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淡月》 第1页 [gl百合] 《向寻淡月》作者：今朽【完结】 简介：你在人间，我曾经也在过。 （广播剧正在精心制作，关注微博看成品见面时间@今朽_jrbx） 看见人就紧张，于是纪淡月开通了地府业务，帮死去的人解决大大小小的事。 白天她在家学习符咒，晚上出门走到地府，在里面当判官解决发生的事情。 她是地府特别聘请的人，有人对她起了不好的心思，那就会被火烧，一点点的疼痛直到灰飞烟灭。 柳向寻生前是古代热情直爽的战地医生，死亡的第三天灵魂才从身体出来。 她虽然因为太久未休息操劳过度而死亡，但她知道身体里住进了另外的一个人，也知道身体里的陌生人没有坏心思。 她用一丝魂魄救了她一命，对方却还是因为违背天意失去了一只眼睛。少了魂魄因此过不了桥，在地府开启了新生活。 柳向寻是阎王爷的助理，主要负责的就是与人间特聘的纪淡月对接工作。 纪淡月：温柔，即使社恐也会勇敢完成安排好的事。 柳向寻：单纯天真，人傻钱多。 地府城管x比城管高一级的助理 tag列表：原创小说、gl、长篇、完结、现代、小甜饼、、灵异、天作之合 第1章 小鬼 一个月后，纪淡月就要从灵犀相符毕业了，学校没有实习，因为每一天都是在上班。 她们上课也很简单，就是看着最近的重大新闻算出结果。 有时也会出错，纪淡月一个人坐在一个小角落，在上课的时候通常都是三个人为一组，好商量自己算出来的答案，然后挑选三个都一样的地方，最后得出的就是最正确的。 这个新闻，纪淡月只看了一眼，她都不想费精力去算，杀人的事——无解。一命换一命，这是在上第一节课发的入学指南里最前面的一条。 前面三排的人竟然算出了有解，她听到他疑惑的念叨，「这都有解，不太可能吧。」 纪淡月避开每一节课都会看自己的一位男同学的视线，低头假装繫鞋带，她从小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有唿吸的活人离自己一米内她就会开始紧张，唿吸不顺畅。 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对方因为什么被鬼缠上，三个人中就有一个头顶上趴着东西，有时没有风头发动是被调皮的小鬼吹起来的。 小鬼也会想投胎转世，而人为了富贵，强行使用非法手段把它困在家中，时间一长必将遭到反噬，阳气被吸干，精神衰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疑神疑鬼。 最后经人指点想要把小鬼送走，可哪有那么容易，一旦绑定关系，那一辈子都无法逃脱，除非人死。 这只是一种，还有很多，害死的人变成鬼魂，日日夜夜缠着兇手。 这种人会死得更快一点，最多不超过五年，就会以同样的方式死亡。 曾经对别人的兇残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还会更加严重。 也有少见的，一些鬼是因为没有钱了，为了保持魂体会偷偷趴在吸食阳气旺盛的人身上。 这一类型的看见就可以驱赶，别人需要算，纪淡月只用看对方的手腕就可以看到之前发生过的事。 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普通人按一百年寿命来看，算命人的寿命只有七十岁，她们窥探了太多别人的事，靠提前告知危险来挣钱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所以纪淡月很少给别人算命，她怕人是一回事，更多的是讲话太直，曾经有一位做生意的人来，她们隔着一米二的桌子坐着，纪淡月一看就知道对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印堂发黑，头上的火已经灭掉了，居住的地方天空盘旋着一条张开嘴巴的大蛇。 她戴着口罩，全副武装，手上还戴了一对白色棉质手套，就为了不碰到人，要不是钱被她误烧完了，也不至于来干讨厌的事。 她直接在桌上燃烧黄色的纸钱，直言不讳道：「人间和地府的汇率是一比一，你的钱足够你在地下好好生活，不用上班，但你要提前写上自己的八字烧下去。」 这一单一千五百块，纪淡月半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七天就下个月了，能拿到这一笔钱足够她潇洒地过完这个月了。 其他人可能会装模作样的给个符让他回去多多注意安全，死完这种事无法避免，也推迟不了，到时间就会被带走，纪淡月也不想骗他其他的钱，只想要算卦金。 站起来比纪淡月高两个头的人，其中有半个头是特意跑出来看好戏的小鬼，它笑嘻嘻对纪淡月大声道：「他脾气很暴躁，你要小心哟！」 对话只有她们能听见，小鬼说得在纪淡月耳中是尖叫，而被头吸食阳气的人就是脑袋在封闭的迎来一阵凉气。 纪淡月先给自己念了一个诀，伤害反弹，灵犀相符规定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但没说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在地府流通的钱还没烧完，坐在对面的大哥就把碗掀了，纪淡月对气味很敏感，她闻到了肉被高温烧的煳味。 这是特制的纸，燃烧的温度可达三百六十多度，装它的容器不用想都上百了，而这位大哥只是来回摩擦自己的手指，脸上没有一点异常。 找人办事给钱，这是做生意人最遵守的事，他把提前说好的金额气唿唿地丢在桌上，鲜艷的红色洒满了桌面，比提前约定好的多了一大把。 第2页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又往下丢了一把，然后低头看连眼睛都没有露出的大师，「你什么意思，咒我死呢？！」 纪淡月后退一步，她知道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听到要死的消息都会非常气愤。她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没想到对方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只是说话太沖了。 这样也好，纪淡月说话直，不给别人打弯弯绕绕，最希望遇到的人就是信就信，不信就走人。 这个大哥超出了和她想得不一样，她看着纸上报出来的年纪才三十七岁，典型的富二代，前半生潇洒度过，人到中年想努力一把，发现越用心身体越不好，他也知道可能是早年太过放纵，现在就出现了当初的埋下的毛病。 太可惜了，家里的钱还没花完，人就没了，不过还有一个好的地方，可以提前存到天地银行。 宁惜那桌上散乱的钱一张张收好，盯着对方的鞋子有慰道：「生老病死是躲不开了，剩下的时间只需要多多享受就行，钱要备好，不然下去了还是打工。」 他这么有钱应该没有打过工，存在天地银行也有被抢的风险，在上面干坏事死亡的人在下面就是干最苦的话，工资也只够温饱，而下面比上面的惩罚大多了。 上面一般偷东西就是拘留，而下面则是直接灰飞烟灭，下辈子只能投报效人的生物，比如可食用的鸡鸭鹅。 后果很大，依旧有人觉得自己能够百分百的完美作案，能够逃脱监视。 抢银行的人一般时间选为精彩四点，白晚班更换的时间。 进入大学后，才能得知下面的消息，纪淡月数了一下从入学以来发生过的抢劫就有九十七起案件。 大哥也是一个豪爽的人，震惊过后他问纪淡月，「还有几天啊。」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不相信，并报警举报这里有人恐吓人民，能让人这么深信，这一切都要从纪淡月的穿着说，电视剧里厉害的巫师都是这副打扮，不露出身体的一个部位，因为她们活了很多年，皮肤松弛下垂，两眼浑浊。 这个不可言说，纪淡月敲敲桌面让她看着自己的动作，从那一大摞纸中抽出三张。 手指捏着一个角，直接在空中点燃，剩最后一点的时候往上抛，随后在桌上写了一个月字。 -------------------- 架空世界，不要信，一切都是作者胡乱编出来的。 新文来了！ 欢迎大家来观看，喜欢的宝宝们可以点个收藏，也可以在评论区多多发表自己观后感哈哈哈哈。 纪淡月误打误撞，有了皮肤更容易使别人相信。 文名的意思——老婆在上。 第2章 挖掘 大哥前半生的日子都在吃喝玩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已经去世的母亲看到他有出息的一面。 他动作缓慢地又往桌上放了一沓钱，问道：「那在这之前，我是慢慢开始，还是突然就。」 他比较希望突然，如果是因为生病慢慢消耗生命，那到最后那一刻只有解脱，身体健康的过完那些剩下的时间，到点了也不会感到可惜，可能也会有可惜，为什么自己这么早就走了。 最初说的卦金一千五，只能告诉对方身体健康，他也是一个懂行的，想要再知道什么，一个问题一些物品，他没有其他的东西，来的时候就钱准备的比较多。 一物换一物，他想要得到他问出的答案，而纪淡月收了酬金就要告诉对方，「你会安详地进入，永不醒来的睡眠。」 算命变富不是传闻，纪淡月她平时比较节俭，也不想去窥探其他人的隐私，这是她的一位客人，刚迈入这个行业就尝到了甜头，尽管如此她也不想接待第二个客人。 不是每个人的接受能力都这么强，她特别怕遇到不讲理的人，给别人算完不满意也不用东西来交换，就靠耍赖来逼迫。 这种人会更加快迎来结束他生命的时刻。 纪淡月的眼睛和通命的本领是小时候就被挖掘出，在别人都喜欢看动画片，玩芭比娃娃的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到处乱逛。 于是她进入了一个被封掉的山洞，不想让人发现这个地方有问题的人，砍了几棵全是绿叶的树。 本想低调，没想到更加吸引人的视线，毕竟没有树会自己倒下，伤口还这么平整。 她把遮挡物移开，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一群吐着黑气的瓶子，再往前走，黑气聚成一团圆圈，围着纪淡月，小声低吟，「这里有个人，我们一起把她吃了吧。」 纪淡月觉得他们不知道她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个后会不会感到被人吓到的恐惧。 「她阴气好足，不会是我们的朋友吧。」 这群小鬼有了心智，没有接触到外界，就还是善良纯真的想法。 「她长得好大，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的功。」 这还是纪淡月第一次了解世界上除了可唿吸的活物生产，还有很多地方藏着一些不出来惹是生非，一般人又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她面前这一群。 没有天生的天才，正道还是邪教都需要日復一日的练习，才能更加熟悉所学习的。 小鬼们本来就是一群古时候打战百姓撤退留下的花瓶，它们在大山中整日吸取天地精华，能量达到某一个点。 它们在某天突然就睁开了眼，第一个靠近里面的复杂花纹碗最先有了意识，它想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同类，每天对着有回音的山洞自言自语。 第3页 它口干舌燥地讲了一天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会说话的人，这个地方只有它，还有会回復的回音。 它不再讲话，跟着太阳的时间调整不需要睡眠的作息，太阳走了天黑它就闭上眼睛睡觉，太阳出来天亮它就自己睁开，盯着洞里会因为时间太阳的位置不同找到各个地方的光影。 山洞的某个地方有一小块流淌着活水的地方，它消磨时间活动不止看，还有听，听水滴流下来的声音，听一滴水进入到一大片水中的声音。 它孤独地度过了不知道多少日子，在一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它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说话方式。 它一直在叫，「有人吗？有人吗？」山洞里全是它的声音，它突然意识到，不应该唿叫人 因为自己都不是人，于是改变了叫人称唿，「请问有鬼吗？请问有鬼吗？快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快出来吧。」 前一个人鬼先让它叫，一直到没有任何噪音出现，才回復道：「你是谁。」 第二个它用干哑的嗓子回復道：「我是一个刚刚醒来的鬼。」 第一个等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东西，「你怎么知道你是鬼，我说你是人呢？」它太久没有说话，都有些含煳不清。 第二个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它小小的大脑只有两种生物，人和鬼，既然前辈说不是鬼，那就是另一个选项了，「那我就是人吧。」 「其实你就是鬼，一个不能伤害别人的鬼。」第一个说完顿了顿，它继续道：「但我决定给你取一个名字，叫小人。」它身为老大，就要担起责任，要负责给每一个比它后面醒来的鬼取名字。 一个草率的名字小人特别喜欢，它在瓶子里蹦蹦撞撞发出一大堆怪异的响声，「好的，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第一个的普通话虽然不好，但它毕竟是早了很久就开始生活的鬼，它还是很会煳弄人这一套。 它已经可以离开本体，飞到小人的本体上面，威严道：「你叫我老大就行，以后有什么事都记得找我汇报。」 小人它感受到了瓶口外的光线被挡住，它抱着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气的自己，瑟瑟发抖道：「好的，老大！」 曾经发生在它们身上只有两个人知道，纪淡月没有和它们对视，甚至没有接触到一起，可这一段记忆就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她的脑子里。 从这时候起，她更加不和其他人一起玩，她一直到成年都没有告诉山洞的小鬼们她能听到它们说话，每天都在商量怎么吃掉我。 今天红烧，明天油炸，后天清蒸，老大还会亲自送她出去。 纪淡月身上阴气重，而小鬼们就喜欢偷偷吸食她，小人一边告诉比她还小的人，要大胆吸，它们有老大罩着，有危险它会顶在最前面。 嘴上厉害，它抱着的地方能感觉到身上的人正在发抖，它一本正经地教训别人，而自己又害怕地要死。 纪淡月从洞里出来她会感到身体轻松了很多，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一扯动就会发痛。 小鬼在她的「宠爱」下也变得越来越大。 她不想暴露自己，又想让它们有一个良好的三观，佩戴的电子手錶会自动锁定到这个位置，播放人活着最重要的三件事。 -------------------- 身上的特点就是需要偶然发现。 第3章 招聘 成年后纪淡月要出去上学的打算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她带了很多香火，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吃，小鬼从最初的只有巴掌大小长成了到膝盖那么高。 她依旧装作在里面露营，带了一大堆东西进去，有时候她会在土里挖一大堆上了年纪的东西，天地灵气会沾在上面，它们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小人昨天惹得老大不高兴，今天就被安排在门口，在还没看见人的时间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它朝着里面大喊：「老大大又来了。」 纪淡月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老大之前说过给食物吃的就是领头人。 老大虽然不叫她，但小人还是知道老大非常佩服，因为她可以来去自由，还可以找到很多食物，很多它们没有吃过的东西。 所以小人就避着老大叫纪淡月为老大大，没有夺走老大的名号，同时还比它更加厉害一点。 小人刚庆幸自己天衣无缝的操作，就听到后面的死完发问，可怕的声线使它颤抖，老大问：「老大大是谁？」 小人胡言乱语道：「是外面的大树。」也确实如此，它们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从有自己的想法起，也没有刻意记录已经过去了多长的日子，只有外面的东西在告诉它们已经很久了，老大大也从只有一半石头高到现在有一块那么高了。 墙上有很多人物石面，刻画着几百年前的人，上面的颜料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掉了，只有一个形状。 最顶端的石面是一个黑白八卦阵，纪淡月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就透过斑驳不完整的画看到了以前的雕刻师。 这个地方是一个墓地，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顶部是用来保风水的，周边则是怕她太无聊特意雕的后宫里的妃子。 她继承皇位告知天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活人陪葬的要求，民间传闻的消息，是她杀了兄长，还派人下毒给父皇，她野心勃勃，为了这个皇位耐心等待了三年。 在封建的朝代，凭藉自己的努力，成功解锁第一位女性为皇帝的新规则。 第4页 她悄悄在暗处收买了几位大臣，不是用她父亲卑劣的手段威胁，而是合作共赢，先给对方一点甜头，直击痛点，对方越在意的地方越好入手。 能够这么快获得信任，她猜测看似平静友爱的君臣，背地里早就变得危危可及，只要有人再推一把就会倒塌。 即便是隔墙有耳，也依旧有人耐不住寂寞，和其他人交谈起来。 朝代的存在时间会长，而管理的皇帝不会在同一个位子上坐很久，到了时间就会下位，把位子传给后人，里面一半是被迫，一半是自身原因。 这个墓的主人就是后者，身体在日夜操劳下抱恙，她培养好下一位管理者，本想独自一人去乡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却不成如不了愿，在位子交替的第三天，小病变大病倒下了，太医开完药摇摇头，「相思成疾，多年未解。」 这个墓到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进来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有藏宝物的地方。 宝物早就被人盗走，放在正中间的女帝尸体和棺木也消失不见，里面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和她一起埋下的东西都是平时喜欢的陶瓷品。 纪淡月看了太多人背后的事，她变得不敢和人对视，生怕又看到她无法帮助又令她心痛的事。 躲避太久，她本意是减少，却不想成了看见人就恐惧，出门都佩戴墨镜，和她经常闭着眼走路，这两个加起来她的心情和身体好多了。 她是人，不是神，能力有限，帮不了这么多人，知道的太多就是折磨。 想得太多，纪淡月整日都睡不了觉，她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会和看到过的画面对上。 大马路的中间，飞驰而过的汽车把斑马线上行走的人撞飞，鲜血流了满地。 路过小朋友的天堂游乐园，其他家长是自家孩子开心地玩闹，纪淡月则是这个小孩十分钟后会以什么样大大方式死掉。 这个特能会出现限制，对有血缘关系的人没用，所以纪淡月会放心大胆地盯着家人。她不知道她们的命，每次有时间的时候都会把人的模样记在心里。 大街上的环保树都已经开出了嫩芽，春天快过完了，热情的夏天就快来了。 陆成文看着最新交上来的意见反馈，食指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最近治安挺乱的，柳向寻，发布招聘gg，招人。每天大大小小的事都告到我这里，天天面对那些，『他占了我一半的摊位』，『他给客人说我的不好吃，这是恶性竞争』看到这些芝麻大的事就头疼，今天招，最好让对方明天就来上班。」 「我觉得不好招，这几天清明，都忙着扫墓。」 「下面不行，就在上面。上面的人还可以见见已经去世的亲人。」 上面指人间，下面指这里，两个不同的地方一直有着合作，普通人死亡后都是进入地府，功德多，善缘满的人有两种选择，可以留在地府生活，也可以选择投胎，不过这个需要随机挑选，里面成为人的机率最大。 柳向寻不知道陆成文说得是什么岗位，于是只先把招人发出去预热，埋头苦想后还是决定问他，「我们要招的是什么职位啊。」 「城管。」陆成文会经常去人间，他见过管理的人，那些在大街上卖东西的人都叫这样。 吵闹的大街上，被别人叫城管的人一来就安静了下来，全部骑着车跑掉了。 陆成文没有这么苛刻，他没打算把人全部赶走，只想不再看见这些东西，不来打扰他。 「噢，地府城管。」柳向寻刚把负责什么东西写上去，就有人来问，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小文，有人问多少钱一个月工资。」 生活时代隔得太久，说话方式也不太一样。 陆成文看着他当初亲自挑选的同事，纠正道：「是一个月多少工资。」 柳向寻只知道班长、连长、总理 这些称唿，陆成文的身份和这些都不匹配，一时让她改了也不轻松，所以陆成文说让她看着叫就行。 她以前一起工作的是工友，现在的人都不这样叫，直唿同事的大名也不礼貌，所以她还是保持了叫别人最后一个字的习惯，小文这个称唿一叫就是百年。 「工资会比我还高吗？」柳向寻从上班以来就没有问过自己的工资，她每个月的数字都不一样，她不在乎也就从来没有去问。 「没有。」柳向寻好歹还是陆成文挑的人，安排在他身边，待遇自然是最好的，他给意识不到这些的柳向寻解释道：「你是工资最高的一个。」 「比你还高吗？」 「我是给你们发工资的人！」 第4章 借运 柳向寻听完恍然大悟，点点头道：「你是地主。」 小时候柳向寻家就是给地主干活，地主家中只有一个孩子，是大太太死前生下的。地主与妻子一同长大，从小的心愿就是娶她，长大后如愿以偿。太太身体不好，补身体的药一直没断过，孩子是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特意生下来陪伴他的。 她在后院看到过大太太的孩子，后院和前院只有一堵墙，墙上太久没有维修，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太阳在正中间就是吃饭的时候，柳向寻听到了声音稚嫩，但有理有据的对话，她咬着手上的馒头，趴在墙上闭上一只眼想看看是谁在开怀大笑。 后院没有树，只有一间空房子，她们一家三口住在里面。前院的树挡住大部分的阳光，还有一个亭子。 第5页 柳向寻流着满头大汗，偷偷羡慕着目光里有人扇风的小主人，她指着石桌上的碟子，「这个太甜了，我不要吃。」 柳向寻吃过最甜的东西就是外面的野果子，会比这个还甜吗？ 她没有出声打扰，能闻到这个香味，手上的馒头也变得香起来。 她二十五岁死在战场上，到现在已经数不清多少年，当初的记忆一直存在脑海中。 小主子最后还是看见了她，被嫌弃的那盘甜点送到了她前面，真的比她找了好久的果子甜，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呢。 陆成文想不通他怎么就变成地主，按照走向，柳向寻不应该说是吗？ 果然就不能冲动，在断手少脸的人群中，长相清秀身体健全的柳向寻格外突出，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多活几年，所以他才选了柳向寻当自己的助理，有时他又后悔，眼睛好了，耳朵就会变坏，这两个不能同时拥有，「没错，我这个蛮横无理的地主现在命令你出去。」 陆成文翻着命薄，看今天命尽的人，一共十二个人，其中七个是自然死完，三个是出意外，一个自杀，还有一个上面写着未尽。 「我认识的地主不是蛮横无理的，他人很好。」柳向寻不走，她的事还没有忙完，直接坐下和陆成文面对面，工作手机发布的招聘信息浏览量一直在增长，就是没有人来询问。 陆成文有了兴趣，他八卦道：「然后呢？」 未尽的命数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其中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具体还是要等人下来了才知道。 「死了。」柳向寻说得没错，她们一家三口能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人好，但也确实没有然后。 好人再次被证实活不久，陆成文前面这个是一个例子，她说的也是一个。 他接不上柳向寻的话，幸好她是一个感觉不到尴尬的人，不然陆成文少了很多欲言又止的时刻。 柳向寻新学会了二十六键打字，她之前都是用笔画，现在会得多了，想展示的，想讨自己欢喜的时候又多了，还让陆成文花钱买了一套键盘皮肤，只为了能有一个响声。 别人的音效是飞快，她是慢悠悠，一个按下去过个一秒钟才进行下一个字母，「有一个人来问了，她问要地址，说十分钟后到。」 很缺工作的人有时候不会仔细看，只想有个能养活自己的，陆成文 很了解这些，问还在敲字的柳向寻，「她知道她的工作环境吗？」 柳向寻刚想把输入好的内容删掉，问对方是否介意环境，就又收到一条新消息，看完后对陆成文重复道：「她说她知道，还问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人。」 陆成文看着那个通往地府的详细地址，点点头露出一个笑，确实没有人，全是鬼。 一个头部缺了一半头髮的看路人带进了一位女生，对坐在十八个台阶上的陆成文解释来意，「文哥，她过不了桥。」 陆成文盯着上面的人，，在心里分析，年轻，脸上没有伤口，这个应该就是奇怪的那个人，「报一下名字，我看看原因。」 柳向寻也转过身来看，这个人有点太高冷了，身高不高，但板着脸让人觉得很兇。 「颜川，今年二十三岁。」 柳向寻背对着下面的人，听完抱着双臂，小幅度的搓了几下，名字也这么冷。 上面叫兰南舒，陆成文猜测应该是中途改名了，卡顿的还没有改过来，翻着她的命簿说：「命未尽。按照你们人间的话就是重生，上一辈子已经结束，下辈子送你四个字，时来运转。」然后大手一挥，一阵浓烟在她周围环绕打转，身体开始变透明，最终消失在阎王殿。 柳向寻只见陆成文打了一个响指人就消失了，她也学着打，结果发现两只手都不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兰南舒后面的数字从未尽自己变化到了六十年后，陆成文一看本人就知道了她遇到了什么问题，「她的好运被借走了，马上就要加倍还回来了。」 借运出现在很多不努力但脑子灵活的人身上，同样的名字，用过的东西，改成同一个姓氏，这些都是其中之一。 柳向寻恍然大悟，又知道了新的可怕知识，刚了解就套在自己身上「还可以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被借走了。」 陆成文毒舌道：「你就没有好运气，别人借你的还需要三思而后行，不然借来还更加倒霉。」 十分钟后来的人真的来了，陆成文对着那个地址念了一个诀，到了地方就会自动到这间办公室。 陆成文在人进门的前一秒把椅子转到背面朝着门，这样就不会被发现还有一个人了，可以好好锻鍊一下柳向寻的沟通能力。 办公室内有多种茶叶，还有二十四小时恆温的水，她给这位未来的同事泡了一杯陆成文最贵的一款茶叶。 「我叫纪淡月，灵犀相符毕业的。」她刚才看了一圈，很满意这个工作，真的没有一个活人。 这是柳向寻第一次接待活人，她早就准备好了，「您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请问您对所应聘的工作岗位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吗？」 纪淡月看完后没有不满，她甚至想今天就来上班，但对方都问出来了，那就随便找个话题应付一下，「想问，每个月的工资是人民币还是冥币。」 这个是柳向寻负责，她把求救的视线投给正在偷偷听的人，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能帮助她。 第6页 于是她只好把话更看重对方需求上面扯，「这个我们两个都可以给您发放，看您的需求。」 「那我要一半人民币一半冥币。」纪淡月也没有对工资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她一半时间在上面，一半在下面，那它们就要对称。 -------------------- 有些人活着活着命就越来越短。 第5章 花开 纪淡月能感觉出对方不太对这种事不太熟练，边说边偷看手机，声音还有些不稳。 「好的，工作时间是早上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柳向寻这边还在走流程，没有注意到两个人都在观察她。 纪淡月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除去兼职，这应该是她第一份长期工作。 柳向寻转过头想要寻求帮助，她实在没话讲了。陆成文蹲在地上，通过桌子的一点缝隙在看，这样不会被发现。柳向寻没找到人，她闭着双眼又转回去面对，想起了面试流程的结束语，语气欢快道：「就这些问题，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可以吗？」 明明主导权在对方身上，她现在直接送到自己这边。 纪淡月没什么问题，上班时间越快越好，给人算命她不想再做了，即使全身都藏起来，面对一个比自己高一大截的人，内心还是会慌张。要不是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恐怕她连话都会不连贯。 她没有带包的习惯，在口袋里准备好了身份证的复印件，都快走了都没有提出要，还是她自己说吧，「好，需要我带其他东西吗。」 这一问就把柳向寻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只好转头，还是没见到坐在位子上的人，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陆成文在柳向寻热烈的注视下缓慢起身，扯平衣服上的褶皱，对纪淡月友好道，「需要带你的身份证复印件，还要填一下这份劳动合同。」 人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待很长时间，寿命会减少，想要获得批准就要用能对这个地方产生好处的证明。 「工资待遇想比你刚才应该听清楚了，这些我就不重复了。」陆成文把列印好的合同放在纪淡月手边，还贴心地配上一只笔。 纪淡月跟同为女性的柳向寻坐在同一直线上没有出现以前的问题，虽然在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另一位，但对方不出声她也就当不存在，现在站到前面了，她握笔写字的手都在飘，写出来的名字歪七扭八。 「你太丑，吓到别人了。」柳向寻把站着不动的陆成文推走，没点眼力劲，扯到一边后纪淡月的状态好了不少。 能找这个工作，并快速入职，不是缺钱就是怕人。 鬼和人之间人是上位者，管控着下位，鬼不会有人的心脏，也不会有算计，他们是单一思考的物种，有什么不满会直接展示在脸上。 纪淡月静下心来，草草看了一遍合同，这是她第一次签，没出现她前提做过功课的一些问题，说明这个是一个良心企业。 如果陆成文有读心术，那他一定会告诉早早就下定义的纪淡月，不良心，因为没有人，也没有心脏在跳动。 「我长得丑？」陆成文不敢说自己很帅，但没有到丑的地步，还是好心提醒纪淡月，「以后上班最好带个墨镜，外面的比我还吓人。」 不关丑美的问题，只是他太像人了，靠近的体温像，甚至还有规律地唿吸。 几页纸纪淡月没有一条条看，她就简单地翻了几下，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印上大拇指的指纹就给，比离自己远一点的柳向寻。 最外页就有名字，柳向寻一眼就瞄到了，「知道了你的名字，现在才想起还没有和你说我的，我叫柳向寻，柳树下正在向外寻找的人。」只见柳向寻指着站在边上玩枯叶的人，介绍道：「他叫陆成文，陆地，成功，文字。」 「差点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我是他的助理，以后负责和你对接工作，接下来的时间请多多指导，一起管理好地府。」 纪淡月通过这点时间来看，陆成文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闆，被怼了也不会生气。 她曾经学习过观察别人，柳向寻现在表达的性格和专业还不太熟，应该是前一晚挑灯夜读的成果，她也展示出自己为了更好融入进特地背下来的话，「不敢当，还需要柳姐多多照顾。」 陆成文不知道纪淡月是不是这样，但柳向寻和现在差得十万八千里。正经起来他本应该欣慰，可为什么这么想笑，嘴唇一直抿着，生怕露馅。 他猜测难道是共事太久，已经习惯了她以前，突然见到不同的地方难免感到陌生。 纪淡月身边的沙发陷下去，柳向寻坐下，凑到面前盯着她皮肤问道：「你多大啊。」 皮肤白嫩，没有任何瑕疵，脸颊两边没有肉，清晰的轮廓线，靠近的柳向寻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柳向寻越看越近，纪淡月眼睛四周飘，东看西望就是不和她对视。 「二十四岁。」她以前明明是看见人就会引发心里的恐惧，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近几年还好了点，对女生不会那么夸张，也依旧是存在，她想不通为什么对柳向寻跟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 你们的身体很熟，心也相连就不会害怕。这是她发现自己不对劲去找的第一位心理医生，她根据最后呈现在面前的证据说的。 「比我小一岁哎，我才二十五岁。」柳向寻又靠近一步，她看清楚了纪淡月下嘴唇中间有一个小痣，「花信年华，正是开花是年纪。」 第7页 心理医生还说过，人和人的基因存在互相吸引，在某一个节点，意外就出现在面前，曾经发生的都不会在她身边出现。 和陌生人独处一个空间，按道理来说纪淡月早就逃离了。在第一时间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心慌。 在和没有见过面的柳向寻交流的时候，心脏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 只有在陆成文比柳向寻离自己还要近的时候有了，不然纪淡月都觉得她的病好了。 对比过后让她清楚了没有好，困扰了她快十年的病，在其他人前面还是一样的老毛病，此刻却冒出了一个例外，竟然不会对柳向寻犯病。 腰部发力太久酸了，她往后看了一下，放心地倒在靠背上，离得远了才敢看柳向寻的眼睛，「柳姐也就比我大一岁，我花开，那姐姐不就是正艷的时候。」 -------------------- 我在纪念花开淡淡的香味和看月亮的柳树向外寻找着出路。 第6章 七天 纪淡月和柳向寻拉开距离，和她一起，给纪淡月一种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柳向寻伸出食指在纪淡月脸上点了一下，「你气血不足，睡眠是不是也不太好。」 纪淡月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她把手盖在脸上，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你虽然白，但脸色不红润，嘴唇也没有血色。」柳向寻随手掏出一个小小的圆镜子，翻过来对着纪淡月，「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 陆成文也被柳向寻把过脉，当初她说他是不是经常跑厕所，说完就走了。他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心慌意乱的，没有心思看桌上的资料，他跑出去问话说一半的柳向寻，这一问就把他弄沉默了，柳向寻说他肾气不足，简称为肾虚。 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陆成文问柳向寻有什么调理方法，最后花了几百块买了一个药方，药还需要自己去抓。 陆成文抱着双臂走上前，距离纪淡月两米的位置停下来，他踮起脚探着头，双脚努力站在原地，身体一直往前倾，就为了看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他不关心纪淡月的身体，就想看看八卦。 纪淡月并不是她摸过复杂的脉象，就是有点太乱了，柳向寻轻咳一声，「平时是不是喜欢吃重油的东西，身体代谢太差了。」 全身都是通的，胃承受不住的东西就会让其他部位来分担。 脸上冒痘，经常感到口干舌燥，胃难受这些都和吃进嘴里的食物有关。 纪淡月很少冒痘，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毛孔堵塞了，鼻子长出了一个红红的大痘痘，正在鼻头上，不仅红还肿。 把脉是中医最厉害的其中之一，嘴不管多硬，一摸就知道有没有说谎。 她想了一下这几天的饮食，点头承认道：「嗯，会经常去吃火锅，自己做的菜也是偏辣一点的。」 「你还会自己做菜，太厉害了。」在柳向寻的印象中都是大锅灶台，她看过别人，要先生火，然后倒入锅中翻炒，过程中还要是不是看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很麻烦。 很多事纪淡月在上手前就只看了一遍，自动记在脑子里，拆解一步步动作，去繁从简，大脑会用最易懂的方式让她理解，「很简单，下次可以去我家吃饭。」 柳向寻一听就又有了兴趣，他转过头问陆成文，「我能吃人间的食物吗？」下面只有香火，她从没有尝试过意外的东西。 人和鬼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饱腹的食物都不一样，地府下面的小吃就是编成各种形状的香火。小动物挂件，小配饰，锅碗瓢盆这些都是常见的造型。 「能吃，不过不能太多，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住。」这些都是陆成文的经验之谈。 「承受不住会怎么样？」不知道后果的事柳向寻会刨根为底。 陆成文回想自己贪吃后出现的症状，「会难受，想吐，头晕，食欲不振。」 柳向寻结合这几个，口出狂言道：「小文，你很有可能是怀孕了。」她以前听过师父说喜脉是不同，但她从没有摸过，现在有了一个可疑人员，「伸出手我帮你看看。」 陆成文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就不应该来看，也不该说话，气道：「你见过男生怀孕的？脑子上班上傻了吧！」 由于陆成文长得太精緻，柳向寻总会忘记他的性别，名字也像，她以为是女生，「有可能傻了，因为你没有给我放假。」 「你的身体是挺健康的，就是最近没有好好爱护，这段时间多养养就恢復了。」柳向寻把视线重新放在纪淡月身上，没有其他问题，「我这有药，看你有缘，免费赠送你。」 陆成文只想来看个好戏，却不想遭到两次暴击，他决定同意上面向他借人的申请，让柳向寻出去歷练一下，再这样下去他会睡不好觉的。 那边还在调情，不知道等一下面对的是什么可怕的事，上面的要求说要一个条理清晰，整体正常。 去上面办事并不隐形，走在大街上是一个人，上一次借人还是柳向寻没有来得时候，整个地府找不到一个正常人，于是陆成文委屈自己帮一下忙，他上去解决麻烦的事。 现在环境越来越好了，已经找到了三个人模人样的，虽然其中一个确实是人。 他可以不用自己上场了，合同上的字都签在该存在的地方，陆成文把印章压下去，盖上完整的章，合同开始生效了，纪淡月从此刻起就是地府的人了。 第8页 刚入职就派出去出差是陆成文对她的看重，在外人眼里是这样，只有陆成文本人暗暗窃喜。 那边都已经说到要去家里拿药了，陆成文不平衡的心也因为她们马上要见不到而渐渐平衡，「柳向寻过来一下，来签个字。」 「什么字？」纪淡月正在伸出舌头给柳向寻看舌苔，柳向寻听完手心包住她下巴，帮她把嘴巴合上，走到陆成文后面，「外借？我要去哪里？」 「你小月的家。」有一个人间员工的好处就是这样，不用再费心找住所，柳向寻这一点很平等，称唿都有一个小字。 「小纪，人间出现了一件大事，需要你和小柳为组合上前帮忙解决，绝不会让你白去，在上面的一天都以节假日工资来算。」 这让纪淡感到被欺骗，她沉默地走到桌前，陆成文已经手快到把两份都签好盖完章了。 她来地府工作就为了远离人，入职第一天就告诉她要去人间出差，这比活活饿死还令人难受。 果然所有工作都一个德行，只有外表能看，内里就是一片黑。 她大拇指紧紧按着太阳穴，怕自己晕倒，心早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死了，她试图安慰自己可能时间短呢。 还没平復好，就听见柳向寻说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要去多久？」 陆成文也感到了自己好像有一点点像骗子公司，语气不自觉地就弱了下来，「七天。」 本来纪淡月只用按一边就可以，现在两边都按上了，她还是觉得下一秒脚下的地方就变成了床铺。 -------------------- 纪淡月：真好啊，这个工作（两眼一黑） 第7章 个性 纪淡月无话可讲，不答应也不好意思拒绝，去人间就代表要和上面的了解之前发生的问题，这是必须条件，不能少。 突然到来的出差打撒了她的好心情，柳向寻一脸开心，要去新的地方了。纪淡月不知道她在傻乐什么，也就是不知道人心有多坏的柳向寻会想去和人接触。 早知道有这一劫，纪淡月就应该花些寿命给自己算一卦。 太久没人说话，柳向寻笑意满满地盯着天花板，纪淡月面无表情地思考该如何礼貌拒绝，陆成文把合同收好，其中一份是纪淡月的，双手捧着递给她，「小纪，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坐一下。有什么不满可以都说出来。」 陆成文体贴道：「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安排小柳一个人去，也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她会不会受伤。」语气温和，其中藏起来的坏心思只有他知道。她们一见如故，这样说纪淡月就算不想去也会一起跟着去，他还特意提起了柳向寻对人间不熟。 让柳向寻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纪淡月不忍心，「不用，我和柳姐一起去就行，我熟悉会方便些。」 成功拿下，陆成文看人一向很准，直接拿捏命脉。 他往申请书最后一页填上同意两个字，「好，明天八点我送你们去，也了解一些更详细的内容。」 敲定好这一次的时间，柳向寻打算翘班去收拾出差的行李，要去这么远的地方，珍藏的好看衣服都可以出来登场了，「小文，没有什么事了吧？」 陆成文怕柳向寻反悔，直接把人赶走，「你们忙去吧。」 柳向寻后悔了，那说好的事情就黄了，纪淡月也不会去，最后同意了的事又是他顶上。 她想着自己藏起来好久的衣服，马上就迫不可待地穿上，「好，那我就带小月走了。」 柳向寻自上班以来的衣服就没有变过，每天都是宽大的短袖，面料舒服的阔脚裤，颜色会变，就是版型都没有变过。 陆成文曾经以为她一件衣服穿七天，后来这个疑问导致他整天想，就委婉提醒，「你的福利中有购物补贴金。」 「我知道啊，每个月都用完了。」柳向寻开始还不清楚什么是购物补贴金，后来跟着一位缺了后脑勺的同事去逛街，见她们都在刷这样，就好奇问道，得知她也有，立马就向她们请教了使用方法，带薪休假的六天，她出门就是把额度用完。 「你是交了新朋友了吗？」陆成文怀疑柳向寻被人哄骗了，每个月的额度不低，如果用完了那也至少不会一周都是同样的衣服。 「对啊，小望就是我的新朋友。」柳向寻怕陆成文不认识，她指着外面，「就是面对你的那位女生。」 玻璃是透明的，陆成文平时也不会拉下窗帘，他需要看外面的绿植放松眼部，不过经常会被吓到。 于是在有一天开会的时候他调整了每个人的工位，把好的地方全部面对他。 陆成文记得这个员工，是里面受伤最轻的，工作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不会骗前面这个傻蛋，因为小望的补贴金比柳向寻高出一倍多，每个月自己都花不完，不可能来骗柳向寻，所以一定另有其人。 招了一个柳向寻，陆成文每天有了新的事情要忙，担心他被骗，「还有其他朋友了。」 只有小望会叫她一起去玩，其他人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她们并不在柳向寻朋友的范围内，「没有啊。」 委婉不行，陆成文换了一种战略，·直白道：「那你为什么一周七天都是同一件衣服。」 「因为我买了七件啊。」柳向寻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陆成文，像是在说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说上面有图案令柳向寻很喜欢，买七件很正常，但它就是一件纯色的，这倒让陆成文不解了，他不是很不相信，反问道：「一模一样的？」 第9页 柳向寻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震惊，还在为自己找衣服的能力感到开心，她点点头道：「对啊，它打折很划算。」 这还是陆成文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独特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人会这样想，颜色、尺码、大小都一样，甚至连后背领子处的瑕疵都一样。 他捂着脸给出自己的建议，「颜色太单一了，可以多买几个，你穿会更好看。」 「我问了老闆，她说其他颜色就没有这么便宜了。」上班不需要穿太贵的，柳向寻没捨得买。 购物补贴金这个福利是陆成文想出来的，他打算连夜回去把柳向寻的额度提高一百，就当是他出钱给买衣服了，「卡不算钱，是消耗品，这个月没有用完就清空了，所以不要想着等下一个再用，不然就会没了。」 柳向寻本来就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所以她正好犯了他说的错误，「啊，还会这样吗？那我上个月还剩还多呢。」 陆成文的视线在她平平无奇的衣服上打转，心里回復道：能不多吗，就买了这几件衣服。 「对，以后不要再省着花了，越早用完越不担心会不会过期。」 柳向寻拉着纪淡月来到她买下的房子，打开门里面有两只纸片小动物，只有手掌那么薄，本来还活泼的小猪见到纪淡月这个陌生人就钻进了沙发上的玩偶里。 它们的本身就是一个玩偶猪，是柳向寻太无聊给它们输入内力，才有了两个陪她说话的小伙伴，不然她没有说出口的废话一直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柳向寻直接把纪淡月拉进卧室，她睡的床是一个上下铺，豪华版的，上面放着一些东西，下面就是柳向寻睡觉的地方，被子是淡蓝色的小云朵，床单是黑色的，上面有一个大月亮，枕套又不一样，是浅灰色的，三个不同的东西凑成了一套。 出现在柳向寻身上，她竟然没有感到违和，仿佛早就知道了她是这样的人。 「小月，你来看看我的衣柜，这些衣服可以吗？」 纪淡月就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能同时被集齐在柳向寻的衣柜。 第8章 针灸 纪淡月无眼再看，她摸了一下布料，还挺好的，「你们这里的衣服都是这么独特的吗？」 纪淡月知道，嘲笑一个人的审美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但这太好笑了。 柳向寻又提出一包新衣服，倒出来床上被占满，她把一件黑色的铺开，「不是啊，也有很普通的，这些可是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 她找了好久，店家可能也是存了很久的货，纪淡月猜测。 黑色只是颜色普通，肚子的位置上有一颗贴满了钻石的眼睛。柳向寻翻到后面和纪淡月看这件衣服的设计，绿色条纹线无规则的布满整个后背的布料。 柳向寻举着介绍它的意思，「即使你被缠住，也有人会看见，来帮助你。」 难道堆成一个小山堆的衣服，柳向寻就因为它老闆随口一编的意思才买的吗。 「今天先带一件穿着吧，上面也会有很多衣服买，拿多了等回来的时候不好拿。」虽然穿衣自由，但纪淡月也要为自己考虑。柳向寻今天身上这一套就挺不错，和她收藏的比起来好多了。 到达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去四处闲逛，更别说本来就喜欢购物的柳向寻，肯定会开启大採买。 减少装备只能少带一点去，这样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太辛苦。 柳向寻心里既开心又害怕，要去陌生的地方了，不过幸好有纪淡月一起，不然她一个人肯定只有害怕，还不一定能完成这一次任务。 「我们去出差还开小差吗？」她都没有觉得现在就是在开小差。 地府工作福利待遇非常好，有单人宿舍，来得早的人优先选择，居住的地方都不会离得太远。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柳向寻就会回家午睡，等去了人间就没有住的地方，这一个小时不能睡觉了。 柳向寻她睡眠质量一向好，只要放下手机闭眼不超过三分钟就会睡着，两个小时后就会醒来一次，这个习惯是因为以前发生战争的时候，前期她熬不住整夜整夜不睡，而且也有其他医生会轮流看状况，她就可以小眯一会，两个小时就会被人叫醒。 前期药品还充足，她们这些医护人员不用发愁，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能省则省，柳向寻还会去挖一些野生的草药煮水，增强战士们的身体。 到了后期他们进不了，也不能往后退，一直守在原地，准备好的粮食要开始见空了，药品也到了很多都缺少的程度。 死亡的数量一直往上增加，柳向寻焦虑到整晚都不闭上眼，怕有人在她闭眼休息中离去。 地府没有阳光，只有不停亮着地灯，灯也可以照亮，但它不像太阳有温暖。 纪淡月把手伸进镂空的圆灯里，她摸到了发亮的灯芯，一整天都在工作中，温度很高，「不是开小差，上班时间只有八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就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可以带你去玩玩。」 柳向寻家中除了眼前的衣服，其他东西都很好看，吸引人眼球，比如挂在天花板上的花朵灯，白色的玻璃罩在发光发亮的中间。 工作时间一样，不过柳向寻以前好像听到过下来的人说：「你会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第一个就会死掉！」她一直记着这一件事，现在有了解答的机会，她把墙上的星星打开让纪淡月看，「那你们上面一天是算多少小时的？」 第10页 「二十四，和下面差一个小时。」这一点还是纪淡月刚才发现的，她从入口进来前看了一眼时间。 人常说的迴光返照，其实就是已经死亡了，不过这一个小时是和亲人相处的最后时光。 亲人们也知道病入膏肓的人，一旦出现精神焕发是已经救不回来了，只好打起精神以最好的状态送走心爱的人。 纪淡月对灯感兴趣，柳向寻把全屋子的灯都打开，「那你们在上面工作的人不就是少玩一个小时。」 「说得挺对。」纪淡月一想不用担心别人辛苦了，她提醒道：「那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马上就要上去了。」 有了柳向寻陪伴她一起去她生活的地方，现在纪淡月对那群人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她也说不清是因为哪一件事变得这样，很奇怪就出现了。 之前会这样难道是没有遇到心理医生说的那个人，现在她认识了柳向寻就开始消失了吗？ 纪淡月不是医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因，她了解的到自身状态都是来自医生。 一句话把柳向寻弄无声了，纪淡月安慰道：「没事，我们应该不用打卡吧？」 打卡就说明不能迟到，纪淡月一向很守时，不到点根本不来，她每天的乐趣就在于准时准点，不多给一分钟。 柳向寻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工作了很久，她很多东西依旧不清楚，「什么是打卡。」 她的疑问让纪淡月对新工作有更多了解一点，不用打卡，又可以玩不迟到的游戏了。 每个工作的地方购买的机器都不一样，常见的是脸和手指，纪淡月给柳向寻简单通俗化了一点，「就是记录你的工作时间，上班前和下班前。」 柳向寻跟着纪淡月的动作一起叠衣服，装进箱子里，「为什么要记，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吗？」 纪淡月一般是根据颜色深浅来放，在整理柳向寻衣服的时候就没有这个烦恼，因为都是能装在一个箱子里的程度。 一层衣服，一层裤子，这样想要找一套就不会翻得乱七八糟，她把快要掉下来的钻按回去，认真回復道：「也有一点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没有规矩就会散漫。」 「那是没有责任心。」柳向寻之前的工作也不需要打卡，她们也不会懒惰，而是更加勤快，都为了多救一个人上前跑。 柳向寻不太能理解发明打卡的这个人，「那如果不记时间会怎么样？」 「会扣工资！」纪淡月以前兼职过的地方很严格，漏打一次一百。 这就令柳向寻更不能明白了，「我又不是没有上班，为什么要扣！」 「因为没有打卡，没有记录，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来。」纪淡月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人都有失误的时候， 「好坏啊。」柳向寻把手里的裤子当成那个扣工资的老闆，用力拍进箱子里，「那忘记打卡了呢？」 「也扣工资。」纪淡月这样经歷过的人已经看开了，那份兼职她只上了一个星期，本来工资就不多，还减少了一百。 柳向寻遇到的人都不是这样的，还是听纪淡月说才知道原来这种人还存在很多，「他怎么这么抠门，什么都要扣，还好小文不会这样，不然我就给他扎针。」 「就算人坏了点，也没有必要弄死他吧？」纪淡月吃惊迟疑道。 「为什么要弄死，我给他针灸，专门扎痛的地方。」柳向寻很有医德，只救人，不杀人。 「这样啊，强身健体了。」 -------------------- 陆成文：还好人好，不然被柳向寻扎死。 第9章 中医 纪淡月见过一个被针扎死的人，去一个小中医诊所管，一次扎针不能超过二十针，而这个死者的身体足足有六十七根针。 这一案件使所有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小医院倒闭了，负责人不仅要按从开店起的收入交巨额的罚款，超出规定的金额还有了稳定的工作，踩起了缝纫机。 纪淡月去看过尸体，在人死亡得第二天换衣服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发现眼里还有泪水。在出现极致的疼痛的时候，眼睛会紧紧闭起，眼眶会保留他最后的眼泪。 纪淡月在他亲人掰开眼皮想要看看眼球有没有受伤的时候，和他对上视了，看见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他是痛苦的。 他一觉醒来浑身不舒服，恰巧楼下有一家号称三十年老字号的中医治疗院，他进去一看价格很便宜，就让挂满锦旗的老医生帮他缓解一下疼痛。 先是把了脉，医生说他身体的毒太多，单单针灸效果不好，让他花点钱配合上我们的技术，在扎针的时候用气罐把毒血排出来，这样一次就药到病除，以后你也不会再復发。今天你来到我们店里，就是走了大运，一年一次的大活动被你撞上了，一年只工作一个月的姜医生最后一天上班也被你碰到了，第三个惊喜，只用花七千九百八十九元就可以帮你做好。平时我们的针灸加技术都是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七起步，今天是最优惠的一天，错过就没有了！ 纪淡月不知道他的病情，但看着并没有这位穿着沾满红色油渍的护士服，一脸谄媚地推销道。 她们的收费都是看人下菜，把原价和现在的价格放在一起做对比，这样都会让客人以为自己占到便宜，当下就交钱定下。 这种推销模式一用一个准，他捂着脖子刷卡支付。 第11页 在医生的说辞下他闭上眼趴在按摩床上，中医入门指南中第一页就特别说过不能超过二十针，而他已经扎入了七十二根，在过程的四十分钟里，那位医生在前台和护士看着刚汇入卡里的钱窃喜。 时间一到，进房间拔针，期间还交流了一下，没有得到回覆，在第十二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针上有血，房间门打开着。 新来的一位客人路过看见，便进来和医生聊天，发现床上的人都没有唿吸频率，背部平整无起伏弧度。 她被吓到在地，尖叫着，拿起手机报了警，警察比救护车来得要快，封锁了案发现场。 这位没有心的人，纪淡月觉得都不能算是医生，而是一个诈骗头目。 这一件事过后，苏栗城查封了三百四十九家无行医资格证的「医院」，他们主要开在小区周边，针对这一个范围开始实施诈骗。 纪淡月听到熟悉的针灸才想起这件事，并不是医生这个职业分为好和坏，而是人。 所有的职业都是要有人做，才能够有进行下去，不然冷冰冰的机器只有输进去的程序，并不会因为每个人身体的不舒服程度来着重缓解。 纪淡月把柳向寻弄乱的被子理好，衣服全部叠完，手里没有东西摸太空，她食指在被子外面的流苏转圈圈，把这件对她不太友好的事咽下去，好奇问道：「你是中医吗？」 当着一个人的面说她的工作不会，这样会特别地冒犯，纪淡月问也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柳向寻已经很久没有实操过自己的医术了，地府根本没有人都不会生病，会出现的就是灰飞烟灭，这个谁都救不回来了。 唯一一个人不相信她，陆成文平时有时候会感冒，柳向寻说给他免费点穴排毒，他说怕死。 现在出现了第二个人，柳向寻拍拍胸膛，骄傲道：「我是中西医结合。」 柳向寻会的东西还挺多的，虽然老师说过戒骄戒躁，她会就是会，干嘛一直要自卑呢，在路人需要医生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站出来，在战友受伤时，她忍着恐惧给他们包扎好伤口。 这些都是她付出努力过后，才会出现的事，收穫的果实可以适当的炫耀。 纪淡月这才问出最初想的问题，「有行医资格证吗？」 问到了柳向寻不熟悉的领域，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去寻找，直接问纪淡月，「什么是行医资格证？」 纪淡月挑了一个回答点赞最多的简单概括了一下，「就是你是医生，但需要通过考核，拿到算是一个比毕业证还要严格的证书才能给病人看病。」 「没有。」柳向寻有之前的毕业证，这里肯定不能用，因为叫得都不一样，她直接否认道。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没有的东西、不会的地方就大胆承认。 「你好厉害啊，两种治疗方式都会，我们这边的人都是一种，你一个人顶两个人！」纪淡月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捧场道。随后，她怕柳向寻以后遇到麻烦，耐心叮嘱道：「不过以后在外面看到有人晕倒就不要救了，会被讹钱。」 不能用看坏人的眼光去对待每一个人，但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在没有监控记录的地方，有人扶起摔倒的人，送到医院，没有等来登门道谢，而是一通责怪的电话。 好心救助变成了故意弥补，在他们空中，她变成了撞倒老人又作假帮助的双面者。 在法律和证人的帮助下，她才摆脱没有做过的事。 柳向寻不知道其中还会遇到问题，单指钱，她傻傻道：「我有钱啊。」 「……」纪淡月就没见过这么热心的人，以后出门要紧紧拉住，生怕对方一眨眼就跑上去给伤者一个心肺復甦。 「你怎么会去学医啊？」纪淡月不想和她讨论有没有钱，很多人就利用有钱人身上的不在意，进行闹事的行为。 「我在外面偷偷看别人的上学的时候被发现了，为了让知道偷窥的后果，惩罚我天天来打下手。」这算是柳向寻的好运之一，她能学习自己感兴趣的方面，进多步发展。 纪淡月不想再进行这一个话题，她说回出差这个令人心碎的事，「当初说没有人，现在入职了就暴露本性，派我去人间出差，这样和之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谎言就是在人身心，百分百属于这个地方的时候才会出现。 柳向寻看着纪淡月坠在额间的一小把头髮，问道：「你不喜欢和人在一起吗？」 「人间有什么好喜欢的！」 -------------------- 陆成文：小命一条，勿惦记。 第10章 空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还会误伤你。」纪淡月给柳向寻一一述说她遇到的不好。 这个话题柳向寻很有话语权，她和纪淡月经歷了同样的事，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们不在同一时间。 她把一个自己折的香火星星给纪淡月看，她不需要这个来维持身体，放在她手上也只有观看，「还真的是这样，吵起来就会打起来。」 「你也参加过打架呀？」柳向寻看着身板小小一个，不想是会上前凑热闹的人，纪淡月迟疑问道。 纪淡月理解的打架，就是在大街上突然攻击陌生人，无差别地对任何人，砸碎的酒瓶，掀翻的桌子，推搡的几人，流血的大脑，这些就是她亲眼看见的。 柳向寻想到的则是她死前的，用肢体动作给纪淡月描绘当时的情况，「对啊，打得可厉害了，不过最后还是我们赢了。」 第12页 战争开启，只有两个结果，胜和败，前后都关系了多人的生命，不止前线的战士，还有在家盼望孩子归家的父母。 地府因为位置的原因，会比在其他空间冷，纪淡月抱着双臂听柳向寻说。 四座的墙壁上最不缺的就是影子，有各式各样的灯就会有不同的背面，有一盏灯是仿古代的煤油造型，最顶端的火苗在程序的控制下左右摆动。 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煤灯的影子和主体出现了不一样的走位，机械灯是有规律的晃动，而影子更像被大风吹起快要熄灭又自己復燃。 一面死气沉沉，一面生机勃勃。 「你还加入了战队，想不到柳姐你竟然热血。」纪淡月看柳向寻的脸，猜测她应该是比自己年纪小，有时候工作中并不是因为年龄称唿为长辈，而是来到这里的时间。 在纪淡月入职前柳向寻就在，那理所应当叫她一句姐姐，虽然看着比她小，身高和面部都像，一个刚成年的被家长带出来游玩的女生。 然后被陆成文拐卖到这里偏僻到连只活鸟都见不着的地方。 如果陆成文有偷窥并实时偷听到别人心声的话，那他一定会反驳，活人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能出现一只活鸟。 有生命力的东西因为外界的情况进入到地府，没有及时接管注入阴气滋养，那就会死亡。 更何况陆成文也没有养小动物的想法，其他鬼也没有权限上去，自然就不会出现不能在这里生存的东西。 柳向寻也只有这点经歷能反覆拿出来讲，回忆的时候还能看到上一次没有发现的小细节，就跟看一书本一样。 第一遍囫囵吞枣一样，看完称赞作者的脑洞真是太厉害了，一条蛇在人类的精心爱护下变成了人，不过很大机率是本身就是神仙，只不过这个人类帮助了他更大的忙，让他还没有到时间就成为了人。 第二遍看完发现，蛇蛋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亮着肚皮晒太阳了好几天，只有他能看见，在上手捡的时候也没有像人参一样跑掉。 第三遍观看已经没有了前两次这么容易发现，但柳向寻还是通过自己的火眼金睛找到了一处很的小画面。 蛇在脱皮期的战斗力大大降低，而他的主人是一个心很大的人，晚上睡觉不关窗是常事，平时小蛇和躺在一张床上可以保护他。 而近期小蛇的双眼会开始浑浊，要等蛇皮掉下才会恢復正常，他的主人晚上回家依旧没有关窗。家里的充满了蛇的气息，本应该不会出现第二条，但总有不长眼的东西凑上来挑战他。 小蛇并不小，毒性也是蛇类最前端的，即使在蜕皮，对付一个无毒的同类小菜一碟。 主人在睡梦中，他给外来入侵者注入了一点毒素，不会死但会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三十个小时。 这是他在他主人身上试验出来的结果。 柳向寻的爱好中有正经的，也有不正经的，她晚上睡不着就会看别人的恋爱经验，为他人而欢唿，这是最新看完的第三遍。 柳向寻所看的都是已经美化过的男性，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一位男性也是稀有的正常。 与其他人相比这简直就是一位百分百完美的好男人。 噁心的男性这辈子都接触不了她，柳向寻在地府是上级，在人间是地府的人， 灯有背影罩着，柳向寻也有。 柳向寻通过看文字，使她的语言库中增加了很多新的词彙，「我跟你讲，当初我们都已经写好了遗书，在胜利的前一晚我还因为太困而晕倒了，不过还好，万幸的是我们是胜者，为了家里的父母赢下了生存的机会，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不管什么结果，纪淡月都可以看到柳向寻。 因为她在胜利的前三天就已经离世了。 如果柳向寻没有因为这个死亡，那她也能等到纪淡月，她到了时间会来应聘，而柳向寻自然地生老病死早就下来了。 柳向寻灵光一闪，把纪淡月拿着玩的小物件重新放在她手心，「帮我算一卦吧，酬金就是这枚星星。」 纪淡月把它用另一个手掌当个被子盖起来，「想要知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会迎来新的身份。」投胎转世，柳向寻心里还是有一丝渴望的。 纪淡月抬头认真和柳向寻对视，眼睛还是眼睛，看见了她瞳孔印着的自己，却没有关于她的生活。 这一个不行，纪淡月换一个，她垂头，手指活动，大拇指在其他四个上面掐点，还是空白。 纪淡月微微撇眉，不解道：「我算不出你的卦象。」 她会的两种都用上了，平常普通人不会让她同时使用两个，对视和掐指算还是第一次出现问题。 她又试了几种不熟练的，都不行，柳向寻仿佛没有存在过。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的诚意不够吗？」柳向寻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每一条线都是正常的。 很够的，纪淡月喜欢这颗星星。 纪淡月累积的浅薄经验不能支撑她解释，又不想在柳向寻面前失了面子，思考过后，只好用一句最简单的答案来搪塞过去，「可能是因为你的一生太顺了，所以看不出来。」 「真的吗？我生前并不好，以后会变得很好吗？」柳向寻激动道。 -------------------- 纪淡月：奇了怪了。 又到了打gg的时候啦！ 第13页 下一本《冰火两重天》bl 骄高捡到了一个蛋，抱着是一只七彩羽毛野鸡的期待，带回家孵化，没想到歷经七七四十九天孵出了一条蛇。 蛇也可以是宠物，于是骄高把它留下了。 夏热·骄高 蛇·楼长 互攻 第11章 最好 纪淡月不好打击她，生前就不好的生活，死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不就是一直在打工。 柳向寻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依旧傻乐着看向她，寻求一个满意的答案。 「没错，柳姐的面相一看就好，以后定会非常幸福。」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现在说违心话是对她的一种挑战。 违心话并不是针对柳向寻，而是这个需要上班的生活，纪淡月不喜欢上班，却还是会找个班上。 柳向寻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提出离职，想必是挺喜欢这份工作。 纪淡月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上班，而她也是一个大傻子，竟然放弃有点危险但很自由的算命，来找一个需要上满八个小时又出差的城管。 不过在地府当城管还挺新奇，纪淡月没有体验过，也没有看过别人，就连电视剧里的创新职业都没有这个。 ： 柳向寻以前没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就已经满足了现在的生活，现在出现了纪淡月就更加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已经到达了你说的幸福，我认识了你才真正感受到了。」 别人说和自己体验到这是两种不同的角度，没有亲身经歷过一回，身边的人讲得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飘渺的东西握不住。 纪淡月又知道了柳向寻的一个小秘密，她是一个很好满足的人，抱歉「为什么会这样说？」 一点点小事情就会让她说出很幸福的话，也有可能是因为前所未有。 其实纪淡月见到柳向寻第一印象，对她的外表感觉到，应该是一个聪明又冷漠的人，短暂的相处过后觉得她有点笨笨的，但不令人讨厌。 在陆成文这种人精身边工作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本性，太不容易了，这也是她的优点之一，不容易被外界影响。 柳向寻激动地上前抱着纪淡月，力量的冲击下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她笑呵呵道：「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她们在某方面确实很适合当朋友，纪淡月不喜欢人，而柳向寻刚好避开了这一点，不是人类。 柳向寻觉得自己和鬼的相处方式不太一样，难以接受她们对生活的看法。 大概是因为死前的习惯，她们喜欢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路上的鬼都当做没看见，表示这是一件很常见的事，而柳向寻会在她们有行动的第一时间远离，太可怕了。 虽然没有鬼把视线放在她们身上，但柳向寻还是感到身上长满了眼睛。 被盯着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所以柳向寻很少跟着她们一起出去玩，时间久了，她们也就不叫柳向寻一起，她觉得这样也好，不用一直拒绝别人。 纪淡月护住全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防止她摔跤，靠得太近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正常社交了，太近了。 「你以前没有朋友吗？」 柳向寻和谁都能讲上话，但不会一起出门玩，「有啊，你是最好的，她们只是朋友。」 纪淡月一来就和她一起去陌生的地方玩，那就说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很深沉。 不然陆成文为什么不让纪淡月一个人去，不让其他人和她一起，就是陆成文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让柳柳向随着纪淡月去人间。 她要去纪淡月生活过得地方，还会住进她家，没有家，睡桥洞她也能接受。 现在已经不流行发好人卡了，而是直接给最好的朋友卡。 最好的朋友纪淡月闻着柳向寻自带的香味，和与身体接触到的地方感受到了远比自己的柔软，有了一些羞耻的生理反应。 男性因为身体器官原因还可以看出冲动，女性被衣服挡住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症状只有自己知道。 「你对最好和一般是怎么样定义的。」纪淡月曾经看到过有人对最好的朋友亲亲抱抱，然后对外所有人都说只是朋友。 柳向寻一时之间不太能找到准确的形容词，她沉默地望着天花板，突然转头看向纪淡月，也没有注意到她慌张移走的视线，手在前面比划着名，手的动作也在说话中最能先表达出想法，「一个是就算睡在一起也不会失眠，一个只是聊天。」 她说完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说法，点头给自己鼓掌。 柳向寻的解释不如不说，纪淡月越听越奇怪，什么叫睡在一起也不失眠。 难道是太累了，直接昏过去。 「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经常会醒，身边有人会更加。」这算是柳向寻的一个可以知道她所有密码的病症，如果纪淡月问为什么，那她就会全部告诉对方。 不过纪淡月现在的脑子不在这方面上，而是问了另一个无关身世的，「那你又没有和我一起睡，怎么会知道？」 柳向寻认真看完纪淡月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因为我看你就想睡觉，特别困。」 轻飘飘的柳向寻没有起来的想法，纪淡月也不推开，不然会让她感到是嫌弃。 好奇怪，纪淡月能感受到柳向寻肌肤的温度，却没有身体的重量，「是因为我长得很无趣吗？」 第14页 「不是，很可靠，很有安全感。」 「来，靠着我睡吧。」纪淡月拍拍自己的胸膛，话没有得到回覆，低头一看，已经入睡了。 还没到一分钟，柳向寻突然惊醒，从纪淡月身上转下去，不然等把她压扁了。 躺在她的侧边，拽着她的无名指，发呆道：「你知道我们明天去干嘛吗？」 「不知道。」陆成文只说了去，没有说具体内容，纪淡月没有读心术。 「那我们去玩吧？！」 「好啊。」 玩不了，陆成文到了约定的时间就敲响了柳向寻家的门，然后它靠在门框上看着手錶数到第七秒，门出现了意外，没有开。 以前明明最多七秒就会开，现在过了十四秒还没有动静。 柳向寻不会是被其他恶鬼吃了吧？陆成文心慌地想，她这么呆，被吃了可能还担心硌到吃她鬼的牙。 他持续地用力拍门，在他的坚持不懈下，门开了，人换了一个。 「柳向寻呢？你是不是把她吃掉了？！」 -------------------- 纪淡月：我吃柳向寻还要向你汇报？ 这一章亲密接触，老婆在上。 第12章 飞针 一大早的陆成文精神真充沛，纪淡月想了很久他的问题，大脑才开始转动，「我能怎么吃？」 地府灭掉的灯不会自己亮起，不像别的地方有太阳，到了起床的时间天全亮了，刺眼又温暖。 「大卸八块，把她吃掉呗。」陆成文已经很了解柳向寻，她自己起不来床，都是在上班前的半个小时，陆成文敲门强制闹醒，「还睡着呢，起床上班了。」 「我们这一次主要去把在外流浪的鬼抓回来，发现都是一群攻击力不强的。」陆成文点了点自己，然后又指着里面，得到了纪淡月的点头才放心走进去。 他来了很多次，鞋柜上都没有一双男码的拖鞋，从里面拿出一双最长的给自己穿上，「放心，我帮你们整理好了，详细到具体的地址和名字。不过要小心一个地方，全是坟墓，有一个死亡好久的躲在里面，阴气本来就重，他一来别人都不经过这个地方，还出现过鬼打墙，导致草都比人高。」 陆成文不说纪淡月觉得这个任务很轻松，他一说完这个地方，就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还有柳向寻，她站在原地手在背面动，算到了那个地方，有三十九个坟墓，再来一个数字就将变得不吉利，四和死同音，大多人都会避开。 三十九个坟墓，加上一个逗留的鬼，就是四十个，他在里面整日吸收阴气，不止地方恐怖，人应该也挺厉害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还有你的好搭档嘛！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小柳会使用飞针，一针下去对方被扎到的地方会变成碎片。」陆成文见过一次柳向寻使用，谁都不知道小小的一根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总有人觉得刚入职的新人可以欺负，男鬼更加这样认为。从柳向寻上班的第一天起，就在她上下班的地方蹲点，有一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柳向寻早就注意到了每天都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只不过他没上来，那她也就当不存在。 男鬼的半个手都断了，伤口平整，不是车祸导致的，而是利器柳向寻一看就分析出了伤口，应该是被人按着手，然后锋利的重刀从上往下砍，整个小臂就这样掉了。 心脏处还有一个小伤口，但也就是因为这个而毙命，脸色苍白，是因为死前流干了血，表情狰狞，则是因为死前太痛了。 柳向寻不想上前，她们力量悬殊太大，她凑上去那吃亏的就是自己。 「你就是新来的？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男鬼边说边走进柳向寻，还想用断手来吓她，「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掐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因为打架再次死亡，会直接灰飞烟灭，每个人都渴望着再生，在外都克制住自己，减少与其他鬼接触，为的就是赎完罪可以去投胎。 「那就让你好好看。」柳向寻随身携带着她趁手的武器，在男鬼眼里她一动未动，而自己的眼睛没了。 柳向寻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老兄，现在能看见吧！」她说完就悄悄换了一个位置站。 和柳向寻想的一样，男鬼可悲的单手捂着眼睛，不知道他的恶有多深，但柳向寻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向来都是先下手为强。 在他嘴上明确威胁到了柳向寻的安全，那她也只是做出保护自己的行为，按照地府安全法则，是合理的。 柳向寻不会遭到任何惩罚。 男鬼看不见，按照他失明前的记忆走到柳向寻所在的位置，「你这是不把我看在眼里，我要上报你扰乱治安，让你接受到该有的惩罚。」 柳向寻早早就变换了她所站的地方，「我看你脑子也不想要了。」 陆成文有事找柳向寻，刚好被他看见了这一齣好戏。 深藏不露，幸好陆成文知道了柳向寻这么牛，不然那天死了都找不到是因为什么原因。 既然这个鬼不想在这里好好生活，陆成文对着他轻弹了一个指，就消失在面前。 柳向寻没有看到后面的人，男鬼的灰烬被风吹跑，现在是真的连空气一起走了，连毛都不剩，「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走到男鬼站过的那块瓷砖上，用力蹦了蹦，地上也没有机关，鬼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第15页 陆成文就紧紧地看着她到处找原因，不提醒怀疑了天地和自己能力的柳向寻，坏心眼多着呢他。 天和地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连地缝的仔仔细细看了，还都想过男鬼缩小后藏在里面，就是一直不往后看，陆成文都累了，想耍个帅怎么这么难。 身体凹造型都僵硬了，陆成文走到柳向寻旁边，还蹲在地上看，动静太小吸引不到沉浸的人，在她肩膀一拍，「想学吗？我教你。」 柳向寻把准备好的针藏起来，让东西在面前就不见，这个也太棒了，如果她学会了，然后用在战场上，那么就不会出现惨重的代价。 好物交换，柳向寻也是一个很公平的人，绝对不让陆成文被占便宜 ，「那我们礼尚往来，我教你飞针。」 陆成文会好心地教柳向寻学习不会的东西，但自己绝对不会冒着危险学，可能会使自己受伤的东西，「不用了，怕飞到我身上。」 这么久陆成文也只见过一次柳向寻使用，因为她身边发生过这件事后就没有不长眼的鬼再上来找死，现在他的坏心思又冒出来了，在纪淡月耳边小声提醒，「所以你要小心床上有没有藏针哦。」 有一项保护自己安全的能力，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事情。 纪淡月才不会害怕，反问道：「能扎死我不成？」 自然是不会，针碰都碰不到纪淡月。 就算有一天她在床上真的被扎到了，那一定是她犯错了，惹得柳向寻不开心了。 只和柳向寻接触了一天，纪淡月就变成了和她一样，陆成文已经想到了以后会有多头痛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边等她们，出现了一件好事，有了纪淡月在，不需要叫起床服务了。 陆成文身后跟着两个说小话的人，他竖起耳朵偷偷听，还没听明白她们在聊什么就到了地方。 「我出差去了。」柳向寻对着陆成文挥挥手道。 像是妈妈给不听话的孩子告别，并劝导他在家好好听话，不然就不带他喜欢的糖回来。 陆成文的欢喜忽略了她眼中的慈祥，本应该不是她去，纪淡月是人间的，她更知道上面的规矩，而柳向寻没见过，想要去看一看现在人们生活的地方。 最近下面也没有什么事，陆成文瞧着她可怜，对外面这么憧憬，就大气让她跟着纪淡月去长长见识。 也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才刚走陆成文就后悔了。 等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回来肯定会变成两个。 他明明是柳向寻的上司，为什么会这么卑微！ -------------------- 柳向寻：想不到吧，我一针下去，你可以活也可以死。 第13章 香帅 卑微的人送走两尊大佛，陆成文解放了，纪淡月昨天找入口找不到还是累了站在原地突然就去到了地府。 有人带着眨个眼功夫就到了地方，这让纪淡月感到她的付出不如遇到贵人，太不公平，等回到正常工位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进来的，不然她掐算好的时间就会被打乱。 纪淡月和柳向寻随机出现在一片草坪上，四周没有遮挡物，大太阳照在两个懵逼的人身上。 进入要在指定的地点，出去倒是随便，以后吵架都不需要放关于门的狠话，因为根本没有门。 纪淡月出门没有化妆的习惯，在当初找工作特地留意了，然后在里面选择最喜欢的一个。 她没有当过城管，但看过别人威风凛凛的样子，内心很是嚮往，所以在一栏招聘信息中最先就看到了它，对比了一些要求发现很大机率没有机会被看上，因为没有管理的经验。 唯一的小弟们至今都不知道，天天餵饭的好心人能看见它们，她也没有组织去干过什么正义的事，所以不算有领导经验。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结果竟出乎意料成功被录取了。 在她看来竞争很大的工作，只有一个人线下面试，其他人看到线上消息以为是玩闹，柳向寻回復了很多人的消息，有问一个月休几天，问如果被鬼打了怎么办，算工伤吗，会有赔偿吗？ 柳向寻没有被打过，所以信誓旦旦地回復道：放心，不会被打，你看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受伤，说明下面的人虽然因为干一些坏事死得快，但早就改了。 这样一提，刚萌生了想要去看看的想法，就被扼杀在摇篮中，和一群危险人员在同一个地方是危险的挑战。 对于有可以保护自己安全的本领的其他人来说，在哪里都威胁不了自己，害怕的只有对方。 而且柳向寻还看到了一个为普通人设置的安全保障，恶念转化成烈火，一步步燃烧自己。 她没见过，但后面肯定会见到，因为没有自称老鬼的东西会服从安排 ，占着自己老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后面只需要跟着纪淡月就能看到这一齣好戏。 只有一回復对面的那个人就再也没有来消息，不过还好付出是有收穫的，招聘的结果就是纪淡月，一个完美的地府城管。 刚上班就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柳向寻太喜欢了这样了，还能见到久违的太阳，青草的香味，飞过的蝴蝶，找不到树枝落脚，只好委屈停在地面上的草。 封尘的记忆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柳向寻闭眼抬起脸让阳光把她全脸都能照到。 不过隔壁的人好像和她不一样，表情并没有她那么喜悦，柳向寻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面部情绪。 第16页 纪淡月被她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不怕晒伤，皮肤受损后长斑可是很麻烦去除。 包里除了口罩就是小样，有快速修护受伤皮肤的，还有强效锁水保湿面霜，纪淡月在小百宝箱里找到唯一的一只正装，摇晃着瓶身，问柳向寻，「你脸是不是没有涂防晒？」 「什么东西，涂脸的吗？」柳向寻没有听过这个东西，不过看着瓶身应该是同事放在桌上时不时在自己脸上喷一点的东西，「我早上擦水了。」 纪淡月一猜柳向寻就是不会使用，她挤在手背上，用中指和无名指先从额头给她慢慢涂抹开，「不是保湿，是给你的皮肤外面罩一层保护层，这样就不会长一些黑点点。」 纪淡月为了看清楚柳向寻的皮肤涂抹状态，导致两个人凑德只有手掌合併在一起的宽度，纪淡月都不敢唿吸，怕吐出的气打在柳向寻脸上。 一个人紧张都快要窒息，而另一个人勐的吸气，然后还来了一句让纪淡月手一抖的话，「好香。」 头髮和衣服还有身体的味道都不一样，而柳向寻全部都闻到了，她分不清每一个香味的位置，但能感受到即使是融在一起也不难闻。 从纪淡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即使是出汗后，就算没有被柳向寻美化过，也不会出现让人讨厌的情况下。 脸颊最好涂开，肉多不用担心撞倒骨头，在他人的皮肤上，纪淡月不太好操作，认真的把鼻翼也照顾到，「这款产品是有一点点淡香。」 听言柳向寻拉着纪淡月的手，整张脸凑到她指尖上，确认了不是这个防晒的，「是你身上香。」 纪淡月坚信就是产品，不过柳向寻说不是那就不要争辩。是不是都是一个无用的答案，何必为一个不重要的东西闹别扭，「好了，现在就可以放心晒太阳了，不过也不能一直暴晒。」 没有下雨的草坪很好走，不会弄脏鞋，纪淡月走在前面，早上的太阳从这面出山，「我带你去吃早餐。」 「好呀！」陆成文说她能吃，不知道纪淡月会带她去哪个好地方品尝。 随便一家坐满了人的店就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味道不会翻车，价格还实惠。 纪淡月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来，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比较嘴巴她更想身体舒适一点，「你吃过这个吗？」 白白的米煳倒在正方形的铁板上，塞冒着热气的大块头里面。柳向寻看见他塞进去的时候还有蛋和肉，「没有。」 纪淡月点了两份，还点了一些其他小碟子装的菜品，上菜的时候特地让柳向寻先动筷子吃，自己则是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狂咽口水，：「好吃吗？」 柳向寻没有吃过，这是算她上班后第一次尝到人间的东西，不能分辨出她口中的意思，只好说出自己吃进第一口的最真实的想法，「不好吃。」 「来活了。」纪淡月看见了对面的街道上有鬼，脖子缺少一半，鲜血滴满了脚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纪淡月发现了她的存在，对着她歪头一笑，竟从伤口伸出来了一只手，对着她们打招唿。 柳向寻夹着一个饺子往嘴里塞，跟着纪淡月的视线，只有赶车的行人，并没有出现奇怪可疑的人。 两个轮子的车不需要自己用脚踩就可以走的飞快，柳向寻见到了太多新奇的玩意，找不到纪淡月在看什么，就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看，还不问了解一下任务的情况，「我们的目标在哪里？」 「对面，正在向你打招唿。」一只手不够，大大的伤口又挤出第二只。 柳向寻用没有吃过的筷子在前面黑乎乎的碗里沾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皱着眉问道「是向日葵吗？」会左右摇晃跟着太阳走的植物。 「一模一样吧。」柳向寻这样一说，纪淡月就往这上面联想，确实很像，「她还对你吹口哨。」 「为什么？」柳向寻以为她拿着一根空心棍子，在她了解到的口哨，是向你发出比拼。 柳向寻也会吹，打击人信心的就是没赢过。 「想让你带她走。」不然天天在这里和不会回应她的人打招唿，太无聊了。 柳向寻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来的定位，是陪伴，「那不应该讨好你吗？」 纪淡月开玩笑道：「可能是看你太帅了。」 体内没有血的人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热，柳向寻双手捂着脸，否认道：「我不帅。」 「挺帅的。」 -------------------- 感觉突然消失然后又蹦出来好啊。 第14章 公平 纪淡月看着对面那个鬼都感到她累，对着她招招手，然后指着同桌还剩下的椅子，让她过来坐下。 「向日葵」吃不了东西，柳向寻也看不见她，不会打扰她们进餐的心情，就是纪淡月吃不下东西，血滴完不过三分钟就会消失，血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出，纪淡月觉得她身体挺好的，都不会贫血。 然后一想，血流出去然后又回收到身体里，所以可能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柳向寻的肚子没有饱腹感，能一直吃，而且体重也不会上涨，她吃也不忘看纪淡月的行为，「你在干嘛？」 桌上的小碟子已经空了几个，纪淡月撂下筷子，「给你叫个朋友一起来吃饭，怕你无聊。」 连起来一想，柳向寻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用刚才说起的那个花名，「向日葵来了吗？」 第17页 她和向日葵一点都不搭边，脑袋倾斜，脖子中间的白骨都能够看到。 柳向寻摸了摸脖子，向左右看去，在正常的世界她没有能看见不存在这个地方「人」的能力。 纪淡月把她当做朋友一样，给柳向寻介绍，「对，在你右手边，打个招唿吧。」 「她身上有什么伤口？」柳向寻能通过大小看出来是因为什么死亡。 纪淡月看着她的身体，给柳向寻解答，「脖子被锋利的东西割开了。」 「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纪淡月见她点点头，转述道：「能。」 「那你问问她因为什么死亡，这样好提前帮她安排好，等下去就可以直接选择。」投胎像找工作一样，都需要提前准备好东西。 「关系户啊。」 「第一位的礼物。」 「太幸福了。」明明在说向日葵，可纪淡月的视线一直放在柳向寻身上，「向寻姐，有什么想问的吗？」 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才有礼貌，可柳向寻只知道她坐下了，连个身影都看不见，更别提高难度的对视，所以有为什么疑惑只能由纪淡月来当中间人。 问话地府也是有模板，柳向寻从来没有实操过，只在一边看过别人行动，她还记得要本子上面的问题，「什么时候去世的？」 纪淡月听到了，对着别人眼中的空气说话太像一个人生活久了，变疯了的人。她用腹语不打扰别人的情况下念了一段咒文，开启了和向日葵的无声交流。 死亡的人如果还有执念，那将会变成了灵魂飘在死去的地方。执念可能是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和好朋友再拥抱一次。 这个地方使亲朋好友失去了她，在她们心里就存有阴影，不会再来到这里，不然就会想起和她相处的时光。来到事发地，对还在世的人就是一种折磨。 这也就导致，她的执念一直完成不了。 没有人能够当做没发生去勇敢面对、去放下，她们的害怕留住了她，而她只想再见一面。 纪淡月放在桌上的手给柳向寻传递她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动作，「你因为什么事情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对活着的人来说进行的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对于当事人则是回忆伤痛。 但没办法，想要解决就要知道全部的发生经过。 「那天，我只是出门去超市购买一些生活上必需品，有人在卖花，我远远就闻到了香味，想要上前买一朵放在家中装饰，却在半路被一个创业失败的男人拉住，开过刃的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我还想活，不敢挣扎。可为什么还要杀掉我，他事业受挫就可以在大街为所欲为，他的发泄就需要我们买单！我不单单是觉得我的灿烂的生命在他手中结束而感到惋惜，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了三位女生。」 说到后面，她伤口的血量开始增加，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重复着以前的动作，她伸手捂住吓人、充满恶意的地方，安静良久，她白净的脸上被鲜血占满，泪水化为不甘变成血，「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只会对比自己弱的人下手，他何尝不知道，如果挟持的是男生，那死亡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他知道挑选比自己弱的人，于是忍心杀害别人的妈妈。 所以这就是纪淡月讨厌人间的原因之一，男性报復社会的第一人选永远都是女性，第二则是孩童。不会把刀面向男性，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是需要男性来继承的，他杀害自己的同胞就是在灭掉自己的国家。 地府有规定，如果在外行动遇到罪恶至极的人，可以借着是对方执念的原因杀掉。 纪淡月很清楚这一点，也很喜欢，不像人间还对外说有纠正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给机会，让他下次再进行然后又用精神病逃脱惩罚吗。 不过行事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是地府贴心提醒的，因为让生命线还很长的人死掉，这是对人间的挑衅，在抢人。 两者之间的待遇相差甚远，地府抢过去是折磨他，而人间是继续好吃好喝供着他。 纪淡月知道她内心想法，但还是需要亲口说出来，她们工作的时候，陆成文说会有东西记录下来，这样等人间向她们要人的时候就是它该死的证据，「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执念，请说出来，让我帮助你。」 请放心向我述说你遭遇的不公，我会帮你。 「一命换一命，更何况还是这么多条，为什么他这个兇手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却因为他而结束了。」 这事情被当做影响城市容貌，被当地的领导镇压下来，现场视频都被强制删除，还威胁路人如果在其他地方听到了今天发生的事，那我们将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法律对精神病患者总是宽容，甚至有些人还会利用这点来报復社会。 纪淡月爱戴这个国家的同时也很厌恶，明明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犯了错误，只需要拿出一张轻飘飘的证明就可以减轻。 如果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关注，那解决方式就是受害者家人不能接受的潦草。 在网络时代，一件风吹草动的小事都会引发热议，而几条人命的大事却无人提及。 大面积爆发才有可以谈公平的机会，而他们从开始就阻止了，于是公平就变成了一件很难得到的事。 -------------------- 第18页 纪淡月：恶不需要让不生活在这里柳向寻知道。 第15章 等死 向日葵把偏着让纪淡月看伤口的脖子摆正，两眼崇拜地看着她们，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像看胜利者归来的模样。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干劲十足，纪淡月都想十分钟后就杀到人渣在的地方，直接解决掉他的生命，在地府和被他害死的人相遇，然后被打爆身体的每一处。 她们流出去的血都需要他体验一遍，不然直接死了还让感到痛快，没有一点折磨怎么能行。 在地府有手机的人不多，陆成文全部开通了两地享用的权限，这样方便了好求人办事。 也给陆成文添加了很多麻烦，每天都被骚扰，不是买小卡片让在地府发的人，就是说喜欢他的男生。 职场上面的信息他忍了，陌生人发来的性骚扰就成了排气的主要。来一条消息，他就回一条，对方不仅不挫败，还说更加爽了。 人都是疯子，令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怕下一秒出现在他的前面。 陆成文很生气的时候想着他快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打他一顿就好了，没有传召能进来的方式就是失去生命了。 才尴尬分开没多久，纪淡月就开启了求助模式，给陆成文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在别人的地盘动手要注意什么？」 陆成文平时会慢慢接，现在是关键时刻，晚一秒都不行，在手机刚刚响起就接通了电话，听完放下心，原来是一件小事，他声音降低，生怕别的鬼也听见，「悄悄的就行。」 悄悄，纪淡月反覆轻念这两个字，问发生事情的前期工作，「需要打报告吗？」 难不成还写一份表格，陆成文不想看，既然她都这样问了，那就回答一下，「知会一声吧。」 告诉一声开始行动了，也让陆成文掌握一手消息。 「好，那我们三个聊一下具体的行动注意事项。」 纪淡月用上了陆成文刚才说的妙招，和柳向寻商量完后，就这样晾着陆成文，开启和向日葵无声的聊天，「你放心，最晚明天，你就可以回家见一面你的家人。」完成了执念，进入地府的前一个小时，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去和亲人朋友告别。 都安排好了，纪淡月简单给陆成文说这一次的大概计划，她们现在还确定不下来，「有一件事和你说。明天九点二十我们要去森四监狱，需要你帮我们成功弄进去，然后杀掉王面斯」 陆成文听完一惊，「你胆子很大，敢在监狱动手。」 纪淡月又想到了第二个，「难不成把他约出来？」 陆成文听完感觉任务还挺困难的，「那你们还是进去吧。」如果只有两个选择，那还是选第一个吧。 「小心一点，注意安全。」第一次，陆成文还是很担心她们。 「使命必达！」 画风怎么转变成了煽情託孤风了，纪淡月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但还是为了让远在另一边的陆成文不担心，安抚道：「把心放在裤子里，我们会安全回来的。」 「受伤了我可不报工伤，没有赔偿，你们为了自己的钱包也细心一点，别马马虎虎地回来一身伤。」其实危险系数极低，甚至都可以算是没有，但陆成文会害怕她们太激动把自己撞到。 「可以用刀把他的身体划出其他人看不见的口子吗？」纪淡月已经想到了第一个方案，亲身体验套餐一份。 脖子抹一刀，心脏捅一刀，偏一点，然后再加上一刀，就是不往中间去，让他感到身体有两个孔，但又不会因为这个直接死掉，只会慢慢流血，然后晕厥，再死亡。 纪淡月的想法虽然邪恶，但也是白想了。 「你有这个技术就可以。」陆成文不过多参与这些血腥的画面，一切都依着提出意见的人， 柳向寻诚实地摇摇头，「我没有所以来问你。」 陆成文用小拇指在耳道外围刮蹭了一下，「叫一声好听的洗洗耳朵。」 有求于人，纪淡月凑到收音孔上，喊了一句他会喜欢的，「老闆！」 陆成文在当骗子，他玩完也变不出，「不好意思，我也没有这个技术。」 「……」纪淡月沉默了，无话可讲，骂了一句，「狗屎吧。」 「我告诉你一个很好的办法，你和小柳一起来听。」纪淡月和柳向寻对视一眼，以为真的陆成文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只为了听他对提出的重要策略。 陆成文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刚才接到的消息，能听到明显的唿吸声，就说明两个人已经凑的很近了，不会听不到，于是他把这个悲伤的消息告诉她们，「你们进不去了。」 心情起起伏伏，纪淡月现在比井底的那只青蛙还要感到无语。 柳向寻没有这么多的情绪，她就是一个榆木，「为什么？」 这个答案陆成文心里早就出现了，他也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杀人，即使是一个该死的人，「因为你们进去干坏事，别人不允许。」 规则放在这里，虽然不能，但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因为纪淡月是他们百般邀请才来的。 柳向寻不懂，「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要扭曲事实。」 向日葵听不到人声，能从她们的表情感知到她的要求很困难，她还能看懂一点唇语，内心的想法开始翻涌、恐惧，她想要帮受害者们减少一点对人间的不满。 第19页 「因为他们坏透了。」 陆成文也知道这个腐烂掉的空壳子，但表面维持功夫还是要做一下，「哎呀，你们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我们不需要和上面的人见面交接工作吧？」纪淡月问出担忧的问题。 「不需要，期限定的是七天，但最后还是要你们的进展为主，期间我不会问进度，但结束后要和我说一声，有惊喜。」她们的领导只有陆成文，交接、汇报都是能向他，不然每天忙的不行，还要面对他们的刁难，下次就又只能他上场了，这样不行，为了长远的发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也不管，给足了她们自由，时间自己支配，日期不定，有纪淡月一定不会超出原本时间的三天。 七天过后，还能待上一天就是极限。 陆成文提前告诉她们，他在这件事中地工作，「如果在过程中遇到认知外的事物也可以来问我，我远程帮你们解决困难。」 柳向寻听的时候很认真，懂没懂就不会告诉其他人，「了解，所以这个该用什么办法悄无声息地让黑白兄弟来带走。」 她的黑白兄弟任务最近挺清闲了，竟然琢磨起了染髮，白执事把自己的头髮变黑了，另外一个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黑色头髮全部染成了白色，好像是对方操作的，手上都是洗不掉的颜色。 越是没有越心动，陆成文只对他们俩评价了一句话，「多吃点药，不然出去杀人不犯法」 本来就是鬼，有一个威风凛凛的职业，看着就令人放心，现在还是鬼，不过变成了辣眼的东西。 -------------------- 纪淡月：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人！ 第16章 吃饭 「你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进去。」陆成文一心二用，一边和纪淡月她们商讨，一边质问不同意的她们行动的人，「我们公事公办，他该死，早一点还是给你们减轻，如果不同意那下次就不要叫我们上去了。」 「好的，您的请求我已上报，有进展会及时通知你。」上报就是有商量，但陆成文还是决定下一次不去。 去上面帮他们忙，然后还阻挡行动，等人死了还是他负责，埋头苦干还不讨好的事，累死累活的上面弄完又到下面弄，便宜都让他们占了，还不满意。 陆成文把骂他们的话一个个打出来，然后又删掉，要文明，看他们的态度来决定。 正门进不去，那就走侧面，在柳向寻的印象中就是要不择手段，「墙高不高？我们活动一下也是可以的。」什么地方都可以走，如果没有路，那就从地下走。 纪淡月天马行空的想法又出现了，上班的人都走了，还留在这里吃的客人只有她们。 讲话可以大胆一点了，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怕别人觉得她们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人。 荞麦茶的香味浓郁，两块钱一位，不喝浪费，纪淡月把温热的一杯茶喝完，「如果能飞进去也是可以的。」 「你们土巴佬吧。」终于有了机会，陆成文马上就给她们扎上今天的第一刀。 「你以为枪子是开玩笑的，我们玩邪门的和别人武器对上会死。」说完就快速说下一句，不给反应的机会，不然被骂的就是他了。 陆成文根本不敢给她们思考的时间，「虽然我已经死了，但为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要以正规合法的方式进去。」 飞进去身体会被打成滤网，从此落网。陆成文光是想想就感到不值，一个早晚都会死的人，现在不行，多等几年就好了。 纪淡月不怕，王面斯是在陆成文给的名单上面，如果他不死，那这个任务就完成不了，「说白了，你能力不行，所以我们也跟着你受苦。」 员工出差在其他有没有话语权，就看领导平时和他们对接的态度。 陆成文好说话，性格比较软的话，那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烦恼的也不是纪淡月，她只是一个员工，负责听从指令就行。其他的不需要想，也不是她能够过多干预的。 陆成文还没看最新发来的消息，作死的后果就是这样，他不认，「关我什么事？」 隔得远，陆成文才敢这么嚣张，他还是想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柳向寻一个人就已经很危险了，又来了一个纪淡月，双重惊吓。 两个人还睡一个被窝，迟早变成穿一条裤子。 他脑子飘过一个想法，别的地方都不允许办公室恋爱，之前不会发生，现在要把这个规定公布出来了。 禁止办公室恋情，恐怕不会有人按照这个实行，人就一个。 陆成文就是在针对她，不然柳向寻跟着一起跑了，他就直接损失两位心腹。 虽然经常被扎心，但他还没习惯，身体倒是习惯了懒虫，有柳向寻在，他不需要操心其他事。 柳向寻是最清楚陆成文实力的人，地方所有鬼都很尊重他，不过既然纪淡月这样说，那她就要紧跟其后，「你太菜了！」 「有纸吗？」柳向寻指着桌上最边的地方那包没有拆开的纸，对着离得比较近的纪淡月请求帮助，「帮我拿一下。」 纪淡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打开包装就闻到了香水味，「两块一包呢，用这个吧。」 有需要那付出金钱纪淡月不在意，不是正好要用的东西还要花钱买那她不行。 所以出门都会备好在途中所需要的东西。 第20页 陆成文看完一大串的回覆，后面的几百字都没有不需要，都是一些无用的内容，浪费时间。 他把这封信等了很久，都期待着的信选取重要部分说给她们听，「同意你们进去了，但要小心不被监控发现，不然死者家人查监控发现会大闹。」 纪淡月对这个提出疑问，她们进去了，肯定就会被监控记录下来，「我们陌生人进去看望，被家人发现了就不会闹吗？」 「可以弄一个假的监控画面让人看，真正发生的事只有他们清楚。」造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给不知情的外人看，想得到什么结果都可以让她们满意。 好坏都会遗传，也不排除一个家庭生出一个天生就会使坏的孩子。 陆成文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对待恶人，不需要太多善心。 看一眼都是噁心自己的眼睛。 柳向寻鼓掌表达喜悦，「那用什么方式把他弄死呢？」 「气死。」 有时候纪淡月觉得跟陆成文沟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总是冒出一句她接不上的话。 这件事到柳向寻熟悉的区域了，纪淡月能听出来是在玩闹，但她只会以为是真的，「不会死，只会变得疯癫，那也不是我们所需要的结果。」 三个人的聊天，只有一个人认真。 柳向寻和陆成文在进行交流，纪淡月就开始和向日葵了解更多这件事。 纪淡月在开始前告诉了自己的搭档，不然等出现不搭理她的行为怕她多想。 和人面对面最起码的礼仪就是带妆，今天事情发生的突然，来不及让状态变得红润一点，所以纪淡月只能一直把微笑挂在脸上。 也不知道在她眼里的人是不是正常人，万一是不完整的，那纪淡月一笑，不是显得更加恐怖了。 「我们已经获得了进入他所在监狱的机会，不要担心，你的诉求我们都会帮你完成。」 太久没有等到结果的人身上是没有安全感的，纪淡月尽力安慰着她，要有本人的配合才能让事情进行更加顺利。 血量关系着她的心情，伤口全是凝固的血块，没有再流出，她用手扶着摇摇晃晃的脑袋，「你们都是大好人！」 「现在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姓名，死前的年龄，还能记住具体的时间吗？」 纪淡月耳朵听的同时，分心做着另一项，手在白纸上记录，这是给柳向寻看的，要让她也清楚她们准备要干的事。 「等你们死了，来找我，请你们吃饭。」 向日葵哑药，用了都说好。 太热心肠了，帮了大忙，也不需要让她死吧，纪淡月看了一眼还不知道状况的柳向寻，回绝道：「谢谢，这就不需要了。」 -------------------- 陆成文：我连夜增加工作禁止，为的就是针对纪淡月。 第17章 该死 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拒绝友好邀请，可停顿太久的脑子转不动，「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等你们好消息。」 纪淡月先和她说了再见，然后又拍拍柳向寻，「向日葵要离开了，跟她告别吧。」 柳向寻一听，对着空位小声道：「明天见！」 委託人离开了，她们的早餐也结束了，柳向寻手里抓着一大把钱，想去结帐，被纪淡月拉住，「这个钱只能在下面使用。」 地府的钱和给人制造出来的冥币不一样，但一看就知道关系着死人，因为上面的字人看来不吉利的话。 现在都是手机付款，纪淡月拿着手写小票回来，那包没有拆开的纸还是算在了里面，纪淡月敞开包，把它丢进去，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饭店gg纸巾，都是吃饭剩下为了不浪费带走的。 柳向寻伸长脖子，眼睛直直盯着纪淡月包里多彩的物品，「看看你钱包里的钱。」 纪淡月不使用现金，但她记得里面好像是放了几张。 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纸币，纪淡月都不好意思给柳向寻看。 扯平弯曲的几个角，平铺在桌上，柳向寻从一块的看到一百块，惊嘆道：「真的不一样哎，为什么不给我们发这种钱。」 「下面又不能用，发着干嘛。」纪淡月把那几张折好，放进柳向寻包里，她想要就送给她。 「好看啊，好多种颜色。」好看的东西就想要得到，就比如看见纪淡月的第一眼起。 纪淡月最喜欢红色的，颜色显白不说，还高级，穿在身上有气场。 衣服？她一下就连接到了柳向寻的衣柜，「你可以用来搭配衣服，一天一套。」 柳向寻听完附和点点头，道：「你这样说给了我一个提醒，确实可以尝试一下这种类型的。」 柳向寻穿纯色的，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好看多了，纪淡月盯着她突出的腕骨，青色的血管还留在身体，不过里面没有血液流动。 纪淡月早就注意到了，柳向寻不管做什么动作，都不会出现，人会有的反应。 握紧的拳头不会有血管起来，闻到呛人的白胡椒也不会打喷嚏，看到热闹的人群也不会好奇。 现在就有人在吵架，纪淡月都想站起来看，而柳向寻还在看钱上面的风景。 没有地方办公，纪淡月都不知道带柳向寻去哪里。 她们站起来走到江边的长椅上坐着，纪淡月刚坐下就有一只蚊子停留在手背上。 蚊子还没开始吸血，她感觉不到痛，柳向寻看到了，伸手过去用力一拍。 第21页 柳向寻挪开后没有见到蚊子的尸体，只有留下了巴掌印的白皙手背。 她把自己的手放过去比较，纪淡月比她这个死了这么多年的还白，血管很明显，柳向寻想让她生病，这样就可以帮忙扎针。 皮肤白是一个问题，血管清晰还直，跟人一样正直。 手掌印还在，俩个人都不移开视线，纪淡月没有感到一小部位痒，而是被柳向寻拍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柳向寻帮她揉有红印的地方，解释道：「刚才有蚊子咬你，我想要帮你拍死。」 不告诉纪淡月的原因就是，人一动蚊子感知到了危险，就会飞走，这样血就被抢走了，一定要让它留下一点什么。 不是飞行的翅膀，就是用来支撑的双腿，或者鲜活的生命也可以。 这就是柳向寻顽固思维，空手套白狼不存在她眼下。 江边就是蚊子最多的地方，而且前几天还下了大暴雨，水坑的虫卵也已经成为了可以独行觅食的成年虫子了。 江景房的不好处就这一个问题，而用钱就能解决掉，所以房价还是这么贵。 纪淡月在中间抓出一个红点点，这样应该就是被咬的地方。 「不用担心，你想打我可以直接打，藉口这些东西就不需要找。」这番话说出来，纪淡月像被欺负了一样。 柳向寻害怕纪淡月真的这样想，着急道：「我没有想要打你！真的是有一只蚊子。」语速都变快了，和之前的慢悠悠相比起来像是坐了火箭，纪淡月还没调整好表情，她就说完了。 恶作剧还没成功，纪淡月就已经心软了，柳向寻可怜巴巴的，「别紧张，我骗你的，你帮我杀掉蚊子还没好好感谢你呢，怎么会怪你。」 「你刚才明明就是在怪我，觉得我是故意打你的。」柳向寻才不看纪淡月，背对着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等回去我就和小文说……」 「说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纪淡月就不凑上前，偷偷摸上她的手，玩捏着食指尖。 纪淡月的指尖用力捏会变白，而柳向寻没有任何反应。 纪淡月看着没有变化的指头，大脑停止了转动，开始愣神。 她总是忘记柳向寻已经不是人了。 她们之间的差距很大，而且生活在两个世界。 不是富与穷的世界，而是真正意义的。 她还活着，而柳向寻连因为什么投不了胎都不知道。 在地府工作的人，都是死后因为一些情况而不能投胎，只能等，多久谁都不知道。 可能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然就是突然出现在大后天。 没有到来的每一天都会是新生。 纪淡月不敢赌，她从小就是一个不参与任何风险投入的事，只做有明文规定有回报的事。 后面就是一个垃圾桶，柳向寻一直没有转回来就是因为被新的东西吸引了。 一次性透明碗边上全是红油，盖子严丝合缝地扣在上面，纪淡月看着它那两根长长的触角，说：「蜗牛也爱吃麻辣烫。」 垃圾桶后面就是一墙绿植，潮湿的土壤就是蜗牛最喜欢的生活环境。 慢慢往前爬，纪淡月闭上眼睛，一直盯着它们行动，感到很噁心。 柳向寻蹲在前面，托着下巴，「想要变得火辣。」摘了一片叶子挡住它们前进的路，已经消纪淡月的气了，抬头问她，「这个好大，能吃吗？」 这是一种入侵物种，繁殖能力快，有人放生两只，马上就变成了一窝。 纪淡月拽着柳向寻的衣服，怕她上前去摸，「不可以！里面全是细菌，你吃了，它命没了，然后你也会下去陪它。」 柳向寻没有听明白纪淡月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解释她理解错误的东西，「动物和人不在一起，我见不到它。」 一句话里重要的部分就忽略掉，随口一提的就抓着不放。 纪淡月试图把她拉回重点上，「不是见不见得到的问题，是它很脏，不能和它比命长。」 里面还含有高温都杀不死的细菌，这是最可怕的一点，高温是当代烹饪能杀死无数菌种的厨艺。 「意思就是不能吃，对吧？」柳向寻也就没有想着吃，是纪淡月先提起，那她也会被带偏。 就知道太久没有吃东西的柳向寻看到什么都想吃。 纪淡月找到一家店的预约号码，在拨通前问柳向寻，「想吃刺身？中午吃饭带你去。」 「我一想着吃生肉就想吐。」柳向寻最讨厌的就是半生不熟的肉，沾点血的东西都无法下咽。 柳向寻闻到了血腥味，她想起来刚刚告别的人，听纪淡月描述，她浑身都是血，「你问了她的名字吗？」 这个她不可能是蜗牛，所以一定是刚才的委託人，纪淡月猜测。 「忘记问了。」是一个不好听的名字，得知她在贫困县里出生，纪淡月就知道了其中的含义，还不如这个向日葵好听。 向阳而生。 重男轻女的家庭都该死，想要又对生出的小孩不负责。 这样的人最没有存活的必要。 -------------------- 对待蜗牛两个人不同反应： 纪淡月：真噁心。 柳向寻：哇！这么大。 第18章 红灯 纪淡月不针对谁而产生讨厌，而是对这样的人厌恶。 喜欢吃麻辣烫的蜗牛马上就要掉下去了，纪淡月看到了它张开的嘴巴，立马移开目光，不然会把刚才的早餐都吐出来。 第22页 柳向寻在想，向日葵的真名会叫什么，应该和她们给她起的名很相似，因为小名都是看着人的外貌而得出。 才第一天纪淡月就被这个难度吓到，杀人不能被发现，像是在玩升级版的躲猫猫。 在躲避的同时，要小心把猫杀掉，事情暴露后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颠倒黑白，让所有人都不把怀疑放在她们身上。 纪淡月理清楚了游戏，需要反应快的脑子，过强的技能，两者结合才可以成为胜者。 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了，纪淡月给自己的大腿拍了一掌，对着还在看蜗牛爬行的柳向寻说：「今天我们的任务比较重，去上面的这些地方踩一下点，对环境有个简单的了解。」 时间挺紧迫的，七天要抓五个人，其中三个被关起来了，一个监狱，一个少管所，一个因为杀人抛尸反把自己掉进去水井里，其他两个人到处乱走，还需要她们去追逐。 这两个就会有危险，他们不是被困在原地，而是可以行走，会躲藏。 万一隐身躲在身后怎么办？纪淡月还没到后面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 她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等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害怕，因为循环了多次的事情，她可以很好的去面对，去解决。 死过多次的人就不再畏惧死亡。 「看看周边的环境就可以了吗？」在得到纪淡月点头答覆后，柳向寻把陆成文发过来的文件接收，调好模式，路线都在出现了空中，「我们不用去走，这样就可以看了。」 纪淡月看着柳向寻手錶投在地上，清晰的画面，果然先进，这种高级东西她都没见过，别人已经在使用了。 有这种好东西不给我，纪淡月打算回去就问陆成文要一个。 地砖的缝隙把画在墙上的一个梨子分割成两半，这是一个不好的寓意，分离。 纪淡月记下这个细节，以后让柳向寻在完整处投影。 不管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投射着以后的事，反正不好听可以换个方式去避开，那没必要去冒这个会成真的风险。 纪淡月能窥探别人的命，她自然是很相信这种无法证明真实感的事。 她拼着上面的几个字母，dfzy，地府专用？果然天地之间相差甚远。 金属的錶带，正方形的錶盘，柳向寻的颜色是白色配黑色，像把同事带在手上了。 纪淡月上手摸了一下，錶带的位置太小，往下滑到了柳向寻的手，手腕的大小还没到纪淡月两指环在上面握拳，太瘦了，在纪淡月能看到的地方就全是骨头。 柳向寻沉浸在工作中，纪淡月则一心吃豆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见光的原因，柳向寻手上没有汗毛。 越白的人毛髮会越明显，纪淡月凑近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一根。 她分心思考，为什么会不长，一边问手錶，「这是工作机？」 柳向寻刚把第三个人的所在地调出来，「不是啊，这是我们的手机。」 带在手上很方便，纪淡月被柳向寻种草了，等结束出差她就买一个，太炫酷了。 「多少钱一个？」纪淡月提前问清楚，好准备够数量的金额去购买。 上班时间就开小差，纪淡月把柳向寻也带偏，她手搭在脑门上，一脸纠结，最后道：「我想想。」 这个手錶都快要被柳向寻带坏了，时间太长，她一时之间想不到具体的数字。 她又是那种提起一件事，那就要把它完成好，不然就会为它而烦恼。 翻到里面最早的图片，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月亮，农历九月十五的圆月。 柳向寻把它点开，地上的场景就切换成了这张，她忘记开启了投屏功能，手伸到纪淡月前面，欣喜道：「看，地府的月亮。」 人间流传的神话，月亮上住着嫦娥仙子，带着她的灵宠玉兔，在上面搞种植。 上面被种满了桂花树，一到八月十五中秋节团圆的日子，就花开满地，有些地方树木生存不下去，那月亮上面的香味就会被善良的嫦娥送到需要的地方。 让她们在团圆的日子里，伴着这个季节独有的花香，一起在饭桌上谈笑。 纪淡月小时候都会抬头，想要找到神话里在月亮上面的小兔子，长大配了眼镜也没有找到，而现在柳向寻就直接送到她眼前，没见识道：「哇，上面还真的有神仙。」 传说的东西被柳向寻证明是真实存在的，给纪淡月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小时候一直坚信的东西，长大后才得到结果。 柳向寻也拍了照片，地府没有阳光，树活不了，每年中秋的时候嫦娥就会下来，随着她一起到来的还有花香。 她这个就不难翻找，直接搜索时间就会出现，她不敢上前要合照，就偷偷拍了兔子的照片，「有的，地府还留有她的房间，经常下来找我们玩，还会带桂花糕，嫦娥姐姐亲手做的，很好吃！」 纪淡月怀疑柳向寻就只记住了桂花糕，因为今天也是这样，埋头苦吃，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太久了，见到可以饱腹的就勐吃。 往前十五米有一个十字路口，有一条道路会经过她们坐的位置。 有两个人并排骑着电动车，刚从路口开过来，车骑过去后，风也跟着一起。 头碰头一起看照片人俩人听到空中飘过去的一句话，「红灯不就是闯的。」 第23页 纪淡月随着她们的话向后看，往这条道路行驶的灯真的是红色的。 车已经开过去几米，另外一位同伴出声了，「你的命不就是拿来死的。」 下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纪淡月八卦的心也不会有人满足了，她们开走了。 柳向寻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手錶上对着镜头卖萌的兔子，已经没有人观看，她看着四个轮子开得飞快的车从前面过去，求学好问道：「闯红灯会死吗？」 人间竟然变得比地府还可怕。 有关城市交通安全，纪淡月不好回答。 她欲言又止，想了几次开头都憋了回去。 这种难回答的话怎么就到她头上了。 -------------------- 纪淡月：看命吧，有人命大。 第19章 邪术 「红灯，隐藏的危险。」这样说也没错，不是可以走的路，那就是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 左右观察后下定决心，半路突然来到的大货车，来不及躲避那后果就是被撞飞。 比飞起来更加危险的是，在车轮胎下面被碾压。 那才是没有生还的机会，使身体立起行走的骨头被重几吨的车压成粉末。 全身血管破碎，在里面四处熘达的血液把干净又粗糙的马路染成红色。 「会死吗？」柳向寻继续问道。 她看着挂在空中的三个圆形的灯，自己猜测应该会，因为红灯和血一样，越是不在意的地方，越能夺走。 算了，没有什么需要挽救的，纪淡月肯定道：「会！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是不遵守这个世界，就算命数长也留不久，会突发意外身亡。」 对没有礼貌的，不管是谁都会不喜欢。 柳向寻活动酸胀的眼睛，一个没有看过交通手册的人，教导天天听到大的人，「那你以后在路上不要闯，惜命。」 纪淡月绿灯过马路脑袋前后摇晃，活动脖子的同时也时刻关注着路况。 她看多了生死离别，早就变得珍惜命了，想逗柳向寻大概就是她的天性吧，「不瞒你说，其实我有九条命。」 一直流传着猫是有九条命的动物，但至今都没有被证实过，和神话一样。 只有人听过，没有真实见到过。 空气里有四季桂花的香味，柳向寻先是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吸着鼻子问道：「那这是你的第几条？」 「第一条，还会活很久。」纪淡月又没有死过，胡说八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最容易露馅，她弯下上半身摆弄鞋上好好的蝴蝶结。 白色鞋带上面的蝴蝶结被解开，然后纪淡月仗着柳向寻看不到，偷偷无声笑，手还不忘把凌乱的带子弄整齐。 柳向寻眉毛一挑，讨要道：「分我一条吧。」 这个纪淡月也无能为力，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不是我小气，这种东西不能分，不过你可以说说你的八字，我帮你算算。」根本不相信，她会看不到柳向寻。 多种手段都试一遍，如果八字算法还不行，那就问老师，寻找下一个。 「我的生辰是……」柳向寻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个日子天黑了就没有亮起来过。 家里的鸡到了时间都叫了好几轮，天上的月亮一直没有被太阳代替。 纪淡月刚给自己打满了的勇气，被柳向寻扎了一根针。 不是她技术不行，而是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 柳向寻天生就是在地府工作的人，百年难遇的日子她正好卡在整点出生。 她命太大，人间留不住，在需要她的时间过后，就立马放回原处，有借有还，不然就会产生矛盾。 柳向寻盯着纪淡月停下的大拇指，想听听她得出来的结果，「我是怎么死的。」 她有信心纪淡月一定知道。 后面就是一棵树，纪淡月闭着眼睛背靠上前，说：「我太菜了，看不出。」 辜负柳向寻的一片好心，她五指併拢在纪淡月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真笨，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了。」 在柳柳向寻印象里，聊天都和纪淡月说过了，她竟然还记不住。 一个四根棍子的红印子在下手的七秒过后就出现了。 纪淡月坐直打了一个响指，树上冒出来了一个黑影，是她当初在山洞养的小鬼。 直到有人在里面发现了一位失踪多日的男性，已经被风干的尸体，她才知道，它们是有毒的。 纪淡月天天投喂，身体已经练就成了百毒不侵的状态。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蛋了，它们骨子里还有她的身影。 如果有人看到过她进去，或者那里有监控，那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无意把一个人毒死了，罪又加一，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新闻公布后的三天，纪淡月把不重要的课全部请了假，她要在家里好好超度无辜死去的人。 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地念了三天的经文，最新发布的新闻，让她这几天的努力付出白弄了。 不仅时间没了，就连钱都没有收到，超度按小时算钱，一场最低五千打底。 「据专家检测，洞穴内并未发现有毒气体，法医解剖后发现死者是因为遗传的心脏病发作，他孤身一人前往深林散步，药品遗忘在家中，身边没有人对他进行急救，因此这条鲜活的生命永远沉睡在山中。」 纪淡月熟悉的主持人专业地念着提前拟好的稿子，「在这里提醒大家，切勿一人行动去到适合隐居的地方，危险埋伏在四处，会死。」 第24页 恢復正常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千万不要去那个洞，里面的东西是有毒的，不过用仪器检测不出来，再先进、精细的都没用。 今天出来放风的是权力仅次于老大的小人，其实纪淡月看不出区别，只是会用它们的表情分辨。 老大会故意装得深沉，让其他小弟服它。小人不管面对什么东西都乐呵呵，两颗板正的牙齿永远都露在外面。 小人围着纪淡月转转转，然后趴在柳向寻的头上，动来动去的牙齿像在问，「她是谁。」 「你猜。」纪淡月有了现成的工具不用就错过了，她脑子里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她们去看了就会被监控记录下，家属一定会追究，人不行，那么可以用一些邪术。 让本身就有毒的小鬼们去，纪淡月对着小人勾勾手指，「明天你带着手下的人去森四监狱，把王面斯毒死。」 监控拍不到它们，陆成文也没有说不能请外援。 「谁啊。」柳向寻听到纪淡月自言自语，开始到处看。 「等一下，深唿吸，我帮你点个穴。」纪淡月两只手搭在柳向寻的腰上，一只手就可以解决，她便要一起。 柳向寻怕痒，她僵住不敢动，「等等，腰痛不是点这里。」 身体的一些部位痛，可以通过按压穴位缓解，柳向寻给莫名其妙的经常出现腰痛的陆成文按过。 纪淡月用大拇指压下去找凹陷的位置，在发力前跟她讲清楚，「不是帮你缓解腰部，而是让你有一个小时可以看见和我对话的东西。」 小鬼不算鬼，可以通过点后腰的一个隐蔽的位置，看见这些由天地滋养的小精怪。 「麻了。」柳向寻半个身体都出现了像血液不循环的麻木，她快速甩着手。 向后一看，被和纪淡月的小人吓一跳，脱口而出，「小黑麻团。」 本就坐着难受，柳向寻现在是整个人倒在纪淡月身上，一眼就瞄到了 小人黑脸下的洁白牙齿。 「好神奇。」柳向寻对着它打开手心，想让它躺在上面，「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这里没有穴位。」 后腰通阴不是每个人都有，纪淡月也只是试试看，老师没有教，这是她在一本自传上看到的。 骶骨往上的腰椎，第三节骨头左边两厘米的距离，用力点压三下就可以见到。 上面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没有记录是哪些人才有。 「我也不知道。」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都没有被证实过，纪淡月也是第一次使用，就遇到了成功的柳向寻。 她运气太好了，开门红。 下次点点书上的另外一个穴位，让柳向寻看看新鲜事物。 --------------------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纪淡月小小散财童子罢了。 第20章 小人 别人看到可爱的东西都是摸头来表达喜爱，柳向寻直接抓上小人的牙齿。 没有实感，手像穿过空气一样，牙齿的气体被打散开，没一会儿跟有磁铁一样，被吸到一起又形成了最初的模样。 被柳向寻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牙齿刚恢復好，她又把小人的头摸开。 反覆多次，直到小人闭上嘴巴，躲到纪淡月身后。 纪淡月对着小人语重心长道：「玩玩怎么啦？你发现没有，每次重组都变大了一点。」 她很少去触碰它们，知道一摸就四处飞开还是小人要撞在墙上，她伸手去当保护垫的时候。 圆圈圈就在她眼前变成了碎渣，她还以为是手上布满了图钉，让它受伤了。 她捏着一块碎片，想要帮它合起来，一碰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就炸开了。 纪淡月吓得不敢动，她站在原处，连脚都不敢上前挪，就怕把地上躺着的小人碎块踩扁。 它们先碰到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纪淡月的头上经常盘着一个拿着树枝当神棍的黑糰子。 不会说话，只能一遍遍试验，小人在变成渣渣，重新成团中的百次分解得到的答案。 它的体格也翻倍了几遍，成为了比老大还大的，因此被老大暴揍了好几顿。 老大不甘心被人手下的小弟比过去，即使是亲密的小人也不行。 天天吩咐小人在家好好看着，瞒着所有人去外面练习，一去就是一天。 回来后还对比和小人差多大，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压力，明天要更加努力。 老大就要有身为老大的威风。 下次如果有这种好差事，一定不让小人去，简单就能变大的绝招，也只有一个人能办到了。 它偷偷在背面崇拜着纪淡月。 小人把树当做测量工具，它整块贴在上面，大板牙出现后都变长了，它激动地拍着背面的木头。 又长大了，还是一下就成长很多，小人多年的吸取精华都没有这五分钟有用。 柳向寻也在对比和没有玩前的大小，肉眼可见变化很大。 她左手摸右手，在没死前身体就很冷，「可能是我骨骼惊奇，命里带阴。」 纪淡月在回想另外一个在哪里，分心道：「很有可能。」 找不到干脆就不找，等不需要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纪淡月把想到的说出来：「这跟出生那天的太阳有一点关系。」 植物需要阳光才能生长，而人从出生当天与外面强烈的阳光紧紧关联着。 第25页 柳向寻只是随后一说，纪淡月就可以找到解释。 「你回家问问老大明天它能不能一起去。」老大的自尊心很强，不让容忍有人忽视它，纪淡月对它的性格早就琢磨透了。 任务完成后要去好好犒劳辛苦的它们，纪淡月在想要带什么东西去见老朋友。 居住的地址也要问清楚，纪淡月对着到处乱飞的小人，说：「你们还住在原地吗？」 噢，忘记不能说话了，纪淡月闭着眼睛，专心念了一个通心诀，小人的欢喜的声音有些刺耳，「没有，我们搬家了，现在住在金湖望，一点都不好玩。」 纪淡月嫉妒的把它的诀取消了，金湖望是苏栗城最贵的别墅小区名字。 一座山上只有一栋，纪淡月也只在纪录片里看过，而它们已经住上了。 不用上班就可以住上别墅，这种好事她怎么遇不到。 纪淡月都没有住上的地方，它们都快住腻了。 太不公平了，所以纪淡月决定，把这次出差的暗杀人员全部交给它们。 柳向寻不敢相信，小人的说话声音是这样的，她直白道：「好像一头牛在叫。」 低沉沙哑的噪音，比牛好一点的地方在于，能听清楚里面的字。 纪淡月和印象中的牛叫声对比了一下，点头附和道：「还真的。」 接着对又可以开嗓的小人，开玩笑命令道：「搬出去给我住住。」 小人坐在她们中间的缝隙里，差点就要把自己挤成一张薄纸，这两个人坐这么近干嘛，不热吗。 它长出两只长长的脚，腿比坐着的人上半身还长，想要直视它的面容，现在需要仰望。 在它一变成长腿的样子，纪淡月和柳向寻对视一笑，从小人细杆子一样的腿中间能看到对方的脸。 一个完整的脸，被黑色的筷子夹着。 怪异的小人，好笑的人脸，不知道情况的路人看着莫名其妙大笑的她们。 小人把腿交叉站着，被头顶上的小鸟吓到缩短了长度，慢慢往下滑，「不行，里面有人。」 本来是脸边夹着黑棍子，现在小人的腿变成了，一个两根直线从中间插过去的字母。 纪淡月也不提醒它，这个姿势有多么奇怪，就和柳向寻一直抹掉笑出来的眼泪。 小人生气的快速转过去看一直大笑的两个人，头一下在纪淡月的发现，一下就又到柳向寻那边的位置。 像一个只设定了一种程序的机器人，来回折腾，就为了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而变成这样。 先在柳向寻头上狠狠一跳，然后飞到纪淡月头上，在上面使出全力连着跳了两次。 只是给她们的惩罚，最残忍、最冷酷地踩一脚。 纪淡月摸着被弄乱了的头髮，小人被嘲笑后为什么要给她扇风，还是比柳向寻多一次，难道是看她头上出汗比较多嘛。 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小弟，如果可以纪淡月一定会给它，升职，加薪就没有机会了。 纪淡月用手上下快速扇风，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大长腿小人，「谁？你们的好朋友们？」 它们的团队已经变得强大，交几个朋友也是正常的。 小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地方，有着天然的空调，「房子的主人。」 柳向寻在小人的腿中间，去摸纪淡月的手，笑也不妨碍她说正事，「你们还是私闯民宅啊，被发现是要被抓走的，知道吗？」 在地府私自闯入他人居住的房子，被举报后就会成为被风吹走大大一团灰。 小人才不怕，它们是有居住资格证的，高傲道：「主人能看见我们。」 纪淡月不信，没有人会和来歷不明的危险住在一起，「那为什么要同意你们这一群小黑麻团住进去。」 小人身体黑，内心一点都不黑「因为我们天天帮他打扫卫生。」 原来也是要工作的，纪淡月瞬间的平衡了，她至少还有工资拿，小人它们是直接被当成苦力。 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混到了一个居住的权力。 一个不用花钱的住家保姆，纪淡月也想有这样的好心人。 她想到还没有扫把高的小人，拿着工具卖力地清洁地面，捂着嘴假装正常道：「主人叫什么名字？」 现在只要是看到小人就控制不住。 房子里一有什么动静，就有小人的身影，它到处乱走，有天被人发现，脖子的致命处紧紧被捏着，跑不掉只能装死。 它没有被丢出去，而是参与了和人的交易中，「听能看我们的男朋友说，叫柳春意。」 怪不得，原来是被通阴的人发现了，纪淡月不意外，想要在舒适的地方，那就存在一定的风险。 纪淡月大脑运转成功，她勾着柳向寻的手指，不敢确定真相是不是真的和想像一天，「然后你们打扫卫生也是他男朋友说的？」 「对啊，他说等价交换。」小人觉得非常的公平。 山洞那个下雨就漏水，出太阳就高温杀菌。冬天连铺在地上睡觉的草垫子都会结冰，夏天小人养的仙人掌都被热死了。 金湖望有空调，有会发暖的地板，小人随便在一个地方都可以睡觉，不用到处找凉快的地方，方便很多。 纪淡月要去告这个也有着阴阳眼的男朋友，僱佣童工。 -------------------- 柳向寻：纪淡月脸真小，和小人的腿放在一起，像黑白无常。 第26页 第21章 选择 纪淡月现在也在使用童工，举报的事需要缓缓，等办完了再提上日程。 她眼里完全没有了嫉妒，只有可怜，都一样的打工，她至少比它们多了一样东西。 情绪变化的比天上的云都快，遮住太阳的那朵大云朵还没离开，她就从坏心眼变成了好心。 不管变没变，拜託小人帮忙的这件事是不会出现算了这个意思，「明天你叫老大来这里，也是这个时间。」 小人抬头看太阳，哦豁！被吃掉了。 它没有可以看时间的物品，唯一有能了解的，就是挂在天上的大蛋黄。 它现在连这个都失去了，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人。 趴在柳向寻手上，盯着她手上的小方块，会发光，有很多种颜色，跟家里的电视一样。 不过它更喜欢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太方便了。 小人的手在上面摸，疑惑摊手，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整个手臂都消失在表面上，它也没有任何摸到东西的触感。 靠自己不行，最后它决定问。 和别人的手不同，小人五根手指形成一大根小黑手，它戳戳盯着老大大发呆的柳向寻，「现在几点啦？」 「我看看。」柳向寻打开息屏的手錶，「上午十点半。」一亮她才想起还有东西没有和纪淡月说完。 图片里破旧的房子，是在一个靠海的小山村里，最后一位在一个全是墓地的地方。 生前的照片，站在从小长大的奶奶家，虽然贫瘠，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根据上面的详细资料说，爸爸在出生前因为出海打鱼，突然的极端天气使他在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了危险。 人和全家都靠着吃饭的船一起沉下去，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妻子因为心脏疼痛而晕倒。 送进医院后，她醒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婆婆公公，以为孩子没有保住，即使悲痛也要安慰俩位伤心的长辈，「没关系的，孩子下次还会有的。」 婆婆捂着嘴摇摇头，一直憋在眼里的泪，在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时间就忍不住，干燥的地板上被一串串的泪花打湿。 海鸥以为比自己大很多倍的船，就是安全的港湾，放心把窝搭建在上面，却不知随时都会面临死亡。 公公扶着快要撑不住的老婆，对着她说出残酷的事实，「不是孩子没了，是小溪没了。」 她不信，拿起手机给丈夫打电话，还是和之前一样，无信号，可能是停靠点没有信号塔，继续拨打着无人接听的号码。 家里有个海船专用的追踪器，船到达什么位置都会发送简讯，在显示屏上标註海域的名称。 婆婆坐在床边，一下下抚摸着她的手，哽咽道：「昨天晚上，岑海出现了狂风。」 在平地都会造成破坏性极强的杀害，更别说在一点风就起大浪的海面上。 出海遇到狂风的后果是每个人都承受不住的，明明昨天下午一点三十五分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这里的天很蓝，比海里的水都要好看，等孩子出生了就带着她们一起来看。 她把手机放在跳动的心脏上，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脑海里全是她认为的幸福时刻。 明明都约定好了，他为什么要不遵守承诺。 回忆完醒来后，她还活在世上，要独自面对接下来的痛苦了。 她摸着活泼的孩子，狠心想着，那还不如孩子没了，她更能接受。 在丈夫和孩子之间，她选择抛下才和她相处五个月宝宝。 可老天早就帮她做好了决定。 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孩子长大后成为守护别人生命的救生员，他在救被沙滩海浪卷到深处人的时候，等把落水者成功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因为没有力气而沉下去，溺水身亡。 在海边失去了两个亲人，一个是相爱的丈夫，一个是关心呵护养大的孩子。 她在双重打击下，还没有到头七，把孩子的后事安排好，就去到了一个离海边很远的地方。 最后一位的要求就是，见妈妈一面。 头七是死者会回到家中的时候，有的家庭会在地板上撒上白色的面粉，就为了得知有没有找到家。 而在他回家的日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妈妈不在里面，爷爷奶奶爸爸的遗照也消失了。 他完成不了执念，就一直在村里飘荡。 村里的人都在日夜交替中，成为了一座座冷冰冰的坟。 土葬的地方都不怕鬼魂，在她们看来，都是亲人。 柳向寻早就把手錶放在俩人中间，不然一个看完再接着很浪费时间。 看完事件的梳理，纪淡月和柳向寻都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他因为家人不走，而他的家人因为他走了。 紧紧扣在一起的线，两头都解不开。 柳向寻把挡视线的头髮重新扎好，后脑勺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熟练地用指尖在两边的耳朵下面点了点，耳后的位置更加疼痛，伤疤传来的一点点就被代替了。 不能缓解，那就分散。 纪淡月没有把握能完成，先不说他个鬼危不危险。 在全是同类的地方生存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学到东西。 累积起来的执念也使他变得意志坚定。 不亲眼看到家人，一定不会离开。 第27页 纪淡月猜测，他应该是想要确认，妈妈是否还好好活着。 一个大危险，她解决不了。 柳向寻又看了一眼，是什么时候死的，心里更加没有底了，「最后一个难度有点大。」 纪淡月正有此意，「我也觉得，可以叫陆成文上来帮忙吗？」 遇事不决，就找领导。纪淡月默默给在下面睡觉的人找了一个工作。 「不知道，应该可以吧。」柳向寻也不是傻蛋，无法靠自己完成，那就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不能盲目的相信自己，这是柳向寻的经验分享。 纪淡月也没有很强的自信，该求人帮忙，一点都不带磨叽的，「等我们解决完前面再和他说吧。」 柳向寻很贊同，说：「行，有了小人在，我们会变得很快！」 一人一句，就把陆成文什么时候上场安排好了。 纪淡月发现自己的技能好像升级了，她以前只能通过手腕一个地方，现在多了眼睛。 别人可以会把手放进口袋里，但眼睛除了睡觉是一直睁开的，方便很多。 当时她没有多想，以为就是一件普通的事。 导致过去了很久，她才记起，之前是不能通过瞳孔，看到死者以前的生活。 现在可以了。 纪淡月突然激动地朝着地上咳嗽，柳向寻和小人都同一时间转过去盯着声势浩大的她。 她憋满脸通红，抬起头说：「我的嘴里有个灯泡，刚才虫子头也不回，就想要往里飞。」 -------------------- 陆成文：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第22章 有鬼 她拿一张纸包着好不容易咳出来的虫子尸体，在包里翻到一瓶水，对着垃圾桶漱口，噁心的事总让她碰到。 柳向寻帮她拉着向前跑的衣领，「还好吗？」 纪淡月又找出小盒装的漱口水，「不太好，我觉得我自己现在非常需要跳进消毒液里洗澡。」 她在包包里面拿放东西这么多回，现在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昨天去的时候为了方便，她并没有带包，只是穿了一条大口袋的裤子，会用到的都放在里面，今天这个常背的包，出现了。 纪淡月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其实是她背了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睡梦中偷偷回了一趟家，明明没有带包去，现在竟然凭空出现在手上。 她拍拍柳向寻的肩膀，迟疑不确定道：「我昨天带了包吗？」 「带了吧，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向寻一时也记不起，见纪淡月时她身边有没有。 纪淡月很困惑，她被这件事缠住了思考，连噁心都压下去了不少。 可以说是都忘记了。 「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柳向寻也无法确认，她的记忆里像是存在这个包的身影，又像在今天前都没有见过。 一个鬼和一个能看到鬼的人，都在为一个莫名出现的包感到纠结。 里面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少，可以证明就是她的，但她真的没有带，因为有一段记忆很深刻，她的手机没有包就会放在裤子的后面口袋。 在寻找入口的时候，手机在蹲下身时，不小心掉出来，正好把一朵完全打开的蘑菇砸碎了。 淡黄色的蘑菇受伤后流出来像牛奶一样的白色液体。 纪淡月以前吃过这个，是没有毒的，蘑菇在採摘前需要拍拍它的头，把孢子拍下来，下次这个地方还会生长，这样大自然的食物就会源源不断。 她没有从口袋里摸出纸，当时还在感慨，没有带包，虽然不喜欢，但确实是很方便。 所以她确定了，昨天是空手来的。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有鬼听到心声给她送外卖了。 纪淡月指着小人脚下踩的那个深灰色的皮质手提包，「但它现在就在这里。」 可以加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了。 柳向寻给安静的包一个弹指，说：「不是我这个鬼。」 柳向寻怎么知道她下一句就想说有鬼。 算了，也不为想不出结果的事烦恼，需要的时候在挺好的，解决了一大困难。 「我们去走走吧。」纪淡月把空了的水瓶，用过的纸巾把平面垃圾桶上，不小心掉上去的水擦掉，问小人，「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回去和老大说明天的事？」 「等我回去被打怎么办？」小人已经没有了看新奇事物的感觉了，它不想跟在她们后面一起玩，又不太敢一个人回家。 柳向寻还不知道它们团队，「为什么会被打。」 她以为的被打，就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 「因为它的情报比老大快一点。」纪淡月很清楚，帮它想到了一个绝美的措辞，「你就说，是因为有急事，又在原山洞找不到你们，然后碰巧遇到了你，所以先告诉了你，然后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这样一大段，老大的重点会放在前面，肯定会最先追问什么急事。 柳向寻看好戏般，打趣道：「被打如果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以来找我。」 小人从柳向寻的脚看到头，不解道：「找你干嘛？」 小人把自己的手放在柳向寻脸边上，它眼睛能分辨出色彩，平时也没有感觉到原来自己有一双这么黑的手！ 飘在空中仔细观察她的脸，没有再把自己放过去进行对比。 看一眼纪淡月然后又看柳向寻，两个人怎么都比它白。 第28页 难道是自己晒太多太阳了？ 柳向寻当没有看到小人的小动作，隔空捏着它直直的手臂，「我帮你把断了的手復原。」 小人的自愈能力很强，不需要外人的救助就会恢復好，它被柳向寻吓到手抽回来藏在身后，反驳道：「老大才不会这么兇残呢！」 纪淡月故意在它后面扇风，让它感觉到后背发凉。 小人紧紧抱着自己还健全的手臂，开始想万一真的把自己的手打断了怎么办，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 柳向寻继续恐吓道：「万一呢，提前告诉你我可以治疗，等真正出现了就可以不用担心。」 「才不会，你诅咒我！」小人气愤地踩了一脚柳向寻，然后快速跑走了，在马路的对面，在安全距离下它才敢说坏话，「你是一个坏医生。」 柳向寻对着它张开五指，正反面翻转，「明天我就揍你。」 「老大大会保护我。」小人把视线放在面带微笑的纪淡月身上，突然有一种老大不会打它，但柳向寻好像会。 而身为它的老大大不会帮忙，只会看着她闹，可能还会递武器。 跟电视里的人一模一样，电视里的人打球，累了追求者会给一张椅子休息。而柳向寻打「球」，老大大会帮忙一起。 太可怕了，小人都不敢想，它悲惨的一生。 「我走啦，明天不见！」，越早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它越安全，说完不到三秒就从她们的眼中消失。 柳向寻也不管街道上的路人怎么看，对着跑远的小人大喊道：「放心，不会如你所愿的。」 有还几个人都听到声音看向她，头转来转去似乎在找和她对话的人，最后锁定在纪淡月身上，找到另一位才放心走了。 不然一个疯子在大街上自言自语，给周边的居民造成伤害就不好了。 精神病杀人可是不赔钱的，大爷想到这个默默加快了步伐，如果受伤了找天说理都没有用。 另外一个人怎么不回她，难道她们不认识，那一个人说话还这么大声，脑子以前受过伤吗，大爷走远了也不往回头看，这些猜测一直围绕着他。 柳向寻恶作剧成功，怕虫子飞进嘴巴里，她捂着嘴，撑在膝盖上，看着纪淡月激动大笑。 纪淡月提上包，起身站在柳向寻前面，摸着她并不乱的头髮，「小人很胆小的，万一明天被你吓到不敢来了怎么办？」 没有说柳向寻就不会往这方面想，一说她也开心担心了，「真的会吗？」 见她也上当了，纪淡月摸摸鼻子，「骗你的。」 「那就好，不然小人明天不出现，就需要我们自己去解决了。」柳向寻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也不问就跟着纪淡月走。 经过商铺的时候，摆在外面的小商品直接迷的柳向寻走不动道。 纪淡月装饰的镜面玻璃注意到她没有跟上来，转过去就见她人蹲在地上，两眼放光，想要的心已经告诉了她 无奈一笑，她想买自己又没钱，难道不会叫人吗？ 有钱却不能用，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柳向寻又不想麻烦纪淡月，刚才吃饭就吃了很多，最后还是她付的钱。 还可以说是两个人一起吃了来平衡一下，虽然大多都进了自己肚子里。 如果单独让纪淡月买，柳向寻不好意思。 却不知道她这一行为，很像母亲不买心意玩具而生气不走的小朋友。 纪淡月蹲在她左手边，就等她开口。 柳向寻用手掌接着花瓣流下来的水珠，玫瑰并没有香味，只有颜值，多层花瓣边缘的浅红色，渐变的颜色比纯色要吸引人。 她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斗争，终于小声开口了，「这个花好好看。」 纪淡月蹲着都等累了，她把人拉起来，大气道：「进去挑一束，我帮你买单。」 老闆娘在里面观察了很久没有直接走，而是停留很久，那就说明有戏。 她拿着剪刀走出去，一看就知道这束花是属于谁的，对着柳向寻介绍品种和怎样让它保存的时间更长。 最后还不忘夸付钱人，眼光好，「送女朋友要这个泡泡玫瑰最好看啦！」 按支算钱，纪淡月在柳向寻喜欢的颜色里拿了十一只，递给老闆娘。 柳向寻已经在计划等回到下面，就带着纪淡月去买衣服。 她像一个监工一样，跟在老闆娘后面，看她包装，「对啊，我的女朋友帮我买单哟。」 纪淡月听闻吃惊地看着柳向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太阳下只有两个影子，纪淡月静静望着地上本应该是柳向寻影子的位置。 按照柳向寻的无知程度，她肯定是说女性朋友。 -------------------- 纪淡月：什么时候从女性朋友真正变为女朋友。（大声质问作者） 今朽：后面就会了。 第23章 人多 十一朵玫瑰因为是多头包装好也是一大束。 柳向寻抱在胸前时不时低头下去闻香味。 「小月，等回去我也给买好多礼物！」即使不香，能看见摸到也使她很满足，把最艷的一朵扯出来，给纪淡月，暂时先给一个。 纪淡月点头答应，有点怕她给买衣服。 第一天的工作量适当的减少，她们已经忙完了，现在就是摸鱼时间，明天安排好的事，绝不提前做，不然等人都累坏了。 第29页 纪淡月在网上看过很多次这个地方，虽然一次都没有来过，但路线早就研究明白了，她收起手机，朝着落后三步距离的柳向寻说：「我带你去看小饰品吧，这里很多种类还便宜。」 「人多，牵着你，不然容易走丢。」纪淡月正大光明挽着柳向寻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 更何况同性婚姻法早就通过了，都会有同性恋人在大街上亲吻。 她和柳向寻也只是拉拉小手而已，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呢。 柳向寻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摩擦两下，然后搭在纪淡月小手臂上，「今天是赶集吗？」 「可以算是，人很多，所以我紧紧拉着我。」纪淡月用人多来掩盖自己的小动作。 俩人现在离的很近，她这个距离可以看见柳向寻的睫毛有多少根。 偷偷比较身高，她好像比柳向寻高五厘米，嘴上说着不安全的是她，不看路的人也是她。 幸好有一束花吸引了柳向寻，不然频繁地看一个人肯定会被发现。 纪淡月带着柳向寻直接进入一个钟錶的批发卖场。 外面也可以行走，不过有太阳，柳向寻虽然能晒太阳，但长时间下去万一出现了问题。 四周都是陌生人，和在外面看到的不同，柳向寻贴着纪淡月，「一群好高的人。」 纪淡月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别人不是人，所以才会这么挤，地下走的是人，天花板上飞的是鬼。 她看着在里面挑选的高大健壮男子，这个地方就是它们的天堂。 随处可见的鬼，纪淡月觉得这里不再将是人的地盘，已经分割一半为鬼了。 破旧的百货大楼，光线昏暗，店铺前来人来往的，大多都是只看不买。看档口的人一遍遍热情地介绍自己的商品，却还是因为种种问题而导致这一单没成功。 苏栗城长久以来保持着和出口商品，可以在这里可以见到各国的商人，他们流利的语言用着翻译器沟通。 大多档口的老闆都会一点英语，可以进行货物上的对话。 纪淡月头顶发凉，她嚮往看，一个身体都快有和她一样大小的鬼吊在空中。 它拉着消防水管，对着过路的人吹气，只会在经过的人身高快要撞到它的时候才往里吸气。 怎么现在连鬼都可以看到，它在遇见自己前的事。 纪淡月看着虚假画面里的它，尖牙狠狠咬住它的目标人群，长指甲抓着肩膀。 在纪淡月眼里已经陷进肉里，快要捏到骨头，而受害者没有一点感觉，他和同伴继续砍价，只为争取少一点金额，只要成功了，中间的差价就是他们的了。 一个不多，上千上万个，那将是一大笔数字。 没有文件说要抓它们，最重要的一点，吸食的人群不在她们保护的范围内。 它们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下手的都是苏栗城外的人。 纪淡月暗自窃喜，她的能力逐日增加，难道有一天会成为领导？ 不然在她身上安置看谁都可以，如果没有很大作用，不就浪费了。 可她忘了，在普通员工身上才是最能发挥出来的。 入职第一天就想着升职。 柳向寻怕有人把花挤扁，紧紧抱在前面，一只手还盖在上面，担心有人扯花瓣。 怕人听见她说话，眼睛在看地上的鞋，动作自己往前，因为无法观看，不小心碰到了纪淡月的耳朵。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想到超出了。 对上纪淡月明亮的眼睛，她带着歉意道：「不小心向前的太多了。」 纪淡月托着花束的底部，分走了大半的重量，「我知道，下次别注意就行。」 好像有点奇怪，柳向寻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怎么听不懂。 柳向寻瞄了好几眼纪淡月，在观察是不是她说错了。 她怎么还笑，难道话就是这样，是自己不能理解吗？ 琢磨不透。 被打断的话柳向寻在看到绿色安全通道，指向的出口想起了，「里面为什么这么冷。」 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这就是一直生活在玄学存在的国家，其中的敏感。 纪淡月回头看着新踏进这个商场的人，说：「因为很多鬼。」 「那我们抓呀。」柳向寻对自己的同伴起了杀心。 「抓了又不给你钱，还白白增加工作量。」纪淡月划分的很清晰，她一向不是心善的人，做好事的机会留给其他人就行。 事情和她有着很大关联的时候，她才会花时间去解决。 她的时间很宝贵。 走出去就是另一条街，都可以说是人挤人，浓烈的香水味，闻的柳向寻的头有点晕。 远和不远的人身上都飘着不同的香味，纪淡月从没有这么奢侈过，一次性闻这么多种，不过都好难闻。 混乱的车辆霸占了车道，小汽车寸步难行，不知道是不是假期的原因，人山人海。 「空气中好像有毒。」柳向寻刚吃下去的东西想要出来透透气，她捏着鼻子声音怪异道：「她们自己闻到不会感到头晕吗？」 纪淡月在鼻头的软骨捏着数了十秒，她选择性的屏蔽了不想闻到的味道，「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很多东西能在自己身上找到，纪淡月无法帮柳向寻闭气，只能拿出一个浅蓝色口罩给她，减少一些气体的吸入。 第30页 一个小吃摊前，被外国人包围了，语言不同，使双方都有难度。老闆不停地说价格，有人成功听懂买下，还有人试图砍价。 老闆手上动作不停，从锅里拿出煮熟的玉米，扒开递给已经付钱的人。 纪淡月付钱买了两个，她没有沟通障碍，老闆还给少了两块钱。 柳向寻忽然记起，一来到这里就想说又遗忘的话，「好多和小人一样的人！」 肤色发色不同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匈奴人。 -------------------- 玉米摊前：纪淡月掏钱，老闆不停地说six，柳向寻和人比肤色。 第24章 命短 走出去是人，走进去还是很多人。 柳向寻跟纪淡月说完这个相似的肤色，俩个人似乎都自动屏蔽了刺鼻的香味，开始对过路的加大版小人扬起友善的笑容。 怕在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分，柳向寻拉着纪淡月人行道，停下脚步，用眼神指着向前行走的人，抿嘴道：「他们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说坏话最害怕的就是被听到，而她们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一部分吧。」纪淡月也不敢确定，她们提起了和小人很像，但也没有见过小人，自然就不知道在她们口中是什么样的。 她踩在盲道上，牵着柳向寻的衣服，闭眼跟着她的脚步向前走。 在黑暗中，她对身边人的一个细微动作都能听仔细。 今天看到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人是一个，在人身上的鬼也是。 闭眼能适量清空大脑里的脏污。 柳向寻也不叫纪淡月睁眼走路，手在她精緻的五官前左右摇晃，试探她是不是真的闭紧双眼看不见。 陪她玩一个小孩游戏。 经过好几批人，柳向寻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等我被打怎么办？」 再说了像小人的那一批已经走远，话分段讲这样遇到的危险就会减少。 「把他扎死。」纪淡月也没有当面反抗的本事，她顶多可以下个咒，让粗鲁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好运气，身体也会慢慢变差，连唿吸空气都会变得过敏。 这一些小问题不致死，但会折磨的身心疲惫，想了断自己的生命却又想继续活着。 柳向寻勐烈摇头，「在活人身上不能这样。」连这种想法她都不能有，不然破戒了，就会想用这种方式去解决很多人。 不需要很多体力，也不会靠近让自己存在危险，这是一种她很喜欢的。 最让她烦恼的就在于，不能使用，不然…… 她仔细一想，就算真的用这个方式，那好像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有时候太遵守规则，反而是在给自己增添麻烦。 畏手畏脚，以前她是人的时候，想要好好活着只能按照要求，现在她都不是人类了，也不用担心报应出现在她身上。 所以说，是可以使用的，毕竟她都已经死了。 她不是人，不需要再守。 现在可以的时候不用，等重新变成人后想也不行了。 纪淡月还不知道柳向寻已经说服了自己，有关她危险的事就要及时避免，「那就等他死了。」 一条性命像一株草一样，随时可以使他变成她们心里所想的。 她们口中谈论的人，遭到报復全是活该，因为他做的事完全可以不让任何人同情。 「我想通了！」 「什么？」 柳向寻兴高采烈的跟纪淡月分享，她们站在门口的一个角落，耳边听着销售员不停对外国人推销。 她用简单的动物生存法则举例，狮子在动物界是很厉害的存在，但遇到不守规则的人猎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狮子可以杀死其他动物，其他兇勐也可以成群结队来杀死它。 这是弱肉强食，人一旦插手进去，那就是破坏了生存法则。 如果没有其他人看见举报，动物也不会说话，那破坏的人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规则漏洞，柳向寻的话给了纪淡月一个很大启发，她的想法没错。 不然为什么上面的事需要下面的人来办。 规定是这个，去实行的不是受限制的人那也就没用。 纪淡月理解清楚了，她语出惊人道：「那我们俩不是可以进行一场大乱杀？」 她不行，柳向寻可以，以后遇到视线让她感到冒犯的人，就叫柳向寻把人吓跑。 突然又感慨，什么时候能修炼成随时隐身，这样就看不到噁心的注视。 等回去和陆成文说一下，让他把员工福利增加一项。 柳向寻第一次见自己主动要求增加工作量的人，「你没事找事啊？」 同事们都是到点下班，要求做的才细心弄完，没有说的东西一切都不要去碰，这是她们嘱咐她的。 不然就会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工作期间没有休息时间，连午睡的时间都会被剥削掉。 千万不能太勤劳，所以柳向寻也就养成了不是自己的，绝不要上前帮忙，陆成文没有吩咐的也不要提前动手。 她们说，少做一点又不会倒闭，多做一点那以后就是你的了。 柳向寻以前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后来看到一个负责安装灯泡的人，每个人管的地方都是平等的。 小李在自己的区域内维修好，见到分割线边上别人的一点氛围内的坏了，顺手就一起修了，后面那块地方就变成了他的。 第31页 工资还是原样，而工作量却变多了，多出来的就是他顺手一弄的地方。 从此他便后悔了，一个善意的举动，却因为热心被占便宜。 「那还是算了吧。」纪淡月才没有这么善良，用自己的时间去弄别人的事。 纪淡月扭动自己的手腕，小人现在已经成功和老大见面了。 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打，应该是没有的，毕竟这是它们这么多年，无趣生活后能展示自己的机会。 肯每个人都欣喜若狂。 她在脑补它们每个人的喜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肤色的原因，这里的光线给纪淡月的第一感觉就是过于暗了。 像是被遮阳效果的窗帘挡住的卧室，看书和睡觉都不能进行。 一个手臂夹着几层纸的人目标坚定朝着她们走来，俩个人都在忙着看对方的手，没有注意到。 直到走在正前方，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纪淡月抬头，不满看向打扰她们的中年人。 她紧紧夹着自己的双臂，不礼貌地看向左右，对着她们小声嘀咕道：「看手相美女，我看你像是有……。」 「不看不看。」纪淡月瞬间把手藏起来，还不忘把柳向寻的一起拉走。 被拒绝她也就默默走远，继续对着一下个人左右张望然后凑到她耳边说着同样的话。 纪淡月对着柳向寻伸出自己的右手，「等看了说我命短。」 柳向寻短暂的学习过一段时间手相，很多病都可以从手脚看出来，她认真看，有人则分心玩。 「你鼻子上怎么长了一颗痘，好红，像小……猫。」纪淡月紧急剎车，换了一个形容词。 白天也有不知情的人打开了车灯，平时纪淡月很理解，现在她紧闭着眼睛感到白光久久不消失，想法也随之改变，就应该一键举报。 「小月，好久不见，最近有大事找你都找不到人。」咳嗽声和很熟悉的声线一起传进她耳朵。 纪淡月把强光照射出来的泪花擦掉，「什么事……」 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她转过去看到人的第一眼，打断还没说完的话，站直身体，盯着来人发黑的印堂，严肃道：「你养小鬼了？」 -------------------- 纪淡月：老婆就是聪明 第25章 私活 小鬼能保证短暂的富贵，而时间一长，上供的香火满足不了，那就会吸食上供者。 她今天就是听从大师的安排，让买一个玉锁辟邪，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来到这里意外发现寻找很久的纪淡月，以前找她算过一次祸，用东西从小佩戴到大的长命锁成功避开了。 因为是托人找到的纪淡月，从那次过后就一直找不到人。 好友说：「大佬就是很有个性的，不缺钱，心情好了就来做好事，不好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让她把视线放在别人身上，不然一直拖下去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这一个大师在她看来没有纪淡月厉害，但找了一个人就要相信下去。 要她干什么只要听话的去做就行，不信任钱也不会回来，不如去赌赌看能不能解决。 她捂着鼻子，手上是一个辟邪符，浑身上下都在表明她的态度，「我怎么可能会养小鬼，怕都来不及。」 纪淡月清楚她没有这个胆子，家里有一点不对劲就会到处找人算，家里有陌生人，不管是好心还是坏心，都会令她感到害怕。 在她一靠近，柳向寻就闻到了一股只有在地府才有的腐烂味道。 只有习惯了，才会第一时间闻出来是什么东西，柳向寻小心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和猜想的没错。 小鬼主动和被动也有区别，主动攀附在人身上，宿主的身体温度会低于正常数值。 被动很难看出来，最简单的用眼睛得知是否有，就是血管里会有一种颜色，泛黑的血管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 这个是陆成文教她的，有一天同时下来了两个，都是因为小鬼。 他用现成的教材和柳向寻一一讲解。 陆成文强行拉着两位，笔直站在柳向寻前面，像是在进行面对面培训。 他拉着柳向寻的衣服，把手轻轻凑过去站在右边的那位，「血管里有突兀的颜色，面部出现腐肉，就可以看出是因为被反噬了。邪不胜正，但邪会因为人的贪心而超过正。」 左边那位面相完好，温度比陆成文低很多，眼睛下方的黑眼圈都蔓延到鼻尖。 因为精气神的损失，已经很多个夜晚没有睡好觉。 柳向寻对比了两个会出现的现象，最后确定为小鬼主动找上门，「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激动道：「对对对，有个大师给我算的，让我把家里请回来的观音送走。」 这让她对信任不多的大师又多了几分相信。 纪淡月不想偷窥别人，于是一直盯着她耳朵上的金色耳环，记下来这个样式。 接着又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唯独避开了两个能看见的地方。 知道了不是故意为之，纪淡月和调查一样，慢慢问事情的形成，「没有开光吗？」 没有开光又有香火的陶泥，是最容易藏进脏东西的。 「那段时间生活不太平，就去请了一个观音，又因为怕，没有开光。」 开光后的陶泥就有了灵魂，空心的像身会被塞入五脏六腑，还有上供者的身份信息。 第32页 一辈子都要用香火，不能随意丢掉，也不能放任不管。 「你能帮我把它送走吗？」见纪淡月不答话，她着急道：「我付钱，你说个数我都答应你。」只要能解决掉就行。 她是无条件相信纪淡月的实力，早就见识过了有多厉害。 纪淡月本来就有工作在身，如果是她一个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纪淡月更喜欢做她的生意，在她面前只要稍微克制一下，就不会出现见人就紧张的局面。 现在她们是双人组合，纪淡月戳了戳柳向寻的腰，眼神无声询问：能去吗？ 柳向寻看了一眼她做坏事的手，接着在上面轻点三下，表示可以。 纪淡月得到了同意，她先前的动作还没有收回，继续进行自己的骚扰，面上稳重道：「这个忙我会帮你，金额讲究随喜。」明码标价的就是商品，所以都随喜。 其实纪淡月更喜欢商品，价格透明，很担心会出现，多了对方捨不得给，少了她看不上的局面。 从开始去解决她就会一直在心里想着，到结束她还想着 这种感觉让她很讨厌，但又分割不走。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好，那我先把钱付了。」她怕又找不到纪淡月，赶紧用钱把这件事定下，「你把二维码给我一下，不如我们直接加一个联繫方式，等后面有事还找你。」 「没空，现在找我要看缘分。」不是纪淡月说大话，而是事实如此。 每天去上班都忙得很，现在出差可能还会清闲一点，还可以带着柳向寻到处逛逛。 等正式上班，有规定时间上下班，精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充沛了。 她在等纪淡月二维码的时间里也不闲着，开始为以后做打算，「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啊？」 纪淡月不会过多收费，也不会像其他人一直让买辟邪的东西。 在明确地说过不要，还一直进行聒噪的打扰。 纪淡月整个过程都安静地快要把她无聊睡着。 弄完小声告别后就快步走了，连向拉着了解一下情况都已经不见人了。 正和好友说的一样，「大佬都是很有个性的。」 而她就喜欢纪淡月的行事风格，能力强，话少。 有时候她都觉得话有点少的过分，俩人完全没有交流。 她也跟纪淡月提过，而纪淡月不在意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什么交流？ 「不找呗。」纪淡月也不打算做长久生意，不需要巩固客人。 她继续把自己往惨了说：「万一遇到别人解决不了的危险怎么办？」 纪淡月偶尔一次还好，只要加了她，万一身边的朋友都要，那天天就只有被打扰的份。 柳向寻早就在心里编辑好了一段措辞，重复了一遍后对着她说出来，「没事的，你是有福之人，不搞这些比较邪的东西，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收款成功的消息提示纪淡月，她低头一看，这个随喜随的她很喜欢。 一千六百八十一座，就算不能用箱子装，只能捧在手上也很简单。 一个放在家里的观音能有多大。 上班期间接私活，赚双倍工资，纪淡月帮人把家里的观音送走，打算再赠送一个驱鬼，不然这钱收的内心愧疚。 纪淡月刚收到钱，就已经分配好好花在什么地方了。 一半给柳向寻，然后抽出一点带她去吃晚饭，预算最低三百，上不封顶。 明天的饭钱也有了，还可以再买一束花。 纪淡月热情道：「我们现在去你家，给你简单的清理一下，中午去道馆送走。」 越早解决越好，明天有明天的事情要干。 业务繁忙的纪淡月，走一趟钱包也变得有弧度。 -------------------- 纪淡月：（数着钱包）我一百，老婆一百，买花一百，老婆一百，吃饭一百，老婆一百。 第26章 雷噼 纪淡月知道她很有钱，不然也不会天天被人骗，但不知道这么有钱。 真正见过后，发出没见识的夸赞，「你家有点大啊？！」 这只是她常住的地方，在外人眼里看来大，而在已经习惯了的她眼里只有很温馨。 她笑看着纪淡月，认真道：「送你一套。」 「不要。」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已经签了一个卖身契的纪淡月不会傻乎乎地签下第二个。 她盘算着钱包多久能买下，去找一个兼职应该会快一点，时间直接减少一半，只需要十年就可以买得起了。 等人老了，身体也努力过头不健康了，终于住上了别墅，然后连保姆都捨不得请，整日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卫生。 这样的生活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窒息。 纪淡月瞬间就灭了要买的激情，住自己的两室一厅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去找兼职就是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跟在她后面一起进铁门，然后大门，最后进入到一个小房间。 有脏东西的房子果然不一样，如果对人体没有伤害，那家家户户都会去捕捉一只鬼来当天然的空调。 那她们也就失业了。 纪淡月暂时还不想失去这个工作。 柳向寻突然抬头仰望天花板，上面的是整个家味道最大的地方。 她看不见，自然不知道鬼也在死死盯着她。 观音在一个小房间里，门一打开，红光就从里面映射出来。 第33页 能看见它们的纪淡月都不想进去，看似空地，其实被挤满了。 房子的主人入门槛第一步就踩到了一个脑袋。 纪淡月不清楚柳向寻在没有同意书的前提下，杀害自己的同伴会出现什么问题，拉住她想要往前的身体，「等等。」 对于柳向寻来说这就是未知的危险。 俩个人在门外，柳向寻回头，外面外面的花墙掉了很多花瓣下来，打在玻璃上。 没有水滴的干净无尘玻璃，花瓣在一碰到就贴在上面，给柳向寻一种它们想要进来的感官。 天花板上的生物想要和柳向寻认亲，却惨遭无视，只好把贪婪的目光放在纪淡月身上。 被注视的人早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去搭理，现在自投罗网那就让它好好看着自己是如何死的。 纪淡月在柳向寻的花束上，撕下一块淡黄色的长条，平铺在右手上，然后用左手的食指在上面画符。 她左右手都会画，平时都是右手，不过人在看到自己不熟悉的左手会感到很吃惊。 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 柳向寻看没看到纪淡月不知道，她画完空白的符，贴在墙壁上，没有胶水也牢牢粘在上面。 刚才还冲纪淡月呲牙咧嘴的不明物体，变成了一阵风，她临时更改了一下符文，不然成灰还要打扫。 「怎么了？」柳向寻在室内衣服都被吹起来一个鼓包，她摸着硌手的锯齿状碎纸，轻轻吹走落在花蕊上面的灰尘。 用手空画摩擦的手纹还有些痛，纪淡月长记性了，下次找个棍子来代替。 贴在墙上的符会灵力向四周输送，把身体靠在上面的全部一网打尽。 这时纪淡月再往里看，已经空了很多，「有鬼慷慨大方的献出了自己的命。」 和往常一样，戴着玉锁的人拉开抽屉，在里面拿了九根手工定制的香，手工定制的香火很珍贵，一般只在过年过节使用，平日里还是简单的。 而这是最后一次献上香火，就让她在临走前吃一顿好饭。 打火机又莫名失踪，她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 自从第五个打火机不见后，她开始随身携带，点燃后分别递给她们三根为一组的香。 她听到此话，紧张的用手掌心抱着挂在正前方的项鍊，「我家里很多吗？」 柳向寻能感觉到，纪淡月可以看到，两个人都知道到底有多少。 谎话说不出口，纪淡月不能让柳向寻也通过眼睛了解到，她摸着抬头久了而发酸的脖子，随后道。「满了……」 「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多。」这里的风水布局就是找人来弄的，每一样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经人精心算过的。 做生意的人最信家中风水，纪淡月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观察过，很多方位都是她没想到的好地方，肯定出自一位真正大佬的手笔。 在行内，入行越早，经歷越多，自然经验和能力也就慢慢提升上去了。 纪淡月只懂简单的招财位，因为这是她想要的，所以去专门研究了。 其他都只是简单看了一眼，纪淡月直视红木桌上的陶泥双眼，「因为她。」 香火太旺了，她压不住，所以吸引了很多东西来分割。 柳向寻接过主人的香，跟着她后面鞠了三个躬。 纪淡月背过手，摇摇头，说道：「我不能拜。」她如果对着陶泥求愿，那就是破戒了，供小鬼香火。 她想要只能在专门让人许愿的地方。 察觉到柳向寻怨恨的眼神，神情像是在说：不能拜你不早说。 纪淡月安慰道：「你没事。」 柳向寻可以，如果出现意外追责下来，顶多算是关爱同伴，而自己不一样，是谋反。 她和无业游民的鬼本就是对立面，如果还知法犯法去上香，那她就会受到处罚，严重的遭天谴被雷噼。 在纪淡月听到的一个传说，同学校的一位师兄当初就是被人举报养小鬼。经过调查后发现家里有好几座从国外请回来的鬼牌，刻画着刚满月的婴儿图像，他也知道本人在上面。 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铤而走险，为了富贵违背规矩。 每天上学前把身上沾染上的味道用东西盖住，那一个月里老师都出门替国家办事去了，由她们自己在学校自行学习。 然后遭受到了最严重雷噼，从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的学霸变成了连最简单的都学不会的智力低下。 那段耀眼的经歷不会从他脑海中消失，他一遍遍学着以前看一眼就会了的东西，回想着以前，次次都因为自己此时的愚笨而感到落差太大，最后自杀身亡。 纪淡月虽然没有很富，但也满足了，她才不会这么傻去用自己的生命去赌。 纪淡月在来前想到这样应该是一个很轻松的活，因为尺寸都是平常花瓶大小，没想到有钱人这么喜欢与众不同，这个观音有半人高。 最近的一家收遗弃的像，距离四公里，纪淡月伸出双手比划用什么姿势把她送进去，最后决定侧抱。 纪淡月已经在为即将发酸的手臂感到抱歉了，「家里有红纸或红布吗？」虽然没开过光，但要带出去见光还是要避避。 窗帘被紧紧拉上，还活着的小鬼们都挤在观音的正上方。 「有，我买了一个等身的红色背包。」 背包也在这个小房间里，纪淡月踩着凳子把东西放进去装好，刚想说可能需要明天才能送回来了。 第34页 「用完就自己丢了吧。」关上拉链就听到一句好豪气的话。 「好。」既然不需要，那纪淡月也不用多走一趟。 不等它们吃完这顿饱饭就开始念咒语。 要不是香上的快，纪淡月都想让它们做个饿死鬼。 -------------------- 有钱真好。 一切都是编的，千万千万别信。 第27章 财神 供奉用的一些盘子，香都被统统装起来，是给观音买的东西，再拿去给其他神使用，这也是对她们的一种不敬，大气的主人想让空着手的柳向寻帮忙，「能加你的联繫方式吗？」 纪淡月这一次带她来，说明是一起工作的，很有可能是好搭档。 在地府柳向寻的手錶不能与人联繫，加了也没用，「不能。」 纪淡月欣慰地看着柳向寻，然后对着想要从她下手的深度迷信的人，「有什么事？」 「想给一点辛苦费。」她被拒绝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本来就属于柳向寻的。 是给柳向寻的，纪淡月没有资格拒绝。 柳向寻顺手提上快要满出来的袋子，「什么辛苦费？」 「没什么。」说完就让纪淡月打开收款码，像是在进行秘密交易，「等你给她吧。」 不知道就不会被拒绝，她没想解释，那纪淡月也就不会多嘴。 「行。」纪淡月点头，收下了这一笔钱，这是柳向寻在人间挣得第一笔工资。 柳向寻的钱包肯定不扁，但多一点是一点。 东西都安排好了，她环绕了一圈被搬空的房间，「现在家里还有吗？」 观音被遮住面容，与人一样直直站立在地上。 纪淡月背上她，打的车快要到了，她们要提前出去。 她在手机上就和司机说过，要送观音寺庙里，如果介意她可以取消订单。 司机不但不介意，还说：正好这几天想去拜拜财神爷。 纪淡月帮柳向寻一起分担手上的重量，在快要出门的时候，回头瞄到地上还是有一些残骸，「打扫一下卫生就没了。」 又维护了一家的安全，纪淡月每次在离开前都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上车后，司机看着占了一个座位的大块头，八卦道：「为什么不要了啊。」 柳向寻坐在司机正后方，她趴在驾驶座的背面，探出去一个头，盯着本应该认真开车还分心的人，反问道：「你想要吗？」 被人丢弃的东西肯定有不好的一面，司机收回视线，连忙拒绝道：「我可不要，万一里面有鬼，那我家就不能安宁了。」 车上的平安扣挂件在晃动，柳向寻的瞳孔跟着流苏而摇摆，公布喜讯道：「恭喜你，猜对了。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个送给你。」 司机摇头，这个不能随意送人，所以她们一定在吓唬自己，他也就不怕了，继续闲聊道：「你们怎么知道有鬼。」 纪淡月指着观音的身体，说：「往里看会发现心是黑色的。」 泥土烧制出来的颜色是土灰色，只会在外面涂上相对应的色彩。 柳向寻听闻小心戳了一下身边的包，好奇道：「是颜料吗？」 纪淡月唬住了两个人，她一本正经道：「是鬼侵占了她的身体，吸食别人供的香火。」 「那我会不会有危险？」刚才还开心的司机一瞬间就变脸了，他担心受怕道。 柳向寻头靠在车窗上，经过一个大坑，额角被撞出了一个大包，她来不及疼，心如死灰道：「完了，我今天还上香了。」 司机不说还好，一说她也害怕祸找上身。 纪淡月忽略司机的话，她安慰失神的柳向寻，「没关系的，你在她家，有事也是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纪淡月一提醒，柳向寻又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两手空空，一直抱着的东西不见了，「我的花忘记拿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会儿帮你再买一束不一样的。」有钱了的纪淡月就是不一样。 送完观音去银行把属于柳向寻的钱取出来，现金正好方便她使用。 柳向寻也抱累了，现在没拿并没有感到很可惜，「明天吧，我想要那个绿色的，浅浅的颜色，好清新。」 想要的时候正在，不想要的时候就消失，赢得她欢喜。 司机不好插嘴打断，他默默把暂停的音乐放起来，一首他家乡的歌。 听到歌词里的高山白云，他向两个头靠在一起，看一个手机的她们，热情道：「你们去过雾县玩吗？」 「不好玩。」这是颜川养父母生活的地方，在柳向寻了解完他们的所作所为后，就对这里提不上喜欢。 司机不能容忍有人说他长大的地方一句不好，他激动道：「你这是诬陷！」 「我从来不吹牛，都是实话实说，不行你问她。」柳向寻碰了碰纪淡月的肩膀。 纪淡月没拆台，她跟着柳寻的话随意编造道：「对，你嘴上说的和现实一点都不一样。」 俩个没有去过的人质疑长久生活过的人。 连吃的东西都可以找出好多个口味不一样的，司机也不管她们，反正他喜欢，「哦，可能是你们年轻人不喜欢风景。」 柳向寻玩完，真挚道：「抱歉，其实我们没去过，听歌词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我知道。」到达目的地后，司机把车停稳，转过去对着她们，再次真诚邀请道：「欢迎你们去雾县玩。」 第35页 「谢谢，我们会的。」到地方才付钱，纪淡月拿出手机把本该有的金额付过去，然后打赏了比车费还多的小费，挥手道：「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司机看导航的手机和接单的不是同一个，他还没看另外一个，自然还不知道纪淡月打赏，「还是别见了，万一下次是找你们俩驱鬼，我脆弱的心承受不住。」 纪淡月挠掉鼻子上不存在的毛，「不会找到你，放心。」 司机不太信，不然她说话为什么还要弄一个小动作，「如果出现了问题，你免费帮我。」 「这一个月内被找到，再找我说吧。」纪淡月说了这一次不会就是不会有鬼找上，后续他干了坏事被找上也就不是她能说准的。 柳向寻直接跟他道别，「拜拜。」 纪淡月右脚跨过门槛，背包底部和门槛的高度相差几厘米，差一点就撞到。 柳向寻害怕碰碎了，她手提起头部。 入门有一张像海报一样的东西贴在墙上，上面一排过去都是厉害的神佛，柳向寻一眼就看到掌管钱财的，忽然想起纪淡月和她提起过的，「司机刚才不是说要去拜财神？」 纪淡月先是观察这里的环境，香火还挺旺的，几个身着深灰色宽松衣裤的人正在下棋。 她看到了背上观音该去的地方，财神就在隔壁，把东西放下来后从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抽出一把香，点燃递给柳向寻一半，膝盖一弯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双手把着飘烟的香，抬头仰望柳向寻，「他不拜，我们拜，早晚发大财。」 -------------------- 今朽：你想先成家还是先立业。 纪淡月：我不能两手抓吗？ 「观音菩萨在佛教中是佛，在道教中是神。」百度说的。 没有开光就有香火是很容易有脏东西。 第28章 生气 柳向寻和她跪在同一个地方，她睁开眼看着纪淡月紧闭双眼认真许愿，她没有想要的东西。 但纪淡月有，于是柳向寻也跟着她一起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三遍纪淡月发财。 在没有不看对方的动作，跪着的俩人同步向前鞠躬，三个过后站起身来，放进香炉的正中间。 在她们看不见的时间里，自然不知道像是在一拜天地。 柳向寻觉得纪淡月太执着了，她以为对方是没有才怎么渴望，下台阶的时候，正常聊天道：「你发过财吗？」 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她着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她都不敢看纪淡月，怨恨的小眼神都快要把她烧透了，「算了，你打我吧。」 讲不明白，越想说清楚，越不行，再这样下去更加要命了。 纪淡月走在柳向寻后面，这样她就能随时看到自己的情绪，「我生气了。」 背影和正面她还是分得清效果，自然是要让对方了解最能体现出来的正面。 柳向寻本意就是想问，是不是很喜欢钱，谁知道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她扣着手指，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拽纪淡月的袖口，求和道：「别生气。」 纪淡月甩开，然后把手放在后面，冷硬道：「没用。」 一句话就哄好太轻松了，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柳向寻换地方了，她开始扯纪淡月的裤边，怕被其他人听见，小声道：「求你了。」 纪淡月把裤子用她手里救回来，现在可以走在她前面了，「哦。」 一秒破功，她咬着舌头，眼睛到处看，又快速收好不应该现在出现的笑脸。 柳向寻继续换位置刷存在感，手心放了一把纪淡月的头髮，戳戳她的背，「我的钱给你，我有很多。」 纪淡月在思考要不要回头给个表情，随即一想，哄人小动作还这么多，一点都不真诚。 摇头，把头髮也解救出来，双手插兜，慢步向前走，「不要。」 她们的对话很小声，却因为离得近，都可以一句不落下听清楚。 柳向寻这一次直接把自己的手也伸进纪淡月的口袋里，手心上面就是她的手背，「要吧，我自愿给你，回去就让陆成文帮我办理一张，你们这里的银行卡。」 「你也不怕我捲款逃跑。」口袋空间小，纪淡月不能再像前几次一样躲开，她这次还凑上去了一点。 柳向寻在里面捏住她的食指，把蜷缩成一个拳头的手一根根掰开，「你不会的。」 张开的两只手紧紧贴在一起，纪淡月都快要把裤子挤出一个洞了，还是没有机会挣脱开，「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要哄你。」柳向寻攒下了不少钱，纪淡月想要，她可以分给她一起用。 她正巧有，而纪淡月又喜欢，总不能剥夺她的喜爱。 头顶是一个许愿树，纪淡月从下面经过的时候有一条扫过她的额头，她停下来一看，是别人用来求姻缘的，「为什么哄我？」 树上挂满了红条，有些想要一个好工作，想家庭和睦，还有写想要一份好的姻缘。 柳向寻的想法很简单，是她造成了，就需要她来弥补，「因为你生气了啊。」 纪淡月不接受这一套解释，「如果别人生气呢？」 「那我就当没看见吧。」如果要把钱给其他人，柳向寻怪捨不得的。 她也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愿意给纪淡月。 「你对我这么好啊。」纪淡月笑道。 第36页 柳向寻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她从大拇指捏到小拇指，幸福道：「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意料之中的回答，刚才还在笑，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哦。」 迟钝的柳向寻这一次反应很快，「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装作不开心很简单，纪淡月分分钟都可以骗柳向寻团团转，「没有。」 柳向寻才不信，现在她不会掉以轻心了，「肯定有，我能感觉到。」 纪淡月期待地看着柳向寻，「用你的感觉来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说话太难听了。」柳向寻说不出来其他原因，但肯定有她口快的因素。 期待落空，她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不是。」 「那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一次次的迁就，柳向寻还是没有问出来真正的答案。 纪淡月摇头，相扣在一起的手随着温度的上升，竟也开始变得潮湿，「不告诉你。」 「告诉我一下吧，求你了。」柳向寻好像摸索到了一点，纪淡月对什么敏感。 纪淡月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暗爽，她怕露馅，转移话题道：「你饿吗？」 「不饿。」柳向寻时刻观察着她面部的微表情，「快告诉我吧，求你了。」 纪淡月总不能说在故意逗你玩吧。 转移话题失败，她沉默三秒，就在柳向寻以为她快要饿昏过去的时候，她说：「我刚才偷听到财神说我发不了财。」 又绕回开头，柳向寻早在心里把钱分了和纪淡月一半，「没关系，我给你。」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给钱？纪淡月不明白，「那是你的，不是我的，不能要。」 柳向寻想给就一定要给出去，不然就会一直想着有一半的钱不是她的，「自愿也可以吗？」 自愿，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付出。 纪淡月觉得她是一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惦记她兜里的钱，自己就带着人进去随意抱走了。 纪淡月盯着她的鼻子，「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给我你的小金库钥匙？」 柳向寻以为她在发呆，挥手吸引她的视线，「对啊，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放心。」 纪淡月想提醒她，别放心了，还是小心一点，「哦，那你回去后记得告诉我密码。」 为了能让纪淡月看到自己的真心，柳向寻开心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等等。」纪淡月捂住她的嘴巴，「我想回去后听，不然等忘记了怎么办。」 柳向寻把挡在上面的手拿开，「我可以再说一遍呀。」 「不行。」她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只好把作的一面又搬出来，「不然我就生气了。」 就快要哄好了，柳向寻不敢再随意，现在纪淡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生气，等我写在纸上提醒我，一回去就和你说。」 纪淡月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带领小偷进入心门的人，「傻子。」 「你怎么骂人呢！」柳向寻要礼尚往来，对着纪淡月骂道：「坏蛋！」 -------------------- 小学生吵架。 今朽：你们不要再吵了！ 纪淡月：哦 柳向寻：求你了 第29章 成真 纪淡月看着导航感到好笑，隔壁就是一个银行，难道是怕来烧香的人钱不够，特地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没有把收到的钱转到卡里，直接用自己的钱去提出来。 自己还凑了个整数，取出一千一百块，用钱对着柳向寻招手，「过来，分赃了。」 柳向寻见到陌生的东西，她走过去盯着纪淡月手上的红色纸，好奇道：「什么是分赃？」 难道是一些符纸，可以让她长时间看见小人。 纪淡月让她看清楚有多少张，然后对摺放进柳向寻的口袋里，「就是把抢来、偷来的钱分你一半，然后我们一起坐牢。」 柳向寻知道坐牢是什么意思，杀害向日葵的人就在牢里，所以肯定是不好的。 她害怕，悄摸拿出来想还给纪淡月，「那我能不能不要。」 柳向寻遇到纪淡月，就迎来了上当受骗的日子。 纪淡月把自己的口袋全部挡住，不让她有机可乘，「不能，你是我的好搭档，有福就要一起享，有难一起担。」 柳向寻攥着那一把钱都不敢说话，等坐牢不知道会不会分到一个房间。 她们俩犯的罪是一样的，有很大的机率会在一个房间。 俩个人就地解决，蹲在银行的门口，柳向寻脚踩一半台阶，重心不稳往后仰，纪淡月拉着她的手臂，然后她也被带着坐在地上。 「还好地上没有狗屎，不然你的屁股就开花了。」纪淡月一手撑在地上，一只手还保持着想要拉回柳向寻的动作。 她内心直觉纪淡月不是这样的人，看着上面的风景，不确定的继续最问道：「真的是你偷的吗？」 「对啊，我有一个可以发财的能力。」如果柳向寻没有这么单纯，纪淡月可能就不会骗她，「只要碰到别人就可以摸出来她的钱包。」 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监控的大街上最多地偷盗方式。 一个路人不小心撞到身上，然后悄声无息的就带走了贵重物品。 柳向寻不相信纪淡月还学过这样，因为在以前都是一些乞讨者去干的事。 她蹲着慢慢移动，背过身体把钱藏好，「那你在我身上试试。」 第37页 纪淡月本来就不会，现在让她展示，只能胡扯，「这可是我吃饭的傢伙，不外教。」 独门技巧，这些需要千万遍的练习，不过有一句老话，天赋能比得过一切。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这一行，有些人练十年都不会有别人一天的成果。 残酷的现实，在生活中每天都发生着。 柳向寻给一只蚂蚁让路，她看着举起一大块面包屑的它，嘟囔着：「我又不学，你肯定不会。」 纪淡月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觉得我不会呢？」难道是早就给了柳向寻提示。 柳向寻不是通过外在表现看出来的，而是她内心的直觉，「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纪淡月心里的小人简直要开心的蹦出来了，她故作镇定道：「什么样啊？」 还能什么样，除了好样还有什么。 柳向寻从纪淡月的头看到脚，最后说出那个具有不好含义的词，「小偷。」 纪淡月有时候还挺想当一个小偷的，心安理得的可以偷走好多东西。 「那你要小心一点，不然就把你身上的贵重物品全部偷了。」钱和人一起打包偷走，这样纪淡月就变成了地府除去陆成文最富有的人，因为柳向寻是第二个在地府上班这么久的人。 存款肯定不少，纪淡月发觉她脑子有毛病，先不说其他，早早就打起了别人钱包的主意。 难不成她真的要变成小偷了？ 还没等她为自己无耻的想法找到藉口，陆成文又打来了电话。 柳向寻对铃声敏感，一响起来就想要知道是谁。 纪淡月让柳向寻看清楚后才接通电话，依旧是免提，陆成文自豪的声音很快就把刚才还冷的氛围带动起来，「你们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吗？」 行动什么？她们倒是进行对财神的跪下祈愿 最有默契的时候出现了，俩个人一同开口，「什么？」 「王面斯死了，他的魂已经下来了。」陆成文和就站在前面的王面斯对视，当着他面说坏话「太快了，实力强悍啊。」 人都是坏人，死了就是坏鬼，陆成文根本不相信他会改。 所以在王面斯要求想要留在地府上班，被陆成文冷酷拒绝了，并说：「我们这不收 恶人，你会投胎，投成人人都讨厌的生物，但又有可以一直復活的机会。这就说明，你被打死后不是真正的死亡，一天的时候你会重生，然后继续被打死，你的一生都在这两件事中重复。」 「因为什么死的？」纪淡月没动手，也不可能是小人它们。 陆成文不怕王面斯上前，没有人能摸到他一根头髮，只要他再向前走一步，那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突发疾病。」王面斯带下来的死亡档案上面都说明了是因为什么而死亡。 陆成文没有在上面看到执法人员，结合纪淡月的询问，他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不是你们干的？」 解决这种畜牲竟然不是出自地府之手，真是可惜。 「可能是太多人的诅咒成真了吧。」她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很雀跃，柳向寻也很高兴，王面斯早就不该活了，还白白让他捡到了这么多天的好日子。 陆成文觉得自己还是想早了，他把之前以为的事说给她们听，「我还以为你们换了一个地方就变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 柳向寻插话道：「里面可能也有很大我们的功劳好嘛。」 「回来给你们发奖金，提前一天加码的金额比一天多。」不在身边遇到危险陆成文都保护不了，还是早点回来放在眼前更放心一点。 纪淡月在没有上来前，她想着越快完成越好，现在又反悔了，慢一点吧。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绝美的藉口，「能力不行，我们要慢慢来，不然物极必反，受伤了怎么办？」 陆成文一听，贊同道：「说的也是，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太追求快了。」 纪淡月抓住了和陆成文聊天的技巧，调侃道：「你变脸速度挺快的啊，一会儿一个。」 他是一个很有良心的领导，做她们这一行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他最担心的就是员工受伤。 陆成文把碍眼的王面斯送走，他即将投胎的生物只有一次復活的机会，说了无数次那陆成文就亲自花点钱帮他改成了无数次。 没有次数限制的重生，是对他的奖励，别人都没有的。 陆成文把一张写着王面斯的纸传送到桥边，让孟婆给他一碗加料的汤 。 解决完王面斯的人生大事，他才得空回復道：「这叫结合你们的身心安全来安排，关心你们还不要，等就压榨死你们。」 「小柳呢？」变身无良领导前，陆成文关心了一下另一位员工。 「在看蚂蚁搬家。」纪淡月也不知道柳向寻在干嘛，她只见一个低着的头。 为了能了解她此刻正在做些什么，纪淡月的头比柳向寻还低，凑在她前面，歪头看向专注的柳向寻。 「你别骗她。」为了柳向寻，陆成文操了不少心。 纪淡月心虚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才不会骗她呢。」 她们的聊天也让柳向寻认识到了，原来这叫骗。 -------------------- 感觉写了挺久，我依旧没有长进，永远在原地踏步。 第30章 重新 蚂蚁早就走光了，柳向寻拿着一根小细枝条在上面写字。 第38页 陆成文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挑拨了她们的关系，还关心道：「她干嘛不说话。」 纪淡月先是看到了柳向寻写出来就消失的字，然后再低头瞄见柳向寻面无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脑子转过来了。 先提前在她背上抚摸消气，然后对着陆成文开玩笑道：「可能生气了吧。」她在试探柳向寻是不是真的不开心了。 没想到柳向寻承认了，她盯着纪淡月点头，然后说给陆成文听，「对。」 另一边的陆成文无声笑出来，纪淡月有得哄了，柳向寻说生气不是假话，她向来直面表达自己的情绪。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擅长冷暴力。 他对着空荡荡的地方笑完，然后幸灾乐祸道：「好的，那我就先挂了，你多多努力吧。」 纪淡月在心里挽留，却不敢当着柳向寻的面说。 完了，熟悉柳向寻的人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句心碎的话，多多努力，说明柳向寻很难消气。 这回把自己玩死了，纪淡月看着不让碰的柳向寻，天道好轮迴，现在轮到她哄人了。 柳向寻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内心的不爽是源于什么，但她也还是学着刚才纪淡月生气的样子。 再小小的结合了一点她的性格，板着脸不说话。 纪淡月直接摸上她的脸，调戏道：「我带你去吃一家超级好吃的炒菜。」 经过她的观察，柳向寻喜欢吃东西，她们的口味也挺相似。 柳向寻眼前一亮，为了不打破自己刚决定的坚持，她还是紧紧闭着嘴。 「快看！有一只蚂蚁被鸟带走了。」纪淡月只好搬出她的观察对象。 柳向寻立马抬头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阵风。 骗人。 她朝着纪淡月明晃晃地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忏悔，要不是被自己狠狠盯着就开始嘲笑了。 纪淡月像在逗狗一样，越生气她还越开心。 也不怕被咬一口。 如果这是柳向寻熟悉的地方，纪淡月现在肯定都看不见她的影子。 「我刚才真的看见了你一直关心的蚂蚁被青蛙吃了。」纪淡月的谎话张口就来。 一下是被鸟抓走飞在空中，一下被青蛙吃进肚子里。 柳向寻都已经不信任纪淡月嘴里说出来的话了。 「然后青蛙被鸟叼走了，鸟又不小心撞到镜面玻璃，一头坠在地上。刚好一辆车来了，把青蛙和鸟一起滚死了，打扫路面卫生的清洁车经过的时候，把它们带进来垃圾箱。」 柳向寻刚刚动摇了一点的心就被纪淡月加了胶水，变得更加牢固。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绝对又在骗她。 干燥的地面凭空出现了很多水点，同时纪念月也收到了黄色暴雨预警。 南部早就下了五天不停歇的大雨，地方都淹了不少，据说很多早年间打的水井都满的溢出来了。 纪淡月在早上的时候就接到了通知，那时只说有，她也就没多在意。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处，到献殷勤的好时机了，纪淡月把只有的两只手挡在柳向寻头上。「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柳向寻被纪淡月的大拇指打到额头，她愣在原地，脖子缓慢移动，眼中的吃惊不比纪淡月少。 纪淡月的反应快到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就行动了，她一手盖住，发热的掌心捂热了柳向寻的额头，「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小心碰到了，很痛吗？」 把手一挪开，出现了一个红线，纪淡月在心里直唿死定了，本来就没有哄好，现在还有偷偷袭击的嫌疑。 安静的柳向寻，焦急的纪淡月。 她另一只手隔空演示刚才是如何直直飞到她头上的，「我刚才就是想帮你躲雨的时候，靠的太近了，所以不小心轻轻拍了你一下。」 「别生气别生气，我以后只给你打伞，绝不用手了。」纪淡月硬拉着双脚像被钉在地上的柳向寻走。 浑身力气都使出来了，终于是把人牵走了。 纪淡月本想打车回去，经过一个公交车站时，一辆空车停在路边，车里的司机在等唯一一位等在原地的人，外加一个鬼。 她把手机息屏，带着柳向寻上了车，这一条路线会经过居住的小区。 不是上下班，车上的空位都没有人坐，纪淡月把柳向寻安排在窗边，这样出车祸了她就可以第一时间逃离。 出行方式很多，柳向寻在单独的小汽车体验现在又多了一种，可以坐很多人的大汽车。 细雨打在车顶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在窗户上看见，柳向寻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隔壁的车顶，打开的天窗中间夹着一个小孩的头。 她想要转过身和纪淡月分享，在有动作前又想起她们还在闹别扭，她不能说话。 不然纪淡月这么过分的行为，就不小心的简单原谅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柳向心分心想。 柳向寻看着小朋友把手放在窗户上，几秒钟就出现了一个手掌印，她也学着紧紧贴在上面，一直等隔壁的车开走了，她的手印都没有出现。 她感到迷茫，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明明亲眼看见这样是会出现的。 她不信，继续保持着，到达该下车的站点后依旧没有她想要的。 只好收回手，失落地走下车。 她不明白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第39页 纪淡月在上车前手机就自动弹出了一个民间灵异新闻。 她们的某个目标，好像又被解决掉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上面的信息与那份资料对上了一半多。 给陆成文发了一条跨地信息，「是不是又有一个目标下去了？」 陆成文都被折磨疯了，为什么那些都出现在他面前，个个的脑子和想法都跟没吃药一样。 他头痛地挥挥手，让黑无常把这个水鬼带走，痴心妄想，怎么什么东西都想来谋个职位。 今天不能继续工作了，不然他就会爆炸，不如去人间玩玩。 他关好门，跟外面的员工交代好工作就离开了，走在去入口的路上抽空给纪淡月回復，「这次是你们解决的？」 「不是。」纪淡月也可以说是，只是这种顶替的行为她做不出来，「被水冲出来了。」 大雨已经成为她最喜欢的天气了。 「你们运气挺好啊。」一次还可以解释是巧合，两次都这样，那说明有福之人不会受苦。 福气会被长时间的相处沾走，陆成文一次找到两个有福的人，以后的日子他都不敢想会有多么顺。 柳向寻像是来过这里，她走在前面不用人带路就找到了小区侧门。 小区地方是这边比较繁华的，楼下各种店铺都有。 前面的柳向寻停下脚步，也不说什么事，就等着后面的纪淡月发现异常。 纪淡月看了一眼新收到的消息，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这绝对是和好的绝美机会。 这家店纪淡月每次路过都会被吸引，从里到外都很好看，她大概知道柳向寻想要什么，但还是问她想要什么 「怎么啦？」 「我现在就要花。」店里有已经成束的花朵，柳向寻一眼就被放在最角落的那束吸引了视线。 「好，帮你买。」纪淡月也不问她为什么现在又要，她乖乖付钱，然后站到一边去，不挡着她看花，「我叫那家很好吃的炒菜外卖，等我们回家就可以吃到了。」 柳向寻在纪淡月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力度不大，只是微微发红，这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手掌印，「你要跟我道歉。」 纪淡月不在意这个侮辱性极强的动作，她口齿清晰道：「对不起。」 柳向寻记得很清楚，「还有一次。」她瞟了一眼，纪淡月另一半脸颊。 「抱歉。」纪淡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一次，柳向寻要，那她就说。 「这次不行，重新。」 -------------------- 纪淡月：轻轻松松（对不起） 今朽：哈哈哈哈，太轻松了 第31章 不痛 柳向寻的冷战在纪淡月真情实感的一次道歉就破冰了。 也不像陆成文说的那般难哄。 纪淡月向她解释道：「其实抱歉和对不起的意思是一样的，都具有认输的含义。」 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不知道情况的柳向寻上课。 柳向寻认真道：「那好吧，但你下次不能再骗我了，不然我还会打你的哦，比这一次还用力。」 打打闹闹很正常，太恭敬的相处不是好友，而是上司。 不过柳向寻好像真的是上司，纪淡月这才意识到。 顶撞上司，她的仕途还没开始怕是就要结束了。 纪淡月继续进行保证，「我不会了，你放心。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欺骗我。」 「我不会。」柳向寻把手放在纪淡月脸上，和她的红色巴掌印比谁的更大，「但我可以学。」 学会一件事很简单，对于柳向寻来说更是轻松。 纪淡月看着她一步步教出来的徒弟，分享了一句她坚持了很久的话，「对待不平等就是要这样反击，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很好欺负。」 柳向寻没有提出异议，她只是平静询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吗？」 她在结束后会主动和人提起，这一次是什么地方导致她不开心。 这样做的就是让对方避开，下次不要再犯。 亲自帮人扫雷，把自己在意的点告诉对方，也是送上门自己的把柄。 纪淡月老实摇头，「不知道。」 她没有说谎，只知道是自己玩过头了，具体什么地方惹到柳向寻不高兴，她还真的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明明前方就是可以避雨的地方，两个人都像是没有看见，站在树下躲雨，吵闹的雷鸣声都被当成小猫咪的叫声忽略了。 柳向寻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被雨水打湿，快要看不清对方，「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因为你的思想不单一，所以我猜不到。」纪淡月才不敢随意乱说。俩人的手臂上全是水，她担心柳向寻一直被大雨沖刷着的手錶，指着亮起的屏幕，「要不要放我包里，躲躲雨。」 只顾着给身上的东西安排地方，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一直淋着雨的身体。 柳向寻把防水的表摘下来，陆成文说过一旦戴上尽量不要离手，因为里面的文件很多，怕遇到有心之鬼偷走。 她统统暂时忘记这一番提醒，行动干脆，摘下就直接塞进纪淡月手里，「给你，千万要保管好，不然就会被炒鱿鱼。」 纪淡月得到了柳向寻的同意，顺手就给自己带上了，「你的人生大事在我手上都这么放心。」 「我相信你。」同样狼狈的纪淡月，让柳向寻不害怕全身湿透，「其实是因为我花时间哄你好久，然后陆成文说你在骗我，就让我感到我的付出是白费的，你只是在玩我的真诚。」 第40页 态度认不认真，亲自体验过一遍的人都能感受出来。 纪淡月自大的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这也就导致露出来的对方第一眼就识破了。 想要挽回，只能一遍遍道歉，纪淡月指尖摸着外面发冷的錶带，「我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因为我喜欢你哄我。」 从肩膀往下走到手腕的水，柳向寻捣蛋地洒在纪淡月脸上，「那你可以和我说，我就会满足你。」 纪淡月不懂，这种要怎么说，让柳向寻知道她是一个心理变/态吗？知道别人顺着说好话，会让她身心都愉快吗。 她无法开口，本来就是悄悄进行，这一下摆到明面上，感情再迟钝的柳向寻也会感到奇怪的地方。 柳向寻对好友外的认知很少，但她会努力让她认定的好友，心里有交了她这个朋友真好。 全部解释清楚后，纪淡月才开启了接收外界环境的感官，「你冷不冷。」 柳向寻摇摇头，身上衣服紧紧贴着肉的感觉不太好，她并没有体温。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平时该穿什么季节的衣服，都是陆成文提前告诉。 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猜不透纪淡月的想法，「你记得下次和我说，我才会做，不然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行。」纪淡月认命了，不回答就会一直被追问，咬牙切齿道。 下次就让你见识一些让你害怕的东西，纪淡月邪恶地想。 「心里痛快了吗？」适当的一场雨淋着会让烦躁的心情变得舒畅。纪淡月在雨变大了的时候，就萌生了把烦恼全部被沖走的自虐想法。 所以她没有提出去一楼的停车处，柳向寻大概也有同样的想法。 两个人就像没有带伞的小孩，脱离了大人的监督，在雨中肆意地玩闹。 没有烦恼，只有愉快。 柳向寻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不明白纪淡月为什么这样问，还是把最新的情况告诉她，「心不痛。」 不过为什么跳的有点快，她隐瞒了这一点。 纪淡月听完无奈的把整张脸上的水往下带，然后向外一甩，「不痛就好，我们回家吧。」 才出门一天，纪淡月的房子静悄悄，从电梯走出来带着一串水脚印，留下了致命的线索。 纪淡月把钥匙挂好，弯腰拿出两双鞋，把可以拧出水的鞋脱下，「先去洗澡吧。」 「洗澡？你和我一起吗？」柳向寻紧紧攥着衣领，脸上惊悚的表情比纪淡月还丰富。 纪淡月把手錶拿出来，放在钥匙的下面，既可以把水分征服掉，又不用担心忘记放在什么地方。 她低着头，把心想了很久的话，闭眼平復好，才开口道：「你想也行。」 「好啊，我没有和人一起洗过呢。」柳向寻把自己的鞋子整齐放好，第一次登门难免拘谨，「你去体验过澡堂吗？」 纪淡月听闻过澡堂，没有体验过。 先说的是纪淡月，先认输的也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藉口，「里面太小了，你先洗吧。」 「好，我会用很多种热水器！」柳向寻可是研究了很多款式的热水器说明书。 之前有一位同事是电器维修员，入职的时候说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大家，就把这些年修热水器收集起来的说明书送给你们。 其他同事看了一遍就放在一边，柳向寻对没有见过的东西很新奇，一本本要了过来。 上班时间就看，下班就回家，那堆成山的说明书，她整整花了三天才看完。 「那你也太棒了！当初我看了好久的视频教学才学会使用。」纪淡月买的只有一点复杂，一遍就可以学会。 纪淡月给她找好衣服，就听见她说，「那你也太笨了。」 早知道不夸她了，自己还受到了伤害，「不能说人笨的，不然真的会变笨！」 柳向寻现在对纪淡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存疑，「你骗人，我怎么没有听过。」 她只听过天天说一个人有钱，就会变得富裕。 纪淡月引用老人言，「因为每个地方流传的老话不一样。」 这给了柳向寻一个启发，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那等我老了能不能也说？」 纪淡月叠好的衣服上面放了一次性内裤，她递给柳向寻，「可以啊，只要你说出的都是正常的。」 柳向寻被肯定后，自己又觉得胜任不了，可以说出有用的老人话职位，「那我觉得不行，我都不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说出正常话。」 纪淡月从来不信这些，别人说是别人的乐趣，「为什么这样说？」 柳向寻腰侧有一块疤，是小时候顽皮的时候留下的。 她盯着裤子上的水痕，「因为我和别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不正常。」 -------------------- 纪淡月：真的一起洗？ 柳向寻：对啊，你害怕吗？ 纪淡月：有点 第32章 恋爱 柳向寻说一半就走了，剩下的一半被她带去了洗澡，纪淡月想答案都快要抓狂，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趴在门上，用指节敲门，提醒柳向寻外面有人，「为什么不正常。」 里面的水流声停止，柳向寻的声音传来，「不告诉你。」 「快说吧，不然我就进去看你。」 「等我洗完澡再告诉你。」最后一个字刚蹦出来，里面的花洒又被重新打开。 第41页 纪淡月为了第一时间听到，她先给自己换了一套干的衣服，洗澡等等再去 淋雨后身体免疫力低，要喝点热的增强一下，小锅里黢黑的水漂浮着几片黄色的皮。 她用勺子搅拌一下，被拍碎的黄姜在红糖水中露出不一样的颜色。 滴水的头髮被毛巾包住，全部盘在头上过于重了，纪淡月稍微低头就要用脖子强撑着。 对于冷不冷，柳向寻现在才分辨出来。 温热水给身体的感觉就是要比外面没有温度的冷水要舒适。 她对喜欢同性有点经验，之前遇到过，所以不会出现惊慌失措。 她不是老迂腐了，只不过在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没有同性在一起的先例，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顾虑。 不过柳向寻又想到，可能只有，不过也不知道。 因为喜欢这件事控制不住，也不是每个人都对异性心动。 以前她有一位同窗，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在战争还没发动前，她们跟着老师一起下乡问诊，晚上就躺在长满青草的地上看天上的星星。 她说：「好奇怪，我在浅樱身上体验到了本应该对男性的心动。」 浅樱这次家中有事，并未下乡，柳向寻盯着最闪耀的月亮说：「浅樱人好，爱上一个很好的人是不意外。」 她嘆出一口气，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柳向寻心中的想法。 她侧头盯着无忧无虑的柳向寻，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可是她的女生，我的父母早出晚归辛苦劳作送我上学，不想让他们失望。」 这一句话柳向寻记得很清楚，一边是爱的人，一边是爱她的人，两个都不好选择。 那晚柳向寻没有回答这个难题，她也不是要答案，而是说出藏了许久的心事。 以前柳向寻被她话带着，也会思考如果自己也喜欢的是女生，是要违背父母的意愿，还是遵从他们。 这件事一直围绕着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现在出现在她脑海中，她有了一个很好的、两全其美的答案。 她已经没有父母了，不怕寄託的希望破灭，所以是可以正常追求喜欢的人。 来这里工作这么久，很有可能已经亲手迎接了父母，以另一种身份送他们最后一步路。 听陆成文说，她生活的是六百年以前，她对这个年数没有概念，从他口中得知，好久之前。 很久了，她的亲人应该早就不復存在了，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柳向寻闭眼搓出一堆泡泡在头上，她们的家应该就剩她一个人了，她肯定地想。 所以出去后，还是不要和纪淡月说，已经理清楚思路的想法了。 她和纪淡月隔着一扇门，距离很近，但不能听见对方正在做什么。 纪淡月一想到就要知道柳向寻的小秘密了，心情澎湃的把阳台上的盆栽全部都浇了一遍水。 忘记它们前面的浇水时间牌，有些一天一次，有些三天一次，她今天都让它们喝得饱饱的。 煮好的驱寒姜茶已经用碗装出来放凉，柳向寻一打开门，沐浴露的香味和热气一起跑出来，一瞬间就占领了外面。 纪淡月谄媚地上前，刚收下来干净毛巾给她擦头，「没有在洗澡的途中撞到头，失忆吧。」 柳向寻就依着她的动作，坐下使她更加方便，「我的记忆还完好无损。」 什么都记得。 纪淡月把头髮收齐放在后面，露出一个光滑饱满的额头，「你现在可以说了。」 柳向寻装傻道：「说什么？」 提起来是一时冲动，经过洗澡时间深思熟虑后，冷静下来的心就会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嘴快。 「关于不正常的事。」已经进行到用吹风机的时候，纪淡月还在用毛巾包着头擦，就为了能无误一字不落听到。 柳向寻把自己的一个别人都感到沉默的秘密告诉她，「就是我喜欢养蚊子。」 纪淡月不信，「真的吗？」 「真的！」怎么所有人都会第一感觉是假的，柳向寻给陆成文也说过，后面他觉得是在吹牛，不然没有人会去养烦人的蚊子。 现在不信也得信，因为柳向寻都发话了 「这不是不正常，只是你有一个很不常见的爱好。」纪淡月还以为能获取非常重要、关键的大信息，没想到只是一个独特的爱好，她失望道。 「但我养大后会把它们全部毒死。」柳向寻养蚊子的目的，就是看着它们在面前死亡。从肆意飞动到无力振翅，最后倒地不起。 她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就为了这一刻。 「为民除害。」纪淡月还是把手里的事做完，帮柳向寻吹干头髮。 纪淡月打开电视，「给你无聊的等待时间精彩一点。」她特意把频道换成一个狗血剧。 让柳向寻感受一下人间丰富的想像力，对看看就会胡说八道了。 殊不知这是噩梦的开端。 纪淡月一出来就被柳向寻抓住提问，「你在上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空旷无声的客厅中只有片尾曲的歌词，纪淡月一听就知道剧情，青春疼痛感都快要满出屏幕了。 她把温度适宜的姜茶分给柳向寻一碗，「我没有，但我有个朋友她就在高三谈了一段恋爱。」 她见证过很多人的爱情，坐在她周围的同学都偷偷谈过恋爱，不然就是在进行一场，众人皆知唯独一人不知的。 第42页 所以她在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学校中的月老。 往外两个座位的同学，上下左右都在换座位换到纪淡月身边，就在感情上心想事成。 柳向寻迫不及待道：「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像我看到的这个一样，两个人都去了很好的学校。」 从学渣相爱，然后认识到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于是约定一起在同一个学校见面。 在此期间各自努力，只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 可惜，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使对方进步。大多都是退步，沉迷于对方的魅力中，无心学习。 纪淡月听说的，月老牵红线座位的其中一对情侣，也在同一个学校见面了，「有一点相同，俩人一起在復读班见面了。」 復读班的学生，大多都是差一点就能上自己理想的学校。 柳向寻的词彙总是出乎意料，一些简单的不理解，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明白的很清楚，「落榜了吗？」 「对。」吹风机的位置不停地变换，人上前去坐，纪淡月先在不滴的头髮抹了一层山茶花香味的护髮精油，然后才开始使用机器。 柳向寻把自己放在一个分岔路口，一边是感情，一边是前途，她认真思考过后决定先放弃感情。 感情可以在稳定后再去选择，不然胃口这么大会撑着，反而更加难受。 如果同时出现并需要选择，柳向寻会坚定地选择后面一项，她可以暂时放弃感情。 「那还是不要谈恋爱好一点。」 -------------------- 困了?? 第33章 百合 纪淡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柳向寻对其他人戴有色眼镜，她解释道：「不能用一个概括全部，也有努力的。」 努力不一定当着面，有很多在背后，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关注。 期待太高，一旦没有达到，那将迎来比夸赞还多的指责。 柳向寻自然知道，她看过地府朋友流传的文学故事，陆成文说就是一个消遣时间的东西，但其他人一直坚持说是文学故事。 能让观看的读者感到欢喜，不管是严肃的文学，还是娱乐的故事，不用去比较，都有存在的意义。 看过的同事说，如果举办内容优质大赛，以她独特的想法，真实的文字，强大的读者，她肯定得第一名。 第一名的成果将是她拿得最轻松的奖项，柳向寻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一切都会发生，她会去参加比赛的活动现场，作为观众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 可惜这个提议申报了好几次，都被陆成文驳回了，原因很简单，内容低俗不适合大众观看。 可低俗的内容迎得很多鬼心动，日日夜夜等着最新章节，为了能早点看到了，还有人去当起了审核员，就为了能审核到想看的剧情。 有人做出了约定，有幸审核到的要在这个话题，发布大概的剧情走向。 柳向寻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审核员，看了很多很多本其他的，一次都没有遇上想看的。 柳向寻把纪淡月和她最喜欢的一本里的女主角对比，发现还是女主角的魅力大一点。 她遭受渣男多年的欺骗，在认清对方真实面目的第一时间，就决定结束这段已经变得畸形的婚姻。 后面相亲认识了一位男生，发现了一些都快要被灰盖住的秘密。 吸引猎物的圈套里的诱饵就是他。 而柳向寻也只是看到了这里，因为写出这份低俗故事的人被陆成文派到其他地方了，结局都没有看完，不过想想都知道会是很幸福。 在生病的时候坦白心意后，脆弱会使对方更为心疼。 一边为他的病情而担心，一边又不得不认真听。 固执的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全部讲清楚，她只能作陪。 在全部知道后，她感动到连表情管理都控制不住，一次次向他保证。 抱得美人归，还是等待了这么久的，没有人会不珍惜。 后来柳向寻自己编了一个大结局，一家三口手牵手一起走进水上乐园。 她现在认识的纪淡月太片面了，也没有完全了解，不可能比女主角更吸引人喜欢。 柳向寻悄悄比较完，她打探情报第一步就这样迈出去了，「如果你也在上学期间谈恋爱了，你会是进步的人，还是退步的人？」 先问清楚对方的感情史，书上说的这一步需要在最前面问，这样介意就可以提早放弃，不介意就可以继续展开。 柳向寻也不知道自己是会介意还是不会，因为她也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可以参考的标本，不过她接受度很好，只要人不是人有很大问题，她都可以。 有一些小问题，也可以理解，因为她自己也有缺点。 比如买的衣服不好看，也不能陪她吃很多好吃的，还是一个路痴，还会生气。 这些都是她今天发现的自己一些缺点，不过有一点她可以保证，钱一定不会亏待对方。 天平没有向一方偏斜，都是公平的，柳向寻也找了几个纪淡月的缺点。 尽管会给自己买花，还给自己钱花，但爱骗人就是最坏的，不能原谅。 纪淡月才不知道对方在停顿的这几分钟里，早就做完了规划。 她还在想要不要托盘交出自己空白的感情史，最后选了一个比较模煳的回答，「嗯……可能是不进也不退吧。」 「真的吗？」柳向寻觉得这个假，真的有人谈了和没有一样吗，应该是有一点变化的。 第43页 纪淡月又没有真实体验过，不过她敢肯定不会退，「肯定是真的，我不骗你。」 高空的夜晚是一片漆黑，窗户外传来异响，并排坐的俩人一同抬头，加速的心跳和慌乱的眼神足以证明都被不明动静吓到。 放松的和对方聊天，就在进行更加深层一点时被打断，还是以这种出乎意料的动静。 纪淡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她想要走上去被柳向寻拉住，「小心，别冒险。」 突如其来的噪音，俩人都默默远离，纪淡月死死盯着，试图看出破绽，然后拉着柳向寻就转身离开了。 小人带着它的团队把窗户都挤满了，怪不得一点都看不见外面的灯光，要不是像假牙一样整齐的牙齿露出，纪淡月都打算用一个对自己也有一点危害的清邪强符。 小人用头撞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刚摘下来新鲜水嫩的黄瓜，被掰成两半的折断声。 「老大大，开个门。」其他黑糰子也学着一起撞上去，纪淡月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楼上的师兄投诉了，然后小人就会被抓走。 现在还剩下三个人，两个人需要她们亲自去寻找，还有一个可以让小人解决，不能放任它们被带走。 所以纪淡月先告诉柳向寻，刚才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小人来了，带了很多同伴一起来。」 柳向寻现在只能看见一片黑，其他的也只要窗帘的颜色。 小人在那些颜色的衬托下，应该更黑了吧，柳向寻过分地想。 她还想亲眼看见，于是求助纪淡月，「那你让我看见它们吧。」 时间才过去一天就被老天收拾了两个恶人。 分不清谁的功劳更大，可能是天，可能是地，也有可能是刚做出决定的两个人。 柳向寻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老大，不愧有一个大字，和小人在一起，简直是一个爸爸一个儿子。 老大这个行动派没有上场就被解决了，它向老大大汇报工作，「我们刚才去了王面斯的监狱，没有找到这个姓名的人。」 黑糰子在今年似乎又增加了不少，纪淡月往什么方向看都是满的，头都痛了，淡淡道：「他死了。」 小人惊嘆道：「这么快！」老大就比较稳重了，不慌不忙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能帮到你什么？」 「我们兵分两路，等你好消息。」纪淡月把在少管所的任务分配给它们。 在少管所的人都是未成年的青年，不服管教，多次藐视法律。 偷车卖钱，欺负同学约架，大晚上开着刺耳的改装摩托车，在大街上扰民。 青春叛逆期的人自认为自己这些行为帅炸了，长辈的好心劝告都被当成聒噪的蚊子一直发出声音。 一大串地挤进来，又一大串地挤出去，纪淡月明显看到了墙在抖，应该快要承受不住，要塌了。 以后还是不要约在家里了，不然再来一次，早晚会坏，中午就在家睡觉。 小人在最后面出去，它对着俩个人转了几圈，然后调皮道：「画个圈圈祝福你们。」 纪淡月的朋友，柳向寻在很多都在的时候只会看，和小人比较熟悉，搭话道：「祝福我们什么？」 「百年好合呗！」小人怕被打，飞快就跑了，一句道别在风中，夜里没有睡的鸟儿都听见了。 柳向寻捕捉到两个字，百合。 好像能吃。 -------------------- 柳向寻：「这个百合好白啊，一定很好吃。」 今朽：「白白嫩嫩。」 纪淡月：「告你性骚扰！」 内容只为剧情服务，不可当真。 第34章 虫子 纪淡月才躺下去一个小时，柳向寻就从隔壁房间来找她，「床上有一只大虫子。」 纪淡月一听，就从床上跳下来，「我帮你去抓。」 柳向寻把人放在她躺过的位置上，「不用了，已经被我打飞了，不过我害怕。」 纪淡月抱着双臂，眉眼带笑，宠溺地拍拍柳向寻露出的肚子，「想要和我一起睡？」 然后把衣服拉下去，腹部要盖好，不能着凉。 柳向寻翻身侧躺，用头指着隔壁的空位，「对，那只虫子很可怕，绿色的身体，白色的毛，然后头顶上还有两个红色的眼睛。」 纪淡月把立起来的枕头放好，朝着她分配好的地方躺下去，嫌弃道：「好噁心。」 柳向寻似乎在回忆，她手指在穿着短裤的纪淡月大腿上，点点跳跳，「对，我看到的时候都快要吐出来了。」 一戳下去一个红点，纪淡月的腿上都可以下一盘棋了，「你用什么东西打飞的。」 柳向寻用手模拟武器，「床头柜的一个长夹子，两个木头夹在中间，然后飞快地跑到厕所，用水沖走了。」说完就夹起了纪淡月的脸颊肉。 中间有夹心的油条，纪淡月一抿嘴，就把被困住的肉收回来。 她观察着有多动爱玩的柳向寻，把一个存在她脑子里很久的一个事，说给柳向寻听，「万一沿着水管又爬上来，等半夜的时候出现在床头柜，两个像红外线一样的眼睛盯着我们，在心里计划如何报復。」 柳向寻捏紧薄被的角，画面一下从纪淡月脑海里就出现在她的想像里，连忙制止道：「别说了，好可怕。」 眼前空白的墙出现了一只有着十八只腿的蚂蚁，体型比外面的电视还大，柳向寻赶紧把眼睛闭起来，恐惧道：「人间真恐怖。」 第44页 纪淡月在柳向寻紧紧闭起的眼，手在前面上下扫动，附和道，「是有点，如果下雨的话，空中会布满长着翅膀的蚂蚁。」 刚才的幻觉就是这个生物，难道纪淡月也看见了？ 柳向寻缓缓睁眼，墙还是墙，没有多余的东西，握着纪淡月的手臂，紧张道：「会咬人吗？」 纪淡月把暴雨前的飞蚁称为蚂蚁，大小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对可以飞起来的翅膀。 她前几天刚刚遇见了一次飞蚁自寻死路的时候，一旦不小心将门窗打开，那家不再是你的家，而是它们的。 成群结队的飞蚁，占领有光的地方，密集的程度让人感到恐惧，「不会咬人，但人很怕它，到处飞，一碰就死，爬过的地方想想就难受。」 纪淡月在飞蚁出没的时间里，有一回没有赶回家，只是走在一个吸收了大量太阳能的路灯下，脖子立马就掉了两只，不停地攀爬，想要重新飞到灯下。 她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快速抓着一把往地面砸去。 柳向寻双手放在肚子上，毫无赘肉的腹部发出一声提醒，「我好像有点饿了，你想不想吃东西。」 「那我们来吃一个宵夜吧。」纪淡月早就饿了，她的计划不在晚上十点过后吃东西，本想在梦里催眠自己。 柳向寻一说，坚持到现在的意志力也白费了，「点点烧烤吃，这一家超级好吃，让你也尝尝。」 「这个是什么？」柳向寻眼尖，一下就找到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纪淡月把它加入购物车，把不復存在的蚊子拍走，「很好吃一种东西。」 好吃的东西，柳向寻就不会放过，她提议道：「那来一串吧。」 纪淡月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件科普的事，她放大图片，指着被竹籤子串起来的长条，「它是虫子。」 柳向寻沉默不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吃，那个销量两百加，回购第三名。 万一很美味，那就不错过了，柳向寻可以暂时屏蔽内心的恐惧，满足自己的味蕾，大胆一试，「好吃吗？」 「很香，很酥脆。」纪淡月很怕活着长得丑的，能吃的她反而会去尝试，然后爱上。 「那来两串吧。」一人一串，公平对待，柳向寻又瞄到了一个新的，「鸡腿呢？」 纪淡月像一个家长一样，要克制住孩子的购买慾，她拒绝道：「不要。」 柳向寻看着上面的图片，都快要流口水了，小声委屈道：「我想要一个。」 纪淡月是一个见不得孩子不开心的家长，她立马转变，同意道：「那就来一个。」 多吃点，长高，正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虐待孩子。 柳向寻已经在幻想吃到嘴里的味道了，她胃口增大，得寸进尺道：「我想要两个。」 一个都同意了，再多一个应该也不介意吧。 纪淡月毫不犹豫把购物车里的数量改为二，「那就两个。」 展示出来的菜品几乎都进了车里，纪淡月狠心按了结算，提示窗弹出，未选必需商品，滑下去一看是辣度，她拿不准主意，徵求饭友的意见，「要什么辣？」 饭友的飢饿的胃得到很好的满足，她疯狂道：「变态辣！」 纪淡月不贊同，「不行，她家辣椒很辣，吃了晚上会睡不着。」 柳向寻以前可是铁胃，什么东西就到她的肚子里都跟白水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她保证道：「放心，我不会难受的。」 纪淡月不信，即使不对她有信任，也没有拆穿她，「厕所会难受。」 柳向寻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鬼，不能让任何东西感到伤心，改变道：「那就微微辣吧。」 「嗯，要乖一点，不然明天就什么东西都吃不了。」 微微辣在这个以清淡为主的饮食城市，销量最少的，最多的是中辣，这里的人接受程度有点强。 柳向寻现在就想要让自己的嘴巴享受到，她心急道：「大概多久送过来啊？」 纪淡月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四十分钟。」 柳向寻也不能跑到店里去把刚才下单的冰冻食物带走，找了一个消遣时间的好点子，「那我们就先聊一下天吧。」 纪淡月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就出问题了，她直白道：「想要知道什么。」 柳向寻就在刚才有一个困惑，「人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手巧吧。」纪淡月找了一个很好听的解释，总不能说因为馋所以弄出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你说我去学习会不会也做的好吃。」学会了就可以随时随地都知道了，柳向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这么邪门的方法都能够想到 柳向寻站在一个废弃的舞台上，台下只有纪淡月一个人，她捧场比一堆人都激动，「肯定可以的，小柳可聪明了，我觉得一天时间就全部能学会了。」 「很难的，我刚才看电视里的人煮菜都把家里烧了，我肯定不行。」 「还没开始就先把自信心打击没了，不要这样想，你会针灸，人间很多人都不会，还能赚到很多钱。」在纪淡月心里，柳向寻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继续举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你还会用针杀人。」 「你太夸张了。」柳向寻才不会夸大事实，她淳朴道：「我看不见的东西，针会穿过，不会停留在上面。」 「不用管这些细节的小问题，你记住一件事，你非常地厉害！」纪淡月给柳向寻看外卖的其他店铺，「还要吃什么其他东西吗？」 第45页 不能亏待孩子，吃饱才能干活。 柳向寻才没有和纪淡月连上脑电波，她拒绝道：「不用，我们少吃一点，这样就不会很饱，撑着难入睡了。」 -------------------- 柳向寻：「好吃，爱吃。」 纪淡月：「嘿嘿。」 第35章 借钱 狂风吹来暴雨，柳向寻腕间的手錶自动发出报警声，还在睡梦中的两个人都被闹醒。 纪淡月拉过她的手，眯着眼看是因为什么而导致的。 她们其中一个正在散步的目标威胁到了别人的人身安全，需要在事情发展前去阻止他。 不然，被杀的人所有的仇恨就会堆在她们身上。 好一招诬陷的手段，这是谁定的不合理惩罚，就应该让提出的人，来承受这一切。 正做着美梦呢，还没有结果就被打断了，纪淡月烦躁到不想叫醒柳向寻。 她打算在六点二十分叫柳向寻起床，太阳出山，正好能看一个日出，饱饱她的眼福。 纪淡月给即将要被杀死的人算了一卦，如果没有人去干扰，那么将会会在十二点零五分被他以同样的方式报復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纪淡月不太想去打断他人的復仇之路，但命薄上说，现在不是他死亡的时候。 早死晚死都得死，纪淡月倒是很想在十二点过十分去抓捕目标，留出来的五分钟给他平復心情。 能亲手将害死自己父母的人解决掉，人生活着的遗憾如愿完成，可惜这所谓公平的规矩不行。 一个死人的仇恨而已，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不过要不要冒险去承担这个责任，纪淡月还没有想好。 她矛盾的想法又出现了，一边想要大方的贡献自己，一边又想着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做让自己身体受伤的事。 同情和冷血同时在她的大脑争论，到最后谁也争不过谁。 冲动的行动才是最值得敬佩的，纪淡月深知自己是一个现在想好，到关键时刻又会按照局面来改变。 最后会做出什么，这个时候的纪淡月又能知道什么呢？ 晨间的第一抹阳光，纪淡月看到了。 她平静地盯着太阳缓缓升起，公平对于很多人来说都难得到，因为有时根本就不存在。 人人都想要，可它并不会偏袒生活在淤泥里的人，反而还会让这些得不到。 从小在家庭里得不到，在内心安慰自己，等以后长大就好了。 长大后，小时候的想法在某一个瞬间被埋没了。 一直都没有被平等对待过的人，越渴望越没有，才会更加想要拥有。 完整的圆形从远处的山峰上冒出来，纪淡月轻轻拍着柳向寻的人后背，「小柳，日出来看你了，快起床回应一下。」 太阳会照到所有人，暖洋洋的温度让生活过的不如意的人也短暂的体会到了一丝希望。 如果忽略不小心被晒黑的肤色，那阳光就是世界美好的存在。 柳向寻被人一碰就醒，睡衣的领口有些大，头一歪锁骨就随着动作跑出来和纪淡月打招唿，「你怎么起这么早？」 柳向寻闭眼前，纪淡月还没有睡，醒来她已经在玩。 纪淡月也想到中午才起，残酷道：「不是我，等一下你也要起床了。」 这下谁都别心疼谁，都要一起。 柳向寻的状态不像刚醒，更像一晚没睡的清醒，「我们要去吃早餐吗？」 纪淡月下床一趟，把窗帘往两边拉去，「去抓人，不过可以先去吃个早餐。」 「抓完是不是就要回去了。」不止纪淡月想到了这个问题，柳向寻悲伤道。 要离开了短暂生活的地方，都是不舍。 「对。」纪淡月把她眼尾掉落的睫毛拿下，「不想回去吗？」 「这里好吃。」柳向寻对能满足自己口腹之慾的地方都很喜欢。 「让陆成文办个证，这样就可以随意上下玩。」纪淡月知道有一个可以办假证的地方，而只有在地府出来的才能正常长久使用。 离别的忧伤已经出现在她们身上，都在找以后能留在这里的办法。 半边天还是青黑色的状态，没有开灯的房间看不太清，这样也就方便了偷看的人不会被发现。 纪淡月已经腻了日日都能见到的东西，开始对新鲜的柳向寻产生浓厚的兴趣。 柳向寻就这样盯着周边冒白气的太阳，感到了飢饿感，刚离家出走的思绪就被突兀的声音叫回来，「门铃在响。」 纪淡月想不出有谁会来找她，平时有事都是线上联繫，「有鬼。」 鬼敲门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但不会有鬼这么不识好歹来这边。。 「是人吧。」柳向寻第一直觉门外的人有些像她认识的，「会是谁啊？」 纪淡月也不去开门，她在脑中全国过了一遍，确信是一个陌生人，「应该是不认识的，让他敲吧，给我们看日出的时候还演奏一曲。」 陆成文趴在猫眼上往里瞄，怎么没有人影来，他用人间的号码给纪淡月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开门。」 纪淡月听到他的声音，心想还不如是鬼呢。 开门放人进来，一人站在一边迎接着陆成文，三个人对角站着，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两只眼睛都不够用，做不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纪淡月看着他叠起的裤脚里，有很多黄色干枯长草，狼狈模样使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背调员工，我要告你。」 第46页 陆成文在一个蚊子包上面掐出一个十字架，「你的大脑记忆有点短暂啊，前一脚刚写的入职表格上面有家庭居住地址，后一秒就忘记了。」 柳向寻丢下多年的领导，一个晚上就足够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找我们干嘛。」 「借我点钱。」陆成文这一次来人间的体验感一点都不好，装满了人民币的钱包被偷了。 柳向寻把自己的钱守护好，「禁止对员工的钱包起心思。」 「快点，很忙。」再晚一点就不赶趟了，陆成文催促道。 纪淡月随手从一个夹缝里抽出一张，「只能有一百，不能再多了。」 「给我八百吧。」陆成文计算了一下费用，然后提出要求，还不忘好处，「等还你一千。」 纪淡月立马就把钱转给了陆成文，「行。」本来也是要借出去的，有好处不占白不占。 陆成文办完自己的事也不多留，钱一入帐就挥手告别，「我走了，等晚上再来找你。」 「记得带宵夜来。」马上都可以开聚会了，纪淡月祈祷不要再从下面冒出来其他同事了。 陆成文总不能用她的钱请她吃吧，拒绝道：「没钱，下次富裕了再带。」 等陆成文彻底消失在眼前，她们更换了一个观看点，纪淡月八卦道：「他去干嘛。」 柳向寻随口道：「找好朋友吧。」 喜爱热闹的人，没有好友相伴，游行都变得无趣，陆成文不是喜欢一个人去玩的类型。 纪淡月把正方形的玩偶抱在怀里，「他有吗？」 柳向寻找了一个双胞胎放在双腿上，不确定道：「应该是有的吧，总不能去看别人玩吧。」 纪淡月想起了有段时间很火爆的一个gg，点评道：「有点像空巢老人。」 柳向寻讲过纪淡月听，自己对空巢的理解，「一个人住的人吗？」 「对，浑身都散发着孤单的气息。」纪淡月把柳向寻腿上有图案的那一面翻出来。 一个是月亮形状的空碗，一个是抱着一束紫色薰衣草，柳叶枝条做点缀，正在朝往里面丢钱的上半身。 本来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只要提起那就会关联起来。 柳向寻把两个形象放在一起做比较，最后发现，出现了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匹配度，「还真的哎，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正在骑自行车的陆成文打了好几个喷嚏，费劲踩到目的地后，他看着别人从车里下来，问自己为什么不打车。 -------------------- 某位不愿意露出姓名的男性配角：「v我50，听我详细復仇计划。」 第36章 猴子 十一点四十七分，纪淡月把车停好，比人还高的像剑一样外形的草挡住了脚下的黄泥土路。 纪淡月用手扒开叶子，手背被边缘的锯齿状小刺划出了一道口子。 青色的血管在表皮下，能够清晰地看见血管的走向。 今天多虑的想法在此刻得到结果，纪淡月用一滴血换了一条命。 全家人的恨，无非就是让她生一次病。 既然这里的东西这么不识好歹，那她就当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晚一点也能完成的事，不用太早去解决。 柳向寻对依稀可见的交通工具，发出疑问，「我们的车会不会被偷？」 「偷就偷吧，命也不长。」没有几个人能遭受得住车上的符文诅咒。 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要还，而纪淡月不缺东西，她的惩罚都是很严重的。 不珍惜他人物品的人，自会引得祸上身。 柳向寻跟在纪淡月后面，往脸打的刺木被掰开别在其他茂密的树上，「那我们等要怎么回去呢？」 「跟着我，自然有办法。」纪淡月自信道。 有刺的植物上开满了鲜花，白色和淡粉色的花朵全部绽放开来。 柳向寻只敢看看，不敢去碰，不然等被咬一口，疼的是她。 不是自己的人东西强求会受伤，这个道理她很清楚。 纪淡月脚下的触感不对，她皱眉低头一看，圆形的鼓包被雨水沖刷着向四周塌陷，是一个坟墓。 很多地方还实行着土葬，在自己名下的土地找一个风水宝地，当做死后的家。 现在纪淡月一脚踩到人家头上去了。 纪淡月紧急让身后的人停下脚步，「等等！我们登堂入室了。」 柳向寻身形一顿，拉着纪淡月就往后退，做出的动作总是比问出口快一步，「谁的家？」 没有立碑的坟墓只有亲人知道是谁，纪淡月破坏了别人的深眠，自然要表达歉意，「长辈的。」 包里用来充飢的饼干被当成了道歉的礼物，分成三份放在地上，才闭着眼进行虔诚的鞠躬。 等做完一切，纪淡月转过身和柳向寻说，却见她跟着自己也一起在道歉。 绕路只能钻草丛，纪淡月忽然想到，先前入口的路可能不是进村的路，而是亲人来祭拜踩出来的。 提醒一路直行的导航，和现实的路况对比，让纪淡月不禁感嘆，第一个走过去的人脸应该还完好吧。 在她决定要不要蒙着脸夜硬走的时候，柳向寻找到了一条出路。 终于走到正常道路上的人才有时间问出口犹豫已久的事，「小柳，问你一个难题，想听听你的想法。」 柳向寻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第47页 纪淡月也没有说的很清楚，她随便用了一种替代，「一个是你了解品德的人，一个是你不认识的人。两个人产生的矛盾，前一个要杀死后一个，但后一个当初做了比即将发生的事还要恶劣。」 「那后一个死，不就是正常的嘛？」柳向寻给纪淡月分析她所想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死还对前一个不公平呢。陆成文总说要保证，公平在每个鬼身上。」 手背只剩一条红痕，纪淡月把末尾处被吹干的血块抠掉，「好，那我们走慢一点，太快容易累。」 十七分钟后，她们决定好的事就完美成真了。 万里无云的天空闪过一道雷，在地里忙活的人们抹掉额间的汗，嘴里嘟嚷着，这是什么鬼天气！ 纪淡月知道，这不是下雨的雷，而是在最后提醒她。 如果要看着一个人在面前死亡，那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后果。 雷的降落点就在前面，柳向寻幻想着那边冒出了白烟，她问同样在发呆的纪淡月，「带伞了吗？」 纪淡月被雷下来后的黑烟吸走视线，「没有，不用带，不会下雨。」 脑门感到一点凉意，柳向寻去摸又没有，疑惑道：「我怎么感觉有水下来了。」 「啊。」纪淡月伸出手好好感受，还真的有，她的判断出错了。 「好像又没有了。」柳向寻看着还艷阳高照的天，在第一滴水后没有迎来第二个。 纪淡月头部转动，向四周望去，刚才还在用锄头挖草的人不见了，全部都消失了。 环境里的人物会突然出现，然后在被迷住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又消失。 纪淡月把之前人站着的位置都看了一遍，前方越来越模煳，听到有异常的响声，她沿着声音去找，树上不同的颜色，危险就在她们面前。 她拉着柳向寻默默无声往后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有蛇，小心。」 剧毒的倒三角，墨绿色的身体，锋利的眼睛，用来感知外界情况的蛇信子朝着纪淡月，张嘴后的弯曲尖牙，向她发出警告，她们进入了它的地盘。 大多数蛇类都是近视眼，纪淡月曾经看过的野外自救指南还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遇到蛇不能惊慌失措，要冷静，尽量不发出动静，等退到三米外，再迈大步远离。 就在纪淡月以为到了安全距离的时候，蛇从树上下来了。 纪淡月站在柳向寻前面，没有用心学过的咒，自然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处。 在此刻她痛恨当初不认真学习的自己，重来一次应该也是不会想着，后面会用上而放弃驱动物的咒语。 动物科普视频总说遇到某种蛇不用想着逃，找个阴凉的地方让尸体晚一点腐烂就行。 纪淡月觉得这里就是一个不错的阴凉宝地，背靠大树，前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河。 柳向寻最初只以为是一条小菜花蛇，现在意识到了可能是有毒还毒性很强的，她看不见纪淡月口中的蛇在什么地方，只好问。 像蚊子一样的音量纪淡月差点没听出，她无声重复几遍才大概对上，柳向寻问蛇在哪？ 又是只有纪淡月能直观感受到的恐惧，她放弃了继续逃走的想法，万一发出声音惹怒了它，死的更快了。 纪淡月紧绷着身体，盯着已经到地上的蛇，还有心情吓柳向寻，「来找你了。」 这一次她没有说谎，柳向寻在这种紧急关头，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她都紧张到结巴了，「你、你会死吗？」 纪淡月假装随意道：「可能吧。」心里快要被折磨疯了。 柳向寻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闹了。」 好噁心的触感，纪淡月放任不管它的动作，让它肆意沿着身体爬行，「没闹，蛇现在爬上了我的脖子，只要它张开嘴巴一咬下去，我就结束了我的生命。」 柳向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直接上手抓，又怕她贸然行事，导致心情可能很好的它变得糟糕，「你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帮你把它抓下去。」 纪淡月偏头不小心和它对视上，立马就移开，不想看见它一眼，「它没有咬我，在亲昵地舔我。」乖顺得像她养的宠物。 「会不会是认识你。」柳向寻还是担心，她提议道：「你小心把它拿下来，不要放在身上，很危险。」 「下来了。」纪淡月动作轻柔放在地上，在它又想要爬，她装作恶狠狠死死瞪着它。 解决了蛇，纪淡月一看手机，到时间了。 手錶震动起来，上面有一个红点，距离六百米远，在村长家。 上面超级详细的地图，反而让人感到头昏，看不懂。 「跟我走。」纪淡月的第六感分辨出的具体方位只有她知道，说出来柳向寻也认不到。 她吐出一大口气，认真道：「不能松开手，我们是队友，不能抛下对方，连念头都不能有。」 浓厚的白雾，只能看见身边的人，纪淡月怕柳向寻突然撒消失，愈发紧地握着她的手。 「我能看见，你前面有颗树，然后树上有一只正在吃香蕉的猴子。」 排外和不公平的对待，终于让纪淡月亲身体验过一回了。 还有一个疑问，这里怎么会有猴子，还在吃香蕉。 -------------------- 吗喽带着它的香蕉也申请加入动物世界。 第48页 今朽：我以前去采蘑菇的路上，遇到一条蛇吓死我了，还好它没发现我，不让就要被它打上标记了。 关于蛇是近视眼这个，不全是，反正大多是，然后文中说的自救办法，好像看大自然知道的知识，记不太清了。 第37章 真相 柳向寻伸手接过猴子递过来的香蕉，是一个坏的，黑色的斑点布满黄色的果皮上。 猴子恶作剧成功，对着她拍手庆祝。 纪淡月能看到蛇，柳向寻则是猴子，在大自然中猴子对蛇会有天生的恐惧，为什么这一只不怕，还和柳向寻一起玩。 她有一个猜测，这两者都不存在，她们面前是空气，而那些是幻觉，是虚假的。 在这里浪费的，一定过了该抓捕目标的规定时间。 迷雾的出现会不会是他也感知到了，她们已经来了，怕不能如愿，所以使出这么低级的障眼法来拖住她们。 就连时间都有所改变，纪淡月手机上的日期是昨天，柳向寻的手錶是地府的时间。 能受到印象的只有她，纪淡月在努力想起忘记的脱离咒。 长时间不用的东西都选择性的遗忘，导致现在需要也忘得差不多了。 记不起来，纪淡月放弃了，到了时间会自己变得正常。 她现在能唯一保证的就是身边人是真实存在的。 「走吧，让它们俩自己玩。」纪淡月和柳向寻十指相扣，白雾慢慢撒去，这里的树不确定还会冒出什么动物，怕出现对她们有伤害的，原地等待，不如去冒险往前看看其他地方，总不至于会死。 柳向寻本来就没有对陌生的地方感到害怕，刚才只是有危险威胁到了纪淡月才产生一丝恐惧，现在危险消除，她还跟着完好的纪淡月，就跟出门游玩一样，分享着她遇到的趣事，「刚才猴子给了我一个香蕉，好丑。」 「你吃了吗？」纪淡月那时还以为她想要牵手，差点就搭在上面了。 「被我还回去了，重新回到它手上，变成了碎泥，流出来的汁液竟然是蓝色的。」柳向寻在拿到的那个瞬间就丢回去了。 不出名的景点只有她们两个人在里面游玩，还有一些小动物作陪。 纪淡月通过挂在空中的太阳来分辨现在大概的时间，她盯的久了，感觉像走了很远，闭眼又睁开，仔细一看，还在原位。 她们像被困在一副静止的画布中，画上的小人僵硬地保持一个动作，直到画被人破坏掉，才得以解救。 能够弄坏的好心人还没行动，所以她们出不去。 只能一直往前走，无目的地走。 一大片蝴蝶出现，花从土地里冒出头，在目瞪口呆的俩个人中彻底绽放。 有一位穿着白裙子，披着乌黑长髮的人在花中奔跑，朝着跑得更快的人喊道：「哥哥，你等等我。」 哥哥一个劲和妹妹的比赛跑步，在前方鼓励道：「你跑快一点就可以追上我了！」 哥哥越跑越远，有花的地看不到尽头，人在距离下只有一点。 妹妹被一个东西绊倒，她坐在地上拍拍裙子上的灰，起身继续往哥哥的方向跑。 一只手抓着她纤细的脚踝，指缝的泥土刺进皮肤里。 她惊慌失措想要摆脱，弯腰去掰，却被用力一推，她坐在地上，摸到了一块边角锋利的石头。 居高临下露出让人厌恶的笑容，是住着河边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叔叔。 在他靠近时，石头砸向他的眼睛，脆弱的皮肤被划破出血。 眉骨出现一条大裂缝，新鲜的血液从眼睛到下巴，最后滴在石头上。 鲜血把白色长裙染红，柔顺的头髮此时也因为挣扎变得凌乱，她狠狠瞪着眼前的人，恐吓道：「你敢动我，我哥哥会杀了你的！」 周边的一切存在都是方便行兇，正午阳光强烈，不会有人出现，这一块是荒地，温度高起来后，就会自己顽强生长。 如果有人来看，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丢失的衣物，还有一些精美的发卡。 可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秘密花园。 头髮被拽起来，他在白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低声嘲笑道：「现在吗？你说他能找到你吗？」 周围杂乱的声音，只要不是大叫都会被发现。 他跟在她们后面很久了，从几天前听到她们说要来这里玩，就开始尾随。 特地等着俩个人分开很远的距离，才上前行动。 她被掐住的脖子，隔绝了外界的空气，嘴唇微张，似乎还叫着，哥哥，救我。 恶魔怕她发出声音，另外一只手捂着她的下半边脸，用力到刚才还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颊，在碰上的那一刻血色尽失。 他还没有玩过动不了没有意识的肉体呢，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这么久的等待也是值得。 手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小的时候他恶劣行为，就在她面前暴露过一次。 千防万防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到他手上了。 大风把花都吹得摇晃起来，哥哥发现了不对，他转身往回跑，着急大喊道：「妹妹，你在哪里！我不跑了，快出来。」 一米高的花，因为风摆动起来，根本看不出哪一处是人为在动。 只能听到夏天吵闹的蝉鸣，他听不到妹妹的唿救声，也找不到她人在哪。 只能一遍遍喊着，想让妹妹知道，他就在这里，玩腻了就可以出来。 第49页 他分不清从什么方向来的，只能一步靠边走，却离他想找的人越来越远。 人在死亡后，听觉是身体最后封闭的器官，她闭起沉重的眼睛，耳朵边一直都是哥哥的声音。 她也想要出去，想要回应。 现在就连一个简单的声音都发不出，她的眼睛也睁不开，像小时候刚学游泳的时候。 还学不会憋气，就被哄骗着潜水，她在水中扑腾，难受到在水里张开嘴巴唿吸，大量的水进入她的口腔，从鼻子和嘴巴。 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窒息导致身体无力向上游，只能紧紧抱着自己。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她被人抱起来，胸口被用力按压，让她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 好奇怪，就这样几次过后，她的心跳又重新开始舞动。 鼻子被捏住，一只手伸进嘴巴里，把不小心唿吸进去的水草弄掉，然后传送进来了新鲜的空气。 她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恢復意识，食道管里大概还堵着一把水草，不然为什么还是不能说话。 吸水过多的耳朵自动形成一层膜，削弱了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最大的声音就是心脏跳动的频率。 她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吐，她眉头一皱，偏头吐出了一直堵住的水。 被水浸泡时间过长的眼睛很干涩，她只能看见自己的哥哥，他脸颊上流满了泪，双眼通红。 上一次出现这些难受的感觉，是哥哥救了她，为什么这一次哥哥不来了。 她又开始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明明没有水，她为什么还会感到窒息，难道是有花偷偷跑进去堵住了。 她想用上一次的办法救回自己，却因为一直张不开嘴。 哥哥不在，她也救不了自己，眼角溢出了一点水。她好累，哥哥为什么还不来。 他不是保证过了，以后有危险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这一次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来。 她决定，等见到哥哥要生好久的气，不会再因为他哭就原谅他了。 哥哥是一个大坏蛋，说话不算话。 还不来救她，以后再也不要让他来救了。 她攥着裙子的手，松力垂在一边，生气地想。 -------------------- 在外一定要远离青纱帐。 第38章 如愿 直到夜晚降临，都没有找到，一遍遍地走完了，却还像是在原地。和传说中的鬼打墙一样，明明走了很远，回头一看还是在原处。 哥哥还抱着一丝希望，可能提前回去了呢？说不定一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就在他走到马路上的时候，一个小孩指着中间的地，问道：「哥哥，那是你的朋友吗？你把她忘记啦！」 离的太远，他看不清是谁，只能用身高来辨认是一个成年的男性。 小朋友才会钻进去玩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大人，他心里突然浮现出不好的事。 他也不管天黑后进去会不会有危险，立马就往那个位置跑过去。 看不见路，自然就避不开一些小土坑，他一脚踩进去，膝盖跪地，下巴磕到一块平整的土。经过一天暴晒，变得坚硬如铁，往下一摸土的碎渣混着血出现在手指上。 他在里面见到了一些彩色发卡，以为是进来拍照掉落的，没有多管就走了。 水泥路边上的太阳能路灯自动亮起来，已经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他现在只想去看一个答案。 终于跌跌撞撞的到达后，如果现在天还亮着的话，就可以看到泥土中还有一把黑髮没有被盖住。 因为无人管理，有些地方很浓密，有些又长不出，空白的地方像是排水沟。 这一块的土明显被人新翻了一遍，潮湿的泥土颜色与其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用手挖一些被踩的很严实的土，被一把细丝缠住了手。 等颤抖着把表面上的土全部挖开后，他找了很久的妹妹，苍白着脸沉睡在此。 他和以前一样，用心肺復甦，这一次的手怎么也控制不好。 快要看不清妹妹的模样了，他眼睛快速眨着，一滴热泪打在她眉间。 妹妹最讨厌有水在她脸上了，这一次不小心弄到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不骂他。 他不愿意相信，继续进行着他牢牢记在脑海中的急救知识。 告诉他妹妹在这里的小孩，也慢慢跑过来，一瘸一拐的努力着。 他指着村里的一个方向，说：「哥哥，我刚才看清楚那个跑出去的人是谁了，是住在河边的冒伟叔叔。」 这个人是父母在村里最讨厌的，她们说以前他就差点害死了妹妹，以后看见他就要离远点。 柳向寻背过身去，仿佛不看见就没有发生这一切。 她不断的给自己做深唿吸，让憋在心里的气排出去，纪淡月默默的在她背上往下摸，安慰着。 柳向寻正对着路，刻意迴避的人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哥哥背着终于找到的妹妹回家，后面跟着一个帮妹妹把裙子上的土，摘下来的小朋友。 生离死别真正出现在她们面前，才知道不管是不是亲人，都不能平静的接受。 柳向寻这一次没有再躲，她沉默地盯着一步一步往家走的三个人，「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是不是她们？」 纪淡月把最后一张纸给柳向寻，自己用手背一擦，她苦笑道：「小柳，真聪明。」 第50页 幸好，她们没有阻止，连想法都没有过。 不然愧疚和难受会把她们死死压着，透不过气。 事情背后的真相，让她们了解清楚后，杀人动机也变得合理起来。 没有人能放过。 全家人因为他而结束了绚丽多彩的生命，最后死亡的人，还要看着他在世上好好活着，这是对他家里人最严重的惩罚。 柳向寻好久没有直面感受到，人性的险恶了，她情绪低落道：「你说他现在被杀死了吗？」 一个全身心都是坏的人，怎么能完好的活着享受，就连死应该不能让他这么痛快，要慢慢虐杀。 用没有开刃的小刀，一遍遍在四肢上划，一次不破，那就多几次。 不锋利的刀面弄出来的伤口，是凹凸不平的，想要更深就继续在已有的地方用力刺进去，直到能碰到骨头。 如果把骨头弄断，身体会大量分泌内啡肽来缓解疼痛，这样就白费力气。 所以从小伤开始，后面在原有的地方增加，疼痛就会一点一点加重。 一天进行一个地方，结束后在伤口上撒满盐，然后用白酒消毒冲掉。 这是柳向寻曾经听说过的一些让人说实话的手段，毫无人性的折磨，没有几个人能抵抗住。 今天过完，会对明天产生恐惧。 不过有一个坏处，这样下去一直强忍住的人会疯掉。 疯掉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会被丢掉，不是普通的随地丢，而是挖一个深坑，把人丢进去，然后让他亲眼目睹自己被活埋。 柳向寻觉得这个很适合那个冒伟，惩罚的手段都是从一个当时爆发战争后，被对面抓走逃出来的人口里说的。 她一直对这些印象都很深刻，因为光是想想身体就出现了那些痛。而有人是真正体验过的，宁愿疼到失常也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年少的他背着妹妹的尸体走过这一条路，长大后的他一个人孤单地走过很多遍。 纪淡月相信他心里一定想着妹妹，因为他现在就直直盯着那边的小小的背影。 小时候没有完成的事，现在他解决了，还看到了当时俩人最后一次回家的情景。 纪淡月先悄悄在他身上念了一个符，不然等跑掉了还要去冒着危险找他。 等做完就当做刚发现他的到来般，拍拍柳向寻，指着树上有猴子，地上有蛇的眼熟地方，「肯定死了，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前面。」 「他？」柳向寻担心他看见了，会想起那些痛苦回忆，「他自己来了？」 纪淡月把东西拿出来，提醒道：「在你的东南方向。」 柳向寻分不出方位，她在左右手后面犹豫，「东南是哪里。」 「现在在你后面，别动。」纪淡月不好动手，陆成文虽然给了一件武器，但她不敢用，柳向寻也是鬼。万一失手把她抓进去了呢，陆成文说过，一旦进去就无法出来。 他知道这是来抓他的，没有挣扎，也没有想要逃避，反而要感谢她们。 她还在想该如何让柳向寻不打草惊蛇地走开，就见他消失了，手上小碗的盖子自动盖严实了。 陆成文说完只要进去了一个，盖子就会变牢固，等到达地府后，会自己松开。 还以为会费很大力才抓住，他怎么自己进去了。 柳向寻脖子往后看，问吃惊的纪淡月，「还在吗」 「他累了，在这里睡觉。」纪淡月也大概能想到因为什么。 人在死亡前，自身能够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鬼自然也可以。 蛇把猴子咬死了，蓝色的血流到纪淡月的脚下，不想踩到，于是往后退，下雨后潮湿的地，打湿了她的裤脚。 树上一边挂着一把没有成熟的绿香蕉，一边是完全成熟的苹果。 刚才跟在兄妹后面回家的小孩，出现在眼前，他坐在树上，费力地掰下一个香蕉，和手上的苹果放在一起。 两个水果一碰到，香蕉就变黄了，散发出香甜诱人的香味。 就在想要摘下第二个的时候，他的手变成了一摊水，不知所措地看着纪淡月，「姐姐，你来带我回家的吗？」 「快下来，姐姐带你离开这里。」纪淡月躲开他的眼睛，不敢看他之前发生过的事。 柳向寻和纪淡月中间站着他，柳向寻看不见，她都不知道有没有牵到。纪淡月帮她摆好手，这样就好了，小小的手放在大手里，她笑道：「大朋友牵着小朋友。」 俩人一起牵着他的手，带走了他，前面的河里还有他正在招魂的尸体。 -------------------- 她懂他，所以就算有惩罚也会让他如愿。 他懂她们，所以自己进去了。 第39章 尾随 她们的成功，陆成文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保持着一次一个电话，又给纪淡月打过去。 「这一次总是你们的努力了吧。」陆成文吃着一根小布丁，还是这么可爱，他来动物园的时候刚好赶上呆呆的鲸头鹳吃饭。 一条鱼就快要被饲养员餵到嘴里了，就在碗里只是轻轻蹦了一下，就抓不到了。 纪淡月和柳向寻商量今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先回去休息一下，还有一个明天再说。 得到她的贊同后，就带着她们的新伙伴去找电动车。 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电话，她有一个邪恶的想法，反问道：「你很无聊吗？」 第51页 陆成文又去看猴子，拽着一个藤就到处盪，吃完的棍子丢在垃圾桶里，「还好。」 「那你过来一下，给你一个惊喜。」纪淡月低头看了一眼乖乖的小橙子，打算交给陆成文。 太乖了，名字还是他主动说的。 陆成文天真的以为是惊喜，兴奋道：「等等我，一个小时后就到！」 剩下还没有看到的，就只能快一点走过去看一眼，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 手机一响，陆成文收到了一条新消息，骚扰他的男生言语上更加暴露，「宝贝，好巧，我在人间看见你了。」 陆成文不知道他是谁，但对方对他了如指掌，他用力敲字，威胁道：「如果你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杀了！然后带下去让你当一个扫地的。」 死变/态，昨天的消息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他可热情了，还给他倒水喝，怎么可能。 陆成文都没有印象，他接触过一个这么不正常的人，所以一定是他乱说的。 不是工作日来游玩的人很少，陆成文开始对身边经过的路人都起了疑心。 感觉周边充满了监控，一直被监视着。 他还没找出最可疑的人，就又收到新的，「好啊，我还会做饭，当你的私人保姆。」 会做饭，陆成文又得知一个新的线索，他这一回减少了大半一看就不会做饭的人。 被他放弃观察的人有五个，两个很瘦，如果会做就不会是这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了。 一个身边有女朋友，一个陪着父母一起来看的，一定不会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有一个距离自己挺近，网瘾少年，连出来玩都在打游戏，肯定没有时间去分心。 所以这里面谁是，陆成文往上翻着，最开始的消息是三个月前。 那个时间，他在人间玩，所以一定是那天擦肩而过的人。 不然不会说出，「你好香。」 他那天去的地方人很多，不能像现在这样，一一去观察。 陆成文打算今天不回他了，他的心情挺好的，等郁闷的时候再去找他。 这里离纪淡月家骑自行车二十分钟，他还剩下三十五分钟可以玩，不能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他抛下烦恼，往浣熊的家走去，完全没有感受到身后，静音的手机同时收到，「宝宝背影真好看，脚踝好细，轻轻一捏就会出红痕吧。」 陆成文的相册里全是各种正在吃的动物，他给长颈鹿买了一把树叶，踮着脚挥舞手上的食物，吸引正在散步的它。 长颈鹿咀嚼的时候耳朵也在打招唿，陆成文讨厌被舔手，他一边手往后退，想让它吃最上面，「你别吃我的手！」 到后面就让它自己叼着吃，等叶子被吃完，陆成文就完成了在这一块区域的任务。 他最近看到一个很好玩的，是一个从来没有去见过的动物，河马。 他很少去生活在水里动物的区域，因为味道实在是难闻。 不过这一次他带来了口罩，就为了满足自己对这个视频的好奇。 河马的位置在靠近出口，陆成文把它安排在了最后一个去见。 合理安排好了时间，现在是属于孔雀的。 不知道会不会碰上开屏，陆成文不会一次去完所有的地方，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看些什么了。 陆成文只顾着自己玩，对外界一点都不关心，不管他去到哪里，后面都有一个人跟着他。 如果往前走有一面大镜子，那这样就不用转身，就可以看到一直和他游玩同步的人。 拍到的照片他没有几个人可以分享，全部发给了柳向寻，还打包发给了纪淡月一份。 陆成文经常干一件所有人看见都会批评的事，走路玩手机。 不过他不低头，都是把手机正对着脸，玩的同时还可以看清楚路。 发两份照片有点麻烦，陆成文直接拉了一个群，他单方面的分享根本没有得到回应，也依旧兴致满满。 「宝宝，走路不要玩手机，会摔跤。」陆成文在看到后，立马转头，身后没人，难道是在天上飞？ 于是在他人眼里，他又奇怪的抬头看，只有缆车经过，总不能是树上的蜘蛛成精吧。 躲在暗处的人对他的行为没有不解，还感到喜悦，「是在找我吗？动作不要太大，小心扭着脖子。」 陆成文怀疑不是人，也有可能是鬼，迟早把他抓出来，天天装神弄鬼的。 「眼睛不需要可以埋在土里当肥料。」他的一天不理计划打破了。 「宝宝，我的眼睛是用来看你的。不过你想要可以分你一个，不过要好好收藏哦。」 「我才不要！」陆成文一点都不耽误，他在回復的时候到达了地方。 很多时候只需要陆成文心细一点就可以发现的，他却这么久都没有破解出来。 「我知道了，宝宝心真善，怕我生活不便。」 「自作多情。别打扰我了，不然我就拉黑你！」看到孔雀后，陆成文快速发送已经编辑好的，退出聊天的信息软体，打开了相机，录着屁股对人的高傲孔雀。 这一次运气非常好，竟然走到了他面前，然后抖抖羽毛，对着他全部展开，一个完整、好看的大扇子，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找到你的。」他发完，就抬头对上恐吓他的孔雀。 陆成文都已经免疫，他是最知道他有这个能力的人，拉黑了好几个，换着不同的号码来。 第52页 很多话会被检测到，然后自动屏蔽，几次修改后，终于发出去了一条，「过几天我去地府找你玩。」 「你要找死？」没有他的邀请进来，那就是死亡后。 「不是，这是一个秘密。」 「懒得理你！」陆成文朝着最后一个目标去，群里只有柳向寻捧场的哇了一句，其他都是他发过去的，点开就是更新照片，他把新拍的视频发过去。 在外面就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加厚的口罩戴上后大大降低了空气中瀰漫着的臭味。 河马有一个免费投餵的大桶，里面装着他爱吃的食物。 陆成文在里面挑了一块它喜欢的，餵给已经等待张开大嘴的河马。 绿色漂浮着一层不明物体的水，就是臭味的来源。 里面有两只，其中一个在水里游，另外一个则在吃。 陆成文感觉自己的头髮已经染上了，他到心里倒数六十秒，还没有看到就走了。 在最后十秒，一直在水里的那只上岸了，它短小的尾巴先摇起来，然后把本应该直线落地的粪便打向四周。 陆成文默默退后了三步，等河马结束后，他没有多留，立马就走出了它的地盘。 这个很有味道的视频也同步给群里的两位看，温馨提示了一句，「吃饭，别看。」 -------------------- 陆成文cp，不喜可跳，对剧情没有影响 第40章 压榨 纪淡月和柳向寻各占桌子的一边，把下面那句话当做不存在，柳向寻催促纪淡月点开，她的屏幕更大，观看的体验感更好。 十几秒的视频播放完，自动开始下一遍，纪淡月赶紧退出来，「有点噁心。」 柳向寻也把视线投向外面，试图忘记刚才看到的惊悚画面，「早知道不看了。」 抵不住好奇的诱惑，就算提醒了让吃饭别看，她们也依旧在这个时间，两眼聚精会神地看。 纪淡月把手边的汤放到一边去，那个视频给的冲击力需要缓缓，「一想到陆成文还在现场看，就觉得他比我们还惨。深深记在脑海中，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忘记。」 门锁转动，陆成文提着一大袋东西打开门，「说我什么坏话呢？」他发现了有一处不一样，有个小鬼，正在剥荔枝，两个大人前面各有一个空盘子，负责投餵的小孩剥完一人一个。 这幅场景像年幼但思想成熟的小孩，负责任地养大她们。 纪淡月打探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你怎么有钥匙？」 她们进来也是用钥匙的，她还多余地望向存放的地方。 「这里拿的。」陆成文把三碗炒米粉摆好，对着见底的碗，生气道：「你们太过分了，叫我回来，不买我的菜。」 柳向寻无声地指着最边上，被一次性保鲜袋套出的大碗。 陆成文顶着尴尬的表情，把提前装出来的菜拿过来，「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没有生气。」 他把自己上面的桂皮挑出来，随口问道：「那个视频看过了吗？」 本来要忘记的画面，经他一提，又重新出现，柳向寻把刚才纪淡月谈起的话，说出口：「你身上挺臭的。」 「真的吗？」陆成文低头在衣领闻了一下，除去衣服的香味，好像真的出现了一股其他的气味，「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有很多人看我，我还以为是太帅把她们吸引住了，没想到……」 纪淡月打断道：「没想到是太臭影响了空气！」说完先瞄了一眼陆成文，见他平静不在意，才抿嘴笑起来。 陆成文起身看装修布局，他向锁定的目标走去，在门口叮嘱道：「洗个澡，别偷吃我的菜，可以吃我带回来的炒粉。」 柳向寻夹起一筷子粉，对着他挥挥手，「退下吧，小陆子。」 等人一进去，她就半蹲着教导小橙子，「等那位哥哥一出来，你就上去抱着他的腿。」 林橙的脚在空中摇摆，盘子里白胖胖的脱皮荔枝已经堆成了小山，「为什么要抱着他腿？」 纪淡月对他格外关照，用纸巾擦掉脸颊边上的辣椒，「抱上了，你的幸福生活就来了。」 他不懂什么叫做幸福生活，只是怕玩伴再消失一次，「以后还会看见姐姐你们吗？」 「你让里面洗澡的哥哥同意了，就会看见我们，不过这也是要看你的选择。」能够永远留在地府工作，不仅要陆成文同意，也要本人有强烈的意愿。 林橙对纪淡月的话都半知半解的，「我认识他，他以前来过我们家。」 在人间过得不如意的人，总会动些想法，想要留在地府，想要投个好胎。 纪淡月控制着自己，避开林橙纯粹的双眼，「那就机会更大了。」 从外面蹦出两团黑球，老大带着小人总不走寻常路。 老大一脸想要夸赞，又故作深沉，小人把全部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老大大，任务圆满完成！人物圆润的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柳向寻鼓掌喝彩道：「太棒了！」 老大才不会轻易放弃维持多年的人设，他冷漠道：「一般般。」 陆成文只有衣服，在厕所里已经把头髮用手甩到半干了。 拉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怎么越来越拥挤了。 那俩黑不熘秋的东西，直直看着，跟一个滷蛋不倒翁一样。 陆成文用一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就见小一点的那个躲在纪淡月身后，「你养的？」 第53页 老大也默默地躲在柳向寻后面，只有林橙不怕陆成文。 纪淡月往右一步，小人又露出来，「这是我的朋友。」 小人也跟着她的动作走，就是不让自己被看见。 陆成文往嘴里丢了一个没有剥皮的荔枝，「你交友圈挺广泛。」 外皮被咬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口感，他吐在纸上一看，一只白色的幼虫在蠕动，往前爬着。 他那时还觉得剥皮多此一举，现在后悔了，但凡多了这一步骤，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林橙有眼力劲地递上去自己的成果，「哥哥，你吃这个吧。」 「谢谢。」陆成文接下了。 林橙之前听说过，让人帮忙要给好处，现在他给了，要求就可以提出来了，「哥哥，你能收留我吗？」 陆成文抬眼，瞥了纪淡月一眼，然后对着他温柔道：「那你负责每天帮我洗水果，一点懒都不能偷！」 「谢谢哥哥！你快吃，我剥得很快的！」林橙成功给自己找好玩伴，他偷偷在之前弄好的拿几个出来给陆成文。 一天不当出头鸟就皮痒，纪淡月要去找骂了。她把一个明显坏掉的豹纹芒果给陆成文，「真有口福。」 「我还没告你谋杀呢。」陆成文故意去触碰小人，本来就跟浓烟一样的身体，朝着四周快速撒开，像被风吹开的一团黑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想要的出差今天结束了。」 「什么意思？」纪淡月把柳向寻手上的头髮拿掉。 柳向寻和林橙正在比赛，她马上就要胜利了，无心顾及。但内容还是听到了一点，抬起认真玩的头，盯着炸毛的陆成文，「可以回去了？」 陆成文点头，「既然过早的完成了，明天就结束出差吧。」 他不打算用吹风机了，再揉搓一下就自动干了。 纪淡月的心境已经彻底变了，经过这两天，她发觉自己好像不再畏惧陌生人，能够正常的在外。 最初不情愿的做好了七天的打算，现在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落差太大了。 她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心中不满的情绪，是从哪件事产生的。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了，早知道就不那样想了。 这样就可以晚一点回去。 柳向寻嘆了一口气，「不能放几天假期，玩玩吗？」 陆成文才不让她们如愿，威风出现的时机难有，下巴都快要能看见天花板了，「不能。」 小人不知道在什么时间熘走了，纪淡月用中间手指，指着陆成文，「压榨，现在是真的压榨！」 柳向寻踩到椅子上，比陆成文还高一截，「我要反抗！」在桌子上丢了一团空气。 「枪毙我？」陆成文暗暗对比了一下，之间的高度差距，踮起脚都没有这么高，他也就不做挣扎了。 柳向寻摸了一下天花板的消防设施，把盖子外面的那一层膜撕掉，折成一个三角形，尖头那一面对着陆成文，「没有枪。」 「那你怎么反抗？」 「等你的报应。」纪淡月说话总是很准，她盯着陆成文，随意道。 陆成文倒是感兴趣，他反问道：「我有什么报应？」 纪淡月总不能说被人肖想成功吧，天机不可泄露。她的视线在陆成文的脸上停留很久，然后道：「反正就是有。」 -------------------- 陆成文：枪毙我？ 纪淡月：受死吧！ 第41章 美梦 柳向寻怎么出现在她的梦里，纪淡月悄悄往边上挪，一睁眼都不知道心里有多慌。 梦里一个，醒来一个，重叠在一起，差点就惶恐到摔下床。 为什么会做如此羞耻的梦，外面飞翔的鸟和难以言说的梦，一起出现在纪淡月的视线里。 她偏头看着睡在同一个枕头上的人，对方的模样和梦里相似又不同。 面色没有那么红润，额间也没有汗珠，大口唿吸更是不存在。 完成任务成功讨要到三天假期，今天是恢復地府上班的第一天，今晚六点二十就要去迎接讨厌的一天了。 鲜花会成为碎片，艷丽的色彩慢慢掉色，最终都将成为白色。 纪淡月此刻就被白色的墙吸引，她幻想出来的高楼，全部呈现在一堵墙上。 「几点了？」柳向寻总会在她放空，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拉回她的思绪。 纪淡月在醒来后看了一眼时间，她一直数着，随口道：「早上七点三十六。」 她没看时间，说出了心里接近的数字。 「好早，你今天睡的不好吗？」柳向寻活动发麻的手臂，今天怎么突然就抽筋了。 姿势并没有改变，平躺着不应该会出现，又没有被压着，她扯着手指疑惑想。 柳向寻一动，纪淡月就换一个地方看，这才发现她下唇中间有个痣，「挺好的，所以醒的很早。」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挤到你了。」她现在初步猜测，一定是自己睡的不好，弄到纪淡月然后自己手抽筋了。 「不会。」纪淡月摇摇头，不敢直视柳向寻的眼睛。 柳向寻被带着玩了三天，露营，爬山，自己动手做杯子，都体验过一遍。 杯子做好后柳向寻只见了一面，就被带走去经过高温烧制了。 多次涂抹的颜料显得杯身颜色不统一，不过与图案更加相配了。 第54页 由浅到深的黑色，形成一片天空，月亮和星星相拥在一起，最底下有一个小人抬头仰望星空。 柳向寻没有告诉纪淡月这个杯子上的图案代表着什么，这些秘密埋藏在她一个人心里就好。 她本想做两个同样的，却一直做不成功，不是颜色不对，就是图案太丑。 无法再復刻一个，所以柳向寻会把唯一的送给纪淡月。 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偷偷摸摸背着对方，生怕自己的惊喜被发现。 纪淡月只知道她做了一个小物件，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她挡着柳向寻东张西望的视线，问道：「让我看看你心灵手巧的产物。」 柳向寻用手虚掩着，「才不给。」 如果杯子的主人是她，那任人观看，可惜现在只能她一人看。 「小气。」纪淡月在她脏了的围裙上，找出干净的地方，用手指戳了戳。 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来把半成品卸下来，小心拿到炉前。 柳向寻把碾碎的软土朝着纪淡月的围裙上弹，「你也没有给我看。」 「我们交换，这样谁都不占谁的便宜。」纪淡月诱导着。 柳向寻指着空空的轮盘，幸灾乐祸道：「已经带走了，你只能看到最后的成品了。」 未知的物品要在经过歷练才能看到，取货信息在七分钟前发来，纪淡月给店里约定好时间。 纪淡月可以用来当摆件的花瓶，也要见到她的主人了。 「我们去散步吧。」柳向寻又困又不想睡，她用着撑开眼睛，「还没出太阳不会很晒。」 最后的时光用来做什么都很值得，纪淡月先了解天气，夏天难得的低温，「今天是阴天。」 「天气很好，适合见面。」这几天柳向寻被各种电视剧荼毒，她把有用的全部都记起来了，时不时就蹦出来一句。 纪淡月收到了答覆，才放心和柳向寻说：「你藏了很久的秘密要被我发现喽！」 柳向寻忽然惊慌起来，她担心事情刚开始就暴露了，试探道：「我有什么秘密。」 纪淡月对成品很是好奇，等待的时间去窥视了别人的成果，翻车事故还是很少的。 她手机翻面，让柳向寻也知道刚才的聊天，「你的手工啊，不会忘了吧？等散完步就可以去拿了。」 「这个啊，挺好的，时间真快。」柳向寻完全清醒了，她轻松道。 幸好不是真藏起来的秘密。 冰箱上有一个装饰品，是陆成文在动物园买的河马，他悄悄贴在上面，没有说，还是柳向寻晚上找不到可以解馋的零食发现的。 「这里有一个小动物。」在柳向寻跟纪淡月说的时候，她以为是一个蜘蛛。 拿着扫把走到指定的地方才发现，是大动物的替身，缩小版。 纪淡月把落在河马头上的苍蝇赶跑，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玉米，一个低脂健康的早餐。 大屏幕上的gg实时更新，柳向寻在上面瞄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停下脚步拉着纪淡月，「这个小小的东西是什么？」 四十五秒的视频，生动的表演了如何使用，新品的好处，和体验的感觉。 纪淡月知道这个牌子，在推广上面一向大胆，以前没有亲眼目睹过，现在也是被大屏上的图片震撼到。 柳向寻看到了盒子隔壁的字，什么极薄，颗粒升级的字眼，第一直觉就是不太正经。 出现了产品的名字，她轻轻念出声，然后问还没回答上一个问题的纪淡月，「指套，保护手指的吗？」 既然柳向寻这么理解，那纪淡月就顺着这个意思，心虚道：「嗯……对，让你的手指不受伤。」 「这么神奇。」柳向寻一步三回头。 上面还有多种口味介绍，她继续好奇道：「薄荷是止痒的吗？被蚊子咬了很痒，不知道效果明不明显，你用过吗？」 纪淡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在心里默默对着这个网上好评如潮的大牌道了一句歉。 这个违心话只能说给柳向寻一个人听，她凑近到两人只差几厘米，皮肤就要亲密接触了，小声道：「不好用，是劣质产品。」 柳向寻再回头看，gg已经变成了儿童纸尿裤，她把记下的名字从脑海中丢出去，「真的吗？那我不买了。」 纪淡月为自己正名，她颠倒黑白道：「我也没有用过，不过网上很多人这样说。」 等成功取回暂时存放在外的礼物，柳向寻直接把纪淡月手上的东西清空，把包装精美的杯子放在她手上，「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拆开吧。」 交换观看变成了交换成果，纪淡月把放在一边的袋子给柳向寻，笑道：「好巧。」 一个杯子，纪淡月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俩人之间的想法存在差异，她想的和柳向寻想的一定不一样。 不过也不耽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给这个杯子安上去含义 。 再次进来的街道总是会出现新鲜事物，更别说柳向寻还是一个看啥都新奇的人，又对路边立起来的牌子感到好奇，「这是什么？」 纪淡月推开门，对站在原地探头观看的她，邀请道：「美甲，我带你进去做一个。」 被看光的两件瓷器重新躺回舒适的家，纪淡月在一边给柳向寻，寻找好看的颜色。 之前没有看款式，现在只能现场找。 柳向寻从进门就抑制不住兴奋，照片上各式各样的都得她欢喜，原来还可以给手指找一个家。 第55页 越犹豫越不知道选什么，抬眼盯着纪淡月，想让她帮忙选择。 确定好款式和长度后，柳向寻热心分享道：「你要不要也弄一个呀，很好看！」 纪淡月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短甲，定期修剪，根本就没有留长过。 她摸了一下光滑的甲面，「我不用，你弄就好。」 -------------------- 美甲和那个gg上的产品，在我还没开文前就有了哈哈哈哈，我是变/态。 亲爱的，用小黄灯砸死我吧！ 第42章 告别 做了美甲的人走路都在看，观看频率连花瓶都排到第二了。 中午十二点，纪淡月带着柳向寻去了小人它们最初的家。 山洞的地方还是荒无人烟，原本还在这里居住的人们也早早换了地方。 「这里就是我发现它们的地方。」像是在分享婚前财产，纪淡月脑中浮现出这句话。 纪淡月指着一个地方就能说出背后的关系，吃饭的地方，小人的床，识字的墙画。 都是纪淡月一个个养大的，不过不是孩子，作用却比孩子还大。 柳向寻仿佛都还能看到，小人躺在床上手脚不着地的模样，「它们现在住在哪里啊？」 「住的比我还好。」孩子长大都希望能过好，纪淡月也是一个这样的家长，只是时常感嘆，它们的生活进步的太快了。 不过也好，纪淡月没有能力庇护，它们会自己找地方。 不过坏处就是，找都找不到了。 柳向寻把一块带图案的石头捡起来，试图安上去，没有胶水，不会自动復原。 留在也是要经过风吹日晒的，她把这块被抛弃的石头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当回小偷，随手拿走。 纪淡月目睹了这一场行窃，她当个哑巴，不向外界诉说。 被抛弃的东西就应该得到新的爱护，即使是无意落下的，也很难再次夺回。 柳向寻在裤子上把手上的灰尘擦掉，对着空旷的地方环绕一圈，说：「那我们去看一下吧。」 偌大的山洞，空灵的回音，一个不同的声音说着同样的话，传入俩人耳中。 「好啊，看看它们的大别墅，不知道搬家没。」纪淡月记不起具体的位置，不过小人好像提过一嘴，它们h换了一个地方。 没有手机联繫，又忘记了地方，有点难找。 不过时间还早，用来寻找它们，有点大材小用。 纪淡月对着小人的床，悄悄念了一个咒，还带过去了一个地点。 能靠外力解决的东西，不需要太费精力。 纪淡月一直注意着柳向寻的距离，不能离自己太远，也不能离墙太近。 她拉着还想往里走的人，歪头看向某一处，温和道：「走吧，我们已经打扰了正在午睡的东西。」 柳向寻也没有看见人，她怕藏在暗处，头摇晃地和拨浪鼓一样，「谁啊？」 没人，难道是鬼？柳向寻在里面没有找到任何身影，所以连鬼也不是。 纪淡月和一双圆熘熘的眼睛对上视，「墙上的蛇。」 蛇的身体和墙的颜色图案一模一样，第一次进来的人根本不会发现，这存在于它不主动发起攻击前。 毒液会让人来不及反应就会倒在地上，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会因此停止跳动，全身的肌肉会因为没有温度而慢慢变得僵硬。 柳向寻跟着纪淡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一回她看见了，说明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也真的会被咬。 她最初只见到了一条，就在收回脚步往后退时，第二条也动了动尾巴，发出枯叶被踩碎的刺耳响声。 第三条，第四，第无数条都因为这一声同伴的唿喊醒来，一起摇着尾巴，发出攻击猎物前的提醒。 把自己当成猎物的柳向寻被吓白了脸，紧紧拽着纪淡月的手，「好多啊。」 「别怕，不会咬你的。」纪淡月安慰着柳向寻，更加具有恐惧的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柳向寻在人间只是魂体的状态，就算这一次真的会死，那一定会是她。 被咬后，纪淡月的尸体会留在这里，而柳向寻则是会直接回到地府。 就是这么方便，这个时候，纪淡月都开心羡慕起来。 全部甦醒的蛇，对着两个外来的香甜食物，用眼神分食。 每一个动静都在和同伴争论，为什么退分到的肉这么小，不公平。 纪淡月若无其事地动手，她不会被同样的东西威胁到两次。 小小的生物，在人类前面不值得一提。 蛇向前爬的动作被顶住，纪淡月早就偷偷在楼下的狗身上练习过。 直到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她才敢停下疯狂练习，没日没夜的沉淀为的就是这一刻。 在纪淡月瞄到柳向寻吃惊，敬佩的人眼神，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继续给还没开始行动的蛇加强，紧紧扒住的蛇也因为身体僵硬而掉落在地。 满地的长条，柳向寻都瞧到了腹部的四只脚，可以得知这里的蛇岁数很大了。 掉在地上，背部随着环境而变化，又变成了一样的色彩。 柳向寻想要数清楚具体数量总是出现不确定是不是而被打断，「死了吗？」如果没有了意识，她可以上前摸一下，解答一下蛇是不是真的很冷。 「昏了。」纪淡月可没有这个胆子，一群的保护动物，被发现她可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 第56页 不过这一堆好像没有进入记载的数量，难道是在外流浪没有被发现。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杀生给自己留有机会吧。 柳向寻想要去触碰的手收回来，「多久会復活？」 「三十分钟。」时间太久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纪淡月可不想看见以后碰到能直立行走的蛇。 时间这么短，柳向寻怕有的还没到时间就提前醒了，「那我们快走吧！」 「刚才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小人搬家了，还能找到它们吗。」四肢健全，安全出去后，柳向寻把向一边倒的干秃树枝盖住入口的位置。 完全多此一举，在这里生活的人都离开了，也不用担心这块宝地会被发现。 纪淡月带着柳向寻穿过一片林子，一段柏油路出现在眼前，吵闹和清闲被隔绝开来。 当人站在连接的中间，就能感受到来自两边的某种灵力。 一出来就是大太阳，强光照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纪淡月把遮阳帽给柳向寻戴上，「放心就好。」 「如果在晚上，我们像不像在从寂静的树林里冒出来的两个长发女鬼。」柳向寻指着飞快行驶过去的车辆，「然后那些司机就是被我们吓跑的，偶然回头就见有人坐在后座。」 画面随着声音一同出现在纪淡月的脑海中，挺惊悚的，本来在深夜一个人开车就可怜，再遇到夺命的鬼，可能会出现反抗。 明知会死，那不如拼尽全力去争取活着的机会。 到了约定的地方，柳向寻看着地上的光线就能够分辨出来它们在不在。 没有遮挡物的地方，一大块的阳光凭空消失，还有影子时不时变化的位置。 纪淡月摸上柳向寻的腰，对方没有多在意，早就知道她会干些什么。 轻微的痒意过后，眼前一黑，她被小人抱住了脑袋。 小人拉着柳向寻的头髮转圈圈，「找我们什么事呀，老大大，不会是想我们了吧！」 如果是纪淡月，小人会板板正正站直不敢有任何动作。 有柳向寻在，它就会一起打闹，说的好听天性释放，不好听就是蹬鼻子上脸。 纪淡月在小人头上一拍，「跟你说拜拜。」 小人这一次成体的时间又变快了，它心急道：「老大大，你们要去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纪淡月继续用手戳它，有一次聚成一个小人，体型变得越来越大。 她小心眼，事不过三，倒也没有再进行第三次。 对着安静趴在柳向寻头上的小人，冷酷道：「不能。」 「啊！为什么，老大大你们要去哪里！」 只是短暂告别，搞得像一辈子不见似的。 -------------------- 纪淡月：我才不会丢第二次脸！ 第43章 特色 几天居住下来，重新回到地府时，拖家带口的，衣服只留了一套，买的玩偶也是只留下了一个，其他全部被打包带走。 纪淡月买了一个行李箱，方便柳向寻装东西，看着她动手收拾东西。 她们之间的氛围就像，感情破裂后，犯了错误的丈夫没有挽留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心爱过的妻子，带着凑满俩人回忆的物品，离开相爱的家。 无法开口说一句，不能留下吗。 留下对谁不好，这个时候只有离开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而纪淡月不会让柳向寻留下，她会跟着一起。 如果把体面的行李箱换成一块布，那就是逃荒，不过现在换了一种说法。 纪淡月把箱子想像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外出打工了。」 背不起来，连提起很久都有困难，明明是亲眼看着这个空荡荡的箱子一步步装满的，也没有装石头，怎么会这么重。 她放下箱子，手差点都要抽筋了，「算了，还是体面一点的行走适合我。」 柳向寻怕花瓶被车震碎，用现有的材料包了好几层，「好多行李啊，出租屋都会被放满了吧。」 「无处落脚。」还好柳向寻的家大，不然真的拥挤到窒息。 车已经在下面等着，太阳慢慢落山，司机看着好不容易抢到了订单，上面的目的地陷入了沉思。 一处经常闹鬼的荒地，经常传来小孩的哭啼声，下雨的雷也是噼在这里。 不会让他遇到鬼了吧？ 上车点都来了，现在再取消，扣的钱可不少，他还没有想出解决方案，就有人打开了车门。 纪淡月先打量着车内环境，红色的平安福挂在中间，「您好，我是尾号5599。」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打开后备箱，下车去帮忙放行李，等重新坐上车的时候，他在大夏天打开窗户，为的就是方便逃生。 自己顾好也没有用，他通过车上的镜子看后面，「啊，繫上安全带坐好啊。」 柳向寻听话把自己扣住，等弄完一切才提出异议，「后面也要吗？」 「对，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劝导的话只需要说出是为对方好，那就都会听从安排。 纪淡月在打车软体上看了一下司机的详细介绍，柳向寻回復道：「哦，好的。」 王姓司机收集信息道：「你们这么晚了，是去干嘛？」 「去上班。」天黑的荒地还能去干嘛，纪淡月总不能是去除草吧。 离开了城市，连红绿灯都没有一个，一路畅通，司机减速下来，「这样啊，那边……有什么班？」 第57页 柳向寻感知不到司机的恐惧，诚实道：「我是秘书，她是城管。」 连人都找不到一个，管谁？ 司机再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流血，说明是正常人，不过说出来的话让他心里有些慌张了。 他试探地问道：「你俩有没有主治医生？」 柳向寻不懂如此隐晦的话题，「我们又没有生病。」 司机不相信，他继续自顾自道：「我认识几个精神科的人，医术很好，价格也很亲民。」 纪淡月听出来了，她翘着二郎腿侧身盯着一闪而过的暖黄色路灯，「那你小心一点，万一我们犯病了，你怎么沉睡的，别人都不知道。」 规划的路线需要四十五分钟，时间才过去一半，导航就已提示乘客带好东西，准备下车。 「再……拜拜。」司机已经说出口的一个话，意义不好，他立马改口。 如果说的再见，那很大机率对方也会是，柳向寻跟着他一起说拜拜。 陆成文蹲在地方被灰打了好几个满面，终于等到人来，他把头髮上的白点点拍掉，「等你们好久了。」 他对着纪淡月伸手，示意帮她拿背包。 纪淡月顺手就把最重行李箱给他，「还好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点缘分，不然你找都找不到。」 陆成文用力一提，最后对纪淡月佩服道：「你力气还挺大的。」 小小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装着被分开的尸体，竟然如此之重。 纪淡月在后背甩了甩髮胀的手臂，嘴硬道：「是你太虚了。」 柳向寻默默点头，「他是有点。」她把出来的脉象就是。 像乘坐电梯一样，身体感到下坠感，明明没有闭眼，一副不同的景色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 「怎么一回来就是这副死样。」陆成文被她们脸上秒变的表情惹的想笑，他也烦，结束假期重新上班的第一天总是厌恶的。 不过他故作教训道：「能不能对这份工作分出一点喜爱。」 这一次俩人没有怼，只是一致摇头，「不能。」 「那好吧。」不能也改变不了什么，陆成文偷笑着。 看到对手受挫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 纪淡月还不知道她在地府的工作是什么，但她也不多问，不然显得她多么爱上班一样。 三个人站在柳向寻的家门前，陆成文好人做到底，把箱子提过门槛，小声喘着气。 柳向寻把属于陆成文的那份特产给他，「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 陆成文拿着朴素无华的黑色塑胶袋装着的东西，「好吃吗？」 纪淡月盯着上面诱人的图片，「一般。」昨天晚上就拆开过一包尝尝，味道并不出色。 陆成文拆开一包冬瓜姜丝，试毒般地慢慢放到嘴里，果然不好吃。 他疑惑不解道：「那还买？」都已经吃过，怪异的味道是哪一处吸引了她们。 「特产啊！」柳向寻不在意入口是否好吃，她只是冲着地方特色购买的。 陆成文在最顶端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上面怎么写着隔壁城市的名字。」 纪淡月自然知道这些所谓的特产没有购买的价值，不过柳向寻想买，那就随着她心。 「这样多好，都不用多走一个地方了。」看不得别人说柳向寻付出的努力不好，她把背包里的写着其他人礼物的几个包裹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上。 陆成文带着他的礼物走了，在纪淡月关门前，听到了一句成功进入对方脑子的一句话，他说：「好像也是，少走一个地方。」 真快就被人带偏了，纪淡月在和人聊天中会慢慢得知一个人的习惯、性格。 收拾完柳向寻先带着纪淡月去熟悉她工作的环境，就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她以后要做的就是当天解决她们遇到的困难。 另一边的陆成文回到几天不见的办公室，看着桌面上快要看不清电脑的投诉信，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双方没有和解成功，其中一方态度很恶劣，就可以写信投诉。 全部拆开的工作量，大到不能多想，一想就要晕倒的程度。 在正式开始前，趁着他头脑还清醒，给柳向寻发了一个消息，让纪淡月，现在，立马去熟悉，去工作。 这一座山太可怕了。 无人管辖的街道，每个人的车占的地方都歪七扭八。 纪淡月看见了一个熟人，林橙拿着扫把在清理布满垃圾的道路。 一个魁梧的男鬼，在见到纪淡月后，身体突然就变成灰往桥里飞去。 第一次见这场面的纪淡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上前帮忙，被柳向寻拉住，她说：「他，想杀你。」 对别人的恶，会变成杀死自己的利器。 纪淡月为自己想去救他感到不值，「最后死的是谁，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我最开始也遇到了这种情况。」柳向寻平静地说出，她最初下来的遭遇。 「真是噁心，在哪里都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纪淡月没有点名性别，但也只有以为没了自己，这个世界会毁灭的个别异性会这样。 -------------------- 内心的恶有多少，身体受到的痛就有多少。 第44章 心动 柳向寻微服私访，察看民间生活，身边只带了一个保镖——纪淡月。 第58页 纪淡月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和人间讨人厌的城管一样，在生意正火爆的时候去赶走摆摊的人。 不过她的工作不是赶走，而是让她们之间的争吵停止，不要给本就吵闹的街区制造噪音。 林橙已经在这里扫了三天的地了，在此期间很多店铺的阿姨都跟他送东西吃，见到纪淡月，他带着扫把跨过分界线，「姐姐，你们来啦！」 陆成文本是让他在办公室，而林橙自己提出，他扫地很厉害，要求陆成文给他换一个工作。 这回是真的让纪淡月抓到僱佣童工了。 柳向寻看着扫把和他同样高，询问道：「在这里还好吗？」 听民生，为民服务，她一直都在行动。 「很好玩！」林橙把前面的假树叶用袋子装起来，这都是他们打架薅下来的，等过几天还要一片片夹在树枝上。 这里是街道中心，有一处治安亭，太久没有使用，都落下了满满一层灰。 由于无人使用，门锁都是开启的状态，就为了能暂时当成避险的安全屋。 柳向寻先用纸巾擦干净把手，一张纸都变黑了，「这里就是你的办公环境。」 被掀翻的椅子，露出肚皮的桌子，还有几个大大的手掌印。 纪淡月把脚下的碎片用鞋子扫到一边去，「真好，一个人独占一方。」 没有被管教过的鬼，突然出现一个要你们遵守规则的人，怕是会引起众多不满。 不过纪淡月倒是不担心，刚才变成灰的男鬼惨样，大家都见到了。知道她是新下来的领导，行事总会小心三分，毕竟谁也不会轻易搭上自己的命。 台阶上倒是干净，没有一点灰尘，纪淡月走出去站在高处看着鬼来鬼往的夜市街。 治安亭上贴了一张安全教育表，不要发生争执，不要动手，不然双方都会受到惩罚。 柳向寻捡起一块跟自己手一样大的裂纹碎片，「这个玻璃是被打烂了吗？」 林橙跟在后面，他专属的工具背在身上，「我知道我知道！昨天有一个叔叔躲在里面，然后一群叔叔拿着一根铁棍，把玻璃打碎了，把躲起来的叔叔抓出去了。」 「然后呢？」纪淡月被地下的治安震惊到了，这么混乱。 随处可见的打架，脾气暴躁到直接损坏公物。 「我也不知道，被两位哥哥带走了，一个穿着黑色，一个白色。」林橙到了休息的时间就先离开了。 他每天早上在外面扫地，中间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就要去给陆成文当小弟。 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柳向寻看了一圈，给专门打扫的团队发了一个信息，让她们十分钟后来打扫。 口袋总是存放着很多惊喜，柳向寻食指上挂着一个金属制品，「这是你的入职礼物。」 纪淡月心心念念的手錶，颜色和柳向寻是一样的。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纪淡月带上靠近柳向寻，两个同款的手錶自动连接起来，显示屏还有少见的打招唿。 手錶购买的时候绑定了信息，柳向寻更换了语言系统，用钱升级了一下，会说话。 纪淡月只是简单的文字打招唿，而柳向寻会自己发出声音，「你好，纪淡月。」随后放了一个烟花。 「好牛。」纪淡月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只顾着自己玩，她快速扫了一眼有什么功能，打开了投屏，「亲兄弟相认了。」 不需要任何背景，可以直接在摸不到看不见的空气中显示图片。 「知道你想要。」柳向寻牵着不看路的纪淡月走，脑袋都快要长在手錶上了。 太多的功能，一时半会玩都玩不尽，纪淡月有柳向寻带着她也就不用看路了。 低头不看路就算没有下水道，也会遇到危险。 纪淡月的后脑勺被不知从何处飞过来的盘子砸出了一个包。 柳向寻听到一声肉响，刚才的声音好像它在说话。 「有人要谋杀我。」纪淡月捂着发痛的脑子，吃惊道。 「可能是打架乱丢东西不小心飞上去了。」柳向寻把兇器捡起来，气势不足时就会动用武器。 她四处张望，找丢出手的主人，确定了目标才关心道：「不痛吧？」 痛也不是痛，就是来的太突然，纪淡月努力回想当时的感受，她描述道：「一瞬间有点空白。」 「打架会有什么后果。」她用力按下去鼓起来的包，刚才还浑浊的太阳穴一下就清醒了。 「被受害者打回去。」柳向寻很清楚这一个制度，惩罚的一点都不严重。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纪淡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解决办法，担忧道：「有点简单粗暴，打不过怎么办？」肉搏肯定打不过这么大块头的，她偷瞄了一眼丢东西的鬼，立马就抬头望天。 才不想去找死，一拳能把她的户口迁到地府来。 柳向寻拍拍她没有受伤的额头，「我帮你。」 纪淡月下意识地闭眼，被柳向寻触碰的地方，跟贴了一个夏季解暑冰贴一模一样。 她头轻微向前顶，想要俩人肉贴肉处，不留一丝缝隙。 在柳向寻收回手后，她语气遗憾道：「还是文明一点吧。」 柳向寻不解道：「怎么文明？」 现在使用的解决方法，可是她和陆成文想了好几天才一致认为这个最好。 第59页 纪淡月走到争吵处，当着两个鬼念了一个口诀，然后对着无法动弹的鬼，用文明的方式劝架，「你们不要再打了！」 从根源解决噪音的发生处，谁有想法也不能再行动。 一旁的柳向寻在想要动，不能动的鬼脸上准确的知道了，吃惊。 她们用生动的表情演绎出了。 纪淡月让她们冷静了几分钟，才解开，不被限制动作后，其中一个直接上前告发。 「小柳大人，你过来评评理！」卖各种兔子图案碗的摊主拉着柳向寻，「明明就是他无理取闹，他家小孩把碗打烂了，说是我的质量不好，这说的什么话，用力摔还想不烂，就去买隔壁的不锈钢锅，又想要好看，又想要牢固！」 隔壁卖不锈钢厨具的老闆还在看戏，突然就扯到他身上，想要站起来去理论一番，就被柳向寻一个冷眼吓回去了。 「回家好好教导一下你的孩子。」柳向寻对提着一袋碎片的男子说。随后又对摊主，「身为摊主，与顾客大声喧譁，闭店整顿一天。」 俩个人谁都不能放过。 纪淡月用崇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柳向寻，果然粗暴，不过法子也是真的好用。 外出巡视完了，柳向寻又主动牵着纪淡月的手腕，跟一个自动牵手机一样，要走就要亲密贴贴。 纪淡月也享受着，和柳向寻的手牵手一起走在陌生的大街上。 实现的速度太快了，没有一点难度，她之前还以为要过很久，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柳向寻肯定对她有一点点心动！ 单身越久，招数越好用，这是陆成文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的话。 他给的招数就是要多和对方亲密接触，不过柳向寻最初不贊同，这不就是性骚扰。 但陆成文说，你别用充满恶意凝视的眼神、揩油的触碰就不算是性骚扰，而且你以为纪淡月还纯情吗，别被人骗了，还说人好。 柳向寻坚信纪淡月不会骗自己，所以是陆成文在挑拨离间。 -------------------- 我来了，这一章更新比较久。 抽空开了一个新文《冰火两重天》，互攻，养成系，点个收藏吧！ 骄高捡到了一个蛋，抱着是一只七彩羽毛野鸟的期待，带回家孵化，没想到歷经七七四十九天孵出了一条蛇。 蛇也可以是宠物，于是骄高把它留下了。 骄高在第无数次战败后，他翻身双腿分开，把楼长压在下面，「不公平，你说过一人两次。」 楼长把骄高下巴的汗擦掉，「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一根两次。」 夏热·骄高 蛇·楼长（插ng） 楼长：真正意义上的嘴毒加话痨。 骄高：爱养小动物，脑迴路清奇，心思单纯经常被楼长骗。 第45章 难选 「问你一个问题。」柳向寻一心二用，边说边回头观察纪淡月。 被注视的人还专心干着自己的事，不过依旧有问有答，「什么？」 「我看解梦的说，经常梦到和一个认识的人，发生不存在的事，是不是喜欢啊。」柳向寻为自己的机智而点赞，她这样试探地问，给纪淡月铺垫一下，等表白的时候就不会显得很突兀。 「不存在的事？」纪淡月轻声重复，视线里闯入一片七彩叶子，不规则的彩虹颜色布满叶身。 纪淡月停下脚步，柳向寻也因为她的动作而停下，就听到一句和她想的没有一丝关联的话，「你想偷空她钱包？」 「我又不是小偷！」柳向寻感到无奈，不知她什么时候的行为，在纪淡月留下了一个偷摸的印象。 她回想在人间的那几天，都没有在大街上见到过别人的钱包，更加不可能会去偷。 难道在纪淡月心里，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形象？ 纪淡月会第一出现这个答案，也不怪她多想。柳向寻在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的剧情只要一出现钱，她就两眼放光。 如果不是屏幕阻挡着，怕是都要瞬移进去，一把夺过来。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钱。 这个问题抛到一边，纪淡月现在要做的就是了解清楚她的梦，「那你为什么会做和认识的人，发生不存在的事。」 「就不能是因为其他的事吗？」 柳向寻之前还觉得自己很迟钝，现在她认为纪淡月才是，最最最笨的人。 「那你别做梦了。」纪淡月说完觉得不妙，这句话像是在骂人，挽回道，「别做这么离奇的梦。」 柳向寻有一瞬间能理解陆成文了，原来有时候她的想法这么死板固执，「就做！」 「克制一下犯法的想法。」 「不克制。」柳向寻现实不敢，还不能在梦里饱饱眼福了。 纪淡月这个过分的人，连不存在的幻境都要扼杀。 「好吧。」纪淡月依着她，「只要别是太过分，我会捞你出来的。」 「我又不会掉到水里，捞我干嘛。」 纪淡月都不想扫她兴致，犯法还不做坐牢，天下没有这等好事。 不坐牢就是死，不过柳向寻本就不是人，所以她犯法后果应该不大。 如果她坚持这样，也就只有陆成文能救她出来，等去巴结巴结他，求人办事的时候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想好后续，纪淡月语气骄傲道：「没关系，你开心就好，后面有我。」 第60页 不过纪淡月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她可以劝误入歧途的人走回正道，而不是一起堕落。 陆成文正聚精会神拆投诉信，然后双目无神地扫过去一个个字。 柳向寻拿着一个扑克盒子进来，「别工作了，让你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陆成文等这一句话很久了，在她们来前就想要摸鱼，不过一直坚持看完分出来的这一半，一个字都没有进脑子。 他丢下纸张，上面简洁的字在他看来就像是生僻字，还是一个都不认识的那种。 坐在柳向寻对面，现在什么无聊的游戏都比工作好玩，不过他嘴才不会这样说，「就三个人玩什么狼人杀。」 柳向寻先自己看了一遍游戏规则 然后丢给纪淡月，不懂的东西再坚持也是不懂，不如不浪费时间。 她只记住了前面一点，把需要的人物身份牌找出来，「一个狼，一个女巫，一个平民。」 纪淡月对这个游戏特别熟悉，不过为了不会玩的两个人有好的体验感，还是逐字分析了一通，「桃园三结义了。」 陆成文刚才还死气沉沉，一下就满血復活，「那我就勉为其难当大哥吧。」 柳向寻听过这个故事，无情道：「你是那个桃树。」 本来只打算玩一个小时放松自己的陆成文，因为参与游戏的身份太少，把黑白无常也叫过来，比之前好玩多了，还有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弟，直接玩到了下班时间。 五声不同的提示音响起，柳向寻最先看完通知，表情凝重，她把牌收好，「明天有一大批人要下来，我要先走了，做好迎接的准备。」 大批的人要下来总是很忙碌。 纪淡月还没看，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无用牌，「因为什么下来？」 陆成文收起堆积在桌上的小事，现在出现了一件大事，要提前解决好，「江东大桥塌了。」 纪淡月本想留下帮忙，被陆成文劝回去了，他说，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做，不留你。 她在地府工作，不能向外透露一切发生和听到的事。平时能做的很好，而今天魂不守舍的，因为她父母居住的地方会经过江东大桥。 她咬着手指，手机拿起又放下，这种感觉太煎熬了，明知道有危险，还不能提醒，因为这一切都是命数。 眼睁睁看着父母的生命在自己前面流失，她想算一卦，却因为心慌，算出来的都不一样。 她难以抉择，命数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她提前知道了如果让她们避开就是在违背天意。 接受惩罚的人不止她，柳向寻也会，她的父母会在下一次迎来更严重的后果。 半夜，她踩着自行车骑行三十分钟，唿吸不畅地站在门前，给她妈妈打电话，如果明天真的会发生意外，那她要见最后一面。 电话没有接通，晚上拍门影响其他邻居，所以纪淡月打着手电筒趴在门两边上找门铃的按钮。太久没有回家，她有钥匙，今天出门着急忘记带上。 眼睛在近距离的灯光下照射久了，变得干涩。她在按下门铃前先发过去一条语言，「妈妈，开门。」 不然等以为是小偷来试探有没有人在家。 门阻断了她进去的路，一道无法移开的生死之门。门内是今早就会死亡的父母，门外是知道一切的女儿。 纪淡月从下面的缝隙看到了灯光的亮起，门在十秒后被打开，正在敷面膜的妈妈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呀，这么晚了还来看望我呢！」 「好久没有见到，想念妈妈做的饺子了。」上车饺子，下车面，纪淡月连说出去的话都带着颤抖。 她接受不了。 「怎么还流眼泪了？快擦擦，让你爸看见还以为我在凶你，让你委屈了。」脸上不显年纪的妈妈抱着纪淡月，像小时候每次哭闹一样，拍着她的后背，「不就是想吃饺子，我给你包！」 「太晚了，我坐坐就走。」纪淡月想说明天我再来吃，可她不能说出任何关于明天发生的事，可能都会影响。 她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今天只要她说明天想吃，那么她们就会留在家中包饺子。 她连一句最普通的话都不能说，只是一直看着关爱自己的父母流泪。 「怎么啦？是不是工作不顺心，那我们就不干了。」天热纪淡月都出了一身汗，一个用手梳理她的头髮，一个用扇子给她扇风。 纪淡月享受着最后的温情，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那是因为分手了？」 纪淡月继续摇头，开口道：「还没在一起。」 「噢，那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你。」给她整理头髮的妈妈恍然大悟道。 按照自己女儿对外面的男生讨厌的程度，喜欢的人一定是女生。 而喜欢女生不在一起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纪淡月用纸把脸擦干，「她喜欢我！」 「当然啦，谁都喜欢我们小月。」妈妈摸着她的头，都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给自己的孩子扎头髮了，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她和之前一样，扎了一个高马尾，手边上没有头绳，就用手固定着，「不过爸爸妈妈永远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 纪淡月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 所以从事某些工作的人很容易疯。 第46章 双喜 纪淡月对父母告别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外面的台阶上。 第61页 人各有一死，或早或晚，纪淡月在她们死去前一晚好好的陪伴了，也不算遗憾。 就是这该死的蚊子为什么会这么多，一直拍死一直来。 人的生命为什么不能像这样，源源不断。 但如果真的出现了，那这个世界也会乱套。 才五点，楼下的的汽车上都开始继续往前出发了。 纪淡月再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心情低落，一夜没睡，她的眼睛干涩肿胀。 童年有趣的画面都在她脑子里重演了一遍，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大概也是到尽头了，竟然出现了回马灯。 她没有坐电梯，想要和小时候一样走楼梯下去。 还没有到三层，纪淡月闯进了陌生的楼层，她忘了，小时候住的地方只有三层楼了，现在可是有二十三层。 日日不锻鍊的身体，远没有那时能一口气跑完一个小区好。 想要找回童年的美好时光，也是要在同样的地方。 电梯楼层数字缓缓跳动，纪淡月在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身体是会粉碎，还是失去生命体徵。 她厌世的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秒，如果她也在这一天死了，那就没有人帮她父母整理后事了。 最起码也要等等。 在悲伤的时候，她忘记了还没有开始的感情，忘记了刚萌芽的爱。 纪淡月看到显示屏的楼层越过了这一楼，才想起原来自己没有按下行。 是自己的失误，她也不抱怨，抬不起任何兴致，安静的用头抵在墙上。 没有关起来的走廊窗户能够清晰听到外面的动静，明明此刻就连行走的人都找不到几个，回收旧手机的叔叔就开始上班了。 洗脑的音频传入她的耳朵，被快速的语调逗笑，结尾一句，不管是什么旧电器我都收。 在明天到来前，每个人都会展开双手拥抱太阳。 生了重病的人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即便知道可能没有明天，也依旧用最乐观的心态过好当下。 消极的情绪不适宜出现太久，纪淡月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想清楚了。 隔着一扇门，谁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纪淡月给爸爸妈妈都发了一条消息，我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二爱你的人。 她不会去抢第一这个排名，因为她本就比不过她们对另一半的爱。 自行车还在原处，被风吹倒了，纪淡月扶起来擦擦座椅上的灰，推着车慢慢地往前走。 再多陪伴一下吧，在她们生活过的地方好好看看。 她找到了妈妈好久之前拍的一个鞦韆，那时候她说，好多小朋友在玩，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坐了，还一定要自己晃，有人帮你推都不要。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你长大后会是一个独立的孩子。现在发现真没错，你遇到困难从来不会来找我们，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你办了一张卡，里面存了很多钱。 她的妈妈总是会借着一件小事，说出她看不见的事。 纪淡月不敢在这里停留久了，她咬着舌头忍住眼泪，继续往前走。 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长，可每一处她都熟悉。 桑葚树不是常见的净化空气的树，这个小区有一棵，以前的小区也有一棵。 她最讨厌的水果就是桑葚，不记得是哪一年生日了，她穿着妈妈买的银白色裙子。那个时候妈妈说，小月穿上就真的变成了小月亮了，所以她最喜欢这个裙子。 生日礼物总是会提前来，她在生日当天牵着妈妈的手去玩鞦韆。经过果子成熟的桑葚树下，微风吹落了熟透了的果实，一碰就出汁的桑葚掉在了她的裙子上。 直到现在纪淡月还记得自己哭的有多伤心，妈妈安慰她，我给你送一个新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她痛哭流涕的时候还不忘拒绝，一直都很清楚，再次出现一模一样的东西不是她喜欢的。 没有水的水池，纪淡月以前掉下去过一下，小区门口的大狮子，她站在上面拍过照。 一切的一切都和父母一起。 回家后，她摸着发痛的心脏闭眼入睡。 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她多想这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幻觉。 可惜不是，梦不会使她心痛。 下午一点，纪淡月的眼睛越来越难受，她起床用煮熟的鸡蛋在上面滚了几圈。 用完的也没有浪费，她剥开吃了，平时这个时间还会有一点糖心，今天的蛋黄竟然全熟了。 没电关机的手机也在连接到充电器后醒来，爸爸的消息弹出来，直接占据了她的视线。 手忙脚乱地点进去，怕是不好的消息，她深唿吸几口气，才敢移开手看，「你妈出门前煮了一个鸡蛋，十五分钟后还没熟，但她倔起来了，一直煮，说一定要在今天吃到这个水煮蛋，鸡蛋都敲碎了几批，现在才煮熟。今天在家没有出门，包了很多饺子，有你爱吃的馅，晚上回家吃饭。」 她怕时间不对，在回復前先打开了电视，新闻说的就是会发生的事。 纪淡月的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她按着遥控器把时间往回调，上面说江东大桥在十二点半午高峰的时间塌了。 而爸爸在十二点四十五分钟才发来的消息，所以说她们没死！ 新的提示音在此刻传来，妈妈发来信息说，「小月现在外面太危险了，饺子下次再给你包，今天别过来。」 第62页 得到父母安全的准确消息，纪淡月忘记了回消息，抱着手机放在胸口中间安心睡了。 到现在她才能感到困，双眼都睁不开，又怕是假的，是不是打开手机看一遍。 看一次就笑一次，到最后她大笑着流出了开心的泪花。 失而復得的心情席捲了她的全身，她摸着柳向寻送的手錶，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自动调小音量的电视，继续播报着最新的情况。 纪淡月没有时间在意其他人，她的家里人避开了这一场自然灾害，就是她最关心的。 下午六点，纪淡月从上到下，柳向寻在迎接她。 带着纪淡月进到她家，等门关上，她迟疑道：「你昨天被青蛙亲了吗？」 眼睛好肿，柳向寻是第一个见到纪淡月上班的人，在情况最严重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不对。 纪淡月来前照过镜子，冰块鸡蛋的效果都没有她不哭大，「没有。」 「那我亲亲你吧。」柳向寻知道纪淡月昨天经歷了什么，陆成文都和她说了。 不带情慾的亲吻就是最好的安慰剂。 纪淡月条件反射紧闭上双眼，她感觉到发热的眼皮上又出现了冰袋的触感，比她在家用的东西都要舒服。 等柳向寻离开，她才敢睁开眼，「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柳向寻捧着她的脸，「非常清楚，我在追求你。」 柳向寻的追求方式是最独特的，纪淡月早就知道。 不过纪淡月只以为柳向寻喜欢她，没有继续大胆想，原来还在追求她。 「你没有感受到吗？」 「感情这个事——」纪淡月停顿一会儿，接着说，「比较难懂。」 「那你也太迟钝了吧！」柳向寻一一举例，她为追求纪淡月做出的行动，下雨天接过的伞，早上起来床头放着的温热牛奶，心心念念的手錶。 她用她认为的好，照顾着纪淡月。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纪淡月细细想着，她们的进展好像在火箭上，真快。 有机会不要就是傻蛋，纪淡月也不多在意这些不重要的小问题，她急忙答应下来，「算！」 「你等等，我去涂个口红，正式一点。」纪淡月一时慌乱找不到镜子，她走两步，退回一步，对着柳向寻叮嘱道。 等快步进到厕所，她对着镜子，快速地给自己无色略显苍白的唇上增加了点颜色，用纸巾在脸上按压一遍，一顿手忙脚乱后，精緻的她慢慢走出去。 知道等下要说什么，心里还怪紧张的，纪淡月在看到柳向寻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随后又收回。 一套动作下来，她觉得更加奇怪了，对方会不会觉得是因为强迫才笑的，然后又因为厌恶而变脸。 还没想明白，柳向寻就向她走来，「有一根头髮打扰我看你的视线。」 「柳向寻，下午好。我叫纪淡月，今年二十三岁，有一份长久的正当职业……」这个开场白怎么这么像相亲介绍，纪淡月在心里抓狂，说出来的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过这些不影响，她硬着头皮继续，「我喜欢你，能邀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纪淡月瞄到了自己歪了的衣领子，绝望蔓延开来。果然不能突然进行一切，不然就会反覆后悔，没有给对方一个完美的浪漫体验。 都怪今天的天气太好了，外面的鸟也有一点责任。 「那我要单膝下跪吗？电视里都这样表白的。」柳向寻说着就往地下垫了一个抱枕。 纪淡月膝盖一软，她都快要跪下了，「不用不用不用，你只需要表达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的宝宝果然体贴，担心她膝盖痛，提前就发上了一个缓冲物。 「原来我的台词这么简单吗？」柳向寻偷笑着亲吻纪淡月的脸颊，「我愿意。」 纪淡月拉着柳向寻的手，放在正热烈回应的地方，「我的心脏好快。」 「它在跳舞。」柳向寻认真感受了一下，心脏跳动的频率没有问题，只是单纯的紧张引起的。 「之前你问的那个指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正确的使用途径了。」纪淡月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眼熟的包装，「它是保护你的身体。」 早在柳向寻吻她的时候，她就有了想法。 柳向寻第一次接触这种用品，她手臂发痒在上面抓出一条条红痕，自己思考该如何使用。 碗里的水在激烈的晃动下，总会偷偷跑出，使碗的边缘也因此被弄脏。 纪淡月把柳向寻的头髮拢在一起，「你安心睡一觉，我还在身边。」 柳向寻抱着纪淡月的腰，突然蹦出一句话，「我们领不了证。」 在纪淡月生活的地方，同性婚姻法早就通过开始实行了。 柳向寻没有人类的躯体，没有一个可以自由通行人间的身份。 纪淡月不在意这一个所谓的结婚证，有人拥有也不见得真诚。 人死了还存有復活的可能呢，所以这些都是小问题。 她把柳向寻锁骨处，微微湿润的头髮编成一个辫子，在最尾处低头一吻，「没关系，我爱你。」 -------------------- 「你昨天被青蛙亲了吗？」 「那我亲亲你吧。」 妙，太妙了！我刷牙的时候突然就想到悲伤蛙肿胀的眼睛，脑中就出现了这两句话。 第63页 趁热打铁，狠狠的doi吧，那悲伤情绪都赶出去！ 第47章 晚星 「今天你也要走吗？」下班后，柳向寻视线跟着向外走的纪淡月，不舍道。 纪淡月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陪她一起睡了，晚上离开后打不通电话，只能接收到简讯。 可刚刚开始恋爱的人，几条冷冰冰的简讯文字，怎么能让柳向寻受得了。 「明天我一定陪你睡。」纪淡月正在实现一个使她欢喜的秘密，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关键时刻就是明天。 柳向寻见挽留不成，打趣道：「好吧，你这个渣女，再放你一马。」 「拜拜，明天见，给你一个大惊喜。」纪淡月热情的在她脸两边各留一个吻，离开前还调皮的抛个媚眼，飞吻也不忘来上一个，下班的一连套动作。 熟能生巧，纪淡月还记得最初的羞涩，现在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弄柳向寻了。 在外面的时候，柳向寻躲藏的表情，太好玩了。 怕被人发现，捂着脸偷偷摸摸享受，遇到同样在外巡视的同事，一个转身就进入到了草里，脚一滑整个人直直躺在了上面。 纪淡月听到一些动静，左右张望过去，刚才还在身边的柳向寻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刚想往前走，脚踝就被缠住，低头一看，柳向寻小声说：「我在这里呢！」 纪淡月瞬间警惕，用着和她同样的音调，「你躲这里干嘛？」 柳向寻把一片叶子拽下来，挡着自己的脸，缓缓把头探出去，「刚才有一个同事过去了，我怕。」 「怕什么？」现在只有一个背影，纪淡月蹲下去和柳向寻在同一个高度，「怕被别人发现你和我正在行见不得人的事吗？」 柳向寻没有听出阴阳怪气，她正常回復道：「哎呀，被她发现全部同事就都会知道，然后就会问我，光是想想就脸红，好害羞！」 以后和纪淡月摸摸手都会被看见，然后当着她的面说起。 这一些画面还没有真实出现，只是随便一想，就令人脸红心跳的。 趁着柳向寻还没懂，纪淡月赶紧带过这个问题，「没错，所以我们就进行地下恋情吧。」 柳向寻对纪淡月伸出手，走了就安全了，她想要起身，「脚麻了，拉我一下。」 纪淡月得到命令，兴奋道：「好嘞！」 俩人刚牵上手，已经走远的同事重新出现，她站在身后，不解道：「玩盪鞦韆呢？」 柳向寻立马放开纪淡月的手，无视她受伤的眼神，故作潇洒道：「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以前可能还会对随地而躺的人感到不懂，现在的卫生环境确实是好了很多，跟一面只带一点沾污的镜子一样。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玩哈，我先走了。」同事离开前，摸着下巴瞳孔快速转动，有点奇怪，她们两个人的氛围。 确定关系后，纪淡月看柳向寻干些什么，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下，也不忘和父母报喜，前一天说还没在一起，只过去二十四小时，就已经从朋友变成了恋人，这种速度的夸赞，纪淡月很想去感受一下。 得到了回答却不是令她很满意，妈妈说，小月你也太快了！ 纪淡月没有想像中的愉悦，她看着刺眼的三个字，才不快，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往外透露具体情况。 回家后，她立马就开始为明天的惊喜做准备，定下了一束数量为九的花。 天还没亮，从花棚里摘出来的最新鲜的花朵，会被包装成送给柳向寻的礼物。 她没有在地府看到过，离开鬼后有生命的植物，不确定能否存活下去。第一天只打算试试，就是单只玫瑰，不出所料，死了。 第二天数量依次增加，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在下面一个杯子装着水，用处不大。 今天是她丢进垃圾桶的第八束花，明天要跑得再快一点，就可以让柳向寻看见鲜花了。 前几天怕动作太大让柳向寻提前看见，一直畏畏缩缩的，导致现在才慢慢摸索到经验。 鲜花在进地府的那一秒，就开始迎来枯萎。 纪淡月从确定关系那天起，来上班时都会买一束，她知道了第59秒，花的水分会完全流失，成为一朵干花。 她和柳向寻约定的地方，走过去要3分钟，怕花死，又怕惊喜没有被对方知道。 今天纪淡月换了一双很轻便的鞋，她的重大决定就是让柳向寻今天必须看到花朵。 一到地方，就朝着柳向寻狂奔而过，差点撞上几个散步的鬼。 「快快快看，新鲜的花！」在纪淡月手里还快要死掉的花，一到柳向寻手上就又开始营养丰富。 纪淡月是人，柳向寻是鬼。她身上连接着地府，鲜花在她手上吸收到了养分，便开始復活。 刚才还变黄，毫无生机的植物，经过柳向寻的触碰开始有水分，重回它本该有的生命。 「你还有这个能力，太神奇了。」如果早点知道，只要让柳向寻往前一点，就能在第一天就见到花。 还好，现在也如愿让柳向寻抱在了手上，这一切都是纪淡月的努力。 柳向寻是知道的，人和鬼之间最小的一个区别就在于。人手上的植物会死，而在鬼手上则会比在土里还有活力。 她抱着在自己怀里的鲜花，低头看它慢慢復生，「你计划了多久？」 第64页 「不久。」纪淡月把自己的头髮整理好，「在一起后每一天。」 「我太幸福了，遇到一个你这么好的人！」柳向寻抛下被认出的恐惧，她侧头闭眼触碰到纪淡月的唇间。 纪淡月终于听到了她满意的夸奖，「放心，以后会更加感到幸福快乐的。」 叶子夹起来后又掉，但为了美观，会一直重复这一件事。 柳向寻带着人，带着人送她的礼物，进到陆成文的办公室。 陆成文这几天非常忙碌，把投诉信看完，要解决的事转交给了纪淡月，现在又要展开新的一件大事。 正烦躁到没有独立思考的时候，柳向寻比动物园里开了屏的孔雀都要爱显摆，「我就说过！不能办公室恋情，看看你们现在！伤风败俗！」 纪淡月作为孔雀后面的女人，自然要维护好老婆，「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成文有这个计划，但一直没有开口，现在也晚了。 「上班一心二用，罚款二十，等记得转我。」无话可说，陆成文一想到等一会儿要出现的陌生人就头大，正好她们在，就留下一起解决。 和上面合作的新业务，硬要派人下来住，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 难道是有对方活着没有追求到，一直惦记的鬼，现在想要靠着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追求对方吗？ 全部都是一些没眼看的鬼，还硬要下来。下来就算了，还点名让他招待，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能翻新地府的大金主了。 陆成文在收到这个消息时就已经骂了很多遍，想起一次骂一次。 对着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还没说完工作上的烦心事，突兀的门铃声就响起了。 时隔多年，继刚来很拘谨的柳向寻后，陆成文再次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专属门铃。 「您好，我叫程与，是晚星项目的负责人。」 地府和人间对接的一个项目，万程科技新研发出的ai，在地府开设亲人见面。 和离世的亲人见面，在人间宣传新进ai技术，而在地府就是正常的视频电话。 人间的人以为是一个虚假的人物，可谁也想不到，幕后就是想念已久的亲人。 晚星，也有独特的意义。 只在晚上出现的星星。 陆成文伸出手，不太热情地打招唿，这个人看着就很狡猾，长得帅就是蒙蔽双眼的武器。 才不带他，陆成文让黑白无常先把人带走去安排好的宿舍，刚松下紧绷的身体，就收到了一条消息，「宝宝，你上班的样子真好看。」 「完了！完了！我们家进贼了！」陆成文把手机一丢，对着还在欣赏花的人，大喊道。 -------------------- 纪淡月：「快夸我！」 陆成文：「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第48章 族谱 陆成文模煳了事情的具体内容，只挑着简单地说了，保证一起出谋划策的两位同事能听明白后，他的心终于能放下一点。 他为找出偷窥的贼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先向纪淡月提出疑问，「你觉得是谁。」 纪淡月最喜欢在上班时间谈论八卦，幸福的事难遇到，她随口说出嫌疑人，「程与呗。」 按照时间线来看，刚出现的人最有问题。 但这个只有纪淡月想到了，其他的两个同事都站在对立的一面。 陆成文虽然通过程与的外表，觉得他人好不到哪去，但内心深处始终坚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不是吧，他像好人。」 好人坏人脸上都不会写字，纪淡月把自己摸过就枯萎的花瓣掰下来放在柳向寻手上，「你玩狼人杀呢，还他好人。」 「你的判断有误，肯定不是他，长得虽然坏了点，但人应该是挺好的。」陆成文不愿意相信的原因之一有，他在心里觉得的偷窥狂是一个奇丑无比，不敢出门的人。 柳向寻有一个坏主意，没有了生命的干花瓣被她捲成了一个长条，「那你今晚和他睡一觉，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这么简单？」陆成文瞧着手痒，也想要上前触碰，被纪淡月一拍手就回缩，老实本分地放在裤边，「但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怎么办？」 「凉拌。」纪淡月知道有一家好吃的冷菜，对陆成文冷嘲热讽完后，转头邀请柳向寻，「你好像没有吃过凉拌菜，今天跟我回家，带你去吃。」 「为什么要回家吃，不回就没有吃的吗？」柳向寻忙完自己的事，现在才有空听陆成文的事。 「现场吃的新鲜一点。」纪淡月怕带过来一袋有味道的菜干，保险起见，还是随身携带柳向寻好一点。 陆成文也暂时放下这个难解答的超级大事，「我也去。」 柳向寻专心的时候，回答速度飞快，「你请客。」 陆成文用力拍拍自己的口袋，保证道：「一人五毛预算。」 柳向寻拒绝这个五毛，并打击道：「五毛连个袋子都买不着。」 陆成文先看了看手机的余额，「你们人间的物价就是贵，不像我们这……」上次纪淡月借的还剩了点，钱包已经换到了衣服内里，肯定不会再被偷。 纪淡月讽刺道：「不像你们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一群爱打架的鬼。」 事实虽然就是如此，但陆成文反驳道：「比较爱动，你这种一天也走不了两百步数的人，肯定不懂。」 第65页 「果然是一个被窝的人，连偷窥都一模一样。」开通了好友步数观看，就是容易被发现运动时长，纪淡月有一天除了下床吃饭，就没有再多走过一点。 陆成文才不要这个名头，「别侮辱了我。」 「你们在聊什么呢？」程与进门前是会先敲门，但也总是等不及回应就自行打开了，「我刚收拾完，这边有饭店吗，我请大家吃晚餐。」 柳向寻热情接话道：「这边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好吃，就是要问问我们的陆总，看他给不给。」 有人请客如此美好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下次陆成文再请一次就好了，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往后的事， 陆成文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尊称，还没摆谱呢，就被纪淡月捏上肩膀。耳朵都能听到里面的经络在动，真痛，他立马同意，「去去去，程总请客，哪有不赏脸的。」 纪淡月还没很用力，虚弱的人就受不住，她轻揉一下，放松紧绷的肌肉，「找个盲人按摩去推推。」 「盲人按摩看着我都默默把门关上了。」陆成文知道里面不是所有盲人按摩师都是盲人。 「不应该是敞开大门，接待我们陆总，然后把人家店弄倒闭了。本以为是一个有钱的冤大头，没想到是心狠手辣的小人。」柳向寻脑洞打开，幻想道。 一个词使柳向寻想起了一个玩伴，「好久都没有见到小人了。」 陆成文记得这个名字，不确定问道：「那一群黑糰子？」边说边走，他总感觉身上越来越热。 到人间了，纪淡月拉上柳向寻的手，以防她走丢。 这一次的登入地点，直接是热闹的商场，限速的地下车库，也有把车当飞机开的人。 柳向寻不贊同陆成文称唿它们为黑糰子，虽然颜色确实黑，但非常的不尊重对方，「人家有名字。」 「那你全部报一遍给我听听。」陆成文敢保证，其他黑糰子都没有听到过名字。 柳向寻也只知道小人和老大的名字，其他都长得一样，记都记不清有多少个，更别说它们的名字了。 纪淡月锋利点评道：「还要其他人提醒，人老了记性果然不行啊。」 「你们说过吗？」陆成文望天思考。 「不然我们也像你一样，叫它们黑糰子吗？」纪淡月把回答反抛给陆成文。 「算了，休闲吃饭时间，我们就不要讨论工作了。」程与适当开口，「我家弟弟有很多，到现在也记不全名字，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你家族谱真有这么厚？」陆成文不信，他存在质疑。 程与伸手护着陆成文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躲在阴暗处的老鼠，在他们弄出的动静下，往前跑，爬上了台式照明灯，「改天约你到家去看看。」 陆成文对程与的好人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我去看看你的记性，肯定比我还不好。」 纪淡月就知道，陆成文这个傻子，被人轻易哄骗两句就把自己卖了。 俩人都没有认识很久，就答应来路不明的人回家，到了陌生的地方，任人宰割。 吃完饭，纪淡月带着柳向寻往西边走，程与扶着陆成文往东边走，喝醉了的人嘴里还念叨着去看族谱。 「等他就要进入程家的族谱了。」纪淡月对着走远的陆成文，告诉柳向寻这个秘密。 纪淡月跟在柳向寻后面，踩她走过的脚步，「你要入我们纪家族谱吗？」 柳向寻慢半拍，她从一个路灯走到另一个，才回復纪淡月，「你家也有族谱？！ 「对啊，我这一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你来陪陪孤单的我。」 回家后，纪淡月给柳向寻找出她们家电子档的记载，「以后，你就在我隔壁，和她们一样。」她指着父母的名字，嚮往道。 柳向寻煞风景道：「我收了一个私人简讯，你等等我的回覆。」 时间紧迫，这个需要她马上回復。 她皱着眉头仔细看完，眉间久久不能放松，「我当初救的人去世了，然后走丢的魂魄，重新回到我的身上了。」 纪淡月一瞬间就明白了，因为一丝魂魄的丢失，柳向寻留在了地府工作，现在回来了，那她就会轮迴。 柳向寻要开始投胎，迎来新的人生了。 一件好事，应该庆祝对方终于得偿所愿，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纪淡月对这一段感情一直很害怕，柳向寻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人在面临无知的危险总是恐惧，纪淡月心里就一直绷着这一根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开，还是会被胶水加固。 现在终于到了出结果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她选择不了的困境又出现了。 人这一生总在做选择，而有时发现，连选都没有机会，只能接受。 接受不想要的一切，改变不了结果的事会重复发生，直到把人彻底逼疯。 纪淡月苦笑着，她强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你会走吗？」 她们的感情还没有到，为了对方放弃更好的生活。 纪淡月感到心慌，她们认识的时间太晚，好消息又来的太快。 两件事撞在一起，她肯定是被放弃的那个选择。 「我还不知道。」柳向寻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纪淡月很清楚这一点。 犹豫后的答案都会偏向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第66页 纪淡月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后还能找到柳向寻的。 而现在，她都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以后。 「这是你等了很久的机会。」纪淡月都无法说出那一句，我不想你走。 她说不出口挽留的话，她不希望柳向寻为她放弃。 刚来的爱情就迎来了第一次打击，还是重大，很大可能挽救不回来。 纪淡月都没有去上班的心情了，她想躲在家好好哭一场，调整一下。 她自私的同时又很有道德，会因为开口挽留而愧疚。 「我决定了，不投胎。」柳向寻趴在她背上，捏着她下巴上的肉。 「你不要为了我……」 柳向寻解释道：「上次跟你一起出差，见识了一下现在的世界，太危险了。万一没几天又死了，死后还混不到这个职位，多难受啊！」 如果真的是很好的地方，那柳向寻还真的会犹豫。 人间只适合偶尔陪着纪淡月来玩玩，并不适合长久住居。 她可是都做好了以后生活打算的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现在投胎转世不是一个好选择。 和纪淡月在一起比新生活好多了。 让柳向寻抛弃现在，再去人间受苦，这不可能发生。 她才捨不得纪淡月，还没进纪淡月家的族谱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