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太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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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太撩怎么办》作者：北山漠【完结+番外】


    文案：


    许多偶遇深夜骚话怪万归，以为这货最多是在微信里骚扰自己一下也就罢了，结果却被他追到了学校，还成了同桌。


    万归当仁不让的浮夸派掌门作风，套路多得令许多咋舌。


    我要在校报上表白，我要在学生讲话时表白，我要成为全校第一流量，然后让大家都知道我看上你了。


    许多无奈。


    你来学校是学习的还是来撩汉的？你能有点底线么？


    我的底线就是把你抱回家。


    直播间里。


    许多：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尽情地问我，我们共同进步。


    万归：许老师，最近我遇到某个男生，那男生很帅，表面很禁慾，但实际上内心很火热，我一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去撩他，请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许多：拨打120不谢，记得同时挂个精神科，下一位。


    课堂上悄悄话。


    万归：哎同桌，咱两学校论坛上的亲密度满了，是不是考虑领张证结婚一下？别辜负了天意啊~


    许多：你一个人开挂刷出来的有意思吗？


    万归：有啊，到时候咱俩一结婚，全论坛推送，谁都知道你有个好老公了啊，你不会觉得很爽吗？


    许多：谢了，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虽然这个同桌整天看着不正经，但是掀开他的假髮，许多发现，貌似他……有首歌怎么唱来着？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为何总在深夜的路灯下等我？


    你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许多：「你说的话，哪句是不带浮夸的？」


    万归：「我爱你这句，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也找到了你。」


    话唠贱撩攻x闷骚炸毛受


    两个年轻人一起成长的青春故事。


    tips


    主受，甜宠度+++，he，1v1。


    大概是一篇不着逻辑的沙雕文，谢谢喜欢。


    内容标籤： 强强 文


    搜索关键词：主角：许多，万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哎同桌谈个恋爱？


    第1章


    -多多还在做生物呀？怎么不去背歷史？要不要姐姐考考你？


    -哈哈哈哈，多多是我见过的最爱生物的文科生了！


    -多多，你上次说过你要改回学理的，成功了吗？


    -真的吗？多多要同时制霸文理科？


    -还有，多多你能摘掉口罩么？让阿姨好好看看你的脸呀～


    -对对对！


    许多把手机架在自己的书桌前，桌面上铺着一张今年高考的理综卷，他埋着头，把生物学的部分全部做完了，意料之中的轻松。


    许多的背往椅子上一靠，轻嘆了一声气，然后抬起双手，摁压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有点疼。」


    他今天做了一天的题，眼睛有些发酸，眉头一蹙，引来一片心疼。


    -多多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就算学习能让你快乐，你还是要劳逸结合呀～


    -穿透多多口罩的我发现被题目折磨完的多多还是那么帅！


    这个世界上直播什么的都有，不过多是娱乐性质的，而许多这类直播做题的算是另类，本来做题已经够烦人了，看别人做题，那更甚。


    可是许多直播人气就是高，因为他做题速度快，让人有种自己也是学霸的快感。同时许多还乐于跟粉丝互动，时不时贫嘴几句，逗得大家都开心。


    经常有粉丝会问他，多多你有男朋友了吗？


    每次许多都是笑笑：「还没呢，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呗？」


    「你喜欢怎样的男孩纸呀？」


    许多：「跟我长得一样好看的就行啦。」


    「你戴着口罩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帅啊！快摘了吧！」


    大家对他的颜值有着超高的期待。虽然每次直播他都戴着口罩，但光是露出来的那一双丹凤眼和一小截高挺的鼻樑，已经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许多每每都笑道：「有机会我会摘掉口罩的。」


    「什么机会啊？恋爱的时候吗？」


    许多眨眼：「嗯……某个特殊的日子吧。」


    许多直播不是因为兴趣爱好，而是因为钱，从高中开始，学费都是他自己挣，他爸早就忘记上学要交学费这事了，以为九年义务教育的福利可以顺延到大学毕业。


    他的直播间叫做「学习生物使我快乐」，每次开直播，人气都会在同类的直播中名列前茅。


    他的粉丝很捧他，一言不合就打赏，而许多为了报答大家的支持，为了共同进步，他一般是先把题目做完，然后再解答大家的疑问。


    今晚他看着答好的高考卷，心情不错，于是把笔放下，回答粉丝们的问题。


    「我已经跟学校申请转回理科班了，目前不知道结果，」许多淡淡地笑道，「下周开学回学校，我直接搬理科班去，不管了。」


    -哈哈，多多牛逼啊，直接刚！


    -对啊，还是理科适合你。


    -我是新人，弱弱地问一下，到底发生了啥？主播你一开始选错了文科吗？


    许多盯着手机屏幕：「不是，高一下学期提交分科表的时候，我的……继母没理会我的意见，直接给我报了文科。」


    可是许多喜欢的是理科，准确来说是生物，当初他的继母替他报文科的理由让他觉得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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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科你只要把书本上的知识点都背下来不就完了吗！你要是学理科，家里还得给你钱去买习题册和草稿纸！家里没那么多闲钱！」


    许多那时心想，你们有给过我钱？


    当时他亲生父亲也在场，不过是在计算他家里的帐，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于是许多也懒得跟他继母多说什么了，说了也没用，费口舌。最后许多选文科的事就报到了学校，家长签字那一栏里是他父亲潦草的名字。


    当时他的高一班主任何老师就不能理解了，不仅找了他谈话，还想做家访。后来许多说，他不会因为这事放弃生物的，何老师才放心了。这次他申请转回理科班，也是何老师帮忙提交申请的。


    许多的生物学得非常好，其他的学科成绩也不错，他属于有点偏科，总分虽然属于优秀，但在年级上并不是最拔尖的。


    不过他极有可能因为生物成绩突出而被保送，他一直都在准备生物学的奥赛。


    高一那年，他试着考了一次，直接考了全省的一等奖，他的老师坚信，许多就是未来国家队的预备人选。


    许多要想上最一流名校，高考和总分没有十足把握，所以他打算试一试生物竞赛这条路。


    许多把事情原委一说，评论顿时炸了。


    -什么后妈啊！太不要脸了吧！


    -对啊，怎么不尊重你的个人想法啊？她不想你保送吗？


    许多苦笑，她估计最想的是自己放弃学业，早点从这个家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她可能有她的考虑吧，」许多委婉地说，「而且文科也挺好的，我爱看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


    -哈哈哈，多多咱俩兴趣一样啊，我也爱看小说，尤其是耽美！


    -多多要当耽美作家了吗？


    「耽美是什么？」许多好奇地问。


    -就是两个可爱漂亮的男孩纸一起谈恋爱啊。


    -多多你可以当耽美小说里的男主角～


    许多笑了笑：「好啊。」


    跟粉丝们又聊了一会儿天，许多关掉了直播，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钟了，这会儿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爸不知道混迹在哪张麻将桌前，而他继母在哪，他完全不关心。


    许多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洗完他穿上衣服后，发现衣服又短了点儿，而裤子也很快就要变成七分裤了，勒得紧。


    他蹙了下眉头，这身是初三的时候买的，刚过了一年多，他个子长高了不少，已经来到一米八了，穿着确实显小。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显示有未读信息，他打开一看，是他继母亲儿子发过来的。


    姚星：哥！你要不要吃烤肉？我给你买一点回来？？


    许多：别叫我哥，你妈听了得不高兴了，你上哪野去了？


    姚星：我在同学家里啊，打电玩，马上就回来！


    许多对着手机呵呵笑了一声，马上，恐怕明天天亮也是马上，他随手回了一个「随便」后，便躺床上准备睡觉。


    许多有点乏，躺下后没多久便要入睡，可迷煳间，他被手机的来电铃声吵得没了睡意。


    他皱着眉，伸手扒来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继母」两个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尤为刺眼。


    许多轻嘆了一声，那么晚了，她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许多无奈地接起电话，还没出声，手机里噼里啪啦地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每次都这样，完全不打招唿，也完全不需要许多打招唿，那个女人开口就是一顿骂。


    「你说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摊上你这个爹！还有你！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许多心里呵呵笑了两声，瞧您这话说的，您什么时候对我们上过心了？


    哦，还是有的，就结婚的头一天吧，许多还记得。


    许多的妈妈受不了他爸整天窝在麻将桌旁不做别的，一气之下离婚了，找了一个还算有点钱的男人，自然的，她没有带许多跟着嫁过去。许多知道，她嫌自己是个累赘。


    离，他爸变本加厉地嗜赌，正经的工作也没了，成天在麻将桌上拼杀。


    那段时间真是老天不长眼，他爸手气一直不错，天天胡牌，赚了一点小钱，然后就被他的继母给相中了。


    呵呵，瞧人这眼光，找对象的标准都格外清新脱俗，就要牌桌上能胡牌的。


    他的继母也是个离了婚的，她前夫不是什么好鸟，进牢里呆了一阵子，放出来后更加游手好闲，什么都不管，于是她只能带着她的儿子嫁了过来。


    登记的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这个家做了一顿饭，四碗面，也难得的在那天没有骂许多一个字，一家子笼罩在一幅和谐友爱的假象当中。


    那是她唯一一次表现出有耐心的样子。


    自打那晚之后，他们夫妻两几乎就没挨过家了，变成了麻将桌上的雌雄双侠。然后很快他爸的手气耗光了，输得一塌煳涂，于是两人的塑料花夫妻情瞬间破裂，就差没离婚。


    许多想起这些事都觉得可笑，他还需要看什么小说和狗血电视剧啊，家里发生的，比那些精彩了不知多少倍。


    就在许多走神的时候，对面的继母骂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许多我跟你讲，我跟你爸这种王八蛋结婚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现在还让我去捞他，哈？捞什么？有什么好捞的！干脆直接搬进去住不就得了呗！输了牌没钱给，还跟人家打架，真出息啊，你们许家的男人真是够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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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尖细而刻薄，听得人耳膜难受。


    不过许多听明白了。


    他那个出息的爹，一如往常，今晚打牌又输惨了，惨到没钱付，差点儿连底裤都没留住。然后他爸那脾气他是懂的，绝对会滋生点事儿来，这不就来了么？又跟人打架，然后被抓进去蹲着，这会儿派出所让来领人。


    许多没忍住笑了，您算运气好了，你们俩结婚到现在，也就一年时间吧，他爸这是二婚以来头一次被逮着，好几次他头破血流的回来，也是打了架的，只是跑得快没被抓罢了，这回终于是落网了。


    而之前呢，跟许多生母没离婚前，他爸都不知道被抓进去教育多少回了，他妈去领人，都混成了脸熟。


    许多在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插缝说了一句：「我爸他现在关哪？」


    「啥？」


    对方愣了一下，想必她以为，许多估计是不会管这事的，她打电话来给许多，也就是想找个人骂一骂，撒撒气罢了。


    「您说了，就让他呆里头，您不想管他，我不得给他送几身换洗的衣服去么？」许多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许多你他妈也是一个王八蛋！他是你爸！你竟然也说让他呆在里头！你们俩怎么不一起去死啊！混帐东西！他白养你了！你最好……」


    电话里的声音又滔滔不绝地骂了十几分钟，不带换气的。


    而许多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把手机丢一旁，不用切换到扬声器，他都能听清楚他的继母在骂什么。从他到他爸，到他过世了十多年的爷爷，再到祖宗十八代，都被挖出来骂了一个遍。


    许多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髮型，浓眉大眼高鼻樑，看着很帅，许多轻笑一声，然后拿起了手机，慢悠悠地说道：「我劝您心疼一下自己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电话那头一愣。


    「电话费啊，您这么打，不用电话费的吗？」


    「我用我自己的钱！我爱打！怎么的！」


    「不怎么的，」许多笑了，「您要是还想打，我不挂，您想说多久就说多久，不过我得出门了。」


    「你去哪？」


    「替您去捞我爸啊。」


    啪嗒，电话被对方挂掉了。


    第2章


    许多知道他爸经常会去哪个地方打麻将，于是不多问，直接朝着那个小区附近的派出所走过去。


    这时正值炎夏，气温很高，可许多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是觉得吹过来的风有点冷。


    他缩了缩脖子，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地跑了过去。


    刚进派出所，他首先看到的不是一脸正气的警察叔叔，也不是狼狈不堪的老爸，而是一个瘦高的身影。


    眼前这人顶着一头奶奶灰，头髮微卷，左耳上带着一个十字架的耳环，身上一件紧身t恤和破洞牛仔裤，露出一截白净的腿肉，造型挺抢眼。


    许多第一眼以为眼前的捲毛是个混混。


    值班的警察坐在办公桌后，一直在教育捲毛，许多猜想，难不成，是他跟老爸打的架？


    这人比许多还要高一点儿，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许多心想，他爸输给这个人不亏。


    一阵慷慨陈词后，警察嘆气：「哎，你爸也不年轻了，看了下他的档案，没什么前科，是初犯，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奶奶灰一个劲点头：「哎哎，您说的对，他也太不上道了，回去我好好开导开导他。」


    警察：「……」到底谁是谁爸？


    「行吧，」警察说了一通，嘆了声气，然后朝屋里头喊了一声，「万家国！出来吧！你儿子接你来了！」


    然后一个脸上肿了一圈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许多看到他脸上的伤，觉着今晚他亲爹出手真够狠，这会儿蹲里头指不定多乐呵了。


    不过让许多觉得有点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看着挺斯文的，穿着也讲究，且不说是否是名牌了，就那搭配干净利索，往麻将桌旁一坐，能把他亲爹衬得极度不堪入目和影响市容。


    就这么一个人，若不是知道真相，否则许多见到他第一眼，绝对不会把他和赌钱以及打架自然地联繫在一起。


    若说他爸就是一个流氓地痞，那么眼前这个人，算是个文艺中年吧。


    奶奶灰侧过身子，看了眼自己老爸，嘴角挂着不自然的笑意：「您老挺上进啊，打牌打架两不误，不过就是这伤吧，啧，下次我劝您还是别打了。或者您叫上我，我替你打，谁让我是您儿子呢，成不？」


    「你说什么！」万家国吼了一声，两目猩红，举起手想往奶奶灰身上扇过去。


    这时警察同志坐不住了，嚯的一声跳起来：「干嘛呢？在这儿你还想打人啊？！」


    万家国闷闷地哼了一声，气汹汹地走出去了。


    奶奶灰转过身子，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他挥挥手，目送自己老爸离开，看上去不像是来捞人，而像是欢送奥运会选手登机。


    等他爸走远了，奶奶灰摇着头，笑容一收：「业务不熟，就这样还学人家打架。」


    而这时许多也看到了这个奶奶灰的正面，长得确实是帅，气质上带着一份桀骜，把他这一身可以归类为非主流的穿着硬生生地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奶奶灰目送完他爸，刚想走，转过头就看到了许多，他脚步停下了，朝着许多一笑：「嘿，也来接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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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打招唿了。


    许多点头嗯了一声，他见着眼前这个奶奶灰好像有点开心过头了，对着他一直笑。


    「你猜猜他俩谁赢了？押不押注？」


    许多：「……」


    一旁的警察也听不下去了，咳了一声。


    许多见着奶奶灰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藏着，在他又要开口前，抢先一步对警察说：「您好，我是许刚的儿子，我来接他的。」


    警察看了眼许多，嘆了口气，问道：「你后妈呢？」


    「她不愿意来。」许多淡淡地回到。


    他爸的大名在这儿如雷贯耳，他家的情况这里的人都知道了。


    一个三天两头惹事的爹，配着一个无风不起浪的继母，还有一个性格冷淡的儿子，这一家子就是绝配。


    「哎，你成年了吧？」警察又问。


    「成了，上个月，」许多掏出身份证。


    警察看了一眼，敲了敲桌上的本子：「在这儿签个字吧，都什么事啊，两大人打架，都是被监护人来领的。」


    许多拿起笔仔仔细细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余光中往边上一瞟，看到了奶奶灰的名字，万归，字写得非常飘逸潇洒张狂，不像他，方方正正的，比较规矩。


    警察这时又说：「你爸是常客了，别的我也说腻了，还是那些话，回去多劝劝他，少打麻将，娱乐就算了，也别再打架了，就他这个身体状况，挨不住几顿打。」


    许多脸上笑着，心里却翻了个大白眼，娱乐个鬼。


    他爸那群人很精，私底下是赌钱的，可每次都藏得很好，让人抓不住把柄罢了。


    「嗯，我知道了。」许多放下笔，直起身子，回到。


    然后警察把他爸喊了出来。


    许刚一见着自己儿子来了，止不住笑，完全看不出打完架有什么怨气，他搂着许多的肩膀，许多想撇开他的手，可他就是不放手。


    许刚不顾脸上挂的彩，笑嘻嘻地说道：「嘿嘿，还是儿子中用啊！那些婆娘，没一个靠得住的！关键时候全他妈消失了！」


    许多厌烦地听着他爸絮絮叨叨，他爸也是，被请来喝茶次数多了，竟能厚着脸皮跟警察聊起天。


    警察不耐烦了，让他走吧，别耽误治安工作，他才捨得搂着许多出来。


    许多刚出派出所门口，就看到万归在门前的台阶处，上上下下地蹦哒。


    这儿的台阶有点高，算起来有十多层，万归这会儿看着有点儿像个孩子，在那儿跳啊跳的，那一双大长腿挺灵活，跟兔八哥似的。


    万归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当他看到许多站在昏黄的过道灯下，淡淡地看着自己时，他笑了，脸上的笑容由眼睛处开始向整张脸荡漾，最后笑得眼睛上的两道眉都弯成了月牙，又像只二哈。


    挺乐呵的一个大男孩。


    许多对他又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这货帅是帅，但有点傻，可惜了。


    万归似乎没把他爸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非常大方地走了过来，对着许多和许刚笑道：「叔叔你们好。」


    许多：「……」


    什么情况？跟亲爹的仇人笑脸相迎？


    而许刚也是笑着拍了拍万归的肩膀：「好小子，长得真俊，以后可别像你爸似的啊，打麻将手气臭，打不过就打人，德性！」


    万归又笑道：「哎，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脾气。」


    「嘿嘿，」许刚又说，「还是你懂事啊，他算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说完，许刚拍了拍许多肩膀：「我儿子也不错！」


    许多被雷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商业互吹？


    「爸，您今天打架也打累了，早点回家吧。」


    「我不回去，」许刚摆摆手，「我还约了人呢，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赶时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许多看着许刚远去的背影，只能嘆了声气，想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爸必定又是跟人打牌去了。


    许多回过头时，发现万归还在盯着自己看。


    这孩子是不是智障？


    我脸上有什么值得他那么看的。


    许多随口找了个话题：「是我爸欠你爸钱了吧？等我有钱了，我再替他还你爸。」


    许多的直觉告诉他，挑事的绝对是自己亲爹，而且百分之百是因为输了赖帐，常规套路了。


    「成，」万归非常自然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咱俩加个微信，好联繫。」


    许多：「……」


    我，真的，只是客气一下，你用得着那么认真？


    无奈之下许多只能跟万归互加微信。


    许多的微信名就是自己名字，而他看到万归的叫做「光芒万丈荣耀而归」。


    许多：「……」


    特不要脸了。


    万归笑道：「你叫许多啊，真有意思，我叫万归。」


    被万归暱称雷到的许多敷衍地应了一声，他是头一次知道暱称可以起那么长的。


    「你名字真长。」


    「嗯，」万归点开了许多的朋友圈，瞄了几眼，「我啥都挺长的。」


    许多：「……」


    两人加完微信，万归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走，吃个夜宵去。」


    许多：「……？」


    「什么？」


    「吃夜宵啊，」万归跳下台阶，然后回头笑着看许多，「被那两老东西折腾了一晚上，我都饿了，吃点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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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看着万归，傻归傻，但是他笑的时候确实非常好看。


    「咱俩一起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万归扬了扬眉，「我看得出来，你爸打了架，现在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去喝个几杯撸几串，让我好好劝慰劝慰你。」


    许多：「……」


    万归打了个响指：「我请客，走不走？」


    「走。」许多拜倒在金钱的诱惑下。


    两人漫步在无人的深夜街道，街道两旁的路灯有点儿旧了，投下的灯光温和不刺眼，一路上都是万归主动找的话题。


    「刚那警察说，是让你后妈来接人的？」


    「嗯，」许多一听到别人提起她，心里直犯堵，「不过她没来。」


    万归听得出许多声音有点冷，于是摆摆手：「哎，后妈就是后妈，她要是真来接你亲爹，就太对不起后妈该有的职业操守了。」


    许多：「……」


    什么鬼，这个世界上好的后妈也是有的啊。


    许多反问：「那你亲妈怎么没来？」


    万归顿了一秒，才故作轻松地淡淡道：「她来了派出所就得做一场法事了。」


    许多一愣，自知失言，干脆不再接着说。


    两人走到了附近的烧烤一条街，这时候晚上十一点多，正是夜宵摊最热闹的时候，喧嚣声中，坐满了人。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就看到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哥跑过来，招唿道：「多哥，今晚吃点啥？」


    许多回话：「能打个折么？打折我就多吃点。」


    「嘿嘿，那当然啊，」小哥笑道，「你尽管点，大不了赊帐！」


    许多很豪爽地放话：「你多哥啥时候赊过帐？各种十串先走起，再来一桶扎啤，要冰镇过的。」


    万归：「……」


    待点单小哥笑嘻嘻地走开后，万归说：「嘿！敢情不用你掏钱，你就瞎点是么？」


    许多反问：「那你还请不请？不请我走了。」


    「别别，我请，我请，」万归咧嘴一笑，「哥也是要面子的啊，说请就请，只要你吃得下，我就敢请。」


    十串掌中宝先端上了桌。


    万归拿起两串，先递给许多一串，自己再咬了一口，嘴巴砸吧砸吧的，都能吃出声来，表情略微浮夸。


    「好吃好吃。」


    许多有点想笑，想问有那么好吃吗？跟啃了屎一样整张脸都抽了，就听到万归问他：「你这儿的常客啊？看着你跟这挺熟。」


    「我以前在这儿帮过忙。」


    「帮什么忙？合伙做生意？幕后大股东？」


    「不是，」许多摇头，「我在这儿打工。」


    小哥又把烤好的牛肉，鸡翅和肠送过来，又帮他们开了一桶扎啤。


    万归替他俩各装好满满一大杯。


    「来，碰一个。」万归举起酒杯。


    咚的一声，两人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


    烧烤摊的烟味很重，烧烤架那儿的烟还顺着风吹过来，许多喝了一口透心凉的冰啤酒，才把这股热乎劲儿给压下去。


    万归拿起一串烤翅，咬了一口，又问：「你哪读书啊？哎，不对，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许多：「……」


    万归微微往前倾身，盯着许多的脸看：「你上初二了吧？」长得那么可爱。


    「我成年了谢谢，」许多沉着脸，「下学期开学高二。」


    「哦哦，真巧，我也是高二。」


    许多抬头看了一眼万归，还没说话，就被万归抢去说了：「怎么？看着我不像是高中生？特别社会那种？」


    「没有。」


    许多心想，就你这智商和眼神，恐怕在社会上混不到今天。


    「哎，其实我也不想上学啊，难受，」万归咂咂嘴，「我爸不管我，我妈不在了，也管不到我，就是我大舅，整天管着我。」


    万归摸了摸自己的头髮：「我这个髮型吧，他每次见到我都想把我给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的头髮有那么大的成见，我的头髮要是会说话，见到他头上的毛，也是得喊声舅的好吗？他怎么忍心剃掉。」


    许多：「……」


    「是挺好看的。」


    许多随口说了一句，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万归嘴角微抬：「那必须啊，我对自己一向都是高标准严要求。」


    「吃串烤肠。」许多拿起一根肠直接往万归嘴里塞，他发现万归这个人说话也很浮夸。


    「哎？」万归嚼了几口，「你哪个高中的啊？」


    「我附中。」


    「哇塞，好学生啊！」


    许多抬眼：「哪有，附中也有我这种混日子的。」


    「你不像，你就一乖宝宝的样子，我才是一看就不是好学校出来的。」


    许多：「你哪个学校的？」


    「十八中。」


    「哦，离得也不远。」


    万归噗呲笑了：「哪不远了，你们学校最后一名跟我们的第一名分数差得老远了！我们踮着脚都不一定见得着。」


    许多含笑：「我不太关心总分排名。」


    「那你关心什么？」


    「生物，」许多说，「我搞生物奥赛的。」


    「牛逼了，」万归惊嘆一声，「奥赛多难啊。」


    「没办法，我有点偏科，别的兴趣不大。」


    「没事，你能把生物学好就不错了，」万归说，「你是不是瞄准了北大的生命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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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看了一眼万归，十八中的学生也会关注北大生命科学院？


    「你真是十八中的？」许多疑惑。


    「我骗你干嘛，」万归放下串串，手从裤兜里翻出一个皮夹子，里面有他的学生证，他抽出来递给许多看，「你自己检查检查。」


    许多扫了一眼学校名字，确实是十八中没错，不过他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万归的照片上。


    照片中万归的头髮快剃没了，也没戴着耳环，白白净净的脸，精緻的五官，看起来非常清秀，像个年年拿三好的学生，嘴上挂着的微笑显得人很自信。


    「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许多把学生证还回去的时候问。


    「初三，」万归收好学生证，「我妈走的那年。」


    第3章


    吱呀～


    一辆自行车停在他俩旁边。


    「哥？你怎么在这？」


    姚星一脚踩在地上撑着车，另一只脚还踏着脚踏，看着许多和万归撸串。


    「捨得放下游戏机手柄了？」许多抬头看他。


    「嘿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姚星笑了笑，「这不，过来给你买点烧烤么？」


    「你弟？」万归打量了姚星一眼，「你俩怎么不像？基因突变吗？」


    「我继母的。」许多说。


    「哦，」万归点头，转而向姚星又说，「坐下来一起吃吧，这儿曾经是你哥的地盘，吃饭有折扣。」


    姚星把车推到摊子旁停好，坐下来跟着撸串。


    他全程一直在暗中观察两人，他发现许多的话貌似比以前多一些。以前他觉得许多有点苦大仇深，经常冷着脸，说的话比放的屁都少，反而今天有点雀跃，很迷。


    撸完串，三人道别后，许多和姚星推着自行车走路回家。


    「我操，你爸被抓了？！」姚星一脸惊讶，他对这个继父虽有一定了解，但听到被抓进派出所里去，还是有些吃惊。


    许多：「嗯，打架打进去的，你以后老实点，别惹事，到时候我可不会去捞你，让你妈自己去。」


    「别别别，哥，别啊！」姚星慌了，「我妈那臭脾气，她当场就能把我给打死！」


    「我也能把你打死。」


    「哎，我不给你们惹事，放心吧，你还是别惦记着打死我吧。」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凌晨，许多闻着自己一身的烧烤味，把衣服脱了，进厕所里重新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时，到了一点钟。


    他看到手机有条未读信息，点开看是万归发过来的。


    万归：「回到家了吗？」


    许多回了过去：「到了。」


    万归：「嗯？这就完了？你怎么不问我回没回到？都不关心人家。」


    许多：「……」


    「你回到家了没？」


    「嘿嘿到了～」


    「那晚安吧，很晚了。」


    「别啊！这才几点钟！」


    许多看了眼时间，蹙眉：「半夜一点了，大哥。」


    「才一点，又不是七点，不是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睡么？咱再聊个十分钟，看在我请客的份上。」


    许多：「……」


    「我觉得我要失眠。」


    万归这会儿窝在房间的沙发里，灯都没开，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


    他哒哒哒地继续发：「吃得有点撑，我得对我的八块腹肌负责，我要是现在躺下去，它们立马得统一，该不够性感了，你也有一定责任，谁让你点那么多。」


    许多挺为难，他已经跟小姑约好白天去买东西了，虽然约的是上午十一点，但是放假不让他睡够十个小时，他会有种特别吃亏的感觉。


    纠结了一下：「……那就聊十分钟。」


    「啧啧啧～你挺贵啊，一顿烧烤下来一百二，也就够聊十分钟。」


    「我坐地涨价，现在只够八分钟。」


    「……」


    万归：「你这人不厚道。」


    许多隔着屏幕打了个哈欠：「抓紧点时间吧，或者我要是直接睡着了，我可不管。」


    「别啊，最近网上有个很火的测试你玩过没？」


    「什么测试？」许多成功地被勾起了兴趣。


    「替人算命的。」


    许多：「……」


    「我不信这个，晚安。」


    「别急，真的挺准，你就不想知道你保送到北大生命科学院是几月几号？」


    「……网址。」


    「三达不熘点哎丝油安姆……」


    许多：「……」


    「你滚吧。」


    万归直接分享了一个连结过来。


    许多隔着屏幕都有种想打死万归的冲动，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要浪费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去跟一个弱智聊天。


    看在烧烤的份上，他还是打算给万归最后一次机会，于是他点开了连结。


    浏览器弹出一个花里胡哨的网页，上头是一条大波妹急需拯救的gg，网页中央有一个空格，提示「请输入你的名字」。


    许多看着页面一直下不去手，简直辣眼睛，你他妈告诉我这能测北大？


    为了防止有诈，他输入了「姚星」两个字后确认，结果页面卡了半天，弹出一条让他办理网贷的窗口，气得他当场想摔手机。


    万归等不及了，问：「测出来了吗？奥赛少年。」


    「狗屁，全他妈都是gg！」


    「我操，你要不要那么饥渴？你点人家小姐姐了？！你点的哪？好坏啊你！」

 第7页

    「你搞推销的吧？！」


    许多连续骂：「你什么眼神？我像是办得起网贷的人吗？」


    「我输入我弟的名字，结果让我办网贷！不用还我倒是乐意啊！」


    「哈哈哈。」


    「原来你没有那么不堪啊。」


    「谁让你输入别人名字的，我来替你测～」


    许多刚想拒绝，就看到万归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点开了图片，刚看一眼就后悔了。


    图片是网页的截图，上面显示着「请记住你男朋友的名字：万归」。


    许多：「……」


    「永别了。」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这网页是针对小女生设计的啊。」


    「哎？是谁出卖了我的信息？经过本人同意了吗？怎么让我成了标准答案，我压力很大啊。」


    「你还在线吗？喂喂餵？？你千万别睡啊！别丢下我一个人！我空虚寂寞冷啊！」


    许多无视手机震动个不停，他往枕头上一趴，三秒钟后直接睡了过去。


    连环震了几分钟，万归都没见许多回復，他直接点了视频通话邀请，结果还是没反应。


    突然安静下来让他有点点失落，刚好他房间外传来点声音，是他爸起来上厕所，咳得特别厉害。


    万归皱着眉，咳成这样，这一天得抽了几包烟。


    他退出聊天窗口，再次点开许多的朋友圈，想好好看一看，结果刚点进去就发现自己被屏蔽了。


    万归：「……」


    愤愤不平的他在朋友圈打了一句话：「以后谁想找我夜聊的，报价了！十分钟少于一百二的都别想！」


    白天的时候，许多是被她小姑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醒的，他起来时姚星已经出门了，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许多刷完牙的时候，小姑发来简讯告诉他车子到楼下了，于是他连忙套上一件衣服，急匆匆地出门。


    他的小姑嫁了个本地的民营企业小老闆，家里有点小钱，她开的座驾都是凯迪拉克的suv，特别大气。


    许多坐上副驾，他小姑就问他：「刚起来还没吃上东西吧？」


    「嗯，昨晚回来有点晚。」


    小姑关心地说道：「没不开心吧？你爸的事。」


    「你知道了？」


    「当然，」小姑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还在乎他死活的，除了你，不就只剩下我这个亲妹妹了么？昨晚他给我打电话，又说自己欠了多少钱。」


    「你给他了？」


    小姑翻了个白眼：「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要，我信了他的邪了，半年前就没给了，跟我要两块公交钱我也没给。」


    见着许多嘆了声气，她接着说：「你也别理他，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把竞赛考好，钱不够用就找我要，别的事情你别管，知道么？」


    许多点点头：「嗯。」


    「学理的事情，我托你姐夫跟学校打好招唿了，你高一的班主任人真不错，开学后你直接去他的班，你姐夫打听过，他管的班挺好。」


    许多露出一丝微笑：「谢谢小姑。」


    「跟小姑还谢个啥？」


    她看着许多，个头蹭上来特别快，现在已经比她要高出不少了，于是拍了拍许多的肩膀：「也别怨你爸妈，都这样了，你做好你自己就行。」


    许多闭上了眼，觉得眼珠子干涩，好一会儿才回到：「我知道了。」


    小姑双手握住方向盘：「行了，我先带你去吃个饭，然后去趟商场，你看着有什么要买的，开学了，尽量一次买齐，省得你上学后还要抽空出来。」


    两人驾着车，一路来到市中心的商场，先是在负一层的餐厅里吃了个午饭，然后又到隔壁的图书馆买了一堆参考书和资料。


    许多觉得已经够用了，但她小姑心细，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许多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两年前买的，穿在许多身上显小，看着有点儿滑稽。


    「小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吧。」


    「不用，」许多连忙拒绝，「在学校都要穿校服，我校服够穿的。」


    「那放学后你总得穿吧？」


    小姑不由分说，拉着许多走回商场，先是把书放到车上，然后搭着电梯来到了四楼的时装部。


    许多被带进一家运动品牌店，他平时是绝对不会走进来看一眼的。


    一双运动鞋，便宜的五六百，好点的直接上千，一套衣服加起来也是千元左右，他根本买不起。


    小姑大方得很，随手拿起几件就往许多身上比划：「咱多多买衣服就是省事，试都不用试，穿啥都好看。」


    她边选边说：「就是不知道能穿多久，说不定明年又要高出一大截来。对了多多，你现在有一米八了吧？」


    「刚好一米八，」许多看着他小姑抱着的那一摞衣服，眼角抽搐，「小姑，太多了吧？而且明年要是穿不上了，不浪费吗？」


    他随便看了眼吊牌，立刻被价格吓住，一件t恤四百六，够他买下半个地摊了。


    他小姑倒是不以为然：「到时候再买呗，长高是好事，我以前就是没机会买，到了高一整个人已经凝固了。」


    许多：「……」


    就在他小姑结帐的时候，许多才想起昨晚万归后来发的信息他都没看。


    于是他掏出手机，一条一条地读。


    「你这劣质服务，没到十分钟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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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要去三妖五投诉你。」


    「你等着，你完了。」


    ……


    许多看着就想笑，然后回覆：「你是不是小学没毕业？字母和数字会打么？」


    过了一会儿，万归回覆：「呦，捨得说话了啊？我小学没毕业能起那么有水平的暱称吗？」


    许多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復，就听到他小姑问他：「跟谁聊天呢？看你一直傻站着在笑。」


    许多咳了一声：「跟个弱智。」


    「弱智？」


    「嗯，」许多憋住笑，故作认真，「最近我报了个社工团，帮助残障人士的那种。」


    「虽然这事确实很有意义，但是可别耽误了学习，这位残障人士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开心。」


    「吹牛逼。」


    帐结好了，两人走出商店。


    走到接近电梯口的时候，许多忽然看到前方有个莫名熟悉的背影。


    高大挺拔，宽肩窄臀，腿的比例很长，尤为显眼的是那头奶奶灰。


    就算换了一身衣服，许多还是立刻在人群中认出了这个背影，万归，带着一股别样的骚气。


    只是，万归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万归太高，女孩个头只到了他的肩膀。


    虽然他俩没勾肩搭背，但是挨得挺近，而且还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


    情侣装？他女朋友吧？


    许多心想，昨晚还测什么「你的男朋友名字叫万归」，接着心头一跳，那张图片该不会是他女朋友测好了，然后被他转过来的吧？


    操，真他妈是个弱智。


    许多不自觉地瞪了万归后背一眼。


    万归莫名抖了抖，闷闷道：「万玲，你买的这身衣服有毒吧？我怎么穿着觉得跟挨了箭一样？浑身难受。」


    万玲抬眉：「哥，我也穿着好吗？我能害你吗？买一送一的你还想怎样！」


    万归撇撇嘴：「所以说，便宜货不配我嘛～」


    第4章


    许多看到万归身边的女孩儿蹲下身子繫鞋带，两人不走了。


    而他和小姑要是再继续往前，四个人难免会遇见。


    「小姑，我还想买几双袜子。」许多突然说道。


    「啊？」小姑愣了愣，「好啊，我们回去看看。」


    这是许多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买东西，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许多其实很好强，甚至有点儿倔强，他亲爹不说了，他亲妈改嫁后，私底下跟他联繫过，想补偿他一些，他都没要。


    他几乎可以说是小小年纪就经济独立了，靠自己偷偷摸摸地在外打工赚钱来养活自己。


    他自己知道赚钱不易，所以他不会主动要求买什么贵的东西，就算她小姑不差钱，他也不会提出来。


    这次为了躲避万归，他情急之下才想的这么个主意，既然要买，就买袜子这种便宜货好了。


    谁知道他俩刚走进一家品牌店，许多被一双好几十的袜子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自己都说了想买，小姑自然又是大手一挥，花了不少钱，许多都有点儿自责了。


    再出来的时候，万归已经走了，许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那张图给闹的。


    「哥，你等谁消息呢？那么心不在焉的。」


    万玲抬头，瞅见万归走路不看路，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表情严肃。


    「一个朋友，」万归见着许多没再回復，急了。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又不回復，是不是得给你发个红包才愿意回啊？或者你直接开通充值服务，我买会员！」


    叮的一声，许多收到信息，看了一眼是万归，他默默地把手机塞进了兜里，不再理会。


    许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本来小姑想跟他一起吃个晚饭，临时有事只能先走了。


    推开家门，整间屋子空荡荡的，窗户上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密不透光，许多打开客厅的灯，昏黄的灯光撒满屋子，他看了一眼，觉得还是透着一股冷清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在做着晚饭，许多瘫在沙发上，没什么心情，他打算随便点个外卖。


    他会下厨，只是今天没心思折腾。


    打开手机，他看到微信有99+的未读信息，全是万归的。


    许多嘴角抽搐，他想不通那个人怎么那么能说，点开一看，当场窒息。


    万归：「歪歪歪？芝麻开门！」


    「在不在不？你被外星人劫持了？」


    「看到烦请回復，好让我知道你是否活着，死了也请报个坟墓的具体位置给我，以后我年年替你上香，保证你死了还能吃香喝辣的，红油锅直接泼你坟头上去！」


    「我开始倒计时啦！」


    「1」


    「2」


    「3」


    ……


    「101」


    许多：「……」


    难怪有99+，这货真的认认真真地从一开始往下数，一直数到了101，并且仍在继续。


    许多不知道这货到底是有多闲，有这点时间多陪陪自己「女朋友」，说不定孩子都快有了。


    就当许多打算暂时卸载微信或者拉黑万归的时候。


    「110」


    「哎？晚饭时间到了，要不你诈个尸？我请你吃饭吧。」


    许多：「……」


    「你到底是有多无聊？」许多终于回了一句。


    万归：「……」


    万归：「一说请客吃饭你就活过来了，你也太实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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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没正事别整天跟我瞎囔囔，你烦不烦？」


    万归：「不烦啊，我现在是无处安放我的青春，我觉得咱俩挺聊得来的，我不找你找谁啊？」


    找你「女朋友」啊！


    许多大翻白眼：「你继续自娱自乐吧。」


    「快快快，我快饿死了，出不出来？我们下馆子去！」


    许多走了一下午，从起来到现在，只吃了中午一顿，确实饿了，但他懒得再出去折腾，于是回覆：「谢了，我随便点个外卖吃，懒得出门。」


    「做个死肥宅有那么快乐？」


    「嗯。」


    「……」


    毫无人生志向的许多让万归痛心疾首，他一旁的万玲早就饿得不行了：「哥，吃啥你快说啊，聊天能饱腹吗？」


    「哎哎，哥有急事，你自己吃吧。」


    万玲也翻了个白眼：「那我走了啊。」


    软磨硬泡下，许多都不愿出来，后来万归没办法，答应点外卖请客，然后顺带要到了许多的家庭住址。


    许多没多想为何万归非要自己下单不让代付，他躺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模模煳煳睡了过去。正在做着梦的时候，门响了。


    许多从沙发上起来，他家几百年也没个客人，这会儿外头的只能是送外卖的小哥。


    许多把门一打开：「……」


    站在外头的竟然是万归。


    「看到我这样的外卖小哥是不是忍不住要给五星好评？」万归笑道。


    「你怎么来了？」许多心情复杂。


    「跟你一起吃晚饭啊，」万归直接往屋里挤，「哎，快快，我买了凉拌面，趁凉吃。」


    许多：「……」


    许多无奈，又不好赶人，只能进厨房拿了碗筷，两人在餐桌旁对着坐。


    万归端起一碗，拿筷子开始拌面，他看到许多也端了一碗正要吃，立刻喊住：「吃我这碗，我都给你拌好了。」


    许多觉得：「你拌过的面是含有灵气还是怎么的？」


    万归把拌好的面往许多跟前一放，接着抢走他手里的：「今儿刚好跟我妹去了趟市中心，我专程去买这家老字号给你尝尝，排队的人真的多。」


    你妹？


    许多一愣，原来那女孩儿是他的妹妹？


    你妹的，许多再仔细一瞧万归，好像是比下午见到时顺眼多了。


    吃完后万归赖着不想走，说是太阳没有落尽，容易晒黑。


    许多很无语，但碍于凉拌面，又不好直接把万归撵走。不过他担心万一他那位继母突然回来，场面会比较难堪。


    于是他临时找了一个藉口，想把万归支出去。


    「明天开学了，我要去买点文具，一起？」许多问道。


    万归躺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撑开能把许多家的小客厅丈量个一半。


    「好啊，我也想买，我现在用的那套还是初中剩下来的。」


    许多：「……」


    「你平时写作业和考试不用吗？」许多有点震惊。


    万归摆摆手：「我们学校很少布置作业，就算布置了也没什么人收，你突然写出来一份，老师还得改，多麻烦啊，考试就更别说了，我们的考题简单，用画辅助线都是百年一遇，一支笔能用好几年呢。而且就我们学校那个鸟样，有人能考上二本那都算校长祖坟冒青烟，鞭炮都可以连放三天，平时哪有人在意成绩啊。」


    许多：「……」


    一直是重点学校重点班的许多对这种现象不太能理解。


    然而来到文具店后，他突然释怀了。


    万归买文具的做法同样别具一格。


    「老闆，这铅笔限定版的啊，有没有海贼王的？」


    老闆懵逼：「谁是海贼王？」


    「那句话你没听过吗？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就是路飞啊。」


    老闆更懵了。


    许多在一堆铅笔里翻出了一支印了路飞的：「这支hb的，你涂答题卡得买2b的吧？」


    「我们学校买2b的那才真的是2b了，」万归接过铅笔瞧了瞧，「好看就成，别的不重要。」


    一旁的许多只能连连嘆气，他不能用正常学生的眼光来看待万归。


    最后万归随便买了点印有他喜欢的卡通人物的文具，两人又在附近逛了逛，最终在许多被万归的话逼疯前，各自回家了。


    许多回到家时还是没个人，明天开学了要去学校，他得提前把东西收拾好，没有进行直播。


    许多不住校，晚上他家里没人，比自习室都安静，还方便他直播，他一般是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再学一会儿才睡觉。


    他们附中是全省的重点，文理都非常厉害，几乎每年高考的文理前三他们学校都能占上几个，所以分班也比较早，高一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就开始报分班志愿了，高二一开学就分。


    一开学，学校的公告栏里有各个班级的分班情况，其实是上学期末贴出来的了，许多没太在意，也没去看。一来到学校，他直接去找高一的班主任何景老师。


    何老师教的数学，人很好，一直关心许多。


    许多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备课。


    见着许多，他跟见着半个儿子似的特别热情。


    何老师喝了一口枸杞茶，笑眯眯地说道：「学校同意你转到理科班了，就在我的班。」


    为了这事，何老师没少跑动。


    虽说学文学理是学生的事情，学校不好过多干预，而许多的问题在于他选文科是经过家长签了字的，他想转回理科，却没得到家长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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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方就算知道许多是生物奥赛的好苗子，也怕贸然改了分科许多的家长会来闹，他们担不了责。


    好在许多的小姑和姐夫过来签了保证书，这事才最终办了下来。


    许多刚走进高二理二班，就听到一个叫声。


    「我操！多哥！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说话的是许多高一同班同学王淼，他两眼瞪着：「你不是文一的吗？专程跑来看美女的？我们班美女不可能有你们文一多啊。」


    他这话一出，全班的女生转头看向他，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圆，这年纪的女孩儿都爱美，被他一损心里非常不爽，恨不得立刻把他给轰出去。


    「去你的，谁说我们班没美女，你个眼瞎，」胡菲踹了一脚王淼的桌子，「我倒是觉得咱们班缺帅哥，哎，许多，你来我们班吧，你理科那么好，不仅能拉高我们班平均分，还能拯救一下我们班男生惨绝人寰的颜值分。」


    王淼：「……」


    女生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而换成男生们不满了，一个个在咆哮。


    「谁说哥不帅啊？」


    「我的颜值网络测评软体打分有八十分好吗？」


    女生一阵「戚～～」。


    许多看到王淼是最跳的那个。


    「胡说！你们不觉得我长得很像当红小生xxx吗？！」


    许多走过去一把摁住王淼：「你这张麻子脸，谁给你的自信？信不信出校门人家老婆粉能把你打成猪头？」


    王淼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许多：「多哥你说话怎么那么伤人？知道你盛世美颜也不用那么贬低兄弟我啊！」


    许多笑了笑踢他：「坐过去。」


    「啊？你真不是走错班的？」


    「不是，」许多说，「我调来理科班了。」


    其他同学一听到，现场小小的沸腾了一下，不光因为许多长得帅，是很多女生喜欢的类型，还因为他为人也亲和，学习上遇到什么不懂的去问他，他都来者不拒，耐心帮助。


    王淼挤了挤眼睛：「抱歉了多哥，知道你特别喜欢我，但是我旁边这个位置已经名花有主了。」


    「谁那么不长眼？」


    「咸鱼啊，」王淼说，「他让我替他占的座，天天死缠着我，非坐我旁边不可，怎一个烦字了得？」


    「咸鱼」是他们几个关系铁的送给任羽的外号，任羽高一跟许多和王淼同班，当了一年班长，重度的想当班长综合症患者。


    「他不是要出国吗？」许多问道，之前他听说过任羽家里想把他送到英国去读高中，「腐国没有接纳他？」


    「就他那个素质，」王淼砸吧嘴，「大不列颠都瞧不上，可惜了他那想打入敌人内部瓦解敌人的心了。」


    许多看着王淼后面的位置还空着，把书包一放，坐下：「指不定两天他就被策反了。」


    王淼：「……」


    「也是，就他那意志，气温超过三十度他都热得受不了，哪熬得住资本主义的水深火热。」


    刚说完，就看到壮如熊样的任羽背着个旅行包似的大书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任羽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摆，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余光中被许多帅气的脸晃到：「咦？多哥，你怎么在我们班？」


    许多刚把一套生物题摊开，正打算写：「你瞎叫什么完了？」


    任羽拉在自己的椅子，背着坐：「刚我去班主任那。」


    许多：「送礼？」


    王淼：「想继续当班长？」


    任羽推了王淼一把，太使劲王淼差点跌倒：「去去去，听我说完，我看到咱班上来了个转校生。」


    许多抬眉：「转校生很稀奇吗？」


    「是不稀奇，」任羽接着说，「只是咱们班来的那个比较稀奇。长得特别帅，特别有个性。尤其是那髮型，啧啧，特别吊。帅惨了的那种！」


    说完他盯着许多看，把许多看得有点发毛。


    「多哥，恕我直言，他恐怕会威胁到你校园一哥的地位。」


    第5章


    对于「校园一哥」这个中二的称号，许多当即「戚」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闲得无聊，在他们学校的非官方app的论坛上发起了一个名为「校园十大帅哥」的匿名投票，结果许多以超过第二名一大截，得票数占比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超高票数力拔头筹。


    但是许多全程对此不闻不问，投票结果还是王淼告诉他的。


    他觉得很无聊，发起投票的人和参与的人都无聊。


    当然这个烂app一天到晚也没什么正经事，无非都是些吐槽和校园八卦。自从许多在票选中脱颖而出后，就有不少人，男男女女的，悬赏论坛币求他的私人写真和联繫方式。


    许多对「校园一哥」这个称号根本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觉得幼稚，他丝毫没有去理会。


    而他当下的反应却被他的两个铁磁误以为是轻敌，不屑于转校生对他的挑战。


    「看看，多哥就是多哥，毫无畏惧。」


    「那是，转校生算啥？哪凉快哪呆着去。」


    王淼刚说完，眼睛往教室门口一瞟，看到何老师走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许多：「……」


    「我操！」王淼嘴巴张得老大，一嗓门吼了出去，「真他妈帅啊！」


    隔壁班都能听见。


    「王淼，知道你开学心情激动，但也要注意控制一下情绪，声音小点儿。」何老师心情好，没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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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缩了缩脖子，在全班人的笑声中嘀咕了一句：「谁激动了？我恨不得一直放假呢！」


    许多没理会王淼，目光一直盯着跟在何老师身后的万归：「……」


    竟然是这傢伙。


    只见万归穿着一身校服，显得格外利落，跟那晚在派出所见到时的非主流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他的耳钉也不戴了，这些都好理解，只是他的头髮……许多愣住了，确实很张扬。


    长发，大卷，微微有点栗子色，如果万归不是刻意地撩起刘海，那头髮能把他的眼睛和耳朵都遮住。许多可以想像，他随便那么一甩头，画面会有多美。


    这货什么时候把头髮染成这个颜色了？而且看着好像比昨天长了不是一点半点的，一晚上能长那么长的吗？这符合头发生长的自然规律吗？还是说他去接发了？


    许多突然想到万归说的那句「我啥都长」，瞬间觉得很崩溃。


    万归一进来眼神就把教室扫视了一遍，很快找到了许多。


    看到许多后他脸上一直在笑，笑得特别灿烂，有种中了五百万的既视感。


    虽然在许多看来这笑容很傻，但是他却给班上的其他同学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阳光，帅气，性格开朗，甚至有的女生已经默默陷入了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


    下一次「校园十大帅哥」我是投给他还是抛弃我家多多啊，这个问题简直要人命了。


    任羽往后靠了靠，朝许多嘀咕道：「是吧？我没说错吧？很帅吧？」


    任羽虽然个子也高，有点臃肿，让他很是担忧以后逃生会卡死在某个出口。


    他特别羡慕万归和许多这种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让王淼替他折寿十年换来这样的外形他都乐意。


    王淼很配合地附和了一句：「确实帅，型跟多哥不太同，这样他俩联手就能垄断咱学校的男朋友市场了啊！咱其他男生更没活路了啊！」


    人家穿着校服都能穿出超模的感觉，王淼再反思自己，怎么看着那么像民工……


    讲台上的万归可谓光芒万丈，不过他没有关注同学们投来的炙热的目光，他只是意思意思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又去看他的许多了，还刚好跟许多眼神对上，他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矜持，丝毫不避嫌，直接对着许多抛了个媚眼。


    许多：「……」


    全班同学：「……」


    什么鬼，公然调情？


    两帅哥之间眉来眼去的，这也太高调了，好几个有腐倾向的女生差点当场晕厥。


    教室里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


    王淼和任羽同时转身。


    「多哥，他咋这样看你？」


    「你俩认识啊？他这眼神你怎么解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什么姦情！」


    许多无奈扶额：「嗯……其实这傢伙有眼睑痉挛这个毛病。」


    何老师有点状况外，他不太懂当下年轻人心中的小九九，于是摆了摆手：「大家安静一下啊。」


    全班沉浸在两大帅哥有爱的互动之中，不可自拔。


    何老师继续道：「今天是高二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而你们呢，经过高一期末的分班，来到了理二班，学校和家长对于你们都寄予了厚望……希望以后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考取好的成绩！」


    何老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要不是他旁边站着万归，能让大家明目张胆地分心，不然现在可以困趴好几个。


    说完这些，他看着万归介绍道：「这位同学是刚从别的学校转来的新同学，你们以后好好相处，啊，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万归招招手，笑嘻嘻道：「嗨～」


    许多：「……」


    「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我叫万归，光芒万丈的万，荣耀而归的归。」


    许多心说，这什么破烂介绍。


    「我是从十八中转过来的，希望大家多多帮助！」


    说完，万归还煞有其事地鞠了个躬。


    「十八中啊？」


    「咦？十八中也能转来我们学校？」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


    何老师咳了一声，而万归脸上继续挂着笑意，没怎么在意。


    王淼带头鼓了个掌，然后全班响起一阵掌声。


    管他是十八中还是二百五中的，人长那么帅就是正义！


    何老师小声提示了一句：「万归啊，我们学校对学生的髮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苛刻的要求，但是你这个……」


    「知道，」万归一点就通，「老师我知道，我向您保证，明天我的髮型绝对会焕然一新，让您眼前一亮。」


    何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学生非常懂事嘛，然后又看了眼许多旁边的位置，一指：「万归，那儿有个空位，你坐那里吧。」


    「好咧～」


    万归雀跃地回了一声，先抬起一只手撩了下头髮，然后微微昂起头轻甩，画面真的美得发光，然后单肩挎着书包走下两台，如同男模在t台。


    许多：「……」


    班级里又是一阵骚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万归刚把书包放桌上，一坐下，许多就问。


    「来上学啊，很奇怪吗？」


    万归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他昨天跟许多一起买的文具，其中有支笔还跟许多买的有情侣款嫌疑，万归的是路飞，许多的是索隆，万归替两人挑的。


    他说道：「我发现你好像对我这个新同学怀有一点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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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把海贼王铅笔拽在手里转：「嗯？亲爱的同桌？」


    许多转过身子直面黑板：「我不敢，你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请记住，你男朋友的名字叫做海贼王。」


    万归：「……」


    王淼偷偷转过来盯着万归看了几眼，万归抬眉：「亲爱的同学，我脸上有本期体彩的一等奖号码吗？」


    王淼摇头：「我就是看看你跟多哥谁更帅点。」


    「那必须是我同桌啊，」万归笑道，「同学你长得也不错，像个吉祥物。」


    王淼人生中第一次被帅哥夸自己帅，有点飘忽：「像哪个啊？」


    「海宝。」


    「……」


    王淼被许多踢了回去，然后他抬起下巴看着万归：「你的头髮是什么情况？」


    「秘密。」


    「秘密？」


    「对，」万归一笑，「男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特别是我这样的。」


    许多：「……」


    你哪样的？许多心想，不就有个海贼王男友么？


    许多很担心跟万归靠得太近会遭受降智打击，于是他不再多言，接着做他的生物题去了。


    何老师吩咐非常热衷于班级事务的任羽安排几个男生去领新课本。


    任羽一起身，先是看向王淼。


    王淼没等对方开口：「我胃痛。」


    任羽：「……」


    许多抬了抬眼皮：「三水，哥说过让你克制点，少撸。」


    王淼：「……」


    「多哥，要疼那也是肾会疼好么……」


    王淼很无语。


    万归一听直笑。


    这时任羽向许多投来求助的眼神：「多哥……」


    许多举起尔康手：「别了，我虽然很拥护你的领导，可是我这张试卷这节课必须要做完，下课后得交给生物老师，做不完的话也行，除非你愿意替我跟黄老师说一声。」


    「别别别！」任羽一听到黄老师三个字直哆嗦，「您慢慢做！我相信您的水平，甭说这一套题，十套您都能做完！」


    黄老师对生物的热爱让许多都感到害怕。她一教到许多这样的生物尖子生，如同迎来人生第二春，对许多是盯得特别紧。


    上学期听闻许多被选择了文科，郁闷到请了一周的病假，回来后听说许多要申请转理科，立刻高兴得订了市里头蹦极的体验票。


    其他学生是完全扛不住这股热情的，任羽当然不例外，他完全不敢去阻拦黄老师修改许多试卷的乐趣。


    这时任羽看向万归，他们班虽说是理科班，男生占了三分之二，但是各个看着都是一脸发育不良的样子，被学习折磨得秃顶的秃顶，过半人面黄肌瘦，倒个垃圾都会喘的那种。


    只有万归这种身体素质的才像是真男人。


    谁料万归拒绝得更加果断：「别看我，这种体力活根本不适合我，会出汗的。」


    其他三人同时看向他：「？」


    万归把胳膊唿的往许多鼻子前凑：「闻到没？我喷了香水，俗称的男朋友味。」


    许多：「……」


    许多仔细一品，滚几把蛋，这明明是驱蚊水的味道！


    第6章


    任羽连着被三个人拒绝，差点当场泪奔，最后他以绝交为威胁，才把王淼给喊了起来。


    任羽：「胃疼就胃疼！疼坏了大不了我送你一个！」


    许多：「……胃只有一个，肾才是两。」


    许多嘆了声气，把笔一放：「算了，我跟你们去吧。」


    任羽很感动：「那试卷怎么办？」


    「回来再写，只是常规题，半节课就能搞定。」


    万归抬眼扫了一遍试卷，没看懂，然后啧了一声，说：「我也去。」


    许多：「你不是怕出汗么？」


    万归笑笑：「啊，书又不重，我怎么可能出汗？」


    许多翻了个白眼：「那走。」


    他们四人一起去了校图书室。


    都说学校有四类女性你千万不要惹。


    第一类是食堂阿姨，本来学校的饭菜已经让人一言难尽了，你若是打饭的时候招惹到她们，他们能让你一顿饭都吃不上一粒肉。


    第二类是小卖部阿姨，因为饱受食堂摧残，学生们最爱光顾的自然是小卖部，特别是早上临近上课的时候，跑来买早餐的学生不要太多，一时间忙不过来的阿姨们瞬间回到更年期。


    「你要什么？！」


    「你说清楚点！」


    「你一学生怎么一次吃那么多！」


    第三类当然是最有爱的腐女同学们了，不要试图去了解她们神秘的小世界，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懂～


    最后一类就是图书管理员了，尤其是分发课本的那位。


    许多他们学校是省重点，学生们来领课本的积极性非常高，像他们四个因为口舌了一番才到的，已经算是垫底水平。


    一学期只忙那么一回的阿姨，突然看到几十号学生在她跟前叽叽喳喳，心不烦是不可能的。


    「阿姨！我们班要那一摞！」


    「阿姨！那一摞被太阳晒到的给我们班吧！看了准能考满分！」


    阿姨大手往桌子一拍：「你们烦不烦？！搬个书有什么好挑的！内容是不同还是怎么样了！说太阳晒能考满分的那个同学你怎么不拿书去找高僧开光啊！」


    人群散尽，许多他们四个才挤到了阿姨的办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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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两手往桌子上一撑，瞅了眼挑剩下的书，嘆了声气：「剩下的全是些歪瓜裂枣。」


    阿姨很不爽地看了眼王淼：「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爱要不要！」


    王淼：「……」


    万归往前一凑，对着阿姨露出一个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笑容：「阿姨，能麻烦您帮我们把课本拿出来吗？我们是高二理二班的，迫切需要新知识的薰陶。」


    阿姨听着万归的声音，头一次发觉男孩变声期声音竟能那么好听，再抬头看看那张脸，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她恨不得一手拨开眼前的王淼，笑道：「成！阿姨替你拿去，别急！」


    「哎呀，剩下的被捆得皱巴巴的，我回里面看看，好像还有一部分没搬出来！」


    许多：「……」


    王淼：「……」


    把书往教室一搬，来回几趟，王淼喘得跟头牛似的，许多自己也觉得有些累，坐回位置后拿起水杯喝了点水，他扭头一看，发现万归悠哉悠哉地掰着手指，咔嚓响，一脸轻松，真没出汗。


    「看我干嘛？我比书好看？」


    许多沉着眼转过身子，继续喝他的水。


    万归盯着许多的脖子看，发现他上下攒动的喉结有点意思，然后没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


    许多：「……」


    「傻逼啊你干嘛？！」


    万归再摸摸自己的：「还是我的比较突。」


    许多：「……」


    「有病，甲亢你。」


    万归：「……」


    第一节课下课，万归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突然爆红。


    好几个女生围着他的桌子，甚至把王淼都挤出了三米之外。


    「同学，你打算报学校社团吗？」一个胖乎乎的女生问。


    「社团？都有什么？我比较感兴趣电竞俱乐部。」


    「那真没有，」胖女生韦媛摆摆手，「我们学校记者团要不要考虑一下？」


    「狗仔啊？」万归想了想，「行吧，反正也无聊，我先报个名试试。」


    韦媛：「好，我等下拿张申请表给你填，争取把你放进我们组！」


    万归好奇：「我们组都有谁？」


    韦媛指了指她的同桌：「还有胡琳。」


    「成，姐们多多关照我啊。」


    「那必须的，有姐罩着，你学校里横着走没问题！」


    韦媛一走，王淼转过来：「万哥，你真打算进记者团？还跟肥花和胡琳一组？」


    万归转着笔，敲得桌子哒哒响：「不好吗？我看着她人挺不错的啊，热情，有朝气，要是能减掉一百斤，绝对是校花。」


    王淼：「……」


    许多刚从考试办公室回来，他的生物试卷交给黄老师了，又领了几套新的题，说是歷年的精选题，让他好好研究一下。


    刚回到教室，许多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女生们强行霸占了。


    第一排一个瘦小的男生回头看了一眼万归，羡慕地嘆气道：「我要是再高出两个头就好了。」


    他同桌：「别轻言放弃！你才高二，还有好几年呢！」


    他：「那脸怎么办？」


    他同桌：「赶紧让你妈订一张去泡菜国的机票！」


    许多：「……」


    万归这货又怎么了？


    许多走回位置，看到万归桌面上同时摆着好几张表。


    「先申请嘛，批下来再决定去不去呀。」


    「也算是帮我完成纳新任务了，谢谢同学！」


    基本上学校里各种社团，除了类似妇联性质的，都向万归伸出了橄榄枝。


    其他人走后，韦媛不放心又回来：「万归，你是答应我去记者团的啊，不许叛变！」


    万归笑笑：「放心吧，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记者团最有前途。」


    韦媛看到许多，又问：「男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多果断拒绝：「不了，你们慢慢玩。」


    许多想起高一时候，记者团採访他的那件事。


    当时韦媛和他也是一个班，他是生物学得好，参加了当年的生物奥赛，结果一鸣惊人，直接拿了全省的一等奖，一时间让他荣升为全校的风云人物。


    对八卦极具敏感性的韦媛和胡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素材，于是两人联手，对他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採访，最后採访内容还刊登在了当期校报的头版头条上。


    标题：「生物特长生，青春期的他为何如此的秀？」


    小标题：「学习颜值两把刷，生物男神带回家。」


    当时许多看到标题的第一眼就彻底惊呆了，而当他继续往下看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文章通篇鬼扯，愣是把许多给塑造成了一个身虽不残但胜似残，且意志极为坚定的五美少年，而且他的人生极其跌宕起伏，只要把标题改改再加个抬头，就能给感动中国投稿。


    最后这期报纸刊发后，引起了两个后果，一是学校方加大了对文章内容的审核力度，什么「带回家」，「男神」，「你不要太帅」，「让我如何不去想你」，「我的心都化了」以及「会不会有男生对他蠢蠢欲动」之类的字眼，通通成为了敏//感词。


    二来就是许多再次火了一把，广大女读者忽然间过早地被激发出了母爱，尤其以高二高三的学姐为甚，就是从那一刻起，许多拥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批姐姐粉和妈妈粉。


    万归把表填好给韦媛，韦媛走了后，他嚼着口香糖，问许多：「生物试卷拿满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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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老师没改好，你哪来的口香糖？」


    「热情的同学们送的见面礼。」


    「都有什么味？」


    万归从抽屉里一抓，抓出一把五颜六色包装的糖果：「自己挑，我比较推荐你吃榴槤味。」


    许多：「……我不爱吃榴槤，而且吃了嘴巴有味道。」


    万归往走廊一指：「没事，最多跟三水一样被老师训几句呗。」


    许多捡了一颗芒果味的塞进嘴里：「他真该好好谢谢你。」


    许多一边吃着糖，一边写试卷。


    万归翻了翻书，想起一事：「对了，刚才同学们让我註册一个论坛帐号，那是什么？天涯吗？还是猫扑？我等级很高了啊。」


    许多：「她们说的是学校的一款app软体，很无聊的东西，不註册也罢。」


    万归：「那不行，我怎么可以脱离群众，我要註册。快告诉我，上哪个应用商城可以下载？」


    许多吐了声鼻息，掏出手机：「我把安装包发给你。」


    「谢了，」万归打开微信，接收后笑道，「你们学校真先进，还有自己的app，很方便同学们沟通交流嘛。」


    许多嗤笑一声：「哪啊，学校方恨不得彻底剷除这个app，它是校科技社从建社以来，唯一做出的一点成绩。」


    「那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要辜负了前辈们的努力。」


    接下来的两节课，万归都在偷偷摸摸地玩手机，他从十八中那种十八线的普通高中转过来，完全没有适应附中这种重点学校的学习节奏。


    一开始他挣扎了一下，想学进去，可很快败退了，尤其是他看到app论坛花里胡哨的首页上有好多关于许多的帖子，他瞬间来了兴趣。


    他自己摸索了一下，发现论坛的搜索功能熘的一逼，他随便搜一下，就能找到上千条关于许多的信息，于是他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一节课前，万归总结道：「同桌，我发现你在学校里特别，特别红，全校第一流量啊。」


    刚做完试卷的许多：「……」


    「怎么说？」


    万归晃了晃手机：「连你的生辰八字都有人专门研究，你说你火不火？」


    许多翻了个白眼：「是他们无聊。」


    「反正我压力特别大。」万归连啧几声。


    许多纳闷：「你压力大什么？」


    万归半搭着许多的肩：「要想赶上甚至超越你，任重而道远啊。」


    「……」


    许多拍掉万归的手：「你比他们还无聊。」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到后期，老师把这节课的教学内容讲完，让大家自己复习消化。


    万归凑过来：「同桌，论坛上我添加你为好友了，你通过一下。」


    「？」


    「有这个功能？」许多一愣。


    「有啊，怎么没有？」万归把手机直接摆在许多眼前，专心演示，「你看看，跟好友之间的互动，可以增加彼此间的亲密度，然后解锁好友成就，获得成就点可以兑换论坛专属道具。这些道具可牛逼了。」


    「……」


    万归很快就变成了论坛达人：「有隐身登录卡，无痕阅读卡，这有点羞耻啊，还有均富卡，可以瓜分其他同学的论坛币，这个有点厉害，更加让人惊喜的是竟然有结婚卡，可以和论坛上的某位用户结下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具体表现为双方将同时收到对方接收的论坛消息，然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专门的提醒，我操，这个我必须要弄到手。」


    说完，万归惊嘆：「开发这个软体的前辈们很有想法啊，祖国未来的网际网路科技赶超英美指日可待啊。」


    许多：「……」


    万归把手机收回自己抽屉，然后注视着许多的双眼。


    许多感到不安：「……」


    「同桌，我们一起努力一下？结个婚怎么样？」


    第7章


    「你要是再打扰我写试卷，我就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


    许多对万归已经彻底无语了，不得不发出警告。


    万归乖乖噤声，接着去探索论坛的未知领域。


    许多没再搭理万归，把试卷写完时刚好是中午放学时间。


    许多不住校，中午为了省事，一般都在学校里吃，吃完就到教室继续学习，累了趴桌子上睡午觉。


    王淼和任羽也是差不多，三个人要是熬不住食堂饭菜的摧残，就会到学校外头的粉摊和小吃摊觅食。


    「多哥，走了！」


    下课铃一响，王淼几乎是同步跳起来喊人。


    任羽也转过身：「咱要不要在开学第一天这个那么喜庆的日子里，出去搓一顿纪念纪念？」


    「有啥好纪念的，你确定能顺利当上班长？」许多笑了笑。


    「多哥你这话说的，」任羽回到，「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准备宴请全班吃一顿。」


    王淼看到万归盯着手机屏幕特别投入：「万哥，看啥呢那么专注，好东西记得跟兄弟几个分享分享。」


    万归把手机一转，屏幕上赫然出现加粗的几个大字：「求加精！附中论坛技巧攻略！」


    王淼：「……」


    「我的天啦，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总结出来的论坛成神指南，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万归看了几眼，啧啧称奇：「厉害了我的哥，竟然能判断出论坛首页自动刷新的规律，这么神奇的玄学都能发现，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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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亲爱的，」万归嬉皮笑脸地凑到许多身边，「我决定长期占领首页前排了，怎么样？」


    许多听到前面几个字，操起试卷一卷，直接往万归头上抡。


    倒是任羽听傻了：「哈？老婆？还亲爱的？你俩啥情况？」


    王淼追问：「我就知道你俩不简单！」


    万归一边用手挡着许多的攻势，一边笑道：「我和我同桌互相添加了论坛好友，非常和谐友爱，我很快就能拿到结婚卡了。」


    「你们这也算和谐友爱？」


    王淼get得到万归的话，他也知道论坛有结婚卡这个道具。


    他从高一起，就一个叫薛欣的女生，那女生文文静静特别好看，而且成绩也是年级名列前茅，王淼垂涎女神的美貌和才华多年，都没有机会接近人家，当他好不容易和任羽刷出了结婚卡，并毅然决然地踢掉任羽的好友位后，他才知道人家女神根本不玩论坛，现在那张结婚卡还在他邮箱里积着灰。


    「打是亲骂是爱，你这种纯情少年不可能懂，」万归看到许多打爽了，替他拧开水杯，「喝点，别累着。」


    许多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走，吃饭去，今儿哪都不准去，就吃食堂。」


    万归跟着他们一起，头一次步入了食堂。他看着食堂什么都新鲜，然后从一号窗开始，走到最后一个，回来得到一个结论：「咱学校食堂看着相当精緻啊，是按照国宴的标准来准备的吗？」


    许多：「……」


    许多从未见过说话如此浮夸的人，也不知道万归是脑子有病还是眼睛成疾，那青菜里的虫子大得有半根手指长了，浮在汤上面，他是没看到还是选择性忽视？


    然后四个人开始排队。


    「来来，老……」


    「你再说一遍试试？」


    许多回瞪一眼万归。


    万归把「婆亲爱的」四个字先吃进肚子里垫着，接着笑道：「老许老许，多哥，你排我前面，你点个菜让我参考参考。」


    「你自己爱吃啥你不清楚？」


    「我想看看全校第一流量都吃的什么，沾沾星气。」


    「……」


    许多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点的，本来他想随便点几个以前常吃的安全的菜，结果被万归那么一说，反而不自然了。


    打菜的阿姨看到许多愣在原地没选好，耐心地问了句：「小同学想吃啥？今天猪脚焖得挺好的！」


    也就是许多这样帅气的男同学能抚平阿姨心中的烦躁，换作是王淼的话：「爱吃吃，不吃给下一个让道！」


    许多瞟了一眼，惊住了，那猪蹄子上面毛都没刮干净，于是指了其他几样：「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血脂有点高，吃点清淡的吧……」


    换作万归的时候，阿姨眼睛还是发光状态：「小同学想吃什么？今天的红烧鱼做得特别好！」


    万归看了眼那鱼鳞亮得都能反光，笑道：「谢谢阿姨，给我按照上一个小同学点的再来一份吧。」


    等万归一走开，露出王淼的脸。


    阿姨：「吃什么！麻利点快说！后头一大群人还排队等着呢！」


    王淼：「……」


    四个人打好饭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王淼去买了四瓶冰镇可乐，颠颠跑回来的时候，他有种周围女同学密度比以往都要大的感觉。


    他们那一桌位置周围的方圆五米内，坐的全是女生。


    其中有几个女生尤为激动，眼珠子都在冒血丝，嘀嘀咕咕的。


    「看到没看到没！那两个高个儿男生！」


    「啊我的天啊！那个男生主动夹菜送给另一个！」


    「另一个还傲娇地拒绝了呢！最爱这种傲娇体质了！」


    「所以说他是受咯～？」


    王淼愣了下，完全听不懂，坐回位置上。


    万归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饭菜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许多眼角抽搐：「这有什么好拍的？很长脸？」


    「不是，」万归一边编辑手机一边说，「我打算发到论坛去，记录一下我每天都吃了什么。」


    许多：「……」


    「无聊。」


    吃完饭，四个人顶着炎炎烈日，直接回了教室。


    他们重点学校学习氛围不是一般的浓，除了部分住校生中午回宿舍睡觉了，其他不少人都在教室里自习，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万归有点不太适应。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同桌，咱们学校的同学都那么丧心病狂的吗？换作以前我那学校，聚集那么多人，简直就是开场轰趴的节奏啊。」


    许多也翻出了一张卷子：「你最好适应一下。」


    万归往椅子靠背上一靠，半天才翻出一本物理课本，瞟了几眼：「看一眼透心凉。」


    许多转头：「？」


    「完全看不懂，写的跟天书一样。」


    「……」


    许多挺好奇万归是怎么进的他们学校和他们班的，按照他们自己的学习进度，很多人开学的时候，已经在上一个假期把课本自学得差不多了，学习的进度很快。


    不过他自己又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想了想，没问。


    万归把物理课本一合上，两只胳膊架在书桌上光明正大地玩手机，跟整个班级的画风格格不入。


    他玩就玩了，还时不时笑出声，笑得许多心里有点发毛，碰巧遇到一题许多解起来比较费劲的，许多把笔往试卷上一扔，瞪着万归：「发羊癫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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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转过身子，脸上的笑容比盛夏的阳光更加灿烂。


    他把手机往许多跟前一伸：「你看你看，我吃饭时发的帖子回復量过百了。」


    许多：「……」


    我们学校怎么有那么多闲得蛋疼的人？


    坐在前面的王淼加入话题。


    「哎哎，万哥，你这样不厚道啊！」王淼抓着手机，「你明显在歪帖子！」


    王淼愤愤不平，把手机一转，许多看到万归发的帖子标题明明是「啊！食堂的中餐真是丰富多彩！」，结果镇楼图里，饭菜只是小小的一张缩略图，而他的自拍占了半个屏幕。


    许多：「……」


    「不要脸。」


    「对啊！万哥你太不要脸了！」王淼加入声讨，「起了这么一个让人忍不住要点进来吐槽的标题，结果晒的居然是自己的帅照！」


    万归脸不红心不跳：「论坛攻略帖说了啊，像我这样的新人，想迅速地打开局面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就要起一些容易拉仇恨的标题，吸引人点进来后，再制造一些对自己有益的话题。比如发点红包拉拢人心啊，或者吐槽一下考试变//态引发大家共鸣啊，那像哥这样与众不同的，自然得挂出写真照了。」


    许多：「……」


    王淼：「……」


    「你们看！好评一片！」


    跟帖的基本都是女生，各种嘤嘤嘤地在求联繫方式。


    「我的好友申请都要爆掉了，」万归啧了几声，很得意，「不过同桌你放心，除了你，其他人我一个都不会通过的，我就只跟你结婚，只对你一个人好。」


    许多：「……」你省省吧。


    王淼：「别啊万哥，我也申请加你好友了，你行行好，通过我的申请呗！」


    万归摆摆手，身子往后一倾，晃着腿：「别做梦了，我不会对同桌变心的，你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然而他的同桌并不领情，被他两条腿一晃，桌子抖得如同地震，许多刚写了一个解字，最后一笔划出来有半米长。


    许多往万归腿上一拍：「抖什么抖。」


    「不抖不抖。」


    万归立刻坐好。


    刚吃完中午饭，而且还是全天最热的时候，大家就算坐在教室里，学习效率也不高。


    王淼还喋喋不休地游说万归通过申请，说得任羽心都动了，也要加万归好友，三个人一人一句的，把教室聊天的气氛带了起来。


    三人从加好友很快把话题带到了别的方向。


    王淼：「我操，八十八楼的这个妹纸一看就是个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啊！」


    任羽：「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个女的？万一他比我还壮呢？而且你都爬到八十八楼了，你怎么对万哥的帖子那么上心！上次我让你帮我统计全班留言本，你翻了一页就不干了！」


    任羽一拍桌子，瞪着王淼抗议：「你对我什么感情？」


    万归：「要不你俩结婚算了。」


    任羽恶了一声：「不要，这逼删我好友，这辈子没完！」


    王淼没理会任羽，把手机递给许多：「多哥你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他们三个人，一有什么主意拿不定，就来找许多，许多才是原来他们三人组的绝对大脑。


    「选了一个有沟的照片，暱称还叫什么妮妮最美了，不是个妹子是什么？」王淼分析，「哎呀我操，这照片怎么过审的，我们学校论坛是不是混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多一看那张照片，就想起万归那晚让他上某网站算命，那网页上挂着的gg，直辣眼睛。


    他抬手把王淼的手机拍开：「拿走。」


    王淼没拿稳，手机差点掉了：「别啊多哥！我要对她下手啊！」


    「人家万哥粉丝你也下毒手，」任羽更加嫌弃道，「你得到万哥同意了么？」


    万归摆摆手，很大方：「随意随意，我有我同桌就够了。」


    许多对他们之间的鬼扯充耳不闻，满脑子是那晚上万归丢过来的那张图。


    请记住你男朋友的名字：万归。


    现在万归立志要和他在论坛上结婚。


    这都什么破事！


    第8章


    「你愿不愿意？」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啦？」


    「啊？老婆亲爱的？」


    许多打了个寒颤，两眼一睁，原来是个噩梦。


    许多坐起身子，看了眼黑板旁的时钟，现在是午休一点四十分，教室里除了几个睡不着还在看书做题的，其他人要么趴在桌子上睡得东倒西歪，要么像王淼那种不要形象，用几张椅子拼出张床，睡得像躺棺材一样，已经开始把唿噜打得震天响。


    许多转身看向万归，发现这货睡觉时一安静，真的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万归的睫毛很长，脸蛋白净如玉，他侧着头睡，脑袋枕在胳膊上，唿吸平稳，对着许多的方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青秀英俊的脸庞上，发出温柔的光。


    刚才在许多的梦里，万归上演了逼婚的戏码，许多被雷到不行，才吓醒了。


    原本他想报復一下万归，想趁着这货睡觉，拍一张他流口水或者说梦话的丑照，结果这货就算是睡觉，颜值也无懈可击，甚至睡觉时还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些许叛逆和慵懒感。


    许多可以想像得到，要是他把万归睡觉的照片发到论坛上去，一定会给这货引来一大波流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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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绝对不可能。


    那么好看的照片……不能让别人看到。


    许多抿了抿嘴，不知不觉地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对着万归轻轻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


    拍完后他愣了一下，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慌乱地把手机收进裤兜里，又看到万归还在安静地睡着，没有被吵醒，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阳光有些刺眼。


    许多起身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上，阳光被挡在了外面，万归重新没入一片阴凉里。


    许多走回座位，难得的有兴致想上论坛里看看那个帖子都在讨论什么。


    打开app之后，他发现万归的帖子回復量已经突破三百，而且还是本日最火的帖，牢牢地焊死在首页第一排的位置上。


    许多：「……」


    这群人太他妈闲得慌了。


    点开那条辣眼睛的标题，一点进帖子，唯一能入眼的还真是万归的自拍照，特别是跟食堂惨不忍睹的饭菜放在一起一比较，反差更大了。


    万归的这张照片是在食堂里临时拍的，就算环境再糟糕，都不能掩盖住万归确实可谓是光芒万丈的盛世美颜。


    万归对着镜头挑起嘴角一笑，比着一个有点傻气的v手势，不过他露出来的手指很长，骨节很分明，非常加分。


    难怪下面的评论一路飘红。


    「哇哇哇哇！学长好帅呀！」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枚帅学弟？姐姐肿么不知道？！」


    「就算是在食堂随手一拍，都有一种让食堂蓬荜生辉的感觉。」


    「这还不是经过美颜修图的照片，天生丽质难自弃！」


    「上面的姐妹你们继续夸，我默默地求一下小哥哥的联繫方式。」


    许多从二楼一直翻页翻到了王淼早已抵达的八十八楼。


    「学长你好帅帅哒～」


    许多挪开眼睛，刚想点叉叉，就看到一堆赞美的评论中，有一条显得特别突兀。


    「听说镇楼的哥们是十八中转过来的？难以置信啊，十八中也能转进来，是关系户吧？有人扒一下吗？」


    许多眼睛一跳，收回手指继续往下点，然后就是从那一楼开始，帖子被歪楼了。


    「关系户？我看有可能，不然谁进了我们学校有闲工夫讨论食堂饭菜的？」


    「说不定是个富二代吧，发咱食堂的菜来嘲讽一下。」


    「不过说真的这哥们确实长得帅。」


    帮万归摇旗吶喊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有些人心里怎么那么阴暗啊，看着人家长得好看，不黑一把心里不舒服？」


    「是啊是啊，说话你得拿出证据来吧？」


    「而且谁给你们的自信，咱学校就特别高贵，别的普高学生就转不进来了？以前不也有过先例么？」


    「柠檬精满大街跑。」


    「谁说帅哥一定得是富二代的！咱许多就不是富二代！不也一样帅得惊天动地吗！」


    「就是就是，多多加油！」


    「+1！」


    「+2！」


    ……


    这楼歪得更彻底了，许多莫名其妙躺了一枪。


    许多：「……」


    他开始有点相信自己流量有多可怕了。


    之后的画风就更加奇特了。


    「哎？你们说，许多和镇楼的小哥有没有配一脸的既视感？」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姐妹们是不是要替他俩凑cp啊？？」


    「我站楼哥x许多！」


    「我也是！」


    许多：「………」


    腐女们纷纷登场，回帖数量简直是激增。刚才那几个嚷嚷万归是关系户的在夹缝中根本没有生存的，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而对于许多来说，这帖子简直没法看了，他只好匆匆关上。


    眼看上课时间近了，自己再也睡不着，许多起身去厕所用凉水沖了一把脸。


    他起来的时候，万归跟着醒了。


    万归坐起身子，看到许多走出教室的身影，又转头看向窗外，发现窗帘已经被人拉上。


    万归不禁嘴角一勾。


    他记得很清楚，刚才教室里他是最后一个趴下睡觉的，那时候窗帘还没拉上，周围也没有人坐着，睡着后，好几次他都被太阳光晃醒，那时他抬起头，发现只有自己被晒到了一点，许多没被波及，他就懒得起身去拉上了。


    现在看来，同桌嘴巴上说着不愿意跟自己结婚，私下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


    万归突然心里好满足，睡意全无，于是噌的跳起来，跟着跑出了教室，把前排的任羽都惊醒。


    万归跑出教室，看到许多后冲上去搂住了他的肩。


    「你怎么跟出来了？」


    许多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拿开，热死。」


    万归乖乖地拍了拍许多的肩膀，把手挪开，笑道：「睡不着啊，因为我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被沖昏了头脑。」


    许多一脸鄙夷地看着万归：「睡个觉都能睡出幸福感？你人生挺好满足的啊。」


    万归双手插着裤兜，微微耸了耸肩膀：「每天往自己的心田里注入一滴幸福的水，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会被幸福的大海所灌满的。」


    许多：「……」


    两人用水笼头的冷水沖了脸，万归提议：「同桌，咱买冰可乐喝去？」


    许多用手抹了把脸：「不用了，我杯子里还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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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嘛，男人夏天用什么水杯喝水！就该喝冰镇的可乐！」


    许多根本不想跟万归瞎扯，冷冷道：「研究表明，喝太多碳酸饮料对骨质不好。」


    万归：「……」


    「那我们改喝橙汁，或者乳娃娃，爽歪歪。」


    万归不管不顾许多三番拒绝，愣是把人给拽到了小卖部。


    许多平时基本不吃什么零食，一来他不贪口，二来他也没那么多闲钱，再来他学生物有点走火入魔，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花钱买点蔬菜和肉类给自己补补。


    万归从冰柜里拿了四瓶橙汁，装进了塑胶袋里：「给咸鱼和三水也带上，还有老闆，你这的冰棍搁哪啊？」


    然后他又单独买了两根抹茶红豆冰棒。


    走回教室的路上，万归晃着袋子，咬着冰棒，嘴里瞎扯的话题覆盖天南地北。


    许多觉得这货心情似乎很好，估计没有看到刚才帖子里的那些负面评论，许多在想，这种挑拨同学关系的回覆就应该要彻底删除，他打算回去后举报一波。


    结果他俩刚回到教室，有爱的同学们已经起来，并且讨论炸了。


    王淼看到万归和许多一起晃进了教室，扯着嗓子喊：「我就知道你俩的浪漫一般人不会懂！大太阳的不躲在屋子里，偏偏要跑到炎炎烈日之下撒狗粮！」


    许多觉得莫名其妙，刚坐回位置上，王淼把他的手机一摆，屏幕上赫然出现一条帖子，标题：「致那些我们永远得不到的情人」，镇楼配图，他和万归刚才一起走回来的照片，正面反面全都有。


    许多：「……」


    不知不觉已经被偷拍。


    其中最致命的是，偷拍人的抓拍水平非常高，照片里满满的基情，尤其是其中的一张，万归冷不防抬起手，替许多挡住一片落叶的那一瞬间。


    万归抓起手机一顿乐：「拍得挺好哎，这位同学挺有前途啊，下次遇见我绝对建议他报考復旦gg专业。」


    他三口两口把冰棒啃完，然后用手指指指点点，给同学们分析照片构图。


    「你们看，我和同桌刚好位于照片的中间位置，不偏不倚，说明这位拍照的同学准备相当充分，怪我没眼力没发现。而且照片里周围的景色选得相当好，绿树成荫，阳光直接照在我们俩身上，我抬手一挡，同学爱爆棚啊简直，只是同桌你表情太严肃了，你怎么不笑一下？嗯？」


    万归侧头看向许多，手指敲了敲桌面：「同桌，你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听听，我给你开导开导。」


    许多心说，我他妈能有什么心事？刚才一路上你竟说的是隔壁谁家狗死了谁家猫丢了，我能笑个屁啊。


    而且这货表情永远是那么浮夸，替他挡落叶表情都能像是在撑婚伞，时时刻刻stand by等着被偷拍。


    帖子里的讨论更加让许多触目惊心，什么他俩「简直绝配」，「神仙爱情」，「他俩不在一起我就不相信爱情了」，「帅哥就该跟帅哥在一起」，看得许多直冒冷汗，甚至还有好事者开始站攻受了。


    许多个子没万归高，肌肉也没万归大块，自然落了个下风。


    王淼异常兴奋：「据不完全统计！站万哥是攻的人数比例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多哥你这形势很严峻啊。」


    许多：「……」


    许多抓起课本直接往王淼身上扔：「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滚过去看你的书去！」


    王淼：「你俩真搞基了，我们其他男同胞才有生的希望啊。」


    任羽乐中抽空鄙视了一下：「怎么轮都轮不到你好吧？你前面还有我呢！」


    万归听他们闹很是开心，直到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还对着那个莫名冒出来的cp楼傻笑。


    许多难得的分了几次心，本来想着怎么跟万归澄清一下，结果每每转头，万归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对上眼神，意味深长，寓意深远。


    许多：「……」


    他打算立刻就找管理员删帖。


    第9章


    其实这cp楼牵动的不仅仅只有当事人许多和万归的心，他们友爱的同学们，也一直心繫着帖子舆论的走向。


    在王淼选手的亲自带领下，高二理二班几乎是全员出动，全部投入到了帖子的讨论中来，以这种夸张而又不失真切的热烈方式，来表达同学之间的真挚友情。


    「真的呢！好配呢！」


    「长得帅的男生就应该跟同样帅的男生在一起！」


    「作为一名女生（腐女），我愿意誓死捍卫他俩之间的爱情！」


    其中最跳的王淼同学不知道是受到了何等刺激，竟然难耐不住曝光了两人是同桌的事实，顿时间，一石惊起千层浪，把整个帖子的讨论再一次推向了另一个高峰，回帖数瞬间突破一千，把万归的个人帖堪堪压到了第二。


    万归：「厉害唉，同桌，还是你厉害，你一出现，那流量，如来神掌都挡不住啊。」


    许多盯着试卷，握在手中的笔差点被他捏碎，他压着声音：「你能不能不要像他们那么无聊？你就不能劝一劝？」


    万归似乎对许多的话存在什么误解，他抬手示意：「知道了，遵命。」


    然后趁着许多不注意，作为男主之一的他，亲自下场带节奏。


    「我靠！男主出现了？」


    「啊啊啊啊！在哪在哪？我要看我要看！」


    「我操，看完我的小心脏真心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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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大型表白现场吗？？？妈妈，我好激动啊！」


    王淼盯着手机屏幕，憋着笑，整个人抖得跟椅子一起发生了共振。好不容易等到了课间，他立刻转过来对许多说道：「多哥多哥！」


    许多耸拉着眼皮：「有屁快放。」


    王淼两眼放光：「你看到了吗？」


    他又看向万归，两人对视眨了眨眼：「万哥这是向你表白了吗？？」


    许多：「……」


    「看看？」


    许多一把夺过王淼手中晃悠的手机，就看到了万归用加粗带着颜色的字体回復了那个帖子。


    「本人叫做万归，高二理二班人士，新转来的转校生，请大家多多关照，鞠躬！镇楼的是我和我的同桌，我没想到我们两人之间习以为常的一些小动作竟然被大家热议成这个局面，为此，我代表我自己和我亲爱的同桌，在这里向大家表示真挚的感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两个很好，如你们所愿，爱心～」


    许多：「………」


    「你他妈……」


    「哎？」万归自己也回味了一遍，「我最后怎么打成一个爱心了？我本来想发的比心啊，哎，笔误啊笔误！」


    许多：「……」


    爱心和比心有本质区别吗？！


    许多把手机往王淼那一扔，狠狠道：「你死定了，我跟你说。」


    「你想干嘛，同桌？」


    「放学后别走。」


    「怎么？」万归笑道，「你想请我吃饭？」


    许多：「……」


    「我想揍你一顿再走。」


    「别，别啊，「万归赖着脸皮，「这天打架太热了，你这顿打我先欠着，等冬天来了，你再挑个黄道吉日打我。」


    许多绝望地两手抓头，瞪着试卷，几乎要把桌面瞪穿。


    下午放学，所有不住校的学生都回家去了。


    许多本来打算吃饭后留学校上晚自习，上完再回家睡觉，他手上的试卷有几题不是很有把握，他想早点做完拿去给老师改，结果姚星给他发来简讯说，他爸和继母今晚都回家，有事要说，于是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了安排，一放学，把东西一装，直接离开学校。


    万归也不住校，他看到许多急匆匆一走，追了上去。


    「同桌，遇上啥好事了，走那么急，也不等等我？」


    万归併肩走在许多身边，笑脸盈盈的。


    许多沉着脸，心情非常不美好：「别惹我，烦着呢。」


    「烦啥？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开导开导你。」


    许多转头瞪了他一眼：「烦你。」


    万归：「……」


    两人沉默着往门口走去，不时地，有人认出了他俩，在一旁窃窃私语。


    许多是压根没有去理会，这会儿他心烦，什么声音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而万归虽然听明白了，但是看得出许多是真不高兴，就不再开玩笑，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一路走。


    到了校门口，许多和万归其实是两个方向，万归顿了片刻，继续跟在许多身后。


    大概走了几十米，许多停下，转身问道：「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啊……你不打算请我吃个晚饭？」


    许多原本脸色很难看，不知怎么，一听万归这么一说，反而绷不住笑了：「你这个人要不要脸皮了？哪有你这样强迫人请客吃饭的？我要是不请，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跟着我了？」


    万归看到许多一笑，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我哪还有脸皮可以要的，人再怎么说也得吃个晚饭吧，怎么样？是去吃拉面还是三鲜馅的饺子？」


    许多本来也不指望能回家吃顿晚餐，他嘆了声气，说道：「都行，你挑个地方吧。」


    万归带着许多来到一条巷子里，里面开了一家粉店，上面招牌写着「螺蛳粉」三个字，许多瞅了一眼：「这是什么？」


    万归略为得意：「没吃过吧？我带你尝尝，吃得辣不？」


    「当然。」


    两人进店里挑了个对着风扇的位置坐下，许多一进来，就被空气里的那股辣味呛到打了个喷嚏。


    万归跟老闆点了两碗粉，又各加了一个滷蛋和带皮鸭爪，然后对许多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到隔壁小卖部买点喝的。」


    许多看到万归正要走，情急下抓住万归的手腕，两人在同一时间都愣住了。


    对视了一秒，许多松开手：「说了我请客，我给你点钱去买吧。」


    万归啧了一声：「咱俩算那么清楚干嘛，你在这乖乖等着，别偷吃我碗里的啊！」


    许多忍不住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


    万归几乎是逃出粉店的，他觉得里头实在是太热了，热得他两脸颊滚烫滚烫。


    他来到旁边的小卖部，堵着人家的风扇，指挥看店的小屁孩：「来，给哥拿两瓶冰豆浆。」


    小屁孩对着万归怒了怒眼睛，嘟着脸跑去冰柜那儿替他拿豆浆，他抽空给万玲发了条简讯：「今晚班里聚餐，吃完饭我再回去。」


    万玲几乎是无缝回覆：「才开学就聚餐，太腐//败了！」


    万归笑着回到：「班会费啊，没办法，大家钱多，得了，我挑几样剩的给你打包。」


    万玲：「你滚吧。」


    小屁孩一只手拎着一瓶豆浆，跑过来后不忘多瞪几眼万归。


    他不太能懂得大哥哥的帅，万归心说，然后顺手在收银台上拿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小屁孩，揉揉他的脑袋：「得了，哥请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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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两瓶豆浆回来，热腾腾的螺蛳粉已经端上了桌。


    许多是第一次吃，他看着满碗飘红的汤粉，问：「这是不是跟红油火锅一个派系的？」


    「还一个派系，」万归笑了笑，「我唐门，你哪个的？」


    「我啊，五毒，我看你不是唐门，你是浮夸派，还是掌门级别的，」许多说，「问你问题呢，老打岔。」


    「汤底不同啊，这螺蛳粉汤底是用排骨浓汤和螺蛳肉一起熬煮的，跟麻辣锅也不同，它辣归辣，但不麻。」


    两人把一整碗粉吃完的时候早已汗流浃背，虽然吃的时候又辣又热，但是许多觉得吃起来确实爽。


    喝完一瓶豆浆还不够，两人又买了一瓶饮料边走边喝。


    「我得回家了，」许多来到回家方向的十字路口，说道，「家里有事。」


    「行，你路上小心。」


    万归跟许多道别后，没急着走，而是傻站在原地，一直默默地看着许多一点一点地走远。


    街上的行人穿梭如织，万归目光追随的那个人最终淹没在视线的尽头。


    有点模煳，有点看不清，万归狠狠眨了眨眼。


    似乎没有看到许多转身。


    万归在原地蹦哒了几下，裹了裹上衣，没抽菸都能冒出一股大哥江河日下的沧桑感，他转身要走，对着许多的方向嘀咕道：「同桌不近男色啊。」


    许多的脚来到家门口时，几乎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的重石。


    他不知道姚星说的家里有事要说，具体是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芝麻蒜皮的小事，只要跟那几个人扯在一起，许多就觉得心里特别犯堵。


    门没锁，许多推门而入。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外头的路灯已经点亮，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光线可以透过他家老旧的玻璃，进入到这间冰冷的老房子里。


    客厅里昏暗一片，如许多所料，他爸和继母并没有在家，如果他俩人在的话，他在楼梯口已经能听到争吵的声音了。


    客厅里唯一的光线来自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姚星，许多皱了皱眉，看到姚星戴着耳机，一条腿垂在地上，另一条摆在沙发扶手上，啪啪地摁着手机，时不时骂出几声。


    「这傻逼！懂不懂怎么打野啊操！」


    「好好发育好好发育，你天天上杆子送人头是想闹哪样啊操！」


    许多觉得，这个家真出什么事要垮掉，唯一不会操心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二流子了。


    许多喊了声：「姚星。」


    没反应。


    许多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于是他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姚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我操！」


    姚星回过神，举起手机照了照：「哥？」


    许多拉出张椅子跟姚星对着坐好。


    「说，叫我回家要宣布希么？」


    姚星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懂，我进家门的时候，我妈和你爸吵得差不多了，好像是为了家里的水电费之类的吧，我不是很肯定。」


    许多嘆了声气，想必就是这档破事了，他家的水费和电费一向都是他去交的，结果这个月他爸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有次回来刚好碰到楼下贴了电费单，他顺手给撕下来了，结果自己又不去交。


    刚许多才发现，家里因为欠费停电了。他在电视机上找到了电费单，打算明天再去补交。


    「他俩人呢？还说回来么？」


    姚星摇头：「不知道，一前一后出去的，啥都没说。」


    许多默然，反正家里的事，他在不在场都一样，他爸解决不了的，他继母绝对不会管，最后都是他回来收拾清楚。


    「行了，我看就是电费的事，」许多起身，把椅子踢到墙角，「你今晚回学校还是在家？」


    「我……我回学校啊，学校要查房。」


    他继母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让他儿子住校，不然还不知道会野成什么样子。


    不过许多看着他支支吾吾地，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今晚这傢伙指不定又跑哪个网吧里通宵去。


    「那你赶紧回学校吧。」许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多说几句，怕人家老妈不领情，反过来说他多管闲事。


    姚星顿了顿，开口问：「哥，你吃晚饭了？」


    「吃过了，你没吃？」


    「嗯……」


    许多没办法，只得给了姚星一点晚饭钱：「给你吃饭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吃饭，又拿去网吧玩游戏，我抽死你。」


    「哎哎，我知道了，」姚星尬笑，「谢谢哥！」


    看着姚星跑出了屋子，许多心里一阵空落落，这都是个什么样的家啊。


    第10章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许多一个人，黑暗且压抑。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听着楼下路过的大妈扯着嗓子聊天，说的尽是些无聊的家长里短。


    他想起刚刚两人分别，他一直朝前走着，满脑子都是家里的破事，堵得他胸口跟着发闷，恍惚间回过身来时，自己已经快要转弯了。


    放学后万归一直跟着他，他就在想，万归会不会还跟着自己，或者是站在远处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他。


    于是他匆忙转身，几乎穷尽了世界的尽头，才在人群中看到万归慢慢远去的身影。


    没有电，许多无法学习了。他打开手机，登录论坛，他想看看今天的闹剧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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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点开好友界面，发现万归是离开的状态，最后上线是两个小时之前，放学的时候。


    论坛首页，他俩的cp楼和万归的骗粉帖还赫然挂在第一第二的位置，正值学生放学，吃饭休息的时间，两个帖子的回覆量又涨了不少，加起来比今天其他帖子的回覆量总和都多。


    如果按照万归的说法，他俩目前的流量能敌学校其他人的总和。


    许多笑了，他第一觉得这个同桌不仅傻，不仅幼稚，不仅帅，还有些有趣。


    一想起今天万归做的事，说的话，许多心里好受了许多，于是他打算放过那个cp楼，不再举报要求删帖了。反而是点了进去，饶有兴致地看看大伙儿又评论了什么。


    结果看了一会儿，许多皱起眉头。


    隔壁贴的火，烧了过来。


    「没人扒一扒这个万归是什么背景吗？」


    「我没听说校领导里有哪一个是姓万的啊？」


    「我知道！他爸绝对是万达！万达广场呢，多有钱啊！」


    「楼上你个弱智，万达广场老闆姓万？国民老公打死你。」


    帖子里的人还在追着万归的身世不放，许多看着有点揪心，虽然他也不知道万归到底什么背景，为何能转来他们学校，不过就他爸和自己老爸能因为打牌一起打架打进派出所的交情来看，万归铁定不会是什么富二代了。


    就在许多逛帖子的时候，王淼给他打来电话。


    「什么情况？万哥什么情况？被人议论成这样子还不出来解释解释？」


    许多躺在床上晃着腿：「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你打给我有什么用，我又不知道。」


    「你能不能行了！说着说着我就成太监了！我爸还指望我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呢！」


    两人瞎扯了一会儿，许多挂了电话，犹豫了半天，最终给万归发了一条微信：「看到了么？学校论坛上正在分析你离奇的身世，新晋流量？」


    很快万归回覆：「看到了啊，我中午的时候就看到了！」


    许多：「你有什么想法？」


    万归：「人红是非多。」


    许多对着手机屏幕：「……」


    「那晚安。」


    万归：「别啊同桌！是时候展示一下我们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时候啦！」


    许多：「……你想干嘛？」


    万归：「我去引导一下舆论，免得你担心，你也记得捧下场啊。」


    许多突然间上下眼皮一起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五分钟后，论坛首页冒出了一个新的帖子，并且在三分钟之内迅速串红。


    「关于我转校事宜的一些声明。」


    许多：「……」


    许多觉得这个帖子的标题有种让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稍微一细想，觉得跟微博上那些明星捲入了什么绯闻和分手之后经常发的声明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的同桌戏有点多，自我陶醉陷入得有点深。


    许多屏住唿吸，点开了帖子。


    正文的上半部分万归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生平，许多几乎是翻白眼跳着往下看的，大概过了几百字，他才看到了重点。


    「我能成功转进我们学校，成为大家中的一份子，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出众的身世（虽然我这十多年的人生经歷确实可谓跌宕起伏，可着书立传），但是我的确只是一个平凡人，我只是一名不起眼的网球特长生……」


    许多很想立刻卸载这无聊的app，他再一想，这货说自己是网球特长生？


    excuse me？


    可信吗？


    他不是说自己很讨厌出汗吗？


    怕出汗还能打网球？骗谁啊！


    而立刻让许多倒抽一口寒气的却是这帖声明里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张镇楼图，是他俩去吃螺蛳粉时，万归不知什么时候特别事儿逼地偷拍的。


    照片里有两碗红得辣眼的螺蛳粉，还有万归非常好看的修长手指，他在cp楼里，最抢戏的就是他用来给许多遮挡落叶的手，所以他的脸不用出镜，细心的围观群众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同时出镜的还有许多的头顶，他当时低着头吃粉，鑑于他第一流量的身份，他身上除了某个部位没被人见到过，其他部位包括头顶上的卷卷，早就被粉丝们研究烂了，于是许多也在第一时间被人认了出来。


    所以，这帖声明万归说了什么其实没有多重要，评论全冲着他俩共进晚饭一事去了。


    「哇哇！万万你是跟多多一起去吃的粉吗？看着好美味啊！求位置！」


    「太有爱了！万归一被不明群众误伤，许多就贴心地陪着他一起去吃晚饭了！」


    「这满满的爱意都要溢出老娘的屏幕了！」


    许多：「……」


    然后他手抖往下一刷，看到万归主动跳出来回復了大家。


    「哈哈，是啊，是同桌请我去吃的螺蛳粉，比心，很好吃，我同桌也很喜欢吃，吃得特别饱特别满足！推荐大家也去试一试。」


    「呀呀呀！果然没猜错！是多多带万万去吃的！」


    「太暖心了，oh不，我的心已经甜化了！」


    许多关掉论坛，未来几天，他已经不打算再登录了。


    他不应该对万归抱任何希望，这逼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再打算过问了。


    许多摸黑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不意外的全是万归发来的微信。


    「同桌，发帖带点日常，有助于营造的阅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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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你怎么又不理我了，难道你开始在思考我过去的人生了？」


    ……


    许多扫了一眼，直接回覆：「你网球特长生？逗我呢？你不是怕出汗怕得要死吗？」


    万归回到：「我也就勉强打一打，主要是对手都太菜，而我又太厉害，其实我都不怎么出汗。」


    「我要睡了，为了表示跟你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我今晚很隆重地拉了肚子，整个人现在很虚脱，没空跟你瞎扯，你滚吧。」


    万归：「……」


    万归：「真的假的？那我很抱歉啊。」


    万归：「还有，你的菊花还好么？」


    许多很后悔挑起这个话题：「瞎扯的，我洗澡去了，有事没，没事我睡了。」


    万归：「你洗之前怎么不跟我报备一声？」


    许多：「我洗澡要你管？」


    隔着屏幕，许多都能听到万归发这句话时的笑声：「我不想让你洗澡啊，想让你菊花枯萎～」


    许多直接关机睡觉了，他就不应该跟这货聊什么天。


    这一天下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他彻底无力吐槽。


    不过他再一想，发现自己的生活节奏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以前他基本是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家，最多偶尔跟王淼和任羽出去玩玩。


    现在呢，万归总拽着他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而他呢，竟然也会去主动关心论坛上的舆论了。


    有点可怕。


    许多闷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许多觉着大家看他的表情总有一些奇怪，不知道昨晚上他下线后论坛上又聊出了什么，总之，他一想到他的名字已经紧紧地跟万归联繫在了一起，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犯罪冲动。


    他真的很想把万归好好打一顿。


    鑑于昨晚没能学习，许多比平时来得都早了一些，教室里几乎没几个人，来那么早的，都是班上爱学习爱到几乎忘记自我的那几个，他们看到许多纯粹只是打个招唿，眼神中丝毫没有一点儿八卦的味道，让许多舒服多了。


    自己身边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好学生才是！


    再反观自己当前现状，身边坐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万归，王淼，任羽，没一个好东西。


    许多无奈之下只得翻出一张超纲超难的试卷，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也就当许多沉溺于试卷不可自拔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了，而又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喧譁。


    许多抬头一看，是万归大摇大摆地挎着个书包走了进来。


    许多：「……」


    这什么情况？！


    许多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再次确认，万归这厮头髮怎么又变短了，而且恢復成了奶奶灰？？


    他又剪髮了？然后又染了头髮？？


    这货头髮怎么跟美少女战士一样，说变就变？


    万归往自己位置上一坐：「同桌，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不知道我容易害羞么？」


    许多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一个他绝对会后悔的问题：「你，头髮怎么又这样了？」


    「哎，」万归挠了挠头，「少年白头啊，昨晚你突然不搭理我了，愁得我一夜白头。」


    许多有点窒息。


    第11章


    万归的新髮型和新发色引发的班级热议风波一直持续到了上课，当班主任何老师走进教室时，谁都不可能比万归更能吸引到他的注意。


    何老师整张脸都不对了：「万归……你什么情况？昨天不是让你理一个正常点的髮型么？还有你头髮的颜色，你怎么……你这个样子实在……」


    何老师毕竟受教育多年，太狠的话他不能当着学生的面说，以免万归心理受到创伤。


    不过他显然小看了万归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万归站起来：「老师，我同桌之前夸过我这个髮型好看哎，我怕整一个太丑的会影响到他学习。」


    所有人：「……」这就是你那么任性的理由？


    莫名背锅的许多当场想跳起来踹他一脚。


    何老师咳了几声：「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是好事，但是表达的方式和渠道还是有很多的嘛……」


    何老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就在万归都快因耳鸣站不住的时候，及时收尾了：「所以，我对你这个新髮型依然不能苟同，你中午放学后立刻去整理一下，不能耽误到下午，听到了吗？」


    「遵命，老师！」万归爽快回答。


    许多的怒火已经被何老师一阵慷慨陈词给浇灭了，万归一坐下，他就问：「你是怎么熘进学校来的？就你这个髮型，不得直接死在校门口？蒋主任看到能把你的头皮给一起剃了吧？」


    万归咯咯直笑，他拍了拍书包：「哥有传家密宝。」


    许多：「……什么东西？」


    「网球帽啊，」万归说，「我是网球特长生，戴顶网球帽进来不稀奇吧？哎，你还别说，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还特意绕弯去跟蒋主任打了个招唿，他反正没发现。」


    许多竖起大拇指：「……你牛。」


    到了下午，万归果真奇蹟般地换了一个髮型和发色，短髮精神抖擞，颜色黑得自然发亮。


    「哇……」


    王淼两手撑在万归的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跟看国宝似的一直看万归的头：「变色啊，头髮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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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关键模特给力，往理髮店那里一站，理髮师的设计灵感滚滚而来。」


    肥花韦媛拖着张椅子坐了过来：「万归，你怎么改那么快，我还指望你扛住压力撑到下午，我先给你拍一张照做记者证，你再换髮型，多好。」


    万归笑道：「照片不急啊，你可以跟我定制一下髮型，我拍好发你。」


    韦媛一愣：「还可以这样？」


    人都走完后，许多朝万归勾手指。


    万归：「同桌你想干嘛？这里可是教室，你控制一下自己。」


    「老实交代，」许多直说，「你的头髮什么情况。」


    说完，许多伸手就要扯，万归急得连连往后退了几米，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吱呀的噪音。


    「别激动，别动手。」


    待许多承诺不再动手，万归才老实交代：「我戴的假髮。」


    许多：「……」


    虽然许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事情坐实的一瞬间，他依然非常无语。


    上个学校换假髮比换帽子都勤快，这货什么毛病。


    「你别鄙视我，我也是为了美，」万归看着许多，「你向我发誓，绝不说出去。」


    许多轻笑：「凭啥啊？」


    「你要是说了，我就把那晚你点小姐姐的胸的事情公布出去，咱俩互相伤害吧。」


    许多朝着万归的椅子就是一脚：「滚！我没点！」


    虽然万归及时纠正了头髮的错误，但是还是有好事者偷拍到他奶奶灰髮型的样子，并且发在学校的论坛上，一连两天，万归的名字都出现在论坛的搜索热词的前列。


    王淼看着万归的人气一飞沖天，不得不感慨：「在我们学校，学习成绩好已经很难引起什么轰动效应了。」


    任羽笑他：「你打算剑走偏锋？」


    王淼继续无奈：「那也得看是谁啊，就我这个外形，即便女装都会被喷，也得是咱多哥那样的颜，才挨得起吧。」


    说完，两人同时转化来盯着许多看。


    许多正在写试卷，以前他没少莫名捲入这两人的讨论当中，早已习以为常了，反倒万归对许多女装的话题颇有兴趣。


    「你们想法很好，我得好好脑补一下同桌女装的样子，」万归完全不怕死，「就是不知道同桌有没有腿毛，万一穿条超短裙露出毛绒绒的两条腿，貌似也不太和谐是不是？」


    「万，万哥……」


    「多哥他……」


    王淼和任羽及时插话都未能打断万归在畅想的海洋里游荡。


    「不过我觉得同桌脸那么白，腿肯定很光滑，我不应该怀疑他才对。」


    万归转头看向许多，许多已经把新华字典举了起来。


    万归：「……」


    许多：「打头还是打脸？」


    万归：「最好都别吧，咱能不能换本薄点的？你举着不累吗？」


    哐哐声下，话题制造者王淼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多哥打得好。」


    王淼又一想：「咦？万哥你开黄腔啊，多哥举着怎么会累，啧啧啧，这话说的，无缝对接啊。」


    下午放学回家，万归继续缠着许多，说他要回请许多吃饭，还偏要到学校外头吃。


    「有完没完？」许多无奈，「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咱还能吃完吗？你不是说食堂饭菜很感人吗？你怎么不拿出实际行动支持一下？」


    万归：「就是太感人了才不能经常吃啊，我总得给明天多留一份期待和一份念想吧。」


    万归早就在下课前告诉万玲今晚他继续缺席家里的晚餐，然后又上大众点评学校论坛版，也就是论坛下的某个子板块，搜索了一下同学们喜闻乐见的校园美食。


    「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去吃一家叫做……哎，同桌你等等我。」


    最终许多答应最后一次接受万归的宴请。


    万归激动得多次想搭许多的肩，都被许多以太热为由冷冷拒绝。


    「男人怎么能怕热呢？」


    万归开着手机导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你什么情况？」


    万归：「……」


    「我按照论坛上的攻略找的啊，不信你看看，」万归翻出那个帖子，递给许多看，「就这。」


    「发帖时间是三年前，」许多冷着脸，「两年前那里刚好拆迁，你不知道？」


    万归：「……」


    两人只能原路折返。


    途中路过一家破败得如同危房的网吧，一个满头黄髮的不良正在门口买烟，他付完钱想转回网吧里，迎面看到了万归。


    「呦，这是谁啊，今儿怎么那么巧。」不良怪声怪气，听得许多耳膜发毛。


    这人这语气，来者不善。


    「啊，是挺巧。」


    万归回了句直接走过去，朝那人出示了一下手机，指着屏幕问：「这带你熟不熟？这家店你有印象吗？三年前在这个地址，不过两年前拆迁了，搬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别成了拆二代发达了，不做老本生意了啊。我和我同桌正想吃，认识的指个路呗。」


    黄毛挠了挠头髮：「啊，这家我吃过！以前通宵经常吃！我正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拆迁了，我问问，狗六他说不定知道……我操！你干嘛呢！我他妈让你问路了吗？！」


    许多：「……」


    万归：「……」


    黄毛有点发育不良，个子不高，只到万归的下巴，但是口气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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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万归身边还站着个许多，许多个子也比他高，不笑时脸上冷冰冰，有点吓人。


    「你俩别跑，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喊人！」


    许多：「……」


    这也可以？你们别跑，在这等我，等我去找人来打你们，这种逻辑，这人恐怕病得不轻，大脑估计全部被嵴髓吸收掉了。


    许多看了眼万归：「你个人恩怨挺多啊，跟你声明里说的一样，你的前半生跌宕起伏。」


    万归：「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许多：「咱真的站在这里傻等？等他找人来揍我们？」


    万归伸了个懒腰：「等啊，不等我怎么问路？那个叫狗六的，我有点期待见到他。」


    许多：「……」


    黄毛从网吧里一共拉来了六个人，虽然这六个人长相一言难尽，身高也是参差不齐，但他们胜在人多，面对海拔高出他们一个层次的许多和万归，并没有很怕。


    万归扫视他们六个一眼，然后问道：「谁是狗六？」


    打群架狗六不怕，但单独被点名，他还是有点心慌。


    最矮小的一个男生抖了抖：「我……你找我干嘛？我俩很熟吗？」


    许多心说，不熟你来凑什么热闹？


    就看到万归走过去，搂着狗六的肩膀：「兄弟，问你个事，这家店，你看看，认得不……」


    万归真的是很认真地在问路，问得狗六当场懵逼，这哥们什么套路？不是说打架吗？难道打完他还要请客吃饭？？


    黄毛一看气得要死，拽着狗六的胳膊往后一扯：「咱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你别东问西问的，有完没完了！」


    万归这时轻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毛：「咱俩有什么事啊？哦对了，咱俩认识吗？你是谁？」


    万归挠挠头：「我刚原本只想跟你问个路而已。」


    黄毛：「……」


    许多：「……」


    不认识你跟他扯皮那么久？


    第12章


    严格意义上来说，万归确实谈不上认识这个黄毛。


    就根据黄毛义愤填膺地说的，他俩之前玩过同一款网游，刚好又在同一个公会里。


    这个黄毛有个义妹，瞎认的那种，也在公会里。


    黄毛说万归多次向他义妹示好，好不容易人家女孩芳心暗许了，结果万归却跑了，不仅退了公会，还把他们好友全部删了。


    「游戏里你连结婚都不愿意！你这个负心汉王八蛋！」黄毛捏着嗓子喊到，「这话是我妹最后一次上线，在语音里跟我哭诉的。」


    万归：「……」


    「你还想怎么狡辩？我妹多好一女子，就被你这么摧残了，她伤心欲绝，退了端游改玩手游，我操，那游戏我根本玩不来！次次一开局都是我送人头！」


    许多：「……」


    事情虽然被说得有点玄幻，但是许多还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看样子，你挺喜欢结婚？」许多质问万归。


    万归：「……」


    「同桌，这真的是个误会。你不要轻易被敌人策反，你等我力挽狂澜。」


    万归及时跳出来，反问黄毛：「我游戏退会和删你们好友，那完全跟我本人没有直接关系。」


    万归摆摆手：「因为我退游卖号了。」


    黄毛一愣：「卖号？你那号那么黑还有人买？次次跟你组队就没掉过装备！我他妈为了这事不知道给客服打了多少次投诉电话了，指责他们暗改概率，我还差点自学统计学了！你退游了，你考虑过我和客服姐姐们的感受吗？！」


    万归：「……」


    「反正我的号就是卖掉了啊，退游和删好友的，应该是新号主做的吧。」


    「你多少卖的？」


    「十五块。」


    黄毛：「……」


    许多：「……」


    「刚好够交平台手续费。」


    万归望了望天，努力回忆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的样子：「你妹的号到底是哪个啊？还有你又是哪个？」


    黄毛：「别骂人啊，我妹子甜心小宝贝，我刀疤大老二。」


    「哦，」万归点头，「原来那个老跟我组队，一出城就被人砍成屎的大二逼就是你啊。」菜的令人髮指。


    黄毛：「……」


    「不对啊，我啥时候追求过你妹啊？我怎么没印象？我在游戏里一直是专心发展经济，哪顾得上谈情说爱？而且现在我也有同桌了，你们更加应该死心才对。」


    许多冷冷道：「说你的事别瞎扯上我。」


    黄毛愤愤不平：「你还说没有！你每次下本和打公会战，总是追着我妹满游戏乱跑！你敢否认？！」


    万归差点窒息：「……」


    「整个公会就你妹一个奶妈，我不跟着她，我跟着你个盾啊？而且有你那么玩盾的吗？站得比弓手还靠后。」


    许多：「……」


    误会化解了。


    根本不是万归喜欢上了那个女的，完全是他们自作多情。


    万归：「所以说啊，不要轻易爱上哥，哥是你们永远够不到的天边的那朵浮云。」


    黄毛：「……」


    黄毛一下子脸面拉不下来，架没打成，还得把狗六借给万归用。


    「行了，误会解除了，我也没空跟你计较，我继续问路了啊。」


    狗六鼻子灵，跟着万归和许多在附近转悠了几圈，靠闻着味儿，把那家店从犄角旮旯里给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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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时候，万归还特别奖励了狗六一个肉包子。


    点好一笼水晶蒸饺和一笼小笼包，万归拿起筷子，给一颗晶莹剔透的饺子蘸了点醋，放进许多的碗里：「终于吃上饭了，来来来，同桌你先吃，同桌今天你委屈大了。」


    许多嫌弃地把饺子塞进嘴里，嘀咕道：「你跟那女的，真没什么事？」


    「哎，同桌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万归自己夹了一个小笼包，「一路上你都问我三回了。」


    「我真不认识，我玩游戏特别佛，他们打怪我採药，也不知道那些boss是嫌我太帅还是我本来就太拉仇恨了，一个个地竟是跑来打我。」


    许多：「……」


    「后来我没办法啊，得时不时找奶妈奶一口吧？而且说真的，她那个网名起的，他今天不说，我还以为对方是个恶趣味的抠脚大汉。」


    「行了行了，打住，」许多举起筷子，「好好吃饭，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吃完饭，许多折回学校上晚自习，而万归家里有点事，依依不捨地跟许多道别分开。


    好不容易清净了，许多想多做几套题，结果刚进教室，那群可爱的同学们又都围上来问东问西。


    「我操，」王淼瞪大眼睛，「根据论坛知情人士透露，刚才多哥你和万哥二打六，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给打跑了，为学校清除周边黑恶势力贡献了一份力量！」


    许多：「……？」


    胡琳把手机往许多桌子上一摆：「我觉得下次需要对你俩进行专访。你自己看看。」


    标题：「校园双霸徒手手撕街头混混」，该帖子还因为极具正能量，被论坛版主给加红加粗置顶了。


    一时间人气无二，回復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飙升。


    许多点开一看，里面的文案一看就是兼职写网文的同学写的。


    「话说我校两位大佬今日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夕阳之下兵不血刃，一时间江湖风起云涌，两位大佬徒手灭掉了混迹于我校周围江湖多年的六个小混混，确保了同学们的人身安全……」


    配的图一共三张，第一张是万归搭着狗六的肩问路的样子，配字「大佬主动挑衅」，第二张是万归俯视黄毛繫鞋带的样子，配字「混混向大佬臣服」，第三张是万归顶着奶奶灰的样子，配字「大佬暴走状态发色突变」。


    看完许多只能扶额，他不得不佩服同学们突破天际的脑洞和想像力。


    许多主动让贤：「整件事情都是万归大哥的功劳，小弟不才，只是一介围观群众，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去问他吧。」


    胡琳震惊了：「我的队友那么厉害的吗？他这段位来我们记者团是不是有点屈才？」


    许多点头：「太屈才了，他何止只能当个记者？主编都错错有余，让他亲自来写，这帖子就是一本从头到尾的打脸，抑都不抑一下，直白得爽翻天的那种。」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同学们讨论的热情都没下来，来巡视的蒋主任差点就在他们班驻点了，整个教室才堪堪安静下来。


    许多嘆了口气，提笔打算做题。


    咚。


    他旁边的位置响了一声。


    「……」


    许多扭头一看，万归湿着头髮坐了下来。


    「你，怎么还来？」


    万归一笑：「想你了啊同桌。」


    许多无言三秒，然后又说：「明明戴的是假髮，你洗了就不能换一顶戴？」


    「怕我一天三个造型太张扬了啊。」


    许多转过头不想接他的这个话题了，而是冷笑道：「你这个造型有点不太符合校霸的形象啊。」


    「校霸？谁是校霸？我怎么突然成了校霸？」万归往许多身上凑，靠过来时许多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洗髮水和沐浴露的香味。


    许多用手肘撑开万归，刚好碰到对方的胸膛，许多胳膊一顿，挺结实的。


    「你自己看看论坛。」


    一听论坛万归就来劲：「我才阔别论坛三个小时，又发生了什么大家喜闻乐见的事了？」


    坐在前排的王淼又转过来凑热闹，他已经不知疲倦地跟帖跟了两节自习课。


    听他把帖子的情况汇报完，万归当场笑出声。


    许多皱眉：「注意一下课堂纪律你个白痴。」


    「抱歉抱歉，」万归抬手示意，「本校霸实在有些激动。」


    然后他看向王淼：「你可以退下了，有什么新情况，你再来向本王汇报。」


    王淼：「……」


    万归瞅着这帖，对许多低语：「哎？咱是不是应该上去闢谣？」


    许多放下笔：「你闲工夫挺多啊？这种破事过了今晚谁还记得？」


    「那我这个校霸头衔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万归说，「我做事一向求个心安理得。」


    许多：「你只是没动手而已，光用一张嘴就能把他们给说死了，担得起这个头衔。」


    万归一想也通了，拍了拍大腿：「同桌说是那就是。」


    过了一会儿，万归又问：「同桌，你说我这形象不符合校霸的人设，校霸的形象应该是怎样的？」


    许多笑了，放下笔转过身子对着万归，认真地在他额头上写了一个字：「校霸头上得带个字才显得尊贵。」


    万归细心感受了下：「你写的大王的王。」


    「不对，「许多否认，「是王八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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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


    「这两字有差别吗？」


    许多转过身拿起笔：「当然有差别，在内涵上，你自己好好想想。」


    万归眼珠子一转：「……操。」


    又过了几分钟，万归往王淼椅子上一踹，王淼差点整个人往前翻，把桌子撞飞。


    他闷闷地回过头：「万哥你干嘛啊？想踢球咱到球场上去成不？」


    万归趴着桌子，煞有其事地问：「三水，你的王，是大王的王，还是王八的王？」


    许多：「……」


    王淼懵逼：「啊？这两个字不是同一个吗？有区别？」


    万归起身，甩了甩手：「当然有，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不懂就问你爸，或者烧张纸问问你祖宗，就说是你多哥布置的作业。」


    王淼：「……」


    许多：「……」


    第13章


    「万归，你怎么回事！你出来，出来！」


    许多昨晚回家，因他补交了电费家里重获光明，于是兴奋之余直播了一小时，睡得有点晚，今早来到教室，刚做了几道题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撑不住趴着睡了一觉，迷煳间被这一声吼给惊醒了。


    许多抬起头，朦胧的双眼艰难对焦下，看到教导主任蒋主任站在讲台上瞪着他的方向。


    他再一转头：「……」


    万归晃悠晃悠地起来了，头髮又变回了奶奶灰。


    这货……总算被蒋主任逮了个正着。


    万归被蒋主任叫到了走廊里训话。


    本来为了照顾一下万归的情绪，他想训得小声点的，谁知他架不住嗓门本来就大，而且穿透性又极强，隔着一堵墙，许多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蒋主任语重心长：「万归同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么？啊？咱学校是重点学校，重点学校的学生就应该要有重点学校学生的样子，你这样，很不符合一个重点学校的学生应该有的样子嘛！」


    万归被蒋主任满口的「重点学校」和「重点学校的学生」绕来绕去，绕得头晕，于是挠挠头，问：「蒋主任，我们重点学校的学生在重点学校里读书，应该要以怎么一个重点学校的学生的样子来维护我们心中重点学校的形象啊？」


    「重点学校的学生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蒋主任：「……」


    许多：「……」


    耳朵全部长在墙上的各班同学：「……」


    校霸就是校霸，敢这么跟重点学校的教导主任讲话。


    蒋主任一时间也被绕晕，支支吾吾地半天后，伸出手指，指着天道：「总之！你这个髮型，还有头髮的颜色，不符合重点学校的学生该有的形象！」


    万归笑了笑：「主任，您还是没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啊，咱校规里没写明头髮应该多少厘米长，头髮应该全黑吧？有的同学营养不良，头髮偏黄怎么办？」


    蒋主任怒道：「不许偷换概念！校规里虽然没写男生头髮只能几厘米长，但是写了不能太长！」


    万归：「太长是多长？」


    蒋主任一瞪，万归也只能往回缩缩脖子。


    「不准打岔，长不长，那得看我怎么看，还有，头髮不准染色，你敢说你的头髮不是染的？」


    万归回到：「还真不是染的，这是顶假髮，我的头髮依然黑得发亮。」


    蒋主任：「……」


    其他同学：「……」


    「好像，校规里没说不给戴假髮吧？」


    蒋主任一时语噎，脑海翻腾了半天，才给自己勉强找了条依据：「但校规规定，不准奇装异服，你这顶假髮不合格！要戴，也得戴得体点的！」


    万归打了个响指，笑道：「得令！」


    万归重回教室，在全班同学们震惊的注视下，他迈着台步走回了自己的桌位：「大家别看我啊，作为一名重点学校的学生，应该认真学习。」


    坐下后，仍有几个好奇的同学一个劲地盯着万归的脑袋看，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万归指了指靠窗坐的一个男生：「哎，那边的朋友，麻烦把窗户关小点，也不知道外头谁在跑步，刮来的风快把我的假髮吹掉了。」


    男生默默转过头：「……」


    许多很无语，问他：「你今早又特意绕道去跟蒋主任打招唿了？」


    「没没，」万归把语文课本翻出来，准备早读，「我今天直接没带帽子，奇了怪了，所有人见着我，都躲得远远的。」


    他随手一翻，翻到了「交际中的语言运用」一页，扫了几眼，不太有读出来的欲望，想了想又说：「我只知道马路上见着豪车要躲远点，难不成我帅的已经帅出宾利和劳斯莱斯的高度了？」


    许多把草稿纸上的答案一划，看了眼他：「你从梦中醒来是有多困难？人家都以为你头髮一白，是处于狂暴状态好吗？」


    万归：「……」


    早读下课，王淼捧着手机，转过来跟万归汇报工作。


    「万哥万哥，」王淼嘿嘿笑，「你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你知道不？」


    「什么新称号？」万归抬起下巴，视线越过狗腿子王三水，看了眼下一节要上的课，接着说，「我校霸的头衔还没过完瘾呢，又来？」


    「嗯嗯，」王淼点头，然后指着手机里论坛上的新热帖，「你早上跟蒋主任对话的内容，全校人都知道了。」


    万归：「……」


    「谁到处宣传的，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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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蒋主任那嗓门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个移动广播站似的，整栋楼都能听见，嫌疑人范围太大了，不好排查啊。」


    许多看了眼帖子的内容，拍了拍万归的肩膀，然后抓起水杯准备去打水：「新外号真的不错，假髮哥。」


    万归：「……」


    中午放学后，万归死活拽着许多不放，非要他陪自己去剪个头髮弄个新髮型，许多实在拿万归没辙，只能顶着大太阳，跟着万归出去了。


    两人一到校门，万归直接拦了一辆车：「师傅，新河广场。」


    许多：「……」


    「剪个头髮你跑那么远？」


    他们学校旁边理髮店扎堆地开，许多以为万归只是稍微挑剔点，挑一家顺眼的剪也就罢了，走路也走不出一公里的范围，他才愿意陪出来的。


    结果自己还是太年轻。


    万归靠在椅子靠背上，晃悠着笑道：「谁说我要剪头髮了。」


    「那你骗我出来？你想拐卖我？」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卖谁谁要啊？我可能还得贴钱。」


    许多无奈：「那我们出来干嘛？」


    万归看了眼窗外，全是放学回家的学生，啧了一声，说：「看看，这些重点学校的学生，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规矩太死板了，哥就要不一样，咱买新的假髮去。」


    许多：「……」


    「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司机师傅刚转头想确认，万归直接笑道：「师傅您专心开您的，我同桌开玩笑的，爱闹小脾气没办法，我劝劝他。」


    来到目的地，许多脸已经黑了很久。


    「就你屁事多，」许多冷冷道，「要买赶紧的。」


    两人走进商场里一家假髮专卖店，万归必须是熟客了，老闆一见着他，特别热情。


    店里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假髮摆得到处都是。许多自从知道万归爱戴假髮后，一看到假髮，心里直隔应。


    他眼神随便扫了一圈，定格在几顶造型特别浮夸的假髮上。


    万归看到，说：「那几顶我已经有了。」


    许多：「……」


    「你再看看，帮我选选。」


    「看屁，你自己选。」


    「怎么？不好看吗？还是都不适合我？」


    「没，」许多嘆了声气，随口一说，「你现在戴的这顶就挺好看的。」


    奶奶灰这造型确实好看，许多第一次在派出所见到万归时，就觉得很亮眼了。


    万归的五官立体，许多觉得，有这样的颜，头髮他爱怎么折腾都不用怕了。


    许多一回头，发现万归盯着自己看，两眼发光，笑得好像挺开心。


    「你，干嘛？」


    万归咧着嘴：「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许多一愣，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这时只好别过头，略为尴尬地说道：「是啊，真心话，让我看个屁，你自己选，别指望我帮你。」


    万归现在心情超级好，一个人乐呵乐呵地挑假髮去了。


    等他选了几顶风格各异的假髮后，他回忆道：「我想起来了，我跟昨天那个黄毛还真的认识。」


    许多：「嗯？」


    「有次在网吧通宵，他刚好坐我旁边，刚好又跟我组队，出个城他都能被野怪莫名砍死，菜成那样也不能怪我骂他了，谁知骂着骂着，才发现我俩挨着坐。刚好一个公会嘛，当场化干戈为玉帛，他想加我微信，还想请我吃麻辣烫，但我看他太衰了没答应，没想到他对我一直念念不忘。」


    「……」


    「我记得他那时候貌似是一头萤光绿的头髮吧，难怪昨晚没认出来，那张脸，太大众了，哥毫无记忆点，而且气质也不行，啧啧啧，人能活得一无是处也挺难的。」


    「……」


    许多心说，这货对人的评价有时候确实是苛刻得太现实了，跟他以往的浮夸风完全不搭边。


    学校晚上组织在操场看爱国影片，看完的时候，离晚自习下课还有一点时间。


    不过大家看了电影，心潮澎湃，回了教室没一个人继续学得下去的，于是许多就提前回家去了。


    许多家在的小区是那种很破旧的小区，完全开放式的，没有围栏，更没有物业，安全性很一般。以前偶尔还有几个小偷会光顾一下，现在小偷都嫌弃了。


    他走在路上，夏天里炎热的空气容易让人浮躁。特别是他们小区的垃圾堆经常因为欠费没人来及时清理掉，隔着大老远，许多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许多眉头紧锁，他对这样的环境已经是厌倦至极了。


    不过再黑暗的地方也会有一点光明。


    路过楼下小卖部的时候，小卖部的张奶奶叫住许多，非要送他一支冰棍吃，让他解解暑。


    虽然只需要一块钱，但是许多还是没忍心要，架不住张奶奶太热情，许多只好提前买了点日用品。


    以前他也是在这儿买的东西，张奶奶知道他家的情况，不仅给他优惠，他缺钱的时候，还给他赊过帐。许多一旦有了钱，都会第一时间还上。


    「多多啊，」张奶奶看着许多冒着汗的白净的脸蛋，眼里尽是慈祥和喜欢，「学习忙不忙？」


    「还好，」许多咬着冰棍，「刚开学，不算忙。」


    「多多啊，你可要好好学，到时候考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你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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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奶奶，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许多刚要走的时候，张奶奶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说了：「多多啊，你爸今晚回来了，刚还在我这儿买了一包烟，你回去跟他可得好好说话，啊。」


    许多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光，原本被冰棍压下去的火气突然间又腾了起来。


    他答应了张奶奶，走到自家楼下一望，灯正亮着，太罕见了。


    欠电费的时候不见有钱交，一有钱就捨得买烟抽。


    家里的柴米油盐用完了从来不会过问不会关心，每次主动把他叫回去，都是关于钱钱钱。


    许多冷笑一声，觉得冰棍有点太凉了，他吃完，全身都发冷。


    「靠！」


    许多冲着楼道吼了一声，整栋楼的声控灯全亮了。


    一路往上走，灯光虽亮，但对许多来说，跟漆黑一片没什么区别。


    第14章


    许多看到门是掩着的，不知道他爸是不是知道他会回来，故意开着等他的。


    他抓住门把手时一滞，心想，或许是忘记关上的吧。


    推开门，客厅里的灯昏黄而凝重，他看到老爸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手上抓着一把钞票，一张一张的数。


    「四十七，四十八……」他爸听闻动静，回了下头，看到是许多，笑了一下，「儿子回来啦？吃饭没？没吃咱爷俩下馆子去？」


    「我吃过了。」


    许多咳了几声，客厅里全是烟味。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赚了多少，穷的时候能穷到捡路边的菸头来抽，一有点钱，就得意忘形，能一晚上连抽好几包烟。


    许多进房间前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钱，目测真不少，他嘴上都数到六十二了，估摸着估计得有小一万吧。


    许多知道他恐怕还会数上几轮过足瘾，干脆不打扰，回房间写作业去。


    他写到一半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门没锁是因为每次他爸敲门都特别急，急得许多担心再敲下去墙会塌掉，索性就不锁了。


    他爸一进来，勾着他的肩膀就往外走：「来来来，儿子，爸给你看一件好事！」


    许多有点不耐烦，隔着他爸一身的烟味和不知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问道：「什么好事？」


    两人来到阳台，他爸往前一指：「小道消息，有开发商看上了咱家这一片，打算买下来盖新房子，到时候咱这一拆迁，换一所大房子，咱爷俩的好日子就真来了！」


    他爸说得有点激动，说完咳了老半天。


    「您以后少抽点吧。」许多无奈道。


    他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有钱，不抽啥时候抽？」


    许多不想接着话题往下说了，他本想说，你就不能把钱存起来？或者把烟存一存，你也不至于要捡别人的抽啊，不过他不想说是因为他爸根本听不进去，再多的良心话对他爸来说都是个屁。


    许多问：「她知道了么？如果真的换了大房子，没她的份，她会甘心？」


    许多口中的「她」，指的不是他亲妈，他亲妈离婚的时候，已经拿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房产证上已经没她名字了，他说的是那个不省油的继母。


    他爸这时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咱爷俩的房子，关那个臭婆娘什么事？！她甘不甘心与老子何干！」


    听着他爸骂骂咧咧的，许多一个字都没多说，他知道这事要是成了，他继母绝对会闹翻天的。


    他爸和他继母之间的塑料花夫妻情早就结束了，为何一直没离婚？


    许多心里呵呵，不就是他爸搞不定对方么？


    两人尬聊了一下父子情深，他爸洗了个澡，梳了个头，又要出门。


    走之前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从他那捆百元大钞里抽出了一部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他爸叼着烟，有种暴发户的既视感：「儿子，拿去用！买点文具参考书啥的，不够再问老爸拿！」


    许多：「……」


    下一回指不定谁问谁拿呢。


    许多没少把自己的辛苦钱拿来贴补家用，所以他爸这笔钱，他收得心安理得。


    他爸一走，整个家安静了。


    许多心情很复杂，他随便翻了翻，他爸给他的钱加起来刚好五千，但他丝毫没有别家孩子那种突然天降一笔零花钱的喜悦。


    他把钱收好后，又拿出手机开始直播。


    -多多又直播啦！


    -多多这几天直播的频率比平时高很多嘛～


    许多戴好口罩，对着镜头笑了笑，两眼弯弯，很是好看。


    「刚开学，功课没那么忙。」


    -多多什么时候摘掉口罩呀？


    -对呀对呀，露脸满足一下我们嘛！


    -多崽别害羞，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许多笑道：「以后吧，最近被气得脸部老是抽搐，怕吓着你们了。」


    -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是那个极品继母给闹的？！


    -是啊，是不是她？要不要我们帮你打爆她的狗头？！


    看着房间里的粉丝替自己说话，许多心里顿时间找回了一些温度。


    他不太想把家事过分的拿出来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待见他继母的行为，可这个家对他来说依然是一道伤疤，说多了，他会觉得疼。


    于是他话题一转：「是因为我有了个新同桌，也是个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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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很讨厌的那种吗？


    -那能不能要求换个座位啊？


    -多多你成绩那么好，老师会照顾一下的吧？


    许多忍不住笑了：「不是，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坏学生，他只是，嗯，怎么说呢？觉得有点傻，而且……哎，就是特别傻，特别逗的那一类吧！」


    许多想了一会儿，他找不出第二个能形容万归的，稍微带点点贬义的形容词了。


    万归长得帅，张扬的帅，而且性格外向，善于跟人交际，虽然说出来的话经常让他崩溃，又特别浮夸，但是他还是不能否认这点。


    许多刚才稍稍一回忆才发现，这才几天啊，万归闹出了那么多么蛾子，他的典故把自己脑袋塞得满满的。


    许多想用「傻」字来评论他，不过在某些时候，形容一个人傻还不能算是骂人，甚至有点儿……喜欢的味道？


    许多不禁一愣，还拍了拍脸，想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多多你在干嘛？


    -刚刚多多是不是在发呆？


    -想同桌想到入了迷？？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我突然对多多的同桌很有兴趣啊！


    -多多你说说，你的同桌都怎么「傻」呀？我想听听哈哈～


    许多发现自己第一次直播有点慌张，前所未有的慌张。以前不管是做题和答题，遇到拿不准的，他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他想赶紧翻出张超难的卷子让自己冷静冷静，结果慌乱间碰掉了笔筒，踢倒了风扇。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都笑翻了，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六神无主的许多。


    许多发现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的，他急忙道：「回归主题，开始做题吧，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现在拿出来讨论一下也行。」


    -不急不急，我们先讨论一下多多的同桌。


    -对对，姐妹你的想法很对，今晚主题应该是「多多的傻同桌」，手动滑稽。


    -「为何多多一聊到同桌就会手忙脚乱？」


    -很深刻的话题，值得深入探讨！


    许多：「……」


    他发现局面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他只能咳了一声，说道：「嗯，我同桌他，挺阳光的一个男孩吧。」


    -听到没听到没？挺阳光。


    -重点是男孩子，男孩子，重要的事情说两遍！


    -大家快做好笔记，考试要考！


    许多：「……」


    「我跟他，真的只是一般的同桌关系，」许多扶额道，「真的，你们别瞎想……」


    他不知道为何大家对他的同桌会突然间那么有兴趣，他刚才不过随口一说。


    -我们没有怀疑你俩之间纯洁的同桌关系啊？


    -谁瞎想啦？谁？


    -是啊，哈哈哈，是多多你自己刻意强调的吧？


    -完了，多多心虚了，我觉得肯定有什么内情。


    许多无助望天，片刻后，心说，对不住了同桌，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他把万归戴假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


    哗哗的打赏就来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假髮哥！


    -你的同桌也太逗了吧！


    -我同桌要是也戴假髮，我估计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去掀飞她的假髮。


    -那你可能会被当场打死～


    -我只知道我隔壁家大伯中年秃顶了才戴的假髮啊！


    -哎？多多，你有没有一种想发现你同桌假髮下的秘密的冲动？


    许多：「……」


    「我也怕被他打死，」许多说，「他比我还高一些，我打不过他怎么办？」


    -啊啊，多多你说过你一米八了呀，他比你还高？


    -身材肯定很不错吧？！他脸蛋呢？！


    -对啊，戴假髮你都爆料了，干脆把他的照片也给我们看看吧！


    -我猜他肯定很帅，如果不帅，戴假髮那么拉仇恨，早就被人打死了！


    许多无语，话题总是不受他的控制：「我其实也没有他的照片，他才转来我们班几天，没拍过照。」


    简直睁眼说瞎话。


    万归那臭不要脸的，早就把自己的各种自拍照挂在论坛上面了，早被全校人各种围观过。


    不过许多绝对不敢这时出卖万归的色相，一来他怕直播间会彻底炸掉，二来，万归不同意他是不会擅作主张的，三来，嗯……他有点私心，他不太想分享。


    -那多多你描述一下你同桌长什么样吧！


    -对对，我是学画画的，我到时根据你说的画一下，你看看像不像。


    -姐妹画好传我一份，顺带也画一张多多吧！


    -必须的，两人一同出镜，手动狗头。


    -结婚照吗哈哈。


    -囍！


    许多：「……」


    话题偏离的方向他是彻底无法扭转了。


    而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许多看到来电名字，皱起眉头，对直播间的粉丝说临时有事得下播，才接起电话。


    「你爸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他继母的声音如同一把刀，划破房间的寂静。


    许多冷笑：「你知道得真快。」


    「废话！他赢了钱不拿来还债，还知道拿去你面前潇洒！」


    许多摘下口罩，椅子往后晃着，他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敲打着书桌：「我爸给我钱读书怎么了？他对我还有扶养的义务。而你在外欠的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许多说出这话时异常的冷静，电话那头的继母被无形中呛到了，过了片刻才说：「我跟你爸是合法夫妻，我的儿子也要读书，他不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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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失声笑了：「你儿子不也有他亲爹么？你怎么不先去找他？」


    他继母没占到什么便宜，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乱骂了一通，许多一句话都没再说，等她骂完了挂掉电话，许多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说话时他语气很平静，可心里早已感到一股焦虑。


    他想把手机砸了，从楼上往下扔，扔到黑夜里，扔到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让它碎成一地的碎片。


    最终他强忍住了心中的冲动，闭着眼睛让额头上的汗珠滚入眼角。


    他抹了一把脸，点开通讯录，给姚星打了个电话。


    「喂，哥！」姚星坐在网吧里哒哒哒地敲着键盘，身边不时传来其他人的叫骂声，环境非常糟糕，为此，他怕许多听到，还故意抬起肩膀想遮一遮。


    许多听得真切，然而已经没力气管那多了，他说道：「今晚你回家一趟。」


    「啊？」姚星一愣，今晚说好跟队友开荒的，「我这走不开啊……」


    「放你个屁的走不开，整天就知道玩游戏，」许多语气很急，「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第15章


    虽然许多以前偶尔也会凶一下姚星，但那多是半开玩笑性质的，这次姚星挂了电话后，耳朵都还在发麻，他觉着许多是真的生气了，顾不上被队友喷，扔下滑鼠直接狂奔回家。


    再不回去，他觉得会被许多暴打。


    可回去后，他很快后悔。


    许多拽着他往书店去，从他现在初三的参考书起，一直买到了高三，数量之多，堆起来比姚星自己都高。


    姚星当场想哭，还不如不回来，被打一顿算了。


    被打只是痛一会儿，现在他面对那么多参考书，得痛苦四年呢。


    许多警告道：「这些书我不是买来给你拿去挡老师视线的，以后我会定期抽查。能做多少看你自己，不会的留着，有空我替你看看。」


    姚星泪目：「恐怕我得全部空着了啊，我没有哪题是会的啊！」


    许多差点窒息：「你除了玩游戏，就没有一点点学习的想法？」


    姚星木讷摇头。


    许多：「……」


    这傢伙真的没救了。


    「我还不如给你买点补品来补补脑子。」


    姚星说：「哥，恐怕为时已晚，我是彻底没救了。」


    许多无奈：「英语你有不懂的单词，翻翻英汉词典总会吧？」


    姚星摇头：「我，我没有英汉词典，而且就算翻译了一个单词，整句话我也读不懂。」


    许多：「……那语文你总读得懂吧？」


    姚星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很多成语我也看不懂，文言文更加，对我来说那就是界的文字。」


    许多无奈，只好又帮姚星从小学的参考书买起，一直买到了初二。


    结完帐，两人是借着书店的两个麻袋才把书给背回家的。


    一回到家，许多就摁着姚星把小学一年级的数学给做了。


    这会儿姚星才找回了一点做题的快乐，唰唰唰地写了几页：「哥！我做完啦！」


    许多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一个初三学生来做小学一年级的题，有什么好得意的，他随便翻了翻，竟还能发现一处错误：「你是不是个智障！」


    姚星：「……」


    「哥，你消消气。这题我会，我只是看走眼了……」


    许多几乎是忍着脾气替姚星摸了一次底，他发现，姚星的基础实在是差得令人髮指，小学的太简单就不说了，而初中的知识点，姚星是一点都没有学会，初一初二相当于白念了。


    不过姚星不算笨，有点小聪明，还有拯救的希望，虽然希望不大。


    「你好好学能学会的，不然就你这个样子，高中根本考不上。」


    姚星累得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嘀咕了一句：「我本来就不想读高中……」


    气得许多直接踹了他一脚：「不读高中你能干嘛？整天泡在网吧能管饱吗？说了你没有电竞的天赋，你以后还想做什么？」


    姚星吓得跳起来，哆嗦道：「就，就做个网管啊……」


    「而且，」姚星低下头，「我就算考上了高中，我妈也不见得会给我钱去念，她比我更不相信我会考上大学……」


    许多：「你身上有烟不？」


    「啊？」姚星一愣，「有有有！」


    他掏出一包两块五的劣质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菸了？你不是省三好吗？」


    「我不抽，」许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我就含着玩。」


    姚星：「……」好学生装逼的境界跟一般人都不同。


    许多觉得含烟有点傻，含了两秒他就吐了出来，想着恐怕这么傻逼的事情，应该比较适合万归。


    怎么又想到万归那去了？许多愣神，操，心里暗骂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姚星看到许多原本气得要死，含了口烟却笑了起来，以为许多是魔怔了，半天不敢说话。


    许多开口：「你先好好学着，争取考个好一点的高中。」


    说完，他从自己钱包里把刚才他爸给他的五千块拿去买书后剩下的全部给了姚星。


    「这些钱不少，别乱花，给你是拿去买资料书和文具的，还有剩就拿来当伙食费，好好吃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让我知道你拿去玩游戏，你就完了，」许多瞪了姚星一眼，「你高中学费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考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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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星手里接过钱的时候，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翌日早读一结束，肥花来找万归。


    「哎，队友，姐对不起你啊。」韦媛嘆气道。


    万归把物理课本放下，刚才他念了一节课的练习题题目，嘴巴有点干。


    「怎么啦队长？」


    「我尽力了，」韦媛把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万归，「社长对你的字赞誉有加，说，如果你是投稿一幅毛笔字作品，说不定有戏。」


    万归打开纸条，发现是他当上校霸后的个人感言：「……所以，我这篇文章算是被退稿了？」


    韦媛点头：「嗯，请相信我，我真的尽力了。」


    万归无奈摇头：「不懂欣赏我的才华啊。」


    韦媛一走，许多难得对万归这些不靠谱的事感兴趣：「你给校报社投稿了？」


    「对啊。」


    许多有点好奇：「你投的什么？借给我看看？」


    万归把纸递到去，许多刚想接，他就抽了回去。


    许多：「……」


    「我觉得我还需要再润色润色，」万归啧了一声，「同桌抱歉了，我改好再给你看，你忍忍，别急，人要学会耐住性子。」


    许多转过身白了一眼：「不用了，从现在起，我以后都没有兴趣了。」


    第一节上的是班主任的数学课，何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笑着对大家说：「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经我们年级组向学校申请，我们为大家争取了一次……」


    「秋游？！」王淼突然打岔。


    「别打岔你个弱智！」准班长任羽给了同桌一个脑瓜子，然后特别不要脸地对老师说，「嘿嘿，何老师您继续。」


    何老师没有生气，继续笑脸盈盈：「秋游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次老师们给你们争取到的是一次开学集中测试的机会！」


    「哎呦我靠！」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求高抬贵手放过啊！！」


    「我这还沉浸在对暑假的回味中，根本没看下多少书啊。」


    「我跟你不同，我倒是追了好几本原耽，太太们更新有点给力～」


    「是吗是吗？你快安利给我，我也要看！姐急需男孩纸之间甜甜的爱恋来慰藉自己受惊的心。」


    教室里一片哀嚎，就算他们是重点学校的学生，也并不是很喜欢考试，尤其是这种突然袭击。


    「安静安静，」任羽站起来，「大家安静一下，何老师话还没说完。」


    何老师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接着说：「这次也是你们检验一下自己学习成果的机会。」


    万归也不爱考试：「才开学几天，检验啥呀？写试卷多累，说不定会出汗。」


    何老师：「老师们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都很高，所以这次考试会与以往有所不同。」


    万归竖起耳朵：「啥不同？开卷？」


    许多：「你想多了。」


    万归转过头看着许多：「为什么不行？开卷有什么不好的？」


    许多板着脸：「不行就是不行。」


    「男人别随随便便说不行。」


    许多不理他。


    何老师：「题目会分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主要是高一的内容，给大家再梳理一遍知识点，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知识点没真正弄明白。第二个部分是附加题，出的会是没教过的高二内容。」


    他这话一出，大家又沸腾了。


    何老师抬高嗓音：「因为老师们知道，很多同学提前预习了高二的知识点，这部分是给大家检验检验自己自学成果的……而且不计入总分，大家不用慌张……」


    王淼已经直接快死在座位上了，趴着一动不动：「咸鱼，替我立下遗嘱。」


    任羽脸色也很难看，他怕考不好影响他竞选班长的大业。


    万归倒是没有出现太大的情绪波澜：「我比较担心考试那几天我要跟你分开坐。」


    万归拍了拍许多的胳膊：「同桌，我现在想起来就开始难受了，怎么办？」


    许多甩开他的手：「那你就去死吧。」


    宣布完考试的事，那些热爱学习，在意自己成绩的学生开始加油冲刺。


    而那些不爱学习的，已经进入听课一下，发呆一下，难过一下这种生无可恋的循环模式。


    其中一个就是王淼。


    王淼在座位上坐立难安，趁着老师写黑板，他转过身子，想向万归求助：「万哥，咱要怎么办啊，咱要不要集体去校长室抗议……」


    「咦？万哥，你写什么呢？作文？这不是数学课吗？」


    万归专注地写着字，最后来了个非常华丽地收笔姿势：「写好了！」


    他笑了笑，看向许多：「真不看？」


    许多斜视：「不看，说过不会再有兴趣了，别来打扰我。」


    王淼想抢过来看看是什么，却被万归挡住：「去去去，这是哥的最高机密。」


    王淼的好奇心被吊到了嗓子眼：「是什么啊？咱兄弟一场，给我看看呗。」


    「想看你就等着刷新论坛吧，」万归把纸重新折好，收回抽屉里，「我现在正式宣布，由万归同志主编，万归同志主笔，万归同志刊印的第一期八卦版校报，准备强势登陆学校论坛。」


    许多：「……」


    王淼眨了眨眼：「啊？哥，你这是要正面刚咱学校的校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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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许多有点弄不明白万归了，这货好像关注的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眼看开学测试近在眼前，这货自打宣布要刊登第一期所谓的狗屁八卦版校报开始，一直都在玩手机，从第一节何老师的课，摁到了最后一节语文李老师的课。


    李老师是一个将近退休的中老年妇女，戴的眼镜比啤酒瓶底都厚，她性格又特别佛系，不容易看到底下搞小动作的学生，而且就算是看到了，她一般也只是简单提醒一下，她对他们重点学校的学生很有信心，就算是上课睡觉，恐怕也是昨晚熬夜导致的，只要不打唿噜影响到别人，她一般不会打扰。


    所以王淼在语文课上把中午觉给提前睡了，只要任羽不抽风举报他，他就能安详地躺尸到下课。


    许多问题憋在心里憋得难受，忍不住了就问：「你不打算看点书？」


    万归边笑边说：「看什么书？新一期的体坛周报？不是没到货么？」


    许多：「……」


    「知道你是网球特长生，就算你以后读体校，也得学点文化课吧？还是下周的测试你已经视死如归，或者直接弃考了？」


    万归：「既然同桌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弄完校报后，抽个空复习一下吧。」


    许多无语，你学都没学，有什么可以复习的？


    就在他俩嘀嘀咕咕的时候，李老师奇蹟般地发现了万归的存在。


    她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个学生的存在，她扶了扶眼镜后，发现这个学生笑容满面的，精神状态很好的样子。


    于是：「这一排最后面的那位男生。」


    所有人循着声音往后看，唰唰地看到班上两位校草在说话。


    许多是难得上课走神，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俩再次成了全班的焦点，要不是任羽及时提示，他俩还能再聊十分钟。


    「万哥，嘿万哥，」任羽往后靠，挡住嘴提示。


    「干嘛？」万归没注意，「上课别随随便便说话，打扰我和我同桌聊天。」


    任羽：「……」


    班上其他人都笑了。


    李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看得更清晰一点了，她对照着座位表看：「万归是吧？」


    「啊，老师您找我有事？」万归站起来。


    已经有一年时间没在课堂上回答过问题，万归觉着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兴奋。


    「你把接下来的课文念一念。」李老师说。


    万归一愣，他发现自己桌面上放着的还是上节课的化学书，于是转向他的同桌求助。


    许多更直接，一张巨大的生物试卷摊开在桌面上。


    万归：「……」


    王淼被大家的笑声吵醒，结果他还能神奇地跟上语文课的进度。他举起书挡住脸，嘀咕道：「万哥，第二十八页第二段开始。」


    万归懒得找自己的语文书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带来，于是抽走王淼的书：「老师，我准备好了。」


    王淼：「……」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那你开始念吧。」


    万归大致地扫了一眼课本：「老师，我有些字不认得，影响大家收听怎么办？」


    「遇到不会念的字跳过就行，回头自己再查一查。」


    「好。」


    万归开始照着课本念起来。


    万归读书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男生特有的那种沙哑，有点磁性。


    他平时随便念的时候声音有些慵懒，故意搞鬼的时候就会用不知是哪里的方言来瞎读，好几次弄得许多想捲起书本敲死他。


    而现在是上课，平日再吊儿郎当，他这时都会认真对待。


    念书的他带着一些感情，虽然在许多听来还略微觉得有些浮夸，不过他这一字一句地读着，动听的声音像是钻进了人的心里，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听着穿着白色校服的他念书，反而成了一种享受。


    直到有一处破了功。


    万归读书的声音顿了顿，遇到了第一个他不认得的字。


    「阿婆端着一碗鸡……巴上了桌？」


    （原句：阿婆端着一碗鸡肫羓子上了桌）


    许多：「…………」


    全班爆出的笑声都飞到操场上去了，王淼笑得最夸张，眼泪出来不说，还捶起桌子来。


    李老师不太能get得住当下年轻人的笑点，她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解释道：「鸡肫，就是鸡胗，平时大家很少这么叫，羓子，是干肉的意思，也用的少，不会念能理解，虽说你们是理科生，但是语文高考也是要考好的。」


    「哦哦，」万归也觉得有点尴尬，「那老师，我还要继续往下念吗？」


    「念吧。」


    接下来的部分万归乱了气场，不能像刚才那样捏着广播嗓好好念了，声音里夹着一起笑意，听起来反而轻松。


    许多都忍不住掏出语文课本，跟着万归念的，把全文通读了一遍。


    万归坐下来后，许多毫不客气地歪头问他：「哎？你觉不觉得，你会多一个新的外号，几把哥？」


    万归：「……」


    「……最好别吧，我hold不住。」


    许多：「所以让你好好学习，字都不会念，也怪不得别人要叫你几把哥。」


    「什么别人？分明只有你……」万归无语，「还有我怎么不好好学习了，我可是天天向上的，特别是早上。」


    许多横眉：「滚。」

 第33页

    放学后四个人组队去食堂吃中午饭。


    王淼对语文课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哎万哥，以后课文都由你来念吧，以前语文课无聊死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它正确的打开方式。」


    「滚你大爷的！」


    万归笑骂一声，直接往王淼身上踹。


    到了食堂，许多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菜单，然后正儿八经地问万归：「不知道今天中午有没有鸡肫？」


    万归：「……」


    「同桌，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种行为是在故意破坏我们俩之间友爱的同学关系。」


    打好饭坐下来，万归看到王淼乐呵呵地掏出手机，他立刻警惕道：「谁要是把语文课上的事发到了学校论坛上，咸鱼，三水，你俩我就徒手打死，我同桌的话，我就同归于尽。」


    王淼把手机往餐桌上一放，顾不得桌面油乎乎的，不平道：「凭啥啊，我和咸鱼就得自己去死，多哥你就跟他一起死？」


    万归咬着筷子头：「因为他是我同桌啊。」


    就算是万归的惊人一语也削弱不了开学测试对大家的震慑力，吃完午饭，教室里自习的人过了大半，很多人放弃回家睡午觉，留在教室里低效地看上十多分钟书，然后拿出手机玩一下，再趴桌子睡午觉。


    王淼是第一个倒下的，他要弥补语文课上没睡满的遗憾。


    任羽本来还能装模作样地写上几个字，隐隐听到王淼的唿噜声后，他也跟着起了困意，倒在桌子上一睡不醒。


    许多边拎着衣领子抖热气边做着语文课上没写完的试卷，万归在摁下发送键后，往许多身边一靠：「成了！我的报纸发表了！」


    许多瞪了他一眼，然后用手肘把他支开：「恭喜你，你可以安静地睡觉了。」


    万归不死心，抓着手机又凑过来：「我今天绝对会兴奋得睡不着！」


    「哎，第一期哎，开天闢地的，我怕班上哪个兔崽子把我语文课的事拿到论坛上说，我不得不提前档期，把校报给整了出来，好转移大家注意力。」


    万归将手机往许多眼前一摆：「看看？给我提点意见？」


    「无聊，」许多拍走万归的手机，「没空。」


    万归连啧好几声：「那么冷漠，我可是特别写了你的呢。」


    许多深感不安：「……你写我什么了？」


    许多抓起万归的手机，把他折腾出来的校报看了一下。


    帖子的界面很简洁，万归只是简单的换行排版，没有加上什么花花草草的边框和底图，许多第一眼看下去觉得还行。


    可第二眼看到内容，许多就想撕开万归的嘴，让他把手机吞下去。


    标题：「我的个人校霸感言。」


    许多第一眼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为何愿意看它。


    「莫名获封校霸称号，让我诚惶诚恐。」


    许多心说，我看着你整个人很嗨很享受的啊，王八。


    「我原本是个和平爱好者，坚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一贯原则，但是为了我亲爱的同桌，这一切做的都值得了！」


    许多：「……？？？」关我毛事？扯我干嘛？


    「我同桌因天生好看且才华横溢，不慎捲入了一场江湖风波，当日有人不知好歹，对我同桌围追堵截，对他起了歹念，幸好被我及时发现。同桌一场，情深意切，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许多看到这里手已气抖。


    万归歪曲事实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再加上他浮夸的风格一渲染，许多已经可以脑补出这是一出他被逼良为娼，然后万归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年度大戏。


    「面对霸凌我毫不退缩，紧要关头，我抓住了我同桌的手，看着他，并告诉他，只要你不放弃，我就绝不放弃，让我们俩共同面对当前的困难，勇往直前，再多的混混，他们不过只是些碍眼的杂草罢了，哥一定会替你踏平天下杂草，还你一份一马平川……」


    「所以，」许多忍住看完全文，「最后变成了你见义勇为？」


    「不对，」万归摆手，「我的核心思想其实是英雄救美。」


    许多：「……」


    许多把他的手机往桌上一扔，起立揪住他的衣领：「出去，你跟我出去一趟。」


    「啊，干嘛？同桌你不睡午觉了吗？」


    许多把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拖，吱呀地发出一声响，王淼和任羽都被吵醒了。


    「把那天没打成的架打了。」


    万归：「还去网吧找那几个混混？人家狗六不是帮我们找到吃的地方了么？事后还去打人家，不厚道吧？」


    许多一边拖着万归一边说：「不用麻烦别人，就我们俩之间打。」


    第17章


    「同桌，哎同桌，你冷静点，试着控制一下你自己。」


    万归和许多推推搡搡地来到教室外的走廊，碰巧遇到班主任何老师走过来。


    「你俩干什么呢？」


    何老师看到两人搂在一起，万归脸上笑容绽放，许多一如往常的冷漠，看着都挺正常，符合日常人设，他没把两人往准备打架的方向上去想。


    万归一把搂住许多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何老师您怎么来教室了啊，打算给大家单独辅导啊？我跟您说，我们都是重点学校的学生，会自己把握人生方向，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何老师笑呵呵的，他已经慢慢习惯万归的浮夸：「我这回办公室取钥匙呢，落抽屉里忘记拿了。你俩怎么有空在走廊里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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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不顾许多投来鄙视的眼神，继续瞎吹：「我同桌非要大中午的去吃什么冰棒，这大热天的，没办法，我陪他去，谁让我俩关系铁呢。」


    「那种东西少吃点，别吃坏了肚子，」何老师说，「关系好是好事啊，我跟你们说，我以前跟我高中同桌关系也好，还一起上了同一所师范，住同一个宿舍……」


    何老师突然之间进入一种自我陶醉的回忆状态。


    可他俩对何老师和他基友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万归赶忙打岔：「那何老师您赶紧拿钥匙去，别让嫂子在家里等急了！」


    何老师一愣，话题转变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好好，我这就去。」


    待何老师走后，许多闷闷道：「松手。」


    「不要，」万归抽了抽鼻子，「咱俩还没打架呢。」


    万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露水的味道，驱蚊用的，他不像有的男孩，一到夏天浑身的汗臭味，他显得很清爽。


    「打你个头。」


    许多甩开万归的胳膊，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万归追上来：「同桌你去哪？」


    「去吃冰棒。」


    「真吃？」


    「嗯。」


    「那我也去。」


    夏天学校小卖部卖冰棒和冷饮的阿姨在同学们心中如同天使，一到下课和放学时间，都会有一大群的人排着队要见她。


    许多和万归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排了挺长的队了，然而他俩什么都没做，就享受到了超级巨星才会有的礼遇。


    「同学你们请。」


    「你们先来。」


    「请请请，千万别客气，能给你俩插队是我的荣幸。」


    许多：「……」


    万归：「……」


    头上顶着「校霸」两个字的他们一出现，除了几个学习学懵了没认出他俩是谁的，其他同学一看到，都自觉地给他们插了队。


    「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同桌很好，真的，上次没留下太多的创伤，我同桌心灵其实很坚强。」


    许多：「……」


    万归享受着众人投来的崇拜眼神，而许多却被大家集体关爱，他非常想当场就把万归给打死。


    「我要是当场拆穿你，你会怎样？」


    许多威胁万归。


    万归耸耸肩：「那我就把你点小姐姐的……」


    「得得得，」许多无语了，「你赶紧往前走，阿姨看着你了。」


    万归啄着红豆味的冰棒，美滋滋地往教室走回去。


    许多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你也看点书吧。」


    万归抬了抬眉：「怎么突然劝我学习？虽然我的身体和心已经到了附中，可是我的灵魂还在十八中，不太适应这里学习的节奏。」


    许多说：「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闲下去吗？」


    万归脚步一停：「闲吗？我觉得我挺忙的啊，又是刷论坛，又是弄报纸的，发现校报退了我的稿，我已经萌生了退出记者团的打算，只是他们过于挽留，我还在跟他们扯皮呢。」


    「得得得，」许多摆摆手，大步朝前，「您老继续忙着吧。」


    万归笑着追上来：「同桌你是不是怕我成绩跟不上，然后被老师换座位啊？」


    言下之意，你是捨不得我走吧？


    许多一激灵：「没错，我怕你考得太差被老师轰出我们班去，我们都跟着丢脸。」


    万归：「确实是有点丢脸，何况我最近开始走红了，议论的人肯定很多。」


    许多他们学校不像别的学校那样会根据学生的考试成绩来安排座位，他们学校的老师认为，能在他们附中读书的学生一定能教得会，而且他们也担心按照成绩来排位置，会给最后那几名的学生带来过大的心理压力，万一逼疯几个或者跳楼了，自己也麻烦。


    不过老师们有点小瞧那些差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这些人还巴不得把他们桌位丢操场上或者宿舍里，方便他们玩呢，躲在教室的角落里，那跟世外桃源没什么区别，他们搞小动作更加方便了。


    一回到教室，许多发现王淼转过身，趴在他们桌上盯着手机屏幕一直乐呵。


    他见着人回来：「万哥！你牛逼！」


    「我什么时候不牛逼，」万归坐下，抬手把王淼推下桌。


    王淼举着手机接着说：「你这个人感言写的，啧啧啧，真是绝了，活脱脱一部武侠片的剧本啊。」


    万归得意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主笔的。」


    许多冷哼了一声：「呵。」


    万归转头看他：「你有什么看法？嗯？另一位主演？」


    许多轻轻扇了万归一脑瓜子，继续写试捲去。


    王淼舔着脸说道：「哎万哥，下次也给我安排点戏份呗？」


    「你想蹭热度？」万归歪着嘴笑，抽出一本物理书啪啪地拍王淼的脑门，「边边去，这是我和我同桌的二人戏。行了你走吧，哥要学习了。」


    王淼真见着蛇拉屎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万归看：「你要干嘛？」


    「学，习。」


    万归一字一字地念叨，拿起笔先给物理课本写上名字，然后翻开第一章 第一节，书上白花花的特别干净，一个字都没记有，像是新的从来没用过。


    王淼多看了几眼，瘪瘪嘴，他才不信万归会学习，然后转过身子趴下接着睡大觉。


    不信的还有许多，他觉得这货绝对是三分钟热度，找书出来看不过是为了催眠自己好入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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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写完试卷，扭了扭脖子，才发现旁边那货不仅没有睡着，反而学得很认真。


    万归拿着笔，在纸上打着草稿，他微微转头翻书时，余光中发现许多在看他。


    他笑道：「同桌，借你课本用用？我想划一下重点。」


    许多一愣：「老师没划啊。」


    「我就看你划的是哪。」


    许多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把课本借给了万归，万归翻开对照着一页一页地标註，嘴里还念叨：「啧，不愧是我同桌，大师就是大师，标的重点都是真知灼见，让我看了醒醐灌顶。」


    许多：「……」


    「少耍嘴皮子好好看你的书，再废话不借了。」


    「遵命！」


    许多去上厕所回来时，万归仍学着，他困了趴下眯了一会儿，中途醒过来时，万归还在学。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中午一点半，教室里早就睡过去一大片了，硬撑着没睡的都是班上几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万归夹在其中，显得有些意外。


    许多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两点十分，教室里陆续来了人，跟他一样醒过来的也有，许多看了眼旁边，万归已经趴下睡着了，他的头枕在胳膊里，唿吸平稳，许多有点想抓他假髮起来看看的冲动。


    许多偷笑了一下，心想，这货要是把小抄藏在假髮里会不会被发现，不过他没真想跟万归说。


    盯着万归的假髮有几秒钟，最终许多还是下不去手。


    他看到万归把他的物理书合上，整齐地放在自己那边的桌角，没放到他的这边来，这让万归自己可用来趴着睡的空间小了不少，而就给他的反而大了。万归个子高大，这会儿有一小半的胳膊都伸到桌子外头去了。


    走过的同学也看到了，每个人不管是出于害怕校霸，还是出于礼貌，都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走。


    许多拿起自己的物理书，发现下面是万归自己的，他收好了自己的后，拿起万归的随手翻了翻。


    许多发现万归的字迹很工整，一笔一划的写得很认真，而且他的课本很干净，许多看过王淼和任羽的，画得乱七八糟，王淼会把游戏攻略抄在课本上，咸鱼会把竞选发言写在空白处，而万归不会，课本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万归不是机械地照着许多划的重点标註下来，他还会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分析，这里为什么重要，他需要记住什么，写得条理很清晰。


    许多像是老师在检查学生的作业，他翻到课后习题的部分，看到万归答题的正确率不低，虽然也有做错的地方，但是在许多看来，只要万归专心学，弄懂这些题目不成问题。


    万归这次测试能考多少分，许多心里有了一个估计，毕竟他们学校是省重点，考的题目不会仅仅局限于课本上的基础题，不过许多相信，万归接下去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成绩赶上大队伍没有问题。


    许多把万归的课本往自己这边放，给对方腾出了一整张的桌面，然后起身去上厕所。


    万归腿长身长，趴着睡的时候椅子往后挪了不少，其他同学都是从前面走的，只有许多出去时没换地方走。


    他贴着墙试着走过去，结果不小心还是碰到了万归的椅子。


    万归迷煳间睁了睁眼，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趴着睡，胳膊甚至都伸到许多这边的桌子来了。


    许多没在意，从后门出了教室，去厕所洗把脸。


    下午的阳光比早上的更加炽热和明亮，它透过走廊里的窗，照在雪白色的墙上。


    许多的脚步轻盈，他微微侧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他心情也挺好。


    第18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多被万归高涨的学习热情吓到了，要不是他的基础摆在那里，许多会以为他是冲着年级第一而来的。


    万归甚至在周末的时候，主动向许多抛出了学习的橄榄枝：「同桌，你愿不愿意在周末沉闷无聊的两天里，跟我一同寻找学习的快乐？」


    「我其实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终于有两天能够耳根清净了。」许多残忍拒绝。


    许多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掉万归，结果周六一大早的刚到八点，他的闹钟还没响，门先被敲响了。


    「喂喂喂！同桌！你在家吗？！」


    「同桌亲爱的，我来找你一起学习啊！」


    「许小多同学？芝麻开门！」


    许多：「……」


    许多昨晚做题做到深夜，本想着周末睡个懒觉补补眠的，结果没想到万归还有这么一招。


    万归一边敲门一边打电话，许多手机和脑袋都快同时炸掉了。


    许多只穿着一条裤衩，光着上身，年轻的身躯显得有些清瘦，但线条柔和且流畅，犹如春水里的溪流。


    砰砰砰的敲门声整栋楼都能听见，许多担心再让那货这么敲下去会引起公愤，只得从床上爬起来，拉着拖鞋，顶着一头乱髮去给他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


    许多一只手揉着头，一只手抓着门，他想着骂完万归，直接关上门继续睡。


    万归依然是那张笑容满到能溢出的脸：「同桌早上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去你大爷的，敲门敲那么急，你当黑白无常会来给你开门啊？急着投胎你找别处去。」


    万归：「……」


    万归早已习惯同桌对他这种爱恨交加的表达方式，不过现在吸引他的，是同桌这般的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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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上下扫描着许多，迷煳间带着点缱绻的眼神，白皙的身体肌肉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特别是那两道弯弯的锁骨，万归看着咽了咽口水，他有种想溺死在同桌锁骨里的感觉。


    许多察觉到万归不断闪烁的双眼，才突然间意识到现在自己穿得有点过于凉快：「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万归往下面一看，淡定地说道：「确认了，你没有腿毛，不仅如此，两条大长腿相当之光滑细腻，很适合短裙女装。」


    许多：「……」


    「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就在许多要摔上门的一瞬间，万归两手死死撑住，他仗着自己力气大，闯进了许多的家。


    许多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回房间里穿好衣服，洗漱后过来问他：「你来我家到底想干嘛？」


    万归已经乖巧地把课本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他拍了拍生物课本：「当然是来跟你共同进步的。」


    万归个子高，许多家里的茶几矮，万归蹲在地上趴着茶几看书有点像个算命的，许多嘆了声气，道：「进来房间里吧。」


    万归抬头，一脸清纯无辜：「同桌，别，千万别，我只是来找你探讨课本知识的，没想跟你探讨别的，你这样勾引我，让我很难把握人生方向啊。」


    许多：「……」


    「滚，赶紧的，」许多抬脚就踹万归。


    万归抓起课本嘻嘻哈哈地逃进了许多的房间：「同桌你房间好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许多拧了拧眉骨：「跟你一样的驱蚊水。」


    许多的房间布置其实挺简陋的，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张旧书桌，没有书架，许多的书整齐地堆放在书桌上。


    许多把书桌上的书搬到了客厅沙发上，然后把桌子往房间中央挪了挪，搬来一张椅子，让万归跟他对着坐。


    「我有点不习惯，」万归坐下后皱眉，「在教室里咱都是并肩坐着的，时不时咱还能搭个肩。」


    许多已经适应万归的废话连篇，他怼道：「让你留下来是学习的，不是勾肩搭背的，你不想学你随时可以走。」


    万归把书翻了翻，抬眸看着许多，喏喏道：「其实我担心咱俩这样坐，会坏了咱俩之间的风水。」


    许多：「……」


    他抓起课本作势要往万归脸上扇，万归才堪堪消停了。


    万归翻开习题集：「歷史上的今天，着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诞辰。」


    许多蹙眉：「你看就看，嘴巴闭上是能死人还是怎么的？」


    万归咧开嘴笑道：「我问你个问题，2月14日是什么日子？」


    许多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


    万归接着说：「我的诞辰。」


    许多翻出一张卷子挡住万归的脸：「关我屁事。」


    万归把试卷撩开：「哎，我都告诉你了，到时候你怎么都得有点表示吧？」


    情人节哎。


    「我现在就有表示！」许多拍掉万归的手，「你再不踏实看书，我就把你扔出去！」


    「好好好！遵命！」


    真投入到学习的时候，万归变得正常多了。他自己看书的时候很安静，为了不打扰到许多，他看到什么不懂的，会先记录下来，等许多中途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把问题拿出来问。


    许多会耐心地替万归一条一条地讲解，万归很聪明，许多只要讲一遍，他便是一点就通了。


    两人学习效率很高，接近中午的时候，许多已经做了两套题，而万归也把高一生物的部分补了四分之一。


    「你这两天抓紧点时间，」许多喝了点水，说，「争取在去学校前把高一的部分过一遍。」


    万归放下笔，两手枕在后脑勺上，笑道：「那我得熬夜了啊，许老师，是否考虑留我下来过夜？」


    「想都别想。」许多回绝。


    「哎，」万归摇了摇头，「差生就是没人权啊。」


    许多不让万归留下来并不是没地方可以住，他们家有三个房，另外两个一个是姚星的，另一个是他爸和继母的，姚星周末也很少回家，不是在网吧通宵，就是上哪个同学家野去了。


    而他爸和继母就更加了，现在已经夏天，他们床上摆着的还是过年时盖的棉被。


    虽然他们三个不怎么会回家睡觉，但是拦不住晚上偶尔会回来一下，许多不想让万归看到自己家庭不和谐的一幕。


    许多看了眼时间，问：「中午怎么吃？叫个外卖还是出去吃？」


    万归：「你平时周末中午吃啥？」


    许多：「我平时周末中午不吃饭。」


    万归诧异：「不吃？你修仙啊？」


    「不是，」许多回到，「我经常睡到下午才起。」


    万归：「……」


    「那我今天来得那么早……」


    许多直接瞪了一眼：「你也知道你很早啊？」


    万归挠了挠头：「我没想到你好学生能赖床赖到下午才起啊。」


    许多轻笑了一声：「我是晚上做题做到半夜，睡得晚才这样的。」


    「下次别这样了，」万归开始宣传养生，「熬夜不好，作息不规律更不好，你这样会提前进入更年期的。」


    许多捡了一块橡皮就往万归脸上扔。


    万归闪了一下，还能把橡皮接住，然后笑道：「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外卖吧，算是赔罪了。」


    许多嘆了嘆气：「算了，我随便做点吃的应付一下吧，昨晚我路过超市买了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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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许多要给自己做饭吃，万归喜出望外：「同桌你还会下厨啊？」


    「那不然呢？」许多说，「我总不能像你一样，顿顿都下馆子吃吧？」


    「哎哎，你别这么说，」万归急忙摆手，「我也只是偶尔去改善一下伙食，而且每次我都想着叫上你。」


    这倒是真的，万归的热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烧得许多有点承受不住，三天两头的，万归都想拽着他往餐馆跑。


    「那你这次跟着我将就吧，」许多说，「我家里没什么好菜，只能保证吃饱不中毒。」


    「那就够了，」万归笑道，「咱做完这题再吃。同桌你看看，答案怎么选的是c？我觉得b跟语境配一脸啊，怎么不是b？」


    许多进厨房煮挂面的时候，万归也没闲着，他一边抱着英语课本背单词，一边靠在门框上看许多煮面。


    「同桌你热不热？immigrant，移民，immigrant。」


    「哎？你多放点醋啊，开胃！back to back，背靠背。」


    当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桌的时候，万归看着眼睛都发光了。


    许多折回厨房里摘下围裙，转身回来时看到万归拿着手机在各种拍。


    「就一碗破面有什么好拍的？」许多想笑。


    「我同桌亲手做的怎么能叫破面呢？」万归说，「光是看上一眼我就饱了。」


    「那你光看别吃。」


    「不行，」万归笑道，「我看着是心里饱了，肚子还饿着呢。」


    两人把面吃完，许多端着碗进厨房里洗，万归坐在沙发上，一边晃腿一边玩手机。


    许多洗好碗出来见着万归笑嘻嘻无所事事，于是下逐客令：「没事了你怎么不回家？」


    「哪能没事啊，我这不是中场休息么？」万归抬起头，「等下我还得接着学，吃了你做的面，我发现全身充满了战斗力。」


    许多不好浇灭万归的一腔学习热情：「行吧，我回去躺一会儿，你自己看着学吧。」


    许多今早被万归强行叫醒，到了午睡的点，眼睛困的快睁不开了，他去姚星的房间睡了一觉，几乎是人刚黏到床，就直接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的时间。


    许多发现万归还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很认真，自己咳了一声，万归才察觉。


    万归笑道：「同桌你醒啦？做了什么美梦醒都不愿醒。」


    许多板着脸，我为啥睡得那么死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万归伸了个懒腰：「哎哎，同学们周末的热情也很高涨啊，我把你做的面一发到论坛上，大家也不学习了，都来顶帖。」


    许多：「……」


    「你发的什么？」


    万归把手机伸到许多眼前，晃晃：「同桌爱的中午饭。」


    「我本来想写，同桌下面给我吃的，后来觉得容易引发歧义，我就没写。」


    许多脸部抽搐：「你真该庆幸你没这么写，否则你活不过今天。」


    然而许多忽视了现在这个标题的隐晦性，「爱的中午饭」五个字足以让论坛炸锅了。


    同学甲：「我靠，这两人周末都要黏在一起啊？」


    同学乙：「真的跟面条一样缠缠绵绵的！」


    同学丙：「关系不一般啊不一般。」


    许多对这些花花草草的绯闻已经产生免疫力了，他能怎么样呢，不让万归发？万归真听他的就真的见了鬼了。


    这货恨不得一天发一张能证明他俩之间有恩恩爱爱的同桌情的照片，不让他秀一下，还不如让他去死了算了。


    许多没眼看了，勒令：「你发也发了，学也学了，该回家了吧？」


    万归一拍大腿：「晚饭时间到了，咱俩吃啥？」


    许多：「……」这货真是轰都轰不走。


    这时一阵极具穿透性的吵架声传进了屋里，许多心头一跳，是他亲爹和继母。


    他俩怎么回来了？听着那刺耳的叫骂声，许多心里顿时感到无比的压抑，今晚上家里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同桌？哎同桌？」


    「你被人魂穿了吗？」


    许多走了一神，意识到目前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万归在他家里！


    他爸还好说，不会对万归怎么样，关键是他继母，不知道嘴里会吐出多么难听的话来。


    许多心一慌，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万归还在那大咧咧地喊饿：「咱吃啥啊？」


    许多走过去一把揪起他，严肃道：「你赶紧躲起来！」


    万归：「……」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了？」


    许多耐着性子说道：「我爸和我继母回来了。」


    「刚好，我出去跟他俩打个招唿，四个人好点菜。」


    「不行，你必须要躲起来。」


    许多看着房间，除了一张书桌就剩一个衣柜和一张床。


    他的衣柜里面塞满了东西，万归那么大个儿，根本塞不进去，再没别的办法，他只能考虑把万归从窗户扔出去。


    这时他眼神锁定住床，他的床是储物床，抬起来下面可以放东西，刚好之前他打扫卫生清理过一遍，里面的东西被清除掉了，藏下万归是没问题的。


    许多跨步来到床边，不顾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将床板抬了起来，指着万归道：「你，睡进去。」


    万归：「……」


    「不是，你怎么突然让我睡床底，我看着像躺棺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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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许多耳朵一抖，抬起胳膊把万归的肩膀一勾，两个人一块儿跌进了床底里。


    万归从懵逼状态瞬间变为震惊，他看到许多想出去，直接支起上身把许多拽回来，然后把床板一拉，世界瞬间变得黑暗。


    床板下，许多和万归侧着身，面对面躺着。


    「要躺一起躺。」


    许多：「……」


    第19章


    气氛有点诡异。


    万归的唿吸都扑到许多脸上来了。


    许多看不清万归脸上什么表情，但是从他一顿一顿的唿吸可以猜测出，这货绝对在笑。


    「同桌，」万归笑问，「咱俩这算同床了么？」


    许多听到门口已经被打开：「别说话。」


    「不说我憋的慌。」


    「憋出屎也给我憋着！」


    万归：「……」


    「你这个混蛋！你说说，我嫁给你到底能图个什么！」


    许多继母的骂声亮如洪钟，隔着床板能听出立体环绕声的效果来。


    许多他爸也是被骂烦了：「吵吵吵！你这个臭婆娘天天就知道吵！要不是你整天在我耳边吵我，我能输那么惨？！」


    万归耳朵动了动，不笑了，却道：「你爸输了？那岂不是我爸赢了？他们会不会又打架？」


    许多心说你好像挺期待那两个老鬼打架的，但是又不敢出声，只能抽手，一巴掌摁住万归的嘴。


    万归：「……」


    许多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别出声你个弱智。」


    万归这下真的消停了。


    许多带着点热量的唿吸直扑他的耳蜗，万归顿时觉得耳朵痒痒，他心想，他现在耳垂应该是被点燃了，怎么那么烫。


    客厅里的两人是越吵越大声，言语上的激烈程度，让人觉得他俩会马上冲进厨房，一个拿菜刀，一个拿铁锅直接打起来。


    万归听得心惊肉跳的，就他们那吵架的架势，妥妥的武侠片开打前的铺垫啊，不过他又一想，同桌怎么那么能沉住气？不出去劝一劝？还有邻居们呢？居委会呢？说好的邻里团结互相帮助共建和谐社会呢？


    就在万归千头万绪的时候，剧情急转直下。


    许多爸道：「行了，懒得跟你这个臭婆娘骂，骂得烦，骂也累，老子要去王五那吃饭喝酒去了，见着你没一件好事！」


    说完他嘭的一声，应该是摔门走掉了。


    许多继母的骂声跟着追出去，从门口到楼道口，都听得到：「你这个混蛋！最好死在外头，永远都别出现了！」


    对着空气骂了一阵，她也出去了。


    许多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床板，站起身来。


    万归还有点不想起来：「同桌，我觉得咱俩躺里面挺好的，有气氛，咱继续躺着聊会儿天？」


    许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乐意躺，就一直躺着吧。


    说完，他跨了出去。


    万归跟着起来了。


    许多进厕所，万归跟着，许多问：「你来干嘛？」


    万归说：「不放心你呀。」


    许多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再用毛巾抹干，抹到一半的时候，他动作滞了一下，说：「我家就是这种情况，你以后最好晚饭前离开，他们要回来就是这个点回来。」


    万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许多，见着家里人整天这么吵架，谁都会心烦。他自己虽然母亲过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妹妹，但是他和他爸基本上是零交流，很少发生冲突，家里的那种压抑感，跟许多的不一样。


    万归说：「没试过劝几句？」


    许多回到：「试了也没用，而且我也没心思去劝，我刚才要是让他们看到在家，他俩绝对不会走那么快，他们见着我烦，我见到他们更烦，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万归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看到许多心情不好，本想着再劝许多给自己做一顿晚饭的，现在只得作罢，然后不由分说地叫了外卖。


    「黄焖鸡，红烧鱼，豆角炒肉，东坡肉，冬瓜排骨汤，你这是要过年呢？」


    许多看着万归点的满满一桌饭，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万归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哎，开心嘛，学了一天累坏了，奖励奖励自己！来来来，吃了！」


    吃到中途，万归接到妹妹的电话。


    万玲：「又不回家吃饭？哥，你到底被哪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三天两头的不挨家。」


    万归笑着：「别胡说，不是什么狐狸精，我在我同桌家学习。」


    万玲吃惊：「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你自打初三起就放弃人生了，是什么让你重拾生活信心的？」


    万归拿筷子挑着碗里的菜，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许多：「那是，哥现在重新发现了生活的美好，所以你可别来挡道。」


    万玲：「……」谁挡你道了，我叫你回家吃饭那是关心你好不好？


    万归又笑道：「行了，没时间跟你闲聊了，今晚我很可能会学习太投入，忘记回家，你也不用替我留门。」


    万玲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就当没你这个哥了。」


    挂断电话，万归对上了许多的白眼。


    许多：「吃完立刻给我滚。」


    万归：「……」


    最终万归还是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许多真是拿他没办法，怎么说都是下一秒就走，下一秒一直下到了晚上十一点，许多也懒得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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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我弟的，」许多找了一床新被子和新枕头，给万归铺好床。


    「别那么费事啊，我直接用你的就行了，我又不嫌弃。」


    许多：「但是我嫌弃你。」


    他从衣柜里随手翻出一套衣服：「干净的，你先洗，衣服别弄湿，打包带回家，我可不替你洗。」


    「好好好，」万归笑嘻嘻，捡起许多的衣服，「怎么没内裤？你想让我挂空挡？」


    许多：「……」


    许多拆了一盒新的丢给万归：「你真麻烦。你还不如别洗了，事那么多。」


    「不洗我菊花枯萎了怎么办？」万归往许多脸部一凑，「想省事也简单，衣服都不用借我，哥果给你看，告诉你，哥身材可好了，而且也大。」


    许多恼羞成怒，抬腿就是一顿踹。


    许多在折腾姚星的床的时候，万归洗好出来了。


    「同桌，你怎么给我找了一套童装啊？」


    许多看了一眼万归：「……」


    万归把中裤穿成了短裤，上衣更是紧绷着，露出一半腹部。


    还别说，万归身材真是好。


    万归：「勒的慌。」


    「这衣服是我高一时候买的，」许多别开头，「你凑合一晚吧，我等下把你衣服洗了，明天干了你再换。」


    「成啊！」


    万归乐了。


    许多洗澡出来时，万归还在看书，晃着两条大长腿。


    「你打算通宵？」许多拿毛巾擦头髮。


    「不，你睡我就跟着睡，」万归说，「同桌，你的房间晚上闹不闹鬼？我看着有点心慌慌，要不咱俩一起……」


    「晚安。」


    许多转头就进姚星的房间。


    万归：「……」


    许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夜里迷煳之间，他好像感觉到门口开了两次，但太过疲惫，许多接着继续睡了。


    第二天清早，许多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看到有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看，是一只很好看很熟悉的手。


    许多：「………」


    「你大爷的！」许多转身就是一脚，直接把睡梦中的万归踹下床。


    万归咚的一声落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地震：「操！地震了同桌快跑！」


    缓过来后：「同桌，你怎么对我下得了如此毒手？」


    许多气不打一处来：「谁他妈让你过来睡的？！我房间真闹鬼了还是什么！」


    万归揉着头髮，笑道：「昨晚我睡不着哎，认床。」


    「你认的是你家的床！你爬我这边睡就不认了吗！」


    万归打了个响指：「还真神奇了！我就想试一试，换张床会不会好点，结果真睡着了！不过我觉着可能不是床的关系，应该是人，我认人，跟同桌你睡，我就能睡着了。」


    许多脸直接黑青，他对这货已经是彻底绝望。


    「哎？你俩起来了？」姚星躲在门框后，探出半个身子，紧张又兴奋地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许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姚星装作若无其事：「昨晚，不过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许多：「……」


    你这算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也没关系，我和同桌之间的关系纯洁着呢，」万归从地上爬起来，被许多踹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同桌你下次轻点，我挺疼的，真的。」


    许多怒视：「下次我直接踹死你！」


    万归和姚星两人是第二次见面，不过姚星早就认出万归来了，跟他哥撸串撸得很开心的那个很帅很帅的男生。


    姚星好奇：「你俩成同桌啦？」


    「对啊，你说巧不巧，这就是缘分，拦都拦不住。」


    许多本来还想睡一会儿，但是一大早的，他被震惊到了，然后把万归赶出房间，又把姚星拽进来，摁在墙上：「这事不准说出去，你敢说出去你就别想活了。」


    姚星眨眨眼，点了点头。


    「让我知道你说出去半个字，你这辈子别想再进网吧。」


    姚星疯狂点头。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吃了一顿很安静的早餐。姚星看到许多脸色奇差，不敢吭声。


    万归倒没有在意，只是开了几次口，许多都没有打理他，他也就暂时不说了，他等吃完后再说。


    姚星回来是为了拿换洗衣服的，他来到阳台，刚想把自己洗好的衣服晒上，就发现了一套他没见过的衣服，一联繫万归在这里过了一晚，身上穿着他哥以前的衣服，他瞬间懂了。


    然后又想起某次许多发下的毒誓：「哥这辈子只给媳妇洗衣服，别的人一概不管！」


    那次是姚星踢完球，把带了一身泥的衣服直接丢进洗衣机里，跟许多的混在了一起，许多气炸之下才那么说的。


    姚星大彻大悟地点着头，自言自语道：「原来万哥是我哥媳妇了啊，那我该叫他嫂子吗？」


    说完他晃了晃脑袋：「不对吧，万哥看着不像啊，我哥好像比较像他媳妇？」


    姚星搞不懂了，基的世界太神奇，他一直男，脑细胞又不够用，根本想不明白。


    第20章


    被万归烦了一整个周末后，许多迎来了考试周。


    周一早上刚走进教室，许多看到的不是同学们奋发图强学习的模样，而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什么事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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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看到一大群人围在王三水那儿，不知道又在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儿了，他刚走过去就听到王三水那把难听的声音。


    「我说吧！咱万哥不去报社上班那就是屈才！」


    「他的个人版校报出来之后，谁还会花冤枉钱去买校报社出的官方版啊？」


    许多：「……」


    「淼哥淼哥，你借我看看成不？下了早读我准还你！」


    「我也要借！」


    「那我预订第一节语文课吧！万归写的文章比课本上的有趣多了！」


    「你别插队啊，第一节课是轮到我！」


    ……


    王淼看着同学们非常激动，都快为一张报纸打起来了，他赶忙把报纸收进抽屉：「我自己还没看完呢！我就列印了一张，你们想看可以到论坛上看电子版的啊！」


    「纸质版的没有番外吗？」


    「还是纸质版看起来方便，电子版还要手动放大，而且电子版风险高，万一被老师没收手机，我回家肯定会被我爸我妈混合双打。」


    「算了算了，」王淼大方地把报纸拿出来，「你们拿去翻印吧，记得啊，别印太多，也别借给别班同学印，要是被老师发现了我非得被骂死不可！」


    一群人拿着报纸跑出了教室，教室里瞬间变得安静了。


    许多看到王淼抹了一把汗，说：「王三水。」


    「啊，多哥，你来了。」


    许多把书包往王淼桌子上一甩：「你是不是脑抽了？把万归那个王八羔子弄出来的校报列印出来？」


    王淼笑道：「我觉得万哥写得很有意思啊，多哥你不知道万哥有多上心！什么a站b站上的段子笑话梗，他全翻了出来整进报纸里，而且还配上了p站的图，看起来爽死了！我打算建议他下次找点本子来跟兄弟们分享一下～」


    「我的可是正经报纸，」万归的声音从后门传来，许多和王淼同时望过去，看到万归穿着白色的校服，一只手拎着书包挂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插着裤兜，懒懒散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衣领敞开，露出半截锁骨，头上戴着的假髮换了一顶，颜色黑得发亮，头髮根根精神抖擞，他眯眼瞅着许多，嘴巴微扬，「同桌你不厚道，背着我跟别人说我坏话。」


    许多半搭着眼皮：「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王八羔子，」万归把书房扔自己椅子上，顺手给了王淼一个脑瓜子，「这小子才是王八羔子，竟敢没徵得我的同意，擅自把我的报纸由线上改成线下非法印刷！」


    王淼挠着脑袋：「嘿嘿，我就列印出来收藏，又没拿去卖，万哥你放心，看完后我绝对拿回家好好供着！」


    许多撇撇嘴：「无聊。」然后抓起自己书包坐回自己位置上：「都快考试了，你们还有闲工夫看这种荼毒心灵的东西。」


    万归啧了一声，一只手搭在许多肩膀上，抬眉问到：「同桌，你这评价有失公允啊，我写的可不是什么毒鸡汤，我不过是想给同学们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带来一点欢笑，行为还是很高尚的好吗？」


    王淼转过身子，趴在万归桌子上：「对，高尚高尚！万哥，你报纸的第二期什么时候出啊？我可是你的忠实读者，早就在翘首以盼了。」


    万归嫌弃地把王淼的大饼脸推开：「滚回去看书去，没听我同桌说马上要考试了吗？」


    那些拿着报纸去复印的同学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时不是人手一张，而是人手多张，他们自己看还不够，还要分享给班上的其他同学。


    拿到报纸的每个人看得都是津津有味，绝逼比数理化看起来轻松多了，就连任羽这种狗腿子都不顾早读纪律看了起来，要不是有个肾不好的男生出去上厕所，回来时看到教导主任蒋老师来巡查，他及时通知大家开始表演，不然他们班这次全都得跪。


    中午放学的时候，许多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周围同学们讨论内容的不对劲。


    「那个校霸感言笑死我了！」


    「对啊对啊，我也看了，我下课时候看的，上了课还想笑，差点被数学老师发现。」


    两个女生边笑边说。


    「我觉得这篇感言的作者想表达的就是自己对同桌的一片深情吧，他为同桌挺身而出的行为，简直是感天动地啊。」


    「是啊，而且听说还是两个男生呢！」


    「啊！！真的吗！」


    「你不知道？论坛上有这个男生的自拍照，超帅的，他已经是我们宿舍平时热议的话题人物了！」


    「天啊，姐太落伍了！快把连结发给我，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而且他的同桌你肯定也知道是谁，高二校草啊，那个很出名的学弟，生物科男神。」


    「我去！听得我莫名兴奋啊，今晚我不睡我也要跟宿舍几个姐妹好好分享分享！」


    许多：「…………」


    舆论似乎正在朝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而且很有失控的苗头。


    许多突然拽住一旁的万归：「走，咱俩出去吃凉拌面。」


    万归不懂：「同桌你肿么突然要吃凉拌面？你不是想着赶紧填饱肚子然后回教室看书么？」


    「我有种吃了凉拌面明天考试就会发挥很好的感觉，」许多瞎说，「快走。」


    万归：「……」同桌也迷信这些？


    事实上当然不是了。


    许多可以想像，就连高三那两个被学业折磨得没空洗脸满脸痘的学姐都知道万归的事了，那其他的同学更加应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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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他俩一走进食堂，绝对会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


    好在明天开学考试就开始了，可以暂时把话题盖过去。


    晚上晚自习的时候，许多看着万归一脸认真学习的样子，几次想开口问他复习得怎么样，都没问出来，直到下课两人回家时，许多才故作不经意地问到：「明天考试有信心么？」


    「没底啊，」万归两手抱着脑袋，晃悠着说道，「要是在我以前的学校，我拼命学了几天，不拿全校第一老天都看不下去，可毕竟现在是附中，我又荒废了几年学业，只要不垫底就不错了。」


    许多顺口就鼓励了一句：「加油，慢慢来会变好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万归激动地抖了一下：「同桌，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好感动，我还想在多问一句，我要是进步了，你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你一个耳刮子。」


    说完他自己先走掉了。


    星期二，开学考试如期而至，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种集体上坟的压抑情绪当中。


    唯独一个人例外。


    许多本来想着早点来到教室复习，可他在学校大门口被蒋主任拦住问了下最近学习进展的情况，等他来到教室时，绝大多数同学已经坐在位置上埋头苦读了，而这些人中，最刺眼的还得数他那个亲爱的事逼同桌。


    依然是那张帅得掉渣的脸，然后又配了一顶全新的假髮，万归真的跟美少女战士似的，一眨眼就能变个新造型出来。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让许多差点当场去世的是万归竟然举着一根没点燃的香，闭着眼对着他的空座位拜了几拜，远远看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许多：「……」


    这货干嘛？真在上坟？还给他念悼词？


    许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万归身后，就听到了万归嘀嘀咕咕地念叨：「天灵灵地灵灵，许多考试拿第一……」


    许多：「……」


    「……你，在干什么？」


    万归被身后灵吓了一跳，差点儿蹦起来：「操！」


    他转身看到是许多，才松了口气：「同桌你一大早的吓我。」


    许多把书包放下，看着万归今天诡异的造型，指了指那根没点着的香，脸部抽搐：「你……到底在干嘛？」


    「给你祈祷啊，」万归爽朗一笑，把香往前排王淼衣领子里一插，「祈求上天保佑你考试拿第一。」


    许多无语了，半晌后在王淼幽怨的眼神中说道：「你怎么不为你自己祈祷？」


    万归挠挠头：「我自己就算了吧，想拿高分，还不如直接去求改卷老师闭着眼批个分数，求老天爷没有用。」


    考试很快开始。


    这次的分班按照上学期末的成绩来排位置，许多虽然整体分数不均匀不是最前面的几个，但也分在了理科的第一考场。


    而万归是转校生，直接分到了最后一个班。


    他以为他们考场会出现纸条满天飞的现象，可第一科语文考下来，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是安静如鸡，老老实实地答卷，就连监考的老师也没有对这个考场的学生露出丝毫的轻视。


    万归想起了转校前他大舅跟他说过的话。


    「你要去的附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差生，就算是学校的最后一名，只要不瞎考，一个普通的重本没问题。」


    「你进去后一定要努力，我可不想你成为那个考不上重本的学生。」


    万归答完语文试卷，他自己检查了一遍，除了字的确写得漂亮之外，有过半的答案他是瞎猜的，另一半也没什么把握。


    放下试卷后万归扫视了教室一圈，他看到时钟显示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而没有谁是提前交捲走了的，这跟他之前就读的十八中有着天壤之别。


    若是以前，他估计已经提前交卷快回到家了。


    万归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压力，也找回了一些初三之前的感觉。


    万归想起许多，除了自己时不时地去骚扰他时，他会分心搭理一下自己，其他时候，许多都是一丝不苟地在学习。


    重点学校就是重点学校，不是嘴上说说的而已，这里的学习氛围的确很好。


    万归在心里嘆了一声气，然后又拿起试卷，利用剩下的时间，再好好揣摩一下答案。


    第21章


    语文考完后, 万归回到教室。


    重点学校的学生喜欢对答案，有不同看法的就会讨论谁对谁错。


    万归没有心思去对答案，他考完后心思全在寻找他可爱的同桌之上。


    不一会儿, 许多也回到了教室, 一脸平静, 就像刚才出去只是去上了一次厕所。


    万归问到：「同桌，我看你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的，是不是有拿满分的把握啊？」


    许多嘁了一声：「你语文拿满分啊？我只是不怎么在意罢了，反正考都考完了, 该怎样就怎样吧。」


    「同桌你心态满分啊，」万归搭着许多的肩，「有我替你祈祷，绝对没问题。」


    下午考的是数学。


    「你别老动手动脚的，」许多拍掉万归的手, 又从书包里拿了一张数学试卷, 打算热热身，「但愿老天爷看在你连香都带来学校的份上，也稍微照顾照顾你吧。」


    万归被拍下的手搭在大腿上, 他听到许多这么一说, 心里偷偷乐了。


    别看同桌嘴上硬气得很，其实还是挺关心他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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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拿出草稿纸刚要做题, 就看到万归起身走出了教室。


    许多抬了抬眉, 这货干嘛去？不复习数学, 又想上哪熘达去？


    他想放下笔跟出去看看，刚要松手, 自己便顿了一下。


    我管他那么多干嘛啊？


    那货事那么多，指不定是每考一科都配了顶不同的假髮了, 这会儿要回去换呢。


    许多压下性子，投入到写试卷当中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多哥！」同样被数学题折磨了好一会儿的王淼转过身子，「咱去食堂吃午饭吧？咦？万哥呢？」


    「不知道他，」许多放下笔，看了眼教室门口，「忙别的去了吧。」


    「那我们三个走吧！」


    王淼拍了拍任羽的背：「走了咸鱼！」


    「等等！等我做出最后这道大题！」


    「你别做了！这辈子你都不会做出来的！再不去烤鸭腿就卖完了！你就等着吃屁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又走出了教学楼，朝着食堂的方向去。


    许多四周望了几眼，操场上，篮球场，网球场，都没有万归的影子，恐怕这货真的是去换假髮了。


    「同桌！」


    这时许多身后传来一个让他眉头微跳的声音，许多停下脚步往后看，看到万归正在小跑着过来，他背后是正午明媚的阳光，许多看着有点儿晃眼。


    万归跑到许多跟前时笑了笑，额头上冒了一层汗，许多记得万归说过，他不喜欢出汗，可现在天气还挺热的，又跑步，哪能不出汗呢。


    「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万归抬起手中拿着的食品袋，「喏，凉拌面。」


    「考试我关了铃声和振动，」许多看了眼食品袋，问，「你买凉拌面干嘛？」


    万归笑道：「昨天你说的啊，吃了凉拌面会发挥更好。」


    许多一时间哭笑不得，就因为昨天自己一句瞎扯，这货当真，特意跑出去给自己买凉拌面？


    「谢谢你。」


    许多淡淡地笑了笑，他看到万归站在阳光下，竟有种比阳光更加明亮的错觉。


    王淼和任羽听到有凉拌面，耳朵都直了。


    「凉拌面？卧槽！万哥你很会吃啊！」


    「你吃就吃吧，还买回来吃，不是专门拿来馋我的么！」


    万归抬腿轻踹了他俩一脚：「你们俩好好感谢一下我的同桌吧，托他的福，我给你俩也打包了一份。」


    王淼：「哇塞！兄弟情深啊万哥！」


    任羽：「我这就买饮料去！」


    许多摸了摸鼻子，心想，中午吃一顿凉拌面也挺不赖的。


    为了压缩考试进度，学校早中晚都安排了考试，仅仅用了两天，密集的考试就全部考完了。


    第二天晚上考完最后一门生物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尤其以王淼为甚。


    王淼铁青着脸：「这生物试卷谁出的啊？简直骇人听闻！那么难，在最后给我致命一击！」


    王淼看到许多一脸轻松，于是更哭丧着脸：「只有多哥才做得出来了！」


    任羽拍了拍王淼的肩：「三水算了算了，咱哥几个出去撸串吧！」


    「好啊，」王淼瞬间转忧为喜，「快走快走！我要吃八个鸡翅，我要飞！」


    四个人一起出了学校，这会儿学校附近的烧烤摊早就人满为患，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任羽去点菜，王淼抽空又骂了一顿生物考试。


    最后好奇一问：「哎？多哥，生物奥赛你准备得怎样了？」


    许多拧开一听冰镇可乐，给大伙儿各倒了一杯：「还行吧。」


    王淼又问：「目标北大生命科学院？」


    许多：「有这个意向。」


    坐一旁的万归插了一句：「读生命科学院能让你学会炒菜做饭料理家务吗？同桌你很执着啊。」


    许多白了他一眼：「说不定我能研发出治疗智障的药物来。」


    撸完串，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许多回到家时，依然是空无一人。


    他关上门时，发现门锁的声音格外刺耳，这道门像是伫立在他的心里，把他跟家里的其他人分隔在了两边。


    许多洗完澡出来，头上挂着一条毛巾擦着，他随手点开手机，发现万归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


    「天灵灵地灵灵，同桌一定上北大！」


    配图是一张烧香拜佛的卡通图画。


    「幼稚。」


    许多嗤笑了一声，锁上屏幕，他把头髮擦干后，将毛巾挂回厕所。


    出来后他把客厅和房间的灯都关掉，只留下一盏檯灯。


    今晚聊到生物奥赛，让许多起了睡觉前再做点练习题的想法。


    他拿起笔写了半张试卷，写着写着，分了点心。


    轻嘆一声气，他放下笔，拿起手机又点开了朋友圈，看到万归刚才那条状态下多了好些留言。


    王淼：「必须的啊，多哥v587～！」


    任羽：「多哥带我们飞！」


    韦媛：「那是那是，许多可是生物男神！还有，今晚姐看到你们四个一起去了烧烤摊，也不喊我一声！」


    胡琳：「+10086，不够哥们！」


    许多嘴角勾了勾，对着状态里的那颗心点了一下，然后放下手机继续刷题。


    附中的考试进度一向紧锣密鼓，考完试恢復上课的第一天，除了最后一门生物老师没法熬夜加班改好以外，别的科目成绩都已经出来了。丝毫不给同学们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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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何老师在数学课上讲试卷的时候，顺带灌了大家一口鸡汤：「同学们啊，只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以后进入社会，你们的起步线就大大不同啦，就以我为例吧，当初我有的同学跟我一样报考了师范专业，只是因为毕业的院校不同，最终分配就业的学校也不同，像我这样能够来咱们附中教书的可不多啊，那些院校比较普通的，都是被分配到了县城甚至乡下，离家远，教书的环境大不同……」


    何老师忆往昔忆得津津有味，发挥不太好的王淼已经趴在桌子上死过去了。


    许多这次数学考得不错，一百五满分他考了一百四十二分，在班上是前十的水平。


    他看到万归把试卷铺在桌面上，瞪着「九十」那个分数看了半天。


    许多：「……」


    「你是觉得分数改错了？」


    垫底王万归晃了晃脑袋：「不是，我是惊讶我怎么能够考及格了。」


    一百五的试卷，九十分是刚刚及格，万归是压着线上岸的，相当惊心动魄。


    「何老师说，这次数学不算难，全年级没有不及格的，」万归嘆了声气，「好险，我差点破坏了学校一片繁荣的美好景象。」


    许多：「……」


    许多拿起万归的试卷，发现他答题的时候字迹很工整，懂的就写，不懂的就空着，相当含蓄老实，跟他平时浮夸的作风完全不一致。


    不像王三水那些选手，为了多得点分，能把试卷全部塞满字。


    许多从头翻到尾，这套试卷出得很有水平，难度成阶梯状，可以把不同水平的学生很好地区分在不同分数段里。


    万归答对的部分基本全是基础知识，有不少还是初中时候的重要知识点，许多看下来，发现万归初中的知识点掌握得不错，初三和高一的部分经他这几天孜孜不倦地骚扰，许多也给他讲解了七七八八，他这部分的得分率也挺高。


    「怎么样同桌，是不是很感动？我这几天没白学吧？我就说跟你一起复习我准能进步，看来以后你没有理由再拒绝帮助我了。」


    许多视线停在了某道大题上，然后拿起铅笔一划：「你这道题步骤写错了，老师却给了你满分，虽然这个步骤不影响最终答案，但是应该要扣至少两分的，所以……」


    所以，你应该不能及格。


    万归：「……」


    「而且，类似的习题我给你讲解过，还点出这个步骤需要留意，」许多对万归挑了挑眉，「看来，我帮助你的效果也不是那么明显啊。」


    万归：「……」


    「人无完人，」万归把试卷抢回来，不死心，拿起笔在旁边把错误修正了，「同桌你教导有方，只是在下粗心大意罢了，你千万别对我失去信心。」


    许多待他改好后，又拿回试卷，在最后一道大题那里又划了几笔。


    万归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负荷不了：「又，又改错了？」


    「不是，」许多莞尔，「这道题你被扣了两分，不是因为你答案错了，而是你漏掉了其中的一个步骤，你直接一句话证明了这个角是三十度，却偷懒没把证明的步骤列出来。」


    许多敲了敲铅笔：「你肯定是把步骤留在了草稿纸上没往上搬。」


    「对对对，肯定是！同桌你明察秋毫！」


    万归慌慌张张地要把那天的草稿纸翻出来证明给许多看。


    许多又笑道：「这种细节不应该疏忽的，丢分丢得太可惜了。这得是何老师改的试卷，要是蒋主任来改，他恐怕后面的分全都给你扣掉。」


    万归吐了声鼻息，胸膛起伏，心有余悸道：「所以我更喜欢老何，老蒋有时候太不够意思。」


    第22章


    生物的成绩在下午也出来了。它的难度是各科目最大的, 然而许多竟然还能拿到满分，是全年级唯一的一个满分。


    万归在震惊之余还发现，许多的所有成绩加总起来也排在了全班的前十以内。


    任羽去办公室拿试卷的时候, 偷听到这次他们班的整体情况是全年级最好的, 他们班的前十名全在年级的前三十里。


    任羽：「按照何老师的话, 咱们学校前两百那就是985，211的水平，前三十肯定就全是名校了。」


    王淼算了算自己的总分，嘆气道：「我这成绩在班里是下游水平, 年级上估计也是，回去肯定挨我爸我妈说。」


    万归这次的单科分数都是在及格线左右徘徊，总分在班上已经被任羽坐实是倒数第一了，年级上的形势依然不乐观。


    许多知道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平时他老是骂万归, 可成绩一出来, 他还是有点担心万归觉得不好受。


    「你把做错的题重新做一遍，不会的我给你讲。」


    万归左手拿着自己的生物试卷，右手拿着许多的, 对许多的满分嘆为观止。


    他闻言回到：「同桌, 我这次考成这样丢了你的脸，你以后还愿意跟我坐一起么？」


    许多笑了：「我有啥好丢脸的, 你自己脸皮那么厚都不怕,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万归咧开嘴也笑道：「那好啊, 咱以后还要一起共同进步啊。」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隔壁理三班的班主任, 对年级的情况掌握得比较透彻。


    他一来教室，不是先讲题, 而是分析分析了这次考试的整体情况。


    「你们班除了语文和英语平均分低过文一，其他几门学科的平均分都是年级第一。在尖子的排名上，你们班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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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朝着万归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当然，也有的同学这次没有考好，这没有关系，现在只是高二上学期刚开学，从现在开始好好准备还来得及。」


    「你们现在应该给自己找准目标了。不要觉得高考是高三的事，进了附中，高一开始就是在为高考做准备了。不仅仅是你们班上的同学，还有其他班上的，甚至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已经是在你追我赶。」


    物理老师渲染了一下紧张的气氛，让刚考完试想松一口气的同学们又绷紧了神经。


    「好了，我就说那么多，现在拿出物理试卷，我们从头开始讲解。」


    许多发现这次考试之后，万归改掉了之前上课爱走神的毛病。


    以前万归不是刷论坛就是找话题跟他讲，现在万归坐得笔直，把黑板上老师讲解的步骤一点一点地记录在试卷上，很认真。


    物理老师讲了一半后，打算把剩下的另一半留下一节课讲，现在距离下课还剩五分钟，他坐在讲台边，说道：「剩下的时间给你们整理一下刚才讲解的思路，有不懂的就上来问我。」


    他话音刚落，许多前面的任羽抓起试卷就沖了上去，这货做什么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特别积极。


    许多看到万归也想起身，不过晚了一些，万归只好重新坐好。


    许多的物理一百一满分考了九十七分，属于相当厉害的了，他在课堂上已经把自己做错的部分订正，然后拿起万归的试卷，问：「你有哪题没弄懂？」


    万归挠了挠头，他一百一只考了个六十二，红色的叉叉和空白部分分布得到处都是：「同桌你给我讲讲第六题。」


    许多翻出自己的草稿纸，在上面一步一步地替万归讲解，讲到最后的时候，他发现万归盯着自己看：「……」


    「你到底在没在听？」


    「在，在啊，」万归一愣，「我其实只是不懂开始的部分，后面老师讲的我都听进去了，把你们两个人讲解的结合在一起，我就弄懂了。」


    许多：「……」懂了你还让我继续费口舌跟你讲！


    许多有点纳闷又有点尴尬地把试卷推回给万归，就在刚刚，万归的脸距离他的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万归散发出来的热量。


    那么近的距离，他挥掌打过去很方便，当然，他眼神中的怒意也被万归看得很清楚。


    万归收好试卷连忙赔笑：「哎同桌你别怪我，我这不是特别崇拜你么，你说说，理综卷你给考了279，多厉害啊，我不得多看看你啊。」


    许多被万归逗乐了，他转头看着万归笑道：「你看我的脸就能看出我为什么考279？我脸上有考试方法？」


    万归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学习那么厉害，怎么还长得那么好看。」


    许多瞬间愣神，忙转过头，脸不自觉地红了点。


    「继续改你的试卷！」


    收到命令的万归不敢再多言，立刻坐好。他拿出自己的草稿纸，上面列着两排数字。


    一排是许多的各科成绩，另一排是他自己的。


    万归把他们两的分数一起列出来，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自己跟许多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


    就像其他走到一起的人会谈到的话题，高考你想考哪个学校，你要去哪个城市，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还能不能再见面。


    万归知道许多以后一定会去北京读大学，而自己跟他还存在巨大的差距。许多的总分除以二，还要比自己的总分多出一些来。


    万归默默地把这张草稿纸收好。


    许多在奔跑，每天都在往前跑，而他能做的，就是一直跟着许多跑，不管结局怎样，至少他争取过。


    那就不会后悔了。


    第二节是自习课，班主任何老师拿着试卷过来，把没讲完的题讲完，又语重心长地给大家灌了几口鸡汤，最后分析班里的考试成绩。


    「年级第一在我们班，前十我们班占了四个，前三十占了十个……」


    许多是班上的第六，年级的十八名，按照以往他们学校的高考情况，这个位置至少能保证考上浙大或者上海交大。


    许多虽然是在准备着生物奥赛，但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即便奥赛保送不成，他只要保持这个势头，高考的时候依然能考个很好的大学。


    分析完考试，何老师宣布了班干部的人选。


    「这次考试只是一个开始，大家今后继续努力。然后我经过综合考虑大家高一的情况和个人想法，选出了一批班干部。」


    任羽听到这里，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幅随时起立发表就职感言的模样。


    何老师看了一圈，继续道：「班长，任羽。」


    毫无悬念。


    平时就任羽隔三差五地跑去老师办公室帮忙的那股热情，他不当班长简直不足以平民//愤。


    「副班长，王淼。」


    许多：「……？」


    万归：「……哈？」


    震惊的不仅仅是许多和万归，班上的其他人，包括王淼自己都是震惊到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开着半天没合上。


    王淼成绩一般，又有点滑头，一幅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不过他在班上的人缘很好，什么破事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突然荣登副班长的位置，让大家三观上有点难以接受。


    任羽悄悄说：「三水，是我跟何老师推荐的你，以后咱俩可要好好搭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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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


    任羽又对后排许多和万归说：「两位哥，我怕被你们打死，所以没敢推荐二位当副班长，请原谅小的一回。」


    万归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不当班干部我也一身轻松～」


    万归话刚说完，何老师又接着宣布：「团支书，韦媛，文艺委员，胡菲，学习委员，许多，体育委员，万归……」


    许多：「……」


    万归：「……」


    许多蹙眉，踢了踢任羽的椅子，待任羽做贼心虚地转过身，许多冷着脸：「是不是你助的攻？」


    任羽嘀咕道：「我就随便说了那么一两句……」


    任羽看到万归大佬敌视的眼神，立刻举手投降：「万哥，体育委员真不是我推荐的！我本来推荐你当纪律委员的！」


    王淼默默地白了任羽一眼：「害群之马，叛徒！让万哥当纪律委员，你是什么居心？你还让不让万哥上课玩游戏调戏我们多哥了？」


    许多：「……」


    万归乐了：「也是，体育委员不碍事，我到时候指挥你们两搬器材就成了。不当纪律委员，上课我还是可以接着浪的，是吧同桌？」


    许多无奈道：「你们三都给我死开。」


    何老师宣布完班委组成，交代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班委开展工作后，接着让大家自习。


    万归看了眼黑板，明天下午就有体育课，他笑了笑，往许多边上一凑：「哎同桌，我突然对体育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啊。」


    许多啧了一声：「你不是讨厌出汗么？」


    「我那是随便说说的，而且我也不会轻易出汗。」


    许多嗤笑：「打网球还不出汗？你以为高尔夫啊？」


    万归搭着许多的肩，嘆了声气：「网球我也就随便打一下啊，谁知道我的技术那么彪悍，对手都太菜了，我其实都不太会出汗。」


    许多：「……」


    「同桌，我教教你怎么样？以后咱俩双剑合併打双打，怎么样？」


    「不要，你滚吧。」


    第23章


    晚上回家的时候, 许多开了一次直播。


    许多：「这次考试还行，年级前二十，班上前十。」


    -在你们学校属于什么情况啊？


    -能稳上北大清华吗？


    许多笑了笑：「这个成绩应该上不了北大清华, 不过下来的復旦和浙大那几所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哇！那也很厉害了啊！


    -多多那你还要准备奥赛吗？


    许多回答：「准备啊, 我打算高二拼一把, 能保送就保送，不能的话，高三好好准备高考。」


    -学霸的世界距离我等凡人好遥远啊。


    -多多你一定能行的！


    许多看着手机上的评论，心里不但没有一丝喜悦, 反而有些担忧。


    他这时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万归。


    昨天宣布完班委后，何老师单独找了许多，让他不要多虑，做学习委员不会耽误学习, 选他做班委, 只是为了让他起一个表率作用。


    在高一的时候，许多曾经拒绝过做班委，那时候他很担心会被分散精力, 而这次他欣然接受了, 没跟何老师提出什么异议。


    这事让何老师有些欣喜，他觉得许多似乎比高一的时候看着乐观了一些。


    许多也借着那个机会问了问万归的情况。正如他所料, 万归的总分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而且单科成绩里, 好几门也是垫底。


    何老师有些无奈：「他以前在十八中，基础是差了些, 跟不上我们的进度是可以理解的。」


    何老师翻了翻成绩单，又看了一遍万归的分数：「我跟他的初中老师了解过情况, 他初一初二的时候成绩非常好，只是到了初三成绩才突然下滑的。」


    许多听到这里心头一紧，他记得万归说过，他的妈妈是初三那年过世的。


    何老师放下试卷：「让他做体育委员，一来他是网球特长生，二来也想督促他好好学习文化课，你们是同桌，要互相帮助点。」


    许多点头答应。


    许多这时看着直播间的评论，发现来了不少新的观众，又有人问到许多目标大学是哪所，评论里已经有粉丝帮着回答北大生命科学院了，而许多想了想，答到：「北大生命科学院是目标之一吧，未来可能会有变化，现在还不确定。」


    直播结束后，许多洗了个澡，刚要睡觉的时候，接到姚星打来的电话。


    「哥，你身上还有钱吗？」


    许多对着空气蹙眉，语气里尽是不满：「上次不是给了你一点钱么？你拿到什么地方花去了？给你买的学习资料你到底有没有做？」


    姚星隔着电话都能想像得出许多当下想掐死他的表情。


    他只好弱弱道：「我的钱借给同学了，饭卡里没钱了，所以……」


    「你还用学校饭卡？」许多笑了一声，「你不是都在网吧里吃的吗？」


    姚星：「……」


    嘴上虽然强硬，许多嘆了声气，还是关心道：「说吧，你想要多少？」


    「就……一千吧。」


    「那你借了多少给同学？」


    「八，八百。」


    「成，我手机转你两百，剩下的八百你找你同学要去。」


    「……」


    姚星当场震惊了，这都可以？


    刚挂了姚星的电话，许多躺下没几分钟，他继母的电话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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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已经熄了灯，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幽冷的光。


    他看着「继母」两个大字，一点接起来的想法都没有。他大概能猜到，姚星肯定是在他这里拿不到钱，无奈之下去问他亲妈要了。


    而他的亲妈就来找自己要。


    呵呵。


    一成不变的套路。


    许多耐着性子接起电话，听对面那个毫不讲理的人把他和他亲爹又骂了一遍。


    最后切入正题的时候，正如许多所料，确实是姚星没钱吃饭了，而她还惦记着上次他爸给他的那五千块。


    「姚星已经没钱吃饭了，你们还管不管？」


    「就算他不是你亲弟弟，我也不是你亲妈，可你爸怎么可以这样那么不讲道理，有钱就只知道给你，我呢？他怎么不告诉我！」


    许多心说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有时间跟我这里墨迹半天，怎么不直接找他去？


    许多被她说得心烦，突然间拔高声量吼了过去：「钱去哪了用在什么地方了你问你宝贝儿子去！他比谁都清楚！」


    电话那头被这一嗓子吼得有点发懵，还没等她来得及调整状态，许多直接把电话挂了并关机。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就像白天永远不会再来了，只因这黑夜已经开始凝结，把人永远地束缚在了里面。


    一夜过去了，许多都没能合上眼。


    两天下来，试卷被各科老师讲解得差不多了，这次考试就算正式翻篇了。


    早上上课的时候，万归看到许多脸色奇差无比，他讲了几个冷笑话，许多都不为所动，甚至还在课堂上打起了瞌睡。


    太反常了。


    万归心里开始担忧。


    待中午放学的时候，万归看着许多顶着一双熊猫眼醒了过来，于是问到：「同桌，你昨晚干嘛了困成这样？你堂堂一学习委员，在课堂上公然睡觉，你不怕我打小报告去？」


    「你去打吧，」许多无精打采地起身，抓起书包就要走，「我大姨妈来了，睡不着，学校看着处分吧。」


    万归：「……」


    许多头也不回地背着书包出了教室，万归立刻跟了上去。


    他才走了几步，许多就停了下来，两人差点儿撞上。


    许多半搭着眼皮：「别跟了，我直接回家补个眠，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万归看着许多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越发不好受。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万归站在炎炎烈日下，列队的前方，顶着一头短毛假髮，发号施令。


    「稍息！」


    「立正！」


    浑厚高亢的男声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在宽阔的操场上迴响。


    体育老师两手背着腰，手里拿着哨子，他看到万归个子很高，身材挺拔，整理队伍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心里挺满意。


    「好，现在开始热个身，体委，你带领大家先跑个三圈吧。」


    万归：「……」


    标准的跑道被太阳一暴晒，站在操场上都能闻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沥青味。


    体育老师刚宣布要跑步，人群里就有人开始低声抱怨了。


    这么热的天，还不如蹲在树荫下啃雪糕呢，万一跑着跑着就晕倒过去，多不优雅啊。


    万归也是很煎熬，让他跑个十圈八圈的没有问题，只是……


    他担忧地看向第一排站在排头的许多，他同桌经过中午短暂的休息，脸色稍稍好转了些，但是依然有点惨白，跟平时红润有光泽能滴出水来的状态相差十万八千里。


    许多这会儿戴着一顶帽子，帽沿遮住了他的眉毛，他那双眼睛不像往日那般富有光彩。


    万归很担心，许多能跑下来吗？


    于是他打算跟体育老师商量一下。


    万归往老师边上一靠，笑道：「老师，现在那么晒，万一跑晕几个怎么办？不如我们改室内跳跳操吧？那我也在行呢！」


    体育老师扬了扬眉：「没事，你们年轻人身体素质好着呢！多跑跑不碍事的，跳操那是幼儿园小朋友做的，去吧！」


    万归：「……」


    他往许多方向看去，刚好碰上许多也看了过来，他脸上表情一僵，刚想替许多找个藉口离队，就看到许多自己先跑了起来，然后队伍跟了出去。


    万归无奈，只能跑着追了上去。


    他跑到许多身边，小声问：「同桌，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到旁边休息一下？」


    「不用，」许多直接回復，然后又说，「体委，你来我们班还没打过一场网球呢，等下是不是给大伙儿秀一把啊？」


    「你要跟我打吗？」


    万归心中一喜，难不成自己的首秀是跟亲爱的同桌搭档？


    「我不打，」许多果断回绝，「我不会网球，不过体育老师会，你跟他切磋切磋吧。」


    说完许多加快了速度跑了出去，留下万归在后面纳闷。


    不会，我要教你，你又不肯，以后咱俩怎么一起打啊？


    跑完步热身后，许多游说了王淼，让他起闹叫体育老师和万归打上一场球。


    体育老师的兴致很高，也知道万归是网球特长生，于是欣然答应。


    班上的人都聚集在了学校的室内网球场里等着看热闹，对于万归的实力如何，他们都非常好奇。


    商量后，万归和体育老师打算来一场单打。


    上场前，万归特意绕到许多跟前，也不等许多答应，直接把他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扣在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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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笑容灿烂：「同桌，帽子借我戴一戴。」


    许多啧了一声：「是想借我的欧气用么？」


    万归笑了笑，打了个响指：「我只是怕我的假髮会飞出去。」


    许多：「……」


    让假髮飞一会儿。


    许多看到万归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裤腿往上捲起到膝盖处，露出两条肌肉轮廓分明的小腿，线条优美，浑然天成。


    万归的身材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宽肩窄臀，他精瘦的肌肉许多在家里见过一次了，而这时眼前的万归把那一身白色运动装衬得如同天上落下的一道白月光。


    万归一手拿着网球拍，另一只手正了正帽沿，走到球场的一边，站在单打线外，手中拿着网球往地上颠了颠，又抓稳，然后身子往后微微一斜，接着左手把球往上空一抛，待球下落后，万归起跳，挥拍，把球击打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如同一首华丽的交响曲。


    嘭的一个清脆的响声，草绿色的网球被万归手中的球拍拍面击中，飞向了对面的场地。


    第24章


    万归发球的球速很快, 如果站在对面的不是体育老师这种有一定网球基础的对手，他绝对就直接发球得分了。


    因万归的这个球速度快，角度打开得也很大, 老师挥拍把球回到了万归这边的场地时, 球被打向了高空, 让万归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姿势和选择回击的角度。


    万归待球回落到一个合适的高度时，微微向下压拍并一挥，将球打向了他的对角上。


    老师有预判到万归会往他的对角方向上打，他在刚才把球打回给万归时, 立刻跑回了底线中央，并做好随时跑向对角方向的准备。


    但因万归的这凌空一抽让球速再度变快，且角度被打开得更大了，老师跑过去接球的时候，回球质量很差, 直接挂了网, 让万归拿下了第一分。


    万归15比0 领先。


    万归的发球太有威胁性了，在接下来的两分里，万归都採取了一样的策略, 大外角的发球逼迫对手回球质量偏低, 给他留下足够的攻击空间，这两分都是被万归在第二拍时直接给打死的。


    比分直接来到了40比0, 万归拿到了三个局点。


    「啧啧啧。」


    王淼站在许多身边, 抱着手赞嘆：「万哥网球打得不是一般好啊, 光是那发球我就学不来了。」


    许多心领神会，他扫了一眼王三水, 两人的巨大差距体现在身高上，万归的个子高, 抛球后再压低球的高度，球依然能过网，而王淼的身高，除非他技术过硬，不然那球能把球网挂穿。


    许多不打算再打击王淼了，继续看万归在场上风//骚地表演。


    分数打到现在，万归其实很轻松，基本上是发完球挪一下位置，调整发球后第一拍的姿势，等球一过来，立刻就把对手打死。


    许多想到这货很嚣张的一句话，「我只是随便打一下，对方太菜了，我其实不怎么出汗」，看来还真是这样。


    许多：「……」


    这货浮夸是浮夸，不过还挺有点真本事的。


    局点这一分万归稍稍照顾了一下对面老师的感受，没那么快就打死对方，他刻意把球回到了老师底线比较靠中央的位置，让老师回球舒服多了，于是两人来了个十几回合的多拍僵持。


    同学们最喜闻乐见的就是这种多拍的回合了，网球拍击球时发出的嘭嘭声相当悦耳，能把观众的情绪一点点地推高。


    他们两每成功回击一个球，同学们就发出一阵欢唿。


    而许多的眼睛一直盯着万归看。


    他发现万归打网球的姿势和动作真的非常优美，他自己虽然不会打，但是看到万归在挥拍和跑动之间那种连贯的衔接，让他感到赏心悦目。


    万归这时右腿在前，左腿往后弓着，然后一个侧身，球拍一削，球回过去后，在网前落地，老师根本赶不过来。


    许多扬了扬眉，看到万归突然间打破击球的节奏，直接拿下了这分，同时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


    这货估计是怕出汗，所以玩了十多拍后，才想着直接结束比赛的吧？


    拿下这局时，同学们大声喝彩，他们喝彩的原因多是因为万归的球技确实厉害，尤其以最后一记的削球为甚。


    万归开始臭美地向同学们挥手示意，嘴里还念叨：「谢谢，谢谢大家，我不过中了狗屎运罢了。」


    说完他回过头看向许多的方向，故意朝着许多抬了抬下巴，并露出一个很得意的笑容。


    万归心想的是，同桌你看到没？我是不是很给你长脸啊？


    而许多想的则是，不就赢了一局吗，又不是拿下大满贯，你得瑟个啥啊？


    许多也是抱着手，嘴巴微翘，然后嘁了一声，回给万归一个白眼。


    万归：「……」


    同桌也太傲娇了。


    估计是受到许多的刺激，万归在接下来体育老师的发球局里，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他球技秀得飞起。


    接发球直接得分，回球后上网，网前截击，回球打向重复落点等等，万归进攻十分积极，攻性十足。


    同学们看得也很嗨，当万归破掉体育老师的发球局，大比分来到2比0的时候，大家都嗨爆了。


    毕竟能把体育老师打得那么服帖，确实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情。


    体育老师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碍于万归确实是打得好太多，他也只能服气地夸了夸万归：「年轻有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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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挠挠头，客气道：「多亏老师教导有方！」


    客套几句后，万归朝着许多走过去，把帽子摘下，又哐当一声扣回许多脑门上，许多这时笑道：「你也就第一次上他的课，还教导有方呢。」


    万归摸了摸鼻尖儿，笑嘻嘻的：「那是，咱老师的精神力量还是很强的，短短几分钟，我觉悟就上来了。」


    许多懒得跟万归瞎扯，他发现自己的帽子有点湿了，于是嘲笑：「还说不出汗？我的帽子都能拧出水来了。」


    万归叉着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热气，带有着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荷尔蒙味道。


    「怪我，今天这顶假髮有点厚。」


    许多：「……」


    「万哥万哥！」


    王淼抱着自己的球拍颠颠跑过来：「教小弟几招呗？」


    任羽也凑过来：「也带带我！」


    「好啊，」万归一抬手，非常豪爽地答应了，「让哥带你们飞。」


    他又看向许多：「同桌，要不要一起啊？咱俩二对二，前后桌之战啊。」


    王淼苦着脸：「那我和咸鱼还有活路吗？」


    许多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婉拒道：「你们三打吧，我就不打了。」


    万归看着他脸色确实不是很好，于是就不勉强他了，但又怕他中途无聊会自己熘掉，于是把身上能摘下来的东西全部丢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又摘下许多的帽子替自己戴上，看到许多的髮型乱了，还伸手帮许多捋了捋：「同桌，你替我拿一下。」


    许多看着万归身上摘下来的东西：「……」


    「你怎么不把假髮脱下来让我替你保管？」


    万归乐了：「那不能够的，影响我的整体造型。」


    他们三在练球的时候，许多就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


    他手里抓着万归的项鍊，一条红绳子上挂着一个小老虎的玉石，只是玉石上还残留着万归的温度，有些温热。


    许多握在掌心里，觉得挺暖和。


    万归虽是跟同学们打着玩，但是时不时地都会看向许多的方向，脸上永远挂着特别兴奋的微笑，像是怕许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会寂寞。


    许多待万归视线一转开，嘴角便会不自觉地翘起来。


    两人虽然没有一同站在球场上，但是心却是靠得最近的。


    快下课的时候，许多提前出了球场，他去了趟小卖部，帮万归买了一瓶水。


    在走回球场时，他看到前方有个大高个儿正在跑过来。


    在人群中，万归实在是太抢眼了。


    万归看到许多立刻笑了。


    「我还以为你捲走我的项鍊跑了呢！」


    许多嗤笑一声，把饮料扔给万归：「就一破项鍊，谁稀罕啊。」


    万归稳稳接住饮料，笑道：「我身上除了假髮，就它最值钱了，这只小脑虎可是开过光的。」


    许多笑着别过头，然后万归拧开盖子后，先把饮料递了回来。


    「你渴不渴？你先喝吧？」


    许多本来想说，我带了暖水瓶来，教室里有水喝的，不过看到万归递过来的水，他有点木然地接住并对着嘴喝了两口，喝完才发现不对。


    「……我再给你买一瓶吧？」


    「没事，」万归把许多手中的饮料夺过来，生怕喝不到似的，「你嘴巴又没有毒，含一下能怎样？」


    万归对着许多喝过的地方直接喝了起来。


    秋天的下午阳光直射，有点热，也有点燥，枝头的枫叶开始红了。


    少年的许多看到万归攒动的喉结，察觉到自己脸蛋似乎在发烫。


    他别过头，看向别处，一只猫从过道边的矮墙上往下探看，两三秒后一个躬身跳了下来，踩在积满落叶的草丛里，发出咯吱的响声。


    世界好安静，校园里除了几处悠远的朗读声和几阵鸟叫，就只剩下了许多自己的心跳。


    该死。


    「回教室吧。」


    许多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身后立刻跟来万归的声音：「同桌你等等我。」


    少年的嗓子刚被饮料和自己的口水润过，清亮好听，传进许多的耳朵时，顺带染红了他的耳垂。


    万归大步跟了上来，两人并排走着。


    万归依然是那个喋喋不休的万归，而许多却不再是那个时不时会回怼的许多了，他发现自己嘴巴变得愚钝，全程几乎不语，只有几声轻微的，略显慌张的「嗯」。


    回到教室时，里面只有几个男生，电风扇在上空转着，发出哒哒的声音。


    「热死我了，」万归一回座位就抱怨，他这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走到窗户前，把窗子打开，外头清风徐来，吹得人凉爽。


    万归走回座位，把椅子挪了挪，正对着许多和窗户的位置，坐下后掀起自己上衣的下摆扇风，露出一排平坦又隐约能看到腹肌轮廓的腹部。


    少年虽然清瘦，但是线条极好。


    许多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顿时觉得脸部更烫了，甚至于有点头晕。


    在隐隐的热气中，他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把自己的脸全部埋进了阴影里。


    万归见状问到：「同桌你不舒服还是怎么？犯困吗？」


    「嗯。」


    许多闷哼了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呢。


    万归对着窗口吹风，继续说道：「真爽！这风儿吹得我特别凉！」


    许多感受到了少年身上扑面而来的热浪，蹙眉道：「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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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万归笑了，「同桌你酸我身材好啊？别酸，哥以后单独辅导你，教你练。」


    许多嘁了一声：「我说你身上的汗味特别酸。」


    陆陆续续的，同学们都回来了。


    教室很快变得热闹。


    万归已经坐好，前排的王淼转过来，拿出手机跟万归叨叨：「哎万哥，我把你打球的照片发到了论坛上，帖子立马火了！你看你看，留言都到第三页了！」


    许多故作镇定地拿着笔做题。


    「还真是！」万归笑道，「你这抓拍技术不错啊，哎？这张照片我露了点腰部出来，你怎么也发了？」


    「万哥你身材好怕啥啊？」


    「不是，万一我同桌吃醋了咋办？」


    万归半开玩笑地搭着许多的肩，又问：「同桌你说是不是？」


    「去去去。」


    许多慌乱地拍掉万归的手，碰到的那一刻，他还能感觉到万归手上的温度跟自己脸上的是一样的。


    做了几道题后，许多才堪堪冷静下来，上课铃声一响，到了最后一节自习课。


    万归也开始学习了，许多停下手中的笔，视线余光中能看到万归高挺的鼻樑和长长的睫毛，他的耳畔只剩下沙沙的手写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今天他特别想看万归的模样。


    课到一半时，一个石破天惊的声音把教学楼的沉静彻底搅乱。


    「许多！你出来！」


    许多的心瞬间由天堂坠入了深渊。


    是他继母的声音。


    这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突然跑来学校闹了。


    这也是许多最担心的事。


    这一声叫唤后没等大家做出什么反应，声音立刻又在教室的后门响起。


    他的继母重重地敲了敲教室的门，又喊到：「许多！你给我出来！把钱还我！」


    第25章


    安静的教学楼被这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一个巨大的伤口。


    许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 沉默地看着他的继母无理取闹。


    「你好意思一个人吞了家里的钱吗！」


    「你到底是怎么游说你爸只把钱给你一个人的！」


    「你私底下到底还藏了多少钱！」


    「姚星就算不是你亲生弟弟，可我跟你爸已经结婚了，他能不管姚星的死活吗！」


    继母质问的声音一个高过一个, 重重地击打着许多疲惫的内心。


    她的声音实在高亢, 引来周围教室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围观, 一时间走廊变得水泄不通。


    许多就这么默默地靠在墙边，低着头看地面，不语。


    以前在电话里吵架，他会不时地回上几句, 可每当两人正面交锋，他便不爱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人，跟她争执一句, 她的情绪就会更加激动一分, 这还只是在骂人，许多不敢想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怼她, 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


    所以许多选择了沉默。


    这些难听的话越听越多, 越发不能入耳，许多脸色跟着发黑, 他有点不堪重负, 闭上了眼, 紧紧地抿着嘴，唿吸也跟着变得急促。


    周围的世界让他感到晕眩,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想要逃离的想法, 只是自己挪不动步伐。


    有一个男生掏出手机，想把现场的照片拍下来，立刻被许多的同班同学发现了。


    「拍什么呢你！」


    「你他妈拍什么！」


    「把手机拿过来！把照片删了！」


    胡菲和韦媛原本是站在许多身边的，她们知道这个女人是许多的继母，也从王淼和任羽口中听到过一些她的事迹，知道当下跟她闹起来不好，只能暂时陪着许多。


    胡菲一看到那男生在拍照，火气攻心，立刻冲上去要抢他的手机。


    「我没拍，我只是想拍，没拍成！」


    「你们好好说话，别抢人东西啊！」


    「你推女生你还他妈是个男人吗！」


    「我没推！是她先推的我！」


    两个班的人开始起了冲突。


    韦媛跑到胡菲身边，护着她，怕她吃亏，而班上的其他男生也围了上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两个班的人像是要干上一架的感觉。


    混乱中有人问到：「班长呢！任羽呢！」


    「他去找老师了！」


    许多继母一来，任羽和王淼就知道情况不太妙，当时他俩刚起身想去找老师，就看到万归先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包括许多在内的三个人都以为万归要冲上去打人，结果看到他瞪了一眼继母后，转身跑掉了。


    于是任羽交代了身边几个同学照看一下许多后，跟着王淼追了出去。


    万归腿长，跑得极快。


    他俩追出去没几分钟，万归只剩下了一个远远的身影。


    王淼喘着气跑：「万哥他去哪啊？！那不是去老师办公室的方向啊？！」


    任羽一样喘：「那是出学校的方向！」


    王淼：「万哥不会是到外面叫人去了吧！」


    任羽：「叫人干嘛？」


    王淼：「打架啊！」


    任羽：「……」


    「跟多哥继母打架？！你脑子抽了吧？！而且万哥真要打架还用叫人吗！」


    王淼嘆了声气：「哎！咱别管他了！我去教务处找蒋主任，你去找何老师！」


    「好！」


    就在两个班的同学摩擦不断，气氛剑拔弩张，几乎就要开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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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老子闭嘴！」


    这一声喊的，不光是两个班的同学哑了火，就连许多的继母也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许多这时也微微抬起了头，那声音突然间带给了他一点点力量。


    是万归。


    万归拨开人群，挤到了许多身边，然后挨着许多站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继母看。


    万归个子太高了，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继母再野蛮的人，面对着这么一个来势汹汹的大小伙子，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万归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阿姨，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说，或者回家说，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您这么一闹，您让同学们还怎么学习？」


    继母自知理亏，又看到万归横着眉，毕竟不是她家的人，她一时间不好骂出口。


    万归又说：「我们学校是重点中学，重点中学有重点中学的样子，重点中学是什么样子，您知道吗？您打扰到重点中学的学生学习，让他们没了重点中学学生该有的学习环境，后果是很严重的，您又知道吗？」


    许多：「……」


    其他同学：「……」


    这货不会想在这时候跟她绕口令吧？


    继母本来想开口说话，可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接哪说起，万归的话绕来绕去的，她理都理不清，一时间堵得慌。


    万归这时接着说：「您今天那么不顾个人形象跑到我们学校闹，到底想怎么样呢？」


    上次在许多家的床底，万归多少见识过这个人蛮不讲理的样子，她把许多的亲爹骂得那么狠，何况对许多了。


    他不敢相信，在刚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对自己的许多说了多少难听的话，难怪让许多现在脸色那么差。


    一想到这里万归心如刀绞，特别心疼，自己没有尽到保护同桌的责任，太失职了。


    许多伸手抓住万归的胳膊，他发现万归手上起了一层汗，想必是跑得太快出的。


    他说他不爱出汗，可今天已经出了两回了，天是不是要塌？


    许多轻声说道：「万归，这事你别管了，你先回教室吧。」


    「不行，」万归坚定道，「这事我管定了。」


    许多的继母终于找到了可以接话的点，大嗓门破口而出：「这是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啊！」


    「就凭你来学校扰乱学习秩序，」万归一字一句不慌不忙地说道，「这里是我们学校，不是你家。」


    「对啊！这里是学校！」


    「你凭什么在学校里大吵大闹啊！」


    一旁的同学们早就看不下去了，纷纷附和支持。


    继母觉得脸面快丢没了，一急：「那让许多把钱还回来！」


    「他拿了我的钱！」


    许多撰紧拳头，冷冷道：「我没拿你的钱，钱是我爸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许多本来想把钱已经用到姚星身上的事交代清楚，可想了想就算了，她不会相信的。


    「他凭什么给你！」


    「不还是你骗来的么！」


    「你不使诈，他会把钱给你吗！」


    「你才多少岁，就学会骗钱……」


    哗哗哗。


    万归一甩手，满天飞舞着无数张钞票，有一百的，也有一毛的。


    这些钱是万归从裤兜里掏出来的，他刚才差点儿想把钱一把甩到许多继母的脸上，后来念着她是长辈，他就忍住了。


    「这些都是钱，你拿吧，都给你了。」万归抛完钱淡淡说道。


    继母前一秒还在愣神，后一秒已经条件反射般蹲下身子开始捡钱了，她从大额的开始捡，引来周围同学的一片嘘声。


    这时蒋主任和何老师带着任羽和王淼赶了过来。


    蒋主任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怎么了怎么了！教室都成菜市场了！」


    「你们是不用学习了是吧？」蒋主任看到许多的继母正在捡钱，扫视四周先命令道，「都给我回各自的教室去！」


    稍微了解情况后，蒋主任带着万归和许多的继母去了趟教务处，而许多则跟着何老师去了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这事一时间在学校里传开了，其他老师看到许多的时候，眼神中全是怜爱，尤其是他的生物老师，就差没哭出来了。


    任羽和王淼不放心许多，跟着来到了何老师办公室的门口，其他老师主动把办公室让了出来，这时何老师看着任羽和王淼笑道：「你们跟来干什么？快回教室去，这里有我，不会出事的。」


    他们两人才悻悻地离开了。


    何老师刚才一路赶过去走得急，有点喘，他先是拿起暖水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让许多坐到了他办公桌的边上。


    他语重心长地说：「许多啊，有些事情老师不好打听太多，不过还是得你自己放宽心。」


    何老师话一出，许多憋了很久的眼泪开始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何老师知道许多的家庭情况，对于许多的继母，他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从许多的小姑和任羽王淼的话中，多少听出了一些大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对许多的家庭不好多说什么，他能做的，只能是尽一个班主任的责任。


    「家里有什么困难，或者你自己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跟学校说，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这事不要放在心上，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影响到你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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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师劝慰了几句，许多慢慢好受了些。


    许多哽咽了片刻，抹了把眼泪，问到：「何老师，万归他不会有事吧？」


    「没多大事，」何老师和蔼地笑道，「万归那孩子做事有分寸，没闯什么祸，不过可能是有点冲撞到你的继母了，最多道个歉就没事了。」


    「不，不会被学校处分吧？」许多仍是担心。


    「当然不会，他没做错什么。」


    许多从办公室出来时，学校又恢復了一片平静。


    许多绕着道先去了一趟教务处，发现蒋主任办公室门锁着，他挨近了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就知道他们人已经散了。


    他走回教室，发现他们理二班还算安静，只不过……


    所有人都围在万归的周围，听他述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万归：「我刚一听她说要钱，就跑出去拿钱去了。」


    王淼趴在桌子上：「是小弟们收来的保护费吗？」


    「别打岔，」万归一推王淼的脑袋，接着说，「有点后悔没把钱甩她脸上。」


    「蒋主任处罚你了吗？」


    万归悠悠道：「让我口头道了个歉，我就随口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又说她把我吃饭的钱捡走了，我该饿死了，最后我就把钱又都拿回来了。」


    同学们：「……」


    「她那么蛮横，会那么轻易放过钱啊？」


    万归笑道：「我当场说了啊，我同桌那么乖的一个宝宝，怎么可能会骗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建议她回家自己先排查排查，蒋主任也同意我的观点，她说不过去，只能走啦，再不走，保安就该来了。」


    「哦对了，你们记住别在我同桌面前提起这事了，还有还有，论坛上绝对会有人造谣生事，大家注意做好解释工作，有必要的时候联繫管理员删帖，我等下就走走后门去，」万归嘆了嘆气，「没办法，谁让我和我同桌加起来流量那么大呢。人红是非多，烦～」


    许多趁人不住人，默默地退到了走廊外，这一次，他觉得万归说的每一句话，虽然不改浮夸风，但都挺顺耳。


    第26章


    许多没有回教室里, 而是直接回家去了。


    路上万归给他发来简讯。


    「同桌同桌，你跟何老师怎么聊那么久？他不知道你已经有我了吗？」


    「我直接回家了。」


    「回家？万一你家人在怎么办？」


    「迟早要面对的。」


    「你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到你家楼下蹲守？」


    许多失笑，回到：「又不是打架, 你守什么？放心吧, 我知道怎么处理。今天谢谢你了。」


    「咱俩说什么谢谢啊, 你要是真的想谢我，就请我吃饭吧，然后带我学习带我飞～」


    「行。」


    许多刚回完万归，就接到他小姑的电话。


    「你们何老师给我来电话了, 那女人是不是有病？想钱想疯了吧她！竟然跑去你们学校闹事！她还要不要脸了……」


    许多一边听小姑在电话里唠叨，一边往银行的方向去。


    他站在atm机前时，电话中的小姑说到：「大体情况何老师跟我说了，哎，这事没那么好办,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许多回到：「钱我都给姚星买书了，剩下的也给了他，估计没剩多少了。」


    小姑失笑：「就算还有, 姚星也不敢承认拿了, 不然那女人不得跟他闹翻天？」


    「哎算了算了，我给你点钱吧, 你拿回去给她, 就当买个清净。」


    「不了小姑, 」许多淡淡地说道，「我身上还有点钱, 我自己解决就行。」


    「你哪来的钱？」


    许多撒谎：「我爸以前时不时给的，我存了下来……」


    这哪是他爸给的, 都是他自己打工赚的。


    挂了小姑的电话，许多无奈地笑了，他把卡放进atm机里，显示卡里的余额还有六千一百多块。


    许多嘆了声气，从里面取了五千块出来，收进书包的时候，万归又给他发来简讯。


    「对了，你回家要不要用钱？」


    「我白天身上拿的这些暂时闲着，我给你吧？」


    许多看着手机屏幕冰冷的光，觉着万归发过来的这些字特别温暖。


    「不够我再想想办法，咸鱼和三水身上都还有些，哥们三个给你凑凑？你缺多少？」


    许多回復万归：「我身上还有点钱，够解决了。」


    万归：「靠！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傻逼。」


    许多笑了，对着手机轻轻骂了一声。


    他回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打过工么？我有点积蓄，你放心吧。你那连一毛钱的毛票都掏出来了，还是好好收着，等以后养老用吧。」


    万归：「你这小没良心的，这时候不领我情还损我！明儿让哥见到你，你就完蛋了。」


    许多含笑：「谢谢。」


    回復完，许多把手机揣回兜里。


    现在是傍晚，各家各户都往家里赶，准备做热气腾腾的饭，一家人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天了。


    许多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有些落寞。


    他在路上随便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咬在嘴里显得有点干，水杯里还剩了一点温水，他一饮而尽，稍稍润了润喉咙。


    今天回家的路显得有些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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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到家的楼下，心里沉重得如同有一块厚实的铁板压着，透不过气。


    像任羽还有王淼，每次回家都特别开心。家里有妈妈菜，还有电脑电玩，回家那就是享福去的。


    哪像许多，他每次回家都盼着家里没人，他一个人过得还舒坦点。


    走到家门口时，门口微掩，屋里头透着一些光出来，他打开门，看到他爸坐在沙发上吃着一盒快餐，而他的继母坐在餐桌边，拿着杯子喝水，看来是骂得嗓子哑了。


    不像他的继母没什么好脸色，他爸见着他，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他爸用筷子敲了敲快餐盒：「儿子啊，吃晚饭了吗？爸叫的外卖，这家糖醋排骨做得的确不错，不便宜呢，一份要三十多，要不要我给你也叫一份？爸身上有点钱！」


    他继母当即嘁了一声：「不就吃个排骨饭么，得意成这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款了？」


    他爸把快餐盒往茶几上一扣：「好好喝你的水！不说话能死是不是！」


    他继母想来今天是骂太多了，竟没有骂回去，只是翻了个白眼，别开头。


    「不用了，我吃过了。」


    许多回了一句，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他领的五千块。


    他数了数，从里面扣了一千，然后把剩下的四千给了他爸：「上次你给我的钱，一共五千，我还你四千，剩下的一千算作我的住校费，明天开始我就不回来住了。」


    许多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这五千块存款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是从他爸那里拿了五千，可最后一分钱都没用在他自己身上，直接还回去的确挺肉疼的。


    现在找姚星要，绝对拿不回多少了，而且他也没想过去拿回来。


    当初把钱用在姚星身上，也是他做的决定。


    他现在把钱还给他爸，就当是他拿出自己的钱给姚星用了吧，总比直接把钱给他的继母让他好受得多。


    钱花在姚星身上，许多没有多少怨言，有的时候，他其实挺同情姚星的，他们两人的遭遇都差不多。


    只是，姚星有他来同情，而谁又来同情他自己呢？


    他爸接过钱的时候没说什么，反而是他继母嘀嘀咕咕了好几句。


    许多没听，也没心思真去听，他真的是一掏钱，家里什么矛盾都能暂时化解。


    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后，他背靠着门口站了一会儿，听闻外头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大门被人关上，再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许多打开房间的门，发现外头的两人已经走了，只有他爸那一份三十多的快餐吃了个七七八八的，凌乱地扔在茶几上。


    许多找来个垃圾袋，把快餐盒哐当一声丢了进去，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里，翻出一个旧得磨破了皮的行李箱，把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悉数收了进去。


    许多关上屋里头所有的灯，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这个家，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路上他给王淼打了个电话：「三水，今晚我去你家住一晚吧？」


    「啊，行啊多哥！今天你没什么事吧？你吃过没？我家里给你留点热饭？」


    「没事了，我吃过了，到你家再说吧。」


    王淼家距离许多家不算近，大概要坐几站路的公车。


    王淼平时偶尔会回家上晚自习，当许多到他家的时候，王淼正在自己房间里做试卷。


    「我爸我妈到楼下散步去了！」


    王淼跟迎接贵宾似的帮许多把行李箱往房间里搬：「多哥，以前你来我家也没那么大的阵仗啊，你这次拖着一个行李箱，你是要干嘛？」


    「我打算住学校去。」


    许多找了张椅子坐下，扫视了一下王淼房间的墙上，发现贴在墙上的海报全换了，竟是他不认得的小姐姐。


    标准的宅男房间。


    「住校？」


    「嗯。」


    两人随便聊了点，然后一起学习去了，画面有点感人，以至于王淼爸妈回来的时候，先是把许多一顿足夸，最后又腾出点空，顺带表扬了一下王淼。


    爸妈出了房间后，王淼很不爽地说道：「我绝对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为什么我平时自己学习他们都不夸我一下！」


    「不夸就算了，还时不时地训我，说我学习老分心！」


    许多笑了笑，指了指周围墙上的小姐姐们：「如果你不贴这些的话，你妈应该会夸你几句。」


    「那算了吧，我还是宁愿被骂一下，她们都是我的女神，没有她们看着我，我学不下去，」王淼又不满道，「多哥你真的太讨人喜欢了，在学校里是大众情人，在我家还是中老年妇女之友，我很嫉妒！」


    许多嘁了一声，拿起笔继续低头写试卷：「你只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你也会成为中老年妇女之友的。」


    「是吗？」


    王淼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但是他看到许多在温和的灯光下，白得发光的皮肤，还有那立体的五官时，不禁有点入神了，他心想，他就算再怎么学，也不可能有许多这张人见人爱的脸。


    「哎。」


    起步线就不一样，王淼很绝望，还是好好学习，未来赚钱取个漂亮姐姐当媳妇，指望一下对方来拯救他后代的遗传基因吧。


    学到一半的时候，王淼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哒哒地回了几个字，然后说：「多哥，万哥问我你到底肿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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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许多抬起头，疑惑道，「我怎么了？」


    「他说你不回他微信，他伤心欲绝！」


    许多：「……」


    许多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摁了几下：「手机没电了，忘了充。」


    王淼：「哦……我再跟他解释一下。」


    然后半个小时后。


    「叔叔阿姨，你们晚上好啊，真的是打扰你们了呢！这是晚辈的一点小心意，桂花糕，你们尝点？不客气不客气！孝敬您二位是我们作为晚辈应尽的义务！」万归那把熟悉的声音穿过房门传进了房间里。


    许多：「……」


    王淼：「……」


    关上房门，许多眼角抽搐：「你怎么来了？」


    万归晃了晃脑袋，然后把手里拎着的一袋烧烤放到王淼桌上：「给你们送夜宵啊，知道你们学习累了，得补充点营养。」


    刚才万归一得知许多要在王淼家住一晚，他就急了。


    凭啥去睡王三水也不来睡他！


    难道自己还比不过王三水那头猪吗！


    于是他问到王淼家的地址，风风火火地拎着一堆吃的赶过来了。


    三个人围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烤串一边看综艺。


    期间王淼的妈妈还送了几杯喝的进来，一见到万归更是热情得不行，问寒问暖的。


    万归今晚刻意换了一顶朴素的假髮，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校服，怎么看怎么像个好学生，这身材，这长相，更是甩王淼几百条大街。


    阿姨们看到了不可能不喜欢。


    而万归更是无话不说，把他浮夸的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把王淼妈妈逗得咯咯直笑。


    「小万啊，以后你和多多要常来啊，阿姨做饭的手艺好，有机会可得来尝尝！」


    「好咧，我也是非常期待啊。一看阿姨那就是大厨的水准，难怪吃得王淼白白胖胖的。」


    王淼：「……」


    又一个中老年妇女之友。


    待他老妈一出去，王淼心里更犯堵了。


    「我真的不可能是亲生的！为什么我妈对你俩都那么好！」


    「她老让我没事别老往家里跑！」


    王淼闷闷地咽了口烤肠，接着道：「妈的，以后我有钱了先去趟泡菜国！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了！我不可能等得到我儿子出生了！我要整得跟你们一样帅！」


    万归：「……」


    许多：「……」


    第27章


    最后, 王淼在他老妈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让出了自己的床，睡到了地板上, 而死皮赖脸不愿意回家的万归, 也如愿以偿地又跟许多挤在了一张床上。


    万归摆在床上伸了伸腿：「三水, 你这张床有多长啊？是不是一张儿童床？我怎么觉得我的脚快伸出去了？」


    王淼：「……」


    「万哥你太不厚道了！我都睡地板上了你还来损我！」


    「就是，」许多抬脚把一个劲往他这边凑的万归踹了回去，「不爱睡你就赶紧回家！」


    万归笑了：「同桌你怎么能这样？那么晚了你就不怕我路上被人劫色吗？」


    许多冷冷道：「那人眼神也太差了点。」


    万归侧着身子躺：「这床真有点小哎，半夜你可脚下留情, 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把我踹下床了。」


    王淼抖了抖耳朵，上次？踹下床？什么情况？


    许多：「谁让你动手动脚的，今晚你要是敢再以身涉险，我照样踹你。」


    「哎哎，半夜有点凉, 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嘛。」万归厚着脸皮说道。


    「滚。」


    听得王淼耳朵都竖起来了, 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今晚上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他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


    「还有同桌你为什么要去学校里住？」万归接着问，「你不想住你家里, 可以去我家住啊, 我的床足够大，咱们两人想怎么翻都行。」


    许多：「……」


    王淼：「……」


    「可你却非要固执地去学校睡, 宁可睡那些莫名其妙的同学, 也不愿意去我家睡我。」


    「你……」许多抬起脚就想踹。


    我睡谁了？


    王淼终于忍不住了, 嚯地坐起身子，对着乌漆嘛黑的空气质问：「万哥多哥！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必须老实跟我交代清楚, 不然今晚我没法睡了！」


    碰巧他老妈起夜上厕所，听着他的声音不清不楚的, 于是敲了敲门警告：「王淼！都多少点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学！你别吵着小万和多多休息！」


    王淼：「……」


    他当场就要哭了，到底谁吵着谁了？您还是不是我亲妈了？


    这两人不明不白地躺在自己床上，而自己却要遭罪地躺地板上。


    许多和万归没有正面回答王淼的问题，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睡了，留下王淼一人干瞪眼。


    第二天一大早，许多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去找班主任何老师，申请住校。


    他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在全省的高中里算是不错的，完全参照一般大学的宿舍来装修。


    男生宿舍统一是四人间，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每间宿舍都有浴室，还通了热水，除了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别的一应俱全。


    许多的情况学校里清楚，何老师当即答应下来，让他填了一张住宿申请表，还想替他申请学校补助，让他免交住宿费。


    许多之前获得过几次困难学生补助，知道办理下来要走一定的审批流程，比较麻烦，于是他婉拒了何老师的好意，把他从那五千块里扣出来的一千块用来交了这学期的住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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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办好申请手续，把行李拿到了宿舍楼里，他们班有部分同学申请了住校，其中有一间只住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空床位，许多被安排进了这间宿舍。


    许多进去时，同宿舍的同学都不在，他们三个经常会回家住，只是中午来这里睡个午觉，或者偶尔在这里过个夜。


    许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距离早读还有一点时间，他可以简单收拾一下。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许多以为是舍友回来了，他转身刚想打个招唿，就看到万归也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对他笑。


    许多：「……」


    「你干什么？」


    「住校啊，」万归笑道，「我昨晚想了一下，觉得我也很有住校的必要。」


    狗屁必要。


    「你家不是就在学校旁边那条街吗？你住什么校？」


    许多觉得无语，这货思维真的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万归挠了挠头：「我想好好学习，以后下了晚自习，我们俩还能继续在宿舍里一起挑灯夜读。」


    「真不好意思，」许多笑道，「我们宿舍四个人住满了，你要住的话，就得去申请别的宿舍了。」


    万归：「……」


    晴天霹雳。


    咔哒。


    万归把行李箱的拉杆压了回去，闷闷道：「我要找老师理论去，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间宿舍里沦陷。」


    许多觉得好笑：「哪沦陷了？」


    「那你住得挺开心啊？」


    「当然，我相当开心。」


    万归眯着眼看许多，一双眼睛特别漂亮，还带着点勾魂的魅惑。


    他把行李箱往许多的桌子下一放：「你等着。」


    说完转身出了宿舍。


    到早读堂结束的时候，万归才沮丧地回到教室。


    一回到座位，许多就问他：「怎么样？老师安排你住哪间宿舍啊？」


    看到许多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万归气得想掀桌，他嘆了声气，背着许多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


    今天他的头髮每一根都无精打采地贴在头上，让许多有种想摸一摸的感觉。


    许多看到万归失落的背影，更加想趁机打击一下了，于是他又问：「你的行李箱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送回你的宿舍？」


    万归憋不住转过头，瞪了一眼许多，皱眉道：「同桌，看来你是真的很开心啊。」


    许多一直笑：「能不开心么？」


    刚万归火急火燎地去找何老师，一边提出自己也要住校，一边又提议让许多调整宿舍。


    何老师问万归为什么要调，万归的理由是他要和他同桌下课后在宿舍继续学习，共同进步。


    理由是挺感人的，只是何老师没信他的邪：「要换也可以，不过我要问一问许多的意见。」


    好说歹说，这事何老师都没有完全答应下来，早读堂一下课，万归就被何老师赶回了教室，一路上万归郁闷得很，想了想又不打算住校了。


    「我不住了。」万归对许多说，脸上的表情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许多抬了抬眉：「这样？那你放学后去我那里把箱子拿走，碍手碍脚的。」


    万归：「……」


    结果中午放学，两人回到宿舍时，万归非但没有把行李箱拿走，反而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他的牙刷和杯子挨着许多的摆着，毛巾也挨着许多的挂着。


    许多看到了眼角直抽搐，这货到底要干嘛。


    「你什么意思？」


    「东西先放你这啊，」万归抖了抖一件有点发皱的衣服，然后叠好后，放进了许多的衣柜，「我决定了，我就住你这里了。」


    许多：「……」


    「你没看到床位满了？还是打算打地铺？睡厕所？」


    万归扬眉：「我从三水那里打听过了，你们宿舍的这三个同学经常回家住，只要他们不在这，我换一床自己的被子就可以睡了，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委屈一下自己，跟你睡也成，还能省省住宿费，挺好～」


    许多：「……」


    这也太不要脸了。


    「你不怕被查房吗？像你没经过学校同意就直接留校的，完全可以定义为恐怖分子。」


    万归把被子留在箱子里，关上后往许多的桌子底下一推：「不怕啊，咱俩又不是偷情，有啥好怕的。」


    许多窒息得无言以对，反而是万归，一扫白天的阴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似的。


    晚上的时候，许多下了晚自习刚回到宿舍，就收到了万归发来的微信。


    万归：「同桌，今晚你们宿舍谁回家了？是不是空了床位出来？」


    许多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三张床，回到：「真不巧，他们三个都没有回家，没事你洗洗睡吧，别打扰我们四个人联络感情。」


    万归：「……」


    许多进厕所洗了一把脸，水珠子挂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他眯着眼，伸手往自己挂毛巾的方向一抽，拿了条毛巾下来，然后抹了抹脸部。


    毛巾里有一股陌生的味道，但是却很好闻。


    许多睁开眼：「……」


    是万归的毛巾。


    许多脸色又红又黑，这货太他妈烦了！一排挂钩都空着，偏偏把他的毛巾跟自己的挂得那么近！


    许多把万归的毛巾挂了回去，然后又用冷水沖了一把脸，脸上才有了点退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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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书桌，许多打开檯灯，拿起笔刚想写一套试卷，就看到檯灯旁边摆放着万归的那瓶「男朋友味」的驱蚊水。


    许多忍不住笑了，他放下笔，拿起驱蚊水，拧开盖子朝自己身上喷了喷，别说，这味道其实挺好闻的，带有淡淡的花香，还有橘子的甜味。


    许多看了眼万归骂骂咧咧的微信，没有回覆，而是戴好口罩后打开了直播。


    许多对着摄像头笑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学校宿舍给大家直播。」


    -哇！多多住校了呀？


    -周围是不是很多男孩纸啊？


    -男生宿舍到底是什么样子？好神秘！


    -噗嗤，楼上的姐妹恐怕你没听说过男生宿舍的传说。


    -袜子一个月不洗挂床头吗？


    -哈哈哈哈！


    许多起身，拿着手机对着宿舍拍：「我们宿舍挺干净的，一共四个人住，其他三个男生都是我的同班同学。」


    他的另外三个舍友学习成绩都很好，而且做事也认真，什么个人用品都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其他三个舍友呢？


    -对呀对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是不是跟你一样长得很好看呢？你自己说的，我们没见过你的脸，狗头。


    许多笑了：「他们三个一般都是回家睡觉，只有偶尔会回来住一下。」


    「长相嘛……」


    这时许多脑海中快速闪过万归的脸。


    跟那货一比较下来：「嗯，就一般男生的正常长相吧……」


    -哈哈哈哈，多多对舍友的评价好中肯，什么叫做一般男生的正常长相？


    -那我身边的男生都不一般，全部不及格！


    许多的镜头对着那一排毛巾拍了一下，眼比较尖的粉丝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咦？不是说你们宿舍只有四个人住吗？怎么挂着五条毛巾？


    -难道是宿舍怪谈，未知的第五个人？


    -姐妹你别吓我啊！


    -卧槽！别吓姐！今晚我一个人睡！


    许多忙解释：「多的一条是我同桌的，他放了点东西在我这，他说宿舍里空了床位他就来住。」


    刚说完许多就后悔了。


    对八卦有着天然嗅觉的腐女们纷纷发现了其中的爽点。


    -哦？同桌？


    -还刻意把东西留你这儿？


    -说是没人在就来睡一下？


    -多多你同桌很有心思啊。


    -我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嗯？什么味道呢？难不成多多跟他的同桌已经……


    许多：「……」


    他咳了一声，立刻坐回书桌前，拿起试卷和笔：「我，我们开始做题吧，大家有什么不懂的，现在问我也可以。」


    屏幕上源源不断地刷着粉色的信息。


    -多多这是害羞了？


    -哈哈，多多你还没解释你和你同桌之间是什么情况呢！


    -你的同桌是一般男生的正常长相，还是跟你一样好看啊？


    直播间里大家完全没有了学习的兴致，话题一直围绕着万归这个完全没有露脸的角色展开着。


    许多不敢想像，万归那张大嘴巴要是出现在直播间里，会是怎样的一个灾难现场。


    -啊啊啊啊我们多多恋爱了吗？？！！！


    一个刚进直播间不明所以的粉丝捂着胸口一声惊唿。


    -老娘死而无憾了啊！


    -有生之年终于见到我们多崽嫁出去了啊！


    许多：「……」


    他很无语，这算不算直播翻车了？


    第28章


    翌日。


    何老师一上早读就来教室找万归。


    他看到万归又换了一顶全新的髮型, 一时语噎，但这顶假髮没那么夸张，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万归, 你还住不住校？要住的话, 老师帮你跟学校申请一下, 还是有不少空床位的。」


    万归摆摆手，谢过何老师，他眼中只有许多那间宿舍。


    何老师是不太懂万归，摇了摇头嘆声气, 随他的意愿吧。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万归作为体委，带领大家跑了几圈热完身，然后各自运动去了。


    许多这节课精神状态不错，万归想拉着他去打网球。


    许多一想到自己绝对打不过万归, 而且就这货平时的做事风格, 指不定会得瑟成什么样子呢，于是他决定去踢足球。


    他们附中教学设备非常完善，体育设施一样在全省是最好的。


    标准的塑胶跑道, 绿油油的绿茵场。


    碰巧高一的一个班的男生来找他们班约一场足球赛, 对面班的体委也是个男生，在他们班里算是比较帅的, 可一跟万归比, 立刻被打回原形, 重新回到一般男生的正常长相的队伍里。


    这个男生从女生堆里挤了进去，才看到被大家要求进行网球教学的万归。


    「学长, 咱两个班来一场足球赛怎么样啊？」


    万归本来对踢足球没什么兴趣，他觉得一大群人在那么大一个足球赛上, 为了一个球跑来跑去有点蠢，又累，刚想拒绝，就看到王淼和许多已经站在边上热身了。


    原来同桌不愿意跟我打网球，是想跟别的男人踢足球。


    「好！咱俩个班踢一场！」万归当场答应下来。


    约好比赛，万归开始组织自己班的足球队。


    他看了看班上的男生配置，虽然说都是四肢健全的，可是一个两个看着就是那种跑不出自己半场的样子，最后他生搬硬凑，差点连肥花韦媛和胡琳都叫上场了，才勉强凑成了一支由十一个纯爷们组成的足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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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鱼，你做守门员吧。」万归看了眼任羽。


    「好！」任羽被委以重任，两眼发光。


    「你长得跟堵墙似的，天生的门神。」


    任羽：「……」


    万归又看了眼众人：「嗯……同桌你跟我踢进攻，我踢中锋，你踢左边锋，至于其他人嘛……你们自娱自乐吧，你们觉得场上哪里好玩就去哪吧。」


    所有人：「……」


    王淼：「万哥！你别那么轻敌啊！对面的可是我们学弟，要是我们输了，别说在班上那群女生面前丢脸了，还丢到学妹那去了！」


    万归看了眼王淼：「你很有志气嘛，那你做后卫吧。」


    王淼：「……」其实我也想踢进攻啊，大不了中卫嘛。


    万归安排好大家的位置后，三二一击掌大喊了一声「加油」，十一个血气方刚的，高矮不一的，长相在正常水平上下进行大幅波动的热血男儿踏上了足球场。


    比赛的裁判是许多他们班的体育老师，而两个班的其他同学，站在了场地的两边变成了拉拉队。


    许多他们班的拉拉队长是韦媛和胡琳，女生们一个个都是热血沸腾的，吶喊的声音震天响。


    「加油啊理二班！」


    「理二理二，永远不二！」


    王淼：「……」


    「咸鱼，她们怎么起了那么中二的一个口号啊？」


    后卫王淼跟守门员任羽站在一起唠嗑。


    任羽：「她们的意思大概是我们班永远不可能拿第二名，只会拿第一吧……卧槽！你个后卫跟我这傻站着干嘛！你能不能专业点！」


    任羽抬脚把王淼踹回他本来应该站的地方。


    都站好位置后，裁判拿了一个硬币让大家猜正反面，万归运气不错，拿到发球的机会。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万归把球传给了身边的许多，两人开始朝着对方的球门狂奔。


    对方的球员过来要抢球，万归看到一急，啧了一声：「胆儿挺大啊，同桌你快传给我，哥来保护你！」


    许多心里冷笑了一声，全然不顾万归伸来的橄榄枝，三两个假动作就把对方球员给晃晕了，然后直接带球过人。


    「挺厉害啊同桌！」


    场外的同学们欢唿声此起彼伏，虽然她们没看到学校当前最热门的一对cp「万归x许多」之间的友好互动，但是依然非常亢奋。


    这两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在一起奔跑，已经是非常完美的画面了。


    许多又带了一段距离，对方的三个中卫围了上来，局势有些严峻。


    「同桌同桌！咱俩打打配合啊，让他们看看咱俩之间天人合一的默契！」


    本来许多已经抬腿想把球传给万归了，但是听他这么一说，许多当即改变了主意。


    我还是自个儿秀吧，大不了被截个球呗。


    结果对方三人都是草包，许多继续假动作连过三人，掀起了场上的一个小高峰。


    「卧槽！多哥可以啊！」


    王淼又回到球门边上，叉着腰跟任羽聊天：「没想到多哥踢球那么牛逼！」


    任羽哼哼道：「你不知道了吧，多哥初中的时候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里头的比赛，只是上了高中他不怎么踢了。」


    王淼疑惑：「你怎么知道的？你俩高中之前就认识了？」


    任羽摇头：「不啊，我俩球场上遇到过，那次他们学校球队在他的带领下，血洗了我们队，十比零。」


    王淼：「……」


    「然后多哥一个人踢进了八个球，还是整个赛事的最佳球员，啧啧啧，多哥风采不减当年。」


    许多一个人带着球一路来到了对方的后场，直逼对方的球门。


    对方的人慌了，他们班的体委带着另外几个后卫一起沖了过来，情急之下，万归抓住了他们队留下的空档。


    「同桌！这边！」


    万归激动地朝着许多挥挥手。


    许多转头看了眼万归，又看了前面四个排成一排的后卫，然后抬脚一踢，足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直接飞向球门。


    所有人都以为许多会把球传给万归，然后再由万归射门，毕竟许多前面还有一道人墙，直接射门很可能会被拦下。


    对方的守门员都已经提前把注意力放在万归身上了，可谁知道许多这时竟然直接射门，足球破空而入，撞在球网上旋转了几下，然后落地。


    一声哨响，许多他们班先得一分。


    场外再次响起一阵欢唿，韦媛她们女生激动坏了，毕竟许多这一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球完成的，可谓大演帽子戏法。


    不仅自己班，对面的高一学妹们也在暗暗激动。


    「那个就是高二的校草许多吧？」


    「对对对！就是他！学校论坛头号流量啊！」


    「本人真的好帅！原本以为他只是学习比较好呢，没想到足球踢得那么棒！」


    「他身边那个一直相伴左右的高个儿男生是万归吧？」


    「对！就是他！那张脸辨识度太高了啊！」


    「卧槽，两大当红流量啊！」


    「论坛上关于他们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什么传闻？」


    「就是他俩不仅只是同桌，还是一对啊，我看到论坛上已经有站队了啊，我反正站万归x许多～天啦！万归一直在向许多展开他爱的双翼啊！」


    「卧槽，我也要註册论坛去！那么劲爆的内情我居然不知道！怪我太沉迷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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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主动跑向许多，展开双臂想要拥抱庆祝一下：「同桌可以啊，很厉害啊，老夫看着很欣慰！」


    许多抱紧双手，根本没有要跟他拥抱的意思，而是冷笑一声：「你踢个球话儿也那么多，就不怕假髮会掉？」


    万归：「……」


    同桌太冷漠了，不抱就算了，还损人几句，太不可爱了。


    许多说完扭头就走，留下万归一个人愣在原地展开他爱的双翼，同时间吹来了一阵冷风，捲起几片枯草。


    他们两人之间这一幕毫无友爱可言的互动早已被几十部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了下来，当这些男生在球场上厮杀的时候，女生们迎来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战场。


    论坛上。


    大标题：【万归x许多？我看是许多x万归！】


    镇楼图是许多拒绝万归想要相拥的那一幕。


    「所以说，应该是许多x万归吧？有图有真相～」


    「瞧瞧许多这个样子，a爆了！」


    「不可能，明明是万归x许多，照片里许多全然是一幅傲娇受残忍拒绝贱撩攻的画面！」


    「妈呀，他俩太刺激了，这人设！」


    两种站队的选手均纷纷下场。


    「哪有，明明是许多是霸道总攻的架势！」


    「对啊，本人亲眼所见，许多一个人carry全队，带球过人最后拿分，帅到不行！」


    「但是我听到万归全程都在嘤嘤同桌你肿么不传球给我，肿么不搭理我，明明就是小攻被拒的可怜样子。」


    「哈哈笑死我了，最爱看小受反虐小攻了！」


    「姐妹们，你们这么聊，不怕掉马吗？就咱们两个班的人在聊，不要太明显了好么？」


    「哈哈，帖子还顶到了首页最前排！」


    「上课中途拉肚子，正在默默蹲坑的某只路过……」


    球场上的许多开始跟其他人互动了。


    他见着万归一直孜孜不倦地跟在他的身边，于是打算赏万归一个球。


    万归拿到球后，打了鸡血一般地往前沖，许多看着都心惊胆战的。


    这傻逼，真不怕假髮跑掉了？


    几乎没事可做的王淼快无聊死了，他瞅到场外的女生们一个个的拿着手机在哒哒哒地摁个不停，于是自己也掏出了手机，看了眼班级微信群，里面除了几张照片，基本没人说话，他喂喂喂了一声也没人搭理之后，果断爬上了论坛。


    一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女生人热议的话题，他一开始很懵逼，不是很懂什么攻啊受啊什么的，以前只是听说过，对于搞基也只是有个模煳的认识，具体是怎么搞的他完全不懂。


    直到他打开万能的度娘，输入「攻」「受」「搞基」这几个字后，弹出来的信息量之大，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三观。


    一张张撑破眼球的男男爱照片映入眼帘。


    缤纷多彩的异世界大门正式向渺小无知的王淼打开。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到前方挥洒着青春在不停奔跑的两个人，他自言自语道：「上帝啊，我那两个哥们已经自己内部消化了？」


    那我该站谁攻谁受啊？


    第29章


    最后许多他们班六比零赢了, 许多和万归各拿三分。


    万归鼓掌道：「厉害厉害，同桌带我们飞了。」


    许多冷笑：「我可不敢带你飞，我很担心你的假髮会自己先飞出去。」


    万归扶了扶头：「同桌你别整天惦记着我的头髮啊, 难道我的头髮有什么特别的魔力么？」


    许多瞅了一眼万归, 别说, 戴他头上真的很好看，关键是……万归的这张脸，太能撑住场面了。


    刀削一般高挺的鼻樑，眼睛大而明亮, 每眨一下，都像是在传达一个故事。


    很不靠谱很扯蛋的故事。


    许多不搭理他了，跟对方球员友好握手击掌后，打算先回宿舍洗个澡，再去食堂吃饭。


    「同桌, 你回宿舍？」万归跟在身后, 问到。


    「嗯，一身汗，不洗澡不舒服。」


    万归眨眨眼：「我也不舒服。」


    许多停下脚步：「所以呢？」


    「我去你那洗洗啊。」


    「……」


    「滚回你家去。」


    「哎, 至少让我洗个头吧。」


    许多噗嗤一声笑了：「你的头还用洗？不应该丢洗衣机里么？」


    「瞧你说的, 那也太恐怖了。我就沖沖头。」


    进了宿舍，万归当着许多的面把上衣脱了, 少年身材真心好,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万归吊儿郎当地走到水池边：「同桌你的洗髮水是哪瓶？」


    许多愣了一下神, 才回到：「红色那瓶。」


    「真鲜艷，跟颗爱心似的。」


    万归说完, 把他的假髮脱了下来，许多第一次看到万归头髮的真面目, 严格上来说，万归本身没有留什么头髮，只有短短的一点点，他几乎全部剃掉了。


    许多有些好奇：「你不是挺爱搞造型的么？怎么自己不留点头髮？」


    「啊，原生头髮经不起折腾，」万归一边冲着头，一边闭着眼睛回答，「所以我才买了那么多顶假髮啊。」


    洗完头后，万归拿了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挂在脖子上走到许多跟前。


    说真的，万归身材是真的很好，线条流畅，恰到好处，不显得太夸张。


    许多有点看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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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别开头：「我去洗个澡了，等下我去食堂吃饭，你饿了自己先去吃吧，或者回家。」


    「我等等你啊。」


    「不用。」


    许多摆摆手，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厕所。


    当他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万归还在宿舍，只是多了两份晚餐。


    万归笑道：「我趁着你洗澡，先去食堂打了晚饭，你快过来吃，有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万归说着，拿起筷子把自己那一份里的排骨夹进了许多的碗里。


    「我够吃了，」许多看到万归都快夹完了，连忙阻止。


    吃饭的时候，许多问：「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要戴假髮？特别是大夏天的，不觉得头皮发热吗？」


    万归低着头扒饭，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然后很快又恢復了他爱吹牛的本性。


    「戴假髮帅啊。」


    「切，你得了吧你。」


    「难道长得帅也有错？如果真有错，我岂不是已经犯下了滔天罪行？」


    「万归，」许多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我发现你真的特别自恋，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万归嬉皮笑脸地：「那我也太可怜了，同桌要不你来爱我呗？也别让我老是自己爱自己的。」


    许多实在忍不住朝万归踹了一脚。


    「其实有时候人长得太帅也不好，」万归逼逼毫无边界，「会经常遭到非议。」


    万归继续乐道：「上帝对我真的太苛刻了，就比如说吧，我戴假髮时饱受非议，自恋一下也不行，说什么做什么在你这儿都是错的，有点残忍了哈。」


    万归看向许多，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于是接着道：「但偶尔也会被我的努力所感动，所以我的优点总会不经意间被世人所提及。论坛上的帖子我看到了，大家似乎对我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都说我对你很好呢。」


    「你努力过？」许多自动过滤掉论坛这个话题，这货成天的没个正形，是谁给的他勇气，让他觉得自己努力过的？


    「你努力什么了？」


    「保护你啊，还有，我不是很想跟你一起学习吗？昨晚我还给你发了微信，问你宿舍有人么，我可想过来跟你一起学习了，」万归站起身子扫了一眼，发现其他三张床上的被子昨天他看到时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卧槽！同桌你竟然骗我！」


    「他们昨晚根本没有回来是不是！」


    「你竟然愿意一个人独守空房，也不愿意搭理我！」


    万归一直在质问许多。


    许多就是不理会，继续啃他的排骨。


    刚好这时候一个舍友钟忠回来了，他看到万归，打了个招唿。


    万归把碗一放，搭着钟忠的肩膀往旁边一拽，问：「时钟，昨晚你是不是没回来睡？」


    「对啊，我回家去了。」


    「其他人呢？」


    「他们开学到现在，好像也没怎么住过吧。」


    万归瞪了一眼许多，然后继续对钟忠说：「老弟，咱一起去教务处投诉许多吧？」


    许多：「……」


    钟忠：「……啊？」


    「你不觉得他搬进你们宿舍特别坏风水吗？」


    钟忠一头雾水地看着万归：「怎，怎么坏风水了？」


    「本来你们三个平时是不怎么回宿舍住的，这样意味着你们宿舍的灵气养得很足，你们一回来，绝对会有提升，可许多一住进来，他天天都这么赖着不走，灵气早被他一个人吸光了，你说说，你们三个亏不亏？」


    「亏……亏不亏啊？」钟忠无言以对。


    许多看不下去，放下碗直接把万归轰了出去。


    转回来时，看到钟忠还在一脸纠结灵气的问题。


    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信那逼说的，你们三早就飞升了，这人界的灵气对你们已经没有用了。」


    「哦……哦哦！」


    其实钟忠在纠结，这个「灵气」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


    万归真的出现在了教务处的地方，他自己一个人。


    「蒋主任，虽然有点大义灭亲，但是我还是得向你揭发一下许多的罪行。」


    蒋主任云里雾里的：「许多怎么了？」


    「他在宿舍搞封建迷信。」


    蒋主任：「……」


    「他跟舍友宣传网络小说里灵气復甦的那一套东西，特别邪乎，说多吸灵气有助于考上北大清华，不学习都可以。」


    刚好这时何老师让许多去教务处找蒋主任，他想了解一下许多家里的情况。


    许多走到门口，就听到蒋主任一声吼：「你小子就知道瞎吹牛！什么灵气不灵气的！我听不懂！还来投诉许多，去去去！我没功夫跟你瞎扯！」


    许多：「……」


    「你立刻回班上写一份检讨！写完拿过来给我！」


    许多刚想敲门，门就被万归打开了。


    万归见着许多，立刻笑了，整个人跟没事一样，仿佛蒋主任让他写的不是检讨，而是结婚请帖。


    「咦，同桌你怎么来了？你要主动换宿舍吗？」


    这货竟然还不死心，有够执着的。


    许多拍了拍万归的肩：「别说了，先回去好好写检讨吧。」


    说完，许多走进办公室里，跟蒋主任面对面地聊家里发生的事情。


    学校一直很关心许多的家庭情况，并不单单因为他学习成绩优异，同时学校还担心他会有较大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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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许多自己看开了不少，在跟蒋主任讲起他的父母亲和继母时，心里已经平静很多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搬来了学校，应该跟那个家又远离了一些。


    至少，每天不用担心回到家会看到那两个人，还有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了。


    蒋主任看到许多能够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谈起家里的事，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些。


    他嘆气道：「竟然已经这样了，你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去。」


    许多点头：「嗯。」


    「哦对了，」蒋主任啧了一声，「刚才那个万归是你同桌吧？」


    「对。」


    「他，怎么样？」蒋主任皱眉，「我是说，平时他的表现。」


    许多一愣：「他……挺好的。」


    「真的？」蒋主任蹙眉，「这小子也不知道整天想的什么，你看看他的头髮，一天一个样子，还有，刚才竟然跑来跟我投诉你，说你宣传什么……灵气？那是什么？」


    「这……」许多很无语，「我也不太清楚，估计他是闲着来找您开玩笑的吧。」


    蒋主任一拍大腿：「这孩子！有功夫跟我开玩笑，不如多做几道题！本来他的底子就差，放在你们班里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是不是得换一换班级？」


    许多有些急了：「蒋主任，万归其实挺努力的，上次的开学考，他进步挺大。」


    「哦？」


    「他一直主动找我学习，他本来还想着搬进我们宿舍，下晚自习后跟我一起学的。」


    「那你的意思呢？」


    许多笑笑：「现在挺好的，我不想太麻烦你们了。」


    「也行吧，」蒋主任摇了摇头，「一个人要转变作风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更何况是他呢，听老何说，那孩子情况有点特殊，我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


    咚咚咚。


    这时门响了。


    「进来。」


    万归推开门，先探进头：「蒋主任，同桌，你还在啊？」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


    万归把检讨书递给蒋主任：「我写好了。」


    蒋主任抬头看了看万归，扬眉：「那么快？」


    「嗯嗯。」


    「那你念一念吧。」


    万归小小吃惊：「啊？真念？」


    「念。」


    于是万归看了眼许多，两手捧着检讨书，显得特别虔诚。


    但是许多有种不好的感觉。


    「检讨书。」


    「本人名叫万归，高二理二班人士，因为对自己同桌的宿舍产生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执着，所以编造了灵气復甦的故事来诱骗蒋主任您，以此达到个人目的，实属不应该，本人正式跟您道歉。」


    念到这里的时候，蒋主任和许多两人都还能忍受。


    万归顿了顿，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念：「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灵气比较充沛的地方，本人不敢确定，还有待考证。但是本人想跟同桌许多同学共住一间宿舍的愿望非常强烈，我十分想与他共同进步，重朔自我，达到人生巅峰。所以在这里，恳请领导慎重考虑。」


    许多：「……」


    蒋主任：「……」


    蒋主任咳了几声后，问许多：「你怎么想？」


    许多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我怎么想？


    我想撕了他的检讨书，还有他的嘴。


    第30章


    最后万归如愿了。


    两人共同搬进了一间新的宿舍, 而且住的只有他们两人。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万归叫了一顿外卖，把王淼和任羽一起叫了过来。


    王淼一进宿舍, 有种满世界贴满「囍」字的错觉。


    「挺好的啊, 万哥, 你们宿舍挺好的，温馨！友爱！」


    「你这话我爱听。」


    「我都想搬进来住了，刚好还有两个空床位呢，我和咸鱼都住进来, 能凑一桌麻将了。」


    「滚蛋，」万归笑骂道，「这间宿舍只能住我和我的同桌，别人不让住。」


    吃完饭收拾好后，任羽叫上他们几个, 去学校的器材室搬垃圾桶。


    路上王淼纳闷：「班上不是有个垃圾桶了吗？咱们班垃圾产量那么大？」


    「不是不是, 」任羽说，「今天何老师跟我说，我们学校响应环保号召, 要提前推进垃圾分类制度, 从明天开始，全校都要进行垃圾分类了, 可别扔错了。」


    「啊……」王淼一声哀嚎, 「闲的蛋疼吧？垃圾分类多麻烦啊！」


    垃圾分类目前全国只在魔都等少数地区开始推广, 一时间，它的相关话题占据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无一例外的，垃圾分类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主要是因为人们之前没有对垃圾进行分类的习惯，一下子大家都没能适应过来。


    为了能研究清楚，就连广场舞大妈们都顾不上跳舞了，一个个地窝在家里埋头研究。


    王淼无助望天：「我以后扔个垃圾前还得想一想它属于哪个类别，猪吃了会不会死，这不跟做道题差不多了吗？太费脑了！」


    万归拍了拍王淼的肩膀：「你少吃点零食不就完了？你看看我同桌，扔的只有草稿，多省事。」


    许多这时问到：「那你呢？如果你要扔假髮，要分哪一类？」


    这问题真的难到万归了，万归想了半天：「我还是别扔了吧。」


    垃圾分类一共分为四种，每一种对应着一种颜色，分别是蓝色的可回收垃圾，橙色湿垃圾，红色有害垃圾和黑色干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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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特意採购了一批垃圾桶，让每一个班都领了自己的垃圾桶回去后，学校又在每一个角落按照分类放置垃圾桶，全校完全铺开的节奏。


    为了能把这个制度彻底贯彻落实到位，学校还要举办一次垃圾分类大赛，看看哪个班完成的情况最好，然后全校进行评比，选出优胜奖。


    对于班级荣誉特别积极的任羽为了比好比赛，临时召开了一次班干部大会。


    各个班委都给他面子出席参会了，只是每个人的心思都没放到一块去，有的人带着作业来做，有的人玩手机，还有的甚至趁机趴桌子睡觉。


    任羽刚上任，想树立一下威信：「大家对于这次比赛都有什么好的想法啊？大家尽量提，我综合考虑一下再跟何老师汇报工作去。」


    结果无人回应，场面一度结冰。


    任羽：「……」


    他看了看副手王淼，这货不知道跟谁在聊天，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个不停了。


    「三水！开会专心点！」


    王淼被他一声吼，手机差点掉地上：「哎哎！我在思考着呢！」


    任羽又看了看其他人，还是没人说话，当他看向许多时，甚至遭受到了一个白眼。


    「……」


    任羽快哭了，班长的工作真的太艰难了。


    好在万归及时救了场，他建议到：「依我说，我们可以轮流值班，让大家活动活动。」


    「咋值班啊？」


    「按桌为单位，监督大家扔垃圾，谁扔错了，就由扔错的那一桌人来值班，守垃圾桶，这样大家不上心都难。」


    「这个建议不错啊，」任羽很开心有人响应了他的工作，「其他人怎么觉得啊？」


    许多抬起头，他难得认同万归的想法，这个建议是真不错，非常适合万归这种大闲人去做。


    谁愿意去守着那几个垃圾桶呢？这样一实行惩罚制度，大家就不会乱扔了。


    许多终于开了金口：「这个建议可行，把大家逼上梁山，就都重视起来了。」


    得到同桌的表扬万归心里美滋滋，他搭着许多的肩膀：「同桌，要不咱俩来站第一班岗吧？起个带头作用。」


    「不要，」许多嫌弃地甩开万归的手，「起带头作用的都是班长。」


    任羽瞟了眼还在状况外的王淼，挺身而出：「当然，做班长就要起带头作用，我和三水来值第一次班，起个表率作用！」


    王淼这才回过神：「啊？干嘛？」


    经过讨论，任羽觉得，他们班的优胜奖指日可待了。


    他们班的垃圾桶被放在讲台的左手边，靠窗的位置，原本那里只有一个大竹篓，现在四个色彩缤纷的垃圾桶往那一放，显得有点挤。


    任羽拉着王淼站在垃圾桶前，王淼非常无语地捂着鼻子：「好臭啊！为什么搞这种值班制度！」


    任羽疑惑：「这还一点垃圾都没扔呢，你怎么闻到臭味的？」


    王淼皱眉道：「因为这个地方风水不好，一直都是拿来放垃圾的，那味道简直就是绕樑三日！」


    「绕樑三日说的是声音，你个白痴，」任羽踢了踢王淼，「站好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个副班长怎么当的？」


    谈话间，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拿着一叠草稿纸过来扔。


    任羽煞有其事地提醒到：「张晶晶，你想好怎么扔了吗？」


    张晶晶一愣：「草，草稿纸不应该是扔干垃圾里面吗？」


    任羽摇手指：「不对不对，草稿纸应该是归类在可回收垃圾里面。」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他百度来的最新垃圾分类大全：「你看，网上说了，废纸张，包括纸箱，书籍，报纸之类的，都属于可回收垃圾，可回收垃圾主要是用来回收再利用的，对于环保而言，意义非常重大，千万马虎不得！」


    张晶晶：「……」


    「而你说的干垃圾，主要是指的卫生间用纸和污损纸张，」任羽摸着下巴，「据我所知，你的草稿纸不能归到卫生间用纸去的吧？」


    张晶晶当场脸红：「当，当然不是啊！那我扔可回收垃圾里去吧！」


    张晶晶一走，王淼就郁闷了：「咸鱼，你干嘛要急着纠正她的错误啊？我们不是要发现问题，然后换人值班吗？」


    任羽一拍脑袋：「别说，我真忘了！怪我太有责任心！」


    王淼愤愤不平：「我还得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过了一会儿，万归晃悠晃悠地走过来了。


    王淼偷偷跟任羽低估了一句：「万哥过来了，咱俩好好发挥一下，把他给套路了，让他替咱俩站岗。」


    任羽点了点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咱俩能套路他吗？」


    王淼看着万归那光芒万丈的样子，嘆了声气：「难。」


    万归手里同样拿着一叠纸，笑嘻嘻地对他俩说道：「挺敬业啊，守护垃圾桶的感觉怎样？棒不棒？」


    王淼这时决定主动出击，他问：「万哥，你这是要丢什么垃圾啊？」


    「我和我同桌的草稿纸。」


    「你打算丢哪个分类啊？」


    「可回收垃圾吧，不是说纸张回收后可以拿去造厕纸吗？」


    王淼抿了抿嘴，他发现万归知道的可不少，没那么好骗，正想放弃的时候，万归却改口了：「哎，不对，没准我同桌的草稿纸不能算可回收垃圾。」


    「为什么啊？」王淼和任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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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抬了抬眉：「说不定我同桌拿着草稿纸干别的去了，比如……」


    万归话只说到了一半，便意味深长地看着王淼他俩。


    王淼眼角跳了跳，战战兢兢地说道：「难不成，多哥拿去当厕纸用了？」


    「你擦完屁股还把纸带出来啊，」万归捲起纸张往王淼头上一敲，贼兮兮地问到，「你们说，我同桌是不是看起来挺禁//欲的？嗯？有点性//冷淡？」


    「你别说，多哥看着还真有点，」王淼挠挠脸，「万哥你问这个干嘛？」


    万归接着坏笑：「那你就错怪我同桌了，他表面看着挺冷静的，心里甭提多冲动呢，尤其是有我这么个荷尔蒙爆//炸的同桌。」


    「你的意思是……」万年右手党王淼凭着经验很快反应过来，「！！！多哥拿着这纸去！！不能够吧？！」


    任羽：「……」


    万归问：「所以我同桌的草稿纸到底算废弃纸张啊还是算污损纸张？」


    王淼：「……」这问题好难哦。


    「你打开看看不就……」王淼说到一半立刻闭嘴了。


    万归不以为然：「那我检查检查，如果我同桌真的没能好好控制住自己，我也得负点责任。」


    说完万归扬了扬眉，开始翻阅许多交给他的草稿纸，想看看有什么痕迹没。


    「哎，我同桌指不定背着我做了多少羞羞的事呢，幻想对象应该就是我了，谁让我那么优秀，能让他浮想联翩。」


    「万哥，你后面……」任羽轻声提醒到。


    「嗯？」


    万归听闻转过身去，看到许多就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本字典。


    又是上次拿来打他的那本新华字典。


    万归：「……」


    许多刚才坐在座位上，看到万归晃过去半天都没回来，觉得肯定有事，于是顺手拿着字典就过来了，一听这货说的话，还果然没白来。


    万归：「同桌，你觉得新华字典要是丢掉的话，是可回收垃圾还是干垃圾？这么丢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许多黑着脸：「打脸还是打头？」


    万归抬手一指：「别怪我，是三水他俩教唆的。他俩问我怎么分类你的草稿纸，分明不相信你嘛！」


    王淼：「……」


    任羽：「……」


    许多脸开始由黑变绿：「你俩想躺哪个垃圾桶里？」


    王淼当场就快吓哭了，他想套路万归，真的太年轻了！


    第31章


    随着万归把许多无辜的草稿纸往干垃圾里一扔, 他俩直接取代了任羽和王淼，成为班级里第一对因为分类错误而站岗的人。


    许多简直烦躁得很，站岗不说, 还要受到同学们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听说许多的草稿纸有奇用？」


    「什么情况啊？」


    「我也不清楚, 就是听说他的草稿纸能一纸多用呢！」


    「比如？」


    「说是可以救急！」


    「真不愧是生物学学霸, 物尽其用啊。」


    许多：「……」


    「你说，」许多沉着脸，声音冷冰冰，「我要是把你塞进垃圾桶, 应该塞哪个？」


    万归挠挠耳朵：「可回收垃圾？毕竟你怎么可能真的捨得把我丢掉？你不得立刻把我抱出来么？」


    「就你这张嘴，剧毒，应该是有害垃圾。」


    万归：「……」


    接下来是何老师的课。


    他一进教室看到两尊高个儿垃圾神，有点发愣，问清楚情况后就开始表扬大家对垃圾分类的用心了。


    「你们能这么响应国家和学校的号召是件好事, 」他又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后, 突然来个大转折，「要是你们能把这股热情放到学习上来，两周后的月考绝对能取得好成绩的！」


    所有人：「……」


    王淼差点窒息而死变成标本：「不是刚考完吗！怎么又考啊？」


    连一向站位很清楚的任羽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对啊, 老师你们是监考上瘾了吗？」


    同学们纷纷议论, 没有谁喜欢考试。


    许多也一样，他倒不是担心成绩, 他是觉得考试要换座位, 走来走去的很麻烦, 不过他却好奇身边那货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于是转头一看, 发现万归正哒哒哒地摁着手机，摁得很欢乐。


    许多蹙眉, 才专心上课不玩手机坚持了一阵子，又破功了。


    「发什么那么积极？」许多问到。


    「论坛啊，」万归说，「上次的校报那么受欢迎，所以我打算趁胜追击，再发一版新的。」


    许多：「……」


    「你真无聊。」


    何老师的课一下，万归和许多又要去垃圾桶面前站岗，结果他们这一站，就直接站到了下午放学。


    许多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万归那张嘴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同学扔垃圾，结果全被他给说走了。


    「同学！你确定想好了？」


    「你有没有看到我最新发表的垃圾分类指南？」


    「看了，那你回帖顶帖了吗？」


    「你有什么想法啊，给我提提啊？」


    「你觉得我帅吗？那我同桌呢？我和他是不是配一脸？」


    所有人都被他说跑了。


    同学们把垃圾全部带出了教室，扔到了隔壁班里，或者是学校的别的地方去。


    许多看着万归站了一天，都成站神了还那么兴奋，没忍住骂了：「你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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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笑得如花儿般灿烂：「咱俩能这么一直站着多有趣啊，同桌你想想啊，有多少对做同桌的能有我们这样的经歷，不仅坐一起，还能站一起守垃圾，以后想起来不觉得好笑么？」


    许多一想还真是，确实有点逗逼。


    结果万归一补充：「咱俩还睡到一起去了呢，简直完美。」


    许多脸一黑：「谁跟你睡一起了？同一宿舍也是分床的好吗？」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就当他俩叫上任羽和王淼准备去吃个晚饭的时候，学校广播里响起蒋主任的声音：「现在临时广播一则通知！」


    一般学校广播都是放的革命歌曲，偶尔来一首流行歌曲都算难得的。


    王淼纳闷：「蒋主任下班了怎么还没回家？」


    蒋主任：「高二理二班因为将本班垃圾乱扔至别的班级，破坏分类秩序，经学校讨论，决定取消他们班的参赛评比资格！同时罚打扫学校操场一周！」


    理二班全体同学：「……」


    蒋主任：「还有！我发现有的同学手上有一份列印出来的所谓的垃圾分类指南，里面有研究考试小抄应该怎么分类的部分，影响十分恶劣！我们是重点中学，坚决杜绝出现任何作弊行为！！！还有，这份分类指南的始作俑者经我调查，发现是高二理二班的万归！」


    高二理二班：「……」


    「指南也是从你们班上流传出来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王淼。


    王淼扬了扬眉：「意外，相信我，绝对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蒋主任把声音再度拔高：「所以！高二理二班要再度受罚！负责清理全校的垃圾一周！！」


    全校学生听到都欢唿了。


    而他们班瞬间怨言满天飞。


    「凭啥啊！」


    「就是啊，太欺负人了！」


    「垃圾扔哪不是扔啊！」


    「万归同学罚再写一份检讨给我！立刻写！不写完不准吃晚饭！写好后再次，再次当着我的面念出来！」


    王淼看向万归：「万哥，为什么叫再啊？」


    任羽：「蒋主任刚才怎么卡了一下？」


    许多拍了拍万归：「你挺行啊，被全校点名批评，想不红都难。」


    万归抿着嘴，瞪了一眼许多：「……看着你很高兴啊同桌？」


    「当然高兴，哥三个先去吃饭了，你写检讨去吧。」


    万归：「……」


    许多和王淼他俩到食堂刚打完饭，坐下巴拉了才几口，万归哐当一声把饭盆扣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许多纳闷：「检讨写完了？」


    万归：「写完了！」


    王淼：「这也太快了吧！」


    万归：「忽悠老蒋算不上什么难事，反而现在我遇到了一个急需攻克的难题。」


    「什么难题？」三人异口同声问。


    万归扒了一口饭：「老蒋发现我写的校报了，说我指向性不对，要我立即停刊。」


    许多噗嗤一声笑了：「这不好事么？」


    「别啊，千万别啊，」王淼抬起头，一脸要死的样子，「我就指望着看你的校报活下去了，不然学校里学习多无聊啊！万哥，你可得顶住压力啊！」


    万归拿起筷子就往王淼头上拍：「还不怪你这个蠢货！列印出来传到别的班上去，刚才听老蒋说，直接有人拿着报纸去找他了！」


    王淼瞪眼：「举报？谁那么小心眼！」


    「不是举报！」万归说，「是去问他问题！跟他讨论小抄到底如何合理地分类！」


    王淼：「……」


    许多一直不藏着掖着，放开了笑，他是开心死了，觉得这货怎么那么逗，好好一垃圾分类也能折腾出那么多事来，连带的把他们班全部人都坑了。


    不过大家貌似也没有谁抱怨到万归身上去，反而火力全集中到喷蒋主任那儿去了，许多心想，万归是挺受大家欢迎。


    算是件好事吧。


    万归看到许多一直笑，于是挤了挤眼：「同桌，你是不是在挑战我对你的耐性？」


    「怎么？我就笑了，你能把我怎么的？」


    万归啧了一声：「打是捨不得打的，要不，我吻你吧？」


    任羽当即呛了一下，而王淼直接喷饭了。


    许多抡起筷子就往万归脑门上甩。


    「慢点慢点！我假髮要起飞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听何老师说的，月考不久后就要到来，考的主要是截至目前为止本学期新学的内容，于是大家开始一边预习新课程，一边复习这阵子学的知识点。


    万归根本不受全校通报批评的影响，毫无心理负担，认认真真地学了一晚上。


    下课回宿舍的途中，许多闲着给他提了个意见：「我觉得吧，你那个扯蛋的校报也不是没的救了。」


    「啊？同桌你有什么高见？」


    「在你的校报里加入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别整天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同桌你这么说我，不怕我难过啊？」


    「不怕，你脸皮那么厚。」


    「……那你说说，我能加什么啊？」


    「就以临近的月考来说吧，你可以增加一块猜题和知识点梳理之类的，也算跟学习沾边，学校估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继续瞎搞。」


    万归困惑了：「那东西整出来有人看？」


    许多停下脚步：「你太小看我们学校学生的学习热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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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回到宿舍, 许多摊开学习资料，打算睡之前再学一会儿。


    可如愿跟许多同房的万归却兴致勃勃地折腾起校报来。


    「得多找点有趣的梗才行，」万归抓着手机, 在度娘上各种找梗, 「找到后我发你看看啊同桌, 你笑了别人才一定会觉得好笑，为了博得君一笑，可不容易了，同桌你笑点有点太高。」


    许多放下笔：「不是让你整一些跟学习有关的？还有, 你是不是忘记了住校的初衷？你说什么来着，要跟我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没错啊，我是想跟你一起学习一起飞，就是第一天洞房太激动，完全学不下去, 我要看点搞笑梗缓一缓。」


    许多：「……」


    被万归这么一闹, 许多学习的状态都快没了。


    他嘆了一声气，从抽屉里拿出口罩戴上，又架好手机, 接着警惕地对万归说：「你迴避一下。」


    万归：？？


    「迴避什么？而且在室内你戴口罩干嘛？你放屁了还是我放屁了？」


    「不是, 我要开直播，你要么躲一边去, 要么也戴个口罩, 免得吓着人。」


    许多说完, 把一个口罩扔给万归。


    万归接住，一边戴上一边嘀咕：「咱俩这神仙颜值戴什么口罩啊, 这不是观众们的一大损失么？」


    戴好后万归又说：「同桌你干嘛直播？都直播啥？」


    说到这里万归自己莫名一惊：「你，你该不会是在散播什么色……」


    「滚！」许多忍不住骂道, 「我直播做题！养家餬口！」


    许多打开了直播，人气很快就涨了上来。


    「大家晚上好，」许多对着摄像头说道，「今天换了宿舍，然后学校很快又要进行月考了，得抓紧复习多做点题了，不知道大家近期有没有考试任务？」


    直播间里的粉丝只记住了第一个重点，许多换宿舍了。


    -多多你换到哪间宿舍了啊？


    -为什么换啊？


    -新的舍友颜值是不是在一般男生长相水平之上了啊？


    -哈哈哈，楼上的姐妹你还记得许多的这个梗啊？


    许多蹙眉：「嗯……就，还行吧。」


    许多良心有点痛。


    -什么叫还行啊？


    -多少个人啊一共？


    -让他们也露个脸呀～


    许多：「就我和他两个人住。」


    -哇！同居！


    -囍！


    许多：「……」


    「同桌你说什么就还行？」万归问了一句，他那声音刚飘进直播间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的妈呀，这声音好好听！


    -好a的声音啊！


    -多多你跟你同桌终于同桌了？！！


    -多多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许多有点后悔这个时候开直播了，这时万归从洗脸池那边晃了过来，然后站在许多的身后。他撩起衣服想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刚好露出了大半个腹部，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腹肌再次点燃直播间。


    -卧槽！


    -这身材！这腰！


    -我的妈呀！


    -太可以了啊！！


    -多多嫁给他不亏！！！


    许多：「……」


    「你离我远点，」许多无奈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万归，「别妨碍我直播。」


    -不妨碍啊！


    -你俩一起啊！


    万归啧了一声，然后弯下身子看了眼直播间里的弹幕：「我必须不能走，大家对我挺热情啊。」


    他这张脸，戴着口罩也跟许多一样，极具冲击力。


    -这眉毛！这鼻樑！这双大眼睛！


    -完了完了，我又怀孕了！


    他俩的头刚好凑在一起，万归眨了眨眼，看到接下来的弹幕直接乐了。


    -小哥哥你和多多是什么关系啊？


    万归：「你猜猜我们什么关系？」


    -你俩戴着口罩看着都配一脸！


    万归：「你眼神真的很准！我也觉得我和我同桌超配！」


    许多：「……」


    -你们两个不会就是一对吧？！你难道是我们多多的男朋友？？！！


    万归眯眼一笑：「被你们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他的男朋友。」


    许多：「……………」


    「你滚！」


    -哈哈哈哈，多多害羞了吗？


    -多多眼神闪烁，明显表里不一！


    万归：「哎哎同桌你别推我，让我也跟你们玩玩～」


    许多黑着脸：「玩你个头！」


    万归：「哎，想玩我的头等会儿睡了你慢慢玩，我再跟大家聊一会儿～乖啊。」


    许多：「……」


    -小哥哥挺宠多多啊。


    -我看到了满屏幕溢出的粉色爱心！


    -小哥哥你把口罩摘下呗，我觉得你肯定非常帅！


    万归：「你说的没错，我是帅，就是我同桌爱吃醋，不让我给你们看。」


    -多多平时经常吃醋吗？


    万归挠头：「那是了，傲娇得不行，得哄，少哄一次都不行。」


    ……


    现场的聊天氛围已经被万归彻底带偏，许多也放弃了挣扎，就坐在一边，看着万归那货拉来一张椅子，对着摄像头坐下，一个人在那里疯狂的表演。


    反正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万归的正牌男友，而且直播间里的粉丝是雷打不动地相信了这点，许多就放弃去解释什么了，一脸的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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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跟粉丝们互动了一会儿后，看了眼直播间的房间号，想起了什么，然后对许多说：「同桌你接着来，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摄像头：「我保证我是打给我的家人，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同桌戴绿帽的！」


    许多：「……」


    见着万归走出了宿舍，许多才嘆了一口气，然后问到：「大家聊到哪里了？」


    -聊到你俩婚房打算买多大的床了！


    -你们打算怎么滚床单啊？？


    许多：「……」


    许多聊着聊着，看到有个粉丝连续给他刷礼物，一刷就是好几百。


    虽然这样的刷法在直播圈太常见了，也根本不算什么大钱，但是在许多的直播间里比较罕见。


    许多开直播的确是为了赚点小外快，不过他一直让大家不要太破费，打赏什么的，有点点心意就行了。他看到这个粉丝还是个新人，于是特意在直播里感谢了她。


    许多眼看时间不早了，趁着万归没回来，他匆匆下了直播，再看自己的试卷，前前后后一个字都没写。


    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竟是听万归那货在瞎扯了。


    许多收好手机，打算睡之前做半张试卷，他投入学习的状态来得很快，几乎是拿起笔那一刻，他就能心无旁贷。


    万归打完电话，又跑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点零食，回到宿舍见着许多在学习，他没好意思拆开吃，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同桌？直播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许多冷冷地回到，他一想起刚才万归瞎扯的内容就来气。


    「你以后不要再瞎说什么了。」


    「啊？」万归一愣，「什么啊？」


    「就是，」许多抿了抿嘴，「什么男朋友什么的，直播间里的粉丝容易听信，以后我再开直播，她们还会追着问的。」


    万归愣了几秒，才默默地回了一声：「哦。」


    难得两人独处一室可以那么安静。


    许多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沙沙地写着字，可眼前的这道题，他怎么算都算不对。


    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许多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的，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对万归说出那样的话来。


    许多停下笔，转头看向万归，万归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地面，鞋尖这挪挪，那踢踢，手里还拎着一袋的零食。


    「把吃的拿给我，」许多开口说道。


    万归闻声抬起头，两眼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许多啧了一声：「让你把吃的给我啊，傻了吗？」


    「哦，哦哦！」


    万归把零食乖乖递给许多。


    许多拆开一包薯片，咔嚓咬了一口，声音特别清脆。


    他看到万归还傻愣着坐在那边，于是抬眉说道：「你坐过来一起吃，我吃不完。」


    就见着万归特别乖巧地挪着椅子吭哧吭哧地往自己边上移。


    许多没忍住笑骂道：「你是被钉在椅子上了么？站起身走过来是有多难？」


    「怕你不高兴，不敢瞎动。」


    许多：「……」


    一时间，许多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安安静静地把一包薯片咬掉，那咔咔的声音，跟过年时远处市中心放的烟花传过来的声音一样，挺沉的，但隐约间带着点色彩。


    第33章


    临近考试, 万归收敛住十分想放飞自我的心情，在教室和在宿舍里，都能安安静静地跟着许多一起学习。


    他自己也发现了, 只要是学习方面的东西, 哪怕再麻烦, 许多都会耐着性子帮助他，他听不清楚的地方，许多可以毫无怨言地给他讲一遍，讲两遍, 甚至很多遍都没问题，于是为了多听听许多的声音，他总是找各种藉口，让许多给他讲题。


    「同桌同桌，这里这里, 我还是不太懂, 你再给我讲讲呗？」万归挠挠头，一桿笔架在自己的耳朵上。


    「你这里没听懂？」许多抬眼问。


    「嗯嗯，太深奥了, 我觉得这个知识点后面肯定藏有一个小宇宙, 你再开导开导我。」


    许多：「……」


    「可是我在讲第二遍的时候，你已经说过你懂了。」


    万归：「……」


    「你耍我玩呢？」


    当场被许多发现, 万归只能抿着嘴接受许多投来谴责的眼神。


    「没, 没……我这个人健忘, 你讲第三遍的时候，我就把之前懂的都给忘了。」


    两周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月考的考试安排跟开学测试时大体一样，根据成绩分班, 然后早中晚都开考，连续折腾两天，月考直接结束。


    考完的当晚王淼又要死了，他觉得自己刚刷通一个深渊难度的副本，一定要拉着大伙儿去烧烤摊吃东西，庆祝劫后余生。


    「一想到每个月都来那么一次，」王淼闷了一口啤酒，「我真的快比女生都烦了！」


    点的烤串上来后，万归把烤得好的部分都挑给了许多，烤煳的全部留给了王淼和任羽。


    任羽看不下去了，不敢怒也不敢言，干脆不吃，他这时想起一个事：「对了万哥，今天考完物理的时候，我遇到蒋主任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声，说让你明天去教务处找他。」


    王淼啃着烤煳的鸡翅：「万哥，你不会是作弊被抓了吧？你的小抄按照你的垃圾分类指南，扔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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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扇了王淼一个脑瓜子：「胡说！哥怎么可能作弊！」


    王淼怀疑道：「物理最后的两道大题那么难，明显超纲了，我看着很多人都坐不住想交头接耳地讨论来着，你真没作弊？」


    「没没没，」万归摆摆手，「我直接就放弃了，我们最后一个考场，估计没人做得出来。」


    许多这时盯着万归看：「你真的没做？」


    「没做，同桌你相信我，这么难的题，就算我不会做，我也绝对不会去作弊的。」


    「可是我前几天给你讲过类似的题目，」许多冷冷道，「而且你说你听懂了。」


    万归：「……」


    其实最后几天万归学得有点累，他让许多讲题时，自己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觉着许多讲题都跟唱歌似的，完全听痴了。


    许多又说：「效果甚微，以后我不讲了。」


    万归：「……」


    第二天上学，万归去教务处找蒋主任。


    万归一进去，立刻喊冤：「蒋主任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作弊！天地为证！」


    「没说你作弊！」蒋主任笑骂道，「行了，关上门坐下，我有事找你商量商量。」


    「啊？啥事啊？」万归挠挠头，晃悠着走到蒋主任办公桌旁坐下，这间办公室他有点过于熟悉，因为他曾经在这里大声朗读过两次检讨书，为此创下了本校的歷史之最。


    「过阵子美国有一个高中的访问团要来我们学校交流教育成果，我是想呢，举办一些文体活动来欢迎他们。」


    「您是想让我唱歌啊还是跳舞啊？扭秧歌我不行，不过我同桌说不定会。」


    「哎哎别打岔！你这个孩子，整天满嘴跑火车，」蒋主任被万归逗乐了，「没让你唱歌跳舞，你不是网球特长生吗？我是想举办一场中美网球友谊赛，想让你上场跟他们切磋切磋。」


    万归说话完全不含蓄：「万一我把他们打哭了怎么办？中美友谊还要不要了？我不会导致我们两国之间断交吧？」


    「你倒是想了！没让你那么拼，稍微放一下水也是可以的，友谊赛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行吧，您都这么说了，那我改用左手跟他们打。」


    蒋主任：「……也不用做得那么明显。」


    「说说吧，你能打多少场？我问过你们体育老师，说你身体素质不错，打得很好，男单男双混双都打应该没问题。」


    万归眼珠子一转：「男单我可以打，不过男双我要是打的话，我想跟我同桌打。」


    「许多？」


    「嗯嗯。」


    「他会打吗？」


    「不会。」


    「……那怎么打？」


    「我教他啊，让他多运动运动，也有助于长身体不是？」


    「行吧，你自己跟他说去。」


    「好咧，我就说是您的意思！」万归笑道。


    「那混双呢？」蒋主任又说，「我问过几个女生，她们都挺乐意跟你搭档的。」


    「混双就算了，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我同桌愿意女装跟我打。」


    蒋主任不想接话了：「……行吧，你先回去，快上课了。」


    回到教室，万归立刻把学校的决定告诉了许多。


    许多当场拒绝：「不打，我对网球没兴趣。」


    万归不死心：「别啊，不会我可以教你啊，而且是蒋主任让你打的，你必须得上场！」


    许多瞪着万归看：「真是蒋主任决定的？」


    万归脸皮厚，没有露出丝毫的松懈：「没错！他觉得咱两是绝配，非咱两上场不可！」


    许多嘁了一声转开头。


    「你教我学习，我教你打网球，这不挺好么？」万归仍未放弃，他对于许多的事情，一向非常执着，「而且这是为了中美友谊！」


    许多：「……」


    「行吧，」许多整个人无语了，「受不了你。」


    许多一答应，万归脸上便笑开了花，接下来好几节课，他都一直沉浸在要跟许多打男双的喜悦当中，试捲髮下来时，他的进步挺大的，不过他都没有心思去理会，在他心中，跟许多有关的事情俨然已经是排在首位的了。


    于是两人的训练立刻提上了日程。


    他们的体育课不多，一周只有两节，靠体育课的那点时间，想把许多这个菜鸟训练成一个能正常挥拍的，估计不太现实。


    所以他们便跟老师申请了特批，让他们在自习课的时候也能去训练。


    学校很重视这次友谊赛，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专门的室内训练场，算上打女单、女双的另外两个女生，偌大的室内网球场只有他们四个人，训练环境直逼国家队。


    万归的名气在学校里很高，两位女生见着他，纷纷上前让他赐教。


    许多拿着网球拍颠了颠球，看了眼叽叽喳喳的三个人，直接对万归喊道：「行了，快点开始吧，别到时候我不会打，在场上跟个桩似的。」


    万归笑嘻嘻回到：「放心吧，有我在，你绝对学得很快！」


    然而，万归想多了。


    许多先从发球开始学的，他学着万归的动作，把球潇洒地往上一抛，等球下落到一个高度后再挥拍，第一个球经他那么一挥，几乎是棒球全垒打的水平，球嘭的一声直接飞向了体育馆的天花板，撞到之后才落地。


    许多：「……」


    万归：「……」


    许多自己可以想像，如果是在室外比赛的话，他的这个球应该会飞到市中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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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我能选择不发球吗？」


    「……不行，」万归回答，「双打得轮流发球。同桌你别急，咱慢慢来。」


    万归改变了教学方式，他换了一种简单的发球方法，把球往地上一扔，等球弹起来后，再挥拍把球打到对面的场地去。


    这个方法不难，许多练了几次就能把球打进边界里了。


    万归看着许多脸色不怎么好看，怕他会反悔不想打，于是为了提升他的信心，万归当场浮夸地鼓掌表扬道：「同桌你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网球天才！那么快就学会了！」


    结果许多冷冷回道：「可是我觉得这个发球方式好蠢。」


    万归：「……」


    「一点都不帅。」


    「哎，」万归嘆气道，「同桌你怎么打都很帅，这点你放心。」


    许多的运动细胞不错，足球能踢那么好，网球经过万归的调教，几天下来，也能打个有模有样了。


    为了加快训练进度，万归把王淼和任羽抓来当球童，然后他要和许多来一次一对一的正面较量。


    许多看着对面站着的万归，心里早就想着跟他好好打一场球了，许多一直觉得万归打网球时的样子特别帅，无法忽视的帅。


    许多颠了颠球，看向万归：「你的假髮不会飘起来么？」


    万归隔空喊话：「同桌你别想着对我发起语言攻击，我就会让着你了，来吧！」


    许多噗嗤一笑，行啊，那咱两就来场真正的较量吧。


    他左手把球往上一抛，双脚离地，然后右手握住拍一挥，嘭的一声，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越过高山，越过大河，越过万归和负责捡球的王淼，飞到了场地正对面体育馆的墙壁上。


    任羽一声惊唿：「哇！飞那么远！」


    王淼唿哧唿哧地跑去捡球，又唿哧唿哧地跑回来：「多哥！你这是在发射飞弹//啊！」


    许多：「……」


    第34章


    第一个球就打飞了, 许多面子有点挂不住。


    万归喊到：「同桌！你这力量相当足够！而且……而且球飞的时候挺採光的！都发亮了！」


    许多：「……」


    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吧……


    第二个球，许多老老实实地採用他自认为很蠢的那种发球方式了, 可球是发过去了, 万归温柔地回过来, 他还是没能接到。


    万归：「……啊，我几乎是慢动作般击球了啊，同桌你怎么还放水？」


    许多黑着脸：「我没放水，我是没接住。」


    万归：「那, 那咱继续来！」


    一连几个球，万归把球都送到许多手边了，他回的时候不是挂网就是出界，自信心相当受挫。


    许多嘆了声气，问到：「是你的教学方法有问题, 还是我的学法不对？」


    「我我我！肯定是我的问题！」万归挠了挠头, 「也有可能是我回的球有问题。」


    许多：「什么问题？」


    「我回的球带了太多的上旋，你接不住正常。」


    许多：「……」


    「那我谢谢你啊。」


    场上最累的不是许多，也不是万归, 而是王淼和任羽, 两人四处飞奔着捡球，实在是熬不住了, 王淼抱怨道：「让, 让我缓一缓！多哥！你的球怎么个个都想飞出体育馆啊！」


    许多：「……」


    四个人坐场边休息去了。


    万归其实是比较收敛着打了, 可架不住他和许多之间的差距太大，许多愣是被打得没了脾气。


    许多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看着散落一地的网球：「还好我只打双打，如果打单打, 我完全就是个发球机器。」


    万归安慰道：「没事，场上有我呢，你不用怕。」


    许多挑眉：「我当然不怕，说不准对方比我还菜呢？」


    「对对，同桌你说得对！」


    「到时候看情况，我要是能打得赢对方，我就打混双。」


    万归一愣：「啊？你想跟哪个女生搭档？」


    「跟你，」许多坏笑一声，「你戴一顶假的长髮，装装女生不就成了？」


    万归：「……」


    「不要，我是纯爷们，打死不女装。」


    他们学校要举办网球比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校外，万归在课间的时候，被一家开在他们学校旁边的体育用品店找上了门。


    「贊助？」


    「对对，」店主亲自上门拉业务，「我们店打算贊助你们的比赛，提供运动服和别的一些体育器材。」


    万归皱眉：「想法是挺好的，不过，你是不是应该事先跟我的经纪人讲一下？」


    店主：「……」


    「……你有经纪人？」


    「啊，我们教务处的主任老蒋，你得先得到他的同意吧，」万归说，「我不敢轻易答应你，免费他老人家又让我写检讨。」


    「好的好的，」店主笑道，「他那边我去讲，不过你这边没问题吧？我听说你是这次比赛的主力队员，灵魂人物！」


    万归一愣，这评价，比他自己还浮夸。


    「谁说的？」


    店主往班里一指，正中王淼的后脑勺：「那个同学。」


    结果贊助的事情还真的谈下来了。


    这家体育用品店可以在他们校内的场地挂上自己的gg牌，代价是给双方的运动员提供必要的运动装备和饮用的矿泉水。


    具体的事宜由万归亲自去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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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方把访问团选手的身高，鞋的码数之类的报给了万归，而万归又把他们学校的统计好，他一比较，发现对方在身体素质上，也没领先多少，而他还是全部男选手中个子最高的。


    把数据交给体育用品店时，万归脑子一转，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老闆，你想不想再进一步扩大你们店在我们学校的影响力？」


    店主看着万归一脸机灵的样子，点头道：「当然想，小同学，你有什么高招？」


    万归笑了：「给你贊助我报纸的机会，要不要？」


    「报纸？」店主有点困惑，「是你们学校的校报吗？」


    「不是，」万归摆摆手，「是我个人的报纸。」


    「……那能刊印吗？算不算非法出版物？」


    「我又不拿去盈利，我就印着玩的，」万归接着说，「你就出个纸张费和复印费，我们报社的员工工资都不用你出，到时候给你冠名独家贊助，怎么样？」


    店主惊呆了：「你还有个报社？有多少员工啊？」


    「啊，报社现在成立，员工等下招。」


    店主：「……」


    「行，行吧。」


    虽然万归看起来像是瞎玩的样子，可表情有很认真，于是店主就信了他的邪，给了他第一笔启动资金。


    行动十分迅速的，万归的第一份正式刊印版的报纸就于当天上市了。


    许多看到万归抱着一摞纸进教室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当他看到万归把纸广发出去，并递了一份给他时，他才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凌乱了。


    「……什么东西，」许多看着报纸第一版上赫然写着「万许日报」这四个沙雕风字样，脸色非常不好，「你弄的这是什么鬼？」


    「我的报纸啊，」万归拿过报纸，一一给许多介绍，「你看看啊，第一版的主题文章，我经过精心挑选，觉得还是选我之前写的个人感言好了，里面的内容有你有我，多完美。这边，读者来信，以后同学们有什么想说的，偷偷告诉我，我就帮ta匿名刊印出来，我现在都能想像得到，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匿名给你表白啊，现在想想我心里都难受！」


    许多：「……」


    「而第二版，厉害了厉害了，同桌我听取了你的意见，弄点学习上的东西，猜题下个月月考再说吧，这一期我就整这次月考的考题分析，主讲人我写了你，因为我把你给我分析的东西写了上去，都是真知灼见啊。」


    许多：「……」


    「第三版，按照你说的，就比较庸俗了，我把网上搜到的和平时看到的搞笑梗弄了进去，让大家乐一乐，不过同桌你不感兴趣，我就直接跳过它了。」


    许多：「……」


    「我哪时候说过这些庸俗了？」


    「没有吗？」万归一愣，「那就是我庸俗吧。」


    「这第四版也很厉害，主编专栏！」


    许多：「……你的专栏？」


    「对啊，我平时没事写写东西呗，写了总得发表吧？主题文章我以后打算留给同学们做风采展示的舞台，那专栏就留给我自己了。」


    「而折页嘛，就是些小gg之类的，比如贊助商最近打折商品的gg啊，我的报社纳新的gg啊，还有隔壁烧烤摊听说我的报纸发表了，也入了一股，打算等个gg……」


    听完万归介绍，许多很想翻个大白眼：「你怎么能那么闲？」


    「闲吗？我不闲啊，到时候同学们踊跃报名了，我还得一个个面试，一个个谈话，听听他们对报纸的想法和报社发展的规划……」


    「我都不知道我忙不忙得过来，」万归把手往许多肩上一搭，「你心疼我的话，就过来帮个忙怎么样？我可以把老闆娘的位置留给你。」


    「不要，我才懒得搭理你，」许多果断拒绝，「你这风风火火地弄成这样，是打算上市啊还是打算冲出国门走向世界？」


    万归摆摆手：「哎哎，我没想那么多，理想也暂时没那么远大，我的报纸根本不打算卖钱，就是印来给大家开开心解解闷的，不为盈利不为挣钱，金钱它毕竟是个俗物，不配拿来衡量我的才华。」


    许多：「……」


    天啊，请降下一道神雷，把这逼噼出个人形吧！


    许多沉着脸：「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报社提个意见了。」


    「什么什么？同桌你快说，我有点期待。」


    「少点浮夸，多点真诚。」


    万归：「……」


    「说得真好，我打算弄成我们报社的社训！」


    第35章


    事实证明, 和万归一样闲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


    他报社的招聘gg一刊登，立刻随着报纸的复印版, 复印再复印版……快速地在学校里传播开了。


    于是一时间, 来报名的同学络绎不绝, 万归这门庭若市，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


    许多憋不住当场大翻白眼，他自己也发现了, 所谓来报名的人，很多都是学妹，这些学妹一个个眼睛跟长了钉子似的，不断地在他俩身上打量，分明是来看人的。


    她们还凑在旁边嘀嘀咕咕道。


    「真的是好般配啊！」


    「对对对！真的配！」


    「我看还是万归攻一点。」


    「嗯嗯, 见了真人之后, 我不得不贊同你的观点。」


    「许多也不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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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也man，可是那小眼神，明明就是傲娇受受惯用的表情嘛。」


    许多：「……」


    烦死了。


    许多用手肘捅了捅万归：「你这傻冒招聘会打算弄到什么时候？吵死了, 影响到我学习了, 你再不处理干净，我就去蒋主任那里投诉, 让他取缔你的报社。」


    「哎哎同桌你别急, 」万归从椅子上跳起来, 抬高声音说道，「各位！谢谢大家的支持, 报社招满人了！大家可以回去接着学习了！」


    疏疏拉拉的人都走完后，王淼趴在万归的桌子上, 问：「万哥！我最终没有没入选？」


    万归随手翻了本习题册：「很遗憾，三水，你被淘汰了。」


    「别啊！」王淼急了，「我怎么可能会落选！你告诉我原因啊！」


    「不是你不够优秀，怪就怪你生不逢时吧，」万归假么三道地说，「我的报社目前算上我和同桌就五个人，规模刚刚好，人多屁股乱，你等下辈子吧。」


    王淼：「……」


    许多很纳闷：「我什么时候报过名了？」


    「你是内定选手，别的人像咸鱼啊，肥花啊，还有胡琳啊，都是自己来应聘的，你的待遇肯定要有别于他人，你特别点。」


    「黑幕！」王淼愤愤道，「连咸鱼那傢伙都能通过！万哥你这招聘太不公平了！」


    万归晃着笔解释道：「我同桌就不说了，我在哪，他必须得跟着，我主笔，肥花负责排版和摄影，胡琳负责採访，而咸鱼负责公关，每个人都是有专门分工的。」


    许多：「……」


    真的是闲得蛋疼。


    王淼快哭了：「我就那么没用吗？」


    「哎，」万归摇了摇头，「行了行了，算你一个吧。」


    王淼噌地直起身板，等待社长安排工作。


    「你别的什么都不行，就嘴巴大，能跑腿，」万归挤着眼睛看了看王淼，「这样吧，你就负责跑宣传，以后分发报纸的活儿，就归你了！」


    王淼：「……好，好吧。」


    弄来弄去，自己成报童了。


    报社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万归每天依然抓着许多跟他腻在体育馆里练网球，随着许多技术不断提升，万归也渐渐加大了训练的难度，当访问团快要到来的时候，万归觉得许多打个男双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尤其是在拥有他这么出色的搭档的情况下。


    许多：摔！


    访问团到来的前一天，蒋主任把各名选手都叫到了教务处里，一是询问他们的训练情况，二是再次重申这次活动的重要意义。


    「校长非常看重，所以你们争取有最好的表现，知道了吗？」


    「知道！」


    「好了，万归留下来，你们其他人先回教室吧。」


    跟许多分开不容易，万归几乎是看着许多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下一秒他就想着跑出去了。


    蒋主任看到他不停往门口看，于是咳了两声，问：「你有什么急事？」


    「啊，不急，我不急，我就是担心我同桌见不到我，没法安心学习。」


    「这点你大可放心，许多的定力一向很好，」蒋主任说道，「倒是你，我有几点要求要单独跟你提一提。你坐下。」


    万归拉了张椅子跟蒋主任面对面坐着，蒋主任看着这个小伙子挺机灵，而且有点机灵过头了，于是不得不提醒：「首先，活动的那天，你的髮型给我注意一下，不准出现什么特别夸张的造型。」


    万归：「……」


    您还惦记着我的假髮呢。


    「当然，最好别戴，你本来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这样最好了。」


    万归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折腾一下的，不过我保证绝对不给您掉链子！」


    「行吧，这事就这样吧，」蒋主任也懒得跟他在假髮的问题上纠缠，然后接着道，「这次我打算选你做学生代表，到时候让你发个言，你准备一下。」


    「啊？」


    万归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做学生代表？就我那成绩？有我同桌在，我还有讲话的余地？」


    「当然不是按照成绩来选的。」


    其实一开始蒋主任自己也觉得让万归发言不怎么合适，毕竟他成绩摆在那儿，开学测试全年级倒数第一，而这次月考虽然成绩往上了一点，但依然是年级倒数第三。


    被他打败的那两个人，一个全程拉肚子，试卷几乎没怎么做，另一个是中了邪一般，连续涂错几张答题卡。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他的总分总算是上去了一个新的台阶，整体进步还是看得到的。


    「因为这次网球比赛是重头，而你又是这次运动员代表，组织活动出了不少力，所以经学校领导讨论，觉得还是让你发言比较好。」


    万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吧，那我好好准备一下。」


    蒋主任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可别瞎说什么啊！你看看你之前写的检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您放心，这次我一定提高觉悟，保证超常发挥！毕竟是代表国家发言嘛，道理我还是懂的。」


    蒋主任不知道怎么的，眼皮一直跳：「你也别超常发挥了，你就正常发挥一下就行，总觉得你嘴巴容易管不住。」


    万归回到教室，见着许多就笑道：「同桌，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


    许多皱眉看着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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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晃了晃：「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啊。」


    「……」许多吓得当场拒绝，「不要。不管是什么惊喜，我都不要。」


    「不要也得要。」


    许多：「……」


    访问团到来的当天，除了高三学习比较忙，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参加了欢迎仪式。


    王淼站在人群里，踮着脚眺望主席台。


    「咸鱼，台上那个坐着的是咱们万哥吧？」


    任羽抬头望了望：「哎，是哎！万哥坐上主席台了，那么神气的么！」


    王淼摇了摇头，啧啧感慨道：「咱万哥，逼光闪闪，百米可见！」


    然后访问团的人在一阵响声当中，落座主席台。


    许多看着主席台上一脸含笑的万归，觉得他此时此刻还有点儿人样的。


    就在蒋主任主持，校长致辞之后，轮到万归做学生发言了。


    万归经论坛自我营销和报纸宣传的双重加持，在学校里的人气出奇的高。


    他刚往舞台中央一站，学生人群里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和欢唿声。


    「那个就是万归吧？」


    「对对付！绝对是他！」


    「长得真是好帅啊！你看看那身材，腿够长！」


    「说真的，相比于他的外表，我更期待他的内在！」


    「我等不及要听听他会讲什么了！」


    许多跟着站在舞台边上忐忑不安的蒋主任一样，眼皮跳得快引起共振了。


    「同学们好。」


    万归整了整话筒，调好高度后，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今天，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这神奇古老的东方土地上，我们日出东方，东方不败。」


    许多：「……」


    什么鬼。


    王淼倒是一声惊唿：「卧槽！万哥可以啊，年纪轻轻就替自己未来儿子想好名字了，万东方！」


    第36章


    万归站在高高的舞台上, 目视着前方，许多站在人群里，他很难找到许多的位置, 不过找不到也没关系, 因为他的话可是准备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我的心情很澎湃，我特别想感谢一下我的同桌，感谢他对我的付出。」


    许多：「……」


    这货所说的惊喜来了？


    「我和我的同桌，一刻也不能分割, 不论我走到哪里，心中都流出一首情歌。」


    王淼：「！！！」


    「多哥！」王淼抓住许多的胳膊使劲晃了晃，「万哥说的什么？！难道我听错了？？他说他对你有一首情歌？！」


    许多抿着嘴，脸色跟吃了一口屎一样难看：「他说的情，应该是同学情, 不是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


    王淼：「可我听着不像啊？你发觉没？大家震惊了啊！」


    许多心想, 能不震惊吗？这不是课间悄悄话，这是全校的大演讲！


    一个人当着全校人的面告诉你，我他妈有首情歌要唱给你听, 能不震惊吗！


    万归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舞台上表达着他对许多汹涌澎湃的感激之情, 他说的话，传进王淼这样的直男的耳朵里就是魔咒, 而传进广大腐女同胞的耳朵里, 那就是妥妥的大型表白现场。


    一时间, 同学们顾不上开会纪律，纷纷掏出手机, 偷偷摸摸地在论坛上发帖讨论。


    「万归爱的大表白！」


    「万归和他同桌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许多，你听到万归爱的唿唤了吗？？？」


    这一类的帖子刷屏一般霸占了整个论坛, 王淼随手一刷，整整十几页，全都是类似的主题。


    「卧槽，万哥这回玩得有点大了啊，」王淼看着手机，「多哥，你这次打算怎么解释啊？咦？多哥？？」


    许多直接转身走了：「肚子疼，我去厕所拉个屎。」


    对他来说，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现场。


    他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见到他，脸上都发射着「快看快看，这是男主角」、「他就是那个被表白的当事人」、「祝你们两个幸福」、「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弹幕。


    许多的脸彻底烧起来了，直接烧成了一块木炭，黑红黑红的，1%是因为害羞，99%是因为愤怒。


    这货真他妈毛病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很好玩是吗！


    万归本来准备了洋洋洒洒一大篇文章要宣读，结果蒋主任听了几分钟就彻底坐不下去了，还好访问团的同学们听不懂中文，而且现场负责翻译的同学也够机灵，最后实在翻译不下去了干脆改成了唱校歌，不然他们绝对会以为他们参加的是一场全校规模的大型联谊会。


    蒋主任先是跑下台，在台下对着万归各种挤眉弄眼，暗示他得了得了，可以了，你别再说了，秀得够可以了。


    可万归熟视无睹，依然对着远在千里外上厕所的许多抒发着他的心情。


    后来蒋主任没办法，直接跑去指挥台，把万归的话筒线给拔了，这才让他闭了嘴，并把他给轰下了舞台。


    同学们之间的热议并没有因为万归的讲话被打断而平息，相反的，大家终于不用分心一边听发言，一边看手机了，可以全神贯注地在论坛上灌水。


    一时间，论坛发帖量太大，导致整个app崩溃。


    韦媛很不爽：「这什么破烂玩意儿？关键时候当机了！」


    胡琳附和道：「对啊，我编辑了五百字的评论，刚点击发送app就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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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从舞台上下来后，迎着众人的注目，大摇大摆地走回到他们理二班的队伍，他刚回去，王淼就凑上来问：「万哥！你说的情歌，到底是哪个情啊？」


    万归啧了一声：「你自己感悟去，我同桌人呢？」


    「拉屎去了。」


    「……」


    「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去的？」


    「从你流出情歌开始就去了。」


    万归皱了皱眉，同桌那么容易害羞的吗？


    许多这个屎一「拉」就「拉」到了欢迎仪式结束。


    他离开班级队伍后，先是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镇可乐去去火，然后真的去厕所放了一泡尿，出来后，他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发呆。


    原本99%的愤怒在他坐下来后，退减到不剩50%了，他冷静后再一想，也不觉得万归说的话有多可恶多不可饶恕，反而让他觉得这货还是那么爱瞎闹，整天没个正经样。


    再回想从认识万归到现在，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不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吗？


    许多想到这儿，嘴角不禁弯起。


    「同桌！」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万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许多立刻收敛住笑容，转身看到万归颠颠地往他这边跑来。


    万归跑了大半个校园才找到他，这时万归站到他面前，还有点儿喘，额头上的汗滑过高挺的鼻樑，在鼻尖处凝成了一颗水珠，发着点点的光。


    许多别开头：「你瞎扯完了？」


    「怎么能叫瞎扯呢，」万归笑着坐到许多的旁边，「我那是肺腑之言。」


    许多一开始还想着要怎么修理这货，结果现在别说打一顿了，就是骂一句都骂不出口。


    「你他妈就是屁事多，」许多半天才憋出了那么一句，「球赛什么时候开始？」


    「等下就开始了，先比的男单女单，咱两的男双是安排在下午。」


    「哦，」许多淡淡地回道，「那上午就没我什么事了。」


    「嘿，什么叫没你什么事了？」万归搂了搂许多的肩，「我要比男单啊。」


    许多甩开万归的手，站了起来，冷冷说道：「要比也是你比，我又不上场。」


    「你真不打算去看我比赛替我加油啊？万一你不来，我发挥失常了怎么办？」


    「输了就输了呗，胜负乃兵家常事。」


    万归跳了起来：「可我代表的是国家出战啊，你就愿意看到我输给美国同学啊？」


    许多嫌弃地嘁了一声：「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懒得跟你瞎扯，我回教室看书去了。」


    说完许多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网球比赛的场地继续选在了许多他们练习的室内体育馆里，为了让现场气氛更热烈，学校特别批准高一高二的学生今天不用上课，可以全程观看比赛。


    一时间，这个室内体育馆里站着的、坐着的，爬在栏杆上的，到处都塞满了人。


    王淼买了饮料和薯片早早就来了，跟任羽挨着坐，就等着看万归虐菜鸟了。


    王淼把薯片塞进嘴里咬得咔擦响：「咸鱼，多哥呢？」


    「多哥他回教室了啊。」


    「他不来看万哥比赛吗？」


    「不来，我问过他了，」任羽摇头道，「本来还想给他占个座的，难得主场，多哥竟然不来看。」


    王淼也闹不懂：「是啊，他跟万哥感情那么深也不来，是不是闹别扭了啊？」


    网球比赛在蒋主任一顿慷慨陈词后，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先是女单的比赛。


    双方的女选手势均力敌，水平都业余到不行，都是以能把球挥进场地里为最高要求，比赛谈不上有多激烈，反正大家就看到这几个女选手在场上到处狂奔。


    女单过后，是众人期待的男单。


    万归会打网球的事情早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再加上他给自己加了那么多戏，造了那么多势，很多人就等着看他比赛了。


    他一上场，现场便响起了足以掀飞屋顶的欢唿声。


    尤其是场外一双双盯着他看的腐眼，万归今天可谓狂送福利，让大家看得相当过瘾。


    「来了来了！基情四射的男主角登场了！」


    「好期待啊！」


    「咦？他的cp许多去哪了？」


    「对啊，没见到他人啊，他不应该默默守在一边替万归递水递毛巾的吗？」


    「是啊，这个时候他肿么可以缺席！」


    「不会是被表白后激动过头了吧？」


    「姐的第六感觉得，许多肯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既兴奋又紧张地为万归加油了！」


    于是，几百双眼睛开始在体育馆的各个位置上扫射。


    「啊！许多在那！」


    「在那在那！」


    「哈哈哈被发现了！」


    偷偷戴了顶鸭舌帽，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的躲在角落里的许多很快就被大家扒了出来。


    许多：「……」


    自己想低调点真的太难了。


    本来他在学校里已经足够瞩目，现在身边又天天粘着一个聚光灯，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万归在场上颠了颠手中的绿色网球，笑了笑，然后对着许多站着的方向举起网球，示意了一下许多。


    许多便把帽子稍稍又压低了点。


    万归见着许多来都来了，还躲躲藏藏的，笑得更欢乐了，甚至在最后时刻，还朝着许多的方向抛去一击飞吻，送出今天最大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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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


    「刚刚那是什么！」


    「这也太露骨了吧！」


    「太犯规了！」


    「老娘的心脏受不了了！」


    王淼更是被饮料呛了一嘴，咳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许多：「……」


    这货真的……太欠揍了。


    他不得不再压低鸭舌帽，整个脸都快缩进帽子里去了。


    第37章


    与女单的比赛完全不同, 男单万归的比赛几乎可以说是碾压级的，打到最后，对方选手直接放弃了抗争, 站在球场上看万归一个人各种秀。


    王淼一包薯片吃完, 开始嗑瓜子。


    「咸鱼, 万哥今天吃了兴//奋剂了吗，怎么那么拼命？」


    任羽点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打美网吧。」


    全场知道万归为什么那么拼的人只有许多一个。


    因为万归每打出一个好球，都会朝着许多的方向看去，头顶上闪烁着「同桌你看到没？我帅不帅？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样的led灯。


    许多脸上虽然嘁个不停, 但心里还是默默地为这货点了无数个贊。


    的确是打得好，而且人又高又帅，除了担心他的假髮会飞出来之外，许多对他是真没的挑了。


    万归如愿拿下了男单的胜利，完胜, 对方别说破掉万归的发球局了, 就是自己的发球局都没拿下过一个，万归是一路狂送鸭蛋获胜的。


    当他笑嘻嘻地下场时，蒋主任的脸都绿了。


    蒋主任把万归拉到一边, 嘀咕道：「你怎么打得那么好？」


    「我本来就打得那么好啊。」万归说得理所应当。


    「不是, 」蒋主任皱眉，「我的意思是你打得太认真了, 就算赢, 你也稍微关注一下对方的情绪嘛, 偷偷放点水，啊？」


    「哎, 我觉得我已经很放水了啊，」万归又说, 「本来可以一拍打死他的球，我还多打了几个回合，可他愣是抓不住机会，我也没办法啊。」


    蒋主任：「……」


    你就瞎说吧你，你是多打几个回合了，但你那是为了多炫技才多打的！


    蒋主任无奈道：「行了行了，比完了就算了，下午男双的时候，你适当照顾一下对方啊。」


    万归嘴上同意了，可心里没同意。


    男双是什么？那可是他第一次和许多并肩作战！意义如此重大的比赛，他怎么可能会放水！


    于是，真的到男双比赛的时候，万归积极跑动，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把对方震慑得一愣一愣的，他整个人彻底飘起来了。


    「同桌！这个球让我来！」


    「同桌别怕！有我在呢！」


    「同桌看我的厉害！」


    许多除了发球的时候摸到了球，其他时候都只有傻站的份，气得他场地换边的时，想把球塞进万归的嘴里。


    交换场地后，许多沉着脸说道：「你能不能发挥一下运动员该有的精神？」


    「啊？我怎么了？」


    「该由我来接的球，你能不能别抢？别人看着我一动不动的，误以为我是低能儿怎么办？」


    万归：「……」


    「好好好，我绝对不再抢你的球了！」


    许多终于等到机会了，他看到一个球朝着自己飞了过来，网球的速度很快，他要立刻做出反应。


    可就在同时。


    「同桌我来啦！」


    许多：「……」


    许多根本没空把万归骂走，也没来得及收拍，就看到万归从另一边沖了过来，那两条大长腿，跨几步就过来了，于是乎，两人一不留神，撞到了一起。


    许多：「……」


    万归：「……」


    啵唧。


    万归怕摔着许多，直接把球拍扔了，抱着许多两个人一起躺地上去了，就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两人嘴对嘴的，响亮的亲了一个，堪称圆满。


    许多：「………………」


    万归：「……！！！」


    「哦？！」


    「什么情况？！」


    「他两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他两好像亲嘴了！」


    「什么什么！」


    「真的亲到了我的天！」


    「今天福利太多了！受不了！」


    全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场地中央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不要太亲密。


    无数双眼睛之下，许多的初吻竟然在这么乌龙的情况下，送给了万归。


    许多慌乱之下爬了起来，他整个人脸都憋红了，像颗大樱桃。


    万归眨了眨眼：「同桌，你……」


    「闭嘴！滚起来！」许多愤愤地踹了他一脚，「接着比赛！」


    「哦……哦！」


    男双的比赛就在兵荒马乱之后，由万归带领毫无悬念地拿了下来。不过好在接下来的女双对方选手赢了，否则对方有点难看。


    许多坐在场地边休息的时候，满脑子嗡嗡响，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竟全是万归那张脸。


    他浓密的眉和眼睫毛，勾魂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还有那两片热烈的唇。


    许多晃了晃脑袋，想不去想都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就那么意外的亲到了。


    怎么办？


    女双的选手下场时嘀咕道：「哎，刚才比赛分心了呢，怪我！」


    「没！也不全怪你，我也分心了！」


    「我光顾着去回忆万归和许多亲到那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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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我也是呢！」


    许多：「……」


    蒋主任并没有因为丢掉女双的胜利而感到遗憾，相反的，他情绪貌似更加高涨了。


    他找到万归，说：「你怎么躲那么远？」


    万归缩在某个角落里蹲着，距离许多是整个体育馆的对角线。


    「啊……这里风景好，所以我来这了。」


    蒋主任回头看了看：「什么风景好？体育馆里有什么风景？」


    「我跟校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追加混双的比赛，」蒋主任说，「你也别推脱了，现场观众反应那么热烈，你就上场吧。」


    万归心说，能不热烈么？他刚才和许多都意外地亲到了，他看到王淼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现在论坛上还刷屏着呢。


    「好吧，」万归跳了跳，「不过蒋主任，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混双就让我们两边选手混合着打吧，我跟他们的女选手组队，我们的女选手去他们那边，这样不管哪边输赢都一样，您看怎么样？」


    「成啊！」蒋主任高兴地拍了拍万归的肩膀，「你这个想法好！」


    说好后，万归跑去更衣室用冷水沖了把脸，冷静一下。


    可当他再回到球场上时，他发现站在他对面的，是许多和对方的女选手。


    万归：「……」


    「什么情况？」


    旁边他们学校原本要上场的女选手说：「许多跟我交换了一下，他说他打得不过瘾，想再打一次混双，然后对方的男选手被你打出心理阴影了，所以就不上场了，由许多上。」


    万归：「……」


    见着许多一脸要拿球抽死自己的样子，万归当场两腿发软了。


    观众席上的王淼和任羽把瓜子嗑完后，开始解说现场赛况。


    王淼：「下面将要进行的是混双比赛，由我们学校派出的两名男选手分别跟对方的女选手搭档！我们这次派出的选手是国网之光万归同学和他的同桌许多同学！」


    任羽：「老王啊，你比较看好哪一边？」


    王淼：「如果按照真实实力来看，肯定是万归选手一马当先！可按照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恐怕许多选手要逆袭了！」


    任羽：「此话怎讲？」


    王淼：「请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看，我们的万归选手已经是两腿发麻，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任羽：「难道万归选手身体出现什么不适了吗？」


    王淼：「恐怕一吻定情之后，他怕赢了比赛今晚回宿舍要跪搓衣板吧！」


    万归看着许多一脸认真，好半天都未能控制住自己。


    一开始的前几个球，他出现了前所未有过的失误，发球出界，回球挂网，几乎是他一碰球，球必死。


    「hey~take it easy！」


    就连跟他搭档的小姐姐都跑过来安慰他了。


    万归觉得真丢脸，千算万算，竟然算不到自己那么过硬的球技过不了许多这一关。


    许多看着万归连连失误，微微歪了歪头，对着他用大拇指朝下比了比。


    万归：「……」


    自己被许多华丽丽地鄙视了。


    许多对着他喊了一声：「万哥，你不行了啊！」


    万归：「……！！」


    什么？


    他叫我万哥？


    他叫我哥？！


    还有。


    他说我不行了？


    我怎么可能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不行！


    卧槽！


    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网球了！


    万归失去的力量和球技在一瞬间全部回归。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拍拍都将对方打死，打得许多愣是没的一点脾气，球场再次成为了万归的个人秀。


    比赛结束的时候，双方在网前击掌握手。


    万归看到许多脸上还有些泛红，笑道：「怎么？你说你同桌行不行？」


    许多看到万归满头大汗，青春洋溢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热烈。


    他抿了抿嘴，跟万归击了个掌，转身说道：「挺行。」


    第38章


    晚上下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 万归一个劲地给许多道歉。


    「今天怪我，全怪我！」


    「怪我太爱现了！」


    「我也真是的，我多厉害同桌你肯定心里明明白白的, 我还那么拼做什么呢！」


    许多：「……」


    「你这是在道歉, 还是在夸自己？」许多脸色很难看。


    万归挠挠头：「道歉啊, 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怪我啊。打完球之后，你已经连续5个小时给我臭脸看了，你也不问看看我能不能承受得来。」


    「你脸皮那么厚，有什么承受不来的？」许多当即嘁了一声, 「如果你要表示道歉的诚意，我觉得你可以把嘴巴缝上，这样我绝对会原谅你。」


    万归：「……」


    万归心想，我要是真的把嘴巴缝上了，以后你怎么亲我啊？


    可他不敢说出口, 他怕他真说了, 许多会把他推下楼。


    许多这时手机响了，他白了万归一眼，接起电话。


    来电的是姚星：「哥……有个事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你千万别生气……」


    许多嘆了声气：「有屁快放。」


    「这次真的……你千万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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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挂了, 」许多冷冷道, 「想我别生气，那就干脆别跟我说。」


    姚星：「……」


    「别！哥别啊！你得救救我！」电话那头的姚星喊得跟快要上刑场似的。


    「怎么了你快说, 我没耐心跟你耗。」许多拧了拧眉心, 一想到身边让他心烦的人挺多的,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憋气桶，体内的气根本没地方撒。


    「就是……我刚才在网吧见义勇为……我, 我把人打伤了……人家的医药费，我得出点……」


    「见义勇为？」许多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音量, 吓得一旁的万归都哆嗦。


    同桌突然变得好可怕！


    许多失笑：「你见义勇为怎么没拿到奖状？还要给人送钱啊？」


    姚星弱弱道：「我跟我同学来网吧，结果他跟网吧里的人组队打对抗，赢了他太嘚瑟，就跟人吵起来了，然后，然后就动了手……我看不下去，就帮他打了一下……谁知道，我没把握好，把人给打伤了……」


    许多憋着一口气：「那你让你同学出钱，你顺带可以问他要点佣金。」


    姚星：「……」


    「不是啊！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医药费我们两个人得一起出……除了赔人家医药费，我们还得赔网吧一点钱……跟我们打架的好像跟网吧的伙计挺熟，他们暗中联合要搞我们两，说了不给钱就把我们弄进局里去。」


    「去吧，反正你未成年，可以获得宽大处理，」许多接着说，「大不了送去劳教所，跟其他未成年犯好好切磋切磋，下次你们再打架绝对没人敢把你们怎么了。」


    姚星：「……」


    「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要是真进了局里头，我妈来领我，我绝对死！我到时候还是会让你来领我的！」


    许多：「……」


    「你他妈是讹上我了是吧？」


    万归耳朵一抖：「嗯？谁？谁要招惹你？」


    许多直接转身进了宿舍厕所，把门狠狠摔上。


    电话那头的姚星快哭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啊！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管我啊！」


    许多强忍着气，问道：「上次我给你的那些钱呢？你说借给同学了，到底是用到哪去了？」


    「游戏里抽奖去了……抽了1500，抽的东西还行，能变现的全卖了，卖了50，剩下的烂在游戏里拿不出来了……」


    许多：「……」


    「你他妈还是个非酋！」


    姚星：「……」


    「那这50块呢！」


    「吃了顿烧烤……」


    「那我给你的那笔伙食费呢！」


    「全充饭卡里了！这个我绝对不敢再骗你了！只是学校不让我取出来啊……」


    许多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姚星，我愿意管你，不是我闲的慌，也不是你有多值得我去管，说白了，你真的也很烂，烂到泥里去的那种，跟你那个极品的亲妈一个样。」


    「只是你们烂的点不同罢了，她是不要脸也没脸可要，而你是给你脸你自己不要。」


    「你说说你自己吧，考了个烂学校，还整天嘚瑟出去玩，一有钱就去花，没钱了就找各种藉口骗，骗到了继续拿去花。」


    「你知道我给你的钱都从哪来的么？都他妈是我一点一点打工赚来的，我不仅要养活我自己，还要养活你。」


    许多笑了笑：「我觉得我也够贱的，养了你这么一只不知道领情的东西，我要是养了条狗，餵饱它了它起码还会对我摇摇尾巴笑一笑，而你呢？你给过我什么？」


    「你亲妈跑来学校跟我要钱，呵，我都没告诉她那5000块我全用你身上去了，给你买的书你自己主动看过？给你的钱你又拿去玩游戏，我最后还要自己掏4000块把这个钱给还回去！」


    许多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厕所那么丁点大，还关着窗，回声把他自己的耳膜都震痛了。


    许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是觉得你也可怜，没爹管，没娘爱的，跟我一样，所以我才愿意管管你。」


    「这是最后一次，说吧，除了要赔人的钱，你还想要多少，我能给的一次性给了，以后你别再找我要。」


    电话那头的姚星已经哭成傻逼，哽咽了半天才回道：「哥，我真的对不起你。」


    「以后别叫我哥，听到我心烦，也别说什么对不起我，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许多望着这白花花的天花板上一盏泛黄的灯，「等你以后有天真的闯祸了，或者再也没人养你，而你自己又没本事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你再求你自己来原谅你自己吧，都是你当下作孽种下的恶果。」


    「我知道错了……」


    「一共多少？别废话，直接告诉我多少钱，我没耐心说那么多！」


    「我……我本来想问你要2500的，赔人的只有2000，我还想多要500……但是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敢再多要一分钱了……」


    「2500就2500，」许多冷静地说道，「2000你拿去赔人家，剩下的500给你自己买点药吃，微信转给你，挂了。」


    许多没等姚星回话，直接把电话掐断。


    等他打开门时，发现万归就贴着门站着。


    万归：「……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说话的。」


    许多就淡淡地盯着万归，没说话。


    万归看到许多一双眼睛都红了，心里特别难受：「同桌，你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许多失笑，「这有什么的？不就给钱么？又不是我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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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许多抹了把眼睛，直接走了。


    第39章


    万归不放心许多, 跟着追出了宿舍。


    许多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走道里靠着扶手望着夜色下的校园，男生稀稀疏疏地往宿舍楼走, 不时传来人群里一两声高亢的谈笑声。


    「真没事啊？」万归往许多边上挨着。


    「没事, 」许多淡淡地回道, 「多少年了，我什么适应不来？」


    「你处理不了的，跟我说一声。」


    许多闻言笑了：「觉得自己本事很大啊？我处理不来了，你就能处理？」


    万归反倒难得正经而认真了：「毕竟我比你大了几个月, 见过的世面多。」


    许多没忍住笑了：「切，你就得意吧你。」


    说完他回宿舍去了。


    学校虽然已经明文规定不能弄奥赛的培训班了，可学校周边的培训机构则一直没有停止过，并且因为学生报名的热情很高涨，很多时候都是刚一开始报名, 人就爆满了。


    任羽通过家里的熟人打听到他们学校旁边的某家比较知名的培训机构要在周末开班了, 于是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多。


    「多哥，你要不要报个生物的奥赛班？」任羽问，「听说今年上课的老师中有一个姓杜的老师之前是某重点高中的名师, 退休了来带课的, 我让我家人问过，他带出过好些个国家集训队选手, 不少人最终都拿到了奖牌了。」


    许多微微咬了下嘴唇：「什么时候开始报名？」


    「这两天就开始招生了吧。」


    「我中午放学后去问问。」


    「好啊, 你行动得快一些, 听说打算报名的人有点多，名额有限, 估计杜老师的班很快就会招满了。」


    「嗯，我知道了, 谢了。」


    放学的时候，许多一吃完中午饭直接就去培训机构打听情况，而万归也跟着。


    路上许多好奇：「你也打算报名么？」


    「啊，有这个意向啊。」


    许多有些惊讶，就目前万归的成绩来说，课本上的内容都不一定全能做出来，何况是奥赛题了，他委婉地问道：「你课本的知识都弄懂了？我见着你现在挺忙的啊，又是报社又是学习的，还能分心学奥赛？」


    万归笑得有点灿烂：「就想着跟你一起报名，继续做同桌啊。」


    「奥赛班是单人单桌。」


    「那我也要坐你旁边，你靠墙坐，旁边只能是我一个人。」


    许多白了一眼：「无聊。」


    经过打听，报名下午就开始了，算上资料费，费用一共是2000块，共十节课，周末开班。


    负责招生的老师说可以让他们提前报名，这样就不用担心没报上了。


    「同桌，咱现在就报了吧？免得下午还得再跑过来一趟。」


    许多抿了下嘴：「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


    他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自助银行，他查了查自己帐上的余额，因为把钱给了姚星的关系，卡里的钱已经不够报名费了，只能勉强维持一下他的生活费。


    这时候去问家里人要，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在资金的问题上能够无条件资助他的，也只剩，小姑一个人了。


    许多拿出手机，看着电话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把电话打出去，他担心小姑会问到别的情况，然后一想，自己直播平台上还有些钱没有提现，于是立刻登录了直播平台的帐号，把里面的钱提了出来。


    钱并不能立刻到帐，平台通知他，待相关的财务人员核对好数据后，钱才会转入他预留的银行帐户里。


    许多有些心急了，他立刻找到客服，希望能催促一下，可客服的回覆永远是千篇一律的。


    「亲亲，您的需求我已经提交了呢，还请您耐心等待哦~」


    许多没办法，只得先回培训机构，看看能不能先报名，报名费晚点再交上。


    万归见着许多回来就问：「同桌，你干嘛去了？」


    「哦，就有点事。」


    许多看到万归已经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便问：「你确定要报名了？」


    「对啊，同桌你不报吗？」


    「报。」


    许多想当场问招生的老师能不能晚点交钱，可一想到万归就在现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暂时没钱交，他肯定会掏钱帮自己垫上的，而且还给他恐怕他还不会要了。


    于是许多看着万归报完名后，说道：「有点渴了。」


    「那我去买瓶水，你等着。」


    万归像个贴心的保姆，说完蹭蹭地就往外跑。


    而许多趁着这个时候直接问了招生老师，可得到的回覆却是必须现场交钱，否则最多只能帮他预留个名额，一旦有人把钱先交了，那他的名额就作废了。


    许多心想自己回去后再催一催平台，如果真的不行，下午放学的时候就给小姑打个电话，下午才正式对外招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万归买完水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许多自己也出来了。


    「同桌你报好名了？」


    「嗯，报好了。」


    万归把水拧开后递给许多，又说：「那未来一个月，咱周末又能天天见面了。」


    许多闷头喝了一大口，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下午的课，许多罕见地不断偷看手机，他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登录平台帐号看看转帐成功没有，可一连几节课下来，转帐都没有成功，而他更是催了好几次客服，可效果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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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好奇地问他：「同桌你看什么呢？论坛吗？还是我先行发布的电子版校报？」


    许多冷冷回道：「我看怎么治疗臆想症。」


    「谁得臆想症了？」


    「你啊。」


    万归：「……」


    放学的时候，许多直接给小姑打电话过去了，他小姑二话不说，直接给他转帐，还多转了好几千：「以后缺钱就跟我说，别再浪费时间想着自己去赚钱，懂了么？」


    「嗯嗯。」


    许多心理挺难受的，父母都健在，可没人能够帮到他，还好还有小姑在，否则他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然而许多的运气并不好，等他来到培训机构时，招生的老师告诉他，名额已经报满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学生家长直接就过来把钱交了，」招生老师微笑道，「我们学校口碑很好，很多学生家长私底下都打听到了消息的，名额一下子就抢完了。」


    「那除了杜老师的班，别的生物奥赛班还有名额么？」


    招生老师摇头：「抱歉啊，别的班都报完了，我们学校的名额一向是很紧俏的，小同学你应该今天中午就交了钱的。」


    许多心里有苦说不出，悻悻地要离开。


    「哦对了小同学！」招生老师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许多突然来了点希望。


    「我们学校最近正在扩展业务，新办了好几个培训班，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说完她递了几份gg宣传单给许多。


    许多一看：「……」


    插花班、芭蕾舞班、相声班……


    招生老师接着营销：「现在都要求学生多才多艺，这些班一开课肯定也会满员的，这次你千万别再错过了！」


    许多脸有点绿：「……不了，谢谢您。」


    第40章


    许多对于奥赛报班的事情, 一直没把真相告诉万归，他怕这货一激动，又得闹出点什么事来。


    如果大闹培训机构, 让他们追加一个名额啦, 或者要退钱、让许多代替他去上课之类的。


    这类奥赛班虽然上的课难度都比较大, 但是比起让万归周末到处闲晃，有个地方能让他坐下来好好学习也是好的。


    第一个周末早上周六，万归拉着许多一起去上课，万归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两人怎么才能又坐到一块去, 而许多只是淡淡地笑笑，没说什么。


    到了培训学校后，许多找藉口让万归先进教室，自己去一趟厕所。


    「行啊，」万归说道, 「那你先尿个尿, 我进去看看哪个位置的风水最好，我就先替你占个位了，放心吧, 这事我在行！」


    许多转身走后, 直接就离开了学校。


    万归在教室里坐着坐着，就是没等待许多回来。


    「同桌这尿, 尿得也太久了吧？该不会蹲大号掉坑里去了？」


    万归纳闷得很。


    他两来得很早, 万归直接占了教室的前排, 他是铁了心了要和许多认真听课的，可随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 教室的空位慢慢的就没有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进来后，站在万归的身边：「同学, 这个笔记本是谁的你知道吗？」


    万归拿着自己的本子替许多占了个位置。他这时说道：「哦！是我的，我替我同桌占的位置，不好意思啊。」


    这个男生推了推鼻樑上厚得跟啤酒瓶底一般的眼镜，又说：「可……教室里只有这个位置没人坐了，别的位置都坐满了……」


    意思是，你占着位置，我就没位置可去了。


    万归愣神：「会不会是学校搞错了？少安排了一个位置？」


    刚好这时上课的杜老师进来了，他了解了情况后，给招生的老师打电话确认后，又数了数班上的学生，说道：「没错，我们班一共只有36个学生，现在到齐了。」


    万归是彻底懵了，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收回来，心里在想，许多是怎么了？他难道并没有报名吗？


    万归一想，心里就犯堵，他噌地跳起来，想出去找许多问问，便被杜老师叫住了：「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现在马上要上课了。」


    万归抿了抿嘴，坐下后，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地拿出手机给许多发了条简讯：「同桌同桌！你什么情况啊？」


    过了五分钟，万归没见许多回復，于是又问：「？？同桌？你是不是在厕所里失联了？见到我的简讯赶紧回復！哥急死了！」


    许多还是没有马上回復。


    万归是越来越烦躁，不管杜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他愣是头也不抬一下，只顾着低着头看手机，随着自己越发的不耐烦，动作越来越明显。


    杜老师脾气算是很好的，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同学们，」杜老师课讲到一半停了下来，「我认为你们的学习时光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是你们可以心无旁贷地为自己人生理想进行准备的时候，等你们进了社会，再回过头来理解我这句话，你们的感悟会更深刻的。」


    「所以，」杜老师走下讲台，轻轻敲了敲万归的课桌，和蔼地笑道，「来到我的课堂上之后，我不管你们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珍惜当下的时光，认认真真地听课，如果课堂之外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那也请下课后再去做，我还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万归有点愧疚地抬起了头，跟杜老师对视了一眼，然后老师便转身回到了讲台上，继续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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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时，万归看到许多给他回復了。


    「我没报上名，你自己好好听课，别分心，回来你就比我厉害了，该我向你请教了。」


    万归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联繫报名那天许多的那一系列小动作，他大概能猜到许多为什么没有报上名了。


    许多太好强了，有什么事情，他都没有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说。


    杜老师见着万归一直在看手机，课间的时候找万归聊了聊，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万归就把许多的情况跟这位杜老师说了一下：「他真的是特别在意生物奥赛，而且他学习也非常好，他没能报上您的班，我能猜测到他心里会有多不甘。」


    「每个班限制人数，这是我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人数太多，效果就会差了，」杜老师说道，「你也可以跟他说的那样，替他好好听课，把笔记给做好了，拿回去给他看，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你替他来问我也是可以的。」


    万归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谢谢您了！」


    于是万归就按照着杜老师说的，把课堂上的知识点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很多他根本听不懂，做笔记的时候有点吃力，于是他便硬着头皮先记下，下课后，去问问别的小同学或者杜老师，尽可能地弄明白些。


    放学后，他抱着培训机构发的资料和自己的笔记回了学校。


    自从上次许多决定搬来学校住宿，他便再也没回过家住。


    万归回到学校的时候，许多正在写试卷。


    「我回来啦！」


    万归刻意用一种特别欢脱地语气叫到，他知道许多现在心里肯定有些失落，于是便想着怎么活跃一下气氛，让许多能好受一些。


    许多放下笔，微微嘆了嘆气，转过头看着万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回来了。」


    「你是蜡笔小新吗？」万归笑道，「还你回来了。」


    他看着许多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般的淡薄无力，心里便有种特别想去保护许多的感觉。


    他接着把资料和笔记本放到许多的桌上：「这是学校里发的，还有我替你把课堂上的内容全记本子上了，同桌你检阅检阅，看看我是不是记得不够好？」


    许多翻开万归笔记本的手有点发抖，他看到万归的字特别好看，一笔一划的，写得很认真，虽然有的知识点许多一眼便能发现万归没有记全，但是他依然十分感激地回了一句：「记得挺好的，你上课时有认真听课。」


    万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印象中许多好像除了翻他白眼和骂他，还真没有那么正儿八经地表扬过他几回，每一次都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


    「那位杜老师人挺好的，我上课偷玩手机给你发简讯被他当场抓包，他也没说我什么，下课后还跟我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由我来替你问问。」


    「嗯，那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哎，我水平跟你差那么远，上课时听起来别提多费劲了。」


    「你知道你现在水平很次就好，」许多轻笑，「能听一点是一点。」


    「同桌你能不能多发挥一下同学爱，鼓励鼓励我啊？我报班可是为了你才去的啊！」


    「嘁，傻逼，」许多骂道，「你就不能替你自己报个班？」


    万归看到许多桌上放着两个食品盒，又问：「同桌你有那么饿？一中午要吃双人份的？」


    许多把笔记本放下，拿了一个递给万归：「吃吧，我替你顺带买的。」


    「啊，那么好！」


    「嗯，」许多自己也拿起一盒，打开吃了一口，是炒粉，「一次买两碗人家给我打八折。」


    万归笑嘻嘻地也吃了一口，心说，你就嘴硬吧啊，我自己也买过，还是买了四份，一毛钱也没少好么？


    许多偷瞄到万归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皱眉问道：「你吃个炒粉得意什么？」


    「嗯，没办法不得意，因为被人挂念的感觉让我特别容易满足。」


    「嘁。」


    第41章


    「班长！」


    周一的早上, 任羽坐在位置上啃着自己在食堂买来的肉包子，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他嚼了嚼，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 是肥花。


    韦媛走过来说道：「我听音乐老师说了, 学校准备要举办一次文艺汇演, 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


    任羽吃着包子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想让我登台吗？」


    「你上台能表演什么，吃包子吗？」韦媛翻了个白眼，「你是班长，好好发动发动同学们踊跃报名啊！」


    任羽为难道：「你也知道, 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个个地除了热爱八卦，就是热爱学习了，文艺汇演这种事，好多人都怕麻烦，不愿意报名的！」


    胡琳这时也走了过来, 正色道：「班长, 你难道忘了上次我们班在垃圾分类的评选上惨败的事实？你不觉得这次是一洗前耻的大好机会？」


    任羽啄了一口豆浆：「上次我们班被全校批评，都怪万哥玩得太嗨了。」


    「那这次就让他上吧！」


    韦媛和胡琳相视一笑：「让他将功补过！」


    「可……」任羽为难了，「万哥他会愿意吗？」


    「你去游说游说呗, 」胡琳说, 「万归光是那外形，往台上一站, 我们班就赢了一半了。」


    「你要是能把许多也一起忽悠上, 那我们班绝对要爆, 」韦媛接着说，「他两那话题度, 我保证他两一同登台，下面绝对喊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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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羽纠结地点了点头：「我就怕蒋主任不让啊……」


    许多要比万归早到教室, 他两都住校了，而万归起得其实要早点，只是万归的同学爱天天溢出，他主动担起了买早餐的任务，现在他还在买早餐的路上没回来。


    任羽见着许多就开始劝说：「多哥，考不考虑……」


    「不考虑。」许多没等任羽把话说完，直接拒绝。


    任羽：「……」


    「别那么冷漠啊，」任羽哭丧着脸，「你等我把话说完啊，学校要搞文艺汇演，每个班出个节目，你要不要上台唱首歌什么的啊？」


    许多板着脸看着任羽，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不要，不想，再见。」


    任羽：「……」


    拒绝得太直接了，不愧是咱多哥。


    然后万归拿着两袋包子晃进教室的时候，任羽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万哥！小弟有一事相求！学校的文艺汇演，你有没有兴趣？！」


    「没，」万归咬着包子，「我现在除了对我同桌和学习，别的都没兴趣。」


    「那你的报社呢？」


    「暂时让韦媛和胡琳折腾去了，等到了关键时刻我再上。」


    任羽只好嘆着气去找韦媛和胡琳，把情况说了一遍。


    不过两女生并没有多难过，反而表示愿意再去跟万归说说。


    她两趁着许多离开教室的空档，找到了万归。


    「社长，演出的事你真没兴趣？」


    万归转着笔：「忙不过来啊。」


    韦媛贼贼地看着万归：「可是我听到大家私下都在讨论，说你和我们许多挺般配的。」


    万归来了兴趣：「哦？群众们的眼睛都很雪亮嘛！」


    胡琳摆摆手：「当然啊，所以大家都特别期待你们两能再次联手，你们要是能一起登个台唱个歌什么的，恐怕你两之间的关系就立刻坐实了！不会有人再敢提出什么质疑了！」


    万归被说动了，他抬了抬眉：「行吧，我劝劝我同桌试试。」


    然后许多一回来。


    「不。」


    「我没兴趣。」


    「而且我也不会唱歌。」


    许多三连拒绝。


    万归的心理素质明显比任羽强大多了：「同桌你怎么能说你不会唱歌呢？能唱和会唱那是两回事，只要你不哑巴，那不就能出声了么？」


    「而且到时候上了台，有我领着你唱呢，你没啥好担心的！」


    许多听他这么一说不乐意了：「怎么叫你领着我唱？」


    「我小学的时候班里大合唱，我还是领唱呢，其中有一段，我个人独唱的好么？」


    「那你上台再展示展示自己的风采怎么样？」万归歪着头看着许多笑道，「同桌，别光说不练啊。」


    许多：「……」


    这货套我话呢。


    「唱就唱，」许多抿了抿嘴，「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万归笑着掏出手机，「我这就告诉肥花和胡琳去，咱两报名，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附中第一男团！」


    许多：「……」


    坐在前排的王淼耳朵很敏感，抖了抖，然后转过头问：「附中第一男团？那是什么啊万哥？我是不是也入选了？」


    「滚！」万归踹了一脚王淼的椅子，「你要是也入选，那这团就出不了道了！」


    他两的节目很顺利地就从班级里脱颖而出往学校里报了。


    他们班除了他们的合唱节目外，就还有个王淼的单人相声，韦媛听他念了两句就当场把他的节目给刷掉了。


    所以许多和万归是以碾压的姿态在班级里出道的。


    韦媛把名单报上后，回来告诉万归：「我看了看别的班的节目，什么孔雀舞、做广播体操、表演投篮，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万归问：「表演耍猴的有没有？」


    韦媛摇头：「暂时没发现，如果让王淼上，说不定他会即兴来一段吧。可我还发现，表演唱歌的班级有点多，虽然你两往台上一站已经够瞩目了，可咱们是不是可以再多加点什么东西，锦上添花一下？」


    「嗯，」万归摸了摸下巴，「等我跟同桌商量一下。」


    许多对于万归对什么都特别有热情这一点感到有些无语。


    「唱歌就唱歌，你还想整些什么？」


    「咱两边唱边跳？」


    「不要，」许多拒绝，「太累。」


    「也是，」万归同意道，「还可能会出汗。要不，你戴个假髮穿个女装，咱两表演男女二重唱？」


    许多抡起新华字典就要往万归脸上砸：「我可以表演让你一千种死法。」


    万归举手挡着许多，嬉皮笑脸的：「这样吧，我拿大提琴替你伴奏，怎么样？」


    「你会大提琴？」许多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对啊，小学的时候学过。」


    「我小学的时候也学过小提琴，」许多说，「挺巧。」


    「是很巧啊，」万归来了兴致，「要不咱两一边合唱一边合奏？」


    许多想了想：「行吧，试试看吧。」


    第42章


    学校的音乐室里有各种器材, 不过由于各班都在准备文艺汇演，学校要对排练进行安排。


    万归因为在网球比赛中表现突出，跟教务处的蒋主任关系近了很多, 早上他戴什么假髮蒋主任几乎已经不怎么管他了, 而为了排练, 他又单独地找到了人家，并成功地霸占到了一间音乐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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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花招挺多，」蒋主任知道万归会拉小提琴，有高看了他一些, 「好好表演！」


    「好咧！谢谢您咧！」


    万归从蒋主任那儿拿到音乐教室的钥匙后，回教室把许多叫上，两人要进行第一次的排练。


    「同桌，咱调一调音准！」


    万归嘴里喊着调音器，一只手扶着大提琴, 另一只手拿着琴弓拉动琴弦, 根据调音器发出的标准音，他再调教琴弦的松紧度，把音阶调准。


    许多看到万归抱着大提琴的样子, 如同身上镀着一层暖光, 万归的手指修长，摁动琴弦的时候如同几只跳舞的精灵, 大提琴躺在万归的怀中, 流淌出的声音仿佛染上了一层蜜, 就像它的琴身那样，听起来温和而又温馨。


    许多跟着架起小提琴, 拉动琴弦，附和着万归的琴声。


    「要不, 我们来一首校园民谣吧？」万归问道。


    「好，」许多想了想，「就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吧。」


    「那我得上网找找他的乐谱，这首歌我听的都是吉他版本，还没试过提琴的。」


    万归在网上搜了下，便找到了提琴演奏的版本，他先用大提琴试了试，大提琴的声音厚重而绵长，就仿佛一杯香醇的咖啡，让这首原本活泼轻快的校园歌曲变得更加深情了。


    许多奏响小提琴的部分。


    小提琴的声音相比较大提琴来说，要显得灵动不少，他演奏出来的琴身仿佛在万归的大提琴声之上跳跃着，让整首歌的节奏变得更加丰富和多样性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好得让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


    一曲演奏完了，万归啧啧称奇：「同桌，你说我们是不是属于心有灵犀一点通？第一次咱两就配合得那么好，可谓天衣无缝了。」


    许多想起小时候，他学校组建过一个兴趣班，他是当时报名了学小提琴的，有次他们乐队代表学校参加了市里的一个大型演出，他自己在后台练习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拉大提琴的男孩子，那个男孩要比他高一些，头髮微卷，长得极好看，他两还一起练习了，配合得让路过的音乐老师的拍手叫好，只是后来因为登台比较匆忙，他未能问问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男孩微卷的头髮下是一双特别明亮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洋娃娃般精緻。


    许多收回思绪，对万归说：「恐怕是因为我小提琴演奏技巧太登峰造极了，所以才能完美地配合你吧。」


    万归笑了：「同桌你还说我浮夸？我觉得你也不差啊。」


    「嗯，我只是稍稍浮夸那么一点点，」许多微挑唇角，「而你呢，简直就是浮夸派的掌门了。」


    两人一共排练了十多次，期间他们对乐谱进行了多次的微调。网上下载的这个版本过于抒情了，许多觉得，现在的学生比较喜欢听一些较为动感的音乐，于是他在乐谱中增加了拨弦的部分，并将某些片段的演奏节奏进行了加快，从而让整支乐曲焕然一新。


    乐谱的部分调整完后，就该开嗓子唱了。


    万归当即决定：「同桌，你说你以前担任过主唱，那这次你唱大头，还有负责高音的部分吧！」


    许多：「……」


    「也不用分那么细，我们两五五分就行了。」


    「那不成，」万归接着说，「那怎么能突出你作为主唱的身份呢？」


    许多脸部抽搐，我可没说我一定要担任主唱啊，我只是不想被你怀疑唱歌的能力罢了，这分明是两回事好吗？


    「平均分，就按我说的做！」许多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哎，行行行，你说的算，我听你的。」万归也不争了。


    歌曲一开始，先由许多拉响，片刻后，万归的大提琴声才加入。


    前奏结束后，许多先开始唱到：「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万归是第一次听到许多唱歌，他立刻听得有点发痴。


    同桌的声音，让他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你的爱，我当然可以感受到啊！


    可你也得赶紧给我啊！


    「嗯？」


    「你什么情况？」


    万归稍稍回过神，听到许多在问他话，他立刻回答道：「可以啊！我可以！我能感受到！」


    许多：「……」


    万归自己说了什么完全没有经过自己的脑子，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疯了。


    「……」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接着唱，」许多嘴角崩得很紧，而脸上又有些微红，「你回答的什么东西。」


    「我……」万归支支吾吾的，「我忘记下面该怎么唱了！」


    说完，他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在搜索歌词，找到后强装镇定地念出来：「等、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万归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中，许多会在他身边多久，两人能不能一直都在一起。


    就像世界上所有情歌唱的那样，爱情是如此的美好，可却又有一大部分的人，并不能把这份爱情一直地坚守下去。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那份幸运，能得到许多的回应，然后一直走下去。


    自从认识许多以来，他发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全部都在围绕着许多的展开。许多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许多难过了，他会想办法去让许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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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全部不再只是自己，而增添了许多。


    他此时此刻坚信，自己真的真的是爱上许多了，不再是什么同学爱那么简单了。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许多看到万归在那愣着神，有点惊慌失措，自己心里反而笑了起来。


    这货也有慌张无措的时候啊？


    于是他便一个人淡淡地唱着歌，把这首歌从头到尾自己唱了一遍，清唱，他停下了手中的琴声，让万归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歌唱的声音。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一生有你》，如同一曲誓言。


    第43章


    排练快结束的时候, 蒋主任带着音乐老师肖老师突然来到他们两的教室。


    万归见着两位老师大驾光临，于是问道：「老师们莅临指导工作啊，对我们有什么指示吗？」


    蒋主任笑骂道：「你小子, 说话永远不靠谱！什么指示不指示的,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排练得怎么样！」


    「嘿嘿, 」万归笑道，「挺好的啊，我跟我同学太有默契了，估计要拿全校第一名。」


    许多：「……」


    这货估计不知道「不要脸」这三个字怎么写。


    「我们刚才在走廊里已经听到你们演奏的声音了, 」肖老师和蔼地笑道，「很好听。」


    「谢谢老师的肯定！」


    「对了许多啊，」蒋主任突然转向默不吭声的许多，「我们这次来不光是看你们排练情况的，肖老师还有一个事情想要摆脱你。」


    肖老师和蒋主任对视了一眼, 笑道：「我教的一个高一年级的班, 有位女生打算表演芭蕾舞，我想着让你她伴奏，就拉那首经典的小提琴曲目《卡农》吧。」


    肖老师同样教过许多, 知道许多会拉小提琴的事情。


    许多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丝难色, 如果让他辅导别人做题，他绝对没问题, 但是让他跟一个女生一起登台表演, 他心里有一些不乐意。


    特别是在他看到万归听到肖老师的话后, 一直强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更加犹豫了。


    许多刚开口：「肖老师, 我……」


    结果蒋主任直接插话了：「我见过那个女生了，跳舞跳得很好, 你跟她配合一定没问题。」


    肖老师也笑道：「是的，而且也是她私下找的我，让我帮忙说一说的，她应该是非常期待能跟你一起表演的。」


    说完，肖老师转身出了教室，把一个瘦小但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带了进来。


    「这就是你的学长，许多同学，」肖老师解释道，「这是王燕。」


    「学长好，」王燕看到许多，有些害羞，然后她又听到咚的一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万归在那拨弄琴弦，「……万、万归学长好……」


    万归现在俨然已经是学校的大名人了，这位学妹一眼就认出来了。


    万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折磨他的琴弦去了。


    许多看到万归都快把琴弦拨断了：「……」


    又不好当面拒绝老师和这位学妹，只好先答应下来：「我们试试吧，看看合不合拍。」


    见到许多答应了，肖老师直接让两人当场试一试。


    再接着，许多就看到一脸黑线的万归默默扛着大提琴挪到角落的失落背影：「……」


    《卡农》的谱子许多拉过很多回了，他非常熟悉，而为了增加难度，他刻意把节奏加快，结果王燕的舞蹈功力很强，愣是完美地跟上了乐曲的节奏。


    看完表演蒋主任和肖老师一个劲地鼓掌。


    肖老师满意道：「很好很好，你们两个只要再多多磨合，一定是一场精彩的演出的。」


    「的确如此，现在的学生真是多才多艺啊！」蒋主任点头附和道，「肖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他们排练了吧？」


    「嗯，我们先走吧。」


    两位老师刚转身要走，万归就跟上了。


    蒋主任纳闷：「你跟过来干嘛？」


    万归沉着脸：「送你们二位啊。」


    许多：「……」


    待他们三人一走，教室里只剩下许多和王燕，许多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觉得空气突然变得好冷。


    倒是王燕先开了口：「学长，我们再来一遍吧？」


    「嗯，好。」许多答应道。


    万归把蒋主任和肖老师送到楼梯口，转身就跑掉了，他没有回到音乐教室里，而是跑去了操场上。


    这时操场上踢球的，打篮球的人很多，万归到处晃荡着，时不时停下来看几眼，或者踢一踢地上的小石头，显得特别吊儿郎当又无聊。


    场上的男生打球喊声不断，热火朝天，不过万归一点儿想上去一起打的想法都没有，反而他晃着晃着，就来到了室内体育馆，那个他和许多一起打男双然后意外亲到嘴的地方。


    体育馆内响起嘭嘭嘭的击球时，万归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网球拍打到网球的声音，不过他还能通过听声音辨别这个球击打效果如何。


    「啧，」万归啧了一声，「一听就是业余到不行的选手打的。」


    万归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了体育馆里，然后看到网球场上，一个矮小的小男生正在对着网球发球机练球。


    小男生长得很胖，圆熘熘的，挥拍时动作非常浮夸，整个人都快转上一圈了，看得万归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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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屁孩有点意思。


    于是他便走了过去：「小鬼，你这球打得不那么样啊，谁教你的？看来他也打得不怎么样。」


    小男孩抬起头，嘟着红扑扑的脸蛋，哼哼一声道：「是我爸爸教我的！我爸是校长！」


    万归：「……」


    呦呵，这个小小的官二代，知道抬出他爸来压我一头。


    万归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小胖丁，就算你爸是校长，也不代表他打球就一定打得厉害啊。」


    「我不叫胖丁！我叫马丁！」小男孩愤愤道。


    「哎呀，都差不多，反正都带丁字，」万归眼珠子转了转，又说，「胖丁，大哥哥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哼！我才不要跟你做交易呢！」小男孩呛话，然后伸出肉嘟嘟的手指着万归的头，说道，「我爸爸说过了，髮型特别夸张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万归：「……」


    竟然敢攻击自己的假髮，那不就是在质疑我的审美吗！


    万归强颜欢笑道：「大哥哥可不是什么坏人，大哥哥是学校里的名人。」


    「什么名人？」小男孩鄙夷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以为自己是名人了吗？」


    「呦，你小子个子不高，气焰却挺嚣张啊，」万归笑了，「胖丁你真有意思。」


    说完，万归拿起一个球拍，说：「我给你露一招，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为什么出名的。」


    接着他高高抛起一个球，然后往墙那边一挥，球撞到墙面反弹了回来，然后万归这时一个转身，把球拍往下一挂，从胯//间把球给击打了回去。


    「哇！」小男孩看得入神了，「好厉害！好帅啊！」


    万归嘿嘿笑：「怎么样？想不想跟大哥哥学几招啊？」


    「想想想！我特别想！」小男孩小鸡啄米般点头，「等我学会了，我就能表演给莉莉看了！」


    「莉莉是谁？」


    「我的同桌！」


    万归：「……」


    这小鬼头，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去泡同桌！


    我这高二了才把同桌给泡的！


    你也太早了点！


    万归咳了几声，故作姿态道：「胖丁，叫声师傅听听。」


    「师傅！」


    「师傅帅不帅？」


    「帅！特别帅！」


    「师傅的同桌会不会爱上师傅？」


    「会会会！绝对会！师傅的同桌不爱师傅，那是他没有眼力见！」


    「小东西真会说话，」万归满足了，「行，我这就教你，不过教你之后，你回去跟你爸爸说，让他禁止学校的文艺汇演出现跨班级合作表演，知道了吗？」


    小男孩认真地点头道：「知道了！」


    万归抱着胳膊暗暗笑道：「小东西，也想跟我斗？还早了八百年呢！」


    第44章


    许多见万归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心里莫名地犯堵。


    不就跳个舞么？至于整个人都闹消失？


    他和王燕练了两次后，说估计来不及跟她再继续磨合了，他还得跟万归练配合, 于是只好当面婉拒了她的邀请。


    「挺不好意思的, 我真的忙不过来了, 排两个节目，时间太紧。」


    王燕觉得很惋惜，原本肖老师推荐她跟许多合作时，她还有些害羞, 她见过许多本人，被帅了一脸，然后又看到论坛上关于他和万归的绯闻，心里更是砰砰跳。


    太刺激了！


    这伟大的同桌爱！


    王燕摆摆手：「没事的学长，本来就是我打扰到你了, 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 刚到门头她鼓起勇气，突然说道：「那个学长！你和万归学长一定要幸福啊！」


    她又一握拳：「加油！」


    许多：「………」


    许多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 目送王燕走了。


    音乐教室里只剩下了许多一个人。


    以前他自己在家, 都是自己一个人，但也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孤单的感觉。


    奇了怪了, 我怎么会觉得孤独呢？


    许多想不通, 然后看到万归拉过的那把大提琴躺在角落里嗮太阳, 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于是他给万归打了电话, 嘟了半天，万归都没接, 直到自动挂断，万归也没接。


    「死了吧？」


    许多自言自语，要是换做以前，自己电话刚拨过去，万归那货就跟有心电感应似的，总能在第一时间接起来。


    许多耐着性子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这下他开始变得有点狂躁。


    他把小提琴收进琴盒里放好，然后出了音乐教室，他先是回到班上看了一眼，万归没有在，然后又到操场上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万归。


    许多正想着回宿舍后，怎么把万归的东西给扔出去，就刚好走到了室内体育馆前，他看到门口那儿站着好几个高一的学生，在嘀嘀咕咕。


    「打得真好啊！」


    「我觉得他打球已经不是在竞技范围之内了，完全就是在表演嘛~」


    许多一听，便猜到里面正在表演的百分之百就是万归。


    这货无时无刻不在用生命在表演。


    许多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万归拿着网球拍在打球，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


    万归不时摸摸小男孩的头：「不错啊胖丁，别看你现在个子不高，又圆乎乎的，运动天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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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兴奋地抬头：「那师傅，我以后也能打网球比赛吗？」


    许多冷笑了一声，还师傅呢，这么点功夫就收到一个徒弟了，还是那么小的小孩，真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


    万归：「虐虐菜鸟嘛没问题，但是想打得像我那么好，肯定没戏。」


    许多：「……」


    这货在小孩面前也改不了爱吹牛的臭毛病。


    许多看到万归跟小男孩打球打得挺开心，就打算走了。


    而这时他听到小男孩又说：「师傅！我学会怎么打球啦！」


    万归：「那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回去跟校长好好说说，让他禁止跨班级合作表演啊。」


    「好！」


    许多：「……」


    这货……


    到底是有多幼稚！


    许多想想都觉得好笑。


    别看万归个头比他要高，平时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没什么自己不能的样子，但是真耍起小心眼来，还真的很幼稚。


    许多低笑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许多回教室自习去了，大概在他写了半张试卷接近放学的时候，万归才晃回了教室。


    万归坐下来时，许多就让他是空气，而万归也没有平时那般对许多动手动脚的。


    他坐下后翻了翻书，发现许多并没有理他，然后他心里开始着急了。


    怎么办？


    怎么打破跟同桌之间的尴尬？


    万归急得挠头，情急之下踹了一脚前面的王淼。


    王淼皱着眉转过身：「万哥你又要干嘛啊？」


    万归装作没事：「不小心踢的，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我的腿不太听使唤了，一抽一抽的，就踢到你了。」


    说完，他又踹了一脚王淼的椅子。


    王淼：「……」


    「万哥，你该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我能得什么病啊？你看看我像是会生病的人吗？」


    王淼看到万归气色好得很，于是摇头道：「不像，也有可能是鬼上身。」


    万归发现许多还是跟没事儿似的在写试卷，全然对他不闻不问，冷漠至极，万归一慌，又踹了一脚王淼，王淼整个人都凌乱了。


    「万、万哥……」王淼心惊肉跳，「下次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闪避一下。」


    「控制不住。」


    王淼：「那怎么办？」


    许多终于说话了，他淡淡地一句：「把腿锯了。」


    王淼：「……」


    「你捨得啊？」万归高兴了起来，「我腿那么长，锯了不觉得可惜？」


    「可惜吗？」许多把试卷一翻，「可惜的话就去找校长的儿子，让他跟校长说一说，给你申请个残疾人补助。」


    万归：「……」


    「同桌……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许多表情依然冷淡，头也懒得回，「电话也不接，就记得去忽悠人小孩了。」


    「什么电话？」


    万归看了眼手机，是许多的未接来电：「同桌你别难过！我把手机扔一边了没听见！」


    许多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难过的？难得耳根清净。」


    许多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


    「你要去哪啊同桌？」


    「上厕所。」


    「那我也去。」


    许多垂着眸：「你跟着去干嘛？」


    「上厕所啊，你能上我就不能上啊？」


    「随便你。」


    万归颠颠地跟着许多往厕所走。


    一路上许多都没说话，而万归自己耍小心机被发现，又特别心虚，只能跟在后头。


    就在他想着怎么哄许多高兴的时候，许多说道：「哦对了，明天继续练习吧，伴奏的事情我推掉了，我们抓紧练习，别耽误太多自习的时间。」


    万归一愣：「好，好啊！」


    没想到，倒是许多先把他给哄开心了。


    第45章


    文艺汇演当天。


    蒋主任几乎是憋着最后一口老气让万归进学校的。


    「你小子……」蒋主任站在学校大门口, 指着万归的头，「怎么戴这么一顶假髮！」


    万归笑着挠挠头：「今天不是要上台演出嘛，换一顶稍微有点个性的假髮不过分吧？」


    万归的假髮大刘海, 还在髮脚处挑染成白色, 他戴起来, 看着有点像个没落的欧洲贵族公子哥。


    蒋主任脸都憋红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下不为例！」


    「行咧！」


    万归笑嘻嘻地往教室走，一路上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淼原本走在他的身后挺远处的，但是他百米可见的逼光愣是闪瞎了王淼的眼睛。


    王淼小跑着追了上去：「万哥！果然是你！」


    「怎么着？」


    「远远就听到同学们在热议你今天的造型了, 」王淼抬头打量着万归英气逼人的脸和略显浮夸的髮型，「啧啧啧，也只有哥你能撑得起这个造型了，我在后面大老远的地方就能把你给认出来。」


    万归摸了摸鼻子，王淼的话姑且算是赞美吧, 他挺爱听的。


    进了教室后, 许多扫了一眼万归就无语了。


    万归往位置上一坐就问许多：「同桌，我今天的造型怎么样？帅不帅？」


    许多冷着脸：「像个刚从冰柜里爬出来的神经病。」


    万归：「……」


    「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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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别开头，心说你这张脸摆在这儿, 能不好看么？


    但是他没说出口, 他不像别的人，夸万归夸得那么顺熘。


    「你自己高兴就行。」许多淡淡地回道。


    「哎, 我以为会让你感到惊喜呢, 学校规定唱歌只能穿校服, 我只能在髮型上下点功夫了。」


    演出是在早读堂之后开始，在学校的大礼堂内。


    有演出任务的学生全部集中在了后台, 当许多看到有的班级要表演话剧，穿着非常雷人的服装时, 他顿时觉得万归更加顺眼了。


    在等候上场的时间里，许多还抱着一本习题集在学习，而万归则是百无聊赖地到处闲晃，几个节目的时间下来，基本上后台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许多要一起登台，并且是哪个节目了。


    王燕也在后台等候着，她换了一身雪白的芭蕾舞裙，小妮子身材不错，在后台挺抢眼。


    她穿着芭蕾舞鞋颠颠地走着练舞步，刚好看到许多躲在角落里看书，简直超凡脱俗，也印证了许多是个学霸的事实。


    王燕轻轻地走了过去，跟许多打招唿闲聊了几句，碰巧这时候万归回来了，两人聊天的一幕被他撞了个正着。


    卧槽！


    我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想来挖我墙角！


    万归心里百万字羊驼狂奔而过，强烈的危机感下，让他有种迫切需要收服失地的压力。


    万归沉着脸走了过去，人高马大的他往王燕身边一站，立刻把原本像只天鹅的王燕秒成了一个小白鸽。


    咕咕咕？


    王燕看着万归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点愣神。


    论坛上不是说这位万归学长为人亲和，跟谁都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他见着我，有种我欠他一千万而且不打算还，他要亲手杀了我的感觉？


    「万、万归学长好……」王燕战战兢兢地打招唿道。


    「我不好。」万归冷冷地回答。


    王燕：「……」


    许多：「……」


    这货晃了一圈回来，怎么就不好了？


    王燕明显能感觉到万归身边乌云密布，气压极低，随时可能会狂风暴雨大作，于是她找了个藉口立刻开熘了。


    待王燕一走，万归就盯着许多看，一双眼睛委屈得像是被主人故意抛弃的一只阿拉斯加：「同桌，我现在很不好。」


    许多抬了抬眸：「那就去吃药。」


    万归：「……」


    说完，许多就低下头继续看书去了，相比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来学习，跟万归瞎扯些有的没的显得那么不值得一提。


    见许多不理自己，万归更加委屈了，整个人几乎快要挂在许多身上了，他直接就挨着许多坐，两个人挤在一起，而他还一直侧着头盯着许多看，生怕下一秒又有人跑来骚扰他的许多。


    许多觉着有点不自在，用手肘捅了捅万归：「你过去点，挤死我了。」


    「不要。」


    两人推推搡搡的被旁人看起来就是在调情，然后潜伏在后台的眼尖的一双双腐眼立刻找到了新话题。


    论坛上。


    标题：「万归x许多！瞧瞧万归求而不得的幽怨眼神！」


    「我看到万归在向许多求爱，可许多高冷不回应，万归好可怜！」


    「对啊对啊，那双眼睛，我看着都要默默流泪了！」


    「他两之间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我看不是，分明是万归自己又在作死。」


    此时礼堂里某个班级的学生正在表演一场巡演般的话剧，枯燥乏味至极，看得大家都是昏昏欲睡的，不知道是谁忍不住说了句「论坛上又炸了」，于是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加入讨论。


    一时间，许多和万归还没登台，就已经吸引到全校人的注意。


    真的等到他两一同登台的时候，主持人刚念出他两的名字，下面的气氛就又炸开了。


    「来了来了！今天的终极福利要来了！」


    「你们说，是万归的声音man一点还是许多的man一点？」


    「肯定是万归啊！」


    「不一定，我觉得许多平时那么冷漠，唱歌的时候指不定声音多有磁性，多性感呢！」


    王淼一边咔擦咔擦地吃着薯片，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同学们的议论。他在想，变声期的男孩们唱歌不都一样吗？全是鸭叫吧？


    结果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当万归抱着大提琴坐在一边，许多左手架起小提琴，右手拿着琴弓站在另一边，两人奏响前奏，然后开始唱起歌的时候，王淼终于认识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他们的嗓子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在任何时候，他们唱起歌儿，都是那般动听如同天籁。


    尤其是这些人还长得特别好看，你想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那根本不可能。


    万归的琴声和歌声一点一点地附和着、包裹着许多的琴声和歌声，只要有许多在的地方，就有他在。


    「我的妈呀，万归这也太宠着许多了吧。」


    「听个歌我都觉得万归像是在抱着许多一样！」


    「对对！我也莫名有这种感觉！」


    「你们发现没，他两合唱时，许多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唱的，而万归要么提前一下，要么延迟一点，领着许多的声音或者追着许多的声音，这算不算他的感情路啊？！」


    王淼：「……」


    一女生捂住胸口：「姐妹你的听力简直出神入化！经你这么一指点，我也听出这首歌的奥妙来了！万归根本就是在说，亲爱的你快来，亲爱的你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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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


    我聋了。


    第46章


    万归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许多, 许多扇动的唇，微微倾斜的脖子，还有他演奏小提琴时, 情不自禁摇摆的身形, 都如此地吸引着万归。


    台下的观众喊疯了, 反正他们两人亲都亲过了，在众人眼中，俨然已经实锤是一对儿了。


    王淼深陷大家的尖叫声中相当惶恐，这让他有种自己正置身于某场演唱会现场的感觉。


    许多表演的时候要么闭着眼, 要么看着自己摁动小提琴的手指，全程没往台下看一眼，而他又站在万归稍往前的地方，也没有注意到万归正一直盯着他看。


    其实他此时此刻有点儿紧张，他知道自己平时经常被人议论, 特别是万归搅进他的生活当中后, 他更是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他对生活有诸多的不满和不安，所以过得总是小心翼翼的。


    站着全校师生面前表演，接受着大家的注目和喝彩, 让他心里隐隐的不安感再次涌现, 他只能试着把脑海中的想法全部抛开，想像一下身边只有琴声和歌声, 还有万归。


    演出结束, 两人朝台下微微鞠躬致谢后便退场了。


    回到后台, 万归直接看着许多笑道：「同桌你颱风很好啊。」


    「颱风？我有什么颱风？」许多纳闷这人说话怎么永远不着调。


    「怎么没有？我看你拉琴整个人都陶醉了！看都不看别人一眼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


    许多：「……」


    我那是不想看。


    原本让许多登台演出, 已经超过他做人的极限，再让他跟台下观众有什么眼神上的互动和交流,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把琴收进琴盒里，两人准备走的时候，蒋主任过来了，先是对他两一顿夸，夸完之后又说：「你们两准备一下，期中考过后是校庆，我打算让你两再登次台。」


    许多：「……」


    还要再来一次？！


    这演出没完没了了？


    下一回是不是让他去各校巡演了啊？


    许多脸上露出难色，而万归却抢先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没问题！蒋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的！到时候换首歌！」


    蒋主任对万归的热情很满意，点头道：「刚才校长看了你们的表演，也很满意，他觉得你两形象很好，又拉又唱的，形式多样，很适合在校庆上演出。」


    许多瞥了一眼万归，眼神中暗示「你是不是又找那小屁孩说了什么」？


    万归竟然一眼接收到了许多传达的信号，立刻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同桌你要相信我真的，我们魅力让人折服罢了」。


    许多只好翻了个大白眼。


    蒋主任又提示道：「不过万归，你这个髮型到时候绝对不能登台！」


    「啊，」万归回到，「为什么啊？难道颜色不对吗？那我改成红色行不行？」


    「更加不行！」蒋主任臭脸，「到时候市里头的电视台可是会来直播的，95周年校庆，很大的一件事，还会在市里的报纸登报，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


    万归「哦」了一声，心领神会道：「那就是让我做一个重点学校的学生该有的样子呗。」


    「嗯，是的。」


    「但是，都上电视台了，为什么不请点明星来表演啊？」万归又问。


    许多轻笑一声，插了一句：「你不就是名人么？」


    万归脸不红心不跳：「我出道没多久啊，不够资深，暂时配不上我们学校95周年的身份，只能以素人身份登台。」


    许多：「……」


    随便奉承你一句还真当真了。


    蒋主任嘆了声气：「学校经费不够啊，现在费用支付管理很严格，哪有钱去请那些明星？而且请来了家长不一定爱看，还不如看你们登台表演呢。」


    许多更想笑了，自己的家长恐怕都不会知道他要登台的事。


    「您说的也是，」万归很狗腿，「您的想法很正确，特别符合现在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他又看着许多：「而且我更愿意看到我的同桌表演。」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两好好准备，但也别耽误了期中考试，」蒋主任转向许多，「许多啊，你自己也安排好时间，搞一次隆重的校庆，不是年年都有的，你们遇上了是运气好啊，而且表演好了，也能为你争取省三好学生多一点竞争力，德智体全面发展嘛。」


    万归搂着许多的肩膀，更狗腿道：「我同桌还用争嘛？那不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蒋主任早就习惯万归的说法风格了，直接无视：「行了，你们知道就行了，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吧。」


    从后台出来，许多没有回到礼堂去看别人演出，他觉得这阵子为了排练，已经耽误很多学习的时间了，于是他直接回宿舍看书去了。


    万归也跟了回去，一进宿舍，他还想跟许多回味一下刚才，展望一下校庆，刚开口没几句，就被许多打断。


    「你差不多就得了，不学习了啊？期中考你能考好了？」


    「没没没，我对期中考还真没把握。」


    「那你还不快点学？」许多坐到书桌前，翻了翻习题集，「顺带的，这次你的报纸不就可以做个猜题猜知识点了？」


    「对啊，同桌你倒是提醒我了，」万归挠挠头，「可我学得不精，做不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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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许多旁边：「要不，我聘你为这次的猜题顾问？你跟我一起弄？」


    许多嘁了一声：「我还用猜题？来什么我都能做。」


    万归点头：「我信！」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把书拿过来，我替你划重点。」


    「好咧！」


    万归按照许多给他划的重点复习，然后自己又找了点题过来自己做。


    万归初中的时候成绩其实非常好，对于学习方法，他自己也有一套，只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他开始厌学，于是初三没怎么学，初中升学考试也没考好，高一也是荒废的状态。


    现在跟许多做了同桌后，他慢慢地找回学习的感觉了，看到许多给他划的重点，他很快便能进入到自学的状态中，自己领悟得也很快。


    在有一定自学能力的基础上，如果稍有疑问的地方，他还能跟许多讨论，进度赶上来要比别的人快不少。


    到了晚上的时候，许多做题有点累了，于是他打算直播。


    开播前，许多再次警告万归：「等下你要是再敢乱说什么，你就完了，知道没？」


    万归故作认真地点头道：「同桌你放心，我一定会维护好你的直播秩序的！」


    可刚开始不到一分钟，许多就想跳楼了。


    戴着口罩眯着眼笑，对着摄像头招手的万归跟直播间里的观众是这样打招唿的：「嗨！你们好啊！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多多的男朋友啊！」


    「哈哈哈哈！记得！当然记得！」


    「我们肿么可能把你遗忘！」


    「你可是我们多多最亲密的战友啊！」


    许多：「……」


    「大家先看看有什么题目想要问的，」许多强颜欢笑，「我离开一下下，马上回来。」


    许多把万归拽到一边，瞪着骂道：「不是说让你别乱说话的吗！你刚才是怎么答应的？！」


    万归一脸无辜：「我是答应你不乱说话啊，而且我的确没说错什么啊，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啊，男性朋友。」


    许多：「……」


    第47章


    许小多同学玩文字游戏哪玩得过老油条万小归同学。


    万归拍了拍许多的肩膀, 又把他推回摄像头前：「快快快，同桌你别闹小脾气了，大家都等急了！」


    说完又拉了张椅子坐在许多身边, 两人又是一起同框的画面。


    「囍！」


    「囍！」


    「囍！」


    ……


    直接间的评论再次飘红, 观众们还是很喜欢看到万归也参与到直播中来的。


    「小哥哥, 你和多多的感情发展顺利吗？」


    「对啊，在看不到你两直播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替你两操碎了心啊！」


    「+1！你们一定要多直播啊！我天天等着被你们餵糖啊！」


    「你们之间的关系进化到什么程度啦？」


    万归笑嘻嘻地跟着大家聊天，全然不顾一旁的许多脸已经黑完了。


    许多很想把万归的嘴巴拧掉, 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根本说不过这货，只好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竟然轻易相信了这货的鬼话。


    待万归把大家都逗乐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许多才开始给大家讲题。


    虽然直播间里的人多数都是冲着他两的「恋爱」来的, 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很爱学习的人，许多一开始答疑，这些人就冒泡了。


    许多讲到后面, 无意间提到：「我们学校的期中考马上就到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期中考会比月考都难一些。」


    「多多准备好了吗？」


    「多多肯定没问题的！」


    「那小哥哥他呢？」


    许多笑了：「他一天到晚的学习没个正型, 估计又要垫底去了。」


    万归不乐意了：「谁说的？我明明学得很投入, 而且同桌你给我划的终点, 我一字不差地都学完了。」


    「是吗？看来你很自信啊？」许多挑眉。


    「那必须的。」


    「敢不敢打个赌？」许多又笑道，「赌你这次考试成绩。」


    「赌什么？」万归看着许多一脸挑衅的样子, 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他怎么那么可爱。


    赌输了, 你是要跟我亲亲还是直接让我给睡了？


    许多哼笑一声：「你这次要是能考进全班前50%，我就露脸直播。」


    「！！！」


    「真的吗？！多多你要露脸？！」


    「啊啊啊啊啊啊！小哥哥！为了大家的福利，你可要加油啊！！」


    「对啊！我盼着看到多多的脸，盼了得有一百年了啊！！」


    评论瞬间炸了。


    「同桌你这回玩得有点大啊，」连万归都有些震惊。


    「如果你没考进，那以后直播你都不能说话了，」许多坏笑道，「怎么样？你敢不敢玩？」


    万归深吸了一口气：「行，我玩。」


    「如果我考进了，我也跟你一起摘掉口罩，」万归加码。


    「真的？！」


    「小哥哥你也露脸？！」


    「哇靠！那我太期待了啊！」


    大家也很想看看万归到底长什么样。


    万归抬了抬眉：「而且，我还有另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亲我的脸一下。」


    许多：「………………」


    「！！！！」


    「卧槽！我没有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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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发展那么快的吗？！」


    「是直播亲亲吗？！」


    「会不会被和谐啊！」


    「亲个脸蛋应该不违规吧？！」


    「我到时候一定要戴眼镜看啊！」


    「我还要截频！」


    许多愣住了。


    他看着万归，这货眼角微微勾起，可以想像得到口罩下他的唇线也一定是扬起的，不像是开玩笑。


    许多抿了抿嘴：「行，我答应你，反正你也考不进。」


    「你怎么知道我考不进？」这回变成万归挑衅了，「你是不是太轻敌了？」


    「我们班的成绩在全年级理科班里是最好的，你能考进班里前50%，在年级上至少也是前30%，」许多冷静地说道，「别忘了，最近一次月考，你是年纪倒数第三。」


    「……」


    「我的天啦，小哥哥这情况……貌似有点惨……」


    「是啊……这差距貌似有点太大了哈……」


    「能考进那基本上属于逆袭了吧？」


    「多多耍小心机！设置那么难的任务！哼哼！过分！」


    大家开始为万归打抱不平，相反的，万归一点都不紧张：「咱到时候见分晓。」


    万归不是盲目自信。


    从这个学期开始，他跟许多一起学习后，很多遗漏的知识点已经捡起来了。


    他之前的两次考试没考好，一是因为确实落后于这里的学生，二是因为这里的考试不是掌握了基本的知识点就能考好的。


    不过他现在有了基础，然后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在这段时间里冲刺一下，多做题，还是有望能冲击一下。


    毕竟以前，他认真学习的时候，成绩也是在年级的最前列。


    关了直播后，万归便开始学习了，还特意去小卖部买了一个手电筒，在熄灯之后，还要用手电筒照明着看。


    许多有点被这货的学习热情吓到。


    这货看着不是闹着玩的，而许多刚才下这个赌注，也只是为了刺激刺激万归，让他多努力点，没真想着让他考进全班前50%，结果看着现在的形式，这货真的当真了。


    许多淡淡问道：「你还不睡？」


    「不睡，」万归一边挑灯夜读，一边回答，「哥现在学习动力满满。」


    许多：「……」


    过了半个小时，许多还没睡着，他看到万归那边还在看书，于是又问：「你是打算通宵么？」


    「有这个打算，」万归说，「为了你的那个吻，我根本没空去思考要不要睡觉这种无聊的事。」


    许多：「…………」


    情况有点不太妙，许多开始心慌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砰砰直跳。


    万归学习能进步，对许多来说本来应该是件好事，结果这件事却跟亲吻捆绑在了一起，让他有些左右为难。


    思考片刻后，许多命令道：「关掉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差不多得了，你考个全班51%就得了！


    进步可以留到下一次！


    下一次许多绝对不敢再这么玩了，万归这股劲头，他看到了是真的害怕。


    「好好好，我不妨碍你睡觉，」万归用被子把自己一盖住，「得了，不漏光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我也可以安心学习了。同桌晚安哈~」


    许多：「……」


    完了，这货真的要疯。


    第48章


    万归高涨的学习热情不仅仅只持续了一个晚上,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除了跟许多练习新的表演节目，别的时间里全部都在埋头苦读。


    万归刷牙的时候会左手拿英语单词本, 右手拿牙刷；洗澡的时候就会大声背诵文言文, 晚上睡觉依然会挑灯夜读, 这股学习劲头，已经把许多吓到了。


    许多瞧见万归这样子，恐怕不光是为了让自己亲一亲他那么简单了，他这是要争状元的节奏。


    期中考到来的前一晚上, 下晚自习回宿舍后，万归一改常态，不再学习，而是拿着手机看电影。


    许多好奇地问道：「怎么不学了？准备得很充分了？」


    「嗯嗯，太充分了, 」万归得意道, 「脑子里一半都是知识点，装不下新知识了，今晚要好好休息休息。」


    许多嘁了一声, 斜视着万归：「不是还有另一半脑子么？没开发？」


    「不不不, 另一半脑子那是用来装你的，不能占用。」


    万归说这话云淡风轻脱口而出, 没一点不自然, 反而是许多听进了耳朵后, 有点儿心慌。


    他不再回话，翻出一套试卷开始写, 可五分钟过去了，他愣是第一题都没做出来, 脑子里迴响的却是自己清晰无比的心跳声。


    三天的期中考试眨眼就过去了，考完的时候，他两和王淼任羽再次组队到校外下馆子吃饭。


    万归跟考试前一眼，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连不知道内情的王淼都有些好奇了。


    「万哥，你是不是考得很好啊？从出了考场到现在，你的笑容就没停过。」


    万归扬了扬眉：「当然，这次考试对我来说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了眼许多，许多见着他偷偷使了个眼色，立刻把头转开。


    「什么战略意义啊？」


    「这不能告诉你。」


    王淼：「……」


    「万哥你是想憋死我啊！话说一半！」


    「憋不憋的我不管，等下你只管好好吃饭就行，这顿我请了，」万归给大家各倒了一杯茶，「来兄弟们！为这次期中考试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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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


    成绩很快公布，万归看着自己的分数，是越发兴奋了，因为他确实考得不错，比之前的两次月考有着很大的进步。


    「我大概算了一下，除了生物的分没算，别的加起来比我上次全部科目的分数都高了，」万归用笔敲了敲草稿纸，对许多笑道，「同桌，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好了没？」许多明知故问。


    「就你打算亲我左脸蛋还是右脸蛋啊，」万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觉得我右脸蛋拍照的时候更好看，你亲我右边吧！」


    许多：「……」


    「少得意了，生物分数还没出来呢，」许多盯着桌面，微红着脸回呛，「而且你进步了，不代表别人不进步。」


    「你是不信我了？」万归把脸凑近许多，注视着许多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看得出，许多明显是在害羞了。


    许多感觉到万归的靠近后，直接起身要去厕所：「懒得理你。」


    看到许多落荒而逃的样子，万归笑容更甚了，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想，早知道一开始玩更大一些了，亲什么脸，直接亲嘴得了！


    生物的分数下来的时候，任羽也把全班的成绩统计单一併要了过来，还是万归托他去问班主任要的。


    「我看看~」万归迫不及待地从任羽手中接过成绩单。


    见着万归头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排名，任羽直接问：「万哥，这次考好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对！有大奖励！」


    万归脸上如同炸开了烟花，他再次看向许多的时候，许多已经不再迴避，而是还给他一个「你要是敢对别人说我就撕烂你的嘴」的表情。


    万归识趣的把话题点到为止，然后查了一下自己的排名，当他看到自己的排名是26名，而全班一共是51个学生，一算，刚刚好排在50%之外时，整张脸都跨了。


    许多心情有点复杂，患得患失的，但还是强装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样？没考进吧？」


    万归：「……」


    这一个多月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备考，竟是这般结局，万归心里怎么可能接受得来。


    「我只比排第25名的同学总分少了1分，就1分！」


    「1分在很多时候也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许多泼着冷水。


    万归不放弃，皱着眉分析道：「我就不信这歌邪了！只要我能从哪抠出1分来，我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那你加油。」


    万归见着许多逃过一劫的样子，心里很不爽，他啧了一声，说道：「你也来替我找找，第一次考试我那达到及格线的2分就是你给我找出来的，你这回再帮我一次。」


    「不帮，你自便。」


    万归：「……」


    许多对他的冷漠再一次挑起了他的战斗欲。


    他翻出数学试卷：「一看就是老蒋改的！这人抠门，肯定多扣了我一点分！我找找，就看在我二度登台的份上，他怎么都得给我把这1分吐出来！」


    许多：「……」


    万归跟侦探似的把数学试卷从头看到了尾，记得他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老蒋这次很厚道，没多扣我分……怎么办？」


    「凉拌，」许多笑了笑，「再接再厉。」


    万归：「……」


    「哦，对了，别忘了兑现承诺，」许多歪着头对着万归笑道，「以后直播你都得给我消失，敢出现一次我就把你扔垃圾桶。」


    万归黑青着脸，眯着眼睛看许多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许多这次考得依然很好，不过生物没拿满分，他粗心了一下，丢了2分，于是生物老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万归在教室里跟王淼和任羽大声说笑。


    「哈哈哈！天道酬勤啊！我就说没我办不成的事！」


    许多抬眉，这货什么情况？刚刚自己出去的时候，他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么？怎么自己才离开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原地復活了？


    万归见到许多回来了，笑得更加灿烂了，待许多一坐下，万归就搂住许多的肩，然后把语文试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许多看到试卷上的分数被老师划掉，加了2分：「……」


    这就意味着……万归真的逆袭了。


    「这2分……」许多咽了咽口水，「语文改错你的试卷了？」


    万归晃了晃身子：「没啊，没改错。」


    「怎么多了2分？」


    「我找语文老师谈心去了，」万归悠哉悠哉地说道，「我给她看了我的试卷，她说我的字写得非常好看，我当场承认了，并且告诉她我小时候练字有多辛苦，为了练出这手字，我写废了多少支毛笔，然后就把她给彻底感动到了，于是她答应给我的作文加了2分的卷面分。结果就是我反超了。」


    许多：「……」


    「所以，同桌，」万归扬了扬眼皮，用一种极暧昧地眼神看着许多，问道，「你想好亲哪边了吗？嗯？」


    第49章


    许多当场窒息。


    相比要直播亲万归, 露脸什么的显得无须挂齿了。


    他看着万归得意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万归非常高兴，上晚自习的时候, 还会时不时地傻笑一下, 让许多以为他发了什么病。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 万归堵着许多问：「什么时候直播？什么时候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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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直播了，」许多抿着嘴，早已萌生了退出直播圈的心思，「我选择退役。」


    「那不行！」万归瞪着眼, 「想都别想！快点，开直播，乖。」


    「滚！」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天，万归熬不住了，直接抢了许多的手机, 开了直播。


    慕名而来的观众瞬间把直播间挤满了。


    「来啦来啦！开始发糖啦！」


    「终于盼到今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


    万归直接没戴口罩, 露脸入镜：「嗨，晚上好啊！」


    万归的脸一出现，直播间立刻沸腾。


    「就说小哥哥肯定超级超级超级帅的！果然没错啊啊啊！！」


    「我的天啦！多多好幸福啊！男朋友那么帅！」


    「我鼻血喷到手机屏幕上了啦！」


    ……


    万归笑着说道：「这次打赌我赢了, 按照约定, 我和我同桌一起露脸直播。」


    「多多呢？」


    「对啊，多多人去哪了？」


    「妈妈要看他的脸啊！」


    「等不及了！」


    「我同桌他比较害羞, 一开始还不愿意直播呢, 要不是我把他手机抢了过来, 你们还看不到呢。」


    「小哥哥好a啊！」


    「那快把多多抱过来让我们瞧瞧～」


    见着大家起闹，万归更乐了：「好！你们等着！」


    万归一离开镜头, 没过多久，大家就听到了一阵叫骂声。


    「你干嘛！」


    「大家让你露个脸啊, 来来来，别害羞哈，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何况你长得那么好看～」


    「我不要！」


    「别耍小脾气，听话，你都跟大家说好了的，等下还有大戏要上呢，你可别忘了啊。」


    两人推推搡搡地折腾了好一会儿，万归凭藉自己身高和力气上的优势，才搂着许多的肩膀，把他给拽到了镜头前。


    两张英俊秀气的脸蛋同时出现在镜头中，观众们纷纷表示死而无憾。


    「我满足了！」


    「我好了！」


    「两人太配了！妈妈好欣慰！」


    接着又是一大波打赏，把屏幕都刷满了。


    许多微红着脸，有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这，这样可以了吧？大家早点，休息吧……」


    「什么早点休息？」万归瞪了一眼，「说什么呢？这才刚刚开始！」


    「啊？」许多慌到有点发懵，「你还要做什么？」


    万归往自己右脸蛋一指：「你说呢？说好了要亲我的！」


    许多：「……」


    简直就是噩梦。


    直播间里的观众早就备好瓜子可乐和大西瓜，就等着看两人亲亲了。


    可万归才那么一说，许多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脸蛋憋到发红滚烫，死活不愿意亲，说什么都不愿意。


    而万归是绝对不会放过许多的，他结实的手臂把许多扣得紧紧的，许多根本无法逃脱。


    「你亲不亲？」


    「亲不亲！」


    「答应了哥的！你必须得亲！」


    许多急得差点儿哭出来：「我不亲！打死不亲！我怕我嘴巴烂掉！」


    万归：「……」


    「这有点闹洞房的意思了啊！」


    「哈哈哈哈！多多好害羞，脸都红透了！」


    万归见许多不配合，直接怒了，他抬手把许多的脸往自己嘴边一凑，吧唧一声，他先往许多脸上亲了一口。


    「！！！」


    「意外惊喜啊！」


    「小哥哥好a啊！！」


    「哈哈哈哈！小哥哥必须是攻啊！」


    许多脸红得要滴出血，他两眼珠子瞪得老大，有那么几秒钟，他的脑子是完全放空的状态。


    万归主动亲自己了。


    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的。


    跟上次不小心亲到嘴不一样。


    是他主动亲的。


    许多彻底懵了。


    万归挺回味刚才的那一吻，又问：「同桌，看到没？我说亲就亲，哪像你那么墨迹！而且亲得多响啊！」


    许多一愣，傻傻道：「你说了吗？不是突然亲的吗？」


    「……你怎么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点，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不敢主动亲我？？」


    「啊？」


    「胆子怎么……」


    万归话没说完，许多直接把嘴巴凑了上去，他亲的不是万归的脸，亲的是万归的嘴唇。


    四片柔软的嘴唇贴在了一起，轻轻的，有些悸动。


    许多能听到耳畔的心跳声，他不知道那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自己。


    他就是点到为止，万归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然后又变小，他很快便离开了。


    亲完后，他顺手摁掉了直播，然后走进厕所，脚上有点飘。


    万归愣在原地，就算他之前怎么闹，也完全没有想到许多最后居然是亲了他的嘴。


    他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觉得今晚有些不真实。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等了多久，许多才从厕所里出来。


    他的脸还泛红，许多的也一样，两人视线一对上，两人便同时间把视线移开。


    许多坐到自己的书桌前，翻了翻习题集，刚想落笔，发现自己好像认不得纸上的字了，一眼看下去，满满的都是万归万归万归……


    许多：「……」


    这下是彻底学不下了。


    许多嘆了声气，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道：「万归，你好好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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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万归愣着，「好。」


    「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成绩就慢慢跟上来了，」许多接着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嗯，「万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打架，「我以前成绩很好，后来我妈过世了，我才放弃学业的。」


    「现在还来得及，」许多说，「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你沖一冲，还能继续往前的。」


    「嗯，」万归点点头，「我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许多说得很坚定，「是一定要，必须要。」


    许多说到这里转过身，看着万归的眼睛说道：「我们考到同一个地方去，我在终点等你。」


    第50章


    校庆日当天, 校园内人潮涌动，不仅全校师生一同为母校庆生，同时校方还邀请了各界人士出席庆典活动, 场面非常热闹。


    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 同学们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与校同乐的愉悦心情。


    今天不用上课不用学习, 简直太棒了。


    蒋主任在万归登台之前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蒋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好好表演的！」万归拍着胸脯保证到。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你小子有机会出风头，是不可能含煳的, 」蒋主任心知肚明，「我是来看看你的髮型怎么样，会不会太超过！」


    万归：「……」


    确定了万归的髮型没问题后，蒋主任才放心地离开。


    许多和万归的节目被安排在了第一个，两人将一同演绎青春校园版的校歌。


    原本他们的校歌有点过于沉闷, 王淼这种觉悟差的, 唱着唱着能睡着，不过经他两一改，曲风变得活泼多了, 真当他两登台演唱时, 全校的学生都跟着唱了起来。


    演出很成功，万归一下来, 就找到王淼, 他让王淼帮着录了一段视频, 打算留作纪念。


    「万哥！你和多哥拯救了校歌还有我！」


    「上次文艺汇演没录我就觉得挺可惜的，」万归看着录好的视频说道, 「难得跟我同桌一同登台，录下来以后还能回味回味。」


    万归看完视频, 王淼把两张饭票给了他：「万哥，这是你和多哥的加餐券！」


    「什么加餐券？」


    「校庆啊，学校特别慷慨地要给全校同学免费加餐！」


    万归嘁了一声：「加就加，还要拿张券，搞得神神秘秘的。」


    而当他们去到时候看到要加的餐竟然是惨白无味的水煮鸡肉时，顿时间没了一点胃口。


    爱吃的任羽也顾不上自己班长的身份了，当场发牢骚：「学校也太抠了！校庆日就那么打发我们！多放点调味料下去煮是会破产还是怎么样啊？」


    许多淡淡道：「你不怕他们给煮出黑暗料理来？」


    任羽一想，许多说得有道理，干脆不抱怨了。


    万归把他们四个的加餐券随便扔给了一个路过的低年级胖子同学，说道：「算了，哥几个出去吃，怎么样？」


    「好啊！」任羽第一个来劲，「我们自己出去庆祝！」


    王淼也附和道：「我看到了，学校在附近的一家大酒店订了几十桌的菜，是用来招待之前毕业回校来参加庆典的校友的，你们说，我们混进去吃一顿可不可行？」


    任羽一脸嫌弃：「你就这点出息！」


    万归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去找吃的吧，跟一群老傢伙吃不到一块去。」


    他们刚走到校门，就遇到了韦媛几个女生正同样打算出去外面吃，于是两拨人一合计，干脆搞一次班级聚餐算了，然后直接在班级群里发了个通知，获得全班响应。


    一时间，高二理二班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集合后，一起出了学校。


    学校附近的小餐馆位置有限，没有那种特别大的包厢能同时坐下他们全班人的，于是他们就往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


    路上王淼眼尖，一眼认出前面骑着破自行车晃悠晃悠回家的班主任，他立马喊了一声：「何老师！」


    何老师被吓了一跳，自行车差点没骑稳摔着，他靠边停下来，见到自己的学生成群结队的，问道：「你们去哪？」


    「去聚餐啊，」王淼说，「老师您不参加学校的宴请吗？」


    「不去了，人太多。」


    「哦哦！那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啊？我们请您一顿呗！」


    「对啊！何老师一起吧！」


    「一起一起！」


    何老师架不住大家太热情，只好推着自行车，跟大家找了一家酒店，要了个大包厢，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来了次大聚餐。


    同学们吃饭那可谓卯足了劲，菜一上来，几十双筷子唰唰地就出去了，你刚坐下，他便站了起来，餐桌上人头攒动，此起彼伏。


    男生这一桌吃得比较兇勐，三口两口的一盘菜就吃光了，而女生那边情况稍微好一些，不要脸如王淼这样的，以视察女生饭菜质量为由，举着碗窜到女生那一桌接着吃。


    好在点的菜分量足，大家吃得都挺饱，吃饱后，同学们嚷嚷着要何老师讲几句话。


    万归先起的头：「何老师，听说您以前跟蒋主任是同桌，他是不是一直都那么龟毛啊？」


    何老师笑了：「老蒋这个人别看挺严肃挺较真，但是对你们每一个人，他都非常上心。你们说说全校有多少学生？可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他都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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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何老师指了指万归：「尤其是你，万归，老蒋私底下没少跟我念到你。」


    万归一扬眉：「老蒋说我什么坏话了？」


    「说你小毛病不断！整天的花样百出，他心都不够用来操的。」


    坐在万归身边的许多嘀咕了一句：「恭喜你，典型差生。」


    万归不服，用手肘捅了捅许多：「我那是人群中辨识度高。」


    「他虽然没少批评你，但是更多的是在关心你，他老跟我说，你看着挺聪明的，如果把多些精力放在学习上，成绩绝对差不了，」何老师继续说，「我也说，你这几个月进步挺大的，尤其是这次期中考，进步非常大。他还特意找出你的试卷，一科一科的看。」


    万归：「老蒋是在看我的分数有没有水分吗？」


    「当然不是！你最爱开人玩笑，没个正经，」何老师笑骂，「他是看你错在哪，有哪些不足，然后还找个各科老师聊了聊，让大家今后多帮着你点……」


    万归嘴上开蒋主任玩笑，可心里其实挺暖的。


    何老师一直在吹捧蒋主任，让在座的同学们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说完后，万归挠了挠头：「嘿嘿，您下次再跟老蒋说话，别忘了夸几句我同桌，我能进步那么大，内在动力就是他！」


    许多：「……」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


    万归侧头对许多悄悄说了一句话，立马惹得许多脸红得要炸开了。


    许多憋了几口气，缓缓吐出一个「滚」字，便没再理会万归。


    接着又有同学问到考大学啊，高考啊之类的正经话题，聊到最后，何老师看到许多一直沉默着不发言，于是主动cue了一下他。


    「许多，你有什么问题想问么？」


    许多抿着嘴，想了想，一鼓作气问到：「老师，如果在读高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学霸优等生许多会问出口的问题？自己没有听错？


    他平时那么冷淡，看着挺禁慾的，也会有喜欢的人？


    虽然他跟万归的事情经常被大家热议，但是大家都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来看待的，没完全当真。


    最震惊的当属万归，他两眼睛瞪圆瞭望着许多，脸上走马灯「同桌你到底怎么了」！


    反倒是何老师挺平静的，他笑了笑，说道：「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你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个人的感情是正常的。不过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你们需要先对自己负责，然后才有能力对别人负责。」


    「喜欢了一个人的话，就先悄悄地藏在心里吧。」


    吃完饭，何老师自己掏钱请了大家吃饭，大家还想集资请客，被他拒绝了：「等你们以后有出息了，再回来请我，我等着呢。」


    在走回学校的路上，万归紧紧挨着许多。


    他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说道：「同桌，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许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又是一个「滚」字。


    万归：「……」


    「同桌你为何突然骂我？！」


    因为刚才饭桌上万归对他说的是：「哎同桌，如果下次你跟我的赌注更大一点，我会进步更快的，比如，让我睡一下？」


    许多脸再次发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快速走去，扔下一句：「流氓！负个屁的责！」


    万归：「……」


    第51章


    万归吃饭时说那样的话, 一半出于有感而发，都亲了嘴了，再进一步也没什么过分的嘛, 另一半考虑, 那完全就是想逗一逗许多。


    谁想到, 他的同桌那么不经逗。


    万归心想，同桌也太害羞了！有点可爱！


    被许多骂了后，万归颠颠地追了上去，一个劲地道歉, 跟着许多走过了两条街，许多的气才消了下去。


    「我是说真的，你好好学习吧，」许多说，「你闹归闹, 学习也别耽误了, 期中考你能考成这样，坚持下去，我相信你高考也不会有问题的。」


    「嗯, 」万归答应道, 然后又问，「那你呢？如果今年你奥赛考好了, 被保送了, 你还来读高三吗？」


    许多停下脚步：「如果你认真学习的话, 我就读，你陪我奥赛, 我陪你高考。」


    许多的话深深地触动到了万归的心，万归从来都没有想过, 许多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以来，许多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倔强的男孩，怎么劝都劝不动，说什么都不会听，许多就是那种会固执地坚持己见的人。


    但是，他现在发现许多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原本紧闭的心扉正在一点点地打开。


    万归笑了：「一言为定，我陪你奥赛，你陪我高考。」


    「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万归壮了壮胆子，直接去牵起许多的手，他已经做好了许多会甩开甚至拍掉他的手的心理准备，然而许多并没有拒绝，直接跟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万归的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许多这时笑道：「什么一百年不许变？你啥啊？你要留级一百年？」


    万归得意地笑道：「不会，我明年一次性成功，你等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办到！」


    校庆过后，班主任让任羽统计一下班上的意见，学校以丰富课余活动为由，要举办一些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方案就先集思广益，让各班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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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他们班一共提了两个提议，第一个是秋游，秋天快过去了，再不抓住秋天的尾巴，就真不适合出去玩了，冬天太冷，同学们倾向于放一天假窝被窝里睡懒觉。


    第二个是搞文化祭，这个提议是女生们提议的，她们爱看动漫，见着动漫里一有文化祭，主角们就有事情发生，于是也期待在现实生活中，能举办一次。


    方案交上去没几天，一次数学课上，班主任何老师就宣布了让他们所有人振奋的消息。


    「我们班的两个方案都通过了。」


    同学们全部呈现吃惊装。


    「真的假的？」


    「两个都通过了？学校那么大方的么？」


    何老师解释道：「这个学习刚开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就听到你们想出去秋游的心声了，在你们提议之前，我们已经跟学校建议过，所以这次学校就批准了。高三学业比较忙，各班酌情参加，而高一和高二都可以参加，地点和方式各班自己定，时间是下一周，学校批了一天的时间。」


    王淼第一个坐不住：「还好我们没有高三！一想到高三什么都不能参加，真的觉得是暗无天日啊！」


    万归问许多：「你想去哪玩？」


    许多无所谓道：「都行吧，我随意。要不是学校限制了一天时间，三水他们这种特别好动的，可能会提议去环游世界。」


    全班同学议论纷纷的，何老师见着大家热情高涨，就让大家讨论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文化祭的活动，学校觉得想法很好，我们学校有自己的文化，同学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展示出来，这个活动的时间暂时没有确定，不过应该会在这个学期内举办。」


    他们班的方案都获得了学校的支持，一时间所有人觉得跟过了节一般。


    这节数学课花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在讨论这两件事，最后才确定他们班的秋游是去市郊区的一个旅游景区徒步。


    能一起出去玩大家都十分开心了，一下课，大家开始自由组合，分配准备工作。


    许多他们四个人自然地组成了一个组。


    王淼拿出小本子：「哥几个！我们都要吃什么！快说！我让我妈去买！」


    万归想了想：「上次我在你家，你妈妈做的滷鸭爪很好吃，能劳驾她老人家再做一次么？」


    「没问题！」王淼兴奋道，「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做的！」


    「还有啥还有啥？快说啊！」


    几个人列了长长的一串购物清单，最后让许多过目的时候，许多看都没看，从中间一折，撕开，然后把后面的部分给扔了。


    其他三人：「……」


    许多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去徒步，不是去野炊，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买那么多，你们背着不嫌累？」


    王淼摇头：「不累不累！如果可以，我还想背一口锅呢！」


    万归看了眼许多留下的那部分，说道：「就按我同桌决定的买吧。」


    他对许多一笑：「反正你想吃的都留在上面了，后面的无所谓！」


    王淼和任羽：「……」


    「我有所谓啊！」


    「我也是！」


    「后面的都是我两提议的好吗！」


    他两嘴上是这么说，但真正执行起来的时候，还是按照许多的决定去做的。


    许多在他们四个中间，一直扮演着隐藏的决定者的角色。


    什么主意，让王淼去拿，那绝对是没戏，他想法五花八门的，太多太不现实。


    而任羽呢，想法虽然接地气，但是接过头了，执行起来会很无趣。


    万归就完全听从许多的安排了，只要许多开心，他就开心，无条件地由许多做主。


    最后採购的时候，四个人是抽了周末去的，买完之后，万归拉着许多跟另外两人分开走。


    许多不明白：「我们还要干嘛？」


    「去买套徒步装备啊！」


    「什么徒步装备？」许多更不懂了，「运动衣和运动鞋，你不是都有么？还是你又要单独为这次徒步买一顶假髮？」


    许多斜视万归，满脸鄙视。


    「哎哎，不是，」万归拉着许多的手，「以前的太旧了，而且我们两个竟然没有同样的衣服，怎么都说不过去！」


    许多：「……」


    这是要买情侣装的节奏吗？


    第52章


    万归看中了一件上衣和一双运动鞋, 许多看了眼价格，就直接放弃了。


    「你自己买吧，我暂时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需要！」


    万归知道许多不想买的原因, 于是执意要自己出钱给两人买, 可许多就是不同意。


    最后没办法, 许多自己先走出了专卖店，万归只能两手空空地跟着出来了。


    在回学校的车上，许多闷闷的不说话，万归便找了好些个笑话, 说出来想逗自己同学乐一乐。


    许多跟看耍猴似的看着万归，待万归说完时，他问到：「你说那么多累不累？」


    「不累，」万归拧着眉，被许多打击习惯后, 他已经养成了坚不可摧的毅力, 「为了博得你一笑，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许多嘁了一声别过头，望向窗外,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


    秋游出发的前一晚，万归愣是把那件上衣买了回来。


    许多看到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摆在桌面, 只能连连嘆气：「不是说不让买了么？一件长袖t恤卖399, 钱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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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笑着把其中的一件往许多身上套, 然后又把衣服上的连体帽子给他戴上：「还多了顶帽子呢！要是山间起风了，我戴上就不怕假髮会飞了！」


    许多：「……」


    许多实在是拿万归没办法了, 只得接受了他买的衣服。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王淼看着穿着一样的许多和万归, 心情十分复杂。


    「明明是我们四个人组一队！万哥你却只买了两件！」王淼抗议，「说好的兄弟情义呢！难道我和咸鱼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任羽也打抱不平：「对啊！都有队服了，也不让我和三水也穿上！」


    万归搂着许多的肩，整个人笑得都发抖了：「我只乐意和我同桌穿，你两靠边去。」


    一辆大巴把他们理二班送往市郊区的一个山区，虽然那里平时有很多徒步团来旅游，但是何老师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反覆强调了一下旅游记录。


    「大家一定要跟紧！不要脱队！不要单独行动！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明清楚！」


    何老师拿着麦克风站在车头晃悠悠地喊道，坐着的同学们的心早就飞到了远处的高山。


    万归见何老师说得差不多了，起闹：「老师！您唱首歌呗！光坐着车多闷啊！」


    「对啊！」


    「您来一首吧！」


    其他人跟着起闹。


    何老师没办法，就唱了一首他们那个的人爱听的老歌，整辆车的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当中。


    到了目的地之后，大家从车上下来，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旅行包，看到延绵的山脉，都是跃跃欲试的状态。


    开始活动后，先是集体往山腰的地方走，那儿有个很大的凉亭可以观景，也可以休息。


    有些同学平时缺乏锻鍊，才爬到这儿就已经喘得动不了了，于是何老师让大家在这儿做短暂的休息，吃点零食或者拍拍照，但不要走远。


    许多他们四人找了个人少的空地，坐在地上分着零食吃。


    万归啃着王淼妈妈亲手做的滷鸭翅，连连称赞：「三水！你妈妈这手艺，不去开家滷味店有点可惜了啊！」


    「那是，我妈手艺可好了，」王淼自己也吃了一口，「怎么这次放的味道那么足！是不是知道是做给你吃的，她才那么用心啊！」


    王淼再次陷入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个问题旋涡当中。


    休息过后，何老师要带领大家继续往前，前面的路会开始下山，然后会有一条平坦的小路，再往前走，就又要爬山了，而且要爬到山顶。


    有的同学听完当场绝望了，爬山对于他们来讲，是一件比学习和考试还要困难的事。


    何老师便鼓励道：「大家坚持住，继续加油！徒步不仅能锻鍊你们的体能，还能培养你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大家嚷嚷了几声继续加油后，便集合再次出发。


    下山的路相对好走一些，来到山底的平地时，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见到此景的同学们个个都很开心，又是拍照又是那瓶子装水回去的，何老师见大家兴致上来了，知道是一口气沖顶的最好时机了，于是开始带着大家往山顶上爬。


    这次爬的这座山要比之前的更高更陡峭，还没到半山腰，已经停下来休息两轮了。


    王淼蹲在地上喘得像只企鹅：「累死哥了！」


    任羽看不惯骂道：「谁让你刚才吃那么多！你是撑的累的！」


    许多在附近看了几眼，他心情相当好，因为周围有很多绿色植物是他平时在市区里见不到的，难得有机会观察一次，他挺想多看一些，看得更仔细一点。


    休息好后，大部队又继续往上爬，在大家互相之间不断地鼓励声中，全班师生终于全部爬到了山顶。


    登顶的感觉对于他们来说有种胜利的喜悦，特别是这处山顶不仅能俯视延绵的绿色山脉，还能眺望远处隐藏在绿色植被中的天际，视野非常开阔，让人心旷神怡。


    兴致高昂的同学们对着天空和远处放声大喊，有的又在默默为未来祈愿。


    何老师组织大家在山顶拍了一张集体照，还感慨：「下次再拍，就是你们毕业的时候啦！」


    许多一听到毕业两字，心里有些苦涩虽说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但是一眨眼，时间就会流逝了，到了那个时候，身边的人会怎样，会去到哪里，而自己又会怎样，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万归能不能兑现给他的承诺，两人要考去同一个地方，然后在未来读大学的几年里，依然可以相互地赖在一起。


    往山下走的时候，许多和万归走在了后面，他有些话想跟万归单独讲。


    「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许多淡淡地说道，脸上似乎没有波澜，可心里却是紧张的，「你会好好学习，你让我陪你高考，你就一定要考好。」


    万归收敛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偷偷牵住许多的手，认真地回道：「我一定会的，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


    第53章


    「大家尽量跟上大部队啊！」任羽朝着人群喊了一声。


    下山的路有点陡峭, 同学们在下来的时候也费了不少的劲，还有一些胆子小的动作比较慢，先头部队已经到山底了, 而有一些还在半山腰。


    于是何老师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任羽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带队, 他留在中间协调，副班长王淼负责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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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工清楚后，王淼留在了最后。


    他一看到许多和万归两人神秘兮兮的，便很好奇。


    「万哥多哥, 你两手长腿长的，怎么落在最后面了？」


    「我要跟我同桌说悄悄话啊，」万归说道，「怕走在前面被你们听到了，尤其是你, 耳朵灵, 还爱到处瞎传！」


    「愿望啊万哥！」王淼一脸委屈，「我可是一直都在极力维护兄弟们的形象的啊！我哪说过你两的不是！」


    「行了行了，别喊了, 」许多说道, 「你好好带带队伍，看哪个女生下山不方便的, 去扶一把。」


    「好！我去了！」


    队伍慢慢地下到了山底, 来到了平地, 王淼数了数人数，确认都跟上来了, 才安心往前走。


    许多看到周围茂密的植被，再次起了去细细看一看的想法, 于是他对万归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看什么？」万归好奇，「你该不会是尿急憋不住了，要跑进去尿一泡吧？要是的话一起啊，跟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许多：「……」


    「我真的是去看看里面植物的生长情况，」许多解释，「这里树木茂盛，树冠基本上把多数阳光都挡住了，而下面的植物还生长得那么好，我想进去看看它们叶子长什么样的。」


    「原来是科研考察啊，那我也去。」


    许多没反对：「我们跟三水说一声吧？免得他等下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也是，」万归往前抬了抬头，喊了几声王三水，不过没收到回復，「三水没回答。」


    「估计走远了，」许多说道，「算了，我们快去快回吧，别耽误时间了。」


    两人拨开草丛，从主干道上走了出去。


    草丛里生长着各种新奇的野生植物，许多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万归也惯着许多，许多想看什么，想去哪，他都顺从，于是两人一边走一边看，走着走着，就走得很远了。


    等他两意识到已经脱离大部队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三水该着急了，」许多皱眉，「我给他打个电话。」


    然而事与愿违，这深山老林里的，信号特别差，不仅电话打不通，微信也发不出去，而且更糟糕的是，许多的手机在这时候刚好没电，自动关机了。


    于是许多让万归试一试他的手机，结果：「我手机都没带，忘带了。」


    许多：「……」


    「怎么办？我们跟大家失联了。」


    万归倒没很在意：「怕啥，哥这就带你找回去。」


    结果许多跟万归走啊走的，越走越发现情况不对。


    「你确定带对方向了？」许多纳闷道。


    「啊，确定啊，」万归说，「你听听，有没有一阵水声？我们来的地方不是有条小溪么？找到那条小溪，我们就找到回去的路了。」


    许多仔细听了几下，确实有水声，不过很快水声就断了：「？」


    万归往前走了几步：「……原来这水声是什么野生动物撒的尿。」


    许多：「……」


    「……什么动物？」


    「没看清，窜的就跑掉了，挺活泼，这儿生态不错，看来它过得挺开心。」


    许多：「……」


    那只看不清的动物开不开心许多不知道，也不关心，反正现在他是不怎么开心：「我们两个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万归一怔：「啊，好像是吧。」


    许多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优等生，竟然会在秋游徒步的时候迷路，他知道自己算是半个路痴，可没想到，万归比他还要路痴。


    「你不认路你还带啊？」许多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看着你着急了，想早点让你开心起来么？」万归挠挠脸，「再说了，我一直路感不行啊，你不记得了？上次咱两找包子店，我还找到死胡同里去了。」


    许多想想真的是，他绝望地抬头望了望天，这儿树冠更加茂盛了，遮天蔽日的，根本看不到太阳的方向，他们两又不是猴子，想爬上去也不太可能，见不到太阳，就无法区分东南西北，想出去就很困难了。


    「手机也没电了，」许多蹲在一棵树下，倒腾着手机，「想报个警都不行。」


    「报警？」万归眨眼，「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许多纳闷，「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可以吃的，要是遇到一只过得不怎么开心，又很饿的大型野生动物，我们万一被吃了岂不是很惨？」


    万归一点儿也不慌张：「听着像不像丛林歷险记和野外求生？」


    许多则是完全没这个心情，他收好手机又在附近转悠了半天，最终确定是走不出去了，只要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两刚歇下不久，天上就下起雨来了，许多担心被淋着雨生病，情况会更糟，于是立刻找了个茂盛的草丛，让万归跟着他挤进去，堪堪能挡住上面滴落下来的雨水。


    许多吸了吸鼻子，他不是很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凉：「晚上可能要降温。」


    「你觉得冷了？」万归问道，「要不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穿上？」


    「那你穿什么？」许多看着万归认真的眼神，说道，「你病了我可背不动你。」


    雨很快就停了，距离他们走失，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许多估计何老师应该是知道了，他觉得挺内疚的，本来好好的徒步，被他的私心给搅得人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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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别瞎走了，」他想了想，「今晚就在这儿吧，等别人来救我们，要是再乱走，可能更难被发现了。」


    「嗯，好，」万归同意。


    经过雨水的洗涤，原本已经足够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水汽的味道，吸进鼻子里时，让人不禁一颤。


    片刻后万归又问：「同桌，你害怕么？」


    「不怕，没啥好怕的，」许多说的是心里话，他真没什么好怕的，经歷过的事情多了，他的心脏也强大了，然后他反问，「难道你害怕？」


    「怎么可能！」万归一口否认，「你都不怕，我害怕什么？我还得保护你呢！」


    许多嘁了一声：「得了吧你，连个路都带不好。」


    万归被许多骂笑了：「我哪知道我耳朵那么灵啊，动物撒尿我都听得到。」


    「对不起，」许多脸上的微笑淡去后突然说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跟着迷路。」


    「说什么呢，」万归依然笑着，「应该怪我才对，是我纵容你进来的，也是我一定要跟着你进来的，还是我带错的路。嗯，绝对不怪你。」


    许多心说这人怎么那么傻，抢着扛责任。


    「同桌。」


    「嗯？」


    「今晚估计会冷，咱两挨一起吧。」


    「好。」


    「我抱着你，免得会冷。」


    许多心头一跳：「嗯，好。」


    第54章


    树林里除了稀稀落落的几滴雨水滴落的声音, 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动静。


    许多和万归背着的包里没太多吃的，吃的主要是放在王淼的包里，他两的包多半是个摆设。


    许多无聊之余, 从包里掏出一本习题集, 随手翻着, 看上面自己做的笔记。


    万归：「……」


    「同桌，你出来旅游还带着书啊？」


    「嗯，以防自己无聊没事做。」


    「那你没事做跟我聊聊天行不？光线太暗了，你看书会伤到眼睛的。」


    许多嘆了声气, 这里的光线确实不好，他看了一眼眼睛就发干，他收起书本：「跟你聊天我觉得更无聊。」


    「别这么说嘛，」万归从自己包里掏出几张纸，「要不我给你念念我的报纸？」


    许多：「……」


    「不要, 我不听, 简直无聊透顶。」


    许多起身走了几步，他抬头望着密密麻麻的树冠，觉得这天和地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遥远。


    万归从包里翻出两块巧克力, 递了一块给许多, 然后自己的那一块他只吃了一半，另一半收了起来。


    许多见到后问：「你不饿？」


    「还好, 留着点免得你晚上喊饿。」


    「我才不会随便喊饿。」许多别过头, 把手上的巧克力也留了一半下来, 到时候他可以跟万归交换着吃。


    夜色很快降临了，温度渐渐降低, 他两紧紧地挨在一起坐着。


    万归仰起头，望着树冠发呆：「看来今晚上是要在这里过夜不可了。」


    几个小时过去, 他们没等到救援队的到来。


    许多不自觉地往万归身边凑近：「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明天情况一定会好的。」


    饥寒交迫的两个人靠坐在树底下，周围除了空旷，再没有其他。


    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许多听到万归的声音，心里就踏实多了，而万归也一样，他只要感受到许多在身边，不论此时身在何处，他都无所谓。


    直到困意袭来，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渐渐模煳，许多先闭上了眼睛，然后脖子一歪，靠在了万归的肩膀上。


    万归用着自己最后的半份儿清醒，把许多抱在了怀里，然后低下头，下巴顶着许多的肩，两张青涩的脸蛋紧紧地贴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用以度过这个漫长的黑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多听到了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万归。」


    「万归？」


    许多喊了两声，万归都没有回答：「万归？」


    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万归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t恤，而他的身上，则套着原本穿在万归身上的外套。


    昨天夜里，两人都被冻得直打寒颤，万归醒来之后，直接脱了自己的外套给许多穿。


    许多心头一咯噔，看到万归唇色惨白，有点儿发慌了。


    他抖了抖身体，晃动着万归，可万归就是不回话。


    这货又怎么了？！


    「万归？！」


    许多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有些撕裂。


    「你再不回话，我就先走了。你自个儿留在这里慢慢玩吧。」


    万归：「……」


    「同桌你怎么那么狠心……」


    「你就不担心我出什么事吗？」


    许多沉着脸：「你以为我傻？你唿吸那么平稳，你就算想装死，你也能不能专业一点啊？」


    万归：「……」


    万归忍不住笑了，两眼眯成一条线，怎么看都好看：「同桌，刚才你有没有一种铁达尼号落水时，罗斯喊杰克，杰克不回答的感觉？」


    许多板着脸，别过头：「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


    「为什么啊？不觉得很感人吗？」万归把许多搂得更紧了。


    「感人个屁，」许多说，「你刚才饿的肚子都喊出声了，杰克那时候有那么丢脸吗？」


    万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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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你真的是浪漫破坏者，什么被你一说，气氛全都……」


    万归话没说完，就被许多的唇亲了上来。


    他两眼一瞪，看到许多的脸近在眼前，许多闭着双眼，睫毛浓密，像两束没入了黑夜中的芦苇。


    接着，他的唿吸真的停滞了。


    许多睁开眼，又挣脱开万归的拥抱，起身说道：「我确定听到有人的动静，应该是救援队的人来了，你快起来，我们去找找。」


    万归身体僵硬，起来花了好大的功夫，昨晚他抱着许多，自己全身没有伸展开，睡得有点儿难受。


    当他站起来后，许多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套回到他的头上。


    「穿好，我没那么冷了。」


    万归笑眯眯地穿好衣服，他嗅了嗅鼻子，说道：「同桌你味道儿真香，闻着多好闻啊！」


    许多朝前走了几步，停住回头看着万归：「我建议你出去后去看一趟耳鼻喉科。」


    「一晚上没洗澡，你能觉得好闻那也是奇蹟。」


    万归：「……」


    「反正就好闻，你的味道怎么样都好闻，我不管。」


    两人循着声音没走出去多远，就遇到救援队了。


    救援队的人见到他们两好好地站在眼前，立刻松了一口气，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那人，皮肤黝黑，脸上尽是疲惫。


    从接到报案，他就带领队员进来找人了，整整找了一个晚上才找到的这里。


    他问：「你们两怎么走得那么远？」


    许多：「……我们不是很认路，想自己走出去，结果越走越偏，就走到这了。真的很抱歉，谢谢你们。」


    队长嘆了声气：「先跟我们出去吧，你们的家人和老师同学都快担心死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多和万归：「自己能走么？」


    「嗯。」两人异口同声。


    「行，那就走吧。」


    救援队身上带着干粮和水，在回去的路上，他两跟饿狼似的狼吞虎咽的一番，所有人都没怎么说话。


    许多知道，这些救援队的成员心里一定是憋着一团火的，不为自己的辛苦，而是因为他两的冒失，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走了半天，他们才走到了原来进来的地方。


    许多回头一看，原来他和万归瞎走了那么远的距离，难怪找他们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许多看到自己小姑和姑父、校长、蒋主任、何老师还有任羽、王淼，以及万归的爸爸和妹妹，都站在前方。


    他们先通过卫星电话收到了两人被找到并安然无恙的消息。


    许多和万归刚走出来，还没开口说话，王淼最先哀嚎了一声，直接崩溃到大哭。


    第55章


    最后王淼整个人哭得都站不稳了, 要不是任羽扶着他，他早就哭跪在地上了。


    王淼的哭声在空旷的山林间迴荡，显得尤为凄凉。被他一带动, 在场的人都开始默默含泪了。


    「万哥多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


    「明明是我管的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没我的批准就离队啊！」


    「万一你们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呜呜呜呜！」


    许多看到王淼哭得鼻涕都飞出来了, 心里特别愧疚：「三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校长和蒋主任劝慰了几句，就感谢救援队的队员去了。


    而何老师过来问了下他们两人的情况，确认他们的确没有受伤之后, 心里也踏实了。


    许多看到何老师两眼圈发黑，知道他一定是没有休息，于是说道：「老师，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你们等下先回家, 休息好了再回学校。」


    许多的小姑和姑父还算比较平静的, 他们看到许多没事后，就没多说什么了。


    反倒是万归那边，他的爸爸情绪特别激动。


    万归爸爸两眼已经红肿了, 完全是因为担心万归才变成这样, 他看到万归站在他跟前，没说什么, 一点儿悔意也没有, 心中便怒火中烧, 一巴掌直接甩到了万归的脸上。


    啪的一声，特别清脆和响亮。


    这一声直接把万玲吓得叫出声来。


    万归没说什么, 只是抬起手捂着自己被扇得辣痛的脸，然后他爸便破口大骂：「你想死也别连累其他人！」


    「知道大家守在外面等得有多焦虑吗！」


    「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


    他们两的动静太大, 何老师和蒋主任第一时间冲过来劝阻。


    「孩子平安就好，别那么激动。」


    「对啊，老万同志，你消消气，别急坏了身子，孩子们刚救出来，还累着呢，先别责怪他们。」


    校长跟救援队的人聊了一会儿，也亲自过来劝说：「只要孩子们没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学校这边不会责怪他们的。」


    然而万归的爸爸并没有就此消停，他像是心里憋了很久很久的气，终于在这一刻可以爆发了。


    「这小子还要着有什么用！」


    「自从他妈走了，他整天就这个样子！」


    「天天跟我对着干！不气死我他就不会罢休！」


    「你们看看他这个样子！学习也不学！吊儿郎当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要他来还有什么用！」


    万归这会儿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妈为什么走的，您心里不清楚么？」


    「你说什么？！」他的爸爸彻底怒了，抬起手又想往万归脸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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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师和蒋主任见状立刻上前拦住，可万归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他爸踢了一脚。


    「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他爸一直在嘶吼。


    万玲把万归先拉到了一边，然后许多跟着他的小姑和姑父走过来看情况。


    万玲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万归：「哥，你擦擦，嘴角出血了。」


    「嗯。」万归接过纸巾，松开捂着脸的手时，许多看到那边脸红得发肿了。


    王淼这时也不哭了，他看到万归爸爸发飙，瞬间不知所措：「万哥，你、你还好吧？」


    任羽：「你要不先到一边去？」


    万归笑了笑，摇头道：「没事，他想打想骂，随他的便。」


    「痛吗？」许多看着万归有点狼狈，心里很难受。


    「不疼，」万归嘴角咧开得更大了，笑得特别夸张，只是眼睛有些红，「同桌，你说我被打成这样，是不是不帅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


    许多说道：「我去跟你爸爸解释清楚，这次的事情全赖我。」


    「什么全赖你？」


    万归急了：「明明就是我的错！」


    许多不理会万归，径直走向万归的爸爸。


    「叔叔，这次的事情不怪万归，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处于情绪极度激动的万归爸爸错愕了一下：「什、什么？你说什么？」


    「这次的事情，是因为……」


    许多话没说完，就看到万归来到他的身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地上。


    「这次的错，全怪我，」万归说道，「是我把许多带进里面去的，我就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也没跟你们提前讲清楚，直接进去了，许多是我硬拉着进去的，跟他没有关系。」


    许多：「……」


    万归这一跪，在场的人瞬间都说不出话来了，甚至于他的爸爸，也怔住没说话。


    「我错了，爸。」万归接着说道。


    何老师很心疼自己的学生，他赶紧过来把万归扶起来，然后劝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也别太激动，事情过去了就行了，现在没人要责怪你们。」


    「老师，学校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两吧？」万归看着何老师说道。


    何老师看了眼蒋主任，蒋主任做不了主，又看向校长。


    经过大风大浪的校长思考了片刻，说道：「回去写一份检讨，深刻的检讨。」


    万归点头：「嗯。」


    校长又看向许多，许多立刻说道：「我会把事情的经过都如实写在检讨里的，错在我，没人可以替我顶罪。」


    说完，他抓住万归的手，把他硬生生地拽走了。


    两人朝边上去，万归一直在念叨：「你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由我来顶罪么？你马上就要参加奥赛了，真出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你怎么办？耽误你保送什么的怎么办？」


    「校长不是说了，让我们写检讨就完了么？」许多看着万归，「真不行，你找他儿子求情去啊。」


    万归：「……」


    「你还记得胖丁呢。」


    许多吁了一声气：「刚才你在做什么？本来事情没那么夸张，你跪下来是为的什么？」


    万归脸上的笑容淡了：「我跪，并不是因为要解释这件事，而且我爸对我发火，这件事也只是个由头罢了。」


    「我不跪，他的气根本消不下去，不是你解释了一两句就能过去的。」


    「你跟你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头我再跟你说，」万归别开头，望向远处，「一说到这事我就烦躁。」


    「行吧，」许多安慰似的牵起万归的手，「等你想通了再跟我说。这事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你也别逞强。」


    「还有，以后也别动不动的下跪了行么？刚才真的吓人。」


    万归回过头，认真地盯着许多看。


    「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一点委屈。不管你是对是错，在我眼里不分对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受的委屈够多了，我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万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万归一跪天地，二跪父母，三跪的就是真心。」


    「我喜欢你，所以你想着替你把一切都挡下来。」


    许多此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涌上了心尖。


    他觉得自己的眼角发干发涩，泪腺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于是他立刻转开身子，躲过万归的视线，然后用颤抖地声音说道：「你说话好傻，做事也好傻。」


    第56章


    回到市区, 许多的小姑和姑父带他去餐馆吃了一顿饭，安慰他好好学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学校那边他们会帮忙去沟通。


    吃完饭, 许多刚回到学校宿舍没多久, 万归又把他叫出去吃饭。


    这次请客的是万归的舅舅, 他舅舅为人豪爽，做事大气，一看就是事业小有成就的人。


    在场的还有万归的妹妹万玲。


    一上桌，他舅舅就亲自给许多盛了一碗汤：「我听万归说过你, 说你在学校里帮他不少，他成绩才进步那么快。」


    许多起身谢过长辈，接过汤后轻声问了一句万归：「你都说过我什么？」


    「什么都说过，就是各种夸你，」万归笑道, 「现在我舅舅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救世主了。」


    许多：「……」


    吃饭的时候, 万归舅舅提到他跟校长之间有一些交情，这次发生的事情，他私底下也会跟校长那边沟通的, 让他两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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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玲一边吃着饭, 一边闷不吭声地看着万归在给许多各种夹菜，两眼睛都没捨得眨一下。


    快吃完的时候她才问道：「哥, 你平时在学校都是这么照顾许多哥哥的吗？」


    「对啊, 」万归得意道, 「我平时对我同桌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万玲接着说：「难怪你让我在直播的时候……」


    万玲话没说完，就被万归瞪了一眼, 于是她立刻闭嘴了。


    「直播的时候怎么了？」许多好奇问道。


    「就是让她好好学学你，」万归立刻抢着说, 「我妹妹也想当个当红主播呢，所以慕名到你的直播间观摩去了。」


    许多：「……」


    万玲偷偷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整天说瞎话。」


    回到教室，他两再次受到了同学们的集体关爱。


    同学们为了欢迎他们走失回来，把秋游时候没吃完的零食全部堆在了他两的桌子上。


    万归看到了很感动，一个劲地谢谢大家，倒是许多看着觉得有些别扭。


    「同桌你怎么了？同学们关心你，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不乐意，」许多看着桌子上堆满的食物，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像是来上坟？」


    万归：「……」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下午放学的时候，许多刚走到宿舍楼梯口，就被守宿舍的大爷叫住了。


    「有个说是你弟弟的男孩儿来找你，我让他先上去等你了。」


    「我弟弟？」许多抬了抬眉，难道是姚星来了？


    这次他出事，他爸爸没出现，他猜学校估计连他爸都没联繫上，而他继母呢，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来的，他亲妈知道了恐怕也不好过来，她一结婚，她现任丈夫那边就希望她跟许多这边划清界线。


    这么一算下来，除了小姑和姑父，真还有谁会关心一下他的，那也只剩下姚星一个人了。


    许多走上楼，就在宿舍门口看到了姚星。


    姚星靠着门口站着，一只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另一只手里捧着一本书。


    许多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小子竟然会看书？


    他走过去一看，姚星真的在看书，看的还是习题集，跟他在树林里要学习简直是如出一辙。


    「哥！」姚星看到许多立刻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他两自上次姚星打架要钱以来，第一次见面。


    许多打开宿舍门，两人走了进去。


    姚星带了不少吃的给许多，许多便问道：「你哪来的钱？」


    「我……饭卡里剩的多，在学校小卖部里买的。」


    许多看了一眼，不是巧克力就是糖，于是说道：「下次不用给我买了，你自己也没什么钱，留着自己吃饭。」


    「嗯嗯。」


    许多又拿过姚星手里翻看的习题集，他翻了几页，发现姚星学得挺认真，虽然做错的题目不少，但看得出姚星有在认真地做。


    许多看到姚星自己知道该学习了，心里很高兴，不过脸上依然绷着，他冷冷道：「以后有什么题目不懂的，就先留着，每周我回家一次，到时候你拿回去一起问我。」


    姚星挠挠头：「哥，你还愿意回家啊？」


    许多听到嘆了声气，他其实根本不想回去，而那个家对他而言，不像其他人，是一个心灵的港湾，在他心里则是一个负担。


    「回吧，反正家里除了你会回去，也没什么人会回去。」


    许多看到姚星比上一次见到时要瘦了一些，本来他以前就瘦，都是玩游戏通宵不休息不吃饭给闹的，现在看起来估计是因为学习给瘦的，许多才有了那么一些心疼。


    「以后学归学，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你还在长身体，该吃饭时一顿也别耽搁了，以后要是没钱吃饭了，跟我说一声。」


    「嗯嗯！」姚星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许多对他态度没上次电话里那么恶劣，于是翻开习题集，让许多教他怎么做。


    许多整个人就跟做梦似的，他没想过姚星也会回心转意。


    给他讲题的时候，许多在想，姚星开始学习了，万归也开始学习了，他们是不是都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才开始上进的？


    自己难道真的像万归说的那样，成了救世主？


    一有这个想法，许多便晃了晃脑子。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被万归那张嘴影响，千万不能有那么浮夸的自信。


    「哥？你怎么了？」姚星看到许多有点走神，于是问道。


    「没什么，」许多回过神，「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学校的人去咱家找过，只是家里没有人，我中午回家的时候，楼下小卖部的奶奶告诉我的，她可紧张了，我知道后立刻跑来你们学校了，来到的时候宿舍的大爷说你跟万归哥刚出去。」


    看来这次给闹的，他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不能安生了。


    除了他亲生爹妈和继母。


    许多有些感慨，心想，就让这页翻过去吧，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他点开手机，看到万归给他发来一段话。


    「同桌你想我没？今晚我必须要回家吃饭不得不抛下你一个人，你不会生我气吧？」


    许多偷偷笑了一下，回道：「你好好吃饭，能别说话么？」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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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跟你说话我憋得慌！」


    「那你就好好憋着。」


    许多把手机收起来，心里又想到，以后貌似真的有些不同了，因为自己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万归。


    这座校园里，每一片落叶，每一朵花，每一株草，都记住了他俩的微笑。


    第57章


    晚上万归从家里回到宿舍的时候, 姚星刚好要走。


    许多把姚星带来的习题集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把姚星做错的题一一给姚星订正了，并告诉他：「继续保持这个势头, 就算我们学校考不上, 也还能争取考一所过得去的高中。」


    姚星一边收拾一点点头答应：「知道了哥, 我会好好学的。」


    「而你以后的学费和伙食费，你妈不管你，我会想办法的。」许多说道。


    姚星一愣，当着许多和万归的面, 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了！谢谢哥！」


    然后拿着自己的习题集走了。


    姚星一走，万归便问道：「你哪来的钱啊同桌？看样子你是隐形土豪啊？」


    「狗屁，」许多从姚星带来的东西里挑出一颗糖来，塞进万归的嘴巴，接着说, 「大不了再去打打工吧, 我手上也没多少钱了。」


    想了想，许多掏出手机：「今晚再直播一次。」


    秋游的风波就此结束了。


    学校让他俩好好写了一份检讨，便没再让他们做什么。


    在期末考之前, 还有一次月考, 万归兑现了他向许多做的承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他一直非常刻苦的学习。


    许多也发现了, 万归一旦把缺漏的知识点补上, 他便能自己自行自学了，完全不用操多少心。


    许多觉得, 万归的成绩追上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根据万归的知识结构来看, 许多认为万归的每一科成绩比自己的要平均一些。


    许多的理科学得很好，文科属于中等偏上，他能排在前列完全是理科把总分拉上去的。不过万归就不同了，他文理都很平均，甚至还有打动阅卷老师心灵的技能，许多心想，这货在写作文时稍稍把平时浮夸的作风控制好，发挥一下，说不定能把阅卷老师感动到泪崩。


    月考成绩一出来，不出意外的，万归再次向前进步了好几名，就连一些任课老师在来找万归谈心时，都肯定到他脑子非常聪明，方法对，劲头有的情况下，学习的效率要比不少同学都要高。


    万归拿着自己的试卷，向许多讨要奖励：「同桌你看看！我又进步了！而且是第二十名，全班第二十名，还是我没去找老师要分数的情况下排到的！」


    许多有点无语：「你别再去打扰语文老师了，人家距离退休也没几年了，你就让人家耳根清静一下行不？」


    「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我为什么要奖励你？」


    「我进步了啊！」万归拍了拍试卷，「你自己看看！」


    许多白了一眼：「我又没答应过给你什么奖励，我干嘛要给？」


    万归不乐意了，把试卷往桌面上一扔，趴在桌面上嘀咕道：「没意思，真没意思，我再也没有学习的动力了。」


    许多看着万归幼稚得像个孩子，不禁偷笑，然后伸手去拍了拍万归的大腿。


    万归一愣，脸红道：「同、同桌你要干嘛？这里可是教室……」


    「想什么你！」许多被气笑了，跟着脸红起来，「你的手！把手放下来！」


    「哦哦！」


    万归垂下一只手，便被许多牵住了，两个人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万归光是牵个手都能乐半天，傻笑了一会儿后，许多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他立刻从耳根红到了脚跟。


    待许多一远离，万归傻愣着看着许多，呆呆的，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同、同桌，你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


    「你……真愿意啊？」


    「这有什么的？不就替你搓个背么？有多难？」


    「那我们两个岂不是要……坦诚相见？」


    许多噗嗤一声：「对啊，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万归急了，「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我也有，而且我的更精彩，包你满意。」


    许多：「……」


    「你滚吧。」


    万归认真学习，也并不是完全因为许多给了他什么承诺或是奖励，即便没有，他自己也下定了决心要追赶许多的步伐。


    不过在发奋的同时，能够多一些盼头，对他来说是多多益善。


    他学着学着，很快就飘了。


    在宿舍，他经常会拿问题来跟许多讨论，许多躺下了，他还要讨论，甚至于发展到爬到了许多的床上的地步。


    一开始许多恼羞成怒，一定要把他赶走，可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许多便放弃挣扎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万归成功地把自己的床位挪到了许多的床位上，两人正式合署办公。


    每天晚上都能抱着许多睡觉，闻着许多的味道，听着许多的唿吸，让万归特别知足。


    他多想一辈子就这样，在这间小小的安静的空间里，他两能一直在一起，不用担心门外的世界，不用顾忌外面的烦扰。


    有的时候，这种难得的安宁才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圣诞节和元旦节期间，学校许诺给大家办的文化祭正式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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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班不限节目不限形式，可以自由发挥，一时间，整个附中像过节一样，特别的热闹。


    学生会组织大家把学校各处都装饰了一遍，装饰的形式五花八门，有扎气球的，有拉彩条的，还有在木板上画涂鸦，然后放置于学校里各个角落的。


    具体在班上，任羽和王淼带领他们理二班的几个班干部重新做了一次板报，内容也不再是有关学习的东西，他们把最近最爱追的动漫番画了上去，而女生们则把最喜欢的小哥哥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


    韦媛：「我的天啦，我家弟弟太可爱了！」


    胡琳：「对啊！又能唱又能跳又能演戏！而且拍起时尚大片来又那么高端！」


    男生不懂女生的喜好，便嘀咕起别的。


    王淼：「我真想把我的小姐姐们也贴出来。」


    看过他房间海报的许多鄙视道：「你的小姐姐那么多，贴出来不得把教室的墙给煳满了？」


    「多哥！你不能剥夺我对她们的爱啊！」


    「我也没兴趣剥夺你。」


    「那你和万哥打算做什么？」王淼问到，「没见你们报名礼堂的演出，办理的事情你们也没参与，你们打算窝在宿舍里学习吗？」


    王淼现在也被万归的学习劲头吓到了，他甚至于觉得万归是被哪个学霸魂穿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光芒万丈逼光闪闪的万归了，只有当万归重新操起旧业，折腾去校报的时候，他才觉得万归又回归了。


    万归把最新一期的校报模板扔给王淼：「我和我的同桌有秘密活动。」


    「啊？什么活动？我能参与么？」


    万归拍了拍王淼的头：「说了是我和我同桌之间的秘密，关你什么事？校报的採访你和咸鱼去弄一弄，不行就找肥花和胡琳帮忙，我这个当社长的这次就不多操什么心了，全看你们几个怎么发挥了。」


    王淼一喜：「收到！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继承你的衣钵吧！」


    第58章


    万归所说的秘密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次文化祭牵头做的是学校的学生会, 为了一次性玩到最嗨，学生会还在校园的一角布置了一条小吃街，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摆摊, 卖什么由自己订, 不过提前要去学生会报名, 并且需要确保食物来源的安全。


    万归和许多经过商量，打算弄关东煮。天气冷了，吃点热的东西对身体好，而且万归还拍着胸脯说道, 自己认识一家做关东煮的店，可以从那里借来道具，买食材的时候也有优惠可以拿。


    一开始许多对此半信半疑，当他看到万归推着一辆卖关东煮的小车出现的时候，心里在想, 自己的确有点小瞧这货了。


    他们的摊位一开卖, 立刻吸引来同学们的注意。


    一来关东煮在冬天颇受欢迎，比烧烤什么的吃起来也要更加卫生一些，不用担心会拉肚子。


    二来就是两人的人气实在是高, 他们一同框出现, 立刻吸引到周围人的注意。


    「那两个是不是万归和许多啊？」


    「对对对！是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咦？万归这次的髮型很保守嘛，不像平时那么张扬。」


    「估计是许多追到手了, 在家相夫教子, 不好太高调了吧？」


    「哈哈哈哈！姐妹你真会说话！」


    他们两卖关东煮并不是为了赚钱, 纯粹是凑热闹玩一下。


    许多负责煮食物，而万归则负责招揽生意。


    「嗨同学！要不要尝一尝我同桌亲手煮的关东煮啊？」


    「我同桌看着那么可口, 他煮出来的东西一样很可口啊！」


    许多：「……」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许多黑着脸, 「好好地卖关东煮，别把扫黄办给招来了。」


    王淼接到万归布置的任务后，开始拿着自己的相机在校园里到处拍照取材。


    他走到小吃街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摊位人山人海的，围满了人，好奇之下他挤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万归和许多。


    「万哥多哥！」王淼见着吃的直流口水，「原来你们说的秘密是这个！我能不能尝几口？满学校跑我快累死了！」


    万归递给他一串丸子，说道：「吃饱了好好拍照，记得拍我和同桌时，一定要拍出夫妻相来。」


    王淼嘴巴咬得急，差点儿被烫成大舌头：「什、什么？」


    他眨了眨眼，自己没听错吧？万哥让他拍夫妻照？


    那谁是丈夫谁是妻子啊？


    王淼看到许多忙里忙外地在煮东西，身后瞬间闪烁着母性一般的光辉。


    他打了个响指，对万归说道：「得，万哥我知道了！」


    文化祭过后第二天，王淼便把照片全给洗了出来。


    万归拿着他和许多的合照，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相当满意。


    照片中的他就像是一家之主，在管理着整个摊位，而许多就像乖巧的贤内助，负责打点大后方。


    他选了一张两人拍得最好的递给许多看：「同桌你瞧瞧，照得怎么样？」


    正在做题的许多抬眼瞄了一下：「凑合吧。」


    「那我拿来做这次报纸的头版图片了啊。」


    「随便你。」


    许多就随随便便敷衍地回答了万归，可他完全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张照片，再配上万归亲笔写的浮夸文字，又在校园里掀起了一阵风暴。


    一天许多下课去上厕所，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他，并且不是在笑就是在说着悄悄话。其中有几个女生表情比较浮夸，眼睛都红了，闪着泪光，额头上仿佛弹过了「许多同学你好幸福祝你们百年好合」的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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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一头雾水的，进了厕所的时候，坑位全满了，结果男生们看到是他，便主动地给他让位置。


    「许多同学恭喜啊！」


    「来来来你先请！」


    「多哥请！」


    「别客气，你先尿！」


    许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


    碰巧这时候王淼尿急颠颠地跑了进来，迎面遇见了许多。


    许多见着他立刻拉住他，他抬头一看是许多，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口道：「万嫂……不、不对！多哥！」


    「你刚才想叫我什么？」许多耳朵很灵。


    「没、没什么啊……」


    「下次让我再听到你叫出那个字，以后你就别想站着尿尿了。」


    王淼：「……」


    「多哥我错了！」


    王淼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万归他惹不起，不代表许多他就惹得起啊！


    这两个主，谁分分钟都能把他给灭了。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王淼看到许多拧着眉，不敢撒谎，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就……多哥你回去翻我抽屉！有最新一期的校报！你自己看着去吧！我快尿裤子了！」


    说完王淼立马提着裤子熘了。


    回到教室，许多从王淼的抽屉里翻到一张报纸，打开一看。


    「我要给我同桌一个家」的标题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许多：「……」


    这是什么鬼？


    这傢伙又瞎扯什么了？


    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是他煮着关东煮，万归在一旁端碗的场景，很有生活气息。


    这样的照片，这样的标题，简直是绝配。


    他强忍着随时想撕掉报纸的烦躁心情，把报纸的主题文章读了一遍。


    文章不长，就短短的几行字：「我要给我同桌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他疲倦的时候，他会想到它，我要给我同桌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他受委屈的时候，我能随时抱着他。」


    许多：「……」


    多么朴素的文字，多么真挚的感情。


    许多觉得自己怎么可以撕掉这张报纸呢？


    他应该撕烂的是万归。


    万归被体育老师叫去办点事情，等他晃回教室的时候，看到许多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用一种杀人的眼神瞪着他看。


    万归：「……」


    「同桌你怎么了？脖子和眼睛抽筋了吗？」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盯着我看啊。」


    「我也会害羞的。」


    「你还会害羞？」许多冷笑一声，把报纸拍在桌面上，问，「谁让你这么乱写的？」


    万归扬了扬眉：「写得不好吗？我觉得挺感人的啊！」


    许多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我走在哪里，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


    「村长女儿出嫁的眼神。」


    万归：「……那是什么眼神？」


    「问你自己，」许多瞪着万归看，「你这篇乱七八糟的的文章一发布，全世界人都觉得我两是成家了好吗？」


    「那不是很好吗？」万归拍着大腿说道，「要不，咱两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事给办了吧！今晚洞房怎么样？」


    许多一听到耳朵都气红了，抡起《新华字典》就往万归身上砸：「滚蛋！」


    第59章


    元旦前后两天都放假, 连起来一共三天，高三要继续留校学习，高一高二则没有做强制性要求。


    放假前一晚, 许多和万归回宿舍的时候, 万归突然提到：「同桌, 明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了，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看书吃饭睡觉。」


    「那多无聊啊，」万归说道, 「要不，咱俩出去玩玩吧？」


    「有什么好玩的？」许多好奇，这个小城市稍微出点名的地方他都走遍了，不知道还能玩什么。


    「好不好玩那得看是跟谁，」万归笑道, 「跟我一起绝对好玩。」


    「怎么样同桌？考虑一下？」


    「嗯, 」许多淡淡回到，他想到前段时间连续等了两次台，秋游又出了点事, 还参加了文化祭, 学习的时间被占用了不少，他想趁着元旦假期好好补一补。


    直到他听到万归说道：「就算我们两个第一次约会, 好不好？」


    许多愣住了。


    约会两个字对他的冲击力有点大。


    他知道他和万归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再只是「同桌」那么简单了, 对万归的感觉, 也越发变得敏感，他知道自己是越来越在乎着万归了。


    当万归正式邀请他「约会」的这一刻, 对他心灵的触动十分之大，像是在宣告着, 这一刻，咱们就是男朋友的关系了。


    「同桌？」万归看到许多愣神没说话，便问了一声。


    「嗯，」许多脸上看似平静，「好。」


    他答应了，内心惊涛骇浪。


    万归脸上瞬间炸开了烟花，许多答应他的约会请求，也就是间接地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他搂着许多的肩，晃啊晃的：「今晚我要好好做个攻略，我要让咱俩的第一次约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么？」许多皱眉，「还做什么攻略，随便玩玩不就好了么？」


    「那不行那不行！」万归拍了拍许多的肩，「我一定要让你玩得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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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想吃什么呀？我知道很多老字号，我带你去啊！」


    「还有，你看过东区的那座石桥了吗？落日的时候它的倒影特别好看！」


    「西区的创意园呢？你去过没？里面很多网红打卡点啊！」


    万归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听得许多都乐了。


    「又去东区，又去西区，本市一日游么？」


    「哎哎，去哪我来定！你就只管跟着我吧！」


    学校里最近新设了一个离行式的atm机，专门给校内师生使用的。


    许多拿着自己的银行卡，想去取点钱拿来明天约会用。


    他卡放进atm机后，看到自己的余额比上次多了一千多块。


    他诧异地翻看手机里的通知简讯，才发现文化祭后第二天，他的卡里转进了一千多块，他那时没注意到。


    许多把卡取了出来，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钱是从哪里来的。


    回到宿舍时，万归正在洗衣服。


    他问万归：「你把钱转给我的？」


    万归没有否认：「对啊，上次卖关东煮，除掉成本后，还赚了那么多。」


    「不可能，」许多抿着嘴，「我们就是按成本价卖的，根本没赚钱。」


    「不是不是，」万归连忙解释，「我本来要的价格高点，后来全卖光了，去结帐的时候老闆特高兴，又给我少了点，我们就赚到了。」


    许多并没有立刻相信，因为他自己打工过，哪有老闆嫌自己赚多了，好心把自己兜里的钱送给别人的？


    他知道一定是万归想硬塞给他的。


    「那也不能全部给我，咱五五分吧。」


    他知道全部退回给万归，万归一定不答应，既然这样，他能还回去多少是多少吧。


    「别啊，你先拿着啊，」万归说，「我不会理财，管不来钱，我拿着铁定乱花，以后咱家就你掌管财务大权吧！」


    许多：「……」


    真受不了他。


    许多没办法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卡号的？」


    「我问三水要的，他说他给你转过帐。同桌，以后我一有闲钱，我就存你那。」


    「不要，你别给我。」


    「别啊，你别不管我了。」


    万归把水桶里的衣服一放，沖了沖手上的泡沫就要过来搂许多。


    许多最烦万归黏这点了，老爱动手动脚的。


    他把万归踹走，骂道：「懒得理你了，我看书去了。」


    坐回书桌上后，许多拿出一个小本子，把万归转给他的钱记了下来。


    他知道，万归只要说过，那就绝对会做到，要想不让万归把钱给他，他只有换卡这个方法。


    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替两人管着钱，想想也挺甜蜜的，就像两人一起过日子了似的。


    第二天，他们起床后直接去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


    万归想了一晚上，他们市里除了那几个满是跳广场舞大妈和打太极的老头的公园，就真的没什么特别值得去的了。


    他提过的石桥有点远，而创意园也比较小，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和在园内跟人挤，并不划算。


    所以他最终敲定去市中心，那里可以逛逛街吃吃饭，还能看一场电影，同时最重要的是，他在网上看到市中心今晚会有跨年烟火，这个比较值得期待一下。


    来到购物广场，两人在商场里到处瞎逛，万归见着什么都想给许多买，可许多拧得很，什么都不要。


    许多回想起那次他跟小姑来买东西，见到万归和他的妹妹在一起，还误会他俩是男女朋友时，自己心里滋味挺奇怪，便察觉到，从第一次见到万归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了。


    「你跟你妹妹关系不错吧？」许多问。


    「啊，挺好啊，我就她这么一个妹妹，当然，我就你一个男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许多：「……」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打岔，」许多受不了万归，「我有次见到你和她穿着同样的衣服。」


    「哦哦！」万归回到，「我俩经常干这种事，买一送一，又省钱又实在。」


    许多知道万归家境也只是一般，所以万归要送东西给他，还有把钱给他，他都不是很想要。


    「不过我妹妹好像越来越不服管了，」万归皱眉嘆气道，「小时候天天追着我跑，一口一个哥的，现在都懒得搭理我了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


    许多没忍住笑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哥，我也不想理你。」


    万归扬了扬眉：「不想理我你还亲我？」


    许多：「……」


    他实在是怕跟万归说话，这人脑迴路比较奇特，时不时地岔到一边去让他接都接不住。


    第60章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后, 两人进了一家餐厅吃饭，然后又在顶层的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电影。


    到晚上天黑的时候，一走出商场大楼, 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


    烟花是晚上八点钟放的, 不少市民早早的就来这里等着了。


    许多和万归在人群里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两个子比较高，站在哪都能看得到。


    八点钟一到，广场的上方就燃放起明亮的烟花，随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市民们跟着发出一阵一阵的喊声。


    万归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进了班级的微信群里，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好几个同学也拍了同样的画面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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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咦？来看烟花的不少啊？」


    「对啊，我也在附近呢！」


    「我跟我爸妈来的！」


    王淼：「万哥你在哪！」


    王淼：「我跟咸鱼在附近的小吃街！」


    万归：「我就在广场里啊。」


    任羽：「三水脚踮得都快断掉了, 人太多, 他看不到。」


    万归：「哈哈，三水，你再努力长长个子吧！这种时候海拔高看什么都方便, 你要是不信, 你就过来广场找我和我同桌啊，一眼就能看到我两了！」


    王淼：「……知道你们几个高了！这么挤兑我！」


    烟花一放完, 许多和万归就跟王淼他们两人碰了面, 四个人在商场里又找了一家甜品店吃了点夜宵, 商场快要关门打烊的时候才离开的。


    四个人的方向不同，许多和万归直接回了学校。


    到校门口的时候, 许多问道：「你放假不回家么？」


    「回不回都行啊，」万归说, 「我妹妹也跟她的姐妹团出去了，我爸不在家，回去也是我一个人，我还不如回宿舍跟你一起呢。」


    校园里还在上着最后一节晚自习，除了高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之外，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只有几间教室亮着灯，三天假，本地的同学基本上都回家去了。


    万归和许多走在寂静的校园里，夜里唿唿的冷风吹过他们熟悉的校园跑道。枝头上的树叶落得很干净了，光秃秃的只留下树干，不用太久，春天一来就能再次发芽。


    万归这回主动地牵住了许多的手，周围没什么人，两人能够光明正大地牵手走在校园里，看着地上拖出的两道长长的影子，也是牵着手的，万归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高中的学习生涯短暂又忙碌，但是又非常的美好，单纯的校园环境，单纯的同学关系，身边还有一个你爱得特别单纯的人，这一切能构成一幅简单的简笔画。


    「同桌。」万归轻轻地喊了一声。


    「干嘛？」


    「同桌。」


    「问你干嘛呢。」


    「就是想这么喊一喊你，」万归笑道，「咱两同桌两年，以后去了大学也不可能再同桌了。」


    「我不是说我不学习了，你别误会啊，我是说大学里都是一个大教室上课的，哪还有机会同桌啊。」


    「那咱两可以同校。」


    「嗯嗯，最好再同一个宿舍，同床。」


    许多：「……」


    「你这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想啊，反正都成年了，干嘛不让想？」


    快走到宿舍楼的时候，万归把许多拉进了旁边的小花园里。


    说是小花园，里面总共也没几朵花，种的都是树，不过这里比较隐秘，经常会有关系不一般的同学跑来这里说悄悄话。


    今晚这里没别的人，只有他们两，太合适不过了。


    许多刚被万归拉进去，刚停下脚步，万归就正对着他，站在了他的面前。


    万归比许多高出一些，许多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万归的眼睛。


    万归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许多的手，两人两只手都是十指紧扣。


    许多看到万归微微低下了头，并且他的脸靠得更近了，他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子，还有他漂亮的唇线和温柔的唿吸，都在向着许多无限地靠近着。


    在许多唿吸一停滞的那一刻，万归的双唇亲到了许多的双唇之上，轻轻地，带着一点点的强势，带着一点点的占有，就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温柔地亲着。


    许多没有迴避，而是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盯着万归的脸看，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紧张。万归一看到许多闭上了眼，就越发地想要索取到许多的更多了。


    他撬开了许多的双唇，两个人之间的接触变得更加亲密。


    许多的唿吸声在胸腔里迴响，他们的这个吻长久而永恆，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只是点到为此而已，许多甚至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当万归离开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有些晕眩。


    亲完后的万归特别满足，脸上的笑容完全收不起来了。


    他对许多说：「同桌，你好软啊，跟棉花糖似的。」


    许多：「……」


    「你这什么破形容？就你这文采语文老师不扣分就算了，还多给了你两分？」


    「哎呀，你不要这么说我嘛，」万归挠了挠头，「我那次要不是为了让你亲我，我至于那么拼命地去找老师嘛。」


    玩过了也亲过了，一回到宿舍许多就抓着万归开始学习了。


    两人刚坐下来，许多便打开了直播。


    马上跨年了，他想跟自己的小粉丝们聊聊天。


    摄像头一打开，直播间里的同学们看到的就是许多和万归挨在一起的两张脸。


    「又看到多多啦！还有小哥哥！你们两个好帅啊！」


    「我的妈呀，这夫夫相，一进来就被餵了一大口喜糖！」


    万归对着屏幕招了招手，刚才接吻的喜悦还没散去：「嗨！大家晚上好啊！」


    「小哥哥晚上好啊！」


    「见到你好开心啊！」


    「对啊，小哥哥的笑容好温暖，看到都觉得好幸福！」


    许多这时说道：「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这即将过去的一年大家过得怎样？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事情么？」


    「有有有！遇见多多你和小哥哥就非常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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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能看到你两太值得了！」


    「还看到你两亲亲了，老娘死而无憾！」


    许多：「……」


    满屏幕的都是在聊他和万归之间的事情。


    万归看到后特别兴奋，一个劲地跟大家分享了这过去一年里他和许多之间发生的事情。


    从第一次在派出所遇见，到网球比赛，到秋游失踪，再到刚才一起去看跨年烟火。


    许多就跟着万归说的，回忆了两人今年一起走过的足迹。


    这次的直播大家就是一起互动聊天，没有讲题，也没有提到什么特别沉重的话题，轻松而又愉悦。


    就在快下播的时候，许多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希望来年大家还是好好的，一切都很顺利。我也在这里向我的同桌提出几点要求。」


    万归抬了抬眉：「同桌你说！我什么都照办！」


    「好好学习，好好学习，还是好好学习。」


    万归嘻嘻笑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学习！」


    「嗯，」许多看着万归，「做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许多这话一出，万归愣住了，而粉丝们炸了。


    「！！！」


    「这是官宣了吧！」


    「对对对！这是多多首次承认！」


    直播间里瞬间飘起了一大片打赏。


    「我们的礼金来啦！」


    「新婚快乐啊！」


    许多：「……」


    第61章


    文化祭之后, 同学们最期盼的便是寒假，寒假不仅可以吃吃喝喝睡大觉，还有红包可以收, 想想都觉得开心。


    不过开心之前, 是痛苦煎熬的期末考试, 在期末考试之前，学校临时安排了一次奥赛的测试，同学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考试。


    许多理所应当地参加了生物的考试，万归併不打算冲击奥赛, 所以没报名，全身心地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备考当中去。


    许多成绩出来后，不出意外地拿到了全校的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造成了相当大的轰动。


    同学们知道后纷纷在传。


    「许多估计下个学期就能保送了！」


    「太厉害了！不用参加高考真的好爽啊！」


    「是啊, 直接高二完成任务, 提前结束高中学习生涯！」


    万归听到后，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许多能被保送心仪的学校, 也是他自己的心愿,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他还是会担心许多保送大学后就不来读高中了, 比较来读书是需要花钱的, 许多没必要为此再多花一笔钱了, 比较许多也不富裕。


    万归知道许多给过自己承诺，要陪他高考, 可心里仍是有些不踏实，于是一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 万归又把许多拉进了小花园。


    「你……不知道现在人很多？」许多看到小花园里男男女女的到处都是，说悄悄话的，大声喧譁的，背英语单词的，比比皆是。


    「我没有要亲你，」万归脸不红心不跳，「我就是有个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


    许多：「……」


    问事情哪不能问？偏要来小花园？你知道你上次把我拽进小花园，对我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么？


    完全状况外的万归认真地看着深陷小剧场的许多，然后说道：「你说过要陪我高考的，是不是？」


    「嗯，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怕你下学期保送了就不来了，大家都这么传。」


    许多笑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而且这次学校的题目偏容易，真正考试的时候题目会难不少的，一切都还不好说。而且我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反悔。」


    万归听到许多再次亲口确认，心里踏实了点，想了想：「好吧！回宿舍你给我立字据！」


    「立什么字据？」许多翻了个白眼，「有必要吗？」


    「有！」万归很坚定，「免得你到时候跑了！你要是敢跑，我就拿字据上你家要人去！」


    许多：「……」


    两人走出小花园，万归搂着许多的肩：「同桌我觉得你下学期考试一定没问题的，绝对能保送，信万哥，得永生。」


    许多：「……」


    奥赛模拟考之后，期末考如期而至。


    许多并没有因为模拟考成绩的事情而分心，他做事一向谨慎，只要正式考试没考完，他就不会去想自己会不会被保送的事情。


    做什么事他都想给自己留一点后路，所以其他科目的学习他一点都不敢耽误。


    期末考的题目明显要比期中考和几次月考要难。


    考完最后一课的时候，王淼已经趴在桌子上暂时死过去了，任羽则是两眼放空，一些心理脆弱的同学却偷偷哭了。


    许多也感觉到了题目不简单，他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问万归：「考得怎么样？」


    「挺难的，」万归如实交代，「尤其是数学，题目老蒋出的吧？」


    「嗯，是他出题的风格。」


    「这个老蒋，也不想着让大家好好过个年。」


    许多笑了：「他只会想着通过加大考试难度，提醒大家放假回家也别忘了学习。」


    「这真的是老蒋的风格，我现在要他，次次都会被他逮住说一通，次次都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满足现状，说的我耳朵都长茧了。」


    「是吗？我看看。」


    「看什么？」万归盯着许多。


    「看你耳朵里的茧啊。」


    万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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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什么时候那么粘人了？


    「别看了，下次让你看更震撼的。」万归得意地抬眉。


    「什么玩意？」


    「嗯，洗澡时你说看啥？」


    许多：「……」


    这货还惦记着搓背的事情呢……


    「你不是说很难么？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替你洗？」


    万归更得意了：「难也是大家一起难啊！你看我被难到哭了吗？不还好好的么？所以我考得一定比别人好！」


    万归的自信一向很灵，成绩出来的时候，他真的考得不错，比上次月考又有进步了，已经悄然来到了班级的十八名，又上来了几名。


    王淼看到成绩单后在四人群里咆哮了半天。


    「我妈好过分！平时没那么关心我！就成绩单这事特别上心！她居然翻看我的书包！把我的成绩单找了出来！而且她还特意去看多哥和万哥的成绩！」


    「多哥排全班第五！万哥排十八！我排三十八！我的天啦！我被骂了一整天啊！等下吃饭估计还会被接着骂！」


    万归：「别跟你多哥和万哥盲目的比较，你的两位哥可不是凡人，轻易比较不得~」


    王淼绝望得差点儿想把成绩单吞进肚子里。


    许多这会儿在帮姚星补习功课，他看着群里万归嘚瑟的样子，偷偷笑了。


    这货确实进步了很多，一个学期，从全班倒数第一来到了十八名，可谓是坐着火箭往上沖了，让他得意一下也没啥，反正他平时就很浮夸。


    许多没回復什么，姚星这边也很用功，也有了一定的进步，他想趁着自己在家，多帮帮姚星梳理一下知识点，于是便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直到半个小时后，万归的电话打过来。


    「同桌你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回话？」


    许多淡淡道：「你们三个吹牛，我懒得回了。」


    「他们你可以不回！可我的私聊你怎么不回？」


    「你有私聊我？」


    万归：「……」


    「你没看手机么？你在忙什么？」


    「我帮姚星补习。」


    「那你快看看！早点答覆我哈！」


    许多挂了电话后，就看到万归弹了十几条信息给他。


    「同桌你春节怎么过？」


    「你在家跟你爸和你后妈一起吗？」


    「有没有人给你红包啊？」


    「要不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吧，你想要多少？」


    「要不你干脆来我家过年算了！」


    「来了我给你看大年粗一，嘿嘿！」


    许多：「……」


    大年粗一，什么鬼！


    第62章


    农历新年是家家户户阖家团圆的日子, 许多一想到自己家估计连年夜饭也不会有，不禁冷笑了一声：「呵。」


    姚星：「……」


    「哥……你怎么了？」做题的姚星战战兢兢地问道，他是不敢招惹许多的。


    「没什么, 过年你怎么办？你妈回来么？」


    「不知道……」姚星一脸无奈, 「我都好多天没跟她联繫过了, 我爸也是，我可能会去我爷爷家吧。」


    许多的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外公外婆那边他不方便过去，想了想, 自己真的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去年春节，他就是自己在家下了碗面吃，冷冷清清，吃完了面就去做题，做累了就到楼下看其他家的小孩放烟花。


    今年他没想过要怎么过, 顺其自然, 可万归突然向他发出邀请，他的心动了一下。


    真要去万归家吗？


    大过年的，去他家方便吗？


    会不会打扰到他的家人？


    许多抿着嘴, 不知道怎么回復万归。


    万归那边等回復等得特别急。


    「同桌考虑好没？」


    「怎么样怎么样？」


    「大年粗一你不想看了？！」


    许多：「……」


    「再不回话我就当你默认来我家了哈！」


    「5」


    「4」


    「3」


    许多看到倒计时, 心跳开始加速，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弹了几下：「好。」


    他最终答应了万归的请求。


    万归便早早地来他家找他。


    「同桌！我们出去买点年货！还有你的日用品！」


    许多盯着爆炸头：「……」


    「买什么日用品？我自己带过去不就行了么？」


    「不行不行, 」万归挤进许多家里, 「新年新气象, 一定要买新的。」


    许多在万归不断催促之下，刷牙洗脸换好了衣服, 去到商场后，万归不管是牙刷还是毛巾, 都要提许多买成红色的。


    许多不懂了：「今年不是我的本命年，买红色的干嘛？」


    万归在一堆红色毛巾里挑挑拣拣的：「我让三水问过他大伯了，他大伯精通周易，说啥要想图吉利，就要用大红色的东西。你今年不是要考奥赛么？那肯定要用红色的啊！」


    许多：「……」


    「他大伯的话你也信……」许多无语了，「上次他大伯还说，吃鸡屁股不会考倒数呢，三水就是信了他的鬼话，吃了一学期，差点中毒。」


    万归：「……」


    买完日用品，两人又买了点年货，然后直接去万归家。


    许多虽然没有打算立刻就到万归家住，他想等到年三十那天再去，不过东西有点多，他要帮万归拿一些。


    第一次去万归家，许多心里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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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家就在学校隔壁一条街，一个建了有十多年的小区，里面房子不算新，但是要比许多家要好不少，小区里管理也到位，不像许多家那边似的，乱得跟个贫民窟似的。


    万归的爸爸出去了，家里只有万玲一个人，许多进门后，跟万玲打了个招唿，然后直接进万归的房间。


    万归的房间墙上贴满了当今网球明星的海报，费德勒，纳达尔，德约科维奇……满满的一墙都是。


    看着跟王淼房间有些像，王淼那儿是小姐姐，万归的是运动员。


    「你还说自己打网球是随便打打的，那墙上贴的这些是什么？」许多问万归。


    万归给许多洗了几个苹果，挑了最大最红的给许多，自己随后拿了一个，啃了一口：「随便打打跟喜欢网球没啥冲突啊。我是很喜欢网球，然后打着打着，发现周围的人都很菜，所以就打得很随便啊。」


    许多：「……」


    「我以前还在考体校呢，」万归往床上一坐，两大长腿伸得很直，「不过我舅让我继续念书。」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当时无所谓，」万归回到，「去哪读书都一样，不过现在我想读书了，毕竟我要和你考到同一个城市去。」


    许多在万归家里没待太久，今晚姚星还在家，他打算回去给两人随便做点吃的，争取在姚星回他爷爷家之前，把姚星这个学期积累的问题全部弄清楚。


    许多刚走到自家楼底，就看到了一辆雪佛兰suv停靠在边上。


    车上的人一见到许多，就从上面下来了。来的人是许多的亲妈。


    「多多！」


    他妈妈一见到他，两眼立刻泛红了。


    自从她改嫁之后，许多就没见过她。


    曾经有几次她给许多发简讯，许多没回，打电话，许多也没接，最后许多甚至把电话号码都换了，两人便没再联繫上。


    许多看到自己亲妈，心情很复杂。


    在他爸他妈离婚之前，他对自己亲妈没有任何怨气，甚至有点同情自己的亲妈，只是她义无反顾地抛弃这个家后，他才对她产生了不满。


    许多没有回话，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微微笑了一下：「长高了好多，好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许多抿着嘴，发现她改嫁之后，脸上不如以前那么焦脆了，妆容精緻了不少，看着是过上了舒坦的生活。


    如果换做别人，许多会打心底里祝贺对方的，但是对面站着的这个人，却让他无法从心里产生祝贺的想法。


    她看到许多愣着不理会自己，立刻转身从车子后座上取下好几个大袋子。


    「这里都是一些吃的零食，妈妈知道你以前爱吃什么，想着你的口味应该还没有变，所以就照着以前给你买了！」


    她把袋子塞进许多的手里，然后又打开自己的钱包，数了一打钱：「妈妈不知道你长了多高了，本来想给你买衣服和鞋子的，但怕买得不合适，所以想着要不直接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吧！晚上妈妈要回小馨奶奶家吃饭，就不能……」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许多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许多忍了很久了，他知道为什么她除了打电话和发简讯之外，不会来亲自找他。


    她的新丈夫对她什么都好，唯独不让她再来接触许多这一点做得十分过分。


    而她竟然也欣然接受了。


    刚才她口中的「小馨」是她丈夫之前的女儿，她可以陪那个男人的女儿回她的奶奶家吃饭，却不能腾出一点时间来陪许多去买几件衣服。


    许多一想到这里，心痛得如同刀割。


    他松开了手，手里原本拎着的几袋东西全部掉落到了地上，散开了一地。


    他再多看了一眼她，然后决然地转身，冲上了自己的家，完全不顾她在身后一遍又一遍地唿喊他的名字。


    刚刚，他有那么一刻是心软了，愿意接受来自她的所有给予，接受得甚至比他小姑给他时还要安心，可很快的，这个不真实的感受就这么破灭了。


    回到家后，他发现姚星正在厨房里做着晚餐。


    「哥？你回来了？我做了几个菜，不知道能不能吃啊！」


    「嗯。」


    许多回了一句，狼狈地跑进自己的房间。


    安静了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万归发去一条消息：「今晚我就去你家吧。」


    这个千疮百孔的家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第63章


    万归知道许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回了一个「好」字后，立刻跑来许多家，等在楼下。


    当许多背着一个包下楼时, 便看到万归高瘦的身影站在楼下昏黄的路灯当中。


    「同桌。」


    万归见着许多立刻笑了。


    许多以前觉得万归的笑容有点傻, 但是这一刻, 他觉着万归笑起来比启明星还要明亮，把这夜色中冰冷的黑暗全部驱散开了。


    「同桌，我来帮你背！」


    万归主动把许多肩上的包抢过来背，许多没拦着, 他此刻挺想轻松一回的。


    两人走在路上，万归嘴巴一直没停过，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许多一直没出声，默默地走在一边, 就听着万归的声音。


    万归知道许多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 所以他不管许多回不回应，他都要接着说，他要让许多觉得, 有他在, 那世界还是会热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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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万归家的时候，他爸爸已经回来了。


    万归跟他爸说过许多要来的事, 他爸没有反对, 许多见着他爸主动打了个招唿, 他爸也挺热情，还问许多吃饭了没, 没吃的话就煮个面条吃。


    许多说吃过了，虽然他并没吃, 只是他现在完全没胃口，跟万归爸爸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他就进了万归的房间。


    「咱两挤一张床啊？」万归问道。


    「嗯。」许多淡淡地回。


    「那我再给你找个枕头和一番被子！」


    许多看着万归忙里忙外地替自己准备东西，他则是坐在一旁，既不想看书，又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只能干看着。


    等床铺好后，万归看了眼手机，说道：「三水和咸鱼马上就到了！」


    「他两来干嘛？」


    「打麻将啊，」万归嘻嘻笑道，「我爸等下还出去，我妹妹去她朋友家，今晚就我们四个人，不开一桌麻将不觉得可惜么？」


    「哦，好吧。」许多兴致不大。


    其实这一切都是万归安排的，他爸爸今晚不在家他事先就知道了，为了给许多凑个局，他特意让万玲去朋友家住，给腾出空间来。


    王淼和任羽一收到万归发来的通知，就奔着那句「你们多哥心情不好，来不来陪」，他两义无反顾地抛家弃口赶了过来。


    王淼带来了他妈妈做的滷鸭翅，任羽带来了烧烤，四个人临时组了个局，开了个小型趴体。


    万归把麻将桌搬了出来，四个人一边打麻将一边吃东西，还一边吹牛。


    王淼第一把就自摸了，正高兴，便收到来自万归的死亡凝视。


    王淼：「……」


    万归拿起手机就给王淼发来简讯：「三水，你不要命了？今晚上你还要赢牌？你作为你多哥的上家，怎么做你不知道？！」


    王淼无奈回到：「不能怪我啊万哥！我也想把多哥餵饱啊！可是我出什么他都不吃不碰的！我也很无奈啊！」


    然后接下来的几把，许多狂好牌，就连万归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胡了许多一把，于是他真的信了，许多这时候心情不仅差，运气也特别背。


    见着麻将是无法拯救许多的心情了，于是万归另想了一招，要不就联机玩游戏吧？


    四个人用手机登录游戏，建了个房间开黑，万归玩肉，配合着许多的法师，而王淼玩奶，任羽玩射手。


    一开局万归就威胁王淼：「三水，你多哥的生命安全就交给你了，你死了也不能让他死！你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多哥左右，知道么？！」


    王淼：「……」


    「我、我努力吧……」


    结果第一句，许多死得莫名其妙，不仅对方在他身上狂收人头，就连小兵和野怪也能轻而易举地打死他。


    王淼奶得差点儿崩溃：「万哥！我真的尽力了！多哥今晚这手气，我回天无力啊！」


    万归：「……」


    万归也发觉了，今晚许多的确非常失常，不像平时的他，平时许多是绝对不会轻易犯错误的，今晚却是漏洞百出。


    连输了几句后，许多暂时退出了队伍，说道：「你们先玩，我去上个厕所。」


    「好好好，同桌你去！我们三先替你把江山打下，回来你直接继承王位就好！」


    待许多一走，王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操了，多哥今晚是怎么了？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似的！」


    任羽也感慨：「从没打过那么累的游戏！今晚跟我们组队的真是多哥本人？以前他一拖四碾压全场的啊！」


    万归嘀咕道：「所以我把你们两叫来了啊！我同桌今天心情真的特别糟糕，咱得想办法让他感受到组织的温暖！」


    三人又组队打了好几盘，没了许多拖后腿，三人一路高歌，连连获胜，气都顺了不少。


    王淼扬天长啸：「爽！比便秘拉出屎都爽！」


    这时任羽意识到一个问题：「多哥不是要上厕所么？这进去得多久了啊？别说小便了，就是大便肠子都给拉出来了吧？！」


    万归一惊，把手机一扔：「走！咱看看去！」


    来到厕所门外，万归急着敲门：「同桌！同桌！你还好吗？！听到回个话！」


    「多哥你怎么了啊！」


    「对啊，别想不开啊！」


    嘭嘭几声敲门声后，许多慢悠悠地打开厕所门了。


    他两眼红肿，头髮上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也湿湿的，一看就是哭过和拿冷水沖了个头。


    他淡淡道：「刚在厕所里睡着了，太困。」


    三人见状不好直接拆穿他，只能附和几句「刚才我们拖累你了」、「就因为我们打得太烂你才那么累」、「我们没用」。


    许多出来后直接回了万归的房间，他看着三人，说道：「我睡了，你们继续玩吧。」


    说完他就把门掩上了。


    见着许多这样，万归也没什么心思再玩，王淼和任羽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完后，也各自回了家。


    万归把客厅收拾清楚后，轻轻推开他房间的门，里面很漆黑，也很安静。


    他以为许多已经睡着了，就没敢打开灯，只能垫着脚往床的方向走。


    他刚来到床边，便听到许多轻轻地唤了一声：「万归。」


    「啊，同桌，你没睡着么？」


    「嗯，我睡不着。」


    「饿了还是冷了？」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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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往床边坐下，挨着许多坐着，他正想着要对许多说些什么的时候，许多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握住了万归的手。


    许多的手非常冰冷，那寒冷甚至都钻进了万归的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


    「万归。」


    「嗯？怎么了？」


    「你也睡吧。」


    「好。」


    万归脱掉外套，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躺了几分钟后，他的被窝被许多掀开，许多主动地睡了过来。


    万归怔住了。


    「万归，」许多用一种脆弱又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问道，「你们抱着我睡么？」


    「好。」


    万归抽了抽鼻子，没有兴奋，只有心疼，特别是当他抱住许多，发现许多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肩膀处不停地抽搐时，他知道，许多又哭了。


    第64章


    许多哭了很久, 万归跟着很难过，但是他只能抱着许多，不停地抚摸着许多的背, 一点一点地给予许多安慰, 最后, 许多自己先睡着了，万归才在许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觉过来，许多醒来时整个人就跟没事了一般，恢復了往日对万归的欲拒还迎。


    「同桌！今晚我们是不是要一起洗澡了！」


    「你还记不记得期末考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你可不能食言！」


    面对万归的逼问, 许多只能装傻：「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我只记得我祝福过你，希望你能再次进步。」


    万归：「……」


    「那我现在又进步了啊！」


    「那我就再祝福你一次吧。」


    万归：「……」


    「不要，」万归板着脸，「我要你的祝福那么多干嘛？我要你, 跟我一起洗澡！」


    许多：「……」


    但是万归的愿望根本没法实现, 白天的时候，不仅万玲回来了，还有万归的爸爸也回来了, 他找不到可以和许多一起熘进浴室的机会。


    晚上许多先于万归洗好澡, 回到房间时，许多看到万归生无可恋地趴在书桌上发呆。


    许多走了过去, 踢了踢椅子：「换你洗了。」


    万归喃喃道：「还洗什么？没意思, 不洗了。」


    许多：「……」


    「不洗多脏啊。」


    「脏死了算。」


    许多没办法, 只好凑到万归耳边，轻声说道：「你先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用手帮你弄弄。」


    万归：「……」


    「真的？！」万归一声惊唿, 他的耳朵如同吹过了春天的风，山野间的花遍地开放，红了一遍。


    「你别叫得那么大声……」许多都被吓到了，「快去洗。」


    「好好！」


    万归噌的跳起来，冲出房间就去洗澡。


    许多在万归的房间里翻着万归书架上的书，碰巧看到上面有一个相框扣着放，许多拿起来才发现，那是一张万归家的全家福。


    照片里，许多看到了万归的爸爸和他已经过世的妈妈，万玲，以及……戴着一顶捲髮假髮的万归？


    许多仔细瞅了几眼，看不出头髮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照片里的万归挺小，大概是小学时候的样子，许多在想，他当时那么小，应该还不会戴假髮吧？


    当万归匆匆忙忙洗好澡，跑回房间时：「同桌！我们赶紧睡觉吧！」


    许多：「……」


    「现在才几点？」许多扬了扬眉，「你过来，我问你一点事。」


    万归做贼一般把房门紧紧锁上：「问什么啊？你是问我坚持得久不久吗？我自己倒好，就是不知道你的话我能坚持多久。」


    许多：「……」


    「我问你照片中的你是不是戴了假髮！」许多有些气急败坏，脸都气红了。


    「什么假髮？」


    万归看了眼许多递过来的照片，当他的目光落到他妈妈的身上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片刻后才回道：「这张照片是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照的，那时候我没戴假髮，我是我妈过世了才戴的。」


    许多听得出万归的声音很低落，便问得很小心：「为什么戴假髮？」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头髮是卷的，」万归淡淡说道，「我的头髮天生就卷，不懂事的时候还好，去了学校，别人总是嘲笑我，说我是捲毛，后来我就闹着要把头髮剪了。」


    万归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照片：「不过我妈说我留着捲髮很好看，像个洋娃娃。」


    「我听了她的话，一直留着，直到她不在了，我才把头髮给剃了，因为再也没人觉得我捲髮好看了。」


    「谁说的？」许多立刻回道，「你长得很好看，留什么髮型都好看，捲髮也一样。」


    「真的吗？」万归看着许多问道。


    「嗯，」许多点头，「真的，以后你把头髮留起来吧，你天生的头髮怎么样，我都喜欢。」


    晚上两人挤在床上的时候，万归估计是心灵受到了一定的触动，没再闹着让许多帮他弄了。


    他紧紧地搂着许多的腰，头乖巧地贴在许多的脖子处，两人说着悄悄话。


    话题一打开后，许多一些平时不怎么敢提起的话题，现在就敢拿出来说了。


    他问万归：「你跟你爸爸是什么情况？现在可以跟我说了么？」


    万归把许多抱得更紧了：「那时候我妈生病，癌症，化疗花了家里面很多钱，我爸本来是在一家国企里上班的，那点工资再也支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了，然后他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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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后，他工作也不怎么顺利，家里的经济情况并没有好转，后来我妈的情况也越来越差，花费越来越大，她自己也想放弃治疗了，一开始我们全家都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妈就把我爸说服了。」


    「然后，我妈没坚持多久就走了。」


    许多等万归讲完后，才问道：「你是埋怨你爸放弃了吗？」


    「嗯，」万归点头，「我不想我妈走，说什么我都不能接受。」


    「可……」许多的话到嘴边便停下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同桌，」万归淡淡地笑了笑，「我妈也没有治癒的机会了，坚持下去也是徒劳，可你真的不懂，你看着你最亲最值得依靠的人快要走了，你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助的感觉会有多让人窒息。」


    「我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放弃治疗我妈，我妈一定是让他不要再花钱了，没用了，还不如留着钱养活我和我妹妹，她一定是这么说的，一定是。」


    「嗯，」许多淡淡地应了一声，「你爸因为这样，你还责怪他么？」


    「哎，」万归深深地嘆了一声气，「我并没有真的责怪他……只是，只是我心里的这道坎过不去，真的，同桌，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许多拍了拍抱着他的万归的手，心想，估计你爸爸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已经做好背负这个骂名的准备了，为了支撑起这个家，他总要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后来我就彻底放弃人生了，」万归失笑，「不再学习，整天在学校里闹事，中考差点弃考，要不是我舅舅追着我打，我真的现在就在街上混了。」


    「后来我爸看到我这样，气得不行，然后他就开始出去打麻将，就遇到你爸了，」万归笑道，「别说，他两不打架，咱两还遇不到呢！」


    许多瘪瘪嘴：「你不是转学来了么？怎么遇不到？」


    「我为了你才转学的啊同桌！」万归认真道，「真的，我是为了你才求我舅舅帮我转学的，好在我舅舅本事大，我网球的看家本领也没丢，不然真转不成，咱学校太牛逼了，按老蒋说的。」


    万归刻意捏着嗓子，学蒋主任讲话：「我们是重点学校！重点学校就要有重点学校的样子！」


    许多：「……」


    「遇见你真好，同桌，」万归恢復正常，「不然我还是自暴自弃的状态。」


    「嗯，」许多摸着万归的手，「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快点跑，追上来，我们会回到同一个起跑线的。」


    「好，为了你，也为了我。」


    第65章


    许多终于想清楚那天两人从山里被救出来时, 万归为何突然向他爸爸下跪了。


    他那一跪，可能是对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忏悔, 他放弃自我不仅是折磨自己, 也是在折磨他的家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许多看到万归跟他爸爸的关系渐渐破冰回暖了，万归对他爸说话不再阴阳怪气，而他爸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许多跟他们家三个人坐一桌吃饭, 头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同桌！你吃个鸡腿！」


    「同桌！这个鸡翅你也吃了！」


    万归不停地给许多夹菜，夹得万玲没忍住大翻白眼。


    「哥，你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万归扬眉：「我怎么了？我同桌是客人，照顾一点不行啊？你非要争这口吃啊？」


    「我没说不行，我也没要争什么吃的, 我最近减肥根本不想吃, 」万玲白眼已经翻不下来了，「只是你能不能看一看？许多哥的碗里菜都堆得像山一样了，你让人家怎么吃啊？」


    没办法, 万归就怕许多客气, 不敢吃。


    许多这时笑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吃你的, 别管我。」


    「哎, 行吧, 那你多吃点，一定要吃饱啊！」


    年三十当天, 万归家要打扫卫生，许多本来就觉得大过年的跑来人家的家里住, 挺不好意思，所以能搭把手的地方，他一点都不含煳。


    他主动把厕所和厨房这两个比较难打扫的地方包了下来，可万归看到就不乐意了。


    「同桌你怎么可以扫厕所呢！」


    万归随手一指万玲：「你过来！你不是要减肥吗？多干点活保证能瘦！」


    正在打扫客厅的万玲：「……」


    「哥，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你让别人知道我扫厕所出身的，以后怎么嫁人啊！」


    「爱娶不娶！」万归回到，「扫厕所怎么了？能扫干净那叫本事，那么能做家务活的女孩上哪找去？到时候大家知道了还不得个个赶来咱们家提亲啊？！」


    万玲：「……」


    「行了行了，」许多拿万归没办法，直接把他赶出了厕所，然后再关上门打扫。


    被许多赶出来的万归见着万玲就一顿瞪，心里觉着他的许多今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了。


    等许多从厕所里出来，厨房的活万归说什么都要抢过来干，许多没办法，就先一边歇着去了。


    「许多哥，你过来一下。」


    万玲朝许多嘀咕了一句，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哥明天过生日，咱提前给他准备准备吧，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万玲笑道。


    「好啊，」许多一口答应，再一想，「万归他二月十四日出生的？情人节啊。」


    「对啊，」万玲噗嗤一声笑了，「所以以前他特别不要脸，说自己是大众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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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


    原来还有这档事呢，看来今晚睡觉的时候他需要好好问一问了。


    许多和万玲一合计，打算给万归订一个蛋糕，然后再准备一点小惊喜什么的。


    许多想着要不自己给他买个礼物好了，而万玲则提出要给他买一些烟花，说万归看到后一定会震惊的。


    许多疑惑：「烟花很惊喜么？过年过节的大家不是经常放么？」


    万玲捂住嘴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许多哥你一定要说你是买的啊！」


    许多一头雾水的，先答应了下来。


    下午忙完打扫的事情，许多找藉口说回家拿东西，趁机熘了出来。


    他以前没有给谁买过生日礼物，根本不知道要买什么好。


    他进了商场，把礼品店和服饰的专卖店都转了一个遍，也没能决定买什么。


    他想了想，万归这货最执着的恐怕就是戴假髮了，那自己要不要买一顶假髮送给他？


    可一想到自己前不久夸过他原本的头髮好看，还鼓励他保持原来的髮型了，再送假髮似乎有点不妥。


    于是许多纳闷着，转啊转的，就自然而然地走进了书店。


    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许多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当即决定就那么办了。


    许多把礼物买好后，提前跟万玲约好，把东西先藏在了楼下的杂货间里。


    万玲看到许多扛着一个大箱子回来，疑惑道：「许多哥，你买的什么啊？那么大一箱子！」


    许多淡淡地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两人藏好东西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万归家年夜饭已经由他爸准备好了，万归见许多还没回来，立刻给许多打来电话。


    「同桌！你在哪？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我马上就到了，我在楼下。」


    「好好好，你快点回来！」


    挂了电话后，许多告诉万玲，是万归在催回家吃饭。


    万玲当场不满了：「我哥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亲妹妹了！为什么他不催我回家！」


    一进屋，万玲直接找万归理论去：「哥！我是不是忘记我的存在了！我下午也出去了，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你个大头鬼啊问，」万归抓住万玲的胳膊，把她拉到阳台，「该给妈上香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哦哦，」万玲立刻老实了。


    吃完年夜饭就是看春晚，许多他们三人不爱看，然后王淼和任羽也不爱看，于是五个人就跑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玩纸牌。


    玩到很晚五个人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到处都在点炮竹，许多发觉他身旁一直大咧咧的万归浑身一紧，搂住了他的胳膊。


    许多问：「怎么了？抓我抓得那么紧。」


    万归板着脸：「我冷。」


    许多：「……」


    冷什么冷，今年过年是暖冬，不出汗都不错了。


    回到家里，一过十二点，万归的爸爸就给他们三个人每人包了一个红包。


    许多谢过万归爸爸，就被万归拉回房间。


    一关门，万归笑道：「同桌，大年初一了。」


    「嗯，新年快乐，」许多说道。


    「不是，大年初一，大年粗一！」万归挑了挑眉，「你想不想看？」


    许多：「……」


    看到万归一脸坏笑，许多淡淡说道：「想看，你脱吧。」


    万归：「……」


    「真、真要看啊？」


    「对，要看。」


    这下子轮到万归手足无措了，他以为许多会害羞呢，没想到许多竟然一口答应了。


    「你怎么还不脱？」许多嘴角勾起，看着万归狼狈的样子，特别开心。


    「我、我……」万归慌了，钻进被窝里盖住头，「白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该睡了！」


    许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走到床边，拍了拍躲在被窝里的万归，说道：「你就是嘴上说得厉害，真行动起来的时候，也就那样。」


    万归：「……」


    第66章


    大年初一。


    万归早早的就醒了, 躺在床上如同一条咸鱼，被自己同桌鄙视，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已经严重受挫。


    许多醒来时, 正对着万归那张皱着眉的俊脸, 就算愁眉苦脸状, 万归的颜值还是很能打，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帅宝宝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惹人怜。


    「怎么了？」许多问了一声，声音有点奶, 带着点慵懒和甜味。


    「不开心，」万归皱着眉，「被你看不起了，我以后怎么做攻？」


    许多：「……」


    「那你就别做了，」许多翻了个身, 从床上起来, 「我们可以精神交流，柏拉图式。」


    万归：「……」


    「卧槽！那绝对不行，这不是让我间接变成太监了吗！」


    许多没憋住, 噗嗤一声乐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让你给我看一看你都不敢, 我真的怀疑了。」


    「我！」


    万归气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你自己看！」


    许多：「……」


    「是不是？！」


    「嗯……不是，」许多红着脸别过头, 「大年粗一好。」


    万归：「……」


    吃早饭的时候, 两人脸都是红的, 急得万归爸爸以为他们两个是发烧了。


    初一当天，家家户户要么串门要门出去逛街, 他两跟王淼和任羽约好了，上街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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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到处都是人, 挤得都快走不动了。


    王淼抱怨道：「这会儿谁要是拉肚子，想上个厕所估计会堵死在半路吧！」


    许多挨着万归走，不一会儿，他觉着有人一直顶着他，开始以为是万归，他闷闷道：「早上夸你一句，你是不是太得意了，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


    「嗯？」万归疑惑，「同桌你说什么？」


    许多瞥了一眼万归，发现他挺正常的，然后察觉到他的另一边有个人拼命地往外挤，于是心里一惊，坏了。


    他赶紧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有人偷我钱包。」许多说道。


    万归：「！！」


    「谁！是谁那么大胆！」


    「同桌你怎么还那么淡定！你不知道你随时都会破产吗？！还不快追！」


    许多：「……」


    许多指了指那人逃跑的方向，他的另外三个伙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挤开人群往前追。


    丢了钱包的人是他，而最淡定的也是他。


    四个少年冲出了人群，连追了几条巷子，那小偷看来是个惯犯，而且腿脚很麻利，四个人愣是没追上。


    「分头行动。」许多命令了一声，于是四个人分开跑，打算把小偷包围住。


    小偷绕进一条小路里，等他跑出去时，先看到的是王淼，然后他转身一看，后面是许多。


    许多比王淼要高，看着脸上的表情也要狠一些，于是他打算突破王淼，可刚走上去两步，王淼旁边钻出个壮如熊的任羽来。


    王淼自己底气也跟着足了，立刻挑衅道：「来啊！你倒是过来啊！看哥两个不揍死你！」


    小偷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样儿下次我再收拾你，我先跑再说。


    他想着去试试许多那边，结果刚转身，就看到许多旁边站了个高大的万归。


    小偷：「……」


    两边都被包围了，他无路可逃了。


    王淼再次挑衅：「快把钱包给我多哥还回去！然后咱再局子里走一趟，这事才算完了！爷爷的，跟你跑了那么久，我昨晚的年夜饭都白吃了！」


    小偷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去局里头，别说人民警察大过年要加班很忙了，就他自己也一堆前科，真进去了好不到哪去。


    这时许多冷冷道：「行吧，大过年的，我也懒得跟你去派出所，这样吧，你给我包个红包，图个吉利，这事我就让你过了。」


    其他人：「……」


    这也可以？


    王淼当场震惊了：「多哥的脑迴路也太惊奇了。」


    小偷看着四个年轻人摩拳擦掌地要上来干一架了，只能气急败坏地答应道：「行行行！包就包！不就红包吗！给谁不是给啊！老子就给你一百！操了！今天老子自己还没开张，也没人给我红包！还倒贴了一百！」


    许多拿到红包和钱包后，就放小偷走了。


    万归急着问道：「同桌你快看看钱包里的钱少了没？那人鸡贼着呢，别中途被他拿走了！」


    「没事，」许多淡淡道，「我就像你说的，已经破产了，里面就一张没充值的饭卡，一毛钱也没有。」


    万归：「……」


    王淼乐了：「那多哥你跑了一趟，净赚一百啊！」


    「嗯，」许多点头笑了。


    任羽还喘着气：「那多哥你请客吃饭吧，一百块不算多，但至少四个汉堡是够了！」


    「行，」许多晃了晃得来的那一百块，「走，咱吃一顿小偷请客的汉堡去。」


    四个人玩了一天，回到家时是傍晚了。


    许多一直记着今天是万归的生日，他没跟王淼和任羽说，一是想让两人晚上回家陪父母去，二是他已经跟万玲提前约好了，由他两给万归过生日。


    吃完饭，许多找了个到楼下散步的藉口，把万归叫了出来。


    「同桌我跟你说，经常散步对身体好，」万归嘴巴闲不住，「我身材那么好就是经常熘达给熘达出来的。」


    「嗯，」许多应了一声，突然说道，「生日快乐。」


    「啊！」万归一愣，一想，「卧槽！我给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我昨晚满脑子的只记得怎么给你证明哥是大年粗一了！自己生日都给忘了！还有还有！今天是情人节？！」


    「对，你自己生日是哪天你记不住？」


    「不是不是！」万归啧了一声，「那我们白天还带着三水和咸鱼出去玩干嘛？咱两干嘛不好好约个会啊！」


    「怕什么？以后机会多的是，年年情人节都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不都由着你么？」


    「嘿嘿，」万归乐了，「说的是啊，双份的惊喜，同桌以后你都要替我过啊！」


    「行。」


    许多把万归带到楼下的杂物间前，万玲已经等在那儿了。


    「哥！生日快乐啊！」


    「丫头你终于开窍了，」万归扬了扬眉，「以前我生日你总忙着去约会，今天有空陪我了？」


    万玲笑道：「对啊，我和许多哥给你准备了巨大的惊喜，你自己打开看看！」


    万归很期待地打开了杂物间的门，看到了两个大箱子：「这都是啥？」


    许多把他的箱子先挪了出来：「我给你买的礼物。」


    「我看看！」


    万归哼着歌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是参考书：「……」


    「同桌，我知道你很想我进步……可你就不能让我在生日的时候松口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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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万归疑惑地拿起一本数学习题集，他随手一翻，发现上面写有许多的字。


    许多一笔一划地把习题集里该注意的知识点全给标出来了。就像是他在万归耳边一句一句地替万归辅导。


    万归心跳了下，看到许多的真诚，他不能不感动：「你写的啊？」


    「嗯，坐在在书店里写的。」


    万归傻乎乎地笑着：「同桌你对我真好。」


    「哥！我对你也好啊！」万玲把她的箱子也挪了过来，「你看我送你啥了！」


    在许多带给他的惊喜之下，他对妹妹的礼物也心生期待。


    可当他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整整一箱的烟花炮竹时：「……」


    「你是不是想死。」


    「哈哈哈，许多哥很想看啊！你跟我们一起放啊！放给我们看！」万玲朝许多笑道，「对不许多哥？」


    「嗯，」许多看到万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同桌，你放给我们看吧？」


    万归：「……」


    许多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万归竟然也有会害怕的东西。


    「不要，我怕放炮竹，会被炸飞的！」


    「那你上次还去看跨年烟花？」


    「又不是我放的，我当然敢看啊！离得那么远！」


    万归看到许多脸上难掩的笑意，气得瞪了一眼万玲，你这个死丫头！故意让我在许多面前丢脸！


    白天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伟岸形象瞬间崩塌了！


    第67章


    最后烟花是许多和万玲两个人放完的, 万归躲在远处，看着他两放，心里一万只羊驼在狂奔, 他从未觉得自己做人如此失败过。


    春节假期一过, 他们学校开学要比别的学校早一些, 高二下学期，对于多数高二学生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然而对于许多来说, 却特别的关键。


    因为奥赛的正式考试就要到来了，许多从开学第一天起，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奥赛，即便在上别的课，他也拿着生物奥赛题来做, 老师们都知道, 见到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批评他。


    随着考试的日益临近，万归发现许多发生着越发明显的变化, 他变得更加紧张和暴躁了, 原本的许多脾气还算好，只要不触碰到他的逆鳞, 他一般不会生气, 而现在没人招惹他, 他发现自己做题做错了，也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这种狂暴状态下的许多惹得王淼和任羽都退避三舍保平安了, 唯独万归还有胆量跟许多走得很近。


    一天上自习课，万归自己在做着题, 忽然听到身边的许多抓起一张试卷就揉，揉成了团之后，又摊开撕掉。


    万归微微侧头看着许多在发火，心里真心地心疼那张试卷，太遭罪了，死无全尸。


    待许多稍稍平静后，万归给许多递来一张纸条。


    许多拧着眉问：「你写纸条给我干嘛？不能直接说么？」


    万归嘀咕道：「我怕一开口就被你给打了。」


    许多：「……」


    「我莫名其妙地打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事。」


    「可……」万归拿起笔，指了指许多桌面上撕成无数片的试卷，说道，「它也挺无辜的，你还不是照撕不误？」


    许多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心中的那口气消掉之后，竟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他失笑了一声，说道：「我做错题目了，很普通的一道题，以前做过很多次，都没错过，可现在做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万归嘀嘀咕咕，「这句话是你以前教我的吧？」


    许多看到万归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便骂不出口了。


    他对万归说：「你坐起来说话。」


    「不起。」


    「为什么不起？」


    「怕你还会生气，我想学鸵鸟，把头埋在地上。」


    许多：「……」


    「我生你气干嘛？快起来！」


    「行，」万归看到许多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多了，才直起身子说道，「所以，你把做错的题目改一改，提醒提醒自己留下心，下次就不会再错了。你又不是不会做，只是自己粗心罢了。」


    「嗯，」许多淡淡地点了点头，「现在我状态很差，一看到题脑子就发懵，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写。」


    「你把自己逼得太急了，真的，」万归看着许多，「同桌，你稍稍歇一会儿，就一会儿，状态应该就会回来了。」


    许多嘆了声气：「好吧。」


    他把生物奥赛的试题全部收了起来，改成做别的科目的，他翻出一张语文的试卷，看了一眼，竟有一种很想去做的冲动。


    开始动笔后，他发现自己思路顺畅多了，下课时，许多把试卷往万归那儿一推，说道：「写了语文的卷子，感觉好受多了。」


    万归扬了扬眉：「同桌，你放松的方式真别致。」


    「是啊，」许多自己也笑了，「要不然我要看你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的报纸么？」


    「我的报纸怎么了？那也是我的心血啊！同桌你怎么可以看不起我？」


    许多懒得跟万归扯，他把语文试卷一收，就看到了压在桌面上的万归递来的那张纸条。


    他拆开一看，里面写着「同桌你一定行的」这几个字，虽然很简单，但是对他的鼓舞却如同一道春雷，在他的世界里炸开了。


    是的，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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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奥赛当天早上，万归早早地就爬起来，跑去食堂给许多买早餐。


    考场就设在他们学校，万归对奥赛没什么信心，也没做什么准备，他一样报了名，他只是为了陪着许多考试罢了，他想让许多感觉到自己一直都在身边，想许多能够安心。


    为了让许多吃上一个称心如意的早餐，万归各种早点都买了点，一大袋地拎回宿舍。


    路过考场安排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跟许多是一个考场里的，心里特别开心。


    回到宿舍时，许多已经起来了，经过万归的开导，许多的状态恢復了过来，现在临近考试，许多一点也不紧张，他起来后刷牙洗脸后，看到了万归给他留下的纸条：「同桌，我去买早餐了，你别瞎跑，等我回来！」


    他看到时就笑了，觉得万归有时候有点儿幼稚得可爱。


    「同桌！」万归拎着早餐进来，「你怎么不多睡点？现在还早呢！」


    「睡不着了，」许多看到万归拎着的早餐有点崩溃，「你是替了几个人买啊？」


    「就我们两啊，除了你，我还可能会为了谁一大早地爬起来？」


    万归把袋子往自己书桌上一放：「来吧！你看你喜欢啥？我把食堂里能买的都买了一遍！」


    许多：「……」


    「可你买的也太多了，吃不完得浪费了。」


    「没事，」万归摆摆手，「吃不完咱还有三水和咸鱼呢，他两就是回收站，到时候直接扔他两嘴里就成了！」


    许多：「……」


    吃完早餐，两人到校园里随便走走，他们学校的学习氛围很浓，不管是什么考试，基本上绝大多数的学生都会奋战到进考场前的最后一刻。


    万归问许多：「同桌，这次开始不会有问题的吧？」


    「嗯，」许多点头，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会自大，他知道自己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我不会有问题的，考完后，我保送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万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压力有点大啊！」


    「不大能做攻？」


    万归：「……」


    「同桌，你说话怎么越来越……」


    许多自己没憋住先笑了。


    考试时间临近，两人一起进了生物奥赛的考场。


    万归坐在许多的左手边，中间隔着两个人，他回头看了看许多，发现许多坐好后，一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显得格外镇定。


    许多似乎感应到了万归的目光，他回过头，与万归的视线对接上，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就如窗外的阳光那般美好。


    开考了。


    万归一题一题地往下做着，奥赛题跟高考题的方向不太一样，他做的时候很多题都没有把握，不过他微微侧头看向许多，发现许多做得很流畅时，心里便安心多了，这里是许多的主场，主要许多考得好，那他就放心了。


    时间过半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何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外，他先是把监考的老师叫了出去，两人聊了几句后，监考老师进来后走到许多的桌子旁，跟许多轻轻地说了几句话，万归就看到许多起身把试卷给交了，然后匆匆地跑了出去。


    万归这时非常困惑，他猜到许多可能会提前把试卷做完，但是这才考了一半，而且他也发现了试卷难度不小，许多不太可能这时就做完了，即便真的做完了，为什么许多不再检查一下？那么重要的考试，为什么要提前交卷呢？


    万归自己也考不下去了，他起身把试卷也交到了讲台，监考老师看到他的试卷空了一半，于是问道：「不考了？时间还剩那么多。」


    「不考了，」万归的心早就飞出了教室，追着许多去了，他跑出教室，碰巧见到何老师还在视线范围之内，而许多却看不到了。


    他跑到何老师那儿，急匆匆地问道：「老师！许多怎么了？他怎么提前交卷了？！」


    何老师看到万归也出了考场，脸上有些为难，他先是说道：「你先回去安心考试，考完了再来我办公室找我。」


    「可是我考不下去了！」万归急得喊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后，他缓了缓，又说，「老师，我奥赛不是特别会，写不写完结果都一样，可许多他不同，奥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何老师点了点头：「这点我也是知道的。」


    「只是……」何老师嘆了一声气，「许多他家里出了事，他必须要赶去医院见见他爸。」


    「他爸？！」万归一愣，「他爸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何老师摇了摇头，「学校刚才接到他从医院打来的电话，他说自己伤得挺重住了进去，怕会有什么不测，非得要许多去医院找他。」


    「我们知道许多在考试，但也不能对他隐瞒，只能都告诉了他。」


    然后万归就看到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许多跑着出去了，就是去的医院。


    万归从何老师这里打听到许多爸爸住的哪家医院后，立刻飞奔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拦了一辆车，直接赶过去。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许多身边一定要有他陪着，他一定要看到许多好好的，否则他好不容易重新光明起来的世界又会再次崩塌。


    第68章


    到了医院, 万归拨打许多的手机，提示他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刚才考试许多关掉后就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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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想着到住院部前台问清楚许多爸爸住在哪个病房, 可他不知道许多爸爸的名字, 问了下姓许的又有好多个, 没办法，万归只能记下一间一间地去找。


    当许多赶到病房的时候，只有他爸和他小姑在那里。


    他爸躺在病床上，脸上气色很差, 不过正醒着，而小姑坐在一旁削苹果，见着许多进来后，她把水果刀和苹果放下，诧异道：「多多？你怎么来了？」


    「我让他来的, 」许多爸爸许刚闷闷道, 「他老子受伤住院了，他当儿子的能不来照顾我么？」


    「不是还有我在吗？！」小姑有点生气道，「多多在学校读书, 学习成绩对他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


    「哼, 你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我能指望你么？」许刚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小姑顿时肺都要气炸：「是是是, 我是嫁出去了, 可我没你那么能耐, 整天地给我们许家丢脸！打麻将输钱了就算了，还整天跟人打架, 我就说过你这把老骨头挨不住多少次揍了，总有一天要出事, 你还不信！看吧！今天你什么下场！」


    「他们三个人对我一个！」许刚发怒了，「我难道手气好了点，谁知道那三个串通起来打我一个！钱也不给！哎对！钱！我赢了有两千多块！这钱我一定要拿回来！」


    许多看到他爸说话中气那么足，就知道他根本没什么大碍，心里顿时间特别犯堵，一想到刚才老师说，电话里他爸几乎是用威胁的语气让许多过来看他的，许多当场就像把他爸躺着的床给掀翻。


    「你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许多隐隐地拽紧了拳头，拧着眉，觉得气愤，更多的却是难过。


    「你别听他瞎说，」小姑这时插话道，「多多，你回学校去吧，这里有小姑在就行了。」


    「我刚才正在考试，」许多冷静地说道，「奥赛考试，考到一半我就出来了。」


    「什么？！」小姑一声惊唿，她知道许多准备奥赛的事情，也知道这次考试对许多有多重要。「你怎么……」


    一时间，小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许刚完全没有把许多的话听进耳朵里，而是挣扎着起身，然后从自己的外套里翻出一个本子，拍了拍，说道：「儿子！这本子上记的都是老爸这阵子打麻将打赢的钱！有好些个臭不要脸的欠着我的钱还没给！算上这次打我那三个人的钱，加起来总共也得有个七八千，你都给记着了！要是老爸真出了什么事，你替我去把这些钱都给拿回来！」


    当许多听到他爸这些话，他压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没有流下一滴泪，而是放声大笑起来：「你骗着大家说你要死了，非要我来医院看你，就是替你去追债？」


    许刚是第一次看到许多带着这样的情绪跟他说话，以前许多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很沉闷，而今天如此反常，让他一时间不知要做如何反应。


    小姑知道许多现在是绝对接受不来了，想过来安慰几句，而许多说完话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爸，说道：「以后你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说完他转身冲出了病房。


    万归接连着找了好几层楼，都没有找到许多的身影。


    医院里是有电梯的，只是电梯的使用频率有点高，他等不及了，直接拐进安全通道里，两腿一迈，跨跳着朝楼上跑去，也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许多。


    「同桌？！」万归看到许多后喊了一声。


    许多愣在了原地，他看到台阶下的万归，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感动，很快的就被愤怒掩盖住了。


    他怒骂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考试吗！」


    「我看到你提前出来了，很担心，不跟出来看看我不放心。」


    万归看到许多整张脸乌云密布，立刻笑了笑，劝慰道：「没事的同桌，我生物奥赛就是考着玩的，出不出来没什么影响。」


    「如果是高考呢？」许多沉着脸，认真地看着万归，「高考你也出来？」


    万归顿了片刻，淡淡地说道：「对，高考我也会出来。」


    「傻逼。」


    许多与万归擦肩而过，自己一个人朝楼下跑了下去。


    万归默默地跟在许多身后，许多没有回家，也不知道要去哪，他就是在人群里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万归就一直跟着，他知道许多察觉到了自己正跟着，可许多不让他过去，他就不会主动过去。


    两个人从中午一直走到晚上，从白天走到了黑夜。


    黑夜是很多伤心的人最好的保护色。


    许多知道自己特别难过，绞心的难过，可他这次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有可能是之前流得太多，已经流干了，也可能是他知道现在哭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站着不走了，只觉得晚上的空气中，依然带着一股难以发现的寒冷。


    身后的万归看到后，知道这是许多给他释放的信号，他可以跟上去了。


    万归走到许多身边时，温柔地问了一句：「同桌，咱两竞走了一天，你饿不饿？」


    许多没有接话，而是说：「我的试卷没有做完，如果给我完整的时间，我能把它全部做完。」


    「嗯。」万归淡淡地听着。


    「可现在已经晚了，说什么都晚了，」许多失声一笑，「他竟然为了让我去追债，根本不管我在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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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或许还有希望呢？」万归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成绩没出来之前，一切都还有可能。」


    「什么可能？」许多接着笑，「我又不像你，能找老师多给个几分，我脸皮没你那么厚。」


    「哎哎，」万归挠了挠头，「你这时候能不挤对我了么？」


    「过去都过去了，考成怎样已经成了定局，」许多恢復平静，「明年吧，好好准备明年的高考吧。」


    「嗯嗯！同桌你各科成绩都很好，高考也很有希望啊！」


    许多之所以把奥赛看得如此之重，并非对自己的总分不自信，而是对他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恐惧，他害怕自己错过了一个机会之后，就会错过得太多，所以他才想着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任何一次他都不想放过。


    许多淡淡地笑了笑，这次的微笑是释怀的微笑。


    真的如他自己说的，现在考试已经结束，结果俨然已经成了定局，想再多也没用了，哭也没用了，笑也没用了，他能做的就是准备明年的高考。


    到处那句「我陪你奥赛，你陪我高考」，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准备高考。


    他盯着万归看，把万归看得冒了层冷汗。


    「同桌……你这么看我是想干嘛？打我发泄吗？那你别打脸啊！」


    许多噗嗤一声：「我是在想，你能不能把你的假髮摘掉了，以后都别带了。」


    「啊？」万归一愣，「同桌你怎么突然关注起我的假髮了。」


    「我说了你原本的头髮就好看，你还戴假髮遮掩什么呢？」


    「好吧。」


    万归嘴角一勾，把假髮脱了下来，露出光秃秃的头顶，亮得跟个一千瓦的电灯泡。


    「我头顶反光了么同桌？长出来得过一阵子了。」


    许多失笑道：「你打算怎么跟蒋主任交代？」


    「老蒋啊，」万归摸了摸自己的头，也笑了，「我就说我从头开始，重新做人了。」


    第69章


    命运跟许多开了很多次玩笑, 终于在这一次对他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生物奥赛的成绩公布了，因为试卷整体难度比较大的缘故，许多虽然没有答完全部题目, 但是他已经答好的部分正确率非常高, 让他的分数惊险地压着线进入了国家集训队。


    这个结果不仅震惊了学校, 也震惊了许多自己。


    他甚至觉得发生的这一切有点儿不太真实。


    万归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同桌！你也太牛了吧！没考完都能脱颖而出，我真的很佩服你啊！」


    王淼也来吹许多的彩虹屁：「对啊多哥！你是不是很快就会被保送了啊！按照之前的管理，进了国家队的很多名校都会抢着要吧？」


    许多很淡定：「不清楚，有可能吧, 我这次进入应该是末尾的成绩，一切说不准。」


    不过好事连连，就在许多准备着去国家集训队的时候，何老师告诉他，国内几所排名前十的名校已经向他伸来了保送的橄榄枝, 他只需要点头答应, 就能直接入学了。


    许多知道自己进了国家集训队，就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名校的大门，不过他的最终目标是从集训队中突出重围, 能够代表国家去参加国际比赛, 而他保送的目标也是国内最好的那两所大学。


    在准备期间，万归的心态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他知道许多承诺过他, 会陪他一起高考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真的当许多保送的事情有了明晰的眉目后，他反而对自己感到不安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追上许多的步伐，跟他去到同样的地方。


    许多很快就发现万归在学习的时候心不在焉。


    万归有时候举着笔, 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有时候会拿出手机来玩一玩，甚至有时候在自习课出去上个厕所，一去就是半节课。


    当许多终于按耐不住，有一次尾随着万归出去时，他看到万归併非去上厕所，而是去校园里瞎晃。


    万归走着走着又来到了网球馆，遇到胖丁自己在练球，他就去教胖丁打球。


    胖丁一口一个「师傅」的喊着，听得万归心情特别好。


    许多并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躲在门外听万归和胖丁聊天。


    「徒弟，你说师傅以后去当一名网球教练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师傅以后就能一直教着我了！」


    「哎，要是我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师傅饿死了谁来教你？」


    「不怕！到时候我跟我爸说，让你走关系来学校里当体育老师！」


    万归乐了：「行啊，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万归玩了半节课，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才走出来。


    一出门，他就看到许多双手插着兜，黑着脸候在门外头。


    万归：「……」


    「同桌，你怎么也在啊？」


    「你说呢？」许多抬起眼皮，冷冰冰地看着万归，「自习课不学习，想着当体育老师。」


    万归：「……」


    「你都听见了啊……」万归傻笑，「我那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许多没急着跟万归生气，而是直接把万归领回了教室里，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给万归递来一张纸条。


    浑浑噩噩地上了半节课的万归一收到许多递来的纸条，就来了点精神。


    他想起之前许多在准备奥赛的时候，状态下滑，他也给许多递过纸条，而现在，变成他没了学习的状态，许多也给他写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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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开一看，许多干净清爽地写着几个字：「加油，说了我在终点等你，你也一定回来的。」


    万归抓着纸条的双手不禁轻轻颤抖了，他转头看向许多，许多这会儿正看着书，手上的笔写着字，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万归的内心突然间百感交集，他从抽屉里翻出自己课余时间瞎弄的报纸的初稿，在主编有话说的那一栏里写下了一句话。


    「谢谢你在我青春最阳光的日子里，用一张纸条点亮了我无悔的岁月。」


    许多在不久后应招去了集训营，争取代表国家去参加国际赛的资格。


    万归发现他身边的位置空了之后，内心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如果以后他不能再跟许多一所学校了，那感觉又会怎样呢？自己能否承受得下来？


    万归不敢去多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追赶许多的步伐。


    一天下课的时候，王淼转过来跟万归讲话。


    「万哥，多哥比赛结束后回来就到他的生日了呢！」


    「啊……」万归一愣，这些天他学习太投入，都把这事给忘了，「那咱得赶紧替他准备一个隆重的庆生仪式才行！」


    「必须啊！而且到时候多哥就是凯旋而归了！也不知道高三多哥还在不在这里上课了呢……哎，真的捨不得啊……」


    「不会的，」万归笑了笑，「高三他还在。」


    许多的比赛进展万归只能从何老师那里打听得到，一开始是任羽和王淼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顺带听到了回来告诉他，而万归很快憋不住了，隔三差五地自己就亲自跑去打听消息，当他得知许多真的如愿进了国家队去参加国际比赛时，他在那一刻整个人就升华了。


    他心里在想，同桌这么多年坚持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不管许多经歷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但是在那一刻，许多获得了很多。


    最终许多带着一枚奥赛国际金牌光荣而归时，学校挂出了巨大的横幅替他庆祝。


    万归有点紧张，坐在位置上，他不像别的同学守在门外，或者趴着窗户看着外面，他就坐着安静的等着。


    「学校是派了车去机场接许多的啊！」


    「那必须了！毕竟是奥赛金牌啊！」


    「听说这是我们学校第一枚生物金牌，这样我们学校数理化生和计算机金牌全都有了，可以召唤神龙了！」


    万归默默地听着同学们直播许多的动态，他下车了，他跟校领导们一一握手了，他们合照了，许多还站在c位上，然后他上楼了，他快出现了。


    万归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最后当许多背着一个包，就如往常来上课一样出现在教室的后门时，万归觉得许多身上多了一层光芒。


    一种自信的，油然而生的，涅槃过后的光芒。


    第70章


    「确定保送p大了？」万归问许多。


    「嗯, 在集训队里的时候已经确定了。」


    「保送的哪个学院？」


    「生命科学院。」


    万归连啧了几声：「厉害了啊同桌，多少人想考都考不上，你这高二就直接保送了！不过你去读生命科学, 能教会你怎么煮菜做饭吗？」


    许多：「……」


    「我学那些干嘛？」许多白了万归一眼, 「而且这些我不用别人教, 我自己就会。」


    万归擦擦掌：「嘿嘿，那就好。」


    许多过生日的当天正好是周末，万归他们三个本来是想给许多一个惊喜的，可架不住他和王淼比许多自己要激动, 在生日前几天时不时地就要讨论关于蛋糕啊礼物啊之类的话题，所以在生日前一天，当他们正式向许多提出要给他过生日时，许多的反应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哦」。


    万归：「……」


    「同桌你不惊讶？」


    「我惊讶你和三水智商怎么那么低，天天在我跟前讨论生日方案, 还是你们觉得我蠢到听不懂？」


    万归：「……」


    万归急了直接扇了王淼一个脑瓜子：「都怪你三水！你多哥的惊喜就是被你这破嘴给说漏的！」


    王淼：「……」


    「万哥你自己也跑不掉啊……」


    按照他们的计划, 周六当天，白天去电玩室玩一天，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当他们四个大男生来到电玩室的时候, 总有一种当了坏孩子在做坏事的感觉。


    因为他们学校对学习纪律和生活作风抓得很紧, 什么电玩室啊桌球室啊ktv啊网吧啊在老师口中都是不能去的禁地，每每他们偷熘去玩一次, 都跟去冒险似的。


    王淼在前台换了两百个币, 他平均分给四个人每人五十个, 最后万归从王淼手中又抓了一把，塞进许多手里：「我同桌今天生日, 要特别照顾。」


    王淼看着自己被抢走的游戏币，差点哭了：「可我好不容易来一次, 我也想多玩一点啊……」


    「哎，你也真是，」万归特别大方地从自己手里抠出两个来，扔进王淼手里，「拿去吧，哥可怜你的。」


    王淼：「……」


    许多知道万归这又是在欺负王淼了，不禁偷笑了一下，他自己也拿出了几个，还给王淼，然后拉着万归找游戏玩去了。


    「同桌，你擅长什么啊？」万归问。


    「我是第一次来玩，」许多说的实话，以前他一有空，要么在学习，要么在打工，根本不可能有闲工夫来这种地方烧钱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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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大学保送的事情已经如愿实现了，在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了，就是帮助万归把学习提高上来，顺带的，他还能去找点工作赚点零花钱，他以后上大学要用，还有姚星读书也要用。


    万归指着电玩室中心围了一圈人的地方：「咱玩那个去！」


    那里是一台巨大的打鱼游戏机，万归看着有空位，便拉着许多坐了下来。


    「同桌我先玩给你看。」


    万归把游戏币塞进游戏机里，然后看着屏幕上游出来的鱼，摁着炮打鱼，十个游戏币下去，他的分数还算可以，于是他乐了：「哎，好久不玩了，重出江湖依然那么得力，哥就是个传说。」


    许多抬了抬眉：「我试试。」


    说完他也塞了几个游戏币，这是刚好出来一条很快的鱼，许多拿着炮对准它发射。


    万归这时提醒道：「同桌你别贪心啊，这种鱼游得快，就是出来骗钱的，你别浪费……」


    万归的话还没说完，许多就把那条骗钱的鱼给打掉了，瞬间拿了很多分。


    许多得意一笑：「哦？是吗？」


    万归：「……」


    「同桌你运气有点逆天，欧皇出场，上帝都拦不住。」


    这时有一条巨大无比的鱼游了过来，隔壁的几个人都拿着炮对着那条鱼打，一时间，所有火力都对准它了。


    万归凑到许多耳边：「同桌，我们象徵性地打个几下，等鱼差不多要死的时候再打。我们先浑水摸个鱼。」


    许多：「……我们打得少，会不会拿的分比较少？」


    万归又接着嘀咕：「我玩过这台机，它的判分规则比较玄幻，最后一下谁打死的，谁拿的分最多，前面铺垫的部分分很少。」


    许多：「……」


    「那万一被人先打死呢？」


    万归偷笑了：「那几个傻帽从一开始就对着鱼一阵乱轰，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鱼会挂掉，等快挂的时候，估计他们游戏币也快没了。」


    按照万归的指挥，许多和他装作很认真地在打鱼，实际上全程都在划水，到了后面鱼的身体开始隐隐闪现了，万归说道：「来了来了！差不多了！这鱼快挂了！同桌咱合伙弄掉它！」


    鱼死掉之前还拼着命地往边上游，很快就游过了许多和万归的跟前，不过他们只要调整炮的方向，还是能打到鱼。


    可就在他们把炮转头的时候，鱼噗的被灭掉了。


    万归：「……」


    许多：「……」


    鱼被别人先打死了。


    王淼：「啊哈哈哈哈！咸鱼！我就说吧！我打鱼最有一手了！」


    王淼和任羽站在万归和许多的另一边，他两刚坐下来，就看到了这条大鱼，于是王淼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对着这条鱼狂开炮，跟打了鸡血似的，最终还真的把鱼给打掉了。


    任羽一脸的苦涩：「你是对所有的鱼都怀有偏见么？」


    王淼看着自己屏幕上唰唰冒出的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已经站着两尊男神。


    「哎呀，拿了分就得了嘛！管他呢！」


    任羽又弱弱道：「可你抢的是万哥和多哥的鱼……」


    「哎~那鱼身上只写了你的名字，大家公平竞争嘛！」


    「三水。」


    「王三水。」


    万归和许多闷闷地唤着王淼的名字。


    王淼一愣，转过身看到两人，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明显能够看出万归头上写着「我同桌的鱼你也敢抢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以及许多的「哥的鱼只有哥能拿知道么」，他觉得大事不妙，可能他要被灭。


    激灵之下，他把自己身上剩余的所有游戏币都上贡给了两位哥，他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四个人在电玩室里玩了一天，然后到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


    当他们订的蛋糕送到时，许多脸上的表情悄然发生着变化。


    万归一边解释他的蛋糕设计构思，一边拆开蛋糕的盒子：「我本来是想让蛋糕店画上咱两就行了的，可三水和咸鱼特别不要脸，也要出镜，同桌你看！这蛋糕上面画了四个人，看着多急啊，跟一笼小笼包似的。」


    「挺好看，」许多笑了笑，「真的挺好看。」


    万归发现许多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便不再乱贫：「真的喜欢啊？」


    「嗯，」许多点头，「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吃过生日蛋糕了。」


    万归两手一顿，插的蜡烛都歪掉了。


    「没事，每年你都替我过，我也替你过，我记着呢。」


    王淼和任羽立即附和。


    「对啊多哥，咱四个一起过啊。」


    「好兄弟不就是在这时候一起蹭吃蹭喝的么？」


    许多很感动，他在其他三人跑调的生日快乐歌中，对着蜡烛许了一个愿。


    他希望身边关心他的人都能好好的，还有，万归明年高考一定能考上如意的学校。


    最终，他还在王淼和任羽那儿拿到了生日礼物。


    王淼送给他的是基本少女漫画，让他多注意休息，别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任羽送的是一张电影院的年卡，可以兑换十多张电影票，让他有空就去看看，当然也别忘了叫上他们三。


    许多问万归要送自己什么，万归卖关子，说回到宿舍再送。


    一回到宿舍，许多又问了：「你到底送我什么？你生日的时候我和你妹妹送了那么大的惊喜给你，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个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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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万归笑了，「你两那次差点吓死我好么！」


    万归看到许多也笑了，不禁伸出手扶住许多的脸，认真说道：「我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万归的眼神很动情，让许多在一瞬间变得不知所措，万归又在许多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吻了过来。


    如果他说送，那他一定就会送。


    许多心说，而且他一定不会食言的，当他把自己送给了我，那他以后就会一直陪着我了，一辈子的期限。


    吻完了许多，万归又从书桌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许多：「同桌你快看，这是第二份礼物。」


    「什么？」


    许多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卡片，上面工整地写着万归的字。


    「p大录取通知书，」万归笑着念到，「万归同学，我校决定录取你入叉叉叉学院某某专业学习，请你跟你的同桌许多同学一起到我校报到！」


    许多也被他逗乐了，他看着万归笑嘻嘻的脸，觉得有些幼稚，又觉得对方幼稚得让人难以拒绝，他淡淡地说道：「你说的啊，明年大一报名，你要跟我一起去p大。」


    「嗯！你就看哥的吧！」


    第71章


    「你想考p大？」许多提示万归, 「那你在我们学校要保证前二十名。」


    「我现在多少名来着……」万归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好像还有点距离。」


    「你是进了我们班的前二十，但是年级的前二十是一道坎, 我发挥不好也考不进去。别把这事想得太简单。」


    许多不得不再次提示万归, 让他不要盲目乐观, 毕竟他要考的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不是买一顶最炫的假髮。


    万归摸了摸鼻子：「这样吧同桌，咱直播一个，我跟大家宣布一下这个感人的决定, 也让大家都监督监督我，我也更发奋一些。」


    「靠别人的监督有用么？」许多抬眉，「那得你自己努力才有用。」


    万归嘿嘿笑了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而且你也被保送了，不应该直播一个, 把好事告诉大家吗？」


    许多觉得万归说的有道理, 他直播间里的粉丝，都非常关心他奥赛保送的事情，自己已经顺利被保送了, 是应该把这件好事告诉她们, 让她们也安心。


    于是许多打开了直播间，当万归笑嘻嘻地把许多生日和保送的事情告诉大家时, 大家纷纷打赏, 万归还开玩笑道：「同桌我看你大学四年的学费这会儿应该够了。」


    许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忙劝大家不要太破费，然后又对大家说：「今天晚上开直播, 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看了看万归，接着宣布：「以后大家在学习中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 就由我的同桌来跟大家解答了。」


    万归一怔：「我？」


    「嗯。」


    「我行吗？」


    「男人不要随随便便说自己不行。」


    万归：「……」


    「不行你就加油学，你不也说了么，让大家监督你学习。」


    直播间里的粉丝立刻问道。


    「小哥哥也要考p大吗？」


    「天啊，小哥哥你追随多多的决心好强啊！」


    「有情人终成眷属，放心啊，你一定能考上的！」


    万归只能挠挠头：「行！我试试！」


    下了直播，万玲给万归打来电话。


    「哥，我跟许多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什么什么事？」万归回到，「你一女孩子家家的，整天那么多事干嘛？好好追你的星去。」


    「哼！那我以后都不给许多哥打赏了啊。」


    「别啊，你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跟我闹脾气？」


    「谁闹脾气了，明明是你对我故意隐瞒！」


    「哎呀，你就乖乖听哥的话，给他好好打赏就行了嘛。」


    万玲哼哼道：「让我继续打赏可以，但是你得说清楚你对许多哥是什么感情！这些天你让我替他打赏，我算了算，都有三千多块了！一般人你不会那么拼命吧？」


    「你没见过一些追星比你还疯狂的粉丝么？别说几千块了，一栋房子都能送出去！」


    「哎呀，咱家里没矿啊，真有矿我也这么好爽了啊！免得看你偷偷地去打工，那么累！」


    「嘘，」万归四处看了看，确定许多不在周围后，才说道，「这事你得保密，别让爸和我同桌知道了！」


    「行行行，我替你保密，不过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你和许多哥之间的关系。」


    万归：「……」


    「丫头你变化了。」


    万玲笑道：「跟你学的啊！」


    万归连连嘆气，在电话中又训了万玲半天，才交代道：「没错，我跟我同桌就是那种关系，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哇！」万玲震惊了，「那你两先在发展到什么进度了？！牵手了吗？接吻了吗？！谁是攻谁是受啊！哥你那么弱，是不是受啊……」


    万归：「……」


    万归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进一下万玲最近的生活动态，不知不觉中，自己家的妹妹已经腐得不可救药了。


    「哥，我祝福你们两个喔~要加油喔~」


    最后，万玲在八卦了一堆话后，给万归送来了祝福。


    万归嘴角勾起，他是正式跟自己妹妹出柜了，不过得到她的理解和支持，他心里很开心。


    给许多承诺下了那么远大的目标，万归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成两天来用，他除了跟许多偷偷摸摸打情骂俏之外，再也没有闲工夫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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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来说，从班级前二十冲击年级前二十，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他甚至为此做好累到掉一层皮的心理准备。


    只要能够跟许多在一起，再累他都无所谓。


    可。


    一天回到宿舍，许多告诉他：「我隔几天会回一趟家。」


    万归不高兴了：「你回家干吗？你不是对家里挺不满的吗？」


    「我回去给姚星补补课。」


    「那你就不管我了？」万归瞪大了眼睛，「我也需要你给我补课啊！」


    「可他基础比你差，自习能力跟你更是没的比，我不指点他，他学得很慢。」


    万归：「……我觉得自己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厉害，同桌，你要是不管我，我估计考不上p大。」


    许多：「……」


    许多觉得万归这会儿可气又可爱，跟个孩子似的撒娇，于是他说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子挺像个小受的吗？」


    万归：「……」


    「同桌你放心地回去吧，」万归坚定道，「我自己能行。」


    许多：「……」


    为了巩固自己攻的地位，这货也是挺拼的。


    许多又笑道：「我也不经常回去，偶尔吧，姚星也要住校，大概一周回去两次这样。」


    「两次已经很多了，」万归皱着眉，「一周才七天，你就离开我两天，算一算，一年你得离开我超过一百天。」


    「那我给他补习完再回宿舍睡觉吧，」许多嘆了声气，「我家跟学校离得也不远，走走无妨。」


    「但是你长那么好看，大晚上的被人乱勾搭了怎么办？要不要我去你家接你回来？」


    许多嫌弃道：「我不信有人敢惹我，而且你真有时间接我，你还不如多做点题。」


    可许多是这么说了，万归却依然固执己见的那么做。


    许多给姚星补习到了十点半，他们宿舍是晚上十一点关门，他这时才赶回去。


    而一到了楼下，他就看到万归站在路灯下背单词。


    许多很想骂一句万归这么折腾做什么呢，可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了，只能改成：「你什么时候到的？没上晚自习？」


    他们学校晚自习是十点半下课，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让留校的学生自由活动，所以很多学生会继续留在教室里看书看到将近十一点，而许多和万归自从好上之后，有时就会偷偷摸摸地去干点别的。


    万归回到：「我只提前了10分钟过来，我是跑的，省时间。」


    许多更没法生气了，万归已经为他做到了这个份上，他自己不是铁石心肠，不可能再会对万归生气。


    他走上去把万归的英语单词本拿了过来：「别看了，路灯太暗，伤眼睛。」


    「嗯嗯，那我们回去吧。」


    「等等，」许多牵住万归的手，然后双唇朝着万归的凑了过去，轻轻地亲了亲，说道，「你真好。」


    第72章


    万归每一次被许多主动地亲到, 都会有点不知所措，片刻的凌乱之后就是整个人很嘚瑟，想要飞上天的那种, 他牵着许多的手, 晃悠晃悠地走回学校。


    从这一晚开始, 每当许多回家，万归都会到他家的楼下接他，然后走回学校的那一段路，就成了两人十分珍贵的回忆。


    不再讨论学习, 不再有其他人，满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万归会跟许多聊起他以前的事，他是如何保护妹妹不被别的小男生追求的，他在第一次去游乐园时，是如何被烟花炮竹吓哭的, 以及他妈妈还在世时, 是如何帮他走出对捲髮的恐惧的。


    许多这时候看到，万归已经摘掉了假髮，为此同学们一开始还不适应, 毕竟他以前可谓一天一个造型, 花样百出，让人目眩, 可慢慢的, 大家也不再纠结于他的头髮了, 主要因为万归还是那个万归，该说笑时说笑, 长得还一如既往的帅。


    而万归会小心翼翼地跟许多聊起他的过往，对于许多的家庭, 万归不会多问，万归会聊的，是许多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许多跟他说起自己跟王淼和任羽的友情，也会提起学校里的老师是如何帮助他的。在万归听来，许多获得的快乐太少了，而肩负的却太多。


    于是，每每路过一家深夜里的夜宵店，万归就会喊饿，然后买一些热乎乎的东西让许多陪着他一起吃，他只要看到许多脸上露出了，哪怕并没有很明显的一丝丝的笑容，他都会觉得黑夜不再漫长了。


    整个高二下学期两人就在教室、宿舍和许多的家里规律地走过了，万归的成绩越来越好，排名越来越高，以至于开直播的时候，给直播间里讲题的主讲师，已经由万归来担任了。


    与此同时的，在许多的耐心教导下，姚星的成绩也上来了，甚至在中考中，他还考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虽然他的成绩跟许多比起来还差得太遥远，但是在他那个破中学，实属不易了。


    高二的暑假根本没多少天，大家还没能好好享受几天假期，高三的学业就开始了。


    王淼每次从假期中缓冲过来都需要一定时间，他趴在桌子上放空了一会儿，就转过身跟许多商量。


    「多哥，你记得我们高一的时候一起去种的那棵树么？」


    许多正在检查万归的试卷，他抬起头回到：「记得，怎么了？」


    「我们说过高三的时候要回去看看它的，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王淼接着说，「咸鱼那时候还说过，等我们快高考了，要把许了心愿的小瓶子埋下去，然后再多填几把土，我现在有点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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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树是高一的时候，他们班植树节义务帮助一家市里的科研院种的，就种在科研院的大院里。


    许多笑了：「你就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出去玩的，对吧？」


    王淼：「……多哥，你看破不说破行不行啊……」


    任羽加入谈话：「反正迟早要许愿的，要不我们提前呗？我想读哪所大学我都计划好了。」


    「你真不出国了？」王淼眨眼问道。


    「本科不出了，读研究生的时候再出。」


    这时候正值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教室里风扇唿唿地转着，教室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万归出去买汽水，回来时一听到大家有这个想法，当即决定：「成！咱明天就去！」


    许多：「……」


    「你不是说明天要做三套试题么？」


    万归：「中午去呀同桌，学习任务我一定能按时完成的，而且我也想许下愿望。」


    「你的愿望不是已经许下了吗？」


    「哎哎，再多许一次也可以嘛。」


    许多无奈：「行吧，你们三就是想去玩的。」


    作为唯一一个已经上了岸的人，他发现自己想玩的心态比其他人居然要淡，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从而慢慢地忘记了要享受生活，还有窗外夏天里的每一束光。


    「好吧，我跟你们去。」


    「那多哥你是不是要许下硕士和博士的愿望了？」王淼问到，「你已经被保送了，大学没啥好许愿了呀！」


    许多只是笑笑：「保密。」


    第二天中午一放学，四个人直接叫了辆车，赶去科研所的大院。


    大院里大树参天，而许多他们班当时种下的一共十棵树，是位于大院一个新开闢出来的空地，等他们来到时，这些树已经长高了一些，长势良好。


    王淼指着其中长得最高的那棵：「看！咱种下的长得最好！」


    任羽挤对道：「长得高的是树，又不是你，你怎么都长不起来呢？」


    王淼：「……」


    王淼从自己的包里默默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塞满了纸条，万归一看到便问：「三水，你把全班同学的愿望都带来了？」


    「没有啊，里面全是我的愿望。」


    万归：「那你塞那么多！你是许了多少个愿望，还是你要留级，一年试着考一所大学？」


    王淼支支吾吾地：「没、没……我不光许了大学，还许了别的……」


    万归这时趁着王淼不留神，直接把瓶子抢了过来，拧开盖子要看。


    王淼瞬间急了：「万哥万哥！你还给我！」


    「哈哈我要念出来！我看你都许了什么瞎愿望！」


    「别啊！不要念啊！」


    两人你争我抢的，许多看不下去，直接从万归手中把瓶子给夺了过来。


    「别闹了，」许多说道，「念出来就不灵了。」


    王淼喘着气：「对啊对啊！我要是真考不上怎么办！」


    「你也是，」许多把瓶子抛回给王淼，「能换个小点的瓶子么？那么大你怎么埋？树已经种下了，不可能把土刨开，我们只能在边上重新填土埋上。」


    壮如熊的任羽这会儿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个非常迷你袖珍的瓶子，瓶口处还系了一个精美的小蝴蝶结：「像我这样的就行了啊。」


    三人：「……」


    视觉冲击力有点大。


    最后许多决定道：「我们集中在一起埋吧，一个瓶子就够了，分四个有点多。」


    「好好，」万归立刻决定，「就跟咱四个还坐一块儿似的。」


    「可……」任羽有点犹豫，「我这瓶子精心挑选的……高一那会儿我就在准备了……」


    许多淡淡一笑，直接把任羽那小瓶子塞进自己的瓶子里：「这就成了。」


    任羽：「……」


    「我看着好怪，大鱼吞小鱼……」王淼说。


    万归把自己的纸条也拿了出来，王淼眼尖：「万哥！你明明也不只一张纸条！」


    「我给我同桌也许了一个，不行？」万归抬眉，「而且我也没你那么多，你最多也只能两张。」


    王淼这下子彻底崩溃了，他许了大学、身高、未来女朋友、他追星的小姐姐的星途等等，太多了，从中选二，根本难以抉择。


    万归看到许多瓶子里也有两，于是问：「同桌，你是不是也替我许了一个？」


    「嗯，」许多直接承认，「就看你能不能实现了。」


    回去的路上，万归缠着许多：「你许的啥啊？能告诉我么？」


    「不能，」许多当即拒绝，「说了就不灵了。」


    「那你小声告诉我，不让别人听到，上帝也听不到，这就没事了。」


    许多：「……」


    许多懒得搭理万归，转头闭上眼养神去了。


    万归在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万归爱许多一辈子，许多爱万归一辈子，他自己觉得，大学的愿望不用许了，他自己去实现。


    而许多则写着，万归，谢谢你的爱，以及，我将会回报你更多的爱。


    第73章


    许多虽然不必为大学的事情担忧了, 但是他依然打算参加高考，对于他来说，没参加过高考似乎高中生涯缺了点什么, 不过因为不再有升学压力, 他在备考的时候压力小了很多, 而且他还能把主要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帮助万归身上，以及分些心去处理姚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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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星的分数在他们学校算是拔尖了，可放到全市一比较，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对于自己要就读哪所高中，他不指望他的亲生父母可以给他意见，而家里靠谱的，就剩许多这个非亲生的哥哥了。


    所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姚星就跟许多联繫上了, 最后许多想了想, 让他报一所还不错的私立高中，不过因为姚星的分数不算高，而这所私立高中又是其他人考不上好的公立高中的首选, 所以学费收得比较贵。


    姚星很困惑, 他在最终填报志愿时，又跟许多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哥, 这个学校的学费好贵啊……我打听过了, 一来要差不多一万了, 我真的要去读吗？」


    「嗯，去吧, 这所学校相对来说不错，而且你中考也尽力了, 成绩还行，学费上也减了一些。」


    「可……还是很贵……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爸我妈是不可能给我钱的，我妈恨不得我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赚钱了……」


    「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那……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假期，我也出去找点零工做做，能凑点学费，以后读高中了还能贴补一下生活费……」


    「你自己看看情况吧，有时候你就提前预习一下高中的课本，我高一的教材已经放我房间里了，回家你自己好好看看，不懂的问我。」


    挂了姚星的电话，许多其实相当烦恼。


    他现在要准备的，不仅仅有姚星的学费，还有自己读大学的费用，对于他一个高中在读生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想过，自己上了大学可以争取拿一些奖学金来应付大学生活的开支，而眼下这一笔马上要交的学费，就显得比较棘手些。


    好在他自己学业压力小，他跟几个以前打过工的老闆联繫了一下，又给自己找到了工作，以后他只需要晚上抽空去帮帮忙，他算了算，自己身上剩余的钱，加上直播平台上的余额和距离开学的2个月时间的收入，勉强能凑够姚星的学费了，而至于他自己的，他在想，实在交不上，那是不是只能退学了？


    这个危险的想法刚冒出来一刻，便被他自己打断了，再怎么样也得想办法凑齐，不行的话，他还可以问小姑要。


    因为自己已经答应过万归，一定会陪他一起读完高三，他不能食言。


    许多第一天要去上班时，万归以为他是回家辅导姚星做功课了，当万归在许多家楼下等不到人的时候，万归给许多打了电话。


    「同桌，你怎么还没从家里下来啊？你不回学校了吗？」


    许多这才跟万归说清楚：「我没有回家，我是出来打工了。」


    「打工？」万归疑惑，「你很缺钱？」


    「嗯，姚星的学费比较贵，他一个人凑不出那么多钱，我要出来赚一些。」


    「缺多少啊？」


    许多抿着嘴算了算：「还缺个八千块吧。」


    「那你自己的学费呢？」


    「我再赚，不行我回头找我小姑借点。」


    万归没再多说什么，而当许多回到宿舍时，看到万归登录了许多的直播帐号正在直播。


    「所以这道题的隐藏条件是这两个角加起来有九十度，垂直于这条边……」


    万归正在给直播间的粉丝讲题，许多悄悄地掩上门，坐在一旁安静地听万归讲题，待万归讲完了，他才笑着向直播间里的粉丝宣布许多临时要加入直播。


    「大家快以最为热烈的掌声和鲜花欢迎我们未来p大的高材生！」


    「多多来啦！」


    「呀！两人终于又同框了！」


    「最近看的耽丑有点多，姐姐我继续洗洗眼睛！」


    许多发现他一出现，直播间里的打赏又开始了，他刚想谢谢大家，就看到屏幕上滚动过几条大额的打赏，加起来得有两千多块。


    这条打赏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他在下播的时候，特意查看了后台，看看这位打赏的小天使是谁。


    可随着他点开这个用户头像的照片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布娃娃。


    照片中的洋娃娃是一只白色的小熊，这个不足为奇，很多喜欢买布娃娃的女孩子家里什么动物都可能买有，不过它有一点立刻吸引到了许多的注意，它的头上戴着一顶迷彩军帽，军帽上还别着两颗红色的星星，许多记得很清楚，他在万归家过年的时候，万玲曾经把他叫进自己的房间，他在那时候看到万玲床上放着的就是这只熊娃娃。


    于是他直接拿着手机去找万归。


    万归这会儿正在厕所里洗澡，许多按耐不住性子嘭嘭地敲门。


    「万归，你出来。」


    「啊？同桌，我在洗澡呢，你想看我洗澡吗？」


    「嗯，你开门。」


    万归：「……」


    「同桌，你这么猴急不太好吧，毕竟现在我们最紧要的是学习啊。」


    「我懒得跟你废话，套条裤子给我出来！」


    万归听着许多说话挺急，便不再跟他打趣了，围着条毛巾就开了门，许多立刻笑道：「怎么样？哥身材是不是特别好？瞧瞧我这腹肌……」


    许多黑着脸：「你是不是让万玲给我打赏了？」


    万归一愣：「什么？」


    「你自己看看，」许多把手机怼到万归眼前，「这只熊我见过，就在万玲房间里。」


    万归：「……」


    「同桌你记忆力怎么那么好……这个死丫头，这破熊丑死了，干嘛要拿来做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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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归知道情况不太好，于是想着岔开话题：「哎哎，同桌，你说我是不是要送她一个更好看的娃娃才行？她这品味急需我去拯救啊！」


    许多瞪着万归：「你为什么让她打赏我？」


    「你是不是傻？知道平台要吃多少成提成么？」


    万归：「……」


    「我怕直接给你你不要啊。」


    「我当然不要，」许多回到，「你自己也是学生，自己哪来的钱？」


    「哎哎，这个先别说，」万归笑笑，「可你不是缺钱用么？我就是怕你一个人凑不来，所以才想着把钱给你啊……」


    许多发现自己貌似越来越心软了，他以前能对万归生气，现在越发的不能了。


    「那也别打赏了，我真的缺钱，我会跟你们借的。」


    「那好！你可别忘了啊！看着你为了别的男人出去工作，我心里真别扭。」


    许多：「……」


    第74章


    正式开学后, 新一届的高一学生来报到，原来的高一新生变成了高二，而万归他们, 则变成了学弟学妹们眼中最忙碌的人。


    论坛上关于万归和许多的讨论渐渐少了, 新的校园流量很快就占领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首页上最显眼的位置。


    许多最近一次屠榜还是他拿下奥赛金牌, 然后被保送p大的时候了，上晚自习许多无意刷起论坛的时候，看到那些标题中出现的陌生名字，不禁有点自嘲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和万归已经被后人给彻底超跃了。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时，万归看到许多盯着手机屏幕入神：「同桌你看什么呢？」


    「论坛，」许多回到，「好久没登录了。」


    「是啊！」万归拍了拍脑子，「你别说我都忘了！」


    「忘了什么？」


    「结婚啊！」


    许多：「……」


    「结什么婚？」


    万归笑嘻嘻：「高二我太努力了, 早就把咱两之间的互动成就刷满了, 只要我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咱两就能结下牢不可破的关系了，就跟在论坛上结婚一样了。怎么样, 同桌？」


    「不要, 」许多有些害羞地别开头，「幼稚。」


    「哪幼稚了！」万归急着劝道, 「之前我那么拼命地刷论坛, 不就为了咱两能结合在一起么？我不管！你一定要同意！」


    说完万归登录自己的论坛帐号, 正式向许多发出了请求。


    「同桌，你快点击通过！」


    许多点开自己的短消息, 看到了论坛提示道：「您的好友『光芒万丈荣耀而归』向您发出了结为亲密战友的申请，通过, 不通过。」


    许多很想直接点击不通过，因为他看到下方界面有提示，一旦他通过，论坛上会挂出长达一天的飘红提示。


    万归看着许多迟迟没有通过，更急了，他瞪着许多：「怎么还不赶紧上花轿？！屋外头唢吶已经吹起来了！你还不赶紧地出嫁？！」


    许多：「……」


    「你再瞎说我就拧掉你的嘴。」


    许多嘆了声气，只好点击了通过申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坐他们两前排的王淼就转了过来。


    「卧槽万哥多哥！你两今天大喜日子啊！」王淼举着手机，「发喜糖！」


    许多：「……」


    「你是怎么发现得那么快的？」许多很无语。


    「因为我设置了消息推送啊，」王淼说，「就算学习在忙，我也不能不关心论坛上的大事啊。」


    「什么消息推送？」许多眼皮直跳，「我和他结……结合……不对，结为战友的消息会全论坛用户推送？！」


    「嗯嗯！」王淼点头，「论坛全新功能！我看科技社的那帮人是觉得论坛流量整体有些下滑，才整出这条功能的，我也好想找个人结婚，让全校同学都知道我王三水也是有行情的。」


    许多：「……」


    他现在真的后悔得要死，原本他和万归之间的事情已经慢慢沉寂下来了，现在再那么一推送，肯定又要被热议了。


    他旁边的万归一直在乐：「好多人给我发来私信祝贺我啊！哎？首页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恭贺我们新婚快乐的帖子了！同桌，咱两这算不算过气艺人回春？」


    许多：「……」


    「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厉害了，」万归啧啧道，「咱两要不是爆出这么大的新闻，肯定上不去论坛首页。」


    许多翻了个白眼：「差不多就得了，该学习该学习，不然我就解除跟你的关系。」


    「好好好！」万归乖乖把手机放下，「我马上学！」


    第二节自习课上到一半时，全校突然停电，所有人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顿时间，全校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


    大家根本不是害怕停电，而是兴奋过头了，因为一旦停电，就意味着大家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学习了，尤其以高一高二为甚，他们目前没有高考的压力，是最能放得开的。


    于是一时间，高一高二的学生开始涌出教室，在校园里到处闲晃。


    高三的学生相对来说会收敛一些，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恢復了秩序，有的人拿出手机进行照明，有的则点起了蜡烛，光明再次照亮了教室。


    不过万归是不打算继续看书了，他对许多说：「同桌，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光线太暗了，看着眼睛发痛。」


    「嗯，」许多同意，「这样学习的效率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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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出教室，就看到蒋主任举着一个手电筒来维持秩序。


    许多已经得到保送了，蒋主任不用担心，不过他看到万归出来晃，还是有些不满意：「万归，你现在成绩虽然进步很大，但是也不能现在就放松啊，这高三才刚刚开始，你要坚持下去！看到没，别的同学都还在教室里看书，你怎么就出来了？」


    万归笑道：「哎，蒋主任，您说说，这拿蜡烛啊手机啊来看书，伤不伤眼？要是这高三刚开学就把视力给搞坏了，这一年下去还怎么学啊？」


    蒋主任无言以对：「……」


    「我和我同桌就出去放放风，」万归接着说，「我同桌保送p大了，肯定有很多真知灼见可以让我学习，我要好好跟他取取经。」


    许多：「……」


    蒋主任没办法了，只能放行，来到校园里，许多看到四处都是人，热闹得跟开了个游园会似的，于是他跟万归到处走了走，绕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那儿杂草丛生，相对安静一些。


    万归的视力超群，他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杂草丛里的萤火虫：「同桌！你看！萤火虫之光！」


    随着城市污染的加重，现在看到萤火虫的机会真的不多了，许多也有一些惊喜：「是啊，萤火虫。」


    「你喜欢看吗？」万归转头看着许多问道。


    「当然，」许多回忆道，「小时候还能看到，现在很少有机会看到了，偶尔能看到一两只。」


    「这里面应该是一大片吧，」万归说，「你等等！」


    万归一说完，立刻撒开腿就往草丛里跑，许多拦都拦不住。


    万归就跟个玩脱的大男孩似的，在草丛里狂奔，大声唿喊，又挥起手拍打着杂草，像只到处撒欢的大型犬阿拉斯加，惊起了一片萤火虫。


    飞舞的萤火虫如同满天的星星，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条流动的光带。


    许多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之光下，一个漂亮的少年，少年在盛夏的夜晚中笑得那么灿烂，并不顾草丛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替他画出了眼前的画面，他心想，这个画面他会一直记着，无法忘怀。


    当万归笑嘻嘻地跑回来时，许多偷偷笑了笑，然后又绷着脸问道：「你傻不傻？」


    「啊？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许多摸了摸万归的胳膊，「你难道不怕被草割破皮肤？」


    万归捋了捋自己的胳膊：「没事，值了！」


    第75章


    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在大家紧张的备考当中到来, 许多在为自己的高考做准备的时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万归的成绩上。


    期中考试成绩一公布，许多便把万归的成绩跟之前的情况做比较, 他发现万归每一科都很平均, 而且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哪一科是停在原地不进步, 或者是突然往下滑的，万归的每一科分数都在上涨，他看着很开心。


    而王淼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他看着自己的分数几乎就是岿然不动, 他不动，别人在动，那就意味着他的排名是越来越靠后了。


    趁着万归出去上厕所，王淼转过身来，趴在许多的桌子上埋怨：「多哥！我该如何拯救大势已去的自己啊！」


    许多问道：「怎么了？」


    「呜呜, 我的成绩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王淼是真的很想哭，「看看万哥，这都已经杀进全班前十了！我都快掉进全班倒数后十名了！哎！」


    「别泄气, 」许多安慰道, 「你是不是学习方法不对？」


    王淼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大家听课我也听课, 大家做题我也做题, 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我中邪了, 怎么分数死活都一个样啊……万哥刚来咱们班，还是垫底呢, 他现在真的是坐火箭一般往上沖，他是怎么学的啊？」


    许多笑笑, 心说，万归本来底子就不错，人也聪明，成绩差的那会儿只是他自己不想学罢了，但是他没说出口，王淼也是他的好朋友，他不想打击王淼，于是说：「你把最近几次考试的试卷都拿给我看看，我替你分析分析。」


    「好！」王淼立刻来了精神，「我的未来就指望多哥你了！」


    「少打我同桌的主意啊，」万归这时回到教室，一坐下又说，「刚体育老师跟我说，下周学校要搞运动会，去年因为校庆所以停办了一年，我们错过了一届，这次我们高三也鼓励参加，但不强求。」


    许多：「你想参赛？」


    「不怎么想，」万归摆手道，「天气那么热，要出汗的。」


    许多：「……那你说得那么来劲。」


    「我问了何老师了，」万归眯着眼睛笑道，「何老师打算让我们班报名参加集体比赛，拔河。」


    任羽转过身说道：「拔河好啊，省事，也不怎么容易受伤，比打篮球踢足球什么的方便。」


    万归：「是啊，到时候你就站队伍最后头吧，你跟座山似的，就是咱们班的镇山石了。」


    任羽：「……」


    这次集体活动，何老师非常重视，他亲自下场来号召大家。


    「同学们，虽然现在高三学业很繁忙，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去参加一下校运会，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的集体活动了，」何老师带着感情动员道，「我希望你们在毕业后，回想起这段高中生涯，会记得运动会上大家一起的吶喊声，还有同学们为你递来的毛巾和水，这都会是你们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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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师一说话，整个人滔滔不绝地停不下来了，万归凑在许多耳边嘀咕：「哎同桌，你觉得老何会不会一开始想当语文老师的？他每次说话都跟写作文一样。」


    许多回到：「你也不差啊，满嘴跑火车，跟玄幻小说一样。」


    「我哪有，」万归很乐，「我那是言情耽美小说，专门写给你看的那种。」


    运动会当天，所有的高三班级都报名了拔河，比赛一个上午，对大家来说算是一次短暂的假期。


    许多他们班在理科生班中胖子比例算是最少的，而帅哥比例算是最多的，尤其以许多和万归为甚，几乎一到他们班的比赛，就算夺冠希望不大，他们班也能吸引来大批的观众。


    他们四个人，王淼因为比较瘦小未能上场，而其他三人均参赛，万归和许多站在队列的最前头，任羽作为镇山石站在最后头。


    第一次对抗的是一个文科班，这个文科班男生根本没几个人，而比赛又是男女生分开比，他们班连刚拿起绳子脸色就发青了的男生都叫上了，才勉强凑齐了一只队伍。


    快比赛时，王淼站在边上没忍住笑了，他对万归说：「万哥，你们稍微手下留情点啊，我看着对面那么弱，还不如让一些女生上场呢。」


    万归回到：「那你女装上场啊，咱们班女生不是人数不太够吗？」


    王淼：「……」


    「咱们班有肥花，一个顶三个。」


    真正比赛的时候，果然不出意料，万归和许多还没使出什么力气，对方直接溃不成军了，许多觉得，如果他们使出全力的话，能把对面班的男生拽着满学校跑。


    然而随着比赛的进行，他们班遇到的选手也越来越强了，许多和万归也就不能继续轻敌了，当他们班男生打入八强的时候，许多发现拔一次下来，手掌心都被磨红了。


    在八进四的比赛中，他们班遇到了很强劲的理四班，理四班派出的男生体重加起来恐怕要有许多他们班的两倍重，作为夺冠热门，他们一上场就表现出一丝丝的不屑，耳朵很灵的王淼甚至听到他们班有的人还说：「咱们保存一下实力，不要用力过勐了啊，留着体力去拔半决赛和决赛啊。」


    王淼一听到整个人超级不爽，暗暗瘪嘴道：「还没拔呢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赢了？」


    于是他跑到任羽身边：「咸鱼！你把绳子捆你腰上吧！」


    任羽疑惑：「啊？干嘛？」


    「他们班虽然平均体重比我们重，但是论起体重，你毫无疑问还是咱们两个班最胖的！你不倒，我们班不一定会倒！」


    任羽：「……」


    万归看到对面的情况后，作为体育委员，他要发挥主心骨的作用。他把参赛的男生召集了过来，布置战术：「反正这次不赢也无所谓，对面的人吃的饭是咱们的两倍多，咱输了也是给种田的农民伯伯们面子了，要是赢的话，那咱们就是创造了奇蹟。」


    所有人：「……」


    总之按照万归说的，不管输赢，他们都挺光荣的。


    「等下咱们不要慌，」万归接着说，「我看他们一个个的得意的很，想必很轻敌，我们要抓住机会，趁他们不注意突然出力，让他们乱了阵脚……」


    果然，就如万归预料的，对面班级的确很轻敌。


    比赛时三回两胜制，第一轮，万归让大家不要太出力，让对方赢得很轻松，对方赢下后，就以为他们班真的能力也就如此了。


    第二轮一开始，万归他们突然出了全力，对面班级的人还停留在第一轮的碾压胜利的喜悦中，没想到万归他们使出了全力也不容小觑，一时间慌了神，一个个的瞎出力，步伐不统一，甚至有的人撞到了一次，有的人则是摔倒了，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轮就在这样慌乱的状态下被万归他们扳回了一分。


    第三轮是决胜局，非常关键，万归知道对面一定是气上了头，肯定想着要把比分扳回来，而拔河比赛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双方的力气和体重了，他们班第三轮如果真的输了，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所以上场前万归笑道：「大家放松心态吧，至少咱不是一轮都没赢，进了八强，在网球比赛中，就算输了，去参加记者会已经很有面子了。」


    许多：「……」


    这货说话就是那么不着调，他心想。


    第三轮开始的时候，双方都卯足了劲在拔，许多他们班没有上场的同学们站在他们两边，扯着嗓子给他们班吶喊加油：「理二理二！永远不二！」


    这个很中二的口号是上次他们班踢足球时女生们率先喊出来的，在现在的情境之下，许多听着却有不小的感动。


    万归站在许多前面，高高的个儿因为太使劲，整个人往后倾，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所有人都没有松懈，拼着全力往后面拔，一开始，局势是倾向于对方的，可随着比赛的进行，局势又慢慢地转向了许多他们这边，而对面因为看到自己原本领先却开始失去了优势，变得有些不自信了，也就在这时，万归一嗓子吼了出来：「加油啊兄弟们！给哥往后拉！」


    随着万归的这一嗓子，理二班的所有男生拼出了全部的力气，踩在地上的鞋子一点点地往后挪动，许多看到，系在拔河绳中间的那根红丝带，慢慢地靠近着他们班这边的胜利线，一点一点的，靠近过来了。


    最后随着一声哨响，许多他们班以弱者的身份逆转了强劲的对手，直接进入了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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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


    王淼激动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哥几个可以啊！」


    任羽：「妈呀，我屎都快被勒出来了！」


    啊啊啊啊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激动的女生们甚至都抱在了一起，就算不是最终的冠军，对于他们班来说，能把这次比赛赢下来，已经十分畅快了。


    万归这时转过身子对着许多笑：「同桌，爽不爽？」


    「爽啊，」许多也笑了，「恐怕农民伯伯们会不高兴了。」


    万归咯咯直笑：「那咱们中午多吃一碗饭，算是对他们致敬了！」


    最终他们班止步于四强，这场比赛他们班几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四强赛上并没有胜利，不过大家也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了，对于他们来说，最终第几名并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大家站在了一起，一起吶喊过，一起加油过，一起挥洒过汗水和青春。


    女子的比赛也比完后，何老师就跟一位慈父一样，把大家召集到了学校操场的中央：「来，大家今天表现得很好，展示出了很强的体育竞技精神，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何老师又是一番慷慨陈词，但是大家听起来却是群情激奋，这种酣畅淋漓的比赛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即便还有，身边的人也都变了，那个曾经坐在自己身边跟自己说悄悄话，那个曾经坐在教室角落里上课偷偷打瞌睡，那个曾经给自己传过纸条的人，在今后也不知道会身处何方了。


    所以，当下值得他们一起去纪念。


    烈日之下，万归叉着腰流着汗，对着许多笑，笑得好像一个捡到宝的小孩：「同桌，还好你高三也来读了，不然哪有今天这样的经歷啊。」


    许多淡淡笑道：「对啊。」


    跟大家一起拼搏的感觉挺好。


    「好了！大家集中过来，女生蹲着，男生站着！」何老师指挥道，「我们来照一张集体照！」


    何老师面对着全体同学而站，掏出手机：「我来给你们拍！」


    「何老师您也一起进来啊！」


    「对啊，怎么可以少了您啊！」


    何老师笑笑：「我进去了谁来给你们拍？」


    这时万归四处扫视了一遍，看到不远处的蒋主任，于是喊了一声：「老蒋同志！麻烦您帮我们班照一张集体照！」


    许多：「……」


    蒋主任一听就知道是万归，边走过来边笑骂道：「你小子整天没个正形！全校敢这么叫我的，除了校长就是你了！」


    「哈哈哈哈！」


    全班人都笑了。


    蒋主任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接过何老师的手机，说道：「老何，你站中间去啊！哎，你别站许多和万归中间，这两小子长得太帅了，还高，你挪一挪！别被比成了冬瓜！」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了。


    何老师：「去你的！我年轻时候也很帅的好吗？」


    万归这会儿带头起闹：「何老师帅不帅？！」


    「帅！」


    万归：「蒋主任美不美？！」


    「美！」


    这下变成蒋主任急了：「你小子！今天你就皮吧你！改天看我不收拾你！」


    「好了，保持笑容不动，我要拍了！」


    「三！二！一！」


    「茄子！」


    「茄子！」


    第76章


    高三上学期结束时, 万归的成绩已经来到了全班的前三和年级的前十，万归为何能来到这个程度，许多心里很清楚。


    万归平时中午吃完午饭, 会短暂的休息一下, 然后又会接着学, 午睡他会稍微眯一会儿，等精力恢復后，又会接着学，而晚上一样地会学到宿舍关灯。


    许多默默地陪着万归身边, 慢慢地照顾着万归的生活，从买早餐到帮着洗衣服，几乎快成了万归的生活小助理了，所以过年短暂的几天假，万归又让许多来他家住, 而且还要把上一学期许多为他付出的一切都补偿回来。


    「你在我家就管吃了睡, 睡了吃！别的什么都别做了！」万归对许多说道。


    「那我不成废物了么？」许多失笑，「这几天放假你也别闲着，适当看点书吧。」


    「当然啊, 」万归说, 「学是一定要学的，不过偶尔我也要休息一下, 要有我的个人空间。」


    「嗯？个人空间？」许多抬眉, 「你什么意思？」


    万归笑嘻嘻地解释：「同桌你别多心, 我是不可能会背叛你的，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 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晃晃，外面冷, 你别冻着自己了，而且万玲不是想让你补习一下功课么？你帮帮她吧，我现在看到她做的那破题我脑子就疼。」


    许多嘆了声气：「行吧，你自己要出去也成，别太晚回来。」


    于是在放假的这几天里，白天万归都在家里学习，晚上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出去。


    一天晚上，许多的小姑找他，要带他去买一些东西，许多答应了，两人见了面后去了一趟商场，回来时，小姑临时有事得中途调头，许多便下了车。


    他没有坐车回去，而是拎着东西走回去，就在他路过一家面馆的大门时，他看到了万归的身影。


    这家面馆开在离万归家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如果许多这次不是中途下车路过，他是不会发现这家店的。


    只见万归穿着一身工作服，在店里头帮忙端碗上菜，客人们吃完之后，他还要把桌子收拾干净。因为天气冷，店里的客人很多，几乎是前一批客人刚吃完，新的客人便会把椅子坐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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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就躲在这家面店的正对面，看着万归忙了整整一个晚上。


    在面店打烊关门时，万归走了出来，许多这时候才走过去，问道：「你说的个人空间，就是自己出来打工么？」


    万归一听到许多的声音便怔住了：「同桌？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我小姑出来买东西，刚好路过，」许多看着万归脸上还带着的些许疲惫，问道，「你这时候出来打工，是不是为的……替我凑学费？」


    万归想打哈哈敷衍过去，不过看到许多脸上认真的表情，便不敢撒谎了：「嗯，你的学费，还有你弟的学费，你上学期一直在打工，那么累，我看着心里不好受。」


    「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许多没生气，而是淡淡地笑了，「我已经保送了，高三学习完全就是出于个人爱好了，倒是你，这么珍贵的时间用来打工，太可惜了。」


    「没事，」万归看到许多没有生气，也松了一口气，「我就这几天打一下零工赚点小钱，平时在学校我都没出来，我时间抓得很紧，我心里有数。」


    两人并肩走回去的路上，许多主动牵起了万归的手，万归的手掌还有些温度，是刚才打工时候留下的，许多说道：「明天开始你别来了。」


    「啊？可是我跟老闆说好了，我要干到开学的前一天。」


    「我替你来。」


    万归挠挠脸：「可这几天你白天不是也要打工吗？晚上还要接着做？」


    「嗯，」许多点头笑着，「我没觉得累，因为现在我做的这一切都很值得。」


    快回到万归家里时，许多接到了姚星的电话。


    「哥！你在万哥家里吗？我到楼下了！」


    许多好奇：「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你爷爷家了？」


    「对啊，是回去了！不过我又回来了！明天是年三十，我爷爷做了好多滷鸡胗，我特意拿来给你们吃的！」


    许多淡淡笑了笑：「行，我马上就回到了，你别站在外头，先进楼道里等我。」


    挂了电话后，许多开起万归的玩笑：「还记得那次上语文课，你念的鸡……吧么？」


    万归：「……」


    「同桌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许多失声笑道：「阿婆端着一碗鸡肫羓子上了桌，你那时候不会念，就念成了鸡……吧，不记得了么？」


    万归：「……」


    「卧槽，同桌你怎么还记得？」万归脸又红又黑，「你能别取笑我么？这真真是我光辉人生中的一个败笔。」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那时候。」


    「怎么可能……我那时是念闪了嘴，」万归皱着眉，「同桌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啊？你是不是想看我的……」


    「不是，」许多立刻打断万归的话，「还没到初一呢。」


    万归乐了：「那到了初一我给你看。」


    「我是想说，姚星带了点滷鸡胗，也就是滷鸡肫给我们吃。」


    「哦哦，那好啊，回去咱两看着综艺吃。」


    又走了一会儿，万归深吸了一口气，不说不甘心：「同桌……」


    万归拉住许多的手，两人站着不走了。


    「嗯？怎么了？」


    万归的脸已经完全红了，他微微抿着唇，看着许多道：「咱两亲也亲过了，手也牵过了，而你呢，也看过我的了……」


    他顿了顿：「那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可以跟进一步啊？」


    许多：「……」


    「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先别想。」


    万归不放弃：「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确实是高考，可我的整个人生中，对我最重要的是你啊。」


    许多侧过头，脸颊上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等高考结束吧。」


    「如果你真的考到了p大，我……随便你怎么来。」


    万归：「……」


    「随便我怎么弄你……这诱惑力……」


    「卧槽……同桌你真的是……一鸣惊人。」


    许多：「……」


    万归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拉着许多的手开始跑起来：「走！快点回家！我要吃鸡肫羓子！我一定要考上p大！」


    许多：「……」


    第77章


    高三下学期一开学, 所有人都进入了最紧张的冲刺阶段，而检验大家复习效果最直接的无疑是高考前的三次模拟考。


    第一次模拟考是许多他们学校自己组织的，试卷由学校里每一科最资深的老师来命题, 就算不能跟真正的高考题来直接比较, 但是考出来的分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许多发现自己在全面性上, 是不如万归的，万归不管是文科科目语文和英语，还是理科科目数理化生，成绩都非常平均, 每一科都很强，一点儿短板都没有，而许多严格上来说，他的语文和英语相对于数理化生来说，就显得有些弱了, 只是因为他理科四门成绩太突出, 才让他的总分特别好看。


    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时，许多发现，万归已经在总分上超越了自己, 并且已经来到了班级里的第一名, 并且排在了年级第二。在许多看来，很多人的进步是一步一步来的, 而万归那真的是跨越式地往前跳。


    这个成绩, 只要万归高考正常发挥, 必定能上p大。


    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回宿舍, 路上许多说道：「接下去还得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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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他不禁笑了：「不过我好像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你了，毕竟这次考试你排名比我要高, 而且还是年级第二，我的没考到过那么高的名次。」


    万归以前虽然很浮夸，但是这会儿却非常谦虚：「同桌你哪能这么说啊，你是我的导师，我的引路人，没有你的帮助，我哪能有今天的成绩啊。」


    「只要你保持这个水平，高考后，我们就是校友了。」许多淡淡地说道，他心里其实有些激动，毕竟万归的进步让他现在十分安心，只是他没有过度的表现出来，就怕这货万一飘起来怎么办。


    万归搂着许多的肩：「你放心，我想上p大的心比你还要强烈，大学里没有你，我根本无法想像。」


    不久后有一天，许多被何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说是学校要发奖学金，让他去填一份表。


    许多站在办公室门外，刚想敲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何老师跟别的几个老师讨论的声音。


    「万归已经考到我们年级第二名了，」声音是何老师的，「我觉得推他完全没有问题，这次名额有两个，他没理由不能去。」


    许多听得出何老师有点激动。


    「何老师，我们班的滕静虽然是排在第三，但是她之前每一次考试发挥都很稳定，」说话的是另一个女老师，许多猜测应该是别的班的班主任，「我没有贬低万归的意思，他这次的确是考得比滕静好，进步也很大，大家有目共睹，可是算一算最近这几次的考试表现，滕静的排名一直都是年级前三，还拿过年级第一，万归的排名完全没法跟滕静比，所以我认为这次选派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应该是年级第一和我们滕静，这两个学生最近的平均表现都要好过万归。」


    何老师继续争执道：「俸老师，你也说了，万归进步很大，他之前虽然排名不如你说的那几个学生，可是现在他已经赶上来了，并且还超过了你们班的滕静，依我说，最公平的就是选派这次考试的前两名，不要再增加别的主观因素的判断了！」


    「这哪能叫主观因素的判断呢？」那位女老师也急了，为了给自己班上的学生争取机会，这两位老师目前可谓剑拔弩张，「我们滕静一直很努力，成绩表现也比万归要好看，万归刚转学来的时候还是年级倒数第一，选滕静不是更公平吗？」


    「倒数第一那也是过去，现在他已经是年级第二了，进步那么大，说明这个孩子非常聪明，也非常努力！」


    「但是他很可能只是这次考试发挥得比较好，稳定性来说还是滕静要好！这次自主招生考试，对于每一个有机会参加的学生来说都非常重要，直接关乎他们能不能直接就被保送了，所以选择一个一贯表现稳定的学生去，不是更合理吗？！」


    这两个老师争得有点面红耳赤了，办公室里的别的老师都不敢开口，只有蒋主任敢站出来说句话：「哎哎，你们两冷静一下，先别激动……他两都是好学生，选谁不选谁的，咱再慢慢讨论，都别急……」


    许多这时候敲了敲门，得到答应后，推门进去了。


    许多看到办公室里的老师见着他进来后，便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了，应该是想迴避他，不过他却直接开口：「万归这次考试绝对不是超常发挥才考得那么好的，他的实力已经对得上现在的排名，而且。」


    许多抿了抿嘴：「他还能继续进步。」


    毕竟这事还只是在老师内部讨论，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于是这时候蒋主任立刻提醒道：「许多啊，你自己听到了就算了，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乱了同学们复习的心就不好了。」


    「嗯，」许多点头，「蒋主任，这点分寸我是知道的。」


    说完，他又看向自己的班主任何老师，和刚才那位跟何老师争吵的俸老师，微微鞠躬后，说道：「两位老师，谢谢你们对我们学生那么上心，我知道，你们都在为自己班上的学生着想，而对于候选的学生来说，没被选上的学生也会错失一个很好的机会。」


    许多是高二就保送了p大，平时在学校里表现也很好，即便是别的班的老师，看到他都是心生喜欢的，他说的话，别的班老师都能心平气和地听下去。


    「很抱歉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许多接着说，「我个人认为，万归和滕静两位同学都有资格去参加这次考试，可如果现在不能确定是谁的话，可否再对他们做一次新的考验？」


    俸老师：「新的考验？」


    「嗯，」许多回到，「很快第二次模拟考就要到来了，不如就按照第二次模拟考的成绩来做决定吧。」


    何老师想了想：「这个想法可以，第二次模拟考是全市联考，难度上会比第一次要更难一些，到时候谁的表现更好，就更有说服力了。」


    几个老师经过讨论之后，决定就按照许多的建议去做。


    离开老师们的办公室后，许多回到教室，他看到万归还在认真地做着题，因为答应过蒋主任要保密，所以他不能偷偷告诉万归，他只是对万归说道：「第二次模拟考你要好好加油。」


    万归回过头：「好啊，每一次考试我都会加油的。」


    看着许多的表情有些严肃，万归好奇道：「同桌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提下一次模拟考？」


    「不是很快就要到了么？」许多纠结了片刻，才接着说，「我挺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考年级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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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第一？」万归抬了抬眉。


    「嗯，」许多点头，「我没考过年级第一，我想让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好，」万归认真地点了下头，「我尽力。」


    第二次模拟考的试题果然要比第一次难不少，许多自己考完，都觉得有不少题把握不大，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万归。


    最后一科考完后，许多直接问万归：「怎么样？」


    「挺难的，」万归苦笑了一声，「尤其是物理，做完之后都没来得及检查一遍。」


    「嗯，我也是，时间刚好够，」许多抿了抿嘴，「那是不是……」


    万归又笑得很灿烂了：「没事啊，又不是我一个人难而已，同桌你还记得吧？」


    「什么？」


    「奥赛那次，你都没做完，结果太难了，别人做完了也不一定比你考得好啊，」万归很自信，「说不定这次其他人考得更没把握呢？」


    成绩公布的那一天，许多看到万归的每一门成绩虽然不如第一次模拟考的高，但是总分加起来还是比他的要高一些，并且班上也没有人比万归的高，万归依然是班上的第一。


    许多迫切地想知道万归成绩在年级里排第几，于是他直接去找何老师，可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何老师笑着对另一个老师说：「你们班的丁勇成绩很稳定，连续两次都考了年级第一，自主招生考试应该问题不大。」


    许多一听，自己的心便往下一沉，第一名是别的人，那万归……


    他直接走进办公室：「何老师，万归排第几？排第二吗？」


    「不是第二，」何老师笑着说道。


    不是第二？


    许多感到很泄气，万归错过了这次自主招生考试。


    「是第一，」何老师接着说，「他和丁勇并列的第一。」


    许多：「……」


    真是差点被吓出心脏病，许多心说，老师您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么？


    「那万归是不是可以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了？」许多又问。


    「嗯，」何老师点头，「你回去告诉万归，让他好好准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万归前往b市的前一晚，许多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紧张了。


    宿舍熄灯后，他在黑暗中说道：「万归。」


    「啊？同桌你怎么了？想跟我一起睡吗？」


    许多：「……」


    「别打岔，好好说话。」


    「哦，那你说。」


    「这次考试，你最好直接被保送。」


    万归笑了笑：「就算不成，不还有高考么？同桌你放轻松点。」


    「不要想着高考，」许多说这话时，额头都冒汗了，「我当时参加奥赛，也没去想高考，我当时是想一次就成功，永远不要去想退路。」


    万归又笑道：「你这么鞭策我，不怕我压力太大发挥失常吗？」


    「那你以后就别想睡我了。」


    万归：「……」


    「卧槽……同桌，你这个诅咒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不狠能行么？」许多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拜託了，这次你也要成功，到时候咱两轻轻松松地去高考，好么？」


    万归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会的，你不跟我说，我也会的，我也想早点让你安心，我知道，你失去了很多，不可能再失去我。」


    「你放心吧，」万归最后说道，「我会尽力的。」


    「为了睡你。」


    许多：「……」


    万归考完回来的那一天，阳光依然灿烂无比。


    网球场上，胖丁手里捏着一个网球，兴奋道：「师傅师傅！你復不复习都一样了！是不是可以在毕业离开之前好好教我打球了啊？！」


    万归咧开嘴笑：「行啊，不过你答应师傅，回头你去跟你爸爸说，让他找人来把我宿舍里的床都搬走，只剩下一张就行了！」


    胖丁：「好！」


    许多：「……」


    「你什么意思？」许多拿着三瓶水从远处走来，走到万归身后时翻了一个白眼。


    万归笑着捏了捏许多的脸：「当然是要睡你啊！」


    「同桌，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我考上p大后，你让我随便睡。」


    许多：「……」


    「所以啊，第一步我要做的那当然是创造现场，免得你想逃掉，」万归对着许多挤了挤眼睛，「哥真的认真起来的时候啊，特别可怕。」


    许多：「……」


    第78章 番外


    食堂。


    王淼苦着一张脸：「万哥多哥！你两是彻底解放了！就我还在苦苦煎熬着了！」


    说完他又瞪了一眼任羽：「咸鱼你太过分了！竟然在高考前背叛我！」


    任羽挠挠头：「哎, 我也没办法啊，我爸一定要把我送出国去读本科，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啊。」


    万归把碗里的排骨夹给许多, 笑道：「三水, 现在哥几个就看你的了, 高考就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了。」


    王淼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我对我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啊！」


    「没有你就多学点，」许多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早读的时候, 读到一半，偷偷看了看八卦新闻。」


    「不看我快憋死了，」王淼说，「我就偷看了一次！我想知道我支持的小姐姐昨晚真人秀有没有正式出道！」


    「她出没出道我不清楚，」万归笑道, 「反正我们三都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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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淼：「……」


    许多宿舍里的床, 并没有让万归给搬走，因为这床是组合起来的，拆掉很费劲, 学校当然不会让他们随便闹。


    不过万归併没有死心, 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爬上许多的床, 只是每一次都被许多用不同的踹法给踹了下来。


    今晚上万归再一次失败后, 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同桌你真的太过分了！」


    许多憋着笑：「怎么说？」


    「你根本不是大家眼中看到的那样！」万归控诉,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大骗子！」


    许多：「……」


    「反正高考我也不用拼命去考了，我就趁着剩下的时间, 好好折腾最后一期校报！而且我要在校报上揭露你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怎么欺骗我的！」


    许多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是要告诉大家，你就算练出了轻功, 也飞不进我的床么？」


    万归：「……」


    「你这个浮夸派的掌门也不过如此啊。」


    「同桌我警告你，」万归沉着声音说道，「知道什么叫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么？」


    许多抬高音量：「怎么？」


    万归这时跳起来，抓着床沿一个空翻直接翻到了许多的床上。


    许多：「……」


    前几次万归都是爬梯子爬上来的，许多没想到万归还有这一手。


    就当他想再次把万归踹下去的时候，万归早就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行动。


    万归嘿嘿笑道：「别挣扎了同桌，今晚上咱们怎么的也得给大家有一个交代了。」


    许多：「……」


    「同桌你干嘛别过头啊？咱两都成年了，还害羞什么啊？」


    许多侧着头，唿吸有点急促：「不要脸，我没眼看。」


    万归低下头，凑近许多的脸，先亲了亲许多的脸颊，然后笑道：「你不用看，闭上眼睛也成的。」


    说完，他用手指把许多的脸掰过来，然后亲到了许多的唇上。


    「同桌，你可真甜啊。」


    在高考到来之前，万归做了最后一期的校报。


    他把高三每个班级的集体照都刊登了上去，并把同学们投来的稿，不管匿名的，还是不匿名的，也不管篇幅多长，都一一整理好登了出来。


    主题文章的标题，他写的是「我们的青春不会散场」，用以纪念他们这即将结束的高中生涯。


    而这一次的主题文章，万归没写多少字，他把篇幅都给了其他的人。


    比如，王淼实名留言道：「哥几个！高考就看我的了！万哥多哥！我虽然不像你们那么高那么帅，但是我一直都跟在你们身边！还有咸鱼！就算你肥到了大洋彼岸，你永远都是我的同桌！对！是肥不是飞！」


    任羽则留言：「真的快到离开的时候，我才发觉让我做出国留学的决定是多么的艰难……我真的很捨不得你们……真的……虽然在我当班长的期间，你们一直在坑我，但是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单方面承认了！哥三个，在国内继续加油！」


    ……


    对同桌表示感谢的，对老师表达谢意的，还有那些趁着这次机会鼓足了勇气表白的，把这一次的校报点缀得特别有人情味。


    万归看着做好的校报感慨：「我应该弄一次全校最受欢迎的男同学是谁的投票，同桌你没发现，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是多么拥护我的报纸的，只要开投票，我一定能拿第一。」


    许多噗嗤一声笑了：「一想就知道有多少黑幕。」


    「哎？同桌，你怀疑我的人气啊？」万归搭着许多的肩，凑过来问道，「我保送p大的热度，在论坛上可不比你小啊。」


    许多拍掉万归的手，冷冷道：「你那是自己亲自下场连发了好几贴好么？要不要脸？我那次我可是全程没作声。」


    「所以我是精通自我营销的天才啊，」万归接着乐，「你是没看到，论坛上有人留言说，一些初中的小朋友立志考来我们学校，就是想一睹我的风采的。」


    许多：「……」


    万归接着美滋滋：「可惜啊，哥很快就要毕业走人了，只能留下一段大家日后口口相传的传说了。」


    许多发现，万归自从不用再学习，就恢復到了之前那种不要脸的状态，各种花式吹嘘自己。


    他是听不下去了，于是拿起万归做好的校报，随便看了看。


    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整张报纸里，万归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同桌，谢谢你用你的青春照亮了我的人生，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真好。」


    许多放下报纸，看着万归问道：「我哪好了？」


    万归扬了扬眉：「哪都好啊，尤其是手指的触感，特别特别好。」


    许多怒骂：「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