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幽幽》 第一章 稻草人乐队 http://.biquxs.info/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阳光扫过连续几天的阴霾,洒满了整个京城。天空云浪滚滚,像一堆一堆雪横躺在空中,而在另一边太阳发出绚烂的光,像是温暖被雨水浸透的世界。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欣赏着苍翠的树木,碧绿如茵的嫩草,感受着和煦的阳光,聆听着小鸟在柳枝上的歌唱,品味着清新的空气和凉爽的风。三个音乐学院学子可不像路人那般清闲,他们无心欣赏美丽的风景,大汗涔涔的提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把行李搬到了大楼的15层。打开房门,三人惊呆了,房间里狼藉一片,纸屑与画笔杂乱的丢在肮脏的地板上,墙壁上涂着各式染料,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的长头发男孩,说:“静雅,你看这画家留给我们一个脏乱差的居所。”他顺手捡起一张画纸看着。 “这画家也属于梵高式的人物,画得精神错乱了,王琪你在看什么?”静雅说。 “这个画家把太阳染成了黑色,很少有画家用这个颜色描绘太阳?”王琪说,静雅也凑过来,说:“画中的景物好沉郁,我想这个画家心里有很大的阴影,就连美好的景物,在他眼里也是灰暗的。” “不要看了,我们打扫卫生了。”另一个年长的男孩说。 王琪和静雅放下画纸走过来,扯下沾满灰尘的窗帘,房间里顿时乌烟瘴气,但窗帘却没有扯下来。年长男孩说:“你们扫地吧,我来扯这个窗帘。”他爬上了窗户,把窗帘摘了下来。王琪和静雅像做错事的孩子,从厨房里找来桶和刷子,洗刷墙壁。王琪说:“付海锋,墙壁上的染料刷不干净怎么办?”付海峰过来刷了两下,实在刷不掉。王琪骂道:“这画家真不道德,自己画不出来就算了,干嘛还破坏墙壁呢?”他掏出一把小刀,费力的刮着。静雅用报纸做了三顶帽子,走过来,说:“我看就不刷了吧,不如把这墙壁改成一幅壁画?” “好主意。”王琪说。 “那把它改造一幅什么画呢?”付海峰问。 “这里窗户少,我们不如在这墙壁上开扇窗吧?” “是个好主意,可没有染料?”付海峰说。 “这里有。”王琪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半罐染料和一盆文竹。付海峰接过染料,开始在墙壁上比划着,静雅似乎对那盆文竹很感兴趣,说:“这盆文竹,好久没人给它浇水,竟奇迹般的活着。”付海峰在墙壁上画着窗帘,王琪提着染料,静雅在给文竹浇水。静雅说:“你们看这盆文竹好像我们仨。”他俩回过头,看到文竹有三棵,竹叶吸收了水分,显得青翠欲滴,主干也精神起来。静雅指着中间的竹枝,说:“这代表付海峰,你是我们稻草人乐队的核心,两边的竹子是我和王琪,以后我们都要定时给它浇水,不能让它枯萎哟。”两个男孩都一笑,又忙着画画。 忙碌了一下午,终于把整个居室,打扫干净了。三人带着疲惫的身躯在一家餐馆吃了饭,回到居室,天已经黑了。王琪打开灯,屋内仍漆黑一片,他说:“这什么破灯,怎么不亮?”付海峰打开窗户,说:“停电了,你看整栋楼里都没亮呢。” “这什么破楼,一搬上去就没电,还得下楼去买蜡烛。”王琪仍很气愤。 “不用,我有。”静雅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蜡烛说。 “这下怎么办,晚上还要演奏呢。”王琪说,付海峰把画架倒在地上,把几支蜡烛立在上面,然后点燃,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付海峰说:“看,这不就行了。” 三人取出乐器开始排练,王琪拉着小提琴,付海峰弹着吉他,静雅随着音乐的旋律歌唱。她的嗓音圆润通彻,甜美细腻,犹如山谷里的微风,轻轻地呼啸,犹如树枝上的云雀,婉转吟叫,又犹如山涧的流泉,叮咚轻响。付海峰与王琪闭上双眼,他们也来到那个丛林,那里鸟语花香、树木峥嵘,有一个圆形的湖,湖水清澈明亮,蒸腾着缕缕雾气,雾气渐渐弥漫,整个丛林都被雾气笼罩。他们三人走到湖边,踩在青翠的芳草上,开始歌唱,雾气弥漫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也似云雾一样轻,蝉儿也不知疲倦的打着节拍。云雾跟随着他们的音乐忽高忽低的蒸腾,蝴蝶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风也听到了,它放慢步伐,变得和煦,缓缓地吹着。树枝舒展了胳膊,放松了身体,小草随着音律飘摇,地下的虫也听到了,从土里钻出来,蠕动了僵硬的身体。音律越来越高,花儿绽放了鲜艳的花朵,云雾不断地扩散,泉水活泼的流淌,整个丛林的景物都动感起来,它们扭动着腰,伸展着手臂,摇晃着脑袋。渐渐地,音律低沉下来,清风又恢复常态,蝴蝶在花朵上停歇着,小虫兴尽后,又缩回了土壤,云雾慢慢的散去。 来电了,房间里弥漫着烟雾,他们吹灭了蜡烛,跑到窗口,喘着气。王琪说:“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有自己的演奏室,告别蜗居。”付海峰笑着说:“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只要我们坚持音乐梦想。”静雅看着两个执著的男孩,会心的一笑。 夕阳西沉,三个人背着吉他、提着小提琴,走入地铁线,他们安装了支架,铺开场面后,开始演奏。静雅弹着加他,对着话筒,开始演唱:“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如此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她天簌的嗓音加上纯真的吉他音和缠绵的小提琴,很快吸引了路人的围观。男孩手放在女孩的肩上,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小孩好奇的看着,老人驻足,他们细细的品味着三个人带来的音乐。 歌曲完毕,许多人仍不愿离去,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曲,静雅唱了一首民歌,又吸引了一批人,他们频频的向三人送去掌声,跟随音乐打着拍子。临走时,不忘向琴囊里丢下几块碎币。演奏结束,付海峰数了数琴囊的碎币,说:“今天的收入颇丰,我们去酒吧里喝一杯。”王琪和静雅装好乐器,随付海峰来到一间酒吧。付海峰要了几瓶啤酒,他们一人一瓶,爽快的喝起来。 “今年是我们相识的第几个年头了?”付海峰说。 “新年加旧年三年了。”王琪说。 “这么快啊,那时,王琪刚进入大学校园,就被人骗了,还像一个二愣子一样为他守自行车。”付海峰说。 “是啊,那小子问我有没有零钱,我说没有,他说,没有整的也行,他老妈病了,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掏出一张100元的,他抢了过来,说打了电话找我。他怕我起疑,把自行车交给我,说等下回来,可我等到太阳下山了,那小子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他去见他母亲了。海峰走过来,说我被骗了,我才如梦初醒。不过幸好,还有一辆自行车,可等我踩上才知,轮胎破裂,我花了100块钱买了一辆破自行车。”王琪一边喝酒,一边说。 “这社会的骗子,很多就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 “你看我是新生,决定用50块买下这辆自行车,我好奇的问,用它干吗?你说用它驮乐器到歌厅演奏,我一听就来劲,我也是学音乐的,后来我俩就熟悉了,你经常带我去酒吧,歌厅演奏。” “我看你对音乐的天赋很高,所以就带上了你。” “要不是这辆自行车,我们也不可能认识静雅,当时你带着我,竟把抱着书的静雅撞翻了,静雅把我俩骂了一顿,你听她声音很恬美圆润,很适合作我们的主唱。我俩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她当我们的主唱。” 第二章 酒吧驻唱 http://.biquxs.info/

“你们也不讲清楚,撞着人连一句对不起,还要把人家拉去唱歌,我还把你们当成人口贩子呢。”静雅笑着说。 “自从静雅加入我们后,我们的音乐梦想挺顺的。”王琪说。 “来,为了音乐,为了我们相逢三周年干一杯。”仨人碰了酒瓶,饮了一口。桌面上已七八支空瓶了,其中王琪就喝了五瓶,他还要喝。付海峰说:“我看就够了,明天还有一场演出,我们回去排练吧。”他们回到了居室。 夜色浓郁,城市并没有随着黑账的拉下,而停息下来,相反,城市的夜晚更加喧闹。商家为吸引顾客放着路边电影,的士高震耳欲聋的叫喊着,霓虹灯把路面照的通明,各种颜色的广告牌装点城市夜空。稻草人乐队来到星耀酒吧,酒吧老板刘安走了过来,微笑着说:“欢迎稻草人乐队来我歌厅演奏,你们的名字可如雷贯耳,上次我在月亮酒吧听你们的演奏,我都忘了回家。” “我还要感谢刘老板让我们来演奏,让我们的音乐有发挥的场所。”付海峰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有一把好嗓子。”刘安对静雅说。 “谢谢夸奖。”静雅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拉小提琴似出神入化了,你学小提醒多久了。”刘安握着王琪的手。 “我3岁就开始拉了,一直拉到现在。”王琪说。 “我小时候也学过小提琴,但受不了枯燥无味的音符,练了一年就放弃了,你能坚持下来,很了不起啊。”刘安连声夸赞他。 三人来到演奏台,装上了麦克风后,付海峰对麦克风,说:“各位朋友,今天是稻草人乐队首次来星耀酒吧演奏,今后我们的音乐将陪你下酒,你们听得愉快,喝得开心,下面我们将演奏一首歌曲,叫《红豆》。”吉他声响起,静雅悦耳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静雅优美的嗓音,搏夺了酒客阵阵的掌声,她唱了几首歌,王琪开始他的小提琴演奏。 王琪把小提琴放在肩上,脖子夹住腮托,右手拉动琴弦。弦音如泣如诉,特别是小提琴的颤音,让酒客听得入了神,都要求他在再来一首。王琪拉了一首思乡曲,弦音缓慢低沉,犹如在倾诉游子缠绵的情意。付海峰也演奏了几首吉他曲,酒客领略了稻草人精湛的演技,他们如痴如醉,拍着节拍附和。演奏完毕,老板刘安也很欣赏几个人的音乐才华,决定长期聘请他们在酒吧演奏。 三个人回到居室,在房间里排练,静雅说:“我们乐队还没有主题曲,不如我们创作一首主题曲吧?”王琪说:“嗯,我可以编曲,但写词不行。”付海峰说:“就静雅写词,王琪你的音乐知识最丰富了,由你来谱曲。”王琪说:“好,不过最后还得由你来审核,你可是我们乐队的领导人。”静雅一笑,王琪的电话响了,是他母亲的电话。 “妈,你有什么事?我在拉琴呢。” “琪儿,你好久没回来了,今年回来么?” “我没空,有他陪你,还要我回来干什么?” “上次寄给你的钱,你用完了吗?没有我给你寄去。” “还有,你不要总寄钱给我,我能养活自己了,以后你不要再寄钱来了。”王琪显得很不耐烦。 “不要对妈妈这样好吗,我很想你,很想见一见你。” “好了,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好的。”王琪挂断了电话。付海峰走过来说:“王琪,对你妈妈好一点,她毕竟也抚养过你。”王琪皱了一下眉头,说:“我知道。”他又夹起了小提琴拉着。 三人排练完,静雅拿出一本书看着,王琪和付海峰戴上了拳击手套,两人练着拳击。王琪说:“海峰,你要小心,不要再被我的迷踪拳击倒喔。”付海峰说:“来吧,我不怕你了。”王琪笑着说:“我可是少年体校的拳击冠军,至今还未逢敌手。”付海峰说:“今天,我就要你见识一下我的咏春拳。” 两人摆开阵势,付海峰手臂护住头,王琪却很随意。“看拳。”王琪的拳头,打向了付海峰,付海峰拱着手抵挡。王琪发拳很快,付海峰没有反击之力,他见付海峰两拳之间露隙,用一记直拳打开了付海峰的拳头。付海峰冷不防被王琪击打,松开了胳膊,开始进攻。付海峰的手臂摆向了王琪,王琪很轻松地抵挡了他的摆拳。付海峰另一只拳头又打向了王琪,王琪后仰躲开了。付海峰的拳头开始雨点般的砸向了王琪,王琪没有反击,用手臂抵挡了付海峰的进攻。付海峰的体力消耗很大,忽然王琪的拳头打在付海峰的侧脸上,拳头的劲道很足,付海峰被击打着迷迷糊糊的。王琪说:“海峰,小心你的额头。”他一记直拳准确的打在付海峰的额头上,付海峰还未来的及收回拳头防守,就被王琪打倒在地。 “不要练了,海峰快成你的靶子了,来看看书吧。”静雅说。付海峰摘下拳套,说:“你出拳没有章法,总被你突然袭击。” “我这是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我为什么总被你击倒?” “你进攻没有防守,而防守又忘了进攻,所以很容易被击倒,防守和进攻是同步的。” “原来如此。”两人又在讨论拳击。 稻草人乐队来到一家酒吧,开始了一日的演奏。酒客看到他们来到,说:“等了你们半天了,怎么这么晚?”付海峰说:“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让你久等了。”他们卸下乐器后,开始了演唱。静雅唱了一首王菲的《流年》,她天使般的声音,美丽的容颜都深深吸引了酒客,酒客在她的歌声中下酒。忽然一位酒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故意跑到演奏台,说:“美女,我看你这么漂亮,不要跟着这两穷小子演唱了,跟爷过吧,你要什么,爷给你什么。”他扯住了静雅的衣袖,王琪走过来,拽了一下他,说:“你干什么?快放开她。”肥胖男人松开静雅的衣袖,看着王琪说:“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我,你不过是一个卖唱的,信不信我叫北京城所有的酒吧都不招用你们,把你们的饭碗给端了。” 第三章 三角爱恋 http://.biquxs.info/

“来啊,我会怕你吗?”王琪也很强硬,两人剑拔弩张,经理也在柜台看着。付海峰扯开王琪,说:“不好意思,我兄弟才刚出道,不懂规矩,你多谅解。”男人看着付海峰说:“还是你懂得规矩,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杯酒,你让这个美女喝了,这事就算了。”男人从桌上拿来一杯酒,推到静雅面前,静雅畏惧的退了几步。付海峰挡在她前面说:“她是个女孩,不宜饮酒,这杯酒我代劳。”付海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男人接过杯子,冷笑了一声,把杯子里剩余的酒倒在付海峰的脸上,说:“还没喝完。”他放下酒杯,扬长而去,酒吧里的人看着演奏台,经理走过来,说:“对不起各位,出来一点小状况,演出继续。”经理和付海峰说了几句要他不要往心里去,感谢他没有砸场子。付海峰走到台下擦了一把脸,王琪郁闷的拉了一首小提琴曲。 演出完毕,三人收拾乐器,经理说:“今天,幸好你们忍耐了一下,那个人是王府井一带的小霸王,你们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付海峰说:“出门在外,最需要的就是忍耐了,幸没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经理说:“明天你们还来吧,我多给你们50块。”付海峰接过钱,和王琪、静雅走出了酒吧。 三人回到居室,王琪愤愤不平的说:“海峰,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揍扁他,那会受这等侮辱。”付海峰说:“社会上这样的人很多,能忍一下就一下,犯不着为这样的人动武。”静雅沉默不语。 月亮似银钩一样挂在天上,黑色的天空笼罩着一层雾气,付海峰坐在草坪上,抽着烟。他回忆起自己背着吉他,走遍京城各个角落演奏的日子,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音乐?这种东西似乎与自己扯不上太多的关系,父母都是耕田人,他们希望儿子考上大学,将来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可自己却喜欢上了音乐,并且爱得死去活来,终于在填志愿时,他背着父母选了音乐。他知道父母的苦与累,上大学后,他就通过演出负担自己学费。虽然辛苦,但也乐在其中,只是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付海峰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自小就学习优秀,名列前茅。上高中后,由于学习压力大,他几乎每天都伏在课桌上做习题,但几次考试都不尽如意,他更加勤奋的学习,习题做了一本又一本,可是考试成绩不升反降,这让老师和自己都很着急。老师和他谈了几次话,要他注意学习方法和作息时间,他也这么做了,但学习仍上不去。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学习情况,匆忙的做习题,匆忙的记单词,匆忙的背课文,学习成绩一步一步恶化,老师逐渐对他失去了信心,冷漠了他。他也不明白,自己真的很努力了,但为什么成绩总上不去,他尝试了很多方法,仍然不见效果,他更加心力交瘁,每天都是一张忧郁的脸。 同学知道了他的情况,送给他一把吉他,教他弹唱,他爱上了音乐。他发现音乐有一种魔力,能让他浮躁的心得以平静;能让他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能给他悲观的世界带来欢乐。他开始戴上耳塞跟随音乐的旋律学习,学习竟取得了意外的效果,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学习起来游刃有余,终于重新占据了班上第一。音乐改变了他,使他从沉默变得开朗,他开始参加体育运动和文艺活动,人也自信了许多。他怀着感激的心态报考了音乐学院,开始了他追逐音乐梦想的旅程。 付海峰抽着烟,眼前浮现在酒吧受污辱的一幕,忽然很苦恼。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很累,他想把稻草人乐队打造成国内知名的乐队,也找过几家唱片公司,唱片公司也认可他们的音乐,但都不愿与乐队签约,更不想帮乐队发行唱片。他想乐队自己存钱出唱片,但出唱片需要很多钱。静雅坐在他旁边,说:“海峰,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心里不宁静。”付海峰说。 “还在为那个男人生气吗?” “没有,我在想怎样使乐队走上正路。” “别太操心了,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会遇到伯乐的。”静雅说,付海峰勉强一笑,把手放在她肩上,付海峰说:“静雅,我喜欢你。”静雅靠在付海峰的臂弯下,看着星星。两人静静地看着天空,一轮弯月晃晃悠悠的消失在天幕,星星也游荡的靠了岸。王琪在他们身后偷偷的看着静雅依偎在付海峰怀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王琪和静雅下课后,在校门口等待着付海峰,比他们高一级的付海峰总是姗姗来迟。王琪含蓄的问静雅:“你真的很喜欢付海峰吗?”静雅看了一眼王琪,又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付海峰赶到校门口,说:“今天的作业多了点,让你俩久等了,我们回去吧。”他们回到居室,静雅把稻草人主题曲的歌词给两人看。当夜已浓郁,你的心绪是否仍在挣扎,看过多少红尘,最终都烟消云散。孤独的心,那些始终未解开的旋律,心中的惆怅,怎样去解脱?雾气笼罩树,流水冻成了冰,谁会怜惜?霜覆盖窗台,寒风呼呼的吹,月亮在游荡,它将要飘向哪?花已经凋谢,秋叶飘满地,你流下了泪,远处的钟声响起,天微微的亮,你走出了门,漫天的飞絮,落在草地上,你露出了笑靥。长相思,摧心肝,你的身影已远去,而我停留在原地,知道你不可能再回来,但我仍在原地守候。长相思,摧心肝,你走向了另一个花季,而我苦苦追寻你,知道你的心,已经憔悴,或许离去是一种解脱。付海峰看过之后,说:“一首好词,王琪,你拿去谱曲。”王琪接过信纸,开始酝酿谱曲。 王琪上完课,回到居室,看见付海峰在弹吉他,他前面有一个糖罐在熬药,整个屋子都是药味。王琪问怎么回事,付海峰说:“昨天演出完回来时,下了雨,静雅淋了雨,着凉了。”王琪走入静雅的房间,看到她脸色憔悴的躺在床上。王琪坐在床边,抚着静雅的脸说:“睡一觉吧,待会海峰就把药熬好了。”静雅闭上了眼睛,王琪静静地坐在床边守护她,海峰在客厅里弹着吉他。药熬好了,付海峰走入房间,王琪让了个位,付海峰扶起静雅,药太烫了,付海峰吹了几口气,又喝了一口药,说:“可以喝了。”静雅看了看药,又看了看王琪,喝下了药,两个男孩直到静雅睡着后才离开房间。 第四章 长相思 http://.biquxs.info/

静雅病后,王琪暂时充当了主唱,他在酒吧里唱歌,忽然一个酒客扔了一只鞋子过来,骂道:“唱得什么,难听死了,快点下来。”王琪怒火中烧,冲到了酒客面前,对着酒客就是一拳,酒客旁边的人围住王琪,怒道:“他妈的,你不想活了,敢打我们老大。”酒客的打手,走到演奏台上,恭敬的把鞋拾给他。酒客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对王琪说:“敢打我?我在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还没人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你死的好看。”老大伸出拳头,打向了王琪,王琪迅速的接过了拳头,往酒客的下部一踢,酒客抱住下部,狂叫了一声。打手见老大再次被打,拳头砸向了王琪。王琪蹲下身,躲开了拳头,随手拿起一张凳子,挥开打手。打手见王琪有两下子,都纷纷朝王琪围拢过来。 付海峰冲了过来,推开打手,喊道:“你们别乱来,这是公共场所,容不得你们放肆。”老大忍着痛,说:“今我就放肆了,兄弟们给我上。”打手砸破了酒瓶,酒吧乱成一团。十多个打手朝他俩冲过来,付海峰、王琪和打手打起来,酒吧里的人吓得逃了出去。王琪握紧拳头击打着打手,打手的皮鞋揣着他俩的身体,他们厮打着很凶。付海峰闪过打手的拳头,看到一个打手掏出了刀,刺向了王琪,而王琪却没有发觉,付海峰飞身过去,推开了打手。“啊——”刀刺破了付海峰的皮,他的腹部流出血来。王琪一惊,赶忙过来,打倒手握刀的打手。两人被打手围攻,王琪擦了擦嘴角的血,握住拳,准备着战斗。 付海峰和王琪被打倒在地,老大搬起了椅子砸向了他俩,两人赶紧翻转身子躲开了椅子。形势越来越不利于他俩,王琪被打手逼到了墙角,打手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的落在他身上,王琪奋力的抵挡。老大凶神恶煞的喊着打,付海峰捡起一只破碎的酒瓶,飞身上了桌子,跑到了老大面前,他一纵身,抱住了老大,碎酒瓶卡在老大的脖子上,说:“别打了,不然我就杀了他。”打手停止了击打,看着付海峰,付海峰示意让王琪过来,王琪走了过来。付海峰拖着老大到了门口,看时机已成熟,把老大推给了他们,牵着王琪的手逃离了酒吧。 他们跑到了小河边,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付海峰说:“擦把脸,不要让静雅看出我俩又打架了。”两人洗干净脸,王琪看着付海峰的伤口,说:“海峰,你又救了我一条命。”付海峰拍了一下他,说:“不要说傻话了,我们是兄弟。”两人回到了居室。 静雅在两个男孩的照顾下渐渐的康复了,三人又在客厅排练,王琪拿出五线谱曲,说:“静雅的词,我已经谱好了,海峰,你修改一下。”付海峰接过五线谱曲,看了一遍,说:“谱得不错,很有旋律,歌名就叫《长相思》吧。”两人点点头,他们又开始了排练,付海峰担心静雅过于劳累,排练了一个小时就停止了。 稻草人在酒吧里演奏回来,付海峰收到了母亲的一个电话,说父亲病了,要他寄些钱回来,给父亲治病。付海峰心里很沉重,他自小身体虚弱,可以说是一片药丸,一碗饭长大的。父亲常常背着他来往于诊所,渐渐地自己强壮了,父亲却佝偻了。父亲是一个勤劳寡言的人,他处事不争、因循守旧、老实诚恳,常天微微亮就起床干活了,但家中的光景依然没有改变。因为贫穷,付海峰几乎每个学期的学费都要拖欠,有一次,老师来家里问学费,他无地自容的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父亲也知道家里的状况,他迫切希望儿子能改变家境,所以无论怎样,父亲都没有中断儿子的学业。他常对付海峰说,要对得起自己的血汗钱,付海峰虽然学习优秀,但却背负了很大的阴影,为了家庭,他不敢懈怠,整日埋头于习题中,甚至连基本的玩耍,他都有种负罪感。付海峰竭力想摆脱这种生活,他不想再用父亲的钱,上大学后,他背着吉他,开始了所谓卖艺的生活。 宁静的夜晚,静雅纯净的声音从窗口传出,紧接着就是缠绵的弦音。一曲完毕,付海峰拿出《长相思》,说:“我把它修改了一下,你们看看行不行?”王琪看了一遍,点了一下头,递给静雅。静雅打着拍子,哼唱起来。他们开始演练《长相思》,王琪拉着长弓,付海峰弹着吉他,静雅看着五线谱,婉转的哼唱着:“当夜已浓郁,你的心绪是否仍在挣扎,看过多少红尘,最终都烟消云散。孤独的心,那些始终未解开的旋律,心中的惆怅,怎样去解脱?雾气笼罩树,流水冻成了冰,谁会怜惜?霜覆盖窗台,寒风呼呼的吹,月亮在游荡,它将要飘向哪?花已经凋谢,秋叶飘满地,你流下了泪------” 这些日子,付海峰总是回来的很晚,有时深夜才回来。静雅说:“海峰,别太累了,我们还有钱,把它寄给你爸爸看病。”王琪说:“是啊,看病要紧,钱可以挣的嘛。”付海峰说:“不用了,那些钱是我们出唱片的,我爸的医药费也不要很多,我会解决的。”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浴室。 付海峰在一家商场仓库门口搬运箱子,王琪和静雅也来帮忙。付海峰说:“你们怎么来了,不要上课吗?”王琪说:“逃出来的。”付海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你能,为什么我们不能。”王琪说。 “我这是为了我父亲。” “我这是为了我兄弟,静雅,还看什么,搬箱子。”两人抬起了箱子走进了仓库。付海峰既高兴又无奈的说:“好吧,下次可别这样了。”王琪说:“知道了,不如我们来个音乐接龙,来,军队进行曲,哒哒哒哒哒-----”静雅也微笑着唱道:“哒哒哒-----” 付海峰父亲的病好了,为了庆祝,付海峰带王琪和静雅来到一家西餐馆。付海峰和静雅坐一排,王琪坐他们对面,三人吃得很香,静雅嘴角沾上了奶油,付海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她擦奶油。王琪看着他俩的甜蜜,心里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静雅看了王琪一眼,又低下了头。三人回到居室,开始排练,王琪似乎心绪很烦躁,老是跟不上节拍,他愤怒的丢下了小提琴,推开了麦克风的支架走出去了。付海峰和静雅一愣,看着王琪转身的背影,心里酸酸的。 稻草人来到星耀酒吧,刘安请他们喝了一杯啤酒,刘安问:“海峰,你们为什么要把乐队取名为稻草人呢?”付海峰说:“稻草人一直会坚持他的梦想,不管风雨雷电,他都会守护着他的领土和事业。”刘安说:“不错,年青人,我祝你们能成功。”付海峰说:“谢谢。”他们走上了演奏台。很多酒客都专程来听他们的音乐,静雅唱了一首《后来》拉开了序幕,很多酒客跟着哼唱。付海峰走到话筒前,说:“各位酒客,稻草人创造了一首歌曲叫《长相思》,因为是首次创作,音律可能不是很好,还请大家谅解。”静雅走过来,音乐声响起,纯净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歌曲完毕,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三人连声谢谢。接下来是王琪的小提琴独奏,王琪拉了一首门德尔松的小提琴曲,场下都陶醉在他的弦音中。付海峰自弹自唱了一首校园歌曲,也博得了场下的一片叫好。 回去的路上,王琪欢呼着这次演出的成功,静雅也很欢乐,但付海峰似乎很疲劳,少有言语。他们走着走着,忽然付海峰倒在了路旁,王琪和静雅一惊,王琪扶起付海峰,说:“海峰,你醒醒,别吓我。”付海峰脸色煞白,全身冰冷,不能言语,他俩赶忙把付海峰送上了医院。 第五章 折戟的天使 http://.biquxs.info/

医生把王琪和静雅叫到化验室,看了他俩一眼,说:“你们是他什么人?”王琪指着静雅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兄弟。”医生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已经是肝癌了。”“什么——”王琪和静雅一怔,犹如晴天霹雳。王琪神色慌张的看着诊断书,静雅愣在了那里。 王琪和静雅走进了病房,看到付海峰卧在床壁上。静雅说:“海峰,你感觉怎么样?”付海峰看着静雅流过泪的眼睛和王琪凝重的表情,问:“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没什么,海峰,你太疲劳了,休息一下就好了。”王琪勉强的说。 “快告诉我,我的肝病是不是恶化了?”付海峰急切的问,王琪一愣,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患了肝病。王琪想也不必再瞒他了,王琪把诊断书递给付海峰。付海峰接过诊断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肝癌?这不是真的,怎么这么快。”付海峰捂住脸,哭泣起来,静雅抱着他,说:“海峰,别哭,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疗你的病。” “我知道自己有严重的肝病,医生说我乐观的面对生活,肝病就会好,可是——”付海峰呜咽的说。王琪掐了一下大腿,懊悔把诊断书给他看。他拿过诊断书,把它撕成粉碎,说:“海峰,你不是肝癌,请你相信自己,你做得很好了,乐观的对待生活,你会战胜肝病的。”付海峰感激的看着他,王琪又对静雅说:“你照顾好海峰,我和医生商量一下,为海峰治疗的方案。”王琪说完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静雅在医院里照顾付海峰,王琪回到了居室,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妈,我是王琪。”母亲说:“哟,琪儿,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王琪说:“我碰到了一些困难,向你要点钱。”母亲说:“要多少?” “先给我两万吧。”王琪说。 “两万?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钱。” “我要去报考中央音乐学院,所以要点钱。” “唉,妈妈现在投资了一个项目,也急缺钱,先给你寄一万吧。” “好,你明天寄过来。” “琪儿,你不要去学音乐了,跟妈妈经商吧,学音乐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我学什么是自己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你呀跟你爸爸一样,都是一个倔脾气。” “你还记得他吗,当初如果不是你撇下他,他也不会死。”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要再提了,你自己在北京小心点,我挂了,还有事。” 白昼过去,黑幕拉起来了,付海峰睁开双眼,看着微微的透光的房间,他点燃了一支烟吸着。忽然肝部剧痛,犹如一只魔爪在紧捏着他的肝,烟被掉在了地板上。付海峰捂住肚子,在床上翻滚,痛疼压迫着他,他开始击打着身体,痛苦的呻吟。护士听到了他声嘶力竭的呻吟,赶到了病房,抓住他的手臂,注射了一针,付海峰才逐渐镇定下来。 镇静后,付海峰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腹部,似乎看到了身体内的器官,自己的肝千疮百孔,病毒在侵蚀它。付海峰流出了泪,“为什么是我?老天爷为什么安排我患不治之症,我不想死。”他的心绪开始躁动起来。“我的肝,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难道你真的要我死吗?为什么身体里这么多器官都是好的,你为什么千疮百孔?”付海峰跟肝对着话,但肝却无言回馈,泪湿了眼眶,他用枕头捂住脸,腹部仍在隐隐作痛。“我该怎么办?谁来救我?我还这么年青,还有好多事没做,我的梦想还没实现,我还没孝敬父母------”付海峰咬着牙,喘着气,眼光深邃的看着发白的墙壁,似要洞穿这堵墙,他捂住腹部,告诫自己要坚强。 静雅和王琪带着鲜花和饭菜走入病房,王琪说:“海峰,你感觉怎样?”付海峰说:“挺好的。”静雅说:“医生说你昨晚抽烟了,海峰把烟戒了吧,医院里不允许抽烟,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更好。”付海峰点点头。王琪说:“放轻松点,会好的,你还有我们呢。”王琪说了几句,忽然王琪的电话响了,王琪匆匆的走出房间接电话。“喂,妈,你的钱为什么还没寄过来?” “我打听了你的老师,说你根本没有报考中央音乐学院,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母亲问。 “你在调查我?那我告诉你,我在救一个人的生命。” “救谁?” “我的一个兄弟,他得了癌症。” “癌症两万块钱也不够用啊,还是不要救了,我只能负担你的生活费。” “你把两万块寄过来,我再也不要你的钱了。” “好,我寄给你两万,以后你不要再向我要钱救他了。” “放心。”王琪挂了电话。 静雅在病房里照顾付海峰,付海峰吃完早餐,看着美丽的静雅说:“如果我走了,你就跟王琪过吧,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静雅说:“不,海峰,我是喜欢你的,别说这样的话。”付海峰握着静雅的手,心里很沉重。 付海峰从睡梦中醒来,他梦见自己的病好了,又可以弹吉他演奏了。人们说梦中的事,总是与现实相反,难道我真的会死吗?付海峰苦笑了一阵,这是癌症,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实了,等待你的就是死亡,为何你还要抱有幻想。上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我出生贫寒,忍受着别人冷漠的眼神,人情的冷暖早已让我心感疲惫。读书时,面对着每次的落败,我都心力交瘁,不停的看书,做习题,只为换取成绩单上令人欣慰的分数。当为追逐自己的梦想时,却要面对家人和社会的阻挠,家人的不理解,社会的嘲笑与羞辱,像刺一样,冰冷的扎在心头,这一切我都能承受,但为什么要摧残我的身体,我只有一个身体,却残缺了,我该怎么办?付海峰挣扎着,眼泪不知不觉的又流了下来。 一个小男孩脸色白皙的来到他的病房,递给他一张纸,说:“哥哥,帮我纸船,要有篷的那种。”付海峰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小男孩说:“我叫梁小鹏,今年7岁。”小男孩稚嫩的回答,付海峰接过纸,折着纸船,问:“你知道你患了什么病吗?” “知道,患了白血病。” “白血病?”付海峰心里一惊,他把纸船拿给他,不忍的问:“你知道白血病是个什么病吗?” “妈妈告诉我是不治之症。”小鹏看着纸船,回答的很轻松,并没有显出沮丧。 “你在读几年级?”付海峰忽然对这个小男孩很好奇。 “我没有读过书,因为经常要来医院治疗。”小鹏说,付海峰想不到眼前这个小男孩比自己更可怜。 “哥哥,跟我来。”小鹏拉着付海峰的手,来到一个池子旁边,小鹏把纸船放在池子里,用手轻轻地晃动池水,纸船在池水的带动下前行。小鹏不断向纸船淋水,他说:“妈妈说,人就像纸船一样,要经受风吹雨打,他才会成熟。当他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就不再悔恨了。”付海峰感慨,这个瘦弱的小男孩,内心是多么坚强。 第六章 病痛折磨 http://.biquxs.info/

付海峰回到病房,感觉自己连个小孩都不如。小鹏他是多么坚强,当苦难袭来时,他是勇敢地承受这一切,而自己只会怨天尤人,畏首畏尾,口头上说好,要乐观的面对这一切,但心底却是如此悲观乃至黑暗。要说不行,自己还有愉快的童年,但小鹏的童年就在医院里度过,他承受的痛苦比自己要多得多,但他却能承受,为什么自己不能,如果连承受的勇气都没有,更谈何战胜疾病。 付海峰见到了小鹏的父母,付海峰问母亲:“你怎么忍心把小鹏患有白血病的事实告诉他呢?”母亲说:“刚开始我也想不告诉他,毕竟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患有绝症,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可每个人都有知情权,包括孩子,我之所以告诉他,是要他接受命运的安排,上帝给你什么,你就要承受什么。”付海峰点点头,表示认同。“当小鹏出生时,医生就预言,这个孩子活不过5岁,但小鹏却活到了7岁,他们说这真是一场奇迹,在这期间,小鹏的头发秃了又长,血几乎换了一遍,我不能确定这场奇迹还能维持多久,但我知道小鹏在演绎这场奇迹。” 王琪和静雅走入房间,带来了他喜爱的吉他,王琪说:“你乏味的时候,就弹弹吉他,不过要在医院的后山去弹,病房里不允许弹。”海峰接过熟悉的吉他,感觉身体的某样东西的回归。 “海峰,过几天,医生要给你做个手术,切除你肝脏上的一肿块,医生让你尽量放轻松身体。”静雅说。 “是不是花了很多钱了?”付海峰问。 “别为钱担心,星耀酒吧的老板刘安,听说了你的情况,拿了一万块钱给我,说让你好好治病,他等你回来。”王琪说。 “是啊,海峰,你常跟我们说对生活要充满希望,不要放弃希望好吗?”静雅说,付海峰眼中含泪,他感谢上苍能让自己遇见他俩。 夜里,付海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到了小鹏,这个奇迹生存下来的小男孩,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存能否出现奇迹,或者这种奇迹能延续多久,但他想人总要有希望,就算没有,也应该要它有一个。不要放弃希望,只有希望才能诞生奇迹。自己的病能治好并不是没有希望,如果现在就放弃了希望,无异于死亡。他的腹部又在隐隐作痛,他用被子捂住腹部,心里暗暗念道:“就让病痛来得更猛烈些吧。”病痛似被他强大的心理力量震慑了,它停止了折磨,付海峰的身体也渐渐缓和起来。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付海峰一身疲惫的推了出来,静雅握住他的手,说:“海峰,手术做得很成功,你放心。”付海峰无力的点点头。主治医师把静雅叫到办公室,医生给他们看了一些图片,说:“患者的肝被切除了四分之一,很大程度阻止了癌细胞的扩散,但我们在肝的左叶有发现了一个肿瘤,这个肿瘤虽然很小,但它的增长速度很快。” “是不是也可以切除?”王琪问。 “这个肿瘤连接着血管,不能切除,只能通过药物进入病灶,看能否消肿。” 付海峰在小池洗手,有几个病人在聊天,一病人说:“听说医院昨天又死人了。”另一病人说:“是啊,死于心脏病,真可怜,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上帝待人真不公平。”付海峰回到病房,心里很压抑,他想死亡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说出生是精子与卵子有意或无意的碰撞,那么死亡就是一种必然。一个活到了120岁的人和一个活了20岁的人有什么区别?或许只是感受不同,但他们都将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死亡其实并不恐惧,恐惧就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每个人都有出生到消亡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的长度不一样。人生是一段苦难的旅程,苦难造就了人的不幸,那么死亡到底是人的不幸还是一种解脱?付海峰苦苦思索着,为什么你不敢正视死亡,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还有音乐梦想,我还没孝敬父母,这些比一个人的死亡还更重要吗?这些或许都是些假象,真正的充足在于其内心。 付海峰做完抗癌治疗,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病房的门打开了,付海峰班上的同学手握着鲜花走入病房。班长说:“海峰,听说你病了,你不让我们来看你,我们怎么能安心呢?”付海峰说:“我不想让大家为我担心。” “海峰,好久都没听到你的吉他音了,下次回来吧,没有你的吉他音,我都睡不着了。”室友说,大家都一笑。 “学校又举行文艺晚会了,没有你的吉他伴奏,我只能独唱了,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的伴奏呢。”女同学说。 伤感的氛围增添了一丝愉悦,大家说了很多,多半是希望付海峰赶快好起来。临走时,班长塞给付海峰一包钱,说:“海峰,我们没有帮到你什么,这是我们点心意,你收下。”付海峰推了回去,说:“不,班长,这些钱我不能收,我知道这些钱都是同学们的伙食费,我不能用大家的钱。” “你收下吧,大家才能安心。”班长说,付海峰坚决不收。 “收下吧。”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谢谢。”付海峰看着大家的眼,含泪的说,同学们拥抱了他,付海峰心里倍感温暖。 夜色又来了,付海峰躺在床上,回想起同学们鼓励的话语和真诚的面孔,不禁泪眼婆娑。付海峰是一个心里有些自闭的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软弱,他甚至不想让人知道他有个贫穷的家,所以他总是回避别人对自己关怀。社会上的人,似乎每个人都想做强者,他们就算再苦再累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而社会总是同情弱者。当他们硬着头皮充当强者时,是否会感觉内心的软弱。其实每个人都不是强者,都需要人同情,当他们接受同情时,并不是承认自己的弱小,而是一种坦然。 小鹏又来到付海峰的病房,他似乎比前些日子瘦弱一些,但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小鹏说:“哥哥,帮我折5只纸鹤吧?”他把纸递给付海峰,付海峰接过纸,帮他折了一只,问:“折纸鹤干什么?” “我要把它送人。”小鹏说。 “送给谁?” “第一只把它送给妈妈,感谢他养育了我,教我读书识字,并且她没有抛弃我是一个白血病患儿,而是更加呵护我。”小鹏说,付海峰又折好了第二只。 “第二只我把它送给爸爸,感谢他挣钱为我看病,支撑起这个不幸的家,让我能生存这么久。”付海峰越来越敬佩这个孩子了,他把第三只纸鹤递给小鹏。 “第三只我要把它送给徐叔叔,他每天为我看病,给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小鹏说,付海峰又给了他一只。 “这一只我给林姐姐,谢谢她送玩具给我,给我讲童话故事。”小鹏说,付海峰一笑,给了他最后一只,问:“这只给谁啊?” “这只给小强,我希望他的病能赶快好起来。” “小强患了什么病?” “他也患了白血病。”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病好起来吗?” “小强比我更不幸,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小鹏说,付海峰听完,眼圈红了,他紧紧抱住小鹏,感觉他是一个天使,上帝派他来拯救自己。 第七章 救命之恩 http://.biquxs.info/

付海峰的病房进来一个瘦骨嶙峋、脸色蜡黄的年青人,他被确诊为乙肝大三阳。年青人情绪很低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的父母竭力安慰他,但他闭上眼睛,充耳不闻。夜晚,付海峰被喊声惊醒,年青人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哭丧着脸喊着:“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得这种病,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年青人发疯似的把柜台上的物品扫在地下,又把枕头和被子扔到了地下,他痛苦的撞着墙壁,似要结束年青的生命。医生和护士拉住他,把他按在床上,年青人呼喊着:“让我死,我不想活了,你们放开我。”付海峰看着年青人痛苦的表情,心中也很难过,他知道在病痛面前,一切的矜持都是苍白的。 静雅一个人,手提着饭盒走进病房,付海峰问:“怎么王琪这几天都没来?”静雅说:“他去演出了。”付海峰说:“如果没钱了,我们就不治疗了,反正也没有用。”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医生,我和王琪都在为你的病努力,你怎么能放弃呢?”静雅说。 “我拖累你们了。”付海峰看着静雅哀伤的眼神说。 “我们稻草人是一个整体,谁都离不开谁。” 静雅回到了居室,王琪在外演出好几日没有回来了。静雅看着墙壁上贴着的稻草人演出的图画,心里忽然感觉很疲惫。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喜欢王琪,而把付海峰看成一个兄长,但这个兄长却成了自己的情人。静雅想在时机成熟时告诉付海峰,可是付海峰却病了,并且是可怕的病,自己怎么能这个时候说呢?她给王琪打了一个电话,说:“王琪,今晚你回不回来?” “不回,今晚要在酒吧里演奏通宵。”王琪说。 “你也要注意身体,挣钱要紧,身体也要紧。”静雅关切的说。 “好,海峰的身体怎样?” “不是很好,肿瘤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噢,那你多照顾他,不要让他知道。” “嗯,我会的。” 王琪挂了电话,静雅走到窗台,看着他们刚搬来的文竹,她曾经说这盆文竹象征稻草人乐队,虽然水份很少,但仍生长的郁郁青青。她曾说中间的那棵文竹是付海峰,两旁为自己和王琪,她忽然感觉两侧的文竹不能接近,就因为有中间的文竹阻挡。静雅觉得自己很自私,付海峰都这样了,难道还要打击他吗?老师打电话来,要王琪上课,否则要受处分,静雅放下电话,心里很烦恼。 窗外天空阴霾,不时闪过几根雷,但雨仍没有下来。付海峰刚睡着,另一病床的年青人又在大喊大叫:“老天爷,你到底长没长眼睛,你有本事,就让我死吧,为何把我折腾的半死不活,来,用电劈我啊,我真的好累,好苦。”他走到窗户面前,他母亲抱住年青人,说:“孩子,你别这样,妈妈真的很伤心。” “妈,我不想活了。”年青人很痛苦。 “是妈对不住你,让你患这样的病,老天爷究竟我前世造了什么孽,要惩罚我的孩子,你惩罚我呀,让我来背负这一切吧。”母亲也流下了泪。 “妈,我的肚子很痛。” “孩子,你躺下,睡一觉就没事了。”母亲擦了擦眼泪,和医生走出病房。 付海峰眼中也湿湿的,他想到远在千里的父母,知道儿子患可怕的病,他们会如何?他想以父母的善良,他们也恨不能自己背负这一切苦难,但自己真的忍心让他们背负吗?他们辛辛苦苦抚养自己二十几载,自己还没有报答,却把苦难转嫁于他们,这难道不自私吗?付海峰想,他一个人患病,受伤的不只是自己,还包括父母。他已经连累王琪和静雅了,让他们陪自己伤心与难过,他不想再牵连人了,包括父母。如果自己的病能有奇迹,他会感谢上天,再给他一次生命;如果没有,他也没什么抱怨了。 晚上,年青人又再寻思逆活的呼喊着,他撞着墙壁,母亲和护士也拉不住他。付海峰扯开他们,对年青人说:“让他去死吧,你以为你可怜吗?世上比你可怜人多着呢,他们或许少胳膊断腿,或许身患绝症无钱治疗,你比他们幸福多了。至少你的病还可以医治,那些没有希望医治的人是不是都要去死?”年青人一愣,停止了冲撞,蜷缩在墙角。付海峰走近他,抚摸着他的头,两人拥抱在一起,溢出了泪。 王琪在一家歌厅演出完,拿着100块的演出费走出了歌厅。他走到石拱桥,看着护城河奔流不息的河水,回想起自己和付海峰经常来这座石拱桥,看着护城河奔流不息的河水,一起排练的事。有一次,他爬上了栏杆,不小心坠入了护城河,河水很快就淹没了自己的身体,灌入口中,他拍打着河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付海峰跳入了护城河,游到自己的身边,他抓住了自己,但湍急的河水把他们送入了深潭。付海峰抱着自己往对岸游去,但很快又被河水冲了下来,两人陷入了深潭里面,水流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他们陷入深潭,随着河水上下翻滚,死亡胁迫着他们。 他们的身躯一点一点被河水吞噬,桥上的人都以为他们活不了,但付海峰抓住了枝条,他顺着枝条往上攀。终于两人冒出了水面,他俩挂在树枝上,但仍没有摆脱死亡的威胁,树枝似承受不起他俩的重量要断裂。王琪说:“海峰,放下我吧,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不,王琪,我们不会死,等我休息一下,有力气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游过这片深潭了。”付海峰说。 “我们都没力气了,海峰,你的泳技比我好,你可以游过深潭的。” “王琪,相信自己,来,抓住我的手,我们向对岸游去。”付海峰休息够了,坚定的说。 付海峰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他们逆着河水,向对岸游去。汹涌的河水再次把他们冲入深潭,但他们没有放弃。付海峰的手终于触到了河岸,他爬上了岸,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王琪拔出了水面。两兄弟得救了,他们喜极而泣。 此刻,王琪心里却很沉重,付海峰几次救了自己的命,可是这次他却被病魔击打,他怎能看着自己非兄弟却胜似兄弟的人离去。王琪俯瞰着奔流不息的河水,他想自己的生命是付海峰解救的,他也应该去解救付海峰,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王琪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为解救一名重病患者,请献出你的仁爱之心。他把牌子立在路边,把琴囊放在地上,拉着小提琴,如泣的弦音吸引了路人,他们纷纷掏出口袋里的零钱,丢在琴囊里。 付海峰刚输完液,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听到从小鹏病房里传出哭泣声,他内心痉挛一下,慌张的走到小鹏的病房。果然预想的事发生了,小鹏被蒙上白色的被单,上帝接走了他的天使。付海峰缓缓揭开被单,小鹏的脸上没有痛苦,有的是微笑,他终于得到了解脱,付海峰掩着面,无声的呜咽起来。小鹏的母亲给他一颗用纸折的心,她说:“小鹏要我交给你,他说凡事保持一颗感恩的心。”付海峰接过桃心,泪如泉涌。 第八章 海阔天空 http://.biquxs.info/

王琪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居室,静雅看到他蜡黄的脸,心里很为他担忧。静雅说:“王琪,老师要你去上课,否则会处分你。”王琪没有吭声,他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递给静雅,说:“明天,把这个交了医药费。”静雅接过钱,不忍的说:“王琪,如果海峰的病治不好,我们就不治了吧。” “我就不相信,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就治不好他的病。”王琪说。 “可它毕竟是癌。” “它不是。” 王琪很累,背着小提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静雅帮他解下小提琴,王琪睁开眼,看到静雅优美的轮廓,清澈的大眼,他俩四目相对。王琪回避静雅的目光,说:“我来吧。”他俩尴尬的坐在沙发上,静雅说:“王琪,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吗?” “不,静雅,你是喜欢海峰的,海峰也是喜欢你的,别抛弃他好吗?”王琪一愣,但很快缓过神来。 “不,我没有抛弃他,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别说傻话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很好的拍档,但不是情人。”王琪走进了房间,静雅眼中含有泪。 宁静的夜晚,月亮和星星全都出来了,月亮发出皎洁的光,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付海峰坐在医院后山的木椅上,弹着吉他,蝉也随着他的哼唱,吟叫起来。清风吹动他的发梢,带动他的音乐,似把他的声音带到遥远的未来。忽然他的身体一阵汹涌,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付海峰看着手掌上的鲜血,他感到他的生命快要到尽头了。月光洒在他身上,蝉仍在吟唱,清风仍在抚弄,他不想停止音乐声,又弹起吉他,音乐声渐渐的为他抚平了伤痛。 王琪和静雅手捧鲜花走入病房,看到消瘦一圈的付海峰,心里很沉重。付海峰说:“我们回居室吧,我不想住院了。”王琪问:“为什么?” “王琪,你回去上课吧,你对我的心意我领了,但真的没这个必要了。” “我们是兄弟,我一定要帮你治好病。” “我已经把死亡看得很淡了,我死后,你把我的骨灰送给我父母,跟他们说,我是一个不孝子。”付海峰眼中涌出泪。 “不,海峰,还记得我掉入了护城河,是你解救了我,你牵着我的手说,只要穿过这片深潭,我们就能得救。上次是你带我穿过深潭,这次我一定要带你穿过,但我的力量是如此软弱,需要靠你,你懂吗?”王琪眼中也含有泪。 “是啊,海峰,你不是说要相信奇迹吗?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强,会产生奇迹。”静雅说。 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下来,他们仿佛成了一个整体,无论什么苦难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稻草人乐队再次来到星耀酒吧,刘安带头为他们鼓掌,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稻草人表示感谢,开始了他们的音乐旅程,美妙的音乐令酒客听得如痴如醉。刘安送来了鲜花,酒客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付海峰战在话筒前,说:“稻草人乐队已经成立两年多了,正因为你们稻草人才能成长到现在,很感谢大家对稻草人的支持,我在这里唱首《海阔天空》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付海峰弹着吉他,唱道:“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向远方,风雨中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一天会跌倒,为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一天你共我,仍自由自在,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歌声不停的在酒吧回荡,酒客打着节拍,跟随付海峰哼唱着歌曲,似为他加油。付海峰演唱时,头有些晕,身体晃动了几下。王琪和静雅赶忙扶住他,付海峰推开他们,仍激昂的唱着。付海峰唱完,很多酒客走上演奏台,拥抱了他。 付海峰拿着脸盆,走到卫生间洗脸,他看到镜子里的人,额骨高耸,两眼深陷,两腮隆起,整个脸部似只有一层皮了。这真是自己吗?付海峰有些不敢相信。忽然身体又一阵汹涌,他感觉血都要喷出来了,他不停的呕吐,呕出几口血来。平静后,付海峰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走到医生办公室。付海峰问:“医生,请你告诉我,我病情的真实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有什么我会告诉你女朋友的。”医生说。 “医生,对于一个临死的病人,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体。”付海峰强烈的说。医生看了他一眼,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你的整个肝脏,肿瘤阻塞了血管,血液返回到了胃里,所以你经常吐血。”付海峰心里很悲凉,他转过身,回到了病房。 王琪和静雅来到病房,看见付海峰在看书,王琪说:“海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检测你肝脏的病毒数和转氨酶都有所下降。”付海峰微微一笑,王琪说:“昨天你在星耀演唱的那首《海阔天空》后,大家以为你是黄家驹复生,纷纷打听你的情况。”静雅说:“是啊,今早有个唱片公司找到我,想和我们乐队签约。”王琪和静雅津津乐道,付海峰静静地听着,不时微笑的点点头。 付海峰吃完盒饭,对静雅说:“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王琪有些话要说。”静雅一愣,看了他俩一眼,走出了病房。付海峰说:“王琪,别骗我了,我知道我已是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肝脏,我时日已经不多了。” “谁说的?你只不过是肝脏上有点息肉,把它切除就好了。”王琪回避他的眼神说。 “我知道你们尽力了,但该发生的事终究要发生,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但许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付海峰握着王琪的手说,王琪涌出了泪,两人拥抱在一起。付海峰拍拍他,说:“王琪,我走后,你帮我照顾好静雅,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她,不要因为我而破坏你们的感情,答应我好吗?”王琪看着付海峰的眼睛,点了一下头。 付海峰一笑,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信纸,道:“这是我立的遗嘱,我死后希望把我有用的器官捐献出来,你把它交给医院。”泪打湿了王琪的眼眶,他感觉眼前这个兄长是如此的崇高,在病痛面前,他没有怨恨,相反以一种感恩的心面对。 第九章 地下道里演奏 http://.biquxs.info/

王琪和静雅在回去的路上,天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像石子般的砸向了他俩。静雅拉着王琪去屋檐下躲雨,但王琪走出屋檐,任雨水打在他身上。王琪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似要看清它的模样,他指着天空喊:“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硬要夺取一个年青的生命,为什么一点奇迹都不给他。”王琪跪倒在地面上,闪电划破长空,雨水下得更猛烈,路面已经积起了水。雨水不停的涌动,似要吞噬一切生命。王琪喊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他几次救了我的命,但为什么你连一个让我去解救他的机会都不给我。”雨水夹着雷鸣,狂泄下来,王琪全身湿透了,静雅拉着他,回到了居室。 付海峰病情告急,王琪和静雅赶到医院,看到奄奄一息的付海峰,内心很悲痛。付海峰握住他俩的手,说:“谢谢你俩能陪我度过这最艰难的时刻,与你俩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现在就要分离了,请别为我忧伤,因为我曾经拥有过。” “对不起,海峰,我没有解救你。”王琪流淌着泪。 “傻瓜,生死有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让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们俩个。”付海峰看着泪流满面的静雅,说:“静雅,我知道你喜欢王琪,我不怪你,是我夹在你们中间,让你们两个为难。”付海峰把王琪和静雅的手放在一起,说:“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你们俩的故事还在继续,我祝福你们。”王琪眼中涌出了泪水,付海峰转过头,看着床头的吉他,唱到:“当夜已浓郁,你的心绪是否仍在挣扎,看过多少红尘,最终都烟消云散。孤独的心,那些始终未解开的旋律,心中的惆怅,怎样去解脱------”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海峰,你醒醒。”王琪和静雅喊着,但付海峰的气息已经停止了。 付海峰死后,王琪按照他的遗嘱办好了后事,他沉重的回到了学校。校方告诉他,因为他旷课太多,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王琪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学校开除了,他回到了居室,捂住头,心里很苦闷:我该怎么办?这怎么可能,我这么优秀的学生,怎么会开除。王琪忽然感到不知所措,眼前一片灰暗,他点燃了一支烟,狠命的抽着,烟雾薰着他的身体,他的心也仿佛麻痹了。当他抬起头时,时间已经爬过了12点,静雅快回来了。他看着墙壁上贴着的稻草人乐队演出的照片,他想付海峰离去了,稻草人也终将解散,可自己怎样面对静雅?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付海峰的死,她心里也受了极大的伤,虽然自己曾答应付海峰要照顾静雅,可是真能照顾好她吗?自己一无所有,现在又失学了,静雅她有美丽的前程,而他注定是一个漂泊者。王琪给静雅留下了一封信,背着小提琴走出了居室。 王琪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像鼹鼠一样的生活,白天睡得一塌糊涂,晚上提着小提琴在酒吧、咖啡厅、地铁站演奏。他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灯,灯照得他,仿佛只有一具躯壳,王琪穿上衣服,背上小提琴,走出了房门。他来到一家酒吧,酒吧很嘈杂,很少有人在听他的音乐,王琪拉完曲子,店老板给了他钱,王琪接过钱,走出了酒吧。 王琪在一家咖啡馆演奏,忽然一位客人说:“喂,拉琴的,我今天心情好,你给我拉一首欢快点歌曲。”王琪拉着《流浪者之歌》,酒客冲到演奏台,丢下一沓钱,对王琪说:“你是不是看我没钱,所以不拉,放心,钱不会少你的。”王琪眼都没瞅那一沓钱,仍拉着《流浪者之歌》。客人又冲上前,抓住王琪的衣领,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以为我不懂小提琴,快给我拉,听到没有?”咖啡馆老板上前,劝开他俩,对王琪说:“你就给他拉,又不是要你的命,真是的。”王琪把曲子拉完,把小提琴放进琴囊里,走到咖啡馆门口,店老板喊道:“会拉小提琴很了不起,明天你不要来我这演出了。”王琪听完,走出了咖啡馆。 天色有些阴沉,乌云布满了天空,它们徐徐爬动,就是不见雨下来。王琪在一条小河旁拉着小提琴,小虫在他脚下蠕动,匆匆的赶回家。飞蛾也钻入了草丛中,雄鹰在天空盘旋了几圈也不见了,风吹动着王琪的发梢,他入神的拉着小提琴,忽然几点雨打在他身上,他才清醒。他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衣着褴褛,头发蓬乱的小孩,小孩眼光炯炯的看着他。王琪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爸妈吵架,我跑出来了。”小孩说。王琪看着小孩,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是一个音乐教师,母亲是一个商人,一个搞艺术,一个弄经济,两个人在一起吵架声就没有远离过这个家。母亲终于再也不能忍耐父亲每天拉着小提琴,提出了离婚,两人在儿子的抚养权上产生了争执,母亲为获取儿子的抚养权,给了父亲一笔钱。父亲在临走的前一夜,把陪伴自己多年的小提琴交给了他,在黑夜的街道被一辆卡车撞倒,不省人事。母亲嫁给了一个富商,他从此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他恨这个家,在他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了。王琪拍拍小孩说:“快回去吧,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王琪把身上的钱都给了这个小孩,回到了租房。 王琪在地下道里演奏,看到一个女孩,一头瀑布似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身姿婀娜,肌肤白嫩,在一角弹着吉他,哼着歌曲。女孩的声音很动听,清晰缠绵,如春风吹过百合,王琪不觉被这种声音吸引,走到她旁边为她伴奏。女孩一连唱了几首歌曲,她动听的音色,吸引了很多路人驻足。演奏散场,女孩分给了王琪一半的钱,王琪不要,女孩硬是给了他,微笑的说:“拿着。”王琪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是一张优雅的圆脸,还有双水灵灵的眼睛。女孩收拾场面,骑上自行车远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王琪在街道一个小摊上喝着酒,坐在另一桌的两个青年,在一旁议论他。一个染黄发的说:“背着一个小提琴就算是艺术家了,每天骗吃骗喝的。”另一个长脸说:“赶明儿,我们也去弄一个,我唱你来拉。” “好,那时我俩什么活都不用干了,还可以骗女孩子。”黄发说,王琪瞅了他一眼,黄发走过来,说:“你看什么,不服气啊,你很会拉吗?拉一下让我看看。”黄发要去碰王琪的小提琴,王琪把黄发的手丢开,继续喝酒。 黄发怒气冲冲,拳头打向了王琪,王琪接过了黄发的拳头,把黄发的手臂压下。长脸过来,掀翻了桌子,三人厮打一块。黄发两人对着王琪拳头脚踢,王琪抵挡了他俩攻击后,很快转守为攻,把两个混混打趴在地下,两个混混纷纷求饶。王琪松开他俩,拧着小提琴离开了小摊。 第十章 西单女孩 http://.biquxs.info/

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润了很多,王琪带着小提琴来到郊外的小河边,河岸上草长莺飞,柳絮飘逸,他出神的拉着小提琴,蝴蝶在他肩膀上停靠,似在聆听曲子。鸟儿停在柳梢上,配合着弦音歌唱,风拂过芦苇草,发出的声响,一阵又一阵,仿佛是在打节拍。王琪拉完曲子,睁开眼睛,看到脚下有一只白鼠。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鼠,身长要比其他鼠长了很多,特别是尾巴,像一条细绳蜷缩在臀部。它是一只宠物鼠,可能与主人失散了,此刻它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王琪。王琪催促它,小白鼠并不惧怕他,仍坐在草地上望着他。王琪俯下身,看到宠物鼠后腿有一个夹子,原来它被夹到了。王琪解开夹子,小白鼠伤得很深,后腿上的肉都掀起来了,可以看到筋骨,血染红了后腿。刚才拨开夹子时,一定很痛,但小白鼠并没有呼叫,它很坚强。王琪捧着小白鼠,把它带回了租房。 小白鼠的毛发很光亮,主人一定每天为她清洗,王琪为小白鼠敷上药,小白鼠可以站起来,但仍不能走动。王琪递给它面包,小白鼠很快就把一块面包吃完了,王琪又递给了它一块。小白鼠一边吃着,一边警惕的看着王琪。王琪为它做了一个布袋,算作它的住处。小白鼠不但不进去,还咬了王琪的手,王琪手一甩,把小白鼠甩在了墙壁上。王琪看着手指上流出的血,很气愤,这只老鼠,我救了它的命,它不但不感激我,还来咬我,真是可恶。王琪想驱走小白鼠,但当他看到小白鼠怜悯的眼睛时,他的心软了,那是一双因受伤而恐惧的眼睛,小白鼠并不想伤害自己,只是因为恐惧,或许它把自己当成那个埋夹子的人,目的是想抓获它。小白鼠蜷缩着身体,战战兢兢的坐在墙边,仍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王琪把布袋放在墙角,看了一下小白鼠,关上灯睡觉去了。 第二天,王琪睁开睡眼,没见到小白鼠,以为小白鼠走了,他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小白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连一句招呼也没有,但昨晚自己出手太重了,怎能把一只受伤的动物甩在墙壁上。他背着小提琴,准备外出演奏,小白鼠从布袋里钻出来,它没有走,而是在布袋里睡了一觉。王琪很欣慰,小白鼠用陌生的眼睛看着房子里的一切,王琪一笑,走过来,它又钻进了布袋,王琪在布袋旁边放了块面包,走出房间。 王琪在地下道演奏,又碰到那个女孩,她弹着吉他,哼着歌曲,脚打着节拍。王琪再次走近她,为她伴奏。女孩的声音似空阔的山谷,传来一声声黄莺的鸣叫。她唱了首《风中有座雨做的云》,恬静中又显苍凉,路人在她旁边听着她的演奏。王琪的弦音和女孩悦耳的嗓音配合的很默契,不断的有路人驻足。他们前面放置的盒子,已经装满了钱。散场后,女孩又分给了王琪一半,走出了地下道。王琪跟在她后面,女孩转过脸,用手挥开瀑布似的头发,说:“你干嘛跟着我?”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王琪问。 “别人都叫我西单女孩,你就叫我西单。” “你今年多大了?要去哪里?” “你在调查我?” “我想了解你。” “那你明天来西巷第四单元26号找我,我会让你了解我是谁。”西单说完,推着单车,走出了地下道。 回到租房,打开门,小白鼠从布袋里钻出来,它望着王琪,警惕的眼神松懈了许多。小白鼠的食欲很大,居然把面包吃完了。王琪走过来,小白鼠又缩了进去,王琪坐在布袋旁边,说:“小白鼠,快出来吧,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小白鼠仍不肯出来,王琪把一块香肠放在布袋口,小白鼠闻到了香味,探出头来,咬了几口却咬不动。王琪拿过香肠,小白鼠又缩回了布袋。王琪把香肠剥了皮,放在布袋口,他以为小白鼠会出来吃,哪知小白鼠把香肠拖入了布袋,在布袋里吃着,真是个警惕的家伙。 王琪走到布袋口,它又缩了回去,像跟他玩捉迷藏。“出来吧,该换药了,否则伤口会发炎的。”王琪倒转布袋,小白鼠掉了出来,它仓促跑到门边,却打不开门。王琪走过来抓它,它躲在柜子底下不出来。王琪手伸进去抓它,但却摸不到小白鼠。他无奈的说:“好吧,小白鼠,既然你不想出来,那就算了,等你伤口痛了,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王琪又拉起了小提琴,小白鼠似乎能听懂音乐,当王琪拉琴时,它探出了头,竖起耳朵听着。小白鼠爬了出来,坐在王琪的脚下,王琪放下小提琴,小白鼠用矜持的眼神看着他,像在求他敷药。王琪把手放到它面前,小白鼠没有躲避,他抓起小白鼠的后腿,看到它的伤口又裂开了。王琪说:“伤得这么严重,还乱跑,小心腿废了。”王琪心疼的为小白鼠敷上药,敷完药后,小白鼠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又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王琪看着胆怯的小白鼠,它此刻在想些什么?鼠的年代可以追溯很久,许多物种都因为适应不了环境灭绝了,但鼠却存活了下来。人类痛恨鼠的存在,又不免惊叹于它的生存能力。即使在高寒缺氧的铁色高原,还是一望无垠的大漠;即使是肮脏恶臭的沟壑,还是黑暗坚硬的地下道,它的身影无处不在。眼前的小白鼠并非一只真正的鼠,它的基因经过变异,不仅毛发变成了白色,而且还赋予了人类的情感。王琪抚摸着它,像找到了一个寂寞的良伴,小白鼠渐渐的睡去了,王琪把它放入了布袋。 阳光反射到租房,王琪穿上衣服,打算去找西单女孩,他在布袋口放了面包和香肠,走出了房间。经过长长的胡同,王琪找到了西单的家。西单的家是一栋低矮的瓦房,王琪敲了敲门,西单打开门,看到了王琪,她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随即又关了门。王琪感到很惊讶,不是她叫自己来的吗?现在为什么闭门不见。王琪又敲了几下门,从房间里传来声音。“你先等几分钟,我收拾好房间就来开门。”王琪还是禁不住,打开了房门,看到女孩在手忙脚乱的收拾地下的衣物。房间里很邋遢,地板上有很多鞋印,被子也没折,厨房里乌烟瘴气的,西单看到王琪进来,也不收拾了。她一看厨房,说:“糟了,我的菜。” 第十一章 贝贝鼠 http://.biquxs.info/

她冲入了厨房,当她出来时,脸上黑了一块,手里端着被烧焦的菜。她生气的说:“叫你不要进来,你进来干什么?”王琪转身出去。西单说:“既然来了又要走,有你这样的人么?”王琪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西单一笑道:“过来吧,请你吃早餐,来得这么早。” “现在都10点了,还早吗?”王琪皱着眉头问。 “你不是一样,只知道说人家。”西单边吃边说着,王琪走到餐桌旁,看着烧焦的土豆,说:“你就吃这个?”西单说:“很奇怪吗?你要不要?” “这烧焦了能吃吗?” “肚子又不知道它烧焦了,经过胃酸一消化照样吸收排放。”西单用勺子舀了起来,把土豆吃完。她看着瞪大双眼的王琪一笑,擦了擦嘴,说:“你不是要了解我吗?这就是我,一个邋遢的女孩。”西单对着镜子化起妆来,完全不顾身后有个大男孩。 王琪环看了小屋四周,墙壁上有漏雨留下的污迹,家具也很少,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套餐桌,仅此而已,餐桌上有几本乐谱书。王琪说:“看来,你只有音乐相伴了。”西单一笑道:“这就足够了。” 西单化好妆,两人走出屋子,王琪问:“我们这是去哪?”西单说:“还能去哪?去卖唱啊。”她倒挺坦然的。王琪和西单来到一个公交站,女孩布置场面,王琪走过来说:“你不是在这里卖唱吧?”西单点点头,王琪惊讶的说:“你疯了,这里有城管,再说,大白天的演奏起来也不好听。” “怕什么,只要挣到钱就可以,我们演奏一会就走。”西单说。 “那好吧,但不要演奏太久了。” 西单铺开场面后,开始弹唱,王琪勉为其难为她伴奏,等车的乘客围着他俩,虽然喇叭声和吵闹声不绝于耳,但两人还是很认真的演奏,不时有乘客扔些碎币过来。忽然两个身穿制服的城管挥开乘客,他们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粗壮城管说:“不知道规矩啊,谁让你们在这里卖唱的。”西单不作声,城管用警棍抬起西单的脸,说:“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不如跟我吧,不要卖唱了。”西单气愤的踢了他一脚,城管哎哟一声,捂住下部。另一个城管抓住西单的头发,两人撕扯起来,王琪走过来,对着城管打了一拳,城管竟然倒在地上。城管吹着哨子,招来更多的兄弟,西单赶忙收起碎币,牵着王琪冲出了人群。 他们来到一间酒吧,西单望着王琪,两人都开怀大笑。王琪说:“你胆真大,城管你也敢打。”西单说:“这怕什么?爸妈我都敢打,还怕这些欺软怕硬的。”王琪一愣,说:“你没跟你爸妈住一起吗?”西单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爸妈。”难怪她说出爸妈都敢打的话。 王琪和女孩碰杯,他发现女孩很美,柳叶眉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时发出水晶色的光芒,白嫩的脸看不出一点瑕疵,樱桃小嘴不时翘起,显示出倔强的野性。西单忽然说:“你看我脸干嘛,都是化妆出来的,别以为是真的。”王琪一笑,西单说:“你看我鼻子是不是太扁了,我想整个高粱鼻出来。”王琪说:“这样挺好,你想做美容手术,医生把你的鼻子割开,放一个钙化物,然后再用线缝合。”西单说:“这么恐怖啊,那我还是不做了。”西单喝完酒,付了酒钱,说:“明天见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西单踏上了自行车,远去了。 王琪来到以前和付海峰、静雅租住的居室,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房东过来问他,你找谁?王琪说:“在这里居住的女孩还在吗?”房东说:“哦,我记起来了,你们三个人租过这套房,那个女孩叫徐静雅,她已经退房了。”想不到静雅也走了,王琪心里很惆怅,说:“房东,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下?一会就出来。”房东答应了,给了他钥匙。王琪走进房间,房间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去楼空,墙壁上画着他们三人留下的窗户,还有他们排练时的架子。王琪打开窗户,看到窗户上的那盆文竹,文竹没有水浇灌,枯萎了许多。静雅说,这盆文竹象征这他们三个人,可是付海峰已死,稻草人也散场了,是否许多东西都会一去不复回?王琪想珍藏点什么,他把这盆文竹带上,离开了房间。 他回到租房,把那盆文竹放在窗台上,浇了水,文竹恢复以前的生机。打开房门,小白鼠探出了头,王琪把手伸到布袋口,小白鼠爬到了他的手臂上。王琪把小白鼠托在眼前,小白鼠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王琪笑着说:“看你贼头贼脑的,是不是肚子又饿了。”王琪给了它一根香肠,小白鼠吃完,王琪把它抚在手中,说:“你还没有名字呢?不如给你取个名字。”王琪想了想,说:“看你如此可爱,就叫贝贝吧,贝贝鼠,你看怎样?”小白鼠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点了一下头。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文竹上,王琪看着文竹,想起了付海峰和静雅,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态。“海峰,你在那边还好吗?你要我照顾静雅,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她,以静雅在音乐上的造诣,相信她会有很好的前程,而我或许只是一个流浪者。”王琪叹了一口气,贝贝鼠把头贴在他的前腿上,似在倾听他诉说。王琪把它赶回布袋里,关上灯,睡去了。 王琪一连几天都没见到西单了,他在地下道里演奏,西单走到他面前,脸上写着沮丧。西单说:“你能不能陪我?”王琪问:“怎么啦?”西单眼圈有些红,说:“别问了,我想喝酒。”两人并肩的走着,王琪看到她的连衣裙有些褶皱,脸上有泪的痕迹,知道这女孩肯定受了伤。他俩来到酒吧,西单叫了红酒,她狂饮着,王琪很为她担心。 “你坐在我身边。”西单说,王琪从她对面移到她身旁,女孩又说:“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王琪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放在了她肩上。女孩又说:“对我说,西单,我们分手吧。”王琪不知其意,按照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西单说:“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不离不弃嘛。”王琪一愣,知道女孩失恋了。西单说:“照我话说,我父母不同意我跟一个卖唱的在一起。”王琪没有说,西单很生气,把王琪的手甩了出去,王琪很气愤,说:“你自己喝吧,我才没空听一个失恋女孩发牢骚。”王琪丢下西单走出了酒吧。 王琪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静雅。她比以前端庄了许多,乌黑的秀发搭在肩上,百褶裙穿在她身上更有典雅的气质,优美的身影向前走动着。她忽然一转身,看到了王琪,王琪转过脸,想逃避那双清澈的眼睛,但已不能够。静雅走过来,欣喜的看着王琪,说:“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王琪说:“还是那样,过着流浪的日子。” “王琪,我很难过,关于你被学校开除的事,我向校方解释过,但——” “其实我不想读了,总感觉在大学里像是折腾,或许学校开除我,是把我放出笼子。” “王琪,你为什么要逃避我?” “没有,只是最近有些忙。”两人沉默一会。 “你给我的那封信,为什么祝福我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 “难道你不想吗?” “想,但我的另一半却抛弃了我。” “不,他只会给你带来不安与不幸,把他忘了吧。” 第十二章 装男朋友 http://.biquxs.info/

静雅情绪有些激动,拉着王琪的手,深情的看着他,想说什么。王琪松开她的手,说:“他只是一个混混,过着混沌的生活,去寻找你真正的所爱吧。”王琪转过身,进入巷道,静雅看着他的背影,流下了泪。 初冬的北京有些冷,人们裹着大衣来回的穿梭地铁站。王琪在地铁站里演奏,西单走到他面前,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王琪仍只顾拉他的小提琴,待完毕,王琪收好小提琴,走出地铁站,西单紧跟着他。王琪转过头,问:“你跟着我干什么?”西单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王琪没有搭理她,赶着路,西单紧跟着他,恳求他原谅。王琪忽然转过身,西单差些撞上他,她看着王琪高大的身子,害羞的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王琪说:“我可以原谅你,但请你以后不要把我当成你男友的替身。”西单点点头。王琪继续走着路,西单仍跟随着他,王琪问:“我原谅你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西单说:“我想了解你。”王琪一笑,带着西单来到租房。 王琪打开房门,两人进入房间,西单看着房间的设备,说:“看来你很有钱,房间里还有空调。”王琪说:“我是打肿脸充胖子。”西单走到书桌前,看到一本册子里面有很多奖状。 “看来你是个小提琴天才,能得这么多奖。”王琪没有回答,拉开窗帘,忽然从布袋里窜出一只小白鼠,小白鼠围在西单脚下转了一圈,又缩回了布袋,西单吓了一跳,差些摔倒。“房间有一只老鼠,在那个布袋里面。” “那是一只宠物鼠,不会伤人的,我给它取名为贝贝,贝贝鼠快出来,见一见被你吓倒的人。”贝贝鼠探出脑袋,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西单,西单看着贝贝鼠的模样,露出了笑容。她靠近布袋时,贝贝鼠又钻回去了。“贝贝鼠很害羞,不轻易见外人。”西单看到窗台有一盆文竹,文竹青翠欲滴,他走到文竹面前,拂着竹叶,王琪说:“不要弄它。”西单一惊,收回了手,看了王琪一眼。王琪说:“好了,我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出去吧。”两人走出了房间。 王琪在一间西餐厅里拉布鲁赫的小调,餐客听着他的音乐用着餐。西单也走进了西餐厅,看着王琪出神的演奏。王琪拉完,店老板给了他50块钱,王琪走出了餐厅,西单也跟着他出来了。王琪转过身,西单走了过来,说:“你拉的小提琴好优美啊。”王琪说:“你不是经常听嘛。” “那不一样,以前我唱你拉,没有好好听你拉的。”西单说。 “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她反问道,王琪继续走着路。“你这人挺开朗的,为什么经常绷着一个脸。” “你挺沉郁的,为什么经常笑?” “你会观察人?” “搞音乐的人都是细腻的。” “那你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为了你男朋友。”王琪说,西单说:“你不仅是个音乐家,还是个心理分析师。”王琪一笑说:“说吧。”西单说:“我今天想让你充当我的男友去见他。”王琪一愣,感觉有些荒诞,说:“说什么话,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男朋友也能装吗?” “我是想让他知道,离开我是他的损失。” “不见得吧,像你这样邋遢的人,他离开你或许是一种幸运。” “你尊重一下人好吧,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 “幸亏你还有自知之明,这件事我办不到。” 两人走到一个小巷,忽然一个男孩挡在他们前面,他拉住西单的手说:“西单,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西单说:“你不是很听你妈妈的话吗?去做你的孝子吧,不要来理我。”男孩说:“西单,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已经晚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比你高大,比你帅,你现在可以死心了。”西单冷漠的说。 “不,他不是你的男友,你说过你不喜欢长头发的男生。”男孩看了王琪一眼说。 “人总会变的,你变了,所以我也会变。”西单甩开他的手说。 “西单,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能活。”男孩显得很沮丧,西单扯开他,拉着王琪的手,走出了巷道。 他俩来到一块草坪上,两人坐在长椅上,西单泪流不止,卫生纸一片一片试过她的眼泪。王琪从兜里把自己的那包纸巾递给她。西单哭完,说:“我是不是很软弱?”王琪说:“这才是真正的你,你不过把她展示了出来。”西单破涕为笑的说:“谢谢你帮了忙。”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任你胡说。” “你没揭穿我,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你男友看起来很不错,应该是那种痴心男,你可以原谅他。” “我是叫他反省反省,是我重要还是父母重要,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父母瞎参合干什么?” “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干嘛还说这么严厉的话,要是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了。” “别,我已经够邋遢了,还加上你一个更邋遢的,那我不是睡垃圾堆了。” “不要就算了,本小姐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要。” “自恋。” “自恋也有好处,自恋的人不会自杀。” “好了,你想开了就好,我走了。”王琪背上小提琴离开草坪,“唉——你等等我啊。”西单起身跟着王琪。王琪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西单说:“我们现在可是搭档,我也去演奏。”王琪无奈的一笑。 第十三章 做大哥 http://.biquxs.info/

王琪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三四个人在打两个小青年,被打的小青年就是上次两个黄发。他俩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蜷缩在墙角。地痞用脚踹着他俩的身子,他俩护着头,忍受着地痞的欺凌。王琪放下小提琴,冲了过来,拉开地痞,把两个黄发拉了出来,地痞挡在他前面。地痞说:“小子,你是不是找死?他俩跟你什么关系?”王琪说:“没什么关系,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人。” “我还看不惯你,少找麻烦,他俩没钱也跟我们赌钱,你说是不是欠扁?” “他俩幸好没钱,有钱不是让你们骗光了。” “欠扁。”一个地痞的拳头朝王琪打来,王琪一闪,晃过了拳头。四个地痞向他涌来,王琪环顾了一下四周,后面有一堵墙,他纵身跃起,脚踩在墙壁上,向四个地痞扫过一脚。地痞激怒了,抄起木棒向王琪打来,王琪迅速的闪过。一个地痞从他后面来袭,王琪听到声音,弯下腰,钻进地痞的臂下,转到了身后,踢了地痞一脚。另一个地痞在王琪的左侧,腿向王琪踢来,王琪抱住腿,把地痞掀翻在地下。 地痞的攻击仍很凶,王琪灵巧的躲过了他们的腿,一个地痞的腿向他扫来,王琪退后了一步,对着地痞身子就是一脚。一只拳头向他摆来,王琪眼疾手快,用手臂挥开拳头,把地痞按倒在地。冷不防从他后面踹来一脚,他和地痞跌倒在地,地痞拿木棒朝他打来,王琪赶忙转过身,用跌倒的地痞当作挡棍牌,木棒打在地痞身上,地痞哎哟了一声。王琪迅速的直起身子,握紧拳头,朝拿木棒的地痞打去。王琪看看地下的地痞说:“这下我为你报仇了。”王琪收拾了这帮地痞,拍拍身上的土,拿起小提琴走出了巷道。 两个小青年迎上前,一个龋齿男孩钦佩的说:“你打架好厉害,我们想跟随你。”王琪说:“我打架不是为了你们,我好久没打架了,想活动手脚。”另一个长脸男孩笑盈盈的说:“你的功夫真好,做我们的大哥吧。”王琪觉的好笑,自己打了一场架,居然被人缠上要做大哥。他可不想与这些小混混为伍,提着小提琴继续赶路,但两个小青年紧随着他。 王琪来到一个小摊喝酒,小青年给他倒上酒,对酒家说:“老板,我大哥的酒钱,算在我们身上。”王琪眼光锐利的说:“你们想干什么?”龋齿的男孩胆怯的说:“请你做我们的大哥,有你在,我们就不怕被人欺负了。”王琪喝了一口酒,说:“我可保护不了你们,我刚才都是硬撑的,差些被他们打死。”另一个男孩帮他搓背,说:“大哥,你看我都这样叫了,你就是我们的大哥。”王琪一笑,对着长脸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叫许志文,大哥你叫我阿文吧。”长脸男孩说。 “你爸给了你一个好名字,你为什么不崇文而尚武?”王琪笑着说。 “我对学习不敢兴趣,在班上每次都垫底,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学校。”阿文说。 “你呢?”王琪又对龋齿男孩说。 “我叫李强武,大哥你叫我阿武吧。” “只知道动武,担心没发育,个头长不高了。”王琪打趣道。 “大哥说的是。”阿武说。王琪给阿文阿武倒上两杯酒,说:“我可以做你们的大哥,但有三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我。”“行。”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王琪说:“第一,就是你们首先得找份工作,别游手好闲。” “大哥说的极是。”阿文阿武说。 “第二,你们不许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们的大哥。”阿文阿武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第三,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你们不要来找我。”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你?”阿文说。 “我经常在酒吧和地下道演奏,你们可以来找我。” “好。”三个人碰了杯,愉快的喝着酒。喝完酒,王琪起身准备离去,阿文阿武犯难了,说:“大哥,能不能帮个忙,我们身上没有钱,这顿酒钱你先付一下。”王琪一笑,付了酒钱,把身上的钱给他们,拍拍他俩说:“找一份工作吧,没什么好混的,只会害你们自己。”阿文阿武点点头。 王琪和西单约好在第五地铁站演奏,可西单没有来,王琪来到西单的家里,西单面容苍白的开了门,又躺在床上。王琪问:“你怎么了?”西单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全身无力。”王琪把手贴在西单的额头,说:“你的额头好烫,你在发烧,跟我去医院。” “不要紧,以前也经常这样,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西单说。 “你烧得很严重,必须得看医生,走。”王琪拉起西单,但她又倒在了床上。王琪把她的手放在肩上,背起她,走出了房间。 王琪背着她,感觉她的身体好轻,身体柔软的像一团海绵,西单伏在王琪的背上,感受他宽阔的肩臂,强壮的腰部,不由自主的贴近他。西单把头靠在王琪的颈上,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王琪说:“你是我的搭档。”西单说:“许多人对我好,都有所图,你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王琪说,西单心里温暖起来,这种感觉在她心里消逝了多年。王琪背着西单来到门诊部,医生为她开了药,西单躺在病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身旁的男孩。 “你觉的温暖是什么?”西单问。 “怎么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感觉全身很冷。”王琪为她盖上被子说,西单摇摇头。 “我从小就很少获得温暖,在孤儿院里常和伙伴们抢食物,有时为了一块肉丁面包,大家抢的头破血流,我就在这种孤单与恐惧的环境中成长。进入社会,在地下道、街道口演唱,许多人朝我投来冷眼与嘲笑,我仿佛生活在寒冷之中。”王琪看了看西单美丽的脸,在这种脸的背后却包含了许多鲜为人知的辛酸。 “我从小父亲就逼迫我学小提琴,我的整个童年几乎没有玩伴,只有小提琴陪着我。练不好,他会狠心的抽我一巴掌,父母经常吵架,我更是很少获得他们的温暖。他们离婚后,我的心理更加沉郁,少有笑容,进入大学,认识了一个学长,是他帮助了我。他说生活中许多东西是美的,当你孤单时,去花园里,那里的莺歌燕舞会为你排除孤寂;当你苦闷时,去树林,那里花香柳绿会为你去除惆怅;当你哀愁时,去小溪旁,那里的泉水叮咚会为你排挤伤感。这些美的东西都会给你带来温暖,没有温暖的世界,犹如地狱。” “看来,你很尊重他,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王琪低下头说,西单看到他伤感的神情,也不再问了。 第十四章 闻香识女人 http://.biquxs.info/

王琪在一家叫海澜的酒吧演奏,酒吧很大,能容纳50多张桌子,雪白的墙壁挂着油画,窗帘像帷幕一样挂在落地窗上。天花板上一盏盏的水晶灯围成一朵海棠花,壁灯也很璀璨,厅内的布置豪华不时古朴。让王琪惊讶的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只有21岁的女老板。王琪演奏完,走出酒吧,碰到了女老板。女老板穿着衬衫短裙,露出修长的腿,她主动与王琪打招呼:“你叫王琪,音乐学院的学生。” “只能说曾经是,现在只是一个流浪者。”王琪说。 “我叫许潇香,我俩差不多大,你叫我潇香吧,你的事管理已经告诉我了,我打算长期聘请你在海澜酒吧演奏。” “我并不是为了钱工作,你知道搞音乐不能将他固定在一个范围。” “我知道,你只要每晚8点至10点在海澜演奏两个小说就可以,其他时间是自由的。” “那好吧。” “我们进去喝杯咖啡?”潇香指着一家咖啡馆说,王琪答应了。两人对坐着,潇香要了两杯咖啡,“你今天晚上拉的曲子是不是电影《闻香识女人》的小提琴曲。”王琪想不到眼前这个肤色白嫩、清澈大眼的女孩能够听出来他拉的曲子,他点点头。“你也很喜欢这部电影?” “是的。” “我感觉你和查理很像,他为了不出卖朋友,差些被学校开除,而你为了朋友被学校开除了。”潇香说,王琪勉强的一笑。“为什么要去当流浪艺人,你拉的小提琴超过了国内水平,甚至达到了国际水准,难道你和那个中卫一样,感觉在黑暗中,没有了希望。” “中卫并没有放弃希望,他仍调侃人生,潇洒自在,乐于助人,他想死只是有些坎他还跨越不了。”王琪喝了一杯咖啡说。 “可是他离开了自己的场地,没有在军营,却在黑暗的小屋里。” “但他却恪守军队的准则,他从没想翩然离去,只是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你也一样?”王琪没有回答,喝完咖啡走出了咖啡馆。 王琪和西单在地下道演奏,西单天簌般的声音,王琪优雅的弦音吸引了很多路人的驻足。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面容靓丽的女孩,她双眼盯着两个人。王琪拉完琴,发现女孩竟是静雅,两人目光久久注视着彼此,静雅生气的走开了。散场后,王琪和西单走出了地下道,西单问:“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王琪沉默不语。“她看起来很喜欢你,眼睛盯着你看了好一会。”王琪烦躁的说:“好了,别说了,我还要去海澜酒吧演奏,你先回去。”西单留恋的看了他一眼,扶着单车远去了。 王琪在海澜酒吧演奏完,回到租房,心里异常郁闷。他点燃了一支烟,走到窗前,看着绵绵黑夜,想到了静雅,此刻她在干什么?一定在怪自己,这么快就把她忘了。王琪拨打了静雅的电话,想向静雅解释,但随即又挂断了。他想应解释什么,说西单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说自己在心里一直都是喜欢你。王琪觉的很滑稽,自己是一个过完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有资格说出我喜欢你的话吗?他抱着脑袋,喊着:“海峰,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贝贝鼠从布袋里钻出来,爬到王琪的身上。王琪把它抓到手上,贝贝鼠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似在安慰他。王琪苦笑一声,说:“谢谢你,伙计,我没事,来,给我看一下你的伤。”王琪把贝贝鼠放在地板上,拿起它的后腿,贝贝鼠乖顺的伸长后腿。王琪说:“伙计,这真是个奇迹,你的伤全好了。” 夜幕拉下了,萧瑟的风一遍一遍吹来,叶子承受不了这种寒冷,落了下来。王琪穿着风衣,走进海澜酒吧,开始了演奏。潇香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今晚戴着耳环,穿着长裙,露出白洁的玉臂,显示出成熟的气质。她叫女招士给王琪一杯水,王琪接过水,潇香对他一笑,王琪喝完水,又开始拉了。下班后,王琪和潇香一同走出酒吧,潇香说:“客人都很喜欢你的演奏。”王琪说:“是你管理酒吧井井有条,我只是一个陪衬而已。” “陪衬,你还真会用词,你这么有文采,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吧。”潇香微笑着说。 “刚好相反,连初恋都没有,你会喜欢一个整天背着小提琴的人吗?” “我也一样,读大学时,开了一家小酒吧,哪知这个酒吧生意出奇的好,我有些应付不过来,就离开了学校,开始创业。” “想不到你也是一个中道辍学的人。” “我现在有些羡慕那些大学生了,不知道我辍学是对是错。” “你选择了他们不敢的事情,不必羡慕。” “那你选择了什么?” “我没有选择,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我被动的学小提琴,被动的学习知识,然后被学校开除,被动的走向社会。” 潇香请王琪喝咖啡,王琪说:“一个朋友还在等我演奏,咱们下次去吧。”潇香说:“那好吧,祝你演奏愉快。” 王琪在一处转弯处,听到两个人在争吵,是西单和她男友。男孩拉住西单的手,激动的说:“西单,究竟怎样,你才能原谅我?”西单说:“已经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却不珍惜,你走吧,我一个卖唱的配不上你。”男孩跪在地板上,抱住她的腿,说:“西单,我爱你,从头到脚都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那你怎样跟你父母说,说你要和你一个卖唱的女孩在一起,并且她无父无母。”西单转过脸。男孩转过脸,沉默不语。西单推开他,流着泪说:“奉石,我们分手吧,请你不要来找我。”西单跑开了,奉石跪在地下,久久不动。 王琪在地下道演奏,西单走到他身边,沮丧着脸说:“今天不想演唱,你陪我去喝酒。”王琪收好小提琴,同她来到一个摊子前喝酒。西单喝着酒,说着疯话,把几个客人都给吓跑了。桌上摆放了十几支啤酒瓶,西单似乎喝醉了伏在桌子上,王琪付了酒钱,扶着西单走出了小摊。回去的路上,西单醉醺醺的说:“你是不是喜欢我?”王琪扶着她说:“你喝醉了,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家?我没有家,爸妈早就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 “谁不要你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那你说你喜欢我。”王琪确认西单把自己当作她男朋友,他说:“我喜欢你。”西单苦笑着说:“你撒谎,你们男人总是说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娶我?”西单倒在了地上,王琪看着这个醉酒的女孩,只能背起她,回到了西单的房子。 第十五章 知音 http://.biquxs.info/

王琪打开门,把西单放在床上,他坐在凳子上喘着气。西单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王琪准备离开,他回过头,看着西单的身子,洁白的肌肤。王琪按捺不住脚步,走到西单的床头,用手划开她蓬乱的头发,西单脸部美丽的轮廓露了出来。“不能,王琪,你要镇定,你不能趁人之危,走,赶快离开,不要去干一些罪孽的事。”王琪内心提醒着自己。 他想要离开,但脚步却不动,心头似有一团热火,在激昂的燃烧着。王琪掐住自己的眉头,说:“我不能,她是别人的,我得走。”王琪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王琪跑到屋外,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王琪的身上,似把他一团欲火给浇灭了。他呼吸渐渐平缓了,睁开眼睛,看着手上捏紧的拳头,又看看这场大雨,舒了一口气,回到了租房。 王琪在海澜酒吧演奏,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嘿,艺术家,能不能帮我俩拉一首欢快的歌曲,我和我女朋友认识一周年了。”一个秀发飘扬的男孩说,他旁边坐着一个端庄的女孩。若是在以前,王琪肯定会拒绝,但他看到他俩恩爱的样子,他欣然接受了,准备拉《婚礼进行曲》。一个年青人沮丧的说:“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听欢快的歌曲,你来一首刺激悲情的曲子。”秀发飘扬的男孩拿出一张百元钞票,说:“兄弟,你就给我拉欢快的歌曲。”青年也不示弱,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说:“你给我拉悲情的歌曲,拉完了这钱就是你的了。”王琪有些气愤,不想拉了。男孩不服气,拿出3张走到王琪的面前,让王琪拉欢快的曲子。青年也上来,也加了一张,男孩对青年说:“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是我先提出让他拉欢快的曲子。” “我就是来找茬怎样,总之,今天我心情不好,我要听悲情的歌曲。”两人争吵的面红耳赤,潇香听到了吵闹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看到王琪愤怒的样子,走到几个人面前。和颜悦色的说:“我们大家都喜欢音乐对吧?不妨我们听琴师拉琴,猜他的音乐曲目,看你俩谁猜得多,琴师就为他拉琴。”两人表示同意。潇香跟王琪说了说,王琪拉了一首通俗歌曲,两个人都猜中了。王琪拉了一首古典歌曲,秀发飘扬的男生猜出了是贝多芬的曲目,猜完后他看看青年,似在说,古典曲目,看你懂不懂?王琪又拉了一首门德尔松的曲目,青年竟然猜中了,并且还跟着音乐,哼着小调。王琪又拉了一首巴赫的小调,男孩和青年都猜中了。王琪想不到两个人都对古典音乐有研究,又拉了首古典音乐,又被他俩猜中。王琪仿佛找到了知音,拉了十多首古典曲目。两人都忘记了谁猜中的多,彼此成为了朋友。 “贝多芬的音乐很激昂,给人一种陷入急湍的感觉,不过有的音乐也很平缓悦耳,如《致爱丽丝》、《欢乐女神》。”男孩说。 “他的创作有两个阶段,未失明之前的曲子清澈动听,失明之后,像是一位身欲纷飞而病在床的有志青年在哭诉,比如他的《英雄交响曲》、《命运交响曲》。”青年说。 “你觉的门德尔松的音乐怎样?”男孩问。 “如涓涓流水,叮咚轻响,也不乏瀑布的惊涛骇浪。” “噢,我倒觉的他的音乐像一只奔跑的小鹿,巴赫的如何?” “似一阵春风拂过百合,清爽凉意。” “嗯,他的音乐像是黄莺在歌唱。”他们坐在了一桌,谈起了对音乐的感受。 下班了,王琪背着小提琴走出了酒吧,潇香也拧着包走了出来。潇香说:“今天辛苦了,让你为他们拉琴。”王琪说:“没什么,他俩都是音乐的爱好者,我很喜欢拉琴给这样的人听。”潇香说:“他俩都认为你拉的不错。”王琪微微一笑,两人走着路。 “王琪,我想知道,你难道不想成功吗?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音乐家。” “成功?那你认为成功是什么?” “那肯定是获得了金钱与名利。” “你现在有钱了,你也可以说是一个成功者,你认为成功的感觉怎样?” “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味道。” “成功就像是假牙吃肉,别人看着香,自己觉的无味。” “很有深度。” “什么作家、音乐家、经济学家、都是别人给的,他们并不在乎这些,我知道自己几两重,离那些大师的水平还远着呢。” “你还挺谦虚的。” “这是事实。”王琪说,又到了转弯处,潇香说:“跟你说话很愉快,祝你晚安。”王琪说:“我也是,睡个好觉。” 王琪走在回租房的路上,看到一个人在小摊喝酒,是西单的男友奉石。他喝得烂醉如泥,店老板走过来,说:“先生,你该付酒钱了。”奉石说:“什么酒钱,没有,再拿瓶酒来。”店老板拉长了脸,说:“嘿,我说你小子,没钱敢来喝酒,看我不断你的腿,快拿来。”店老板推了推他。奉石摇晃了几下身体,又伏在桌子上。店老板把他推倒在地上,要搜身,王琪走过来,说:“老板,他是我朋友,可能喝醉了,我给他付钱。”王琪付了酒钱,把奉石扶到了租房。打开门,王琪把他放在沙发上,奉石闭上眼睛,嘴里喊着西单的名字。王琪从他痛苦的表情中看出,他很爱西单,但他有是一个孝子,在父母与爱人之间,他陷入了很难的境地。 第十六章 海澜酒吧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王琪泡好了方便面,让奉石起来吃。奉石摸摸自己头,说:“我这是在哪里?”王琪说:“在我租房里,你昨晚喝醉了。”奉石清醒过来,说了声谢谢,坐在餐桌前,看到王琪吃泡面。他惊讶的问:“你就吃这个?” “每天都吃这个,很奇怪吗?”王琪说。 “那西单也不是每天吃这个。” “她比这个吃的更糟,她有时吃烧焦的菜。” “她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很爱她?”王琪看了一眼奉石急切的神情。 “可是她现在爱上了你。” “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音乐上的拍档,他爱着的是你,只是她怪你没有和她在一起的勇气。” “我有。” “你没有,要是有,你为什么不娶她?”奉石沉默不语,王琪继续说:“不知你听过这个故事没有,一个年青人和他家人乘着小船在湖面上游览,忽然船翻了,他的家人都落入了水中。他的母亲、妻子和小孩都在向他呼救,他没有去救母亲和小孩,而是救了他的妻子。有人问,为什么不救他母亲,他说母亲老了,她的一生快要结束了,自己和妻子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那人又问,难道孩子不重要吗?他说孩子是重要,但孩子将来还会有,妻子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好的女人了。”奉石嚼着方便面,似很有感触。 月亮又出来了,像个孩子似的在雨雾里游离,一会儿钻入云雾,脸上的光芒淡了些,一会儿又窜了出来,脸更红了。王琪走入了海澜酒吧开始演奏,酒吧里有一个女服务生,叫小红,人很漂亮,但经常犯些错误,有时拿错了酒,有时把酒倒在客人的身上,但因为她美丽,客人都原谅了她。小红穿着开缝的短裙,在给一个肥胖男人倒酒时,男人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小红吓了一跳,酒瓶掉在地上。声音惊扰了整个酒吧,客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俩身上,男人很窘,对着小红说:“你怎么倒酒的,把我的皮鞋都弄脏了,快把它擦干净。”小红站着不动,男人看着她说:“你擦不擦,不擦我叫你经理来。”潇香从办公室里出来,问明了原因。 “我哪有摸,你别诬蔑人。”肥胖男人狡辩的说,两人开始争执起来。“我没摸她,你不信,可以叫那个拉琴的过来,证实一下。”男人对潇香说。 “我看到了你的脏手摸到了她的身上。”王琪走过来说,男人说不出话来。 “先生,你可以走了,海澜酒吧不欢迎你这样的酒客。”潇香拍拍哭泣的小红,对男人说,肥胖男人窘迫的走出酒吧。 潇香提着包,王琪背着小提琴,一同走出了酒吧。潇香说:“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这场风波不知怎样平息。”王琪说:“没什么,只是我佩服你,你没有去责备服务员,而是赶走客人。” “他们从事卑微的工作,还要遭那些人污辱,也怪难为他们了。”潇香同情的说。 “他们的工作并不卑微,如果没有他们,你的酒吧就办不下去。”王琪辩解的说。 “对不起,我不该轻视他们的工作。”两人来到一家咖啡馆,品着咖啡,潇香问:“你说高尚与卑微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好复杂,如果我那兄弟在,他可以告诉你。” “你似乎很敬佩你兄弟。”王琪沉默一会,说:“他解救过我,但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你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潇香看着他难过的表情,安慰的说:“你已经尽力了,是命运太残酷了。”两人喝完酒,走出了咖啡馆。潇香说:“我忽然想到了曼德拉坐了27年的牢才成为了南非的总统,鲁迅写了一生的字才成为中国现代最伟大作家,高尚莫不是一种对信仰的坚持。”王琪点点头说:“许多人放弃了信仰,而变得卑微起来。” 王琪回到了租房,西单在屋外等候许久了。“今天不是不去地铁站演奏吗?”西单说:“我有事找你。”两人进入屋内,贝贝鼠又探出了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西单。西单坐在布袋旁边,贝贝鼠爬到了她的手臂上。“多么乖顺的小白鼠。” “有什么事?”王琪问。 “昨天奉石向我求婚了。” “那是一件好事。” “他说他找过你,是你让他娶我的。” “难道你不想这样吗?”西单无语,只是抚弄着贝贝鼠,王琪给文竹浇水。“你真的只把我当作你的拍档?”王琪愣了一会,说:“对,我们是很好的拍档。”两人沉默一会,贝贝鼠钻回了布袋,西单起身说:“我该走了,祝你好运。”她摊开手,摆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王琪抱着她,闻着西单身上的柠檬香,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闻到这股香味了。 海澜酒吧一个男服务生,叫小曾,人很和善,就是喜欢赌博,发了工资,第二天就没钱了。王琪在酒吧里拉琴的时候,进来几个人,他们身材高大,一进来就直冲小曾。长头发的青年对中间的青年说:“大哥,就是他负了我们的赌债不还。”青年凶神恶煞的望着小曾,说:“你到底还不还?” “我没有钱——”小曾畏惧的说。 “你再说一遍。”青年抓住小曾的衣领,小曾不敢言语,青年又说:“快点还钱,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大哥,我真没钱,要不然你搜我身。”小曾哭丧着脸说,青年很愤怒,拿起酒瓶往桌上一打,狰狞的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往小曾的腹部打了一拳,小曾痛得身体蜷缩起来。 吵闹声吓走了顾客,服务生也站在柜台里,不敢乱动,见小曾不还钱,几个人又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潇香从办公室里出来,问什么事。长头发说:“他欠我们的赌债不还。” “他欠了你多少?”潇香看了一眼狼狈的小曾,对青年说。 “两万。”潇香从办公室拿出两万块钱给青年。青年把钱丢给手下,对小曾说:“你有一个这么好的老板,早说嘛,就不要受这顿皮肉之苦了。”他又看看潇香,走近她,手伸到她的脸上,猥亵的说:“这么漂亮,今天陪我一晚,怎么样?”潇香抽了青年一巴掌,青年愤怒的说:“臭婊子,敢打我。”他扬起手,要去打潇香,忽然一只手接过了他的手臂,青年一看是那个拉琴的握住了他的手。王琪把青年的手按了下去,青年感觉王琪的臂力惊人,忙大喊手下去打。两个混混的拳头向王琪打过来,王琪用胳膊抱住两人的手,用脚踢了第三个要攻击他的混混。青年也来攻击,向王琪的脸颊打去,王琪一闪,青年的拳头落了空。王琪把手中的两个混混互撞,推给了青年。长头发从后面攻击,拳头就要逼近王琪的身体,王琪迅速的躲避,闪过了长头发的拳头,用脚把长头发绊倒。混混向他扑过来,拽住王琪的身体,紧接着另三个混混拳头向他袭来。王琪闪过了两只,但青年的拳头击中了他的脸。王琪拌开混混,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握紧拳头,眼盯着混混。小曾说:“你们别打了,都是我的错,钱也给你们了,你们走吧。” 第十七章 盲人拉琴 http://.biquxs.info/

几个混混哪里听他的,又扑向了王琪,王琪四面受敌,拳头落在他的腹部,但他并不感觉痛。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了青年的拳头。混混的腿向王琪踹来,他背部受到了混混的脚踹,王琪一咬牙,抱住混混的腿,把混混甩在地上。正在这时,几个警察进来,逮捕了几个打架者,潇香对警长说:“你们终于来了,是他们几个闹事。”潇香指着几个混混说,警察松开了王琪,把几个混混带到了警察局。服务生收拾地板上的碎片,重新营业。小曾连声向王琪与潇香说对不起,潇香说:“以后不赌就好,王琪你跟我来办公室。” 王琪跟潇香走入办公室,潇香让王琪坐下,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红花油,为王琪擦拭。潇香掀起王琪的衣角,看着他粗犷的后背,把红花油倒在王琪的背上,王琪一颤,潇香说:“很痛吗?”王琪摇摇头,说:“不是。”潇香的葱根般的手指来回的在王琪的背部揉搓起来,王琪顿感全身舒畅。潇香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伤处经过她的揉搓,王琪竟不感到一丝痛。潇香的揉擦越来越温和,似乎每一下都饱含深情,王琪的后背每一寸肌肤都留有她的指纹。揉擦停止了,潇香收回了手,放下王琪的衣服。王琪转过身,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潇香眼中含有羞涩,王琪凑过来想亲吻潇香,但潇香转过了头,王琪停止靠近,走出了办公室。 又是一个薄雾绵绵的清晨,雾气忽淡忽厚的挡在前面,车子还亮着灯,在公路上行驶,像蚂蚁运稻米一样。王琪来到地下道,很想见到西单,但西单上次找过他后,就再没见到她。听不到西单天使般的声音了,王琪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他看到了一个盲人,在拉着二胡,有两个小男孩,把石子扔到盲人身前的碗里。盲人以为他俩投硬币,小男孩每扔一个,盲人就对他俩点一下头说声谢谢。王琪怒气冲冲上来,说:“你们羞不羞耻,竟欺负一个盲人。”两个小男孩冲他作了一个鬼脸,跑开了,王琪想追上去揍他们一顿。 “年青人,何必这么冲动,我知道他们扔石子。”盲人说话了。 “你知道他们是扔石子?”王琪一愣,说。 “硬币的声音多清脆,石子的声音多粗糙,一听就辨出来了。”盲人用硬币磕磕碗。 “你知道为什么还向他们点头致谢?” “这你就误会他们了,我拉琴,并没有强迫他们给我钱,他们想扔石子就扔石子,想扔硬币就扔硬币,你说是这样么?”盲人收拾亲囊,要走出地下道。王琪想不到自己好心,这个瞎子还会说自己的不是。盲人用竹竿打着地板,摸索着走路。王琪顿生怜意,跑到盲人面前,把两百块钱放在他碗里。青年人摸一摸钞票,再闻一闻气息,说:“是百元大钞,年青人你是好人,但你这是怜悯我,你会接受这种嗟来之食么?”王琪又一愣,看着盲人的眼睛,盲人又说:“别看了,年青人,我是一个瞎子。”盲人把钱还给了王琪,摸索着走出了地下道。 王琪下了班和潇香一同走出了酒吧,两人来到咖啡馆,喝着咖啡,似乎变成了习惯,潇香问:“你觉的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什么?”王琪想了想,说:“我想应该是感觉吧。” “什么样的感觉?” “比如说,我和一个女孩在不经意间的相遇,我转过头,看到了她,我的心猛的抽蓄了一下,头脑停顿了几秒,一个念头闪过,我这辈子完了,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难怪我没有恋爱,原来是没有这种感觉,你应该有吧,不然你也不会说这话。”潇香笑着说。王琪没有回答,只是一笑。“你为什么没跟她在一起,是暗恋吗?” “算是吧。” “王琪,我觉的你挺深沉的。” “或许经历一些事,遇到一些人,我变得有些沉郁,我其实也不想那么深沉。” “那证实一下你不深沉。” “你知道花园里的花为什么会开放吗?” “因为春天来了。” “错了,因为蜜蜂惹花儿生气了。” “为什么?” “蜜蜂不惹鲜花生气,鲜花能怒放么?”王琪说完,潇香哈哈笑起来。 王琪从海澜酒吧演奏回来,月色西沉,星星奚落的散在夜幕上,寒风吹在杨树上,树叶沙沙作响,街道上的路人也稀疏了。王琪路过一家西餐厅,透过橱窗,看到了一对男女在喝着饮料,男的眉清目秀、肤白俊美,女的面如桃花、冰肌如雪。如果女孩是别人,王琪会认为他俩很配,但女孩是静雅。两人眉开眼笑,交谈甚融,男孩把一杯可乐递给静雅,静雅漾起笑脸,吸着可乐。男孩也凑过来,往杯子上插入一根管子,他俩吮吸同一杯可乐,很是愉快。王琪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泛起一阵酸,紧接着这阵酸化为一种痛。他伤感的走过他俩身旁,仿佛一段隐约的感情的结束。 他来到一个小摊前,喝着酒,看着灰暗的天,自己的心似比天还黑。王琪嫌杯子不过瘾,拿起酒瓶猛灌,眼泪不知如何就掉下来了。他头脑里一直出现静雅与男孩喝可乐的画面,每次画面的回放,他都忍不住要涌出眼泪。酒精经过血液传递脑部,王琪头晕晕的,他知道自己即将醉去,他以前是害怕喝酒的,因为醉酒后,没人送他回家,只能躺在大街上。但这次他又渴望喝醉,他希望把脑中的画面抹去,从静雅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很幸福,那个男孩也不坏,相信可以照顾好她。渐渐的,王琪手拿不动酒瓶了,在街角出现一个女孩,她是西单。西单扶起醉醺醺的王琪,王琪挥开她,说:“我没醉,你是西单,住在四环路第二单元,给我拿酒来,我还能喝。”但他说完,又伏在了桌子上。 西单扶着王琪回到了租房,王琪很重,倒在了床上,西单也跟着他倒在了床上。西单想站起来,但王琪的手压在她身上。西单看着王琪英俊的脸庞,嘴唇缓缓的贴近他,正要亲吻的那一刻,王琪忽然喊了一声:“静雅,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西单一惊,收回了身体,她卸下了王琪背上的小提琴,脱掉了他的袜子,为他盖好被子。她抚摸着王琪的脸,缓缓的靠近他,亲吻了他的嘴唇,眼中流出了泪,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屋子。 阳光透过窗户,射在王琪的床头,贝贝鼠爬到了被子上,王琪睁开双眼,闻到一股柠檬香,他知道西单来过,只是现在走了。王琪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他来到西单的屋子,看见门上一把锁。他找到一位邻居,询问了西单的下落,邻居说,西单被一个男人接走了。王琪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西单已经和奉石和好了,但不知怎地他心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苦涩。王琪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道,只要她幸福就好。 第十八章 二泉映月 http://.biquxs.info/

他来到地下道,拉着忧伤的曲子,盲人走过来问王琪:“年青人,拉帕格尼尼的随想曲倒像模像样的。”王琪一愣,想不到他也知道帕格尼尼。王琪好奇的问:“你也知道他?”盲人说:“他有一双灵巧的手,但人品不佳。” “那你觉的他的曲子如何?”王琪问。 “是天才谱的曲子,但他受音乐教育却很低。” “看来你也是位音乐家,你知道音乐家与天才有什么区别吗?” “我倒想听听。”盲人一笑说。 “音乐家一辈子演奏别人的曲子,而天才演奏自己的曲子,关于他的人品,我想天才的内心深处往往埋着一段屈辱的经历。他没受多少音乐教育?天才不需要受多大的教育,因为他有一种灵性,完全可以弥补他的缺憾。” “看来你很欣赏他。” “也不是什么欣赏吧,感觉天才被误解了,但天才因被误解而成就他的伟大。”王琪说,盲人似乎对王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请他去喝杯茶。 盲人似乎对路径很熟悉,带着他来到一家叫四味的茶馆。茶馆古香古色,别具一格,盲人问:“你为什么要去地下道演奏?是为了提高琴技?”王琪说:“也不全是,是一种生活的惯性。” “你学琴多久了?”盲人品着茶问。 “3岁就开始拉了。” “你认为小提琴与其他乐器有什么区别?” “小提琴的声音纯净如水,它的音色更接近人声,它的演奏技巧也很多变。” “你感觉巴赫的音乐如何?” “是一种落叶的苍凉,他的音乐悲哀、沉重,仿佛是一个受难的人长期压抑。” “那莫扎特的怎样?” “是大草原上的一种宽广,莫扎特赋予音乐以歌曲优美的欢乐性,然而其中又深合着悲伤,这正反映了莫扎特知识分子的命运。” “那海顿的怎样?” “是一种流水的轻缓,海顿不像莫扎特,敢于同封建势力进行斗争,他虽有时对屈辱的处境感到痛苦,却能安于现状,自得其乐。他的音乐风格正如他的个性一样,乐观、亲切、真诚、爽朗。 盲人似在考王琪,一连问了他十多个问题,王琪逐一回答了。两人喝完茶,王琪想送盲人回去,盲人说:“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可没瞎,你叫什么名字?”王琪把名字告诉了他。 王琪和潇香来圣莱雅咖啡馆,潇香穿着蓝色的套裙,并着脚,优雅的品着咖啡。王琪端详着她,发现她很美丽,清澈的眼有着聪颖的眸子,乌黑的秀发搭在双肩上,一张优美的脸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潇香看出王琪在看自己,不觉低下了头。王琪缓过神来,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他喝了一口咖啡,两人沉默一会。咖啡馆里放着《幸福在哪里》的歌曲,潇香打破沉默:“王琪,你觉的幸福是什么?” “我挺少感受到这个东西,总感觉它像个幻觉。”王琪转动着勺子说。 “为什么觉的它不真实?” “它太短暂了,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是啊,幸福太瘦了,总是从指缝溜走。” “幸福或许是天边那道彩虹,纵然绚烂多姿,也只存在瞬间。” “但那道彩虹是虚幻的,它由雾气构成,明知道虚幻的美丽,经不起光芒的照射,但许多人为什么要执着的去追逐幸福呢。”潇香似乎很有感慨。 “大概幸福太美丽,谁都缺少不了它。” “你是喜欢得到幸福还是赐予幸福?” “应该是赐予幸福吧。” “为什么?” “你没赐予幸福,何求得到幸福。” “但许多人赐予幸福,却得不到幸福。” “这或许就是幸福的不公平性。” 潇香和王琪喝完了咖啡,来到门口,潇香问:“你不敢去爱那个女孩,是因为你给不了她幸福吗?”王琪没有回答,走出了咖啡馆。 王琪来到地下道,又见到了盲人在拉二胡,盲人四十多岁,虽说是卖艺,却没有显示出潦倒的迹象。他拉了一首《二泉映月》,王琪跟上旋律,也拉起小提琴,琴音幽幽的传遍四周。盲人的弦音有种沧桑感,似满怀心事的人在感伤,在感伤中含有坚韧。王琪也对生活有许多失望,而失望中有种坚韧。两人的心绪相通,把《二泉映月》演绎的淋漓尽致,弦音从轻缓到高亢又回到了轻缓,似诉说一段段忧伤与无奈。两人拉完,盲人微笑着说:“王琪,你拉琴的情感很到位。”王琪说:“是你的情绪带动了我,我感觉你就像是阿炳,对生活充满感触。”盲人一笑,又请王琪去喝茶。 两人又来到四味茶馆,盲人要了绿茶,他品着茶说:“喝茶还是绿茶好喝,绿茶不经过发酵,直接在锅里炒一下就可以泡茶。它具有香高、味醇、形美、耐冲泡的特点。其制作工艺都经过杀青一揉捻一干燥的过程。由于加工时干燥的方法不同,绿茶又可分为炒青绿茶和晒青绿茶。上等的茶还是龙井茶,相传乾隆巡视杭州时,品尝了这种茶,顿觉齿间留香,沁人心脾,便写了一首盛赞龙井茶的诗。”盲人边品着茶边滔滔不绝的讲述茶道,王琪对茶一窍不通,只是静静的喝着茶听着。 “王琪,你有什么打算?”盲人喝完一杯茶,又倒了一些水在茶杯里。 “我也不知道。”王琪显得很茫然。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是一个有梦想的年青人,难道总要这样流浪下去。” “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知道星光乐团吗?”盲人问,王琪点点头。“你想进星光乐团吗?” “想,但他们能要我吗?” “我认识乐团的总监,明天你可以去找他,或许他会让你收到以外的惊喜。” “好,不管他要不要,我还是要感谢你。” 第十九章 星光乐团 http://.biquxs.info/

晚上,王琪走进海澜酒吧,小红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微笑,小曾戒了赌干起了配菜师的职业。王琪取出小提琴,开始演奏,酒客也认识了王琪,让他拉些曲子。下班后,潇香在门口等王琪,两人像情侣一样走出了酒吧,来到咖啡馆品着咖啡。潇香问:“你相信命运吗?”王琪说:“相信。” “很多人都不相信命运,你难道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个我不相信,我相信这样的命运,比如说你想成为一个射击运动员,但你的视力却只有0.1;你想成为一名歌手,但你的嗓音却很粗糙;你想成为一名作家,但你却不愿看书。我想命运应该是一些天份和许多努力。” “可是一些人付出很大的努力,却不能达到目的,比如说曹雪芹付出很大的心血写《红楼梦》,但写到了三分之二,就去世了,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命运。” “确实很遗憾的,他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成功者,但也不时一个奋斗者,虽然他没完成《红楼梦》,但他在文坛的地位,依然没有谁能撼动,过程应该比结果更重要。” “嗯,他为写《红楼梦》已经付出了许多,包括他的身体、家庭、财产,最后连棺材钱都没有,你说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完不成这本书?” “我想应该想过,但他却很想完成,所以即使在贫穷潦倒的境遇下,他仍笔耕不辍。” “那你的命运在哪里?”潇香问,王琪拍拍小提琴,“可它什么也没给你。” “不,它给了我很多,在空虚里它给了我充足,在寂寞里它给了我声音。” 两人喝完咖啡,走出了大门,琥珀色的月光照在他俩身上,轻风吹着他俩的发梢。他俩并肩走着路,王琪的手不时碰到潇香细腻的手指,两人的手都没有停止摆动,手不停的接触又分离,都希望接触能持久些。王琪忍不住了,牵起了潇香的手,她的手很小,像海绵一样柔软,两人都心悸不已。走到了岔道口,两人转过身,对着彼此,王琪看到潇香美丽的脸,潇香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两人停顿了几秒。王琪缓缓靠近潇香的脸,潇香闭上了双眼,王琪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潇香睁开眼睛,怜爱的看着王琪,王琪把她搂在了怀里,两人许久才分开。“我回去了。”潇香说,王琪点点头,潇香转过身,缓缓的走着,不时看看王琪。 王琪来到星光乐团,看到一个了靓丽的女孩在拉小提琴,他问女孩:“请问杨荣峰总监在哪?”女孩说:“你是说杨指挥吗?”王琪不明,女孩笑着说:“他不仅是我们的总监还是我们的指挥。”女孩把王琪带到杨荣峰的办公室,王琪愣住了,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竟是那个盲人。杨荣峰也看见了王琪,他笑着说:“王琪,你来了,坐呀。”王琪更是纳闷,他怎么会是乐团的指挥。 “很惊讶,那盲人就是我吧,我留意你好长一段时间了。”王琪想说话,但没能说出口,杨荣峰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不是一个瞎子,我去地下道演奏,主要是为了发掘民间艺人,终于让我发现了你。”王琪想不到杨荣峰的演技这么高,自己竟一直蒙在鼓里。 “你扮的瞎子真像,完全可以去当演员了。”王琪笑着说。 “多谢夸奖,你可是传授我不少知识啊。” “不敢,你是师父。” “好,你承认我是师父,那欢迎你加入星光乐团。”杨荣峰伸出手说,王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样加入了这个著名的乐团。“怎么不乐意?”王琪握着杨荣峰的手,说:“乐意,只是还没缓过神来。”杨荣峰对他一笑。他叫进来一个女孩,女孩身材高挑,有一头齐腰的长发,皮肤肌白,冰清玉洁,好像出水的芙蓉,她盈盈走来,极富有艺术气息。她来到杨荣峰的面前,问:“爸,你找有事吗?” “雅婷,带他熟悉一下琴位。”杨荣峰说,女孩看了王琪一眼,眼睛清逸脱俗,略有娇羞。女孩带王琪来到演奏大厅,演奏大厅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巨型的水晶灯,色彩斑斓的墙壁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大厅中央成弧线摆放着乐手的座位和一台钢琴,过道铺着红色的地毯。前台是指挥官的站点,舞台边上摆放着一盆盆的鲜花,台下是一排排的红色的座椅。女孩提供了琴位给王琪,拿给他乐谱,是今天要排练的曲目,便走出了大厅,留下王琪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大厅内。王琪看着乐谱,是莫扎特的协奏曲,王琪打开琴囊,试练起来。 进来一个琴手,他身材硕长,浓眉大眼,看了一眼王琪,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走到前排,翻看着支架上的乐谱,取出小提琴,开始运弓。渐渐地,大厅内进来的乐手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抱着大提琴,有的背着长号,杨雅婷也走进了大厅,她竟坐在了王琪的旁边。杨荣峰温文尔雅的走到指挥台,说:“今天我们演奏莫扎特的第四协奏曲,请大家打开乐章。”杨荣峰挥动着手,乐声开始响起,弦音的缠绵,管乐的嘹亮,贝斯的清脆,钢琴的恬静,鼓的轰鸣,响彻在演奏大厅内。王琪有时抢乐,管乐的曲段也拉起来,女孩在一旁拍拍他,王琪才缓过神来。 音乐声停止了,杨荣峰说:“小提琴的琴声有些没到位,单管的声音拖得太长了,李青你击鼓太快,应第三个拍子击鼓,你第二个拍子就击了。好了,希望大家多注意,我们再来演奏一遍。”乐手又重新演奏了一遍。演到中途,杨荣峰就喊停了,他批评的说:“怎么搞的,小提琴把5轻声拉成重声了,琴手揉弦的时候要认准位。”如此反复,乐手们把第四协奏曲拉了十几遍,杨荣峰才满意。散场后,杨荣峰留下王琪和她女儿,杨荣峰说“王琪,能适应乐团的演奏么?” “还行。” “那你多练练,不懂的地方找雅婷,她会帮助你的。”王琪又看了一眼高挑的女孩,“你晚上来演奏大厅吧,让雅婷教教你一些演奏技巧。”王琪点点头,走出了演奏大厅。 王琪来到海澜酒吧,大家都用新奇的目光看着他,因为他每次都是晚上来酒吧。王琪走入潇香的办公室,潇香一愣,随即微笑着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现在还是下午?” “我知道,只是我可能来不了。” “要请假?” “我干不了了,星光乐团录用了我,我以后可能就在乐团演奏了。” “这是一件好事,你总算告别了流浪生涯,交响乐团才适合你。”潇香沉默一会说,她给王琪结了工资。王琪看着手中的钱,心绪有些悲凉,他转过身,准备走出办公室。“以后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海澜随时都欢迎你回来。”王琪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十章 云雀 http://.biquxs.info/

小红端着盘子,问:“真的要走吗?那以后就听不到你琴声了,加油啊。”王琪微笑着表示感谢。小曾拿着酒瓶,递给他一杯酒,说:“王琪,这是我刚调好的鸡尾酒,来,试一下它的味道。”王琪喝了一口,说:“很好喝。”小曾拍拍他,说:“在乐团好好干,也给海澜增一份光彩,说星光乐团的小提琴手王琪曾在海澜酒吧演奏过。”王琪对他一笑,缓缓的走出了酒吧,潇香的声音传来:“王琪,祝你好运。”王琪转过身,潇香含情的看着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王琪挥挥手,告别了酒吧。 夜晚时分,王琪来到星光歌剧院,杨雅婷已经等候他多时了。王琪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杨雅婷没有话语,带他来到演奏大厅,他俩坐在琴位上,杨雅婷翻看着乐谱,说:“明天我们演练《云雀》,我们先练习一下这个曲子。”两人把小提琴夹在脖子上开始运弓,弦音在演奏大厅里来回的飘荡,很是悦耳。一曲拉完,杨雅婷对王琪说:“你在揉弦和运弓两个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足的是你在双音和和弦上音准有些不到位,你再拉一遍。”王琪独自拉了一遍《云雀》,杨雅婷说:“你在连弓的时候,太仓促,腕运弓时,应摆动大一些。” 杨雅婷握着王琪的右手,教他如何运弓,王琪想不到这个美丽的女孩教人拉琴这么认真。王琪拉好了《云雀》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但杨雅婷仍没有停止的迹象,又陪同王琪拉了几首交响曲。杨雅婷看着墙壁上的,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王琪收好小提琴,走到了大厅门口,回头看着杨雅婷在收拾乐谱,她也朝王琪看了一眼,两人四目相对,都很快转移了。 王琪回到了租房,心里变得很抑郁,本来进入交响乐团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却他却高兴不起来。他想到了潇香,此刻她在想些什么,是否也在想自己。王琪是从心底上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但自己不能总在酒吧里演奏,进入乐团是很好的归宿。他想到自己从潇香手中接过工资的情景,感觉两人的关系就是雇佣关系而非情侣。潇香是否也是这种感觉,虽然两人像情侣一样并肩走路,喝咖啡,谈论人生哲理,两人的眼神也暗藏着依恋,但谁也没说过喜欢谁。潇香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孩,或许与自己靠近,只是因为孤单,想找个人倾诉,而自己却狂乱妄想。 王琪点燃了一支烟,贝贝鼠从布袋里钻出来,它的伤好了,身体也比以前更胖了。贝贝鼠爬上了王琪的身体,王琪把它抓到手上,贝贝鼠战战兢兢的坐在王琪的手背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王琪摸着它的毛发,贝贝显得很紧张,喘着粗气。爪子也抓紧王琪的手,生怕掉下来,王琪抖动着手,贝贝鼠抓的更紧。王琪看着可爱的贝贝鼠,烦恼消除了许多,他拨了一根香肠给它吃。贝贝鼠用牙齿咬了几口,然后畏首畏尾的用前抓把肉塞进了嘴里。王琪对它一笑,拿出了小提琴在它旁边拉起来。 曙光初露,王琪背起小提琴,来到星光歌剧院,在门口又碰到了那个身材硕长的男孩,男孩看了王琪一眼,眼光中藏有冷漠与孤傲。王琪本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也懒得搭理他。杨雅婷拿着钥匙,走到门口,看到两个大男孩站在门口,男孩挡在她面前,微笑着说:“雅婷,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来?”杨雅婷瞟了他一眼,说:“徐亮,你让开。”徐亮仍挡在她面前,杨雅婷绕开他,开了歌剧院的门。徐亮难堪的看了王琪一眼,三个人走进了歌剧院,杨雅婷打开了杨荣峰的办公室,王琪和徐亮来到演奏大厅。两人坐在各自的琴位上,依然没有言语。 不多久,进来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穿着西装,戴着眼睛,提着长号,看到来的还早,他去喝了一杯水。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背着小提琴,长发飘飘的进来。渐渐地,乐手相继进入演奏大厅,他们翻看着乐谱,拉着琴,吹着号,进行排练前的演奏。杨荣峰走进大厅,开始了演练,他举止优雅的摆动着手,小提琴一齐运着弓,拉开了演奏的序幕。王琪因为有昨晚的练习,跟上了节奏,也没有抢乐。演奏完后,杨荣峰说:“《云雀》是一首欢快活泼的曲子,但你们演奏的很生硬,根本就没有融入感情。你们不妨想象一只云雀停在柳枝头,它看到山谷鸟语花香,落英缤纷,心情很愉快,一会儿飞到兰花上,一会儿飞到红花上,它在空中歌唱,歌声婉转动听,整个山谷都活跃起来,而我们就是那只云雀。”杨荣峰叫乐手想象那幅画面,然后演奏,曲子从乐手手中、口中经过乐器传出,变得动感活泼,乐手仿佛变成了那只活蹦乱跳的云雀。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乐团散场后,杨荣峰走到王琪面前,要他一同用餐,也叫上了杨雅婷。三人来到一家餐馆,杨荣峰点了几样菜,杨雅婷静静的坐着,没有话语,王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杨荣峰说:“王琪,你觉得雅婷拉琴的技艺如何?”王琪说:“很好。” “我女儿说你拉琴的工夫胜于她。”杨荣峰说。 “没有,我比她差多了。”王琪谦虚的说。菜上来,杨荣峰叫王琪吃菜,杨雅婷夹起菜,细细的咀嚼着。 “乐团里缺少第一小提琴手,我打算把你和雅婷培育成第一小提琴手。” “团长,我演奏的技艺还浅陋,第一小提琴手恐胜任不了。” “不要怕,我知道你拉琴的技艺,你才来乐团,我给你时间适应。”杨荣峰微笑着说,杨雅婷也看了他一眼,似也想让他答应。 夜晚寒风凛凛,吹在树枝上,树叶瑟瑟作响,天空漆黑一片。王琪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看到一群人握着刀在追赶两个男孩,那两个人就是阿文阿武。王琪看到胡同里有一根长竹竿,他握着竹竿,挡住后面追赶的人,带着阿文阿武逃出了胡同。三个人气喘吁吁跑到了一个小摊,王琪看着他俩狼狈的模样,问他俩为什么会被追杀。阿武露出龋齿,说:“大哥,我们帮人搞传销,不知怎的,就进了黑社会了,黑社会两派相斗,我们这一派就成了另一派追杀的对象。” “我们一伙人藏在地下室里,老大要我俩买些食物,哪知碰上洪帮,差些被他们砍了。”阿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