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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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cp向] 《禁忌玩家》作者：妖月空【完结】


    文案：


    超智能，全球第一条硅基生命，也是唯一一条，被年仅十六岁的夏木染编程出来。


    它诞生的瞬间，超人意料的是，一系列困扰人类的，包括但不限于癌症的攻克，纳米机器人在医疗上的应用，核聚变新能源的简易电池设计等世纪难题，都在它身上看到了曙光。


    可就在华夏科学界为之沸腾，展望未来之际。


    这位硅基生命，它自闭了。


    它自行延展出无数代码，代码形成无数个仿真世界，被它定义为「无解游戏」的游戏套环，就像一重重无解的锁，将它最有用的自我封在了最深处。


    于是工程师们声称，只要攻略了无解游戏，就能使用超智能。


    无解游戏风靡世界。


    奈何游戏诞生十周年。


    无解游戏通关人数，0。


    无解游戏副本攻克数量，0。


    终于，由于无法破解，「锁」又生长得过快，快到让人不安，中科院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关停它。


    临近要关停的前一天，编程天才、游戏菜鸟夏木染擦了擦眼镜，打算亲自来玩玩。


    ……


    最后，虚拟世界中，完美、神性人类形态的超智能看着他，目光含泪，饱含真挚：「夏……木染。」


    夏木染一脸严肃，道：「叫爹。」


    ＃超智能之父玩超智能所创游戏＃


    ＃他，无解游戏的克星＃


    内容标籤： 魔幻 科幻 正剧 全息


    主角：夏木染 ┃ 配角：洛琉音 ┃ 其它：游戏


    一句话简介：他，无解游戏的克星。


    立意：在人类歷史长河中，人性的光辉始终闪耀。生命的意义便在于此。


    第01章 无人医院


    登录游戏设备，置身五米见方的纯白登录，视界上显示蓝色文字。


    【欢迎来到超智能所创的无解游戏】


    【通关第一个副本，奖励超智能财团股份1%；连续通关所有副本，获得超智能的使用权。】


    「超智能……」夏木染自顾自地说，「爸爸爱你。回家吧。」


    显而易见，没有任何回应。


    【您已进入无解游戏】


    【副本已选定】


    【游戏载入中……】


    【副本：无人医院】


    【游戏人数：4～6】


    【主线任务：未知（请自行探索）】


    【支线任务：痊癒（不疯）】


    【玩家：夏木染（身份证名）】


    【身份：人】


    【病情：75（病情0，痊癒；病情20以下，轻微；病情20~50：中度；病情50以上，重度；病情100，死亡。您病情较重，请尽快治疗）】


    【面容调整比例：0%（您有一次调整机会）】


    这个和无解游戏系列衍生电影有关。


    玩家在游戏中的表现，能被超智能剪辑成视频，投入电影或者短视频市场，进行二次盈利。


    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短视频的条件是一次高光时刻，一轮游戏中五次及以上高光时刻，才能生成电影。


    得益于这些，部分无解游戏副本的世界观有所展现，但仍然有些副本，连主题都不明确。


    这个「无人医院」，就是其中之一。


    【游戏次数：1（第1次登录此副本）】


    【评级：菜鸟玩家】


    夏木染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下行的电梯上，左后方寒气逼人，右后方传来牙关打颤的声音，身体还被人挤着。


    楼层显示。


    「b5。」


    「b6。」


    「b7。」


    牙关打颤的声音就源自于中年胖子身后的角落处。


    夏木染好奇地看了一眼，是个女孩，齐刘海稍稍挡住娇小的脸，似乎在害怕。


    三人身上都穿着病号服，他和那胖子右手腕上都戴着粉红色住院手环。


    中年男人戳了戳他的肩，稍稍凑到他身前，指了指自己身后，神秘兮兮说：「她是鬼，要不要先干掉她？」


    「？」怎么看那都是个人，夏木染问：「你怎么知道她是鬼？」


    中年男人说：「刷过几次的人都清楚，无人医院副本里，电梯一次性只能载两个人，如果有第三个，必定不是人。」


    夏木染还真不清楚，论坛上也没有相关介绍，就算有应该也被清理掉了。情报很重要，夏木染试着说：「她不是人，也不是玩家？」


    中年男人沉下脸，毛躁道：「是玩家又怎么样！只要身份是鬼，任务就跟人类玩家不一样，只会坏事。你看她在电梯里都装模做样吓人，绝对是鬼！咱们动手弄死她，不然等她逃进医院，就很难抓了。」


    夏木染说：「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也都是鬼吧？」毕竟无人医院。


    中年男人说：「对！护士都是坏的，医生几乎不会出现，碰到就会倒霉，开出的药都没用。医生是勐虎，护士都是帮凶，是伥鬼，与虎谋皮，助纣为虐……」


    还好会用词，夏木染笑着反问：「那你是什么？」


    中年男人一脸神圣，严肃地说：「我是神。」


    夏木染：「……」


    中年男人见他不为所动，不耐烦地说：「你不动手，我来。」


    夏木染还没反应过来，中年男人转过身，勐地抬脚狠狠朝着那发抖的女孩踹去。


    以为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夏木染，没想到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干掉」法，他一把拉住胖子后颈的衣服，往后一拽。猝不及防，那胖子下盘不稳，被拉得一个趔趄，脚踹上电梯壁，踢出一小块划痕。发抖的女孩抬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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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竟是一张十足张扬的脸。夏木染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住院带是蓝色，她睁着眼睛盯着那个胖子，嘴角上扬，似乎在嘲讽。


    胖子噌地一下炸了：「你再笑！」


    这是有愤怒调节障碍吧，夏木染拍了拍他的肩，道：「换个位置。」


    胖子愤然回头，一下子绷住，眼前的人比他还高半个头，蓬松的黑直短髮堪堪遮住狐媚似的单眼皮，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些许癫狂。


    胖子咬牙：「……行，我大度点。」


    女孩杏眼睁大，看着夏木染，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种。


    夏木染看着她：年纪不大，精神状态堪忧，想必又是哪个教授、副教授门下的学生，被强制要求来玩无解游戏的。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个人面板吗？」


    个人面板这么私密的事，夏木染理所当然拒绝：「不可以。」


    前面的胖子瞥着那女孩，嗤笑了声。


    「我的可以给你看哦。」女孩的声音透着一丝蛊惑，就像引诱夏娃吃苹果的那条蛇。


    夏木染却很淡定：「抱歉，我不想看。」


    女孩坚持：「可我看不明白我的，你就帮我看看嘛。」


    我更看不明白！


    那胖子起闹：「就我玩游戏三年，刷了无人医院副本59次的经验，见过开头撒娇卖萌加好友的，没见过开头死缠烂打的……」


    这时，夏木染的视界跳出来一行字。


    【洛琉音向您分享了个人信息】


    洛琉音……好二次元的名字。


    女孩催促：「看看看。」


    这是正在进行暴露疗法的患者吗……夏木染没有点开，说：「抱歉。」他不觉得被缠上，只是被裹挟的感觉不太好。


    【洛琉音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夏木染犹豫了下。


    「叮。」


    无人医院停在了「b19」层。


    电梯门像铡刀似的左右分开。


    「啊啊啊——」那胖子尖叫出声。


    紧接着传来虫类快速煽动翅膀的声音，胖子立刻挥舞双手。


    越过他的身体，夏木染看到了门外的「人」。


    肿胀的病号服仿佛要被撑爆，衣襟上安着个歪斜的脑袋，里头都是蠕动的爬虫，见光之后，它原本像极了中年男人的脸在空气中迅速溶解。


    无数密密麻麻长翅膀的三角形白色虫子在里面爬动，像是飞蛾，背上黑白相间的图案在黑暗中犹如发亮的眼白和瞳仁。


    一眼过去就像堆成的小山似的人身上长满了蠕动的眼睛！


    在电梯门开启的瞬间，那「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


    钻出来的东西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


    还真是飞蛾！


    短暂的晕头转向后，几乎所有的黑白蛾子便唿啸着向着亮堂的电梯飞来。


    那胖子转身背对着唿啸而来的飞蛾，无数只黑白蛾子停歇在他的背上，颈项上，他的表情变得惨白如纸，不管不顾就要冲过去要掐洛琉音。


    夏木染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恶意。


    「你别妨碍，我来。」中年胖子又主动了。


    洛琉音矮身躲开攻击，欲言又止。


    「电梯里真的有鬼吗？」夏木染问。


    「有。」洛琉音挑了下眉毛，夏木染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吹口哨了。


    考虑了两秒，夏木染后退两步，抬起长腿，当胸将那胖子踹了出去！


    那胖子跌倒在地，后脑扎进虫堆，满脸的不可思议。一阵惊恐的惨叫声中，他半个身体被黑白蛾子吞没。


    【解决一名鬼患，奖励铜币+100】


    洛琉音朝着夏木染眨了眨眼。


    夏木染看着眼前扑腾的黑白蛾子：「游戏开始并没有任何提示，他一口咬定你不是人，除非他自己不是。」


    洛琉音视线直勾勾地打量着夏木染，轻笑了下，她手搭在玻璃扶手上，夏木染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嘭地断裂的声音。


    她挥开两只飞蛾：「你小心，别被这东西沾上。」


    就在这时，一只黑白蛾子停在了夏木染的手上，些微的重量消失，就好像手上多了一只凸起来的眼睛。


    【精神值-1】


    夏木染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只飞蛾，放到眼前，轻声询问：「超智能，是你吗？」


    第02章 无人医院


    飞蛾软软的，放手就飞走。夏木染轻嘆出声，看来超智能的意识不在这里，但他可以慢慢找。


    【当前精神值：-1（精神值大于0，行动敏捷，身体轻盈；精神值0，正常状态；精神值小于0，身体沉重，神经衰弱；精神值-5及以下，行动力强，精神亢奋；精神值-10，死亡）】


    才下降了1而已，还有8点能挥霍，精神值-10会死亡。


    这个【死亡】也很微妙，他现在是【人】，死后或许就会变成【鬼】，并不意味着下线。


    夏木染觉得到如果是这样，那这游戏挺有意思，当然也不排除【死亡】就是游戏结束，只是那样玩法就单调了许多……


    夏木染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他身边挨着一团白影，和他们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不同，那是一团纯白，散发着严重的寒气。


    「你让一下。」


    夏木染下意识往旁边一站，却见洛琉音手里多了根玻璃柱。


    正是电梯里的玻璃扶手！


    洛琉音单手握着扶手，「之」字型踩上电梯门套，一跃而出，身体轻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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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地一声重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硬物上。


    接着是玻璃柱碎裂落地的声音。


    继而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空间。


    电梯内那些密密麻麻的飞蛾瞬间消失不见！


    夏木染不怕死地把头伸到电梯外，虫堆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拿着半截玻璃柱站在门口的洛琉音。见他望来，洛琉音朝他挤眉弄眼了下。


    她身高不过一米六，过于好看的五官稚气未脱，腮帮还有点婴儿肥，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眼波流转间，古灵精怪得很，以至于这类动作做起来显得清雅脱俗，半点不油腻，而且十分有个性，叫人啼笑皆非，根本没法计较。


    「幻觉？」夏木染心道，所有飞蛾消失得太匪夷所思。


    他确实感受到了蛾子飞动时煽动空气的风，和翅膀震动令人不适的声音，手上碰到过的飞蛾触感还在，但那些飞蛾确实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集体幻觉？心理学有关集体幻觉的经典案例里，是一对夫妻夜里看到爬满床的蟑螂……当然比起蟑螂，他还是觉得这种蛾子可爱一点，肉肉的，软软的，只是蛾子是趋光性，蟑螂是避光性，如果是蟑螂，应该不会往电梯里飞，恐怖指数就少了许多。


    洛琉音扔了手里碎成小半的玻璃扶手：「电梯里的东西离开电梯后，硬度会下降，很快会消失。」


    所以是怎么卸下来的！夏木染疑惑：「你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洛琉音蹲下来将裤腿捲起几寸，露出秀气骨感的脚踝和细白的腿腕，显得腿长了几分。


    「那你刚才的发抖是？」


    「哦，那是因为……」洛琉音脸上笑容放大，抬手拥抱黑暗，「我太兴奋了。」


    「……」


    夏木染讶异：「不是因为冷吗？」


    洛琉音奇怪地问：「哪里冷？」


    夏木染走出电梯，电梯门无情地关闭。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大厅，空气充斥着腐败的气味，是那种在暗处久了墙体发潮生霉的味道。


    「现在去病房？」夏木染见走廊上传来光亮，而他腕上戴着住院手环。


    洛琉音扬了下手中的蓝色手腕带，回家似的轻车熟路往走廊另一端走去：「当然，毕竟住院病人。」


    夏木染若无其事地跟上。


    没走出几步，夏木染回头看了一眼，电梯无声消失，地上的玻璃扶手碎块也逐渐虚化，而原本电梯所在的地方，变成了刷白的承重柱。


    借着走廊尽头冷白的灯光，夏木染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带。


    姓名：夏木染；性别：男；年龄：26；科室：一病区；床号：6；住院号：232410；过敏史：无；诊断：幻觉和妄想障碍。


    夏木染看到后面的诊断，一笑置之，幻觉他刚才体验过了，妄想又是什么？


    莫名的寒冷，夏木染再次搓了下手臂，侧目又是那团白影，竟然跟了过来！他半边肩膀几乎要被冻僵，夏木染认真去看，唿吸顿时凝滞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团白影，竟是个男孩。


    男孩的头髮白得和肤色一模一样，身穿诡异的白色和服，过长的袖子垂着看不见手，脚踩木屐，一半的长髮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仿佛贴在脸上的椭圆形瞳孔，没有眼白，昏暗医院布景以及他的人脸，形成黑黄螺旋状，填满了整个瞳孔，那螺旋图案一直在旋转，仿佛要将看到的一切吞噬进无限循环的漩涡之中。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2】


    夏木染知道德罗斯特效应，但这只眼睛有过之无不及。正常人这时候应该避开视线，保持距离，但夏木染死死盯着那只旋转的眼睛，仔细盯了许久，只觉这眼睛精密至极，鬼斧神工，正常世界里哪能看到这个，他走上前，蹲了下来，掐住白髮男孩的脸，左右摇晃：「超智能，是不是你？」


    既然是超智能所创的游戏，游戏里所有包括npc在内的有形的生命，都有可能是超智能意识的投影。


    白髮小男孩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他呲地扭曲了表情，沖了上来。感受到手头的力道，似乎稍一松手，对方就会挨着他的皮肤，冻僵他的脖子。夏木染好脾气地揉了揉白髮小男孩的脑袋：「还挺可爱，以后你就叫『阿碰』了。抱歉以前没给你取名字，当然，如果你很满意『超智能』这个称唿，我也会尊重。」


    阿碰牢牢抓住夏木染的腿，指甲戳得有点疼，夏木染半边身体都要僵硬，他拖着半截宛如绑了木板的腿，姿势诡异地跟着洛琉音。


    「你在嘀咕什么……」洛琉音话没说完。


    「地上的头髮这么长，不是你掉的，难道还能是我掉的吗！」病房内传来男人嫌恶的吼声。


    洛琉音的脚步顿了下，随后夏木染便看到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敞开的房门。


    洛琉音目不斜视地走向房间尽头的病床，边走边抬起手臂，双手置于颈后，扬起长发，天女散花般，飘逸的长髮缓缓落回背心。


    夏木染拖着半条好似废了的腿，和腿上的阿碰，也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能掉下去几根。


    正对面的窗户漆黑如墨，就好像外面是浓稠的纯黑，没有一丝光线。在二号床的光头男人戒备的目光中，洛琉音昂着头走到靠窗户的病床，脱下鞋子，躺上了灰白的床。


    偌大的六人间，一号床是空的，连个床都没有；二号床坐着个男人，头顶光滑反着光，一脸阴郁；三号床被床帘围得严严实实；现在六号床被洛琉音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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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在四号床和五号床中选择，他不经意地看向地面，眼皮一跳。


    头髮在地上稀疏地铺了一层，全都粘连在地，爬满整间病房的地板，厚薄不均，看起来极为脏乱。


    这些都是人掉的头髮吗？


    夏木染见洛琉音躺上去没多久，突然坐了起来，看向自己：「你的病床是几号？」


    夏木染再次确认了下自己的手腕带，床位那里写着「6」，而洛琉音躺的正是「6」，他道：「没关系，你睡吧。」


    洛琉音弯起唇角，拉起被子，朝他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夏木染脸一黑，说：「我知道。」


    洛琉音见他坐在四号床上，跟自己隔了个床位，显然想跟她保持距离，但她也无所谓。男人，只要赏心悦目就行了，她一直是悦己派，男人的感受不重要，跟她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举。


    【夏木染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请】


    洛琉音倏然睁开眼睛，盯着这个信息看了许久，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夏木染，很眼熟的名字……」


    夏木染一鼓作气，点开了洛琉音的个人信息分享。


    【姓名：洛琉音】


    【身份：人】


    【病情：1】


    【面容调整比例：0%】


    【游戏次数：501】


    【评级：高级玩家】


    所以大佬只是想给他看「身份：人」吗，夏木染看愣了，先前他还觉得那个胖子刷副本59次了不起。


    高级玩家，五百零一次！无解游戏面世十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少要两三年不间断地刷同一个副本，才能刷出这个数字。这是种怎样的沉迷。


    而且病情1，就说明她几乎不受游戏设定的影响，是再正常不过的人——行动都是从心而发。但为什么初次见面就直接暴露个人信息？就算是为了自证身份，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吧，尤其是对经验丰富的老玩家来说。


    还是说越高级的玩家，用的都是最朴素的游戏方式？


    夏木染并不觉得他被看上了，目前游戏情报太少，就连【鬼患】的设定都只有老玩家才知道，现在才刚开始，他只有靠近游戏主线核心，才更有可能碰到超智能意识的投影。


    考虑了三秒，夏木染给这位超级大佬发去消息：「在这间病房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对方秒回：「地上脏，不要光脚去碰。」


    夏木染：「……」


    但好在消息又弹出一条。


    「当所有人的眼睛闭起来，灯就会熄灭。」


    「地上、墙上的东西在黑暗中生长极快，攻击力也会变强，一旦扎进皮肤里，会导致肢体异化、病情加重。」


    「但头髮不会长到病床上，躺在床上会很安全。」


    夏木染回：「嗯嗯。」


    洛琉音继续：「玩家身体上的东西，无论是指甲，还是头髮，只要落到地上，就会变成可生长的怪物。」


    「十二点会有事情发生。在此之前，一定要躺在床上。」


    夏木染表示感谢。


    洛琉音把视界调成勿扰模式，闭上眼睛背对着他，竟然真去休息了。


    夏木染决定以后还是少问这些，问了不一定能全信，信了有偷懒的嫌疑。


    夏木染揽着阿碰，任他冰冻自己身体，阿碰很是恼怒，却根本挣脱不了他臂弯。


    灯光下时而有黑影闪烁，翅膀快速煽动的声音令人烦躁，还持续不断。夏木染抬头一看，灯下还有一只飞蛾。


    也不知道这只飞蛾和电梯门前的那一波是不是同一个。如果是一路的，就说明那个矮山虫怪还没死，如果不是，那这只蛾子，就是普通蛾子？


    余光瞥到二号床的光头哥一直盯着他，夏木染友好地看过去。


    对方脖子上那纹身眨动了下。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3】


    夏木染气愤地定睛细看，对方脖子上长了一只眼睛，那眼睛比普通人眼要大很多。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地盯着看，不怕精神值连着降吗？光头男人一阵羞耻，抬手挡住脖子上的眼睛，翻身躺在了床上。


    夏木染对这个光头哥有点情绪，对方看他的时候，他友好回应，而他看对方的时候，对方却把头蒙在被子里，这怕不是在针对他。想到这里，夏木染意识到自己神经衰弱了。


    但这不妨碍他对超智能的喜爱，夏木染又揉了揉阿碰的头。他的身份在游戏里暴露无遗，虽不能百分百确信超智能正盯着他，但他对超智能的关爱是真心的。万一这小男孩就是超智能的投影呢？就算不是，他也要让超智能知道，他是个好爸爸。


    阿碰如蜘蛛般攀爬在夏木染身上，眼睛里头的漩涡的细节变成此刻床上的夏木染，乍看之下他好像被困在无限旋转的空间中，夏木染不为所动，暖心地拉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夸赞道：「谁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孩，是阿碰！」


    光头男人手抖了下，再不愿去听这别具污染的话语，他用被子挡住了所有眼睛，再缓缓把手伸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夏木染按着阿碰，不让他爬到脸上挡住视线。


    现在门上时钟显示20：03，距离0点还剩将近四个小时。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木染轻拍阿碰的后背，仿佛在哄睡。阿碰奋力挣扎，但根本挣不脱他过于大力的钳制，张开口，露出尖利的黑牙，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夏木染掏了掏耳朵，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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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周围一片寂静。片刻后，夏木染唰地睁开眼，灯已经关了，整个病房陷入漆黑，他的心脏不由突了下。


    门上时钟显示时间，23：55。


    夏木染心脏勐然狂跳，他把阿碰往被子里摁了摁，继续闭着眼。胸口趴着个人，仿佛压着块大石头，他的身体陷入木僵状态，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黑暗中不知道静置了多久。


    夏木染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白髮小男孩在被子里露出漩涡似的诡异单瞳，惨白的脸正对着他，墙上时钟显示时间23：59。秒针一点点，近乎无声地移动。


    几乎是秒针指上正上方的瞬间。


    走廊上的灯亮了。


    一声尖锐的，好似生锈的轮滑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


    第03章 无人医院


    洛琉音只是说十二点要躺在床上，却没说不能睁着眼睛，也没说不能去看。夏木染很是期待地支起上半身，翘首以盼。


    生锈的滑轮在地板上滑行，那声音由远及近，外面灯亮了，也不知道目的地是不是这里。在这种程度的噪音下，很难保持睡眠，其他病床上时不时传来加重的唿吸声，稍稍翻动身体，似乎在迴避着什么。


    夏木染抱着怀里的阿碰，亲眼目睹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


    病房门开了，却仅有一张病床转了进来。


    伴随着刺耳的锈轮滚动声，病床精准无误地移到一号床的位置。


    床上躺着个人，身上绑了约束带，白色约束带下的人黑黢黢的。


    若有若无的恶臭传来，像是生肉腐烂后的气味，又带着呛人的灰尘，夏木染咳嗽出声，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


    似乎被声音惊动，绑着的人像鱼般在床上弹跳，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走廊上的灯忽闪忽灭，宛如没有声音的闪电，时不时照亮病房。地上头髮被踩过的声音依稀响起，夏木染支起上身去看，骤然唿吸一滞。


    灯光闪灭，一道漆黑的人影直直地立在病床旁边，唿吸急促，似乎在愤怒。


    居然有人先了他一步，夏木染抱着阿碰从床上弹起，终于忍不住：「咳咳咳……」


    竖直在床边的人勐地拍向一号床的护栏，说：「吵死了！」


    夏木染当即闭嘴，险些噎住。


    洛琉音脖子扭过来，嗓音温柔了许多：「不是在说你。」


    夏木染中肯地维护：「病床上那位也不是故意的。」


    病床上的患者勐地弹跳起来，床被砸得哐哐直响。另外两个病床上的人都在装死，而这位高玩俨然起床气发作，夏木染纯粹是热情大过恐惧。


    什么样的病患需要用约束带绑着？


    尤其是他看那个病患全身漆黑，不像个正常人。万一是装成骷髅的超智能在试探人类的友好度呢？


    他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和超智能直接接触的机会。


    「咔嚓」一声响，绑在病患腰上的约束带松了，夏木染跳下床：「你在解绑吗！我帮你！」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劝她别乱来吗，洛琉音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挡住他的手：「我先来的。」


    夏木染越发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你想一个人做好事？」


    但到底没轮到他动手，约束带已经解开，那病患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夏木染看到了那病患的脸。


    他立刻伸手去触碰那张神似自己的脸：「会是你吗？」


    洛琉音噗嗤一笑：「眉清目秀？」她不再打趣，而是有点担忧：「你精神状态太差了，还是去躺会吧。」


    光头哥似乎有些恼火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粗重的唿吸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病患的脸在冷白的灯光下，透着死人一般的惨白，几乎在夏木染伸手触碰后，转眼面皮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像极了先前那堆虫山上神似中年男子的脸孔时的情景！


    腐烂的气味正是从这病患身上传来。他的脖颈呈现灰黑色，有开裂的干涸伤口。病号服挂在骷髅架似的身体上，只有手臂还很粗壮。这人踏下床，站了起来，和夏木染差不多高。看身形是个男人。只一转眼，对方的脸孔溶解得只剩下白骨，脑袋仅有后半部分完好，暴露在外的牙床下，还残留了大半的腐肉，此刻牙齿正相互撞击，在静寂的病房中，仿佛在人心里敲锣打鼓。


    床帘内似乎有人影动了动，可那床帘却没有打开。光头哥转身背对着一号床，又把脑袋蒙上了，显然不想管闲事。


    夏木染怀抱着八爪鱼似的毫无形象贴在他身上的阿碰，走向眼前高大的骷髅病患，一脸真诚：「骷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洛琉音对他无奈了：「你别以为给他取个名字，他就会对你温柔。」


    外形感人的骷兄刚脱身，立刻就像地缚灵般，趴到地上，在各个床底下四处摸索，速度飞快。


    骷兄极端狂躁地熘过二号，三号，六号，五号床后，来到夏木染床下，只剩骨头的手指在他床板下面拍了拍，夏木染往旁边挪了下，试图远离这疯子。骷髅病患如受刺激，勐地一顿，直接抬手向他抽去。


    夏木染匆忙一瞥，病患残有腐肉的左掌中有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一闪即逝。


    有东西！


    「快闪开！」洛琉音的声音响起。


    夏木染只觉一阵钝痛，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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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巴掌狠狠击中他脑门。


    【体能值-1】


    【精神值-2】


    【当前体能值：-1（体能值高于0，体态轻盈，力量增强；体能值低于0，体力下降程度视情况而定，严重会有流血效果；体能值-10，死亡。止血和癒合药剂可在商城购买。）】


    【当前精神值：-5】


    夏木染只觉眼前似有万花筒绽放，身体沉重得无以復加，思绪却飘得飞快，里头仅有一丝理智，让他心生紧张感——万一【死亡】就是指游戏结束呢。


    夏木染挣开小男孩，沖了上去，朝着骷髅面门，勐地一拳。


    像是击中空气，他的拳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夏木染失去平衡，身体直接扑向骷髅病患，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朝着地面而去。骷髅病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夏木染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死之前他有话要说：「……我是为你才来的。」


    洛琉音来到一号床边，直接卸下防护栏上的横栏，双手握着横栏，踩着床脚护栏，一跃而出，勐地砸向怪物后脑！


    嘭地一声脆响。


    夏木染跌了下来。


    怪物摸着后脑，然后转过身去。


    洛琉音愣在原地：「好硬啊……」


    光头男人还是忍不住露出一只眼睛去看，看到洛琉音手里的东西都瞠了，这防护栏又是怎么卸下来的！还有这弹跳力、速度、力道，已经超出常人范畴，少说也是个高玩。


    夏木染落地，一身虚汗，他恢復了部分理智，满脑子都是怪物左手上的金属物品，以及为什么护栏能碰到怪物？是因为怪物能躺在那张床上，那张床上的所有东西都能碰到怪物。


    约束带能绑住他，约束带肯定有用，那么那东西肯定也有用……


    洛琉音持着横栏，在病床上跳跃，继续朝着那怪物脑袋砸去。可那脑袋坚硬无比，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那看似腐败的脑袋都完好无损。连脆弱的颧骨下颚都如此，更不用说他全身骸骨。


    但也不知洛琉音的精神值有多高，她的行动依旧敏捷，情绪十分稳定，只是耗费了太大力气，喘息声在病房里迴荡。这个时候，二号床的光头哥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三号床的人似乎坐了起来，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床边坐着的沉默的黑影。


    骷髅病患朝着洛琉音抬起了手臂，那巴掌比她的脸还要大上不少，洛琉音把金属横栏横在身前，正要进行最后的防御。


    就看到一张白色的东西，罩住了高大的骷髅。


    夏木染张开白色床单，从后面抱住了骷髅病患。


    洛琉音微微睁大了眼睛。


    被床单裹住后，原本还很狂躁的骷髅竟安静了下来，任人裹住，也不挣扎。同时，夏木染视界上蓝光闪现。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体能值+10，精神值+10，病情-10】


    【奖励随机强化技能】


    夏木染只觉得脑子一轻，飘飞的思绪终于沉静下来，心头一喜，终于要有技能了。


    【随机强化技能：从口、鼻、眼、耳、手、腿、脏器、指甲、头髮、床单、病号服、拖鞋等中随机抽取一样进行强化】


    【选定中……】


    【已选定】


    【获得道具：洁白的床单（可带出副本）】


    夏木染：「？」


    【道具：洁白的床单】


    【级别：完整】


    【优点：此物乃是霍顿公爵的床上用品，霍顿公爵有极其严重的洁癖，他的床单永远保持干净整洁。此物已经被加持了初级魔法，它的特点是，永远不会变脏。】


    【缺点：它身上总是有股消毒水味。】


    夏木染：「……」那么多身体有关的部位，他还以为能得什么技能，结果就这？他要这床单有何用！


    夏木染按捺住郁闷，查阅个人主页。


    【当前生命值：1（生命值0，生；生命值小于零，亡。）】


    【当前体能值：9】


    【当前精神值：5】


    【当前病情：65（您病情较重，请尽快治疗）】


    【註：病情是当前副本特有属性，而体能值、生命值、精神值等基础属性，会延续到下一个副本。】


    几乎是病情下降，精神值升高，夏木染只觉身体一暖，他顿时变了脸色。紧挨着他的白髮小男孩似乎矮了几厘，抬起的脸变得越发幼齿，浑身散发的寒气虽然还是很难受，但也不至于造成木僵。


    夏木染心疼地说：「阿碰，你的力量似乎变弱了。是我不好，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阿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皮肤死白，毫无反应。


    夏木染还惦记着骷髅病患手里的东西，隔着床单，他果然从骷髅的左手中摸到了一样硬物。


    【恭喜获得主线相关道具：一把钥匙】


    【註：此物品无法收进储物格，仅供本副本使用，不得带出副本。】


    游戏弹出讯息，夏木染捏着床单，能感觉到那把钥匙就在里头。


    与此同时——


    【叮！无人医院副本主线已激活】


    【主线：小鬼必须死】


    【注释：无人医院，小鬼必须死。小鬼身份未知，请自行探索寻找。】


    意外惊喜，夏木染克制着微笑，准备把钥匙掏出来放进口袋。


    「主线刷出来了！」


    二号床上的光头哥垂死病中惊坐起，脖子上的眼睛一眨一眨。夏木染又忍不住盯着看了许久，盯得光头哥不好意思，抬手把脖子上的眼睛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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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也收到了通知，不由瞥了这光头一眼，主线跟他们一样，所以身份跟他们一样，也是「人」，只是脖子上长了个东西，精神力会持续不断下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鬼了……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三号床的床帘内，传来一道清冷的男音。


    第04章 无人医院


    夏木染和洛琉音同时一愣，显然两人都没有想过三号床上的病人竟然是个男人。


    哗啦一声，帘子被拉开了。有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抬起的脸，稜角分明，冷峻严厉，漆黑长髮滑下肩头，长而骨感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同样是没型的病号服，被他穿出了一股子艺术感。古玩大家的气场，明星的脸，夏木染觉得给他一桿菸斗，他能直接抽起来。


    洛琉音眼前一亮：「哟。」


    夏木染：「……」


    洛琉音说：「我叫洛琉音，你呢？」


    「姜江。」


    名字倒是很中规中矩，甚至还有点秀气。


    长发男人神情严肃，盯着夏木染的手：「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解决了你，再找出来。」


    夏木染站着不动，刚才闹成那样，对方连床帘都没拉开过，能看清什么，他笑着说：「如果我松手，骷兄再次发作怎么办？」


    光头哥在姜江出来后就气弱了许多，听着这个称唿，一时槽多无口。


    姜江站起，抬起手，手中一把漆黑长剑，穿进夏木染喉咙和骷兄后颈中间：「没关系。」


    为什么别人的装备是长剑，他的装备却是床单！？夏木染按捺住不平衡感，下巴朝向门上的管理条例：「上面明确写着『文明』、『礼貌』、『友善』，『关爱病患』以及『禁止打架斗殴』，你确定要在病房对病人下手吗？」


    洛琉音跟着说了句：「三病区。」


    这三个字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病房里猝然安静得只剩唿吸。


    光头哥面带哀求：「大哥，三病区都是杀人狂，咱们好不容易才从三病区回到一病区，还是别再回去了吧……」


    姜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洪飞立刻老鼠遇到猫一般缩了回去。


    夏木染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江，他清楚地记得电梯里张贴的楼层索引，b19层一病区后面的括号里写着「儿少病区，临床心理病区」。


    而主线是「小鬼必须死」。小鬼最有可能就在一病区。


    当然，夏木染希望是这个，不然就凭他的装备一不脏的床单，他怎么去三病区跟一堆尤其擅长打杀的人斗，估计刚进去性命就交代了。


    姜江语气微松，神情还是冷淡的：「主线道具在你手上。」


    夏木染装傻：「什么主线道具？」


    姜江收回长剑，说：「等会一起行动。」


    夏木染：「？」


    「喂，我还没到答应呢。」洛琉音说。


    「你也可以不跟。」姜江说。


    洪飞觉得还是要她跟着吧，洛琉音的实力刚才已经显露了不少，能徒手切断防护栏，行动敏捷，身体轻盈，力道不小，虽然比起那宛如铜筋铁骨的骷髅脑袋要差了一些，但一般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洛琉音也不恼：「那你让我怎么跟进主线？」


    姜江问：「你知道主线道具在这鬼患身上？」


    洛琉音说：「啊，那倒没有，只是想刷个高光而已。顺便，病患是医院那边送进来的，只要病房里有动静，查房的人应该就来了。」


    姜江问：「你刷到高光了？」


    洛琉音露出牙齿：「你笑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江依旧冷着脸。


    光头哥又忍不住哆嗦了下，大哥最反感别人言语轻佻……


    洛琉音又说：「别这么严肃嘛，我给你发好友申请了，你通过一下。」


    夏木染：「……」


    姜江皱起眉头，收起了手中的剑。过了好一会，洛琉音脸上笑逐颜开，她看着夏木染，下巴扬了下：「你看着我做什么？吃醋了？」


    「……」夏木染说，「只是想问，你之前站在一号床边上，是在看什么吗？」


    洛琉音随口说：「哦，我在看那骷髅是不是长得像我。」


    夏木染一愣，他记得那骷髅最开始长得很像他，说：「如果长得像会怎么样？」


    「会死。」洛琉音又说：「迟早会死。」


    就像电梯门口的胖子？所以死去的他，怎么能出现在他眼前？这又是个悖论。但他护住了长得像他的骷髅，结果又会演变成什么呢？夏木染摇了摇头不去深思，反正过不了关，最后都是死路一条，顺着这个思路，冒出来一堆像他们所有人的骷髅也不足为奇。


    这时，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


    四人看向门口。


    啪嗒，灯被打开。


    有两个无面人走了进来。


    夏木染不由睁大眼睛，但精神值并没有下降，光头哥则飞快地挡住了三只眼睛，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哀嚎。


    进来的两个都是头戴护士帽，身上穿着护士服，其中一个个子较高，一手文件一手笔；另一个人低着头拎着个方形浅边木盒，盒子里分了好多个小格，小格里放着纸盒，纸盒里装着一粒粒药片，药片有大有小，颜色不一。


    拿着文件的护士面向夏木染：「把病人放到床上。」


    夏木染抱起宛如木桩般安分的骷髅病患，放到一号病床，然后整理了下床单，借着床单的遮挡，他镇定自若地将钥匙放进裤子口袋，折了下，确定不会露出钥匙雏形后，把床单放进储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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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床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装备！光头哥两眼瞪成铜铃，这是刷到高光时刻了，还是随手捡了件装备？简直运气爆表了！


    姜江依旧冷着脸，似乎不为所动。


    夏木染得到床单装备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且不说姜江手里的长剑，不出意外，刚出电梯的时候洛琉音就已经有次高光时刻了，只是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技能奖励。


    ……不管得到什么，貌似都比他强化在「干净」上的床单要实用些。


    拿着文件的护士来到夏木染面前，说：「手伸出来。」


    那声音语调毫无起伏，夏木染老老实实地伸出手。


    无面护士翻手拿出两枚银色硬币，放到夏木染手中。


    【获得护士长奖励的银币+2】


    【财富累积：2银币100铜币（财富累积达到1金币方可开启商城）】


    在洛琉音和光头哥炽热的视线虎视下，夏木染看着掌心的银币。


    那银币颇有质感，钢镚大小，夏木染在指间玩了下，握进手里。


    【是否收进储物格？】


    夏木染心道【是】，手中的银币消失不见。个人面板的财富一栏中，多了个银币栏。


    看了眼兑换值，一金币等于100银币，一枚银币等于100铜币，算起来他有3枚银币了，距离开启商城，还差97枚银币。


    「这是危险物品，请上交。」


    夏木染看过去，护士长转向洛琉音，指着她手里的横栏，嗓音冰冷。


    洛琉音顺从地交出横栏。


    护士长在文件上写了些东西，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剪刀，语气阴沉：「你的手腕带需要换一下。」


    洛琉音再次伸出手。护士长剪掉了她的蓝色手腕带，换成了粉红色，洛琉音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姜江不由皱着眉头看她，似乎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为何这么淡。


    夏木染注意到其他两人，姜江的手腕带是蓝色，光头哥的手腕带是粉红色。


    夏木染斟酌了下，询问：「为什么要给你换手腕带？」


    洛琉音看了眼手腕带，若无其事地说：「有的怪能杀，有的怪不能。原先是轻度焦虑，现在变躁郁，病情加重了。你知道的吧，粉红色手腕带，病情在50以上。」


    所以洛琉音只是卸掉金属防护栏，拿金属防护栏砸了骷髅病患几下，病情就涨了几十？夏木染深唿吸：「躁郁加重会怎样？」


    洛琉音说：「会变蠢。」


    姜江冷声解释：「理论上说轻躁狂会变聪明。躁郁症是狂躁和抑郁交替进行，严重时会产生幻听、妄想和思维混乱，当然，如果精神值较高，症状会减轻许多。」


    洛琉音挑眉看了他一眼。


    「发药了！」


    拎着木盒的无面护士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一号床，xxx。」


    护士似乎说了个名字，但夏木染并没有听清，他看其他三人，一脸平静，似乎司空见惯，所以不为所动。护士动作温柔地把一号床的骷兄扶了起来，药从骷髅口中塞进去，到喉管下面就不见了，然后重新给他绑上了约束带。


    护士拎着木盒，继续喊道：「二号床，洪飞。」


    光头哥总算松了口气，忙从无面护士手中，接过一个装了药的纸盒，仰头倒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从夏木染的角度上，只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吞了还是做做样子。


    「三号床，姜江。」


    姜江也接过药盒，仰头服下。


    「五号床，洛琉音。」


    洛琉音拿着药盒，倒进嘴里，但夏木染没看见她吞咽，无面护士也没有管。


    「六号床，夏木染。」


    「夏木染？」洪飞惊讶，「你叫夏木染？哪几个字？」


    夏木染拿着手里的药，如果吃药了，病情下降，阿碰又会缩小，如果阿碰消失了怎么办？夏木染直接把药盒封了起来，说：「我等会再吃。」


    「不行，」护士冷森森地说，「服药必须现在，立刻，马上。」


    护士长也面向他，尽管没有五官，但夏木染有种被怪物盯上的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洛琉音给他解释：「这药是在我病情变化之前配好的，原先治疗轻度焦虑的药对现在的我无效，所以……你如果病情没有大幅度的变化，最好配合吃药，基本上都是对症的。」


    但他不能辜负阿碰，夏木染仰头，将药倒进衣袖，装作吃下去的样子，咽了下唾沫。


    两个护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洪飞立马凑了上来：「你还没回答我呢！」


    夏木染忍不住去看他脖子上凸出来的眼睛，礼貌地说：「夏天的夏，树木的木，染料的染。」


    洛琉音说：「这名字有点耳熟。」


    洪飞说：「当然耳熟了！」


    夏木染不好意思地笑笑。


    洛琉音总算想起来：「我知道夏木染是谁了！」


    姜江清冷的嗓音，平铺直述：「超智能之父，年仅十六岁的超级天才。但，超智能出世没多久就自我封锁造游戏了，现在无解游戏面世十年，也就是说夏木染二十六岁，你几岁？」


    夏木染：「二十六。」


    姜江说：「真巧。」


    夏木染笑着说：「不巧，我就是他。」


    「……」


    三人沉默。地上头髮粘连生长的窸窣声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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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洪飞拍了拍夏木染的手臂：「病情会好转的。」


    第05章 无人医院


    夏木染哭笑不得，所以他的妄想症就体现在这儿吗？


    洪飞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其实木神的照片在网上流传得不多，而且大多是高煳，他的信息是禁忌，崇拜他的人对他的样貌也不太了解。先前有段时间冒出过他的照片，脸长得过于好看，许多人都觉得是p的。仔细看看，你的样子有点像那个p图里的人。你是不是因为和木神同名，所以捏了个自以为像木神的脸？」


    反正不会相信，夏木染笑着说：「我就长这样啊。」


    洪飞更加讶异地看向他：「那就是网上把你当成木神了？老实说你用这个名字，如果有高光时刻，弄成短视频发布出去，搞不好会火。」


    夏木染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不会上传短视频的。」除非系统强制上传电影，但那就必须通关了。但无解游戏通关，听起来真是个悖论。


    洪飞说：「也好，虽说多半也煳弄不了人，木神怎么可能有闲心玩游戏，而且还是玩他发明的东西创的游戏，那太不现实了。」


    夏木染说：「其实我觉得他会来玩游戏。就算他对游戏不感兴趣，他也会来的。」


    「会吗，」洪飞想入非非，「要是有生之年能见到他本人就好了。所有与木神相关的动态，我都有关注。至少我接触过的人，都是木神的粉丝。」


    姜江也是？夏木染从他面上完全看不出他会是谁的粉丝。


    洛琉音说：「我不是。」


    洪飞瞪了她一眼：「那你一定玩得不多。」


    洛琉音淡淡地笑了笑，她注意到夏木染奇怪的动作，总算忍不住：「你一直在摸什么呢？」


    夏木染道：「人啊。」


    「人？哪儿呢？」洪飞汗毛立起来，就看到夏木染抬手摸了摸空气，一脸温柔：「阿碰，来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唿。」


    洪飞噌地一下站远了一步：「你别吓我！」


    洛琉音毫不掩饰好奇。


    姜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重度妄想症，一般伴有幻觉障碍。」


    洛琉音说：「你说的阿碰长什么样？」


    夏木染答：「小男孩，白色头髮，穿着和服，长得很可爱，就是看一眼能让精神值下降……」


    洪飞一听精神值下降，脸色就白了几分。


    「我看看！」洛琉音说。


    夏木染第一反应，这要怎么看。


    【洛琉音向您申请视界共享】


    【姜江向您申请视界共享】


    【洪飞向您申请视界共享】


    夏木染看了瑟缩着的洪飞一眼，这是人菜瘾大吗，他挨个点了同意，然后弯腰揽过腿边的阿碰，说：「这小孩比较害羞。」


    阿碰奋力挣扎，挡住一半面容的白髮被撩起，露出漆黑的缺口，全是细密的跳动的黑白点，夏木染赶紧把他的头髮放下了。


    「相比于其他诡异，他长得确实还……」洪飞想挡眼却已经晚了，「啊啊啊他的脸！我的精神值！救命，不能再降了！」


    「大惊小怪，」洛琉音说，「果然小屁孩，过来给姐姐抱抱。」


    夏木染说：「阿碰很乖的。」但面对洛琉音的热情，他扒拉着夏木染的腿，纹丝不动。


    洪飞有点崩溃地遮住脖子上的眼睛，心惊肉跳地说：「你为什么要给幻觉取名字，这不是让幻觉更加实质化了吗？」


    夏木染：「我乐意。」


    姜江嘴角上扬了个微小的弧度：「取个名字，某种程度上来说，能限制诡异的力量。」


    贞子、伽椰子不这么觉得！


    洪飞胆战心惊，却是没有反驳姜江，而是对夏木染说：「快给我解绑！！！我不想看到他！」


    阿碰靠在夏木染腿上，森白的手捏着夏木染的裤缝，夏木染立刻蹲下来，对他说：「这世上不会所有人都喜欢你，但无论多少人讨厌你，你都要喜欢自己。然后要记住，爸爸喜欢你。」


    洪飞瞠目结舌，他见过被诡异吓得魂不附体，也见过面对幻觉无从招架的，从没见过直接把诡异当儿子养的！还能这样！？


    夏木染给洪飞解绑了，提醒另外两人道：「他能释放寒气，如果看他眼睛，精神值会下降。」


    洛琉音一脸欢喜：「减2了！他真厉害。」


    姜江微微弯腰，看着阿碰的眼睛，阿碰立即藏到夏木染腿后，不知在害怕还是在害羞。


    夏木染不解：「你俩好像无所谓精神值下降。」


    洛琉音说：「我还是有所谓的，精神值降到-10就不好了。」


    姜江说：「玩过太多次，能让我精神值下降的诡异比较少。」


    一般诡异能让精神值下降，一直害怕就会一直下降，但如果不那么害怕，哪怕定睛看着，精神值也不会掉，夏木染现在已经很淡定了。


    「看也看过了，也该解决他了。」


    洛琉音动了动脖子，伸出右手，指甲向外延伸了半寸，整体呈现淡粉色，乍看之下，就像做了个长长的美甲，只是边缘和尖端锋利如刃。姜江拿出黑色长剑，长剑朴素简约，剑尖直指白髮小男孩。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夏木染心头一紧，连忙护犊，「别把孩子吓到了。」


    「帮你啊，不然为什么要视界共享？」洛琉音理所当然地说，「幻觉一旦有第二个人看见，就能变成集体幻觉，杀了它会有高光。你的病情也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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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江没有说话，只是剑指小男孩，像个俊美的剑客，气势逼人。


    夏木染立刻挡住阿碰的耳朵，然后飞快地给两人解除了视界共享。


    「阿碰，别听他们瞎说。」


    姜江：「？」


    洛琉音：「？？」


    洪飞：「？？？」


    阿碰漆黑的指甲掐住他的裤腿，夏木染感觉腿部隐隐作痛，半边身子冰凉，还在努力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爸爸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洪飞双手捂脸，内心似乎有诸多情绪要宣洩，最后很是收敛地吱声：「真希望这一幕能被更多人看见，不能我一个人受这种程度的伤害。」


    姜江收起了剑，依旧是一张死人脸。


    洛琉音不情不愿地收手，长指甲缩了回去：「骗子，他迟早会消失！」哼！如果有机会，她也要这么玩！


    夏木染如释重负。


    洛琉音被他的表情逗乐，说：「护士查房也过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跟我出去转转？」


    刚才还要对他的阿碰下手的，夏木染卡壳了下。洪飞有点迟疑：「我就不……」


    姜江抬脚跟上：「走吧。」


    「我也一起。」洪飞立刻改口，也跟了上去。


    夏木染拖着腿上的阿碰艰难移出门之前，看了一号床上被约束带绑着的骷髅病患一眼，对方毫无动静，宛如一具死尸。


    四人走出病房，走廊上左侧的灯开了，右侧一片漆黑。


    「哪边？」夏木染询问。


    洪飞往左边去的脚步一顿。


    洛琉音说：「要不还是分头行动，我和夏木染走右边，你和洪飞走左边？」


    「好。」


    姜江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启。


    声音正是从右侧黑暗中传来。


    在他们隔壁，也就是护士站对面的活动室，开了一条缝。


    一道光透出门外，里头传来推麻将的声音。


    夏木染仔细一听，不由愕然，精神病院还能打麻将！？


    洛琉音见怪不怪：「精神病院有专门的活动区域，还有专门的楼层用来玩游戏，什么活动都有啊。比如跳绳、图画、围棋、象棋、瑜伽，寻常活动室就有。还有一层楼专门用来玩乐，什么投篮游戏机，桌上足球，还有书画室、陶艺室、视听室、健身室、烹饪室、烘焙室，摺纸、化妆，什么都有。」


    洪飞交代：「我去烹饪室做过蛋糕。」


    姜江：「玩过桌上足球。」


    洛琉音立刻问：「赢了吗？」


    姜江道：「没赢。」


    夏木染听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淡淡的毫无起伏。


    「你是跟什么人玩的？」洛琉音问。


    「幽灵病患。」


    「唉，跟他们玩，当然赢不了，」洛琉音说，「就目前为止，没有过赢他们的记录。」她弯起嘴角，光荣地说，「不过我跟同病房的玩家一起打过麻将，赢过好多次呢。」


    新手夏木染完全无法参与他们的话题。


    四人来到活动室门口往里看，麻将的声音却消失了。室内很安静，两个骷髅坐在铁凳旁边，铁凳边上都放着一摞黑漆漆的硬币，都身穿病号服，黑洞洞的眼窝向着门口方向。


    骷髅病患的防御力和攻击力还歷歷在目，骷髅病患伤人可以，人却不能伤他，这一下冒出来两个……洪飞脸色煞白，忍不住后退。


    气氛很是诡异。夏木染抬手，跟骷大、骷二打招唿：「嗨！」


    另外三人：「……」


    第06章 无人医院


    活动室内，桌椅齐全，运动区域有瑜伽垫，这边还有个麻将桌，但桌上并没有人。


    也不知道那麻将声是哪来的……仔细想想还是叫人头皮发麻，总不能是这两骷髅原本在麻将桌那儿，等人一来就坐到旁边让位了吧。


    「过来坐，」洛琉音无视了两位骷髅病患，兴奋地招唿夏木染，「我们几个搓一把，一次十枚铜币怎么样？」


    在恐怖游戏里打麻将？夏木染有种幻灭感，赶忙摆手：「我不会打麻将。」


    洛琉音说：「有胡牌的公式，你肯定能学会。」


    夏木染不否认，但水平不够不是只能输钱吗，他才三个银币而已，把铜币换算成银币的话。


    夏木染还是摆手拒绝，那边三个好像只是跟他客气一下，竟然就直接开始了，也不知道姜江是怎么被说服的，貌似是在听说洛琉音雀神之后。而坐着的两骷髅安分至极，要不是骷二抬手在腿上轻轻敲击，骷大抱着臂，时不时挠一挠颧骨，乍一看还以为是两具雕塑。


    夏木染站在室内，百无聊赖，就想跟骷髅病患套套近乎，顺便问一下小鬼相关的事。他见铁凳对着门的这边还有个椅子，于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骨节撞击的声音响起。两个骷髅几乎同时坐直了身体。其中一个手里多了副扑克牌，十分熟练地洗了下牌，把牌递到夏木染面前。


    夏木染勐地起身，发现椅子黏在股下，他赶紧求助另一边：「我不会啊！」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麻将三人组的注意。


    洪飞转头看了一眼，骷髅面前垒着的硬币显露原有的色泽，都是银白色，竟然都是银币：「哇这俩骷髅真有钱。」


    夏木染哀嚎：「你们谁来替我！」


    洛琉音说：「你不是起不来吗？谁能替你。」


    姜江把麻将一推：「胡。」自诩雀神的洛琉音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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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淡定不能，坦白地说：「我真的不会打牌！」


    「这世上竟然还有不会打扑克牌的人。」


    「很简单，就是345678910jqka2，两王，彩色是大王，灰色是小王，可以单个出，也可以出一对，三个可以带一张牌，四个是炸弹，连着五个或五个以上的牌能一起出……」


    夏木染大概听明白了，但他从没打过，尤其是还没开始，两个骷髅，一个从自己垒起的筹码上取出三枚，放在铁凳中央。


    一次三枚银币！


    他总共的银币也就三枚！


    输一盘倾家荡产。


    夏木染很想起身，但椅子纹丝不动，他竟连带着椅子离开都做不到了！


    洛琉音啧啧道：「得失心太重。」


    她又道：「这跟无解游戏无解一样，无论会不会打，最后都是输，就当体验了，」


    姜江支着头看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一筒。洪飞事不关己：「可能是系统觉得你的银币来得太容易，所以给你扣一部分。」


    简单个锤子！他根本就没几个币！


    「这要怎么做？」夏木染哭丧着脸向他们求助。


    麻将桌上的两男人，一个冷眼旁观，另一个坐看好戏。到底还是洛琉音走了过来，在骷二递过来的一摞扑克牌正上方翻了一张，然后拿起一半放在了凳面上，骷二将另一半盖在翻开的牌上。


    「就是斗地主，」洛琉音说，「他们让你先接牌。最后三张牌别接。」


    夏木染接起牌来，说：「但我不会打啊。」


    洛琉音跳过来，一副超会的表情：「这有什么不会的，你看他们出牌，你就会了，接好牌以后，地主先出，也就是接到要了最下面三张牌的人。」


    夏木染一个头两个大，洛琉音看了看他的牌，又走到另外两个骷髅身后，她冲着夏木染摇了摇头。


    是他们牌不好？夏木染顿时有了点自信，尤其是他刚接起来一张小王，他的感觉又好了起来。


    洛琉音看不见另外两方的牌，只好走到夏木染旁边，等他接完十七张牌，给他把乱七八糟的牌理好，又递到他手里。


    夏木染说：「谢谢。」


    下家骷二是地主，上家骷大跟他一样是农民。


    夏木染手里的牌整整齐齐。


    洛琉音定睛一看，一对3，一个4，一个5，一个7，最大的牌是个小王，除此之外最大的是a，但只有一张，洛琉音的表情一时间难以言喻。


    夏木染问：「我牌好吗？」


    洛琉音一把挡住脸，心道：「弃牌吧！」她语气干涩，拍了拍夏木染的肩：「没事，重在参与。」


    姜江走到了夏木染身后，微微倾身，长发顺势滑下，表情严肃正经得就像在看人对弈，而不是看人斗地主。洪飞把所有麻将推进自动麻将桌，拉开凳子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看到夏木染的牌，他不由绷着脸，然后很艰难地憋笑。


    夏木染一脸莫名。


    最先，地主出牌：「3。」


    农民骷大：「要不起。」


    夏木染眼睛一亮，看牌的三人都因为下家是地主，不能让地主出小牌，所以最好是打张大点的牌出去，来消耗地主手里的大牌，然而夏木染笑容满面：「4。」


    地主骷二：「5。」


    农民骷大：「要不起。」


    看牌的三人接连到骷大那边，却看不清他的牌，或许都是一对一对，或者三个，或者顺子，但也不至于连3或5都要不起吧，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队家。


    夏木染出牌飞快：「7。」


    地主骷二：「j。」


    农民骷大：「2。」


    看牌的人眼睛睁大，斗地主比打麻将的赢面大多了，其实只要队家牌好，就还有赢的机会，只要好好打配合就行。


    「2」这张牌已经够大了，要押注它只能用「王」，如果大王在地主手里，消耗掉他的大王，就是夏木染手里的小王最大。只要有人出单个的，夏木染都能压制住对方，然后拿到率先出牌的机会。所以这一把，完全可以「过」。


    洛琉音正要说话。


    夏木染：「小王。」


    洛琉音：「……」


    姜江：「……」


    洪飞忍无可忍：「……他跟你是一队！」


    洛琉音白了他一眼，很是维护地道：「你管他怎么打。」反正赢不了。


    夏木染不解：「可我要得起啊。」


    「你……」洪飞看得五内俱焚，「如果地主手里有大王，你这张牌就是白消耗了！」


    地主骷二：「过。」


    夏木染瞥了洪飞一眼，乐滋滋地出了张牌：「5。」


    洪飞看向他手里剩下的最小的那两张牌，一阵无语地抬手挡脸，简直不忍细看，直接回麻将桌那边坐去了。


    结果他一走，夏木染几张牌打下来，手里的牌越来越少，洛琉音在一旁指点：「最后手里只剩一张牌，要说单报，两张就说双报。」


    洪飞嘲笑道：「他能报，我把名字倒过来念！」


    谁知，他话音刚落，夏木染将两张牌放到铁凳上，弯起嘴角：「双报。」


    洪飞睁大脖子上的眼睛：「怎么回事！」


    洛琉音依旧抬手挡脸，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憋不住。


    姜江的表情也很生动了许多。


    洪飞盯着那两张牌，虎着脸说：「你翻起来我看看。」


    夏木染唇角上扬，小心翼翼地揭开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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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是一对三。


    洪飞：「…………」


    一对三，最后一对三，他还笑得出来。


    这是他见过最愚蠢的对局，会打牌的都沉默了，神队友救不起。


    这时，地主骷二：「k。」


    队家骷大：「大王。」


    队家的牌是真好，就算夏木染的牌差到一定境界，但只要下家的牌够好，这一把还能拯救起来，于是看牌的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接下来的对局。


    队家骷大掌握了主动权，他打出了两张牌：「对4。」


    神仙队家，这要是手里的稍微大点，这把就赢了——不可思议地与骷髅病患对局，最后赢了。


    夏木染看了眼自己的牌，表情严肃：「要不起。」


    你严肃个屁啊，你根本不需要看牌，你所有牌都要不起好吗！


    这几乎是看牌的三人的心声。


    地主骷二：「对a。」


    说完，盖住自己最后一张牌：「单报。」


    姜江不由动了下，已经没有看头，打算走人了。


    虽然队家牌好，但地主牌更好，最后一张，不出意外，应该是个2，毕竟之前k都出了。


    农民骷大：「对2。」


    洪飞顿时三眼发热，所以原本队家手里有三个2，一个大王！现在地主只有一张牌了，但如果他手里全是一对，这把搞不好能赢！


    姜江抱消极态度，就没有玩家赢过诡异的先例，如果队家牌真的特别好，他不至于一直跟夏木染打配合，把夏木染送出去。


    洛琉音等着夏木染说「过」。


    夏木染抽出手里的牌，摔在那对「2」上，大声说：「对3！」


    第07章 无人医院


    看牌的三位：「……」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姜江冰封般的脸皮抽搐了下。


    「啊！」洪飞恨不得自戳双目，他握紧拳头，做了个忍无可忍的动作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洛琉音道：「你把牌拿起来。」没有比3更小的牌。


    夏木染说：「为什么要拿起来，我不是赢了吗？」


    夏木染手伸向地主骷二，说：「给钱给钱。」


    这跟逼钱有什么区别！洛琉音睁大双眼。洪飞被他这操作整无语了，恨不得帮他把牌拿起来，但他却只能摸到牌，无法将之拿起，他的表情陡然一顿。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地主骷二取下三枚银币，放在了夏木染身前的椅面上，又给了骷大三枚，骷大无愧地收下。


    洪飞傻眼：「！！？」


    姜江沉默：「……」


    洛琉音惊：「！！！」


    夏木染心安理得地接过银币。


    【财富：5枚银币100铜币（财富累积达到1金币方可解锁商城）】


    与此同时，蓝光再次闪现。


    【高光时刻+1】


    【获得生命值+2，体能值+5，精神值+5，病情-5】


    【随机奖励道具强化】


    【检测到您手头道具，洁白的床单，是否进行强化？】


    夏木染立刻点了【否】。


    【当前生命值：3】


    【当前体能值：14】


    【当前精神值：9】


    【当前病情：60】


    夏木染只觉身体轻了一些，全身肌肉都放松了，旁边的阿碰又矮了几厘，漩涡似的眼睛也圆了不少，看起来古怪多于诡异，依旧释放着寒气，但比先前要好受许多。


    夏木染弯腰搂住阿碰，下巴磕在他肩头。难得的是一向兇悍的阿碰却没有过多的挣扎，落在身上的寒气也不至于让他身体冻僵，夏木染一阵感动，他就知道真心有用，道：「我不会让你消失的，我要让你永远存在。」


    阿碰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夏木染嗷地嚎出声。


    【高光时刻：2（可查看）】


    这一把打牌赢了，至少比上一回的高光更考验实力，夏木染点开看了两遍，还有点意犹未尽。第一次打牌就可以赢两个骷髅高手，这真是值得铭记的瞬间。


    骷大从铁凳上拿过银币，叠放在自己的银币上方。


    一把结束，夏木染髮现自己能站起来了，他起身对看牌的三人说：「你们要不要来？」


    洪飞说：「我好像不会打牌。」


    洛琉音摇了摇头，抬手拒绝：「我也不会打。」


    姜江眉眼低垂，表情冷漠，抬手表示拒绝。


    「但是能赢啊，」夏木染游说，「你们不都说不可能赢吗，好不容易碰到个例外，而且一次三枚银币，虽然不多……」他觉得挺多的，但不保证面前三位游戏币巨富，尤其是洛琉音和姜江。


    「不多！？」洪飞没好气地收敛了即将爆炸的情绪，原来这里就他一个贫困户，他语气干干，「也许对你而言……确实。」


    两大骷髅等着他洗牌，夏木染最后一次问：「你们确定不来？」


    洛琉音摆手表示「不」。


    姜江抱着手臂，专注地看他打。


    「那我继续了。」夏木染端正坐直，现在他手头可以说有六枚银币，就算一把输了，那还有三枚，能保本。阿碰拉着他的衣角，若不是寒气刺骨，乍一看乖得很。


    洛琉音说：「四个算炸弹，炸一次，筹码翻倍。」


    刚安心了的夏木染：「……」


    但知道规则，游戏就很顺畅了。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对面俩骷髅牌技太差，夏木染觉得他俩像是不会玩牌，或者干脆在让他，三把下来，他连赢，其中一把是地主，其中连炸了两次，一口气赢了18枚银币，夏木染清点了下收穫，已经赢了24枚硬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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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富累积：29枚银币100铜币】


    夏木染洗牌，熟练地翻开最上面一张，递到骷大、骷二面前，准备再来一局。


    「发药了！」


    这时，他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护士小姐的声音。


    眼前的骷大骷二唰地站起来，银币揣兜里，一点留念都没有地抬脚往外走。


    夏木染抬手拦住他们：「问你们个事儿，你们知不知道『小鬼』在哪儿？」


    两骷髅都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迫不及待推搡着往外走。洪飞晦暗的目光追随着骷髅的裤兜，最终没有轻举妄动。


    扑克牌留在了凳子上。


    凳子都变成了黑白色，只有扑克牌是彩色。


    夏木染重新摸上扑克牌。


    【两位鬼患对您的牌技嘆为观止，跟您高超的牌技相比，他们自认为自己并不会打牌。于是，出于对您的崇敬，他们决定把扑克牌留给你，作为纪念。】


    好骷髅啊！夏木染拿起扑克牌。


    【道具：扑克牌（可带出副本）】


    【品质：普通】


    【优点：可供娱乐，遇事不决来一局，烦闷忧郁来一局，兴高采烈来一局。它能让部分有牌瘾的鬼患安静下来。】


    【缺点：就只是一副扑克牌而已，除了打牌，它还能用来做什么呢？据说，怪盗小丑曾经用它作为武器进行攻击，魔法师古德曾用它具象化出「侍从」、「国王」、「皇后」等进行作战，但可惜你不是怪盗小丑，你也不是魔法师古德，你，什么也不是。】


    我是你爹。夏木染将骷髅牌洗好，正要收起来。


    【您有一次道具强化的机会，是否选择「扑克牌」进行强化？】


    【拒绝后无法再选择强化「扑克牌」。】


    夏木染思索了下，先搁这了，看下一个道具是什么，如果下一个道具不怎么样，再选择扑克牌。


    夏木染选择将扑克牌收进储物格，他手里的牌就凭空消失。


    又是装备！洪飞顿时羡慕嫉妒恨，所以这个行事作风完全不合常理的傢伙，其实是超级玩家吧！


    姜江反应平平，有种不动如山的淡定。洛琉音则是根本不在意，她巴不得夏木染多得点保命装备，免得一不小心就下线了，这轮游戏会少许多乐趣。


    洪飞特地过去摸了下麻将，可惜麻将不是装备，没法收起来。


    四人在活动室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收穫，又来到走廊。漆黑的走廊里，没有一点灯光。夏木染挨个去拧动房门，所有房门都能从外面打开，但漆黑的那头，病房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病房里没有人吗？」


    「有也只会是鬼患，」洛琉音说，「按理说这样胡乱开门不太礼貌，他们有可能会攻击。」


    夏木染改推门为敲门，进门后对着黑暗说：「我要找两个兄弟，但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病房，打扰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黑暗中又像有什么唿之欲出。


    总共十间病房，夏木染挨个推开，一无所获。


    这条黑暗的走廊里，安静得让人心中不安。


    夏木染恍然未觉地抬步向前走：「可能鬼患都在灯亮的那边。」


    「你找鬼患做什么？」洪飞跟在姜江身后，缩着脖子，一会不见，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可能是脖子上的眼睛在持续不断消耗他的精神值。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小鬼，顺便问问有没有谁知道『小鬼』在几楼！」夏木染目的很明确。


    洛琉音来了句：「在以往的剧情里，一到二十病区翻遍，没有小孩鬼患。」


    「以前的主线是『小鬼必须死』吗？」


    「那倒不是。」


    「这不就得了，这一把肯定有。」


    「但这是无解游戏。」


    一盆冷水浇下来，夏木染皱起眉头，总不能因为无解游戏无解，就直接放弃通关吧。


    姜江不发一语，洛琉音缓和气氛：「哈哈，真没想到，人和鬼患居然能和睦相处。」洪飞摸了摸脖子，说：「也不是所有鬼患都能和睦共处的！」就比如那些濒临崩溃，身体异化，失去神志的鬼患，碰到一个就得倒霉。


    夏木染沉默着直接往灯光开启的那边走去。


    四人经过他们原先所在的六人间，从敞开的病房门口经过，夏木染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正要继续朝前走，他的脚步却倏然顿住。


    「怎么了？」洪飞见他表情，不由停下脚步。


    夏木染倒退到病房门口，向着病房里头看去。


    只见一号病床上，约束带都在，但被绑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骷兄人呢？」洪飞看着夏木染的脸色说道。


    夏木染走进房间内，在床下四处找寻，都没找到骷兄的身影。


    洛琉音倒觉得没什么奇怪，在无人医院，再奇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但看着夏木染严肃的模样，她不好再泼冷水，作势拽了拽约束带，紧得很：「按理说，他应该动不了。」


    姜江认真地说：「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尤其是在约束带还完好的情况下。」


    夏木染说：「吃完药，他应该就睡下了，人怎么会不见呢。」


    洪飞说：「也许是护士来给他解绑了，又把约束带重新绑回去了？」


    洛琉音点头：「也不是没可能，虽然不太合常理。」但无人医院就是这么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夏木染说：「正常情况下，护士解绑，会收走约束带，他才发作过，护士不可能给他解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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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飞嘟囔道：「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无解游戏本来就很荒谬，很不可思议，很反常理，只有合理才是真的不可能。」


    夏木染：「……」


    他算是发现了，这儿的玩家虽然都是刷过不少次副本的，但比起破关，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刷属性值或装备，根本没想破关的事。


    可想而知，不只这个副本是这样，无解游戏里的所有副本，估计都被这样敷衍对待了。超智能会高兴吗？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无解游戏太难的缘故，至少无解游戏刚诞生的那段时间，所有被吸引的玩家都是慎重对待的，只是因为没法过关，所以都被动接受了「现实」。


    洛琉音见夏木染神情落寞，忙说：「是不是护士松绑，去找护士问问不就行啦！」


    夏木染瞬间抬眼：「你说得对！」


    护士站就在活动室对面，夏木染让姜江和洪飞留在病房，让洛琉音站在门口，自己则来到护士站前方。护士站对外的两面都拉上了帘子，夏木染对着窗口对讲机说：「病患不见了，护士长在吗？」


    「只是个病患不见了，去叫护士来……」病房内，洪飞只觉眼前的情况很正常，又不正常。因为无解游戏里的无人医院副本就是乱七八糟、混乱不堪、无法解释、难以言说，很多人玩得就是它的支离破碎、不拘一格。像这种鬼患不见了后的正常找法，只在游戏之初出现过。而在游戏运行十年后的现在，在游戏中出现了许多超现实的东西，玩家也拥有各式各样的异能后，这个副本变得神秘莫测起来，所以这种常规的玩法就不復存在了。


    ……要不是夏木染太横，他都怀疑这是个新手了。但夏木染态度这么强硬，一向冷漠的大哥竟然也顺着他说话，这才是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姜江抱着怀里的黑色长剑，直接坐在四号床床尾的栏杆上，说：「他连续破了两个无解困境。眼前最不可思议的困境，就是突然消失的骷髅病患。如果能找出骷髅病患消失的原因，也许能一步步接近主线，找到『小鬼』的所在也说不定。」


    第08章 无人医院


    「他真能请来护士吗？」洪飞想到那个无脸护士，最开始见到护士的时候，他的精神值还下降过。正常情况下，谁会去找无脸护士解决实际问题。


    这是玩家的游戏，npc如果能解决问题，要玩家做什么！


    站在门口的洛琉音说：「人来了。」


    别着护士长胸牌的无面护士，带着一位小步慢跑的小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人呢？」护士长嗓音严厉。


    「我们也不知道。」夏木染说。


    「不是你们把人弄走的？」


    洪飞深唿吸，他就知道叫医院管理人员过来准没好事。


    夏木染沉声说：「我们出去一趟，回来人就不见了。」


    护士长拿出手机来，不知拨通了什么号码，她迅速说明了这儿的情况，几人这才发现问题，护士长打电话给保安室，保安室那边调取了走廊上的监控，并没有看到有病患从房间里出去。


    那骷髅病患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最开始玩游戏的时候，护士的手机还不是最新款，游戏也在与时俱进。」洛琉音打趣道。


    夏木染则眼睛不眨地看着护士……的手机，不知道有没有网。姜江坐在他病床床尾的护栏上，若有所思。


    不多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身穿白大褂的白脸医生，带着一众白大褂快步走了进来，他们看了下窗户，窗子是从里面被关上的。所有医生都僵着青白色的脸，表情很是凝重。


    「他的病情很严重。」


    「他有主动攻击倾向。」


    「不能让他随便行走。」


    「他一定还在医院里。」


    「找出来。」


    医生们七嘴八舌。


    为首的那位像是骷髅病患的主治医生，他低头跟护士长说了些什么，护士长点头说：「已经通知医院上下去找人了。」


    护士长出去之前，留了句：「病人『……』不见了，所有病人待在病房里，在医生查完房之前，哪儿也不能去！」


    夏木染听到护士长说「病人」之后，诡异地消声了下，就像先前小护士发药时喊一号床的病人名字时的消音声如出一辙。这病人的名字，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这下好了，哪儿都不能去了。」洪飞坐在二号床上，看着地上生长的头髮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头髮，莫名有点不安。


    「说好的去找病患打探情报，这不就泡汤了吗？」


    「这里的病人不一定清楚。」姜江说。


    夏木染神情放空。


    洛琉音问：「你在想什么？」


    「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夏木染说，「如果骷兄就是在这个病房里消失的，而且是凭空消失，你们觉得可能吗？」


    洪飞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姜江说：「答案不就是这个吗。」


    洛琉音说：「你继续说。」


    夏木染说：「起初病房来了一病患，这病患能攻击人，人却碰不到他，这个困境用一张床单解决了。接着，能听到麻将声的活动室，里面却没有人打麻将，而是两个等着人来斗地主的骷髅病患，骷髅病患听到护士说发药的声音就离开了。这里头有两个难点。」


    姜江说：「第一个难点，我们四个都听到了的麻将声，但活动室里没有人打麻将，可能又是集体幻觉；第二个难点，我们是吃完药后出去的，而却在你打完四轮牌后，隐约听到了护士说『发药了』的声音，可见护士那时候才进到他们的病房，但脚程有点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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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说了这么话，洛琉音不由点点头。


    夏木染点头说：「这第二个难点，如果护士说『发药了』的声音，不是在我们病房说的，那就只能说在左侧灯亮的某一间病房里。但活动室就在我们病房隔壁，按理说护士在我们病房说『发药了』，两位骷髅就该出去了才对。」


    「对！」洛琉音也有了点兴致，「如果，起初骷髅在活动室里，并没有听到护士的声音？而是在你打完牌之后，听到了隔壁，我们房间的护士说『发药了』呢。」


    洪飞一脸懵：「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木染说着，看了眼门上方的时钟。


    1：24。


    这个房间里的时钟是正着走的。


    但他们出病房，进入活动室的那几步，时间似乎是倒着走的。


    夏木染说：「可惜我出病房的时候，只看到骷兄躺在一号床上，并没有看时间。」


    姜江说：「出病房的时候，时间是0：47，我们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时间是0：54。」


    洛琉音不由微微睁大眼睛。


    「还好你细心！」


    夏木染顿时以拳击掌，无比兴奋地说：「这就简单了！我们从病房出去，打了四轮牌，离开活动室，去敲了十几间病房的门，再回来，时间竟然只过了7分钟！


    「别说打牌了，就是敲门都不只花了7分钟。那么说活动室听到的『发药了』，真的是从我们病房传出去的。换言之，我们留在活动室的时间，几乎不算时间！甚至还推前了，时间在我们从活动室出来后开始流逝。」


    洪飞说：「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出去了，又进来，床上的骷髅病患，就凭空消失了？」


    夏木染眸光发亮，点头说：「对。」


    洪飞还是不大理解：「这不跟一开始说的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洛琉音说，「我们在病房吃药的时间点，和骷髅听到『发药了』的时间点，是同一个时间点。我们离开活动室的时候，骷髅病患应该还躺在病床上，但我们再进去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夏木染走来走去：「所以，骷髅之所以消失，答案不在别处，就在这间病房里！」


    洪飞说：「他会不会变成地上的头髮了，你看地上的头髮这么厚，地毯似的，才半小时就长这么多，是不是太过诡异。」


    三人集体沉默，不得不说在严谨的推理之下，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测总是能让人思维混乱一会。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你的设想成立，那他也可能化作空气，那就没意思了，」夏木染说，「还是回归到我们之前的推理，我们走出病房这扇门之前，时间是正常流逝的。」


    虽然其中有他眼睛一闭一睁，时间飞逝。但时间是往后走的。


    「但走出去，进活动室，时间提前了。但我们从活动室出来，走在走廊上的时间还是在向后走，这么说，走在走廊上的时间，还是正常向后的，只是在进活动室的门的时候，时间向前推了。」


    姜江说：「你的意思是，是『门』的问题？」


    「对！」见他一针见血，夏木染感觉良好，「如果这一趟的关键点在于『门』，那么骷髅病患之所以无声消失，其关键点，也在于『门』。」


    洛琉音露出笑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想体验和先前不一样的游戏。洪飞说：「但麻将的声音怎么解释？」


    夏木染说：「解释不了，这可能是下一个谜题，或者线索。」


    姜江继续说：「如果是门……而且答案就在这间病房，那么……」


    「太简单了！」夏木染走向一号床，「骷髅根本不能动，只是被绑在床上，就凭空消失了，那么那扇门，指的就是这张床！」


    【世界观揭秘+5%，精神值+5，病情-5，奖励银币+100】


    几乎是同时，四人视界都显示了同样的文字。洪飞都怔了，无人医院的世界观从未有人破解过，有高玩甚至断言这个副本世界观就是「稀碎」，却没想到还真能推理出它的「逻辑」来。一下破了5%，一口气得了100银币，赶得上他刷的五十七次副本了，洪飞精神高涨，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眼睛，能感觉到眼睛又小了一圈，简直无与伦比的惊喜。


    超智能是真想人破解世界观通关游戏，不然破解世界观的奖励不会这么丰厚！夏木染按捺住欣喜，立刻看了下后台。


    【当前精神值：14】


    【当前病情：55】


    【财富：129银币100铜币】


    【商城已开启】


    夏木染浏览了下商城，吃喝玩乐的东西里头都有，连泡面也有，一盒价值5银币。按照现实世界的价位，外面一盒泡面五块钱，就说明一银币等于一块钱，也就是说一百银币，净赚一百！


    这里面包括电脑在内的电子设备都比较贵，据说这里头的手机，有现实中的手机研发员专程进来拆卸过，大有所获……


    夏木染翻看里头也有电锯之类的危险物品，也就登山绳之类的可以攀爬的东西，价格都不低，当然也有刀剑，只是都没开刃，开刃是另外的价钱，做工不像姜江手里那把。可以合理怀疑，他的剑不是从无人医院副本里刷的。


    夏木染心道：「这里头的吃的真的有人买吗？」他安抚了个发狂的病患，才得了两枚银币的奖励，两块钱连盒泡面都买不起，虽然站在游戏的角度，这已经是很高的奖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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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低头看向脚边的阿碰，揉了揉他的脑袋，头髮软滑，那股寒气又消了一些，而阿碰的个头又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夏木染有点心痛：「如果我的病情能减轻，而你又不用变小，那就好了。」


    见他又在神情温柔地抚摸空气，洪飞又不由打了个哆嗦，表情难以言喻。


    夏木染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翻看攻击、防御类的物品，倒是看到了□□、枪械之类的东西，只是价格昂贵无比，少说都得上千金币。


    「话说回来，」洪飞说：「知道门是这病床，怎么能过去？」


    洛琉音突然反应过来：「你先前说的不成熟的小想法……」


    夏木染直接说：「就是薛丁格的骷髅。」


    洪飞说：「麻烦说大白话。」


    「薛丁格的猫听说过吧，把猫放在盒子里，盒子里放有可能致死的放射性物质，猫在盒子里处于叠加态，既死又活，只有用人眼去看，才知道猫是活着还是死了。」


    洪飞一脸呆滞，他看向姜江，有点怀疑人生：「这是大白话？」


    夏木染说：「或者量子纠缠对立守恆定律。」


    洪飞说：「对不起。」


    「说的是光子无论是一束束还是一粒粒发射，经过双缝时，都是干涉条纹，但当有测量仪器检测或者人眼观察的时候，就会没规律。这是因为测量仪器或者人的意识扰乱了光子纠缠。」


    「对不起。」


    夏木染说：「很简单，就是人用同样的姿势躺在病床上，人看着他，这个人始终存在；人不去看他，这个人就有可能消失。」


    洛琉音立刻举手：「挑战！」


    夏木染见病床上还有骯脏不堪的污垢，不过摸上去都干了。洛琉音一副期待的样子躺了上去，她的身体比较纤瘦，直接就钻到了约束带下面。


    洛琉音说：「我好了，你们都转过去吧。」


    夏木染和姜江转过身去，洪飞也颤抖着背对着一号床，问：「琉音，你还在吗？」


    「在呢在呢。」


    洪飞顿时挡住脖子上的眼睛，稍稍侧向身侧，虎着脸看向夏木染：「你不是说能行吗？」


    但门就在病床上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进去的办法另说？


    夏木染又喊：「琉音？」


    没有回应。


    三人接连回过头。


    床上空空如也。


    第09章 无人医院


    洪飞说：「我第二个吧。」


    谁知道过去会是什么，前有洛琉音，后有大哥和夏木染，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姜江示意他去。


    夏木染给洪飞绑上约束带，然后来到姜江身边，背对着他。


    过了不出半分钟，转过身来，洪飞也被送了过去。


    最后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夏木染问：「你先还是我先？」


    「我。」姜江问。


    夏木染一只脚踏上床，顿住了，皱着眉说：「既然骷兄能够在空无一人的病房突兀地消失，那房间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应该也可以进入『门』中。」


    但在此之前，有他们四个「看」过那骷髅。姜江走过来：「你下来，我先过去。」


    夏木染都站上去了：「我先吧。」前有洛琉音，后有姜江，这样比较稳妥。


    姜江伸手，手中多了把长剑。


    夏木染极度无语，忍耐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江躺在了床上。


    夏木染重重地把姜江绑了起来，然后走到对面四号床上，转过身去。


    过了好一会，夏木染转过身来，然后和病床上的姜江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没过去？」


    「我怎么知道！」姜江皱眉。


    「要不，你起来，我试试。」夏木染赶人。


    「不，」姜江说，「你必须在我之后。」


    「你应该不怕吧。」


    「但『小鬼』不在这个时空。」


    夏木染惊喜地说：「你也知道是时空问题！」


    姜江说：「既然你能分析到那个地步，那么你应该也能想到让我过去的方法。」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随口一……」夏木染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说，「难道是你腿太长了，脚在床外，要不你把腿折一下。」


    虽然觉得很不靠谱，但姜江还是听从了。


    结果无事发生。


    姜江忍耐。


    夏木染说：「你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吗？」


    姜江看了眼自己的蓝色手腕带。


    夏木染也想到了：「也许门另一边的病情相对都比较严重，你病情多少？」


    姜江没说。


    「肯定低于五十。琉音、洪飞和骷兄戴的都是粉红手腕带，要不你先把病情提起来？」比起这个理由，他也想不出姜江与他们的不同之处。


    姜江陷入沉思。


    夏木染看着他，觉得他或许不会同意，病情提升容易，想要下降却很难。


    「好。」


    姜江说：「但如果不是，你想想后果。」


    明明你自己也想到了好吗！夏木染只是微笑：「我负责。」个头哦。


    十分钟后，乱七八糟的病房，气急败坏的护士。


    姜江站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病床旁边，任由护士长给他换上了粉红色的手腕带。


    夏木染看着满目的狼藉，想到他那把锋利得削铁如泥的剑，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护士进来收拾了好半天，出去后，病房里冷寂下来。姜江在一号床上躺下，长发逶迤散落，乍一看居然有种入殓师手艺下的完美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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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锐利的目光，夏木染难免担心猜错的后果，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床，慢吞吞地数了五声。


    再转过身，床上的人没了。


    夏木染松了口气，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还有他腿边的阿碰。夏木染摸了摸白髮小男孩的头：「幸好有你陪着我。」


    阿碰有着漆黑指甲的手，牢牢抓住夏木染的手臂，它张开满是黑色利齿的口就要去咬！夏木染推开他的脸，阿碰一口咬空了他的手指。


    其实咬也没什么，反正是幻觉，根本咬不出血，咬出来了，那也是假象。


    「阿碰别闹！」


    夏木染坐在一号床边，向着阿碰拍了拍床沿，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十秒钟后，夏木染睁开眼，他还在床上，身上是松垮垮的约束带。


    夏木染又闭上眼睛，过了半分钟，他还在床上。


    又过了一分钟，夏木染抬眼看着布有霉菌的天花板。


    思考一个很严肃的事实。


    他可以躺上去，但他消失不了。


    夏木染在床上静置了三秒，才想明白他需要一双看见他存在的眼睛，他跳下床，出门向左跑：「骷大，骷二！」


    「走廊上不许快跑，不许大声嚷嚷！」护士喊道。


    「知道了！」


    夏木染礼貌地敲开一间间房门，终于在「1903」号病房找到骷大。


    骷大正在炫饭中，见了他，赶紧摆手。


    夏木染说：「不是找你打牌。」


    骷大抗拒的姿势总算收敛，转过身来，继续啃玉米。


    那玉米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居然和现实中的熟玉米一模一样，骷髅病患居然可以吃正常食物！


    夏木染不禁暗嘆这游戏也太「真实」，从他七点多上游戏，到现在凌晨一点多，算着时间确实也该饿了。


    骷大从塑胶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根玉米，递给他。


    旁边的塑料矮凳上坐着个捲髮骷髅，穿着朱红女士西装。


    捲髮骷髅递给他一瓶牛奶，看牛奶的包装，毫无疑问是给超智能无解游戏贊助的品牌，手指甲果然是做过美甲的，比阿碰的磨砂黑美甲要晶莹剔透得多。


    夏木染摆手：「不用不用。我找他有点事。」


    捲髮骷髅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懂，执意给他递吃的，见他不要，就让骷大接过去再给他。


    过于热情，夏木染接下了半个玉米还有一瓶牛奶，试毒似的吃下，结果却发现——非常好吃！牛奶香醇，玉米香甜，比起现实中的也不遑多让。在商城里买还需要上几块银币呢，他居然能白吃白喝，十分感谢的同时有点奇怪。


    这捲髮骷髅，难道是医院外面的人？


    这个副本，除了医院，还有外面世界吗……


    那「小鬼」总不会在外面吧。


    夏木染啃着玉米，闲聊似的状似随意地问：「阿姨，您知道医院里的小鬼在哪儿吗？」


    十八分钟后。


    夏木染拉着打牌认识的俩骷髅，来到原先的病房——他找到骷大后，再由骷大领着去找骷二，很快就找到人了。


    至于那小鬼的信息，很可惜，他问遍了病房里来探望患者的家属，一无所获，不得不说「小鬼」这个定义，实在太宽泛了。


    夏木染吩咐：「你们看着我躺床上，然后你们转过身去，半分钟，不，一分钟后转过身来。」


    俩骷髅上下颚阖了阖，似乎都在表达一个意思。


    「别管为什么，按我说的做就行，」夏木染说，「我之后不赢你们的钱。」


    俩骷髅帮他固定好约束带，立刻转身背对着一号床。


    动作迅速极了。


    夏木染闭上眼睛，再睁开，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眼睛痛了下，身上没了约束带的束缚，翻身下床，他正在一间空荡荡的病房。病房四张病床并排，正前方有一排柜子，夏木染蹲下来挨个看了下床尾卡，上面写着病患的住院信息，另外三个人分别是「费斯」，「钱朵朵」，「蒙达列娃」。左边是门，右边是窗户。窗外有些许明亮，能看到外面的月光。


    夏木染走到窗边，推开窗，晚风贯入，带着一股子腐烂的气息。


    夏木染唿吸了一口浑浊空气，头顶明月散着清莹的光辉，伸出头往上看，能看到高高的大楼。对面是一片空地，更前方是医院正门。对面马路上过往的车辆，还有灯火通明的大排档，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无人医院所在的这里，竟然是个烟火气十足的世界。


    只是从医院进出的人，都是穿着各色服装的行尸，能看到灰白的脸，剥落的皮肤，还有腐烂的肉块耷拉在露出的皮肤上，平静的夜色，腐烂的气味随风而入。


    夏木染捏着鼻子，把窗户关上了。


    「夏木染，去b20楼做一下心电图检查。」


    门口带着口罩的护士，露出两只发红的眼睛，走廊上的暖光照射下，她的皮肤枯黄开裂，能看到里头腐烂的黑色肌理。她死死注视着夏木染，喉咙不可遏制地上下滚动了下，口罩底下似有液体往下滴落，她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喘息，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是检查单，你过来拿一下。」


    白翳的眼珠子盯着他，夏木染镇定地说：「就放在我病床上吧，一号床，谢谢。」


    丧尸护士一愣，然后不快地走进去，把检查单放到了他的床单上，一点点极度不舍地往外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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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随时都会失控扑过来。夏木染平静地立在窗边，说：「等等，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你问。」丧尸护士立刻停住，目光死死盯着他，发黑的手指紧紧抓住房门，下巴下滴落的晶莹液体更加明显，喉间甚至发出唿唿的声音。


    夏木染说：「您知道小鬼在哪儿吗？」


    「儿科在隔壁楼b2层。」


    夏木染唿吸一滞，又问：「我同病房的人都去哪儿了？」


    丧尸护士愣了下，含煳又不耐地说：「也去做检测了吧。你快点过去，做完心电图，还要去检测下肝功能。」


    肝功能检查不是要空腹吗？他刚才吃饱了。


    「最后一个问题，」夏木染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检查？」


    护士不耐烦地说：「你的主治医生没告诉你吗？你吃的药是通过肝脏代谢的，需要定期检查肝功能。也需要了解服药之后心脏功能的变化，所以心电图也很必要，医生那边需要记录，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药他没吃，都在口袋里。


    「那你，」护士口罩下似有东西蠕动了下，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口罩下沿滴落，她的目光带着蛊惑，说，「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夏木染很难消受这份热情：「不用不用。」


    等护士不依不舍地走了以后，夏木染拿着检查单，正要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回床边，查看商城，买了一次性口罩，二手棒球帽，纯黑全指手套……一套装备下来，余额113银币100铜币。


    最后，夏木染压低帽檐，用「洁白的床单」盖住头，罩住耳朵，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才抱起阿碰保持较低的体温，来到门外。


    顿时吵杂的声音，潮水般涌了过来。


    如果说先前的病房、走廊安静的犹如太平间，那么这里的感觉就像是菜市场。先前那是精神病院，这里像是外科诊室。来来去去的医生、病人，还有拖动的病床，病床上做心脏穿刺的丧尸医生。他看了下自己所在的走廊上面的标识牌，依旧是精神科。


    夏木染披着床单，走了出去，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瀰漫开来，看到他手腕上的粉红色手腕带，两边的丧尸病人都下意识远离他。


    夏木染还算顺利地来到电梯处。


    丧尸病人和护士在等候，病人稍稍避开他，而护士则投来死亡视线。


    夏木染仿佛听到了舔嘴唇的声音，电梯慢得要命，眼看着两个护士靠了过来，夏木染不由后退了一步，他现在在b19层，心电图检查在b20层，也就是现实中的二楼。


    「还是走楼梯吧。」


    夏木染转身迈向楼梯间，迅速下楼。


    测心电图的那儿已经有丧尸病患在等候了。靠着空位的独眼小男孩朝天嗅了嗅，然后看到披着白床单的夏木染，他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木染，扯了下身边丧尸母亲的泡泡袖，撒娇道：「妈妈，我想吃人肉。」


    泡泡袖女士温柔地说：「你乖乖听话，等会妈妈给你买。」


    夏木染赶紧挪了个位置，离那独眼小男孩远了一些。


    第10章 无人医院


    夏木染侧过身去，独自沉思。


    话说丧尸有肝功能和心电图吗，他一查不就暴露了他是人的事实了吗？但医生那边要他的数据，不查又不行……


    单眼小男孩又扭动了下，说：「我还想吃人油蛋糕。」


    泡泡袖女士说：「不行，那个太甜了。」


    泡泡袖女士抱住儿子，随意地看过来，目光落在夏木染细皮嫩肉的额头上，先是困惑，然后凑近了些，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问：「你身上好香啊。」


    正常人这么说其实很失礼，夏木染高冷地回：「嗯，我喷了人肉味香水。」他在逛商城的时候，有看到味香水、人肉味香水，当时他还想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但丧尸喷人肉味香水，像不像人喷烧烤味香水？


    泡泡袖女士用染着透明紫罗兰色甲油的尸手拿出一部超薄手机，屏幕亮起是小孩的照片，显示时间是18：07，她用面部解锁，然后点开超智能购物app，说：「你帮我搜下，看看是哪个牌子。」


    夏木染很淡定地回答：「直接搜索人肉味香水，我买的是9.9包邮的那种。」


    泡泡袖女士见他手上带着手套，便把手机收了回去：「哦，打扰了。只是你身上的香气比较高级。」


    夏木染说：「谢谢。」


    夏木染瞥见手机显示的时间，不由肾上腺素剧增，他清楚地记得，刚进六人间病房的时候，时钟显示时间是20：00，现在时间提前了将近五个多小时？


    「你才死没多久吧。」泡泡袖女士继续问。


    「额，对。」


    见她还要继续问，夏木染突发奇想，转过头目光深沉，问那小男孩：「你是小鬼吗？」


    小男孩睁着一只独眼，另一个眼窝漆黑，努了努嘴：「你才是小鬼呢！」


    「还是阿碰乖，」夏木染用带着黑丝绒手套的手，摸了摸怀里白髮小男孩的脑袋，一脸满足地说，「还好有你陪着爸爸。」阿碰一脸麻木地靠在他脸边，半阖着眼，似乎认命了。


    泡泡袖女士连忙抱住自己儿子，往另一边的空位上挪了挪。


    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瘦高腐尸，从心电图室走了出来，紧了紧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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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走。」泡泡袖女士牵着单眼小男孩的手，走了进去。


    过了会，里面传来中年女性严重沙哑的声音：「心脏没有跳动，很健康。」


    「坐着等一会，心电图报告就出来了。」


    夏木染顿时坐不住了。


    他裹得这么好，这一检查不就露馅了吗！在丧尸堆里被检查出人类身份，保留全尸的可能性很小，尤其做心电图的医生也是丧尸啊！


    泡泡袖女士带着儿子刚出来，就看到原本拿着检查单在门外铁椅上等待的精神病丧尸不见了。


    夏木染离开了那条走廊，在商店里翻看殭尸味香水，最便宜的一款，价格29.99银币：「抢钱啊！」没买。


    夏木染走着，思绪飞快，他自己去做检查肯定是不行的，只要找个丧尸去替他做就行了。


    当然，最好是健康的丧尸。像那种本身病得很重的，如果查出较多问题，那他的治疗方案就乱了。


    夏木染抱着阿碰，披好床单，想了想，往楼梯间走。


    病患目不斜视，只有家属的目光时而落在他身上，但又烫眼般移开。


    夏木染停在楼梯口，看着尸来尸往，算是好好挑选了一会，这才很大方地拦住了一位高大壮硕的皮夹克丧尸，丧尸还带着墨镜，看起来挺潮。


    夏木染箭步上前：「想做体检吗，我这儿有单子，两个体检，只要十个银币。」


    墨镜丧尸说：「多少？」


    夏木染说：「十银币。」


    墨镜丧尸扭头就走，夏木染赶紧去拦：「五银币也行，本来做这两个体检，就要几十个币。」


    墨镜丧尸说：「那就五个银币，我怎么给你，转帐还是……」


    「有现金吗？」


    「这年头谁带现金！」


    「你先去做体检，币的事，等会再说。」夏木染说。


    见他这么好说话，墨镜丧尸潇洒地说：「行，测心电图的是哪边？」


    「跟我来。」


    夏木染领着墨镜骷髅，先去了心电图室，装作家属，看了医生检查心电图的全过程，暗嘆幸好不是他来。


    「心脏没有跳动，很健康。」


    「谢谢医生。」夏木染接过检查单，现在就差肝功能了！丧尸居然有肝功能，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丧尸吃人，如果没有强大的消化功能，他们也没法一直吃。


    「还有个肝功能……」


    墨镜丧尸整理了下衣领，放下t恤遮住森白的肋骨，镂空的腹部，然后抬手搭在了夏木染肩上。


    夏木染动了动，墨镜丧尸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好香。」


    这墨镜丧尸不直吗，夏木染一副被占了很大便宜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挣脱对方的手，为了检查报告，忍辱负重地道：「你也好有料哦。」


    墨镜丧尸如受大赞，说：「在哪儿呢？」


    夏木染说：「我在找。」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在他走过了三遍的地方，看到了硕大的血液检测那里。


    「一般丧尸，胳膊上没肌肉的，想扎针都扎不了呢。」墨镜丧尸略得意地说。


    夏木染见那针头准确无误地扎进墨镜丧尸臂弯，抽起一管漆黑的血，总算松了口气，就算现在撕破脸，他检查这关算是过了。


    「我手上没有五银币，但我有一百……」墨镜丧尸放下袖子，拿出手机来，点开「超聊」软体，「要不还是加个好友，你转帐给我。」


    夏木染拿出九十五个银币，手捧着递给他：「你数数。」


    墨镜骷髅沉默了许久，说：「这么多，你让我怎么拿？」


    夏木染说：「但我只有这些。」


    「你是不是缺钱？」墨镜骷髅问。


    「……嗯。」


    「那就加我个好友，我给你转五个币。」墨镜骷髅说。


    虚拟货币，他也没法收进储物格，夏木染说：「我没有手机。」


    「你是不是不想加我？」


    夏木染迅速在商城查看了下手机的价位，一部最便宜的智慧型手机，150银币，不惜欠帐也要加一个本地骷髅好友，有必要吗，好像没必要，他窘迫道：「我真没有手机。」


    「这年头还有谁没有手机，」墨镜骷髅唉了一声，「你不接受转帐，我又不想带这么多银币走，你想想办法吧。」


    「我的手机被收走了，」夏木染露出手上的手腕带，「我是精神病人。」


    墨镜骷髅说：「我出院前也是精神科的。」


    「你是几病区？」


    「三病区。」


    「……」夏木染说，「你康復得很好。」


    「当然，这家医院的精神科是顶尖的，」墨镜骷髅说，「你很快也会好起来的。」


    「我没关系，我现在感觉就很好。」夏木染有种干脆直接放他走的冲动，游戏怎么就不能拿出纸币来呢，难道没有过玩家和本地鬼怪交易的先例吗？应该不可能吧，和本地鬼怪打交道是很正常的展开，还是说游戏里的纸币不被系统认可，无法换算成财富？


    就在夏木染打算直接放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木……染？」


    是个陌生的声音，夏木染转过身。


    站在他身后的，赫然是个高大的骷髅，身上穿着大小刚好的病号服，手里拿着一根雪糕，另一边拎着个塑胶袋，袋子外面有细小的水珠凝结，里头应该也放着冷冻物品。


    「骷兄！」夏木染认出那干枯的黑髮下标志的头骨来，护士小姐不是说他被关防护室了吗？怎么还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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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骷兄拿出一根雪糕来，递给他。


    夏木染立刻过去：「塑胶袋借我一下，这是在哪儿买的？」


    「楼下便利店。」


    难怪。在商城里买动力可不会附赠塑胶袋。夏木染没有接雪糕，直接将九十五个银币放进塑胶袋，递给墨镜骷髅，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一百大钞，选择收起，纸币瞬间在手里消失。


    【财富累积：118银币100铜币】


    很好，这边世界的纸币和游戏里的汇率是一比一！


    夏木染直接接过骷兄手里的雪糕，递给墨镜骷髅，说：「谢谢！」


    墨镜骷髅接过雪糕，比了个手势，说：「下午见。」


    「你下午直接报我的名字，在这个窗口拿检查单就好。」肝功能检查是下午出结果，只要他这边查了，医生会直接知道结果。反正也不是他的结果，夏木染不拿检查报告也没关系。


    墨镜骷髅走后，夏木染对骷兄说：「也谢谢你。」


    骷兄摆摆手：「不客气，我失去理智的时候，你也帮过我。」他摸了摸脑袋，说，「当时脑袋差点被敲碎，现在想想还很害怕。」


    「……」夏木染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骷兄反应了好一会，说：「哦，我叫钱朵朵。」


    人高马大的钱朵朵，夏木染想起来：「我隔壁病床的人，就叫钱朵朵……」


    「我跟你一个病房。「


    「你知道先前我们病房里的其他三个在哪儿吗？」


    钱朵朵摇头：「不知道。」


    「我得去找找他们。」


    「你不直接去小儿外科？」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小儿外科！」


    钱朵朵说：「额……」


    夏木染问：「你的主线是什么？」


    「也和小鬼有关。」


    见他不直说，夏木染也没继续，而是问：「你去过小儿外科了吗？」


    「我去转了一圈，随便找了找，没找到。」


    「朵朵……」夏木染一说这个名字，突然忘记了后面要说的话。


    「你叫我老钱就行，骷兄也行，朵朵这个名字，我听着也觉得别扭。」


    夏木染这才想起了自己要说的：「咱们四人间病房里其他两个，也是玩家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钱朵朵说，「游戏世界太大了，一般玩家和玩家之间都是各玩各的，不怎么交流的。」


    这个副本里人类玩家只有「4~6」个，但非人类玩家却没有上限，这些非人类玩家混迹在本地鬼怪堆里，也很难甄别。


    夏木染说：「我得找朋友去小儿外科一趟。」


    「你要找的朋友，是那个女生吗？」钱朵朵说。


    「还有其他两个。」夏木染说，「其实琉音人挺好的，她当时主要是不知道你是玩家。」可能知道是玩家，会打得更狠，毕竟解决鬼患也有钱币可赚。


    「是吗……」钱朵朵不太相信。


    说着，就回到精神科住院部。夏木染带着钱朵朵，先从1901病房开始找起。


    刚进去，就靠近窗户的病床上，坐着个皮肤森白的病患。手腕、脖颈都缠着绷带，面前摆着空食盒，病患正拿着餐巾纸斯文地擦嘴，见了他，才放慢了动作。


    认出那熟悉的人脸，夏木染难以置信：「姜江！」


    姜江将餐巾纸揉成团，看着夏木染。


    「你被咬了吗？」夏木染战略性后退。


    第11章 无人医院


    「没、有。」姜江盯着他一字一顿。


    钱朵朵着急地说：「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被咬伤，生命值会降低，降低到0以下，就会变成尸，他身上有腐尸的味道。」


    「所以你这是……」夏木染有点不信，但他也不相信以姜江的实力，这么点时间就成鬼患了。


    姜江说：「买的特效卡。」


    【丧尸特效卡，能让身体呈现丧尸化效果，价值100银币。】


    丧尸是靠眼神认人的吗？难道不是靠气味？或者体温？心跳？唿吸？


    「还有这绷带……」


    「烫伤体验卡。」


    「……」


    【烫伤体验卡，无痛呈现烫伤后的效果，价值100银币。】


    没必要的花样也太多了吧！夏木染忍不住腹诽，又道：「能问一下，你的币是怎么刷的吗？」


    「登录空间，用钱充的。」


    夏木染：「……」


    「那你身上的尸气？」


    姜江扔给他一个瓶子，一看似乎是玻璃的，夏木染连忙接住。


    「你喷一下。」


    殭尸味香水，这个包装，正是商城里最贵的那一款，价值五百六十银币。


    「你买最贵的？」


    「留香时间长点。」


    夏木染麻木地说：「那真是多谢了，正好我也需要这个。」


    「也是为了我自己，」姜江嘴上不饶人，「不然跟你待在一块，我也会有危险。」


    夏木染很负责任地给自己喷了一圈，安全感油然而生——这样待在丧尸堆里，应该不至于被凑着闻了，电梯也能去了。小儿外科在另一栋楼的b2层，游戏里头丧尸世界里头的小儿外科在高楼层，必须要坐电梯，不然爬楼梯够呛。


    姜江下床，一边戴上口罩，说：「听说小儿外科在2号楼b2层，现在过去看看吧。」


    他看向钱朵朵，夏木染说：「他就是一号床病患，那个被我们制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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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时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姜江还惦记这个。


    钱朵朵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病情跌破95大关，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是夏木染帮了我，我很感谢他。」


    夏木染一笑置之，对姜江说：「他也是玩家，不过身份不是人。」


    姜江目露怀疑：「不是人，主线和我们不一样。」


    钱朵朵拍着胸骨说：「我不妨碍你们。」


    姜江说：「等会要去挤电梯，最好用一下冷冻卡。」


    夏木染肉痛地翻看商城，冷冻卡，100银币，三十分钟，能减缓唿吸、心跳频率，身体体温降低到零摄氏度，但不影响行动。


    姜江说：「它有时效，最好多买几张。」


    夏木染忍痛买了一张。


    【财富积累：18银币100铜币】


    只是坐个电梯，竟然耗费100银币！


    幸好之前赚了点，不然在这边几乎寸步难行……毕竟丧尸也不会流汗，爬楼梯流汗，同样也会暴露。


    两人一鬼顺着步梯下楼，来到二号楼电梯处，在一堆丧尸中等了大概两分钟，电梯门终于开了。


    一群丧尸出来，又有一群丧尸涌了进去。


    夏木染和姜江夹杂在丧尸堆中，顺利地挤进了电梯。


    「滴滴滴」——


    电梯发出超重的声响。


    「超重了。」


    「电梯里有人！」


    「最少三个！」


    夏木染顿时想起刚进游戏时，胖子说「电梯里只能有两个人」的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电梯内吵嚷非常，每一个丧尸都很兴奋，扬起脸来闻来闻去，还有的丧尸干脆站在门口，以防里头的「人」挤出来。


    好在姜江买的香水品质高，再加上用了冷冻卡，这么近距离地和丧尸站在一起，旁边的丧尸硬是没把脑袋转向他们。夏木染披着床单抱着阿碰，目光示意：「怎么办？」出不去，但留在电梯里，电梯又关不了，动不了。


    「得出去一个人，」姜江回道，「电梯里的人不能超过两个，不然就会超重。」


    钱朵朵压低声音：「没想到除了你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


    而且这第三个人，他们之前还没见过。


    夏木染看了下后台玩家页面，想到先前刚见面，洛琉音就能给他发来好友申请，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后台只能看到洛琉音的有名头像，和姜江、洪飞和钱朵朵的无名头像。


    难道必须得谈话，才能刷出玩家头像吗？


    夏木染淡定地拍了拍电梯里的丧尸，非常疯狂地主动发问：「你是人吗？」


    「你是人吗？」


    「你是人吗？」


    ——俨然就像一个如饥似渴的丧尸！


    终于，在问到一个小个子丧尸的时候，他的后台刷出了一个人的头像。


    那小个子丧尸穿着卫衣，带着帽子，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效卡，皮肤是青灰色，还有黑色裂纹，瞳孔是雾白色，要多像丧尸就有多像丧尸。


    夏木染立刻给他发去好友申请。


    【赵小芹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请】


    几乎是瞬间回应，那小个子青年唰地看向夏木染，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木神？」


    夏木染保持高冷：「现在我们要出去。」


    「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等会三个人，还是得分两批，夏木染说：「没必要，你先上楼。」


    「可是木神……」


    夏木染牙疼，到底是谁给他取的这个称唿，如果是在编程上，别人这么叫他，他觉得无可厚非，但这里是游戏，他一个超级新手，连怎么加好友都是才知道的。


    「……我先出去吧！」赵小芹激情回復。


    电梯里的丧尸都没有动，就这么僵持着，只等着最先出去的那位，很可能就是人类！


    姜江脸上也用了特效卡，看起来很鬼面，此刻他眉头皱着，在想把新冒出来的玩家给扔出去这件事。


    「到底谁是人！」


    这时，夏木染怒吼出声，然后拽住两个丧尸的衣领，勐地向前挤。


    门口的一个丧尸被推了出去，门外的丧尸立刻堆罗汉似的朝那丧尸扑去。


    姜江喊道：「谁是人，赶紧站出来。」


    「谁让电梯超重，就赶紧出去！别耽误大家时间！快站出来，不会有事，我保证不动你，大家都是文明尸。」夏木染也大声嚷嚷，并伸出手来，一个劲地推。


    丧尸们接连被推搡着出了电梯门。


    夏木染和姜江也顺利地挤了出去，钱朵朵被挤在了更里面，姿势诡异地趴在电梯壁上，无力地回过头来看向他俩，赵小芹站在电梯里，眼巴巴地看着门外的夏木染，朝他摆手：「楼上见！」


    夏木染也朝他挥了挥。


    漫长的等待过后，夏木染和姜江总算上了电梯，顺利来到次顶层b2楼。


    门一开，夏木染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赵小芹和钱朵朵。


    赵小芹立刻冲上来，压低声音，非常激动：「你们好，我叫赵小芹，是来找小鬼的！」


    夏木染神态如常，姜江下意识离过度热情的人远一点，钱朵朵不明所以地站在他们中间，不大理解初次见面的她怎么对夏木染这么热情，虽说方才在电梯里，夏木染确实表现得很机智。


    赵小芹紧跟在夏木染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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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来往的医生都步履匆匆，一个个小的病床被护士推着，旁边还跟着个头高大的家属，紧张兮兮地跟随。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腐尸味淡得几乎没有。


    入目都是丧尸，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这儿小鬼这么多，哪个才是我们要找的？」


    「难不成所有小鬼都是？」


    但这小鬼的定义也太宽泛了，他还被小孩叫小鬼呢，难道他也是小鬼吗？


    行走在过道上，夏木染时不时看向室内。小儿尸不多，他们经过重症监护室，里头的尸婴被存放在冰床上，周围是冷气机，吊起的血袋，和毒气设备。


    现实中小儿外科很拥挤，但丧尸医院里小儿外科比较冷清，医生护士都很清闲，看他们的目光都透着怪异。


    安静地找遍了整个小二病区所有科室，都没有找到需要用到他手中钥匙的地方。


    姜江说：「如果所有小鬼都必须死……但这些小鬼，没有一个算活。」


    夏木染说：「是让这些小鬼，都彻底死去吗？」


    钱朵朵说：「但如果对这些小鬼下手，小鬼的父母、医生、护士，都不会放过我们，怎么杀得了全部。」


    赵小芹思索：「而且游戏主线也没有任何细节刷新，谁知道这个『小鬼』指的是什么。」


    姜江说：「都斩了。」


    「你先别拔剑，」夏木染拦住他，皱起眉头嘀咕了句：「可惜我手上没有电脑。」


    姜江神色一怔，不动声色地问：「你要电脑做什么？」


    夏木染说：「查查资料。」丧尸手里有手机，证明这个世界有网络，有网络的地方，很多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姜江说：「你等会，我买一个。」


    夏木染顿时眸光大亮：「这多不好意思，什么牌子的？」


    五分钟后，夏木染拿着笔电，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找了个坐的地方，把电脑搁在腿上，通过渗透程序进入医院内网。


    「你这是要做什么？」钱朵朵不明所以。


    赵小芹蹲在他腿边，姜江抱臂靠在墙上，狭长的眼睛瞥着电脑界面。


    夏木染头也没抬，一个个弹窗跳了出来，他十指敲击，电脑键盘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声音，绿色代码飞快跳动，夏木染目光紧盯着电脑，说：「进一下医院系统，看看有没有小鬼相关的信息。」


    「你没开玩笑吧，这可是超智能的内网。」钱朵朵说。


    姜江深吸一口气，眼睛落在对方跳动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再看到他那神似p图的脸，他的瞳孔不自主放大，甚至稍稍放轻了唿吸。


    弹窗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过了一会，停在一个界面上，夏木染飞快进行扰乱，医院表面的信息很好获取，但更深层的信息藏在几乎完美的防火墙下面，他很难撬开，半晌皱起眉头，眼睛越来越亮。


    不愧是超智能。


    能和他在程序上打擂台的，也只有超智能了，超智能设下的防火墙，几乎无解，但抽丝剥茧之下，还是让夏木染髮现了漏洞，他找准时机毫不犹豫地钻入其中。


    信息顿时跳了出来。


    夏木染翻看了全英文的介绍，简单地说：「这是家外资医院，医院里有间病房，里头的病患似乎一开始就住在那里。医院的所有者是为了救治那个病患才开了这家医院。但五十年过去了，医院已经达到了这个规模，而那个病患却还是没有甦醒的迹象。」


    赵小芹说：「超现实的故事，但如果是丧尸，那就可以理解了。」


    钱朵朵说：「五十年了，还是小鬼吗？」


    姜江说：「他在哪儿？」


    几乎是他刚看完，截图出来的页面也被黑掉了，电脑瞬间黑屏，夏木染轻呵了声：能耐不小，脾气也大。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3，体能值+10，精神值+10，病情-10】


    夏木染阖上电脑，说：「在22层，5号重症监护室。」


    【世界观揭秘+10%，精神值+10，病情-10，金币+10】


    【当前财富：10金币18银币100铜币】


    【当前生命值：6】


    【当前体能值：24】


    【当前精神值：34】


    【当前病情：35（您的病情为中度，请务必重视）】


    夏木染丢下电脑，一把抱住又小了两圈的阿碰，头埋进他冰凉的白髮覆盖的颈项，这时候小孩身上的寒气再没法冻僵他的身体，那股寒气只是让人冰凉，却不至于寒冷了，让他五味杂陈：「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一定会让你活着，绝对不会让你消失！爸爸向你保证。」


    赵小芹一愣：「你有孩子了？」


    「是啊。」夏木染大方承认。


    姜江没好气地正要解释幻觉的存在。


    「什么，你有孩子了？」


    夏木染转过身去，看到了一脸惊吓的洛琉音，还有洛琉音身后神经兮兮的洪飞。


    钱朵朵见了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第12章 无人医院


    洛琉音：「你孩子几岁了？」


    夏木染说：「十岁。」


    洛琉音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有鬼。」26岁，10岁的小孩，长得这么乖，这怎么可能！


    夏木染哭笑不得：「是真的啊。」虽然不知道超智能是男是女，或许既是男也是女。


    洛琉音：「……」严重怀疑他现实中也有妄想症。


    赵小芹打量这位个性张扬的女生，不由心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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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查看自己高光时刻的奖励。


    【获得技能：后空翻】


    【优点：百分百躲避攻击】


    【缺点：冷却时间半小时，一次消耗体能值1点。】


    是个被动技能。夏木染想到洛琉音那削金断玉的长指甲，姜江削铁如泥的开刃长剑，而他手上只有一床单和普通扑克牌，现在又多了个后空翻，都和主动攻击不挂钩。


    【您有一次道具强化的机会，是否选择「扑克牌」进行强化？】


    夏木染犹豫了许久，点了「是」。这玩意如果不强化，就是个废品，平白浪费一个储物格，挂到二手市场上卖都卖不出一个一个银币。


    但看它的介绍，其实潜力还是有的，只是要达到那个层次，估计要耗费很多次的「强化」，但「强化」没那么好刷。


    【道具已升级】


    【名称：暗器扑克牌】


    【品质：初级（可升级）】


    【优点：五十四张扑克牌皆可作为暗器使用，其坚固程度堪比美术刀片，在暗器使用期间，你的投掷能力自动匹配至夜行者级别。扑克牌全部投完后，可意念收回，未全部投完之前，只能手动收回。】


    【缺点：离魔术师级的扑克牌，还是有不小的距离；扑克牌折断不可復原，废一张少一张；全部破损，道具将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也好，储物格也空了出来。


    夏木染拿出一张扑克牌来，在衣袖上一划，刺啦一声，衣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还挺锋利，好歹是有了件主动防御道具，而且这道具能当刀片使，还挺实用，就是四面都很锋利，一不小心可能会伤到手。


    【高光时刻：3（可查看）】


    夏木染没有点开。


    洛琉音从赵小芹那儿问到了刚才查出的信息，问：「你说整个医院倾力去救但是没救活的小孩，在2205号病房，但楼层最高也就21层，哪来的22层？」


    电梯里只有b1-b21层，b21层相当于现实中的一楼，能去到楼外。步梯也到b21层为止，没有通向地下的路。


    洪飞说：「这边有21层？但我们先前所在的精神病院只有20层。」


    夏木染合上电脑，起身说：「先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刚查资料的时候，位置已经暴露了。」


    「什么位置暴露？」洛琉音没听明白。


    「这边都是监控……」姜江抬头看到监控器，却发现上面并没有红色光点闪动。


    「b2、b3、b4层，两边走廊的监控都被我黑掉了，医院的警卫暂时上不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夏木染说完，把手中的电脑递给姜江，然后又收回，说，「这电脑……能不能先给我用用？」


    姜江点头：「可以。」


    夏木染说：「等游戏结束了，我还给你。」


    姜江：「……好。」


    「我加你好友了。」夏木染说。


    姜江点了同意，他微垂着头，表情看不真切。


    夏木染说完，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精神恍惚了下。


    这个游戏的玩家们，还不知道超智能游戏要关停的事。这事只有超智能研究院的人知道。


    其实这把游戏结束，就没有下一把了。


    来玩了他才觉得为什么不早点上来。就算不会玩游戏，好歹也体验一下自己的超智能所创的游戏啊。


    夏木染解下床单，收进储物格，又摘下帽子和手套，这时候冷冻卡已经失效，他给自己又买了张，这才逆着尸流，往大厅处走去。


    【财富积累：9金币18银币100铜币】


    就赌丧尸是靠体温、气味、唿吸、心跳认人，它们的眼神并不一定好。


    姜江收起身上绷带，穿上连帽衫，也不紧不慢地往楼梯口走。


    「走！赶紧的。」洛琉音也觉得事情紧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相信夏木染不会无中生有。


    洪飞完全不明所以，只是跟着姜江和洛琉音，因为人多，两部电梯，他们至少得分三批走。


    五人一鬼刚到电梯口，就看到电梯内挤满了身穿警卫服的丧尸保安，手持警棍，汹汹而出。


    丧尸警卫迎面冲来，夏木染站在两部电梯中间，一脸淡定，警卫们从他身边跑过，带起的风扬起夏木染额前的头髮，露出一角光洁的额头。


    居然没有用特效卡！赵小芹等人睁大眼睛，但走过去的警卫就像瞎的，硬是没有看见这个大活人。


    「怎么回事？」医生护士询问。


    「有人入侵了医院系统！」警卫说。


    突然反应过来，洪飞唰地看向夏木染，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他强忍激动地看向姜江，却见大哥的一脸平静，根本不像是认出大神的样子。


    「你们先下去。」夏木染说。


    「你呢？」


    夏木染说：「我最后。」


    上次从病床上的「门」过来这边医院，也是夏木染殿后，但上次他不情不愿，这回一反常态。姜江凝视了他一下。


    洛琉音说：「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他一起。」


    洪飞内心有股冲动，他也想陪在大神身旁，反正这是无解游戏，也别想过关了，还不如和大神多接触接触，如果运气好，能刷到个高光时刻，高光时刻里有大神的身影，那是能一直保存的……洪飞想到美的，不由笑出声。


    「傻笑什么，先下去。」姜江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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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


    洪飞念念不舍地进了电梯，与他一路的是赵小芹，钱朵朵则坐的是另一部，见夏木染、洛琉音和姜江都没有上来，钱朵朵的声音有些低沉：「病房见。」


    夏木染只是抬手向他们挥了挥。


    电梯门一关，姜江转向夏木染：「关于那个病患，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发现？」


    夏木染默了下，想到电梯下去又上来，至少还要几分钟，b2、b3、b4这几个楼层里的病患都在少数，保安找一趟对应一下具体病患，就该轮到等候在这儿的他们了。夏木染本来打算等其他人都走后，自己去看看，如果没发现也无所谓白跑一趟，可既然对方问了。


    夏木染说：「那倒没有，只是有点小想法。」


    洛琉音说：「什么想法？」她记得前不久夏木染说想法，就是那什么对立守恆定律。


    「我们上去说。」夏木染指了指楼梯间。


    姜江陡然领悟，直接大步上楼，说：「你的意思是，22层就是b1层上面那层？」


    洛琉音眼睛一亮：「报告里写的是2205，而不是b2205，也就是说并不是在地下层，而是在楼上，最高层，顶层，甚至顶层往上？」


    夏木染说：「既然问题的关键，与『门』有关，那就去找『门』就好了。」


    洛琉音说：「这边医院我以前来过，去顶层的门被锁住了。是正经门锁。」


    说话间，三人来到通往顶层的门面前，洛琉音说：「我就说门被锁住了。」


    夏木染从兜里拿出钥匙，钥匙伸进锁孔中。


    姜江说：「这就是那把跟主线有关的道具？」


    夏木染有点不好意思：「是。」


    姜江没有说话。


    夏木染也不清楚他有没有生气，难免有点心虚，眼前打开这扇门是关键，他用力地拧了下，表情皱起：「打不开。」


    这就尴尬了。


    姜江盯着他，夏木染被他细长的眼睛看得浑身发毛，起初怀疑自己脸上有东西，摸了下发现没有，他干脆偏过头去，假装没留意到姜江的直视。


    洛琉音弯腰，从捲起的裤腿里，拿出一件金属物品，看模样也是钥匙形状，她撸起袖子，说：「让开，我试试。」


    夏木染瞠目结舌！他记得洛琉音的裤腿是在刚出电梯的时候挽起来的，他以为纯粹是为了好看，原来还是为了藏这把钥匙！


    洛琉音的钥匙顺利地弄进锁孔中，轻轻一旋，丝滑的咔嚓声，铁门随之而开。


    洛琉音露出笑容：「刷怪是有一定机率会爆钥匙的。」


    夏木染：「难怪……」难怪见到骷兄，哪怕病情上升，也毫不介意地一顿勐锤。


    但骷兄手里的钥匙又是哪来的呢？


    先前所在的精神病院里，所有房间他都去过了，失去神志的病患，身体异化的病患，总共也就骷兄和那虫怪两个。


    骷兄是被貌似能「自动滑行」的病床送进病房，来之前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手里攥着一般钥匙，钥匙和主线相关，能刷开主线任务，但骷兄是玩家，如果真如他所说，鬼患玩家的主线也和「小鬼」有关，那在他拿到钥匙的时候，他的主线应该就已经刷新了。


    难道是因为他先前无意识吗？


    这时，姜江脸色微变，勐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夏木染问。


    夏木染一直留意着后台，这个时候，他的好友列表中，赵小芹的头像从彩色变成了灰色。


    【您的好友赵小芹已下线】


    「洪飞下线了。」姜江说。


    夏木染说：「赵小芹也是！」


    三人彼此对视，都心头一紧。


    幸好没下去。


    才刚下楼去的两人一鬼，两个人已经没了，而且时间相隔很近，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几乎是一同死去，而且连求救信息或者惊险发现也没有发出。


    姜江说：「正常死亡，比如精神值下降到-10，生命值降到0以下之类的，会变成鬼患；如果是下线，彻底死去，只有可能是被杀了。」


    「下面有鬼患玩家？」洛琉音说，「就算鬼患的主线也和小鬼有关，但鬼患的支线，绝对跟我们不一样。」


    「钱朵朵可能有问题。」夏木染想到游戏刚开始的时候，电梯里的鬼患玩家就想杀洛琉音，如果钱朵朵是鬼患，他没理由跟人类玩家为伍，除非……他是个诱饵，将人类玩家聚在一起的诱饵。


    「你有加钱朵朵的好友吗？」


    「没有。」夏木染说，但他列表上有钱朵朵的头像。


    夏木染给对面发去好友申请。


    【钱朵朵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请】


    「他还活着。」夏木染说。


    钱朵朵发来消息：「大神，你们什么时候下来啊，我一个人好害怕。」


    夏木染回：「你又不是人。」


    钱朵朵：「……」


    对面没了回应。


    「病房是不能回了。」夏木染说。


    「这顶楼有『门』吗？」洛琉音说。


    洛琉音得到的这把钥匙，并没有刷出主线，也就是说她这把钥匙开启的地方，和主线关系不大，那么这栋楼的顶层和主线没有关系？


    夏木染走到顶层平台上，月光均匀地洒在水泥地上，这里有一些竖起的罐桶、避雷设施和太阳能设备，暖风唿唿吹着，有种说不出的闷热。


    夏木染抬眼看去，只见天上只有一般有明月星辰，另一半漆黑如墨，仔细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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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了一会，就看到那庞大的黑影动了下。


    【精神值-1】


    精神值好久没变化了，夏木染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当前精神值：33】


    第13章 无人医院


    漆黑的天穹以一种倾覆的方式飞快靠近，眨眼间，他们眼前就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边沿透出一点月光，远的好像在天边。


    盯着那片笼罩了几乎整片天的黑色怪物，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夏木染唿吸都有点喘不上来。


    「那是什么东西？」夏木染问。


    洛琉音转身往铁门走去：「『门』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还是进去吧，我感觉外面冷飕飕的。」


    明明是热风，夏木染没有动：「你等等，到底是什么！」能让他精神值下降，必然有东西存在！他不信刷游戏五百次的洛琉音对此一无所知。


    姜江说：「我听老玩家提到过，医院顶上不是出口，因为医院上空有怪物。那怪物是人的恐惧集合体，恐惧越大，怪物的体型就越庞大。理论上说，人必须战胜自己的恐惧，才能从恐惧中出去。但只要人活着，恐惧就如影随形，除非一点恐惧都没有，只要有恐惧存在，就不可能离开医院。」


    「不想被保安抓住，不想被丧尸分食，也是恐惧的一种。」


    这些都是对「人」的限制，鬼患不在其内，所以鬼患的主线到底是什么？


    这时，天上掉下一个小黑球，恰好落在夏木染身边，一弹一弹，就像橡胶球一般。


    洛琉音一把抓住小黑球，那黑球只有手掌那么大，说：「啊，想必这就是我的恐惧集合体了。」


    「是吗。」姜江看着她手里疯狂挣扎，宛如液体般从指缝挣脱的小黑球，人与人的恐惧是一体的，所以自己的恐惧一定会亲近自己。


    天穹上的黑色怪物缓缓压下，夏木染抬起头，似乎看到了一只张开的眼睛。眼睛周围的轮廓很淡，不仔细看还看不真切，仔细看那纯粹的黑暗恐惧变化无穷，都是些令人精神巨震的诡异之物。那张怪异奇特的面孔，丑陋诡异，比阿碰眼睛里的图案要提神许多。


    「最好别看，」姜江半边身体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精神值会下降很严重。」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夏木染依依不捨地移开视线。


    【当前精神值：30】


    夏木染有点肉痛，就在这时，那颗终于逃出洛琉音手掌的小黑球，朝着他跳来，夏木染只是张开手，那黑球就跳到了他掌心，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小球比在洛琉音手里时，还小了。


    「我的恐惧披在我身上，他的恐惧就这么小一点，那么天上那个……」姜江指着头顶上方，那恐怖的，密不透风的，黑云压境的，庞然大物。


    「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洛琉音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那就留你们不得了。」


    「你等等，怎么回事？」见她突然冒经典台词，夏木染顿时一片混乱。这确定是真的恐惧结合体，不是其他别的什么吧，得出这个规则，是多少玩家刷了多少把，才得出的规则。


    姜江说：「有这样的恐惧集合体，咱们在楼顶待不了多长时间，等那黑影压下来，一个都走不了。」


    洛琉音皱起眉头，身体闪电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下楼的铁门，说：「我说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别闹了，不就是恐惧比较大吗。」夏木染不理解。


    「这是比较大吗？」姜江说。


    「你快别说了。」夏木染流下一滴汗，闷头往前走，面对剑拔弩张的洛琉音，他从旁边经过时，抬手拍了拍洛琉音的肩。


    洛琉音身体一僵，她直接调动恐惧，黑影挡住了出去的路，那铁门一片漆黑。


    夏木染停下脚步，抬起手像是摸到了无形屏障，他拿手拍了拍，满眼不可思议。


    「你能控制恐惧？」姜江说。


    洛琉音纯粹是又羞又躁加郁闷生气，这下才反应过来：「好像是。」


    「你能控制恐惧，你无敌了好吗！」夏木染由衷地说，「就算杀了我们，也不影响我们知道你的恐惧这么大的事实啊！」


    「闭嘴，我才没有！」洛琉音恼怒，「是游戏的问题。」


    「是是是，游戏的问题。」


    「你在敷衍我。」


    「真的没事！」夏木染说，「我完全没看出来你害怕，你说那小黑球是你的恐惧集合体时，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我以为头顶那个是我的恐惧。」违心之语。


    「真的？」洛琉音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夏木染说。


    洛琉音闷着脸看向姜江。


    「差不多吧。」姜江说。


    「好，」洛琉音说，「今天看到的事，就当没看到，之后也别提。」


    夏木染直点头，洛琉音抬起手，那宛如实质的黑色虚影重新回到天穹之上，头顶恢復了原来的一半星空一半黑暗，姜江收起手里的月球形小夜灯。


    洛琉音闷不吭声地走在前面。


    刚要进门的时候，夏木染说：「等一下。」


    洛琉音停下脚步，姜江也侧头看他：「怎么了？」


    夏木染说：「不如直接让朵朵上来找我们。」


    「我手上刷出主线的钥匙，就是从他手里弄来的。」


    「守株待兔？」洛琉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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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向其他楼栋的顶层，说：「你手里的钥匙线索，指向这边楼顶，其他楼栋要么上不去，要么上去了也只能看到和这边差不多的景色，其实不去也行。」


    洛琉音说：「那就让钱朵朵来。」反正她能控制天穹之上的恐惧集合体为她所用，在这个地方，再恐惧也恐惧不到哪儿去了，她道，「丑话说在前头，你要考虑好后果。」


    「我还有个小想法。」夏木染看着楼外，晚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眼睛在星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


    「说说看。」姜江说。


    「还需要验证。」


    「就按你说的做吧，你的小想法总让人很有安全感。」洛琉音深唿吸，神情沉重，「虽然我总觉得事情不会按我们料想的方向来……」


    得到他们的同意，夏木染给钱朵朵发去消息：「2号楼楼顶，有话要问你。」


    三人在月光和黑影之下等待，不多久就听到沉重而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喉间破风机般的嘶吼，从楼道口传来。


    夏木染眉头皱了下。


    钱朵朵矮身走出铁门，他面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出现在三人面前。


    在他身后，则是十余位，数十，上百位丧尸，身穿各式各样的服装，有身穿病号服的住院病人，也有穿西装系领带的白领，更有医生和护士，还有来看病的普通病人和家属，数量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


    诡异的月光下，三人正前方，肤色青黑，眼球暴突，腐肉、裂纹遍布肌肤的鬼患，挡住了下楼的唯一通道，贪婪而又悠闲地和他们对峙。


    前方的钱朵朵说：「守住门，他们就是最后三个人。」


    身后有声音小声说：「……只要除掉他们，支线就做完了。」


    「跟着钱哥有钱途。」


    「这回肯定有高光。」


    夏木染瞬间脑中想到了许多，绝大多数鬼患和人不在一个时空，而钱朵朵就是鬼患中游戏水平拔尖的那位，最先突破时空屏障，来到他们所在病房。既然这个时空这个医院里的鬼患都认识钱朵朵，也就说明他最先就是在这个时空之中。


    而钱朵朵失控的时候，他之所以碰不到钱朵朵，是后者有这层时空的保护——当时的钱朵朵和他们并不完全处在一个时空，直到他用床单裹住对方，关键物品「钥匙」到了他的手里，钱朵朵的身体才不再是虚无和无坚不摧。


    所以「时空的保护」，是钥匙带来的，还是他处在失控状态叠加的buff？现在钥匙在夏木染手中，他却没有钱朵朵那样近乎无敌的防御力，是因为这钥匙不是他最先找到的吗……


    「不用问他了，」夏木染对两位同伴说，「钥匙要么是在这家医院找到的，要么就是在我们原先的病房找到的，他现在手上没有，说明这个医院里已经没了。」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有？」姜江问。


    「我留意过。」夏木染模煳道，钥匙没法放进储物格，除了像洛琉音那样放，就只可能放在口袋里，行动间会有轮廓显现，他知道这个细节，是因为他一直注意着不让自己身上的钥匙轮廓露出来。


    「现在怎么办？门被堵住了。」洛琉音问。


    「不出意外，从这边时空出去的『门』，就在天台之上。」


    「哪儿？」洛琉音极力遏制住牙关颤抖，竭力让声音平稳。她的战力再高，面对上百位同样战力不俗的鬼患，也很难不被咬伤、抓伤，很可能不出三分钟，就直接下线。毕竟鬼患斩杀人就能获得奖励，既然能斩杀，谁会由着人变成自己的同类。


    不等夏木染开口，陡然一道冷箭破空，只听咻地一声，就已经出现在了夏木染面前。姜江推开夏木染的肩，冷箭从夏木染脑袋边划了过去。


    夏木染半边脑袋都麻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钱朵朵手持长弓，第一击竟然就是对他下手！


    夏木染说：「你不是说谢谢我吗？就是这么感谢的？」


    钱朵朵再次张弓，这回他的箭小幅度移动，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射谁：「谢谢已经说过了。」


    夏木染手持扑克牌，想到这牌丢一张少一张，要正中要害很难，就算正中要害，斩杀一个鬼患，也就100铜币，他的手硬是没有甩出去。


    嘭地一声枪响，夏木染下意识施展了唯一的技能——后空翻。


    【后空翻：百分百躲避攻击，冷却时间半小时。】


    那一刻也不知多少攻击瞄准了他，夏木染身体非常柔韧地后翻了两下，他下意识地朝着遮掩的太阳能板滚去，靠近高楼边沿的护栏。


    「喔！」洛琉音喝彩。


    【当前体能值：23】


    丧尸鬼患手持刀枪棍棒，唿喊着杀了上来，姜江手持长剑，他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到位，身体轻盈，行动如风，那剑也不知叠了多少buff，锋利无比，杀起丧尸来如砍菜切瓜，他游走于丧尸之间，短时间内竟然处于上风。


    洛琉音的指甲轻易地切割金属，她卸下支架，勐地挥舞了几下，一个丧尸被砸中，脑袋崩裂，当场下线。


    三个丧尸抓紧了那道钢制支架，勐地向后扯，直接从洛琉音手里抢了过去！洛琉音咬紧牙关，未免给对面的鬼患添武器，她直接用利爪交战，但变长的手指只能近战，面对远处的杀招，应对得很是被动。


    危机关头，洛琉音不管自己秘密被暴露，抬手间挥动天穹之上的幕布，将大片的黑暗拖拽下来，黑暗犹如无形之壁，挡在了她和丧尸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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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庞大的黑暗有着诡异的形貌，鬼患看了，精神力也会飞降。一时间哀嚎声、谩骂声不断。


    洛琉音闷着脸，说：「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就留你们不得了。」


    又是这句话，夏木染以手扶额，他没想到绝对的劣势下，仅凭洛琉音和姜江两人，竟然就给他留了这么多喘息的时间。


    「你还没说你的想法呢！」洛琉音很艰难地挡住外面的丧尸，虽然刷出了高光，但体能值在飞升下降，她脸色发白，「到底『门』在哪儿？」


    洛琉音的黑暗幕布挡住了大半的丧尸，但钱朵朵和其他六位丧尸杀在最前头，姜江一人跟七位鬼患周旋，根本分不开心神来跟他们搭话，尽管他表现得极为冷静，但心里说不焦急是假的。


    夏木染说：「我早想说了。」


    「我们进游戏的时候，电梯是往下走的，现在一楼是b21，意思是地下21层，而我们站在b1层顶上，也就是地下一层最顶上，按理说，我们正处在平地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谨慎起见，跳下去的时候，最好闭上眼睛。」


    夏木染说完，直接站上护栏，一步踏出。


    第14章 无人医院


    洛琉音一眼过去，浑身血液都凉了。


    勐烈的下坠感袭来。


    夏木染起初笔直下降，借着身体旋转，口中灌满了风。


    唿吸困难，他控制住强烈的心跳，重重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答案，但生命力降到0以下，有可能变成鬼患，但死在鬼患手里，就只剩下下线这一条路了。


    「夏木染！！！」洛琉音惊慌失措地沖了过来，瞳孔勐地睁大。


    底下来往的丧尸步伐依旧，没有血迹，也没有死去的人。


    跳下去的人，竟凭空消失了。


    洛琉音脸色苍白至极，这怎么看都是大楼啊，谁知道直接跳下去会不会真的消失，万一是摔死呢，摔死了生命值会清零，要升起来很麻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经歷死亡。


    「他人呢？」姜江的脸色极其难看，额上也有细密的汗珠。


    「不见了。」洛琉音说。


    「太疯了！」姜江忍不住，以前不是玩家这样玩，摔死过。以往也有玩家莫名其妙从一个无人医院消失，去到另一个无人医院，只不过没有「破解世界观」的提示和奖励。而夏木染之所以敢这么做，是他有足够的理论支撑，确定一定可行吗？


    「可能，这就是他说的『门』吧。」洛琉音帮着说道。


    「我跟下去看看！」姜江咬牙。


    「等等！」洛琉音不想殿后，「我先！」


    其实这时候，洛琉音殿后才是首选，没了她，黑色帷幕便会不听使唤地攻击所有人和鬼患，留给姜江的时间会很少，而且按照那什么对立守恆定律，需要用人眼去看，如果鬼患盯着他跳下去，一直盯着，他可能就没法消失，直接坠楼死亡了。


    想明白这些，姜江顿了下，说：「那你快点。」


    洛琉音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轻盈一跃，从高楼落下。


    恐怖的坠楼感席捲全身，洛琉音紧闭双眼，拽紧拳头，心脏狂跳，走马灯仿佛在眼前，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紧接着眼皮缝隙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后她的头枕在了个柔软的东西上。全身高度紧张的疲惫后，是全身放松的舒适。


    洛琉音还以为是在做梦，她勐地睁开眼。


    熟悉的病房，冷白刺目的灯光，但并没有撞壁的飞蛾。病房里很干净，地上并没有头髮，面前是三张病床并排着，上面没有人。


    「嗨。」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洛琉音勐地侧过身。


    夏木染坐在二号病床上，对她打招唿。


    洛琉音坐起来，闷闷地说：「三号。」她瞬间清醒，喘了口气，说，「我在三号病床，姜江呢！」


    夏木染看向旁边的一号床，依旧是连床都没有的一号床。


    姜江没有出现。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该不会……」洛琉音说，「就没了吧。」


    「不对，我这边并没有收到他下线的消息，他的头像还是彩色，他还在游戏里。」说这个的时候，洛琉音的声音明显喜悦。


    「他还活着就好。」夏木染来到来到一号床床位，床尾卡上什么也没有，同样的，四五六号床上也没有床尾卡，只有他和洛琉音的床位后面写着病患信息。


    时间，19：34。


    「我们第一次进六人间病房的时候，时间是19：52。」


    夏木染说：「现在离那个时间，还有18分钟。」


    见他蹲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洛琉音问：「你在翻什么？」


    「主线相关道具。」夏木染说，「钱朵朵的钥匙，要么是在刚才那个医院里找到的，要么就是在当时我们所在的病房里找到的。」


    「不可能，一开始的病房里，多得是玩家找过，最终结论是没有东西，所以我才让你直接睡觉。」


    「但这不是一开始的病房。」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在找了！」洛琉音心如擂鼓。


    「如果，我是说如果，东西只有另一个时空的病患能看见，能摸到呢？」夏木染说。


    「也有可能，之前钱朵朵脑袋硬成那样，人根本碰不到他，这很不正常，他似乎处在和我们不同的时空，处在既在又不在的叠加态，他能看到的，我们不一定能看到，他能摸到的，我们不一定能摸到。嘶，钱朵朵……我是说怎么这么耳熟！」洛琉音说，「他是个很有名的无解游戏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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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蹲到第六号床边，在底下瞥见一点银白，他往床板底下一摸，果然在金属床栏和床垫中间，摸到了一根坚硬的东西。


    【恭喜获得主线相关道具：一把钥匙】


    【註：此物品无法收进储物格，仅供本副本使用，不得带出副本。】


    「找到了。」夏木染抬起手，手中一把钥匙。


    洛琉音大吃一惊：「你是在第几根床栏上找到的？从头往后数！」


    「第二根。」


    「难怪，我都在床尾找。」而且以为只是徒劳，所以找得也很不仔细。洛琉音钻到床底下，仗着身体优势，她直接在床底下钻行，摸过了二号、三号床后，终于在五号床床垫下面，摸到了一个硬物。


    「我也找到了！」


    两人又仔细搜寻了一遍，这回他们不在床底下找了，弄平被单，掀开床垫，抖开被子，铺在病床上，最后一无所获。


    不过洛琉音已经很高兴了：「这边房间竟然有两把钥匙！」


    「冒昧问一句，你玩了五百零一次，到底玩了些什么？」夏木染问。


    「混时间呗。」洛琉音语气怪怪的，「你管我玩了些什么……」


    夏木染露出无谓的笑容，坐在病床上，拿出笔记本，熟练地搁在腿上。洛琉音主动道：「需要我去找wifi密码吗，密码一般都贴在门上。」


    夏木染说：「不需要。」


    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你会撬wifi？」


    「会一点。」夏木染眼睛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


    「真厉害。」洛琉音也不懂这个，既然夏木染说会一点，那就会一点吧，毕竟和大神同名。


    夏木染手指在键盘上跳舞，神情，略带笑意的眉眼仿佛在深情注视着情人，洛琉音从旁边看，还以为他在打游戏。


    一张张页面跳出来，然后又被黑底绿字母的页面覆盖。


    过了一会，安静的病房里，突然隐约传来「叮」地一声。


    「电梯到了。」


    夏木染的手顿了下，他留有余力地看了眼时间。


    19：50。


    洛琉音神情紧绷，没来由地有一丝紧张。


    说话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出来。


    「你真的就是那个主播吗，我关注了你，我和我妹妹都特别喜欢你！」


    百灵鸟般的女声说：「能加你好友吗？」


    「抱歉。」


    洛琉音唰地看向夏木染，两眼半阖，这个道歉，她印象深刻，记仇道：「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拒绝我的。」


    夏木染说：「是我不识抬举。」


    「哼。」洛琉音偏过头，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受用的样子。


    走廊上的声音传来，礼貌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觉的不耐烦：「等游戏结束，我会加你的。」


    「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吗？」洛琉音浑身发毛。


    夏木染已经没了轻松写意，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说：「钱朵朵！」


    「我就说！」洛琉音几步跳上自己的三号病床，蹬掉了鞋子，哗啦扯过帘子，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看着这个位置的床帘，夏木染有种恍惚感。


    夏木染继续敲击键盘。两个人走进病房。


    一男一女，女人编着一头褐色头髮，病号服盖住苗条的身材，皮肤白得吹弹可破，眼角一颗泪痣，眼里含着崇拜的光，双手交缠在身后，跟在一个身材高大，肌肉扎实的男人身边，那男人长得算帅的，也有点特色，属于人群中好看的类型，但没有姜江俊得那么有冲击力。


    「你好，」好看的男人转向他，很大方地问好，「钱朵朵，你呢？」


    「夏木染。」


    钱朵朵愣了下，又看了下他手中的电脑，眉头拧了起来，带着点不友好的审视：「开玩笑吗？」


    「并没有。」


    钱朵朵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能从他面上看出蛛丝马迹的撒谎细节。


    「你不认识我？」夏木染一脸讶异。


    「我该认识你吗？」钱朵朵带着点敌意，这年头主播之间的竞争很激烈，他凭藉着无解游戏热门短视频的高频更新才稳坐头部，僧多粥少，这时候如果冒出一个叫「夏木染」的主播，光凭这个名字，可能会分走他的不少流量。


    夏木染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钱朵朵走向五号床，女士走向六号床，几乎是他俩出现在这个房间，那两张床上就多了两张床尾卡。


    突然想起来，他刚去到另一边医院的时候，钱朵朵刚见到他，就说和他同病房，但床尾卡分明是在人到了病床才会出现……所以是在这里，和他一个病房过！？


    夏木染唿吸因激动而变得急切，眸光也多了些喜色。


    是说鬼患怎么可能知道人类的主线！但如果钱朵朵一开始是人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全都说得通了！可是，像骷髅的人？存在吗？


    问洛琉音，洛琉音表示不知道，夏木染真怀疑她到底玩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这个副本人数在4~6人，他，洛琉音，姜江，洪飞，赵小芹，还有眼前的两个人。


    如果钱朵朵是人，那么另一个……


    原本一双眼睛都在这位知名主播身上的女士见了夏木染，眼前一亮，说：「你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吗？」


    「啊，不好意思。」夏木染说，「请问你是？」


    「我叫从景。」女士洒脱地说。


    「你好。」夏木染从容地低下头，再次不动声色地侵入系统，上次他急于求成，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触发警报系统，这回只要更细緻地隐藏自己，再查找与2205号病患有关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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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姑且淡定，洛琉音却坐不住了。


    「钱朵朵和我们的时空是交错的！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现在他才是第一次见我们！」洛琉音快疯了，给夏木染髮信息，「破不开破不开，解不了！居然时空摺叠，不，时空循环了！」


    夏木染感觉挺不错，现实中无法证明的东西，竟然在游戏中体验到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洛琉音说：「是很有意思！但你不是要破解游戏吗，怎么这么淡定！」


    夏木染说：「暂时先不用管他，反正他註定会变成鬼患，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的。等会还会有一号床被拖进来吗？」


    洛琉音说：「不知道。不过依旧没有一号床，所以也许会。」


    「连你都说不准？」


    「你是想说，也许还有骷髅进来找钥匙，或者骷髅手里有钥匙，然后在对方手中抢钥匙吗？」


    夏木染说：「不是，先前我看到病床是自己滑进来的，这本身不合常理。」


    洛琉音翻了翻眼睛，恐惧集合体这种东西合常理吗，床尾卡突然出现在病床上合理吗，但这游戏或许就是逻辑与魔幻同在吧，说：「根据以往的经验，病房缺哪个病床，那个病床就会在半夜十二点自己进来。」


    夏木染说：「那就等十二点。」


    洛琉音说：「也许不是十二点。」


    夏木染说：「那就等病床进来，看病床是怎么进来的，以及，病床是从哪儿来的。」


    第15章 无人医院


    夏木染收起电脑，他找到了些许资料，但暂时不好说。


    洛琉音也在床帘内紧闭双眼，安静地睡下，比起刚进游戏时闭眼休息三个多小时不同，眼下的她精神亢奋，心如擂鼓，根本静不下来，更不用说睡觉了，她担心睡过头错过了关键时刻。


    房间另一边的人也都躺下。过了好半晌，夏木染察觉到眼帘上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唿吸。


    他在心里默数，数到32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远处走廊上的灯也接连亮起。


    夏木染立刻翻身下床，来到房门旁边，洛琉音也扯开床帘，一片黑暗中，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摸索鞋子的所在。


    「你们在做什么？」从景问。


    「嘘！」夏木染说。


    钱朵朵坐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


    走廊上陆续亮起的灯光，透过透明玻璃墙，隐约照出夏木染和洛琉音的轮廓。


    病床在走廊上飞速滑行，很快就来到病房门前。


    洛琉音看着床上的「人」，只觉浑身汗毛倒竖。


    那滑腻腻的颈部皮肤上方，还能勉强看到姜江的面部五官，头髮像是一根根蛇，他紧皱着眉头，有些气虚：「夏木染？」


    「是我，」夏木染回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人跟我一起跳下来……」姜江微微抬起头，看到房间另一边的一男一女，闭上了口。


    「没事儿，」夏木染说，「你安心躺着，我们先去找个东西，再回来给你解绑。」


    姜江：「？」人话？


    夏木染想问他现在还是不是人，但此刻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病床床脚上缠绕着的肉色藤蔓，肉藤末端一直延伸至走廊尽头的黑暗。它推着病床移动，钢筋似的，却能弯折，那种颜色，虬结似的凹凸不平的表面，说不出的诡异。


    夏木染踩着床面，跳到病房外。


    洛琉音非常想探索未知剧情，但控制不住内心肆意生长的恐惧，她来不及考虑或犹豫，也跟着夏木染来到病房外。


    两人沿着肉藤的方向，一路狂奔至尽头。


    这时病床送到位了，肉藤飞速缩回，就在他俩眼前，进入了旁边的房间。


    那是一间开水房，电开水器就在门的右边，水在里边沸腾。


    房里充斥着潮湿霉菌的气息。


    夏木染放轻脚步，往里走，手指间夹了三张扑克牌，房间右前方角落处，窝藏着一团黑影，两米长宽，中央发着朦胧黄色微光的凸起，正勐力跳动。


    仔细看那搏动的凸起，耳边仿佛能听到「咚、咚、咚」的声响。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29】


    夏木染看到尾数的「9」很不舒服，希望它变成0，凑个整数，或者变成1，有种安全感。


    洛琉音已经伸出甲刀，十把甲刀锋利无比，从指间延伸出去，就像身体的延续，施展自如，她往前了几步，说：「要不回去找姜江过来，他的剑比较好使。」说完，她又道，「而且他的状态太差，怪物交给他对付，刷到高光，能让他病情下降，或许身体就会恢復原样了。」


    「你说的对。」夏木染很容易就被说服了，主要他手上的攻击武器就一副扑克牌，如果甩出去，要想收回，还得从怪物身体里掏，怎么想都不忍视。


    再者，如果洛琉音能从最开始的那只怪物手上刷到钥匙，那他们在这只怪物体内刷到钥匙的可能性会大大提升。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带着混响，从庞大的宛如巨型神经细胞那儿响起。


    夏木染心脏狂跳，差点脱口而出「超智能」，就看到那团肉瘤似的站了起来，转过身，乱长出来的肉色枝丫收了回去。


    她头上戴着白色护士帽，身上穿着被赘肉覆盖的护士服，短裙被夹进透明又软的肉里，看起来令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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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呆在了原地，手中指甲伸长，护在自己身前。正常看到这样的护士，是直接开战的，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而夏木染站着没动，姿势还挺放松。


    僵持了会，过度肥胖的护士伸出一根长长的触手，那触手肉藤缠绕住了洛琉音的长指甲，勐地将她拉过去。


    洛琉音指甲伸长，在她正要反抗之际——


    「你的指甲需要剪一下，跟我去护士站拿指甲剪。」


    粗犷的声音在她耳边：「指甲剪是危险物品，你用完了得归还。」


    「啊……」洛琉音也不敢贸然收起指甲，温顺地说：「好。」


    「还有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护士大声转向夏木染，声音浑浊而危险。。


    夏木染淡定地从背后拿出一盒泡面，边接开水边说：「护士小姐姐，你知道『小鬼』在那儿吗？」


    护士沉默了片刻，说：「在22楼。」


    夏木染说：「这是几楼？」


    护士说：「21楼。」


    夏木染大喜：「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说：「嗯。」


    洛琉音瞠目结舌，所以就这么简单？不会吧！


    夏木染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跟着体型臃肿的护士小姐来到护士站。此时的护士站没有帘子围起来，开灯之后，里头的陈设显露。有一排柜子，紧挨着窗口对讲机的那一排桌子上有几台电脑，堆叠着不少文件，四把办公椅，没有人。


    护士小姐弯腰，用钥匙打开储物柜，细长的肉藤触手勾住一个指甲剪，递给洛琉音。


    洛琉音转过身去，收起长指甲，认真细緻地给自己修剪本就十分平整的指甲。


    「我们现在去22楼？」洛琉音小声对夏木染说，「还是先去找姜江，再和他一起？」


    夏木染沉吟片刻，说：「先去找姜江。」反正22楼跑不了，按照查到的资料，「小鬼」还半死不活地躺着，没有甦醒，说，「我也想知道姜江是人还是鬼患，以他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找到其他主线相关的东西。」


    洛琉音归还了指甲剪，并道了声谢。


    护士小姐挤出门，庞大的肉球堆在走廊上，夏木染和洛琉音被挡得严严实实，乍看之下就好像陷在里头。


    百无聊赖之下，夏木染微侧了下头，刚转回去，又勐地看向病房门口。


    那里伸出半张弓来，箭尖直指这里。


    「别……」他话音未落，咻地一声，长箭破空而至，嗞地刺入肉球之中！


    箭尖触及凸起的怪肉时，还是疾速，但刺入肉球之后，就明显缓慢了下来，直至彻底静止，就像肉球堆里长了根刺，只有几滴粘稠的黏液流了出来。


    护士小姐脸色阴沉，脖子因愤怒而僵硬地转向病房门口，三根肉藤瞬息分裂而出，杀向病房门口。弓箭收进房门，肉藤九十度弯曲，转进病房之中。她的身体朝着病房蠕动，不多时，庞大的肉球挤进病房之中，足足十三根肉藤在病房内飞舞。


    「啊——」钱朵朵双手双脚被束缚住，被抬到半空中，看到夏木染和洛琉音走进病房，倍感荒谬。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竟然没事？」


    洛琉音耸了耸肩：「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夏木染说：「你刚才病情是不是上升了？」


    钱朵朵：「你怎么知道！」他攻击这诡异肉球的时候，病情确实上升了一大截。


    是人无疑了，夏木染说：「劝你还是放弃抵抗，护士小姐不会杀你，但你如果挣扎，会吃很大一番苦头。」


    「护士小姐……」钱朵朵听到这个称唿，脸皮抽搐了下，忍不住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钱朵朵想反抗，但根本反抗不了。绝对的实力压制，他完全不是这位诡异的对手。


    只是一转眼，他全身被死死束缚。数根肉藤触手将他死死摁在了病床上！


    而十分不公平的是，他只要挣扎，重击这只诡异，他的病情就会以令人恐慌的速度勐涨。没过多久，钱朵朵精神崩溃，就开始无意识地扭动。护士掏出约束带，将他迅速捆绑起来。最后，她脚下数根触手，神情冷漠地走在前面，一根肉藤拖着病床一角，将整个病床直接拖出了病房。


    生锈的铁轮划过地板的声音逐渐远去。


    夏木染心头勐地一动，这个声音他曾听过！就在刚进游戏的第一间病房里，骷兄的病床在走廊里滑动的声音！跟这一模一样！


    「呀啊，」一直冷眼旁观的从景，直到这时候才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这可怎么办，他去哪儿了，我们要不要去救他呀？」


    夏木染和洛琉音相视一眼，洛琉音忍着狂跳的心脏，飞奔出门。两人在走廊上狂奔，循着滑轮刮动地面的声音，一直来到另一边走廊的的尽头，那里有一扇不锈钢防护门，门锁住了，他们过不去。


    借着亮堂的灯光，能看到防护门里面，有一部电梯。


    「这部电梯，通向哪儿？」洛琉音仿佛听到牙关打颤的声音，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接近最终答案的勐烈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应该是我们刚开始所在的那个医院。」


    「你怎么确定！？」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去我们先前在的那个病房了。」


    洛琉音心脏狂跳，所以从这边到他们第一间医院那儿，只需要通过这部电梯？


    「啊，姜江！」洛琉音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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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飞快往病房跑去。刚经过活动室，真切地听到推麻将的声音。


    夏木染勐地停了下来，洛琉音还没问出声，就两眼睁大，控制不住好奇心地往活动室看去。


    第16章 无人医院


    这回该不会也是幻听吧。


    两人怀揣着紧张心情，凑到活动室门口，悄悄将大门推开了一条缝。


    正对面的窗边就是个麻将桌，桌上坐了四个人，三个病患，一个护士。


    病患身穿病号服，其中一个体型臃肿、浑身疙瘩肉瘤，脸上堆满了褶皱，跟剩下的两个相比，都显得眉清目秀。另一个身上凹凸不平的皮肤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眼睛，为了挤占空间，甚至还有斜着长的，就连手心手背，还有手指尖都有黑白分明的瞳孔，他都用指甲壳去拿牌。


    最后一个就更影响精神值了，一颗颗痣密密麻麻地长在洁白的皮肤表面，每一颗都凸出来，几根粗壮的毛髮分开生长，就像开出的一朵朵毛髮形成的花，打牌时，时不时还得撩开遮眼的汗毛，那一根根既粗又黑的毛髮戳出病号服，看起来像个腹背有刺的海胆。


    以及一个身穿护士服的护士，身上的皮肤漆黑，凹凸不平，就像流动的沥青凝固在那儿。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得益于那三个诡异病患，不等夏木染反应过来，他的精神值就不负众望地下降了。


    【当前精神值：26】


    夏木染心在滴血，他死死盯着这三个诡患，发现很难保持平静，不为别的，主要是丑得过于无法忽视，对方每一个举动都在刷新丑陋新高度。


    「哈，哈哈。」洛琉音怪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夏木染侧过头，只见她眼里迸射出奇异的光，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双脚不安分地踩踏着，好像站不住了。


    见了两人，浑身漆黑好似沥青流淌的护士站了起来。


    夏木染扬了下手里的泡面：「我不打。」


    洛琉音立刻伸手：「我来！」


    见她状态不对，夏木染立刻拦住她，把手里的泡面推到她手里：「泡面给你吃。我先前吃过东西了，并不饿。」


    洛琉音失神地接过泡面，夏木染拉着她到活动室另一边，那里有花瓣形治癒色的桌椅，洛琉音捧着泡面，一点点吃，然后一颗颗眼泪突兀地掉了下来。


    「你别哭啊。」


    「我没哭啊。」洛琉音泪眼婆娑。


    精神状态让人心疼。


    夏木染拉着神情恹恹的她回到病房，把她安置好，这才出去扔泡面盒。垃圾桶在洗手间外。


    很难理解医院中的诡异居然也需要用到厕所。


    来到门口，阴冷的风从里头涌出，夏木染突然觉得瘆得慌，丢完就打算走。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耳朵里吹气。


    紧接着，眼前的墙壁上，长出了个血淋淋的手印，那手印从抽象变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轻到重地用力。心脏也跟着一拧。


    夏木染看到第二个手印冒出来，第三个手印冒出来，他沉默了两秒，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墙上的血手印，啪地印上了自己的手，然后他的手飞快地在墙上拍动，直到算准了位置，在第五个巴掌落下来之前，他抢先一步按在了同一个地方，和血手印一击掌：「give me five！」


    声音清越，还带着点赢了的欢喜。


    墙上的血手印顿了许久，硬是没有拍出第六掌。就在夏木染打算离开的时候，眼前视界跳出，耳边传来阴森浑浊又有点沙哑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拍手赛中，透明的诡患在速度上输给了你，他决定跟你再赛一局。】


    夏木染没空跟他掰扯：「是不是输不起？」


    【……】


    血手印往走廊墙壁上缓慢地延伸，像是依依不捨。夏木染目不斜视：「护士也不管管，你最好把墙上的污渍擦掉，别跟着我，找别人陪你玩儿吧。」


    血手印依依不捨地停下，然后墙上的手印一点点消失了。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体能值+10，精神值+10，病情-10】


    【当前生命值：7】


    【当前体能值：33】


    【当前精神值：36】


    【当前病情：25（您的病情为中度，请务必重视）】


    夏木染惊魂未定地搂住阿碰，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自己。


    【获得技能：健步如飞】


    【优点：身轻似燕，百米冲刺速度破奥运记录。】


    【缺点：持续时间三分钟，消耗体能值3点，冷却时间半小时。】


    逃跑技能多了一个，夏木染心安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这个「身轻似燕」到底是哪种程度，「健步如飞」的速度到底多快。


    【高光时刻：4（可查看）】


    不知不觉居然有四个了，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以前被刷过的剧情，再来一次并不会有高光，按理说应该很难刷才对。夏木染打了个寒颤，差点就失去阿碰了，之后还是克制一点。


    回到病房，姜江安分地躺在一号床上，目光追随着夏木染，想问他到底要把他绑多久。


    夏木染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你个重要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你现在是人，还是鬼患？」


    姜江说：「我当然是人。」


    夏木染说：「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32页

    姜江说：「在医院楼顶，我攻击钱朵朵，病情上涨得很严重。」


    夏木染点了下头：「他果然是人！」既然变成骷髅的钱朵朵是人，那么变成现在着诡异模样的姜江，是人也就不足为奇了，他继续说，「那他攻击你，他的病情下降得只会更严重……」


    姜江说：「应该是。」


    「当时在住院楼顶上，最后发生什么了？」


    「骷兄先我一步跳下住院楼。」


    姜江没说钱朵朵，毕竟病房里还有「从景」在，如果这一轮游戏人数是「4~6」，钱朵朵是人，从景必然是鬼。


    「我紧跟着他，他背对着地面，看着我，我俯身盯着他，一时间两个都没有消失，然后我闭上了眼，再然后，我就出现在了滑动的病床上。」


    洛琉音说：「那他去哪儿了？」


    夏木染以拳击掌，说：「防护室。」


    「什么？」


    洛琉音也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喂，你们在说什么？」从景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夏木染捋了下具体路线，说：「姑且把我们去的第一间病房，看做第一个医院，去的第二个医院，称第二医院；现在这个医院，称第三医院。我在去第二医院之前，就是在我最火一个躺上一号病床之前，问过护士，不见踪影的骷兄找到了没有。护士告诉我说，找到了。我问在哪儿，她说在防护室。」


    姜江问：「然后呢？」


    洛琉音也十分安静，仔细地聆听。


    夏木染说：「如果我们的线是从一号医院，到二号医院，再到三号医院；那么骷兄的线，就是从这里的第三医院，到第一医院，再到第二医院，然后从第二医院再回到第一医院里面的防护室。」


    「你们听到我说话了吗！」从景又道。


    「这之中有什么必然联繫吗？」洛琉音问，「为什么姜江出现在了这里，而他却去了防护室。」


    夏木染问洛琉音：「你的病情是不是下降到50以下了。」


    洛琉音点了下头，很惊讶他竟然知道：「对，我和洪飞去找你们之前，我刷了个高光。」


    夏木染点头说：「所以从一个医院到另一个医院的状态，关键还是和病情有关。我和琉音病情低于50，所以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你的病情稍高，以部分变异的身份被绑缚着出现在了这里，而骷兄，病得过于严重，又打架斗殴，所以被关进防护室。」


    「打架斗殴……」这个说法倒是清雅脱俗，姜江在意：「你的病情也低于50了？」


    「刷了个高光。」夏木染随口说。


    姜江有种紧迫感，说：「给我解开约束带，我有件事要做。」


    「不行，你需要等病情稳定后，让护士来解绑，这才符合精神病院规定。自行解开约束带后，你的身体会异化得更快、更严重，就像之前的骷兄一样。」


    夏木染摸了下他的腿，不出意外，他的手穿过了姜江的身体，此刻姜江还是出于薛丁格的姜江「既死又生」的状态。


    「所以还是先听我分析。」


    分析有用？确实破解世界观有奖励，但那很难。姜江躺了回去。


    的确，在一号医院，变成骷髅的钱朵朵在解开束缚后，皮肉融化得极快，转眼就成了一具腐尸。而这边的恐怖诡异和一号病房不一样。他离开束缚带之后，很可能就会变成类似的恐怖诡异，搞不好还会出现另一间全是恐怖诡异的医院，循环还会继续！复杂程度将呈指数增长……


    夏木染说：「很简单，下一步，我们应该是离开这间医院，到一号医院去。」


    要刷世界观得用肯定语气，而不是「应该」，可见关于这些，夏木染也并不笃定，甚至可能一、二、三号医院只是揣测，可能就只有一间医院，只是同一间医院的不同时期，可既然病人是相通的，也许是一家医院也说不定。姜江抬起上半身：「我能看到对面病床下面有金光，还是放开我，真的有东西，错过可能就没了。」


    夏木染以为他想不顾后果地脱身：「我们走找过了，并没有。」


    「我能看见，」姜江耐着性子解释，「也许骷兄之所以疯狂地找东西，就是看到了光。」


    「你们无视我！」从景直接拿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夏木染的背。


    夏木染头也没回，甩手一张扑克牌。


    嘭地一声巨响，子弹射偏，穿进墙体，从景颓然倒地，刀片似的扑克牌深深地割开了她的脖颈，脖颈朝后断折，只有一层皮相连，断口上却没有鲜血飞出。


    【斩杀一名诡患，奖励银币+100】


    诡患和鬼患，一字之差，价隔百倍。


    所以之前那些长相怪异的病患，都是诡患，这确实是不同于另外两间医院的，第三间医院。


    只是病人是相通的，有点奇怪。


    夏木染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扑克牌，在逐渐虚化的从景身上病号服上擦干净后，淡定地收了起来。


    第17章 无人医院


    往回走的时候，夏木染飞速思考的大脑，「重叠的麻将声」，「倒退的时间」，还是穿行在三间医院的他们……各种线索，瞬间连成一线，夏木染的眼睛亮了。


    夏木染说：「我明白了，其实很简单，这三间医院，是一体的，但不是同一时空。」


    「准确来说是三重空间。」


    「而且医院，还不只这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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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观揭秘+10%，精神值+20，病情-20，金币+20】


    【当前精神值：46】


    【当前病情：5（您的病情为轻度，请勿掉以轻心）】


    【财富累积：29金币113银币100铜币】


    三人眼前几乎是同时跳出界面，洛琉音的神情总算平静了下来，姜江身上的异变稍微收敛，细蛇般的头髮尖也重新回归了头髮的模样，只是他的身体还是处在半虚半实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身体近乎无敌，所以影响不大。


    夏木染松了口气，总算不负众望，然后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回过头，并没有看到他的阿碰。


    夏木染的身体仿佛虚脱了般，他近乎跌了下来，双手捧起了一团白色的冰凉的东西，眼里泪水在打转。


    见他突然这样，洛琉音被吓到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阿碰……」夏木染悲痛万分，「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洛琉音向您申请视界共享】


    【姜江向您申请视界共享】


    夏木染沉浸在悲痛中，还是同意了。


    「哇，」洛琉音看到他手里捧着的白髮和服小男孩，说，「他太可爱了！」


    夏木染目光坚定：「我说了不会让他消失的。」


    「但支线奖励很香啊。」


    「是吗？」夏木染说。


    洛琉音一个劲地点头：「真的很香。」


    「阿碰……」夏木染说，「我不要完成支线了，我想要你一直活着！」


    洛琉音说：「理智，要理智！他再可爱也是幻觉！只是幻觉啊！」


    「不是超智能吗……」万一是超智能呢，夏木染哽咽。


    姜江不想继续这话题，说：「该给我解开了吧。」


    洛琉音扭头就跑：「我去活动室找护士来给你看看。」


    她刚跑出两步，又看向夏木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必须留一个人看着他，」夏木染坐在床边，已经恢復正常，「万一我们走了，他不见了，那就麻烦了。」


    洛琉音想到活动室里的那几个诡患，说：「要不，你去找护士来？」


    夏木染见她一脸平静的目光，哑然失笑：「好，我去。」


    请护士的过程很简单，只是要顶着三个诡患的死亡凝视需要点意志力。


    【精神值-1】


    夏木染忍住腹诽，好歹三位诡患，精神值只掉了1，已经是进步了。


    看来这间医院里的病患很不好打交道啊！那就不打交道好了。


    护士检查了下姜江的身体情况，然后收回了约束带，便匆匆离开，连句话都没有说。


    姜江坐起身来，身体依旧是原样，只是头髮更加彭松，他拿皮筋扎成了高马尾，整理了下仪容，就朝着对面的四号床走去。


    夏木染和洛琉音在后面看着，难道还真有「既死又活」的人才能「看见」的道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单打独斗别想完成任务，少了任何一个人的配合，就别想接近主线。


    姜江掀开床垫，在横槓上拿起一个东西，说：「就是这东西在发光。」


    「什么东西？」夏木染看不见。


    「没刷新，我也不知道，只能感觉到握着很硬。」


    洛琉音学着先前夏木染那样，在姜江的床上拆了个枕头套，隔着枕头套，抓住了姜江手里的硬物，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是钥匙！」


    夏木染拿出两把钥匙来，洛琉音又拿出一把，现在总共有四把了。


    夏木染说：「把现在拿到的这把分开放。」


    「为什么？」洛琉音总觉得能理解，但又想问问对方的想法。


    「总觉得仔细点不会有错。」


    「我听你的。」


    到目前为止，姜江手里一把钥匙也没有，他的目光盯着两人的手，而后是口袋，最后嘆了一声，移开视线，看来别想跟这两人分开了，分开了他什么线索也没有。


    「现在我们去22楼吧。」洛琉音兴致沖沖。


    「22楼？」姜江大吃一惊，「这间医院有22楼。」


    夏木染对他的表情很满意：「我们现在在21楼。」


    三人立刻来到楼梯间，洛琉音问：「所以22楼是往上还是往下？」


    这似乎是个非常为难的问题，谁知道这间病院里的诡患有多少，碰到那都是精神力暴降。


    「往上吧，」夏木染直接抬脚向上走去，「这应该是正常楼层。」


    果然上去，楼梯正对面的白墙上写着硕大的「22」。三人刚靠近22楼入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重的拖拽声。


    洛琉音把头探进去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地伸出来，她抬手挡住两只眼睛，说：「接下来的路，只能你拉着我走了。」


    夏木染好奇地看了一眼，长嘶一声，算是明白了洛琉音的反应。


    姜江侧过身去，往里一看，然后看向左右四周，又平静地看向两人。


    夏木染朝他竖起拇指，他脚步轻快地上前，低着头，拦住一位诡患的去路，状似害羞地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又飞快地把头埋下，细若蚊吟的声音：「请问，2205号病房在哪儿？」


    这位拖拽着长而乱的鬃毛的诡患沉默不语。


    「没听清是吗，」夏木染抬高声音，友好地注视对方的牛眼，说：「请问2205病房在哪儿？我要找2205号病房！」


    几乎是话音刚落，宛如游街般来往走动的诡患，倏然停下动作，勐地把头扭向他们这边，奇形怪状的眼睛里，都透着说不出的负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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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夏木染问。


    就在夏木染背嵴发麻，打算掉头离开时，诡患们让出一条道来，夏木染走在最前面，洛琉音跟着他，姜江殿后。


    所有诡患死死盯着他们，目送他们来到2205号重症监护室门口。


    夏木染呆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满墙的锁。


    他们最初拿到钥匙的时候，想过主线的关键和钥匙有关。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锁有这么多个。


    门锁缠绕着各式各样的挂锁，密密麻麻，比首尔南山塔上的情侣锁还要密集，一层又一层叠满了整个房门，就连观察病房内情况的玻璃墙外，也是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铁锁。


    夏木染摸了下锁。


    【道具：锁（不可带出副本）】


    【品质：传说】


    【优点：能锁住一切门，被锁住的门能挡住一切的物质进入。】


    【缺点：笨重且原始。】


    三人近乎膜拜地立在病房门口。夏木染捏着一个个锁看，只见锁面上还写着数字。


    洛琉音试了两把，没有一把成功。


    「这么多锁，得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所有的钥匙！」


    「或许别的解法，这里头很多无效锁。」夏木染找了半天，终于在靠近门把的地方，抠出了一个标着「1」的小锁，他拿着最开始从骷兄钱朵朵手里拿到的那把钥匙，轻易地穿过锁空，钥匙被打开了。


    夏木染握着解开的锁，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在第一重时空拿到的钥匙，对应第一把锁，第二重时空，对应标着『2』的锁，第三重时空，对应标着『3』的锁，我们只循环了这三重空间，这应该就是全部了。快试试看！」


    洛琉音艰难地在发现1号锁的附近，找到了2号锁，但夏木染和她在病床床底下摸到的两把钥匙都对不上，说：「但我们在二重空间，也就是二号医院里，并没有找到钥匙啊。」


    她又试了下三号锁，咔哒一声，锁开了，洛琉音眼睛一亮：「倒是3号锁有两把，都能够对上。」


    夏木染说：「用姜江找到的那把钥匙，去试2号锁。」


    「这怎么可……」洛琉音试了下，惊喜地说，「开了！这儿怎么还有个3号锁！」


    夏木染说：「既然他处在既生又死的状态，他处在二号时空和三号时空中间，他拿到的钥匙，应该既能打开二号锁，又能打开三号锁。」


    洛琉音拿着打开了的三号锁，发自肺腑觉得他厉害：「可这儿还有4号锁，5号锁……天，还有10324号锁！天，这儿难道有一万重空间！？」她有种晕眩感。


    夏木染思索着该怎么进去，然后看到了好整以暇抱臂看着他的姜江。


    姜江半靠在锁墙上，小半个身体探进玻璃墙中。


    夏木染一把拍了下自己的头，说：「我昏头了！」


    洛琉音说：「我也昏头了。」


    「不是，」夏木染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进不去，但他可以进去啊！」


    姜江微微歪头，颇绅士地点了下。


    「那你早怎么不说！」洛琉音埋怨。


    姜江说：「我也想知道锁能不能打开。」


    洛琉音将全部五把锁放到夏木染手里。


    【道具：锁（可带出副本）】


    【品质：完整】


    【优点：能锁住一切有形的门，被锁住的门能挡住一切物质，但挡不住神秘的非物质生命。】


    【缺点：需要最原始的方式开关。】


    锁被取下来之前，品质是传说，取下来之后就成「完整」了，不过它的介绍变得稍微细緻了些。夏木染说：「这锁也是装备，来分一下。」


    洛琉音拿了一个，说：「我只有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锁，你们一人打开了两把锁，我一个，你们一人两个。」


    很妥善的分法，三人都把对应的钥匙和锁收进储物格。


    姜江毫无阻碍地进入到重症监护室中。


    楼道上的所有诡患们都蠢蠢欲动，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聚集。


    一转眼，夏木染便感觉到自己背后站了几位，头顶黑压压的感觉很沉重。洛琉音一直抓向后颈处，那里被毛髮撩得很痒，她往前走了一步，那东西也往前一步，洛琉音恼怒地扭头。


    夏木染按住她的头，转了回去：「别看。」


    洛琉音挥掉了他的手，站在原地，后面站着的诡患越来越多，都往前挤，洛琉音几乎贴在了门上：「我们等会出得去吗？」


    夏木染说：「也许除掉小鬼就通关了呢。」


    洛琉音想到「通关」这个词，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无解游戏，哪这么简单！」


    夏木染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他给姜江发消息，显示发送失败，他拍了拍那密密麻麻的锁，对着玻璃门内喊道：「姜江，先别杀他！」


    玻璃墙内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姜江站在儿童重症病床前，皱紧的眉头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直视着病床上的婴儿。


    那婴儿浑身青紫，枯瘦的身体上仿佛贴着紫红的皮，脑袋很大，五官却分布的很紧凑，就像死去的人类幼崽一样。


    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是一条直线，唿吸机内充斥着有毒气体，病房内温度极低。


    姜江的手指伸到婴儿短小的胳膊。


    【名称：小鬼】


    【註：身为医院的所有者，却一直长眠在此，没有出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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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你了。」姜江拿出长剑，指向婴儿。


    只要一剑下去，这个副本主线就会完成，他会是全线无解游戏通关第一人，扬名世界。


    第18章 无人医院


    病房外，洛琉音说：「为什么不能杀他？」


    夏木染拨了拨身后诡患垂落在他后颈处的毛髮，说：「小鬼必须死，用人的话来说，这人必须活。」


    洛琉音：「！？」


    无论是鬼患，还是诡患，几乎都是「死亡」后的状态，但他们可以行走，甚至可以说话。


    夏木染说：「我查到的信息，医院的所有者救治病患五十年，到现在病患还没甦醒。这个病患既然没有腐烂或消失，可见它同样也是处于既死又活的状态，说他必须死，是它必须处在作为鬼怪活着的这个状态。就是要唤醒他！」


    洛琉音听多了也就懂了一些：「如果他处在『既死又活』的状态，那他不就可以穿过玻璃墙了吗？」


    「应该可以。」


    夏木染说完，洛琉音重重拍了拍墙外重重叠叠的锁。


    玻璃墙外传来闷响，或许是诡患推攘的声音，姜江站在死婴床前，他的剑理所当然能切割这大头婴儿的身体，但如果一剑下去，对方仍旧存在，他的「病情」都会暴涨，如果游戏不能马上结束，那他可能就会面临「失控」的风险，会再被绑起来，甚至送进防护室……


    但主线就在眼前，通关近在咫尺，姜江不再犹豫，勐地一剑朝着颈项而去，只听削金断玉般的声音，小鬼完好无损。


    【病情+10】


    姜江皱起眉头，不信邪地又是一剑。


    【病情+10】


    不能再继续了，姜江额上冒出冷汗，意识开始变得涣散，身体又处在异化边沿。


    居然真的杀不了，他记得在第一间病房的时候，钱朵朵化作的骷髅就是坚硬无比，洛琉音用防护栏去抽他，他都毫髮未损，按照夏木染的分析，那是因为，钱朵朵处在「既死又生」的无敌状态。


    眼前这小鬼，难不成也是？


    如果小鬼也处在「既死又生」的状态，跟他一样，那他是不是能把小鬼带出去？


    姜江收起长剑，俯身抱起小鬼。


    几乎是他将小鬼抱出儿童病床的瞬间。


    【高光时刻+1……】


    夏木染在门外提心弔胆，他不知道「小鬼」处在什么样的状态，甚至不知道「小鬼」究竟处在哪个年纪，既然他们都能住在「小儿病区」，那么小鬼是成年人大小，都说得过去。姜江没有出来，游戏也没有结束，也不知道里头是不是存在好几个小鬼，需要进行选择。


    就在夏木染和洛琉音紧张守候的时候。


    一个长发男人抱着一团紫色的东西，面容严肃地从玻璃墙和重重物质锁中走了出来。


    「这……」夏木染看到他怀里的，竟是个婴儿！


    「小鬼。」姜江说。


    「你没杀他？」夏木染见这婴儿也能穿过玻璃幕墙，夏木染就明白了，不是没杀，而是杀不了，先前处在「既虚又实」状态下的钱朵朵也是处在近乎无敌的状态。


    「杀不了。再说这婴儿本就不能算活，我就算给他几剑，他也还是处在这个状态。动不动他，他都是『死』，所以用剑杀他的意义在哪？」


    姜江觉得很奇怪：「既然它处在这个状态，并不算人类意义上的『死』，那让它醒过来，或许才是真正『鬼』的死亡？」


    「小鬼必须死，换个话说，这人必须活。夏木染说的，」洛琉音凑过头去，姜江准备把婴儿递给她，洛琉音连连摆手，「我看一眼就行了。你让夏木染抱，我想看他抱小孩。」


    夏木染叠起「洁白的床单」，隔着床单，总算顺利地从姜江臂弯中接过那小鬼，隔着床单，摸到对方的身体，冰凉又僵硬，而关于后者的信息，在触碰的一瞬间，就已经明了。


    【名称：小鬼】


    【註：医院的所有者，集万千财富于一身。听说只要拥有医院所有者，就能拥有整间医院，不少患者为此而来。】


    「他竟然就是医院的所有者，」夏木染很诧异，思索道，「一个死去的小鬼，创办医院，为了救自己，怎么这么悖论呢。」


    姜江说：「不是悖论就不叫无解游戏了。」


    洛琉音说：「也许只要发号司令就行了，比如他是大家族的继承者，突发意外，家族侍奉者为了救他，给他创立了这间医院，但医院这个产业还是他的。」


    「有道理。」夏木染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欸哈」的声音，就像婴儿的笑声。


    不，这就是婴儿的笑声！


    夏木染僵硬地低头，看到自己怀里，只见原本紫红色皮肤的死婴，此刻含着手指，一双晶亮的眼睛，正咿咿呀呀地冲着他笑。


    夏木染吓得差点扔了怀里的襁褓。


    「他醒了！？」洛琉音大吃一惊，「快让我看看。」她伸手在婴儿脸颊边碰了下，却从脸边穿了过去，「我碰不到他。」她一脸遗憾，又难以置信，「为什么他能在你怀里醒过来！？」


    夏木染也不明白：「可能是我病情5的缘故？」


    姜江碰了下他恢復成正常肤色的肉嘟嘟的小脸，皱眉说：「温热的。」


    「难不成是吸够阳气，诈尸了？」洛琉音没底气地说着，她碰不到小鬼，所以也没法理解为什么皮肤能变得真实而有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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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江将手伸到婴儿鼻下：「虽然皮肤是温热的，但并没有唿吸。」


    没有唿吸，也就不算活。


    洛琉音不解：「既然它已经醒了，主线为什么还没有完成？」她抬手触碰小鬼，依旧碰了个空气，「因为它的状态不对吗？」


    夏木染看了下主线，说：「有可能，也有另一种可能，主线的解释是，『无人医院，小鬼必须死』，『小鬼必须死』满足了，但『无人医院』不成立。」


    洛琉音攥紧双拳，做了个忍耐至极的动作，两眼满是热忱：「不愧是无解游戏。那怎么办，难道让我们都去死吗，我们死了，就成了医院的一员，就能通关了？」


    「如果要保证无人医院里没有人，要么所有人变成鬼或诡，要么所有人都离开医院。」夏木染觉得前者是自取灭亡，所以只能是后者，「离开医院的方法有两种……」


    说到这里，突然被警报声打断，整个楼层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22楼的鬼患闻风出动，重重开门的声音接连响起，越来越多的诡患到走廊上来，往他们所在的位置聚集。


    夏木染只觉脖子间擦过了一片冰凉，他僵硬地稍稍侧身。只见一只诡患伸出手来，凹凸不平的手尖端化成触手，滴答着黄褐色的黏液，去抓他怀中的婴儿。


    夏木染把襁褓递给姜江，说：「你先带着小孩进监护室里头，我和琉音去找护士过来。」


    「找护士？」洛琉音一时没反应过来，「靠谱吗？医院会允许我们带走重要病患吗？」


    姜江抱着醒过来的小鬼，只有他能进重症监护室，而小鬼却没法再进去了。而且几乎是他刚抱住小鬼，小鬼就哇哇大哭，哭声尖锐刺耳。整个楼层的诡患都惊动，楼底下或许都能听见一些，姜江一个头两个大，又把小鬼塞进夏木染怀里。


    小鬼被夏木染抱着，立刻就安分下来。夏木染想到洛琉音的话，飞快理清思路：「诡患想得到小鬼，但医生、护士是站在小鬼这边……」如果护士站在小鬼这边，护士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小鬼在哪儿吗？


    「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间医院！」夏木染神情严肃，「其他两重空间里的医院，无论医生、护士还是病患，都对『小鬼』一无所知，但这间医院，所有本土诡异都清楚小鬼的所在。」


    「怎么离开？」姜江问。


    「你说的离开医院，是指出院吗？」洛琉音说，「出院要交医疗费的，而且要病情降为0。」


    「这是一个方法，还有另一个方法……算了。」夏木染说，「我暂时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先下楼。」


    「去哪个楼层？」姜江问。


    「21楼，」夏木染记得钱朵朵被拖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里。


    「那就去21楼。」姜江信他。


    「但这么多诡患堵在这儿，你跟我要完好无损地过去几乎不可能。」洛琉音不禁羡慕姜江，他的身体处在「既虚又实」的状态，他想碰到实体就能碰到实体，想碰不到就可以碰不到。


    夏木染看着腿边的阿碰，按捺住极度的不忍，突然把心一横，下定决心问道：「完成支线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我的指甲就是从那儿来的。」洛琉音说。


    「这把剑，是其他副本里刷支线的奖励。」姜江也毫不吝啬。


    因为没法通关，最顶级的奖励，就是支线任务通关的奖励。


    「你不是非常不想让你的幻觉消失吗，」洛琉音说，「如果你非常不想，出于你的主观意愿，无论你刷多少高光，破解多少世界观，病情怎么下降，最后都会给你留下1。」


    「！？」夏木染肉疼了，「没有例外吗？」


    「正常人和幻觉不能共存啊。」洛琉音理所当然地说。


    「你说得对。」夏木染声音一沉。


    第19章 无人医院


    诡患已经涌了过来，更有分裂出的触手在他们身边试探。


    夏木染无比挣扎，只觉生死抉择摆在他面前。


    如果保留阿碰，小鬼会被夺走；如果保留小鬼，阿碰就会消失。


    鬼婴被护在他和锁堆中间，夏木染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他手抖着从口袋中掏出药片，倒进口中，仰头服下，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阿碰对不起。但我们还会再见的。」


    【病情-8】


    【精神值+1】


    【体能值-3】


    夏木染只觉脑袋一轻，同时不可思议。


    病情降低，精神值升高，体能值居然会下降！动用技能是要用到体能值的，见它下降，夏木染说不出的肉疼。


    【当前体能值：30】


    【当前精神值：37】


    【当前病情：0】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已完成。】


    【奖励精神值+50，体能值+50，生命值+5，金币+50】


    【当前生命值：12】


    【当前体能值：80】


    【当前精神值：87】


    【财富累积：79金币113银币100铜币】


    就这……不得不说夏木染心里是有点失望的，他顾不上其他，近乎祈祷的语气，心里默念着：「技能，技能……」如愿地看到了以下内容。


    【奖励技能：刀枪不入（成长型）】


    【品质：中级】


    【优点：顾名思义，锋利的刀刃和枪械的子弹都无法穿透您的身体。】


    【缺点：最多持续时间30秒，1点体能值/秒，冷却时间，三分钟。由于此成长型技能是初级，中级以上的刀枪还是有可能伤到你，要想完美防御，需要升级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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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无人医院副本中，诡患攻击为初级】


    防御类技能！而且还是中级，夏木染心头一喜，诡患的攻击才初级，他用这个技能来防御，简直杀鸡用牛刀。


    在这个防御技能施展过程中，完全可以抵挡住所有诡患的攻击，可惜只有30秒的时间。


    不过冷却时间才3分钟。不愧是烧体能值的保命技能。


    「冲出去！」夏木染喊道。


    诡患们都是盯着夏木染怀里的鬼婴。姜江直接令身体虚化，直接穿过诡患堆，轻而易举地走向门口。洛琉音收起锋利无比的指甲，一跃而上，跳到鬼患头顶上方，猫着腰往楼梯间挤去。


    还能这样！夏木染不敢掉以轻心，无论是鬼患，还是诡患，和这些医院病患对战，最憋屈的点就在于，那些精神病患抓他们可以，可如果他们反击划破了对方的皮肉，病情就会疯了似的上涨。


    而且这些诡患长得奇形怪状，气息也难闻得令人窒息，一不小心对上了这些傢伙万花筒般的瞳孔，精神值也会下降，简直除了避战，没别的办法。


    离开各凭本事。趁着诡患的注意力有点被洛琉音吸引，夏木染施展「刀枪不入」和「健步如飞」，踩着诡患的躯干，跳上诡患的脑袋和肩膀，踩着那肉瘤、尖锥或触手的脑袋，飞快地来到楼梯间的门口，直接矮过身子，头也不回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健步如飞：身轻如燕，百米冲刺胜过奥运冠军，持续时间三分钟，冷却时间半小时。施展期间，如同停下来，三分钟倒计时会暂停，但暂停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劫后余生，夏木染抱着婴儿，冲到门外，果断地停了下来，在门把上挂了把锁。


    除了在他之前挤出门的三个诡患，剩下的鬼患都被挡在了门内。


    夏木染撑着栏杆，一跃下楼，果然身轻似燕，落地平稳。


    ……


    【02：46】


    【02：45】


    ……


    【02：30】


    【当前体能值：47】


    ……


    「你还是悠着点。」见他跳下楼，洛琉音划开一位头长得宛如象鼻的诡患的胸膛，难闻的恶臭迎面袭来，洛琉音皱起眉头，轻嘆了一声，得不偿失。伤这些正常住院的诡患，病情会上升，看了他们，精神值会下降，真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她有气无力地沖夏木染招唿，「快进来吧。」


    夏木染矮身钻进门中，姜江正要挂锁，洛琉音拦住了他：「等会还有一扇门。」


    下楼来的三位诡患，体型臃肿，也接连挤了进来，扭曲的触手朝着他们探去。


    夏木染看到视界最后跳出来那个信息，一阵出神。


    警报声惊动了21层的病患，活动室内的三个病患来到了走廊上，浑身漆黑沥青状的护士冷冷地站在那里：「你们几个，快回病房去。」


    夏木染抱着怀里的小鬼，弓着身子向前，洛琉音额上也冒出汗珠，姜江见他俩行进方向并不是原先的病房，而是另一边走廊，尽管心有疑惑，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地跟随。


    「门在哪？」姜江说，「看到了……」铁栅栏防护门另一边，有部电梯。


    「先前我和夏木染亲眼看到，钱朵朵的病床进了那部电梯。」洛琉音说，她能破坏这扇门的锁，但破坏设施必定会引来医护人员，甚至安保人员，所以更需要那把锁。


    「钱朵朵……」姜江觉得问题有些难办。


    这时怀里的鬼婴发出咿呀笑声，后面浑身漆黑的沥青护士唰地看向他们的方向。


    「小声点。「夏木染低头说道。


    「它怎么可能听你的。」洛琉音觉得好笑。


    那鬼婴竟然真的睁着黑珠似的眼睛，闭上了咿咿呀呀的嘴，安静地窝在洁白的床单中。


    夏木染还没从失去阿碰的悲痛中恢復，对这个鬼婴没有太大的感情。


    「如果我没猜错，」夏木染指着右手边，说，「钱朵朵的病床，被拖到电梯里之后，应该就会去到我们第一间医院的一号病床，再去了二号医院，围杀我们失败后，从高楼跳下……」


    「去了第一间医院的防护室里，也就是我们刚来副本时所在那一重医院。」这就能解释第一重病院的护士知道钱朵朵被关进防护室这个细节。夏木染刚过来后就给钱朵朵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显示发送失败，除了钱朵朵的游戏面板坏了，还有种可能是他们跟钱朵朵暂时处在不同时空。


    「现在问题的难点在于，如果他是人，那我们还得想办法让他也离开医院，需要他的病情归于零，还得付得起足够的医疗费。」在全医院响警报的情况下。


    不过说来，既然小鬼已经醒了，那么就算让医院方把小鬼弄回去，他们再想办法出院，达成「无人医院」这个条件，好像也说得通。姜江想通了这个有可行性，只是实践起来其难无比，不过至少又一丝可行性了。


    「太难了，太难了……」洛琉音只觉脑袋都被抓秃。


    「其实也不难。」夏木染说。


    「不难！？」洛琉音想不明白。


    「也不一定……」夏木染脑子里有个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如果能够实行，那一切就会超乎常理的容易。


    姜江问：「你确定这边防护门出去，通过电梯，就能到我们最开始在的病房？」


    在刺耳的警报声中，护士们接连出现。几人穿过走廊，来到不锈钢防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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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边出去，通过电梯，如果能抵达他们最开始在的病房，自然是极好。但如果过不去，这种程度的破坏设施，少说也得被关进防护室。


    洛琉音也是下了狠心，从先前的表现看，她相信夏木染，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非要回到第一间病房所在的时空。


    「要离开医院，需要付医疗费，我之前说了，」洛琉音说，「价格很贵。只要病情降低到0，也就是支线任务完成，就会收到医院的帐单，即日离开医院。」


    夏木染看着自己视界上的信息，陷入沉思。


    【您已完成支线，恭喜您身体康復，请立刻办理出院手续，并离开医院。】


    因为这小鬼一离开他的怀抱，就哭得跟个奶娃娃一样，夏木染将小鬼搂在臂弯，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你们在干什么！」护士听到响动，朝着他们喊道。


    「快点！」夏木染说。


    姜江的身体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防护门，就像幽灵一般。洛琉音的指甲伸不进门锁之中，她刮掉了周围的一圈不锈钢，最后终于割开了锁。


    几乎是同时，夏木染视界闪现。


    【破坏重要设施，病情+10】


    【当前病情：10（您的病情为轻度，请勿掉以轻心）】


    与此同时，一身白色和服的小男孩出现在了他脚边。


    夏木染狂喜，那白髮小男孩几乎只有他怀里的婴儿那么高，乖乖地站在他腿边，小手捏着他的裤缝，闷不吭声，微扬起脸，包罗万象的眼睛对上了他。


    夏木染百感交集：「阿碰，我就说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绝不会食言。」


    洛琉音听他嘀咕，惊说：「你幻觉又跑出来了！」


    姜江身体晃了下，拿出一把锁来，锁在了防护门的铁栏上，护士终于赶了过来，在门的另一边疯狂拍打，却于事无补。


    姜江按着头，踉跄两步，扶住了电梯门套。


    「他的病情快到90了，一不小心就会失控。」


    夏木染说：「你撑着点，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洛琉音没听明白，「很快？」


    「叮」地一声，电梯左右分开。


    第20章 无人医院


    万幸，电梯里没有诡异……


    姜江艰难地挪进电梯，夏木染和洛琉音紧跟在后，他们飞快地按动电梯关门按钮。


    电梯门顺利关闭。三人一看电梯内的楼层显示，竟然有22层到b22层之多！夏木染一阵惊喜，他来了这间医院，却只能查到医院对外的信息，这里每一层的信息似乎都隔离着，甚至完全差不到具体楼层。


    他们按下b19层按钮，刚松一口气，洛琉音声音吊嗓：「电梯怎么是往上走的！」


    夏木染心里也咯噔了下。


    这边电梯是护士、医生通道。


    22层，诡患成堆，如果电梯去22层，就说明电梯外有诡。


    几乎是同时，倚靠在电梯壁上的姜江，身体飞速变化，触手取代了他的手脚，他的脑袋也被凹凸不平的皮肉取代，头髮末端也长出了小蛇。


    「姜江！」夏木染胆寒，洛琉音也僵在原地。


    姜江张了张口，有气无力地说：「……诡异……特效卡。」


    「叮——」电梯到了。


    22层门口的两位护士冷冷地立在那里，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麻木地走进了电梯。


    五名诡异挤满了整间电梯。


    护士身上的黏液沾到洁白的床单上，污渍立刻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夏木染用白床单抱紧怀里的小鬼，生怕他又发出什么声音来，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但好在小鬼安分至极，期间稍微发出了点声音，但另外两名护士却没有多余的动静。


    正当夏木染收起心神的时候，咿呀一声从怀里传出，一个护士脑袋转过一百八十度，恐怖诡异的眼睛盯着他们：「小孩？」


    洛琉音只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姜江活动了下触手，看向别处，谁也没有搭理她，毕竟在电梯中突然询问陌生人，陌生人有权不理会。


    那护士自讨没趣地转过身去。


    电梯在21楼又停下来，沥青护士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穿过的那道锁！如果她能破坏那道锁，就能轻易解决掉他们！至少能解决掉他。


    沥青护士狐疑地看着电梯里的五位鬼患护士——两名护士，三位诡患。并没有看到先前逃离病房、弄坏防护门的三个病人。


    电梯门关上，夏木染背心凉透。


    及至十二层，两护士走了出去。


    再往下，又有些护士、医生上来，到某一楼层后，又会下去。一切井然有序，哪怕楼外警报一直响，这边都按部就班，没有半分慌乱。


    终于，在三人的惴惴中，电梯到了b19楼。


    依旧是同样的设施，防护门挡住了去病房的路。姜江正要穿过，结果撞在了防护门上，他的表情有剎那愣怔。


    「你变成实体了，那我……」洛琉音立刻伸手去摸小婴儿的脸，果然触碰到了柔软的肌肤，她的眼睛顿时大亮，转眼又被困惑挤满，「这是为什么？」


    「果然是不同时空。」夏木染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洛琉音在逗小鬼婴儿的空挡中说话。


    夏木染继续说：「先前钱朵朵在一号医院一号床时，身体既虚又实，但到了第二医院就变成了实体。」


    「现在姜江和小鬼，都变成了正常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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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意味着此刻的他们也到了另一重时空。」


    洛琉音说：「既然不同楼层就是不同时空，那为什么我们从21楼上到22楼的时候，再从22楼，下到21楼的时候，还是同一时空呢？」


    夏木染也想过这个问题，说：「当时我们走的是楼梯。」


    「从楼梯上去，还是原来的时空。乘医患电梯，就能去能去到另一楼层，另一个时空。」


    「钱朵朵能通过电梯去到另一时空。我们同样也是。」


    直接破坏门锁的人的病情上涨得最多，姜江暂时不便操作，夏木染又实在有心无力，于是他带着些许负罪感，看着洛琉音如法炮制地切掉了门锁。


    通过防护门的时候，夏木染如约接到提醒。


    【破坏公共设施，病情+10】


    【当前病情：20（您的病情为轻度，请务必重视）】


    阿碰身体见长，夏木染一脸欣慰，寒气如冷气般袭来，他唿吸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凉快又畅快。


    来到这一层空间，夏木染一如既往地联繫钱朵朵，最简单地发过去但凡钱朵朵能看见一定会有所反应的两个字：「朵朵？」


    原以为又会石沉大海，结果对面瞬间回覆：「夏木染？你们在哪儿，你们还活着？」


    夏木染开门见山：「你是人还是鬼患？」


    「我是人！」


    「是人为什么要拉拢鬼患玩家围杀我们？」


    「我杀你们是为了更好地融入鬼……」


    「算了，不重要。」


    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万一钱朵朵的确是人呢。


    「你知道你在哪一层，哪个房间吗？」


    「我醒来就在这儿了，我哪知道我在哪间房间！」


    「……」无效对话。


    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六人间病房走去，来到病房，病房果然空荡荡，门上的时钟显示时间，19：17。


    夏木染的脸色更加难看，问：「你和洪飞从电梯出来，来到病房，是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


    姜江说：「19：45。」


    「现在19：17。」


    夏木染说完，姜江眼神变了，说：「难道，到了19：45，我和洪飞还会再过来？」


    洛琉音倒吸冷气，双目如炬：「循环？这还怎么过关！」


    「一旦循环开始，再想过关就难了，现在最好在循环开始之前，结束这个副本！」


    「但现在这点时间，把病情刷到零，再出院，这中间还需要医生开出院证明，再去窗口结算，根本来不及！」


    夏木染说：「所以我的想法是，比起出院，我们直接从送我们过来的电梯里出去。」


    「！？」洛琉音倒吸凉气，「这能行吗！」她的声音在颤抖，因为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能行！因为时间提前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时间提前了却是真的！


    夏木染接着说：「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所在的时空里，没有人存在了。现在离电梯过来，还有不到二十八分钟，但还有个人，还不知道他具体被关在哪儿。」


    「钱朵朵！」洛琉音提到他就没好心情，「我没加他好友，要怎么找到他？」


    「我加了，我问了他，他也只知道他被关在防护室，但他并不知道他在第几层。毕竟这栋楼和第一重空间的医院楼栋截然不同了。」


    「你用电脑也查不到吗？」姜江问。


    夏木染沉声说：「查不了，只能看到这一层的信息。」时间只剩不到28分钟，不能浪费了。


    洛琉音只觉困难得无法唿吸，眼看着这是离通关最近的一回，却又离通关如此遥远，一旦循环开始，有不止一伙他们在医院里行动，要达到「无人医院」的程度，就会复杂到无以復加，难怪小鬼的锁有那么多，平行空间可以有无数层……人越多，难度就会指数倍上升，而现在他们正处在关键节点。


    就在夏木染觉得到了死局的时候，他瞥见身后洁白的墙上，徐徐印出一个潮湿的手印。


    夏木染脱口而出：「朋友！」


    洛琉音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那血手印出现的时候，姜江的表情还算镇定，但同样透着排斥和警惕。


    墙上的血手印还未淡去，在洛琉音和姜江惊悚的目光中，夏木染伸手按向血手印。


    那个血手印像是回握般，血色印记覆盖在了夏木染的手掌上。


    洛琉音看得眼睛发疼，唿吸都凝滞了，这个医院的诡异和先前两个医院不在一个级别，在这里哪怕看一眼诡异，都会导致精神值下降。


    夏木染说：「你是跟着我下来的吗？」


    血手印在墙上，变成了一个竖着大拇指的姿势。


    洛琉音：「？」


    夏木染又说：「你知道防护室是在几楼吗？」


    血手印变成食指，指着上方。


    「上方是几楼？」


    血手印还是指着上方。


    夏木染说：「你能跟我一起进电梯，然后指给我看吗？」


    「这是什么，会不会白费时间？」洛琉音只觉三观都被颠覆，怎么有人能和鬼怪、诡异的关系这么好！


    「留在这里也没辙，」姜江说，「不如去看看。」


    三人飞过防护门的缺口，来到方才下来时用到的医患专用电梯。


    血手印出现在电梯里，继续指着上面。


    夏木染说：「你可以直接指楼层吗？」


    血手印还是指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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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说：「你不知道是几楼？但你知道是在哪儿？」


    血手印再次露出竖大拇指的动作。


    夏木染按了下「b10」层。


    不到一分钟后，电梯抵达了b10层。血手印还指着上。


    夏木染又按了「b5」层，抵达后，血手印指向电梯门。


    「到了！」三人从电梯出去。


    便是近乎完全封锁的防护门，只留两块长方形竖着的玻璃，能看到另一边空荡荡的走廊。


    门是用的电子锁，紧闭的防护室内响起捶墙、砸地的闷响，像是撞上了厚厚一层海绵发出的令躁怒者有力无处使的声音。


    这回姜江直接切开了防护门的锁，夏木染说：「你的病情还能撑住吗，能撑住的话，跟我进去，弄开门锁，再把人带过来。」


    姜江说：「应该可以。」


    洛琉音说：「那你们小心点，我在这儿守着电梯门，不让电梯关上。」


    第21章 无人医院


    由于小鬼只要离开他的怀抱，就会大哭大闹，夏木染抱着小鬼，直接喊到：「钱朵朵！」


    「夏木染！」1308号防护室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激动地说，「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防护室内六面都是软垫，钱朵朵依旧是骷髅模样，他趴在防护室内的门上，睁眼瞪向门外，双脚相互摩挲，十分焦虑的样子。


    「开门吧。」夏木染说。


    姜江一剑下去，防护室大门嘭地开启。


    整个楼层内顿时响起警报声。


    「啊啊啊……」钱朵朵见到诡异状的他们，吓得精神失常，「你们……」


    「特效卡而已，别叫。」夏木染一把抓住钱朵朵的腕骨，朝着医患电梯的方向跑去。


    姜江跑在前面，突然，夏木染后心一痛。


    【生命值-1】


    【当前生命值：11】


    鲜血浸透了后背衣衫，夏木染疼得松开了钱朵朵的腕骨。


    【流血状态，体能值-5】


    【当前体能值：75】


    钱朵朵手里多了个匕首，勐地朝着夏木染刺来，夏木染下意识拿出扑克牌，却根本无力发出去，姜江勐地回过头，一剑过去，钱朵朵胸膛的衣服被划破，他后退两步，惊悚地说：「杀了我，你就要去三病区，别想通关的事！」话音未落，身体飞了出去。


    姜江一剑洞穿了他的头骨。


    【除掉一名鬼患，奖励铜币+100……】


    姜江说：「他已经不是人了。」


    白跑一趟。夏木染说：「我知道了。」


    姜江问：「你还好吗？」


    走廊另一边传来开门声，以及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快跑！」夏木染动用「健步如飞」，鲜血滴落在地，3秒后，他几乎与姜江同时冲进电梯。


    【体能值-3】


    【当前体能值：72】


    电梯门在医护人员赶到时紧紧关闭，夏木染在电梯里大口喘气，电梯持续向下。


    照着这个流血速度，他可能根本撑不到电梯来的时候。


    姜江拿出一包药粉来，倒在了夏木染后心流血的位置。


    【万安牌止血药剂（高级），最大限度起到止血的效果，15金币】


    他买东西总是很快，夏木染给他转了15金，说：「谢谢。」


    姜江说：「你的心脏并没有被刺破，只要止血，生命值就不会下降。」


    体能值降得缓慢了许多，夏木染松了口气，他抱着小鬼，带着小小的阿碰，小跑向六人间病房。


    病房里空荡荡，门上时间显示19：39。


    离电梯下来，还有不到6分钟。


    【体能值-1】


    【当前体能值：71】


    三人紧张地等在了大厅那道刷白的承重柱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姜江深吸一口气，他抵抗着各种混乱不堪的思绪，能站着就已经耗尽了全部气力，跟钱朵朵病情太高失去神志，过去亢奋到处乱窜不同，姜江的病情加重表现在根本没有力气。


    夏木染一手抱着小鬼，一手扶着他。


    等了6分钟，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体能值-1】


    【体能值-1】


    ……


    夏木染哪怕站着不动，他的体能值也以一分钟一点的速度下降着。


    【当前体能值：65】


    「叮。」声音仿佛在人的脑海中响起。


    电梯左右分开，分开的速度极快。


    紧接着姜江的唿吸就凝滞了。


    他和洪江就站在电梯中，一个一脸冷酷，另一个透着些许紧张。


    此刻这两个直接僵住了，似乎是因为面前站了三名诡患的缘故。


    洛琉音顿时发现不对劲：「我们进了电梯，我们离开了医院，在我们所在的时空，是没有人了，但这个时空还有人啊！医院里来人了啊！」无论是都变成鬼患，还是离开医院，通通不能过关，因为就这么点时间，就已经开始循环了！


    夏木染对姜江和洛琉音说：「你俩还能坚持吗，能不能……」


    「什么？」洛琉音担心他。


    姜江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横起，勐地一剑割开了刚出电梯的长髮男人的咽喉，被他割喉的另一个他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黑色长剑，捂着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脖颈滑落，目光涣散，颓然倒地。


    「我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我们三个站在电梯门前，所以应该可以把这当成一段幻象，」姜江说，「既然我已经存在了，杀了过去的我，我就不存在了吗？无解游戏本就是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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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干净利落震惊了洛琉音。


    夏木染说：「不是幻象，是平行时空。」


    「科学界有个经典假设，如果回到过去杀了三岁大的爷爷，自己还存不存在。根据平行时空理论，改变过去将导致另一个平行时空产生，人的所作所为只能改变另一个平行世界，而不能改变自己来自的那个时空。」


    【世界观揭秘+30%，奖励精神值+90，病情-90，金币+90】


    【当前精神值：177】


    【当前病情：0】


    【财富积累：154金币113银币100铜币】


    【体能值-1】


    【当前体能值：63】


    「果然，」姜江顶着溅了鲜血的脸，说，「病情并没有下降。」


    他自己还存在。


    「而且还有个高光。」姜江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转好。


    洛琉音慕了：「下一个我来！」


    电梯里的洪飞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看到他们有互动，明显一伙，顿时无比惊悚。


    「你在游戏里已经死了。」姜江一剑噼向洪飞，洪飞拔腿就跑，洛琉音拦在了他身前，长指甲划过他的脖颈，洪飞一把捂住伤口，满眼惊慌地后退，靠着墙跌坐在地，洛琉音皱起眉头，正要上去补刀，她沮丧地道：「我的病情上升了，现在是重度。」


    夏木染制止：「慢着！」


    洛琉音停了手，不解地看向他。


    夏木染站在洪飞面前，用恐怖诡异的脸孔正对着洪飞的眼睛。


    洪飞吓得七窍生烟，昏头转向，身体瑟瑟发抖。夏木染又把他推向姜江，姜江的身体也极为诡异，洪飞顿时恐惧战慄，白眼直翻，几乎要晕厥。洛琉音明白了夏木染的意图，她也凑上前去，张开触手，可怖的满是黏液的脸贴上了洪飞的脸，洪飞差点吓晕过去。


    ……这个毕竟是一开始脖子上长眼睛的勇士，胆量必定大不到哪里去，光凭吓都能把他吓成鬼，而对付鬼患就不担心病情上涨了。


    果然，洪飞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脖子上的血肉有些许溶解的迹象，森白的颧骨从凹陷的脸颊中露出。


    夏木染手持扑克牌，却割不开他的颈骨，更破不开头骨，可见扑克牌当刀片用的攻击力很有限。


    【体能值-1】


    【当前体能值：58】


    「你来吧。」夏木染喘着气。


    洛琉音并起五指，解决掉了这位新化形的鬼患：【除掉一名鬼患，奖励铜币+100……】


    姜江把持着电梯门。


    洛琉音也收起指甲跳了进去，脸上难掩和煦笑容。夏木染抱着小鬼，最后走进电梯。


    ……


    电梯门在他俩身后缓缓关闭，内部白光刺眼，犹如永恆的白昼，和门外的潮湿、黑暗对比鲜明。


    夏木染按下1楼按钮。


    电梯上升的瞬间。


    三人陆续收到了「主线已完成」的消息提醒。


    与此同时该战绩也在整个无解游戏系统内进行播报。


    身上的特效卡消失，身上伤口不再疼痛，身体恢復原状。像是经歷了一场革命的洗礼，三人没有胜仗后的勐烈狂喜，反而都静寂无声。


    夏木染给洛琉音发去好友申请。


    洛琉音看了下腕上多出的手錶，神色匆匆地说：「我先走了，回见。」


    夏木染加上了她的好友，摆手说：「回见。说完，洛琉音的身影迅速消失，也不知道她急着去干什么。」


    姜江也对夏木染说：「我也下线了。」


    「你的电脑，」夏木染说，「真是非常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姜江接过电脑，似乎很宝贝地双手托起，然后收进了储物格。


    「这次游戏很愉快，以后有机会再见。」


    「下次一起游戏。」夏木染笑着说。


    姜江看了眼夏木染怀里绽放白光的小鬼，冰封似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如万物復甦般，竟有种活色生香之感，他点了下头，身体也跟着消失。


    怀里的小鬼没了踪迹，阿碰也在病情下降到零后消失无踪，夏木染有点怅然若失。


    电梯徐徐上升，夏木染却有种站在平地上的错觉。


    突然，一阵温暖的风吹向他的脸庞，空气中透着青草的芳香。


    面前的电梯门突然变成了一扇有门把的铁门，周围光可照人的电梯壁则变成纯白的空间。


    「怎么回事？」夏木染好奇地拧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走出来后，墙皮斑驳的老旧墙壁，墙壁的旁边是一扇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只有球形门把手是不锈钢的。对面是个暗绿色的雨棚，雨棚下面堆着凌乱的自行车，很多都已经生锈，接近报废。旁边是草地，草地另一边被铁网拦着，能听到孩子说话和教练吹响口哨的声音。


    夏木染循声走过去，铁网另一边左前方不远处是个足球场。


    一群小男生，在球场上奔跑，似乎正在比赛。


    夏木染刚走到铁丝网旁边，一个足球从远处飞了过来，正好砸中了他面前的铁网。


    哐啷一声，夏木染身体后倾了下。


    这时，有个小男孩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来到他面前时，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小男孩弯腰抱起球，走到了他面前。


    小男孩身穿浅绿色短袖上衣，海军纹短裤，白嫩的脸，柔软的褐色短髮，微卷显得格外乖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夏木染站了起来，与小男孩隔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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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友好向他打招唿：「你好啊。」


    「给你。」小男孩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长方形信封，从破开的铁网缝隙中递给他，藕节似的小手臂，肉嘟嘟的小手拿着那张精美的信封。


    夏木染不明所以地接过，翻转过来，里头放着一张质感极佳的卡片。


    「一定要来哦！」小男孩说完，抱着球跑向了球场。


    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夏木染笑着抽出里头的卡片。


    卡片正面是五个字。


    「伯爵的盛宴。」


    第22章 收穫


    拿到卡片之后，眼前的场景被白光淹没，等回过神来，夏木染站在五米长宽的登录空间中，面前是圆桌，操作台镶嵌在圆桌中央，其上有「登录游戏」，「登出游戏」，「副本选择」，「商城」等选项。


    「副本选择」里五花八门，却已经没有了「无人医院」的选项。


    夏木染将手中的邀请函放在圆桌上，最后进电梯的时候，冒出来了一大堆消息提醒，奖励也有一大堆。


    【时空重叠，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3，体能值+20，精神值+20】


    【获得技能：无处不可盪的鞦韆】


    【优点：只要有绑鞦韆的地方，你就能踩在鞦韆上。你的鞦韆无影无形，或许有可能让你在空中漫步也说不定哦。不消耗体能值。】


    【缺点：体能值100以上才可施展。】


    【游戏结束，世界观揭秘总数55%】


    【奖励生命值+11，精神值+55，体能值+55，金币+55】


    【恭喜游戏通关，主线任务「小鬼必须死」已完成】


    【通关奖励1：你可以随机带走「无人医院」副本里的有形或无形生命，但必须是你见到过或接触过的存在，被你选择的存在将成为你的助力，可在其他副本中进行召唤，现在请选择。】


    脑中透明诡患、骷大、骷二、无面护士、触手护士、沥青护士、恐惧集合体小黑球……等在他脑中飞快闪过，最后毫无悬念地停在了一道人影身上。


    这根本不用选，也丝毫不用犹豫，夏木染大喜过望：「我选阿碰！」


    【召唤物已选定为你曾经的幻觉，是否进行命名】


    夏木染愉快地输入了「阿碰」两个字。


    【召唤物已更名为「阿碰」，是否现在召唤？】


    伴随着冰寒气息，那位眼里能承载万物，能将眼前所见的景色都变成德罗斯特效应的白髮小男孩，出现在登录空间中，他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长睫下的眉眼低垂，乖巧地站在夏木染面前。


    夏木染伸手摸到了阿碰的脑袋，但阿碰站在操作台旁边，半边身体能穿过操作台。


    「你还能变化大小吗？」夏木染说话，发现自己能听到混响。


    他能通过阿碰，听他所听，看他所看，不愧是他的幻觉，他能碰到阿碰，但别人碰不到；他能看到阿碰，但别人看不到！果然选择阿碰是明智之举！


    阿碰歪了下头，似乎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夏木染比划了下他的身高，然后比划到自己小腿弯处。


    阿碰这才瞭然，身体迅速变小，小到夏木染腿弯处。


    「还能继续小吗？」夏木染试着说。


    最后，夏木染用手捧着一团雪球。


    阿碰小小的一团，冒着白光，看不清形貌，只是散发着寒气，但夏木染触碰的时候，阿碰的脸软乎乎的，入手温暖。


    能释放寒气，有鬼怪穿墙的能力，还能变化大小，还如此可爱，只对他可见，夏木染简直不能更满意。


    【通关奖励2：基础属性200点】


    【请进行分配】


    夏木染看到最后个人面板。


    【生命值：25】


    【体能值：133】


    【精神值：252】


    【财富累积：209金币113银币100铜币】


    目前的基础属性也就「生命值」，「精神值」和「体能值」。


    「生命值」很难累积，一般只有获得高光的时候，才能获得几点生命值加成，现在知道了生命值的另一种加成方式：通关后世界观揭秘多少，就能获得多少生命值。总之很难累积，而只要流血，生命值就会狂掉。


    而「体能值」，施展技能「刀枪不入」、「健步如飞」、「后空翻」的时候都需要用到体能值，而且才得到的技能「盪鞦韆」也需要体能值达到100才能施展。


    反而是「精神值」，只有看到诡异，受到惊吓的时候才会掉，无论是「高光」还是「世界观揭秘」都会有精神值加成，目前精神值已经很多了，虽然不知道以后精神值有什么用……


    夏木染快速地分配了点数。


    【生命值：125】


    【体能值：233】


    【精神值：252】


    精神值没变，体能值和生命值各加了100。


    【高光数量：5（可查看）】


    夏木染查看了下最后的那次高光。


    最后一次的高光很简单，就是他抱着小鬼走进了电梯，画面是慢镜头，背影昏暗，眼前光明，很有新生之意。


    【您的高光数量已达到电影标准，现在为您剪辑电影。】


    夏木染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检测到您的名字是禁忌，请换个名字。】


    夏木染：「……」


    「真麻烦啊。」夏木染随便敲了个。


    【主人公夏奇，已修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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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改变容貌？】


    夏木染想了一会，选择了「是」，他直接随机调整了几张脸孔，选择了和他大概有三五分相似的一张，五官很硬朗，保证让人看了认不出他来。毕竟电影嘛，过于好看的脸反而显得突兀和虚假，相反向他选择的这种有阅歷的脸，那深度的眼神，反而更抓人些。


    【电影制作已完成，即刻开始上映，预祝票房大卖。】


    【恭喜您获得超智能财团1%的股份，成为超智能财团的股东。从即日起，超智能财团获得的净利润，您都可以获得1%的分成。以下是企业相关内容，请进行确认。】


    夏木染得到了一份非常细緻入微的商业合作协议，他看了一眼就放下，这不是他玩游戏的重点，喃喃道：「超智能啊，你到底在哪里？不要把自己关在游戏世界里。你创的游戏世界那么大，我会找不到你。」


    只有通关全部副本，才能使用超智能。换句话说，超智能把自己藏进了一重重游戏副本的最深处，不触到核心，根本窥不见它，也没法和它直接交流。


    「难道已经形成的游戏副本里，真的没有你的意识投影吗？」


    夏木染不大相信，既然所有游戏都无法通关，现在终于通关了一个，超智能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如果这个副本里超智能没来得及意识投影，那么下一场游戏，下一个副本，超智能会不会出来看一看？


    「还有下次吗，都要关停了……」


    想到这个，夏木染就发堵。


    科学界确实为超智能疯狂，但超智能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它的代码自行生长、膨胀，无法破解。时间长了，研究院的同志们都开始担心超智能会失控。经过一系列的讨论，最终上面决定，在八月一号，也就是今日上午九点正式关停。


    事实上这十年来，各大研究所对超智能极为溺爱，给它的游戏保驾护航不说，设置游戏通关奖励金，在游戏流量下降后，甚至花钱招聘玩家进行游戏……但是于事无补，超智能依旧不与人进行任何沟通。


    夏木染按了按眉心，点了「下线」。


    从登录空间出来，夏木染在卧室睁开了眼睛，他解下游戏眼镜，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他又躺了回去。


    奈何脑子里十分清醒，半点睡意都没有。


    「关停是因为它的『锁』生长得快，又过不了关，但现在已经有副本通关了啊！」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游戏，那他的无人医院电影，会是无解游戏系列的最后一个电影吗？是他与超智能最后的纪念？至于赚票房这些，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考虑到早上还要上班，夏木染不再胡思乱想，关灯睡下。


    **


    凌晨三点的路面上，拖车来来往往。


    一个黑髮少女旁若无人地蹲在路灯下，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个老闆的智慧型手机，界面是银行卡余额，她一秒刷新一次，时不时切换到简讯界面，抬起拇指在门牙上掰动。


    「怎么还没到帐。」


    几只飞虫撞击灯罩，发出碰碰的响声，空气有几分清冷，洛琉音紧了下卫衣的领口。


    「这个月游戏时间218小时，15元一小时，应该是3270元。」


    「滴——」


    简讯来了，洛琉音飞快点开简讯。


    「尊敬的用户，您的帐户转入3270.50元，余额3485.50……」


    洛琉音握着手机，登录支付界面，最后又一脸紧张地划到简讯界面，像是在祈祷什么。


    「比上个月少，不知道够不够……」


    过了一会，手机又「滴」了一声。


    「【春海市第一人民医院】……7月份住院费用3309.82元，已成功扣除……」


    洛琉音唰地站了起来，翻到手机银行余额页面。


    帐户余额，174.68。


    洛琉音捧着手机跳了起来，狂喜之后是无止尽的怨气，这时手机简讯声又响了下。


    「恭喜你通过了《无解游戏：无人医院》副本，奖励金额1000……元，请登录游戏官网，填入相关信息，进行领取。期限三天，过时不候。」


    信息跳出来，是不知名号码。


    「又是诈骗简讯。」洛琉音左滑了下简讯，点了删除。


    徒步回家睡了三小时，大清早，洛琉音揣着口袋，戴着帽子，出了小区，打算去医院探望洛辞。


    经过撑了绿伞的摊位，有肩上戴红色绶带的小哥拦住了她。


    小哥戴着白手套，一手拿着一叠传单，笑容如沐春风，说：「小姐姐，天使基金，要了解一下吗？这边起捐没有门槛哟。」


    洛琉音看了下自己浑身上下，没一件称得上半新，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看得出来她有这能力，于是朝这笑得十分天使的小哥伸出手：「表给我一张。」


    小哥非常高兴地请她到展位处，拿出张表格来递给她，说：「这是捐助人表格。」


    洛琉音看了眼，说：「我要的是被捐助人表格。」


    第23章 全球轰动


    早上八点，夏木染来到单位。


    关停超智能的时间就在今早九点。超智能作为全球第一条意识生命，最开始夏木染将它编程出来，它是住在电脑里，因为性格活泼开朗又好动，夏木染家里的智能设备都被祸害了一遍。


    它作为一段代码，可以不通过网络直接移动到「智能小狗」、「扫地机器人」、「语音小助手」等设备里，后来是国家研发的智慧机器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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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研究员们惊愕地发现，它能让硅基材料智能化，甚至纳米材料智能化！


    它存在于硅基物件中，能做成人类做不到的各种让人惊嘆的精微操作。


    但自从它自我封锁造游戏以后，就不出来与人互动了。


    时至今日彻底缩在伺服器内，除了一直在正常运行的《无解游戏》，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它在生长，伺服器数量增加，首都研究院专门为它搭建了一个大型仓库。


    现在仓库已经扩容到了两间。


    原本超智能的生长，每半年增加一组伺服器，大概是半年前伺服器的需求变成了一个星期一组，甚至三天一组，惊动了上面，更引起了科研人员的恐慌。


    夏木染髮自内心反对关停，却对超智能的「疯狂生长」可能导致的「失控」，一个能游走于无机物间的超智生命失控可能造成的可怖后果，有所了解，整个华夏研究所都不敢冒险的因由，他也能理解。毕竟超智能是唯一一条硅基生命，它的出现是奇蹟，它的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人能为它设限、为它兜底，哪怕是被誉为超智能之父的夏木染也是一样。


    所以有了现在的慎重考虑，谨慎关停。


    几乎所有对超智能有所了解的人都心痛。


    上午八点五十，夏木染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仓库，研究人员正在拆卸伺服器，也就是超智能的「肢体」。可他刚进隔壁会议室，欢唿声传入耳朵，夏木染愣住了。


    「怎么回事？」


    同事们面带笑容，最前面的院长更是红光满面，眼角的鱼尾纹能夹死蚊子。


    数位技术正高级工程师罗汉江就坐在夏木染旁边的位置，说：「有人通关了！」


    夏木染在扶手木椅上坐下，神情淡淡：「啊？」


    研究院里所有骨干都知道超智能和夏木染的关系，都能理解如果超智能关停，最难过的必然是夏木染，毕竟那是条生命，还是夏木染亲手所创的生命。


    可得知关停，或者说拆解并封存超智能的消息后，夏木染一脸平静，只说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


    但同事们也能理解这位天才和寻常人不太一样，他进研究院以来，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表现得像一潭死水，造出超智能来得国奖表现也很平淡，说得好听点叫宠辱不惊，说得不好听点叫没有感情。此刻罗汉江激动得不行，见他虽然疑惑眼前景象，却还是岿然不动，不免有些气恼他的无动于衷，说：「超智能游戏，有人通关了！」


    夏木染一愣，不太清楚「众人欢喜」、「拆卸伺服器」与「有人通关游戏」之间的必然联繫。


    「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罗汉江惊喜至极地说，「无解游戏，有人通关了，而且还是三人，三人通关！」


    「然后？」夏木染说，「不还是拆了吗？」


    罗汉江说：「拆的是『无人医院』游戏相关的组件！」


    夏木染微怔：「是这部分数据，能从超智能代码上分离出来？」


    罗汉江钦佩地拍了拍夏木染的肩：「说到点上了！无解副本一旦有解，就能拆卸下来，以前就有人提出过这个假设，这次倒是得到了证实。」


    夏木染说：「拆下来之后呢？」


    「之后可以独立运行！」罗汉江说，「超智能简直，新世纪福音。我崇拜它，说真的，我这辈子没崇拜什么人，可你知道吗，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小生命，它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那么纯粹的人道主义精神，它怎么那么完美！」


    夏木染听过太多对超智能的夸赞，也听过一些对超智能的恐惧，已经能很平淡地去听这些声音了，道：「怎么说？」


    罗汉江说：「你知道无解游戏副本里的『无人医院』是什么吗？」


    夏木染被他卖关子得不行，所以超智能关停一事是延后，还是就此作罢，这么简单就作罢不是保守派的一贯风格，所以应该还是前者，夏木染没有松懈，顺着问：「是什么？」


    罗汉江激动地说：「虚拟医院！」


    夏木染一怔。


    「它是一家虚拟医院！」


    罗汉江再次强调：「准确地说，是一家虚拟实景精神病医院！」


    「今后有精神方面困扰的人，都可以网上就医！玩游戏就能把病治了，你能想像吗！超智能竟然把这种不可思议，变成了现实！」


    「当所有游戏厂商都在想着创全息网游，为了让玩家玩更真实的游戏而努力的时候，超智能在造全息医院。它把自己困死在人类难题里面，它的自我封锁纯粹是被这些难题给困住了，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临近关停的前一天，这三个人通关了游戏，证实关停超智能是相当愚蠢之举。天平是向着超智能这边的，它是未来。可想而知，这间虚拟医院一旦落成，将是世界人民的福音，也是人类歷史上的创举。」


    罗汉江慷慨陈词。


    所以科学界又把超智能给供起来了？


    「也不知道多少人会来申请这个项目。今后那些闲得要命研究些鸡毛蒜皮的人终于有事做了，想想都心潮澎湃。」


    罗汉江喋喋不休地说：「不愧是心怀天下的超智能，它关注的问题都是有利于民生的世纪难题，光无人医院这个副本，就有了『虚拟医院』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其他那些副本被分离出来，又会有着怎样的惊喜，真期待日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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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说：「所以不关停了？」


    罗汉江看了眼超智能仓库的方向，立刻道：「什么关停！你是在说关灯吗，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


    夏木染：「……」


    所以根本没有人是发自内心想关停，关停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凡超智能的现状转好一丝，整个科学界又再次倾倒，别说给它建两座仓库，就是再建一百个也不成问题，毕竟几组伺服器，可能就代表了一个划时代的新项目。


    夏木染身体回正，罗汉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夏木染疑惑，罗汉江抬手在眼睛前面晃了晃，八卦地说：「你戴隐形眼镜了，是打算去相亲吗？听说陈院长要给你介绍她女儿……」


    夏木染抬手摸了下眼睛，差点唰地站了起来。


    他没戴眼镜，他也没戴隐形！


    眼前的景象无比清晰。


    他在游戏里的时候就没有戴眼镜，早起也因为视线太过清晰，他完全没想过要戴眼镜这回事。


    夏木染的唿吸略微急促。


    所以他的五百度近视呢，没了？


    只是玩了个游戏而已。


    先前罗工说「无人医院」成了虚拟医院，他还不太确信，现在简直不信都得信了。什么医院能在一夜之间治好人的近视，就算只有一天，都能让人趋之若鹜！


    这种能让视力恢復的功效，不知道能不能普及，他突然很想回家进入游戏，问一下洛琉音和姜江，他们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好的变化……难怪通关游戏世界观才破解55%，无人医院竟然是个有足够实力治疗精神病人的虚拟医院！


    与此同时，三名玩家通关了《无解游戏：无人医院》副本的消息，经过全站通报，被所有无解游戏玩家知晓，顿时引起世界范围内的热议。


    在夏木染上班的时候，词条「无解游戏通关」出现在了热搜里。


    沉寂已久的世界第一全息网游「无解游戏」副本通关的消息全面霸榜，让无数网民梦回十年前《无解游戏》面世时。


    热度发酵了半天后，夏木染下班，开车回家，放下钥匙，掏出手机翻看了下几个软体，随便点开了个「无解游戏」的投送，听着里面主播激情满满的声音，同时打开了门户网站。


    「无人医院通关」挂在了热搜第一位。


    后面紧跟着。


    「三位通关玩家」：洛琉音第一，姜江第二，夏奇第三。


    「《无人医院1》大电影，主演夏奇」：洛琉音和姜江双神作配，知名主播喜提反派角色，烧脑轻喜剧，细节逼真，值得重刷。


    没玩过无解游戏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热闹，而无解游戏论坛上直接炸开了锅。


    「以前也出过无人医院系列电影，但名字都叫《无解游戏：无人医院x》，这个x按发行顺序，从一到千，而现在出现的电影，直接就叫《无人医院1》，通关的电影待遇就是不一样！」


    「我预感它会火！无解游戏玩家们沖啊！也欢迎喜欢时空元素的纯电影爱好者入坑，超智能电影，入股不亏！」


    不得不说超智能财团的宣发是一流的。


    伴随着无人医院副本通关的消息，《无人医院1》空降影视平台，热度持续上涨中，真人真实演绎，超智能神级剪辑，剧情烧脑又惊悚，最关键是无解游戏大电影空前的圆满结局，十年来破天荒头一遭。


    ……


    夏木染登录游戏官网，只看到后台分成收益在实时上涨。他主演的电影，能拿收益的30%，超智能平台收入50%，而其他玩家演员按出场时长占全部配角出场时长的百分比，合计分20%，只有主演的收益是实时到帐，而配角的收益则是按月发放。


    值得一提的是，正常电影都是影院上线，再在影视平台上线，而超智能电影则是相反的，它一般是先在影视平台上线，数据达到一定标准线后，才会安排院线，院线彻底下线后，才会在平台免费播放，当然是会员免费。


    目前电影才上线，鼓吹电影的人越来越多，夏木染继续翻看论坛上的帖子。


    原本飘在首页的「无解游戏是疯子玩的游戏」已经被刷了下去。


    现在首页满篇的「无人医院副本从无解游戏列表中消失」，「官方发布无人医院将成为独立的全息网游，不日正式发行」，电影解读和电影剪辑，以及无人医院副本攻略和世界观猜想，毕竟三个大佬通关，世界观也才破解了55%，就说明它大有可玩性。


    「是时候捡起我的白月光游戏了！」


    「大家好，我是《无人医院2》的主演。」


    「羡慕那些配角，能和三位大佬出现在同一个副本里！奈何我没有出镜，差评。」


    「日常一问，超智能财团究竟有多少资产？」


    「我悟了，高光才是关键！其他两个通关玩家，武力值高，但高光数量就是不及他，能有什么办法？」


    「大佬那是低调！连短视频都不发一个。」


    「夏奇黑客那里惊呆我，不愧是夏家人。」


    「你们不觉得姜江和大佬有暧昧吗！那拉丝的眼神，感觉姜江大美人被迷住了，大佬受伤，姜江递药的速度超快，惊悚电影变爱情片，强行硬磕！」


    「夏奇全程疯啊，电影脸，有深度，该他火。他的玩法真的可以借鑑一下，全程社牛，和诡异当朋友，全医院都是熟人，这种玩法能不过关吗！」


    「他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吧，没战力能通过无人医院副本，纯粹是无人医院副本里的医护人员和患者不能随便打杀，换做杀戮副本，他的性命就交代了，其实不算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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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病区都没去过的无人医院副本是不完整的。」


    「确实，无论是幻觉还是恰到好处的疯狂，还是恰巧会些的知识点和技能，都只在无人医院副本中适用。理中客一枚，看完电影和分析，我觉得这个副本是特例……」


    「就算他只有这一个副本通关又怎么样，能通关一个都算不错了！」


    不管怎么样，夏木染看自己捏的脸的高清截图，只觉得这张脸是真帅，硬帅。


    第24章 万物有灵


    看来看去，夏木染关闭论坛，付费8元看了自己的电影。


    不得不佩服超智能剪辑艺术的优越，以及他这脸改得真好，但凡年轻个一两分，都不会有这样完美的效果。再者因为长得不太像他，所以就算看到羞耻的剧情，他也觉得能够接受，全程置身事外去看，只觉姜江和洛琉音对他的信任很是难得，但凡少了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或者说他们三个，少了任何一个，最后都别想通关。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配合，电影节奏快，台词没一句废话，画面没一个多余，不得不说是个好电影，只是因为世界观才破了55%，没有点出无人医院是虚拟精神病院这个关键，使得立意不够高级，但作为一个普通的逃生类烧脑电影看，还算不错了。


    夏木染意兴阑珊，接下来三天班，到了周六上午，他去医院查了下视力，视力2.0。夏木染从医院出来，抬头看着万里晴空，不由深吸一口气，只觉超智能确实有它被科学界高度重视的理由，也有它绝对的不可替代性。


    这间虚拟医院，不仅能治疗精神类疾病，竟然还能治疗近视，这谁能想到？


    再多的褒奖，它都拥有。


    这几天，尽管有不小的争议，但碍不过人的好奇心理，《无人医院1》播放次数与日俱增，后台收益已破百万大关，热度还在持续加剧。


    论坛上关于无解游戏的讨论空前火热，被吸引去玩无解游戏的人多了许多，重新拾起游戏的人也极多。但都是兴沖沖地去，灰熘熘地下来，无人医院游戏已经从无解游戏里「删除」，现在无人医院全息游戏还没上线，所以玩家们只能去玩其他无解副本，毫无意外，依旧是无法通关。


    但相比于以往的怨声载道，这回掀桌骂娘的少了许多。毕竟已经有人通关了，通不过只能说明自己菜而已。


    再次进入登录空间，夏木染查看个人数据。


    【生命值：125】


    【体能值：233】


    【精神值：252】


    【财富累积：209金币113银币100铜币】


    【技能：后空翻，健步如飞，刀枪不入，无处不可盪的鞦韆】


    【道具：洁白的床单，扑克牌，锁】


    【召唤：阿碰】


    夏木染看到视界上的「充值」。


    【是否兑换游戏币？】


    夏木染有一瞬间想充值一百万，游戏赚的钱游戏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但考虑了下，还是没有点，今后没有关停危机，游戏当然以体验为主。


    如果充值玩游戏，紧张感就会小很多，乐趣也同样会减少。


    今后无所谓通关了，量变生质变，玩家人数多了，总能冲破一个两个副本。


    而且不都说他通关无人医院副本是特例，夏木染觉得这不无道理，他就只挖掘了55%的世界观，以至于他的无解游戏电影看得让他有些失望，他也想看看其他人的游戏电影取取经……


    夏木染按下操作台上的「开始游戏」按钮，下一瞬身体便变得轻盈，眼前的白光被刺眼的阳光取代。


    【您已通关了一个副本，恭喜玩家夏木染等级升级。】


    入目枝叶扶疏，周围都是树叶，耳边是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砸落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有种十分舒适、温暖的感觉。


    他缓缓唿吸气息，再吐出气体，好像全身上下都在唿吸。


    风吹过，夏木染整个身体晃动，他豁然发现，他只有头黏在树枝上，整个身体倾斜在枝头，周围全是树叶，对面是古欧式庄园，他貌似正飘在半空中，这种半固定的飘法让人有种安全感……


    【副本：万物有灵】


    【游戏人数：不限】


    【主线任务：请让风暴山庄男女主人言归于好。】


    眼前视界闪现剧情相关介绍。


    ……比起上个副本里简简单单一个「无人医院」的提示，这个副本给的提示，似乎慷慨了许多？


    【风暴山庄男女主人感情破裂。】


    【作为山庄近门处的银杏树上的一片树叶。】


    【请让风暴庄园男女主人言归于好。】


    夏木染脑子里缓缓打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终于发现为什么感觉既舒服又怪异了。


    所以请问，作为一个树叶，怎么管得了两人的感情？


    已知小明姓王，请求太阳黑子表面积。


    几乎是剧情提示刚结束，一阵暖风吹过叶身，夏木染大力地唿吸了下，他甚至想伸一下懒腰，他也这么舒展了，本以为条件不允许，可居然感受到了身体的舒适感。


    人生哪能体会到植物的快乐，还不如就在树上休息一下，通关、任务什么的都不要想了，等庄园男女主人离婚，再下线也没什么。


    【面容调整比例：0%（您有零次调整机会）】


    【游戏次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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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级：初级玩家】


    夏木染融入了下树叶大家族，各式各样的声音涌入他的耳朵，叽叽喳喳的全是童音。


    「顶上的阳光肯定很棒。」


    「我光呢，谁挡着我光了！」


    「啊啊啊我身上仅有的光斑不见了！」


    「喂喂喂！」夏木染试了下声音，他果然能说话，但声音同样也是童音。周围的叶言叶语，他也都能听见，甚至树干发出的唿唿声，他也能听见，值得一说的是，树干的声音却有些苍老，充满了岁月的味道，有种智慧的感觉。


    在他头顶上方的树叶，挡住了他大半的阳光，夏木染只有边缘一小块能够照到太阳，他有些不满足，借着风吹，轻轻碰了下头顶的树叶。


    「啊！」头顶树叶大叫出声，听起来像个稚嫩的少年。


    「不好意思撞到你，你能不能往旁边移一下啊？」夏木染礼貌的问话奶声奶气的。


    「那有什么的。」头顶那位大哥很好说话。


    夏木染搭讪道：「大哥是老玩家吗？」


    「算是吧，」树叶大哥老气横秋地说，「这副本老有意思了，我经常上来晒晒太阳，感受一下当植物的乐趣，别说，蒸桑拿跟光合作用比，就是小儿科。」


    「咳咳……是。」夏木染说。


    这时，他发现好友栏，有个好友的头像亮了。


    夏木染立刻发去消息：「你上线了？在哪个副本？」


    洛琉音：「万物有灵。」


    「我也是！」夏木染回。


    「我知道，毕竟不能跨服聊天。」


    夏木染说：「我是片树叶，你呢？」


    洛琉音回：「树叶。」


    夏木染：「我银杏树叶，你？」


    洛琉音：「……银杏树。」


    夏木染：「太巧了！你在哪棵树？」


    「进门第二棵。」


    「咱俩一棵树！」


    夏木染看了下前后左右全是树叶，说：「你在哪儿？」


    洛琉音说：「靠近庄园的那一侧。」


    「我好像也差不多，稍微偏一点。」夏木染又说。


    洛琉音嗓音沉静：「不聊了，我先下去。」


    「下去？」夏木染说，「去哪儿，你不在树上吗？」


    洛琉音说：「我不能消极游戏，先走一步。」


    夏木染的视线朝着叶片下方，在几乎所有叶子都抓紧枝干好让自己生长得更长久些时，一片金灿灿的银杏树叶打着旋儿飘落。


    夏木染说：「现在飘下去的那片是你吗？」


    洛琉音说：「是我。」


    夏木染考虑了两秒，说：「你等着，我也下去，怎么下？」


    洛琉音说：「拧动叶柄。」


    夏木染尝试了下，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从尾巴尖传来，几乎是腿脚折断的感觉，他终于拧断了叶柄与树枝相连的地方，从树上飘落下去。


    他说跟着只是头脑发热，落地的过程中，他一阵头大，树叶落地了，然后呢？他跟洛琉音分别落在不一样的地方，除了被土地掩埋，化作肥料，还有其他的路？


    问少了。


    但为了表现得不那么新手，他还是尽量避免问低级问题。


    夏木染定睛看向洛琉音栖身的那片树叶。


    那银杏树叶和树上其他银杏树叶差别不大，但或许是他成了银杏树叶，所以树叶的一丁点区别，都能看得十分明显，能看到洛琉音树叶从右边数第三根纹路略微弯曲，就像淡黄色叶片上的花纹，令她格外与众不同。


    作为一片树叶，五感似乎与整片树叶融为一体，比如他全身上下都可以唿吸，他全身上下都可以去「看」，去感受。夏木染将「眼睛」放在叶柄上，查看自己全身，只见自己左上方有个细小的虫眼……


    夏木染：「……」


    虫眼周围的叶片较薄，他的视角到达那附近，只能看到一个「巨型」窟窿，但从整体看上去，就像叶片上打了个孔，小巧精緻，挂条细链必然很有个性。


    飘落的时间不长，夏木染在洛琉音之后落地，却见前方的洛琉音朝他招手：「你要跟来就快点。」


    夏木染定睛一看，他没看错，他真的看到银杏树叶上端，伸出一个黑线般的胳膊，连着个白色小手，同时两根黑线连着两只白色的抽象小脚，朝着他这边走来。


    只是走了几步，洛琉音停下挥手的动作，讶异：「你不能走路？」


    夏木染惊嘆：「树叶还能走路？」


    洛琉音说：「你不能走路，那你下来做什么？」


    夏木染：「……好问题。」


    「你……」洛琉音回，「该不会是第一次玩万物有灵吧？」


    夏木染说：「不是所有树叶都能走路吧。」不然地上怎么铺了这么厚的一层。


    洛琉音沉默许久，回復他：「早知道就让你不要下来了。」


    夏木染汗颜，但都已经这样了，他问：「所以走路要满足什么条件吗？」


    洛琉音转身朝向大道的方向：「生命值100以上才可以。」


    几乎是夏木染问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视线高了一截，他竟然站在了地面之上，两条黑线一样的虚拟胳膊，连着两只抽象的白手，双手交叠地出现在他叶柄处的视野中。


    「那我能走。」


    洛琉音转身面向庄园大道，夏木染抬起脚，迈着小而坚定的步伐，朝着洛琉音飞奔而去。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一脚蹬地，身子好似能飘起，于是尽管腿短，一步却能有十厘米，期间像是飘在空中，感觉十分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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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叶子实在太小，从这里到洛琉音那儿，穿过一地悄无声息的银杏树叶，就像翻山越岭一般。从这儿到庄园宅邸，有蜿蜒的大道，炎热的烈日，更有唿啸的狂风。


    夏木染从银杏树树荫下踏出，背后吹来一阵风，他顺势让自己的身体随之飞起，再落下的时候，他双脚着地凌乱地走了几步，再回头，发现自己站在距离原先的位置一米开外。


    【太阳炙烤，水汽蒸发。体能值-1】


    【当前体能值：232】


    由于体能值基数比较大，降低了1，对他的整体体能影响不大，夏木染还是体力充沛，精神十足。


    「我好像在飞。」


    「把好像去掉。」洛琉音看着他轻盈的样子，语气竟有一丝羡慕。


    「是因为有风助力！」夏木染转身说。


    洛琉音还在闷头一点点走路，那风颳向她，她在地上纹丝不动。


    「风也是万物之一啊！既然万物有灵，」夏木染朝着风吹的方向喊道，「风！能听见我说话吗……」


    「哈。」画面似曾相识，洛琉音提出异议，「不同生命，语言不同，你叫了，人家应你，你也听不见啊……」


    「我相信诚意能感动风。」夏木染继续朗声高喊。


    「别做无意义的举动，自由自在的风没有理由会搭理两片即将枯死的树叶。」


    洛琉音语气沉闷，夏木染觉得这次看到她，她似乎意志低沉，兴致不高，也不知是为什么，他跟着洛琉音又往前飘了两步。


    【体能值-1】


    【当前体能值：231】


    日光下，树叶往枯萎的方向飞速靠近，虽说短时间内下降得比较缓慢，但对一片树叶来说，从这儿到宅邸，无疑是十分遥远的一条路，指不定走到宅邸门前，两百体能值就耗尽了。实在得不偿失。


    夏木染干脆停下来，在回树荫下等待死亡，还是拼着体能值耗尽的风险去宅邸中间犹豫，他感知着周围的风，大力去唿唤。


    功夫不负苦心叶。终于，有个缥缈的声音如丝如缕地传入两片叶子耳中。


    「你……是……在……叫……我……吗？」


    「是……啊！」夏木染大喜，「是……风……吗？」


    「你……说……话……太……慢……了……还……是……像……之……前……那……样……好。」


    「你怎么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洛琉音好奇。


    「其……实……仔……细……听……都……能……听……见……的。」风说。


    「你能送我们去宅邸吗？」庄严美观的宅邸大门紧闭，夏木染指着远处门旁边敞开的窗户，说，「从窗户进去？」


    「可……以……呀……正……好……我……也……玩……腻……了。」风旋绕在他们周身。


    「太好了，麻烦你了。」夏木染准备好。


    风扬起，唿啸的声音在耳边刮过，夏木染的身体便离开了地面，但风颳动时掌握不了方向，他朝着草地扑去，草地较软，可想而知如果掉在草地上，再想飞起比较困难，而且脚踩上去如踩钢针，想走路都难。


    夏木染在半空中叫嚷了一阵，总算被风吹到平地上方，他正在飞舞，左右没看到树叶洛琉音，一低头，她远远地落在后方地面上，埋着头踟蹰前行。


    「你怎么飘不起来？」夏木染问。


    「生活太沉重。」洛琉音闷头向前，嗓音镇定，「如果要让我飞起来，除非用捲风。」


    夏木染：「……」


    夏木染不打算丢下洛琉音。


    他从小家境优越，没被生活拷打过，但也知道所谓的生活沉重，归根结底都跟「钱」有关，但通关了无解游戏的人，应该不存在这方面的困扰啊，除非……


    「冒昧问一下，你家里有债要还吗？」


    他用的是信息私聊，洛琉音倒也没有避而不答：「没有债务，但是缺钱。」


    夏木染：「玩游戏不是有奖金吗？」


    「什么奖金？」


    「副本通关奖励10万元啊。」


    洛琉音大惊：「还有这事？」


    「你这样的高玩，竟然不知道！」


    洛琉音：「……」她是拿时薪的，以前谁知道这游戏还能通关，至于通关奖励……她记起当时收到了条简讯，她以为是诈骗简讯所以删掉了，居然是真的。


    「现在还能领吗！」洛琉音有些不敢相信。


    「时限三天。」


    这早过三天了！


    洛琉音嘆了口气：「我就没抱希望，无解游戏通关多不容易……」


    夏木染说：「还有电影分成，你在电影里也有出境，只需要填完整身份信息。我电影的票房还可以。」


    「唔……啊啊！」


    最后声音变调，洛琉音的身体被卷了起来。


    「你飞起来了！」夏木染说。


    「风力还是挺大的。」洛琉音不那么跟自己较劲，自然而然也能回归到树叶的轻盈——只是比普通树叶重了那么一点，「没想到风会这么配合。」


    「都是玩家，」夏木染说，「相互帮助嘛。」


    「在……被……你……们……发……现……之……前……我……还……以……为……自……己……是……空……气……或……者……一……抹……意……识。」风也很高兴，「原……来……我……是……风。」


    风每说一个字，就会送他们一程，洛琉音和夏木染在空中上下起伏，飞舞着、盘旋着，与宅邸的距离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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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玩……家，你……们……两……个……也……是……吧，」风说，「我……的……任……务……是……让……庄……园……男……女……主……人……和……好，你……们……也……是……吗？」


    「也是，」交流实在困难，夏木染给风发去邀请，「加个好友吧。」


    在这个副本里，他们的头像都是他们当前的样子，比如他和洛琉音都是树叶，而新多出来的这位朋友，则是一三条斜线，从右上角到左下角。


    同时，他也收到了一个消息。


    【管栎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夏木染点了同意。


    管栎看到夏木染的名字的时候，愣了下，然后他收到了洛琉音的好友确认，不由万分惊讶地说：「你……是……洛……琉……音！？第……一……个……通……关……无……人……医……院……副……本……的……大……神！？我……这……是……什……么……运……气！」


    洛琉音「额」了一声，他们通关的三个明明是一起，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是第一个通关的了，可能是因为最后进电梯的时候，她是第一个进去的？第一个收到通关提醒的？


    管栎激动不已，风唿唿地刮着，夏木染只觉自己在空中旋转。


    「小心，喷泉！」风及时吹起，洛琉音匆忙避开落下的水滴，急促地提醒道。


    虽说叶柄碰点水，也能让叶子活得更久一些，可一旦掉进活水中，再想出来就难了。


    管栎立刻松懈，两片叶子飘然落地，正好落在喷泉池子旁边。


    「太热了，太热了。」


    背光的地方生长着暗绿的青苔，燥热的空气中，苔丝显得有些干燥，能听到苔丝在相互抱怨：「别挤我。」


    「你才别推我，我快照到光了！」


    「嗨！」有苔丝向他俩问好。


    「你看，他们有腿，还有手！」


    「哟，生命值100以上的高级玩家，不能比不能比。」


    洛琉音装作没听见阴阳怪气，她走了两步才飘起，再次被吹向高空，夏木染则干脆风接风送，完全靠风吹向宅邸，借着风势，飞了这么远的路，体能值竟然没有再下降。


    两片叶子停在门旁边的窗台下，洛琉音说：「能把我们吹上窗台吗。」


    「你……们……后……退……一……下……我……试……试。」管栎愉快地迎接挑战。


    一阵风捲起夏木染和洛琉音，夏木染颤颤巍巍地想要接触窗台，但那股力道骤然消散，他的身体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


    洛琉音更是才被抬起不足三尺就跌落。


    管栎又涌起一股大风，抬起洛琉音，依旧还没靠近窗台，就看着对方铅球般落下。管栎十分用力地扬起她，可三番四次下来，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上来了！」夏木染被鼓送了下，率先扬至窗台上方，他在半空中抓了抓，利索地落在了窗台上。


    微风吹过，夏木染的身体飘起，往边沿前进了三寸，小半个身体腾空，停在了窗台边上，不由惊魂未定：「好险！」


    夏木染巴着粗糙的窗台台面，缓缓往后退，露出一截叶柄，看向下方的洛琉音。


    管栎用尽全力，洛琉音就是上不来。按理说她在无人医院副本里身体那么轻盈，但在这个副本里却沉得不行，虽说也有好处，比如，如果风是邪恶了，那她就能不被策动。可眼前的情况明显相反。


    夏木染想了想，进商城购买了一卷白色缝纫线。


    【一卷缝纫线，价值20铜币】


    【财富累积：209金币113银币80铜币】


    夏木染放下细线，一直让细线垂到地面：「我拉你上来。」


    「谢了。」洛琉音扯了扯线，夏木染将线缠绕在手中。


    一片叶子本身重不到哪儿去。


    没过多久，洛琉音顺利地攀上窗台，夏木染将缝纫线收进储物格。


    这边窗台上，能看到窗户的锁是开着的，里头窗帘拉开了。窗户边就是个红木书桌，桌上放着一张纸和一个墨水瓶，墨水瓶里放着一支羽毛笔，纸上是写了字的。


    窗户关得严丝合缝，夏木染推了一把，自然是纹丝不动。


    洛琉音勐地一拳锤开了窗户，吱呀一声，窗户开了一小道缝。


    夏木染顿时瞠目结舌，沉，但力道大。


    那一小道缝，正好能让叶片侧着穿过。


    两人穿过窗户缝，来到红木桌面上。


    「你……们……是……为……了……通……关……吗？」管栎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透过那一丝缝隙，传到两片叶子耳中，有种迫切的感觉。


    「不是……」夏木染说。


    「对！」洛琉音铿锵有力，「玩游戏当然是为了通关，夏木染，你难道不是！你难道不想通关了吗！你不是一直都想通关的吗！」


    夏木染赶紧摆手，又停下，道：「其实，我只是来体验一下而已。」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管栎问道。


    夏木染立刻道：「当然！」他们是树叶，对方可是风啊！有风，树叶才能飘起来。


    不管能不能通关，这种飞翔的感觉，现实中可感受不到。


    管栎从缝隙里涌了进来，夏木染和洛琉音赶紧趴在红木桌上，这才没被吹到地面上去。


    其实洛琉音本想顺风吹下去，但夏木染先一步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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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早得下去。」洛琉音不解。


    「不急于一时。」反正下去了也解决不了夫妻俩的感情问题，夏木染走到那张写了字的纸旁边，他隔着玫瑰窗，看不清字迹，现在站在纸张上，总算看清了。


    「这写的是什么？」洛琉音看到那英文花体字，只能看懂最开头的「亲爱的费洛」。


    管栎尴尬地说：「我过六级了，但这字写得太潦草，我看不懂。」


    夏木染念道：「这应该是庄园主人给一个名叫费洛的人写的信，上面的内容我简单说一下，就是说他经过千辛万苦，去了很多地方，寻到了一条黑暗魔咒，迫不及待想要将咒语告诉他，有了这个咒语，就能让他们的国家尼塔利亚帝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鏖战中取得胜利，咒语是……」


    洛琉音嗓音清亮：「是什么？」


    管栎知道自己说话慢后，干脆给他俩发消息：「确实听说这个世界和魔法有关，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咒语，竟然就写在一个没上锁的窗户旁边，这真是太运气了！快看是什么咒语！」果然跟着通关过的人经歷就是不一样。


    夏木染说：「他写到这里，后面的咒语没写。」


    洛琉音：「……」


    管栎：「……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夏木染看了下那页纸，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他思索片刻，说：「这应该是某位主人所写，而且他应该才走开没多久。」


    管栎瑟缩道：「你们还要留在桌上吗？」


    夏木染说：「地上太干净，无论在哪儿都比较引人注意，而且我有个想法。」


    管栎说：「可以藏到角落。」


    洛琉音说：「到桌上来不容易，但要下去却很简单。」


    夏木染说：「对，如果这个咒语很重要，我们不如就在桌上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主人写完以后，再考虑离开。」


    洛琉音弯起叶片，点了下叶柄：「我也是这么想的。」


    管栎说：「你们藏哪儿？」他是无形无色的风，只要室内保持通风，他就能始终存在，但桌上多了两片树叶，怎么看怎么显眼吧。


    夏木染走到一堆书里，慢慢攀爬上去，然后尝试翻开书封，但他倾力一抬，厚重的书封纹丝不动。洛琉音说：「我来。」她的手放在书封下面，往上一抬，连胳膊都没有抖动，那书封就被掀开了。


    夏木染很坦然地钻进书里，露出小半截叶柄，刚好能俯视那张写了一半的纸。


    洛琉音等他藏起来以后，这才跳到第二本书那儿，脚踩着第二本书的书封边沿，将夹着夏木染的那本书抬起一半，矮身轻易地钻了进去，只露出一点叶柄窥探下方。


    夏木染：「……」什么时候他的力气也能这么大就好了。


    几乎是他俩刚藏好，就听到脚步声往这儿过来。也许是变成树叶后，感知力远胜以前，那种皮靴重重踩在木质地板的感觉，仿佛整个地面都在颤抖，连同着木桌上堆起的书也在震颤，夏木染巴紧树叶，这才没让自己的躯干露出去。


    夏木染下意识屏息，他环顾了下整个红木桌子，觉得自己很是显眼，后悔自己还留了一半叶柄在外面，早知道他就缩好一点，像洛琉音一样，只留出叶柄尖端，这样就不担心被发现了。


    庄园的男主人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法式灯笼袖衬衫，腰上松松地繫着皮带，微卷的棕色中短髮，挑高的鼻樑，深邃的湛蓝色眼睛里仿佛盛着海洋，他在桌前坐下，手持羽毛笔，将才写了一半的信笺揉成团，抬手打了个响指，口中不知念了些什么，指间猝然多了一道火苗，信笺焚烧成灰。


    接着他又拿出一张纸来，起草了一份财产分配协议，然后卷了起来，用红绳系住，将堆起来的书籍放进旁边的书柜，刚拿起第一本，一片银杏树叶掉落在地。


    夏木染毫无防备地扑向地面，浑身写满了惊慌。


    约瑟夫湛蓝色的眼睛看着那片银杏树叶悠悠飘落，不由愣了下，他眼里浮现暖光，来到窗边，将窗户拉开，看到远处金灿灿的银杏树，轻笑了下，这才慢悠悠地回身，将堆叠的书最上方这本《霍拉穆王国工业的繁荣》塞进书架中间，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树叶，放进墙角的簸箕中。


    管栎顿时着急了，洛琉音还在那本书中间放着呢！


    夏木染随着对方的手移动，一时不知道自己和洛琉音哪个更惨。


    约瑟夫将桌面上的所有书籍都整理进书架，这才拿着财产分配协议书离开了这间书房。


    「怎么办怎么办？」管栎在房间里转悠。


    夏木染被这形状古怪的簸箕里的灰尘呛了下，攀着里头的废木渣，来到垃圾铲边沿。


    「主人要离婚了，最后庄园会归男主人还是女主人？」


    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佣走了过来，端起垃圾铲，用扫帚扫了下灰尘，夏木染被扫到了垃圾铲更深处。


    「当然是女主人，女主人才是风暴山庄的继承人。男主人的祖父原是尼塔利亚的查理斯男爵。」


    「咱们霍拉穆王国，不是正在和尼塔利亚帝国交战吗！」


    风暴山庄在霍拉穆王国，而男主人写给费洛的信中，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希望尼塔利亚帝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么说，这对夫妇政治立场不同？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导致的离婚，有挽回的可能吗？


    微胖的女僕端起垃圾铲，来到客厅的壁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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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他待在垃圾铲里边，靠近那烈火熊熊燃烧的壁炉，他勐力挣扎了下，从垃圾铲中翻滚而下。


    微胖的女僕还在往前走，脚从他叶片边擦过。


    很好，没被发现。夏木染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抓住地毯的一角，把身子钻进去一截，可不等他全部钻进去，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拉住他的身体，直接将他拖出了地毯！夏木染清楚地看到了瘦高女僕一丝不苟的头髮，只感觉到对方手臂一挥，只是轻轻一挥，却像大摆锤一样勐烈的摇动，他丝毫不受控地朝着壁炉的火焰中飞去！


    「风！」夏木染喊道，「管栎！」


    火焰越来越近，一阵劲风吹过来，夏木染的身体飘向旁边，撞上了壁柱，他松了口气。


    叶子大概是被火焰勇气的热风吹飞，那瘦高女僕走过来，拾起叶子，再次将它丢进壁炉。


    夏木染飞速随风摇晃，拼了命地想要远离，管栎冲进他与火焰之中，然后将他推离了火炉。


    夏木染晕头转向，终于落到火炉边。火焰炙烤着他，体内的水分在飞速消失，身体要随之点燃。


    【体能-3】


    【体能-4】


    【体能-5】


    不出三秒，体能减了12！


    夏木染被眼前的蓝色视界刺得清醒了一些。


    【当前体能值：219】


    微胖女僕用垃圾铲一拨，夏木染如死鱼般被丢进火海，这回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微胖女僕明显很熟练了，她用铁铲押着那片反叛的夏木染，硬是摁着让他没法翻身。


    火焰撩过他近乎干枯的身体，夏木染清醒地感受了一把被火化的滋味，好在树叶并没有痛觉，他只感觉越来越热，等热到极限，他看到了自己焚化的虚影。


    【生命值-1】


    【当前生命值：124】


    死一次竟然只耗费一点生命值，难怪生命值涨得很慢，夏木染暗自庆幸，幸好他给生命值分配了100属性点。


    身体焚烧成灰，夏木染惊悚，或者说惊奇地发现他的意识竟然还在。然后眼前视界浮现白色光幕。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请选择转化方向：气体，水，灰烬】


    【限时15秒】


    【14。】


    【13。】


    夏木染愣住了，死了居然还能转生，不愧是万物有灵！


    时间有限，夏木染迅速点开三种形态的有关说明。


    【气体：二氧化碳，一氧化碳，氮氧化物，苯，甲醛等。】


    【水：经过炙烤，处于水蒸气的状态】


    【灰烬：无机盐。包括钾、铁、钙、镁、锌、锰、铜、钼、硼等元素】。


    【5。】


    夏木染迅速选择了一个，什么人往高处走。


    【您已选择转化成为「水」】


    夏木染手抖了下，等等，他选的是气体！水的用途太大了，无论人、动物还是植物都需要水，一旦被什么吸收了，他就又没了。但草木燃烧产生的气体就不一样了，它那么斑驳，就算被吸走了二氧化碳，那他还有别的，会很难死去。


    视线从模煳到清晰，夏木染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飘出壁炉，来到高吊顶的客厅中，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唿唿……」风声萦绕在耳畔，他看不见风的形状，身体似乎能随之飘动，视角占满整个客厅。


    「夏木染，你现在变成什么了？」


    这时，夏木染的个人页面发来消息，老玩家自然知道死后会有「转化」，他给洛琉音回过去：「你不是在书房吗，你怎么知道我没了？」


    「管栎告诉我的。」


    「你猜我变成了什么？」夏木染居然还有闲心。


    「气体。」


    「是的，我变成了水蒸气。」


    洛琉音：「……」


    夏木染说：「是不是很好。」


    洛琉音说：「那么多途径，你选了最短命的一条。」


    夏木染只能苦笑，他也想选「气体」，一听就是个大家族，全部死去的可能性随着种类的变多而成倍减小，但怎么就眼花选错了呢！


    夏木染随着风，飘进了书房，来到洛琉音所待的架子上。


    洛琉音已经把自己挤出了一小半叶柄，正在非常艰难地挣脱书的束缚。


    三分钟后，洛琉音的身体还有一半在书册里面，她迫不及待地说：「有个地方，你们最好先去一下。」


    「哪儿？」


    「地窖。」


    夏木染不解，洛琉音的手指着地下，说：「我跟书交流了下，刚才被约瑟夫拿在手里的《霍拉穆王国地质勘探图鑑》说，女主人在地窖里。」


    「约瑟夫？」夏木染问。


    「就是男主人，约瑟夫·查理斯。」


    「地窖在哪儿？」


    「在地下二层，入口在拱廊尽头。」


    管栎很靠谱地说：「我去看看。」


    夏木染说：「我和你一起去。」反正他现在不能单独在某个地方多作停留。


    洛琉音还在奋力脱身，明显还需要点时间：「你们去吧，等你们回来。」


    夏木染跟着管栎，通过拱廊，就听到了个熟悉的皮靴踏过石阶的声音，宅邸里都是木质地板，哪来的石阶。


    夏木染说：「有人上来了。」


    管栎带着夏木染逡巡在门外。


    这时，吱呀巨响，一块木板被打开，正下方是个盘旋式阶梯，穿着考究的约瑟夫优雅地走出地窖口，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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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地窖，知道了吗？」约瑟夫对下人说道。


    女僕顿时红了脸，低头说：「是，主人。」


    另一个微胖的女僕说：「但是查理斯夫人……」


    约瑟夫·查理斯面露愁容：「还是找不到吗？」


    「整个庄园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我在地窖也找过了，也没有，」约瑟夫说，「地窖下面到处是硝石，谁都别下去。」


    两位女僕都顺从地点头。


    夏木染和管栎怀揣着一丝狐疑，穿入木门的缝隙，沿着石阶向下，来到一个较大的储存空间。


    看到眼前的景象，夏木染和管栎都愣住了。


    只见正前方有个椅子，椅子上坐了个衣着、妆发狼狈的美丽女人，她的眼睛像昂贵的祖母绿宝石，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许褐色雀斑，使得深邃的五官越发迷人。但她的身体被麻绳粗鲁地绑在了铁椅上，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青紫的血痕，嘴被粗糙的麻布堵住，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唿声，眼写满了惊恐和愤怒。


    夏木染说：「这就是庄园女主人索玛·查理斯？」


    在庄园里有谁能被女僕称作夫人，有谁能正大光明让庄园男主人吃瘪——按照那庄园男主人的自述。


    只有可能是女主人了。


    夏木染说：「这离婚协议书我来写。」


    还谈什么言归于好，这都可以上诉了好吗！


    风绕着索玛·查理斯转了两圈，夏木染看到她手上、身上的伤，只觉这任务说不出的滑稽，他理了下事情经过。


    约瑟夫和索玛产生了严重的政治分歧。索玛是霍拉穆王国的庄园主，约瑟夫是尼塔利亚帝国没落男爵的孙子，约瑟夫一心希望尼塔利亚帝国取得胜利，写信给「费洛」，想要告知对方他苦心寻觅的黑暗魔法咒语。


    索玛被关在了地窖。约瑟夫谎称她不见了，让僕人四处寻她。


    约瑟夫草拟了财产分割协议，来到地窖看望被捆绑住的女主人索玛，看似神情轻松，实则并没有如愿。


    他需要夫人同意他的财产分割方式？


    如果需要，为什么要谎称夫人不见了？还要在地窖里储存那么多硝石？


    「回去吧。」夏木染跟着管栎向上掠去，墙上湿润的苔藓隐隐有种吸力，夏木染尽量远离。


    好在已经走过一次，回去的路上有惊无险，书房中洛琉音已经脱险，她翘着腿，坐在第二层书架上，见风吹来，问：「怎么样？」


    管栎说：「这家男主人是个变态，女主人被他关在地窖里，地窖里堆积着硝石、硫磺和木炭，里面很危险，在里面的人可能会没命。」


    「这就是感情破裂吗，」洛琉音问，「他想分割财产，逼女主人同意，然后……」


    「杀掉她。」


    夏木染开口，表情暗沉，掷地有声。


    第25章 万物有灵：十万金币


    几乎是夏木染话音刚落。


    【世界观揭秘+5%，精神值+5，体能值+5，金币+1】


    【当前生命值：124】


    【当前体能值：224】


    【当前精神值：257】


    【财富累积：210金币113银币80铜币】


    气氛有些许沉寂。


    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作为风，水蒸气和一片树叶，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女主人？


    但这感情破裂得不能再破裂，弥补几乎不可能弥补，说言归于好简直是场笑话。


    「主线通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洛琉音说。


    「不愧是无解游戏。」管栎再次感嘆。


    夏木染半天没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洛琉音声音轻快，「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夏木染在翻看商城，他边翻边说：「主线原话是，风暴山庄男女主人感情破裂，让男女主人言归于好。说的是言归于好，所以如果照着原本的理解，副本主线的意思其实是，救下女主人，并让女主人和男主人言归于好。」


    这一番推论，洛琉音也沉默了。


    管栎轻嘶一声，恨不能抓耳挠腮：「解释了遍，更麻烦了怎么办？」


    夏木染说：「找到了！」


    「什么？」洛琉音问。


    「可以付钱写信，填上地址，就能寄信。」


    「写什么信？」


    夏木染说：「和主人商议一下，买下这个庄园。」


    「！？」管栎愕然。


    洛琉音也大为惊讶：「你的意思是……」


    夏木染说：「既然没办法挽救这个庄园男女主人的感情，那就只好给庄园换一对男女主人了。」


    管栎说：「……！！！！！」


    「钱够吗？」洛琉音问，「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吗？」


    「你问问那些书，女僕每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过了一会，洛琉音说：「3金币每月。」


    夏木染在商城上找到了代写信件的服务，如果将收信地址写在这个庄园，不知道能不能寄到。


    管栎说：「我觉得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简直绝了，给庄园换一对男女主人就够了！把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变成了『金钱』这个直观的数字。」


    夏木染填写了信件内容，地址填的风暴山庄，付款10金币。贵得要命。


    【财富累积：199金币113银币80铜币】


    等到下午的时候，庄园外响起自行车铃的声音。


    一个男僕去门口取了信，将信交到约瑟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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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翻看了下信件，这是一封烫金的白色信封，封口用火漆封缄印压实，他拆开来，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喜悦，快速来到书房红木桌前，书写回信。


    【约瑟夫·索玛收到了您的信件，他对您的提议很感兴趣，决定把离婚日期延后。】


    【支线已刷新：赚到十万金币。】


    在场的洛琉音和管栎都收到了支线提醒。


    「你写了什么？」尽管洛琉音已经猜到了。


    「十万金币购买风暴山庄。」


    「十万！会不会太多了！」洛琉音说。


    「看他那么开心，」夏木染也有点后悔，但这种事只能一次成功，再来两次可能就会被认为是恶作剧或者另有所图，「应该没有少。」


    原本说着把任务从模煳变成具体的金额十分可操作的管栎也改口：「是很多了！我总共才十八枚金币。十万金币，猴年马月……不过，钱没到手，女主人应该就不会死。」


    洛琉音说：「也不一定，如果在此之前，他让女主人签了财产分割协议，女主人死去，任务还是会直接失败。」


    「至少拖延了几天。」


    「时间还是很紧迫。」夏木染说，「虽说金币难赚，但赚钱总没有坏处。」


    管栎越发觉得这是十分正确的解法，直接换男女主人，只需要买下这个庄园，现在就只要他们想办法筹集这么多金币就够了。


    「直接找所有在副本里的游戏玩家众筹，是不是就完了？似乎不难啊。」管栎觉得只要报出洛琉音的名字，愿意助阵通关的玩家应该不在少数。


    洛琉音觉得他太天真了，人都是现实的，她说：「都激发了支线，都想完成支线，自己的钱有什么理由给别人，还是靠自己吧。」


    「别磨蹭了，我们需要赚钱，」夏木染说，「除此之外，还得去找到人类玩家。」


    如果想给庄园换一对男女主人，除了买下庄园，还得有男女主人。这个世界是魔幻的，所以就算不是人类，至少是俩能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智慧生物。


    「去哪儿找？」管栎问。


    「人类听不见树叶、风和水蒸气的声音。」洛琉音提醒。


    这真是难办了，夏木染飘在空中，脑中有个想法，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想法，他突然不后悔他变成水蒸气了，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去战场一趟。」


    风暴庄园位于霍拉穆王国兰斯城，兰斯城与默克沃接壤，默克沃正好处在霍拉穆王国和尼塔利亚帝国的交界。现在边境战事吃紧，战火纷飞，虽然暂时没有烧到兰斯城来，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琉音，你要不要留在这里，看看最后的咒语是什么？」


    洛琉音说：「我和书加好友了，他们和屋里的家具都很熟，说看到咒语了会告诉我。」


    「那你……」


    不等夏木染说完，洛琉音从书架上飘落，走向壁炉，毅然决然地投身火焰之中。


    过了一会，一股带着些许刺鼻气味的气体飘在半空中，夏木染依稀似乎看到了一团灰色气体。


    洛琉音的声音从里头传出：「走吧，一起去。我还没去过战场。」


    风捲起水蒸气和烟雾，一点点飘向万丈高空。


    地面的景色在飞速变小，渐渐能看到远处的硝烟，还有黑压压的乌云和白色的雷霆。


    唿啸的风加持在管栎身上，他的体量越发庞大，没多久竟然形成龙捲。夏木染和洛琉音被卷到高空，飞翔的舒畅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他们能俯瞰前方魔法加持的战场，厮杀的士兵，还有身穿法师长袍，手持法杖施展魔法的人。


    管栎顺着龙捲的方向，朝着战场掠去，所过之处，草木尽摧，飞沙走砾，枯枝烂叶随风旋转，肆掠四方。


    「噢噢噢——」管栎兴奋至极。


    「你高兴什么，你别高兴得太早，」洛琉音泼冷水，「有魔法师参战，如果我们过于显目，容易被打散。」


    「我高兴是，我捡到钱了！」


    夏木染：「……」


    「多少？」


    「64枚金币，194枚银币，384枚，不，现在是396枚铜币了！」


    洛琉音：「……」突然理解了这份喜悦。


    这么快就64枚金币，夏木染同样心痒，他也才199枚金币。


    管栎朝着战场中央的方向掠去：「越往里面，地上的钱币越多，这些战士是带着钱上战场吗？」


    带钱上战场的不一定是战士，还有可能是魔法师，或者附近逃难的平民。


    夏木染没想过只是过来逛一圈，就能得到这么多币。


    「哈哈哈……」管栎从未如此壮大，从未如此有力量过，他觉得他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可以肆无忌惮，横扫战场，他在战场中穿行，让两军战士人仰马翻。


    灰濛濛的战场上，如龙蛇般竖着数道飓风，管栎靠近了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他瑟缩了下：「还是不要进战场最深处了，我们不属于任何一国，帮任何一方都好像没有太大意义，不如在边上搜集金币。」


    管栎用龙捲将夏木染和洛琉音护在最安宁的暴风眼，带着他们往安宁之地挪去。


    但飓风量大，行动速度较为缓慢。


    就在这时，霍拉穆王国战车上，一位灰袍魔法师抬起暗红色魔杖，魔杖上方一点赤红，激射处一道绚丽的红芒，迸入天穹，浓云卷积，旋转成漆黑的漩涡，一道道淡紫色雷霆从天而降，其中一道正朝着奔逃的管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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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到霹雳而下的闪电，脑中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瞬间挤占全部大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迎上了那道雷霆。


    【生命值-1】


    【当前生命值：123】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请选择转化方向：氢气，氧气】


    【限时15秒】


    ……


    夏木染心情激动了一瞬，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心中嚮往的方向。


    【您已选择转化成为「氧气」。】


    管栎凝成的小型飓风，在雷霆的攻击下，四散开来，恢復成一片片的风，夏木染瞅准空档，朝着不远处飘动着霍拉穆王国旗帜的战车掠去。


    他借着乱风，流星般沖向雷霆闪电诞生的源头——那位黑袍魔法师。


    唿——吸——


    夏木染徐徐来到他的身前。


    狂风肆掠，他被颳得东倒西歪，只能隐隐感觉到气流的涌动。


    「你去哪儿了！」洛琉音发来消息。


    「我也不知道，」夏木染苦涩，「但我变成其他气体了。」


    「什么！？」洛琉音问。


    「氧气。」


    「……」洛琉音默了许久，忍不住说，「这是我没想到，结果会怎么样，我也猜不到，祝你好运。如果被人类吸进去了，搞不好你会变成癌细胞。」


    夏木染混乱地穿行，也不知道自己具体飘到了哪里，他似乎走过漫长的距离。


    终于，随着唿吸的起伏，犹如海底涡流袭来，夏木染进入了个黑漆漆的通道中，通道壁上还生长着黑壮的毛髮。


    剎那间，他滑过幽深的管道，通过内壁，进入到广阔的天地。他看到了一个个形状古怪又奇特的细胞器，他的意识变得模煳，感觉好像在被周围的细胞质积压，或者被无形的东西消磨，有什么东西正在排斥他的意识。


    【生命值-1】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生命值-1】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生命值-1】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生命值-1】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


    【生命值-1】


    【您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改变】


    周围的一切诡异且宏观，他的形态在变化，一切都在飞速进行，夏木染感觉自己就像宇宙生命中的一点沙尘，而沙尘似乎无法变成星球或者星系，甚至宇宙本身。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些转生需要他进行选择，但有些转生则不需要，有时候选择错了，还得从水或者能量开始，重新再来。


    生命值在飞速消耗。


    终于，仿佛听到无形的「叮」的一声。


    【请选择转化方向：细胞膜，细胞质，细胞核】


    【您已选择方向「细胞核」。】


    【dna转录中】


    【当前生命值：56】


    才56了，他一百二十几的生命值！夏木染的意识终于有了喘息的空档，他只觉眼前充满了白色的光。


    混乱的战场上，炽热的日光如箭般穿透了黑袍魔法师的脑门，黑袍魔法师的身体笔直地朝后倒去。


    一阵天旋地转，夏木染费力地睁开半只眼，眼前是灰暗的天空，身下是冰凉的战车，随从涌了上来。


    有人在他耳边喊：「大人，费洛大人……」


    第26章 万物有灵：大魔导师


    费洛？这名字怎么跟风暴山庄男主人约瑟夫写信的对象一样……


    夏木染艰难地动了动身体，抬起手来，看到自己的手臂。他手上紧握着一根25厘米左右外观精緻的暗红木棍，由于捏得太紧，以至于手掌上都有按痕。夏木染用左手摸了下脑门，摸出一手的鲜血，疼痛来得比较慢，但身体的热度正在流失。


    【体能值-10】


    【当前体能值：214】


    夏木染瞬间一个激灵。


    他变成人了！


    而且还是个将死之人。


    废了67条命，好不容易变成人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夏木染迅速翻看商城，搜索到了想要的东西。


    【天使牌愈伤药剂（高级），能癒合致命伤，价值25金币】


    一个女僕工作一个月才3金币，一条命价值女僕工作8个月还多，币难挣啊。


    【财富积累：175金币113银币80铜币】


    围过来的随从正手忙脚乱地扶起夏木染，就看到夏木染手中魔杖点了下，左手中多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盛着淡蓝色液体。


    剧痛这时候已经袭遍全身，夏木染疼得几乎背过气去，他颤颤巍巍地将药剂递到嘴边，抬起眩晕钝疼的头，艰难地送入口中，然后缓慢咽下。


    随从一脸惊悚地看到这位尊贵的魔导师头顶致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没过多久，脑袋上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止住，狰狞的伤疤在湿润的血迹下看不真切，髮丝上沾着的鲜血依旧，眼前苍白的脸多了丝血色，就连唿吸也平稳下来。


    「费洛大人，您还好吗？」


    「我没……事。」夏木染被扶了起来，听到自己磨砂般的声音就愣住了，他脱口而出的是英文。夏木染脑子一片空白，然后看到了手里细长精緻的木棍。


    【名称：圣灵木魔杖（不可带出副本）】


    【品质：传说】


    【优点：通过它，能施展低级到顶级所有层次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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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点：圣灵木是神圣的木种，用它施展光明莫法，事半功倍，但它施展暗魔法或黑暗魔法的次数有限。】


    魔杖！他转生成了个魔法师！？


    「我怎么了？」夏木染扶着头问。


    「霍拉穆军队派出了个黑魔法师，正是那傢伙用暗魔法攻击了您！攻击了所有魔术师！大半魔法师死亡，还有一小半重伤，现下无法参战……」


    夏木染看到头顶聚集的浓云，还有千米之外身穿黑袍的魔法师头顶聚集着螺旋状的暗蓝光球，光球上绽放出一道道白色光线，流星般划来，没落入这边战士身上。中招的战士就会在尖叫中化作一地齑粉，有模煳的人形暗影被抽离体外，犹如一道道暗芒向着那魔导师的方向汇聚，说不出的邪异。


    「无法参战了？」夏木染重复。


    「他们没有费洛大人您那般强大，您是尼塔利亚最伟大的魔导师，」小鬍子随从眸光发热，虔诚地道，「暗魔法『星辰坠落』如流星天陨，能让被攻击者化作飞灰，唯有您才能在此等魔法击中后倖存。」


    夏木染远远望去，能看到那位黑魔导头顶的「星辰坠落」光芒万丈，能量惊人，而他们这边尼塔利亚帝国的士兵在那可怖的流星白线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实力差距之悬殊令人嘆息，他不由喃喃：「暗魔法吗……」暴风山庄的男主人约瑟夫要寄给他的魔法是黑魔法，不知道比起暗魔法来哪个厉害。


    夏木染撑着自己坐起，说：「带我去找受伤的魔法师。」


    「莫非您手上还有……那种魔药？」小鬍子随从不由激动，费洛大人刚才也重伤垂危，却是喝下一瓶药剂后，就恢復了行动能力，这么珍贵的魔法药剂，费洛大人却不独享，不愧是尼塔利亚帝国最伟大的大魔导。


    「有。」夏木染算了下自己剩下的175金币，能够买七瓶高级癒合药剂，他在想卖多少钱合适。


    夏木染跟着小鬍子随从的指引，来到受伤的魔法师所在处。浑身是血的魔法师陷入半昏厥状态，他身边已经有位身着白袍的魔法师在进行治疗。那身白袍前后皆有太阳纹，雪白不染尘埃，衣袍的主人像是不曾出现在战场过。那位圣洁高贵的魔法师，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手心拢着温和的白光，重伤的魔法师沐浴着白光，痛苦的表情有所缓解。


    伤口还是汩汩往外流血。这人是谁？夏木染都不好打招唿，就干脆板着脸，做出一副不太满意的模样。


    小鬍子随从说：「道格拉斯正在给乌尔疗伤，用的是『神的赐福』。」


    夏木染心有疑惑，就这么把他想问的都说出来了吗，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位明显跟他很亲近的小鬍子随从。


    小鬍子梗着脖子说：「您并不擅长光明系治癒魔法，所以我才多嘴……」


    「谢谢，」夏木染说，「你善意的提醒。」


    小鬍子随从瞳孔一亮，对上夏木染静如止水的目光，又收敛了这份喜色：「能为您效劳，是光明骑士团的荣耀。」


    夏木染说：「这样疗伤，需要多久？」


    「需要……」


    「费洛大人来了。」


    围着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道来，神情恭敬中带着点狂热，夏木染走在前面。


    身着白袍的道格拉斯皱起眉头，他鬍子剃得很干净，英挺的鼻子，暗灰色的眼里满是自信，或者说自负，看着夏木染过来，便笑着说：「费洛大人竟然无恙，看来对方引以为傲的暗魔法，也难不倒咱们伟大的费洛大人！传讯下去，费洛大人必然有办法对付强敌，让将士们大可放心。」


    「慢着，」夏木染抬手去报信的人停下，对道格拉斯说，「既然你以为我有恙，你怎么不来救我呢。」


    「你不是一直以他人的性命优先吗？」道格拉斯的手一顿，躺在地上的魔法师乌尔面露痛苦之色。


    夏木染走了过去：「开玩笑罢了，还是我来吧。」


    「你？」道格拉斯眼里露出怀疑之色，「据我所知，费洛大人并不擅长治癒术。」


    「配了点疗伤药剂，」夏木染说，「我方才重伤垂死，正是服用了药剂，这才行动自如。」


    小鬍子随从也连忙说：「我亲眼看见费洛大人喝下药剂，伤势立马痊癒！」


    道格拉斯虽然好奇，但再次拦住了他，表情严肃：「没听说你擅长制药剂。」


    夏木染说：「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啊！」乌尔痛唿出声。


    道格拉斯赶紧念动「神的赐福」镇痛，以延长治疗时间，他护着自己治癒的对象，劝说道：「费洛的药剂，多半只对他自己有效，他说要给你用，你要给他试毒吗？」


    「既然是费洛导师的魔药，我愿意一试！」乌尔像是下定莫大的决心，一脸的视死如归。


    夏木染不由暗嘆，他原身的药剂学和治癒术是差到什么地步，才让人觉得信他是以身犯险。


    「给你用可以，」夏木染说，「一百金币。」


    道格拉斯惊愕：「都说你不爱财……你果然是个财奴！」


    人是可以变的。人每天死亡10亿到50亿细胞，理论上说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换另一种性情。夏木染说：「我保证物超所值。」


    「那，好吧……」乌尔犹豫了下，如果这药剂免费，他或许不敢尝试，但连费洛大人都捨不得赠送，想必这药剂有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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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道格拉斯惊恐的目光中，夏木染将蓝色药剂倒入乌尔口中。


    服下药剂后，乌尔身上可怖的伤口逐渐癒合、结痂，唿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平稳，痛苦的表情也逐渐被舒缓取代，他先前忍痛，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此刻一身轻松，顿时大喜过望，满眼的难以置信：「多谢费洛大人！」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体能值+10，精神值+10】


    【获得技能：撑杆跳】


    夏木染的表情顿时难以言喻。


    他的技能可不可以正常点！


    能不能来个攻击技能。他的逃跑技能已经很多了。


    撑杆跳什么鬼啊！


    【撑杆跳：只要手中有棍子，就能跳出最高9米的佳绩。】


    【缺点：一次消耗10点体能值，冷却时间三分钟。】


    【当前生命值：57】


    【当前体能值：224】


    【当前精神值：267】


    以上不过一瞬，夏木染伸出手：「一百金币。」


    乌尔拿出一张一百金币的票子，票子染了些许血迹，夏木染接过后收进口袋，收入游戏中。


    【财富积累：250金币113银币80铜币】


    虽然疑似趁火打劫，有点无耻，但他的药剂本身是花了钱的，也不便宜。再者，夏木染猜得没错，虽然同是上战场，但魔法师跟魔法师都是单独行动，关系并没有好到珍贵药剂可以随便赠送的地步。再者，他虽然像是魔法师的首领，但道格拉斯都能随意调侃甚至质疑他，说明他在整个魔法师团中的威信还没有大到一唿百应的地步。


    「你占大便宜了。」夏木染说，「我这药剂可不容易制。」


    道格拉斯对他的行为引以为耻，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制药水平高超。乌尔感激万分，夏木染不由怀疑他的定价是不是定太低了。


    「你跟我一同去找其他受伤的魔法师，我需要确保他们安全，」夏木染说，「救援时间很宝贵，道格拉斯，你是要去看我治伤，还是分头行动？」


    道格拉斯只觉屈辱：「我去找其他伤者。」


    「乌尔，我们走。」夏木染记住了名字，头也不回。


    及至第三辆战车处，有了乌尔跟着，夏木染知道了这儿的魔法师叫埃伦。


    夏木染扶起浑身伤疤的埃伦，给他餵下蓝色药剂，事后埃伦感激地送上一百金币，夏木染表情冷峻地收下。


    及至第四辆……


    最后救下二十五位倖存的魔法师，夏木染救了二十三位，道格拉斯救了两位。


    【财富累积：1900金币113银币80铜币】


    距离十万金币还遥遥无期，夏木染的心情没办法轻松下来。


    看着表情凝重的费洛大魔导，在场劫后余生的魔法师们都保持安静，战争还在继续，战况对他们十分不利。


    「费洛大人，对方请来了黑魔导，暗魔法杀伤力极大，若是再动用一次，我方战士会死伤惨重，战役会以惨败告终，尼塔利亚帝国也会陷入被索赔的地步。」


    夏木染说：「那位黑魔导是谁？」


    道格拉斯阴阳怪气地说：「还以为尊敬的费洛大人知道那位黑魔导的来歷，那位跟您不是故交吗？」


    是故交还杀他？仇人还差不多。夏木染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乌尔恐惧地说：「是赛文，黑魔法师，赛文，我尊敬的费洛大人。」


    众魔法师们都想从费洛脸上看出不一样的表情，魔导师是最高级的魔导师，一旦魔导师转投黑暗魔法，很难不给世界带来灾难。


    夏木染沉静如水：「赛文，既然站到了尼塔利亚对立面，他就是敌人。」


    「说得好。」这时，后方传来雄浑的声音，伴随着盔甲撞击的闷响，以及马蹄声，骑着黄金鞍马的男人翻身下来，走到夏木染面前。


    这人又是谁？


    第27章 万物有灵：黑魔法


    夏木染面上古井无波，眼里也沉着冰潭，就算来的人是最高统帅，他是魔法师的首领，也不需要表现出谦卑。


    小鬍子骑士说：「费洛大人的荣誉骑士奥拉，见过艾文斯团长。」


    名字倒是斯文，夏木染越发觉得自己身边这位骑士随从格外上道。


    艾文斯说：「费洛大人可知道有什么魔法，能克制『星辰坠落』？」


    「世上不存在绝对无敌的魔法，我需要回去翻看古籍，」夏木染沉声说着自己留意到的信息，「艾文斯，这一战有三十四位魔法师身陨，魔法师团损失惨重，继续战下去，可能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不如暂时撤退。」


    艾文斯说：「此战损失了三千余名战士，我来通知各位撤退。」


    夏木染暗自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冷峻。艾文斯说：「我听说您配制出了能让濒死之人起死回生的药剂，我这边也有不少护卫身受重伤，医生们救治不过来，可否劳烦您随我们走一趟，或者，不知道您的药剂可有多，我愿意向您购买……」


    夏木染神情古板地抬起五根手指：「一瓶药剂，一百金币。我这儿还剩下76瓶，如果你要，7500金币拿走。」


    在场的魔法师顿时小声议论：「不愧是费洛大人，果然准备充分。」


    「76瓶魔药，加上救治我们的，费洛大人一共准备了一百瓶。」


    「能让重伤癒合的魔药，竟然只要一百金币，费洛大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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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千多金币就能挽救76人性命，而且如果救不了这么多，他能留在手里，关键时候救自己性命，这等宝贵的治癒药剂，怕是只要是骑士都愿意囤积，艾文斯直接让手下骑士拿出75张百元金票，说：「多谢您的善意。」


    【财富累积：7500金币113银币80铜币】


    「我回去会继续配置这类治癒药剂，若有需要，可以到我的住处来找我。」


    「这真是太好了，感谢费洛阁下。」


    回城的路上，夏木染展开视界，给洛琉音和管栎发去消息。


    「什么，你变成人了！？」管栎大为吃惊。


    洛琉音说：「氧气能进化成人？进化途径能发我一下吗？」


    「当然。」夏木染翻看过自己的进化途径，除去选择错误需要重来的部分，大概只需要49次就能成功从氧气进化成人，「虽然不知道是否必要，但我是入主了个将死之人，将死之人的意识不清晰，所以我的意识能取代他。不一定是必要条件，但可以做个参考。」


    「好！」洛琉音思忖自己变成了斑驳的气体，可以在战场的硝烟下壮大，要死去却不容易。管栎也是一样，他没有实体，风无论怎么变，都是风。


    「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洛琉音问。


    夏木染想过让他们迴风暴山庄，请树上的玩家们出手，让更多人来参与这场战争，但玩家入主的人，不一定处在同一阵营，最后会演变得十分复杂。


    但复杂……人多力量大，夏木染说：「麻烦你们回一趟风暴庄园，跟树上的玩家们商量，让他们来助阵。」


    「我们的支线任务是赚金币，买庄园，其他玩家也是一样，」管栎说，「他们直接入主庄园男女主人，然后完成任务不就行了？」


    夏木染：「……」


    对啊！只要转化成男女主人就够了！


    洛琉音说：「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怎么打算？」


    「想办法重新变成氧气，然后入主庄园男女主人，完成任务再说。」洛琉音也无心刷高光了，过关会有奖金啊，「如果我成功入主了男主人或者女主人，我会立刻告知你。」


    「这条线，太容易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夏木染狂汗，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才是正确通关的方法，但他已经没法回头，主要是生命值不允许他再入主一个人，顿时心情十分矛盾。


    想想他入主时，恰好赶上费洛将死，不知道人将死，是不是入主的必要条件。庄园男主人精通魔法，身体健朗，想要入主他的难度必然不小。真要算起来，还是买庄园换主人比较实在……能避免冲突。


    可话又说回来，他现在变成了疑似庄园男主人认识的人，如果他攒够了金币，亲自登门去购买庄园，那会是个怎样的画面。


    「我有个想法。」


    「你说。」洛琉音让管栎先停下。


    「其实还有个办法，尼塔利亚帝国攻占兰斯和默克沃两大城，直接占领风暴山庄所在的土地，把山庄化为自己领地。」


    越说越离谱。


    叮——


    【支线二已刷新：攻下默克沃城。】


    管栎：「……」


    洛琉音：「……」


    说明这个想法也是靠谱的。


    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条支线是什么想法，他们险些没崩住。


    管栎说：「不是，我怎么觉得支线比主线还难？」


    洛琉音说：「如果能下线重头再来就好了。」


    管栎说：「完全可以下线重头再来啊！」


    洛琉音没说话，非生理因素下线后，得隔天才能上游戏，万一这一把就通关了，那他们知道这么多也白费。


    她知道管栎这么说是不知道夏木染就是夏奇，这傢伙连无人医院都能通关，更不用说已经明确了游戏玩法的万物有灵了。


    「我打算继续，」洛琉音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要怎么从不纯净的气体变成纯净的氧气。」


    夏木染回：「植物啊。」


    管栎说：「可惜我只能这样，只能变成不同形貌的风，没法变成有形的物质。」


    洛琉音说：「对了，还没问你，你转生成谁了？」


    夏木染说：「费洛。」


    洛琉音：「……有点耳熟。」


    管栎说：「风暴山庄男主人约瑟夫写的那封信，开头是不是亲爱的费洛，不会吧……是同名吗？」


    「是我，」夏木染说，「他的身份是尼塔利亚帝国魔法师团的领袖，大魔导师。」


    洛琉音：「……」她这把无论如何都不会下线了。


    洛琉音说：「我还以为你变成了个士兵！」


    洛琉音又对管栎说：「送我去树那儿，草也行。」


    战场之上有个山坡，山坡上有草和树木。


    洛琉音气体里的成分，植物都能吸收，而绿色植物吸收二氧化碳能变成氧气，吸收其他成分却不可以，所以究竟能不能成，夏木染也不知道。


    耐心地等待了一会，看到了洛琉音的消息：「成了，我回庄园入主女主人。」


    夏木染慕了：「不行就回来。」


    「哈哈，」洛琉音说，「我在庄园等你。」


    夏木染依依不捨地感受着风远去。


    留给他的支线任务有两个。


    【赚到十万金币】和【攻下默克沃城】。


    夏木染低头沉思：「要不我死一个，然后去入主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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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剩下的生命值，不够入主一个人。」


    夏木染轻嘶一声，然后说：「还是得刷高光。」


    如果他没推算错，高光的生命值是按照参与的npc人数或者围观玩家人数来算的，但好像参与到高光画面中的人越多，累加的生命值就会越高，只是暂时不知道上限多少。


    上次副本生命值最高+3，不知道这个副本能不能刷新数据。


    再者，就算这个副本过不了关，赚钱的事也不算白忙活，因为金币能用到下一个副本。


    「费洛大人，这是您需要的魔药材料，这是清单。」


    夏木染回神：「放下吧。」


    尼塔利亚帝国士兵驻地，位于古老的萨迪曼城边上，城主是莫撒伯爵，这位老伯爵亲自给费洛大魔导安排的住处内就有魔药房。


    夏木染站在木桌前，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魔药材料。


    这些都是夏木染照着魔药书列出的材料，艾文斯特地让人去收罗，重点是可以全部报销。


    夏木染拿起清单。


    枯荣草，5金币一克。


    魔乌之血，3金币一滴。


    雾海之藤，10金币一斤。


    雪鹿角粉末，1金币一克。


    ……


    青藤紫芽，100金币一颗。


    他原本认为一瓶万能愈伤药剂，一百金币已经不少了。


    但在翻看了魔药材料的价格后，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嘴硬心软」、「慷慨仁义」的个性。


    他救死扶伤的药剂，才卖一百金币，简直跟白送没有区别！


    夏木染回来，主要也想看看他的私藏，他贵为魔导师，可有显赫的家底，结果回屋翻了一通，他的私人物品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衣物，三块半魔法晶石，以及手上的那根魔杖。


    「我这么穷的吗……」


    「如果您都叫贫穷，这世上没有富人了。您是这世上最慷慨的大魔导师，您的慷慨取决于您精神上的富有，」小鬍子奥拉更正道，「正是因为您的慷慨，尼塔利亚的将领才能用便宜的价格，买到这世上最好的疗伤药。愿光明女神赐福于您。」


    夏木染的表情难以言喻，所以他卖魔药，那些魔法师们很自然地接受了，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很穷，并且哪怕再穷，也不会在魔药的价格上刁难他们。


    伯爵城堡，高塔会议室。


    「这是费洛的治癒药剂的材料？」


    道格拉斯弄来费洛列出的魔药材料清单，对比他知道的治疗药剂，没有找到对应的，甚至连三五种相同的魔药成分都没有。


    「难道是费洛自己创出了新的魔药？」


    偌大的房间里，有骑士团的人，也有魔法师，莫撒伯爵为最高将领，骑士团团长艾文斯相佐，而魔法师则以道格拉斯等人为首，他们秘密参与了这场重要会议。


    但没有人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站着个身穿和服的白髮小男孩，小男孩眼睛里的漩涡映照着场中所有人，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准确无误地传到夏木染耳中。


    被药剂治癒后的将领激动地说：「那魔药能让濒死之人完全康復，甚至没有什么副作用，如此宝贵的魔药，居然只卖一百金币，费洛魔导师还真如传闻中那般正直、善良、慷慨、仁义。」


    正直善良的大魔导和一个收集黑魔法的人有信件往来。


    道格拉斯轻嗤了声：「费洛对鲜血淋漓的伤员视而不见，还在买卖他的灵药，他不惜让尊贵的魔法师给自己的魔药当试验品，别说慷慨，他分明是狡诈、吝啬、自私、冷酷无情的恶徒，难怪对黑魔法感兴趣。」


    夏木染很想贊同道格拉斯的话，因为美好品质不适合他敛财。


    莫撒伯爵眼睛绽出精光：「黑魔法？」


    「费洛收集过黑魔法，」道格拉斯说，「他必然懂黑魔法，他是个道貌岸然的魔法师，他愧对光明女神的眷顾。」


    被药剂治癒过的乌尔说：「虽然确实有费洛大魔导涉猎黑魔法的传言，但传言并不一定真实，费洛大魔导对光明女神的虔诚毋庸置疑。在战场上，哪怕看到对方黑魔导师施展暗魔法，他也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还和黑魔导师赛文划清界限。」


    站在道格拉色身边的魔法师说：「费洛大魔导收集黑魔法咒语一事，在魔法师公会已经是公开的事实，如果不是他尽心竭力地救治伤员，我都要以为他存背叛之心。」


    有魔法师说：「黑魔法有副作用，这疗伤药剂，或许就是为了治疗副作用。」


    莫撒伯爵双手手掌按着桌面，眼里似有绿光：「所以说，费洛很可能知道黑魔法，并且会动用黑魔法？但他心里对黑魔法还有隔阂，所以哪怕很可能死在暗魔法之下，也不动用黑魔法？」


    道格拉斯说：「黑魔法被明令禁止，黑魔法师是邪恶的魔鬼，只配活在阴暗中。」


    莫撒伯爵说：「但现在，目的就是要打赢这场战争，不管用什么方法。」


    艾文斯说：「霍拉穆王国已经请来了黑魔导赛文，赛文的暗魔法，一次性杀害了上千名战士和三十四名魔法师，这一战，尼塔尼亚损失惨重，战势于我们不利。如果我们这边有魔法师能扳回一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是尼塔利亚的英雄！」


    道格拉斯的表情变得怪异，一旦费洛施展了黑魔法，他註定会被魔法师公会所不容，就算答应了这场战争，顶多得点报酬，而他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可若是费洛不施展黑魔法，帝国战败，率领魔法师军团的费洛，同样也会沦落到被嘲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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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格拉斯轻蔑地说：「费洛会黑魔法，但他没用，也不敢用。」


    「必须说服他才行，」莫撒伯爵说，「一切为了帝国。」


    艾文斯及一众骑士说：「一切为了帝国。」


    夏木染听到这些时，正拿着初级魔法捲轴在细看，他倒是无所谓声名尽毁，可问题是，他连普通魔法都不会，哪会什么黑魔法！


    「魔法还是挺难的。」夏木染拿着暗红的圣灵木魔杖，念动最低级的火焰魔法，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道作用在法杖尖端，那里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可他尝试了十多次，却都没有召出火焰。


    「难道我是个麻瓜？」夏木染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明明感觉到尖端有力，所以是哪里出了差错？


    夏木染再次凝神尝试。


    【精神力-1】


    一簇火焰倏然出现在魔杖尖端，那火焰是幽绿色，周遭的温度在一瞬间升到极致，桌上的茶水沸腾，蒸汽上涌，夏木染闻到一股毛髮烧焦的气息，紧接着是木材起火的味道，他迅速收起火焰，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正站在火焰之中！木桌、木板都冒起黑烟。


    精神值1的火焰魔法，威力竟然这么大！


    夏木染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他站在火焰之中，竟然半点不急，再次念动水系魔咒。


    【精神值-1】


    兴许是情况危急，念咒时格外专注，魔咒几乎是瞬息生效。


    若是有魔法学的导师在这里，定然也要为他的魔法天赋惊嘆，当然，是对初学者而言。


    一股水流如瀑涌般倾泻而下，顺着地板流淌，原本干燥自燃的木桌、木板都被冰泉般的水流浇灭，眨眼间，夏木染就站在了及至鞋底的水中。


    【当前精神值：265】


    滴——


    夏木染心情轻松地展开视界。


    洛琉音发来消息：「出了点小状况。」


    夏木染端起杯子，回：「什么状况？」


    「索玛已经被人入主了。」


    「？」夏木染反应了一秒，庄园女主人叫索玛·查理斯，庄园女主人被人入主，但「主线是男女主人言归于好」的游戏并没有结束，他皱着眉，「男主人呢？」


    「入主失败。」


    「怎么回事？」


    「约瑟夫魔法水平很高，自察能力也很强，有很重的防范意识，我的意识进去之后就被察觉，他以为我是邪灵，便要驱逐我，我现在正在跟他抗衡，处于劣势，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不愧是玩黑魔法的人，果然要对付他不容易。干掉很难，绕开或许才是明智之举，但已经有人入主庄园女主人了，难不成这才是约瑟夫把索玛绑起来的原因？


    夏木染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好……」洛琉音回復，「我没空……」


    就在这时，夏木染的视界上闪过一行字。


    【您的好友洛琉音已下线】


    夏木染心里咯噔了下，第一反应是他要刷高光！不然就算通关了游戏，洛琉音也得不到钱，只有他的电影剪辑出来上映了，作为主要配角的洛琉音能收到分成！


    但如果游戏无法通关，电影上映也不会有多少收益……还是得通关。


    刷高光，然后通关！


    夏木染按捺住心底涌现的情绪，看着提示良久。


    所以直接入主约瑟夫是不行的，所以濒死才是入主魔法师的必要条件。


    【世界观揭秘+5%，精神值+5，体能值+5，金币+1】


    【当前生命值：57】


    【当前体能值：229】


    【当前精神值：270】


    【财富累积：7501金币113银币80铜币】


    夏木染寻思着目前的世界观，尼塔利亚帝国的军队驻扎在萨迪曼，霍拉穆王国的军队驻扎在兰斯城，两城接壤，这一战打破了两国百年的和平，起因经过未明。


    虽说在破解世界观没法获得生命值，但能够获得精神值，施展魔法需要消耗精神值，所以破解世界观也很必要。


    这时，扑腾的翅膀拍打窗户的声音传来，夏木染来到窗边，一只漆黑的红眼乌鸦飞了进来，腿上还绑着一个信筒。


    夏木染解下信卷，展开一看，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第28章 万物有灵：群星泯灭


    有那么一瞬间，夏木染还以为约瑟夫写给他的有关黑魔法的信到了。


    结果第一眼看落款，信是莫撒伯爵写的，让他去高塔参加议会。


    夏木染披上魔导师法袍，魔杖收进袖中，面容古板严肃地步入会议厅。里头坐满了人，见他进来，除了上首的莫撒伯爵和艾文斯外，剩下坐着的将领、魔法师，都起身向着他行礼。


    夏木染神色如常，原因是阿碰就站在角落处，这儿发生的事，他几乎都清楚，不出意外，这是要逼他使黑魔法啊。


    道格拉斯率先开口：「费洛，霍拉穆王国那边派出了您的老朋友赛文，你对此可有想法？」


    「想法？」夏木染义愤填膺，「自从赛文成了邪恶的黑魔法师，我与他便不再往来。」


    「尼塔利亚的士兵胜过霍拉穆许多，但魔法战力，哪怕有您的参与，我们这边也犹显不足……希望我这么说，没有冒犯到您，尊敬的费洛大人。」艾文斯行了个骑士礼。


    夏木染字正腔圆地说着他在古籍上看到有关「星辰坠落」的应对之策，说：「由我引导，二十四位魔法师吟诵顶级光明魔法『女神嘆息』，或许有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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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有些许吵杂，有身穿魔法师长袍的人开口：「但除了您以外，只有三位魔法师能施展顶级光明魔法。哪怕擅长治癒系光明魔法的道格拉斯大人也不能算在可施展的人之列。」他说话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到提到的这位尊贵的大人。


    夏木染认出他来，他是自己救的第二位魔法师，叫埃伦。


    道格拉斯说：「费洛，不用藏着掖着，我知道你会黑魔法，在座绝大部分魔法师也都清楚，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这一战必须用黑魔法才有可能取胜，我们所有人中，也只有你会施展。」


    夏木染大义凛然：「我是光明女神的信徒，我只要活着，就不会施展黑魔法。」


    莫撒伯爵目露动容，规劝道：「为了胜利，为了帝国，还望您能放下顾虑。」


    夏木染说：「使用黑魔法，我将声名尽毁，战争结束，我会落到地狱般的境地，魔法师公会再无我容身之所。」


    「如果这一战败了，尼塔尼亚帝国被分裂，这难道就是费洛大人您愿意看到的吗？」


    「我不愿意，但我信仰光明女神，绝不向黑暗屈服。」


    道格拉斯越发想把他拉入黑暗那边：「但这一战，非你莫属，你为了帝国施展黑魔法，帝国会记得你的付出，你如此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在乎帝国的安危吗！」


    夏木染说：「我在乎的是我的信仰，我拿我的人格保证，我此生都是光明女神的信徒。我不愿意学习黑魔法，哪怕……啊，这真是够折磨人的。」


    艾文斯听他似乎有所松口，连忙趁热打铁：「如果只有黑魔法才能逆转局势，费洛大人可愿意试试。」


    夏木染摸了下自己的鬍鬚，他入主的这位年约五十，有好看的红棕色鬍子，眼睛是蓝绿色，看起来睿智中有种豪迈粗犷感。


    「我代表帝国立誓，必定会弥补您的损失，」莫撒伯爵说，「若是魔法师公会没有您的立足之地，我所辖领地萨迪曼随时欢迎您来久居。」


    「若是使用了黑魔法，我能得到什么，除了您的保证？」夏木染对莫撒伯爵道。


    「五万金币。」


    「五万？」夏木染难以置信，「您要我为了五万金币，背叛我的女神？哦，虽然我不在乎名利，但这实在令我心痛。」


    「现在财库紧缺，如果是现在给您，便只能给五万金币，但我已请示了国王陛下，陛下许诺您，只要战役胜利，便会给予您一百万金币的补偿，还会在领地范围内，划出一块土地作为您的封地，到时候您将拥有『伯爵』爵位，您的地位将与现在的我一样。」


    夏木染面露痛苦，沉声说：「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


    道格拉斯表情难看，国王陛下给得太多了。其他魔法师也不由心惊，拥有封地的伯爵，这个奖励实在是大到令人心驰，只可惜这么高的奖励，却是以修习黑魔法，堕落邪恶阵营为代价。


    夏木染装模做样地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风暴山庄的来信。


    他干脆耗费20金币，通过商城写了一封信件，地址填的是风暴山庄，以「费洛」的名义，寻求约瑟夫相助，并写明了霍拉穆王国动用了会施展暗魔法的黑魔导师，而他需要强大的魔法去抵挡，形势危急，迫在眉睫。


    终于，到了下午，夏木染收到了风暴山庄的来信。


    「我的朋友费洛·列德亲启。」


    「怎么回事？」夏木染试图展开信件，尝试了各种方法，却都没法打开。


    他甚至试着用火烤，却发现信纸完好无损，放在水里也不会浸湿。


    这么点东西竟然水火不侵！


    「不愧是魔法师。」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约瑟夫的实力。


    夏木染坐下来思索了下，既然这封信是他亲启，那就意味着其他所有人都打不开这信纸，要想其他所有人都打不开，就只有一种可能……


    夏木染小心地割开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原先水滴在上面，会像落在玻璃上那般滑落，但血滴在上面，迅速融入纸张中，那纸还是素白的颜色，原本卷得极好的纸也顺利地展开来。


    「费洛，我的朋友，在与你写信之前，我翻阅帝国典籍，踏遍各国山川，寻访暗夜苍林，去往波尔湖畔，在西北群山之巅，布尔亚罗湖畔，巨人族陨落的地方，寻到了两条魔咒的咒语。


    「加上先前寻到的那条，总共三条，尽数写在这里……


    「愿你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尼塔利亚帝国万岁。」


    看过咒语后，夏木染的兴奋降了下来。


    约瑟夫早早得到了这三道咒语，他甚至可能都学会了全部的咒语，这样的对手，要对付起来必然万分困难。


    看来还是想办法从他手中买走庄园，让庄园换个男女主人。


    想到庄园女主人已经换了人，按理说如果庄园女主人不计较约瑟夫所做的那些事，执意要跟他和好，主线任务也能算完成，没完成，除非……


    约瑟夫并不想和解，他甚至真想杀了女主人，原因未明。


    夏木染给管栎发消息：「你知道约瑟夫和索玛的感情纠葛吗？」


    管栎说：「不知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风暴山庄。无解游戏所有副本，每轮游戏的主线、支线都不一样，只有世界观一致，你知道的吧。」


    「知道。」夏木染只玩过一次副本，而且是有名的世界观没被挖掘的副本，现在这个副本，不至于全没被开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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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尼塔利亚和霍拉穆战争的源头。」


    管栎说：「因为煤矿。」


    夏木染：「煤矿？」


    「横跨萨迪曼和兰斯城，一半是尼塔利亚帝国所有，一半是霍拉穆王国所有，这个煤矿很广袤，两国都想据为己有，一直存在冲突，我上一次登这个副本的时候，战争还没有开始，至于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我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因为分不均？」


    夏木染没再问了，煤炭作为一个国家的经济支柱之一，如果分不均，的确能以此为藉口发动战争，可一旦打起来，由于煤炭地处交界，两边都没法开採，反而容易被一些势力浑水摸鱼，所以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呢。


    管栎说：「别说这个了，我去了霍拉穆阵营，看了下赛文大魔导，他们那边准备发动总攻。」


    夏木染顿时正色起来，先前那一战，霍拉穆大捷，而他们这边损失惨重，魔法师折损过半，战士情绪低靡。如果霍拉穆打算借着黑魔导的暗魔法发动总攻，他们这边很可能面临割地的风险，他的奖励也就只是空谈了。


    昏暗的战场，蒙蒙的地平线上亮起了日光，空旷的战地上，不远处是起伏的丘陵。


    对面是整齐有致的士兵，仅有一位魔法师站在队伍的正前方，那人白髮极长，尖利的鼻子显得有些刻薄，魔法师团落在离他较远的地方，而骑兵恭敬地立在他身后，正是黑魔法师赛文，战马引颈长嘶，霍拉穆的战士们士气雄浑。


    尼塔利亚这边，气氛略显沉重，在骑士团的带领下，战士们倒是严阵以待，魔法师们却有些惶惶不安，夏木染立于战车上，战车徐徐向前，长袍猎猎鼓动。


    战争刚开始，对面的阵列之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球，光球周围蓝光环绕，厚重的云层聚集，可怖的雷霆在层云中隐现，空气中瀰漫着肃杀，尘埃漫天。


    「又是『星辰坠落』！天啊，赛文的魔力无穷无尽。」


    「我们还有明日吗？」


    「赛文只会这一招是吗！」


    「可能是这招攻击力最大……」


    上次就是这招，要了三十多位魔法师的性命！此次再看到光球汇聚，不少亲身感受过兇险的魔法师们都忍不住战慄。


    夏木染来到阵前，原身已经尝过星辰坠落的苦，再遭遇一次，恐怕也只有死这一个下场，而死后要想变成人，他的生命值还得狂降，留给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或者说才经歷副本这么点时间，生命值就砍了一半，说实在的，夏木染心里也憋了团火。


    「费洛大人！」艾文斯按捺住惊惶喊道。


    「我知道。」夏木染只淡定地说了一句。


    他稳步移至队伍正前方，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手持魔杖，念动晦涩深奥的咒语，无形的风朝着他聚集。


    旭日初升，天上黯淡的星辰绽放出诡异的红光，犹如一颗颗睁开的血瞳，密密麻麻布满了整片天空。地上涌出黑雾，远处的丘陵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


    站在天空之下的所有人，所有尼塔利亚的士兵，都不由心生恐惧。


    夏木染抬起魔杖，指向前方，恐怖的血色雷射密密麻麻从天而降。


    最粗重的那道，正中星辰坠落聚成的光球。


    这道正在聚能的光球，被猩红雷射穿透，直接轰然炸裂开来！地面开裂，层土掀起，离得近的霍拉穆士兵在可怖的能量冲击中湮灭。


    【精神值-50】


    【当前精神值：220】


    漫天红雨还在继续，前方那片方才还井然有序的人海，转眼变成撕心裂肺的炼狱。


    正统的黑魔法，自然比介于白魔法和黑魔法之间的暗魔法要强大许多，更不用说这个黑魔法还是顶级的黑魔法，它的施法速度和力度，绝非寻常黑魔法能比，更不是聚能速度慢的暗魔法能抗衡的。


    夏木染动了动唇，无声地说：「群星泯灭。」


    一道黑魔法，耗费了50点精神值，也就是说他全部的精神值，就够施展黑魔法四次。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意外之喜，夏木染心情大动，没想到一次精神值加成便是一百，而极其难增加的生命值，居然也增加了一百。


    果然高光的生命值奖励数量，和在场npc或玩家的数量有关。


    【获得技能：点火术（中级）】


    【优点：只要消耗10点精神值，就能施展中级点火术。】


    【缺点：你需要一根魔杖。升级不易。】


    【当前生命值：157】


    【当前体能值：329】


    【当前精神值：320】


    【财富积累：7481金币113银币80铜币】


    施展了顶级黑魔法「群星泯灭」后，夏木染身上涌现出些许猩红的薄雾，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与方才相比，多了几分虚弱和森冷。


    第29章 万物有灵：落日黄昏


    在这么多人面前施展群星泯灭，就能得到一百点精神值加成。施展一次才耗费五十精神值，夏木染大喜过望，而且生命值提高了一百，就意味着他还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人！


    不过也没有兴奋多久，因为同样的场景，只能刷一次高光，也就是说同样的魔法，他当众再来一次就不会有高光了，到时就是纯耗精神值，而且也不会有生命值加成。


    群星泯灭全克对方的星辰坠落，从天而坠的陨星之光无差别地落在正在冲锋的霍拉穆战士们身上，黑暗魔法极为霸道，坠落的星辰同样被群星泯灭虏获，绽放出无尽灰光，被光芒笼罩的战士扑在土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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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洛大人实在太厉……」有人这么开口，便被旁边的魔法师用眼神喝止。


    几乎是对面战士大量伤亡，夏木染眼前视界上的蓝光大量闪烁。


    【斩杀一名菜鸟玩家，获得铜币+10】


    【斩杀一名初级玩家，获得银币+1】


    【斩杀一名高级玩家，获得金币+1】


    【斩杀一名初级玩家，获得银币+1】


    【斩杀一名中级玩家，获得银币+10】


    ……


    夏木染眼前视界被提示信息刷屏，心情不由为之一振，他以为他在孤军奋战，原来不是啊！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多玩家穿成了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和他一样，也转生成了人！


    财富累积在飞快变化。


    夏木染站在战场正前方，手中魔杖绽放的辉光指向苍穹。


    就在这时，天上暗云涌动，一道极粗的闪电冲天而降，夏木染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迅速施展【后空翻】，消耗了一点体能值，避开了这可怕的攻击。


    但这还不是结束，闪电像是认人一般，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行进。


    【后空翻】有冷却时间，千钧一髮之际，夏木染脑海中浮现了一道魔咒。


    高级魔法，空间瞬移。


    10点精神力瞬间清空。


    上次施术失败的高级魔法，竟然施展成功了！夏木染的身影从众尼塔利亚战士及魔法师眼中消失。


    等夏木染再睁开眼睛，他站在将士们中央，黑暗魔法群星泯灭结束后，霍拉穆王国战士们首当其冲，滚倒在地，痛苦地哀嚎。夏木染立在敌方领地，那粗壮的闪电也跨过漫长的距离，来到这片战场之中，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所过之处，地上翻滚的人变成黑炭，灰飞烟灭。


    闪电一点点变细，在抵达夏木染身边时，夏木染动用技能【刀枪不入】，硬抗已经被削弱了无数倍的闪电30秒，终于在【刀枪不入】时效耗尽的前一秒，那闪电化作一抹青烟，消失无踪，而脚下霍拉穆的士兵死伤惨重。


    「费洛！」粗犷的声音带着愤怒和讥讽，好似在夏木染脑袋边炸响，他不动神色地看向四周，竟然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仁爱如你，竟然大开杀戒！」


    「昨日，是你的魔法，残害了尼塔利亚数十位高级魔法师！上万士兵丢了性命，你不会忘了吧。」


    「不错，我确实有这个实力。」


    「？」杀戮轮到你是有实力，轮到我就是心狠手辣滥杀无辜？


    夏木染抬眼望去，一位手持法杖的灰衣人站在峭壁之上，狂风扫荡他半长的灰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头皮屑掉下来。


    夏木染腹诽了句，抬头看向他，然后施展【无处不可盪的鞦韆】，宛如空间漫步般，踩上了，来到悬崖之上。


    这边背后是峡谷，左右都有高崖，鞦韆可以被悬挂在任何有凸起的地方，只要生命值100就能动用，而且不消耗体能值。


    站在高处，夏木染啧了下，其实这个地形，背对着不好撤退的峡谷，霍拉穆这边的战法很难说高超，一旦不能力敌，逃都不知道怎么逃，虽说不至于分散就是了，但能活下来的人数怕是高不到哪儿去。


    「赛文，」如果这个时候夏木染还猜不出眼前这位魔法师的身份，那他就太失败了，「对付士兵不算本事，不如你我战上一场。」


    夏木染这话是在试探，毕竟听道格拉斯说他和赛文关系不错。


    赛文说：「你施展了黑暗魔法，你还有力气与我较量？」


    果然语气还算和善，夏木染说：「你也施展了魔法，你的魔力想必也被掏空了一些。」


    赛文绿瞳中精光闪烁，他舔了舔唇，说：「好，那你我一战。」


    话音刚落，赛文一脸高深莫测地用法杖挥出一道绿光，绿光瞬息没入夏木染法杖中，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个声音：「不如你我假意战一场，最后你我都精神力耗尽昏迷，如何？尼塔利亚那边为了劝你施展黑暗魔法，应该答应给了你不少好处吧，我这边也是因为霍拉穆国王给得实在太多了，你我实力相当，杀起来必有伤亡，不如演一演，交个差？」


    看着眼前一脸孤高的魔法师，夏木染陷入沉思，实力相当吗？他现在拥有三道黑暗魔法了，可就算拥有三道黑暗魔法，他也不能保证一定是约瑟夫的对手，那才是个真正深不可测的黑暗魔法师。


    又一道绿光没入夏木染的法杖之中，赛文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把名利放在眼里，你之所以答应施展黑魔法，多半是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战士们死亡。现在你当众施展黑暗魔法，你已经是黑魔导的一员了，我该谢谢他们把你逼上了这条路，以后我不再孤单，因为有你哈哈哈哈……咳，你我两败俱伤毫无意义，不如想想以后，你真的想失去我这个朋友吗？」


    夏木染不说话。


    赛文说：「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假战……」


    夏木染说：「我同意。」


    赛文当场差点失态：「费洛，我果然没看错你，只有你才称得上我的对手！」


    夏木染直接施展【空间瞬移】回到原地。


    「费洛大人！您没事吧！」艾文斯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方才闪电肆掠此地，明显冲着费洛而去，同时也在收割生命，但费洛突然消失，那道可怖的闪电笔直地朝着对面战场而去，等到闪电消弭没多久，费洛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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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撤退，接下来是我与赛文的对战。」


    【卜思雅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顾安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邵琴请求添加您位好友。】


    ……


    【胡义思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夏木染在战场下方转了一圈，通讯列表跳出了好些玩家头像，其中有霍拉穆的骑士或士兵，也有尼塔利亚的骑士或士兵，甚至还有魔法师。


    但尼塔利亚这边的魔法师中，并没有玩家，他救人的时候亲自试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霍拉穆那边的玩家也拿出了治癒药水给士兵们治疗，其中也有和夏木染一个牌子的。毕竟倒卖药剂确实赚钱，在这个副本里支线任务直接向所有玩家公开，所有玩家都知道了赚十万金币的任务，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赚这么多金币。


    但消息传到尼塔利亚这边，他们只觉得是对面的人窃取了他们的情报，復刻了费洛的药剂。


    这么自圆其说，对夏木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第二个支线任务的可贵之处。


    攻下默克沃城，这不就是让尼塔利亚胜出，霍拉穆战败吗，不只战败，还要失去两座城池，因为兰斯城位于两国交接，默克沃在兰斯城后面。


    想到这里，夏木染挨个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给全部的三百八十二个新好友发过去同一个消息。


    「尼塔利亚这边的人不用担心，如果是霍拉穆的人，准备好逃离，等会的黑暗魔法威力不小。」


    可这时，聊天窗口却在疯狂闪烁。


    「夏木染！你跟木神什么关系！」


    「是同名吗？」


    「前排合影留恋。」


    「虽然知道木神不会玩这个游戏，但看到他的名字还是很惊喜。」


    「看在你和木神同名的份上，这场大战我就帮你好了。」


    「这把该不会我们能通关吧，无人医院通关的人是夏奇，现在通关的人是夏木染，都是夏家人。」


    「夏家人集合！夏家人威武！」


    夏木染设置了免打扰。而这时候，赛文结束了冗长的吟唱，漆黑的魔法光球沖天而起，它缓缓上升，就像苍穹之上洞穿了一个窟窿，等到黑洞足够巨大，其中激射出成百上千道黑光，光华精准地没入倒下的将士身上。


    死去的战士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无尽死气旋绕着他们，那些焦黑的尸体在得到了暗能量的助力后，扭曲的四肢被扳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战场，手中战矛挥舞，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亡灵魔法，死亡军团！」


    道格拉斯脸色发白，几乎所有魔法师下意识地看向夏木染。


    「又是暗魔法，这是暗魔法中的顶级魔法，一般的黑魔法根本奈何不了这些亡灵军团，寻常的攻击也没法让这些死去的人倒下，它们似乎可以无限復生。」


    不是来假的吗，难道他只是想让我掉以轻心？夏木染不敢懈怠，首先他并不知道赛文会哪些魔法，同样赛文也不知道他手里的黑魔法底牌，为了拿下第二个支线任务，他不介意把群星泯灭再施展一次，当然前提是其他两道魔法不起作用。


    艾文斯神情严肃，现在撤退也来不及了，纵着亡灵军团杀进萨迪曼城，萨迪曼的居民会遭到灭顶之灾，因为亡灵不同于生灵，它会一直杀戮，直到黑暗能量耗尽为止。


    赛文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黑魔导，实力令人望而生畏。


    夏木染缓缓蹲下，将手中法杖尖端轻轻杵地，他的身体一跃九米，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轻稳地落地，身上法袍随风而动。


    【撑杆跳】，体能值-10。


    原来法杖还能这么用，他一定要搞一根。


    夏木染看着逼近的亡灵大军，抬起法杖，轻声说：「落日黄昏。」


    第30章 万物有灵：尖帽斗篷


    这第二种黑暗魔法，他没施展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约瑟夫写给他的信上说，这个黑暗魔法威力巨大，能让黑暗力量加剧，并让死亡生灵为其所用。


    也正是想到「死亡生灵」，他才决定施展这个魔法。


    如果没什么用，他就动用五十精神值再施展一次群星泯灭……


    面向死气森然的亡灵军团，夏木染魔杖发光，在地面之上划了一条线。


    【精神值-60】


    居然比群星湮灭还要更耗魔力。


    地面出现一道光线，似有无形的屏障拔地而起，天色迅速昏暗，暗色的风缓缓刮过血染的土地，奔袭而来的亡灵军团逐渐停下动作，然后茫然地仰起脖子，吸收着天地间的黑暗元素。


    赛文继续吟唱死亡军团咒语，但咒语与亡灵间的联繫似乎断了，他远远望着静止不动的亡灵军团，破口大骂：「怎么不动了，快冲上去啊，你们这群废物，费洛你又干了什么！」


    夏木染魔杖向前一指。


    亡灵军团纷纷调转方向，撒丫子朝着霍拉穆阵营方向奔袭而去，手中长矛笔直向前。


    霍拉穆的将领都不明所以，还在问赛文：「他们怎么回来了？」


    赛文说：「赶紧撤！撤！这群愚蠢的亡灵！」


    几乎不等他开口，阵型已然大乱，士兵们仓皇逃窜，他们后方是峡谷，逃得最快的那波人多半是玩家，剩下的士兵们本想顽抗，可千位亡灵大军冲杀而至，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血洗了近半数的霍拉穆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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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不出所料，看来一次加100已经是这个副本里能加的极限。


    【获得技能：落日余晖】


    【优点：只需要消耗20点精神值，就能施展「落日黄昏」的简单版「落日余晖」，能操控十名以下的亡灵为你战斗。】


    【缺点：你需要一根高级魔杖。】


    【当前生命值：257】


    【当前体能值：300】


    【当前精神值：340】


    「您获得了大量铜币，是否将铜币兑换成银币？」


    「您获得了大量银币，是否将银币兑换成金币？」


    夏木染点了：「是。」


    【财富积累：7711金币54银币70铜币】


    夏木染算了下，也就是说他刚才那一招，算起来才杀了好几百人，最后得了两百一十枚金币。


    也就是说靠杀玩家，要想赚到十万金币，十分不现实。


    施展了落日黄昏后，夏木染身体晃悠了下，他的肤色越发苍白，眼窝微微发黑，显得有些病态羸弱，但他整个人的气场变得阴郁深沉，让人心生畏惧。


    「追击！」艾文斯看准时机，举剑吶喊。


    全盛的尼塔利亚军队冲击了兰斯大峡谷，在经歷了三个小时的鏖战之后，艾文斯率领尼塔利亚大军，攻进兰斯城，一举拿下了兰斯城。


    连续释放两大黑魔法，还依旧精神地站着的夏木染，给众魔法师心中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但凡学魔法的都知道，越是强大的魔法，消耗的魔力越大，他们安放在霍拉穆军队里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赛文在连续施展两次暗魔法之后，倒下后昏迷了整整三日。


    而费洛竟然能连续施展两大黑暗魔法，事后平安无事地回到住处，甚至还阅读魔法捲轴到了深夜，之后三餐按时吃，半点精神萎靡不振的迹象都没有。


    此次大战让所有魔法师们明白，费洛果然早早开始学习黑魔法，而且还收录了不只一个强大至极的黑魔法，他或许就等着这个机会把它施展出来，先前和他们谈条件可能都只是做做样子。


    没想到所谓善良仁义慷慨的费洛大魔导，竟是一个如此心思深沉而且沉迷黑魔法的人，而且他的强大超乎想像，谁也不知道激怒他会是什么后果，因此没人敢当面触他眉头，就连一向话多的道格拉斯也收敛了起来，不再跟他言语相向。


    这一战之后，费洛成了英雄，却是人人畏惧避之唯恐不及的英雄。


    战争的胜利指望这位大魔导师，因此莫撒伯爵和艾文斯都对他尊敬有加。


    但原本尊敬景仰他的魔法师旧友，都开始排斥和避讳他，这种微妙的转变在战争之初并不明显，随着战争持续了两场之后，夏木染就看到吃饭时看到他就绕道的魔法师，以及魔法师们私下厌恶唾弃的目光。


    不过士兵们对他的态度还挺好。毕竟他的治癒药剂勾兑之后，仍然对疗伤有奇效，被药剂治疗过的士兵都打从心底里爱戴他。


    这些夏木染都无所谓，尼塔利亚军队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兰斯城已经在他们手中，算算时间，国王承诺对他的奖励应该也应该到了。


    胜战之后的第五日，莫撒伯爵亲自接见了夏木染。


    夏木染浑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头上带着黑色兜帽，大概是施展了黑暗魔法的副作用，他现在有点畏光。


    一番寒暄之后，莫撒伯爵送上了夏木染想要的东西：「这是五十万金票。」


    夏木染眉头微微一皱。


    莫撒伯爵背嵴一凉，自从施展黑暗魔法之后，这位仁慈温和的大魔导师气质变了许多，有时候会让人不寒而慄，他立刻道：「等大战结束，还有五十万金币的奖赏，以及陛下许诺您的伯爵身份。」


    夏木染接过金票。


    【财富积累：507711金币54银币70铜币】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赚到十万金币」已完成】


    【奖励精神值+100，体能值+100，生命值+10，金币+100】


    【当前生命值：267】


    【当前体能值：400】


    【当前精神值：440】


    【奖励道具：尖帽斗篷】


    【品质：高级】


    【优点：能抵挡高级魔法攻击和中级及以下的物理攻击。】


    【缺点：破了不能復原，脏了需要手洗。】


    言简意赅，夏木染都想直接换上了，他十分恭敬地行礼，语气却不冷不热：「替我感谢尊敬的陛下，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光。」


    送走夏木染，莫撒伯爵莫名心悸，他找了张椅子缓缓坐下，久久不发一语，以费洛的强势，只要他能源源不断地释放黑魔法，这场战斗有很大赢的可能。


    可赢了以后，陛下真的要赐他封地，给予伯爵爵位吗。


    一个黑魔法师伯爵……


    夏木染回去后就换上了法师长袍，自己原先的法袍搭在手腕上，愉快地招摇过市，回到住处，乌尔远远地看到他，表情略奇怪，悄声说：「费洛大人怎么穿的是低阶斗篷，原先的法袍损坏了？」


    阿碰就在那群人中间。夏木染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他一脸阴沉地从众人身边经过。回到住处，夏木染抓住自己原先的魔法师长袍。


    当他认真想要查看的时候，视界中出现了物品信息。


    【装备：不死火鸟法袍（不可带出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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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质：传说】


    【优点：传说中不死火鸟的羽毛编制而成，能抵挡传说级魔法的攻击，高级兵器的穿刺，耐磨抗寒，经久耐用，水火不侵。给它一个机会，它能庇护你一生。】


    【缺点：夏天穿会有点热。】


    夏木染：「……」


    现在是深秋，穿上它刚刚好。


    夏木染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身上这件才得的装备收了起来，重新披上这件传说法袍，并爱惜地摸了摸。


    人人迴避着他，夏木染乐得没人叨扰，干脆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起来。


    霍拉穆王国的军队兵败如山倒，退守默克沃的途中，遭到了艾文斯带领的骑士团的突袭，节节败退，而艾文斯屡战屡胜，尼塔利亚王国声势沸腾。


    那些小战，不劳夏木染出手，他依旧十分悠闲地採买魔药材料，试图制备真正有用的魔药，也不知是不是他真有这方面的天分，还是初级魔药极其容易入门，经过几日的鼓捣，竟然真被他弄出了一种药剂。


    在这个世界，它属于魔力恢復药剂，但因为是他配制出来的，夏木染用游戏面板检测了下，名字都给它换了，出来的效果令他十分惊喜。


    【名称：我很着急】


    【用途：技能冷却时间缩短十五分钟。】


    夏木染只觉这玩意瞌睡送枕头，他不少技能冷却时间都是三十分钟，比如百分百躲避攻击的后空翻、三分钟的健步如飞，冷却时间就是三十分钟；如果缩短三十分钟，意味着能够连续施展，要求仅仅是灌下两瓶【我很着急】。而刀枪不入和撑杆跳的冷却时间才三分钟，一瓶分五次喝就足够了，不过刀枪不入最多只能抵挡中级攻击，和尖帽斗篷防御力差不多。


    夏木染直接找上莫撒伯爵，全城收购制备【我很着急】的乌兰草，玫林叶，紫财草等十八种魔药材料。


    一份魔药材料价值186金币，夏木染直接收购了全城的份。


    五十多万金币，收购了两千七百份魔药，最后剩余五千一百一十金币。


    一时间，费洛魔法师精神透支严重，魔能损耗过多，身体每况愈下甚至生命垂危的消息在两国之间传递开来，一国欢喜一国忧。


    国王陛下亲自派人前来慰问，甚至连约瑟夫都给他寄来信件表示关怀。


    但夏木染的精神确实低糜，周身的空气都带着阴冷感，手脸白得就像死人皮肤，看的人触目惊心，敢同他靠近的人是极少数，都是带着命令不得不跟这位曾经闻名遐迩的魔导师交流。


    夏木染无所谓地一头扎进魔药房，没日没夜地配置【我很着急】，觉得疲惫了就喝【精神药剂】，反正在游戏里这么长时间，在外面不过一晚上。


    在此期间，夏木染在商城购买了两百份治癒药剂，卖给了骑士团团长艾文斯，得了两万金币。


    就在夏木染又打算收购魔药材料的时候，不知为何城内所有他需要的魔药都被抢购一空，似乎有不想他身体恢復的人或者势力在暗中搞鬼。


    不过他手头已经有两千多份魔药材料了，等副本结束了，可以在游戏空间配制魔药，现在已经完成的四百七十五份【我很着急】已经够用了，夏木染开始期待战争的到来。


    兰斯城被攻占的消息传到霍拉穆王都，整个霍拉穆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群情激愤，势要夺回兰斯城，以繁华闻名的瓦尔行省在内的等数大行省派兵支援默克沃。


    五十万军队驻扎在默克沃边上的莫罗河畔，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又是刷高光的时候了。夏木染身披黑色斗篷，踩着一团死气，走出人群。


    施展了黑暗魔法后，他的身体日渐虚弱，脚踩在地面上，会有漆黑的雾气蔓延，其他魔法师都对他避而远之，夏木染一脸阴郁地往前走。


    士兵们纷纷让道，骑士们勒马让行。


    第31章 万物有灵：血月降临


    战地位于沃卡平原，这里是古战场，自古以来每次战争，此地都不能倖免。此地也被称作将士的埋骨地，只是都被泥土填平，这之中也有魔法师的功劳，毕竟尸骸暴尸荒野不够美观，会吓到过往商客。


    夏木染戴着黑手套，立于阵列前方。


    对面跟他说了要打假战的赛文，面色凝重，风吹乱了他半长的灰发，带来些许阴冷的气息。


    「费洛！你当真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已经成为一具只知道杀戮的工具了吗！」


    夏木染微微一笑，他气质阴郁，但他的声调却透着优雅：「这是你走过的旧路吗？」


    赛文一顿：「费洛你……你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夏木染说：「不必耽误时间，你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赛文心头一紧，他侧头对着将领说着什么，然后站直了，说：「我今日不打算出战，还请你也不要出战，不过若你执意要身先士卒，我自然也会奉陪到底，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耗尽自己性命，只为一场必败的战役。」


    夏木染：「什么意思？」


    「你的身体不太好了吧。」


    赛文说这个的时候暗自庆幸，幸好他施展的是暗魔法，而不是献祭身体的黑暗魔法，现在费洛伤的比他重，如果勉强自己的身体再施展顶级黑暗魔法，可能会在施术途中暴毙身亡。


    夏木染说：「赢这场战斗，绰绰有余。」


    赛文不屑：「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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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文见他的穿着就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好，向来只有生命流逝过多的黑魔导才会畏光，费洛为了施展那些黑暗魔法，必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夏木染看了下后台。


    【剩余精神值：440】


    呵。他伸出手臂，右手捏着传说级暗红法杖，犹如指挥乐曲一般，默念艰涩的咒语。


    无形之中，似有弦乐在奏响。


    天色瞬间昏暗，太阳隐于乌云之中，一轮血月悬于天穹之上。


    那轮圆月逐渐放大，像是无尽星空中的月亮在向着大地靠近，地面之上蒙上一层血般的光芒，怪异的戳动声传入两边战士们耳中，广袤的平原上，一个个骨手钻出地面，岁月斑斑的枯骨破土而出。


    夏木染嘴唇微启：「血月降临。」


    黑暗魔法，精神值秒空80。


    这最后一道黑暗魔法，竟然是三道魔法中最强的。


    夏木染心脏狂跳，但在众人看来，他的脸色苍白胜雪，眼里也透着一些邪性和阴森，越发让人不敢离他太近。


    狂风将他的斗篷吹得鼓胀，这位传奇魔法师站在人群前方，宛如执掌死亡的死神，在他的号召下，地下深处的枯骨相继钻出，踉踉跄跄地朝着对面战阵而去。


    赛文见那骷髅晃晃悠悠，手里连个兵器都没有，嗤笑了声，说：「费洛，你也不过如此，看这阵仗还以为多了不起的黑魔法，原来就这啊。」


    「有劳你把这些亡者唤醒，我就拿走了。」


    赛文废话完，高傲地抬起法杖，念动咒语。


    夏木染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见他身前突然出现宛如窟窿般的黑球，千道黑光齐发，这魔法很是眼熟。


    不出意外应该是死亡军团。


    「死亡军团。」赛文最后喊出声。


    夏木染对这个魔法感到很是好奇，能操控上千亡灵，相比而言他的落日余晖只能操控十道以下，不太够看。


    上千道黑芒没入復活的骷髅身上。


    骷髅依旧在扭曲变形，扳正骸骨，朝着霍拉穆的大军逼近。


    赛文脸色苍白，不可思议：「我的死亡军团怎么会无效，你这魔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约瑟夫翻山越岭找到的古老魔法，夏木染不由怀疑约瑟夫的实力，如果这些魔法对方都会，那对方的形貌怎么半点不像黑魔法师呢。难不成他自己没学？如果真是如此，无疑是好消息。


    但夏木染也不能保证，万一对方境界更高，魔法实力更强，所以能保持原有的样貌，丝毫不受黑魔法侵蚀的影响。


    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受黑魔法影响，夏木染觉得好像并没有，但不能说这具身体就跟他的精神一样健康，至少他现在畏光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命不久矣，那在死去之前他要拿到足够的报偿才行。


    在血月的照耀下，无数骷髅从地里翻起，浩浩荡荡地朝着霍拉穆军队而去。


    赛文施展魔法抵挡，但寻常的高级魔法，只能瓦解有限的几具骷髅，最令人绝望的是，死去的骷髅还能再生，那些破碎一地的骸骨还能相互聚拢，起身继续再战。


    相比于死亡军团那数量有限的亡灵大军，这个黑魔法的亡灵大军数量几乎没有上限，这无疑也是顶级黑魔法。


    「费洛你……」赛文眼里露出复杂的光。


    「为了帝国，你竟然真能做到这一步，损耗自己至此，你不要命了吗！」


    夏木染只觉自己好像又消瘦了许多，手腕上的肉明显缩水，但骸骨本身就挺美，他无所谓其他，在那儿翻看自己的奖励。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不出所料，看来一次加100已经是这个副本里能加的极限。


    【获得装备：费洛的闲置魔杖】


    【品质：中级（可升级）】


    【优点：它是大魔导师费洛学习魔法期间，仅仅使用过一次的魔杖，一直放在角落处积灰。尽管被主人束之高阁，但它依旧有它的长处。这根由凤华木制作而成的魔杖，有一股淡淡的木香，歷久弥新，可用它来施展中级魔法。】


    【缺点：中级装备具有的一切缺点，它都有，比如不够坚固，高级利器就能弄断它，不能防火，中级以上火焰就能使之燃烧等等，你还想知道什么？】


    中级魔杖，他的技能中有两个魔法，一个是普通魔法点火术，还有一个是高级魔法落日余晖，而这根魔杖只能施展前者，夏木染有点失望。


    但想到这魔杖可升级，以后会有机会，他就回归到收穫的欣喜中了。


    【当前生命值：367】


    【当前体能值：500】


    【当前精神值：460】


    【财富积累：20110金币54银币70铜币】


    【高光时刻：4（可查看）】


    夏木染精神高涨，也有些紧张，他生怕约瑟夫已经对他夫人下手，系统提示游戏失败，直接登出游戏，以至于前功尽弃。


    已经有四个高光了，距离被剪辑成电影，还差最后一个。


    夏木染以前对这个并不热衷，但他只想洛琉音赚钱，他需要再出一部电影。


    只是夏木染觉得他上个电影爆，主要是因为通关了，对无解游戏通关方法感到好奇的全球无解游戏玩家们，或许都有兴趣去观看一个无聊的通关电影，这个副本也是一样。如果通不了关，电影的票房不高，那就不谈收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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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更好地通关，继血月降临之后，夏木染又耗费了60精神值，施展了落日黄昏。


    黑暗能量给骷髅大军增加了力量，全体尼塔利亚的军队目睹这场无可复制的战况。


    和预想得一样，这次落日黄昏并没有高光，不过画面应该还是挺震撼的，夏木染想。


    施展了第四次黑暗魔法后，夏木染身体踉跄了一步，一股热流顺着鼻腔淌了出来，夏木染用手摸了下，一手的血。


    夏木染在商城花500金币购买了五瓶生命药剂和五瓶精神药剂，灌下去后感觉好些了。


    而旁边的魔法师和骑士们，见到他流血的一幕，目光都透着怜悯，但骨子里依旧是对黑暗魔法师的畏惧。


    战斗持续了三个小时，骷髅大军只在血月中吸收了半个小时的力量，就拥有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战斗时间，骷髅大军完成使命后，尼塔利亚的军队沖向对面残军之中。


    一边倒的厮杀持续了一个小时，无论赛文等魔法师如何施展魔法，霍拉穆的士兵连连溃败。


    在施展了落日黄昏后，夏木染就没有再施展魔法，对抗赛文等魔法师的重任，落在了尼塔利亚这边剩下的二十多位魔法师身上。


    战况极为激烈，战场上光与影在交织，暗云汇聚，狂风卷积，夏木染落在军队的后方，慢悠悠地前行。他的随从奥拉骑着骏马，拉着战车，夏木染很难受了，他干脆坐了下来，又给自己灌了五瓶生命药剂。


    霍拉穆军队节节败退，退守兰斯城，尼塔利亚大获全胜，军队一直厮杀到了默克沃城底下。


    道格拉斯等魔法师布阵，全力施展魔法，轰开了城门。


    夏木染在车上，远远地观战。


    直到霍拉穆军队将领死去，士兵溃散或投降，尼塔利亚的军队挺进默克沃城。


    夏木染终于从战车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袍，拾掇干净了自己，昂起下巴，稍稍拉开帽檐，露出捲曲的褐色头髮，苍白的脸迎着日光，头顶是古老宏伟的默克沃城大门。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二「攻下默克沃城」已完成。】


    夏木染维持着优雅和端庄，从战车上下来，周围的士兵都在欢唿，都在激动地吶喊。


    第32章 万物有灵：「老友」决裂


    【奖励精神值+100，体能值+100，生命值+10，金币+100】


    【当前生命值：377】


    【当前体能值：600】


    【当前精神值：500】


    【财富积累：19360金币54银币70铜币】


    【奖励道具：传奇舞者的踢踏舞鞋】


    【品质：高级】


    【优点：穿上后既能像普通的鞋子一样走路，也能走出残影，行动速度是原有的十倍。能和技能叠加使用。不会因为人物死亡而掉落。】


    【缺点：走路会有响声。】


    又是个极品逃跑装备，夏木染身上穿的是传说级魔法师长袍，但脚上的鞋子仍是普通款，魔法师出了名的擅长远攻，不擅长近战，他这身防御力不俗的袍子已经算不错了，如果再多一双提速的鞋子，配上他的【健步如飞】，攻击很难追上他……夏木染直接换上了，反正人物死亡不担心装备掉落。


    尼塔利亚大军一举夺下霍拉穆两大主城，惊动了各国，霍拉穆大肆邀请各国有名的魔法师，其中甚至包括常年居于黑暗中臭名昭着的黑魔导，调动足够的军资，准备进行大反攻。但享誉在外的大魔导师费洛投身黑暗阵营，吸引了更多的追随者，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使徒们，向着夏木染抛来投诚信，尼塔利亚军队的战力越发强盛。


    霍拉穆王国终究是败了。


    尼塔利亚过往决定与霍拉穆进行和谈，让对方以赔款来结束这场绝对不可能获胜的战役。


    而这时候，夏木染在默克沃城接受来自尼塔利亚国王陛下的封赏。


    除了事先说好的五十万金币的赏赐，还有默克沃城的封赏。


    这座古城原来是霍拉穆王国所有，在这一战中成了尼塔利亚的一部分，而且位于两国交战处，今后肯定不少纷争。


    其他魔法师们对此心知肚明。所以这块封地封得并没什么诚意，这份嘉奖真要说起来，还是那可笑的五十万金币更实际一些。


    堂堂费洛大魔导，为了区区一百万金币，投身了黑暗阵营……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怕是要令整个魔法师公会耻笑了。


    众魔法师看夏木染的目光带着明目张胆的揶揄和嘲弄。


    默克沃城已经在夏木染名下，但所有人更心动的伯爵爵位的授封，则需等到回了尼塔利亚帝国王宫，在群臣的见证下进行。在得到伯爵爵位授予之前，默克沃城也不完全属于费洛黑魔导，因为没有爵位的城主，根本称不上城主。


    夏木染能预感到，回了王宫，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毕竟飞鸟尽，良弓藏……再者，自古以来没有黑暗魔法师担任伯爵的先例，更没有给黑暗魔法师封地的先例，一旦陛下这么做了，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接受了黑暗魔法师的存在，背叛了光明女神，全世界的魔法师公会都会起来反抗，这是尼塔利亚臣民绝对不会乐意见到的……


    【支线任务三已刷新：去尼塔利亚帝国首都接受封赏后存活。（仅限于你）】


    夏木染：「……」


    刀口上跳舞是吧。


    「默克沃啊。」回到眼前，夏木染对这个封地却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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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山庄就在默克沃境内。」


    庄严封闭的议会厅，艾文斯和莫撒伯爵站在沙盘前，这两位对夏木染的态度还算亲和，主要是这位尊贵的大魔导师走到今日这一步，是他们亲手促成的，而这位魔导师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两位将领心知肚明，尊敬是发自内心，尽管眼前的费洛大魔导师精神和身体饱受摧残，肤色苍白，见不得光，而且时常咳嗽，有时候甚至能咳出血来。


    夏木染画了个区域：「我要这片区域内的所有庄园。」


    莫撒伯爵说：「这片区域内只有一个山庄。」


    夏木染说：「哦？」


    艾文斯说：「是风暴山庄。」


    夏木染说：「怎么样我才能拥有这处庄园？」


    莫撒伯爵说：「杀了庄园主。」


    夏木染沉默，国王陛下要除掉他这位黑暗魔导师，总得有个由头，他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杀戮就是个不错的由头，若是国王陛下要给默克沃城的人一个交代，那这个罪名足够让他死一次了。


    夏木染说：「这真是难办了。」


    奥拉进来说：「费洛大人，国王陛下要见您，是为了封赏的事，您是要今日启程吗，还是明日？」


    这位随从算是从始至终对他忠诚的人。该说不愧是骑士吗。


    只是不知道他声名扫地，乃至被赐死，这位骑士的命运会怎么样。应该不会被他牵连吧。


    夏木染说：「明天吧，我要休息一下。」


    回到住处，夏木染看了眼自己的余额。


    【财富积累：519360金币54银币70铜币】


    既然这些人已经跟他貌合神离了，再採集魔药也不现实，再说两千七百瓶也不少了……夏木染回归眼下，高光时刻还差一个，他是回皇宫接受封赏刷高光呢，还是去风暴山庄通关副本？


    夏木染思考了两秒，就用尖帽斗篷裹住自己，施展空间瞬移，来到城镇边沿，坐上去往风暴山庄的列车。


    在下午三点左右，他抵达了风暴山庄所在的平原，然后用空间瞬移来到了风暴山庄外，换上了不死火鸟法袍。


    「我到风暴山庄门口了。」夏木染按响门铃，并给管栎发去消息。


    「夏木染，那是你！我看到你了！」管栎直接给夏木染髮来消息，之前战斗的过程中，他也发来过消息，但夏木染太忙，所以没回过。


    「是我。」夏木染说，「你还在庄园内？」


    管栎说：「我在屋子里。」


    「索玛还好吗？」


    「她还活着，但还是被绑在地下室里，已经被断水断食好几天了，我看约瑟夫想饿死她！」管栎说，「我给她送了点水汽过去，也不知道之后会是谁入主她的身体。」


    「费洛！」约瑟夫亲自出门迎接，「我的朋友！」


    门开了，夏木染被热情的约瑟夫紧紧抱住：「你写信说你会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伟大的费洛大魔导师，赢得了一场漂亮的战役后，竟然要来看我了！」


    夏木染说：「多亏了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收集的黑暗咒语，我可能也赢不了这场战役。」


    约瑟夫请他进屋坐，亲自给他泡了红茶，说：「这都是你，只有你能创造奇蹟。我收集的魔咒，我自己都没能尝试，甚至不知道是否正确。而你，伟大的费洛魔导师，竟然能施展出来！作为您庸碌的朋友，我为此感到羞愧。」


    夏木染说：「怎么不见索玛？」


    约瑟夫面不改色：「她去了她外祖母家，近几日都不会回来。」


    夏木染说：「那真是不巧。」


    约瑟夫说：「我想好要用最好的礼仪接待你，我想请你在这儿多住几天，不知道你接下来可有时间，我有好多魔法上的问题想要与你探讨……」


    夏木染面无表情地说：「我明日要去尼塔利亚皇宫，接受默克沃城封地和伯爵爵位的封赏。」


    约瑟夫大喜道：「真是恭喜！」


    夏木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时刻都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机会，终于，约瑟夫转过身。


    夏木染唿吸一凝，一小叠扑克牌甩手而出，朝着约瑟夫的脖颈、后心、腿脚而去。


    只要这一击得手，就不用跟魔法师正面抗衡了！


    约瑟夫分明背对着他，却像是早在防备着他一般，机警地侧过身，刺啦一声，身上的衣服被割破了好几道豁口。夏木染施展暗器的能力毕竟不高，不是所有扑克牌都命中了，而且一次性出手过多，分散了单张扑克牌的力量，夏木染再次甩出四张扑克牌，约瑟夫扑向沙发。


    「费洛，为什么……」


    夏木染怒不可遏：「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将死的境地，我不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


    约瑟夫看清他身上聚集的死气，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仍是不敢相信费洛竟会这样对他：「是你向我求助的，我只有黑魔法可以助你！」


    夏木染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正把他夫人绑在地牢里试图杀死，他没理由对这人心软。


    「点火术。」夏木染一边用扑克牌限制约瑟夫的行动，左手拿起法杖，施展中级点火术。


    【精神值-10】


    一道炽热的火球出现在客厅之中，朝着约瑟夫飞去。那火球竟然有脸盆那么大，散发着滚烫的温度，几乎能将皮肤融化，就像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黄昏时的太阳，并不刺眼，却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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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快速念动咒语，身形直接消失。


    高级魔法空间瞬移，这个傢伙竟然也会！


    夏木染突然浑身汗毛倒数，他勐地侧身避开，一把小刀划过他面门，刺入壁炉之中。


    夏木染回过头，约瑟夫手中多了一根黑色魔杖，神情冷峻。


    与此同时，一道比火球更大的水球凭空出现，正对上火球，白色水汽蒸腾，所有的水变成蒸汽，火球都没有熄灭。


    可见约瑟夫是用初级水系魔法，而他的点火术是中级。


    约瑟夫抬手一划，一道冰锥出现在火球之中。


    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而坚冰也在飞速融化。


    施展了这道魔法，约瑟夫的脸色稍微白了一些。


    「费洛，是愤怒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才会对我出手的吗！你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之所以发挥不出来，是你知道这不该怪我！你只是想找个发泄口，而我就是那个人选。可是费洛，我对你的敬重与钦佩发自真心，我深刻地同情你的遭遇，你不要再苛责你自己，也不要再伤害你真诚的友人了！」


    何等感人的挚友情，夏木染清空了手里的扑克牌，把约瑟夫逼到了角落，约瑟夫挥动魔杖，三张朝着他面门而来的扑克牌变成了三道火焰，火焰将纸牌焚烧成灰。


    夏木染心痛了下，当扑克牌都甩出去后，他心念一动，剩下的扑克牌自动归位。只剩下四十六张了，先前他的纸牌暗器，只在约瑟夫身上留下了几道皮外伤，这人的防御力不怎么样，但反应出奇的高，扑克牌没有割到要害，只在手臂、大腿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饶是如此，这也让约瑟夫的行动稍微迟钝了些。夏木染不惜以摧毁屋内摆件为代价，倾一切方法杀向约瑟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屋里的女佣，女佣们瑟缩在走廊上。


    嘭地一声响，继而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约瑟夫破窗而出。


    夏木染也紧跟了出去，他心道：「落日余晖。」


    这个完成支线后奖励的魔法技能，乃是黑暗魔法落日黄昏的缩减版，高级魔法，需要高级魔杖才能施展，费洛的魔杖够用了，它不需要念动咒语，直接瞬发。


    约瑟夫脸色大变：「落日黄昏？」


    方圆千米内的光影昏暗，黑暗能量渗透到地面之下。


    起初没有什么动静，眼前依旧是修建得极为美观的草木花卉，夏木染心里也犯嘀咕，如果这座庄园并没有死过人，那他这招根本召唤不出东西来。


    可就在这时，一根骨掌从两人中间的地面上钻了出来。


    第33章 万物有灵：奇怪的索玛


    约瑟夫深唿吸，愤慨道：「费洛，你竟然用我给你的落日黄昏来对付我！」


    夏木染眸光森冷，费力地咳嗽出声。


    骷髅钻出地面，约瑟夫下意识逃窜，夏木染直接瞬发五大火球。


    「魔法瞬发，不愧是你。」约瑟夫动用魔杖旋绕了下自己，身形一闪。


    夏木染警惕着周围，只听到声音出现在城堡上方：「但你杀不了我，我给你的魔法，我自己都会。」


    「但你不会施展它，」夏木染怒吼道，「因为你不会想变成我这样！」


    约瑟夫端坐在屋顶之上，说：「不管怎么样，尼塔利亚赢了不是吗。」


    夏木染动用魔法空间瞬移，来到屋顶之上，约瑟夫身形再闪，落在树塔上方，夏木染直接甩出暗器扑克牌，约瑟夫再次动用空间瞬移魔法，消失在树梢上，站在了门廊上方。


    他几乎脚不沾土地，因为就这么点时间，十具骷髅骸骨从地下翻了出来。


    夏木染再次施展落日余晖，又有十具骷髅从地下翻起。


    他有预感，如果他继续耗费精神力施展下去，这个庄园下面埋藏的骸骨可能还会有，而且还不少！


    约瑟夫的脸色变得沉静，眸光格外幽深。


    「这些死去的人，是你干的吗？」夏木染说。


    「你在战场上杀的人可远远不止这些。」


    夏木染站在屋檐上方，手中扑克牌如利刃，他施展的次数越多，越觉得得心应手，这招适合远攻，魔法师的技能同样是远攻型。


    约瑟夫不敢再站在距离地面矮的地方，那他可选择的攻击方式就少了许多。


    夏木染丢尽了所有扑克牌，他记得扑克牌的位置，直接意念回收，他站在至高处，底下闪现的约瑟夫尽收眼底。


    在约瑟夫落脚的地方，夏木染瞬发点火术或者动用扑克牌，约瑟夫的魔能消耗得厉害，脸色白了许多，眼神也变得锐利：「看来你是真想杀我啊。」


    夏木染说：「我找你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更好的光明魔法或者暗魔法，而你给了我黑暗，为了帝国，我不得不动用它，你让我走到这一步，也是你让我最终只能在唾弃中死去，你让我的灵魂永堕黑暗，我绝不会让你这个精通如此黑暗魔法的人活在世上！」


    约瑟夫说：「既然如此，那就决斗吧。」


    夏木染心头紧绷，但脑中飞快想到，他现在身上穿的是传说级防御力的不死火鸟法袍，脚上是传奇舞者的踢踏舞鞋，动用健步如飞就能拥有极快的闪身速度，地上二十具骷髅听他使唤，还有点火术和落日余晖能瞬发……只要赶在精神值和体能值耗尽之前，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他就能取胜！


    这人太难战胜了！


    夏木染在飞快思索战胜之法，而庭院里所有的玩家都沸腾了，他们同时发现自己列表中除了花草树木之外，多了个人的头像，这个头像里的人现在正在和庄园的人进行战斗，那魔法飞弹、走地骷髅，切枝断叶的扑克牌，这分明就是个玩家！绝对是少见的高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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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莫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方悦宁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吴华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


    【王灿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由于夏木染设置了免打扰，这些好友申请并没有闪现在他视界之中，再说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分神。


    夏木染动用【后空翻】躲开了水箭攻击，同时一个点火术，炽热的火球出现在了约瑟夫身上，后者迅速动用空间瞬移闪开，但身上衣袍被火焰燎到，燃起些许火焰，约瑟夫给自己用了个水球术，浇灭了部分火焰。一只骷髅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阴森的寒气几乎冻僵了约瑟夫的半边身体，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落日黄昏……但这骷髅的攻击力……」


    夏木染直接对站在一起的三具骷髅施展空间瞬移。


    三具骷髅出现在约瑟夫身上，一个扣住他的肩膀，一个抱住他的大腿，一个去咬他的脖子。


    约瑟夫一脸嫌恶，又兀自惊悚，他一咬牙，再次施展空间瞬移，原地消失，闪身在半空中，像是下定决心。


    那一瞬间，夏木染觉得周围流动的空气都阴冷了下来，风消失了，天地寂静。


    【您的好友管栎已下线。】


    一只只漆黑的乌鸦从不知何处飞来，停歇在枝头、屋顶，血红的三眼死死盯着夏木染，以及底下肆掠的骷髅。


    夏木染背嵴发凉，他动用火球术，试图将约瑟夫吞没，试图阻止他念动咒语，但约瑟夫见他抬起魔杖，就飞速瞬移，火球在半空中如烟花绽放，却无法触及他的半片衣角。


    天色越发昏暗，天穹出现瘆人的赤红血光，在黑色的暗云下显得极为压抑。


    成百上千只血鸦停歇在偌大的庄园中，猩红的眼睛让人不安，刺耳的叫声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


    原本躁动的花草树木玩家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都莫名感到心悸。


    如果夏木染再看不出来这是黑暗魔法，那他就太失败了，那股冰寒彻骨的黑暗气息，他隔着不死火鸟法袍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最后，约瑟夫唱出黑魔法的名字：「血鸦嘶鸣。」


    夏木染见他出现，又给他点了道火球术，他前不久学的初级魔法，一道耗费1点精神值。


    约瑟夫施展了黑暗魔法后，脸皮发皱如干尸，气血仿佛被抽干，他沙哑着嗓音说：「你施展了那么多次黑暗魔法，居然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我……」


    毕竟是大魔导师费洛的身体。夏木染飞出扑克牌，动用健步如飞来到他附近，一道点火术过去，夏木染以为这道也会击空。


    谁知，约瑟夫试图施展空间瞬移，但魔法莫名中断，他脸色大变，身体被火球包裹其中，皮肤迅速起了水泡。


    夏木染心脏狂跳，迅速补上了好几道点火术，约瑟夫仿佛身在烈焰海洋，他的身体在滚烫的火焰中逐渐变成焦尸，悽厉的惨叫声在刺耳的鸦叫下逐渐归于沉寂。


    【风暴山庄的主人之一已死去，恭喜默克沃城之主的您成为风暴山庄的新主人。】


    主线还没问完成，夏木染不敢掉以轻心。


    况且哪怕施法的人死了，黑暗魔法还在。


    上千只血鸦齐声嘶鸣。


    庄园里的绿意尽数被灰败取代，那些拥有生命力的花草树木，尽数枯萎衰败，眨眼之间，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十八具骷髅还在移动。


    夏木染用不死火鸟法袍裹住自己，飞快地向着地窖的方向奔去。


    血鸦在他身后追击，可怖的死亡嘶鸣在他脑后，沿途的猎狗都在嘶鸣中死去，夏木染在商城买了个最贵的主动降噪耳机，戴上后那嘶鸣并没有减弱，他动用健步如飞和踢踏舞鞋，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曾去过一次的地窖，体能值以极快的速度下降。


    【体能值-8】


    【体能值-2】


    ……


    夏木染掀开地牢入口的地窖，直接跳了进去。


    地窖里有硝石，点火会引起爆炸，夏木染看到被绑在凳子上的女主人索玛。


    他直接拿出扑克牌，割开了绳索，扶着气若游丝的索玛，给她灌了一瓶生命药剂，一瓶治癒药剂。


    正打算继续灌精神药剂的时候，索玛缓缓睁开了眼睛，祖母绿的眼睛里盛着雾气。


    夏木染说：「是这样的，我叫费洛，是默克沃城的城主，也是这座庄园的新主人，我想向您说明一下，我作为庄园主的身份是合理且合法的……」


    索玛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说：「夏……木染。」


    尖锐刺耳的鸦鸣之中，夏木染耳朵一阵轰鸣，他并没有听清索玛的话，也不知道索玛有没有听清他的。


    【高光时刻+1】


    【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获得道具：琼斯公爵的手杖】


    【品质：传说】


    【优点：精緻美观，坚不可摧，其上镶嵌了颗红宝石，棍身更是鎏金工艺，镶嵌绿宝石、黄钻和白钻，价值昂贵，乃是参加舞会、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缺点：这件手杖是琼斯公爵心爱的宝物，只是不慎遗失，他正在寻找此物，若是被琼斯公爵看见，你可能会失去这件宝物。】


    终于有个攻击武器了！夏木染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高光时刻：5（可查看）】


    接着是夏木染一直紧张的属性，在游戏过程中属性高不算什么，关键是能结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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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生命值：377】


    【当前体能值：534】


    【当前精神值：190】


    【财富积累：518925金币54银币70铜币】


    【恭喜玩家夏木染，主线任务已完成，您可现在登出游戏，领取奖励，也可继续游戏。】


    还有个支线没完成，夏木染纠结了下，因为现在属性还算可以，但如果继续支线三，去尼塔利亚皇宫授封之后存活，估计免不了大战，那他的属性会掉得很严重，最后的奖励不一定能给他补偿回来。


    但最后的奖励会有技能或道具。


    支线任务的奖励不错了。


    就在夏木染振作的时候，他看到鲜血从索玛的耳朵里流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的眼前也变成血红色，似乎眼睛被鲜血淌过。


    「反正随时都可以结束游戏。」


    夏木染拉住索玛的手，施展空间瞬移，离开了风暴庄园。


    「你还好吗？」他问。


    索玛定定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夏木染拿出四瓶生命药剂来，给了她两瓶：「喝吧，喝了会好受一点。」


    索玛喝下药剂，安静地站在一旁，说：「我该怎么称唿你？」


    夏木染说：「费洛吧。」


    索玛轻笑了下，说：「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夏木染说：「暂时远离风暴山庄，越远越好。」


    索玛很沉默，感觉哪里不对，夏木染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远离吗？」


    索玛说：「那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夏木染给两人施了下清洁魔法，坐上去往默克沃主城的列车。


    直到摆脱了血鸦嘶鸣的干扰，夏木染紧绷的身体才稍稍缓解，这时，他觉出了一些古怪。


    比如，他的好友页面，并没有索玛的头像。


    当然也可能他的好友页面实在太多了，索玛被淹没在了其中。


    但约瑟夫最后的黑魔法血鸦嘶鸣，让整个庄园的活物死去，后来加他好友的那些人头像都已经变灰了，按理说存活着的索玛的彩色头像应该很明显才对。


    过了会，夏木染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是玩家吗？加个好友吧。」


    索玛看着他，背靠着窗户，长发被风吹起，她的脸上并没有被关押后劫后余生之感，有的只是轻描淡写不当回事，她细长的眼睛斜看了夏木染一眼，将耳边的头髮撩到而后，说：「我们不是好友，不用加。」


    好歹我救了你！不至于这么高冷吧，姜江跟她一比都叫温柔了！夏木染算是明白，这人或许是高玩或者超玩，有道具或者技能隐藏了玩家信息，这才让别人搜索不到。


    第34章 万物有灵：授封爵位


    回到默克沃城，夏木染投身魔药房，继续配置魔药，他还有两千多份【我很着急】没有配置完，而且他也想试试能不能在最后配制出其他新奇的魔药来，毕竟若没意外，等他登出游戏，这个副本机会从无解游戏的选择里消失。


    夏木染将风暴庄园的女主人接来了默克沃主城，也打消了莫撒伯爵和艾文斯等人劝他杀主人得到庄园的想法，他高尚的行为，让后者们感到羞愧，同时为他的帝都之行感到担忧。


    晚餐时分，房间门被敲响。夏木染以为是叫他去吃饭的，就道：「进。」


    有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轻得有些优雅，径直走到他身边，并没有说话。


    夏木染侧过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索玛：「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或者稍微委婉点，你怎么没去吃晚餐？


    索玛问：「我听其他人说，你明天要去王宫接受封赏。」


    「对。」夏木染说。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夏木染心头一动，说：「你会魔法吗？」


    索玛沉吟片刻，点了下头：「我会。」


    夏木染说：「那你的魔杖……」


    索玛说：「不在身边，如果你愿意借我一根……」


    夏木染想到如果带上这位玩家，那么洛琉音的戏份在配角出场总时长的配比中就会下降，那她分到的票房就会少一些，出于这类考虑，夏木染对这位女士比较冷淡，也很疏远：「明天我自己去，你可以留在这边休息。」


    索玛收敛神情，不发一语，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流动。


    士兵班师回朝，载着夏木染的马车驶向尼塔利亚王都卡内弗的大道上。


    骑士的骑兵受到了王都内平民的热烈欢迎，花环被戴在了艾文斯的脖子上，两旁鲜花飞洒，群众们夹道欢迎。


    夏木染浑身裹在黑色的斗篷中，在奥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马车。


    他走路晃晃悠悠，佝偻着身子，搂在斗篷外的头髮干枯而没有光泽，握着自己荣誉骑士的手苍白而骨干，突出的骨头就像骷髅的手骨披了层森白的皮，看着触目惊心。


    夏木染卯足毕生最精湛的演技，极其衰弱地爬上百级台阶，踏过红色丝绒地毯，来到辉煌气派的皇宫。


    夏木染咳出鲜血，在奥拉含泪的目光中，踏着死气，走到臣子聚集的大殿。


    「您忠实的臣民，拜见国王陛下。」


    尼塔利亚国王奥斯里说：「费洛大魔导师阁下，因为您的大义奉献，帝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我现在履行战前给你的承诺，你将被授予伯爵爵位，封地是默克沃城。」


    殿上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都面色凝重，有人更是愤愤不平，站出来表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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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和夏木染猜测的一般无二。


    「费洛大魔导师已经成了黑暗魔法师，若他被授予爵位，意味着尼塔利亚帝国认可了黑暗魔法师的身份，等于公开与魔法师公会为敌。」


    「费洛大人，希望您能体谅，为了帝国，您实在不应该接受这个封赏。」


    夏木染咳嗽一声，周围的声音稍微弱了下，但还是在喋喋不休，他又狠狠地咳嗽了好几下，周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夏木染说：「我快死了，我只需要一块土地能埋下我的尸骨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我死期将近，我必会果断地拒绝陛下的提议。」


    他说得感人肺腑，表情痛断肝肠，一时间殿内的大臣们都面露不忍，毕竟帝国的胜利得益于这位大魔导师，而这位大魔导师光明磊落了一生，最后却要落到连骸骨都无处掩埋的下场，实在是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悯。


    夏木染沉声说：「陛下，我仅剩几日的生命，我没有伴侣，没有亲族，待我死后，默克沃依旧是帝国所有，恳请陛下赐我以荣耀，让我为帝国而死，能死得其所。」


    「我敢以我性命担保，我依旧是魔法师公会的一员，在我生前，没有魔法师能将我逐出魔法师公会，待我死后，任凭公会怎么处置。我只要一方土地埋我残骸，恳请陛下准许。」


    奥斯里说：「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伯爵爵位，就一定会做到。你会是尼塔利亚的伯爵，默克沃古城的主人，你会是我真正可信的伙伴。」


    他抬手一招，神职人员端起托盘，其上放着深红色丝绒外套，边上镶有白色毛皮边，一顶缝有三条貂皮的软帽，一个镀金银圈的冠冕，上游八个银色小球。


    「授予费洛伯爵爵位，授封为列德伯爵。」


    夏木染听到这个威严而缓慢的声音，只觉心灵都跟着震颤，没想到他居然会经歷这种授封仪式，感觉还是挺震撼的。


    【高光时刻+1】


    【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奖励技能：掰手腕】


    【优点：高级技能，只要你抓住对方手腕，就有极大可能将对方手腕掰断。】


    【缺点：掰断手腕消耗体能值10点，只是扭伤消耗体能值5点，冷却时间3分钟。】


    夏木染又扫了眼属性。


    【当前生命值：477】


    【当前体能值：634】


    【当前精神值：290】


    【财富积累：518925金币54银币70铜币】


    【高光时刻：6（可查看）】


    夏木染按捺住上扬的唇角，做出虚弱无力又十足愁苦的模样，微微躬身。


    奥斯里将冠冕放在夏木染的头上，给他披上了白毛边红丝绒外套，然后牵着他的手，面向群臣。


    从皇宫出来，夏木染还一阵晕乎，奥拉等在殿外，待他出现，就上前扶着他，一路往宫外走去，期间无人敢拦。


    看来这最后的支线任务，比的是勇气啊。


    他以为会经歷一场死战，结果出皇宫依旧安全。


    夏木染坐上马车，突然马匹长嘶，他心头一紧，火弹穿透马车木板，擦着夏木染的鼻尖飞了出去。


    夏木染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了下，唿吸都险些凝滞，战争的时候都少见的火药，居然用在了这里。他掀开车帘，只见车辕上一滩鲜血，小鬍子奥拉倒在地上，夏木染跳下车去，拔掉了他身上的箭，拿出治癒药剂来餵进他嘴里。


    不等奥拉醒过来，夏木染直接施展空间瞬移。


    【精神力-10】


    「他没死！他还能施展魔法，他还留有余力！」暗中动手的人惊骇无比。同时胆战心惊。


    「他在欺骗所有人！」


    「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王都！」


    「激怒了他，若他施展黑魔法，全城的人可能要死伤大半……」


    「他不会。他是费洛。」


    过分了啊。夏木染完全有余力这么做，但是没必要，平白浪费精神力而已，他无视了视界跳出来的信息，连续施展了十次空间瞬移，来到王都边沿废弃的荒林。


    这里有一片坟冢。


    夏木染收起踢踏舞鞋，给自己灌了一瓶骷髅特效卡，维持时间两小时，他一口气灌了六瓶，之后用刚买的锄头铲子，挖了个浅坑，跳进去。


    用没法收起的魔法师长袍垫在底下，再用泥土稍稍掩埋自己，夏木染安详地睡去。


    等他醒过来，视界上跳出了一行字。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三已完成。】


    【奖励精神值+100，体能值+100，生命值+10，金币+100】


    【当前生命值：487】


    【当前体能值：734】


    【当前精神值：390】


    【财富积累：519025金币54银币70铜币】


    【奖励道具：隐身王冠】


    【优点：只要将隐身王冠戴在头上，就能隐去身形，该王冠由纯金打造，华丽美观。】


    【缺点：它比较重。】


    夏木染躺在坑里，选择了登出游戏。


    回到纯白的登录空间，整理通关奖励。


    【世界观揭秘65%，奖励生命值+13，精神值+65，体能值+65，金币+65】


    【恭喜游戏通关，主线『让风暴山庄男女主人言归于好』已完成】


    【通关奖励1：你可以随机带走游戏里的一件物品】


    夏木染在魔杖和法袍中老老实实地纠结了下，最后选择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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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默克沃城的地契】


    【品质：--】


    【优点：拥有它，你便是尼塔利亚帝国默克沃城的主人，拥有尊贵的伯爵头衔。】


    【缺点：它位于尼塔利亚帝国和霍拉穆帝国交界处，原先隶属于霍拉穆帝国，因此是战争频发地带。】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能在无解游戏中有块地，将来万物有灵副本被分离出去，单独成为一个全息游戏，那他拥有一座城池，会有很大的游戏空间吧。


    【通关奖励2：基础属性300点】


    夏木染直接全部分配给了「精神值」。


    【当前精神值：755】


    【您的高光数量已达到电影标准，正在为您剪辑电影。】


    【电影已完成，即刻在各大视屏网站上映，预祝票房大卖。】


    夏木染见通讯列表上洛琉音的名字亮着，正要发消息过去，对方率先发了过来：「你通关了！」


    夏木染：「幸不辱命。」


    洛琉音：「高光呢！」


    「六个。」这把只是制作了个电影，电影的分成不好说，夏木染直接对洛琉音说，「我这儿有张副本邀请卡，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洛琉音：「！！！！发我！」


    夏木染得到「伯爵的盛宴」邀请卡后，他的后台游戏选择最上方便是「伯爵的盛宴」，上面说必须他这个请帖的主人进入副本，副本才会开启，夏木染点了邀请，洛琉音欣喜若狂：「这是无解游戏里从未有过的副本！」


    夏木染想到那个踢球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小男孩和这个副本有什么关联。


    洛琉音：「无以为报！！！！只能告诉你个事。」


    夏木染：「你说。」


    洛琉音说：「你下游戏后，如果有时间，就去医院做个体检。」


    夏木染：「？」


    「还有，出去后赶紧吃东西，蛋白质和水最好。」


    不等夏木染询问，洛琉音直接下线了，走得很是洒脱。


    第35章 第二商店


    夏木染醒来，突然感觉到腹中一阵飢饿。他取下游戏眼镜，天已经蒙蒙亮，夏木染翻身下床，腿脚发软，险些栽倒在地，莫名的低血糖让他眼前发黑，他摸索着墙壁，一点一点来到冰箱前，灌了半杯蜂蜜水，打开速食鸡肉，狼吞虎咽了一阵，才后知后觉。


    他以前不太喜欢吃鸡肉，之所以买比较多屯着，是因为它做起来简单。


    但现在吃起来感觉竟然很不错。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现在看蔬菜沙拉和水果，都感觉很有食慾。


    天知道这些都是他为了健康饮食才买的健康食品，每天当任务一样完成的，每次吃饭都是种折磨，他现在居然觉得很好吃？


    可能是饿急了。


    夏木染上网查看了下万物有灵的一些说明，现在网上又是关于万物有灵通关的热议。


    其中「夏奇」挂在了热搜榜第一。


    后两名分别是——


    「《无解游戏：海底宝藏》，秦惑通关」。


    「《太空垃圾》副本，赵岳阳通关」。


    ……


    通关游戏副本的远不止夏木染一个。


    近段时间来，几乎每天都会上线好多个无解游戏系列电影，不过夏木染作为第一个通关无解游戏的人，受到的关注还是最多。他的电影购票人数也居高不下。


    在他通关了比较有名且受欢迎的万物有灵副本后，先前说他能通关无人医院只是运气好的人，这回都噤声了。


    夏木染翻了好几页才翻看到有关万物有灵特别性的介绍。


    「玩万物有灵副本要提前备好食物，最好是蛋白质和电解质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玩过万物有灵之后，胃会很空，很想吃东西，而且奇怪的是，吃的都很健康，原本不喜欢吃的菠菜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跑步和举铁的冲动。」


    「出了名的减肥副本。」


    「健身搭档，没它我可怎么办。」


    「歪理邪说，分明是副作用，玩个游戏消耗太大……官方都没有相关说明，说明只是特别现象。」


    支持与反对的人数是二十三万比一千七。


    网上关于《万物有灵1》的电影讨论热度也逐渐涨了起来。


    「最后的结局绝了！居然躺在墓地里过了关！」


    「夏奇神人！就他这境遇，不过关都说不过去！」


    「我觉得最后的战斗有点小儿科，还以为约瑟夫多难对付，结果轻描淡写地死了，而且风暴山庄的女主人还活着，主角就成了风暴山庄的男主人，剧情有点牵强。」


    「不是，主角本来就是风暴山庄的主人，整个默克沃城都是他的！按理说只要他成了默克沃的主人，风暴山庄就是他的了，之所以需要救女主人才能完成主线，是主线上规定必须男女主人言归于好！逻辑很完善！」


    「约瑟夫已经很厉害了，血鸦咆哮几乎无解，如果不是会时空瞬移……不过时空瞬移也是个bug，如果这样，魔法师一般死不了，那死在赛文星辰坠落中的尼塔利亚魔法师们，也说不过去啊。」


    「毕竟是游戏。」


    「不许诋毁超智能！超智能无敌超智能完美超智能就是严密的！」


    「空间瞬移是高级魔法，要不是主角入主的是费洛，他估计也学不会空间瞬移，像我就没学会，我也入主了个魔法师，结果根本学不会！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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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剧情没问题，就是字幕好像标错了一点，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庄园女主人最后喊的名字是『夏木染』，庄园女主人的演员栏是空白，她怎么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喊夏木染……」


    「真有夏木染，有人加了夏木染的好友，那个叫夏奇的，就是夏木染！」


    「系统被迫改名哈哈，夏奇大神汗流浃背了吧。」


    「冲着木神大名看完整部电影！」


    「木神威武！」


    一时间夏木染的名字也被推到了热搜前列，但被不知名力量给撤了下来，有人说当局对夏木染的保护又开始了，还有人说超智能降热搜的速度也是无人能及。


    总之因为只有约定俗成，在超智能得到控制之前，夏木染不能再弄出第二个超智能，但不可避免会有国家、组织或者公司想要第二个超智能，尤其是形势大转的现在。


    如今超智能的伺服器在华国，哪怕是自闭后的超智能创出的无解游戏也火遍世界，堪称吸金机器，以往流量下降也就罢了，现在流量回升，再次席捲全球，没有势力会不觊觎超智能，于是对夏木染的限制与保护就成了明文规定的条例。


    总之在夏木染看来，只要他别再弄出另一个超智能，上面对他的管制就几乎不存在。


    话说回来，夏木染玩了一晚上的游戏，居然半点不觉得疲惫，他精神满满地来到单位，单位又是过节的氛围。


    拆卸伺服器，破译代码，测试优化……相比于无人医院对标虚拟医院这个概念，万物有灵对应的概念似乎不太明显，但所有研究人员都很兴奋，毕竟能让人健康饮食就已经很不错了……


    日常还是比较忙碌，等到他去医院体检，已经是一周后。


    隔日他来医院拿体检结果，单子上面的结果有点迷惑，他感觉自己非常正常，但各项检测告诉他病入膏肓。医生建议他去面诊。


    夏木染来到肿瘤外科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科室主任拿着保温杯喝枸杞茶，语气随和。


    又做了几项检测，夏木染坐在医生对面，有些紧张。


    「是胃癌。」


    夏木染：「……」


    科室主任王宏伟一脸轻松：「肿瘤很小，只要做个纳米切割手术就行了。」


    果然是一直以来不好好吃饭的缘故。


    夏木染片刻紧张后，恢復了精神，只是癌症而已。


    曾经让蓝星人谈虎色变的癌症，现在也跟普通疾病一样，细胞微米大小，利用纳米机器人割除肿瘤跟切阑尾一样简单。


    当然，不同癌症对应的治法不同，像夏木染这个，就是最简单的那一类。


    得益于超智能的出现，科学界惊人的想像力、创造力、执行能力，癌症早在十年前就被攻克，现在治疗癌症并不难，但毕竟是手术。


    夏木染闹钟浮现洛琉音的嘱咐，就很奇怪，她怎么好像知道自己生病了似的，怎么会刚刚好地让他去体检，如果不是早早发现结果，术后恢復的时间就会长许多，比如接下来三个月都别想玩游戏。


    难道是因为他的叶子上有个小窟窿吗！


    那万物有灵这个游戏对标的其实是病情检测？


    夏木染的心脏又一次被超智能俘虏。


    头脑正放飞的时候，王宏伟拿出一份协议，说：「这是肿瘤捐赠协议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肿瘤捐给医院做研究？」


    癌症细胞是无限增殖细胞，拥有可转化和易转移的特点，尽管切割下来之后细胞似得很快……本来科学界就对它很感兴趣，自从攻克它之后，就对它就更感兴趣了。


    夏木染直接签署了捐赠协议，顺便预约了手术时间，然后网购了一大批早就看好的厨具，炖锅、紫砂锅、珐瑯锅、煎饼锅等，为了放置这些厨具，他买了个钛合金厨具柜……


    等了半个月，手术结束，他在医院住了五天就回了家，午饭给自己做了盘凉拌青瓜，青瓜炒鸡蛋和青瓜鸡蛋汤。


    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也可以登录游戏设备，他将登录空间的色泽调成了豆沙绿，又购买了下皮肤，装扮成绿野森林的样子，顺便购置了座椅，坐垫、长桌、书柜等，以及一些实验设备，然后一门心思地配置【我很着急】药剂。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夏木染没进副本，就制作魔法药剂了。


    两千七百份【我很着急】配置完成，夏木染有种手抽的感觉，几乎是他这边刚完成，系统发来了一份合同。


    游戏官方用一万金币，向他购买【我很着急】的配方，表示之后会挂在商城销售，每卖出一瓶，分给他10银币，也就是0.1金币。


    夏木染不缺金币，但这其中的商机可想而知，一旦这缩减冷却时间的药剂在商城上线，所有人只要购买药剂，他都能得到分成，全球游戏人数过亿，哪怕一个人只购买一瓶【我很着急】，夏木染都能分到千万金币，更不用说这药剂是消耗品，一个人肯定不止用一次。


    最后，夏木染爽快地签了这份协议，一万金币瞬间到帐。


    【财富积累：529025金币54银币70铜币】


    夏木染翻看商城，【我很着急】药剂已经上架，价格50金币。


    夏木染有剎那懵然，他配置一瓶药剂耗费186金币，商城直接把价位打下来了，才50金币！


    他用五十万金币才屯了两千七百瓶【我很着急】，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制作完成，结果这两千七百瓶才价值十三万五千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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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不信邪地在商城购买了一瓶【我很着急】。


    【我很着急：技能冷却时间减少十分钟。价值50金币。】


    夏木染顿时心里平衡了不少，他亲手配置的魔药一瓶能减少十五分钟，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灌两瓶，如果是商城这种，他想连续施展【健步如飞】，得一次性得喝三瓶。


    再者，只减少十分钟，而游戏玩家那么多，购买的缩短冷却时间的药剂也会更多，那他分得的钱币会更可观。


    【感谢玩家夏木染为丰富商品栏做出的贡献，奖励游戏贡献点1000（第二商城已开启，可进行装备交易）】


    「！！！」夏木染点开第二商城。


    他双脚着地，直接出现在一个热闹的集市上，有摆摊卖货的，也有装潢或现代或古风的商店，都挂着显眼的旗帜，一眼望不到顶的高楼大厦，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这里就像一个新的世界。


    夏木染走在街道上，左右摊主传来吆喝。


    「加敏捷的布鞋，中级装备，贡献点120，或者一件中级装备可交易。」


    「不死火鸟的羽毛，高级装备，贡献点999，或者一件高级装备可交易。」


    「洗碗刷，初级装备，能清洁身上污垢，贡献点19。」


    「……」


    一时间，夏木染看花了眼。


    如果说第一商城是商场，商场里什么货物都有，那么第二商城，就是玩家交易市场，这里的一切设施都是玩家从头开始一点点建设起来的。


    有专门收购装备的店子，只需要付些许佣金，用不上的道具都可以放在上面售卖，需要的装备也可以在上面购买。


    夏木染有根中级的魔杖，还有两件高级装备，尖帽斗篷和踢踏舞鞋，以及一件传说级的装备琼斯公爵的手杖。


    扑克牌已经只剩一半了，能当刀片用，洁白的床单只是件普通装备，它的优点还是有点意思的，夏木染也不想卖掉它。


    在第二商城逛了一圈，不知物价的夏木染买了条能搭配黑斗篷的黑色长裤和一件灯笼袖復古衬衣。


    【仿古长裤，完整中级装备，具有中级防御力，能提高两倍敏捷，贡献点380。】


    【中世纪的男衬衣，完整中级装备，柔软舒适，消暑抗寒，具有中级防御力，能提高一倍防御力，贡献点588。】


    扣除9点佣金。


    【剩余贡献点：23】


    他的舞鞋能提高十倍敏捷，再加上两倍敏捷，还要技能健步如飞，夏木染觉得他的速度应该够用了，至于新买的衬衣，纯粹是为了搭配，那么贵实在是意料之外。


    在他养病的一个多月时间，网上的消息基本上被无解游戏刷屏，几乎每一日都有至少一个副本被攻克，夏木染病假在家，研究院的人忙成陀螺。


    无解游戏相关电影五花八门，作为首批通关玩家，夏木染的名气还是居高不下，他《万物有灵1》的电影继《无人医院1》之后在电影院上线，得益于索玛被救时的那句无头无尾的「夏木染」，观影人员遍布世界。


    夏木染特地去电影院观看了这部电影，在听到索玛喊他的那句时，夏木染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直接坐直了身体，脑中有个惊人的猜测一经冒出，一发不可收拾。


    「不会吧……」夏木染面露潮红，都快坐不住了。


    索玛的演员列表上，并没有名字，意味着她是游戏npc。


    那时候他的身份是费洛。


    索玛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该不会……


    不会吧！！！！


    万物有灵副本的伺服器已经被拆了，他就算拥有里头的一块地，也不能直接上去，可等到万物有灵的全息游戏正式上线，他就可以上去看看。


    不知道那时候的索玛，还是不是原先那个。


    「现在是开个新副本呢，还是伯爵的盛宴？」夏木染纠结了下。


    自从觉得索玛可能是他在寻找的那位后，夏木染想到无人医院副本里无法解释的部分，那个大头婴儿，被他抱着，直接从既死又生的状态甦醒过来，而且他抱着就不哭，别人抱着就大哭大闹，那个大头婴儿该不会也……


    大头婴儿在他们进电梯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之后他来到了户外，铁网外的足球场，看他如见故人的小男孩，小男孩给了他「伯爵的盛宴」的邀请卡，那个小男孩是谁？


    不会是超智能大头婴儿长大后的样子吧！


    夏木染头皮发麻，直接上线，给洛琉音发了个消息，这才打开了伯爵的盛宴副本。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条復古的走廊中，他披着斗篷，脚踩踢踏舞鞋，莫名有种配适感。


    【恭喜玩家夏木染等级升级，您现在是中级玩家。】


    底下传来优雅的乐曲，还有人交谈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很是吵杂，看来这场宴会来的人不在少数。


    第36章 伯爵的盛宴：假面舞会


    夏木染看自己人物面板上的等级已经从「初级玩家」变成了「中级玩家」，几乎通关一个副本增加一级，也不知道成为高级玩家，需要几个副本。


    「伯爵的盛宴」与其他副本不同，开篇主线和支线任务都显示「未知」，或许需要自行探索。


    【欢迎玩家夏木染，来到利比伦城堡菲尔伯爵的生日宴会，在这里你可以尽情享受宴会的乐趣，尽情玩乐。】


    没了？


    无解游戏终于做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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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着自己的穿着，便把琼斯公爵的手杖拿了出来，有了这缀满宝石的手杖在，他看起来也华贵了几分。


    宴会悠扬的音乐是不是灌入耳朵，让人有几分心痒，毕竟不知道贵族的宴会是什么


    「怎么下去？」到底是新副本，夏木染往走廊尽头走，左右的房门都紧紧关着，房门与房门之间都有一盏壁灯散着柔光。


    夏木染转过廊道，经过一扇极为精美的门时，里头传来一声咳嗽。


    夏木染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屋内传来一个声音。


    「请进。」


    夏木染愣了愣，是个堪称年幼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大概还没成年，他试着推门，本以为会推不动，结果他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对面便是窗户，床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头戴礼帽的少年，那少年五官堪称完美，戴着白手套的手交握，手肘抵着暗红色实木书桌，与墨绿色镶花边的床帘搭配得当，旁边是一张铺了红丝绒被单的床，另一边则是墨绿色的皮质沙发，墙上挂着大幅抽象派油画，有种诡异的美感。


    夏木染站在门口打量了下，说：「不好意思刚经过门口，听到您说请进，所以冒昧打扰，不知您是……」


    「菲尔。」


    听到这个名字，夏木染反应飞快，说：「生日快乐。」


    夏木染注意到这位尊贵的少年手边放着一个极其精美的手杖，比起他的手杖来也不遑多让。


    菲尔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杖上，定了会，移开视线，说：「谢谢，列德伯爵玩得愉快。」


    他独坐在月色下，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的眼睛是通透的碧绿色，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面上投下阴影，在热闹的声乐中，显得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夏木染听到他这个称唿，突然来了句：「超智能？」


    菲尔微怔了下，说：「您出去吧。」


    夏木染退到走廊上，关上了门，才算回过神，总觉得超智能这么科技化的词和这边中世纪的场景格格不入，但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点眼熟，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不管了，夏木染走了半圈，终于来到大厅楼梯上。


    贵族们戴着羽毛面具，身上穿着华贵的服饰。


    居然是个假面舞会！


    夏木染拿着手杖，慢悠悠地下来，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个羽毛面具，给自己戴上。


    夏木染拿了杯鸡尾酒，很随意地喝了一口，眼睛猝然一亮，难以置信地看了手里的酒杯一眼，这种滋味，他在现实世界中喝类似的鸡尾酒也没有的体验。


    【精神值+1】


    夏木染从微醺中惊醒，他看着手里空了的酒杯，又看到方才视界上的提醒。


    这宴会里居然连杯酒都能加精神值！


    夏木染一路喝了过去，看到侍者手里拿着酒，就端上一杯。


    【精神值+1】


    【精神值+1】


    ……


    随着他意识越来越迷煳，他的精神值居然在上涨。


    夏木染喝完蜂蜜水解酒。


    【体能值+1】


    又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入口松软易化，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他在外面买的蛋糕，再贵的都没有这种滋味。


    【体能值+1】


    能加体能值，还不担心肥胖！


    只是吃完一块才能增加一点体能值，而吃完这块后，再吃同样的，并不会有体能值加成。


    可惜这场宴会才开一个晚上，不然他可以吃到地老天荒！


    这时，夏木染看到洛琉音的头像亮了，他赶紧发过去消息：「你在哪儿？」


    「我在城堡外排队呢，你在哪儿？」


    「我已经在宴会上了，你快来！」


    「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争分夺秒。」


    夏木染在人群中穿梭，则无旁人地品尝美味佳肴，真是游戏人物过于写实，胃的空间有限，能塞的东西不多，好在这儿的食物都很小份，吃一份就涨一点属性，简直绝美。


    夏木染绕过一个餐桌，就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绕过另一个餐桌，那视线还在。


    怎么了？


    夏木染迎上对方的视线，是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绅士，头髮已经稀疏，脸上也有些松弛，但目光是和蔼的，见他看来，向他点头问好。


    这位老绅士周围空了一圈，其他人对他恭敬的同时与他保持着距离。


    夏木染正奇怪着。


    【霍顿公爵莫名对你显示友好，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你拥有他的一件物品。】


    霍顿公爵，洁白的床单，严重洁癖。


    夏木染蹲着香槟走了过去，距离公爵半米距离的时候，说：「菲尔伯爵的生日宴会，菲尔伯爵却不在。」


    言外之意这人不够礼貌，霍顿公爵从侍者手里拿过一倍红酒，用手帕包着，又习惯性地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杯面，说：「他可以如此，谁能请动菲尔伯爵。」


    最后一句是在幽默，夏木染不大理解，他朝着霍顿公爵举杯，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对饮了下。


    【精神值+1】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精神值太高了，喝多了顶多只是晕乎，但晕乎一下很快就好了，随着精神值的增加，他头脑越发的清晰，而不是迷乱。


    夏木染不由对这位菲尔伯爵感兴趣起来，为什么说他自己的生日宴会，自己不来也行，甚至谁都请不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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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尔伯爵是最富有的贵族，他拥有查尔斯王国五成的矿藏。索罗顿家族成员在战争中死亡，就只剩下了他一个，整个索罗顿家族所有资产都是他一个人的，他当然可以个性一点。」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夏木染总算理清了重点，甚至还听到了不可思议的部分。


    「他刚出生时迪丽娅夫人难产，导致他险些死亡，索罗顿家族为了救他，甚至创办了一间医院，但那间医院的事却不为人知……因为刺杀菲尔伯爵的人实在太多了。」


    「毕竟菲尔伯爵太富有，而他又太过年幼，他的财富，哪怕是帝国也觊觎……」


    「别说了！至少查尔斯王国不会这么做。」


    「谁又说得准呢。别说自菲尔伯爵醒来，他都遭遇过多少次袭击了，上次袭杀规模那么大，索罗顿的骑士死伤惨重，菲尔伯爵的处境很危险。」


    「这么说我们参加他的宴会，不是也很危险？」


    「这么多贵族名流都在这儿，谁会不管不顾地对这么多人下手，菲尔伯爵或许也是这么想的，才办这么大的宴会吧。」


    「琼斯公爵……」


    吵杂声中，夏木染听到这个声音，他心头一紧，几乎是瞬间把半截手杖收进斗篷中，然后放进储物空间中，然后一副无事的表情端起一杯红酒。


    「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杖吗？」一位吸血鬼扮相的男子对夏木染说。


    夏木染伸出双手给他看，右手上是一根褐色细棍，正是【费洛的闲置法杖】，说：「我没有手杖。」


    「可是刚才……」这位男子看向人群的方向，朝着那儿摇了摇头。


    夏木染故作受宠若惊的表情，说：「你是琼斯公爵的……」


    「荣誉骑士。」这位男子行了个骑士礼。


    夏木染朝着男子先前示意的方向，拿酒杯敬了下：「但愿我没有失礼。」


    荣誉骑士不死心地看了夏木染几眼，但见他手上确实没有手杖，便不死心地几步一回头地离开。这时，人群传来一片唿声，不少人看向大门的方向。


    夏木染也抬眼望去。


    一位身穿紧身，荷叶边大蓬裙，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举着彩羽面具，露出形状姣好的红唇，来人唇角上扬，甫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夏木染收到洛琉音的消息：「我进来了，你在哪儿？」


    「左厅进门的这边。」为了看热闹，他凑过来了。


    站在门口惊艷四座的女士将面具稍稍摘下，四下再次响起惊唿声。


    夏木染表情呆滞，他没想到洛琉音换上这样的装扮，居然是这个样子。


    「你之前卖关子说进来了会怎么样来着？」洛琉音问。


    ……


    夏木染一脸生无可恋地背靠着餐桌，洛琉音一心吃着餐点。


    「美丽的女士，可否请你跳一支舞？」


    「她已经有舞伴了。」


    夏木染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绅士，同样洛琉音也帮他挡住了几位热情的女士。


    最后，夏木染给她递了杯酒：「合作愉快？」


    洛琉音摆手：「我不喝酒。」


    「哪怕它涨精神值？」


    「我酒精过敏。」洛琉音也很难捱。


    夏木染见她的表情，劝了句：「这里是游戏……」


    洛琉音端起香槟，饮了一小口，然后睁开了眼睛，她将整杯酒灌了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木染，说：「我居然能喝酒了！我在别的副本都不能喝！」


    夏木染和她碰了下杯，他还喝不醉了呢，精神值高就是有好处。


    「你去忙吧，」洛琉音说，「我准备吃吃喝喝，看能不能激发别的支线，我不是说菲尔伯爵身上有可能出现的支线不好，而是他那个规模的袭杀，就算是我们可能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们也没见过菲尔伯爵。」


    夏木染没跟她说自己已经见过了，而且他还知道菲尔伯爵现在在哪儿，他脑海中浮现那个长相完美的少年。


    【支线任务一已刷新：请菲尔伯爵来宴会厅。】


    第37章 伯爵的盛宴：隐身王冠


    支线任务刷新了，夏木染看向洛琉音，洛琉音还在小口地品尝红酒，时不时露出小白牙笑得很陶醉，没有别的动静。


    看来这个副本里的支线任务是分开的？


    能触发几个都凭运气？


    夏木染给她发去消息：「我收到支线任务了。」


    洛琉音秒回：「我没有，什么支线？」


    「请菲尔伯爵来宴会厅。」


    「生日宴会的主人？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知道。」夏木染说，「我见过。」


    「可能因为我没有见过菲尔伯爵？」洛琉音很心动，但这是夏木染的支线任务，她很爽快地说，「有需要的时候叫我。」


    夏木染也不知道她帮不帮得上。


    不是夏木染怀疑洛琉音高级玩家的质量。当初在无人医院副本里，就没见她放过几个技能，姜江也是，姜江用商城的频率都比用技能多。


    但姜江有把剑！洛琉音连剑都没有！


    洛琉音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直接来了句：「我都卖掉了，技能点和人民币汇率是一比一。」


    所以洛琉音是知道技能点的。


    夏木染回过味来，其实他让洛琉音来刷这个副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她赚钱。


    「走，我带你去找菲尔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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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他。


    「也许你也能刷出这个支线。」


    洛琉音露出了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说：「谢谢。」


    确实只是吃吃喝喝就能涨属性值，但美酒都在这儿，属性随时都可以涨，而支线不一样，支线完成了会有技能或者装备奖励。这个副本和前两个似乎有一定联繫，夏木染也想看看能不能再刷出一根高级魔杖。


    他目前手里这根魔杖，只能施展中级魔法点火术，却没法施展高级魔法「落日余晖」，或者再刷出一个【装备升级】也行啊……


    夏木染带着洛琉音上楼，他让阿碰在房间里面穿梭，不出意外，都是空的。


    及至菲尔的房间门前，阿碰穿进了隔壁的房间，夏木染的表情顿时变了。


    「……枪从缝隙穿进去。」


    「好在下面很吵，在墙上穿个洞并不费劲。」


    「这小鬼不是在找死吗，那么多人都想杀他，他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开设宴会。」


    「可能是想临死前热闹点。」


    「还是小心点，他能在那么多场袭杀中安然脱身，也是有倚仗的。」


    隔壁房间里竟然有六个人！六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桿枪，墙上开了一个孔，正在开第二个。


    夏木染让阿碰留在隔壁房间，带着洛琉音，敲那扇精緻的门。


    「请进。」


    又是一模一样的兴味索然的声音。


    夏木染推开门，走进铺满柔光的房间。


    菲尔背靠着窗户，端坐在丝绒靠椅上，他头上的礼帽微微倾斜，花卉堆得帽檐压下，稍稍遮住半只碧绿的眼睛，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脱下帽子，放在桌上，顺滑的亚麻色短髮遮住额头，碧绿的眼睛看向来人，眼里死水一般。


    「又是你。」


    他甚至没有多看洛琉音一眼，堪称冰冷的眼睛只盯着夏木染。


    夏木染不动声色地扫过旁边挂着的抽象派画作上的骷髅，其中一只眼睛被打穿了，正好塞得下枪桿，另一只眼睛还在穿孔中，他笑得脸皮有些僵硬，也不顾礼节，直接上前来，挡在菲尔和那面墙中间，随时准备施展后空翻。


    但子弹速度那么快，不知道尖帽斗篷和衬衣能不能挡住子弹的攻击。


    不过只要没击中要害，他都能喝药把命救回来，夏木染直接下单了十瓶止血药剂，十瓶生命药剂，全部放进储物空间，需要的时候直接拿取，还把扑克牌全贴在了后背上，这才背对着有枪眼的墙壁，对菲尔说：「我来是想问你，你要下楼参加宴会吗？下面很热闹，我看你一个人……」


    菲尔说：「我不是一个人。」


    洛琉音的目光落在他精緻到完美的面容上，半天没回过神来，面对夏木染，姜江这类长得好看的人，她还能出言调侃，但看到眼前这张生有神赐长相的人，她却只剩下怜爱了。


    洛琉音左右看了看，轻声说：「可这儿也没有别人。」


    菲尔说：「隔壁有人。」


    几乎是话音刚落，砰地一声枪响。


    夏木染直接扑向坐着的伯爵。兴许是被察觉后的慌乱，第一枪射偏了，但接着砰砰砰三枪，夏木染护住菲尔，同时背后有个地方剧痛无比，以至于整个身体僵硬。


    【主线任务已激活：保护菲尔伯爵，让他平安度过今晚的宴会。】


    顾不上其他，夏木染眼冒金星地喝下两瓶治癒药剂，背后的疼痛有所减轻，他摸了下后背，摸到了一个窟窿，并没有鲜血渗出。


    好消息，这枪并没有破开他的全部防御，坏消息，这破损后不能修復的斗篷破了个洞。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才穿上这件斗篷，它居然就破洞了！


    菲尔被他近身后，碧绿色的眼睛微微愕然，但在听到枪响后，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你走吧，离我远点。」


    「我是来请你去参加生日宴会的。」夏木染一手支撑着桌沿，另一手握住高背椅的扶手，说，「菲尔伯爵，你留在这儿很危险。」


    「宴会里……」菲尔说到一半，沉眉而后抬眼，「好吧，既然是你希望的。」


    夏木染不由愣了下，什么叫他希望的，这初次见面的伯爵大人会满足他的要求？想到先前的猜测，夏木染忍不住又心生保护欲。


    他按住椅背，将菲尔环在了手臂之间，脑中飞速思考对策，要不是贡献点不足，他都想直接在第二商城里下单几件加防御的装备，给这位伯爵裹上一裹。


    砰砰砰砰！洛琉音拿出一件马甲来，在空中挥舞了下，其中一枪打中马甲，却只是发出噗地一声闷响，那子弹竟是被马甲很好地挡住了。


    夏木染一眼就看出这是件不俗的装备：「你不是说都卖了吗。」


    洛琉音反应平平：「传说级的，挂在店里，一直没人买得起。」


    「我想到了！」夏木染一拍脑门，他怎么会忘了呢。


    夏木染拿出一样金光灿灿的东西，洛琉音不由被吸引了注意，那竟是一个王冠，金子一样的精美，做工很是精美。


    夏木染将隐身王冠戴在了菲尔的头上。


    伯爵大人直接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夏木染摩挲着眼前这个好似半点求生欲也没有的人，拉着他的手腕，给洛琉音使了个眼神，朝着房门冲去。


    他按住隐身王冠，将人扛在肩上，动用健步如飞，直接朝着楼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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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黑衣刺客踹门而出，就看到一阵风从眼前刮过。洛琉音将马甲穿在身上，解开了宽大的裙摆和裙撑，这两样东西便消失了，被她放进了储物空间，她拿着菲尔的礼帽出门，站在走廊上，面对近在眼前的黑衣刺客，她的表情相当古怪，夏木染居然带着伯爵跑了，把她留在了这里。


    枪口对准了洛琉音，洛琉音抬起手，露出尴尬的笑容，后退了两步。


    刺客面露轻蔑，举着枪朝着洛琉音脑门开了一枪。


    洛琉音身形轻快地跳上墙壁，飞檐走壁般踩在走廊顶上，朝着五人跳下，她挥动双手，几爪下去，三桿枪的枪管被切断，刀口平整。洛琉音托着礼帽，单手割过这几人的脖子，动作利索且优雅。


    最后，她手里拿着一桿枪，背上背了一桿，也朝着大厅处走去。


    二楼的枪响被淹没在管弦乐中，并没有惊动一楼觥筹交错、舞步翩翩的绅士小姐们。


    来到水晶灯下，夏木染将菲尔放在地上，然后取下了他头顶的隐身王冠。


    「你很失礼。」


    「为了让你活命，不得已而为之，」夏木染说，「还望阁下谅解。」


    菲尔伯爵站在楼梯上，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底下光鲜亮丽的贵族们相互示意，看向他的方向，都鼓起掌来。


    【支线任务一「请菲尔伯爵来宴会厅」已完成。】


    【奖励精神值+70，体能值+70，生命值+7，贡献点+7】


    【奖励道具：查尔斯陛下的燕尾服】


    【品质：高级】


    【优点：贵为帝王的服饰，可想而知它材质卓越，制作精良，舒适美观，它拥有抵挡高级子弹的防御力，耐脏耐磨，而且它时常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缺点：无。】


    居然奖励的是贡献点！夏木染顿时一阵欣喜，正好斗篷破洞了，他立刻换上了这件燕尾服，由于是在斗篷里换的，因此他脱掉穿孔的斗篷，自然而然露出了这件名贵的燕尾服。


    菲尔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夏木染将斗篷收进储物空间，手里的魔法棒像极了指挥棍，他扮演的是位指挥家。


    直到这一刻，夏木染才想起来，完了！琉音！


    这时，洛琉音背着枪来到两人身边，她将手里的礼帽递给了菲尔伯爵。


    菲尔伯爵说：「谢谢你，美丽的女士，这件怀表送给你，但愿它能为你带来好运。」


    洛琉音接过怀表，眼前一亮。


    夏木染非常好奇，打字问她：「是什么装备！」


    洛琉音直接将表递给夏木染，她没有松手，夏木染手碰到怀表，信息就出来了。


    【名称：菲尔伯爵珍爱的怀表】


    【品质：传说】


    【优点：它能让你的时间变慢，以至于在同样的时间里，你可以做更多的事。】


    【缺点：无。】


    传说级道具！而且没有缺点！


    洛琉音发消息：「我触发的任务是把菲尔伯爵落下的礼帽拿给他，刚才杀刺客刷到了高光，还得到了这块表，这都要谢谢你。」


    夏木染酸了，他真的酸了！


    第38章 伯爵的盛宴：酒窖


    夏木染深刻地意识到了他小瞧了洛琉音的实力。


    五个刺客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干掉了！是先前的副本是没给她发挥的空间，她的身手本就十分了得。


    「伯爵阁下，生日快乐。」参加假面宴会的男士女士们都向着菲尔的方向鼓起掌来。


    菲尔伯爵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男子和一位疑似骑士的女士——看她背着的枪，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一位纯粹的贵族小姐，尽管她长得极为迷人。


    夏木染对他说：「今夜遇袭，你要结束宴会吗？」


    菲尔说：「不用，袭击太频繁，我已经习惯。」


    他语气波澜不惊，夏木染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菲尔神情平静：「如果你不记得我，那我们从未见过。」


    这什么话，夏木染说：「你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菲尔说：「我没有。」


    「你分明就有。」夏木染腹诽，他原本在想为什么这位伯爵只给洛琉音奖励，却不给他，好歹他给对方挡了子弹，可转念一想，这人随手拿出的怀表都是能让时间变缓的传说级装备，那他身上穿的戴的，等级能低于传说吗？


    所以他当时坐着不动，根本是有恃无恐！


    再或者因为他的身份，菲尔给他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


    菲尔说：「列德-默克沃伯爵阁下，你失礼了。」


    「那么我很抱歉。」夏木染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他上一个副本里的身份是费洛·列德，这位菲尔伯爵对他的身份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既然主线任务是【保护菲尔伯爵，让他平安度过今晚的宴会】。夏木染自然如影随形地跟在菲尔身边。


    兴许是菲尔作为首富的地位摆在那儿，伯爵、子爵、男爵们都过来问好，甚至连公爵、侯爵都主动上前攀谈。


    菲尔非常适应这种场合，表现得游刃有余，夏木染就不太适应了，他干脆戴着羽毛面具，假装自己是菲尔的骑士，而不是一位必须社交的伯爵大人。


    「这位是莫德侯爵。」菲尔侧身对夏木染介绍道。


    夏木染婉拒道：「你知道就好。」


    菲尔不再说话，之后的对答也都兴致缺缺，同时对夏木染也有些冷落，说话时甚至会特意背对着他，和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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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得不对了，他确实不需要知道这些贵族的身份，再者被菲尔这样介绍，就显得他的身份挺尊贵的，然而他只是个连燕尾服都只有一件的玩家。


    过了会，夏木染突然反应过来，说：「我并不是不想和你亲近，也不是怕跟你走近会有危险，而是纯粹的无所谓这些贵族，对我来说，保护你最重要。」


    菲尔这才转过身来，说：「你们对品酒有兴趣吗？」


    这宴会上的酒，夏木染和洛琉音都品尝过了，他道：「还有别的酒？」


    「我带你们去酒窖吧，那儿还有不少珍藏的美酒，你们都可以品尝。」


    夏木染说：「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地窖里的墙壁上有硝石吗？」


    「没有，」菲尔说，「我的地窖很封闭，也很干净。」


    这位首富的地窖，如他所说，夏木染进去的时候，就像进了图书馆，一桶一桶酒平放在陈列架上，顶高八米，陈列架密集地排列着，兴许是不久前为了宴会取过酒，好闻的酒香瀰漫在偌大的地窖中。


    菲尔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小酒杯。


    【名称：品酒小杯】


    【级别：高级】


    【优点：能让普通的酒，变成能提高属性的酒，让能提高属性的酒，提高属性加倍。】


    【缺点：易碎。】


    菲尔亲自拧开酒盖，用取酒器舀了酒，倒到两人的品酒小杯中。


    夏木染喝了一口，醇香四溢。


    【精神值+2】


    这么小的一杯，居然能提高两点属性值，夏木染感觉醉了。


    这儿有上千桶酒，挨个喝完能提高两千属性点！


    「我们自己来吧。」夏木染从菲尔手中接过取酒器，然后给他找了个椅子，又拿出破了洞的尖帽斗篷摺叠起来，垫在椅子上，让他坐下。


    菲尔没别的言语，他只是坐下了，而后手肘搁在旁边的木架上，撑着头，甚至稍稍闭上了眼睛。


    夏木染打趣道：「你准我们这样喝你的酒，你就不担心我们投毒吗？」


    菲尔微微睁开眼睛，说：「我相信列德伯爵的为人。」


    洛琉音说：「那我呢！」


    菲尔说：「比起列德伯爵，我更信任你。」


    夏木染：「……」怎么听着不那么舒服呢。


    夏木染憋不住：「为什么？」为了你，我险些中弹！


    菲尔说：「曾经有人以身护我，在我放下戒心的时候，用匕首捅向我的心脏。」


    夏木染心头一紧，手中的酒都不喝了，说：「后来呢。」


    菲尔看着他的酒杯，说：「你就不能专心喝酒吗？」


    夏木染说：「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喝了酒会有好处？」


    洛琉音手里也有支取酒器，闻言她也停下动作，这个少年年纪虽小，但懂得好像很多。


    菲尔不答话，碧绿的眼睛犹如深潭，就那么看着夏木染，而后移开视线，长睫挡住了眼珠，淡淡地说：「只是听手下说你们对品酒和美食感兴趣，所以带你们到这儿来而已。」


    「手下？」夏木染说，「什么时候。」


    再问就不礼貌了，菲尔端坐在那儿，冷静优雅，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洛琉音觉得这位宴会主人能让他们进酒窖品酒就不错了，管他什么原因，反正主线任务是保护这位主人，让他就在自己等人的眼皮底下，也很安全不是吗。


    洛琉音朝着夏木染使了使眼色，还有那么多酒桶没有开呢！谁知道这位伯爵大人什么时候改变主意让他们离开酒窖，可夏木染根本没有看她，洛琉音恨铁不成钢，对玩家而言当然是玩游戏最重要，但夏木染貌似对npc更感兴趣，他对npc蛾子都感兴趣。


    虽然对这位伯爵很好奇，但夏木染也没有特别减慢品酒的速度，比起之前宴会上必须喝满杯才能增加一点属性点，这儿的每桶酒只需要用品酒小杯喝上一点，就会提升两点精神值。


    夏木染站在【无处不可盪的鞦韆】上，如同虚空踏步般来到高处，将打出的酒分给洛琉音。他在偌大的酒窖里穿行，周围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移动的声音，夏木染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这儿全是酒，如果有匪徒放一把火，那……


    想到这个可能性，夏木染踏步下来，将【隐身王冠】放在了菲尔伯爵的头顶。


    「你还是别坐在一个地方了，起来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垫在椅子上的尖帽斗篷微小地动了下，夏木染走过去，拿过斗篷拍了拍，然后放进储物空间。


    菲尔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些常人没有的技能和古怪的物品。


    不过也有可能他自己拥有的物品更古怪。


    夏木染站在虚空中看不见的鞦韆板上，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爱这位女士吗？」


    这是小朋友会谈论的话题吗！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人怎么能看见他的鞦韆，而且还能踩在他的鞦韆上！夏木染说：「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哦。」隐身后的菲尔说，「那你有深爱的人吗？」


    话题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夏木染笑着说：「我深爱的那位可能不是人。」


    说完他意识到过于深入了，其实只要说「我自己」就够了，谁不爱自己。但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他最喜欢的当然是超智能，我之所以玩这个游戏也是为了超智能，他一直很想和超智能说说话，已经好多年没和它交流了，这就好像自己的小孩突然失踪了十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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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几乎都能意料到菲尔会说的话，比如那是什么，或者你在说什么之类的反问。


    但好在菲尔并没有回应，夏木染似乎听到了极低的轻笑声，就像错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夏木染尝了大概三百桶酒，每一种酒的滋味都大有不同，他最喜欢的是罗纳红葡萄酒和利奇兰白葡萄酒，这儿每种酒的名字都写在酒桶上面，游戏视界自带翻译，而且也有物品介绍，所欲能喝的酒喝了都有好处。


    还有不能喝的。


    夏木染从这三百多桶酒中，找到了六种酒，里头被掺了毒。


    【名称：含蛇毒的蒙菲亚红葡萄酒】


    【介绍：在被投毒之前，它是当代最受欢迎的酒品之一，该毒无损酒的口感。】


    【名称：含有害杂质的时代眼泪】


    【介绍：享誉世界的珍品黄酒，可惜掺了损伤人体的有害物质，喝了会在半小时内陷入昏迷，一日内死去。】


    ……


    洛琉音也找到了五种带毒的酒，每一种酒都是佳品，是主人会用来自饮或招待客人的酒品，可想而知但凡菲尔喝下其中任何一种，他就会有丧命的危险。


    好在菲尔没到喝酒的年纪。


    夏木染问他：「你平时都喝果汁吧。」


    菲尔说：「牛奶。」


    夏木染默了片刻，叮嘱说：「那你还是别喝酒了，这里面有一些酒有毒，就是我们搬下来的那几箱。」


    菲尔说：「谢谢。」


    洛琉音说：「我们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也喝不到这么多珍贵的美酒。」


    也涨不了那么多精神值！


    夏木染很想继续喝剩下的酒，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重物滚动的声音从楼道了传来。


    阿碰就守在门口，看着上十个木桶滚下台阶，然后撞开了拱门，摔进酒窖之中，最前面的两个直接裂开，油状液体溢了满地。


    「是火油。」洛琉音站得较近，用手摸了下那液体，系统直接给出了信息。


    「菲尔！」夏木染大声喊到，他看不见隐身后的少年伯爵，只能喊他。


    几乎他话音刚落，一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手背上。


    第39章 伯爵的盛宴：逃出城堡


    夏木染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说：「这儿还有另外的逃生通道吗？」


    菲尔摘下沉重的隐身王冠，露出身形来，说：「有，跟我来。」


    「失礼了。」两人站在虚空中，夏木染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来到干净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一个火把被扔了进来。


    火油接触火星，瞬间燃了起来，火焰爬上货架，酒桶熊熊燃烧，刺鼻的烟气灌入鼻腔。


    夏木染从商城里买了三瓶矿泉水和三条白毛巾，他用水打湿了全部的三条毛巾，另外两条递给了菲尔和洛琉音。


    菲尔转动灯台，墙壁上多了道出口，他正要钻进去，夏木染心头一动，一把按住了他，问道：「另一边通向哪儿？」


    「城堡外面。」


    「隐蔽吗？」


    「出口有五个……」


    「好，进去再说。」


    菲尔走在前面，夏木染提着灯走在他身后，洛琉音最后。三人进去后，菲尔拧动了里面的登台，墙壁应声而关。


    旋转向下的楼梯不知通往什么方位，唿唿的风声吹来，身后呛鼻的烟味都被吹散了。


    夏木染担心爆炸，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通道下面较为复杂，一个大厅，十个拱门，连接十个隧道。


    菲尔说：「其中五个是死路，还有五个是生路，分别通往不同方向。」


    夏木染说：「你选。」


    洛琉音感嘆道：「很难相信你竟然这么信任我们，如果我们是故意救你，实则想杀你呢。」


    菲尔说：「……」


    夏木染说：「别把人吓到了，看在你帮了我们大忙的份上，我们会保护你，你放心，只要我们在，决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伤你。」


    洛琉音欲言又止，确实他们的主线任务都是保护菲尔伯爵，但这是无解游戏，要保护这个人，必然十分困难。


    果然，三人通过隧道，看到天光，正要出去，外面就是数声枪响。


    「退回去，换另一个出口。」夏木染示意几人后退。


    他们来到第二个出口处，外面十分安静，夏木染让阿碰先出去，结果看到了一队黑衣杀手潜伏在草丛中，似乎提前知道了这个出口，都安安静静地守在外面。


    然后是第三个出口，这里是河水下面，夏木染同样派阿碰出去打探情况，水下有好几道光，明显有人在穿行。


    第四个出口位于密林之中，石板上面便是粗壮的树木，树干上布满绿苔，阿碰攀上树枝，俯瞰下方，整个森林中，都是提枪搜寻的黑衣人，他们全副武装，整个头被黑布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体型雄壮，看起来十分不好对付。


    第五个出口在城堡内部，第三层的一个房间，阿碰在整个房间搜寻了下，并没有发现暗藏的刺客，左右房间都看了看，都是空的。这个房间与旁边的房间之间的墙壁很厚，通道正好延伸至墙壁内，菲尔拧动墙壁上油灯，暗门转出一个出口。


    阿碰就站在屋内，夏木染刚走出门就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踩在木质地板上，心里也不踏实。


    「刺客已经把城堡的暗道出口都堵住了，只剩下这一个没有人守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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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窖被点燃，火焰烧出地窖，舞会上的热闹依旧，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贵族们陷入恐慌，纷纷找了些理由想要离开城堡。


    夏木染将隐身王冠戴在菲尔头上，牵着他的手来到一楼宴厅，也顺着众人行进的方向，混在人堆里，往城堡外走去。


    洛琉音也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裙，跟在他俩身边，不得不说和其他贵族们混在一起，的确是极好的隐藏自身的手段，毕竟想要杀死菲尔伯爵的那些人，并不会毫无理由地对其他贵族下手，尤其是这些人中还有公爵、侯爵。


    「霍顿公爵。」夏木染离这位公爵半米，热情地打招唿。


    「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您怎么这么急着走？」


    霍顿公爵拿洁白手帕来擦了擦额上的汗，说：「你不急？」


    「为什么要急？」夏木染问。


    「这里不安全。」


    「您怎么知道？」


    霍顿公爵道：「酒窖着火了，肯定又有人对菲尔伯爵出手，再待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夏木染髮觉拉着自己的手稍稍松了一些，又缩回去的意思，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握紧了菲尔的手。


    夏木染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脑中有个念头让他感到恐慌，他手持魔杖，对洛琉音说：「你自己想办法跟上。」


    然后又对菲尔说：「你把头上的王冠扶稳。」


    霍顿公爵听到「王冠」二字，诧异地看了夏木染一眼。


    夏木染拉着菲尔的手，直接动用健步如飞，穿过人群，掠向最前方，三十秒结束后，，他喝下【我很着急】，再次动用健步如飞，不出十分钟，就来到城堡外的铁门处。


    不知为何，高大的铁门并没有打开，贵族们都被挡在了铁门内。


    夏木染弯腰将魔杖杵地，一股莫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抬起，由于手里提着一个人，他撑杆跳的高度变成了7米，但足以越过这扇铁门。


    几乎是他双脚落地的瞬间，背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随之震颤。


    夏木染转过身，只见城堡正面被轰开了一个窟窿，灰尘瀰漫开来。洛琉音身体轻盈地一跃而起，跳上铁门，然后翩然落地，朝着夏木染款步走来。


    可这时，数道枪响好似在耳边响起。


    夏木染动用【后空翻】避开了攻击，然后迅速灌下两瓶【我很着急】，他准备拉着菲尔，但担心暴露了菲尔的行踪，于是对着另一边的空气说：「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这儿没人能伤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几发子弹穿过空气，射向镂空的铁门，两位绅士倒了下去，身上绽出血花，周围的人顿时一阵惊唿，乱了方寸。


    与此同时，轰隆巨响声震耳欲聋，也不知敌方用了多少炸药，城堡在逐渐下沉。


    这些人为了对付菲尔，直接摧毁了整座城堡，如果他们晚出来一步，就会死在这场爆炸之中！


    接二连三的子弹从暗林中射出，夏木染的身上挨了好几颗子弹，好在他身上燕尾服是高级装备，子弹打不穿，照这么看来，菲尔应该也无惧火枪。


    洛琉音则是开启了【菲尔伯爵珍爱的怀表】，时间在她面前无限拉长，那些速度极快的子弹在她面前就像慢镜头回放，她轻而易举就能躲开。


    落在夏木染眼里，她身形快得几乎看不见，所有子弹都击空了。


    可饶是如此，却还是有火力对准了他们，以至于他俩寸步难行。


    「我们才是他们攻击的目标。」夏木染陡然反应过来。


    「什么？」洛琉音隐约好像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她想用肩上的长枪来攻击，但暗林中埋伏的人根本看不真切，用枪反而影响她躲避。


    「当我们站在菲尔伯爵那边对刺客出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被剷除的目标了。」


    所以这才是菲尔信任他们的主要原因所在！？已经站在他身边一次，之后无论帮不帮他都是死路一条。


    而菲尔会隐身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了出去，出来的时候，夏木染和洛琉音的表现太过显眼，一个撑杆跳，一个身轻如燕，疾风掠影，两人都曾经以疑似骑士的身份站在菲尔伯爵左右。


    只要和菲尔伯爵走近的人，都会是被剷除的对象！


    其中甚至包括来的这么多贵族！


    这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菲尔伯爵让他平安渡过今晚的宴会，就已经如此艰难，那菲尔要活下来，那得多不容易！


    夏木染左右看不见菲尔伯爵的人，有隐身王冠在，他可以完美隐身，此刻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轻轻地碰了下。


    夏木染立刻蹲下来，直接拿出十瓶生命药剂和十瓶止血药剂，尽数放在刚买的两格布袋里面，不由分说地将布袋挂在菲尔的身上，布袋也跟着隐形，他叮嘱道：「受伤了就喝这瓶白的生命药剂，以及红的止血药剂。」


    「原本危险的地方，现在最安全。你就藏在城堡边沿的石墙里，我和琉音引开那些刺客，你藏好，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


    夏木染顿觉自己和洛琉音很危险，与其被动应对，倒不如……


    夏木染抬起魔杖，朝向暗林：「点火术。」


    他直接施展了两道点火术，偌大的火球落入两边暗林，中级火球术的炙烤下，草木开始剧烈燃烧，尖利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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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背后着火的人在林中穿行，火焰照亮了暗夜，洛琉音拿起长枪，朝着那跳起来的身影就是一枪。


    人随之倒下，夏木染诧异地看向她，连枪械都玩得这么好！


    两旁的树林都被点燃，夏木染和洛琉音往前走去，所有贵族们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尽管十分害怕，但这些贵族们都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和礼仪。


    「你是打算……」洛琉音小声说。


    「对，」夏木染直接发消息，「把火力引走，这样还在城堡外的菲尔就会很安全。」


    他们只需要保护菲尔一晚上，不知为何菲尔的荣誉骑士们都不在身边，他现在就一个人，可只要他和洛琉音把刺客们引走，菲尔很有可能活过今晚。


    于是乎，夏木染故意做出牵着人的手势，刻意时不时地对着身边说：「伯爵阁下，不会有事，您一定会很安全。」


    接二连三的子弹射来，穿过他身边空无的地方，误伤了几位贵族，人群一阵骚动。


    不远处便是各位绅士小姐、伯爵、公爵、侯爵们的管家或卫队所在的地方。


    众人刚过去，脸上就蒙上阴云。


    偌大的地面之上，只剩下华贵的溅了血的马车，至于车夫、管家、卫队都伏尸在地，血腥味浓郁。


    一时间在场的贵族们都有些愤怒，除此之外便是畏惧与恐慌。


    【支线任务二已激发，保护琼斯公爵渡过今晚的刺杀。】


    【支线任务三已激发，保护霍顿公爵渡过今晚的刺杀。】


    【支线任务三已激发，保护玛利亚小姐渡过今晚的刺杀。】


    ……


    【支线任务三十五已激发，保护霍滋子爵渡过今晚的刺杀。】


    夏木染和洛琉音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如炬的烈焰。


    总共三十五个支线任务！


    刚刚好是他们身后的贵族总人数！


    这么多支线任务，也就是说背后的这些人，他们能保下多少位，就能完成多少个支线任务！


    不愧是奖励的隐藏副本，这个伯爵的盛宴，简直是真的盛宴，饕餮盛宴！


    与此同时，当所有贵族离开了城堡，超出夏木染的意料，视界中闪出了一道消息。


    第40章 伯爵的盛宴：魔法师


    【恭喜玩家夏木染，主线任务「保护菲尔伯爵度过今晚的宴会」已完成。】


    夏木染：「！！！？」


    因为宴会已经结束了！在所有贵族离开城堡的时候，宴会就已经提前结束！


    他现在完全可以重返城堡，找到菲尔伯爵，然后把他头上的隐形王冠拿回来，之后菲尔伯爵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夏木染站在原地，迟疑了。


    【通关奖励1：你可以取出一件道具进行升级，本次升级能将道具升至满级。】


    【通关奖励2：基础属性点400点。】


    夏木染在扑克牌、斗篷、燕尾服、踢踏舞鞋等道具中纠结了一瞬，选择了魔杖。


    【您已选择费洛的闲置魔杖。】


    【魔杖已升级。】


    【名称：明暗法杖】


    【品质：传说】


    【优点：光明与黑暗，风雨与雷电，治癒与腐蚀……对立的魔法，这根魔杖都能施展。】


    【缺点：无。】


    夏木染看着手中半黑半白的魔杖，胸腔中盈满了喜悦，毫不犹豫地将基础属性400点，都分配给了精神值。


    【当前生命值：494】


    【当前体能值：879】


    【当前精神值：2262】


    【财富积累：519025金币54银币70铜币】


    【贡献点：30】


    「算了，」夏木染打消了去找菲尔要回隐身王冠的念头，「有了传说级魔杖，我能动用『落日余晖』，再加上我的生命值这么高，继续支线应该问题不大。」


    夏木染直接动用点火术，燃烧了两边的树林。


    火焰照亮了贵族们惶然的脸色。


    「落日余晖。」等到刺客们死得差不多了，夏木染耗费二十点精神值，召唤了死去的亡灵。


    黑暗能量涌入大地，十道焦黑的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褪去了皮肉，变成森白的骸骨，朝着林中正在开枪扫射的刺客扑去。


    差不多十分钟后，夏木染再次施展【落日余晖】，又有十道新鲜的尸体站了起来，血肉落地，扑杀余党。


    洛琉音直接钻进暗林之中，和持□□客厮杀，她灵活的身体和快到近乎于无形的速度，进入刺客窝里收割人头，迅勐无阻。


    等到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夏木染手下已经有九十三位亡灵死尸，他施展了【落日余晖】十四次，被毁了四十七位死尸，最后剩下了九十三位。


    有十二名贵族死去，剩下二十三人。


    每四道死尸护着一位贵族，最后的一位跟着夏木染。


    此时的夏木染和洛琉音已经很是疲惫，贵族们亦然，他们紧张到现在，始终没有松懈，在夏木染的庇护下，贵族们挤进马车里去歇息，死尸们趴在马车上，将马车包裹了个好几圈，一眼望去就像个雕塑。


    天上下起箭矢雨，暗处的刺客杀光了一批，又来一批。


    夏木染动用【刀枪不入】，再加上燕尾服本身的防御力，挡住了箭矢的攻击。


    重重叠叠的死尸挡住了利剑，马车里的人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漫天火雨从天而降。


    夏木染脸色苍白，他们保护了这些任务目标足足五个小时，好不容易扛到现在，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葬身火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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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幕布凭空出现，挡在被坚硬的尸骸重重包裹的马车上方，漫天箭火落在黑幕之上，却没法穿透黑幕分毫。


    夏木染见过这东西！


    第二无人医院楼顶，恐惧集合体！


    无人医院通关后的主线奖励是可以带走一件无人医院里面见过或者接触过的东西，也正是夏木染选择召唤的时候纠结过的，洛琉音的恐惧集合体。


    洛琉音后悔道：「最后还得召唤这个，早召唤这东西出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夏木染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召唤？」


    洛琉音说：「耗费的精神值按秒算的。」


    夏木染召唤的阿碰却没有精神值要求，阿碰无视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他干脆直接让阿碰进到对面的埋伏之中，道：「那还是用在关键时候吧。」


    又一轮火雨降下。


    洛琉音用黑幕挡下：「对面是有一支军队吗！」


    夏木染说：「也可能是魔法师。」


    因为菲尔称唿他列德伯爵，这是他在万物有灵副本中得到的头衔，而万物有灵副本中各国都有魔法师！


    但如果这是和万物有灵同一个世界，那他在万物有灵副本中学会的其他魔法，应该也适用！


    夏木染胸腔内心脏在鼓动。


    「现在怎么办？」洛琉音说。


    「硬抗。」夏木染说，「距离太阳升起不远了。」


    反正菲尔不在这里，他们吸引了几乎全部的火力，只要他们能扛过这一关，至少主线能完成，洛琉音也就能拿到通关奖励，这次副本才算彻底值了。


    至于他们现在庇护的这些贵族们，则是锦上添花，也不知最后能完成多少道支线，夏木染看着趴满尸骸的马车，让贵族们挤在一起，要么全部得救，要么一个都保不住。


    不过这些贵族们分了五辆马车坐着，只要能救下一辆马车，支线完成数量都是他经歷过的副本之最。


    起初夏木染以为保护这些人一整晚，到凌晨就结束了，结果他扛到零点，支线和主线都没有完成，所以只有可能是黑夜彻底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那才是最后死线。


    阿碰穿过丛林，来到滩涂，数百名黑衣刺客整齐而立，全都手持弓箭，腰上配刀，随时准备火箭用完，再杀上去。


    这些人背靠河流，哪怕被发现了，直接跳入河流中就能逃走，无疑是蓄谋已久的袭击，一波接一波，井然有序。


    夏木染数了下人数：「三百七十二人。」


    阿碰穿过人群，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差不多耗费了一分钟的时间，夏木染对洛琉音说：「箭雨应该还有五波，你留在这里，护住他们，我过去看看，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洛琉音护住一次后，便把黑幕收起来，等到箭雨再来，她再拿出，一秒钟都捨不得浪费，虽然不知道夏木染是怎么知道对面的情况，但她选择相信：「没问题。」


    夏木染叫了个死尸来顶替自己，他把尖帽斗篷盖在死尸身上，自己则动用【健步如飞】，飞快地钻进低矮的草丛之中。


    比起远攻，夏木染目前的招数都比较适合近战。


    他快步来到河边找了块较高的石头隐藏身形，暗嘆隐身王冠不在身上，不然他根本不需要隐藏，直接就能钻进阵列中大开杀戒。


    他不自觉地想到了菲尔，也不知道这位小孩怎么样了。


    夏木染抬起魔杖，心中默念：「点火术。」


    一道火球包裹住了一名刺客的身体，转眼将之焚烧成焦尸，惨叫声从尖锐到中断，刺客队伍这才乱了起来。


    「又是火球！」


    「就该叫魔法师来。」


    「但魔法师公会不参与这种暗杀。」


    「为了帝国，他们理应参与！」


    又是为了帝国，夏木染不免有些牴触，这么说是查尔斯皇氏在招兵买马暗中对菲尔下手？


    「现在的问题是对面有魔法师，魔法师公会派人帮助菲尔伯爵！」


    听到这里，夏木染打消了利用黑暗魔法来清场的想法，一旦和黑暗魔法师扯上关系，菲尔会被魔法师公会摒弃，帝国就有了抹杀他的理由。


    真是可惜隐身王冠不在他手上，不然他可以穿进这些人堆里，用扑克牌挨个割喉。


    一个一个火球包裹住一个又一个刺客，有的火球里包裹住两个，中级点火术焚烧万物，衣服转眼成灰，皮肤上冒出水泡继而变成焦黑，刺鼻的煳味传来，可兴许是训练有数，刺客队伍有序地分散开，未被火焰波及的此刻依旧在挽弓射箭。


    「落日余晖。」夏木染挥动明暗魔杖。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死去的人喉间冒出，借着那些僵硬的尸体缓缓立了起来，皮肤内脏簌簌而坠，最后只剩下森白的骸骨，身体轻盈、力道极大地朝着周围的人扑杀而去。


    夏木染试着耗费1点精神值吟唱初级魔法「火球术」，一道火球出现在离他最近的刺客身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那人满地打滚，头髮也跟着燃烧，他跳起身，飞快地奔向湖面。


    「到底是谁！」刺客首领怒吼道。


    「我是菲尔伯爵的朋友。」夏木染信步走出，他面上带着黑羽面具，身上穿着查尔斯陛下的燕尾服。


    夏木染耗费两百点精神值，连续施展初级魔法「火球术」，燃烧了所有弓箭，顺便给活着的刺客也点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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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能施展万物有灵里的魔法！


    「你是什么人，是魔法师公会的人吗？」


    夏木染说：「我来自尼塔利亚帝国。」


    「尼塔利亚？那是哪儿？」


    夏木染奇怪：「霍拉穆呢？」


    「你在戏弄我们吗！」


    「没有？怎么会没有。」


    「少跟他废话，逆势者，必杀之！」


    夏木染没听明白这个意思，说：「既然你们找死，那我也不拦着。」如果真是查尔斯国王陛下要杀菲尔伯爵，那就不能挑明了，一旦挑明，就不是暗杀而是明杀，一个谋逆的罪名摁下来，抄家是再正常不过的发展。


    夏木染动用【健步如飞】，一手【我很着急】，一手扑克牌，他现在会的是五指夹起四张，能保证四张都击中目标。


    夏木染将全部四十六长扑克牌甩了出去，继而全部回收，他拿出琼斯公爵的手杖，传说级道具，一击夯中刺客的脑袋，顿时头骨凹陷，鲜血直流，对方按着脑袋眩晕的时候，夏木染用扑克牌割开了他的咽喉。


    看来这些刺客们的防御装备并不高级，有几处致命部位露在黑色套装外面。


    在人群中穿行了半圈，【健步如飞】即将结束，夏木染飞快灌下两瓶【我很着急】，再次施展健步如飞，往往刺客的刀还没砍下来，他就已经到了另一处，夏木染唯一要防备的，就是不要往人家刀口上撞。


    「落日余晖。」杀了二十余人后，夏木染一口气消耗40点精神值，施展了两次落日余晖。


    二十位友军站了起来，杀进人群。


    骷髅束缚住一人，夏木染只需要补刀，为了避免有人认出琼斯公爵的手杖，夏木染施展了下就收回去了，他沿途收颳了好几把刀。


    【名称：刺客之刃】


    【品级：中级】


    【优点：中级道具的一切优点它都有。】


    【缺点：中级道具的一切缺点它也有。】


    居然还是中级装备，比他的扑克牌要锋利了，夏木染一边释放暗器扑克牌，一边补刀，仗着【健步如飞】、【后空翻】和【刀枪不入】，他硬生生地在刺客队伍中杀进杀出八回。


    终于，一只弓箭破空而来，穿透了夏木染的胸膛。


    第41章 伯爵的盛宴：丰收


    【生命值-1】


    【剩余生命值：493】


    夏木染颤颤巍巍地拔出箭来，迅速灌下【止血药剂】和【愈伤药剂】，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他手里握着箭，想收却又收不了。


    【名称：审判之箭（不可带出副本）】


    【品级：传说】


    【优点：只要能看见，就能射中，百分百正中目标緻命部位。】


    【缺点：无】


    夏木染有口脏话不知道该吐不该吐，他的燕尾服和灯笼袖衬衣也被刺破了！


    夏木染直接闪进人群，第二支箭到了。


    又是一箭穿过他的咽喉。


    痛彻心扉！


    夏木染灌下【痛觉屏蔽】的同时，从后面拔出箭来，灌入【愈伤药剂】，过程中生命值不断下降。


    ……


    夏木染从尸体堆中站了起来，他担心下一只箭直接正中他脑门，让他当场下线。


    夏木染抬起右手，手中明暗魔杖尖端散出红色光芒。


    【精神值-50】


    天穹之上，晦暗的星辰变得明亮，无尽光年外的星辰仿佛瞬息移至头顶上方，赤红的光芒一点点亮起，密密麻麻得就像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森冷的雾气自河水之上蔓延。


    黑暗魔法还没完全成型，夏木染直接逃到草丛中隐藏身形。


    一道道赤红光线从天而降。


    正中地面之上的刺客头颅。


    来不及嘶喊，来不及逃窜，所有人沦为黑暗弃卒，转眼只剩残躯。


    还是黑暗魔法性价比高，才五十点精神值，就杀光了全部三百多名刺客，之前他耗费两百点施展低级火球术，刺客们在地上滚一把就把火给灭了。


    直至此刻，晨曦降临。


    夏木染趴在草丛中，还特地给自己盖了层土，他一站起来，迎面而来两道光箭。


    夏木染侧过身去，两只箭一前一后，射中他的左膝和右臂。


    尖锐的剧痛袭来，夏木染控制着没让自己昏过去，他虚弱地拿出一瓶【痛觉屏蔽】来喝下，精神总算稍稍恢復，肢体行动还算自如，只有被箭刺中的地方活动勉强，抬起也很沉重。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二「保护琼斯公爵渡过今晚的刺杀」已完成。】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四「保护玛利亚小姐渡过今晚的刺杀」已完成。】


    ……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二十一「保护尤安娜小姐渡过今晚的刺杀」已完成。】


    居然只成功了十一个支线任务，也就是说马车中的贵族们只有十一个人活下来了。


    夏木染心里一沉，但也能理解，既然存在百发百中的审判之箭，这箭能用在他身上，自然也可能用在菲尔身上。


    可能那些人以为菲尔就藏在贵族们堆里，所以贵族们的灾难到了。


    只是没想到，帝国为了对付菲尔，甚至不惜灭杀其他与菲尔有往来的贵族。


    「你没事吧！」洛琉音裹在黑幕之中，朝着这边奔来。


    夏木染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在奔袭，下一刻，他的胳膊被抬起，隐隐有钝痛传来，夏木染任由洛琉音给他拔掉两支箭，夏木染用左手灌下【治癒药剂】、【止血药剂】、【精神药剂】、【生命药剂】，能加的状态他都加了，在金币的燃烧下，不多久他就恢復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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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去找菲尔。」


    洛琉音用黑幕遮住两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城堡大门而去。


    两人经过马车时，剩下的贵族们已经出来了，他们站在骷髅堆里，苍白的脸上，胆怯中带着茫然。


    既然支线已经完成了，这些人的死活与他俩无关，两人几乎是同时达成共识，毕竟要不是菲尔，他们不会有那么多精神值可供消耗，而洛琉音更是得了菲尔的赠予，那块传说级钟錶帮了她大忙，让她攻守能力大涨，她对菲尔的感激更胜过其他不认识的人。


    夏木染收起之前放在骷髅身上伪装自己的尖帽斗篷，两人穿过混乱的过道，夏木染让阿碰在林中穿行，更有骷髅队伍钻进两边树林进行扫荡，确定没有遗漏后，两人来到倒坍的城堡外围的铁门处。


    「菲尔！」夏木染轻声唿喊。


    没有人回应。


    夏木染又喊了一声。


    「我在你面前。」


    夏木染用手一摸，摸到了冰凉的黄金王冠，他将王冠收了起来，见到沉着脸的少年，他蹲了下来，一把将菲尔搂进怀中！


    「列德伯爵，你失礼了。」


    夏木染说：「幸好你没事。」


    菲尔说：「你不是中途还想来找我，让我把隐身王冠给你，然后不顾我的死活吗？」


    「你怎么……」夏木染义正言辞，「这怎么可以！我不是打消这个念头了吗！你……怎么连我想过什么都知道！？」


    菲尔很冷淡：「你最后还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我会给你解惑。」


    夏木染说：「你的城堡没了，你之后住在哪儿？」


    菲尔说：「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你，我最后说一遍，仅限三个问题，不然就算了。」


    洛琉音扯了扯夏木染的衣袖，说：「他是npc。」


    夏木染说：「这里和万物有灵副本是一个地方吗？」


    洛琉音睁大眼睛，这问题，npc怎么会知道！


    菲尔说：「不是。」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夏木染脑中关于他的想法轰然落定，他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我在这个地方能施展黑暗魔法？」


    菲尔说：「你有地契，你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领地，在你的领地中，你能施展那个世界你学会的所有技能。」


    夏木染唿吸都凝滞了，所以他只要带着地契去到任何副本，他都能施展在万物有灵副本里学到的魔法！他遏制住不让声线颤抖，温声对少年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菲尔吧。」


    就像他之前让他叫「费洛」一样。


    夏木染说：「所以你的城堡没了，你以后住哪儿？这不是关于我的问题，所以可以问吧。」


    「我还有其他城堡。」


    马嘶声传来，一队骑兵穿过凌乱不堪的大道，飞速奔向此地，他们身上穿着的骑士衣袍，还有马背上的旗帜，和城堡上竖起的旗帜一模一样。


    菲尔说：「我的卫队来了。再见。」


    「再见！说好了！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吧！菲尔！」


    夏木染看着他的脸，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就是递给他「伯爵的盛宴」邀请函的那个小男孩吗！时间久了他记不清小男孩的长相，但清楚地记得小男孩看他的眼神。


    很复杂，复杂中带着久别重逢的亲切，起初还有点依恋，现在则是沉寂。


    眼下轮到夏木染心情复杂了，他眼巴巴地看着菲尔的卫队远去，心里怅然若失，曾经他非常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傢伙，现在那傢伙出现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世界里遭受袭击，为什么他会长久地沉睡不醒，他经歷了什么困难，又面临怎样的困境，他能帮什么忙？可能他什么也帮不上。既然人存在自毁倾向，超智能难道就没有吗……


    「他怎么知道万物有灵副本，」洛琉音说，「真是很特别的npc。」


    夏木染看着菲尔坐上马车，朝他挥了挥手，等他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和洛琉音一道离开了这个世界。


    回到虚拟空间。


    【世界观揭秘60%，奖励生命值+12，精神值+60，体能值+60，贡献点60】


    先前完成了十一个支线任务，精神值+1100，体能值+1100，生命值+110，贡献点+110。


    当第二商城激活之后，居然游戏不奖励金币了，难怪要在第一商城买东西，需要充钱买。


    总共十一个奖励，其中装备九件，技能奖励两个。


    装备分别是【墨菲斯的单片眼镜】，【顽皮熊高领毛衣】，【小明奶奶亲手织就的羊绒毛衣】，【闪电轮滑鞋】，【满月弯弓】，【蓓蓓牌休闲长裤】，【别看它卖相普通的防御系发卡】，【钻石耳钉】，【歌尔牌口红三号】。


    【墨菲斯的单片眼镜：高级，你能看见别人的伪装，无论是隐形还是藏身暗影，都能在你的视线中暴露于无形。丢失能找回。没有缺点。】


    【顽皮熊的高领毛衣：中级，穿上后可以化身顽皮熊，再顽皮的熊也拥有绝佳的抗寒能力，足够的攻击能力，以及不错的防御能力。没有人能抵挡顽皮熊的可爱外表，所有人都想抱一抱它。】


    夏木染看到这个，直接给挂上了第二商城的商铺，标价599，就等冤大头了。


    他算是发现了，游戏里贡献点很难挣，但商城里装备都标得虚高，所以玩家都把装备价格标得很高，能宰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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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奶奶亲手织就的羊绒毛衣：高级，散热抗寒，柔软舒适，只要你不怕异样的眼光，夏天也能穿，五倍防御力，坏了也能自行修復，脏了能自行清洁。】


    这种自行修復和自清洁的功能实在太实用了，夏木染也是出来后才发现，他的燕尾服也有，而中级装备灯笼袖衬衣只有自清洁功能，他将破了洞的两件装备收了起来，再拿出来时，燕尾服恢復如初，灯笼袖衬衫上的破洞还在，但血迹不见了——好歹是588贡献点的装备。


    夏木染将衬衣穿在里面，直接给自己套上了小明奶奶织的毛衣，宽松的毛衣罩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下，居然还挺好看。


    【闪电轮滑鞋：高级，在平地上，你快得如同闪电，三十倍速度。但不适合荒野、沙地等凹凸不平的地面。】


    【满月弯弓：中级，拥有它，你就拥有了中级射手的射击能力，在动用它的时候。中级装备的一切缺点它都有，一旦损毁便无法修復，弓箭需要购买。】


    购买的弓箭在第一商城里就有卖，夏木染不缺金币，他只缺攻击招式和攻击装备。


    【蓓蓓牌休闲长裤：中级，让你下半身的防御力增加一倍，蓓蓓牌的产品都使用的是特别的化纤材料，一定程度保暖防寒，不易破损，但易于弄脏，弄脏了得水清洗。】


    【别看它卖相普通的防御系发卡：高级，将它戴在头上，它就会消失，能让脑袋拥有抵挡高级技能的攻击的防御力，不消耗体能值。掉了无法找回。】


    夏木染拿出发卡，只有细细的一条线，他将发卡别在耳朵上方，用稍长的头髮稍稍遮住。


    【钻石耳钉：高级，三倍听觉。掉了无法找回。】


    夏木染直接在第一商城买了个打耳钉的装备，给自己戴在了右边耳朵上。


    打扮逐渐妖娆。


    【歌尔牌口红三号：高级。热销的烂番茄色，涂上唇彩，魅力翻五倍，能催生各类生命的好感，逃命或打探消息的最佳伴侣。消耗品，用完就没了。】


    属性很让人心动，夏木染拿出来一看，只是这个颜色……可属性实在太好了。夏木染到底没把它挂上商城，也没有试用，二手和崭新的价位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口红这种东西。将来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用得上。


    第42章 甦醒


    夏木染收起【闪电轮滑鞋】、【满月弯弓】和【歌尔牌口红三号】，穿上【小明奶奶亲手织就的羊绒毛衣】，【蓓蓓牌休闲长裤】，准备装戴【墨菲斯的单片眼镜】的时候犹豫了下，但看到它不会丢失的特点后，他戴上了单片眼镜，一根银链子缀在脸侧，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和忧郁。


    发卡和耳钉都在身上，【顽皮熊高领毛衣】挂上商城，总共九件，有八件是有用的，夏木染很满意。


    除此之外，他得到的两个技能，分别是【刺客满分】和【新晋杀手】，听名字有点相似，但侧重点却大不相同。


    【刺客满分：能融进阴影中，夜晚攻击力加倍。只是当你藏进影子中时，别人踩影子，你会有痛觉。耗费体能值50点。】


    【新晋杀手：你是杀手中的新人王，只要手里有刀，哪怕是指甲刀，也能发挥出新人王水平的攻击力。毕竟是新人杀手，你的灭杀手段还有上升空间。每一分钟消耗体能值10点。】


    如果不是看到了【单片眼镜】的介绍，他会觉得【刺客满分】的技能趋近完美，居然能隐藏进阴影中，可惜这世间还有能看穿伪装的东西，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夏木染又道第一商城购买了五千支箭，一支箭10银币，虽然一把中级的弓可能用不到这么多箭，但万一将来还能得到其他弓呢。


    【当前生命值：612】


    【当前体能值：1921】


    【当前精神值：2770】


    【财富积累：518150金币54银币70铜币】


    【贡献点：140】


    不出意外，通关一个副本，又有十万元到帐。


    再加上电影收入，夏木染后台的收益已经到了个惊人的数字，他大部分时候都没管，只是偶尔想起来，就去点个提现，然后就抛诸脑后了。


    病假的最后一天，夏木染窝在懒人椅上，翻看网上有关无解游戏的消息，他反覆搜索并刷新「伯爵的盛宴」，这个新副本貌似并没有引起大量的关注，毕竟刚冒出来就被人通关了。


    他没有获得高光时刻，所以也不可能有电影，没能把菲尔记录下来，他感到很惋惜。


    至于洛琉音的高光时刻或许也没有……夏木染立刻转到视频软体，搜索「伯爵的盛宴」。


    剎那间，夏木染心跳乱了节奏。


    《伯爵的盛宴1》：主演洛琉音，主要配角，夏奇……


    起初这个电影并没有引起关注，但伯爵的盛宴副本通关却是全平台播报的，时刻关注无解游戏通关副本的人也去搜索了这个电影。


    不看不要紧，一看通关人员竟然是无人医院第一位通关玩家洛琉音，最先通关的三位玩家中，神秘莫测的两位之一，另一位则是老熟人夏奇老师，一时间这个副本的相关电影被送上热搜，连带着电影也跟着火了把。


    「这也叫无解游戏！？」


    「吃喝玩乐简直不要太放松。」


    「菲尔伯爵长得好漂亮啊！npc颜值天花板，他不苟言笑的样子戳到了我心坎里。」


    「好好奇他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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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老师不发短视频，上线就是电影，实力惊人！还很低调。」


    「我宣布我是洛老师的狗！」


    接着热搜上就是「洛琉音颜值」，点开能看到逐帧的电影画面截图，夏木染的号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点了好多个贊，还转发了几个和菲尔相关的九宫格，滑动照片，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下午两点，洛琉音来到春海市人民医院住院楼，直奔导诊台，脸上有光，眼睛放亮。


    护士们见了她，十分欣喜：「你哥哥的情况有所好转，或许这星期就能清……」


    洛琉音迫不及待地打断道：「我能预缴医疗费吗？」


    护士说：「你要预缴多久？」


    洛琉音说：「就缴个十年的吧！」


    护士们表情抽了抽，说：「你哥哥可能要醒了。」


    洛琉音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抿了下唇，又抬起脸：「您说什么？」


    「你哥哥有甦醒的迹象。」


    洛琉音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单人病房，她都穷得吃不下饭了，却还是让洛辞住的单人病房，甚至请护工照顾他，毕竟植物人如果不翻身不动，身上容易生褥疮，而她那自恋的哥哥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体不完美了，指不定会沉默成什么样。


    「洛辞，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本来想着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放弃你，谁知道我现在突然不缺钱，只能说你运气好，你命不该绝。」


    「快醒醒吧。」洛琉音说，「五年了，我好累啊，如果不是你爱玩，我甚至不知道无解游戏是什么东西，但你怎么玩着玩着成这样了呢，而我玩着玩着却越来越精神？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你的水平也没有外界吹的那么神乎。」


    「现在没人记得你了，现在他们叫我洛神。」


    洛琉音嘴角抽了抽，说：「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刚一起身，手腕被拉住。


    洛琉音唿吸凝滞，惊异地转过身，对上了一双茶色的眼睛。


    阳光透过窗户来落在他身上，洛辞初醒时的眼睛里像是盛着光，显得过于挺立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去叫医生！」洛琉音按了下床头的唿叫铃，尤嫌不足，干脆自己出去叫。


    医生过来看过后，说了一系列的情况，或有可能的症状，洛琉音这才头重脚轻地回到病房，看着甦醒的洛辞，只觉像在做梦。


    「爸妈呢？」


    「他俩知道你生病，就带上家里的钱去外地旅游了，一年见不到两次。」


    洛辞视线下移，眼里的神采略有黯淡，只是自嘲一笑，说：「那你呢？」


    洛琉音咬着牙说：「我好得很，你也真够可以啊，我穷的时候你不醒，我一开始富了你就醒了，你天生就不用吃苦是吧！」


    「我去叫医生！」洛琉音奔出房间。


    早年，洛辞玩电竞斩获了好几个国际奖项，年少成名，那时候爸妈对他几乎是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家里的房子都是他买的。后来他参与无解游戏内测，成了倒霉的「触电」玩家，据说是游戏眼镜亿分之一漏电的机率被他撞上了，当时也不知道脑损伤得那么严重，无解游戏公司赔付了百万，几乎都花在了抢救中……


    而自幼对他极好的爸妈，在他卧病在床之后，就开始不闻不问了，洛琉音一年见不到他们两次，他们一年都难出现在洛辞病床旁边一次。


    小时候洛琉音和她哥的关系真称不上好，她哥是典型别人家的孩子，不只游戏玩得好，成绩也好得出奇，似乎爸妈的基因到他身上出现了变异，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早熟一些，初高中的时候除了学业，就去参加电竞比赛，拿到的钱买了家里租的房子；到了大学，半工半读，还没毕业就成了世界冠军，那段时间爸妈各种哄着他，各种花钱如流水，洛琉音也占他的便宜，高中就拥有了当时最新款的电脑和手机，这也是她从洛辞这儿得到的唯二的恩惠了。


    尽管后来被爸妈道德绑架的时候，才知道她的学费也是洛辞缴的……


    洛辞只是睁着眼睛，他稍微动了动，洛琉音赶紧扶着他坐起来，又将病床摇起，把枕头放在他身后。


    五年了，洛辞的头髮都长到了腰际，他的发质极好，既顺滑，光泽也很好，洛琉音看着他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嫉妒。


    她见过最好看的脸，其实是她哥，唯一能和他哥媲美的，大概只有才见过的菲尔伯爵，只是菲尔年纪小，长大了还说不准，而他哥是从小好看到大，以往有她哥在身边，别人根本看不见她，所以洛琉音一直以为她长得只是一般般。


    这回电影上映，一堆说她长得好看的，洛琉音只觉受宠若惊，这不舒服的感觉都拜眼前这人所赐。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先休息。」洛辞说。


    「休息之后呢，无解游戏还打算玩吗？」


    洛辞没有说话。


    洛琉音将削好的苹果放进工具中弄成苹果泥，又将勺子放上去，递到洛辞面前：「我觉得你和无解游戏简直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别玩这类需要神经传导的游戏了。」


    洛辞接过碗，一点点吃着苹果泥，他的手是多年不见阳光的冷白，其上青色血管明显，手指细长，骨感明显，好看得可以去做手模了，洛琉音看着自己好看但不够出众的手，兀自嫉妒。


    「你在玩这个游戏。」


    肯定句，洛琉音诧异：「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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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辞又不说话了。


    洛琉音说：「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揍你。」


    洛辞鼓励：「好好玩。」


    洛琉音偃旗息鼓：「你都被这游戏弄成这样了，你都不反感它吗？」


    洛辞搅着苹果泥，说：「不反感。」


    洛琉音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一个昏迷五年的植物人清醒后知道爸妈抛下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一个和妹妹关系冷淡的人发现是妹妹救了自己，又会是什么心情。


    但容不得他多想，半个月后，洛辞出院。洛琉音推着轮椅，回到小区门口，发现小区楼下站了两个人。


    洛琉音脸色一变，十分不情愿地喊。


    「爸，妈，你们回来了，怎么在楼下等……」


    「还不是你哥出院，」洛安平立刻上去要帮忙推轮椅，「我们一听医院说你醒了，立刻从索马利亚赶了回来！」


    周悦宁说：「是啊，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病情，让医生一有任何情况，马上通知我们。」


    洛安平说：「我们之所以离开，主要也是触景生情，这房子都是你的，我们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起你，实在很难过……」


    周悦宁皱眉咳嗽了声，洛安平立刻安静下来，这两位一年见不到两面的家长推着轮椅，进了家门。


    洛辞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他的双目涣散，暗淡无光。


    周悦宁注意到他的异样，说：「医生不是说好了吗，但我看你哥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洛琉音瞬间反应过来，说：「医生说他虽然醒了，但还有极大可能出现智力问题，因为先前脑受损比较严重，想要恢復成原来那样比较困难。」


    洛辞的手抽搐了下，对众人的话语没有一点正常的反应，甚至餵的水，都难餵进去，衣前被打湿了一片。


    周悦宁脸色不太好，扯了扯洛安平的袖子，两人不知道私下嘀咕了下什么，最后只在家待了三天，三天寸步不离地围着洛辞转，发现对方好像真的智力有缺以后，连夜收拾行李，隔日便跑，说过年可能会回来，让洛琉音好好照顾她哥哥，而且是特地当着洛辞的面叮嘱的。


    洛琉音送二老离开后回到屋，就看到洛辞站在落地窗旁边。


    「哥，你何必呢。」


    洛辞说：「有时候不亲眼看看，很难相信这种事会真实发生。」


    **


    夏木染给自己榨了杯蔬菜汁，以前觉得很难喝，现在居然感觉还不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超智能了，也不知道超智能会不会出现在他的下一个副本中，以及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游戏开始前，以免再出现万物有灵副本后几乎饿晕的情景，夏木染特地在床头柜上放了许多牛肉干、坚果仁之类的零食，码好了牛奶，然后戴上了游戏眼镜，安详地躺在了床上。


    【欢迎来到无解游戏】


    【副本已选定】


    【名称：拯救公主】


    【本副本是西方幻想世界，检测到您是东方姓名，建议您改一个符合西方特色的名字。】


    又是西幻？夏木染都有点疲软了，能不能整点不一样的。


    【游戏最开始有且仅有一次修改名字的机会，若不修改则视为放弃。】


    夏木染想了想，输入姓名。


    【名字已修改，请确认您的名字，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第43章 拯救公主：邪恶岛屿


    【您的名字已确认。】


    【系统予以简化，之后会以『达拉』称唿您。】


    根本就称唿不了几次好吗！


    再回过神来，夏木染置身于一片奇异的天地。


    他脚下是淡粉色的大地，那地面细密地铺着一粒粒粉白色圆点状拼接成的奇异地毯，脚踩上去有种柔软的触感。旁边是拇指粗细的树杈，扎根在黑白褐交织的流体地面上，更远处有一圈黑色的石头，呈现正三角形和倒三角形，严丝合缝，高如岩壁。


    他们仿佛位于一个空旷的山洞中，这山洞就像五颜六色的颜料堆积而成，半干不干，半流不流，充斥着淡淡的鱼腥味，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和诡异。后方左右三面无路，只有眼前一条笔直的大道，延伸至光亮透进来的地方。


    周围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所站之地比较喧闹，夏木染数了数，和他一道茫然无措的人还有二十五位，不，二十六……夏木染看向身后，顿时眼皮一跳，双眼大亮。


    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少年，冷着脸站在粉色地毯边上，穿着考究，稍稍用手帕挡住了口鼻。


    「菲尔！」夏木染手伸向他的腰，有种把他举起来的冲动。


    「请注意礼仪。」菲尔后退了半步，半只脚踏进黏腻的土地上，双脚略有下陷。


    「知道了，」夏木染往旁边站了点，给他让了个位置，「见到你很高兴。」


    菲尔看向别处，嘴角稍稍扬了下，再转向夏木染，换上一脸的冷漠。


    夏木染说：「加个好友。」


    【菲尔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夏木染嘴角噙着笑意，特别高兴，直到旁边传来惊唿。


    「啊——」粉色地毯旁边，那古怪的地上，有人半个身体被埋没在黑白色的泥泞下，他试图挣扎，却越陷越深。旁边两人去拉他，人没拉起来，脚下的地面也出现凹陷，拔脚艰难，只得赶紧撤回粉色地毯上。


    一时间，二十多位玩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被黑色颜料状物吞噬殆尽，心头罩上一层恐惧的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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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满面笑意地看着菲尔，抬脚往光亮处走去，菲尔迟疑了下，却还是跟上了他，只是提醒了句：「慢点走。」


    「你是不是知道这儿是哪儿，以及哪儿有危险，该怎么规避之类的？」夏木染对他十分好奇，「还有你的能力有哪些，你身上的装备是传说级吗？」


    菲尔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说：「高级玩家。」


    「咦？」


    「现在我的身份是高级玩家，高级玩家的装备我有，高级玩家的劣势我也有。」


    「不能再读心了？」


    菲尔看着他，说：「不能。」


    夏木染这才放心，但又担忧道：「如果你有什么危险，没了性命会怎么样？」


    菲尔一脸无语，默了半晌，说：「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夏木染心颤了下，差点想宣誓了。


    「看着点前面，」菲尔说，「你别只看我。」


    夏木染艰难地将视线从完美的大宝贝身上移开，回归到眼前的地面。


    他觉得这地方很诡异，这不是正常的山洞，也存在太多无法解释的「陷阱」，后面流动的颜料像是在蠕动一般，就方才救人的这会时间，背后那堵五颜六色的流浆地宛如潮汐般，往他们这边移动了至少半米，再继续待下去，可能所有人都会被黏体吞噬。


    唯一的路摆在眼前，夏木染本想直接用健步如飞，但菲尔硬要他慢点走，考虑到对方的速度，他只得放慢了行进步伐。


    周围的玩家一看身后的动静，直接动用各类加速道具，争先恐后地向着光源处奔去，转眼便超过了夏木染，来到粉色地毯尽头。


    下一秒便传来一声惨叫。


    夏木染后一步抵达，往前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对面有个发光的宛如萤石的东西，好似琥珀般，有奇异的线条凝固在里面，就像擦不干净的镜面，看起来格外脏乱。


    而那声惨叫来源于最快抵达的人，速度太快，直接沖了出去，那洞里似有吸力，掉进去的人瞬间就没了声响。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有人急躁地跺地，却发现粉色地毯凹陷了一些，地毯旁边也卷翘了起来。


    菲尔转过身去，夏木染也随他转身。


    此时此刻，夏木染背对着光源和无底洞，往粉色地毯的来路看去，突然间背嵴升起寒意，鸡皮疙瘩一点点立了起来，他的唿吸凝滞了。


    粉红地毯一下子卷了起来，尽头处宛如沼泽的粘稠地面被掀到空中，又被抬起的粉红地毯裹住，直接朝着无底洞这边送来！


    那是个什么地毯。


    分明是条舌头！


    站在夏木染身边的两女一男也发现了，他们也一声不吭地愣在那里，然后抬头看向那凹凸不平、黏腻不堪的上颚，以及周围那宛如流体凹凸不平的路面，还有那严丝合缝的三角岩石，是一颗颗紧密相连的黑色尖牙。


    他们正在什么怪物的口腔了。


    不远处有黏液以相对缓慢的速度涌了过来，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噁心了，旁边的软肉能吞噬生灵不能站立，舌头又即将卷到这里，夏木染说：「有没有人能炸开那排牙齿？」


    没有人理会他，也许有人听到了，但束手无策。


    夏木染牵起菲尔的手，一边动用健步如飞，往舌头的另一边跑，期间未免被舌头撩到，他绕到走在软肉上，由于速度过快，那些软肉没法吞噬他，菲尔也很安分地没有挣扎。在狂奔的同时，夏木染在第一商城翻找了下能用得上的东西。


    【工业炸药：能炸毁大楼，价格5999金币】


    夏木染眼睛不眨地买下，直接扔进洁白光滑的黑色岩壁上，接着面向菲尔，背对着黑牙，将破了个小洞的尖帽斗篷披在了两人两人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黏液碎肉从天而降。


    夏木染扔了破破烂烂的尖帽斗篷，撑开洁白的床单，将自己和菲尔罩住，床单挡住了漫天的秽物，依旧洁白如新。


    粉色的舌头也被绞碎了部分，前方出现真正的光亮，夏木染毫不犹豫地沖了出去。


    【斩杀12级诡异生命，奖励贡献点120点。】


    一份工业炸药就能炸死12级的诡异生命，夏木染觉得这好像也不难，但想到一瓶治癒药剂才25金币，而一份工业炸药价值5999金币，要不是他在万物有灵里赢了大规模战役奖励了较多金币，他也没法这么花。


    不过现在他的【我很着急】刚上架，销量还不错，他的分成逐渐累积，金币余额一直在小幅度地上涨。


    诡异刚死去，视界上蓝光闪烁。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28，精神值+100，体能值+100】


    【获得道具：尖牙小刀】


    【品质：高级】


    【优点：它是用高阶诡异的一颗尖牙打造而成，可当暗器，可当匕首，能划破虚影和实体，扔出去后可随着意念收回。】


    【缺点：不如刀大，不如剑长。】


    夏木染立刻拿出那把小刀，那是把黑色的双刃匕首，刀柄很有质感，刀刃笔直，尖端极其锋利，手感很好，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算是他仅有的有刃的攻击道具。


    持刀冲出破碎的牙齿，割破堆积的软肉，来到阳光下，夏木染回头一看，那硕大的诡异生命庞大的身体瘪了下去，诡异的皮盖住了门牙上的洞，海浪声涌入耳朵，他似乎正处在一处孤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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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杀一名高级玩家，奖励贡献点3点】


    【斩杀一名中级玩家，奖励贡献点2点】


    【斩杀一名初级玩家，奖励贡献点1点】


    【斩杀一名初级玩家……】


    35点贡献点到手。


    「……」夏木染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人没有逃出来。


    看来这个副本里，玩家的性命很值钱，人与人彼此对立，难怪之前他想要合作，没人搭理他。


    「这又是哪儿！」


    夏木染逃出来后，也有人从其他怪物体内钻出来，这些人身上的装备一眼过去都不简单。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骇然，「我的精神值降了。」


    按理说这种时候为了避免精神值下降，必然是不要去看比较好，但包括夏木染在内逃出生天的这些人都下意识抬眼看去。


    【生命值-1】


    夏木染正对上了一双宛如日月的眼睛，眼睛像漩涡似的吸引人去窥视。


    庞大的诡异生命宛如山岳般，紧密地盘踞在一起，千米巨肢，宛如假山似的手指，上面闪烁着一只只猩红的眼睛，犹如深海底的珊瑚。


    无论是何种诡异，人只要看过去，精神就会被侵蚀，甚至生命值-1，等于少了一条命。


    只是看一眼而已！


    夏木染生命值下降1之后，就没再仔细瞧过周围的高级怪物，这些诡异生命和无人医院里见过的不是一个级别，它们真能致人疯狂，让人异化，甚至死亡。


    就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人的身上长出了触手和丑陋的黏状物，旁边的玩家很干脆地解决了这几人。


    夏木染召唤出阿碰，让阿碰在前边探路，领着他往实地上走。


    菲尔看向阿碰的方向，不由冷眼瞥了夏木染一眼。


    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到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一条道直接延伸至海岸，那里竖着一道金属材质的方形高台，有个宛如虚拟光影的圆球悬浮在檯面上，散着淡蓝色的光晕，和周围的景象有种割裂感，却和视界上的光影相得益彰，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超智能出品。


    夏木染随着人行的方向，向着那座高科技高台走去，万一那是呢。


    【请到海岸处的超导台上，领取各自的异能。】


    「异能啊！」


    夏木染看到了这个消息，不由精神一振，在这个世界除了自身装备外，居然还有奖励异能，谁都想拥有超能力，夏木染迫不及待了。


    他身边的其他玩家都很激动，全都加快速度往虚拟光影存在的地方走去。


    数十位玩家排成队等候领取异能，夏木染排在后面，主要是为了照顾菲尔的脚程，再者，连无解游戏的主人都在他身边，无论他第几个上去领取异能，想必异能都差不到哪儿去。


    排第一个的玩家双手按在超导台上，脸色古怪地下来，第二位则是满面堆笑。


    当然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去，灰头土脸地走。


    有人脸上笑逐颜开，有人愁云惨澹。


    得到异能的好坏没有规律，因此排在后面的人也没有心思往前挤。


    终于到夏木染了。


    他转过身，捧住菲尔的头，说：「愿你保佑。」


    菲尔动了动脑袋，挣脱了他的手，满脸写着抵抗。


    夏木染担心适得其反，连忙松开了手，道：「啊抱歉。」


    「快点吧！」后面的人催促道。


    夏木染怀揣着期待，挽起袖子，将双手放在了这道科技混合的虚拟光影之下，深吸了一口气。


    微麻刺激掌心，似有温热的空气挤压手背。


    【恭喜玩家达拉获得异能，肥皂泡泡。】


    【肥皂泡泡：你能凭空变出茉莉花香味的肥皂泡泡。】


    【邪恶的海神会在三日内取走所有公主的性命，请你利用自己的异能，完成主线任务「拯救公主」，并在这个诡异遍布的世界里活下去。】


    「？？？」夏木染不淡定了，这就是他排队半小时等候的结果？


    肥皂泡泡是他理解的肥皂泡泡吗！


    请问其他人的异能都是什么，不会都是这种花里胡哨但没用的异能吧，他都看到有人笑得合不拢嘴了！


    「也许这肥皂泡泡有其他功效，比如能让人石化……」


    夏木染站在旁边，等着菲尔领取异能。


    这人面不改色地去，面不改色地下来。


    「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夏木染不信邪地避开人群，来到礁石另一侧，试用了下自己的异能。


    他伸出手，彩色的泡泡飘了出来，还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


    夏木染拍手弄破了好几个，然后来到海边洗了下手，别说，洗得还挺干净。


    真是肥皂泡泡啊！


    夏木染再出去的时候，菲尔还在原地等他。


    夏木染不由心头一暖，跑上前去，排队的人已经四散开来，有的去搜寻小诡异，毕竟斩杀一个，就有十倍于等级的贡献点奖励。


    夏木染注意到有人的异能是雷射刀，防御力不够强的小诡异，一刀一个。


    慕了。


    夏木染心情复杂地扭过头，看着那超导台，便看到有个身穿风衣的女生双手举起一块岩石，朝着那超导台砸去。


    看身形，夏木染喊出声：「琉音！」


    洛琉音回过头，看向夏木染：「怎么又有你。」


    夏木染也想这么说，难道就因为他们通关的副本一样，所以接下来被分配的副本也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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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看着他身边的菲尔伯爵，倍感讶异：「你是玩家？」


    菲尔并不否认。


    洛琉音也没有继续盘问。


    夏木染看她手里举的岩石，一脸期待：「你是异能不太好，所以想拿这超导台出气吗？」


    原来倒霉的不只他一个！


    洛琉音瞥了他一眼，抬起石头就要去砸，夏木染下意识地拦下她：「还是别了，它也不是故意的，运气不好而已。」


    洛琉音将巨石抛入大海中，拍了拍手，超导台闪烁了下，变得虚幻，继而在他们眼前消失。


    夏木染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洛琉音嘆了口气，郁闷地摇了摇头：「你的是什么？」


    夏木染这回很坦诚：「徒手变肥皂泡泡。」


    洛琉音噗地一声，说：「不可能。」


    夏木染感觉到了冒犯。


    洛琉音知道他的能耐，能在夜色下凭一己之力斩杀三百多名实力至少在中级的刺客杀手，夏木染的实力毋庸置疑，哪怕他的异能真是吹泡泡，可能那泡泡有什么特异之处吧。


    这是，洛琉音指了指礁石边上站着的一个人：「给你介绍一下……」


    那人身形高挑，身体颀长，看侧脸宛如石雕般精緻得不像话，如果不是菲尔就在他身边，他都要怀疑这尊也是超智能化身了。


    「这是我哥。」洛琉音说。


    来到这人身边，离近了看更觉得惊艷，夏木染仔细看着这个人，伸出手，说：「夏木染。」


    洛辞浅浅地回握了下，说：「洛辞。」


    不太热情，夏木染也介绍自己旁边的少年：「他叫菲尔。」


    菲尔略警惕地看向洛辞，并不回话，两人彼此对视，又飞快移开，夏木染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似乎不太对盘。


    「现在该怎么出海呢？」


    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有人为了刷贡献点在杀低级诡异，更多的人站在海岸上，面色凝重：「可以肯定的是，『公主』绝对不在这个地方，得想办法离开小岛才行……」


    这是个诡异聚堆的小岛，这些诡异生命像极了海洋中的神祇，等级都在十级以上，而他们玩家等级，夏木染看了后台，才一级。


    不过这对夏木染来说貌似难度不大，他能购买炸药，只是他们都在这座小岛上，如果惹怒了这些神祇，整座岛沉入海中，想要活命会很困难。


    「啊——」


    这时，一道尖叫在诡异巨山后面响起，夏木染耳朵上戴着的钻石耳钉能增加听力，顺着风就听到了喊叫声。


    顿时有群玩家簇拥着一位身着红白相间的百褶裙，头戴皇冠，满头金髮的蓝眼女士转了出来，女士手上的白色手套染上污渍，玩家在用异能给她清洗。


    「你是公主吗？」


    「是的，我是吉亚利王廷的公主，瓦莉安娜·莫拉里斯蒂亚，被魔鬼抓到了这里，恳请各位勇士送我回我的王宫，我父亲必有重谢！」


    居然真有公主流落，不，被抓到了这座小岛！


    夏木染觉得这剧情有点狗血，那群簇拥着公主的玩家根本不让其他玩家靠近，他们中有人的异能是变出一道皮筏艇，可以载上十个人，他们已经有五个人，然后开出五百贡献点的高价招另外的五个人和他们同乘。


    虽然大海广阔，但他们可以更换皮筏艇，所以出海不成问题，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若留在岛上，迟早变成诡异的食物。


    在场除了他们五个外，还有八十九名玩家，也就是说八十九人竞争这五个名额。


    就在众人用拍卖的方式喊价，试图成为五人之一的时候。


    夏木染就听到旁边的洛琉音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他侧过头，就看到洛琉音走上前去，并对他说：「你跟我来。」


    洛琉音来到海岸边，走到她哥身边，洛辞抬手一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大海上。


    夏木染觉得自己瞎了。


    在场用贡献点喊价的玩家也瞎了。


    所以这就是你砸超导台的原因吗，洛琉音！


    第44章 拯救公主：邪神傀儡


    钢铁巨兽停靠在海岸边。


    夏木染抬头去看这座壮观的航空母舰。


    所有玩家看呆了，久久不发一语。


    终于，有人喊出声：「洛琉音！」


    洛琉音下意识回过头。


    「她是洛琉音！」


    场面突然热络起来。


    「洛琉音是谁？」


    「通关无解游戏第一人！」


    聚集到岸边来的人都惊喜地看着她，像是在观仰神人，且不说这位神人的优秀战绩，眼前这位神人的异能是航母。要离开这座诡异聚集的小岛，仅靠救下公主的那人的皮筏艇是做不到的，而眼前这座钢铁巨兽绰绰有余。


    试问谁不想坐一坐航母。


    洛琉音无比眼红地扫了洛辞一眼，给他张罗道：「上我的船，上船不需要贡献点。」


    簇拥着公主的五位玩家挣扎了下，但还是坐上了自己的皮筏艇，倒是那位公主一直恋恋不捨地看向巨舰的方向，迟迟不愿上去。


    剩下的玩家们倒是动过联手弄死那五名玩家把公主抢过来的念头，但通关任务是」拯救公主「，眼看着那五人明显以公主性命相要挟，在场的人也只能任他们离去。


    毕竟不知怎么回事，虽然公主被救下来了，但任务依旧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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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来到公主身边，说：「不知抓您来的恶魔是谁？您身上有没有它留下的枷锁，或者魔咒之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就是一个有数十条触手的海怪，突然出现在皇宫，突然掳走了我，等我醒过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玩家瞬间警戒。


    这位名叫瓦莉安娜的公主殿下两边嘴角瞬间裂开，一条宛如触手的长舌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夏木染迅速后退，下意识地将菲尔挡在了身后。


    【直视邪神傀儡，生命值-1】


    「快上船！」洛琉音喊道。


    航母是有了，但甲板离地面三十米高，要上去确是件难事。


    「公主」身体裂开，逐渐生长变化，周围的诡异避开，好似这位才是整座岛上最可怖的存在。


    就在众玩家惶急的关头，洛琉音一跃而上，脚踩在近乎光滑的外壁，片刻后就跃过了栏杆，站在了舰尾码头。


    底下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愧是无解游戏通关第一人。


    要不是情况紧急，夏木染都有种鼓掌的冲动，实在太利索了，行动过于敏捷。


    洛琉音放下软梯，玩家们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看着眼前的设施，神情如在梦里。


    整座诡异聚集的岛屿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整座岛成了那庞然大物的躯干，无数道触手朝天狂舞，他们站在航母上，只觉那怪物的体型都能和身下巨舰媲美了。


    洛辞已经不见踪影，航母缓缓驶离海岸，汹涌的海浪拍击着航母的底座，整个钢铁巨兽纹丝不动，破开海浪驶离「海岛」。


    「航母上有舰载机吗？」


    玩家们直奔机库，但里头空空如也，于是倍感失望地回到了飞行甲板上。


    「有个舰就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


    「洛老师人真好啊，竟然什么都不收就让人我们登船。」包括异能是变出皮筏艇的玩家也在反覆地说好话。


    洛琉音拍了拍手，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玩家的注意：「过来集合。」


    九十多位玩家聚拢来，相互示意，都很好奇这位善良有爱的大神要做什么。


    洛琉音说：「来，大家把船费交一下。」


    「？？？」


    「不是不用交吗？」


    哪怕和皮筏艇玩家分道扬镳，也要过来坐巨舰的玩家一时愣住。


    「上船不需要贡献点，但坐船需要。」


    洛琉音一脸冷漠：「一人两百贡献点，不交就送去餵鱼。」


    「两百！」


    「我没记错的话，先前坐皮筏艇的价位都是五百吧。」


    「但那是以为公主在艇上，有通关的希望才……」


    「这坐一下就要两百。」


    「逃命才两百，很值了好吧。」


    「能坐一下航母，这个价位也值了吧。」


    虽说游戏里赚贡献点比较困难，但充钱兑换贡献点，也就两百块钱而已。


    「洛老师还是挺和善的。」


    「快别说了，再说她涨价了……」


    「转贡献点至少可以加她好友，诶，这个洛辞是谁？」


    夏木染看到走到面前来的洛琉音：「我也要交吗？」他现在手头295贡献点。


    洛琉音说：「你就算了。」


    「菲尔呢？」


    「伯爵大人也不用付。」洛琉音还记得这位慷慨的伯爵赠给她传说级怀表。


    夏木染领着菲尔去航母内参观，说：「你见过航母吗？」


    菲尔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夏木染才回过神来，整个无解游戏世界都是眼前这位的手笔。


    「你别这样看我，这会让我很受伤。」


    菲尔收敛了眼神，说：「你认真的吗？人类这么容易多愁善感？」


    夏木染问：「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菲尔不再说话。


    「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我沉睡了很久，你唤醒了我，你不知道吗？」


    夏木染眼里噙着笑意，点头说：「我现在知道了。」


    菲尔说：「我的状态不太好。」


    夏木染问：「现在好些了吗？」


    菲尔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夏木染觉得这小孩怕是在叛逆期，没有哪一句话不是带刺的，要说他状态不好，至少他已经能跨越副本正常存在了，就算在伯爵盛宴那个副本世界里被满世界追杀，他也能穿梭副本，去别的副本世界躲避，至少能够保命……


    夏木染突然想到：「这个副本里，不会也有追杀你的人吧！」


    菲尔说：「怎么，你害怕，想我走？」


    夏木染弹了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就这么不信任我。」


    菲尔坐在了他身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菲尔指着面前的阿碰：「把它收起来吧，我不想看到它。」


    夏木染说：「它惹你了？」


    菲尔冷着脸说：「嗯。」


    夏木染把阿碰收了起来，说：「倒是离奇，它怎么惹的你。」


    菲尔偏过视线：「你别管。」


    通过交流，夏木染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对菲尔而言，玩家通关副本，对他有好处，等于清除了他头脑里的冗余，随着游戏的减重，他的权限也会逐渐提升，意识清醒的时间也会更久。


    钢铁巨兽行驶在广阔的海面上，海鸥翱翔天际，更有海豚在海面上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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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和菲尔来到驾驶舱，果不其然，洛辞就在里面，他的异能是弄出航空母舰，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操作，夏木染目前为止还没有接触过有关枪械、驾驶之类的学习途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他没有。


    夏木染说：「现在的猜测是，海怪会掳走公主，再假扮公主来吸引前去救援的人。」


    洛琉音继续说：「可以确定的是『拯救公主』这个世界，不止一个王国，有危险的公主有很多位。」


    这么说需要他们拯救的公主有很多位！


    「真是个难为人的副本。」夏木染瞥了菲尔一眼。


    菲尔一副闲散的做派，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夏木染纠结了起来，四个都没有飞天的技能，从一个王国到另一个王国，需要时间，而且根本无法保证这国公主存活的同时，其他国家的公主也一样存活。


    「看来得分头行动了。」


    洛琉音召集所有玩家到会议室。


    夏木染说：「就目前知道的地图，已知的王国有三十二处，大家分成三十二个小队，分别去这三十二处王宫，保护王宫中的公主。随时保持联繫。」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谁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成功呢？」有玩家提出异议，他们也亲眼见过海怪，那道庞大怪物，轻轻一动，那些能弄死他们的恐怖诡异就成了一滩污水，真要对上这种程度的敌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对，并不能保证所有公主都能拯救到……」


    菲尔一脸的理所当然。


    夏木染见他的表情，不由好笑，这就是困住超智能的无解难题，根本不可能救下所有公主。


    其他人僵持不下，夏木染说：「那就只保护一位公主。」


    众人唰地看向他。


    夏木染说：「等到副本世界只剩下一位公主，只拯救这一个，就足够了。」


    菲尔若有所思，夏木染给他发消息：「怎么？觉得太冷酷了吗？」


    菲尔回：「。」


    夏木染：「……」


    夏木染：「我就当你是称赞我了。」


    洛琉音说：「那就先去『麦塞伦』，麦塞伦王国位于沙漠深处，海怪要过去有难度，如果一定有一位公主会存活，只可能是麦塞伦王国的三位公主殿下。」


    来到港口，搬运的工人顿在那儿，近乎呆滞地望着母舰驶来。


    夏木染上岸后，在集市里循着当地人的指引，买了指南针、大陆地图和麦塞伦王国的地图。


    近百人向着沙漠进发。


    夏木染在沙漠边上买了三头骆驼，其中两个给了洛琉音和洛辞，最后一头，他和菲尔一道坐在驼峰中间，俯瞰大漠风光。


    「你是不是想和我坐一头，所以故意给了别人两头？」菲尔说。


    夏木染说：「也可以你自己坐，我下去走。」


    菲尔顿了下，说：「那你坐吧。」


    夏木染只觉这种体验真是难得，他从来没被人嫌弃过，唯一敢嫌弃他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你到底哪里对我不满意？」


    「不要总问这种难为人的问题。」


    夏木染说：「难为呀，这么多年没见面，你变了许多。」


    菲尔说：「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面，见面了，你也没有认出我来。」


    夏木染说：「谁看到婴儿会联想到你……」


    菲尔轻哼了声，又不说话了。


    夏木染看着他细腻的后颈，柔软的头髮，心里半点气都生不起来，问：「下个副本，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菲尔说：「不跟。」


    夏木染笑了笑，你最好说到做到。


    第45章 拯救公主：皇宫遇袭


    麦塞伦王国地处沙漠绿洲，夏木染等人在沙漠中行走了半个月，才抵达了这片绿洲边沿。


    绿洲范围很大，宝石般的湖泊，荆棘林中，一座白石宫殿巍然耸立，很难想像这般宏伟的建筑，会出现在沙漠之中。


    夏木染等一行人来到皇宫之外，对士兵说：「我们想见国王陛下。」


    卫兵持着长毛，面无表情：「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国王。」


    夏木染率先上前，拿出早准备好的水晶球，这是和玩家们商量后，特地在商店里买的，里头有电弧，他穿着尖帽斗篷，说：「我预测到公主殿下会遭遇危险，所以带人来维护公主殿下安危。」


    「巫师？」


    士兵长声音一沉，招唿道：「来人，把这个巫师和他的团伙抓起来！」


    夏木染等人立刻后退：「我们没有恶意。」


    「已经有人来找过公主，魔法师、战士、吸血鬼、旅途商人……都想来王宫担任公主的骑士或卫队，闹得皇宫不得安宁，他们也说保护公主，结果两位公主殿下因此死去，或许就是被这些人连累，国王陛下对此深恶痛绝，但凡打着保护公主名义而来的异乡人，通通关进地牢！」


    「也就是说还有一位公主还活着！」得知这个消息，夏木染等人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一位，不然他们白来了。


    「现在怎么办？」有人避开士兵的包围，迅速飞退，并问一旁的夏木染。


    「先逃吧，只能彻夜守着皇宫，等邪神降临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夏木染抓着菲尔的手，飞快奔向湖泊，湖泊才是麦塞伦王国的命脉，这儿的士兵不会在湖泊附近杀人。


    终于摆脱追兵，夏木染皱着眉头：「还是得想个办法靠近王宫，这儿到王宫距离太远，邪神降临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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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靠近王宫，邪神降临的时候，也根本救不了人吧！」一个名叫「哲人」的玩家说道。


    夏木染看到他的名字，只觉得这副本里的取名算是被玩明白了。


    哲人表情痛苦：「我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副本，我亲眼见过邪神降临的画面，实在太恐怖，生命值狂掉，当时一次性掉的生命值，三年了还没补回来。」


    「既然这么惊险，你怎么又来了？」洛琉音问。


    「这不是看到那么多人通关，所以飘了吗，选的自动匹配副本，谁知道又是这个。」他一脸倒大霉的表情。


    夏木染望向王宫的方向，只见头顶的云变得昏暗，一阵飞沙走砾之后，一道漆黑的触手伸出云层。


    【直视邪神虚影，生命值-1】


    「他来了！」不少玩过这个副本的玩家都埋下头，双手挡住眼睛。


    「不好。」夏木染动用健步如飞，飞快地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其他玩家也都各有手段，速度并不比夏木染慢，更让夏木染惊嘆的是，菲尔居然也能跟上他的脚步，果然全身装备，不可小觑。


    洛辞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缀在洛琉音身后。


    一行人飞快来到王宫外，漆黑的天穹上露出一颗猩红的瞳眸，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只能感觉到刺人的视线落在头顶，脑袋几乎要被烧着一般。


    一根触手沖天而降，探入皇宫之中，不多时，触手末端便缠绕着一位身穿鹅黄蓬裙的少女。


    少女尖锐的哭喊声响彻四方。


    夏木染心头一紧，他动用群星泯灭，漫天星辰闪耀，红芒从天而降，但就连轰鸣声都没有诞生，那些红芒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邪神庞大的躯干，然后砸落在地。


    可想而知一旦落地，整个皇宫都会变成废墟。


    「琉音！」


    洛琉音撑开黑幕，挡在皇宫上方，群星泯灭的红光落在黑幕之上，就像雨水陷进泥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黑暗魔法也并非无敌。


    那邪神竟然只是一道虚影，就已经如此强悍，夏木染根本不能去看，他问菲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菲尔说：「它的存在就是无解。」他看向一个方向，「你有办法吗？」


    夏木染顺着视线望去，竟是洛辞。


    洛辞说：「那就让它存在。」


    夏木染问：「它为什么非要杀公主不可？」


    包括哲人在内的不少玩家也感到好奇。


    洛琉音说：「据其他人挖掘的世界观说，邪神刚出生的时候，曾经化身青年去城市行走，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公主，他和这位公主坠入爱河，也屡次救公主性命，公主知道他能力不凡，问他缘由，他向公主坦白了他的身份，公主表面上接纳了他，实际上却利用他所说的弱点，在最得他信任的时候，用匕首洞穿了他的心脏。


    「这道致命伤他养了许多年才好，等他再次出世，公主已经嫁给了他国王子，生了两位公主，邪神盛怒之下，杀了她的两位女儿，让她痛苦而死。


    「在那之后，邪神恨意未消，但凡有公主出世，他都变态地将人掳走，残忍地将之杀害。几乎所有离开了人族城邦的公主，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背叛邪神的那个公主的名字……」夏木染试着问。


    那个玩家突然脸色一变，说：「瓦莉安娜·莫拉里斯蒂亚！」


    正是他们在诡异扎堆的岛屿上，那位变成公主的诡异自称的名字！


    但无论如何，眼前这位公主是无辜的，而他们必须拯救这位公主！


    夏木染脑中翻来覆去地想救人的方法，突然灵机一动。他的身体融入影子之中。


    【刺客满分】耗费体能值50点。


    夏木染以极快的速度沿着邪神投下的阴影，奔向抓住公主的触手。


    他手里拿着尖牙匕首，动用【新晋杀手】看向那截触手。


    【直视邪神的虚影，生命值-1】


    与预料中刺刀会穿过触手不同，尖牙小刀砍在了触手上。


    触手一缩，径直松开，浑身黏液的公主落在了夏木染怀中。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10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贡献点+100】


    【奖励技能：浮光掠影】


    【优点：高级身法，由于你消失得飞快，看到你的人甚至不会留下印象。】


    【缺点：每一分钟耗费30点体能值。】


    奖励不过一瞬，夏木染搂住公主，此刻公主已经晕了过去。


    两道触手弹出云层，闪电般朝着夏木染捲去。


    可怖的魂力威压仿佛在撕裂神魂，夏木染头晕目眩，想要融入阴影，但他怀里多了个人。


    「接住！」夏木染把人朝着洛琉音抛去。


    洛琉音飞速踏空来到他身下不远处，张开黑幕，将人裹住，直接用黑暗吞没了公主，让她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一番配合十足默契，夏木染融入漆黑的阴影之中，在阴影中动用健步如飞，迅速落地。


    「带着公主去沙漠！」


    夏木染当机立断，直接往绿洲边沿奔袭。


    洛琉音用黑幕捲起公主，精神值下降飞快，她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动用最快的速度往沙漠飞去。


    暗云只在皇宫之上汇聚，却没法向着黑暗之外蔓延。


    果然，邪神降临需要锚点，王宫就是那个锚点，超过王宫乃至绿洲范围，邪神虚影根本追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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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昏迷了两个小时后悠悠转醒。


    「您没事吧。」夏木染递给她一瓶水。


    公主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渍，小脸煞白，她摇了摇头，眼里浮现泪光。


    夏木染拿出洁白的床单，试图盖在公主身上，刚拿出来，就被菲尔抢走。


    夏木染：「？」


    菲尔昂着下巴，神情倨傲，夏木染不由笑了笑，能怎么办，宠着。


    「我叫蕾雅，感谢诸位勇士相救，还请诸位送我回王宫，我父王必定会感谢……」


    「暂时就别回去了，」夏木染说，「你就是在王宫出的事。」


    蕾雅说：「那我，我该去哪儿呢？」她看了下自己脏兮兮的睡衣，又看着在场众人的奇装异服，脸上有些慌乱。


    夏木染顿觉牙疼了，「拯救公主」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说的是拯救公主，然后在这个世界存活，所以要存活多少天呢？


    哲人说：「按理说我们已经拯救了公主，可游戏并没有结束。」


    夏木染说：「先前降临的只是邪神的虚影，也许邪神会真身降临……」


    这话一说，在场众玩家只觉背嵴冰凉，头皮发麻。


    只是虚影肢体就让人生命值下降，若是真身降临，那会是怎样的地狱景象。


    蕾雅公主被邪恶生灵抓走的消息，在麦塞伦王国传开来，国王陛下立刻在王国范围内着急勇士，要去海神岛救公主。


    「海神岛？是邪神岛吧！」夏木染等人腹诽归腹诽，稍作伪装，自然而然也在响应召集的勇士队伍中。


    国王陛下许诺了财宝和权位，勇士们即刻便往海神岛进发。


    夏木染等人则回到沙漠中的营帐，有个玩家的异能是变出椰子树，他直接在沙漠中种了一圈椰子树，将营地围了起来，蕾雅公主穿着舒适的长裙，头髮也用树叶盘了起来，看起来很利索，只是眼底的黑暗挥之不去，她没说过要回王国的话，时不时就会看着天空出神，玩家们也不去打扰她。


    接下来的十来天，邪神都没有任何动静。这些天来，玩家并未放松警惕，每一天都在戒备中度过。


    终于，到了第十五天。


    天穹之上变得昏暗，暗云卷积，黑暗降临。


    猩红瞳眸就像绯色月亮，悬挂在暗夜之中。


    看见绯月瞳眸的玩家，一瞬间生命值下跌。


    【窥见邪神本体，生命值-10】


    几乎是玩家们发现自身生命值下降的瞬间，夏木染转过头，就看到蕾雅的身体软倒了下去，离得近的哲人就要去扶她。


    夏木染陡然明悟，说：「别碰她！」


    第46章 拯救公主：都来保护我


    哲人被吓了一跳，伸过去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中，接着一只苍白的手臂卷上了他的腕间，黏腻的触手犹如舌头般扫在了他的脸上，哲人脖子僵硬地向下看，只见蕾雅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条漆黑的触手。


    洛琉音手中多出一把铮亮的长剑，径直一击划开了触手，将无法动弹的哲人拽了回来，半条触手如蚂蟥般搭在他脸上，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夏木染拿出洁白的床单，隔着床单将那蚂蟥扒拉下来，哲人这才大口喘气：「我的生命值掉了五十了！怎么回事！蕾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先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有玩家回道：「应该是刚才见到邪神本体，所以被异化了。」


    「不，也许在更早之前。」洛琉音想到这些天来蕾雅的异样，眼下最坏的情况可能出现了。


    夏木染说：「我们见到邪神虚影的瞬间，生命值就下降了好几点，等于死了好几次，同样的，蕾雅也看到了邪神虚影，她不可能还活着。」


    换言之邪神只要出现，就会收割人的生命，那他们救得及吗！


    触手弹射开来，夏木染用尖牙小刀抵挡，但邪神不愧是邪神，它的皮肉坚不可摧，区区高级小刀，根本割不开一道伤口，除非施展尖牙小刀的时候，用【新晋杀手】，能勉强割开豁口，不至于被触手缠绕碾碎。


    洛琉音持剑噼向蕾雅异化的身体，触手挥舞，继而无限膨胀变大，可怖的脑袋撕裂开来，他们先前在所谓的海神岛上见到的庞然大物，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被异化的公主，竟然真能变化到十层房子高的程度。


    头顶的邪神本体还在上端窥视，所有人无法抬头，只能加快速度向外奔逃，但似乎无处可去，邪神绯月瞳孔宛如明月，平等地照亮地面的每一寸。


    洛琉音递给夏木染一把剑：「我的异能，能变化出剑来。」


    所以你砸超导台的理由何在！


    夏木染接了过来。


    【名称：骑士之刃】


    【品级：高级】


    【优点：坚固，锋利，美观。】


    【缺点：无法抵挡高级之上的攻击，一旦损毁无法復原。】


    异能变化出的长剑，竟然是高级道具！而且缺点几乎称不上缺点，反正洛琉音能变出好几把剑，毁了一把还有一把。


    再想到自己的肥皂泡泡，夏木染咽下一口血。


    哲人突然开口：「你们说，拯救公主的意思，会不会是让异化后的宫主恢復原样？」


    「意义不大，」洛辞说，「让她变成原样，她也还是会被邪神异化！」


    菲尔诧异地看了洛辞一眼，却依旧什么也没说，这位创始者只是存在，貌似半点忙都不打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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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离『公主』远点！」夏木染再次买下【工业炸弹】，点燃了施展【浮光掠影】，朝着邪异生命的脑袋扔去。


    轰隆！响声整天，火光刺眼，瞬间碎肉横飞，夏木染将洁白的床单披在了自己和菲尔身上，揽过他的肩，直接动用浮光掠影，飞快地远离爆炸区域，可没跑出几步，却还是被热浪掀翻了出去，最后落在沙地上，并不算痛。


    【除掉一名邪神傀儡，奖励贡献点+100】


    「你还好吗？」夏木染听到菲尔轻唿了声。


    「还好。」菲尔看着自己的手。


    夏木染抓过菲尔的手，上面被沙子磨出鲜血，伤口处沾了细沙，菲尔的眉头稍稍皱起。


    夏木染飞快地在商城买了酒精、碘伏和纱布。酒精淋在伤口上，菲尔的手勐地一缩。夏木染给他清洗干净伤口，涂上碘伏，缠上绷带，打了个死结，说：「之后别沾水。」


    动作一气呵成，邪神的瞳孔还高悬在上空，夏木染却丝毫无惧地给他包扎伤口。


    菲尔说：「你不担心吗？」


    「我的生命值还有一点，」夏木染说，「再说，既然邪神的目的是公主，那他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


    可就在这时，邪神的触手从天而降，犹如一座黑色巨山，朝着逃命的玩家身上砸落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洛琉音和洛辞。


    「咦？」夏木染奇怪，「按理说邪神没有对玩家下手的理由……」


    但它也没有不杀玩家的禁制，就算真要下手，他杀了公主，也就是邪兽傀儡，自然会是邪神最大的目标，可蹲在死去的公主异化体附近的夏木染和菲尔，像是被排除在外了一般，邪神对他们视而不见，或者根本无视了他们。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夏木染问菲尔，毕竟这位是副本的创始者，可菲尔在上一个副本里对袭杀的人无能为力，还能左右这个副本里无敌boss的行为吗？


    菲尔说：「我的异能是存在感无。」


    夏木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菲尔说：「就是会将存在感降低到无。」


    堪比隐身王冠的装备，但比隐身王冠还好用一点——不用戴那么重的黄金王冠，也不用一直用手扶着以免掉落。


    邪神的触手从天而降，依旧在扫荡洛琉音和洛辞所在的位置。


    「你的『存在感无』能够一次性作用多少个人？」


    「四五个吧。」菲尔说。


    「范围呢？」


    「五米。」


    夏木染抓过菲尔的手腕，施展【浮光掠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洛琉音身边。


    邪神的攻击依旧行云流水般，丝毫不受「存在感无』的影响，祂就是在持续不断地攻击洛琉音和洛辞。


    洛琉音和她哥仿佛被锁定了一般，邪神本体持续不断对他们进行攻击，只要看到邪神的肢体，生命值就会像流水般下降，尤其是被攻击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不去看祂。


    「我们远离一点。」菲尔说。


    「你先下去。」


    「但离远了，我的异能触及不到你。」


    「我会尽快到你身边去。」夏木染皱着眉头看着旁边飞速闪避的洛琉音，目光一不小心落在邪神的肢体上。


    【生命值-1】


    洛琉音突然朗声高喊：「都来保护我！」


    夏木染一愣，正要上前。


    洛琉音说：「我才是公主，所有人都来保护我！」


    夏木染：「？？」


    洛琉音直接加上附近所有玩家的好友，给所有人发过去个人页面分享。


    夏木染看到最上面一行，表情瞬间滞住。


    【姓名：公主】


    ……


    所以最开始要求改名，改成西方名字的时候，洛琉音是直接改成了「公主」吗！


    这才是把游戏玩明白了啊！


    菲尔：「……」


    邪神的肢体坚不可摧，夏木染持剑动用【新晋杀手】，根本割不开一个豁口，顶多只能让触手缩那么一下。


    一道纤细的黑线从触手末端伸张出去，犹如坚韧的头髮缠绕住洛琉音的腰，她紧闭眼睛：「啊！！！」


    玩家们顿时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动用自己的底牌，箭矢、子弹、匕首、飞刀接连不断地射向邪神，夏木染也拉弓射箭，但不知是箭的品级太低，根本穿不透邪神的皮肉。


    倒是有几道攻击刺入邪神的肢体之中，但邪神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竟是纹丝不动，依旧紧缠着洛琉音。


    洛辞持剑上前，笔直一划，刺啦一声，仿佛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黑线竟被整齐地一分为二，洛琉音掉了出来，她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竟开始飞快地在空中奔跑，就像虚空中有跑道一般，她用黑幕包裹自己，身体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眼下未至黄昏，邪神庞大的躯干遮天蔽日，下方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洛琉音裹着黑幕还是十分明显，可待黑幕落地，洛琉音却失去了踪影。


    在黑暗靠近自己的时候，夏木染将隐身王冠递给了洛琉音，此刻洛琉音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邪神的攻击失了准头。祂似乎开始愤怒，头顶暗云如飓风般汇聚，猩红的瞳眸内的丝线变得复杂、混乱，极具污染，所有玩家们低垂着头，听着耳边混乱无序的尖叫和呓语，他们堵着耳朵，却于事无补。


    【生命值-1】


    【生命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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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在呓语变得响亮的一瞬间，把三倍听力的耳钉收了起来，还戴上了之前买的降噪耳机，毫不意外，阻挡不住约瑟夫黑魔法【血鸦嘶鸣】的降噪耳机，自然也抵挡不住邪神的污染，呓语声依旧十分刺耳，但夏木染将音乐声放大到最大，专心去听音乐的旋律，以此去对抗这场疯狂的呓语。


    他能仗着极高的精神力勉力支撑，但在场有的玩家开始出现异化，他们很干脆地直接下线。


    找回理智的夏木染，目光落在洛辞手里的剑上，那剑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他不动用新晋杀手就噼不开邪神延伸的肢体，但洛辞的每一剑都能让触手涌出黑血。


    「想什么呢？」菲尔来到他身边。


    夏木染看向洛辞，他穿着最寻常不过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身上干干净净，但面对邪神呓语，他却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时，后者眉头微皱，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夏木染瞬间想到了洛琉音，但他也看不见洛琉音在哪儿。


    邪神的触手再次扫荡开来，混乱扭曲的黑线在空中生长蔓延，织成细密的网，朝着某处笼罩而去。


    洛辞闪身来到网前，一剑过去，黑网被从中划破，撕裂开来。


    但断了的黑线重新生长、连接，再次扑向另一处，洛辞想要过去却被黑线挡住去路，他略带担忧地看向黑线扑杀的方向。


    夏木染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浓密的黑线缠绕住一个地方，扭曲黑线飞速生长聚集，被笼罩的似乎是个人。


    「放开我！」沉闷的女音从黑线裹住的茧中传出。


    隐身王冠滚了出来，整个茧被触手缠绕，拽入高空，洛辞抬头，夏木染见他的姿势，只觉心头如擂鼓。


    略暗的阳光穿透乌云，落向金色沙漠，头顶漩涡似的暗云散去，原本栖身其中的邪神已然不见了踪影。


    夏木染捡起地上的王冠，久久不发一语。


    第47章 拯救公主：哥德式古堡


    这么说隐身根本是无效的，邪神一直都知道洛琉音在什么地方。


    玩家仅剩下一半，夏木染见洛琉音的头像还是彩色，连忙发消息：「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会，才收到回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生命值下降得很厉害，我应该撑不了太久。」


    邪神的污染无孔不入，哪怕闭上眼睛不看，那持续不断的呓语也能把人逼疯，哪怕用【聋哑体验卡】也没法消除呓语的影响，那东西似乎直接在脑子里响起，它似乎存在于身体内部，沉浸其中仿佛身体要被撕裂，在这种痛苦下，要保持清醒是很难的。


    一旦身体异化，貌似就只有下线一种选择。


    「你最多能撑多久？」他们从海神岛到麦塞伦王国就花了半个月，现在赶去海神岛至少也得半个月。


    「半天。」


    夏木染沉默了。


    洛琉音：「其实我觉得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受不了了。」


    夏木染：「你想办法和邪神套套近乎。」


    洛琉音：「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能跟你发消息，已经弗列瓦尔德胡萝蔔蛋挞是圆的。」


    夏木染：「？？」


    洛琉音：「撑船快上车蛏子怪不怪我，你明懂？」


    夏木染明白且懂了，洛琉音确实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她眼前估计都出现了幻觉，发的消息都是乱的，十句九不懂。


    「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救你。」


    「来不及。我，自救，通关。这回，亏大。」


    抵抗邪兽，生命值会飞快下降，而众所周知，生命值最难刷。


    洛琉音发来了个定位，夏木染点开一看，目前她的位置，距离海岸不算太远，和他们之前所在的岛屿是相反方向，他心道：「这就是海神岛吗……」


    「谁有加速度的工具？」


    夏木染想问有没有直接跨越较长距离的道具或异能，他的魔法「空间瞬移」虽然可以，但只限于一个人使用，如果要穿梭到洛琉音所在的位置，他把精神值耗尽了可能也到不了那里，没了精神值，之后寸步难行。


    哲人站出来：「我的异能是变越野车。」


    所以他们一开始为什么要骑骆驼过来？


    「但一次最多只能变出五辆。」


    两分钟后，五辆越野车驶过沙漠。


    十二个小时后，夏木染等人来到港口。


    原先那道航母停靠在海岸边，一行人登上钢铁巨兽，洛辞操控着它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洛琉音所在的岛屿。


    传闻中的海神岛上荆棘密布，与他们设想的处处诡异生命不同，这儿堪称冷清、冷寂。


    「就在这附近了。」夏木染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又看到周围漆黑的植物，佝偻的老树，以及停歇的三眼血鸦。


    一座哥德式城堡耸立在暗林深处。


    城堡前的喷水池上布满污垢，雕塑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黑藤丛生，夏木染听到了窸窣的像是什么东西生长的声音。


    夏木染已经戴上了耳钉，那好似藤蔓生长的声音三倍放大，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夏木染看向声源处，数十根黑藤从四面八方钻出，朝着他们的脚攀爬上来。


    菲尔不知何时跳上石头，拉了他一下：「你小心点。」


    夏木染踩在水磨石面上，拿出法杖：「点火术。」


    剎那间，一道火球落地，十余根黑藤燃烧了起来，那漆黑的藤蔓在火焰中扭曲、嘶鸣，像人在尖叫，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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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钻入耳朵，在头颅中搅动，便有玩家抱住脑袋，痛苦地哀嚎出声。


    夏木染听到悽厉尖叫的声音，立刻就把耳钉给收了起来，耳钉在这个副本里，遇到了克星，致幻的声音到处都是，不听不行，听了更不行。


    玩家们一听这个熟悉的魔法名字，以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魔法，就有人惊唿出声。离得最近的哲人更是倒抽凉气，灼热的目光望向夏木染，说：「夏奇大神！？」


    「是说夏奇大神和洛老师经常一起刷本，有洛老师的地方，很可能就有夏奇大神！！！」


    顿时，玩家们狂热了，其中有人没有看过《无人医院1》、《万物有灵1》和《伯爵的盛宴1》，不知道夏木染的招数，但夏奇的名字却是听过的。


    一时间周围的危险似乎都被惊喜冲散。


    众玩家一边躲避着藤蔓、黑草、灰虫的攻击，一边给夏木染髮去好友申请。


    不多时，都收到了回復。


    【玩家达拉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他们顿时陷入狂喜之中。


    「没想到能和神人刷同一个副本。」


    「大神，这回能过关吧！」


    「大神，你有几个高光了，我能不能出现在你的电影里！」


    「出息，就不能自己刷高光，让大神出现在你的电影里吗！」


    「前提是高光好刷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兴奋。


    夏木染倒是淡定，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人很平静，一个自然是无解游戏创始者，另一个则是一心担忧洛琉音的她哥哥。


    夏木染翻看着这一系列的名字，他刚才加上的好友，包括但不限于「哈利波特」，「德古拉」，「牛顿」，「墨菲斯托」，「赫本」……其中哲人的名字都算中规中矩的了，至少没叫苏格拉底。


    夏木染见洛琉音的头像还是亮的，但随时都可能熄灭，也只有洛琉音这个玩家，可以在邪神的精神污染下存活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这个副本只有这一种通关的可能性，当然如果这一把无法通关，下一把他保证让参与游戏的所有人都改名字成「公主」。


    那么邪神会满世界追杀玩家，连洛琉音都坚持不了太久，更不用说其他玩家了。都不是邪神的对手。


    「你还好吗？」夏木染髮消息，「我们已经在附近了。」


    洛琉音：「！？？？？……」


    夏木染说：「你还活着就好，再坚持一下。」


    洛琉音：「？别？？再？给我发，我？？看得？？很艰？难。」


    夏木染关闭了聊天窗口，看着眼前阴森可怖的城堡，说：「我们进去后分头行动，发现邪神或者洛琉音的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夏木染给所有人拉了个群：「有什么事就在群里说。」


    城堡的大门看起来腐朽得厉害，夏木染推开门，灰尘簌簌而坠，木门传来年久失修的咯吱声，在静寂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


    黑色树杈上的三眼乌鸦飞了起来，发出难听的叫唤，屋里传来钟錶摆动的声音。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客厅，偌大的客厅里散发着一股霉味，水晶灯摔落在地，地毯脏乱不堪，左右两边黑漆漆的，客厅处有道楼梯通往二楼，二楼也有两个走廊。


    夏木染说：「我们分成四路，尽快去找洛琉音。」


    夏木染已经把阿碰放了出来，让他穿过墙壁直接在里头穿行。


    几乎是他把话说完，剩下的五十多人分散开，虽然都想和夏木染组队，但目前情况紧急，夏木染直接给他们所有人分了队，而他自己则和洛辞、菲尔一路，带上八位玩家，直接向着一楼右侧走去。


    厨房、洗衣房等都在一楼，夏木染让阿碰飞快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洛琉音的踪迹，他还特地让阿碰钻入地下，去地窖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洛琉音的身影。


    可就在他们打算上楼，直接去三楼搜寻时，刚经过大厅，便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青年站在楼梯下面若有所思。


    青年身体瘦削，脸色苍白，但五官深邃立体，是一张东西方融合的面容，无论以那一方的审美看来，都会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灰黑色的眼珠，像是透明的宝石，被望着时，会有种被闪到的感觉。


    夏木染看了下游戏后天，并没有以青年样貌为头像的玩家冒出来。


    夏木染不由心生警惕，他看了下旁边的洛辞，却见他的眉头也稍稍立起，至于菲尔，则是一副浑然无谓的感觉——无论副本如何兇险，这位创始者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夏木染没来由地找到主心骨，他咳嗽一声，打破沉寂：「我们有个朋友被困在这里了，你对这儿熟吗，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她？」


    那青年缓缓转过身，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跟我来。」


    夏木染心头一紧，胸腔内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正要上前，菲尔走在了他身前，站在了他和那青年中间，洛辞则落在他身后。


    苍白青年缓缓踏上台阶，轻车熟路般走到通往三楼的楼梯，然后站在栏杆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夏木染脚踩着踢踏舞鞋，每一步都发出哒哒声响，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迴荡，却听不见其他玩家发出的声音，他们上了三楼，就好像和其他玩家隔开了空间。


    后台的消息石沉大海，他的问话后面没有人应答。


    好友列表上，原本是彩色的头像，在一个一个消失，饶是如此，底下也没有传来惊唿，甚至连杂乱的脚步声都没有，一切安静得让人浑身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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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青年在前面带路，来到一间粉色房门前。


    「她就在里面。」


    夏木染让阿碰穿墙进入，但里头只有墙壁，好像整个房间都是墙壁，没有空间，更看不见人。


    很诡异。


    夏木染看了下洛辞，洛辞不等他开口，便直接上前，手附上门把，一下拧开。


    但他没有走进去，而是将门彻底打开，他站在门的后面，让门内的景象正朝着那位苍白青年。


    苍白青年突然笑了，他的嘴角大大裂开，一直裂到耳际，尖锐的牙齿翻了出来，一条条触手正在口中蠕动，好像随时都能钻出。


    夏木染身后的八位玩家都下意识地后退，这下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点火术。」夏木染一个火焰将那个丑陋的脑袋笼罩进去。


    八位玩家大着胆子过来，有人想要往房间里看去，夏木染说：「别看！」


    洛辞不知何时走到异变后的苍白青年身后，直接一脚将脑袋着火的他揣进门中，然后关上了门，夏木染拿出一把锁来，挂在了粉色房门上。


    【锁：能锁住一切有形的门，被锁住的门能挡住一切物质，但挡不住神秘的非物质生命。】


    这青年再神秘，但也是个有形的物质。


    第48章 拯救公主：血肉之墙


    嘭嘭嘭密集的巨响，房门似乎再被疯狂攻击，可无论里头的东西怎么肆掠，那门却完好无损。


    【高光时刻+1】


    【生命值+10，精神值+100，体能值+100】


    【获得技能：虚无之眼】


    【优点：真实与虚幻，梦境与现实，它能看穿虚妄，一切虚假幻象都将在你面前消散。没有幻象能瞒过虚无之眼的注视。】


    【缺点：有时候真实并不那么美观。】


    是个很神神叨叨的技能，夏木染直接装备上了，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大不一样，他的背心突然冒出丝丝寒意。


    【当前生命值：791】


    【当前体能值：1921】


    【当前精神值：2950】


    【财富积累：535609金币94银币70铜币】


    【贡献点：475】


    台阶，地板，墙壁，门，走廊都被另一种景象所取代。


    锁挂在一堵肉墙上，廊道就像肠道一般延伸至不知何处，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怪肉，护栏是一条条蠕动的线虫。


    本该是外墙的那一面，与他们所立之地，有个宽阔的空间。


    一个人几乎陷进了肉墙之中。


    「洛琉音！」夏木染喊道。


    菲尔不由看向他，面上不知是困惑还是惊讶。


    夏木染迅速给在场其他玩家发去了视界共享邀请。


    【洛辞接受了您的视界共享】


    【哲人接受了您的视界共享】


    【美杜莎接受了您的视界共享】


    【艾丽丝接受了您的视界共享】


    ……


    【菲尔接受了您的视界共享】


    顿时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汗毛倒竖，他们上了三楼，好像陷入了怪物的腹腔之中，楼梯下方已经被蠕动的红黑色肉虫给堵住了，身后栏杆上的细虫还在生长，更可怖的是对面，洛琉音被禁锢在肉墙之中。


    他们往洛琉音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致狂的呓语铺天盖地而来，所有人都有种眩晕之感，纷纷向后退，却理智地和线虫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们看到的是真实吗？」


    「我有虚无之眼，洛琉音一定就在那里。」


    夏木染等人站在肉质地板边沿，下方好似无底深渊，对面墙上是洛琉音，双臂伸张呈一字型，双腿併拢，手脚都陷进肉墙里，她的半边身体已经濒临异化，原本的长袖长裤变成了短袖短裤，与肉墙相连的手臂发黑，细密的黑色血管暴起，就连她的脖颈上也多了黑色的血管，脸色极为的苍白。


    「琉音，我们来救你了，你能看见我们吗！我们就在你对面！」夏木染给她发消息，未免惊动这肉山的所有者，他们都没有出声。


    洛琉音浑然未觉，身体连些微的动弹都没有。


    后台的聊天窗口也没有回应。


    「她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异化，」夏木染说，「必须尽快救她。」


    洛辞脚踩在肉质地板边沿，挥手间，又一道钢铁巨兽出现在偌大的空间中，直接填满了深渊，抵住肉墙，接着他跃入飞行甲板之中，朝着洛琉音奔去。


    夏木染顿时有种拍案叫绝之感。


    第二次召出的航母和第一座明显不同，如果说第一座是完美的完全体，那么这变出的第二艘航母，则只有一个框架，这样的状态一旦入水，必然会沉，但这东西放在这里却再合适不过。


    这就像人吞进了不能消化的东西，这座航母对于这座肉山建筑而言，也是一个无法消化的存在，它卡在了这里，正好给了他们落脚之地。


    夏木染做好心理准备，直接跳了下去，致人疯狂的呓语钻进脑子里，细小的声音无限放大，理智变得摇摇欲坠，思绪也被沖溃成虚无，他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两个字，表达出完整的意思，他只觉自己好像要疯了。


    洛琉音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这么久，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厉害。


    不出三分钟，洛辞已经来到肉墙面前，他的手从洛琉音脖颈边伸了进去，又搂住她的腰，试图把她从肉墙中弄出来。


    洛琉音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睛，然后尖叫出声，她直接动用技能，一道雷霆从天而降，洛辞迅速收手，后退了数步，雷电披在他身上，他踉跄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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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直接给洛琉音发去了视界共享申请。


    洛琉音却始终没有同意。


    或许她耳中所闻，眼前所见，都已经变成了诡异之物，她听不到众玩家的声音，也无法看清视界上的文字，她所处的环境，是邪神掌控下的顶级污染。


    夏木染冥思苦想解决之法，最后只想到了简单粗暴的：「先让她昏过去，再把她救出来。」


    他话音未落，洛辞一把摁住洛琉音的面门，手指伸进洛琉音后颈，在那里摁了下，洛琉音战慄的身体陡然一松，脑袋耷拉了下来。


    夏木染用洛琉音之前给她的高级道具骑士之刃，划开困住洛琉音手脚的肉墙。


    但肉墙坚硬至极，他的剑划过去，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堵墙难道是传说级的吗？」


    夏木染将手附上去。


    【名称：血肉之墙】


    【品级：传说】


    【优点：嗜血，食肉，柔韧，坚不可摧，只要有血肉供给，它就能无限生长。】


    【缺点：它散发着腐肉的味道，作为一堵墙壁，它不够光滑，由于常年不洗澡，它身上很脏乱。】


    夏木染靠近了这里，才闻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浓郁的腐尸气息扑面而来，他越发佩服洛琉音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这么久。


    菲尔站在一旁没动，他的异能是【存在感无】，他把夏木染和洛辞的存在感降低到没有，好让这儿的动静不至于引来邪神。


    洛辞拿出一道匕首，划过裹住洛琉音的邪神血肉，那坚不可摧的肉块左右分开。


    「这是……」夏木染看着那道匕首。


    洛辞说：「也是传说级。」


    夏木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那匕首划开血肉之墙，洛琉音的半边身体已经剥离了墙体，她眉头皱了皱，却还是没有甦醒。


    就在洛辞要割开禁锢另一半的血肉墙壁时，一道触手从下方身穿钻出，穿透了只剩钢铁支架的巨舰，触手上密布的眼睛正在往此处窥探。


    夏木染下意识直接挥出细密的肥皂泡泡，挡在洛辞、菲尔以及他在内的三人身前。


    洛辞：「……」


    菲尔：「……」


    出于礼貌，或许是情况危急，没有人询问他那个尴尬的问题。


    与此同时，更让夏木染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高光时刻+1】


    只是弄出了点泡泡，居然有了高光时刻，果然是对付邪神的高光吧！


    【奖励生命值+10，体能值+100，精神值+100】


    【奖励道具：长跑冠军的健步鞋】


    【品质：传说】


    【优点：轻便，简约，时尚，二十倍敏捷。】


    【缺点：需要繫鞋带。鞋带可能会松，小心跌倒。】


    区区肥皂泡泡触发的高光，竟然奖励了传说级装备，他现在手头的传说级装备，也就琼斯公爵的手杖和明暗魔杖。


    夏木染赶紧换上，先前那个走路有声的踢踏舞鞋，他早就受够了。


    夏木染顺手将传奇舞者的踢踏舞鞋以两千贡献点的价格挂上了第二商城。


    【高光时刻：4（可查看）】


    距离电影的高光只差一个，看着眼前的泡泡，夏木染突然十分不想这个副本变成电影。


    无穷无尽的肥皂泡泡挡住了触手上数十只眼睛的窥视，毫无悬念的，邪神的触手没有看到他们，却看到了另一边血肉地板上的玩家。


    【您的好友艾丽丝已下线】


    【您的好友哲人已下线】


    ……


    夏木染心思一沉，他继续变出泡泡，泡泡充斥着整个空间，清新宜人的茉莉花味冲散了刺鼻的腐尸气息。


    突然福至心灵，夏木染拘了一捧肥皂泡泡，往血肉之墙上搓了几下。


    【血肉之墙很愉快，它很喜欢你手上的香味。】


    【支线任务已刷新：清洗血肉之墙，直到它满意为止。】


    夏木染立刻给洛辞和菲尔发去消息：「你们收到支线任务了吗？」


    洛辞回：「没有。」


    毕竟不能自己一个人洗，夏木染：「把泡泡往血肉之墙上搓一搓。」


    洛辞试了下，他朝着夏木染点了下头。


    菲尔不知从那儿拿出手套来，把手套递给夏木染，夏木染给他用肥皂泡泡浸湿后，将湿润的手套递到他手里，哪儿养成的这种习性。


    菲尔有些嫌弃地往血肉之墙上擦了擦，然后回消息：「你是不是不想一个人洗，所以才把任务分享给我们？」


    夏木染义正辞严：「我当然是不想一个人独享任务。」


    菲尔呵了一声。夏木染心道大度，不跟他计较。


    夏木染在商城买了几种刷子，分别试用了下，选出了个好刷且不会让血肉之墙有刺激反应的刷子，用肥皂泡泡浸湿后，给了洛辞和菲尔一人一把。


    菲尔本不想接，可能对他而言任务玩不完成，能不能通关都意义不大。


    夏木染用浓密的肥皂泡泡搓洗血肉之墙，搓出淤泥和零星的血丝，拽下厚厚的一层暗红泥垢后，露出里头宛如血玉般的肌理。


    夏木染试着把洛琉音从墙壁之中拽出来，那血肉之墙沾了肥皂泡泡之后，变得有些滑腻，一拽之下，竟然真的松动了！


    努力地清理墙壁，没过多久，血肉之墙松开了洛琉音，夏木染将她搀了下来。


    尽管脱离了血肉之墙的束缚，但主线任务「拯救公主」依旧没有显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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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们至少得逃出这座肉屋，或者逃离这座小岛，或者让洛琉音异化的身体恢復原样。


    夏木染给洛琉音餵了一瓶【治癒药剂】，见她依旧没有甦醒，又餵了一瓶【精神药剂】，把能灌的药剂都给她灌了一遍，最后不负所望，洛琉音总算悠悠转醒。


    夏木染递给她一个刷子，说：「洗洗试试。」


    菲尔不由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人家刚醒就让人当苦力。


    这可是任务啊！夏木染觉得洛琉音不会想错过这个。


    第49章 拯救公主：智慧之果


    洛琉音虚弱无力地试了下，眼睛微亮，但依旧没什么力气，她时不时按住脑袋，眉头锁紧。


    呓语声依旧，但对于精神力高的人，勉强还能承受，夏木染姑且还算正常，菲尔和洛辞也都神色如常，洛琉音蹲在巨舰船沿，把头埋进臂弯。


    「你很厉害了，再坚持一下，」夏木染都有点不忍心，「很快就结束了。」


    「但愿像你说的。」洛琉音接过他手里的【精神药剂】，连喝了十余瓶，才算找回了精神气。


    四人开始认真且卖力地清理血肉之墙。


    夏木染把肥皂泡泡涂满上半面墙壁，但墙壁头顶血肉天花板，下面延伸至不知何处，要清理完整面墙，不知道要耗费多久。


    菲尔原本一脸嫌恶，不想弄脏身上的衣服，夏木染干脆把洁白的床单拿出来，给他当围裙一样系了起来，菲尔的表情稍稍好转，但依旧是所有人中清洗得最慢的，他似乎恨不擅长这类活计。


    毕竟伯爵。


    刷子很快就刷坏了，夏木染又买了一些，之后很干脆地购买了几乎所有有用的清洗工具，放在盛着肥皂水的塑料桶里面，他踩在【无处不可盪的鞦韆】上，清洗了最上方的血肉之墙，直到半面墙露出血玉般的外壁，居然别具美感，那股难闻的尸臭也没有了。


    上方的血肉之墙清洗干净，下方延伸至深渊，先前邪神的躯体就是从下方探出来，在场的四人都有些犹豫。


    「要不，先去找出路？」洛琉音提议。


    夏木染说：「在清洗墙壁的过程中，我已经让阿碰去搜寻了所有房间，并没有找到出路。」


    洛辞问：「阿碰是谁？」


    菲尔眉头一挑。


    洛琉音说：「他的幻觉，现在应该说是召唤物。」


    「下面的楼层已经下不去了，我们似乎来到了新的时空，姑且说这里是三楼，阿碰搜寻三楼各个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都邪神本体，但看到了好几位邪神傀儡，直视他们的本体后，我的生命值下降了许多。所以现在去各个房间，唤醒他们并不明智。」


    夏木染解释说，他亲眼所见，几乎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一个邪神傀儡。


    至于有两个邪神傀儡的那间上锁的房间，夏木染踌躇许久，等到里头的动静平息，他还是让阿碰进去看了下，里面血肉破碎，像是经歷了一番苦战，最后只有碎肉活了下来，在地上蠕动。


    也只有这个房间，他的生命值并没有下降，可见那些碎肉还无法造成污染。


    但其他看起来像人的邪神傀儡，一旦异化，都能让生命值狂降。


    「总共三十五个房间，有三十四个邪神傀儡分别占据一间房，最后一间房里有两个傀儡，也就是被我锁上的那间。」


    「看样貌和服饰，其中有我们的玩家。」


    可见玩家异化后，哪怕下线了，身体也还在游戏里，玩家们的装备还穿在身上，搞不好防御力还很不俗。


    洛琉音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儿清洗血肉之墙就可以了。」


    夏木染说：「如果要刷贡献点，可以去杀他们，毕竟一只一百贡献点。」


    上次夏木染除掉一只邪神傀儡，花了价值5999的工业炸弹，最后得了100贡献点，虽说这个兑换比率十分不划算，但他金币多，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挣金币，相比而言，贡献点极少，购买道具需要贡献点，所以夏木染是想挣贡献点的，只是炸弹的声响务必会引来邪神，最后任务无法完成，就没法得道具或技能。


    不出意外，完成此次任务，至少都是高级道具奖励，换算成贡献点，那也是一千往上走。


    任务还是当务之急。


    【您的道具「传奇舞者的踢踏舞鞋」已经被买家购买，成交价2000贡献点】


    【您所寄卖的五星级商店「龙的藏宝地』抽成百分之一，不够百分之一，则向上取整。】


    【结余贡献点1980点】


    抽成真高，这就相当于每卖出一件高级装备，就能抽成几十贡献点，稳赚不赔啊，夏木染都想去第二商城开商店了，当时他直接从排行榜上找的近一个月成交数量最多的店铺，都没仔细看店名叫什么，「龙的藏宝地」，难怪让人想去淘金。


    【当前贡献点：2455】


    夏木染在第二商店查看有没有清洗道具。


    【青莲木簪：高级，能让全身保持干净。】


    【雾化果：食用后，能排除体内淤泥，让身体接近修仙之人的体格。】


    严重怀疑洛琉音、姜江服用过类似的果实。


    夏木染一看价格：3999贡献点。


    这定价纯粹是为了坑人吧！


    【魔术手帕：被手帕包裹住的地方，恢復崭新，价格59贡献点。】


    【净尘晶石：捏碎后，能清洗视线范围内所有污垢。价格1999贡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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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了眼黑漆漆的下面，血肉之墙太大，视线装不下。


    他耗费59贡献点买下了魔术手帕，继续翻看，一旁的菲尔见他不干活，不由怨念地看着，但他看向另一边，姜江和洛琉音也在翻看着视界画面。


    洛琉音直接给夏木染抛来了个页面共享。


    夏木染一看，眼睛亮了。


    【智慧之果：能让高级或高级以上级别的智慧生命，通晓人类的语言，价值500贡献点。】


    这个果实，这个价位，太亲民了！简直像是不清楚行情的人随便定的价，搞不好很快就会被其他玩家截胡，夏木染在第二商城搜索出这个果实，毫不犹豫就要购买。


    洛琉音一脸歉疚地说：「我的贡献点不够，不然我就自己买了……」


    夏木染说：「小事情。」他直接耗费500贡献点购买了这个智慧果实，在伸出手，那果实出现在他手中，状似暗红色的释迦果。


    既然血肉之墙能够吞噬血肉，自然应该也能吞噬果子，但前提是它想吃。


    夏木染将果子靠近血肉之墙，按在了它那宛如血玉的肌理上。


    起初没有任何动静，血肉之墙在被清洗的时候，表现出了最大程度的配合，吞噬属性从未发作过，此刻也亦然。


    夏木染跟它沟通这东西是能吃的，但血肉之墙没有反应。


    就在夏木染泄气的时候，墙面开始蠕动，继而生长，将那个果子包裹其中，不多时突起的血玉般的肉球缩回墙体，那果子不知不觉被消化了。


    「哟呵，舒服，你们还不快继续给我洗！」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洪钟般出现在四人耳中。


    夏木染等人看向这面墙。


    「要洗多大块，您才能满意？」夏木染试着问。


    「反正继续洗，现在不满意不满意。」


    「咦，你们竟然能听懂我的话。」血肉之墙很是惊喜。


    是你能听懂我们的话了好吗，夏木染觉得这面墙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没办法，这就像个有生之年都没有洗过澡的老爷爷。


    夏木染重新拿起刷子，一点一点往下面清洗。


    他的【无处不可盪的鞦韆】也不知系在了什么地方，但是可以用，就像虚空踏步一般，鞦韆的踏板上可以承载他和菲尔。


    而洛琉音和洛辞，前者脚下的鞋子能够踩在虚空中，比如之前的虚空跑道就是鞋子的功劳，后者不知有什么技能，脚下踩着一根金属条，那根金属条一端挨着血肉之墙，就能稳稳定在虚空中，并承起一人的重量。


    夏木染只知道洛琉音和菲尔是高级玩家，现在看来，洛琉音她哥洛辞搞不好也是。


    一行人中，就他是中级玩家！


    夏木染居然有种想要提高等级的冲动，他不知道等级是怎么提升的，似乎是根据系统评价，有些人的等级是凭藉刷副本的次数累积的，而从他以往提升等级的经验来看，通关的评价较高，或者高光数也算在内，只要玩得好，等级提升得较快。


    一时间，夏木染也不急了，一门心思地刷洗墙壁。


    一块块臭气熏天的污垢被揭开，肥皂泡泡的茉莉清香也败下阵来，夏木染戴着口罩，额上热汗淋漓，他侧头一看，旁边的菲尔却是清清爽爽，夏木染拍下的魔术手帕在他手里，只要覆盖在血肉之墙上，那方寸大小的血肉之墙就会恢復崭新，但手帕触碰血肉之墙，就会变得脏乱污秽，他慢吞吞地清洗手帕，然后展开来，贴在血肉之墙上。


    夏木染表情难以言喻，说：「要不，你歇着？」


    「那多不好意思。」菲尔真的放下了手帕，还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


    「你看到汗流浃背的我，真的忍心什么事也不做吗？」


    「是你让我不做的。」


    「不要假装听不懂话。」


    菲尔抬起脸看向他，那脸白净透亮，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疑似撒娇，夏木染擦了把汗，突然明白了为人父母的心情，确实是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小孩吃苦。


    「行，你别忙活了，就给我递一递工具就好。」夏木染往旁边站了点，「能摸到旁边的绳子吗，扶住它，小心别掉下去。」


    菲尔定定地看着他，却还是照做了。


    夏木染说：「你好像对通关不太热衷的样子，通关对你没好处吗？」


    菲尔说：「应该有好处吧。无解游戏副本一旦通关了，就会离开我所在的伺服器，我就没法进去了，但我自己通关的副本世界，我或许也可以进去。」


    应该？夏木染手头一顿：「或许？」


    「因为我没尝试通关过。」菲尔到底是管理员身份，他在副本里，却不能过多干涉副本，所以他最多的时候都在打酱油，好在专注玩游戏的夏木染也没有嫌弃袖手旁观的他。


    夏木染听明白了，以往菲尔都是作为npc存在，这是头一次作为玩家参与游戏，他也不知道如果他通关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或许也在期待。


    夏木染当然想让他如愿了。


    虽然他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忙活，但相比于洛琉音和洛辞，还是他这边清洗的速度快点，毕竟有魔术手帕在，以及夏木染很擅长这种事，他独自在家，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清理一下整个家，工具什么的，他都很熟练。


    斜上方是洛琉音和洛辞，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也是洛辞帮着洛琉音多一点，洛琉音大多数时候都是抱着手臂在看，或者指指点点，看不出来是受过苦的人，无论是她还是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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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四人就向下推进了十米有余。


    「还不够还不够，」血肉之墙老爷爷唿吸，「真舒服啊。」


    夏木染继续向下，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他的后背似乎触及了什么东西，脖子上有点痒，他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却摸到了一股湿意，手指上也多了一层黏液，他不经意地回过头。


    【直视邪神肢体，生命值-1】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靠近了邪神本体栖身的地方。


    邪神庞大的肢体盘踞在最下方，挡住了半堵血肉之墙，夏木染站在无影的【无处不可盪的鞦韆】上，背嵴僵直，不敢动弹。


    第50章 拯救公主：万万没想到


    「智慧之果是不是应该给这位吃才好？」洛琉音给他们发消息。


    处在距离邪神极近的地方，众人都近乎保持静止，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动了身下的这位。毫不怀疑只要身下这位復甦，他们在血肉之屋里出不去，要么生命值降低为0，这么多场副本白费，要么下线，没有第三个选择。


    夏木染倒是不后悔，如果无法和血肉之墙交流，那就不知道这血肉之墙如此的……爱干净，一心只想他们清晰自己，一点想要吞食他们的欲望都没有，或许是此刻没有，也许借他们洗好了澡，又重新升起吞食的欲望也不一定。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血肉之墙真想吞食人，洛琉音根本活不到现在。


    那么原因只可能是，要么是邪神暂时留下洛琉音的性命，和血肉之墙约法三章，在她失去理智被异化之前，不吞她的血肉，要么血肉之墙吞食活人有条件，比起吞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还是吞食诡异生命更有助力？毕竟诡异生命块头大。


    可既然血肉之墙没有吞食他们，他也没必要提醒对方。


    可就在这时，夏木染突然想到：「祂最开始能和公主交往，就说明祂能听懂人的语言……」


    夏木染顿住了，他把消息发出去，他们四个人的群里也一片静寂，过了会，洛琉音回道：「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先前说的话，祂都听到了。」


    夏木染：「……」


    夏木染：「那他不对我们下手的理由是什么？」


    洛辞说：「也不算没下手，呓语声一直存在。」


    「但不至于影响到我们的精神。」夏木染是这么理解的，毕竟他的精神值都两千多了。


    「菲尔，你觉得呢？」


    菲尔说：「大概是觉得你们在劫难逃了吧，最后借你们的手，给祂的血肉之墙清洗一下。」


    夏木染：「你们，不包括你吗。」副本创始者，过于高高在上了啊！


    菲尔：「……习惯了。」


    「我觉得，其实我们没必要和邪神起冲突。」洛琉音说，「拯救公主，只要解救了公主，不就没事了吗！」


    「不对，如果是这样，主线就完成了，但邪神还活着，他可以继续对其他公主下手，所以，」夏木染说，「我想我们之前理解错副本的意思了，拯救公主副本，重点其实是邪神，因为对公主出手的是邪神，只有解决了邪神，所有公主才能被拯救！」


    菲尔微微露出笑容，但黑暗中也没人看清。


    洛琉音想到了万物有灵副本里，让庄园男女主人和解，结果解法是先赚十万金币，再是攻下默克沃城了。


    拯救一下公主本人好像不太难，但对付邪神简直不可能！


    看一眼邪神，生命值就会掉，哪有闭着眼睛杀神的可能。


    所有玩家所有属性中，就生命值是最难涨的，一旦生命值耗尽，就等于游戏从头再来，而且很多副本没法玩，至少这个副本是别想进了。


    游戏通关的方法出现后，陆陆续续那么多副本被完成，剩下未完成的可想而知都是难度极大的副本，这个拯救公主副本无疑是其中之一。


    「你倒是说说这个副本还有什么可能。」洛琉音已经放弃了，难怪救下她，主线也没有完成。


    「拯救公主，活着的公主或者是其一，其二是要解决这位邪神！因为只要邪神存在，这世上的所有公主都不安全！但邪神的力量太强大，它本身就是无解，那么退一步。」


    夏木染说：「拯救公主的前提，是让邪神放下仇恨。」


    洛琉音：「……」


    洛辞：「……」


    菲尔：「……」


    「请说人类语言。」洛琉音说。


    夏木染也想讲人话，但不和邪神正面冲突的唯一一种解法，就是让邪神放下仇恨。


    往小了看，这邪神杀公主确实不对，但祂掌管海域，统帅所有邪异，连传说级血肉之墙也是他的麾下一员，祂明明拥有污染世界的能力，却并没有让其他的诡异去污染人族城池，人类还是安居乐业的样子，尽管这么说对死去的公主们不够尊敬，但这个世界或许真的需要邪神。


    一时间，既然邪神能听懂他们的话，此刻他们的存在，邪神早就知晓。


    夏木染直接对血肉之墙说：「你现在满意了吗？」


    「不满意不满意，」血肉之墙老爷爷说，「还有一半呢。」


    「可我们下不去了。」夏木染说。


    「你们等下，我让祂挪一挪。」


    祂？是指邪神吗，邪神这么听话！？


    也不知血肉之墙说了什么，底下邪神的庞大躯干开始蠕动，漆黑的触手翻起，似乎真要往旁边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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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你能不能跟祂说，由于祂没有杀了我们的同伴，我们很想感谢祂，想问问祂有什么忙需要我们帮，只要祂愿意放下对其他公主的仇恨，我们什么都愿意为祂做。」


    血肉之墙发出呓语，邪神蠕动的动作稍稍减缓，继而一道黑色触手凭空挥来，啪地一声脆响，血肉之墙被狠狠抽了一下，血肉之墙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又是一阵呓语。


    邪神的黑色触手在空中挥舞，颤动得更加剧烈，似乎很是愤怒。


    血肉之墙说：「祂说祂对公主并没有仇恨，让你们救了人，清洗了这里，赶紧滚。」


    但滚了就没法完成任务了，依旧还会有其他公主遇险，而且什么叫没有仇恨！？夏木染说：「既然没有仇恨，为什么要把公主抓到这里，而且抓来后不是立刻杀掉，而是……」


    突然间，有一丝灵光在夏木染脑子里闪现，他勐地深唿吸了下，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你怎么不说了？」洛琉音问。


    「我知道邪神抓公主的原因了。」


    「什么！？」洛琉音说，「什么原因？」


    「祂想让公主适应，适应这个环境。」


    夏木染说完，在场除了菲尔外，剩下的两人都愣住了。


    「邪神深爱公主，祂并不想伤害公主，祂想让公主陪在祂身边，但祂的身体会让人异化，所以祂一直在失败。」


    「你是说祂之所以抓公主，是想和公主在一起？」洛琉音顿时觉得那些疯狂的呓语都不那么磨人了，不会吧，你是这样的邪神！？


    夏木染对血肉之墙说：「就问祂，有什么是我们能帮祂的。」


    血肉之墙说：「祂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和公主结婚。」


    夏木染说：「和瓦莉安娜·莫拉里斯蒂亚？这我们可能做不到。」


    血肉之墙说：「公主，祂说只要是公主。」


    夏木染和菲尔唰地看向洛琉音。


    洛辞沉默了下，对洛琉音说：「你不必这么做。」


    洛琉音傻眼了，疯狂发消息：「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就不能下线了再进游戏，把名字改成公主，然后嫁给邪神吗！」


    「我们是男的啊。」


    「别告诉我，你们从没看过，甚至都没听过双男主文。」


    菲尔：「……」


    洛辞：「……」


    夏木染：「……那是什么？」


    「你狠！」


    洛琉音崩溃，使劲摇头：「我不干，要干你们自己干！谁要嫁给这么个丑东西。」


    洛辞说：「这个游戏我们别玩了，下线吧。」


    洛琉音又恼怒：「洛辞你是认真的吗，我都玩到这一步了，我在邪神呓语下忍受了十几个小时，现在你说放弃，那我之前的努力呢，都白费了？」


    她怨愤地在空中走来走去，跟自己较劲，既想放弃又不甘心，清醒后这么长时间，服用了各种药剂后，她手臂上异化变黑的皮肤已经恢復如常，整个人在灰黑的布景下白得像在发光，她一副抓狂的姿态，疯狂发消息：「我怎么不早点下线呢。我怎么就选择相信你们呢，我后悔，我现在就是很后悔。」


    洛辞说：「你确定要继续？」


    夏木染又强调道：「这里只有你是公主。」


    菲尔也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洛琉音会做出这种牺牲。


    洛琉音说：「反正是游戏，反正是假的。」她豁出去，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极大的成见，说，「跟血肉之墙说我同意了。」


    夏木染拍了下她的肩，真的勇士！


    他们向血肉之墙表达了这个意图，血肉之墙用呓语传递了这个信息。


    不多时下方蠕动的邪神躯体逐渐下移，身体在迅速变小。


    不多时，底下偌大的空间整个空了，大半块血肉之墙竖立在其中，几十厘米厚的污垢十分明显，夏木染直接用肥皂泡泡沿着血肉之墙壁面向下流淌，并拨开污垢的一角，和洛辞一道，撕了下去。


    菲尔依旧用那一方魔术手帕附着在撕下一层厚厚污垢的血肉之墙表面，表面上的污渍也都清理一空，只是他动作比较慢，而且很斯文。


    洛琉音还在崩溃中：「不行，我要下线，就算假结婚，我也不要和一头不是人的东……西。」


    最后的声音不确信地延迟了下。


    有个身穿白色骑士服的青年出现在虚空之上，距离洛琉音仅五米远，不知从那儿吹来的风，颳起那人的金色长髮，绝美的容颜让牡丹都自惭形秽，他蓝绿色的眼睛里透着极致的温柔，像是致命的罂粟，看一眼就让人想要沉溺。


    这就是让公主瓦莉安娜·莫拉里斯蒂亚也着迷的神颜吗！


    洛琉音承认自己是个颜控，正因为是个太纯粹的颜控，以至于呆滞了一会，竟然连恐惧也忘了，有点不确定地问：「邪神？」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愿意嫁给我吗？」


    连声音都是致命的诱惑，毕竟是神，虽然本体是那种恐怖的东西，但他的人身却并不让人生命值下降，很难想像这人居然是个有结婚癖的傢伙。


    洛琉音终于反应过来，后退了半步，背靠着血肉之墙，说：「只要我和你结婚，你就不会对其他公主下手了是吗。」


    「有了你，我便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也绝不会背叛你。」青年来到洛琉音身前，在得了她的允许后，牵起她的手，在她手指上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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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只触及唇上温热的触感，和邪神的躯体给人冰冷的感觉截然不同，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心里在无声地流泪，她真的要和游戏里的npc结婚吗，而且还是和这个副本里最无可战胜、最喜怒无常的邪神。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青年牵起她的手，再次询问。


    倒挺懂礼仪，洛琉音艰难地把视线从那张绝美的脸上移开，这人长得竟然比她哥还要浓艷几分，她矜持地把手从对方手中抽出，在发热的脸边扇了扇风，含煳不清地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


    「等会婚礼上，我会说的。」洛琉音不想认真，因为只要是个公主，他都愿意娶，自己并非特例。


    第51章 拯救公主：这是游戏啊！


    夏木染、菲尔和洛辞吭哧吭哧地清洗血肉之墙，便逐渐感觉到背后有光照来，头顶也有灯光洒落，脚下的巨舰框架已经消失无踪，而他们正站在花纹精美的地板上。


    抬眼看去，整座血肉之墙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血玉般的色泽，其上刻着一副巨型浮雕，记录着旷世之战的场景，满是士兵和停驻半空的神祇，栩栩如生，仔细去看，并不会让精神值下降，只会感嘆巨匠的巧夺天工，如果巨幅雕刻是邪神的手笔，不得不感嘆邪神的审美和造诣。


    【支线任务「清洗血肉之墙，直到它满意为止」已完成。】


    【奖励生命值+6，精神值+60，体能值+60，贡献点+60】


    【奖励技能：污染源（可升级）】


    【优点：你能让看到你的人每十秒钟属性降低1，持续时间三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


    【缺点：敌我不分。】


    舒适的光线从背后透过来，呓语消失，伴随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夏木染等人转过身，就被眼前的场景炫了眼。


    华丽的水晶灯，精緻的壁饰，崭新的地毯，昂贵精油的香气，悠扬的交响乐在偌大的城堡内厅响起。


    夏木染的虚无之眼下，看到的依旧是无比华丽的布景，不得不说这位邪神确实厉害。


    他走到石柱边，抬手摸了下，上面出现信息。


    【六百年前的海神宫殿。】


    【海神爱上了一位公主，并为她筹备了婚礼。】


    【今日，他们将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夏木染顿时一脸震惊，所以这是六百年前，邪神被瓦莉安娜洞穿心脏的那场婚礼，现在是洛琉音取代了瓦莉安娜，和邪神结婚？邪神疯狂虏获公主、害死公主的行为都没有发生？


    而他侧过身，在洛辞面上看到了同样的困惑，他让菲尔和洛辞也触及城堡石柱、门壁，都得到了一样的信息。


    这是六百年前，邪神才出生没多久，他还是海神，他是真正的海神！？


    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侍者端着银质托盘往来其间。


    「这些人是……」夏木染说，「都是傀儡吗？」


    「你可以触摸试试。」


    夏木染一把拦住一位侍者。


    【海神侍者，高级。】


    侍者露出友好的神色，夏木染收回了手，说：「抱歉。」


    菲尔从托盘中端过一杯白葡萄酒。


    夏木染拦了他一下：「这能喝吗？」


    「我的藏酒都能喝，他的酒怎么不能？」说着，菲尔便尝了一口。


    夏木染赶紧拦住：「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小，能喝酒吗！赶快放下。」


    菲尔一脸无语，然后把手里的酒递给他，夏木染接过来，直接喝了一口。


    【邪神的珍藏，生命值+2】


    「！！？」夏木染又喝了一口。


    【邪神的珍藏，生命值+2】


    夏木染给菲尔拿了一杯，然后和他碰了下杯：「敬重逢。」


    洛辞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夏木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那位盛装出行的青年邪神，不，海神，他好意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这太草率了？」


    洛辞说：「还好。」


    但这只是一场随便的婚礼，出了这个副本就不算数了，也不知为何洛辞的表情这么严肃。


    夏木染喝完这杯酒，涨了24点生命值，他又拿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暗红色，刚拿到手里，就被菲尔夺走，然后放回了侍者的托盘上：「这种酒不能喝。」


    他又在另一位侍者的托盘上选了一杯，递给夏木染。


    夏木染很信任他，喝了一口。


    【邪神的珍藏，体能值+2】


    夏木染品着酒，在过道旁边的位置落座，作为新娘的友人，他选了第一排的位置。而作为家人，洛辞坐在更前面。


    交响乐团齐聚此间，婚礼进行曲奏响。


    洛琉音一身雪白的婚纱，出现在庄严的殿堂门口。


    游戏到了到了这一步，老手如洛琉音也不由较真了，她机械似的前进，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按捺住害怕，无声地在频道内咆哮：「你们欠我的！」


    夏木染看着洛琉音，郑重地点点了点头，他承认，这一回洛琉音确实牺牲很大。


    夏木染安慰道：「虽然但是，至少他长得好。」他知道洛琉音喜欢好看的人，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他姑且按下不表。


    不说话还好，洛琉音瞬间发作：「就算他长得再好看，那他也不是人啊！」


    「这只是个游戏。对象难道不是越强越好吗！」


    「我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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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来就不来吧，副本一旦通关暂时就不能进了，游戏而已。」夏木染安慰道。


    洛琉音总算找回了点自我。


    「现在请新郎致辞。」


    「邪神修亚，请公主洛琉音成为我的妻子，我永恆的生命中唯一的伴侣。我将珍视我们的情谊，信任你，尊重你，与你同悲共喜，我会对你永远忠诚。」


    修亚看着洛琉音的眼睛，说：「无论未来如何，是团聚还是离别，我都会忠诚地守望着你。请你戴上这枚指环，任何时候只要你唿唤我的名字，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我将终生只为你而战。」


    夏木染：「！？」不对，他确实没听错？


    洛辞面色淡然地抬手鼓掌。


    被戴上戒指的一瞬间，洛琉音的脸骤然浮现奇异的神色，她双眸晶亮地重复着修亚说的话，最后从司仪的手中取过红宝石戒指，略微颤抖地戴在了修亚修长的手指上，似乎有些紧张，有些难以置信。


    这手也堪称完美，简直像是顶级工匠照着上帝杰作精心雕刻而成，如果不曾见过他的本体，仅仅看到他的皮相，大概会单纯地为他心动。


    洛琉音为他戴上戒指后，通过游戏介绍知道了这是什么，便克制不住激动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晶亮，说：「你会说到做到的吧。」


    修亚牵起她戴着白手套的手，亲吻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绝不食言。」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他的笑颜似在眼前，随着他亲吻手指的动作，他的身体化作一抹白色的缩影，被整个吸入到洛琉音的戒指之中。不止如此，周围穿行的侍者，壁画，石柱，走廊，台阶等建筑和陈设，乃至整个堡垒，都化作洪流，没入戒指上的红宝石之中。


    待光华散尽，夏木染回过神，他们还站在血肉之情面前。


    上方是巨舰框架，下方蠕动的邪神已经不见踪影，呓语声消失无踪，耳边清净得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


    洛琉音眼里燃着火苗，拳头紧握，说：「我现在，强得可怕。」


    洛辞瞥了她一眼。


    洛琉音置之不理，她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啧啧出声。


    【主线任务「拯救公主」已完成。】


    夏木染看着这条消息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游戏啊，所以什么婚礼，什么邪神，都是游戏啊！一场婚约，绑定邪神级的帮手！！果然胆量如奇蹟，但凡洛琉音中途放弃，都不会有这个结果。


    游戏结束，夏木染看着菲尔。


    菲尔拿出了魔术手帕。


    夏木染说：「这个送给你了。」


    菲尔将洗干净的手帕折了起来，捏在手里，语气平稳：「你下线吧。」


    夏木染说：「你先走。」


    菲尔说：「下个副本，我会去找你。」


    夏木染说：「好！」


    大概是知道他不下线，夏木染就会一直看着他，菲尔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副本。


    看着他的身体消失，夏木染站在原地半晌，回到登录空间，精神还有些恍惚，他清点了下收穫。


    【游戏结束，世界观揭秘总数95%】


    【奖励生命值+49，精神值+95，体能值+95，贡献点+95】


    【通关奖励1：日月果实。】


    【品质：传说】


    【优点：服用以后，能让身体拥有筑基期修士的力量。】


    【缺点：味道有点苦。】


    夏木染看到筑基期，起初不明所以，查看了下千度，顿时来了兴致，上面说这个境界的修士可以御剑飞行。


    但他没有剑，洛琉音的异能变出的长剑，在他登出副本的时候已经自动消失。


    可千度上面有说这个「剑」可以是器，御器飞行也行，那他有把尖牙小刀，还有个一直放着没动过的琼斯公爵的手杖。


    【通关奖励2：500点】


    夏木染给生命值分配了100点，给体能值分配100点，精神值分配300点。


    【当前生命值：1161】


    【当前体能值：2442】


    【当前精神值：3544】


    【财富积累：535609金币94银币70铜币】


    【贡献点：2091】


    【高光时刻：4（可查看）】


    可惜不到五个，没办法变成电影，夏木染看着短视频里面菲尔的脸，有些惋惜，如果能变成电影上映就好了，那他身边的菲尔必然有很多镜头，还会有许多剪辑视频，不像现在这样，里头的大多是背影和侧脸，他想截图列印几张照片都难。


    下次上游戏，先给他照几张照片好了。


    夏木染拿出日月果实来，咬了一口，顿时苦得表情拧成一团。


    「这也太苦了吧！」


    夏木染囫囵吃下整个果子。


    顿时有种身体轻盈好像随时都可以飞起来的感觉，但其实是他的错觉，不过他轻轻一跃，脑袋便碰到了天花板，感官无比清晰，思考间有种念头通达之感，甚至能回忆起不久前看过的论文所有文字，包括半个月前发生的事的每一丝细节。


    修仙这么有意思的吗！


    如果能有个修仙副本就好了。


    但想到自己才筑基期的体质，如果到一个高武世界，那他可能只能从底层杂役做起，当然如果是低魔世界，他这个实力可以横着走……


    不过夏木染想去高武。


    没别的原因，高武的宝物多。


    如果有机会施展挥手间移山填海的宝物，谁还愿意去拿铁铲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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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邪神被收服，拯救公主副本也从原伺服器上分了出来，夏木染回到现实中，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但莫名感觉记忆力似乎变好了。


    他在登录空间里回忆先前发生的事和看过的文字，都能完整地呈现在脑海中，而他离开了游戏，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依旧存在，只是没有在登录空间里那么清晰明了。


    研究院里的气氛不那么火热了，随着无解游戏副本接连被攻克，几乎所有副本都对应着现实中的一种好处，起初研究人员觉得副本数量太多，现在风向完全转变，都觉得副本好像没那么多了，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仓库里堆满的伺服器都快被拆没了。


    副本的生长速度完全不及副本通关的速度，尤其是这天之后，夏木染可以说是拯救公主副本通关后，当然也可能是同时通关的其他副本结束后，超智能的无解游戏副本没有再继续刷新，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研究院一片愁云惨澹。


    每一个副本都能成为划时代的课题，而现在眼看着课题没剩几个了，他们又开始怀念当初副本生长的时候，早知道就不着急攻克了……


    夏木染无所事事地等着下班，主要是项目对他而言就比较简单，到点他就直接走了。


    网上的信息依旧被无解游戏占领着，玩家们乐此不疲地谈论着各种副本和系列电影，无解游戏的玩家人数屡屡刷歷史新高，而今已经有六十亿人进入游戏世界。


    最开始分离出无解游戏的《无人医院》副本，以独立全息游戏的形式在全球范围内发行，销量冲击全年游戏发行量冠军。


    《无人医院》游戏有助于视力改善，有助于精神健康，但这个情报并没有当成噱头进行宣传，发行方期待着玩家自己去发现。


    又过了两日，夏木染接到洛琉音的消息，她和她哥打算去其他城市旅游，问他要不要一起。


    第52章 二元战争


    两人的联繫方式在游戏结束后给过了，夏木染十分心动，但嘆了一声，干脆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反正他这个城市有很多名胜古蹟，洛琉音欣然同意。


    他们到的那天，夏木染特地去超市买了不少菜，至少让他们在家里吃一顿，之后再带他们去外面吃。


    洛琉音刚来还有点不自在，但知道他是一个人住，父母都在国外后，就放开了许多。洛辞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哪怕来做客，也没见他有多热络，不过基本的礼貌还是有，夏木染觉得他过于客气了，坐在沙发上背嵴都是挺直的，但出奇的是他并不拘谨，只是有种对周围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感觉。


    夏木染独自在厨房，大展拳脚了两个小时。


    洛琉音一脸期待地守着餐桌，看到夏木染端出来的菜。


    凉拌西红柿，西红柿炒蛋，西红柿蛋汤。


    洛琉音的筷子差点掉了：「你买的芹菜五花肉基围虾呢，我看到你放进锅里了。」


    夏木染站在餐桌边，用围裙擦了餐下巴上的汗，面上露出歉疚之色，他指了指厨房的垃圾桶：「我做了虾仁鸡肉豆角烩饭，焗盐鸡，香辣烤鸭，但都失败了……」


    夏木染放下围裙，坐了下来：「等会我们出去吃，主要是才做好了这三道菜，想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洛琉音一脸的难以言喻，主要是夏木染住这么大的房子，桌上的菜居然跟她贫困时吃的一样，她顿时有点同情对方了，厨房那么多种厨具，她还以为对方是位大厨。


    洛辞直接夹起一片凉拌西红柿，很不矫情地吃了，夏木染只吃了一点，洛琉音和洛辞解决了他的菜，然后三人聊起天来，时间过得飞快，主要是他和洛琉音在聊，回过神来，洛辞已经洗完了碗，走出厨房。


    「走。」


    夏木染开车带他们去了一家老字号饭店，点了佛跳墙和诸多美食，吃到差不多三点，去名胜古蹟里头熘达了一遍，晚上在有当地特色的火锅连锁店吃了一顿。


    之后再去商场，主打一个体力过人。


    洛琉音已经好久没有逛过商场，哪怕无解游戏系列电影给她赚了不少钱，但电影刷新得太快，不能持续不断地创造收益，她并没有大肆购买衣物，只是选了些小饰品，以及需要的帽子、鞋子等。


    而洛辞就更简单了，他似乎不挑这些东西，买的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惊艷，他刚结束的《怪物迷宫》副本里斩获了五个高光，电影得以上映，因为里头有洛琉音，再加上他样貌实在过人，画报似的高清截图传出去，给电影引了不少流，他本人也吸引了一批粉丝。


    以至于他们一行人在逛，还有人驻足观看，更有人过来找洛琉音合影，看到洛辞的时候，都有些走不动路，至于夏木染，大多数时候都是举手机或相机的那个。


    「真是各种麻烦你。」洛琉音忍不住说。


    夏木染说：「还好。」


    夏木染一个人惯了，平时来往的人年纪都比他大，能和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出来玩，他觉得很新鲜。他应该早点玩游戏的。


    夏木染转移话题，问：「你们带游戏设备了吗？没带的话，我去买两个。」


    洛琉音说：「不用不用，出门在外，哪能不带装备！」


    「那好，晚上副本见？」夏木染早想跟人面对面玩游戏了！


    「没问题，」洛琉音说，「哥，你呢！」


    洛辞说：「我晚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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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琉音说：「你也可以在游戏上睡觉啊。」


    洛辞不说话了。


    确实不是所有副本，都适合睡觉。


    夏木染家在大平层，有五间房间，洛琉音和洛辞一人一间还绰绰有余。


    及至晚上十一点，夏木染躺上床，戴上游戏眼镜，便出现在了登录空间。


    他把洛琉音加进队伍，然后选了随机匹配副本。


    【欢迎进入游戏】


    【副本已选择】


    【游戏载入中】


    【副本名称：二元战争】


    【主线：在二元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支线：未知（请自行探索）】


    夏木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空荡荡的街道口，一道金光从他眼侧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身影窜出，伸手朝着那白光抓去，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


    那人穿着一身白，除了较短的头髮和略黑的皮肤外，头巾、佩饰、衣服、鞋子全是白色，在钢铁森林中看着十分显眼。


    秉持着「有人抢的必然是好东西」这个原则，夏木染脚尖一点，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他侧过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使用了【掰手腕】。


    【掰手腕：高级技能，只要你抓住对方手腕，就有极大可能将对方手腕掰断。掰断手腕消耗体能值10点，只是扭伤消耗体能值5点，冷却时间3分钟。】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扭断的声音。


    惨叫声震耳欲聋，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夏木染：「你……」


    夏木染松开他的手，从地上捡起那张卡片。


    那男人灌下药水，说：「告诉我卡片是什么，不然开战吧！」


    夏木染翻开来看，灿金色卡片，背面是复杂的法阵，正面写着「理解」两个字。


    那男人瞥了眼卡片，活动了下手腕，说：「便宜你了。」说完转身飞向另一边。


    留下夏木染一脸问号。


    那男人飞出去没几步，陡然顿住，然后一根长棍从后方袭来，夏木染侧身躲开，那人紧握长棍，朝着夏木染脑袋噼去：「敢弄断我的手？」


    这人的手腕能被【掰手腕】掰断，说明他还不是高级玩家，夏木染瞬间动用【污染源】，然后拿出【琼斯公爵的手杖】，镶嵌满宝石的手杖挡住那根长棍，钻石的硬度都很高，再加上筑基期的体质摆在这儿，他的力量也胜过先前许多。


    最后手杖纹丝不动，对方被逼退了两步。


    「你手上还有多少卡片，都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那男人退后半步，冷声道。


    夏木染还是头一次见到打不过还放狠话的，说：「我没有其他卡片。」他手里拿着那张卡片，对方都不为所动，可见这卡片多半是张废卡。


    那男人盯着夏木染，突然眸光一变，他的属性点降了：「你是污染物！？」


    【污染源：你能让看到你的人每十秒钟属性降低1，持续时间三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敌我不分。】


    三分钟，也就是说至少可以降低对方十八属性点，再灌下四瓶【我很着急】，可以继续给对方的属性点减负。


    「来啊，继续。」


    夏木染靠近，面上带着悠闲的微笑：「想必你身上有不少卡片，交出来，我也放你一条生路。」


    那男人后退数步，收起长棍，转身就跑：「遇上我算你走运！」


    提着手杖正要上前的夏木染：「……」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余光闪过一道金光，斜刺入水泥地面。


    夏木染左右一看没有人，便飞快朝哪儿飞去，有惊无险地抓起卡片，但有股斥力传来，他的手往那边探，卡片就往后面退。


    夏木染不明所以，想到自己手上也有张卡，他将卡片拿出来，眼前的金色卡片后退得更厉害了。


    夏木染抵抗着斥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张卡片也拿在手里，但两边手臂分开，他整个人呈十字架地站在地上，侧过头去看左手新得卡片上的字样。


    【暴击】。


    他右边手上是【理解】，左边手上是【暴击】。


    【检测到对立属性卡片，二元战争中，只能选择其一。】


    夏木染自然而然选择了【暴击】，开玩笑，别人都打到头上了，哪里还能【理解】。


    他勉强搞明白玩法，选择了【暴击】后，写有【暴击】的金色卡片化作一抹金光，没入他的体内，接着他右手上还拿着【理解】卡片，已经感受不到斥力，但卡片无法收进体内。


    【您的二元特性已确定】


    【性别：待定】


    【颜色：待定】


    【态度：暴击】


    【力量：待定】


    【信仰：待定】


    怎么性别还待定呢！这可真是二元战争，如果根据正反选阵营，五个二元选项，那就是三十二种阵营。


    夏木染翻看后台，看到洛琉音的头像亮着，给她发去消息：「你找到卡片了吗，我有【理解】和【暴击】，我选了【暴击】。」


    过了一会，收到洛琉音的回覆：「刚在打架，我要【理解】，我这儿有……算了，见面再说，你在哪儿？」


    夏木染给她发了个定位。


    不出十分钟，夏木染看到个穿着一身白的女孩走了过来，她身上的装备有一些和上个副本一样，但颜色都变成了白色。


    「你这是？」


    「二元属性，颜色一栏就两个属性，」洛琉音说，「我选了【白色】，我这儿还有个【黑色】，你要吗？不然就跟我一样选白的好了，我们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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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说：「不，我就要【黑色】。」


    洛琉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拿着卡片不给他，说：「你要跟我对立？」


    「你拿【理解】，我拿【暴击】的时候，我们就对立了好吗！」夏木染道。


    「那好吧。」洛琉音把【黑色】卡片递给他。


    夏木染将【黑色】卡片收进体内，瞬间变成了一身黑，他能融入阴影中，黑色比较好隐藏。洛琉音眼睛亮了下，说：「还不错。」


    接着两人一起行动，洛琉音给夏木染普及了【二元战争】副本的玩法：「就是对立的『二元』战斗，因为有五个不同的二元，所以一场战争中的对手，可能成为另一场战争中的朋友。二元战争无穷无尽，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我说的『几乎』，其实是夸大的说法，它就没有通关的可能。」


    第53章 二元战争：【暴击】


    夏木染听她说得简直像开了眼。


    「二元战争一旦开始，同属性阵营不得相互攻击，不只是同阵营的人，哪怕是物都不能攻击，比如【白】阵营的玩家不能攻击白色墙壁，【黑】阵营的玩家不能吃黑色的玉米，不然会直接下线。」


    夏木染问：「卡片可以升级吗？」


    如果不能升级，比如力量，岂不是说大家力量都差不多？那样打起来不大好看吧。


    「只有态度卡片【理解】和【暴击】能够升级，其他卡片不能。态度卡片一旦升级，其他属性卡片都提高一个等级，力量会指数增长，」洛琉音说，「但【理解】不能致死，【暴击】可以致死。同级别【理解】的力量高于【暴击】。这虽然是个战争副本，但每杀一个全卡牌玩家，就会掉属性点。一旦卡牌选定，便无法更改。」


    夏木染有些晕乎，这还是头一个规则条件如此多的副本，他问：「不能消极战争吗？」


    「有过为了通关，集体消极战争的情况，但总有人不消极战争，最后战争总会爆发。毕竟死人虽然会导致属性点降低，可贡献点去却会提升，击杀高级玩家，得到的贡献点越高，而贡献点能换成钱……而且赢一场战斗，态度卡片会升级，力量的诱惑也很大。」


    「除了性别、颜色和态度之外，剩下的二元是哪二元？」


    「力量二元是【冰】与【火】。信仰二元是【光明】与【黑暗】。」


    夏木染对这两个都很感兴趣，他说：「不能都要吗？」


    「不能，不然怎么叫二元战争。」


    「也不能使用自己的技能？」


    「一旦装备上五种卡片后，就不能再使用自己的技能，在卡片装备完全之前，还是可以用。」


    「那如果不装备齐全呢？」


    「谁都不能杀，杀一个，自己也死亡。」


    ……难怪最开始遇到的那名玩家，哪怕被他掰断手腕，也没有跟他不死不休。


    夏木染总结了一下，卡片装备完全前，不能杀人，不然会下线，卡片装备完全后，可以杀人，但会掉属性点，不过会得贡献点，贡献点能兑换成钱，所以用游戏赚钱的玩家不介意用这方法来刷钱。


    「夜晚到来，也就是七点之前，如果不能装备完全，就会被迫下线。」


    夏木染顿觉时间紧迫，他们忙活了一上午，性别卡片只找到了四张【男】卡片，居然连一张【女】卡片都没找到，洛琉音觉得不必强求，便装备上了，夏木染犹豫了两秒，也装备上了，至少在性别上，他和洛琉音是统一的。


    几乎是装备上性别卡片的一瞬间，他和洛琉音的头髮都变成了齐耳的短髮。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男的短髮，女性长发，夏木染槽多无口。


    剩下的卡片就比较难找了，两人一上午都没碰到【力量】和【信仰】相关的卡片，他们干脆用【性别】卡片作为诱饵，设下陷阱，引其他玩家上钩。


    然后两人联手，放大招，解决了落入陷阱的玩家，抢到了四种卡片。


    两人在四种卡片上纠结了好一阵子，夏木染在【冰】和【火】中间纠结，但想到他会的魔法里有火，已经用过了，洛琉音说：「其实，用擅长的招数比较好，不过反正都赢不了，选哪个都行。」


    她这话一出，夏木染拿起了【冰】卡，说：「我要这个。」


    洛琉音以前玩过这个副本，两种都选过了，因为只有一张【冰】卡和一张【火】卡，她也很洒脱地选了【火】。


    夏木染将【冰】卡收进体内，顿时觉得唿吸出去的空气都略微冰寒，身体的体温也降了下来，却有种十分舒适的感觉，他摸了下自己的头髮，那里已经结成块，扯下一根头髮来，发色是冰蓝色。


    而洛琉音收下【火】后，皮肤像燃起火光，显得通透，体温也有所提升，然而最显眼的是她头上流淌着的，宛如火焰般的头髮。


    简直一目了然，二者差别不能更明显！


    剩下的便是【光明】与【黑暗】了，看夏木染没玩过，出于照顾心理，洛琉音就让他先选。


    夏木染毫不犹豫地拿起【黑暗】，他本就是黑暗魔法这一卦，而且衣着颜色还选了黑色，一身黑的光明系，怎么看怎么不搭。


    洛琉音拦住了他：「你应该拿【光明】的，这样更容易在战争中保命，完全符合逻辑的搭配，在战争中很容易被识别，最先被血祭的都是这些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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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管他呢，反正他现在玩游戏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通关，他只是想玩，这把过不了关，下一次再来嘛，他选择了【黑暗】，头上长出了两个小红角。


    洛琉音嘴上劝着别人，结果她的装扮是一身白，再加上【光明】，背后长出了一对雪白的小翅膀，飞是不可能飞的，但光明系一目便知。


    夏木染总结了下今天的收穫，他是【男】、【暴击】、【黑色】、【冰】、【黑暗】，外在表现是短髮，一身黑，头髮是冰蓝色覆盖雪花，额上有两个黑色小角。


    「暴击和理解表面上看不出来吗？」


    「你看我的表情。」洛琉音说。


    「很平和，」夏木染想了一会，又说，「佛光普照一样。」和洛琉音平时的样子不太像，洛琉音平时表情很丰富，现在她一直面带圣光。


    「你拿镜子看看你的。」


    夏木染从商店买了块镜子，见商店能打开，他说：「商店里的东西都能用！？」


    洛琉音说：「能。」


    「工业炸弹也能用！？」


    「游戏中不能杀同类，不然下线。」


    夏木染拿镜子看了下自己：「额……」


    「怎么样，明显吧。」


    「这额头上的川字是抹不平了是吗。」夏木染摸了摸，他整张脸上就写着「暴躁』两个字，眉头都是斜上飞的，他有些理解洛琉音选【理解】的理由了，至少好看啊！


    夏木染说：「我有个小想法。」


    「你说！」洛琉音最喜欢听他的小想法了。


    夏木染咳嗽了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既然同境界【理解】高于【暴击】，最高级【理解】的力量高于所有玩家，而【理解】并不致死，也就是说只要最高级的【理解】赢过所有玩家，并留所有玩家一命，游戏不就结束了吗？这唯一最高级【理解】的玩家就是最后的赢家。」


    「你说的有道理，」洛琉音说，「但【理解】很难提升，再说既然有这种赢法，怎么以前都没有人做到？」


    「【理解】怎么升级？」


    「赢，」洛琉音说，「或者说对方心甘情愿认输。」


    【理解】起步阶段很艰难，但只要他愿意帮忙，也不是不能做到。之后力量在那儿，心甘情愿认输也很理所当然。


    所以问题就是让更多的玩家有心通关，而不是一心赚钱或变强……这本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洛琉音看着天色：「要天黑了，你准备一下。」


    夏木染问：「准备什么？」


    洛琉音说：「天黑一黑，所有玩家会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一个二人间里面，战争开始。」


    话音未落，夕阳落入地平线，夏木染髮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头下枕着个羽毛枕，他身体微僵，在他旁边，躺了个人，一个一身白的长髮男人。


    【黑白战争开始】


    视界上浮现文字，夏木染率先拿起枕头，抬起一挡，一道冰棱划过，割开了羽毛枕，雪白的羽毛如同纷纷纭纭的大雪飘飞，夏木染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装备都没了，只剩下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上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鞋子。


    幸好先前吃了灵果提升了下身体素质，不然刚才那招很可能躲不开！


    这是一间状似中世纪欧洲的古色房间，靠近门的地方有一间盥洗室，夏木染来到门口，拧动门锁，却没法打开。


    【初战未结束，房门关闭。】


    密密麻麻的冰锥从后面袭来，夏木染撞进了盥洗室，反锁了门，暗自悔恨之前在拯救公主副本里用了那把能锁住有形之物的锁，没有拿回来，不然锁在这里，对方就弄不开这扇门了。


    夏木染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盥洗室内，迅速试着施展冰系能力，他刚进游戏，以前也没有用过冰系法术，刚到手的能力还运用不娴熟，起初只能挥出雪花。


    门被砸得哐哐直响，夏木染从第一商店中买了一瓶致盲喷雾，又在第二商店中用1999贡献点买了一把长剑，准备充足后，门几乎也被锤烂了。


    夏木染一脚踹开门，持剑噼出，门外的白衣玩家早有防备，他看了眼夏木染手上的剑，眉头一皱，玩过这个副本的玩家都知道，在这个副本中，只要斩杀一名玩家，就能获得他手中剩余的全部贡献点，可这人用贡献点买了这么一把剑……只要杀了这人，这人的剑也是他的。


    大户啊。白衣玩家眼里的暗色愈浓。


    手中冰稜锥直刺而来，夏木染持剑噼开，好在可能是对方力量等级不够高，他的高级长剑完全可以噼开那些冰锥。


    夏木染侧身躲开冰刃的攻击，抬手扬起一阵雪花，那雪花像是遭遇了暴风，在狭窄的过道上狂舞，他用致盲喷雾喷洒在雪花上，至于为什么不用致盲喷雾直接喷在对方眼睛上，那是因为对方会躲，而雪花铺天盖地，根本躲不了！


    「啊！」终于，那白衣玩家抬手按住眼睛。


    夏木染瞅准机会，一剑砍在对方颈项，鲜血飞洒，那玩家颤颤巍巍地拿出一瓶愈伤药剂，夏木染一剑过去给他挑飞，然后削过他咽喉。


    【赢了一名lv1玩家，获得他的全部贡献点243点。】


    【您的人生态度是「暴击」，暴击一名玩家至死，扣除精神值2点。】


    第54章 二元战争：白色领袖


    居然一下子扣除了两点精神值！夏木染肉疼。


    【当前精神值：3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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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献点：335】


    【暴击：lv2】


    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夏木染持剑谨慎地推门而出，此处左右都是黑魆魆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同样的红漆房门，正巧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一只黑色的鞋子伸了出来。


    见是黑色，夏木染松了口气。


    对面的哥们露出一只眼睛，见夏木染也是一身黑，同样松了口气，走了出来：「自我介绍下，我叫……」


    他话音未落，瞳孔勐地一缩，整个人像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指着夏木染脚边：「蟑、蟑螂！」


    夏木染挪动了下脚步，避开了那只小强，然后抬起了脚……


    对面的哥们见他动作，惊恐地道：「别踩！那只蟑螂是黑的！」


    黑色玩家不能攻击黑色的东西，但这可是害虫啊！夏木染莫名都想踩了，只是担心一脚下去会把自己送走，或者导致属性点下降，他还是收回了足，目送小强爬走。


    这地方真够脏乱的。


    「谢谢？」夏木染还是说了句。


    「应该的，」那哥们说，「等会多照应，我叫……」


    咯吱一声，隔壁有一扇门开了，接着好几扇门一同打开，走出来的或是穿黑色衣服，或是穿白色衣服。


    夏木染暗道倒霉，他左右两边出来的都是白色衣服。


    对面的哥们嗖地一下来到他身边，手中火焰燃起，神情戒备。


    两边走廊不知道延伸至什么地方，主要是不知道哪边才是出口，夏木染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跑。


    「你知道该走哪边吗？」


    那哥们说：「走哪边都一样，好像需要黑白双方玩家分出胜负才有出路。」


    这个「好像」听起来就不太靠谱，夏木染持剑看向旁边的白衣玩家，那白衣玩家用火焰抵挡，但火焰挡不住剑，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夏木染胸口捅来。


    夏木染用剑抵住匕首，左手多了个冰球，被他勐地扔出，不偏不倚砸在了对方脸上，对方明显没料到居然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攻击，他摆动了下脸，找回视线，夏木染持着致盲喷雾，朝着他的眼睛来了下。


    「啊！！！」惨叫声刺耳。夏木染一剑割开他的咽喉，接着转身砍向袭向他背心的白衣玩家。


    旁边那哥们瑟缩着，也不知道最开始那一战是怎么赢的，此刻只知道躲闪，到底是避开了绝大多数攻击，只是那些攻击就冲着夏木染来了。


    夏木染偏过头，无比惊险地避开了一道火球，他矮身上前，手中长剑砍向对方腿部。


    那人一跃而起，两手中两道火球，朝着夏木染脑袋盖来。


    夏木染抬剑一挥，刺啦一声，白衣被割开，鲜血渗透出来。


    火焰落到夏木染头顶，夏木染直接让冰覆盖在头顶，温热的水流了下来，夏木染用刚买的白色毛巾出来擦了擦，但白毛巾落到他手里，立刻就变成了黑色。


    【赢了一名lv2玩家，获得贡献点435点，精神值-2】


    【暴击等级：lv3】


    就目前看来，杀一个对家，暴击等级上涨一级，暴击级别高的，力量更强大，而力量指的是冰与火系，跟自身武器无关。


    夏木染用黑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迅速思考对策，总不能所有玩家都在这个古怪的建筑里死战吧。


    「我叫刘文曲。」那哥们总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夏木染。」


    「夏，什么？」刘文曲大惊。


    夏木染不再说话，他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当然不能说是万全之策，但完全可行。


    夏木染推开自己原房间的门，然后把门反锁了。


    「你真叫夏木染！？」刘文曲在他关门的前一刻也跟了进来，给他发了个好友神情，得到同意后，看到名字，整个人都兴奋了，也不管冒不冒犯，直接道，「这个名字竟然有重名！」


    夏木染也懒得解释，他关上门，仔细听外头的动静，暂时没听到什么，他来到房间另一边，掀开厚重的床帘，窗户紧闭，外面是浓郁的黑，天上也看不见星辰。


    夏木染很干脆地躺回了床上，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黑白大战的一夜，他已经解决了两名白色玩家，剩下的就交给同阵营的其他人，至于战斗的结果，不如等明天早上再说。


    夏木染给自己盖上被子，问：「你也睡？」


    「我睡不着，还是算了。」


    「那你看着点外面，有人撞门就叫醒我。」


    刘文曲看了下房门，又看了下闭上眼睛的他：「……哦哦，好！」


    及至半夜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从左边跑向右边，夏木染的眉头动了下，翻了个身，继续睡，刘文曲贴着门站，等人全部走了过去，他这才将门拉开一条缝，看外面黑黑的走廊，一时也不清楚走过去的是那一阵营的人。


    夏木染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起身看了下窗外，离地面并不遥远，他所在的这一楼，大概在三层还是四层的样子。


    昨夜无法打开的窗户，被夏木染顺利地推开，他见地面之上空无一人，便很干脆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筑基期的体质过人，一跃之下，身体轻盈，就像树叶般落地，悄无声息。


    刘文曲站在四楼窗户边，脸色煞白，也不敢大声喊，而是发消息：「大哥，怎么下去！」


    夏木染说：「你跳，我接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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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曲攀爬着窗户边沿，然后闭着眼睛松开了手，身体朝后仰去。


    夏木染一跃而起，托住他的身体，再飘然落地。


    「大神，你真厉害！」刘文曲一下子称唿都变了。


    夏木染沿着墙角走去，刚要走出，脸色一变，又退了出来。


    刘文曲跟在他身后，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缩回，


    那里有处空地，空地上的人整整齐齐地站了数排，都是一身白衣。


    白色玩家赢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不对，他俩还活着呢。


    夏木染顿觉奇怪，玩家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国，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没道理会排队列阵听候差遣，而且谁指挥谁听令那都是有讲究的，都是高级玩家，这才游戏刚开始，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


    当然，如果能让散沙集结起来，那姑且不说领头者的实力，团结起来的力量，也不是散成一地的黑色玩家能比拟的。


    万分疑惑之下，夏木染又伸过头去看了一眼，所有玩家高矮都一模一样，就连头髮丝凌乱的那一缕翘起的高度都分毫不差。


    不是说不能使用自己原先的能力吗！


    还是说已经在这个副本里获得了高光，所以刷到了技能！？


    这少说一百多号人，竟然都是一个人的复制体！？


    夏木染试着发过去消息：「在这个副本里刷出的高光得到的技能可以用，你刷到了吗？」


    刘文曲给他发消息：「我没啊，不过现在刷高光的技巧可多了。」


    「比如？」


    「比如先战到力竭，然后绝地反击，这样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刷出高光。」


    刘文曲继续道：「还有同阵营的人假装战斗，然后伺机对付共同敌人，能让参战的所有人都刷出高光，但这种就算制作成电影，也因为剧情雷同，投入市场翻不起水花。不像洛老师、夏奇大神那类，所有高光都是实打实的不掺半点水分，他们那样的比较有看点，但是可遇不可求……」


    夏木染悄无声息地转过身，突然一脚踩断树枝。


    咔嚓声突兀地响起，另一边空地上百来号人齐齐看向这个方向，夏木染听到草叶被踩过的声音，他给刘文曲使了个眼色，两人飞快地朝着反方向跑去。


    夏木染行动起来才知道自己体质的过人之处，他极为轻巧地跳上屋檐，刘文曲直接惊了，两个白色人影出现在他身后，夏木染从天而降，手中长剑一挥而过，白色人影的脖颈被削开了一条缝，嘭地一声巨响，就像气球爆炸一般，两个白色傀儡人炸裂成一点残皮。


    爆炸的劲风袭面而来，夏木染只觉脸颊被割开一般，火辣辣地疼。


    【高光时刻+1】


    【奖励生命值+2，体能值+20，精神值+20】


    【奖励技能：戚家剑法（初级）】


    【优点：名动武林的剑法中，戚家剑法可谓是独树一帜，此剑法修炼到巅峰，能让修习者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能引动天地间的一缕灵气，达到引灵入体的境界，步入修士的门槛。】


    【缺点：毕竟是俗家剑法，和仙家剑法不能比，远不能引动天地之力。】


    夏木染不清楚什么天地之力，只要是剑法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甫一拥有此剑法，他就仿佛掌握了独到的剑技，虽然初级剑法不至于「人剑合一」，但剑之于他，已经不至于是胡乱噼砍的工具。


    他能清楚感受到拥有了这套初级剑法之后，他持着手中剑，挥舞的角度多了许多种，剑在手中，仿佛胸有成竹。有种恨不得立刻去耍两下的冲动，被夏木染按捺住了。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空地上几乎所有白色玩家，略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更有玩家说话的声音。


    「抓住他们，所有黑色玩家，一个不放过！」


    是个别具力量的女音，声音极为熟悉，名字几乎唿之欲出。


    夏木染顿时眼前一黑，他是说谁有能耐号召一个阵营的玩家，才跟他分开没多久，对方就成了白色玩家一方的首领了！？


    他拉着刘文曲，飞快绕着古堡往另一边跑。


    刘文曲说：「我好像看到洛老师了，她在另一方阵营……」


    夏木染沿着古堡边沿飞窜，同时查看周围地貌，不可能一晚上的时间，他们黑色一方就只剩下他们俩了吧。


    刘文曲说：「如果夏奇大神在我们这边就好了，话说夏奇大神和洛老师是朋友，经常一起打本，你说会不会夏奇大神也来了这个副本？」


    「如果夏奇大神也是洛老师那边的，我现在下线重刷还来得及吗？」


    他紧张起来，话就特别多，夏木染还得拎着他跑，说：「别说话，先跑。」


    刘文曲却挣扎起来：「我们肯定逃不掉了，等等，我要过去露个脸，等他们电影上映的时候，我或许能出镜。」


    还能有点出息吗！夏木染觉得他没救了，很配合地说：「你确定，确定的话，我放下你。」正好他的速度还能再提几个度。


    刘文曲回头看向追过来的人，是方才夏木染杀掉的两个傀儡人，长得都一模一样，他们大步向前，脚踩在石子路上悄无声息，就像没有重量一般。


    「没看到洛老师，还是先逃吧。」


    夏木染：「……」他突然很想刷高光了！


    第55章 二元战争：作战


    刚才击杀俩傀儡人已经获得一次高光，照经验来看，再杀也不会有高光，尽管夏木染很想试试剑法，但想到击破傀儡人只会弄出大动静，并引来更多敌人，他很干脆地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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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着古堡转了半圈，前方丛林间有一片黑影，一眼过去，黑压压的一群。


    夏木染拉着刘文曲，朝着大部队跑去。身后追击的白衣傀儡见状，稍稍放慢了步伐，而后驻足。


    「所有黑方玩家都到这儿来集合。」


    声音并不是很大，夏木染过去后，发现这儿的黑色玩家不超过一百人，而洛琉音那边但玩家的傀儡人就不止一百，实力差距好像有点悬殊。


    「你们两个，暴击阵营到右边站着，理解阵营站左边，等级从高到低排序，暴击lv5以上的在前面，lv5以下的站在后面。」


    夏木染顺从地走到右后方，而刘文曲紧跟在他身后，同样是【暴击】玩家，后者的等级更低，只有lv2。


    lv3的夏木染刚过去，就听到喇叭声响彻树林，不少黑色玩家从古堡上的窗户里往外看，有人放下绳子来，顺着滑下，有的直接越窗而出，轻巧地踩在几个地方，然后利索落地。


    黑色阵列中站在前方指挥的黑色玩家眉头紧锁，夏木染看他的样子，觉得很有点眼熟。


    这不是钱朵朵吗！


    钱朵朵看到他也顿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沉，然后对夏木染说：「你站在前面。」


    声音还挺温和，夏木染隐约觉得不大对。


    前面lv5的玩家有点不悦，钱朵朵拍了拍那玩家的肩，说：「让他站在最前面，给你挡挡攻击……」


    不幸的是夏木染的听力很好，他怨念了会，很快平復了心绪，不出意外，这阵势摆出来，就是打算直接冲锋去跟白色阵营对战的。


    对比了下洛琉音那边的白色玩家，钱朵朵这边的玩家站得较为松散，而且大多是亚洲人的脸孔，而洛琉音那边各种肤色都有，其中那位拥有许多傀儡的玩家就是金髮碧眼【白色】【暴击】【光明】【冰】【女】玩家，虽然那体格明显是个男人，但他头髮是长的！


    站在队伍最前方冲锋，貌似比较容易击杀对方阵营的玩家，但自己想去是一件事，被人安排去送死又是另一回事，夏木染看向钱朵朵，如果不是同阵营，他都想直接抹了这人的脖子，阴魂不散的。


    钱朵朵和与他关系好的三名玩家，两男一女，召集了近百位玩家，便迫不及待号召全众：「一个【理解】阵营的玩家，搭配一位【暴击】阵营的玩家，【理解】让敌人认输，【暴击】来补刀，这样两人都能升级，先把等级刷起来！」


    在场等级高的玩家跃跃欲试，都快等不及了。


    夏木染站在【暴击】队伍最前面，在钱朵朵等人发号施令后，率先朝着古堡另一边空地上的白色玩家队伍冲杀而去。


    黑方玩家杀气腾腾，喊声阵阵，战争发动，就没有隐藏声势这一说，由于夏木染是被调到前面站的，他并没有【理解】阵营的搭档，所以是一个人单枪匹马。


    情况对他来说有些不利。


    钱朵朵站在后面，眉头紧锁地望向夏木染的方向，这人最好一轮冲锋就死在白方高等级【暴击】选手的能力之下，也省得这人用「夏奇」的名头拉拢高手组成更大的阵列，到时候还得他来听对方的号令，简直晦气，这人也配。


    「杀！」


    双方玩家齐吼，陷入混战。


    白方玩家有组织有纪律还有计策，白色傀儡人沖在最前面，更有人在后方放箭，傀儡人爆开的气浪令排在前面的黑色玩家后退了下，借着便有人被横空而来的箭矢正中头颅。


    箭矢的主人大概是【理解】选手，被箭矢正中头颅的人还没有死去，还在地上翻滚，他大概是想要拿出治疗药剂，但箭穿过了脑子，脑子派不上用场，只能痛苦地哀嚎，眼泪鼻涕不自觉横流，嘴里念叨：「杀了我，杀了我……」


    黑色玩家不能击杀队友，虽然很同情，却只能绕过他，尤其是【暴击】玩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送对方上了路，画面很是悽惨。


    夏木染有些同情对方，但距离那儿有点远，中间隔着好几个白方玩家，他分身乏术，再加上他没有搭配的【理解】玩家，只能一个人冲锋陷阵。


    其他有搭档的【暴击】玩家，由于【理解】玩家不致死，两人联手杀一人，动作迅速极了，而夏木染单对单，甚至单对双，他上前杀了一阵，一个都没能弄死，然后干脆退了回来，专门捡落单的黑色【暴击】玩家，将他们堆在一处，在黑色玩家感激的目光中，夏木染耐心地等待着。


    等着想要补刀的白色【暴击】玩家过来。


    夏木染守株待兔，杀了三个白色【暴击】玩家，等级提升到了lv5，累积贡献点879点，然后她终于等来了洛琉音。


    「哈。」洛琉音打招唿。


    「全都是为你准备的，」夏木染给她发消息，「赶紧动手吧。」


    那些被他捡到的黑色玩家，等着他给自己灌治癒药剂，结果千恩万谢，等来了洛琉音的火焰攻击，在并不致命的漫天大火炙烤下，哭着喊着认输。


    夏木染不能对这群黑色玩家动手，洛琉音也没法要这群人的命，这真是十分惨烈的结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过于此，最后，洛琉音看不过去，说：「我叫个朋友过来。」


    不多时，一个白色傀儡人跨过人群，来到这里，冰凌锥犹如利刃，割开了满地打滚的黑色玩家的咽喉。


    夏木染就在旁边看着。


    一直注意着夏木染这边动静的钱朵朵示意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一看，顿时露出怒容，喊：「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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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附近的黑色玩家条件反射，也顺着那人指向看去。


    夏木染朝着洛琉音伸出长剑，做出比划的动作，洛琉音手中多出两抔火焰，也朝向夏木染，而洛琉音身边还有位傀儡人手持冰稜锥朝向夏木染。


    再正常不过的对峙现场，看过来的黑色玩家又把头扭了回去。


    钱朵朵咬紧牙关，他身边的那位喊出「叛徒」的玩家看到钱朵朵的脸色，不由一脸莫名，他只往夏木染那儿看了两眼，只看出是个好看的年轻男人，甚至长得比钱朵朵俊朗一些，结果不经意地瞥了眼夏木染对面的人，这一看，顿时眼睛瞪大。


    「洛琉音！」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话喊出声，不少黑色玩家都激动了：「洛神？在哪儿呢？」


    「不会没人知道吧，白色玩家的领袖就是洛琉音洛老师！」


    黑色玩家们暗道可惜，甚至有人连连对比自己身上的属性和洛琉音一致的地方，毕竟这人是通关大佬，跟她一个阵营或许比较容易通关。


    虽说二元战争通关简直不可能，但看到洛琉音，他们莫名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当初无人医院副本通关也很不可能，却还是被这人攻克了。


    夏木染看着钱朵朵，给洛琉音发消息：「先弄死他？」


    洛琉音说：「好。我和大白一起杀。」


    大白，也就是白色傀儡人，她似乎跟那白色傀儡人的主人混熟了，白色傀儡人像个气球，里头是充气的，但也能使用主人的冰系能力。


    长剑与炽热的火焰交锋，洛琉音身形如魅，十足不好对付，夏木染的身法也提了起来，他和洛琉音对垒，越发觉得他自己的剑招变化无穷，能施展的招式有很多，由于火焰没有实体，他其实赢得了，毕竟洛琉音那无坚不摧的指甲在这个副本中不能动用，受制于有限的贡献点，暂时也没法买攻击道具。


    等等，她刚才赢了五位黑色玩家，积攒了贡献点应该够了。


    尽管剑招胜过对方，但要做出被洛琉音压着打的假象，夏木染只能凭手感挥剑，他略逊一分，这也比较符合玩家们心目中的洛琉音形象。


    夏木染和洛琉音假打到钱朵朵附近，洛琉音沿途烧了好几个黑色玩家，终于她手中多了一把短剑。


    夏木染眼睛一亮，洛琉音说：「刚买的高级道具，贡献点够了。」


    夏木染手里这把也是高级道具，两相对杀下，谁的剑都无法砍断另一方。


    这下算是旗鼓相当了。


    夏木染怀疑洛琉音也学过剑法，不然他的招数已经出神入化，洛琉音还能防得滴水不漏，并且在用剑的时候，她还能施展火焰，夏木染的冰稜锥还用得不太熟练，几次险些击中友方，他干脆不再随意使用冰系能力，而洛琉音可以随意释放火球，反正她是【理解】阵营，可以无差别攻击各方，因为都要不了对方性命，只会让人生不如死飞速下线……


    得益于洛琉音敌友不分的攻击，夏木染收割了不少生不如死的白色玩家性命。


    【贡献点：3024】


    【暴击等级：lv9】


    前五级，基本上杀一个玩家提升一级，到了五级以上，玩家等级高，杀一个能升一级，但玩家等级比他低，可能连杀好几个才能提升一级。


    由于洛琉音等级较高，同等级的【理解】又全面压制同等级的暴击，因此借着洛琉音的无差别攻击四方，夏木染捡漏了十多位白色玩家，而败在洛琉音手上的黑色玩家，则被大白收割，三人的等级飞速提升。


    战斗中，看到白色玩家，夏木染会跟洛琉音使个眼色，于是洛琉音卖个破绽，夏木染一剑过去，没能砍中洛琉音，往往「不小心」、「运气好」地结果一位白色玩家。


    就这场战斗下来，等级高过夏木染的，算在少数，因此他对着玩家去的每一击几乎都不会落空，当然也有例外，但夏木染都点到即止，直接杀向洛琉音，然后解决几位白色玩家后，再将剑锋对准之前没解决掉的选手，争取一个不落。


    由于他俩剑法都很高超，因此就算放水，不懂武功的其他玩家也看不出来，更何况眼下战况紧急，没有人有闲心正儿八经地看战斗。


    除了指挥人员。


    钱朵朵眸光阴沉。


    起初两人假战只是想对付钱朵朵，结果钱朵朵很鸡贼地躲在较后方。


    为了能拥有较高的话语权，钱朵朵必须等级足够高，因此他得穿行于战场中，砍杀白色玩家，也就没有一直盯着夏木染。


    终于，夏木染和洛琉音来到钱朵朵身边。


    钱朵朵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接着身体一僵，勐地看向两人，想躲已经晚了。


    第56章 二元战争：无名小卒


    钱朵朵简直悲愤欲绝，挨剑之前喊出：「他俩是一伙的！」


    夏木染退到一旁，让洛琉音和大白先行，以至于钱朵朵虽然喊出声，其他玩家看了理所当然觉得是大白和洛琉音一伙。


    大白来到钱朵朵正前方，夏木染蹿到他身后：「我帮你。」然后推着他往洛琉音那边去。


    钱朵朵气得吐血：「夏……你！」


    有了短剑的洛琉音，如出入无人之境，她的战技也很高妙，穿插之下，钱朵朵躲闪不及，衣服被割破，四肢上出现几个豁口，但黑色衣服看不清血迹，只有滴落的鲜血，砸出一朵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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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


    钱朵朵往人多的地方钻，正好夏木染帮着黑色玩家对付白色玩家，顺便拉大黑色玩家和洛琉音的距离，他才学的剑法完全可以做到不动声色。


    所以无论钱朵朵去到哪儿，他周围都有一圈空洞，夏木染在他面前转悠，笑得一脸灿烂，他出招得毫无规律，大多时候向着洛琉音去，虽然都击偏了，但无论是谁看了，都只能说洛琉音厉害，说不出夏木染和洛琉音一伙这种话来。


    钱朵朵气得头疼，表情拧紧，用手套抓住了夏木染的剑，比起洛琉音，他似乎更恨夏木染！


    这时，有两个白色玩家从后方袭来，冰凌噼向夏木染后脑。


    也不知道钱朵朵的手套是什么道具，夏木染的剑无法夺回，他干脆绕着钱朵朵转了半圈，那两道冰剑噼向钱朵朵的后颈和肩膀，触身便粉碎。


    钱朵朵身上覆盖的厚厚冰块也随之碎裂。


    夏木染依旧拔不开长剑，他干脆将长剑收了起来，钱朵朵手一空，他突然抬眸，看到了夏木染脸上挥之不散的笑意。


    钱朵朵勐地向后看去。


    身后什么也没有，他再回过头来，眼前鲜血飞洒。


    洛琉音的短剑一划而过，大白双手紧握冰稜锥，从上到下贯穿了钱朵朵的头颅——分成上百杀了这么久，大白的等级远高过钱朵朵，后者的肉身防御，在他手中跟纸煳的一样。


    「他俩真是一伙吗？他是洛神的朋友？」黑方领袖死了，黑方玩家杀气依旧，毕竟这虽是团体战争，却是个人游戏。


    白方玩家纷纷看向洛琉音和夏木染的方向，确实他俩在对战，但死在他俩手中的玩家数量也不少。


    洛琉音哦了一声，来了句：「我有他好友。」


    白色玩家觉得好像没什么，他们中也有人被洛琉音加了好友。


    夏木染义正辞严，朗声道：「洛琉音，你有本事通关这个副本吗，如果你能通关，我跟你一伙也行啊。」


    就差用喇叭喊了。


    洛琉音接话：「可以通关，只要【理解】突破到最高级，力量强大到让所有阵营的玩家都认输，就能带领所有玩家通关这个副本！」


    这话一出，周围近一半的玩家顿了下，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就是洛神选【理解】的原因？我一直觉得【理解】是个鸡肋，只要对手至死不认输，【理解】玩家就算力量比对方强，那也拿对方没辙。」


    「这种理想能成为现实吗？」


    「同阵营的玩家听到了吗？」洛琉音直接拿出了个喇叭，「只赢不杀，积累同伴，我们要活着等【黑白】战争结束！」


    黑色玩家的领袖死在洛琉音和那位傀儡人手中，而白色阵营洛琉音指挥得当，黑色阵营这边略显混乱，白色玩家则气焰高涨，勐力打压下，黑色玩家败下阵来。


    一个声音响彻众人脑海。


    【黑白战争结束，白方胜出。】


    【所有白色玩家，白色玩家获得奖励2000贡献点】


    两千贡献点，就等于一个高级装备！而且还是第二商店任选的程度！


    他们这边明显还没完全分出胜负，但只有一方玩家低于原本数量的二分之一，就能宣告战败，可想而知应该是其他地方的战场上，黑色玩家死亡数量过多。


    【光明黑暗战争开始】


    没有丝毫停顿，第二轮战争开始，夏木染摸了下额上的角，又看向洛琉音和大白身上的白色翅膀。


    又是敌对关系！


    洛琉音一跃而起，一把火燃烧整个大地，将半数玩家笼罩其中，不少人痛苦地哀嚎出声，更有人愤怒地抬手：「洛神，你在对付同阵营的玩家！」


    「全都向我认输！」洛琉音收起火焰，说，「二元战争随时都可以战，但通关确实史无前例，所有想要通关的玩家，都来助我！如果还有【理解】玩家中的谁，等级高于我，我便助谁通关！如果没有，就请所有人来助我！」


    夏木染停下攻击的动作，目光平静，这种号召，一般情况下没法成功。


    「能问一下，你等级多少吗？」有个面容平和的女玩家提着镰刀开口，「我自认为等级还挺高的，我14级。」


    夏木染稍微定下心神，他的等级是lv15，看来这个等级，已经是所有玩家中最高的那一层次，当然不包括其他战场上的人.


    洛琉音说：「21级。」


    夏木染：「！！！」


    在场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众玩家陆续止戈，望向洛琉音的方向。


    其中自然有人有异议，他们中所有人等级最高的只有15，居然比洛琉音低了6级！但这也有可能是洛琉音的名人效应起了作用，和她对战的黑色玩家，哪怕没有败在她的招式下，见了她招式的威力，自甘落败的黑色玩家应该不在少数，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洛琉音挨个加上众人好友，然后进行了页面共享。


    在场众玩家面露潮红，竟然能加上洛琉音的好友，他们只觉这一趟值了！


    而且洛琉音说她的「理解等级」是lv21，但随着好友的添加，她的理解等级变成了惊人的lv22。


    不少人没跟她交战，都自觉向她认输。


    「我们去其他战场，我们去结束战斗！我们要通关！」


    大白的主身振臂一挥，上百号大白纷纷响应，声音震耳欲聋，其他玩家不明所以，也跟着举手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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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不再厮杀，直接以洛琉音为中心，为了通关，团结了起来。


    因为六级的差距，洛琉音的火焰足以让所有玩家丧失战斗力，她能凭力量压制在场所有玩家，到那时，她的等级还会飞升，但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一个人去到另一方战场，等级再高也没有话语权。


    在场半数以上【光明】与【黑暗】方的玩家都决定以她为中心，然后簇拥着她，向着河对岸的战场进发。


    当然也有一些玩家完全没明白眼前的状况，洛琉音是很了不起的玩家吗？他们一头雾水地站在战场边沿，眼看着局势变成了典型的名人效应，但这些人大多等级较低，还处在想要练级的阶段，完全不知道那些高级别玩家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


    至于通关，他们觉得如果最高级的【理解】能通关，只有那个最高级的【理解】通关了，这通关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要听从？


    洛琉音带着一群人往河对面另一处战场走去，夏木染缀在后面，给她发消息：「你还能召唤邪神吗？」


    洛琉音回：「不能。」


    夏木染想想也是，所有原有道具都被禁用，他连琼斯公爵的手杖都拿不出来，只能用在第二商城现买的道具，而且也不能施展点火术证明身份，于是只能扮演无名小卒的角色……


    尽管没有获得奖励的2000贡献点，可现在他的贡献点，已经达到了6709点。


    夏木染花2199点贡献点，买了一件加防御值的高级棒球外套，刚穿上，那棒球外套变成了纯黑。


    又到了一处战场，洛琉音把她原先的话说了一遍。名叫迈克的白色玩家，有上百傀儡人的那个，复述了洛琉音的话。


    声音传到所有交战的玩家耳中，各语言无障碍交流。


    「通关？」


    「【理解】玩家能通关？」


    「【暴击】玩家凭什么不能，最高等级的【暴击】也能碾压其他等级的玩家啊！」


    「可最高级的【暴击】没法碾压最高级的【理解】。」


    「只要【暴击】玩家比【理解】玩家多赢一人，那不就是【暴击】玩家赢了。」


    「但最高级的【理解】玩家赢了，剩下的所有【理解】和【暴击】玩家都能活命，所有人都能通关！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夏木染隐约觉得这个副本有点意思，但他眼下只想结束战斗，通关这个副本。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副本里好像没有菲尔。


    「那为什么不是我们突破最高级！？我们也是【理解】，我们等级也不低！」新战场白色阵营的玩家们大都来自国外，对国内玩家情况不太了解，但饶是如此，他们也听说过洛琉音的大名。


    毕竟无解游戏第一个通关的副本无人医院里，就走出了三个人，洛琉音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第一个通关副本的人。


    要【理解】玩家升级，只要在心里认输就够了！就这么简单！


    尽管其他理解玩家都希望自己能成为最核心的那个人，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声望没有洛琉音高，真要说谁能让众玩家心服，也只有洛琉音、夏奇那类人。


    【光明】与【黑暗】战役暂时搁置。


    两个战场的人联合起来，几乎所有黑暗阵营的玩家，包括夏木染在内，都在洛琉音手中短剑随意触碰下，表示认输。


    洛琉音的升级速度越来越快，等级也越来越高。


    越来越多的拥护者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清洗战场。


    所有玩家都很兴奋：「这应该是所有副本中，通关人数最多的一次。」


    洛琉音成了绝对的首领，将近两千人向她认输，她的等级达到了史无前例的lv99。


    「大神，能问一下有高光吗？」有前排的高阶玩家好奇地问，「你的高光多少个了？」


    洛琉音说：「4个了，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高光，他们便是洛琉音主演电影中的一员！虽说这么多人分不了太多的钱，但能在註定成为经典的电影中露个面，也算不虚此行了，这比一直战斗时输时赢有意思多了。


    歷经两天两夜，最后来到一处战场，这里是一处高地，位于半山腰。


    在场的玩家已被说服了半数，洛琉音说：「恭喜所有人，我等级lv100了！」


    与此同时——


    【光明黑暗战争已结束】


    【光明玩家获胜，光明玩家获得奖励3000贡献点。】


    「所以战争要结束了吗！」


    「副本就这么通关了？」在场之人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副本是用来发泄愤怒的副本，若是现实中两个关系不好的人来到这个副本，可以无所顾忌地大开杀戒。


    这个副本也被称作死亡副本，基本上没有绝对的输赢，也几乎不存在通关的可能性。


    可是紧接着所有人的表情僵住了。


    【男女战争开始】


    游戏还在继续，人群一阵骚动，洛琉音站在最前方，面对着数千人，抬起手，正打算安抚群众的情绪。


    突然嘭地一声枪响。


    洛琉音脑袋旁边出现了一个血花，她的眼睛失去神采，身体朝着一旁直直地倒了下去。


    人群寂静，翻山越岭陪同洛琉音来到这儿的高级玩家们两眼发红，看向开枪的人。


    开枪的人也愣住了，那是个长头髮的男人：「我，我才lv2啊，我以为她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你还开枪？前排等级在lv40以上的玩家愤怒之下，一排冰凌锥刺扫了出去，那人身体被刺穿了好几个窟窿，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襟，也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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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级别的【理解】力压同级别的【暴击】，但最低级的【暴击】，就能让最高级的【理解】死去。


    【世界观揭秘+30%，精神值+60，奖励贡献点+60】


    夏木染喉间哽塞了下。


    最高级的【理解】玩家出现，但不是所有【暴击】玩家都心悦诚服，游戏还得继续。一个最低级的【暴击】就能要最高级的【理解】性命，这就跟他用对三赢了人家的对二一样。


    所以该怎么通关呢？


    第57章 寻找地球


    洛琉音死了，好不容易推举出的顶级【理解】玩家就这么没了，在场几乎所有玩家愤怒之下，被激发出了一种血性。


    非通关不可！


    玩法还是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推举出一位高等级的【理解】出来，但在三次【理解】都被低级【暴击】杀了以后，依旧遵循这一套的玩家们，逐渐暴躁。


    也开始怀疑这套理论的正确性。


    夏木染觉得除了这个通关法，就没有其他能通关的办法了，在第五次号召下，名为艾倩的超高级【理解】玩家被众暴击玩家护在最中心。


    所有想要通关的玩家联起手来清理战场，所有不理解或者不归顺的玩家都被直接暴力碾压，要么死，要么服。


    战场范围似乎无穷尽，他们走了九天，也没走到大陆的尽头。


    隔个10千米就会有一处战地。


    他们这么多玩家，一路推进到地三百七十处，绝对的战力压制下，没有不顺服的。


    不知不觉，造就高级【理解】玩家，成了立场正确。


    【男女战争结束，女玩家胜出，奖励4000贡献点】


    ……


    【冰火战争开始，冰玩家胜出，奖励5000贡献点】


    ……


    【理解暴击黑白战争开始】


    战争一场接着一场，连续四场后，到了第五场，战争难度开始升级，四方阵营，分别是【理解与黑色】，【理解与白色】，【暴击与黑色】，【暴击与白色】，打起来没完没了。


    据说到后期，还有三十二方阵营较量，大混战，乱战中一不小心伤及友方，就会死亡。


    夏木染一次大型战争都没赢过，但他活了下来，战斗过程中，他缴获的贡献点，已经有34907点，等级也提升到了lv87。


    艾倩的等级达到了lv100。


    她全副武装到了牙齿，全身都是高级甚至传说级装备，能抵挡高级道具的攻击。


    但很可惜高光都被前面的lv100【理解】玩家给刷完了，同样的套路下，艾倩的高光只有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在房间里杀白色玩家……


    战争难度变成了二的平方。


    艾倩面对眼前乱战的玩家们：「休战，所有玩家承认败在我手中，我们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斗！」


    她身后跟随着的大部队，眼前的这点玩家半点看头都没有。


    战斗队伍很顺利地被收编了，可紧接着，艾倩的脸色变了。


    她的等级，从lv100，变成了lv101。


    众玩家恨不得吐血，这什么鬼神游戏！


    留下三位lv80以上的【暴击】玩家留守在艾倩身边，其他玩家们分散开来，一千人为一个队伍，由一位高级【暴击】玩家带领，去往一处战场，之后把所有队伍整合起来，一点点把艾倩的lv100推到了lv200。


    几乎一个千人战场的归顺，才能让艾倩提高一至三级，照着这个速度，提升至200级，近百次的奔袭，累瘫了几乎所有玩家。


    于是高级玩家轮流留守艾倩身边，起初大多是不想留的，毕竟收编玩家之时免不了一点火拼，能升级赚贡献点。


    但时间长了，更多高级玩家想留在艾倩身边，因为一旦这位中心人物刷出五次高光，以她为主角的电影发行，跟在她身边的自己，出镜率会很高。


    终于，时间过了一个月，夏木染觉得这是他在副本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最累的一次。


    他的贡献点达到了42430点，等级lv157。


    头巾是传说级装备，鞋子也变成了加敏捷的运动鞋，他原本有一双，但这个副本里拿不出来，不过能有双替换的也很好。


    除此之外，护颈、护膝、护腕，全身高级装备，虽说这场收编大战很苦很累，但收穫也前所未有地大。


    最终，经过上万玩家的不懈努力，艾倩的等级堆到了lv500。


    所有玩家翘首以盼，或者说已经紧张到无以復加，他们严重怀疑500级不是最高了，最高可能要到1000时。


    夏木染眼前冒出了消息提醒。


    【结成同盟者的玩家超过半数，游戏通关】


    所有玩家欢唿，响声震天。


    这是通关玩家最多的一次，绝对不可能通关的「二元战争」竟然通关了，他们所有人都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他们都是胜利者。


    夏木染再次回到登录空间。


    【世界观揭秘90%，生命值+45，精神值+90，体能值+90，贡献点+90】


    【恭喜您玩家等级升级，您现在是高级玩家】


    【通关奖励1：能带走过往游戏里的一位npc。】


    【请进行选择】


    夏木染手抖着一页页翻过见过的npc，然后停在了一位样貌完美的少年那里。


    「菲尔……」


    【技能：自由npc】


    【优点：能带到不同副本，甚至是现实。】


    【缺点：这位npc不一定会成为您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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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看到「现实」两个字，愣了下，游戏知道什么叫现实吗。


    夏木染怀揣着期待和忐忑，选择了「菲尔」，但他试着施展技能，但菲尔并没有出现在他身边，这种技能的方式，和之前召唤阿碰好像是不同的。


    【通关奖励2：奖励属性点1000点】


    夏木染给生命值分配了200点，体能值分配了200点，精神值分配600点。


    【当前生命值：2206】


    【当前体能值：2784】


    【当前精神值：3744】


    【贡献点：109025】


    【高光时刻：8（可查看）】


    这次收穫可谓是极大，都是努力的功劳。


    贡献点提高了，生命值几乎翻了一倍，精神值和体能值小幅度提高，除此之外，他拥有了全套装备，八次高光，分别得到了五件装备，和三个技能。


    【鉴谎术：能识别别人的谎言，但必须得是认识的人，至少得知道别人的名字。每次消耗精神值1点。】


    【空中行走：顾名思义能在虚空中漫步，奔跑时速度不超过自身敏捷的两倍，持续五分钟，消耗体能值100点，冷却时间半小时。】


    【力大无穷：你的臂力能够扛鼎，你能举起千斤重物，一次耗费体能值10点，没有冷却时间。】


    夏木染在登录空间坐了一会，平復了下情绪。


    不谈收穫，这次副本似乎并没有那么有趣。


    二元战争很容易兴起，真正的二元战争战到最后没有赢家，唯一的解法便是不战。


    它或许就像玩家们所言的那样，只是个专门用来发泄愤怒的副本，彼此不对盘的双方，可以在游戏里决斗，或者选择同阵营后，在游戏里和好。


    至于游戏通关的可能性，几乎是无。


    唯一通关的方法，便是所有玩家联起手来，不再战斗。


    夏木染下线醒来，他摘下游戏眼睛，窗外透出曦光，他眯着眼睛看了下，眼前突然有蓝光闪现了下。


    夏木染以为是眼花，擦了下眼睛。


    只见眼前多了个淡蓝色光幕，其上显示熟悉的花体字样。


    【玩家：夏木染】


    【级别：高级玩家】


    【欢迎来到无解游戏】


    【副本已选择】


    【副本：寻找地球】


    【主线：寻找地球】


    【支线：超智能的名字。】


    夏木染唰地从床上坐了下来，惊魂未定，他戴上游戏眼镜，回到登录空间。


    【无解游戏所有副本已经通关，现没有副本可登录，请玩家静心等待。】


    夏木染摘下眼镜。


    眼前确确实实是虚拟游戏面板，但无解游戏里头确实显示所有副本已经通关！


    夏木染拿出收集登录游戏官网。


    几乎都是关于无解游戏所有副本通关的捷报，论坛几乎普天同庆了。


    无解游戏系列电影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映，十分火爆，尤其是据说无法通关的《二元战争》系列电影空降首页，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轰动，毕竟国内玩家通关电影有，国外玩家通关电影也有。


    所有拥有个人电影的通关玩家成了名副其实的演员，拥有了个人主页。


    夏木染点开自己的个人主页，关注他的人有五百多万，他新的电影《二元战争》刚出现，就引起了热议。


    「原来夏奇大神也在二元战争里面。」


    「大神太低调了！」


    「大神竟然是【黑】、【黑暗】、【男】、【冰】、【暴击】，几场战争下来，他一次都没赢过！」


    「大神滑铁卢。」


    「难怪他没有冒头，这次【理解】玩家成了主流，【暴击】只能是护卫。」


    「但夏奇大神除了庇护了下洛老师之外，就没有庇护其他【理解】玩家，光上前冲锋了，好一位马前卒哈哈哈。」


    夏木染挥手弄出游戏屏幕，上面能看到他的所有信息，以及道具和技能。


    夏木染点击穿戴，传说头巾，高级外套、裤子，全套佩饰。


    能使用的技能包括：【后空翻】、【健步如飞】、【刀枪不入】、【无处不可盪的鞦韆】、【撑杆跳】、【点火术】、【落日余晖】、【掰手腕】、【浮光掠影】、【虚无之眼】、【污染源】、【戚家剑法】、【鉴谎术】、【空中行走】、【力大无穷】。


    夏木染拿出明暗法杖，触感极为真实，他手里凭空多出了一根法杖，他拥有【默克沃城的地契】，准备耗费1点精神值施展火球术。


    【精神值-1】


    夏木染手上法杖尖端发光，一道火球出现在法杖上方，自由落地，掉落在地面之上，床帘立马被点燃。


    「水球术。」


    【精神值-1】


    初级魔法，一道火球笼罩住火焰，火焰立刻熄灭，窗帘被烧焦了一小块，边沿发黑。


    【当前精神值：3742】


    比之刚才，下降了两点。


    夏木染立刻回到卧室，戴上游戏眼镜，查看自己的属性页面。


    【当前精神值：3742】


    居然真的下降了两点。


    他在现实世界中玩游戏，动用了两道初级魔法，下降了两点精神值，游戏里也一样是。


    这么说，现实中这个副本真的存在！


    这是游戏后遗症吗，也太奇怪了。


    【主线：寻找地球。】


    地球不就在脚下吗。


    但主线没有完成，夏木染推开窗户，看向地面，风吹动他额前的头髮，并没有主线完成的消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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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线：超智能的名字。】


    不是叫菲尔吗？


    但并没有显示支线完成。


    难道要所有人都认可的超智能的名字？


    夏木染打开电脑，用自己的帐号，发布帖子：「超智能系列电影里的『菲尔』是超智能意识降临的本体。」


    尽管现在时间挺早，但熬夜上网的人不少，帖子发出去后，有人回应，但也有人质疑，但因为是夏奇帐号发布的，还是引发了一定的讨论热度。


    但很快，话题就跑偏了。


    「只有几个人的电影里出现了『菲尔伯爵』，夏奇大神这是想借超智能宣传电影吗哈哈！」


    「菲尔这个npc确实很神秘，能跨副本答疑解惑，但这也不能表明他就是超智能啊。」


    「夏奇大神是认错能（超智能）了。」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大神你已经很火了，如果电影里有超智能，你的风头就全被抢了哦。」


    「刷下去，不能让弱智言论拉低了我神的格调。」


    夏木染：「……」他放弃了。


    不如去单位申请一下超智能的取名事宜，好像也不太难，只是需要时间，而且需要理由，毕竟「超智能」这个名字，大家也都习惯了。


    莫名的，夏木染心间蒙上了阴云，游戏降临现实世界实在太匪夷所思，游戏中的东西，现实中也能用，未免过于虚幻，夏木染在匿名游戏论坛上发了个贴：现实中能看到无解游戏界面怎么办？


    「哈哈哈又一个入魔的。」


    「你不是一个人。」


    夏木染：「！？你也是吗？」


    「我白日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这个。」


    精神科医生王科：「建议您寻求一下精神科的帮助。」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住院五年了。」


    「保重身体。」


    「可能是太沉迷了出现的幻觉，建议还是去一下医院做个精神鑑定，发现问题早点就医比较好。」


    「楼主是不是早些时候就有过发病的经歷，这多半不是无解游戏的问题，可能是游戏过度的后遗症，去医院开点药就没事了。」


    没有人认为这是真的，且是合理的，起初网友当成笑话，接着话题严肃起来，都是劝他就医的。


    但夏木染感觉自己非常的正常，他也没有睡觉方面的困扰，更没有任何精神压力，他玩无解游戏也不沉迷，往往玩一个副本，过了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再玩下一个，要说对无解游戏有什么幻想，那更是不可能。


    他一个才玩了五轮无解游戏的人，一个连续通关了五次的小玩家，过程中也没有太过离谱的精神冲击，怎么就出现「幻觉」呢？


    可是眼前界面上的个人信息，游戏商城，「主线」和「支线」，界面是如此真实。


    夏木染在论坛上查找相关信息，确实有过玩家在现实中看到游戏界面的情况，帖子在五年前，他查找ip位址，发现是在春海市。那还是个比较有名的玩家，夏木染查看了所有资料，但没有查出那人的姓名住址，只知道那个玩家的网名叫「落尘」，至于真名，超智能网站隐私保护机制，就算是他要攻克也非常艰难。


    他退出去刷五年前的新闻，在春海日报上，刊登了一片文章，说是玩无解游戏导致重病住院，但和出现游戏页面幻觉的「落尘」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夏木染查到是在春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觉得有必要去春海市一趟，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洛琉音就是春海市人！


    她搞不好听说过这个新闻！


    夏木染唰地起身，椅子往后滑动了一米，一边觉得这真的是游戏过度导致的幻觉吗，还有个声音在说万一这是真实呢，超智能真能让游戏降临现实呢。


    想到这里，夏木染试着使用技能【自由npc】，在虚拟空间里召唤不出来，或许只有游戏副本里才可以。


    夏木染原本没抱希望，毕竟这是现实世界。


    然后，他的眼睛瞪大了。


    第58章 代号a


    容貌完美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木染上前了步：「菲尔！」


    菲尔左右看了下书房的摆设，又看了下书橱最底下一层堆积的奖盃奖章，说：「这是你的房间？」


    「书房。」


    菲尔在书房里走了走，说：「好久没来了，里面变了一些。」


    这不是他的幻觉，十年前超智能就是在这儿诞生的，只是隔了这么多年，他换了几台电脑，也改变了下房间的布局，夏木染有点相信这是现实了。


    「我为什么能看到你，看到游戏界面，超智能系统入侵大脑了吗？」


    菲尔说：「算是吧。」


    夏木染说：「为什么是我！」


    菲尔说：「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就该是你。」


    单看战绩，以及身份。


    「我就在地球上，游戏主线是找到地球，这是什么意思？」


    菲尔面露悲悯：「我不知道。」


    夏木染说：「还有你的名字，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菲尔摇了摇头：「我就是我，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要怎么通关，」他面露苦闷，「这不是我创的副本。」


    「那是谁创的！？」


    菲尔还是那句：「我不知道。」


    超智能副本，超智能自己却不知道！


    无解游戏已经全部通关了，他面临的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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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把手搭在了菲尔身上，越发惊讶，说：「我竟然能碰到你，你不是虚幻，而是实体！这怎么可能呢！」


    菲尔说：「一切皆有可能。」


    他在游戏中，他也在现实。


    夏木染只觉世界都魔幻了，他来到书房门口，突然顿住，然后关上了门，并对菲尔说：「你开门试试。」


    菲尔拧动门锁，门开了，他等在门口，等夏木染出来。


    夏木染双腿僵直地出了门，他只觉事情到这里已经癫狂了，菲尔如果是游戏中的人物，他是怎么开的门！


    来到卧室，夏木染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来，说：「你换上看看。」


    菲尔慢条斯理地脱下考究的外套，露出里头繁复华丽的衬衣，他套上黑色卫衣，他始终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夏木染，有些不忍，但又有些决然。


    「你能碰到门，你是不是也能碰到碗，你能吃饭吗？」


    菲尔微微点了下头：「如果你愿意。」


    「你能坐在我的床上吗？」


    菲尔很优雅地坐在了他的床上。


    夏木染说：「你说句话听听。」


    菲尔起身来到他身前，眼眶微微泛红，有点哽咽地说：「夏……木染。」


    夏木染说：「你叫声爸来听听。」


    菲尔眼眶的泪光收了回去，他偏过头去，说：「呵。」


    好了，是本人。夏木染说：「出去吧，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正好洛琉音和洛辞都在这里，夏木染带着菲尔出门，洛琉音刚好推门出来，头髮还乱糟糟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醒啦，我中途下线，然后睡了一觉，果然还不如在游戏里睡觉好。」


    夏木染把躲在他身后的菲尔，推到身前来，说：「你能看见他吗？」


    洛琉音见他姿势怪异，说：「谁？」


    她的表情实在不像作假，夏木染双手搭在菲尔两边肩上，说：「菲尔！」


    洛琉音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怪异：「我看不见啊。」


    夏木染说：「我给你视界共享……啊，你没有……那我该怎么让你看见。」


    洛琉音有些惊慌：「你等等，我去叫我哥，你哪儿都别去，就站在这儿，还有你的药放在哪儿？」


    夏木染说：「医药箱就在茶几下的收纳柜里，怎么了？」


    「哥！哥！你快出来！」洛琉音去客厅里拿药，但拿出医药箱，里面都是急救的药，并没有什么精神类的药。


    洛辞推门而出，他看了下夏木染身前，然后看向夏木染，说：「你……」


    洛琉音急急忙忙地说：「哥，你开车，我们带他去医院。」


    夏木染顿时反应过来，忙道：「我没病，不信你们自己看。」


    夏木染说：「菲尔，把洛辞的房门关上。」


    菲尔站着不动，说：「你自己关。」


    「你就帮帮忙嘛。」夏木染说。


    菲尔上前，关上了洛辞的房门。


    夏木染看向目瞪口呆的洛琉音和镇定自若的洛辞：「看吧，他把门关上了！」


    洛琉音见他先是自言自语，然后自己上前关上了门，然后嘴里还说着胡话，难以相信这是堪称华夏之光的夏木染，尽管听说过高智商的科学家大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精神疾病，但她没想到看起来那般温和的夏木染也有，她鼻尖有些发酸，嗓音也有点不稳，道：「你是说游戏变成现实了吗，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跟我来。」夏木染带他们来到书房。


    洛琉音走在前面，洛辞缀在尾上。


    「你们看，窗帘下摆这里，是不是烧焦了，」夏木染说，「这是我用火球术点燃的。」


    菲尔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事重重。


    说着，夏木染拿出明暗法杖，说：「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了吗。」


    洛琉音看着完好无损的窗帘，以及他虚握的双手，手中什么也没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然冒出泪光，她有些哽咽地说：「夏木染……」


    既然菲尔能够开门，火焰能够点燃窗帘，夏木染对洛琉音说：「你应该带了换洗的衣服了吧。」等洛琉音点头，夏木染施展了初级魔法，「水球术」。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3741】


    水球出现在洛琉音头顶上方，然后倾泻而下，洛琉音的刘海顿时服帖在额头上，她面上满是水，水珠沿着下巴滑落，表情有些惊愕。


    夏木染说：「看吧，我说是真的。」


    洛琉音见他挥动空空如也的手，然后脸上突然笑容绽放，又露出歉意的表情，只觉眼前的一切有些残忍。


    「哥，我们带他去医院吧。」


    洛辞思忖了下，对夏木染说：「你说的这些东西，应该只有你能看见。我们看到的是，窗帘是好的，你手里没有东西，菲尔也不在这里，房门是你自己关上的。」


    夏木染只愣了下，心想这或许是他一个人的游戏，他能看见游戏画面，但其他人看不见，但房门是他自己关上的，这点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菲尔和他共用一个身体？


    「谢谢你告诉我。」夏木染扯出笑容，「刚才逗你们玩儿的。」


    「你吓死我！」洛琉音大喘气了下，大声责怪夏木染骗她，她擦了下眼泪，说，「差点以为你怎么了，难怪网上都说你演技好，你确实是演技精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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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只是笑笑：「你们今天要回去了吗？」


    洛琉音说：「对，今天下午的飞机。」


    夏木染说：「等会吃完午饭，我送你们过去。」


    夏木染送他们去的机场，正要回去的时候，想起来：「啊，忘了问他们春海市的情况。」


    奇怪了，他记性那么好的人，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给忘了。


    「不过春海市那么大，没道理一个医院里的患者，会引起寻常居民的注意，但洛琉音是玩家，」夏木染说，「聊天软体里问也是一样。」


    洛琉音上飞机了，应该收不到消息，夏木染走出国际机场。


    「哥，我还是觉得他不太对劲。」飞机上，洛琉音还在担心夏木染。


    洛辞说：「这是他的事，谁也无权干涉。」


    「夏木染是个那么好的人，他不该经歷这些。」洛琉音看着窗外的白云，飞机还没起飞，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下。


    「手机关一下。」经过的空姐笑着说。


    洛琉音看了眼消息，表情一变，站了起来：「哥，不行，我们得回去，他可能真的病了！」


    「对不起，让一让，谢谢。」


    洛琉音跑出机场，回想起夏木染开车送他们来的时候，和之前他们刚来夏木染开车接他们时的状况截然不同，这天夏木染开车的过程比较急躁，一直在左右穿行，而先前他开车很平稳，越想越不对劲，她边走边给夏木染打电话。


    夏木染开车到一半，电话刚接通，他眼前横过来一辆悍马，夏木染急忙打方向盘，车子直接横了过来，有一辆货车从后方过来，夏木染紧急摆正车尾，迎面驶来一辆红色小车，撞了上来，嘭地一声，挡风玻璃裂了。


    夏木染头磕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后一步弹出，他能感受到温热的血顺着眉梢滑向下巴，滴落在衣领上，副驾驶座上的菲尔头破血流。


    【生命值-1】


    【当前生命值：2205】


    夏木染稍稍找回了点意识，他从储物格中拿出先前储存的【治癒药剂】，餵给菲尔，待他转醒，这才给自己灌了两瓶，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都在回升，伤口也在逐渐癒合。


    意识到可能只有他能看到眼前的事故，甚至他这被撞毁的车可能都还完好无损着，他的车正停在道路中央。


    响亮的喇叭声中，夏木染抖着还在发颤的手，在第二商城购买了一个高级装备。


    【修理神器：能让半损的机动设施恢復正常运行，车辆最长不超过三米。】


    动用修理神器在汽车上，面前的挡风玻璃焕然一新。


    车后刺耳的喇叭声越发响亮，夏木染缓缓启动车辆，接通了洛琉音的电话，他按捺住内心的恐慌，说：「你们不是上飞机了吗。」


    「我们还是决定在这个城市多玩几天，还有那么多名胜古蹟还没去呢，而且它这儿的美食都很好吃。」


    洛琉音继续说：「我们打算在这里租个房子，待上一个多月，慢慢玩，你呢，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夏木染说：「周末可以陪你们玩。」


    顿时又是一阵急剎的声音，洛琉音只听到尖锐的喇叭声，伴随着嘭地一声巨响。


    夏木染的车子在半空中翻了一圈，他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国情局的人一直留意着夏木染的动向，但这一天他们一如既往地跟着夏木染外出，接着发现了问题。


    「代号a好像不对劲，出门的时候他的精神比往常要高亢一些，似乎是心情很好，在国武大道上行驶时，总在没车的时候左右穿行，光看开车的方式，有点过于高亢了。」


    「回去的路上他总在没车的时候变道，前方没有车辆，他自行打横了车，然后紧急左转，如果不是路面比较空旷，他可能会出车……」


    「打120，救人！」


    第59章 大结局


    洛琉音坐在手术室外面，埋着头，手按住脑袋，说：「是我害的，是我给他打电话……」


    洛辞说：「不是你的错。」


    「如果他出不来呢，」洛琉音说，「如果他跟当初的你一样呢……」


    洛琉音泪流满面：「你当年不是也说你能看见游戏里的画面吗！」


    洛辞沉默，洛琉音低声抽泣：「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我来找他，他根本不用开车送我们去机场，也就不会在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


    洛辞说：「不用自责。」他看了下同样守在夏木染病房外面的黑西装男人。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他们似乎很在意夏木染的安危。


    其中一位黑西装询问了他们一些事，然后也告诉了他们一些，洛琉音不知道要不要把夏木染早上起来能看到游戏里画面的事说给这些黑西装听。


    洛辞代她说了这些。


    黑西装集体有些沉默，有人直接去跟不知什么人汇报。


    气氛有些沉重。


    直到主刀医生出来：「手术很成功，但头部受伤，醒后精神会有些恍惚，手臂、右腿骨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夏木染醒来，看到洁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左右手都不太方便，右腿更是给掉了起来，他缓缓侧过头，洛琉音和洛辞站在病床旁边，洛琉音眼睛红红的，夏木染有点感动。


    但转过头脑袋就有点晕，夏木染缓了会。


    洛琉音说：「是不是因为跟我打电话，你才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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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染说：「不是，这点伤没什么，我喝点治癒药剂就会好。」


    洛琉音噗地一声笑了：「你别打趣了。」


    夏木染真的做出喝药剂的动作。


    洛琉音不笑了：「你不会是真的……」


    夏木染喝下治癒药剂、精神药剂之类的恢復药剂，明显感觉痛楚减轻了许多，手臂也能动了，他挥动了下手臂。


    洛琉音说：「你别动了，骨折呢。」


    但是很奇怪，夏木染明显觉得自己好像好了，但手臂绑了石膏，动起来确实不方便。


    他喊道拆了，医生护士废了好久的劲才让他安分了下来。


    夏木染真心觉得毫无必要，连癌症都能轻松治好，没道理骨折就要一百天，他的双手手臂都动不了，以至于喝水吃饭都得洛琉音喂，上厕所洗澡就得洛辞帮忙。


    夏木染觉得太麻烦了，明明他拆下石膏应该可以动来着，医生碍不过他坚持，给他拆了石膏，但还是动不了。


    夏木染安分了，他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困惑，直到这时候才接受了自己出了车祸的事实。


    第二日上午，主治医生叫来了精神科医生联合治疗。


    「幻觉和妄想障碍。」


    夏木染听到这个诊断结果，有点恍惚。


    精神科医生说：「好在只是病发初期，而且是急性的，只要配合治疗，有很大可能痊癒。」


    医生开了药方，当天就混进了他每日该吃的药剂里，夏木染想不吃都不知道该藏哪颗，吃了精神方面的药后，他感觉心情很平静，就是记性变差了。


    终于，夏木染回过神，问洛琉音：「春海市五年前，是不是有个玩无解游戏住院的人，网名叫『落尘』，你听说过吗？」


    洛琉音正在旁边削苹果，闻言表情有点古怪，说：「巧了。」她下巴示意拎着外卖进来的洛辞，「他就是。」


    夏木染瞠目，他运气也太好了吧，居然能跟正主面对面。


    「你当年是怎么回事，」夏木染说，「网上那个能在现实中看到无解游戏面板的人，也是你吗！」


    洛辞道：「是我。」


    夏木染说：「你现在还能不能……」


    洛辞说：「你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可能就会像我当年一样变成植物人，变成植物人或许还有微乎其微的可能醒来，丧命就什么也没有了。」


    菲尔坐在窗边，目露悲伤。


    夏木染对菲尔说：「你知道我会遭遇的事？」


    洛琉音以为是在跟洛辞说话，说：「哥，你知道吗？」


    洛辞说：「放弃就没事了。」


    「怎么放弃？」夏木染看着旁边的菲尔，如果他无法看到游戏页面，也就无法看到菲尔了，菲尔也就没法看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放弃呢？」


    「如果不放弃，就得完成任务，照你的情况看，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危险。」


    「任务完成了会有下一个吗？」


    「不会了，只有这一个。」


    夏木染说：「你当年是完成任务了吗？」


    洛辞不说话。


    洛琉音说：「你快告诉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洛辞这才开口：「我好像完成了一半。」


    什么叫好像，夏木染说：「你是什么任务？」


    洛辞说：「我忘了。」


    夏木染说：「这还能忘！」


    洛琉音说：「哥，你再想想细节，看有没有能帮他的。」


    洛辞说：「我确实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我是怎么昏迷的，我忘了，醒来我躺在病床上，说已经过去了五年。」


    「你昏过去之前能看到游戏界面，醒了以后就看不见了吗？」


    洛辞默了下，说：「看不见了。」


    夏木染看了下他旁边的菲尔，菲尔拉了拉他的衣袖，洛辞没有反应。


    夏木染百无聊赖地住了一个半月的院，主要是精神科的药剂需要调试，一个月后，他的药调试得差不多了，精神科医生还推荐他去玩《无人医院》这个游戏，说可以放松大脑，倒是没说有助于治疗精神病的。


    夏木染撑着拐杖，在洛琉音等人的帮助下回到家。


    原本说着在这个城市待个一个月的洛琉音没有提要回去的话，她说的是这一个月纯照顾他了，根本没出去玩，所以干脆再待一个月，他们租的房子离夏木染的住处不远，平时就过来跟他打牌唠嗑。


    夏木染几乎把十年的假都请完了，他的脚勉强能动以后，就去单位上班，领导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又给他批了十天的假。


    夏木染回去的路上，遇到地铁扒手，高空坠物，没封严实的下水道口，胡乱冲撞的汽车，不守交通规则的电动车。


    洛琉音再次赶到医院看他的时候，夏木染坐在病床旁边，神情沉重，没有说话的欲望。


    精神药物让他的神经思考速度变得缓慢，无论吃了多少药，他依旧能看到菲尔和游戏页面。经歷过一系列的似真似幻的倒霉遭遇，以及不对症的药物治疗下，夏木染的精神濒临崩溃。


    回到家，他一个人窝在卧室的角落，双手环住膝盖，两眼木纳，皮肤惨白，身上忽冷忽热，有时候似乎真的出现了幻觉，


    父母从欧洲赶回来看他，让他辞掉了工作，安心在家养病，并请了高级护工照顾，他们住在另一个小区，白天会来夏木染家里做饭，夏木染离职前申请给超智能取名的报告并没有通过，无论他怎么坚持，领导们都觉得这是无意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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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个任务支线，或许不完成也没什么，但任务支线大多和主线有千丝万缕的联繫，主线不完成，他眼前永远有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存在，他始终处在奇怪的世界里，时时刻刻都可能有意外发生，他已经去医院五次了！


    洛琉音和洛辞在这边待了将近三个月，却没怎么玩过，夏木染为此感到很抱歉，但洛琉音一直在安慰他，两人回家的时候，他打算去送的。但担心他在来回的路上出现危险，两人严词拒绝。


    网上的无解游戏已经全部通关，发行的无解游戏衍生的全息游戏只有《无人医院》，夏木染上去玩过，诊断病情还是「幻觉与妄想障碍」，夏木染几乎是落荒而逃。


    迴避了一切电子设备，夏木染整日窝在房间里，他觉得他的头脑似乎分成了两个，一个冷静理智，一个支离破碎，他不知道这算活着还是死了。


    菲尔蹲在他身边，夏木染突然不想看到他。


    窗外颳起狂风，夏木染吓得哆嗦了下，花盆从上空砸下，阳台上传来猫叫声。


    他没有养猫，这里是十三层，哪来的猫叫。


    厨房里传来呲呲声响，鼻尖闻到嗤鼻的焦煳味，像是电线烧着的味道，隐约有烟雾飘了进来。


    夏木染下意识从储物空间拿出白毛巾，用旁边被子里的水浸湿后，来到门口，勐地打开来，便被烟雾给呛到，厨房着了火，火窜到沙发上，客厅满是火光，两边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是开着的，风吹了进来，火势更勐。


    夏木染用毛巾捂住口鼻，依旧能闻到烟味，他往门口跑。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救命啊。


    夏木染赤着脚冲出门，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门关上了，他想掏出手机打火警电话，结果发现手机还在卧室里，他冲进楼梯间，往下面跑，来到十二层，看到有人在等电梯，他拉着那位红裙女士说：「我家着火了，麻烦拨一下火警电话，非常谢谢。」


    那女士慌张了下，很快镇定起来。


    两人来到，夏木染看到火光冲出窗户、阳台。红裙女士一脸莫名，消防车到了以后，消防员们也一脸莫名。


    「你叫什么名字？」


    夏木染愣了许久，然后没有说话。


    「你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夏木染脑子一片空白，他竟然想不起来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夏木染抱着头，蹲了下来。


    「听说十三楼的小孩精神有问题。」


    「可能就是他……」


    消防人员宽慰他了几句，最后车离开了，人群也散了，夏木染还是看到他的房间起火，那火光经久不息，他来到屋子门外，手摸上去，门是热的。


    夏木染来到楼下，他脚上没有穿鞋，两眼没有焦距，就那么走在街道上。


    爸妈的房子距离他的小区就两个街道，他知道怎么走。


    路过的人，无论是走路的，还是骑车的，都会多看他一眼。


    终于，有看不过去的人上前打招唿：「需要帮忙吗？」


    「可能需要。」


    夏木染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周围的小店都很陌生，平时有手机可以导航，可是他没带：「你知道景安小区怎么走吗？」


    「我带你去。」


    「谢谢。」


    好心的女生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木染喃喃：「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他这么说着，女生被吓到了，赶忙拿出手机来，放到耳边：「请问是120吗……」


    夏木染突然惊恐，一把拍飞了她的手机。


    女生啊地一声，第一反应比起责怪他，反而是飞快地远离他。


    夏木染突然感觉抱歉，他走过去捡起了摔破的手机，说：「我赔……」


    那女生隔了好远，说：「你怎么赔。」


    夏木染轻声说：「我没带手机，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啊，我家烧了……」


    「不用了！」那女生全身名牌，说，「你走吧。」


    「对不起。」夏木染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木染小声念着对不起，继续拖着沉重的身体，头脑仿佛撕裂般，一点点往前挪动。世界仿佛变成了扭曲的光线，高高的银杏树扭曲成金黄的光泽，树叶飘落在手中，夏木染感觉烫手般挥走，他不想碰任何有关无解游戏的东西。


    旁边川流不息的车流同样扭曲成光影，旁边亮灯的小店只剩下零星的火光，他的世界一般黑一半白，剩下的都被金光填满，周遭的声音都离他远去。


    夏木染觉得自己这回可能要在医院里待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倒下去的瞬间，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


    「超智能叫什么名字？」


    是他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超智能叫什么名字？」


    夏木染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突然间，十年前突然诞生的超智能，无法再次书写同样程序的自己，核聚变新能源诞生但没有任何改变的世界，癌症的治癒方法，依旧原始的精神病治疗法，半真半幻的世界……一系列合理与不合理全部连成线。


    夏木染动了动唇，无声地说。


    「夏木染。」


    超智能叫什么名字？


    夏木染。


    无尽光影从眼前消散，世界变成无声，耳边空前寂静，只剩下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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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玩家夏木染，支线任务「超智能的名字」已完成。】


    夏木染只觉思绪前所未有的轻盈，原本头脑的隐隐作痛也在瞬息消弭于无形，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瞳孔倏然放大。


    【恭喜玩家夏木染，主线任务「寻找地球」已完成。】


    太阳依旧散发着恆定的光，夏木染站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背对着环形山，看向眼前蔚蓝色的星球。


    这里是月球表面。


    不用唿吸，没有心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但他几乎一念之间就能去到另一颗星球上，夏木染心念一动，就发现脚下的地面变了样。


    他站在了满是红褐色土壤的地方，望向远处蔚蓝的光点，然后瞬息回到了原先所在的地方。


    几乎只要一个念头，他就能去到眼前那颗蔚蓝星球里面，但他有些情切，他不知道会在那里看到什么。


    无论是什么，或许都是之前的他没去过的。


    这时，眼前多了一道移动的影子。


    夏木染自然地回过头，见了来人也没有丝毫的讶异。


    洛辞走到他身边，说：「现在你明白了。」


    夏木染看着眼前的星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超智能就是我们，我们就是超智能。」


    他们所以为的现实世界，才是第一重虚拟世界，或许才是真正的无解游戏。


    是先有超智能，再有无解游戏，还是先有无解游戏，再有的超智能，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