说完,宁氏就坐不住了,也不管司山柰正拉着自己,腾地一下站起,就把司雪蒿往身边一拽,呵斥道:“病了还不在房里好好待着,偏要出来惹是生非,我看你是真的长本事了!” 突然就被拽了一下,司雪蒿的手一个不稳,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 场面刹那间就安静了,苏楚蓝和苏奕煌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了司安良。 “事出必有因,只怕是司二小姐真被威胁到了罢。” 到底还是让兄长先开的口,虽是眼睁睁地看着司雪蒿被宁氏摁了回去心有不痛快,但苏楚蓝还是没有说话,只把话语权交给了苏奕煌,“按理来说,腹痛不过是小事,倒也不至于昏迷……可见司二小姐并非是简单的腹痛,此事只怕真是有蹊跷。” “哪有什么蹊跷,说到底不过都是这个丫头还小,不懂事,爱胡闹罢了!” 听了苏奕煌的话,宁氏赶紧出来打圆场,双手用力扣住司雪蒿的双肩,把她死死地摁在座位上,一边乐呵着一张脸,赶紧转移话题:“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端王殿下又是赶了一路的车,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罢?” “是呀,偏偏二姐姐身子不适,不能多同我们玩耍,就让山柰来送二位王爷回去罢!” 到底是在身边养大的女儿,宁氏的话才出口,司山柰就知道怎么去接她的话了,甚至像是担心司川芎会同自己抢一般,司山柰站起来后,把屁股一撅,硬是把司川芎挤到了边上去,好让自己赶紧冲到苏楚蓝和苏奕煌的面前去。 见司山柰已经冲了过去,而且苏楚蓝和苏奕煌都有要回去寝阁歇息的意思,宁氏这才松开了摁着司雪蒿的手,起身之余,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雪蒿,以示警告。 司雪蒿本就有些无力,被宁氏这么一摁以后,越是感觉到浑身上下使不上劲了,于是只能坐在原地,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对面正和和气气说着客套话的一群人。 然而眼神稍稍一转,司雪蒿就瞥见了身侧紧握着拳头的司川芎,再抬头看她的脸色,仿佛一头等待时机的饿狼似的,蓄力往那人群中扑过去,好把司山柰撕个粉碎才罢休。 第100章 http://.biquxs.info/

若是往日出现这般状况,司雪蒿非得趁机添把火才好,可如今她身体不适,出来露个面也只是为了给蓉儿出一口气罢了,于是也没有过多理会司川芎和司山柰之间的怨愤。 左右自己的警告已经到位了,而且也同司安良打了声招呼,此事暂时放一放也并非不可,待来日身体方便了,再收拾司川芎也不迟。 这么想着,司雪蒿便没有再看司川芎等人了,缓缓从坐席上站起,而后便往半月阁的方向缓慢前行。 “慢着!” 虽然双眸一直在瞪着司山柰,但司川芎的余光却是一直在瞥着司雪蒿的一举一动的。 眼下见司雪蒿终于离开了,司川芎这才逮到了机会,敛去眸子里对司山柰的怨愤,笑脸盈盈地往苏楚蓝面前走去,一边道:“听闻永嘉公主回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近来可好?” 听到司川芎突然提起苏律茹,苏楚蓝有些诧异,和苏奕煌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应答,正要装作没有听见似的转了目光到别处,这才发现司雪蒿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见司雪蒿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回阁,且步子缓慢,似乎有些费力,苏楚蓝心底一紧,下意识地迈了步子要追上去,却听司川芎又突然蹦了一句话出来:“上次没有机会见到永嘉公主,这次既然裕王殿下来了,不如就麻烦裕王殿下帮川芎带一件长裙回去,当作礼物送给永嘉公主可好?” “可是……” 苏楚蓝一脸不情愿,心下想着这司川芎什么时候同苏律茹熟络了,本想着拒绝,但眼下司安良同宁氏都在跟前,实在不好开口,只好应道:“皇姐最近有事在身,时常外出忙于政务,只怕是本王回宫了,也不一定见得着她……你叫本王如何给她?” 苏楚蓝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一边应着,眼神一边紧跟着司雪蒿而去。 “永嘉公主一向挺照顾二妹妹的,这件长裙,也算是二妹妹同我的心意,还请裕王殿下务必答应。” 司川芎哪里听不出苏楚蓝这是不愿意,于是咬咬牙,只好把司雪蒿搬出来用了:“这不,二妹妹身体不适,急着回去休息了,我这也是担心她忘记了,才替她说了。” 本来就有些不情愿,又听司川芎把司雪蒿搬出来压自己,心下更是不爽了,但无奈司安良和宁氏的眼神已经扫过来了,苏楚蓝再不情愿,也只能给几分面子点了点头。 见苏楚蓝总算答应了,司川芎立刻笑开了花,激动地冲着近侍招了招手,一边命令着,一边叮嘱道:“去,赶紧到我屋子里把那件长裙拿出来——你可仔细着点,要是有什么损失,你可担待不起!” 祺儿弯腰带点头地应下,脚步匆匆地就往荷香园跑,而这点动静自然是没有逃过司山柰的眼睛的,先是诧异了片刻司川芎竟和司雪蒿联手要给苏律茹送礼物,但很快,就想起方才司雪蒿气势汹汹过来找司川芎算账的场面,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大姐姐也真是的,私自给永嘉公主准备了礼物,却没有同妹妹们讲一声,可真是不够义气呀!” 司山柰笃定了司雪蒿十有八/九是和司川芎闹掰了,眼下司雪蒿也不在,于是司山柰的胆子也大了几分,把嘴一扁,就抱怨道:“二姐姐到底准没准备礼物,山柰就不清楚了;反正山柰是没有准备的了,如今听大姐姐这么一说,山柰实在过意不去,大姐姐怕不是故意要山柰出糗的罢!” 司山柰话音未落,司川芎的眼神就已经杀了过去。 但司山柰也不怕,直勾勾地瞪了回去,甚至脸上轻蔑之色还多了几分挑衅,似乎就只等着司川芎来动手打自己一般。 “咱们都是姐妹,我怎么会那么对你们呢?” 司川芎在心里把司山柰骂了不下十遍,同时也庆幸有了司雪蒿这个小白鼠在,让她知道了药效有多强,日后对司山柰下手时好控制用量。 尽管司川芎在极力维护着和谐的关系,但司山柰显然不买她的账,冷声一哼,直接应了回去:“大姐姐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大姐姐知道罢?不过山柰估摸着,大姐姐总不可能是想着同永嘉公主拉近关系,才好对裕……” “不……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司山柰还在阴里怪气地嘲讽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路跑着回来的祺儿给打断了话。 “胡说什么呢,我这不好好地在这么!” 虽然祺儿的反应是司川芎意料之内的,但司川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强压着心底的快/感,瞪着眼睛,佯作生气的样子呵斥道:“有事不能慢慢说?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做什么!不过是叫你回去帮我取件长裙罢了,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 第100章 http://.biquxs.info/

若是往日出现这般状况,司雪蒿非得趁机添把火才好,可如今她身体不适,出来露个面也只是为了给蓉儿出一口气罢了,于是也没有过多理会司川芎和司山柰之间的怨愤。 左右自己的警告已经到位了,而且也同司安良打了声招呼,此事暂时放一放也并非不可,待来日身体方便了,再收拾司川芎也不迟。 这么想着,司雪蒿便没有再看司川芎等人了,缓缓从坐席上站起,而后便往半月阁的方向缓慢前行。 “慢着!” 虽然双眸一直在瞪着司山柰,但司川芎的余光却是一直在瞥着司雪蒿的一举一动的。 眼下见司雪蒿终于离开了,司川芎这才逮到了机会,敛去眸子里对司山柰的怨愤,笑脸盈盈地往苏楚蓝面前走去,一边道:“听闻永嘉公主回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近来可好?” 听到司川芎突然提起苏律茹,苏楚蓝有些诧异,和苏奕煌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应答,正要装作没有听见似的转了目光到别处,这才发现司雪蒿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见司雪蒿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回阁,且步子缓慢,似乎有些费力,苏楚蓝心底一紧,下意识地迈了步子要追上去,却听司川芎又突然蹦了一句话出来:“上次没有机会见到永嘉公主,这次既然裕王殿下来了,不如就麻烦裕王殿下帮川芎带一件长裙回去,当作礼物送给永嘉公主可好?” “可是……” 苏楚蓝一脸不情愿,心下想着这司川芎什么时候同苏律茹熟络了,本想着拒绝,但眼下司安良同宁氏都在跟前,实在不好开口,只好应道:“皇姐最近有事在身,时常外出忙于政务,只怕是本王回宫了,也不一定见得着她……你叫本王如何给她?” 苏楚蓝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一边应着,眼神一边紧跟着司雪蒿而去。 “永嘉公主一向挺照顾二妹妹的,这件长裙,也算是二妹妹同我的心意,还请裕王殿下务必答应。” 司川芎哪里听不出苏楚蓝这是不愿意,于是咬咬牙,只好把司雪蒿搬出来用了:“这不,二妹妹身体不适,急着回去休息了,我这也是担心她忘记了,才替她说了。” 本来就有些不情愿,又听司川芎把司雪蒿搬出来压自己,心下更是不爽了,但无奈司安良和宁氏的眼神已经扫过来了,苏楚蓝再不情愿,也只能给几分面子点了点头。 见苏楚蓝总算答应了,司川芎立刻笑开了花,激动地冲着近侍招了招手,一边命令着,一边叮嘱道:“去,赶紧到我屋子里把那件长裙拿出来——你可仔细着点,要是有什么损失,你可担待不起!” 祺儿弯腰带点头地应下,脚步匆匆地就往荷香园跑,而这点动静自然是没有逃过司山柰的眼睛的,先是诧异了片刻司川芎竟和司雪蒿联手要给苏律茹送礼物,但很快,就想起方才司雪蒿气势汹汹过来找司川芎算账的场面,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大姐姐也真是的,私自给永嘉公主准备了礼物,却没有同妹妹们讲一声,可真是不够义气呀!” 司山柰笃定了司雪蒿十有八/九是和司川芎闹掰了,眼下司雪蒿也不在,于是司山柰的胆子也大了几分,把嘴一扁,就抱怨道:“二姐姐到底准没准备礼物,山柰就不清楚了;反正山柰是没有准备的了,如今听大姐姐这么一说,山柰实在过意不去,大姐姐怕不是故意要山柰出糗的罢!” 司山柰话音未落,司川芎的眼神就已经杀了过去。 但司山柰也不怕,直勾勾地瞪了回去,甚至脸上轻蔑之色还多了几分挑衅,似乎就只等着司川芎来动手打自己一般。 “咱们都是姐妹,我怎么会那么对你们呢?” 司川芎在心里把司山柰骂了不下十遍,同时也庆幸有了司雪蒿这个小白鼠在,让她知道了药效有多强,日后对司山柰下手时好控制用量。 尽管司川芎在极力维护着和谐的关系,但司山柰显然不买她的账,冷声一哼,直接应了回去:“大姐姐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大姐姐知道罢?不过山柰估摸着,大姐姐总不可能是想着同永嘉公主拉近关系,才好对裕……” “不……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司山柰还在阴里怪气地嘲讽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路跑着回来的祺儿给打断了话。 “胡说什么呢,我这不好好地在这么!” 虽然祺儿的反应是司川芎意料之内的,但司川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强压着心底的快/感,瞪着眼睛,佯作生气的样子呵斥道:“有事不能慢慢说?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做什么!不过是叫你回去帮我取件长裙罢了,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 第101章 http://.biquxs.info/

看着司川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祺儿连连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支吾道:“不、不是大小姐您出事……” “话说回来,我不是叫你帮我去取裙子的么?你怎的是空手而归?” 看到祺儿是两手空空的样子,司川芎的脸色又是一沉,冷生哼道:“怎么,莫不是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大小姐了,我的话竟使唤不动你?” 祺儿听罢,脸色一变,赶紧跪下道:“不是的……是长裙!大小姐您的那条长裙不见了!” “你说什么?” 司川芎这才惊悟过来,瞪圆了眼睛,掐着祺儿的肩膀逼问道:“长裙不见了?” “是……是啊!” 祺儿是不知情的,如今看到司川芎这又惊讶又愤怒的神色,脸色都被吓白了,说话更加结巴了:“不……不光是长裙,就……就连您的房间也……也有被翻过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司安良听不下去了,也走了过来,盯着祺儿,沉声问道:“莫不是咱府里进了贼?” “天啊,那可是我为永嘉公主精心准备的礼物呀!” 司川芎显然没有听进去司安良的话,只顾着自己慌张了,一边焦急地转着圈,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对,我屋子还被翻了……天啊,到底是哪个黑心鬼进了我的屋子!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看看还丢了什么东西!” 司川芎恍然惊醒,提起裙子就往半月阁的方向跑。 “川芎——” 司安良下意识地叫住她,本还想提醒她,两位王爷还在跟前,不要这般慌张失了礼数才好的,可话还没喊出口,司川芎就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老爷,这……” 知道了司安良此时的尴尬,宁氏赶紧走到他身侧,瞥了一眼苏奕煌和苏楚蓝,低声道:“要不先让妾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罢,老爷您把他们二位送回去,再过来半月阁也不迟。” “切,咱大都督府可是一向都没有听说过遭了贼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巧了!” 见司安良和宁氏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司山柰忍不住“啧”了一声,不屑地哼了起来: “我看这事儿里头还有蹊跷呢!” “二姐姐又是生病,大姐姐又是丢了东西的,偏偏事儿都凑到两位王爷在咱这住下的时候,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呀!” “我看呀,那两位姐姐倒是一个比一个还会演戏才是真的!” …… 同样作为深府中的小姐,司山柰觉得自己是最懂司川芎和司雪蒿的心思的了,所以如今听说这两人各自都出了事,司山柰在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些不满她们这种为了吸引苏奕煌和苏楚蓝而故意给自己加戏的行为。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见司山柰还在不停地抱怨着,声音也颇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再一见苏奕煌和苏楚蓝似乎都要转过头来看着司山柰了,宁氏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捂住了司山柰的嘴,低声喝道:“她们两个丢人就罢了,怎么,你也想跟着一起丢人不成?” 宁氏已经觉得司川芎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于是方才她是如何作妖的,宁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了。 但司山柰就不一样了—— 这位自己从小就养得特别用心的女儿,自己也是指望着她是司氏三姐妹中过得最好的那一个,将来也好多照顾着自己一些。 所以现在对司山柰的管教可都是为了将来着想的,可千万不能让她同司川芎与司雪蒿那般,作妖把自己给作死了。 “左右本王同四弟也不着急回去休息,就一同过去看看罢。” 苏奕煌虽然也好奇司山柰在那头小声说了一堆什么话,但看到司安良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与苏楚蓝对了个眼色,继续道:“说不定还能帮大都督找些线索。” “那可真是多谢二位了!” 一听苏奕煌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忙,宁氏即刻就笑了,不等司安良发话,便把这事儿给应了下来,还不忘给司山柰搭线,道:“山柰,你怎的还不多谢端王殿下?快,去给端王殿下带路。” 司山柰瞬间就收起了方才那幽怨的眼神,也换上了笑脸,屁颠屁颠地跑到苏奕煌跟前去,殷勤地走在前头为他带路,反倒是司安良和宁氏走在了后头,一个阴沉着脸,一个乐呵着脸,不约而同地看着司山柰和苏奕煌。 注意到司安良和宁氏的注意力都落在司山柰的身上,而苏奕煌也忙于搭理司山柰,根本就没有人会留意自己,苏楚蓝这才褪去眸子里的烦躁,多了几分清亮。 趁着那几人路过昏暗的长廊时,苏楚蓝甚至甩开了随从,躲到另一边的角落里。 待前头那几人逐渐走远了,他这才从混黑的角落里走出来,正要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却猛地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此时正直直地伫着,仿佛已等候自己多时了。 第101章 http://.biquxs.info/

看着司川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祺儿连连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支吾道:“不、不是大小姐您出事……” “话说回来,我不是叫你帮我去取裙子的么?你怎的是空手而归?” 看到祺儿是两手空空的样子,司川芎的脸色又是一沉,冷生哼道:“怎么,莫不是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大小姐了,我的话竟使唤不动你?” 祺儿听罢,脸色一变,赶紧跪下道:“不是的……是长裙!大小姐您的那条长裙不见了!” “你说什么?” 司川芎这才惊悟过来,瞪圆了眼睛,掐着祺儿的肩膀逼问道:“长裙不见了?” “是……是啊!” 祺儿是不知情的,如今看到司川芎这又惊讶又愤怒的神色,脸色都被吓白了,说话更加结巴了:“不……不光是长裙,就……就连您的房间也……也有被翻过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司安良听不下去了,也走了过来,盯着祺儿,沉声问道:“莫不是咱府里进了贼?” “天啊,那可是我为永嘉公主精心准备的礼物呀!” 司川芎显然没有听进去司安良的话,只顾着自己慌张了,一边焦急地转着圈,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对,我屋子还被翻了……天啊,到底是哪个黑心鬼进了我的屋子!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看看还丢了什么东西!” 司川芎恍然惊醒,提起裙子就往半月阁的方向跑。 “川芎——” 司安良下意识地叫住她,本还想提醒她,两位王爷还在跟前,不要这般慌张失了礼数才好的,可话还没喊出口,司川芎就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老爷,这……” 知道了司安良此时的尴尬,宁氏赶紧走到他身侧,瞥了一眼苏奕煌和苏楚蓝,低声道:“要不先让妾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罢,老爷您把他们二位送回去,再过来半月阁也不迟。” “切,咱大都督府可是一向都没有听说过遭了贼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巧了!” 见司安良和宁氏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司山柰忍不住“啧”了一声,不屑地哼了起来: “我看这事儿里头还有蹊跷呢!” “二姐姐又是生病,大姐姐又是丢了东西的,偏偏事儿都凑到两位王爷在咱这住下的时候,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呀!” “我看呀,那两位姐姐倒是一个比一个还会演戏才是真的!” …… 同样作为深府中的小姐,司山柰觉得自己是最懂司川芎和司雪蒿的心思的了,所以如今听说这两人各自都出了事,司山柰在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些不满她们这种为了吸引苏奕煌和苏楚蓝而故意给自己加戏的行为。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见司山柰还在不停地抱怨着,声音也颇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再一见苏奕煌和苏楚蓝似乎都要转过头来看着司山柰了,宁氏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捂住了司山柰的嘴,低声喝道:“她们两个丢人就罢了,怎么,你也想跟着一起丢人不成?” 宁氏已经觉得司川芎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于是方才她是如何作妖的,宁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了。 但司山柰就不一样了—— 这位自己从小就养得特别用心的女儿,自己也是指望着她是司氏三姐妹中过得最好的那一个,将来也好多照顾着自己一些。 所以现在对司山柰的管教可都是为了将来着想的,可千万不能让她同司川芎与司雪蒿那般,作妖把自己给作死了。 “左右本王同四弟也不着急回去休息,就一同过去看看罢。” 苏奕煌虽然也好奇司山柰在那头小声说了一堆什么话,但看到司安良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与苏楚蓝对了个眼色,继续道:“说不定还能帮大都督找些线索。” “那可真是多谢二位了!” 一听苏奕煌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忙,宁氏即刻就笑了,不等司安良发话,便把这事儿给应了下来,还不忘给司山柰搭线,道:“山柰,你怎的还不多谢端王殿下?快,去给端王殿下带路。” 司山柰瞬间就收起了方才那幽怨的眼神,也换上了笑脸,屁颠屁颠地跑到苏奕煌跟前去,殷勤地走在前头为他带路,反倒是司安良和宁氏走在了后头,一个阴沉着脸,一个乐呵着脸,不约而同地看着司山柰和苏奕煌。 注意到司安良和宁氏的注意力都落在司山柰的身上,而苏奕煌也忙于搭理司山柰,根本就没有人会留意自己,苏楚蓝这才褪去眸子里的烦躁,多了几分清亮。 趁着那几人路过昏暗的长廊时,苏楚蓝甚至甩开了随从,躲到另一边的角落里。 待前头那几人逐渐走远了,他这才从混黑的角落里走出来,正要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却猛地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此时正直直地伫着,仿佛已等候自己多时了。 第102章 http://.biquxs.info/

心头一惊,苏楚蓝还以为是浮柳在盯着自己,但定睛一看后,眉头立刻蹙起,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明明看着她已经离开,应该是回去了半月阁才对的,可是现在直直地站在自己面前,堵了自己的去路,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但惊讶之余,心底还有几分欣喜。 “我还没问,你蹲这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司雪蒿本想像往常一般堵他几句的,但无奈身体实在有些不争气,本来是气话,但说出口了以后,反倒像是撒娇埋怨了,就连她自己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苏楚蓝了。 “刚甩掉他们,正要去找你。” 苏楚蓝倒也坦率,不同司雪蒿绕弯子,直接应道:“你身体好点了没?大夫怎么说,药吃了么?” 一见苏楚蓝又开启了老妈子模式,司雪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深吸一口气,才应道:“都多大个人了,我还不会照顾好自己么?” “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大半夜的会跑出来?” 苏楚蓝也瞪了回去,见司雪蒿这时候了还同自己嘴硬,于是也没有和往常一般让着她了,直接怼了回去:“别跟我说屋子里闷,你这是出来吹吹风,透透气。” 司雪蒿立刻就瞪圆了眼,嘴刚一张开,就又听他道:“你也会说我蹲这角落里做什么,那么发现我蹲在角落里的你是不是也想做些什么?” “我在等你,行了吧?” 司雪蒿被堵得说不出话了,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sh*t”,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句。 不管司雪蒿是真心说出口的,还是只是为了应付敷衍自己,但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苏楚蓝还是有些惊讶的。 但片刻的惊讶过后,便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了。 她在等自己? 竟然也有她等自己的一天! “你在想什么呢,我找你是有正事要办的。” 见苏楚蓝开始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司雪蒿又是一眼瞪了过去,低声道:“别笑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是关于你那婢女的么?” 苏楚蓝收起了笑,眯了眯眼,直接点破了司雪蒿的话:“还以为你等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没想到啊……果然,你也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帮,还是不帮?” 司雪蒿本就有些心急,毕竟解毒是有时效性的,万一过了最佳的解毒时间,蓉儿治不好了,她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于是面对苏楚蓝的调侃,司雪蒿此时并没有那个心情同他开玩笑,蹙着眉就沉声说道:“赶紧说话,别浪费时间,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你是我师傅,你叫我做什么,我自然是得去做的了。” 见司雪蒿一脸严肃的模样,苏楚蓝知道这回可不能招惹她了,只能赶紧点头应了下来,转眸一想,问道:“你是需要什么药材么?你写……” “不用,你带我出去就好了。” 见苏楚蓝答应了,司雪蒿这才转了身,带着他往大都督府的后门处走去,一边道:“有一味药材贵得很,又稀有,市面上假货不少,我担心你被人糊弄了……骗了钱就罢了,我最担心的是耽误了救治蓉儿的机会。” “她是被谁动了手脚?” 听着司雪蒿的抱怨,苏楚蓝沉默半晌,才道:“还有你腹痛……” “此事我定会查个仔细,只是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蓉儿。” 司雪蒿轻轻摇头,终止了话题,带着苏楚蓝一路东躲西藏的,绕开了夜巡的数队守卫,这才来到后门处。 好在其中一人是同她打了照面的,于是见她已经来到,那守门的人也不多惊讶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为司雪蒿与苏楚蓝打开了门。 司雪蒿刚迈出大门,正提了裙子匆匆往药铺的方向,可还没走出几步,却忽地被不远处墙角里蹲着的一道黑影吸引去了目光—— “你是……姬柏仕?” 那人正蹲坐在墙角边上,盯着地面发呆,见眼前忽地多了两道人影,且其中一人还是认识自己的,不禁怔了一下,赶紧抬起头去张望。 “是你!” 看清眼前的人是司雪蒿后,姬柏仕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欣慰地看着她,激动得双唇都在颤抖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露面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 见姬柏仕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司雪蒿的面前凑,几乎是下意识地,苏楚蓝一手就把司雪蒿拽到自己身后,温和的面容即刻换上往日里俯视群臣该有的权威,冷声道:“有事同我说,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第102章 http://.biquxs.info/

心头一惊,苏楚蓝还以为是浮柳在盯着自己,但定睛一看后,眉头立刻蹙起,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明明看着她已经离开,应该是回去了半月阁才对的,可是现在直直地站在自己面前,堵了自己的去路,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但惊讶之余,心底还有几分欣喜。 “我还没问,你蹲这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司雪蒿本想像往常一般堵他几句的,但无奈身体实在有些不争气,本来是气话,但说出口了以后,反倒像是撒娇埋怨了,就连她自己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苏楚蓝了。 “刚甩掉他们,正要去找你。” 苏楚蓝倒也坦率,不同司雪蒿绕弯子,直接应道:“你身体好点了没?大夫怎么说,药吃了么?” 一见苏楚蓝又开启了老妈子模式,司雪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深吸一口气,才应道:“都多大个人了,我还不会照顾好自己么?” “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大半夜的会跑出来?” 苏楚蓝也瞪了回去,见司雪蒿这时候了还同自己嘴硬,于是也没有和往常一般让着她了,直接怼了回去:“别跟我说屋子里闷,你这是出来吹吹风,透透气。” 司雪蒿立刻就瞪圆了眼,嘴刚一张开,就又听他道:“你也会说我蹲这角落里做什么,那么发现我蹲在角落里的你是不是也想做些什么?” “我在等你,行了吧?” 司雪蒿被堵得说不出话了,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sh*t”,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句。 不管司雪蒿是真心说出口的,还是只是为了应付敷衍自己,但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苏楚蓝还是有些惊讶的。 但片刻的惊讶过后,便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了。 她在等自己? 竟然也有她等自己的一天! “你在想什么呢,我找你是有正事要办的。” 见苏楚蓝开始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司雪蒿又是一眼瞪了过去,低声道:“别笑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是关于你那婢女的么?” 苏楚蓝收起了笑,眯了眯眼,直接点破了司雪蒿的话:“还以为你等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没想到啊……果然,你也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帮,还是不帮?” 司雪蒿本就有些心急,毕竟解毒是有时效性的,万一过了最佳的解毒时间,蓉儿治不好了,她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于是面对苏楚蓝的调侃,司雪蒿此时并没有那个心情同他开玩笑,蹙着眉就沉声说道:“赶紧说话,别浪费时间,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你是我师傅,你叫我做什么,我自然是得去做的了。” 见司雪蒿一脸严肃的模样,苏楚蓝知道这回可不能招惹她了,只能赶紧点头应了下来,转眸一想,问道:“你是需要什么药材么?你写……” “不用,你带我出去就好了。” 见苏楚蓝答应了,司雪蒿这才转了身,带着他往大都督府的后门处走去,一边道:“有一味药材贵得很,又稀有,市面上假货不少,我担心你被人糊弄了……骗了钱就罢了,我最担心的是耽误了救治蓉儿的机会。” “她是被谁动了手脚?” 听着司雪蒿的抱怨,苏楚蓝沉默半晌,才道:“还有你腹痛……” “此事我定会查个仔细,只是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蓉儿。” 司雪蒿轻轻摇头,终止了话题,带着苏楚蓝一路东躲西藏的,绕开了夜巡的数队守卫,这才来到后门处。 好在其中一人是同她打了照面的,于是见她已经来到,那守门的人也不多惊讶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为司雪蒿与苏楚蓝打开了门。 司雪蒿刚迈出大门,正提了裙子匆匆往药铺的方向,可还没走出几步,却忽地被不远处墙角里蹲着的一道黑影吸引去了目光—— “你是……姬柏仕?” 那人正蹲坐在墙角边上,盯着地面发呆,见眼前忽地多了两道人影,且其中一人还是认识自己的,不禁怔了一下,赶紧抬起头去张望。 “是你!” 看清眼前的人是司雪蒿后,姬柏仕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欣慰地看着她,激动得双唇都在颤抖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露面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 见姬柏仕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司雪蒿的面前凑,几乎是下意识地,苏楚蓝一手就把司雪蒿拽到自己身后,温和的面容即刻换上往日里俯视群臣该有的权威,冷声道:“有事同我说,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第103章 http://.biquxs.info/

“苏楚蓝,你干什么!” 见苏楚蓝忽地就沉了脸色,司雪蒿猛然一怔,再看他俨然一副要同姬柏仕干架的模样,司雪蒿吓得一颤,赶紧开口喝住苏楚蓝,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找的他——” 寒冷的目光忽地就从姬柏仕身上移开,即刻落到司雪蒿身上。 “先别闹,我回头会给你解释的。” 才动了点气,司雪蒿就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只好闭上眼,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先让他进去,我同你去买了药回来再……” “左右他都等了你那么久,也不差这会儿。” 司雪蒿虽是表了态是误会一个,但苏楚蓝依旧没有太多好脸色给姬柏仕,嘴角一勾,便看着姬柏仕哼道:“那就劳烦公子再走一趟了。” “你是谁?” 姬柏仕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问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再一看司雪蒿颇有被压了一头的趋势后,眉头一蹙,低声道:“莫非你是司二小姐的……” 隐约记得大都督府里还有一位公子的,却是一直都极少露面——莫非这会儿终于忙完了,从要塞之地回来,同家人团聚了? 本来还纳闷着苏楚蓝为什么非要带上姬柏仕一起去药材铺子里,如今好不容易话题终止了,姬柏仕却迟疑了,司雪蒿心一急,赶紧催促道:“你别理他,要去的话就赶紧……” “就是你认为的关系。” 苏楚蓝一手拽住就要走的司雪蒿,硬是要回答完姬柏仕的话了,这才伸手示意道:“公子请吧。” “当真是司都督!” 见苏楚蓝竟然“承认”了,姬柏仕双眼一亮,赶紧行礼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姬某今日一看,司都督果真是权威极重之人。” 司都督? 这称呼一出来,司雪蒿都怔住了,思来想去,这才记起原主还有一个极少见面的亲生哥哥司南烛。 “司都督”这一称呼,想必说的就是司南烛了。 到底是司安良这个大都督手下的长子,司南烛也是自幼习武,又好读兵法,于是年纪小小的便得到了崇仁帝的欣赏,从此便被分配到要塞之地镇守,极少回家同家人见面了。 可是现在她身侧的人分明是苏楚蓝,不是司南烛! “苏楚蓝,你干什么!” 见苏楚蓝忽地就沉了脸色,司雪蒿猛然一怔,再看他俨然一副要同姬柏仕干架的模样,司雪蒿吓得一颤,赶紧开口喝住苏楚蓝,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找的他——” 寒冷的目光忽地就从姬柏仕身上移开,即刻落到司雪蒿身上。 “先别闹,我回头会给你解释的。” 才动了点气,司雪蒿就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只好闭上眼,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先让他进去,我同你去买了药回来再……” “左右他都等了你那么久,也不差这会儿。” 司雪蒿虽是表了态是误会一个,但苏楚蓝依旧没有太多好脸色给姬柏仕,嘴角一勾,便看着姬柏仕哼道:“那就劳烦公子再走一趟了。” “你是谁?” 姬柏仕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问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再一看司雪蒿颇有被压了一头的趋势后,眉头一蹙,低声道:“莫非你是司二小姐的……” 隐约记得大都督府里还有一位公子的,却是一直都极少露面——莫非这会儿终于忙完了,从要塞之地回来,同家人团聚了? 本来还纳闷着苏楚蓝为什么非要带上姬柏仕一起去药材铺子里,如今好不容易话题终止了,姬柏仕却迟疑了,司雪蒿心一急,赶紧催促道:“你别理他,要去的话就赶紧……” “就是你认为的关系。” 苏楚蓝一手拽住就要走的司雪蒿,硬是要回答完姬柏仕的话了,这才伸手示意道:“公子请吧。” “当真是司都督!” 见苏楚蓝竟然“承认”了,姬柏仕双眼一亮,赶紧行礼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姬某今日一看,司都督果真是权威极重之人。” 司都督? 这称呼一出来,司雪蒿都怔住了,思来想去,这才记起原主还有一个极少见面的亲生哥哥司南烛。 “司都督”这一称呼,想必说的就是司南烛了。 到底是司安良这个大都督手下的长子,司南烛也是自幼习武,又好读兵法,于是年纪小小的便得到了崇仁帝的欣赏,从此便被分配到要塞之地镇守,极少回家同家人见面了。 可是现在她身侧的人分明是苏楚蓝,不是司南烛! “苏楚蓝,你干什么!” 见苏楚蓝忽地就沉了脸色,司雪蒿猛然一怔,再看他俨然一副要同姬柏仕干架的模样,司雪蒿吓得一颤,赶紧开口喝住苏楚蓝,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找的他——” 寒冷的目光忽地就从姬柏仕身上移开,即刻落到司雪蒿身上。 “先别闹,我回头会给你解释的。” 才动了点气,司雪蒿就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只好闭上眼,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先让他进去,我同你去买了药回来再……” “左右他都等了你那么久,也不差这会儿。” 司雪蒿虽是表了态是误会一个,但苏楚蓝依旧没有太多好脸色给姬柏仕,嘴角一勾,便看着姬柏仕哼道:“那就劳烦公子再走一趟了。” “你是谁?” 姬柏仕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问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再一看司雪蒿颇有被压了一头的趋势后,眉头一蹙,低声道:“莫非你是司二小姐的……” 隐约记得大都督府里还有一位公子的,却是一直都极少露面——莫非这会儿终于忙完了,从要塞之地回来,同家人团聚了? 本来还纳闷着苏楚蓝为什么非要带上姬柏仕一起去药材铺子里,如今好不容易话题终止了,姬柏仕却迟疑了,司雪蒿心一急,赶紧催促道:“你别理他,要去的话就赶紧……” “就是你认为的关系。” 苏楚蓝一手拽住就要走的司雪蒿,硬是要回答完姬柏仕的话了,这才伸手示意道:“公子请吧。” “当真是司都督!” 见苏楚蓝竟然“承认”了,姬柏仕双眼一亮,赶紧行礼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姬某今日一看,司都督果真是权威极重之人。” 司都督? 这称呼一出来,司雪蒿都怔住了,思来想去,这才记起原主还有一个极少见面的亲生哥哥司南烛。 “司都督”这一称呼,想必说的就是司南烛了。 到底是司安良这个大都督手下的长子,司南烛也是自幼习武,又好读兵法,于是年纪小小的便得到了崇仁帝的欣赏,从此便被分配到要塞之地镇守,极少回家同家人见面了。 可是现在她身侧的人分明是苏楚蓝,不是司南烛! “苏楚蓝,你干什么!” 见苏楚蓝忽地就沉了脸色,司雪蒿猛然一怔,再看他俨然一副要同姬柏仕干架的模样,司雪蒿吓得一颤,赶紧开口喝住苏楚蓝,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找的他——” 寒冷的目光忽地就从姬柏仕身上移开,即刻落到司雪蒿身上。 “先别闹,我回头会给你解释的。” 才动了点气,司雪蒿就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只好闭上眼,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先让他进去,我同你去买了药回来再……” “左右他都等了你那么久,也不差这会儿。” 司雪蒿虽是表了态是误会一个,但苏楚蓝依旧没有太多好脸色给姬柏仕,嘴角一勾,便看着姬柏仕哼道:“那就劳烦公子再走一趟了。” “你是谁?” 姬柏仕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问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再一看司雪蒿颇有被压了一头的趋势后,眉头一蹙,低声道:“莫非你是司二小姐的……” 隐约记得大都督府里还有一位公子的,却是一直都极少露面——莫非这会儿终于忙完了,从要塞之地回来,同家人团聚了? 本来还纳闷着苏楚蓝为什么非要带上姬柏仕一起去药材铺子里,如今好不容易话题终止了,姬柏仕却迟疑了,司雪蒿心一急,赶紧催促道:“你别理他,要去的话就赶紧……” “就是你认为的关系。” 苏楚蓝一手拽住就要走的司雪蒿,硬是要回答完姬柏仕的话了,这才伸手示意道:“公子请吧。” “当真是司都督!” 见苏楚蓝竟然“承认”了,姬柏仕双眼一亮,赶紧行礼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姬某今日一看,司都督果真是权威极重之人。” 司都督? 这称呼一出来,司雪蒿都怔住了,思来想去,这才记起原主还有一个极少见面的亲生哥哥司南烛。 “司都督”这一称呼,想必说的就是司南烛了。 到底是司安良这个大都督手下的长子,司南烛也是自幼习武,又好读兵法,于是年纪小小的便得到了崇仁帝的欣赏,从此便被分配到要塞之地镇守,极少回家同家人见面了。 可是现在她身侧的人分明是苏楚蓝,不是司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