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心不朽》
第一章 武阳陈衍
天高气爽,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下,偶尔几声蝉鸣,让这有着一丝凉意的清晨更显寂静。
陈府院内此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正在院子里扎着马步,虽然还有些年幼,但能看得出他底盘稳健,马步扎的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
“衍儿,学武之人,基础最为重要,打不牢基础,招式再为精妙也是白搭。须知万丈高楼平地起,这扎马步便是基础中的基础,基础不牢,武道便无从谈起。”
“武道境界分为炼体境,化气境,聚海境,凝丹境,这世间的武者,绝大多数都处于炼体境,你现在就是这个境界,要是不打牢基础,那么想要提炼出真气进入化气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所以你……”一个男子背着双手在孩童面前来回踱步,如同教书先生般喋喋不休。
“行啦老爹,这些话你隔三差五的说,说了几年了?你不烦呐。”
孩童一边张嘴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自他习武以来,老爹经常唠叨这些话语,听的他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男子一听孩童这么说,顿时停了下来,脸色一黑,指着孩童的鼻子笑骂:“嘿,小兔崽子,你还嫌我烦了是吧,你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认真习武,我至于一遍遍的说么,就你这懒散样,别说聚海境了,我看你进入化气境都费劲!还有,认真点,别在这儿给我打瞌睡!我去准备早饭。”
说完男子便转身离去。
“知道啦~”
孩童拖着长音随口应答道,老爹每天早上都是这些类似的话语,听的他很不耐烦。
时光如水,缓缓流淌,转眼间便残月西落,金乌东升,孩童扎了一早上的马步之后,终于是回到了屋里,和老爹陈磊一起吃起了早饭。
“衍儿,我还有事要去城主那里一趟,你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去院里练我教你的基础剑法,为以后学习《问道剑》打好基础,知道吗。”
陈磊放下碗筷后叮嘱了一番,然后便出了房门往自己房间走去,打算换身衣服再去城主府,毕竟他好歹也是武阳城的督主,总不能穿件儿白褂子就出门吧,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不一会儿陈磊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只见他横眉虎目,猿臂豹身,精壮的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袍上以银色丝线勾勒出一头猛虎,腰间斜挎一柄长剑,整个人显得十分英武。
“衍儿,好好练我教你的剑法,别偷懒啊!”
陈磊叮嘱了陈衍一句后便出了陈府,往城主府走去。
“好啦,不要啰嗦了,我保证好好练剑。”
陈衍看着出门的老爹高声回了一句,话语间充满了认真,好似一会儿要好好习武一般,但是其内心是如何想的,就可不得而知了。
看着老爹出门走远了,陈衍这才小声的嘀咕着:“练个屁,去街上逛逛,消消食。”
说完他便慢慢悠悠的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后随手关上府门,转身离开了陈府。
陈衍居住的武阳城下辖众多村庄市镇,作为中心城市自然是繁华无比,整条商业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陈衍一来到这里便如同鱼入大海一般,到处瞎窜。
“冰糖葫芦哎~”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
“烤~肉串”
“梨,谁要梨”
走在大街上的陈衍左手一根冰糖葫芦,右手一把肉串,吃的是不亦乐乎,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尽挑人多的地方钻,不一会儿陈衍就走到一个卖杂货的摊位前。
这摊位倒是和别的摊位有所不同,但看那摊主并未站起来大声叫卖,而是如同一滩烂泥般仰卧在躺椅之上,一把陈旧的蒲扇覆于面上,一身灰色的长衫略显破旧,一双破鞋挂在脚上露出大脚趾,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是却又别有一番气质,陈衍一看那摊主便被其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停在摊位前看了起来。
“大叔,这是什么啊?铁链吗?”
陈衍忽然指着一个盒子问到。
那摊主一听有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略显肥胖的身材显出几分憨态,然后顺着陈衍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根细长的黑色项链躺在盒内:“你什么眼神啊,这是项链。”
“嘿嘿,大叔开个玩笑。”
陈衍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是项链了,他只是想将这摊主唤起罢了,这摊主看起来很是与众不同,他会想和对方聊一会儿呢,于是陈衍接着又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不过这东西这么黑,有人要吗?”
那摊主左手伸到背后挠了挠,右手摇了两下蒲扇,然后咧嘴一笑:“这东西放这儿一年多了,还真没人买。”
“不过你可别小看它,这东西不知是何物制成,虽说通体漆黑,却是不显黑暗,置于阳光之下还微放光芒,而且刀砍不断,火烧不化,灰尘不沾,污垢不染,十分厉害。”
陈衍见摊主把这项链说的如此神奇,自然是满脸的不信:“真的假的啊大叔,这么厉害?还刀砍不断,火烧不化,难不成你试过啊?”
那摊主见陈衍问了起来,便笑呵呵的答道:“那倒没有,不过这项链不会脏却是真的,我收回来它之后就没清洗过,到现在依然是洁净如新,你买回去绝对不会吃亏的。”
“切,原来你是想让我买啊,不过这项链还挺好看的,多少钱?我买了。”
说着陈衍便将项链拿了起来,打算仔细的看看。
那摊主见陈衍想买,顿时一乐,搓着手说道:“嘿嘿,不贵,只要二十个铜币。”
“啥!二十个铜币,你想钱想疯了吧!一个铜币,你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说完陈衍便将项链放了回去,他虽然有些零花钱,但又不傻,怎么可能去花二十铜币买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呢。
“喂!你压价也太狠了吧,你怎么着也得给我十个铜币吧!”
摊主看着陈衍嘴角儿一抽,哪儿有人这么压价的啊。
“你那项链上还有个小环儿,一看就知道缺东西了,很明显是个残次品,两个铜币卖不卖,不卖的话我走了。”
说完陈衍便等待着摊主的答复。
“五个铜币,不能再少了。”
摊主满脸苦涩的看着陈衍,想要和陈衍再商量商量。
“不见!”
说完陈衍转身便走,头也不回,虽然他刚刚暗自用力试了试,那项链确实是异常结实,但又没什么用,他怎么可能去花五个铜币买下来呢。
“喂喂喂,回来,就俩铜币,成交!”
摊主见陈衍真走了,便一拍桌子急忙挽留,把陈衍喊了回来。
“切,奸商。”
陈衍鄙视的看了一眼摊主,留下两个铜币便拿着项链离开了。
走在街上的陈衍一边把项链戴到脖子上一边感叹,这年头简直到处都是奸商啊,一条项链居然敢卖二十个铜币,真是人心不古,陈衍看那摊主气质不凡,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结果却是个奸商,看那摊主的样子,估计自己就算是给一个铜币,那摊主也卖。
“阿衍、阿衍……”
听到有人叫自己,陈衍一扭头,就见一个少年冲着自己跑了过来,只见他蚕眉环眼,虎背熊腰,长得是壮实无比。
来人名唤雷僩,是和陈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俩人不是亲兄弟但却是比亲兄弟还亲,只不过这雷僩仗着自己年龄比陈衍大,而且长得壮实,一直想让陈衍做他小弟。
“雷胖子,咋啦,叫我干啥。”
“你大哥我不是胖,是壮!”
雷僩气愤的反驳了一句。
随后又搂着陈衍的脖子说道:“我搞到个好东西,调料都买好了,正想去你家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了。”
“啥啊?”
陈衍一听有吃的立马来了兴致,他和雷僩都好吃,不过陈衍是属于那种光吃不长肉的,雷僩则是越吃越壮。
“在城外呢,走走走,我带你去。”
说完雷僩拉着陈衍就往城外跑去。
约莫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到了城外的一条小河边,此处正是俩人经常烧烤的地方。
“看,狗肉,好东西吧!咱俩一会儿把它炖了,绝对香。”
雷僩从土坑里抓上来条狗,一脸馋相的说道。
陈衍打量了几眼,见那狗也就一尺多长,耷拉着耳朵,一身土黄色的短毛平添了几分可爱,双眼看着陈衍,眼中好似含着泪光,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喂,雷胖子,这狗你哪儿来的啊?”
“哦,我今早出门溜达,在大街上发现的。”
雷僩正忙着生火,听陈衍问了起来,就随口答了一句。
“雷胖子,你看这狗这么小,总共也没几两肉,要不咱放了它吧。”
一看这小黄狗眼含泪光,陈衍心中便有些不忍。
“啥!放了!那咱吃啥?”雷僩满脸惊讶:“再者,你也说了它还小,放了它也活不了啊,迟早得饿死,还不如祭了咱俩的五脏庙,虽然吃不饱,但好歹能解解馋不是。”
陈衍见雷僩坚决要吃,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直接抱起小狗,将狗头对着雷僩。
狗头突然到了雷僩的眼前,如此近的距离惊的他连忙退了两步,瞪大了双眼看着陈衍:“你干啥?”
“你看它的眼睛,里面还有眼泪,你忍心吃它吗?”
陈衍盯着雷僩的眼睛问道。
雷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你说咋整。”
“我想养它。”
陈衍的回答简单却又坚定。
雷僩楞楞的问道:“那我咋整啊?”
陈衍看着雷僩翻了个白眼:“啥咋整?你还想让我养你啊!”
“滚蛋,我还饿着呢,我问你我肚子咋整。我叫你来吃东西,结果你把我的东西搞没了,不行,你得请我吃饭。”
雷僩瞪大了双眼着陈衍,自己好不容易整到的美味,居然让陈衍两三句话就给整没了,虽说那小黄狗确实是可怜了点,但这也不是陈衍赖账的理由啊。
“行了,走,带你去福满楼,正好该吃午饭了。”
陈衍笑了笑满口答应下来。
“汪、汪汪。”
小黄狗似乎是得知自己被救了一般,兴奋的吐出舌头不停的摇着尾巴。
“小东西还挺灵性啊。”
雷僩惊奇的看着小黄狗,陈衍也是有些诧异。
“我要给它起个名字!”
陈衍一脸认真的看着小黄狗。
雷僩两眼放光说道:“不如叫炖肉。”
“滚。”
“叫火锅也行啊,狗肉火锅。”
“嗯~,它是黄色的,就叫它黄金。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
陈衍看着小黄狗哈哈大笑。
“切,它是土黄色的又不是金黄色的,还不如叫火锅呢。”
雷僩撇了撇嘴吐槽道,陈衍这家伙起的什么破名字,还黄金,真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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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问道剑》
回到城里后,两人直奔福满楼,随后陈衍拿出了五十个铜币,足足让他们俩大吃了一顿,之后两人便一脸满足的各自回家去了。
“你去哪儿瞎逛了?我不是让你练剑的吗!怎么还带了条狗回来?”
陈衍刚进门,便看到老爹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手里端着一个茶碗,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老爹,我错了。”
一看老爹这副模样,陈衍果断的认怂了,他可不想挨揍。
看到陈衍积极认错,陈磊也就不计较了,点了点头笑着对陈衍说道:“算了,看在今天是你十岁生日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了,狗你自己养着吧。”
“今天我生日啊,嘿嘿,我都忘了。”
听到老爹的话陈衍一阵傻笑,怪不得老爹今天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了,原来今天是自己生日啊,要知道往常一旦被老爹发现自己偷懒的话,那肯定是要加倍练回来的。
“别在那儿傻笑了,过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说着陈磊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还拿盒子装着。”
陈衍心里泛着嘀咕,然后伸手接过了小木盒。
“打开看看。”
陈磊见陈衍接过去了,便笑了笑示意陈衍把盒子打开。
听到老爹的话陈衍也不犹豫,直接就打开了木盒,随后发现里面装了一个围棋,但这围棋却并非是纯黑或者纯白,而是一个阴阳鱼的图案,黑白分明,并且周边似乎还有荧光流转,看起来很是不凡。
陈衍满脸嫌弃看着那盒子,对陈磊说道:“老爹,我生日你就送我个围棋啊,虽然图案挺特别的,但你这也太那啥了吧,它对我一点用也没有啊!”
陈磊看陈衍满不在乎,便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叮嘱道:“不,他对你可是有着特殊的意义,你一定要好生保管。”
看到老爹神色郑重,陈衍也不再嫌弃了,而是观察起了木盒里的围棋:“但是它这么小,万一弄丢了咋办啊?”
“也是哈,我一直在柜子里锁着,没想到,要不你先给我,我帮你保管着。”
听陈衍这么说,陈磊顿时就想把它收回来了,这东西对陈衍十分重要,可不能弄丢了。
看老爹伸手就要拿走,陈衍连忙拒绝道:“不行,你都送我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随后陈衍看着盒子里的围棋,突然想起自己上午买的项链上似乎是有一个小环儿,好像和棋差不多大小,想到这儿陈衍立马从脖子上把项链摘了下来。
“这项链你哪儿来的啊?”
陈磊看陈衍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条项链,有些好奇。
“上午买的。”
随口答了一句,陈衍就把围棋往项链上的小环儿里硬塞,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还真让他给塞进去了。
“咦?我看看。”陈磊拿过项链便看了起来:“还挺配套。”
“老爹你快试试能不能再把棋扣下来。”
陈衍满脸兴奋,要是不能弄下来的话那可真是太巧了。
陈磊试了试发现,那围棋和项链好似连为了一体,根本无法分离。
“分不开。给,快带上吧!”
说着陈磊便将项链递给了陈衍,而后陈衍兴冲冲的就戴到了脖子上。
见陈衍把棋处理好了,陈磊便又笑了笑说道:“看你这么高兴,我再送你个礼物。”
“嗯?还有,什么啊,快给我看看。”
一听还有礼物,陈衍满是好奇。
在陈衍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陈磊慢慢的走到了兵器架前,拿起一柄剑扔给了陈衍:“今天我就教你我们陈家祖传的剑法《问道剑》,怎么样,开心不,哈哈哈哈。”
“老爹你就不能送我件正常的礼物吗?”
陈衍一看又练武便有些发愁,他并非不喜欢练武,只是老爹一直让他练一些简单的招式,又累又枯燥,实在是让他有些厌烦了。
陈磊看陈衍那样子便有些怒其不争,于是按着陈衍的脑袋说道:“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我们陈家的《问道剑》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剑法,要不是你是我儿子,你想学都没地方学!”
“这么厉害?但是我怎么没听过啊?”
陈衍满脸疑惑,他也知道几门厉害的剑法,像南方朱雀域内火云山的《焱剑决》,东海风神宗的《御风剑法》,那可都是名闻天下的剑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陈衍就是没听说过有《问道剑》这门剑法。
“咳咳,我们陈家这几代人天赋平庸,所以……”
听陈衍这么问,陈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老爹的解释后,陈衍便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陈磊。
“你那是什么眼神,就算你老子我天赋平庸,但练了《问道剑》那也同样是武阳城第一高手!”
陈磊看陈衍那鄙视的眼神,立马愤然回道,这小兔崽子,居然敢瞧不起自己。
“这么厉害?!”
陈衍有些惊讶,但还是有几分不信。
“知道就好,行了,废话那么多干嘛,练剑!”
说完陈磊也不多说了,直接就打算开始教陈衍练剑。
“衍儿,我先告诉你《问道剑》的心法口诀,以后需得早晚背诵,熟记于心,明白吗?”
一教陈衍武艺,陈磊整个人便严肃了起来。
“嗯,明白。”
陈衍虽然平时喜欢胡闹,但是练武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看陈衍进入状态,陈磊便开始讲起《问道剑》的心法:“《问道剑》关键在于一个‘道’字。道者,万物之始也,万物皆有其道,剑者是为剑道,刀者是为刀道,拳者是为拳道,诸如此类,不一而论。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执剑争斗,当循其道,断其式,挫其锐,解其利,和其锋,消其芒。须知,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唯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方可胜之……
气可护身,亦能破体,丹田为炉,真气为料,练气为剑,锐利尽显……
持剑争锋,常于几成而败之,须知慎终如始,徐徐图之,步步为营,方无败事。”
“此心法乃是《问道剑》的核心,既是运剑的法门,又是修炼真气的心法,虽然只有寥寥数千字,但却是无价之宝,你一定要牢记,切不可外传,记住了吗?”
陈衍见老爹询问,连忙点头回道:“嗯,记住了,不能外传。”
“我问你记住心法了没?光记住不能外传有屁用啊!”
陈磊见陈衍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直接是气乐了。
陈衍嘴角微微抽动,挠了挠头:“哈,你说了一大堆,我就记住了‘道者,万物之始也’,而且,一句也没听懂。”
“嗯,也是,这心法现在对你来说确实有些晦涩难懂,我多给你讲几遍,你现在只需牢牢记住便可。”
陈磊耐着性子打算多给陈衍讲几遍。
“老爹,你直接抄到纸上让我背不行吗,这样好麻烦啊。”
一听陈衍这么说,陈磊立刻脸色一板,呵斥道:“你懂什么!这《问道剑》分为剑法和心法,剑法便是招式,我屋里就有剑谱,上面一招一式都有讲解,以后你看着练就行,但是这心法自祖上以来便无文字记载,一直都是口耳相传,防止被人偷盗,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偷走了剑谱学习,也只是得其形而无其神,练了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行了,别废话了,我多讲几遍,你赶紧记,记熟之后我带你去福满楼,给你来个生日宴。”
“嗯嗯,好,老爹你快说。”
一听晚上又有好吃的,陈衍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道者,万物之始也……”
转眼间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了,此时此刻夕阳西下,将天边染的彤红,似是天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美不胜收。
等到陈衍将《问道剑》的心法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的时候,陈磊这才放过了他,准备带他去福满楼。
“老爹你先走,我去找雷胖子,到时候一起去福满楼找你。”
说着陈衍就往外跑去,打算去雷氏武馆找雷僩。
“嗯,那你顺便帮我把雷馆主也请来,省得我再差人去请了。”
“知道啦。”
约莫三四分钟后,陈衍就跑到了雷氏武馆,然后走了进去。
“雷胖子,雷胖子。”
一进门陈衍就喊叫起来。
雷僩一听有人叫自己胖子,立马是火冒三丈,提了根棍子就冲了出来,打算将来人痛扁一顿,结果一看是陈衍,也就不计较了:“这都该吃晚饭饭了,你急冲冲的跑过来干嘛?”
陈衍满脸高兴的说道:“我今天生日,走,带你去福满楼吃大餐。”
“你今天生日?咋不早说啊,早知道今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了。”
“现在也不晚,雷叔呢?叫上他咱们一起去。”
“哦,里面呢,我去叫。”
说完雷僩就向屋内走去。
不一会便见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那身材和脸型,简直就是雷僩的放大版,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俩。
“雷叔好。”
陈衍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陈磊那家伙最近咋样了?”
雷泰那如同闷雷一般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衍开玩笑道:“我老爹每天精力旺盛的就知道收拾我。”
一听这话雷泰咧嘴一笑,不过那笑容属实不敢恭维,如同恶鬼一般。
“哦对了,我今天生日,我老爹让我请您去福满楼吃个饭。”
陈衍笑嘻嘻的说出了来意,雷泰虽说长得凶恶了点,但对他却是很好,所以陈衍也不怕他。
“要是陈磊那家伙请老子,老子指定不去,但是既然今天是阿衍你生日,老子就卖他陈磊个面子,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衍老觉得雷泰对自己老爹有意见,俩人一见面雷泰就开始和陈磊作对。
“嗯,谢谢雷叔。”
陈衍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就和雷僩两人跟着雷泰往福满楼走去。
进了福满楼,陈衍发现老爹此时正在大堂中间一个位子坐着和褚老板一起喝茶,于是就跟着雷泰和雷僩一起走了过去。
陈磊看雷泰来了站起来说道:“雷大哥来啦,来,坐,喝茶,等黄先生来了咱们就上去。”
“哼!你小子啥意思!”
雷泰瞥了一眼陈磊,也没端起茶杯,直接就坐了下来,然后瞪着陈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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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习武日常
陈磊见雷泰这番态度也不生气,笑了笑之后便了坐下来:“雷大哥别生气嘛,酒有的是,咱们一会儿随便喝,现在先喝口茶解解渴。”
“嘁,老子我不喜欢喝茶!”
雷泰撇了撇嘴继续怼着陈磊,但手上却是将茶杯端了起来。
陈磊见到后笑了笑没有再言语,他和雷泰一见面就这样,几十年了,倒也已经习惯了,但那感情却是做不得假,平常斗斗嘴也不显无聊。
陈衍和雷僩两人则是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让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幸好这时黄先生和他女儿进来了,这才让两人微微松了口气。
黄先生双手抱歉拱了拱手笑道:“两位,不好意思来晚了,医馆里有些事耽搁了。”
这位黄先生本名黄玄,乃是武阳城妙圣医馆的老板,因其医术高超,学识渊博,而且据说武艺不俗,是个真正的奇才,是故人们皆不直呼其名,而是尊称其为黄先生。
“哪里哪里,不晚,黄先生客气了。”
陈磊和雷泰看黄先生来了,也是连忙站起身来回礼。
“陈叔叔,雷叔叔好。”
待陈磊和雷泰行礼后只听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随音看去,只见一位少女微微欠身行礼。
但见她三千青丝顺流而下,一对柳叶眉横卧于宝石般明亮的双眼之上,小巧的鼻梁下,皓齿红唇使其更加明媚动人。身姿婀娜,一袭青衫外罩一层黄色薄纱,腰间斜配的一柄短剑,更是为其增添了一些英武的风采。
“黄先生好。”
陈衍和雷僩见到黄先生后也不敢无礼,紧接着便行礼问好。
“既然都来了,那黄先生,雷大哥,咱们就上去吧。”
陈磊说着便和二人往楼上走去。
“钰颖好久不见啊,你今天这身打扮可真是太漂亮了!”
走在三个大人后面的陈衍笑嘻嘻的对黄钰颖说道。
“阿衍,叫姐姐。”
比陈衍高将近一头的黄钰颖很是轻易的就把玉手按到了陈衍的头上。
黄钰颖虽然看起来温婉可人,但或许是受黄先生性格的影响,是故黄钰颖颇有些精灵古怪。
“不可能,我还打算娶你呢,想让我叫你姐姐,门都没有!还有,别摸我的头。”
陈衍一脸不爽的想把头上的手拿开,但奈何黄钰颖虽是一介女子,却武艺不俗,陈衍又不能使一些粗暴的手段,所以他对头上的玉手丝毫没有办法。
黄钰颖笑嘻嘻的看着陈衍说道:“阿衍,我比你大两岁呢,叫一声姐姐不吃亏。”
“可恶,从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好好练武,我就不信我武艺会比你差。”
陈衍此时无比懊悔没有好好练武,今天竟然被一介女子给欺压了,要是他武艺高强的话,那还不是很容易就能挪开头上的玉手嘛。
这时雷僩凑上来挑了挑眉开玩笑的说道:“美女,不喜欢他你看看我怎么样,我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啊,绝对配得上你。”
“你是不是对一表人才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雷胖子,这么自信。”
黄钰颖笑嘻嘻的调侃着雷僩,说实话,这雷僩身材壮硕,而且又是雷氏武馆的少主,武阳有不少女子都对其心有好感,但这雷僩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许叫我胖子!我这是壮!”
“不过嘛,有一点你说对了,咱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自信,哈哈哈哈。”
雷僩大笑着说道,然后一行人走进了三楼的一个雅间,各自坐了下来。
“来,大家先喝一杯!”
说着陈磊就举起了酒杯,众人听到后自然是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因为陈衍三人年龄还小,所以喝的是福满楼的特色果酒。
六人刚喝完,那福满楼的褚老板就走了进来:“陈督主,黄先生,雷馆主,知道阿衍喜欢吃烤肉,我便特地给他弄了只烤羊,这可是从北方玄武域弄来的极北雪盘羊,绝对的好东西。”
“多谢褚老板了,来坐下一起吃啊。”
陈磊看老板送来这么珍贵的东西,便招呼着让他坐了下来。
“谢谢褚叔。”
陈衍一看老板给自己带来了好吃的,连忙起身行礼道谢。
褚老板见陈磊相邀,便顺势坐了下来和陈磊等人闲聊起来。
要说这褚老板也不是一般人,虽说武艺有些不堪入目,但是交友广泛,认识很多武艺不俗之人,所以酒楼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在武阳这地界儿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在福满楼闹事。
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陈衍和雷僩俩人不多废话,直接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而黄钰颖毕竟是一女子,自然不会如陈衍两人一般,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细嚼慢咽。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儿吃相啊?饿死鬼投胎啊!”
看着旁边两个人如同几十年没有吃饭了一般,黄钰颖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切,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雷僩头也不抬,手里拿着肘子不停的啃。
陈衍也是在一旁随声附和:“嗯嗯,没错。”
大人们则是边吃边聊,雷泰一如既往的怼着陈磊,黄先生细细品着杯中美酒,偶然插上两句,一副高人风范,褚老板则是满脸笑意的和陈磊交谈着。
最后吃的差不多了,陈衍和雷僩就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来,虽是果酒,但最后俩人还是喝的晕晕乎乎,不省人事。
……
“嗯~,头有点晕。”
早晨初生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陈衍的脸颊上,那带着几分暖意的阳光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在床上眯着眼躺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自己没那么迷糊了,陈衍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早啊老爹。”
刚出门陈衍就看见老爹在院子里练剑。
“起来啦衍儿,走,进屋吧,早饭也快好了。”
见陈衍出来了,陈磊便把剑收了起来。
饭桌上,父子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衍儿,《问道剑》的心法可还记得?”
陈磊一边夹着菜一边看着陈衍问了起来。
“额,应该记得吧。”
陈衍想了想有些不确定。
陈磊笑了笑肯定的说道:“呵呵,我猜你也不记得了。”
“谁说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就背给你听。”
一见老爹这表情,陈衍立马不服气了,放下筷子就背了起来。
见陈衍背完了,也没背错,陈磊略微有些惊讶:“呦呵,还真记得啊,就是有些不熟练了,背的磕磕绊绊的,一会儿吃完饭多背几遍,以后记得早晚背诵。”
吃完饭后收拾了碗筷,陈磊听着陈衍将心法背熟,之后便把他叫了到院子里,打算指导陈衍修炼《问道剑》中的剑法。
“给,这是剑谱,你看着练,哪里练的不对了我再给你纠正。”
陈磊也不手把手的教,而是直接把剑谱给陈衍让他自己练习,毕竟陈衍的武学底子已经很深厚了,自己要是再手把手的教,那难免不利于陈衍的成长。
陈衍接过剑谱后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看着剑谱练了起来。
“把剑拿稳。”
“右手稍微抬高点。”
“出剑要快,不要犹豫。”
“身体放自然”
……
而此时的雷氏武馆却是另一番场景。
只见雷泰拿着棍子一脸凶相的站在雷僩身后:“臭小子!没吃饭啊,拳头软绵绵的和娘们儿一样。”
雷僩则是对着一个铜制的假人呼哧呼哧的挥着拳头。
雷僩拳头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真气,对着铜人一边挥拳一边说道:“爹,能不能歇会儿啊,我这大清早的起来,练了一上午了,好累啊!”
雷泰手持木棍指着雷僩吼道:“歇会儿?连阿衍都打不过你好意思歇!你比他大两岁呢,丢不丢人你!还有,谁让你用内力的!”
“爹,这假人可是铜的,不用内力好疼啊。”
雷僩哭丧着脸说道,自打去年春节过后,雷泰就要求雷僩对着假人打拳,这一天拳打下来,手都能胖一圈。
“咚”
只见雷泰一拳轰到了铜人的身上,铜人立马出现了一个深凹的拳印:“你说啥?”
“额,没什么。”
雷僩咽了咽唾沫立马不说话了,连忙散去拳上的内力。
妙圣医馆内,此时黄先生正在研究着一颗丹药,只是步骤看起来颇为繁琐。
“爹爹,你研究这丹药都研究一上午了,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黄钰颖满脸好奇的盯着桌上已经被黄先生分解的丹药。
黄先生一边操作着桌上的工具一边说道:“嗯,大概有方向了,今天就能把那神秘物质提取出来。不过一颗丹药的分量太少了,颖儿你去帮我多买几颗回来。”
“嗯,好的爹爹。”
说完黄钰颖就走了出去。
黄先生在黄钰颖走出去之后却是把手里的工具随意的扔在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屋顶:“哎~,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
时光匆匆,自福满楼一聚之后,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天中午,陈衍父子二人吃过午饭后便来到了院里。
“衍儿,你去柴房里把那口大鼎搬出来,我今天下午就不让你练剑了。”
陈磊满脸笑意的看着陈衍。
“真的啊!我马上去。”
一听不用练武了,陈衍立马跑去柴房准备把鼎搬出来。
过了两三分钟后,只见陈衍满脸通红的走了出来:“我还是练剑吧,那玩意儿比我还高,比缸还粗,死沉死沉的,你根本就是在为难我!”
陈衍此时心中也是无比郁闷,这老爹简直就是在玩儿自己啊,他刚才去搬那鼎的时候,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憋的他满脸通红,结果那鼎居然纹丝不动,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挪出来的东西嘛。
“哈哈哈哈,还是我去吧。”
说完陈磊就走进了柴房,只用一只手便将大鼎提了起来,然后走到院中把鼎放了下来,只听“轰”的一声,三只鼎足下的青石地砖直接裂了开来,看的陈衍差点把下巴惊掉。
“我去,老爹你也太牛了吧!”
这是陈衍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老爹竟然如此厉害。
陈磊笑了笑说道:“小意思,你去厨房门后把那个麻袋拿出来。”
“咦?煮好吃的吗?我这就去。”
一听做好吃的陈衍连忙跑去厨房,陈磊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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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陈衍修炼,灵犬蜕变
陈衍扛着麻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老爹拿着一个白玉瓶走出房门,只见那白玉瓶如拳头般大小,微微泛着红光,看起来很是宝贵。
“哇!老爹你拿这么好的瓶子装调料,也太奢侈了吧!”
陈衍三步化作两步,瞬时间便小跑到了陈磊面前,瞪着双眼满脸惊讶的看着白玉瓶。
陈磊看着陈衍这副模样则是有些头疼:“我说你脑子里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别的东西啊!”
陈衍撇了撇嘴看着陈磊说道:“切,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不过老爹,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说着陈衍又两眼放光的盯住了白玉瓶。
“这,可是好东西啊,只需一滴,便可让你受益一生而无穷。”
“行了,别贫了,去把柴火抱出来准备生火,记得多拿点啊,得烧一下午呢!”
陈磊简单的说了一下便不再多言,随后将陈衍拿来的麻袋提了起来,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了鼎里。
陈衍见此虽说心中惦念,但还是走进了柴房,一趟又一趟的搬着柴火。
陈磊将东西倒入鼎内之后,便往水井的方向走去,然后从井里打上来两桶水倒进了鼎内,刚好到鼎身的一半。
“老爹,好了,这些柴火别说熬一下午,熬到半夜都够了。”
陈衍来回搬了十几趟之后,柴火早已在鼎旁堆了一大堆,然后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对陈磊说道。
见陈衍把柴火准备好了,陈磊就直接把火生了起来。
待鼎内的水热了之后,陈磊便将鼎下的火势控制住,让水温不再上升,随后将白玉瓶打开。
就在白玉瓶打开后,霎时间便是异香飘散,陈衍带回来的那只小黄狗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兴奋的围着陈磊汪汪乱叫。
“哇老爹,你这什么调料啊这么香!”
陈衍嗅到异香后顿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身上的疲累一扫而光,于是一脸惊奇的看着陈磊问了起来。
“你能不能别老提吃的,这可是无价之宝!”
陈磊虽然也是感叹这东西的神妙,但看到陈衍光想着吃的,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副心累的表情,然后无奈的把白玉瓶里的液体往鼎中倒了一些。
“行了,你脱了衣服进去吧。”
虽然对陈衍的想法感到心累,但陈磊还是对陈衍笑着说道,然后将白玉瓶塞好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嗯?啥,进去?!”
陈衍一听到老爹的话顿时一惊,瞬间瞪大了双眼。
陈磊看着陈衍这副模样感到有些好笑,但还是不容拒绝的说道:“对,进去盘坐在鼎中,然后运转《问道剑》的心法提取内力。”
陈磊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知道陈衍是怎么想的,但他当初可没有陈衍这么好的待遇啊。陈磊那时候也只不过是以各种珍贵的药材淬体,哪像陈衍,能够有如此机缘,竟以这般天地至宝修炼,当真是让他有些羡慕了。
陈衍哭丧着脸拒绝道:“不要啊老爹!我会被煮熟的!”
而这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小黄狗已经偷偷地跳到了石桌上。
“怕什么,我是你爹,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陈磊有些哭笑不得:“放心吧,我会控制住火力的,既能最大限度的发挥鼎内药力,又不会让水温过热,从而超出你的忍耐限度。”
“能不能不进去啊?”
陈衍满脸哀求,一看那鼎陈衍就想起了自己炖肉的锅,一想到自己炖肉时,那肥美的肉在锅里来回翻滚,冒着热气,陈衍顿时汗毛乍起。
陈磊一脸坚定,不容拒绝的说道:“呵呵,你说呢?要不你自己进去,要不我送你进去,选吧!”
“汪哦、汪汪”
小黄狗不知怎么地,突然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躺在地上来回翻滚。
而石桌上的白玉瓶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桌上,里面空无一物,瓶塞也是不知所踪。
“黄金,黄金你怎么了?”
陈衍一脸焦急的将小黄狗抱起,自打这小黄狗被带回来之后,陈衍天天和它一起玩,如同好友一般,现在小黄狗看起来痛苦万分,陈衍自然是无比焦急。
“呀!好烫。”
陈衍在抱起小黄狗的瞬间,就感觉自己仿佛是抱起了一块烙铁一般,烫的他赶紧把小黄狗放在地上,而小黄狗此时已经浑身冒着热气,全身发红。
“我剑呢?我要宰了这小畜生!它竟然把白玉瓶里的精血喝光了!”
陈磊瞬间感觉自己要气炸了,转身就去兵器架上取剑,打算宰了这狗。
“老爹你干什么!”
见此情况,陈衍急忙起身阻止。
“那可是无价之宝,如今让那小畜生喝了,我非把它宰了放血不可!”
陈磊气急败坏的拉开陈衍就要动手。
“不要!”
陈衍情急之下直接展开双臂挡在了小黄狗的前面:“老爹你不能杀它!”
“你闪开,我宰完它放了血,再给你买一条一样的狗。”
陈磊见陈衍挡在面前,连忙停了下来,生怕手中的剑伤到了陈衍。
“不行,它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杀它!”
陈衍瞪着眼睛看向陈磊,没有丝毫的退缩。
虽然小黄狗刚被陈衍带回来十几天,但是陈衍一直将它视为朋友,怎么会允许老爹把它杀了呢。
“老爹发誓,明天绝对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你先让开行不行!”
陈磊看着陈衍那坚定眼神有些无奈。
“不行,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是不可代替的!”
陈衍语气坚决,说什么也不允许陈磊伤害小黄狗。
“哎呀,它不是人,再说你看它那样,热的都快熟了,你让我趁它还活着,先把血放出来行不行!”
陈磊有些着急,那精血入体即融,想要取出来的话,只能是趁狗还活着将它的动脉割开,再把血放出来,但要是过一会儿等狗死了,血液沾染上了死气,那血放出来也没用了。
“就算黄金不是人,那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让你把它杀了的!”
见老爹伸手就要抓狗,吓得陈衍连忙把它抱了起来。
“哎?老爹,黄金不烫了。”
陈衍抱起小黄狗后立马感觉到它的体温降了下来。
“那是快死了,你快给我!”
陈磊焦急的伸手就要抢夺,打算先把狗血放出来再说。
“汪、汪汪。”
一阵虽小却又中气十足的犬吠声传来,只见已经一身血痂的小黄狗此时正在陈衍的怀里吐着舌头,用充满灵性的眼睛看着陈衍。
“老爹,黄金没事了。”
陈衍高兴的看着陈磊:“这下你不能杀它了。”
见那小畜生活了过来,陈磊想杀了它也就不急于一时了,便妥协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行,我不杀它了,你赶紧给我脱了衣服进鼎。”
“啊?!”
陈磊见陈衍站在原地不动,便有些生气的喊道:“啊什么啊!还不赶紧进去,要不然我宰了它!”
一听这话,陈衍连忙脱了衣服跳进鼎里盘坐下来。
陈磊面无表情的说道:“运转《问道剑·内功篇》心法,提取内力。”
陈衍知道老爹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生气,便没有说话,直接开始提取内力。
一个多小时后,只见鼎内的陈衍皮肤发红,浑身散发出微弱却又凌厉霸道的真气。
“老爹,我成功了!”
感受着丹田处那团真气,陈衍兴高采烈的说道。
“这小子,比我强多了啊,我当年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提取出内力,那时父亲都惊叹连连。只可惜衍儿,哎……”
陈磊心里想着,脸上满是欣慰,随后却又眼神暗淡的轻叹了口气。
“行了,提取出来了就接着修炼,把鼎内的药力吸收完再出来,那狗浑身都是血痂,我去给它洗洗。”
说着陈磊便抱起卧在鼎旁的小黄狗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的陈磊打起一桶水就给小狗洗了起来,洗去一身血痂的小狗显得有些不凡,只见它身体虽小却看起来充满力量,一身土黄色的短毛蜕变为了金黄色,额头微微隆起,似有东西破体而出。
“小家伙喝了精血倒是显得不凡,只是可惜了,为了衍儿,只能牺牲你了。”
陈磊一边感叹一边抓起小黄狗往偏房走去,打算找个罐子给狗放血。
“汪吼、汪吼……”
似是明白了陈磊打算杀自己,黄金连忙挣扎,不断嚎叫,想要逃出陈磊的魔爪,只可惜却是徒劳无功。
“嗯?好像是黄金在叫啊?老爹不会要杀黄金吧!”
想到这儿陈衍连忙从鼎里跳了出来,向后院跑去。
“行了,别挣扎了,上路吧!”
陈磊神情淡然的拿着刀向黄金的脖子捅去,下面接着一个陶罐,准备接住放出来的血。
“老爹不要!”
只见陈衍从门口急冲冲的跑了进了阻止道。
“嗯?”
就在陈磊犹豫的一瞬间,陈衍直接从老爹的手中夺过了黄金。
陈衍生气的冲着陈磊大喊:“老爹你骗我!你太过分了!”
“额,哈哈,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不是让你修炼吗。”
陈磊尴尬的笑了笑。
“汪吼、汪吼……”
黄金仿佛也在抗议,叫个不停。
“衍儿啊,那精血是给你修炼用的,乃无价之宝!现在我不把这狗宰了,怎么把精血弄出来?”
陈磊现在还是坚持要把狗杀了。
陈衍气愤的喊道:“你要是为我着想就不会杀黄金了,难道没了那精血我就修炼不了了吗?反正我不会让你杀了它的!”
“行行行,我不杀了,你先去修炼。”
陈磊打算让陈衍先修炼,再找机会杀了狗。
“不行,我不信。”
陈衍一看就知道老爹在敷衍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啊。”
陈磊直接气乐了。
“嗯~,你发誓。”
陈衍一脸认真。
“不行。”
陈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发了誓还怎么杀狗。
虽然发完誓杀了狗也不会真的遭什么报应,但是做人要讲究信义,发了誓言就要遵守,如果立下誓言却不遵守,那自己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你要是不发誓,那我不修炼了。”
陈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老爹杀了黄金的。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陈磊有些发愁。
陈衍执拗的说道:“那你发誓。”
陈磊妥协道:“行,只要你好好修炼,我就不杀它。”
“不行,你要发誓。”
老爹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只有让他发了誓,陈衍才放心。
陈磊见陈衍如此坚决,便黑着脸举起手:“行,我发誓:只要你好好修炼,我就不杀狗。这下总可以了吧。”
“嘿嘿,好了。”
陈衍一脸开心。
陈磊黑着脸吼道:“那还不赶快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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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计划离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半月已过。
这半个月来,为防止老爹杀了黄金,陈衍白天带着它修炼,晚上带它回自己屋里休息,整天和黄金待在一起,搞得陈磊现在感觉陈衍身上全是狗味儿。
陈磊无奈的看着陈衍说道:“我说衍儿,你能不能别一直带着那狗,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好好修炼我就不杀它,你整天带着它算怎么回事嘛!”
陈衍一边练剑一边没好气的回着道:“呵呵,老爹,我有没有认真修炼还不是任凭你说啊,我不看着黄金,你扭头把它杀了还说我没好好修炼,那时候我怎么办!”
“你说什么?我会这么干吗!你也太瞧不起你老爹我了!”
陈磊瞬间便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炸了,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受到了侮辱,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今天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怀疑了。
“我告诉你……”
陈磊刚打算教训一下陈衍,结果一阵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咚、咚咚”
“来啦。”
陈磊瞪了陈衍一眼后,大喊一声便向大门走去。
陈磊打开了大门,只见黄先生背着双手站在门口。
“陈督主,你让我办的事情有结果了。”
黄先生一进门便向陈磊拱手说道,看其神情凝重,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很严重吗?”
陈磊也从黄先生的神情中察觉出此事似乎有些不妙。
黄先生眉头紧皱,右手轻抚胡须,缓缓的说道:“嗯,这事儿不简单啊。”
“咱们进屋说,衍儿你继续练剑。”
陈磊说完便急匆匆的带着黄先生走进正堂,将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陈衍一脸好奇,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打算听听老爹和黄先生说些什么。
结果陈衍刚靠近房门,陈磊便打开房门盯着陈衍,神情满是严肃:“你过来干什么!去院里练剑!”
“哦。”
陈衍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回院里继续练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黄先生便从屋内走了出来,陈磊也是紧跟着出了房门。
只见黄先生面色平静,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观其眼神,却又有着几分纠结以及几分放松。
而陈磊则是面色沉重,双手紧握,看了陈衍一眼后便又转过头来,但眼神中似乎是含着不舍。
出了陈府的大门,黄先生仰头叹了口气,用莫名的语气感叹道:“哎!希望你能解决这事儿吧!”
送走黄先生的陈磊回到院里,看陈衍在院里认认真真的练剑,内心满是欣慰,虽然有些不舍,但陈衍能够用心习武,这样的话,就算自己离开,也安心些。
“衍儿,停下来吧,今天下午就不要练剑了,我带你出城走走。”
打算离开武阳的陈磊也是想多陪陪陈衍,毕竟自己离开后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回来,只能是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陪儿子了。
“太好了。”
一听要去城外,陈衍高兴的直接把剑扔了。
“对了老爹,黄先生刚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先生一来就和老爹进屋了,自己还被老爹赶了出来,陈衍当然是十分好奇。
“没什么,你赶紧进屋去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就走吧。”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陈磊怎么可能会把这事儿告诉自己的儿子呢。
“切,不说算了。”
见老爹不打算说,陈衍也不会自讨没趣,就回屋换衣服了。
……
出了城,父子二人便一路向东,最后来到了一处绝壁之下。
只见此处风景秀丽,绝壁之下一汪潭水宛如宝镜,岸边一片森林连绵不绝,也许是因为林中桃树众多,一群猴子在树上荡来荡去,见有人来了也不闹腾了,蹲在树枝上抓耳挠腮的看着陈磊父子二人。
“爹,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地方虽然景色优美,但是陈衍可不信老爹带自己走了一个多时辰到这儿就是为了看风景。
“带你来见一个前辈。”
陈磊笑了笑走到潭边。
“嗯?这附近也没看见有房子啊。”
陈衍四处瞧了瞧,丝毫没有发现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然而陈衍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潭里一跃而出。
再一细看,只见那黑影和陈磊一般高大,眼如明珠,闪着幽蓝的光芒,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堕入幻境;头生双角,其色雪白,周围点点寒芒流转;身似白虎,却又身披银白色的鳞甲,宛如冲锋陷阵的战将;尾如钢鞭,上面银白色的虎毛宛如倒刺,毫无疑问要是甩在敌人身上,绝对会刮走一块皮肉;粗壮的四肢支撑着身体,爪子如同利刃般抓着地面,一眼看去就让人遍体生寒。
“陈小子,你来干嘛?”
那生物直接口吐人言,让人惊奇万分。
“哎?老虎说话了!”
陈衍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生物,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能说人话的动物呢。
“衍儿,不得对冰魄前辈无礼!”
训斥了一句,陈磊笑着对眼前的生物讲道:“冰魄前辈别来无恙啊。”
“别讲这些虚的,陈小子,你来找我干嘛?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冰魄那略微有些冷清的声音响起。
“哪儿能啊,这不是怕打扰到您老人家嘛,知道您喜欢清净,我可不会惹您嫌。”
陈磊笑呵呵的,也不在意异兽冰魄那清冷的语气,毕竟这位不太喜欢有人打扰,要不然也不会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居住了。
“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冰魄看了一眼陈磊,依旧是那番语气。
“知道前辈您不喜欢我废话,我就直言了,我打算离开武阳一段时间,这是我儿子,今天带他来拜见一下您,以后万一衍儿遇到危险的话,还望您能多多照顾一下。”
陈磊也不客气,直接表明来意。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冰魄也不知道是何意,直接讲了这么一句。
“嘿嘿,这不是信任您嘛。”
据他所知,这只异兽和他的爷爷是至交好友,有着过命的交情,就算是和他父亲,也是交情匪浅,只不过到了他这里,由于父亲过世,冰魄隐居,所以陈磊和冰魄之间的联系也是少了,但是每逢春节,陈磊都会带上佳酿来找冰魄喝上一会儿,陈家和冰魄也算是三代人的交情了,所以让冰魄来照顾陈衍,陈磊还是很放心的。
“行,小子,有事直接来找我。”
冰魄用那如同宝石般闪着幽蓝光芒的眼睛看着陈衍,郑重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跃入潭中。
陈磊朝潭中拜了一拜,然后笑着对陈衍说道:“好了衍儿,以后有事你就来找冰魄前辈就行。”
“老爹你要离开吗?”
陈衍满是吃惊。
陈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拉着陈衍坐了下来,笑了笑,感叹道:“衍儿啊,转眼间你也长大了,想当初你刚来到这个家,才那么点,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那时候……”
“老爹你怎么还感叹上啦,你要去哪儿啊?”
陈衍忍不住打断了陈磊的回忆。
“哈哈,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儿。我有要事需要离开武阳,估计得三四年左右才能回来,这几年你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明天我会去找雷大哥,让他平时指导你习武,还有黄先生也会照顾你的,我不在家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千万不要偷懒,知道吗。”
“你虽然修炼时很认真,但是却有些懒惰,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虽然人们都说人族生来平等,但这世上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想要公平便要有足够的实力去维护,而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老爹……”
陈衍见老爹这么说,心中有些不忿,想要反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磊摆了摆手阻止道:“你现在还小,或许还无法理解我说到这些东西,但是我走了之后你万万不可懒惰明白吗?以后你若是平庸,那么等到你想要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时,便会悔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千万不要……”
“老爹我不小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还有,你既然要离开了,带上我不就好啦,用得着在这儿婆婆妈妈的道别嘛。”
陈衍忍不住打断老爹的话语,他实在是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衍儿,这件事很重要,我不能带着你,明白吗。你也说了,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好啦,冰魄前辈你也见过了,我们该回去了,还要去找你雷叔呢。”
说完陈磊便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而陈衍也顺势站了起来,跟着陈磊一起离开了此处。
……
潭水之下,本以为应当是鱼虾游荡,水草丰茂,淤泥广布,却不曾想这潭水深处怪石嶙峋,颇为荒芜。
而潭底靠近绝壁的地方有处高近一丈的洞口,直通绝壁之内,漆黑的洞穴让人心生恐惧,不敢轻易向前。
初入洞穴,洞口笔直向前,接尽百米后却是螺旋上升,洞穴也逐渐宽大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出了水面,此处已不是原来那处水潭,而是变成了一处小小的池塘,周围环境也是变成了一处洞府,里面亮如白昼。
宽广的洞府布置十分简单,仅仅只有三株冠及洞顶的松树耸立,树下一片花草点缀地面,那名叫冰魄的异兽此时正卧于松树之下,幽蓝的眼睛正默默的盯着池塘,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比武
日月轮转,星辰起落,第二日天一亮,陈磊便带着陈衍来到了雷氏武馆。
只见此时馆内有二三十号人正在雷泰的指导下一招一式的练着拳法,而雷僩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顾,对着一个铜人不断的挥拳,稍有懈怠雷泰便是一巴掌,搞得雷僩只能拼命的练拳。
说起雷氏武馆,也算是武阳的一大势力了,别看馆内现在只有二三十号人,但是这武馆可是雷泰的父亲创立的,六十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从雷氏武馆学有所成,出去闯荡,又有多少人创下了一番势力,这些人加起来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陈磊父子二人进入武馆之后也没有打搅雷泰,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倒是雷泰看见后主动走了过来。
“雷大哥。”
陈磊拱了拱手问好。
“嗯,你大清早的过来干嘛?”
雷泰随意的摆了摆手,他很不喜欢这些俗礼,但是生活于世间,却又不得不遵守。
“我明天就要离开武阳了,估计得三四年才能回来,衍儿的武艺不能荒废,所以以后衍儿习武的事我想要麻烦一下雷大哥。”
陈磊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突然听到陈磊要离开武阳这么长时间,雷泰顿时一愣:“嗯?离开武阳,你打算干嘛?花这么长时间。”
“还是上次福满楼说的那个事,咱们进屋我再和你细说,如何。”
陈磊知道此事牵连甚广,他不想让陈衍知道这事儿,所以想要和雷泰商谈的话,还得是避开陈衍。
“嗯,行,跟我来吧。”
雷泰看了陈磊一眼,领着他向武馆后面走去。
雷泰正走着,突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便看着雷僩说道:“对了,阿僩,你和阿衍比试比试,要是赢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哦,知道了。”
雷僩看自己的父亲一脸凶相,吓得连忙答话,而雷泰二人则是向后面走去。
“来吧,阿衍。”
说着雷僩就冲陈衍走了过来:“我今天非打趴你不可,好让你知道大哥我的厉害。”
“正好,我这两天练了剑法,让我来试试威力如何。”
陈衍一听要比试也是一脸兴奋,毕竟平时都是他一个人练,也没有个人和他对打,这让陈衍感觉自己的进步非常缓慢。
“等会儿,咱们不是一直比划拳脚吗?你现在用剑对我不公平啊!”
雷僩一看陈衍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剑过来,瞬间感觉有些不妙,虽然那剑没有开锋,但是这对自己来说依然很是不利。
“切,来吧,敌人可不会和你谈公平。”
陈衍好不容易逮到个练习剑法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咱们现在只是比试,你用武器算怎么回事,不行,你把剑扔了。”
雷僩听到陈衍的歪理,直接就拒绝了,现在是比试又不是生死搏杀,陈衍拿着剑自己也太吃亏了。
“你不是要当我大哥嘛,现在正好啊,只要你打赢我,我心甘情愿的认你当大哥。”
看雷僩还是不同意,陈衍只能用激将法了。
“嗯?好。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输了可别反悔,你等着我把你打趴下。”
说实话,这一年来,父亲一直严格的训练自己,雷僩对自己的实力是非常自信的,就算是陈衍使用武器,他也不惧,只要自己谨慎一点,他还是有把握打败陈衍的。
说完二人便来到后院相对而立,打算比试。
雷氏武馆的后院,微风轻拂,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陈衍和雷僩两人相对而立,谨慎的盯着对方。
“雷胖子,来吧。”
陈衍笑呵呵的勾了勾手指。
“呵!接招!”
陈衍用了武器,雷僩也是不敢托大让对方先动手,于是便双腿紧绷用力,直接窜了出去,毫无花哨的一拳直击陈衍胸口。
“来的好!”
雷僩这一拳威力十足,似是产生了拳风,陈衍也不敢硬接,便直接向后爆退躲过了这一拳,而后手中的剑似慢实快,由下而上划出,直直的斩向雷僩的手臂,陈衍的反击让雷僩不得不收手后退,第一回合的交锋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雷僩也不废话,躲过陈衍的剑锋之后直接出腿横扫陈衍的左臂,而陈衍则是本能的右手挥剑打算抵挡,早就料到陈衍出招的雷僩轻蔑的一笑,直接曲腿躲过剑锋,弹踢至陈衍的右肩上,巨大的力量带着陈衍瞬间倒飞而出。
雷僩此时也没有趁机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笑了起来:“阿衍,你就等着叫大哥吧!我这一年天天被父亲操练,可不是白过的。”
雷僩天天被雷泰收拾,武馆里还有几十个人和雷僩较量,自然不是陈衍这种没有什么动手经验的人可比的。
而陈衍则是在空中直接翻身稳定身形,而后双腿一弯落在了地上:“雷胖子你别得意,刚刚是我大意了,再来!”
陈衍见一年前还能和自己不分胜负的雷僩今天直接让自己落入了下风,顿时认真起来,直接运转起刚学的《问道剑》战了上去。
雷僩见陈衍冲了过来,手里的剑却是没有直接攻击他,而是随意的提在手中,顿时笑了起来:“阿衍,你这剑练的不行啊。”
陈衍则是没有理他,在靠近雷僩后很是自然的躲过了他的勾拳,而后手中的剑斜撩而上,后发先至,直划雷僩的胸口,这让雷僩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向后仰去。
而雷僩这一躲,瞬间便露出了破绽,陈衍抓住机会手中的剑顺势而下,直直的刺向雷僩的胸口。
陈衍的这一系列动作让雷僩是叫苦不迭,只得向着后仰的方向顺势倒在了地上,向右翻滚,以此来躲避陈衍刺来的剑芒。
雷僩这一滚让陈衍的剑直接落空,而陈衍也没想这一剑能刺中雷僩,所以在雷僩倒地翻滚后陈衍紧追而上,用手中的剑连连劈向雷僩,企图压制雷僩,不让他有起身反击的机会。
连连翻滚的雷僩突然间灵光一闪,趁陈衍向下劈剑的瞬间猛的翻身回滚,让陈衍的剑落在了身后,而他则是趁此机会一把抓住陈衍的手腕,企图夺走陈衍手中的剑。
陈衍自是不会让他得逞,直接向前跃起,借着这股力道将手中的剑向后划去,劈向雷僩腰间。
雷僩在陈衍跃起之后瞬间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而且还有一道剑光冲着自己的腰间袭来,来不及多想的他直接松开了陈衍的手腕,双手拍向地面,借力飞起,躲过了这道剑芒。
悬于空中之中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出腿踢向对方,企图将对方击落,却不曾想对方也来这么一下,于是两人都各自挨了一脚,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带起一片尘土,显得颇为狼狈。
一息之后,陈衍弯着腰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见他左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右手握着剑刺向地面,以此来支撑身体。
另一边雷僩也是扶着左臂缓缓的站了起来,陈衍刚才那一脚踹到了他的左臂上,直接让他的左臂失去了知觉。
“阿衍,有两下子啊,再来,我就不信让我爹操练了一年,我还打不过你。”
说完雷僩便直接抡起右拳向陈衍冲了过去,他的伤比陈衍轻,自然是要乘胜追击,毕竟陈衍是肚子上挨了一脚,不可能那么快恢复。
见雷僩冲了过来,陈衍则是因为那一脚有些失力,所以只得连连躲避,无法还击,十几个回合下来便是落入了下风。
这时陈衍才想起来《问道剑》中所说的“循其道,断其式,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于是陈衍手中持剑,运用《问道剑》中的法门预判着雷僩的拳招,心中则是想着《问道剑》的剑招,和雷僩周旋了起来。
而雷僩此时却有些难受了,陈衍不再像之前一样和自己硬碰硬,而是不断的和他周旋,时不时的或刺或劈的给他一剑,虽然这些招式不会击中致命的部位,但是他不理会的话,那没有开锋的剑打的他生疼,可想而知,如果这剑开锋的话,绝对会让他皮开肉绽。
无奈雷僩只得出招阻拦,但抵挡了之后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就会被陈衍牵引,从而落入下风,这让他很是憋屈。
……
“停!”
大约一刻钟后,雷僩实在是受不了了,主动喊停,结束了这让他憋屈的比试。
“阿衍你太无耻了!怎么能用这么无赖的招式!”
“哈哈哈哈,感觉如何?!”
陈衍这才感觉到《问道剑》的强大,这剑法简直能硬生生的把对手磨死,而且能以弱胜强,怪不得老爹如此推崇。
雷僩撇了撇嘴说道:“切,如果我用内力,绝对教训的你找不到北。”
武者有没有修炼出内力是区分实力最重要的标准,一旦武者拥有内力,那么就能用真气护体,没有内力的人几乎很难破开对方的防御,只能是无奈败北。
但也有特殊情况,如果一个人天生神力,那么就有机会破开对方的防御,毕竟一力破万法嘛。
不过很明显陈衍不是这种人,所以在雷僩看来,如果自己使用内力的话,那么陈衍必败无疑。
“瞧不起谁啊,我也是有内力的好不好!”
见雷僩这么说,陈衍也是立马不忿的说道,虽然他才练出内力不久,但是《问道剑》心法提炼出的内力充满锐利,蕴含霸道,附着在剑身上绝对可以破开雷僩的内力护体,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嗯?阿衍你提炼出内力啦?那我们再来。”
雷僩一听陈衍有了内力,就忍不住想要再较量一番。
第七章 别离
“算了吧。”
陈衍倒是不想打了,毕竟两人半斤八两的,一旦使用内力,两人收不住手,再受伤就不好了。
“吱呀”
这时陈磊和雷泰俩人也是聊完了事情,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雷大哥,以后衍儿就拜托你了。”
陈磊双手抱拳躬身向雷泰行礼。
“嗯,放心吧,阿衍就交给我了。你路上小心点,可别死了啊!”
雷泰那闷雷般的声音里此时却包含着一丝关心,毕竟俩人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虽然雷泰平时老是挖苦陈磊,但那几十年的交情做不得假,这件事明显不一般,但陈磊一旦做出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也只能是嘱咐对方路上小心了。
“哈哈哈哈,雷大哥你倒是难得不和我作对啊!放心吧,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说完陈磊便领着陈衍走出了雷氏武馆。
站在武馆门口目送陈磊父子离开,雷泰便转身带着雷僩往后院走。
“阿僩,你打赢阿衍了吗?”
雷泰看着雷僩问道,毕竟他和陈磊从小争到大,很少能赢过陈磊,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把希望放在雷僩身上了。
“额,没有。”
雷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
一听雷僩这么说,雷泰瞬间感觉不好了。
“你丢不丢人啊!你比阿衍整整大两岁啊,竟然打不过他,每天的功都是白练的啊!”
雷泰直接冲着雷僩怒吼。
“爹,这是意外,阿衍的剑法忒古怪了,简直就是无赖啊!我和他打起来之后,倘若我阻挡他的剑招的话,他就仿佛是知道了我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式,不断的和我周旋,不知不觉的就让我落入了下风,倘若我不阻挡他的话,他就时不时的抽空攻击我,我根本没办法啊!”
雷僩一想起陈衍的剑招就有些火大。
“嗯?难道那家伙教阿衍《问道剑》了?也是,毕竟他今晚就要走了。”
听到雷僩的描述,雷泰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败了。
“哎,阿衍学了《问道剑》,你很难能够击败他啊!”
雷泰也是无奈的感叹道,毕竟《问道剑》确实是不同凡响,也难怪雷僩会输,败得不怨啊。
“啊?为什么啊?《问道剑》很厉害吗?”
雷僩一听自己很难击败陈衍,顿时对《问道剑》产生了好奇。
“这《问道剑》乃是陈家祖传的剑法,当年在这世上也算是名震天下了,只可惜最近这几代人天赋不佳,平白让这剑法堕了威名。”
雷泰从小和陈磊竞争到大,自然是对陈家的剑法了解的很。
“啊?这么厉害啊。那爹,咱们雷家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剑法啊?”
雷僩听到这剑法如此不俗,也是有些惊讶,但他可不想真的一直输给阿衍,于是便问起了雷僩,家中是否有什么厉害的剑法。
“剑法没有,但是我们雷家倒是也有一门功夫威力无穷!只不过~你老子我没学会。”
雷泰说到这儿倒是有些犹豫,这门功夫他当年也未曾学会,所以现在他可是没办法亲自教雷僩啊。
“啊!那怎么办啊?”
一听雷泰不会,雷僩顿时有些懵了。
“行了,别废话了,去给我练拳,下午我带你去找你二爷爷教你。”
说着雷泰拽着雷僩就往武馆内走去。
吃过午饭后,雷泰去黄先生那儿买了些珍贵的药材,然后牵了匹通体漆黑,高大异常的宝马,便带着雷僩往城外走去。
出了城,两人骑着宝马一路向东狂奔,约莫三个时辰之后两人便来到了一座青山脚下。
但见这山异常高大,山峰直插云霄,半山腰似有迷雾阻挡,让人看着不甚清晰。
两人在山脚下下了马,随后雷泰便带着雷僩牵上宝马往山上走去。
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向上走,那稍显密集的树林中阵阵鸟鸣环绕四周,偶尔几只蝴蝶轻扇翅膀起落花间,不时窜出来的一两只麋鹿停看雷泰父子,山上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充满了灵气。
一个多小时以后,伴随着越来越大的溪水流淌的声音,两人来到一条小溪边,这溪水自山上环绕而下,将这小道于山腰处截断,使得这半山腰上横架于溪水之上的木桥成了上山的必经之路。
过了木桥,又走了几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道观前,只见这道观横批青云观三字,字间一勾一划颇有一种出尘的气质,显的很是不凡。
正坐在门口门口诵读道经的道童见有人来了,便上前行礼:“两位居士,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还请进去禀告青云道长,就说他的侄子前来拜见。”
雷泰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只不过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还请两位居士稍等,我这便入观内禀告道长。”
说完道童便转身快步走入观内。
过了一两分钟后,那道童走了出来向二人行了个礼:“两位居士里面请。”
雷泰道了声谢,将黑马留在观外,带着雷僩就走入了观里。
穿过大院,两人来到正殿,只见殿内供奉天地二字,气势恢宏,殿中一老道盘腿坐于蒲团之上,手持一柄拂尘,倒是显得别有一番仙家姿态。
“二伯。”
雷泰屈身行了个晚辈礼,雷僩也是连忙躬身行礼。
“来啦,坐。”
老道笑着回了一声,请俩人坐了下来。
“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
青云道长笑呵呵的问道,雷泰只在雷僩满月的时候来过一次,平时也不会打扰自己清修,这突然来访让他颇有些不解。
“二伯,阿僩也不小了,我这次来是想请您把我们雷家祖传的《金刚游龙指》传给阿僩,毕竟我没有学会这门神功,让阿僩学会它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雷泰没好意思说是自己与陈磊竞争,只道是想要让雷僩把这门武功学会。
“呵呵,你还是这般好强。”
青云道长莫名的笑了笑。
“这就是阿僩吧!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青云道长把目光转向雷僩,满是微笑的看着雷僩,眉宇之间满是慈祥。
“二爷爷好。”
雷僩连忙起身又行了个礼,动作之间有些慌张,毕竟这位二爷爷自己也只是听说过,突然见面他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好。”
青云道长轻抚胡须,笑着连说两个好字,接着又把目光转向雷泰。
“泰儿,你要知道这《金刚游龙指》颇有难度,你当年也未曾学会,阿僩能学会吗?”
青云道长面露疑虑,这指法难度很大,当年雷泰的天赋也算是很强了,但也未曾将这功法学会,所以青云道长对雷僩能否学会这门功法颇有怀疑。
“二伯啊,您也知道大伯走的早,未曾留下子嗣,您又出家做了道士,不肯娶妻,我爹就我一个孩子,现在我们雷家也算是一脉单传了,您要是不把《金刚游龙指》传给阿僩,这可就失传了啊!”
“而且我相信阿僩一定可以学会这门功夫的。”雷泰满脸坚定。
青云道长思索了一番,雷泰说的确实在理,自己怎么也不能让雷家的功法失传啊!
“行,那你就把阿僩留在这儿吧,我争取让他学会。”
青云道长也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让雷僩学会这祖传的功法。
“那就拜托您了,无论如何也要让阿僩学会这门功夫。”
雷泰诚心的向青云道长行了个礼,以表谢意。
“好,那阿僩就在先我这儿住下来,明天我就开始教他指法,只是这功夫难度颇大,到时候我少不得要用些特别的手段了。”
说着青云道长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要让雷僩学会这功夫,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学武哪有不吃苦的道理啊,更何况是如此神功。”
雷泰听到青云道长的话感叹了一番。
“那二伯我就先走了,以免打扰到您清修。”
话毕雷泰就打算告辞了。
“哎?爹你不留下来啊?”
雷僩一听这是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啊,这人生地不熟的,阿衍也不在这儿,没人和他一起玩,自己不太习惯啊,而且听这位二爷爷的话,自己留下来怕是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了。
“对啊,泰儿你留下来吃过斋饭再走吧。”
很明显,青云道长说的和雷僩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算了算了,我武馆还有事,这便告辞了,您留步。阿僩你给我好好练武,听二爷爷的话啊!”
雷泰一听留自己吃晚饭连忙推辞,毕竟二伯清修,吃的都是素食,自己可吃不惯,便直接起身告辞离开了,于是这空旷的大殿就剩下青云道长和雷僩两人了。
“阿僩,这青云观是我当年所创,整个观里只有我和五个弟子,刚刚接你们进来的是最小的一个,唤作无忧,其他四人都在观内修行,晚些时候再给你介绍,你现在可以去观内走一走,熟悉熟悉。”
青云道长笑呵呵的为雷僩简单的说了一下观内的情况。
而雷僩此时正觉殿内压抑,听了二爷爷的话顿时一松,直接向殿外跑去,在观里溜达了起来。
……
武阳城陈府内,陈磊此时正收拾着行李,他打算今晚就走,趁着夜色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衍儿,我离开后你记得每天都要去你雷叔那里练武,千万不可松懈,明白吗?”
收拾好行李的陈磊摸着陈衍的头,笑眯眯的说着。
陈衍内心很是不舍,但即将分别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咱爷俩一起吃个晚饭,之后我便要离开了。”
一顿晚饭十分的简单,陈磊一直嘱咐着陈衍,而陈衍则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一顿晚饭吃了将近一个钟头,基本都是陈磊在说,陈衍默默的听着。
晚饭过后,陈磊便拿着行李牵着他那匹追风向门口走去。那追风虽如马匹,却身披青鳞,高大威猛,一眼看去颇为不凡。
“衍儿,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着陈磊跨上追风,便要离开,陈衍一晚上没说话,此时陈磊也没觉得他会开口,于是一拽缰绳就要离开。
“老爹!”
“嗯?”
一听陈衍开口,陈磊直接转身看向陈衍。
“早点回来。”
陈衍笑着说道,眼中似有泪水闪动,语气重满含不舍。
从小由老爹带大的陈衍临到别离,内心深处很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父子之间无须多言以别,仅需简单的话语,便能明了此刻的心意。
“哈哈哈哈,走啦!”
陈磊摆手笑了笑,直接调转马头,长鞭一挥,胯下追风昂首长嘶,疾驰而去。
第八章 《金刚游龙指》
目送老爹离开之后,陈衍楞楞的站在门口也不知该干些什么,于是站了一会儿便直接回到自己屋里躺了下来。
平常这时候他要不就是出去找雷胖子玩,要不就是在院里练武,然而此时他却没有了那份心情,老爹的突然离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躺在床上的陈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围棋状的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是微放光芒,显得有些神秘。
“嗯?这是哪儿?”
正在睡觉的陈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片森林之中。
这森林中的树木异常高大,而且很是茂密,零星透下的几缕柔和的月光证明此时正值夜间。
“我怎么到这儿的?我不是在睡觉吗?”陈衍此时有些发懵,他很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突然出现在这森林之中,而且还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茫然的陈衍无奈之下只得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起来,想要离开这片森林。
走了一会儿的陈衍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柔和的白光,以为是到了出口便连忙跑了过去,却发现那白光闪过之后出现了一男一女,那男子似乎是受了重伤,嘴里不停的咳血,那女子则抱着一个婴儿满是焦急。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让陈衍顿时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了?”
跑过去想要搀扶那男子的陈衍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直接穿过了那男子,见到这一幕的陈衍吓了一跳,直接愣在了那里。
那对夫妻似乎没有受到陈衍的影响,男子在妻子的搀扶之下坐在了地上,右手一伸,只见男子手掌上一道光芒闪过,一个东西直接出现在了男子的手心里。
陈衍看了眼男子手里的东西顿时一惊,因为那正是老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枚阴阳鱼图案的围棋。
女子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焦急的询问着男子,但是却没有声音传出,陈衍在二人旁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是此时的他却莫名的有些伤感,心中感到无比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右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女子手心之中让她紧紧握住,然后轻抚着女子的脸庞,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右手一挥,紧接着便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女子和怀里的孩子便消失不见。
陈衍也是伴随着那道白光,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消失在了这里,只是在最后一刻,他似乎是瞧见那男子笑着看了他一眼,这让他莫名的有些心痛。
“嗯?”
刚刚睡醒的陈衍还有些迷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做梦啊!不过这梦好神奇,和真的一样。”
感叹了一下的陈衍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天空中月如玉盘,星光闪烁。东面天边隐隐透出一抹亮光,预示着金乌即将升起。
“哎,天快亮了,去院里练一会儿剑就去雷叔那里吧。”
陈衍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平常这时候都是老爹叫自己起床的,现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倒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
另一边,青云山上,此时青云道长带着雷僩来到了道观后面的一片森林之中,打算开始教雷僩祖传的武功。
“好了,阿僩,就在这儿吧。”
说着青云道长便停下来转过身看着雷僩说道,此处颇为隐蔽,正适合传授武功。
毕竟是祖传的功夫,青云道长也是十分谨慎,生怕被人偷学了去,其他功夫要是别人学了也就罢了,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可平白给予他人。
雷僩见青云道长停了下来,他也就紧跟着站在了原地,等着青云道长教他武功。
青云道长见雷僩静静的立在原地,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便开口说道:“阿僩,这《金刚游龙指》颇有难度,是真正难学难精的功夫,你一时半会学不会也无需焦急,只需耐心修炼便可,要是真学不会的话,我到时候也会想其他办法的,你无需担心。”
“就是因为你这么说我才担心啊!”
雷僩内心想道,他敢肯定这二爷爷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
“这《金刚游龙指》既是一门拳脚功夫,也是一门修炼内力的绝佳利器。”
“虽然它不是一门修炼内力的心法,无法提炼真气,但它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可以让任何一门心法修炼起来日进千里。”
“常人修炼内力,需得静心盘坐,用心感悟,但《金刚游龙指》却可以打破这弊端,你只需运转这门功夫,便可修炼内力,即使是对敌之时,也能够使得内力不绝,愈战愈勇。”
“哇!这么厉害,那我学了它我岂不是就可以轻易的打败阿衍啦。”
听青云道长说得如此厉害,雷僩满是惊叹。
“你倒是和你爹一样,都那么好胜。”
青云道长笑了笑,也没有问这阿衍是何人。
“好了,现在且听我给你介绍这门功夫。”
“《金刚游龙指》威力惊人,就算是在上界也是一等一的功夫,此指法坚如金刚,巧若游龙,乃是真正威猛却不失灵巧的功夫。”
“这指法仅有四招,分别是:力压山河、长虹贯日、百转千回、开天辟地。”
一说起功法,青云道长便侃侃而谈,话语间充满了骄傲,即便他出家做了道士,说起雷家祖传的功夫,那也是无比自豪的。
“啊?二爷爷,你说的如此厉害,怎么会只有四招呢?”
雷僩忍不住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青云道长,在他看来,这么厉害的功夫怎么可能只有四招呢。
“话不能这么说,它虽然仅有四招,但运用起来却是千变万化,是真正的既难学也难精的功夫,你能在两年内入门的话我就得去大殿上烧香进贡,感谢上苍了。”
青云道长笑呵呵的说道,同时还双手抱拳向上天拜了拜。
“啥?两年入门?那我得在这山上待多久啊!”
一听要练这么久,雷僩顿时傻眼了。
“哈哈哈哈,你要是能入门的话,两三年之后就能回家自己练了。”
青云道长挥了挥拂尘,哈哈一笑。
“两三年!”
雷僩感觉如果自己在道观里待两三年,他可能会疯。毕竟这山上啥也没有,每天还吃素,两三年下来如果他没疯的话,那八成是饿死了。
见雷僩这幅模样,青云道长笑了笑,说道:“好了,接着听我给你说这功夫,之后我便指导你修炼。”
“刚才我已经和你说了这《金刚游龙指》有四招,现在我再给你详细的讲解一下,这四招分别是‘力压山河:拇指似锤,以势压人,四指回收,如握锤柄。长虹贯日:食指如枪,贯穿天地,四指回曲,以固枪身。百转千回:中指拟钩,牵引万物,四指回握,以铸钩体。开天辟地:二指合刀,切割万物,三指回并,如压刀背。’这力压山河讲究……”
……
赶了一夜路的陈磊这时候距武阳已有千里之遥,此时日出东方,他也是感觉有些困乏,腹中有些饥饿。
正想停下来吃些干粮的陈磊却隐约看见前方似有袅袅炊烟升起,想必是有人在生火做饭,他便一拉缰绳,驱使着追风向前奔去,想要借个地方歇歇脚。
到了前方,只见一座破庙立于此处,庙门口正生着一堆火,上面烤着肉食,那肉被烤的金黄,上面的肥油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让下面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火堆旁有一人席地而坐,但是其形象实在不敢恭维,乱糟糟的头发如同树上的鸟窝,身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灰色长衫,上面似乎还沾着一些泥土,手里破旧的蒲扇时不时的扇几下,再加上那翘着二郎腿的脚上挂着一双破鞋,整个人如同乞丐一般。
陈磊见到这人也不嫌弃,而是走到跟前抱拳问到:“兄台可否借个地方歇歇脚?”
那人斜眼一瞧,惊了一下,顿时站了起来:“哟,这不是陈督主嘛!咋跑这儿来了?”
“嗯?兄台认识我?”
陈磊谨慎的问道,毕竟他趁夜而出,就是为了避开众人的视线,但谁曾想这已经出了武阳的地界了,结果刚碰见个人就将他认了出来。
“哎~”
那人摆了摆手道:“我好歹在武阳待了快一年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哦?那兄台为何又离开武阳了呢?”
“我四处游荡,武阳待的没意思了,就离开了。不过话说陈督主你公务繁忙,怎么来到此处了?”
说着那人又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将里面的东西撒在了烤肉上。
“哦,督主之职实在烦累,我便让给了雷馆主,打算游历一番,放松放松。”
他辞了督主之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也无妨,毕竟普通百姓才不管谁是督主谁是城主呢,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所以他辞去这督主之职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而且这督主之位算是让给了自家兄弟,也不影响什么。
“嗯?陈督主打算游历吗?你不管你儿子啦!”
那人似乎有些惊异。
“哎,孩子也不小了,该试着独立了。”
陈磊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警惕起来,要知道武阳本地的百姓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这人不过在武阳待了一年就了解了这些信息,而且那丹药也是一年多以前出现的,这不免让陈磊怀疑起眼前人的身份来。
“切,那小混蛋也就十来岁,这家伙心还真大啊,儿子还那么小就跑出来瞎溜达。”
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了这话刹时间让陈磊疑心更重,心中忍不住想道:这人似乎对自己十分了解,莫不是和那件事有什么关联?不如我就从此人入手,开始查起。
“哈哈哈哈,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接下来要到何处去啊?”
思索了一番的陈磊开口询问起眼前人的消息。
那人见陈磊问了起来,便翻转了一下烤肉,随意的回道:“哦!吾名范梓锋,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疯子范。我打算一路南下,去朱雀域转转。”
“哦?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朱雀域游历一番,不如我们二人同行如何。”
陈磊一听顿时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这范梓锋的行程与自己当初的计划不谋而合,和他同行正好可以调查他一番。
第九章 茫然
“既然你想同行,那便同行吧。呐,烤肉好了,来点?”
范梓锋瞥了陈磊一眼,随后将烤肉取了下来递给陈磊。
陈磊见此也不客气,接过烤肉就直接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范兄行走江湖想必武艺不凡吧!”
陈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心里却打算探探这人的底,到时候也好应对。
“哈哈哈哈,陈督主这是打算试试我的身手啊。”
范梓锋笑了笑。
“切磋一下,也好互相了解了解嘛。范兄也别叫我陈督主了,叫我陈磊便好。”
“行,那我就叫你小磊啦。先吃吧,吃完了我们再比试。”
范梓锋说完后直接拿起烤肉就吃了起来。
“小磊?!疯子范你倒是不客气啊!”
陈磊听到这称呼也是有些好笑,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但是看这年龄人比自己大,也就不计较了。
那烤肉分量倒是不小,俩人吃了将近一刻钟才吃完。
“行了这也吃完了,来吧。”
范梓锋也没起身,就坐在地上拿了个小树枝剔着牙,随意的勾了勾手指,让陈磊攻过来。
陈磊见这人和自己切磋还漫不经心的,也是有些气恼,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轻慢自己,便打算教训他一番。
“疯子范你小心了!”
说完陈磊便一掌拍向范梓锋。
陈磊这一掌势大力沉,常人仓促之下只能躲闪,更何况范梓锋在那坐着根本毫无准备,所以在陈磊看来这范梓锋肯定是要仓皇躲避的。
然而本打算看范梓锋狼狈躲闪的陈磊此时却有些震惊了,只见范梓锋在自己将要拍中他的时候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哈哈哈哈,小磊感觉如何?”
听身后有声音传来,陈磊猛然回身,只见范梓锋在自己身后一丈的位置还如刚才那般姿势坐着,这让陈磊警惕万分,刚才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范梓锋移动,这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疯子范你这身法着实诡异,我不是你的对手。”
陈磊倒也干脆,这范梓锋的身法完全让他摸不到头脑,对方行动如此迅捷,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是如何移动的,一旦动起手来,自己绝对讨不到便宜,便直接认输了。
“身法?哈哈哈哈,小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范梓锋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两人的比试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行啦,这比试也比试完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范梓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进了破庙,不一会儿就牵了头苍黑目大的老牛出来,翻身骑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陈磊稍稍惊讶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骑上追风,打算上路。
“走喽!”
范梓锋伸出两手紧握牛角,那老牛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哞”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宛如一道青黑色的闪电。
陈磊见范梓锋极速离开,便长鞭一甩,驾驭着追风全力追了上去,这才堪堪追上了范梓锋,谁能想到那苍黑目大的老牛看着怪异,奔跑起来竟如此迅速。
两道烟尘扬起,两人就这么离开了破庙。
……
夕阳西下,皓月东升,在雷氏武馆内修炼了一天的陈衍吃过晚饭后便向妙圣医馆走去。
本来修炼了一天的陈衍已经非常疲惫了,只想回家睡觉,但奈何黄先生非要让自己每天修炼完之后都去他那里,说是要给自己调理调理,以免留下暗伤,毕竟是黄先生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好拒绝。
最重要的是他去了妙圣医馆后可以见到黄钰颖,这能够为自己这枯燥的一天增添一些别样的色彩。
“嗯?”
刚到妙圣医馆陈衍便碰见一个气质非凡的黑袍男子从医馆内走了出来,那人一头黑发随意披散,一对剑眉似含杀气,眼中如有星光闪动,一眼看去平添几分压力。腰间悬挂一枚青色的令牌,上书一个“龍”字,看其样式,颇为不凡。
那男子见一个孩子看着自己,便微微点头,冲陈衍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额!这人真怪。”
陈衍摇了摇头,走进了医馆。
“黄先生。”
一进门陈衍便看见黄先生坐在桌旁喝着茶,对面还摆着一个空杯子,似乎是刚招待过人。
“衍儿来啦,走,咱们去后堂,我给你扎几针,调理调理。”
黄先生见陈衍来了便放下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引着陈衍往后堂走去。
“嗯,谢谢黄先生,麻烦您了。”
陈衍笑着道了声谢,顺便问道:“对了黄先生,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感觉他很特别呢!”
“那人是我多年的老友,好长时间没见过了,今天特地来看看我。”
黄先生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陈衍见黄先生没打算细说,就按耐下了他那份好奇心,没有多问,跟着黄先生往后堂走去。
“衍儿,将上衣脱了坐上去吧。”
到了后堂黄先生整理了一下那简易的木床,便让陈衍坐了上去。
听黄先生这么说,陈衍连忙褪去上衣,在床上盘坐起来。
之后只见黄先生将银针摆在案上,衣袖一挥,银针霎时间便在空中飞散,几乎于同一时间落在了陈衍的各各穴道上,引得陈衍连连惊叹,直道黄先生医术高明。
之后只见黄先生将掌心对准陈衍,掌心上似有道道真气发散而出,流于银针之上,以此来控制陈衍身上几十根银针,让它们以同一种频率高速的颤动。
银针扎于穴道之上后,陈衍只觉股股热流于经脉间流淌,白天练功时的疲惫一扫而光,似乎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陈衍只觉身体一松,睁眼一看,就见黄先生已经将银针收了起来,随后向外走去。
陈衍见黄先生出去了,便连忙穿上衣服,跟着走了出去。
“黄先生,怎么不见钰颖啊?她平日里不是都在医馆帮您嘛,怎么今日不见了踪影?”
陈衍进门后就未曾见过黄钰颖,因此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啊。”
黄先生端起茶杯笑了起来,随后解释道:“她先行回府了,你要是找她,便去我府中寻找吧。”
“那黄先生我们一起走吧。”
“哎~,这医馆还不到关门的时候,现在关了门,万一有人来此医治,寻不到我,岂不是会耽误时间。”
“哦,那黄先生,我就先走啦。”
陈衍见黄先生还不打算关门,就笑嘻嘻的道了个别,向外跑去。
“哎!”
黄先生见陈衍跑了出去,莫名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假寐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啥我感觉自从老爹走了之后,黄先生格外的照顾我呢?”
出了妙圣医馆的陈衍心里泛着嘀咕。
要知道以前他和黄先生可是不太熟,也就是来找钰颖的时候会向黄先生问声好,平常都见不到他,而且自己每次来找钰颖,黄先生都会板着一张脸,今天黄先生却一直对自己笑呵呵的,还主动让自己去他家里找钰颖,这让陈衍走了一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陈衍也是个心大的人,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到了黄府后便直接敲起门来。
“咯吱”
陈衍敲完门过了两三分钟黄钰颖才将大门打开。
黄先生不喜嘈杂,所以府内也就没有什么下人,硕大的黄府只有黄先生父女二人居住。
“阿衍你来啦,进来吧。”
“你是特地来和我告别吗?”
黄钰颖满是微笑,声音恍如春风,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嗯?什么告别?你要离开吗?”
本打算找钰颖出去走走的陈衍听到告别,心中有些惊讶。
“你还不知道啊?也对,父亲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呢!”
黄钰颖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我要离开武阳了。”
黄钰颖似乎有些伤感,脸上的微笑亦不复存在。
“什么!你也要离开?”
陈衍震惊的问道,随后便愣住了,心中颇为伤感。
老爹离开武阳要三四年才能回来,雷胖子也是去了青云观学武,听雷叔说可能两三年才能回来,现如今连钰颖也要离开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孤独,硕大的武阳,自己转眼间竟然连一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了。
“嗯,父亲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明早就会有人带我离开。”
黄钰颖也是有些茫然,明天早上她就要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了,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沉默了一会儿,陈衍又再次开口。
“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伸手捋了捋耳畔的秀发,黄钰颖语气中带着伤感。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坐在院里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星空。
今晚的夜空格外晴朗,没有一片乌云,漫天星光也是异常的璀璨,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让这夜晚平添一缕柔和,但此时的两人却觉得这夜空竟然如此凄凉。黄钰颖不知前往何处,满是茫然,不知所措,而陈衍则是所有的熟人都要离去,内心深感孤独。
“钰颖,我~”
“嗯?”
听到陈衍开口,黄钰颖抬头看向了他。
“我走了。”
看着黄钰颖那宝石般的眼睛,陈衍本想说的话在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我走了’。毕竟钰颖都要离开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在这清冷的星空下,留下来也只能是徒增伤感。
“阿衍,这个送给你。”
听到陈衍说要走了,黄钰颖脸庞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将腰间的香囊摘了下来,递给了陈衍。
“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平安符,就当给你的临别礼物了。”
黄钰颖笑着将香囊放在了陈衍的手中。
陈衍愣了愣,随后郑重的将其收入了怀中。
“这把剑就送给你了,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次相见,我走了。”
说完陈衍便径直走出了黄府,只留下了一把宝剑。
黄钰颖看着陈衍离开,轻道一声“保重”,随后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缓缓地将宝剑从剑鞘中拔出,只见那剑通体赤红,剑身篆刻“龙渊”二字。
第十章 进步
时光如水,岁月流转,转眼间五年多过去了。
此时的武阳城还是如五年前那般热闹,但是那曾经温馨的陈府却已不复五年前的光景,陈旧的大门不知多久没有擦洗过了,上面落满了尘埃,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亦是不再闪亮,显得有些黯淡无光,门顶悬挂的牌匾也不似以前那般光彩,几张蛛网让这牌匾显得很是陈旧,看上去有些落寞。
陈府府内,本以为也应当是如同外面那般破落,但不曾想却是另一番光景。
只见此时的院内虽然不似以前那般平整,而是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花草,但那花草很明显是有人栽种的,被人整理的杂而不乱,一眼看去赏心悦目,再深吸一口,花草的气息沁人心脾,一条青石小道从大门口直通正堂,忽略掉距离后,让人颇有一种密林幽径之感。
正堂门口,只见一只异兽曲腿而卧,充满威严,一身金黄色的皮毛显得它异常高贵,头顶幽蓝的独角凸显出它的不凡,脖子上一圈雄狮般的鬃毛为其增添一份威猛,偶尔从喉咙中发出的阵阵低吼伴随着浩然正气。
陈府向西数百米,此时的雷氏武馆亦是不复五年前的那般热闹,当初习武的二三十人大多数都已经学成而去,只有这寥寥五六人因为年少,学艺未精,还留在这里。
只有等他们这一批人都走光了,雷氏武馆才会开门招收新的一批学员,以此来保证他们每一个人的习武质量。
武馆后院,此时正有两人切磋着武艺,只见其中一个壮汉身上散发着蓝色的真气,一拳又一拳的击向前方,期间阵阵拳风带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加上那密不透风的蓝色拳影,让他看起来异常的凶猛,浑身上下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而他对面的少年虽是浑身紧绷,但却没有被对方那可怕的气息吓住,而是不紧不慢的左右闪躲,以此来躲避那壮汉猛烈的攻击。
虽然壮汉的每一拳都威力十足,拳影密布,而且拳风带得少年的衣衫来回飞舞,上下飘落,但却始终没有击中少年。
壮汉见如此攻击没有效果,便突然间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高高跃起,而后右腿如同战斧一般,狠狠的朝少年的肩头砍下,而那少年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壮汉的这一招,只能是本能的向后爆退。
少年刚退开,那壮汉的攻击便落了下来,而后只听得一声轰鸣,紧接着便是灰尘飞舞,滚滚尘埃瞬间遮挡住了少年的视线,让人分不清方位。
“嗯?”
意识到不妙的少年立刻是快速移步,想要离开这片灰尘遮蔽的区域,以免陷入被动。
只不过可惜的是少年察觉的似乎有些晚了,就在他刚准备撤步离开的时候,只见一道蓝光闪来,随后一只铁拳便在少年的眼中极速放大,无法躲避之下少年几乎是瞬间便凭借着本能将剑斜挡在身前,以此来抵挡那不可躲避的一拳。
“铛~”
在铁拳与剑身碰撞的一刹那,只听得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便是滚滚气浪从少年与壮汉交手的中心区域爆发开来,震的周围的灰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散。
令人惊讶的是,本以为少年会被那壮汉的一击轰飞出去,毕竟那壮汉长得如同蛮熊一般强壮,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蓝色真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但是那少年却凭借着略微有些单薄的身躯硬生生的抵挡住了那份蛮力,这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然而那中间荡开的阵阵气浪,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这一拳的威力究竟如何。
“哈,雷叔,你这招现在可对我不管用了!”
这少年便是陈衍,只见他满脸通红,双手持剑费力的抵挡着雷泰的铁拳。
“不错啊阿衍,竟然能抵挡住我的攻击了!”
雷泰看陈衍挡住了自己的进攻,心中满是欣慰。
想当年陈衍刚来武馆的时候,招式颇为稚嫩,连武馆的学员都无法轻松打败,到现在居然能够挡住自己这狂暴的一拳,可以说进步非常大了。
“呵!看招!”
只见陈衍剑身一斜,手腕用力一抖,雷泰的铁拳便顺着剑身倾斜的方向滑了出去。
趁雷泰身体倾斜的一刹那,陈衍直接将手中附着着透明真气的剑自下而上划出,可以预见,如果雷泰无法躲避的话,那么胸口绝对会皮开肉绽。
雷泰自然是不会那么不堪,再怎么说也是习武几十年的人了,不知和多少人交过手,什么招式没见过,这点场面还是能轻松应付的。
只见雷泰迅速侧身,随后剑芒便差之毫厘的紧贴着他的身体划了上去,而后雷泰则趁此机会反手一掌就往陈衍胸口印去。
“嗯?”
一剑落空的陈衍见雷泰拍来的一掌顿时汗毛炸立,瞳孔紧缩,紧接着便被那一掌直接拍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古树之上。
“嘶,我靠,好疼!”
陈衍在撞上古树之后稍微缓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要不是他刚才本能的用真气护住了胸口,估计雷泰那一掌直接就能让他背过气儿去,瞬间丧失反抗的能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撞在了古树上,让背部受了些伤,行动上有了些许的不便。
“哎!我果然不适合跟别人硬碰硬啊。”
感受着背部传来的阵阵疼痛,陈衍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下,随后便提起剑向雷泰反攻过去。
交起手的两人瞬间便是剑光闪烁,拳影飞舞,只不过此刻的两人却是不复刚才那般激烈的碰撞。
陈衍手中的剑似慢实快,似守而攻,仿佛每一招每一式都浑然天成,符合天地至理,每每都能料敌先机,从容应对。而雷泰则是身法迅捷,铁拳挥舞,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如同史前凶兽,令人不敢直视。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战了将近半个时辰,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只不过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陈衍还是如刚开始那般从容不迫,气息稳定,而雷泰的气势却是没有了之前那般恢宏,身上的练功服也是被破开了几个小口子,可以看出雷泰已经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不过这终究不是生死之战,两人都留有余地,并未使出真正的杀招,倘若两人真的生死拼杀,那么谁胜谁负也是尚未可知。但即便如此,陈衍以接近弱冠之龄与雷泰战至如此地步,也是颇为不易了。
“好了,停手吧!”
雷泰将陈衍逼开后便停了下来,到这种地步,也是没有切磋下去的必要了。
“阿衍,不错,进步很大嘛!你现在已经不弱于我了。”
雷泰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欣慰,如此也算是不负陈磊的托付了。
陈衍将剑归鞘,行了一礼,谦虚的说道:“雷叔您过奖了,要不是您让着我,我早就败了。”
“哈哈哈哈,没必要谦虚,你可比阿僩那臭小子强多了。”
雷泰笑着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减少对陈衍的夸奖。
“雷叔,雷胖,阿僩还不回来吗?”
一提起雷僩,陈衍差点将雷胖子脱口而出,幸亏他及时改口,要不就尴尬了。
雷僩当初说是去青云观习武,两三年之后便回来了,结果两年前青云观里的一个道童来到武馆,递给雷泰一封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后来陈衍才从雷泰那里得知信是那位青云道长写的,说是雷僩的功法学习的有些满,还需要在观里修炼两三年才能回来。
“嗯,应该快了。”
提起雷僩,雷泰也是有些想念起来。
“那我老爹什么时候回来?”
沉默了一会儿,陈衍忍不住问起了陈磊的事儿。
老爹自从离开武阳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一封信回来,结果最近这一年多以来,老爹一封信也没有寄回来过,眼看快两年了,老爹丝毫没有消息,这让陈衍愈发的不安起来。
“这~,估计快回来了吧。”
陈磊当初说三四年就能回来,结果五年多过去了,竟然还未回归,这让雷泰忍不住怀疑陈磊是不是遭遇不测了,但是他却不能将这份疑虑告诉陈衍,所以只能是敷衍般的回答着对方。
“老爹说他三四年就能回来,结果到现在五年多了,而且最近一两年没有丝毫的消息,您知道他当年干什么去了吗?”
陈衍见雷泰敷衍自己,顿时有些焦急。
“这~,当年的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陈磊当初来武馆告诉自己他要去调查的事情,让自己照顾阿衍,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此事,尤其是不能让阿衍知道,现如今陈衍问了起来,雷泰一方面想告诉陈衍,另一方面又想起了陈磊的嘱托,这让雷泰感到无比的纠结。
“老爹现在了无音讯,雷叔您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好吗?”
陈衍见雷泰明显知道实情,但是却不想告诉自己,这让他更加焦急,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哎!算了,你去找黄先生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纠结了半天的雷泰见陈衍这样,也是没有办法了,直接把皮球踢给了黄先生,然后转身向前厅走去。
愿英雄不朽,为英魂默哀
今日清明,亦是缅怀英雄先烈的日子。
自疫情发生以来,无数的英雄奔赴战场,他们用身躯筑起防线,以勇气对抗恶魔,他们作为逆流而上之人,理应被所有人称颂牢记。
也许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未曾目睹他们的英姿,但他们的事迹将永存于人们的心中,他们的英勇行为将永远篆刻于丰碑史册。
在这次疫情期间,很多英雄不幸捐躯,他们是英勇的,也是不朽的,义安在此为所有不幸离去的英雄们沉痛哀悼,愿他们英魂不朽,与世长存。
英雄不朽
白衣赤心战肺炎,
为民防疫献此身。
众志成城决胜日,
无名英雄满江城。
第十一章 范梓锋到来(上)
见雷泰如此行为,陈衍如何还能不明白此事事关重大,雷泰根本就不想告诉自己。
“老爹当年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陈衍心中焦虑的想道,老爹将近两年没有消息,任谁也无法平静啊。
“哎!”
想到这里,陈衍也是颇为烦躁,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练武,反手就把剑扔向了兵器架,然后转身离开了雷氏武馆。
“看来只能去黄先生那里问问了。”
出了雷氏武馆,陈衍转身向妙圣医馆走去,老爹迟迟没有消息,雷泰又对这事儿支支吾吾的,不告诉他实情,这事儿如同一道阴霾般压在陈衍的心头,让他很是不安。
走在街上的陈衍显的有些孤独,自从雷僩和黄钰颖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认识什么朋友了,倒不是说他性格孤傲,而是武阳的那些少年们不是浪荡纨绔,就是好勇斗狠,陈衍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往来。
“嘿,小混蛋!好久不见啊。”
陈衍正快步往妙圣医馆走去,突然间一道身影闪到了他的眼前。
“嗯?你谁啊!”
陈衍看眼前这人一身灰色长袍洗的发白,手里拿着半只烤鸡,显得无比油腻,腰间挂着只酒葫芦,一看就知道是个酒鬼,脚上的鞋破了个洞,大脚趾都漏了出来,而且张口就叫自己‘小混蛋’,这让陈衍不由得一阵火大。
“咦?你不认识我啦,你仔细悄悄,你没道理不认识我啊。”
说着对面那人就把脸凑到了陈衍跟前。
“喂!你离我远点。”
见此陈衍连忙往后退了退,对面那人嘴里嚼着烤鸡,嘴唇上满是鸡油,而且胡须上粘着零星的肉沫,突然间就靠了过来,这让陈衍的胃里顿时一阵难受,感觉自己以后都不想再吃烤鸡了。
“你仔细看看啊!”
说着那人又笑着凑了上来。
“滚滚滚!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啊,让开!”
陈衍见这人和自己纠缠不休,便直接转身绕过那人,继续向妙圣医馆走去。
“哎,你别走啊,你不认识我啦,你脖子上那个项链还是我卖给你的!”
见陈衍转身就要离开了,那人连忙拉住陈衍解释了起来。
“嗯?你就是那个五年前想坑我的无良摊主?这么一看是有点印象。”
听那人这么说,陈衍顿时想了起来,那项链在他脖子上戴了五年,他自是不会忘记这项链是如何得来的,现在想来,这家伙可不就是当初那个想坑自己二十个铜币的奸商吗。
“想起来了吧。”
那人眯眼一笑,抬手又啃了一嘴烤鸡,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
“额!那你拦住我干啥?有什么事赶紧说。”
陈衍对眼前这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况且他还要去找黄先生呢,哪有功夫和他在这里闲扯。
“嘿嘿,这不是看见熟人了吗,就过来打个招呼。”
那人一脸贱笑,说着就把手搭在了陈衍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让陈衍很是反感。
“哎哎,把你的油手给我拿开!”
看对方一脸贱笑,还把那大油手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陈衍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一巴掌扇死对方的冲动。
“还有,招呼也打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把那人的手拨开后,陈衍直接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对方说话的余地。
“哎,巧了,你有事,我没事,正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啊。”
那人倒是会见缝插针,也没有在意陈衍那嫌弃的态度,说完便抬脚就跟了上去。
“你这人烦不烦啊!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别跟着我!”
见那人跟了上来,陈衍感到有些头大,这人也太不知趣了吧,很明显自己不想他跟着,这人居然还舔着脸跟了上来,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呢!
“不烦不烦,小混蛋你要去干嘛啊?”
那人见陈衍停了下来,也是连忙停下了脚步,顺便啃又了嘴烤鸡。
“你管我去干嘛啊!别跟着我了!”
说完陈衍转身就走。
“老混球你想干嘛!”
见那人又跟了上来,陈衍直接爆了粗口。
那人也未曾理会陈衍对他的称呼,而是笑着说道:“嘿嘿,不干嘛,你不是有事儿嘛,我跟你去看看。”
“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陈衍就爆发出自己那锐利的真气,直冲那人而去,想要震慑住那人。
“哎~,小混蛋,火气这么大干嘛。”
那人笑呵呵的把剩下的烤鸡一口吃完,反手就把手中的鸡骨头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嗯?这人不简单呐!”
陈衍内心想道,要知道他的真气乃是《问道剑》心法修炼出来的,充满锐利,刚才那一下就算是雷泰也要用真气护体抵挡,结果眼前这人却是毫不在意,连真气都未放出就化解了自己的手段,还淡定的啃着烤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哼!”
见此情况,陈衍也不理会这人,转身就走,打算先去黄先生那里再说。
黄先生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自己现如今已经能够和雷泰不分胜负了,但是在面对黄先生的时候还是感觉对方的实力如同深渊一般,想必到了那里,这人也就不敢放肆了。
“嘿嘿,小混蛋生气啦。”
“小混蛋你要去干嘛?”
“小混蛋你实力不错啊。”
……
“小混蛋你怎么不说话啊?”
“够了,神经病啊你,烦不烦啊!”
陈衍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那喋喋不休的话语了,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对方。
“咦?你终于说话啦。”
那人又把油手搭在了陈衍的肩上一点儿也不见外。
“把你的手拿开!”
说着陈衍抓住对方的手腕,把肩头的油手挪了开来,陈衍现在感觉他的心态快要炸了,自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极品。
“切!小气。不就是件衣服嘛,大不了把我的衣服给你。”
那人拍了拍手,一脸不屑的看着陈衍。
“切,你那衣服扔路边都没人要。”
陈衍撇了撇嘴,就他那破衣服,黑的都快洗成白的了,谁要啊。
“那是那些人不识货。”
“老混球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嘛?”
陈衍此时无比心累,但同时也有些好奇,要知道此人明显不简单,绝对是个高手,不可能是因为闲的无聊才跟着自己。
范梓锋背着手说道:“别老混球老混球的叫我,老夫有名字,叫做范梓锋,你可以叫我疯子范。至于为啥跟着你,我闲的没事干行不行啊!”
“我靠,你还真是闲的无聊啊?闲的没事干你去撞墙啊,老跟着我干嘛!”
陈衍还以为对方跟着自己打算谋划些什么呢,结果对方还真是闲的没事干。
“哎,老夫就是不去撞墙,老夫就跟着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范梓锋一脸贱笑,寸步不离的跟着陈衍。
“范大爷,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啦!”
“你说啥!老夫还年轻呢,你才是大爷呢!”
“行,我是你大爷,你能不能别跟着大爷了。”
“嘿!小混蛋,你敢占我便宜!我今天还就跟着你了,你能把我咋滴!”
“范疯子你行!有种你就一直跟着我!”
看范梓锋如同狗屁膏药一样跟着自己,他也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切,跟着就跟着,谁都知道我疯子范是最有种的!”
范梓锋一脸不服气的跟着陈衍。
……
“终于到了!”
走了一段时间,陈衍终于来到了妙圣医馆,这一路上范梓锋一直是喋喋不休,差点把他气死。
“黄先生,我来了。”
进门后陈衍没有见到黄先生,便向后堂走去,果不其然对方正在后堂坐着配药,便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五年多来黄先生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陈衍内心也是无比感激对方的。
“哦,衍儿来啦,这天还没黑呢,你不练武跑我这儿来干嘛?”
黄先生有些好奇,要知道自从陈磊走了之后,陈衍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直是坚持练武,只有晚上才来自己这里的。
“黄先生我有事想问你一下。”
“哦,原来你是来找这老家伙啊!”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陈衍转身一看,居然是范梓锋。
“你怎么进来啦?”
陈衍顿时一阵气急,他怎么也想不到范梓锋竟然跟着来了后堂。
“你不是说我有种就跟着你吗,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种。”
范梓锋一脸得意的看向陈衍。
“老东西你看着有些眼熟啊!”
听对方叫自己老家伙,黄先生面色一沉,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要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不是人人尊敬,今天进来的这个叫花子居然开口就叫他老家伙。
“切,老家伙,看我眼熟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你是哪种人啊!”
范梓锋不屑的撇了撇嘴。
“老东西,你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啊!”
说着道道真气便从黄先生身上散发出来,那气势让旁边的陈衍心惊不已,想不到黄先生竟如此强大。
“老家伙你也不简单啊!”
范梓锋眯着眼看向黄先生,身上散发出无比玄妙的真气,也是让陈衍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范疯子其貌不扬的,身上的气势居然和黄先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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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范梓锋到来(中)
“呵,老东西,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范梓锋对吧!”
黄先生见范梓锋实力不输自己,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拿不下他,也就不打算和他争斗了,主动散去了真气。
“哦?除了和老夫相交甚好之人,也就只有那帮垃圾才知道老夫名唤范梓锋,老夫似乎不认识你这老家伙吧!”
见黄先生散去了真气,范梓锋也是散去真气坐了下来。
“呼~”
见这俩人坐了下来,陈衍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生怕这俩人打起来了,要知道光凭气势就能知道这俩人的实力绝对是深不可测,而且他们的实力似乎也是不相上下,一旦打起来,武阳城估计没一个人能插得上手,这片区域绝对会化为一片废墟的,不知多少人会因为被波及到而受伤甚至死亡。
“我也不废话了,你来武阳所为何事?”
黄先生也不计较范梓锋话里带刺儿,直截了当的问起范梓锋的来意。
“老家伙你管我来这儿干嘛!”
范梓锋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看着黄先生。
“额,这位…范疯子是吧,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找黄先生有事儿要说。”
看着眼前这人,陈衍也是无比头疼,他还要问黄先生老爹的事呢,结果这人进来后一直呛黄先生,他现在生怕这俩人打起来。
“切,小混蛋你问吧,我坐这儿不说话,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范梓锋瞟了一眼陈衍,便不说话了。
陈衍盯着范梓锋,语气郑重的说道:“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能能先出去?”
“行了行了,我出去还不行吗,别这样盯着我,看得我心慌。”
见陈衍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范梓锋也是服软了,转身走了出去。
“呼~,猜对了。”
陈衍心中一松,他见这范梓锋实力高强却一直和自己耍无赖,便觉得他可能是有事儿要找自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黄先生,贸然带这人来到医馆,给您添麻烦了。”
陈衍见范梓锋走了出去,便转过身来行了个礼。
“不碍事,你过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黄先生摆了摆手,也不在意,而是问起了陈衍的来意。
“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下关于我老爹的事情,今天在雷叔那里提起这件事,可是雷叔却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诉我。您当年来过我家之后老爹就打算离开了,我想您一定了解此事对吗?”
陈衍也是笃定黄先生知道这件事的,便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哎!这件事怎么说呢。”
“你知道万圣草堂吗?”
黄先生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陈衍点了点头回道:“嗯,知道,他们卖的疗伤丹药据说效果很好呢!”
“你父亲当年便服用过这疗伤的丹药,但是后来却发现这丹药有问题,武者……,你父亲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便去调查这件事事了。”
“既然这丹药有问题,父亲他是武阳城的督主,直接查封了万圣草堂不就行啦?为什么要离开武阳去调查呢?”
陈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黄先生见陈衍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便开口解释道:“这丹药的事很明显不止武阳有,也许整个四域都存在,你父亲怕打草惊蛇,就独自去调查了。”
“那我老爹他去哪儿调查了?”
陈衍听黄先生这么说,也是明白了,便问起了陈磊的去向。
“你问这干什么?”
黄先生疑惑的看着陈衍。
“老爹迟迟未归,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了,我要去找他!”
陈衍面色平静,但是眼神中却传出了阵阵焦急。
见陈衍如此神情,黄先生犹豫了一下就说出了陈磊的去向:“哎!也罢,你父亲当年是先去的南方朱雀域,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好,多谢黄先生告知,那黄先生,我便先告辞了。”
陈衍了解了情况,便拱了拱手打算离开了。
“等一下,既然衍儿你打算去找你父亲,那这些东西你便拿着吧。”
说着黄先生从柜子里拿出来两个瓷瓶。
“这是我配的圣灵丹,对治疗内伤有奇效,还有这白骨散,是治疗外伤的,你收好。”
说完黄先生便将瓷瓶递给了陈衍。
“多谢黄先生,还有,这五年来多谢您的照顾,我先走了。”
陈衍深深的向黄先生拜了三拜,以示感激之情,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妙圣医馆。
“哎!没想到陈磊居然……,看来这事只能让衍儿你去办了。”
黄先生望着陈衍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小混蛋你出来啦!事情问的咋样?”
见陈衍出来了,范梓锋直接走了上去,笑呵呵的问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我可不信你这么一个高手会闲得无聊专门跑过来和我耍无赖。”
陈衍见范梓锋还在这里,便直接开口,询问对方的来意。
“哎?我是高手吗?哈哈哈哈,算你识货。”
一听陈衍这么说,范梓锋顿时乐了起来。
“算了,既然你不说,我先回家了。”
见范梓锋又闲扯起来,陈衍也懒得和他打太极了,直接打道回府。
“小混蛋,你要回家吗?正好老夫饿了,去尝尝你家的伙食。”
见陈衍离开,范梓锋直接跟了上去。
……
“我靠!我记得你家当年可不是这样啊,现在咋变得这么破了?”
范梓锋一见陈府的大门,顿时瞪大了眼睛,这陈府丝毫不见当年的气派,现如今看起来很是破败。
“你对我家还挺了解啊!”
瞥了一眼范梓锋,陈衍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嗷、嗷…”
伴随着阵阵兽吼,只见一只颇为雄壮的异兽朝陈衍扑了过来。
“黄金你在家有没有好好看门啊。”
陈衍摸了摸异兽的头颅说道,原来这异兽便是当年的小黄狗黄金。
“嗷~”
黄金亲昵的蹭了蹭陈衍的手掌,兴奋的摇晃着尾巴。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跟着陈衍进来的范梓锋看着黄金一脸好奇,他也算是走南闯北几十年了,竟然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嗷~”
黄金见除了陈衍之外还进来了一个人,就露出一副凶相,张嘴便吼。
“嗷你妹啊嗷,你是个什么东西?”
范梓锋见黄金吼自己,直接把手指指在了黄金的鼻子上,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点着黄金的鼻子就问了起来。
“哐!”
黄金见那人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于是张嘴便咬,奈何范梓锋反应迅速,直接把手收了回去,让黄金一嘴咬空。
“嗷~”
黄金见自己竟然没有咬到那人,便气急败坏的直接扑了上去,打算给他个教训。
“我靠,你这家伙是狗不成,怎么张嘴就咬人啊!”
范梓锋见黄金扑了过来,撒腿就跑。
“啊~,别挠我屁股啊!”
“靠!我衣服~”
……
黄金撵着范梓锋前院跑完后院跑,追了足足十来分钟才停下来,之后只见范梓锋身上的衣服撕开了好几个口子,满身的灰尘走进了正屋。
“呼、呼……累死我了,你家养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听你爹提起过啊?”
范梓锋呼哧呼哧的坐在了椅子上,提起茶壶就灌了起来。
“哦,黄金是……,等等,你认识我爹?”
陈衍正打算告诉范梓锋黄金来历,却突然听见他提起自己老爹,于是直接变得不淡定起来。
“呸,废话!武阳曾经的督主嘛,我怎么会不认识。”
把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范梓锋冲陈衍翻了翻白眼。
“切,我还以为你这几年见过我老爹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一听范梓锋这么说,陈衍瞬间没了兴趣。
“嗯,我和他是五年前在武阳边界的一个破庙认识的,后来就一起游历了。”
范梓锋接着陈衍的话随口就说了一句。
“真的啊!那我老爹现在在哪儿?”
一听范梓锋竟然真的认识自己老爹,陈衍瞬间激动起来。
“我们一起游历了三年多,后来遇到了强敌,他就被人打死了。”
范梓锋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如同一直鸡死了一般,话语间毫无波动。
“他临死前让我照顾你,要不然我闲的没事找你干嘛!”
范梓锋若无其事的看着陈衍说了一番,然后又提起茶壶接着喝了起来。
“滚!神经病啊你,敢咒我老爹,你爹才死了呢!”
听范梓锋说自己老爹死了,陈衍顿时怒不可遏。
“喂!小混蛋你会不会说话啊!虽然我爹早死了,但你也不能随便编排他他老人家啊!”
听陈衍这么一说,范梓锋直接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指着陈衍的鼻子就嚷了起来。
“那你凭什么说我老爹死啦!你跟了我大半天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咒我老爹是吧!你有毛病啊!”
陈衍见范梓锋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嚷也是毫不退缩,一掌就把范梓锋的手拍了开来。
“嘿,小混蛋,不要以为你爹临死前叫我照顾你,你就可以对我肆无忌惮啊,小心老夫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来啊,小爷我怕你不成!”
“好小子,有气魄,接招!”
见陈衍居然这么嚣张,范梓锋伸手就朝陈衍打去。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陈衍顿时捂住左眼连连后退。
“老混球你耍诈!”
陈衍刚才连人影都没看到,左眼上就挨了范梓锋一拳。
“哈哈哈哈,小混蛋再接我一拳!”
看陈衍左眼一片乌青,范梓锋顿时乐了,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拳。
“啊~”
“哦~”
“啊~”
“老混球我和你没完!”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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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范梓锋到来(下)
十几分钟后,只见陈衍顶着两个乌青眼鼻青脸肿的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
“哈哈哈哈,小混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范梓锋则坐在陈衍对面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话语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陈衍的嘲讽。
“嗷~”
黄金此时卧在陈衍的脚边,看其头颅,似乎是比刚才臃肿了一些,不用说就知道它也被范梓锋胖揍了一顿。
“还有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东西,让你咬我,现在开心不,哈哈哈哈。”
范梓锋此时看着面前的两个猪头,是越看越想笑。
“老混球你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讨回来!”
陈衍对着镜子一边上药一边嘟囔,他头一回被人打的这么惨,还连累了黄金一起挨那疯子的揍,而且从头到尾挨了十几分钟的打,他竟然连范梓锋的影子都没看见,真是见了鬼了。
看着陈衍嘴里不停的嘀咕,范梓锋立马语气不善的说道:“小混蛋你说什么?”
“没,没说啥,嘿嘿。”
陈衍讪讪一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老混球的实力有点强的变态,自己先忍一时风平浪静,以后实力上来了再找他算账。
“算你小子识相!”
范梓锋见此得意的一笑,又提起了茶壶。
“对了,你刚才用的什么招式啊?我居然连你的身影都没有发现。”
陈衍上完药后看着范梓锋问了起来,想要摸清对方的底细,要不然万一以后要是再打起来,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那岂不是要吃大亏。
“怎么,想学啊!“
范梓锋眉毛一挑,笑呵呵的看着陈衍。
“嗯?莫非这老混球要教自己。”
想到这儿,陈衍立马连连点头,这么厉害的招式,自己要是学会了,那岂不是无敌了,到时候自己打别人,对方连自己的影子都发现不了,想想就开心。
“呵呵,你想得美。”
看着陈衍一脸期待的表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自己压箱底儿的绝学,怎么可能教给这个小混蛋。
“切,那你问我想不想学,有毛病啊,害我白开心一场。”
陈衍见范梓锋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自己,顿时脸色一黑,这家伙简直就是消遣自己啊。
“小混蛋,你以为老夫的绝学是大白菜啊,想学就学。我问你,我要是想学你们陈家的《问道剑》,你教不教啊!”
范梓锋见陈衍一副失望的表情,当即便反问起来。
“那不行,老爹说了,《问道剑》不能外传。”
陈衍本能的就拒绝了,当初老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外传,自己可不能坏了规矩。
范梓锋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不就得啦。”
“不过说实话,你这速度可真够慢的,和蜗牛爬一样。”
范梓锋鄙视的看着陈衍,想不到这小混蛋身法竟然这么差,完全是在用真气强行提速,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
“切,管得着吗你!”
陈衍嘴硬的说道,但眼神却将他的心绪完全出卖了。毕竟老爹走的时候就交了他《问道剑》,身法什么的完全没有交过,所以他还是很羡慕范梓锋那诡异的身法的。
“呵呵,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怎么样,想不想学一下我的身法?”
范梓锋看着陈衍眼神里流露出羡慕的光芒,顿时将脸一侧,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你不是不教嘛,怎么,想通了?”
看范梓锋一副欠扁的样子,陈衍瞬间就有些不爽。
“哎~,我可是人送外号‘藏经阁’,只要你求我,我就教你一门身法,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慷慨。”
范梓锋一副我很大方的表情坐在那里,让陈衍看的恨不能过去一巴掌扇死他。
“呵呵,让我求你这老混球,你就慢慢等着吧!黄金,我们走。”
说着陈衍就带着黄金往外走去,打算回自己屋里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明天一大早离开武阳,去南方朱雀域找一找老爹的行踪。
“喂!你别走啊,你求求我,我肯定教你,你这样不会身法,出门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范梓锋见陈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顿时身形一闪,拦住陈衍嚷嚷了起来。
“呵,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求你的,你死心吧!”
陈衍见这老混球居然咒自己被人打死,瞬间脸色一黑。
“那我还是打死你吧,省的你死外面没人给你收尸!”
范梓锋见陈衍居然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顿时一乐,伸手就要再打一顿陈衍。
“停,等会儿。”
陈衍见这老混球竟然要动手,于是果断怂了,要知道他这脸上可是刚上好药,现在还能感觉到头大了一圈,要是再被这家伙揍一顿,他明天还怎么出门。
“怎么,小混蛋你要认怂啊。”
范梓锋眯眼一笑,满脸奸诈。
“我认输,你快教我身法吧。”
陈衍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服气,他现在内心很是难受,为什么他会遇见个疯子,居然还这么强,简直没天理啊!
“小混蛋,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我怎么感觉是我在求你啊!”
范梓锋气呼呼的看着陈衍,这家伙简直就是欠打,求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老混球你不要太过分啊!”
陈衍现在感觉自己快气炸了,简直就是屈辱啊,自己竟然会屈服于一个疯子的淫威之下,幸亏这一幕没有人看见,要不然自己的脸都要丢光了。
“嗯?”
见陈衍居然又要誓死不从,范梓锋顿时攥了攥拳头,发出几声脆响。
“额!我求您了,你就教我身法吧。”
看了看对方的拳头,陈衍果断的换了副表情,一脸笑意的看着范梓锋。
“哈哈哈哈,小混蛋,这就对了,行走江湖,该怂就得怂,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不用太感谢我。”
范梓锋拍了拍陈衍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教着陈衍。
可是范梓锋的表情在陈衍看来居然是如此的欠扁,这种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要不是打不过他,陈衍今天绝对会教教他怎么做人。
“那你打我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白斜了对方一眼,陈衍语气间充满了愤怒。
“不用了,不过你要是实在想感谢我的话,我也就勉强接受了。”
范梓锋摆了摆手,话语间还带着一丝不用谢的语气。
“你!”
陈衍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了起来,这老混球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真当自己感谢他啊!
“行啦,你快教我身法吧。”
一想到这家伙的实力简直不讲道理,陈衍没来的一股丧气,直接转移话题,让范梓锋教自己身法,毕竟自己的身法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纵使自己剑法再精妙,碰到速度快的人,那也是无从施展啊。
“哎~,不急,先吃饭,吃完饭让我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再教你,我这刚到武阳城,就吃了一只鸡,现在都饿了。”
范梓锋倒是不急,打算先吃饭,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明天?!不行,明天我就要走了,没时间学习身法,你现在就教我吧,教完我请你去福满楼,随便吃。”
一听明天叫自己,陈衍顿时急了,他明天就要离开武阳去南方朱雀域了,哪有功夫学习身法啊!
“嗯?离开?你要去哪儿啊?”
范梓锋有些好奇,陈衍在武阳待的好好的,这是要往哪儿跑。
“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南方朱雀域了,所以没时间和你慢慢学习身法,你现在就教我吧,我路上再慢慢学。”
陈衍打算先让范梓锋教他身法的要点核心,路上他再慢慢参悟练习,如此也能节省时间。
“你去朱雀域干嘛?”
范梓锋见陈衍居然要跑那么远,内心有些疑惑。
“找我老爹啊!我不是说过了嘛。黄先生说我老爹当年就是先去的朱雀域,我打算先去那里找找看。”
陈衍看着范梓锋有些无语,就是因为这老混球咒自己老爹,自己不过反驳了几句,就被这疯子打的鼻青脸肿的,现在他居然忘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范梓锋好奇的问道:“黄先生?你是说医馆里那个老家伙?”
“什么老家伙,老混球你放尊重点,黄先生这几年很是照顾我,你不要太过分。”
陈衍见范梓锋这么称呼黄先生,也是有些生气。
“呵呵,照顾你?小混蛋,那老家伙可不简单呐,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真照顾你的话,就不会撺掇你去淌那丹药的浑水了。”
范梓锋言语间对黄先生充满了不屑。
“范疯子!你不要以为自己实力高强就可以胡言乱语。黄先生品行高洁,妙圣医馆更是一直坚持给穷苦人家免费问诊,看病治疗,从不收取财帛,你凭什么污蔑黄先生!”
见范梓锋这么说黄先生,陈衍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呵呵,纯洁的小屁孩。”
范梓锋轻蔑的一笑,转身背着手向门口走去。
“人呢,不论是对人,还是对物,总喜欢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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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酒楼风波
“切!自以为是的老混球。”
看着范梓锋出门而去,陈衍轻道一声,便不再管他了,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
“话说,医馆里那老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功力居然如此深厚,而且还认识我,难不成……”
出了陈府,走在街上的范梓锋默默地思索起来,要知道以他的功力,这世上能和他抗衡的绝对不过两掌之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武阳城居然会隐藏着这么一个足以和他抗衡的人。
“算了,不想了,先吃饭,听说福满楼的饭食还不错,去尝尝。”
范梓锋想了许久也是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不太确定,索性范梓锋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他本就不是一个爱动脑子的人,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况且以他的本事,要是想走的话,他相信这世上没人能拦得住他。
“伙计,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老夫端上来,再来两坛好酒,麻溜儿的,老夫快饿死了!”
范梓锋一进门便嚷嚷起来,然后随便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
“这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那伙计见酒楼居然进来了一个如此粗鄙之人,便连忙迎了上去,生怕这人闹腾起来,影响了酒楼的生意。
“我不是说了嘛,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我端上来。”
范梓锋见这伙计上来问他,心中很是烦躁,要知道他可是早就饿的两眼发昏了,这伙计居然还不给他上菜。
“客官,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是烤鱼,这最好的便是寒潭焱龙鱼了,此鱼乃是生活于极北寒潭之下,血肉之中自带火种,出了寒潭后体内的火种便会激活,而后被自身所带的火焰炙烤而死。”
“所以这寒潭焱龙鱼要想运到武阳城来,便需要用万年冰芯所造的容器装载,如果烹饪的话,更是需要用冰山深处埋藏的万年寒铁所铸造的器具来宰杀。”
“由于这鱼颇为珍贵,全天下每年只产出数十条,因为这鱼吃了可以增加内力修为,所以备受追捧,我们老板也只是因为在极北有熟人,所以福满楼每年才会有一条寒潭焱龙鱼收入。您看您要吗?”
那伙计见范梓锋衣着破烂,料想也是没有银钱,便为他介绍了一下福满楼的镇楼之宝,好让他知难而退,以免闹将起来,影响了生意。
“行,就这个鱼,赶紧给我上一条。”
范梓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都快饿死了,这伙计居然在这儿叽叽歪歪的,还不上菜。
“客官,寒潭焱龙鱼五十个金币一条,因为是特色菜品,需要先付账。”
伙计礼貌的笑着,等着范梓锋自行离开。
毕竟这鱼是给武阳那三个大商人备的,他们三人每年轮流品尝,毕竟只是吃食,而且如此珍贵,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年年吃这东西啊。
况且它增加内力的功效远不如那些珍贵的药材,这也就造成了寒潭焱龙鱼只能作为那些食客眼中的稀世珍宝,而不会受到武者的追捧,所以这伙计料定眼前之人绝对会自行离去的。
“什么?!五十个金币!你当老夫是傻子吗!老夫当年在天海城吃这鱼才四十个金币,你竟然敢要老夫五十个金币,真当老夫不识货啊!敢坑老夫,想死是不是!”
一听那伙计居然敢要他五十个金币,范梓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抓住伙计的领口把他拽到了跟前。
“啊?客官您冷静点,先松开我。”
那伙计见如此情况脑门上霎时间便渗出了冷汗,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以及一丝慌乱,要知道这鱼在福满楼楼的定价是四十五个金币,在他想来这人如同乞丐一般,自是不会见过这等稀世珍宝,便随口说了个价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吃过寒潭焱龙鱼,因此心中颇为慌张。
“怎么回事儿?”
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见到有人闹事便走了过来,想要解决这事儿。
“你是何人?”
范梓锋揪着伙计的领口没有松手,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来人。
“我乃福满楼的掌柜,敢问客官为何抓着我的伙计不放?”
原来这人便是福满楼的掌柜褚老板,他见这人抓着自己伙计的领口不松手,心中也是颇为恼怒,在这武阳城谁不卖他面子,这老乞丐居然敢在福满楼撒野,真当他没脾气啊。
“嗯?你就是老板?来的正好!”
范梓锋见正主来了,便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伙计,朝褚老板走去。
“我问你,你这酒楼为何胡乱要价!真当自己店大就可以无所顾忌啊!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破店!”
“这位客官,我福满楼一向价格公道,何时胡乱要价过,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褚老板见这人居然说自己的酒楼胡乱要价,当即怒从中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做生意!
“呵,没有乱开价,真是可笑!这寒潭焱龙鱼我当年在天海城吃的时候是四十个金币,你现在居然敢要我五十个金币,当老夫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夫非拆了你这破店不可!”
范梓锋见这老板居然死不承认,当即便放出了自己的真气,震慑了这老板一番。
真是店大欺客,当自己是泥捏的啊,更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要知道十个金币都够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的了,当自己是冤大头啊!
“嗯?可有此时?”
褚老板见眼前这老乞丐气势如此不凡,当即质问起了伙计,普通人也就罢了,敢在自己的店里撒野,绝对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但眼前这人明显不一般,他还从未见过气势如此恐怖的人,所以也是不得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啊?我、我……”
伙计见掌柜问起自己,顿时浑身冷汗直冒,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哼!给我滚!你这不开眼的东西!”
褚老板见伙计支支吾吾的,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是气的火冒三丈,这家伙居然为自己招惹了如此强人,他此时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伙计。
“客官,此事确实是我们不对,这样,请您移驾楼上雅间,我略备薄酒,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褚老板转过头来满脸陪笑,希望能解决这事儿,毕竟如此强人,他可招惹不起。
“把那寒潭焱龙鱼给老夫端上来!”
瞥了一眼褚老板,范梓锋便迈开步子朝楼上走去,既然这掌柜要请自己吃饭,那不吃白不吃,天底下那么多坑蒙拐骗的事,他没必要管。
“好,您楼上请。”
见范梓锋往楼上走去,褚老板顿时松了口气,幸亏这人是个凡俗市井之人,要不然还真没办法收场,只不过这一下最少要亏损五十个金币,这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啊。
“你们两个,去让老寒把那寒潭焱龙鱼做了端上来,再烤一只极北雪盘羊,来一罐九滚羹,再把酒窖里那收来的百年‘清泉’拿出来一坛。”
说完褚老板便风轻云淡的走了上去,只不过其内心可不平静,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简直是让他的心在滴血啊。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一进门褚老板便拱手问起了范梓锋的名讳。
“老夫范梓锋。”
瞥了一眼老板,范梓锋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原来是范兄,不知范兄是哪里人士?”
说着褚老板便坐了下来,笑着和范梓锋闲聊起来。
“哪里人啊,我一直云游四域,是哪儿的人,早就不记得了。”
见掌柜提起自己的家乡,这倒是引起了范梓锋一阵沉思。
“嗯,酒来了,范兄来尝尝我这‘清泉’如何。”
见范梓锋说自己云游四域,褚老板也就没有多问,只道是他不想谈论,正好伙计将酒拿了上来,褚老板便邀范梓锋品酒。
“老板你不实在啊,怎么就上来一坛酒?”
见伙计就拿上来一坛酒,范梓锋便有些不高兴了,这一坛酒够谁喝的啊。
“哎~,范兄你说笑了,此酒名为‘清泉’,被人珍藏了百年,是我前些年收购来的,一直舍不得喝,乃是真正可遇而不可求的好酒啊。”
见范梓锋嫌酒少,褚老板内心顿时一阵抽搐。
“哦?是吗?我尝尝。”
见掌柜如此夸赞这酒,顿时引起了范梓锋的兴趣,提起酒坛就倒了一碗。
“嗯?确实不错,此酒香醇,意蕴绵长,喝下之后,如坐溪边,似有泉水自石间流过,真不愧‘清泉’之名,当真是有清泉石上流之感,好酒!好酒!”
一碗佳酿下肚,范梓锋顿时瞪大了眼睛,此酒刚才如他那般牛饮,简直就是糟蹋了,此等好酒,自当是应该寻得良辰美景,以小盅细品,方可体会其中的美妙。
“这酒不错,我就不喝了,多少钱,我要带走。”
范梓锋不由分说的将酒坛拿至身前,重新密封起来。
“啊?这~,范兄啊,这‘清泉’我只此一坛,你在此喝了便罢,就当是我请你,你又何必花钱把它带走呢。”
一听范梓锋要带走,褚老板顿时心疼起来,如此佳酿,他还一口没喝呢,要是直接让范梓锋带走了,那岂不是要心疼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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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浮尘功》
“我给你五十个金币,如何!”
见老板不想卖,范梓锋顿时便把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他是铁了心要带走这坛美酒,如此佳酿,要是错过了,当真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哎~,范兄,此酒本就是我拿出来向你赔罪的,又怎会收你钱财。只是这酒颇为难得,我也未曾饮过,不如打开它,你我共饮如何?”
褚老板也是隐晦的拒绝了范梓锋,他本身就是爱酒之人,又怎会错过如此佳酿,况且五十个金币也只不过是他十来天的收入,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不行,这佳酿我必须带走,你要是不卖,别怪我强抢啊!”
范梓锋右手按住酒坛,当真是寸步不让。
“好好好好,范兄你别急,这酒就当我送你了,如何。”
褚老板此时内心无比苦涩,这家伙简直就是强盗啊,他今天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人。
“嗯?此话当真?”
一听掌柜说要送给自己,范梓锋顿时一乐,能不花钱最好,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是行走江湖,身上怎么也不能缺少了钱财不是。
“当真,只不过范兄可否倒出一壶来,你我共饮一番。”
褚老板笑着看向范梓锋。
“这~,行吧。”
犹豫了一下范梓锋便将清泉倒出来一壶,毕竟人家都把一整坛酒送给自己了,自己要是连一壶酒都舍不得,那岂不是显得小气。
“咣咣咣”
“进。”
一听有人敲门,褚老板知道是饭菜好了,便让敲门的人进来。
“掌柜的,客官,寒潭焱龙鱼,极北雪盘羊,九滚羹好了。”
说着那伙计便招呼着后面的人把东西端了上来。
“行了,你下去吧。”
把菜放下之后,褚老板便让伙计退了出去。
“来,范兄,吃菜。”
说着褚老板便伸手请范梓锋拿起筷子。
“嗯,鱼做的不错,和天海城有的一比。”
范梓锋拿着筷子便撇下一块鱼肉吃了下去,只觉那鱼入口即化,丝毫不像是烤出来的东西,当真是美味无比。
“来,范兄尝尝这烤羊。”
说着褚老板又让范梓锋品尝了一下那极北雪盘羊。
……
“今天多谢褚老板款待了,以后有事儿来找我,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酒。”
吃饱喝足后,范梓锋提着酒坛便从酒楼离开了,掌柜没收自己饭钱,他当然知道这褚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不仅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拿了人家的佳酿,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那范兄慢走,以后常来啊。”
见范梓锋做出了承诺,褚老板也是笑呵呵的送走了他,虽然今天损失了至少五十多个金币,但是能得到这么一位强者的承诺,那也是值得的。
走在街上的范梓锋左手抱着酒坛,右手拿着一只烤羊腿,不停的啃,丝毫不在意来往行人那怪异的眼光。
以前自己实力弱小,自然是会把他人的看法放在心里,但现如今自己实力上来了,境界上来了,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世俗凡尘之人的眼光了,即便他现如今穿的如同乞丐,那他也是一位强者,谁敢羞辱于他。
“小混蛋,你师傅我回来啦!”
两手都被占着的范梓锋一屁股就撅开了陈府的大门,随后嚷嚷着走了进去。
“嗯?老混球,谁是你徒弟啊!瞎嚷嚷啥!”
陈衍收拾好行李之后无事可做,便在院子里练起剑来,结果刚练开还没几分钟,范梓锋就走了进来。
“哎~,小混蛋,我教你身法,你就是我徒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怎么,你有意见?”
范梓锋走到陈衍面前,面色不善的盯着陈衍。
“老混球,你还没教我身法呢,你教完我身法之后,才能算是我师傅。”
陈衍看范梓锋一脸凶相,不由得面色发苦,无奈妥协。
“行,小混蛋,等吃完羊腿我就教你。”
说完范梓锋便大快朵颐起来,看的陈衍是目瞪口呆。
“老混球你哪来的烤羊腿?”
“福满楼掌柜送我的,叫什么极北雪盘羊,味道还行。”
范梓锋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羊腿,吃的是不亦乐乎。
“极北雪盘羊!你给我来点。”
说着陈衍伸手便夺,他五年前吃过这东西,那味道至今让他回味无穷,现在既然看见了,岂有不吃之理。
“小混蛋你敢从我嘴里夺食儿,反了天啦!”
范梓锋一个没注意就让陈衍把羊腿夺了去。
“这些肉那老混球没动过,切下来!”
夺过烤羊腿的陈衍手中利剑一挥,那范梓锋没动过的一处烤肉便让陈衍切了下来。
“给给给,老混球你小不小气。”
说完陈衍便把剩下的烤羊腿还给了范梓锋。
“嘿,小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夫不与一般你计较。”
反正他也吃饱了,这烤羊腿他带回来,纯属是不想浪费,就算让陈衍夺去也不碍事。
“老混球,这坛子里是酒吗,给我来点。”
陈衍看着范梓锋怀里的坛子问了起来。
“滚,没看见老夫刚才都没喝吗,这可是绝世佳酿,怎么能让你这小混蛋糟蹋了。”
一看陈衍居然打自己酒的注意,范梓锋顿时抱紧了酒坛,生怕陈衍如刚才那般抢夺了过去。
“切,小气,不就是坛酒吗,我还不稀罕呢!”
看范梓锋如同母鸡护食一般抱着那酒坛子,陈衍顿时没了兴趣,他本就不是好酒之人,没必要和这老混球争抢。
“小混蛋你慢慢吃啊,我去把坛子里的酒装到我这酒葫芦里。”
说完范梓锋便抱着酒坛往正屋走去,边走边拿起腰间的葫芦,“咚咚咚咚”的喝了起来。
“来,黄金,你也吃点。”
说着陈衍便把烤羊腿切下一半递给了黄金,这羊腿颇大,即使自己只从范梓锋那里切下来一部分,那分量也是不少。
“小混蛋,吃完了没?”
把酒坛子里的‘清泉’悉数倒进了酒葫芦里之后,范梓锋便走了出来,打算教陈衍身法。
“完了完了,快教我身法吧!”
见范梓锋出来了,陈衍三两下就把烤肉塞进了嘴里,然后跑到了范梓锋的身前。
“行,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教你一门身法,先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范梓锋满脸堆笑的看着陈衍,想要先过一把师傅的瘾,他还没当过别人的师傅呢,也不知道是何感觉。
“师傅。”
眼见范梓锋要教自己身法了,陈衍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叫了声师傅。
“嗯~,乖徒儿表现不错。”
陈衍这一声师傅听的范梓锋是无比舒爽,当即便准备教授陈衍。
“小混蛋,我要教你的这门身法名叫《浮尘功》,见过光线之中的尘埃吗?”
范梓锋既然决定教陈衍身法,那么便会好好的教,首先自然是要让陈衍充分了解这门身法的特性。
“嗯,见过。”
虽然不知道范梓锋为何这么问,但陈衍还是点了点头。
范梓锋见陈衍点头,又再次问道:“那你抓得住、打得中那些尘埃吗?”
“额,不能,那些尘埃随风而动,伸手去抓,自然是会从指间缝隙中逃出,出拳去打,又会因拳风带动而自行避开,当然是抓不住、打不中了。”
陈衍摇了摇头,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那就对了,这《浮尘功》便是这个道理,你习得它之后便可身体轻盈似尘埃,任他攻击如何猛烈,也是无法奈何你分毫。这身法虽不擅长赶路,但与人争斗起来,那绝对是一流的,到时候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那都是不存在滴……”
一讲起这身法,范梓锋便侃侃而谈,要知道这可是他当年学会的第一个身法,虽然后面没有再用过,但是也不能否认这身法的强大。
“那我到时候岂不是无敌了。”
听范梓锋把《浮尘功》说的这么厉害,陈衍顿时眼前一亮。
“无敌?小混蛋你想的倒是挺好啊!要是学了这《浮尘功》就能无敌的话,那我当年至于……”
见陈衍这么说,范梓锋顿时声音一变,这家伙想多了吧,学一个身法就想无敌,那还不如去做梦呢,梦里啥都有,都不用努力的。
“至于什么?你当年被人打了吗?哈哈哈哈。”
陈衍看范梓锋说到一半不说了,顿时心里一乐,他感觉这老混球绝对是被人给打了,要不然不至于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你很想被打吗?”
范梓锋见陈衍这番模样,顿时两眼一瞪,狠狠的盯着陈衍。
“额,没有没有,你继续,继续。”
陈衍看范梓锋又威胁自己,只能是憋屈的再次妥协了。
“这《浮尘功》虽然强大,但是你要知道,一力破万法,要是遇到实力足够强横的人,任你身轻似尘埃,那也没什么用,他们光凭那一身浑厚的真气,都能搞死你。所以真要是碰见这样的高手了,你就求老天爷保佑你吧!”
瞥了陈衍一眼,范梓锋又再次说了起来。
“这老混球当年绝对被人揍过,要不然哪儿来这么深的感悟。”
陈衍心中无良的想着,虽然范梓锋教自己身法了,但是一想到被这老混球揍了一顿,他心里就阵阵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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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信
天鸡破晓,红日初升,已然入秋的清晨明显带着丝丝凉意。
昨天喜得身法的陈衍自然是要认真修炼的,毕竟今天早上他就要离开了,要是能够在离开之前将这身法学会,如此一来行走江湖的时候,在安全上也算是有所保障了。
所以陈衍在昨天得到身法之后就一直练习,直至深夜时分才去休息,但是很显然,这身法能够在习成之后身轻似尘埃,片叶不沾身,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练成的,陈衍从下午一直修炼到深夜,这才能够算得上是勉强运用,但是还远远达不到身轻似尘埃的地步。
“咣咣咣”
一大早就起床的陈衍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来到客房门前敲了起来。
“老混球,起来了没。”
“小混蛋!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范梓锋那明显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可以看出,范梓锋对于陈衍大早上的扰人清梦,是非常恼怒的。
“我有事儿和你说,你先把门打开。”
陈衍今天要离开了,自然是要把家里安排好,要不然等他回来,陈府估计就变成一片废墟了。
“咯吱”
过了几息之后,伴随着一声门响,范梓锋披上他那破旧的长袍就走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衍。
“小混蛋你想干嘛?”
“我一会儿就要走了,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要是想留在武阳,那就在我家住下来,只要帮我照看一下陈府便好。你要是打算离开的话,我就只好去找别人帮忙了。”
见范梓锋出来了,陈衍便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毕竟这宅院总是要有人照看的,谁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万一要是走个十几年,那陈府没人住可是要荒废了。
“嗯?走?你要去哪儿啊?”
范梓锋提起茶壶漱了漱口,然后将茶水喷了出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衍。
“我去找我老爹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嘛!”
这老混球脑子有毛病吧,自己说了几遍了,他居然还问。
“小混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老子死啦,你跑出去干嘛!”
一听陈衍要去找陈磊,范梓锋那还略微有些犯迷糊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起来,当即便阻止起了陈衍。
“喂!老混球,你再咒我老爹别怪我和你翻脸啊!”
见范梓锋居然有咒自己老爹死,陈衍立马怒了。
“嘿!你这小混蛋怎么不听劝呢,你老子真死了,我骗你干嘛!”
看陈衍有些发怒了,范梓锋也不好强硬的再揍他一顿,只能是尽力解释。
“你滚!离开陈府!老爹辛苦养育我十来年,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陈衍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范梓锋居然屡屡咒骂自己老爹,这让他如何能忍。
“喂!小混蛋你冷静点,我真没骗你,你老子真的死了。”
范梓锋看陈衍这番模样,也是有些无奈。
“滚!”
陈衍指着大门处,冷冷的呵道。
“小混蛋你老子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呢,我说你怎么就不信呢!”
范梓锋见陈衍指着大门口让自己滚,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不断的解释。
“哦,对了,你老子还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呢,差点忘了。”
说着范梓锋就跑回了屋里,翻找了几息之后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陈衍。
“嗯?”
见范梓锋递过来一封信,这时陈衍内心才有些发慌,眉宇间带着凝重,难不成老爹真的……
于是陈衍连忙伸出有些发颤的双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只见信封上写着“衍儿亲启”四个大字。
陈衍小的时候老爹便手把手的教他写字,可以说父子二人的字虽然有些不同,但字里行间的意蕴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陈衍一眼就认出那四个字是老爹的手笔。
这下陈衍的心中就更为不安了,神情间无比慌乱,拿着信封的双手也是不住地颤抖,几番犹豫却还是不敢将信封打开来看看。
“呐,打开看看吧,看完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见陈衍拿着信封却不打开,范梓锋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呼~”
长出了一口气,陈衍慢慢的把信封撕开,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信纸只有两页,上面的字迹也是颇为潦草,但陈衍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老爹的笔迹。
“衍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为父当初在你还年幼的时候便舍你而去,现在想来,也是很对不起你,你心中一定会怨恨我吧!不过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们去做的,这些事情既然让我们遇到了,那也许就是天意,如果当初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做出离开的决定。
转眼间四年便过去了,你现在也十四岁了,想必是长高了不少吧,只可惜我现在见不到你了。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应当是早就习惯了我不在你身边日子吧,如此想来,你也不再是一个人需要依赖父母生活的孩子了,算是成长了不少,毕竟人总是要长大的,也是需要一个人去闯荡的,武者修身,更要修心,内心软弱的人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见到范兄了,至于我发生了什么事,想必范兄也已经告诉了你。范兄是我四年前认识的好友,这四年来我们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所以他是信得过的,你需得将他当做长辈看待。范兄虽然有些时候行事疯癫,但了解过他之后,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行为处事自是让人钦佩。
最后衍儿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吗:一定要认真习武,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让这世间一切不公正的事情都远离于你。现在我再告诉你另一句话,那就是:一个武者最重要的便是内心,习武是为了止戈,而武者便是止戈之人,武者虽会逝去,但是一颗强大的武心,却会让他永存不朽。”
很明显,这封信是一年多以前写的,但是在陈衍看来,此时老爹似乎就在他眼前,为他讲解着做人的道理。
“喂,小混蛋你没事吧?”
范梓锋看着陈衍略微有些担忧,在他想来,看了这封信之后,陈衍应该是会痛苦流涕,悲痛欲绝的,然而此时的陈衍却是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看着陈衍那不住颤抖的身体,就会知道他此时的内心绝不平静。
“我老爹什么时候把这封信交给你的?”
陈衍此时的声音无比低沉,让人听了极为不适。
“他一年多以前给我的,让我拿着它来武阳照顾你。”
看陈衍心情低落,范梓锋也是难得没有捣乱,认真的回答着陈衍。
陈衍语气低沉的问道:“我老爹出事的地方离武阳很远吗?你为何现在才到?”
“小混蛋,你知不知道四域有多大啊!老夫我拿到这封信之后,都没有瞎晃悠,直接来的武阳好不好,你有点良心行不行!”
见陈衍居然质疑自己,范梓锋当即反驳起来,这小混蛋真是没良心,自己不远万里跑过来照顾他,他居然还嫌自己来的慢,简直没天理啊。
“照你这么说来,我老爹出事的地方便不是苍龙域,而是其他三域对吧。”
陈衍这么说自然不是嫌弃范梓锋送信慢,毕竟范梓锋能够给他送信,他内心已经是颇为感激了,又怎么会怪范梓锋呢,他这么问,只是想知道老爹是在哪里出事的。
“我老爹出事的地方在哪儿?还有,是谁害得他?”
陈衍语气冰冷,话语间没有了往日的平和。
“你要干嘛?”
见陈衍这么问,语气还如此冰冷,范梓锋顿时警惕起来,要知道他当初和陈磊分别的时候,陈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陈衍去找他,现在陈衍这番模样,明显是要给他找事儿啊。
“我要把老爹的尸骨接回来,让他落叶归根,然后为他报仇!”
陈衍语气坚定的说道,他必须要让老爹回归故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爹埋骨他乡,同时也是下定决心,要为老爹报仇。
“小混蛋你别给我搞事情啊!你老子和我分别的时候特地嘱托我一定要把你看住了,照顾好你,不让你去找他,老夫我既然应下了,那就得做好,现在告诉你,那不是给我惹麻烦嘛!”
范梓锋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陈衍。
“老混球,快告诉我,我一定要为老爹报仇!”
见范梓锋不告诉自己,陈衍顿时爆发了,直接冲着范梓锋大吼,丝毫不理会范梓锋那恐怖的实力。
“小混蛋,你吼我也没用,老夫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看着陈衍怒气满满的冲自己大吼,范梓锋依旧是毫不动摇,坚决不告诉陈衍。
“锵”
“告诉我!”
眼见范梓锋不说,陈衍也是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想要逼迫范梓锋说出来,此时发怒的陈衍完全忘记了自己不是范梓锋的对手,只想知道老爹是被何人所害。
“嘿!小混蛋反了天了你。”
见陈衍愤怒的昏了头,居然朝自己拔剑,范梓锋直接身形一闪来到陈衍面前,随后一个手刀便将陈衍打晕了过去。
“小混蛋你冷静冷静吧!”
说完范梓锋便背着陈衍走进了房间,把他放在了床上,随后轻轻的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了起来。
第十七章 绝地逃生
武阳城一路向东,有座青山矗立于此,直插云霄,这便是那青云山。
此时的青云山依然如五年前那般青云环绕,别有一番缥缈之感,林间鹿鸣呦呦,蝴蝶飞舞,百鸟啾啾,花草齐放,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半山腰处,溪声湍湍,奔流而下,过了木桥复行向前,只见此处却是与五年前截然不同,那超然物外的青云观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处残垣断壁,废墟瓦砾,上面杂草丛生,蜂蝶乱舞,看起来似乎是倒塌了很长时间。
“哈哈哈哈,小爷、我、终于出、来啦!哈哈哈哈,呦吼……”
突然间一道充满神经质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那声音腔调怪异,断句奇怪,霎时间打破了这山上的宁静。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发出如此怪异的呼喊。
随音而至,只见此时青云观的后山处,一人站在那里狂笑不止。
这人身形威猛,气势狂暴,身上的肌肉块块凸起,充满了爆发性的美感。
只可惜这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实在是不符合他那非凡的气质。
那人旁边的地上,有一直径三尺的圆形地洞,那洞口向下看去一片漆黑,不知道究竟是有多深,但就这样仅仅在旁边看着,也能让人萌生退意。
“浪里个、浪~,小爷我终、于出来啦!你这个、破洞给~我等着,小爷非、填了你不可!”
听这声音,似乎是个少年,而且从其话语间不难得知,这少年竟然是从地窟中出来的,当真是难以想象。
“什么!求饶,你、求饶也、没用!”
那少年一个人在地窟旁自言自语,话语一断一断的,也不知是发着什么神经。
“你、等着,小爷我、先去办、正事,回来我、就填、了你。”
说完那少年便转身跑走了,之后兜兜转转的终于来到了青云观。
“嗯?青云观、呢?怎么、塌啦?二、爷爷,无忧,大、师兄~”
原来这少年竟是青云观的人,听其话语,这少年居然是雷僩,因为这青云观里只有一个二爷爷,那就是青云道长,而且也只有雷僩才会称呼青云道长为二爷爷。
“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二、爷爷去、哪儿了?”
雷僩迷惑的坐在了那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不由得思索起来。
两年前的一个夜里,他吃过晚饭之后就没意识了,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石窟之内,而且肋骨还断了几根。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石窟内的石壁上散发着莹莹的蓝光,看起来很是阴森。
在他旁边还躺着三个人,正是观里的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但这三人早已气绝身亡,而且面色发黑,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另雷僩很是恐慌,毕竟两年前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突然间出现在一个阴森的石窟之内,旁边还躺着三具尸体,这如何能让他冷静。
所幸雷僩也不是一般人,慌乱了一阵之后便开始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打算找出口离开这里。
只不过另他绝望的是,这石窟有方圆百丈大小,但边缘处居然全是石壁,根本没有出口。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第二日雷僩便发现石窟上方有阳光倾泻而下。
然而就在雷僩打算从上方出去的时候,这才发现石窟上方的洞口高的似乎是有些过分了,这一眼望去,高度不下百米,而且越往上越窄,根据正午阳光照射下的光斑来看,最上面的洞口似乎也只不过仅有三尺宽窄,这让整个石壁直接呈倾斜状态,而且石壁潮湿光滑,简直让石窟成了一处绝地。
无比绝望的雷僩只能是坐在地上等死,但奈何老天似乎是不忍让他英年早逝,雷僩居然在石窟内发现了很多的蘑菇,而且在石壁之上还发现了一些灵芝,看其硕大饱满,只怕是年份不短。
就这样雷僩在石窟底下过起了饥食蘑菇渴饮露的生活,万般无聊的雷僩不得已在石窟底下练起了《金刚游龙指》。
接下来的时间里,雷僩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练功,用以发泄内心的苦闷。
说来也是奇怪,这石窟之内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青雾,长时间待在洞窟内的雷僩头脑似乎都清明了些,而且那三具尸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未曾腐烂,也不见发臭,如同刚刚死去一般,当真是奇特无比。
石窟内的蘑菇每个月都会生长出来,雷僩一个人倒也是吃不完,但是那灵芝吃完后就不再生长了,这让雷僩暗道可惜。
两年过后,石窟内那数百株灵芝早已让雷僩吃了个精光,而雷僩身处绝地,无所事事之下只能是心无旁骛的练习《金刚游龙指》,加上那灵芝的药力以及诡异的青雾,两年下来居然让雷僩练成了那难学难精的指法。
于是被困石窟长达两年的雷僩运转起那《金刚游龙指》中的百转千回,一指又一指的插入光滑的石壁之内,用以牵引自身向上爬行,雷僩就这样硬生生的从石窟内爬了出来。
出了石窟之后的雷僩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被困在了地窟里,而且这地窟居然足足有两百多米深,但让他困惑的是自己摔下了几百米深的地窟里,为什么一点事儿也没有,仅仅只是断了两根肋骨。
所以他断定在他昏迷的期间绝对发生过什么,要不然两百多米深的地窟,自己就这么直接掉下去,绝对摔成一摊烂泥了,不可能安然无恙。
想起石窟底下只有三具尸体,却不见了二爷爷,无忧小道童和大师兄,于是雷僩连忙去找青云观,想要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这青、云观都、塌了,让我去、哪儿找二、爷爷。”
长时间不与人交流的雷僩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咦,对了,我可以回、武阳找我、爹啊,武馆人、脉那么广,一定可、以找到二、爷爷,问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总比我一、个人干坐、在这里瞎、想强吧。”
正坐在石阶上迷茫的雷僩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可以回去找父亲啊,他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想到这儿雷僩当即便打算动身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先去溪水之中洗了个澡,毕竟在地窟中生活了两年,那些露水仅仅只够饮用,哪儿来多余的水去洗澡啊,所以雷僩已经两年没有洗漱了,整个人蓬头垢面的,所幸地窟之中环境特别,雷僩身上倒是没什么异味。
洗完澡之后雷僩当即换上了一身道袍,生长了两年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整个人颇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就是那道袍似乎是有些不太合身,毕竟他这两年间长高了不少,原来的衣服自然是小的不能穿了,没衣服穿的雷僩只能是把三位师兄的衣服给扒下来穿上了。
“好,下~山。”
一声怪叫之后雷僩便往山下走去。
只不过雷僩自从到了青云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山了,再加上雷泰当初带着他骑马奔驰了三个时辰,期间又路过了好几个岔路口,所以他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是从哪个方位来的了。
于是雷僩只能凭着记忆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径直离开,但是武阳城位于青云山的西面,而雷僩却是往南走去,所以雷僩注定是要远离武阳城了。
……
“嗯~脖子好疼,靠,那老混球居然又打我!”
被范梓锋打晕过去陈衍此时终于是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不过看其表情就知道陈衍此时心中绝对不好受。
想起老爹客死他乡,陈衍便阵阵心痛,以前和老爹一起生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让陈衍更加伤心,忍不住躺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脸庞滑落,浸湿了床单。
“咯吱”
不知过了多久,陈衍才没有再继续哭泣,他还要为老爹报仇,现实绝不允许他继续颓废下去,想到这儿陈衍逐渐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呦,小混蛋你醒啦。”
看陈衍走了出来,范梓锋笑着打了个招呼。
“老混球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和你没完!”
一看范梓锋那欠揍的表情陈衍顿时怒从中来,自己和这疯子就认识了两天,这疯子就打了自己两次,虽说第二次打晕自己情有可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怎么说也是打了,陈衍自然是无比愤怒。
“呵,你打算怎么没完啊?”
范梓锋看陈衍红着眼睛,便满调笑了一下,想要转移一下陈衍的注意力。
“你!算了,我不和疯子计较。”
陈衍此时是万般无奈,自己居然打不过一个疯子。
“切,老夫还不屑与你计较呢!”
范梓锋撇了撇嘴,斜眼瞧着陈衍。
“老混球,快告诉我老爹的消息。”
陈衍虽然被打晕了过去,但还是记得自己要干嘛的。
“别做梦了,老夫不会说的,那帮人武功高强,你去了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没有任何区别。”
范梓锋见陈衍又问了起来,也是毫不动摇,坚决不告诉陈衍。
“你不说我便自己去寻找老爹的消息。”
见范梓锋无论如何也不开口,陈衍也就放弃了,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准备调整一下,然后明天离开武阳,独自去寻找关于老爹的消息。
第十八章 徘徊
“我说小混蛋,你能不能安生会儿啊,别折腾老夫啦!”
“你老爹不让你去找他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安安稳稳的待在武阳不行嘛,我没和你说过那帮人实力强横啊,你非这么急着送死吗?”
大清早的,范梓锋那气急却又无奈的声音便在陈府响起,而陈衍则是脸色阴沉的站在范梓锋的对面。
“老混球你给我让开。”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你当老夫愿意拦着你啊,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
范梓锋看着执着的陈衍也是颇为恼火,这小混蛋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答应这差事了,简直就是遭罪啊。
“你既然和我老爹是至交好友,那就把路让开,我必须要为老爹报仇。”
陈衍满脸坚定,看着范梓锋毫不退缩。
“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为你老爹报仇,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莫非你就这么急着去投胎啊!”
范梓锋也是没有办法了,陈衍坚决要走,他也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莫非要让我闭关修炼个几十年,把仇人全都熬的老死吗?”
陈衍看着范梓锋,话语间满是自嘲。
“你是铁了心送死是不是!”
范梓锋见苦苦劝说完全没什么用,立刻是恼怒起来。
“你懂什么!有些事,就算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我老爹为人所害,如果我不去为他报仇,却在家中等着仇人老死,那与禽兽又有何异。”
陈衍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嘿,小混蛋,四域何其广大,你连个目的地都没有,打算怎么找!”
范梓锋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黄先生说了,老爹最先去的朱雀域,我去那里找找看。”
陈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就算范梓锋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把朱雀域挪个地方不成。
“那老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听他的,我保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范梓锋见陈衍提起黄先生,顿时怒从中来,这小混蛋居然不听自己的反而去听那老家伙的话。
“呵呵,你是好人吗!”
陈衍瞥了一眼范梓锋,话语间的蕴意不言而喻,这老混球也不是什么好人。
“行!小混蛋,我说不过你,你今天非要走是吧,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范梓锋见自己不管怎么说陈衍都不为所动,坚决要离开,当即也是不想废话了。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去为老爹报仇!”
一听范梓锋这么说,陈衍立马警惕起来,防止这老混球再次打他,让这范疯子打了两次,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这老混球每次动手他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简直憋屈。
“你放心,老夫不会干动手这么没品的事,你要是想走,我打你又有何用,况且动手也不符合老夫的风范。”
看陈衍满是警惕的盯着自己,范梓锋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小混蛋真怂。
“你想干嘛?”
一听范梓锋这么说,陈衍更加警觉了,没办法,这老混球老整幺蛾子,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呵呵,你走吧,老夫不管你了,只要你能走出武阳这个地界儿,以后你说啥就是啥,老夫绝不反悔!”
范梓锋身形一闪来到陈衍的面前,拍着陈衍的肩膀说道。
“嗯?这老混球搞什么鬼?”
陈衍心里满是疑惑,刚才范梓锋还拦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离开,现在却又让自己走,这让陈衍很是不解。
“咋,小混蛋,想开啦,不去送死了?”
看陈衍站在原地不动,范梓锋不由得调笑起来。
“哼!黄金,我们走。”
管他范疯子有什么阴谋诡计,陈衍是一定要为老爹报仇的,随后便带着黄金离开了。
“切,不使点手段你这小混蛋就不知道老夫的厉害,这回老夫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
看着陈衍离开的背影,范梓锋满脸奸笑。
“黄金,变大点。”
出了城门,陈衍便打算骑着黄金离开。
黄金自从吃了那宝物之后,刚开始变化还不大,后来却是成长的愈发威猛,而且还有了变幻大小的能力,大可以变得如同骏马一般,小可以变得如同刚出生的幼犬,还不到一尺大小,倒是极为方便。
“嗷~”
伴随着黄金的一声咆哮,它那身体也是膨胀起来,转眼间便如同骏马一般高大,看起来威风凛凛。
“走喽!”
陈衍一个翻身便骑到了黄金的身上,而后只见黄金四爪翻腾,一人一兽便向南赶去。
……
金乌西落,留下片片残辉,皓月东升,带来点点星光。
任凭陈衍武艺不俗,赶了一天路之后也是有些疲惫不堪了,就连黄金也不复出发时的那般神气,耷拉着脑袋驼着陈衍缓慢前行。
“咚。”
陈衍看着黄金背着自己走了一天,也知道它很疲累了,便从黄金身上翻了下来,开口说道:“黄金,赶了一天路辛苦你了,你变小点,我抱着你赶路,估计再走一个时辰就到武阴了,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嗷~”
黄金看着陈衍摇了摇头,顺便用角顶了一下陈衍,示意陈衍上来。
陈衍笑着拍了拍黄金的头颅:“好啦黄金,不要废话了,快变。”
“嗷~”
黄金向后退了两步,摇头拒绝。
见黄金一直拒绝,陈衍脸色一板,假装生气的说道:“快点黄金,要不然我生气了啊!”
“嗷嗷。”
看陈衍执意要抱着自己走,黄金也不再拒绝了,直接朝陈衍扑了过来,并且在离地的瞬间极速缩小,到陈衍身前时已经是变得仅有一尺来长了。
“这就对啦,我们赶快赶路,争取在一个时辰之内到达武阴,中午就吃了一块牛肉,饿死我了!”
陈衍抱着黄金一边走一边吐槽,他离开武阳的时候就带了五斤牛肉,结果中午光黄金就吃了四斤,真是失策。
“嗷~”
黄金看着陈衍委屈的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咱们快到武阴了到时候一定要包餐一顿!”
黄金这几年是吃的越来越多了,要不是老爹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钱财,估计他还真是养不起黄金了。
“嗷嗷。”
听陈衍这么说,黄金连连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陈衍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是看到了一座城池,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的妈呀,终于到了,那范疯子还说我要是能离开武阳,我说啥就是啥,小爷现在我都到武阴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陈衍瞟了一眼城门楼之后便走了进去,打算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嗯?雷氏武馆?雷叔都把武馆开到武阴来了啊。”
走在街上的陈衍看到雷氏武馆有些惊讶。
“不过怎么感觉这条街这么眼熟啊,我没来过武阴吧。”
走到街上的陈衍看着四周感觉很是熟悉。
“陈、陈、陈……府!!!”
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大门,陈衍顿时瞪大了眼睛。
“咯吱”
在陈衍看着门上的牌匾发愣的时候,那门被人打了开来。
“呦,小混蛋回来啦,吃饭了没?”
范梓锋笑眯眯的看着陈衍,眼中的戏谑不言而喻。
“老混球!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从陈府出来的范梓锋,陈衍内心阵阵崩溃,他赶了一天的路,居然又回到武阳了,这简直让人绝望啊!
“嘿!小混蛋,不是你让我看门的嘛,我不在这儿能去哪儿啊。”
范梓锋看着陈衍,脸上写满了嘲讽。
“靠!小爷我竟然迷路了,不行,我得买份地图。”
陈衍此时不由得暗恨起自己没有买地图,他原本以为只要一直向南走就可以到达朱雀域的,谁曾想饶了一圈又回来了,要是看着地图走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呢。
“小混蛋,我刚准备好了饭菜,要不要来点儿?”
范梓锋笑着问向陈衍。
“吃,为什么不吃,我刚好饿了。”
听范梓锋说准备好了饭菜,陈衍当即走了进去。
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范梓锋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陈衍,暗暗一笑,问道:“小混蛋,今天出门感觉如何啊?”
“靠,等会儿我就去买一张地图,明天一早出发,我就不信明天还会迷路!”
陈衍一想到白走了一天,心中就阵阵难受。
“额!你是这么想的啊。”
范梓锋听到陈衍的回答,顿时一愣,他原本以为这小混蛋要找他算账呢,结果搞了半天陈衍压根没发现是自己动的手脚。
“那要怎么想?”
陈衍一脸疑惑的看着范梓锋。
“呵呵,没事,你吃,你吃。”
范梓锋看着陈衍干笑了两声,随后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老混球,你去干嘛?”
看范梓锋起身离开了,陈衍好奇有些好奇。
“呵呵,你慢慢吃,老夫出去透透气,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范梓锋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靠,真是父子俩,一样的傻。”
范梓锋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便朝着福满楼走去。
“切!神经病,这不是在院儿里嘛,不够透气吗?”
“哎,老天爷真是不讲道理啊,这老混球又疯又傻的,实力居然还那么强!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让他变强的时候又把他的脑子给带走了!”
陈衍看着离去的范梓锋,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十九章 陈衍定武心
“走啦黄金,我们出发。”
第二天天一亮,陈衍便背上行囊,拿好昨晚买的地图招呼着黄金出门了。
“嗷嗷。”
黄金歪着脑袋蹭了蹭陈衍,昨天跑了一天差点把它给累死,结果陈衍竟然走错路又回来了,简直要命啊。
“放心啦黄金,我带了地图,今天绝对不会出错的。”
陈衍摸了摸黄金的头,安抚了一番黄金,由于长时间在一起,黄金又血脉蜕变成了异兽,所以陈衍还是能明白它在说什么的,很明显黄金对昨天走错路的事很生气。
“嗷~”
黄金瞪着那明亮的眸子一脸期待的看着陈衍,昨天中午它就吃了四斤肉,那点东西吃了和没吃一样,还不够塞牙缝的。
陈衍一看黄金的表情就知道它在想啥:“呐,我可是带了足足二十斤的熟牛肉,中午绝对够我俩吃了。”
出了城门,黄金的身体迎风变化,直接就大了一圈儿,如同骏马一般高大。陈衍见此一个翻身就骑到了黄金的背上,随后一阵灰尘扬起,一人一兽便离开了武阳。
……
夕阳西下,印红半边天空,武阳城外,一人缓缓而来。
赶了一天路的陈衍此时怀抱黄金终于是看见了城池,就如同是久处沙漠之人遇见了绿洲,立刻兴奋的冲着城池跑了过来,只不过等陈衍到了城门处抬头一看,却是直接傻了眼。
“啊~!见鬼啦!怎么会这样!”
陈衍看着城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暗自发起呆来,要命啊,他竟然又白跑了一天。
“嗷嗷。”
看陈衍坐在地上不动了,黄金用角顶了顶陈衍,它简直要饿死了,就算迷路了,也要先吃饭啊。
“难道我路痴这么严重吗?”
陈衍此时已经坐在地上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嗷~”
黄金耷拉着脑袋蹭了蹭陈衍,先吃饭呀!
“算了,明天我带个罗盘吧!”
陈衍此时也是肚子饿的难受,索性便不再多想了,抱起黄金就往陈府走去,想必范疯子已经做好饭了。
“老混球,我饿了,饭好了没!”
到了陈府,陈衍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然后喊了起来,丝毫没有客气。
“呦,回来啦,外面风景如何啊小混蛋。”
范梓锋看着进门的陈衍,脸上满是调笑。
“少废话,要不是我没带罗盘,怎么可能迷路!”
看着范梓锋那戏谑的眼神,陈衍心中阵阵恼怒,不知道骂人不揭短啊,这老混球怎么能这样,就算他路痴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多伤自尊。
“呵呵,你这家伙出门以后绝对被人算计的死死的!”
范梓锋看陈衍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嘲讽起来,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反应居然这么慢。
“老混球,你说什么!”
一听范梓锋这么说,陈衍瞬间炸毛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笨嘛,他可是天才好不好,范梓锋居然如此嘲讽自己,这如何能忍。
“呵呵,没事。来尝尝我烤的鸡腿味道如何?”
范梓锋瞟了一眼陈衍,也是不打算逗他了,随手就把盘里的鸡腿递给了陈衍。
“老混球!你那什么眼神!”
看着范梓锋那可怜自己的眼神,心中更加恼怒了,这家伙绝对在鄙视自己。
“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看着炸毛的陈衍,范梓锋直接就把鸡腿收了回来。
“吃,为什么不吃!”
说着陈衍就把鸡腿抢了过来,说啥也不能饿着自己啊,至于范梓锋鄙视自己的事儿,等吃完了再说。
……
天一亮,陈衍便带着黄金出了门,随后在黄金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中踏上了南下的道路,只不过毫无疑问的是,陈衍又一次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回到了武阳。
看着城门楼上“武阳城”那三个大字,陈衍楞楞的立在了原地,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三天前的场景。
范梓锋一脸笑意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呵呵,你走吧,老夫不管你了,只要你能走出武阳这个地界儿,以后你说啥就是啥,老夫绝不反悔!”
“该不会是那老混球搞的鬼吧?”
陈衍心里暗暗怀疑起来,这也太诡异了吧,要知道自己这回可是看着罗盘和地图走的啊,没道理会回到武阳城啊。
“黄金,走,我们回去看看。”
陈衍阴沉着脸往陈府走去,而黄金则是默默地在后面蹒跚,一副饿虚脱的样子。
到了陈府,陈衍一把推开了大门,随后便看到范梓锋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了饭菜,很明显是在等自己回来。
“老混球!是不是你搞得鬼!”
陈衍跑到石桌前,一掌就拍到了石桌上,留下一个淡淡的掌印。
“呦呵,你终于发现啦。”
范梓锋看着气冲冲的陈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傻小子脑子终于拐过弯来了。
“你!你!你!老混球,我和你拼啦!”
陈衍本以为这老混球会反驳自己的,结果对方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还露出一副期待已久的表情,这顿时让陈衍怒火冲天,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冲着范梓锋就刺了过去。
“哎~,小混蛋别这么暴躁嘛。”
看陈衍一剑刺了过来,范梓锋呵呵一笑,随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似慢实快的夹住了刺来的剑身,然后两指一用力,只听“嘣”的一声,那剑便断了开来,只留下剑的后半身在陈衍的手里,前半部分则是被范梓锋两指一甩,便没入了身后的树身,只留下一道裂缝显示着那随手一扔的威力。
“老混球,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我走不出武阳!”
陈衍怒目而视,冲着范梓锋大声质问。
面对陈衍那质问的语气,范梓锋也没有生气,笑眯眯的解释道:“小混蛋,别这么生气嘛,你现在应该感到荣幸,毕竟我是用我的看家本事对付你的,能享受到这份待遇的可都是高手啊。”
要知道范梓锋能够闯荡江湖,世间敌手甚少,可全是靠了这门术法,虽然陈衍的事是范梓锋随手而为,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更何况是陈衍这个刚习武十来年的菜鸟。
“你到底要干嘛?我只想为老爹报仇,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看范梓锋这副表情,陈衍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沮丧的坐了下来,低着头暗自伤神。
“喂?小混蛋,你坐这儿干嘛?起来继续抗争啊,做人可不能轻言放弃,要不然永远成不了一个强者!”
范梓锋看陈衍失落的坐了下来,也是不再逗他了,缓缓的走到陈衍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想干嘛?”
陈衍抬起头瞟了一眼范梓锋,淡淡的问道。
“呐,不是我拦着你不让你走的,是你老子拦着你,你搞清楚啊。”
范梓锋看着陈衍那沮丧的眼神解释了起来。
陈衍听到范梓锋的话语,白斜了他一眼回道:“神经病吧你!”
“小混蛋你嘴咋这么缺德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老子特地嘱托我看着你,不让你去为他报仇,但是我并不认同他这个决定,所以只要你能离开武阳,我就不会管你了。”
范梓锋看着陈衍,缓缓的解释了起来。
要知道这世上哪一个强者不是靠双手拼杀出来的,躲在角落里自甘平凡只能是被他人主宰命运,范梓锋能有今天的实力,那可不是在没人的地方躲着修炼出来的,而是历经磨难才得来的,所以范梓锋很不认同陈磊的观点,但是却又不得不遵守约定。
“嗯?真的?你不是说以那帮人的实力,我去了就是送死嘛,你为啥又想放我离开啦?”
陈衍一脸疑惑的看着范梓锋。
“强者从来都不是在顺境中成长起来的,唯有逆流而上,才能顺心而为,你要是死了,只能说明你没有成为强者的心。”
一说起这些,范梓锋便没有之前的那般疯癫,而是整个都沉寂了下来,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看破红尘的气息,给人一种超脱世俗之感。
“而且我也没告诉你你老子的消息,你独自找的话,没有十来年是找不到的。等你找到那些人的时候,经过十来年的历练,再加上你的天赋,到那时想必也有了一番强者的姿态,就算不敌他们,逃走也是没问题的。”
范梓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陈衍的武学天赋很强,《浮尘功》才练了两三天,已经能够初步运用了,而且他还拥有一颗强者的心,即使尚未坚定,也已经有了成为强者的资格。
更何况他范梓锋这身实力也不是白瞎的,万一陈衍遇到了生命危险,他要是想救的话,谁能阻止的了他,所以陈衍基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从未想过成为强者,只想自由的生活于世间,拥抱亲情与爱情。”
听到范梓锋的话之后,陈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仰头遥望夜空,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说的这件事可是不容易实现啊,要知道自由无论何时都不是触手可及的,唯有至强者,才有享受自由的资格!”
范梓锋也是看着夜空笑了笑,然后左手拿着酒葫芦,右手拿出一个玉制的酒樽,缓缓的倒出一樽美酒,细细的品味起来。
听到范梓锋的话之后,陈衍盯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良久之后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所以这便是我要追求的目标啊!”
“哈哈哈哈!好!这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范梓锋看着陈衍那坚定的眼神,哈哈大笑,随后将玉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高兴的拍着陈衍的肩膀。
之后范梓锋却是话风一转,一脸贱笑的冲陈衍说道:“不过~,你还是先离开武阳再说吧!哈哈哈哈”
说完范梓锋便转身离开了陈府,陈衍则是站起来走到石桌前吃起了晚饭,黄金也是直接变小跳到了石桌上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之后,陈衍便带着黄金往妙圣医馆走去,打算让黄先生看看有什么办法,毕竟黄先生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说不定可以知道他为什么会走不出武阳。
只不过范梓锋似乎是早就猜到了陈衍会去找黄先生,所以使了些手段,这让陈衍在武阳城转了大半天也没有走到妙圣医馆。
“靠!这个老混球,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转了大半天陈衍又回到了陈府门口,这让他颇为无奈,只能是在这里过过嘴瘾。
“呦呵,小混蛋长能耐啦,还想收拾我。”
陈衍刚放下狠话,就听到背后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这让他顿时脸色一黑,他怎么这么倒霉,过过嘴瘾也能让这老混球听见。
第二十章 小和尚法真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陈衍无奈之下只能是尴尬的转过头来打了个招呼:“老混球你怎么在这儿?”
“老夫吃完饭当然回来了,怎么样,找到那老家伙没?哈哈哈哈。”
范梓锋早就猜到陈衍会去找那位黄先生的,所以提前布下了手段,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那老家伙的实力似乎也不简单,自然是要防备一下了。
“吃饭?你去哪儿吃了?府内不是有饭吗?”
陈衍疑惑的看着范梓锋,这老混球跑哪儿去吃饭了?
“福满楼的褚老板请我去坐了坐,顺便吃了一顿。”
范梓锋虽然在外面吃的简陋,但既然到城里了,那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当然要吃点好的了。
“老混球你太过分了!自己去大吃大喝的,让我在家里吃白米饭!”
本来陈衍看范梓锋为自己准备了晚饭,内心还是很感动的,结果这老混球居然扔下自己去酒楼里吃好的了,这瞬间让就陈衍的心里不平衡了。
“小混蛋想吃自己去买,老夫回去睡觉了!”
范梓锋没有理会陈衍的不忿,说完就往府内走去,独自留下陈衍一人在门口傻站着。
“切!吃完了就睡,和猪一样。”
暗自吐槽了一下,陈衍便带着黄金走进陈府,打算在院里练习一会儿《浮尘功》,毕竟他是去为老爹报仇的,不是去送死的,自然要把身法练好,要不然万一要是遇到了强敌,对方光凭身法就能玩死自己,那还怎么报仇。
……
萤光飞舞,野草丰茂,点点星光突显荒野寂静;人影孤寂,篝火虚燃,朦胧月光突显荒野清冷。
“靠,见鬼了,都、走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到武阳!”
篝火旁,雷僩用怪异的语调一个人自言自语,不断的思索。
“不过这兔、肉真香,在地窟里、待了两年,蘑菇都、快吃吐、我了!”
雷僩一边翻烤着兔肉,一边用鼻子不断的嚊着烤肉的香气,虽然没有调料,但他还是馋的不行。
“笃~,笃~,笃~……”
寂静的荒野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空灵却又意蕴悠长的敲击声,这让正在烤肉的雷僩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声音?闹鬼了?”
雷僩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冲着他缓慢的走来。
“靠!小爷我和三具尸体一起待了两年,还怕鬼?”
说着雷僩就不再理会,而是接着烤起了兔肉,不过雷僩还是分出了一道心神放在了那缓缓走来的身影上,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被人偷袭就不好了。
伴随着敲击声的靠近,雷僩也是逐渐看清了那道身影,原来是位少年。
“阿弥陀佛,这位道兄,打扰了,小僧法真,不知这位道兄可否行个方便?”
来人身着一件土黄色的僧衣,手持一件木鱼,眉清目秀,光头无发,见到雷僩后将手中的木鱼挂于腰间,而后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家礼。
“道你、妹啊!小光头,小爷我不、是道士!”
一听来人唤他道兄,雷僩立马反驳了起来,要知道他在青云山待了五年,有三年都和道士在一块儿,天天吃素,现在一听道士就烦。
“那这位兄台既然不是道士,那又为何身着道袍呢?”
那法号法真的小和尚面露疑惑,不解的问道。
“小爷我、要不是没衣、服穿,怎么可能会、穿这玩意儿!”
雷僩一提起衣服的事就来气,他被困地窟两年,要不是有几位师兄的道袍,他差点就衣不蔽体了。
“哦?这位兄台,小僧随身还带了两件僧袍,要是不嫌弃的话,便赠与兄台如何。”
一听雷僩没衣服穿,法真小和尚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当即便把行囊从背上解了下来。
雷僩不知僧袍是什么,当即便问了起来:“嗯?什么是僧袍?”
“就是小僧身上穿的啊。”
看雷僩不知道什么是僧袍,法真小和尚便解释了起来。
“那小僧又是谁?”
雷僩听法真这么解释,又问了起来。
“小僧是在下的自称。”
见雷僩不懂,法真便笑着说道。
“额!算了,土不拉几的,你还是自己留着穿吧。”
一听法真小和尚这么说,雷僩错愕了一下就拒绝了。
“不过你、为什么是光头啊?”
看着法真那没有一根头发的光头,雷僩好奇的问了起来。
“小僧乃是僧人,自然是早已剃去了三千烦恼丝。”
看雷僩似乎是没有见过和尚,法真便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我听过美女的三千青丝,这三千烦恼丝倒是第一回听说哈。”
雷僩听法真小和尚这么说,顿时一阵惊奇,随后又问道:“不过僧人又是什么人啊?”
法真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笑了笑,随后双手合十说道:“僧人百般姿态,既可以是善人,又可以是恶人;既可以是圣人,又可以是凡人;既可以为世外高人,又可以为市井俗人。人心不同,僧人自然也是有所不同。”
“切,说了半天,僧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雷僩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法真随即笑道:“是,也不是。”
“算了,不和你瞎扯了,肉烤好了,你吃吗?”
法真一通话说的他云里雾里的,当即便不想说下去了,将篝火上烤好的兔子递给了对方。
“僧人严戒荤腥,小僧便不吃了。”
法真拒绝了之后便从行囊里拿出了一块饼独自吃了起来。
“切,又一个吃素的!”
“对了,你叫什么啊,法真吗?”
雷僩一边吃着兔肉,一边和法真聊了起来。
“小僧法号法真,寓意明了佛法真意。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法真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法号,随后便问起了雷僩的名字。
“我叫雷僩,我爹希望、我以后能长得、威武一些,便给我、起来这个名字,你叫我、阿僩就行。”
雷僩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两人也算是初步认识了。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好名字!想必令尊也是文采不凡啊。”
法真夸赞了一下雷僩的名字,对雷僩的父亲好奇了起来。
“什么瑟兮兮的,我爹他、大老粗一个,哪儿有什么、文采啊。”
听法真如此夸赞自己父亲,雷僩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解释了一下。
“令尊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法真这一句感叹弄得雷僩都有些尴尬了,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法真你、是要到哪儿去啊?怎么一个、人大晚上的在这荒、野中瞎转悠啊?”
法真双手合十,向雷僩解释道:“小僧既然法号法真,自然是要到凡尘俗世之中去感悟佛法真意的,留在庙宇之中埋头空想又如何能够领会到这些呢!”
“那你明天、打算去哪儿啊?”
“随心而走,随心而停,世间万物,皆有其道,自然处处都可以体会佛法真意。”
雷僩一听法真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你是没地方去瞎溜达啊!”
法真笑了笑没有辩驳,而是问道:“那阿僩你又要到何处去呢?”
“小爷我要去武阳,但是不知道为啥,我走了三天了也没到。”
雷僩面露疑惑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坚持心之所想,自然可以到达你想要去的地方。”
法真随心而走,自然是不知道武阳在何方位,而雷僩从青云山径直南下,亦是未曾遇到城镇,所以现如今依然是在远离着武阳。
“那万一我当初心里想的方位错了呢?”
雷僩有些怀疑,当初雷泰带着他骑马走了三个时辰,就算那马跑的再快,以自己的速度,这都走了三天了,怎么算也应该到了吧,莫非是当初选错方向了?
“如果当初心中所想的方位错了,那也许便是天意,顺心而为,也许会别有一番收获。”
法真双手合十默默地说了一句。
“切,我可不信天,习武之人自当逆天而行,如此才能成为强者!”
听法真说要自己顺从天意,雷僩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可从来都不信天,要是相信天意的话,他早就困死在地窟之中了。
“阿僩,习武之人,要想成为强者,自是要逆天而行,但是也要顺天而为,只知道逆天而行,终究会走向自我毁灭,同样若是只知道顺天而为,那永远也无法成为强者。”
听了雷僩对于武道的理解,法真也是说出了自己对于武理见解。
“呦,看不出来法真你对于武艺也是颇有研究啊!”
雷僩面露惊讶的看向法真。
“阿弥陀佛,这只是小僧粗浅的见解罢了。”
听到雷僩这么说,法真也是笑了笑解释道。
“阿弥陀佛又是个什么东西?”雷僩满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阿弥陀佛是上古时期一个武艺高强的僧人,这是小僧对他的敬称。”
看着雷僩对于佛法一点也不懂,法真笑了笑说道。
雷僩感叹着说道:“法真你将武艺高强的人挂在嘴边,想必武艺也是不凡吧。”
法真听到雷僩对自己的赞扬后笑了笑,双手合十,谦虚的回道:“哪里哪里,算不上武艺高强,堪堪能够在云游之时保全自身罢了。”
“嗯?谁!出来!”
雷僩正和法真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便直接猛地站了起来向后看去,浑身散发出蓝色的真气,而法真也是谨慎的站了起来手持木鱼盯着前方,身上金色的真气环绕流转。
第二十一章 雷僩再遭劫
“两位少侠莫要紧张,我们兄弟五人看到这里有火光便想过来看看,不曾想惊扰到了两位。”
伴随着话语声的传来,只见五个身着白色短衫的中年男子从那一人高的杂草中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男子双手抱拳对雷僩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雷僩有些怀疑的问道,这几个人行迹诡秘,实在是让人警觉。
“哎~,少侠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听见两位在探究武理,生怕打扰二位,这才轻声靠近的,没成想还是惊扰到你们了。”
为首的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对雷僩解释道。
“这样啊!”
雷僩听了那男子的话语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也放下了心中的警惕,随后坐了下来。
“你们过来、坐吧,正好烤烤火,这已经进入、深秋了,夜晚空气中、也带着一些寒气。”
说着雷僩便招呼着那五个白衣男子坐了下来。
“那就多谢少侠了。”
那五个人尽皆抱拳道谢,而后围着篝火坐了下来,法真也是紧跟着坐在了雷僩的身边。
“刚才听两位探究武理,让我们五个兄弟是感触颇深啊,不知少侠可否再指点我们一二?”
为首的男子坐下之后,伸手烤了烤火,随后便看向雷僩和法真开口聊了起来。
“哪有什么武理啊,只不过是我们、随口瞎扯罢了。”
一听这人要谈论武理,雷僩连忙拒绝,打架他还行,至于武理,他哪里懂得这些啊。
“哈哈哈哈,少侠莫要谦虚,正好我们有酒,不如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说着那人便从后面的人那里拿出了一个酒葫芦,随后将塞子拔了出来,霎时间便是酒香四溢,直接勾起了雷僩的馋虫。
“嗯?有酒,太好了!”
雷僩闻着酒香咽了咽唾沫,眼中闪着光芒看向酒葫芦。
在青云观的时候,青云道长经常饮酒,连带着雷僩也喜欢上了美酒,之后他被困地窟,两年间滴酒未沾,这可把他给憋坏了,现在突然见到美酒,雷僩自然是兴奋无比。
“阿弥陀佛,小僧乃出家之人,不便饮酒。”
看那人要让自己喝酒,法真自然是连连拒绝。
“哎~,不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喝点不碍事的。”
为首的白衣男子见法真拒绝,便连连劝诫,异常的热情。
法真摇头笑道:“酒迷心智,不可饮之。”
“小和尚,这你可错了,酒喝了之后能让你更精神,哪会迷人心智啊。”
“就是,大哥让你喝你就喝嘛。”
“莫非你是嫌我等的酒不好?”
“还是说你瞧不起我们兄弟几个?”
见法真拒绝了为首的那名男子,剩下的四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起来。
“喂!干什么你们!”
雷僩见那四人以言语逼迫法真,便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喝止。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
为首的白衣男子也是转过头去呵斥那四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
“哦。”
见为首的那名男子生气了,剩下的四人连忙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随后为首的那名男子转过头来双手抱拳,充满歉意的对法真说道:“实在是抱歉少侠,兄弟们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那男子便提起酒葫芦干了一口,算是为刚才的事做出表示,随后将酒葫芦递给了法真。
“这~。”
法真双手合十犹豫了起来,那男子将酒葫芦递过来,自己不喝的话,便是不接受他的道歉,喝的话却又违背自己的意愿,实在是难以让人抉择。
“他不便饮酒,我来替他喝!”
说着雷僩便将酒葫芦夺了去,一连喝了好几口。
”好!少侠好酒量!”
见雷僩居然如此痛快,为首的那名男子大喝一声,拍手叫好。
“这位小师傅也喝一口吧!”
随后那男子就将目光转向了法真。
法真笑着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既然阿僩替小僧喝了,那小僧便不再饮用了。”
“小师傅莫非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那男子话语之间带了一丝冷漠。
“我都替他喝了,你这人还想怎样!”
雷僩话语间带着一丝厌恶,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自己都已经替法真接过酒葫芦了,他竟然还如此逼迫。
“小师傅当真不喝吗?”
白衣男子眼神凌厉,颇为不善的盯着法真。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
雷僩看那男子硬逼法真喝酒,顿时脸色一沉将酒葫芦扔到了地上。
“唉!我等本不想动手,小师傅你又何必逼我们呢!”
说着那男子便站了起来,身后的四名男子见此也是紧接着起身。
“怎么!想动手啊!”
见对面五人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雷僩也是蹭的站起身来。
“几位,你们怕是不止想让我喝酒吧!”
说着法真便紧跟着雷僩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五人,这五个人绝对不简单。
“动手!”
为首的白衣男子大喝一声,便带着身后的四人齐齐向法真攻去。
“嘿,你们当小爷我不存在啊!”
看那五人竟然不理会自己,都去攻击法真,雷僩顿时一怒,这几个家伙居然敢无视自己,于是伸手便要攻向五人。
“嗯?怎么回事?”
雷僩顿时心中一慌,他刚才本想运起《金刚游龙指》中的长虹贯日刺向为首的那名男子,却不想刚打算攻击便身体一软,浑身乏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靠!那酒有问题!不过为啥那货没事?”
到这里雷僩哪儿还能不明白为什么,那酒里肯定是下药了,而且药力强劲,要不然怎么可能让自己直接失了气力。
但让雷僩疑惑的是,那白衣男子也喝了酒,而且还喝了好几口,为什么他没事。
见那五人齐齐向自己攻了过来,而且招招阴狠毒辣,法真也是不敢大意,连忙拿起木鱼和犍槌阻挡。只见那木鱼和犍槌被法真舞的虎虎生风,如同提了两柄铁锤,当真是气势非凡。
而那五人见法真竟然用木鱼和犍槌使出了双锤之法,而且一身金色的真气也是异常浑厚,便明白了不能和这小和尚硬拼,于是当即避开法真手中的木鱼和犍槌,与他缠斗起来。
只见为首的白衣男子使出一套爪法,招招阴狠,式式毒辣,直逼法真防守的薄弱之处;另一男子使着一柄短剑,剑法古怪刁钻;又一男子手持两把短钩,双手配合密切;法真身后一男子手持笔架叉,一手正握,一手反握,招招出奇;另一男子手持月牙刺,招式灵闪巧变。
法真刚开始还能招架几下,但片刻之后便被那五人彻底压制,只得苦苦支撑,随时可能落败。
这时法真看雷僩在原处坐着,便连忙呼救:“阿僩,快帮忙啊,我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雷僩听法真求助,只得苦笑道:“法真,我中毒了,浑身乏力,自身都难保,怎么帮你啊,我还指望着你救我呢。”
雷僩无奈的感叹,他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这刚从地窟脱险,不到三天,就又遇难了,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啊!”
随着一声惨叫传来,只见法真双手被那为首的白衣男子擒住,身后的一名男子将手中的两柄月牙刺狠狠的刺入了法真的大腿之中,让法真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打晕他们,带走!”
为首的白衣男子语气冷漠,吩咐了一下剩余的四人便转身打算离开。
“是。”
那四人连忙应答,不敢有丝毫怠慢,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是兄弟。
“喂!你们是,额……”
雷僩刚打算问问他们是什么人,便两眼一翻,被打晕了过去。
……
陈府后院,练完几遍《浮尘功》之后,陈衍便坐了下来,想着如何离开武阳。
陈衍看着眼前的黄金问道:“黄金,都说老马识途,你是异兽,应该认路吧。”
“嗷~”
黄金一听这话连忙摇了摇头,它哪儿认识什么路啊。
陈衍看着黄金鄙视的说道:“切,亏你还是异兽,竟然连路也不认识。”
“嗷嗷。”
看着陈衍那鄙视的眼神,黄金立马不忿的叫了起来。
“嘿,你还不服气,你说你,除了长得好看了点,能吃了点,还会啥。”
陈衍看着黄金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调笑了起来。
“嗷~。”
听到陈衍这么说,黄金内心一想,好像自己还真的是什么也不会,于是委屈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好了黄金,我开玩笑的,你可是异兽,肯定有别的能力,只是还没发现罢了。”
看到黄金低下了头,陈衍拍了拍黄金的脑袋,笑着说道。
“嗷嗷。”
一听陈衍这么说,黄金立马高兴的摇起了尾巴,虽然黄金喝了精血,血脉蜕变,但在它心中自己还是一条狗,所以还保持着一些狗的秉性。
“不过说起异兽,我记得老爹当初好像带着我拜访过一头啊,老爹说那异兽和我们家是世交,遇到麻烦了可以去找它,我可以去看看啊!”
说到这儿陈衍顿时眼前一亮,既然是世交,那异兽肯定活的时间不短了,见识不凡。
而且这异兽就在武阳境内,范梓锋估计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自己去找这异兽,让它帮忙,说不定就可以离开武阳了。
“不过话说,那异兽叫啥来着?”
想到这儿陈衍脸色一苦,自己要去找人家帮忙,结果却不知道人家叫啥,这可咋办。
“算了,不管了,既然是世交,那我见到了直接喊前辈,肯定没错。”
摇了摇头,陈衍也不想了,站起身来便打算回去睡觉。
第二十二章 破解之法
皓月西落,旭日东升,早已步入深秋的早晨格外的清冷,那空中弥漫的薄雾更是为这空气增添了一分凉意。
“小混蛋,你去干嘛?”
范梓锋看陈衍打算出门,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小混蛋明知道自己离不开武阳,居然还一大清早的背着行囊准备离开,莫非是脑子让驴踢了?
陈衍佯装赌气的说道:“切,我以后每天都出去,我就不信你真能拦得住我!”
他可不傻,现在那只异兽可是自己离开武阳唯一的寄托了,要是让这老混球知道了,他再使个手段,让自己找不到那异兽,到时候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瞧陈衍这架势,范梓锋顿时一乐:“呵呵,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离开武阳。”
说完范梓锋便走出了陈府,打算去吃早饭。
“黄金我们走,今天我们一定可以走出武阳的。”
一看范梓锋离开了,陈衍立马带着黄金往城外走去。
“嗷嗷”
见到陈衍阔步离开,黄金也是连忙追了上去。
出了武阳城城门,陈衍直接翻身一跃,就骑到了黄金的身上,随后黄金四爪翻腾便扬长而去。
黄金是异兽,速度自然是不可小觑,不到半个小时,便来到了一处绝壁之下,此处相比五年前来说,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风景秀丽,潭水平静。
唯一与五年前不同的便是那些树木,当年陈衍来此处时正值盛夏,林间蝉鸣不断,但此时已经进入深秋,树叶自然是枯黄脱落,为此处徒增了一份凄凉。
来到潭边陈衍不自觉的便想起了当年老爹带自己来到此处时的场景,那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浮现,老爹临别的叮嘱也是在耳畔响起,不由得让陈衍想的出神。
“嗷。”
见陈衍在潭边呆立了许久也不回神,黄金便用角顶了顶陈衍。
“呼~”
回过神来的陈衍长出了口气,摸了摸黄金的头颅,平复了一下心绪。
站在潭边,陈衍思索了一下便运起真气大声喊道:“前辈,我是陈衍,当年家父陈磊带晚辈来拜访过您,今天晚辈来此有事相求,万望移步一见。”
话音落下,陈衍便站在潭边等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毕竟他和那异兽不熟,现在贸然来此拜会,也不知那异兽会不会出来相见。
过了两三分钟,只听得一声炸响,一道黑影便从水中跃了出来,很明显陈衍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身披银甲的异兽看着陈衍,用略微有些清冷的语气问道:“小子,你来这儿干嘛?”
“嗷嗷!”
黄金见这异兽的眼眸奇特无比,似乎能让人陷入幻境,于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嗯?小家伙倒是不凡啊,浑身气血旺盛,肉身强横,以后必定是不同凡响啊!”
那异兽惊奇的看着黄金,一改清冷的语气,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
“前辈这是黄金,我的朋友。”
陈衍见那异兽对黄金有些好奇,便为它介绍了一下。
“我对你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人族,不知为何却与这黄金有血脉相同之处?”
那异兽面露不解,满是疑惑的来回打量着陈衍和黄金。
陈衍向那异兽解释道:“哦,当年老爹拿了一瓶精血,其中一部分让我泡了药浴,提取真气用了,剩下的让黄金喝了,之后它血脉蜕变,就成了这般模样。”
那异兽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满是羡慕的看着黄金:“原来如此,小家伙倒是好运气啊!”
陈衍见异兽这番模样,便好奇的问道:“前辈是不是知道那精血是什么啊?”
那异兽看着陈衍感叹道:“哎!此事不提也罢,那本是你的东西,却不曾想让这小家伙得了机缘,也是我没这个命啊!”
陈衍一听这话心中更加疑惑了,什么叫本是他的东西啊?那东西不是老爹的吗?结果他刚想继续向异兽打探此事,便被对方打断了话语。
“好了小子,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那异兽不再多讲,转而问起了陈衍的来意。
陈衍见那异兽不想再谈论下去了,便按耐下了心中的那份好奇,行了个晚辈礼,然后开口说道:“前辈,我今天来此是有事相求。”
“我想离开武阳,但是有个家伙对我动了手脚,让我无法离开,我就想来问问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
说完陈衍便看着对方,想看看它如何解决此事。
“哦?无法离开?你把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
那异兽当即来了兴趣,问起了陈衍。
见异兽这么说,陈衍便将他这三天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随后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那异兽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照你的描述来看,应当是陷入了阵法之中,但是武阳何其广大,要布置这么大的阵法非得是能够将真气凝海为丹的至强之人不可,而且此人还要精通阵法之道,这样的人整个四域都没有几个,他们犯不着为了你整这么大的阵仗。”
陈衍笃定的说道:“那老混球十分的古怪,实力异常强横,我在他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肯定是他搞得鬼。”
那范梓锋实力强的一塌糊涂,而且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那异兽瞧了陈衍一眼,淡淡的说道:“呵呵,你的实力虽然不错,在这个年龄便拥有了如此浑厚的真气,但终究还是没能聚气为海,入不得高手的行列,世间能够镇压你的人大有所在,能够让你无法反抗,算不上什么本事!”
“额。”
一听那异兽这么说,陈衍顿时有些尴尬,自己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那异兽没有理会陈衍的反应,而是接着说道:“所以你走不出武阳的原因一定在你自己身上。”
“在我身上?”
陈衍脸上泛着迷糊,不知道异兽在说些什么。
“你先别动,让我看看。”
说完那异兽幽蓝的眼眸中便光芒闪烁,荧光流转,不停的打量着陈衍。
陈衍被那异兽一看,顿时寒毛炸起,仿佛浑身都被看透了一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这让他很不舒服。
“小子,你肩膀上是什么东西?”
那异兽打量了一番陈衍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陈衍的肩膀上。
“嗯?”
听异兽这么说,陈衍立马把上衣脱了下来。
“什么也没有啊!”
陈衍疑惑的看向异兽。
见陈衍这幅反应,异兽也没有在意,走到陈衍的身前便看了起来:“果然如此,手段真是高明啊!”
听到异兽的话语中满是佩服,陈衍忍不住问道:“前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看不到?”
“你肩膀上有一个小型的迷阵,而且是用真气刻画的,你当然看不见了。”
“此人不简单啊!竟然能够将阵法刻在人体之上,而且作用丝毫不减,当真是天纵之才。”
异兽话语间满是敬佩,丝毫不掩饰对布阵之人的推崇。
“不对啊,要是有真气在我体内,我肯定能够察觉到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陈衍疑惑的看向异兽。
见陈衍问起,异兽便解释道:“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他并未将自己的真气打入你的体内,而是将真气凝刻在了皮肤上,这样一来你便察觉不到异样。而且这真气还能不断的与你体内的真气同化,要是再过几天,这真气便会和你的真气一般无二,最后再渗入你的身体里,到时候除非他自己解开这阵法,要不然我估计谁也发现不了。”
“啊?!”
陈衍听到异兽的话自己就被震惊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范梓锋的实力了,但想不到这范梓锋居然还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想到这陈衍便急切的问道:“那前辈你现在能解开这阵法吗?”
“你要是晚来几天,我估计也就没辙了,但现在我还是有办法的。”
异兽语气平淡,显然它虽然震惊这阵法的高明,但还没有难到它。
“呼~,那就好。”
陈衍一听能够破解,当即松了口气,要是连这异兽也解决不了,他还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行了,你坐下来,我为你破解阵法。”
异兽也不废话,直接让陈衍盘坐下来,打算解决了陈衍肩膀上的阵法。
“好。”
听到异兽要破解阵法,陈衍立马高兴的坐了下来。
“小子,忍着点!”
说完那异兽的眼眸中便射出了一道蓝白色的光芒,直击陈衍的肩头。
“啥?”
陈衍听到异兽让自己忍着点,当即一愣,随后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肩膀上袭来。
“嘶~”
陈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了。”
两三个呼吸之后,那股寒意便退了出去,此时的的陈衍冷汗直冒,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
“靠!冻死我了。”
陈衍听到阵法已破,立马穿上了衣服,他刚才感觉到一股寒流在他的肩膀上缓慢的转了一圈,差点没把他冻死。
“我的真气属性阴寒,你受不了也是正常,我已撤了真气,你稍微运转真气调理一下便好了。”
见陈衍这番模样,异兽便解释了一下。
听到异兽的话,陈衍立马运转真气,将体内的寒意驱逐了出去。
“好了,既然你没事了,那我那便回去了。”
见陈衍驱逐了寒气,异兽便转身跃入了水中,似乎是不想在外界停留。
陈衍本想道谢,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异兽便离开了,于是他只能冲着水潭弯腰行礼拜谢,运起真气喊到:“多谢前辈帮忙。”
第二十三章 飞来横祸
“噼、啪……”
夕阳西下,皓月东升,陈衍肩膀上的阵法被那异兽破解之后,便带着黄金一路南下,直奔武阴城而去。
只不过因为在寒潭处耽搁了些许时间,以至于天空中早已星河显现,但陈衍距离武阴还有不短的距离,所以他只能是停下来点起火堆,在这荒野之中将就一晚了。
“嗷~”
黄金卧在篝火旁,看着火堆上烤着的兔肉,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巴。
陈衍看着黄金那嘴馋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黄金,你别叫了,马上就熟了,别着急啊。”
“嗷嗷。”
看着烤架上那四只烤兔,黄金摇了摇头,用角顶了顶陈衍,这四只兔子够谁吃的啊。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咱们只抓到四只兔子呢!”
看着火堆上的四只兔子,陈衍有些欲哭无泪,这兔子也太鸡贼了,一听见动静就往洞里钻,他和黄金抓了一个多小时,才抓到这四只,还不够黄金垫肚子呢。
“吼~”
不知为何,黄金突然间便站了起来低吼一声。
“哎,黄金别着急啊,马上就好了,卧下。”
正在烤肉的陈衍未曾察觉到黄金的异常,还以为是它等不及了。
“嗷、吼~”
黄金并未听从陈衍的指示,而是用爪子碰了碰陈衍,随后身体低伏谨慎的盯着前方。
“嗯?怎么了?”
陈衍见黄金一副警惕的样子,心中一凛,连忙抓起了地上的利剑,起身看着前方。
约莫一两分钟后,陈衍便看见一道身影快速的向他奔来,在那黑影身后还有六七个人紧追不舍,似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兄弟接着。”
那黑影见到陈衍之后也未曾犹豫,立即扔过来了一个木匣子。
“额,什么啊?”
听到那人大喊,陈衍本能的就伸出手将那木匣子接了过来。
“兄弟,帮我解决他们!”
那人见陈衍接过了木匣子,随即便于陈衍身旁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啊?”
陈衍有些发懵,这人什么情况,冲着自己跑过来,然后扔了个木匣子,便让他解决追击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那人瞟了陈衍一下,戏谑的笑道:“因为那东西在你手里啊!”
“额!”陈衍听到这话当即一愣,刚打算说些什么,那六七个人便到了陈衍面前,将他们围了起来。
“小子,把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那人手持七环大刀,一脸凶相的看着陈衍。
“你们是什么人?”
陈衍警惕的盯着那个领头的,并未立即将手中的木匣子交出去,而是问起了来人的身份,毕竟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万一要是木匣子里装了什么重要物品,那他岂不是要助纣为虐了。
“小子!敢动我们万马庄的东西,活腻了是吧!”
话音刚落,为首的男子便提着七环大刀冲陈衍砍了过来,剩余的六个人也是分出三个人提着三环大刀向陈衍劈砍过来,剩余三人向那被追赶的人攻了过去。
“吼~”
见有四个人攻向陈衍,黄金也是一声低吼,身体瞬间变大,一爪伸出就往其中一个人身上拍去。
而那人在黄金出爪的瞬间,便察觉到身侧有一阵阴风呼啸而来,于是连忙提起手中的三环大刀抵挡,之后便感觉身体如同被飞驰的马匹撞到了一般,一阵巨力直接将他给轰飞了出去。
陈衍在其中一个人被黄金击飞出去之后,顿时压力一减,连忙对黄金吩咐道:“干得好黄金!赶急将他解决,然后过来帮我。”
“嗷~”
黄金冲着陈衍叫了一声便向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虽然遭到黄金这么一拍倒飞了出去,但是因为有手中的三环大刀抵挡,所以并无大碍,见黄金扑过来之后,便提起环刀迎了上去,冲着黄金劈砍起来。
但是因为黄金身体灵活,那人很少能够砍中黄金,而且就算是砍中了,也因为黄金气血旺盛,铜皮铁骨,无法伤到黄金,只能与之缠斗起来。
陈衍这边因为围攻他的人少了一个,也是轻松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被四个人彻底压制,无法还手,现在他倒是能够凭借《浮尘功》的轻盈灵活以及《问道剑》的循道断式,不断与围攻他的三个人纠缠,偶尔趁机反击,所以逐渐占据了上风。
而另一边那名被追杀的男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只见他被三个人一齐围攻,刀光闪烁,环鸣阵阵,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但那人既然能够不被抓住,便是有着过人之处,只见他凭借着迅捷的身法,每每在环刀将要砍到他的时候及时避开,所以他虽然处境艰难,险象环生,但还是能够支撑片刻的。
“小子,你身手不凡,为何偷学我万马庄的功夫!”
那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见自己等人逐渐被压制,也是虎目一瞪,喝问起了陈衍。
“放屁!小爷我何时偷学你们的功夫了!”
陈衍听到那男子的话顿时一怒,他赶了一天的路,只不过晚上想要在这儿休息一晚,结果这人追过来后提刀就砍,真当自己好欺负啊!
“那你为何拿着我万马庄的秘籍!”
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虽然嘴上问着话,但手上却是丝毫不含糊,一把大刀被他舞的环鸣阵阵,虎虎生风。
“滚蛋,这是那小子刚才扔给我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陈衍这才明白过来,木匣子里装的原来是功法秘籍。
“你不认识他,他如何能将秘籍交到你的手中!”
一个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厉声喝问。
那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也是紧接着便用沉静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把我们万马庄的秘籍交出来,我等便不再追究于你。”
那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眼瞧着自己三人落入了下风,便有些焦急,但是奈何自己等人却不是陈衍的对手。
所以即便他心中很是不忿,恨不得砍死陈衍,但为了能够夺回秘籍,只能是服软了。
“哼!你们几个人一来此处,便提刀对我动手,现如今打不过我了就想和稀泥,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当小爷我泥捏的啊,少废话,看剑!”
说着陈衍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要尽快把这些人击败,一解心中的恶气。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那小子马上就要败了,到时候我们六个人打你,你真以为自己能逃掉不成!”
那男子见陈衍不肯罢休,也是有些气愤,当即便威胁起了陈衍。
陈衍也没再和眼前这人废话,直接运起《问道剑》循道断式,每每料敌于先机,打的对方快速的落入了下风,一阵手忙脚乱。
而黄金那便也是渐渐占据了上风,刚开始黄金还不知道自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只是后来它大意之下被那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砍了几刀,结果却发现自己没事,所以它当即便运用起了自己的优势,任凭对方劈砍,只为能够用利爪击中对方。
所以黄金这里的情形刚好和之前反了过来,现在是黄金不停的攻击对方,而对方却不还手,颇为狼狈的躲避着黄金的利爪。
“嗯哼!”
一声闷哼传来,只见那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用左手按着右边的肩膀,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脸色有些发白,而剩下的两个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也是紧接着落败,右臂受伤,大刀脱手而出斜插在了地上。
陈衍看着那为首的男子轻蔑的一笑,淡淡的问道:“呵呵,现在我还用逃吗?”
“小子!我们可是万马庄的人,你敢动我们,活的不耐烦了吗!”
那为首的男子虽然受了伤,右肩不住的流血,但是语气却丝毫不弱。
“呵呵,就你们这些货色,来几个我收拾几个!”
这帮人一看就知道平时横行霸道惯了,陈衍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敢和自己动手,那就要付出代价。
“小子,你有种留下名号!”
为首的男子见陈衍如此瞧不起万马庄,顿时一怒,但奈何自己右臂受伤,刀都拿不起来,所以只能是打探一下对方的消息。
陈衍看着那男子一笑,大声说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八霸是也!”
“陈八霸?”
那男子面露疑惑,为何这名字如此怪异?
“哎!乖儿子!哈哈哈哈。”
陈衍一听对方居然真的叫出来了,顿时一乐,这家伙这么蠢的吗。
“小子!你敢耍我!”
那男子一听陈衍的回话,哪儿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当即对陈衍怒目而视。
“小爷我就叫这个名字,你爱叫不叫。”
说完陈衍便把目光转向了黄金,只见黄金已经彻底压制了对方,得胜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陈衍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被追杀的少年,但是那少年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已经彻底被那三个人压制,只能是不断的躲闪,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当真是险象环生,于是陈衍便便提着剑朝对方走去。
“嗯?”
那三个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见陈衍走了过来,再看自己老大已经被击败了,于是当即收手聚在一起,警惕的看着陈衍。
“你们走吧!”
陈衍盯着眼前的三人淡淡的说道,他已经教训了那领头的一顿,刺伤了对方的臂膀,没必要杀了这几个人。
再说陈衍还从未杀过人呢,因为对方要夺回属于万马庄的秘籍波及到了他,他就把这帮人杀了,陈衍还下不了那个狠手。
“走。”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便朝那领头的走了过去。
“黄金,过来吧。”
见对方打算离开了,陈衍也不想过多的纠缠,就把黄金叫了回来。
“吼~”
听到陈衍叫自己,黄金冲着对面那个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一声咆哮,便向陈衍跑了过去。
“我们走。”
为首的男子看了陈衍一眼,便招呼着剩余的六个人离开了,也未曾放什么狠话,要是激怒了陈衍再把他们几个人留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喂!那木匣子该还给我了吧。”
被追杀的少年见万马庄的人离开了,便想和陈衍要回那个木匣子。
第二十四章 自由
“呵,你想的倒挺美,拿我当挡箭牌,现在还想把东西要回去,你当我冤大头啊!”
陈衍白斜了那少年一眼,嘲讽着说道,这家伙摆了自己一道,居然还想把东西要回去。
“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那少年见陈衍不肯还,伸手便夺,想要把木匣子抢过来,但他哪儿是陈衍的对手啊,陈衍手一收便轻松的躲了过去。
“呦呵,还想抢啊,这是你的东西吗?这好像是万马庄的吧!”
陈衍鄙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家伙脸皮还真厚啊,睁眼说瞎话,那万马庄的人都追过来了,他竟然还说这东西是他的。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它还给我?”
见陈衍如此态度,少年也不再纠缠了,而是和陈衍谈起了条件。
“先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秘籍,竟然能让他们这么死命的追你?”
说着陈衍便好奇的打开了木匣子,随后就看见两片黄玉静静的躺在木匣子里,黄玉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哇哦!这秘籍不简单啊,竟然用黄玉篆刻记载。”
见到木匣子里的黄玉,陈衍惊叹道,能用黄玉记载,这一定是什么绝世武功吧。
“让我看看这黄玉上到底刻了什么。”
说着陈衍便将木匣子里的两片黄玉拿了出来,随后将木匣子扔在了地上。
“万马拳?什么鬼!”
一看黄玉上开头的几个字,陈衍顿时一愣,这什么破武功,名字起的也太草率了吧,他还以为这是什么绝世武功呢。
“拿过来吧!”
那少年趁着陈衍愣神儿的功夫,终于是把黄玉片抢了过来。
“喂,还给我,我还没看完呢!”
见少年将黄玉片抢了过去,陈衍立马开口说道。
“这万马拳的全名叫做万马奔腾拳,练到极致可以让拳影如同万马奔腾,势不可挡,但和你刚才施展的剑法比起来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功夫,你就没必要看了。”
那少年看了一眼陈衍,便将黄玉片塞到了怀里,随后将地上的木匣子捡了起来。
陈衍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奇的问道:“这万马拳是万马庄的东西吧?你是怎么得到的?”
少年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陈衍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还能怎么弄到啊,当然是偷的了!”
“什么!偷的!你怎么从万马庄偷出来的啊?”
陈衍满脸震惊,他刚刚可是见识到万马庄那些人的身手了,若是只有两三个人的话他还不在意,但是人一多的话那他绝对分分钟被打趴下。
而且听刚才那帮人的意思,这万马庄明显势力不小,高手众多,他很好奇这少年是如何从万马庄把秘籍偷出来的。
少年瞟了陈衍一眼,语气颇为不屑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切,不说算了。”
陈衍撇了撇嘴,也不再问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没必要刨根问底的非要弄个明白。
“喂,我叫陈衍,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衍也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了,而是问起了少年的名字。
“呵呵,无名小卒,不提也罢。”
少年淡淡一笑,并未告诉陈衍自己叫什么。
“我们刚才也算是共患难了,你不至于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吧。”
陈衍见少年不打算说出来,便继续问道,要不然这大晚上的被别人当了挡箭牌,结果还不知道对方叫啥,那也太吃亏了。
少年看了陈衍一眼,淡淡的说道:“向蜉蝣,叫我蜉蝣就行。”
“你名字好奇怪啊,你爹娘怎么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啊?”
陈衍好奇的问了一句,毕竟蜉蝣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啊。
少年笑了笑,随后解释道:“呵呵,蜉蝣朝生夕死,爹娘又怎么会给我起这样的名字呢!”
“那向兄为何~”
“岂不知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纵如蜉蝣,也终有一日会触及苍穹之上!”
少年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致死不休的坚定意志。
听到少年那如同宣言般的话语,陈衍阵阵出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偷盗他人功法的少年竟然也有如此凌云壮志。
再想想他自己,即便昨天晚上和范梓锋说要追求自由,结果也只是说说罢了,从未仔细想过自己该如何去做。
“哈哈哈哈……”
想到这儿陈衍不由得嘲笑起了自己,之后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是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吗!”
见陈衍如此狂笑,向蜉蝣顿时心中一怒。
“我在笑我自己啊!枉我想要追求自由,却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陈衍一边狂笑一边说出了原因,语气中充满了自嘲。
“这倒是我错怪你了,希望陈兄你不要介意啊。”
向蜉蝣一听陈衍这么说,便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于是连忙道歉。
“哪里,刚才倒是我唐突了,应当是我给向兄你道歉才是啊。”
说着陈衍便朝向蜉蝣拱了拱手。
“陈兄客气了,不知陈兄你刚才说的追求自由是何意思啊?”
向蜉蝣见陈衍向自己道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转移话题,问起了陈衍刚才话语中的意蕴。
陈衍自嘲的说道:“我曾经意志坚定的要追求自由,但是却一直没有想过究竟该如何得到它,你说可笑不可笑。”
向蜉蝣听到陈衍的话笑了笑说道:“陈兄你的追求可谓是不同凡响啊。”
听向蜉蝣这么说,陈衍也是感叹道:“是啊!昨天还有人和我说过自由从来都不是触手可及的,我那时候也只是听了听罢了,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有些幼稚啊。”
听到陈衍说自由从来都不是触手可及的,向蜉蝣也是感同身受:“没错,自由从来都是奢侈品,只有至强者才能真正拥有,弱者能够享受到的,也只是万般禁锢罢了。”
“就像我,连想要习武都自由都没有,还要去偷盗他人的功法,才能继续修炼,还有那田间的老农,每天只能守着那田地里的粮食,被一日三餐所禁锢,再如那些个门派子弟,想要学习功法,还要供奉无数的银钱,这只是因为我们是弱者啊!”
陈衍听到向蜉蝣的描述也是阵阵感叹:“是啊,强者享受自由,弱者万般禁锢,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理啊!”
“所以我们才要修炼武道啊,既然只有强者才能享受自由,那我们便要拼尽全力去成为至强者,哪怕是在中途身死道消,我们至少还为自由拼搏过,如此也算是不负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了。”
向蜉蝣自小就在江湖中流浪,自是懂得这些道理,见陈衍如此感叹,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嗯,没错,是这个道理,向兄今晚这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要不是向兄,我还不知道要浑浑噩噩多久,多谢向兄指点迷津。”
说完陈衍便朝向蜉蝣郑重的拜了一下。
“你我陈兄向兄的称呼很是生分,不如我叫你蜉蝣,你叫我阿衍,如何?”
向蜉蝣刚才的那句话让陈衍很是敬佩,所以陈衍便想要和对方结交一番,就当是交个朋友。
“好啊!”
向蜉蝣冲着陈衍点了点头。
“不知蜉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啊?”
见向蜉蝣答应下来,陈衍便问起了对方的打算。
“我想要北上去天海城,毕竟万马庄的人像疯狗一样一直追着我,他们势力很大,我打算避避风头。”
向蜉蝣也没有掩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直接说了出来。
“对了蜉蝣,这万马庄究竟是何来头啊,为什么我没听说过啊?”
说起万马庄,陈衍也是有些好奇,便直接问了起来。
“万马庄是南方朱雀域内的一个势力,靠近苍龙域的边境,他们起初是靠贩卖马匹起家的,后来转行做了药材生意,因为他们庄内高手众多,所以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到现在为止,朱雀域内北方三城的药材生意已经全部掌握在他们手里,可以说势力极其庞大。”
见陈衍问起了万马庄的消息,向蜉蝣便介绍了起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
“那我还真是佩服你啊!他们势力这么大你还敢偷他们的秘籍,真的算是胆大妄为啊,哈哈哈哈。”
陈衍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对向蜉蝣说道,这家伙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庞大的势力向蜉蝣也敢招惹,要是换成陈衍的话,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呵呵,没办法,厉害的功法都在那些武学世家和江湖门派手中,我想要得到功法秘籍就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万马庄虽然势力大,但是庄内防守却不是很严密,所以我才找他们下手的,但即便如此,我也差点出不来了。”
向蜉蝣说起这件事也是一阵苦笑,他当初潜入万马庄偷到秘籍之后就立马离开了,丝毫不敢停留,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发现了。
那万马庄见有人偷盗秘籍,当即便追出来了好几百号人,要不是他身法迅捷,一直挑偏僻的地方跑,估计早就被抓住了,但就算这样,那万马庄几百号人也不是轻易能甩掉的,还是有一小队人追上了他,撵着他跑了七八天,要不是今晚碰见陈衍了,那帮人估计能一直追着他不放。
“对了阿衍,你打算去哪儿啊?要是没地方去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北上去天海城如何?”
向蜉蝣见陈衍身手不凡,便想和陈衍同行,毕竟多个人多分力量,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第二十五章 抵达朱雀域
“哦,我打算去……,等会儿,你刚才说万马庄在哪儿?”
见向蜉蝣问起自己的去向,陈衍刚打算说便愣住了,他好像是有麻烦了啊。
“朱雀域边境啊,怎么了?”
向蜉蝣见陈衍说了半截不说了,又问起了万马庄的方位,便有些好奇,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靠,麻烦了,我就是要去朱雀域啊!”
陈衍顿时脸色一囧,他这还没到地方呢就先把当地的地头蛇给惹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呵呵,那你还真是不幸啊。”
听到陈衍打算去朱雀域,向蜉蝣顿时一乐,这家伙还真是不走运啊。
“你笑个屁啊,要不是你,我至于招惹万马庄嘛!”
见向蜉蝣笑话自己,陈衍便是一阵恼火,这家伙大晚上的给自己惹麻烦,现在居然还笑,简直太过分了。
“要不这样阿衍,你就别去朱雀域了,和我一起去天海城如何。”
见陈衍有些恼怒,向蜉蝣也就不笑话他了,而是打算拉着陈衍一起去天海城。
“不行!我一定要去朱雀域。”
听向蜉蝣要自己和他一起去朱雀域,陈衍不由分说的就拒绝了,他要是去天海城了,那还怎么找老爹的消息啊。
“喂!你疯啦!万马庄在朱雀域边境势力极大,你这一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听到陈衍坚决要去朱雀域,向蜉蝣也是一惊。
“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把我牵扯进来的话,我至于被万马庄的人惦记上嘛!”
陈衍一想到这事就怨气满满,他在这儿坐的好好的,这是招谁惹谁啦,居然碰上这种麻烦事。
“我也不知道你一定要去朱雀域,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找你背锅啊。不过话说你为什么要去朱雀域啊?”
见陈衍充满了怨气,向蜉蝣也是感觉很过意不去,便问起了陈衍去朱雀域的原因。
听向蜉蝣问起自己去朱雀域的原因,陈衍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而向蜉蝣见陈衍突然不说话了,也是内心一凛,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对不起阿衍,是我唐突了。”
“无碍。”
陈衍摆了摆手,神情看起来有些低沉。
“阿衍你没事吧?”
向蜉蝣见陈衍这副神态,便有些担心。
“没事,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烤了兔肉,一起来吃啊。”
陈衍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然后便拉着向蜉蝣往篝火旁走去。
“嗯?为什么就剩一个了?”
刚拉着向蜉蝣走到篝火旁,陈衍就发现原本烤的四只兔子就剩一个了,再一瞧旁边睡得正香的黄金,陈衍哪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额,阿衍,这一个兔子估计不够我俩吃吧。”
向蜉蝣看着那篝火上孤零零的一只烤兔,嘴角一阵抽搐,这一个兔子够谁吃的啊。
“黄金!”
陈衍听到向蜉蝣的话顿时一阵尴尬,于是走到黄金身前便喊了起来,想要教训它一顿。
但陈衍这一声过后,黄金居然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黄金!你给我起来!”
陈衍见黄金动都没有动一下,当即便用更大的声音又喊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黄金打呼的声音比刚才又大了几分,甚至还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噗嗤”
向蜉蝣在旁边看的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到这儿陈衍哪还不明白黄金是在装睡,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即使是异兽也一样,于是气的陈衍抓住黄金头上的独角就晃了起来。
“啊~,黄金!你给我起来。”
“嗷、嗷、嗷……”
被陈衍抓住角一阵乱晃,黄金也是装不下去了,于是连忙睁开眼睛看着陈衍,嘴里不停的叫着。
“黄金你太过分了,竟然偷吃!”
见黄金把眼睛睁开了,陈衍指着黄金就是一阵数落,要知道早上他出门的时候背了二十斤的牛肉,中午最少有十五斤都进黄金肚子里了,这到晚上了,好不容易烤了四只兔子,这家伙居然又偷吃了三只,这让陈衍感到阵阵心塞,照这么下去,他还没到朱雀域呢,估计就要被饿死了。
“嗷~”
见陈衍不停的数落自己,黄金顿时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然后用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衍。
“额,你别这么看着我,你饿难道我就不饿吗,你再怎么说也应该等我一起吃吧。”
一看黄金那无辜的眼神,陈衍忍不住就放缓了语气,毕竟黄金都已经吃了,他也不可能让黄金吐出来吧。
“嗷~”
黄金见陈衍语气软了下来,便用脑袋蹭了蹭陈衍,亲昵的叫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善解人意啊,你留这一个兔子够谁吃的啊。”
一听黄金居然说它特地为自己留了一只烤兔,陈衍顿时一脑门黑线,这家伙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嗷。”
见陈衍又训自己,黄金顿时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算啦,蜉蝣你吃了这烤兔吧,看你一直被万马庄的人追杀,想必也没怎么吃东西吧。”
见就剩一只兔子了,陈衍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便将篝火上的烤兔递给了向蜉蝣。
“呵呵,算了,咱俩还是把这烤兔分了吧,我这背包里还有些干粮,就着兔肉吃了也能填填肚子。”
说着向蜉蝣便把背上的背包取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将干粮拿了出来。
……
晨光挥洒,金乌东升,自陈衍和向蜉蝣相遇以后,已经十天过去了,尽管向蜉蝣劝陈衍和他一起北上天海城,但两人终究还是没有结伴而行,向蜉蝣只得独自一人往天海城赶去,而陈衍也是继续南下朱雀域。
“嗝~,好饱啊。”
云海城的一处客栈里,陈衍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斜躺在座椅上,将近十天了,他还是头一次吃的这么饱,这十天里,黄金天天和他抢吃的,差点没把他饿死。
“嗷~”
黄金也是眯着眼满足的趴在地上,看起来也是吃的很饱。
陈衍躺在椅子上,心里想道:“饭也吃饱了,该去办正事了。”
在他看来,当初老爹陈磊离开武阳是为了调查那丹药的事情,而丹药则是万圣草堂里面卖出了的,那么他想要在朱雀域找到老爹的消息,还得从这万圣草堂入手。
但是据向蜉蝣所说,这朱雀域北方三城的药材生意,已经全部掌握在了万马庄的手里,那么他要是想调查这件事,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要跟万马庄的人对上。
“唉,真是头痛啊!”
他也真是够点背的,还没到朱雀域就把万马庄给得罪了,看了他注定是无法用正常手段从万马庄的势力中得到老爹的消息了。
现在就看当初的那一伙人有没有把自己的消息传给万马庄了,要是万马庄知道他的消息的话,那么以万马庄在北方三城的势力,肯定很容易就能得到他来云海城的消息。
但是在陈衍想来,当初万马庄的那伙人既没有得到自己的姓名,又不可能凭借打斗时的那几眼印象就把他的画像给整出来,毕竟当时黑灯瞎火的,他都没看清对方的样子,想必那些人也没记住他的样貌,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应该还没有被万马庄的人发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了半天陈衍也不打算想了,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凭借他的身手,还闯不过这小小的北方三城。
“行啦黄金,别趴着了,起来,我们要出去了。”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陈衍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黄金跟前拍了拍它的脑袋。
“嗷~”
黄金动也没动,仅仅是睁开眼睛慵懒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把眼睛眯了起来。
“靠,你是猪啊,吃完了就睡。”
一看黄金动都不带动一下的,陈衍就感到一阵心累,他养的是狗,不是猪啊,怎么这么懒,就知道吃,吃完了就不想动。
“嗷。”
黄金又是懒散的叫了一声,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它辛辛苦苦的驮着陈衍跑了十来天,这家伙居然还嫌弃自己懒,有没有良心啊。
“呦呵,你背着我跑了十来天,难不成我没走路啊。”
黄金吃完饭就不想动了,所以这十天来,黄金上午背着陈衍赶路,中午吃过饭以后,就换成了陈衍抱着黄金走一下午,差点把陈衍累个半死。
“嗷~”
黄金可不听陈衍说的这些话,反正它现在是不想动了,任凭陈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算了,你还是在客栈里待着吧,记得看好我们的行李啊。”
见黄金这幅模样,陈衍也不打算劝了,摸了摸黄金的脑袋便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了起来。
“嗷嗷。”
去吧去吧,黄金见陈衍出去,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了起来。
走到云海城的街道上,陈衍对周围的一切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武阳城里,而武阳城又仅仅只是苍龙域中的一个小小的地区,如今来的朱雀域,他自然是要涨涨见识的。
四域广袤无垠,常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将一域走遍,可想而知四域究竟有多么广大,所以四域的人文地理,气候环境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朱雀域的平均气温要比苍龙域高上一些,现如今苍龙域早已步入深秋,天气颇为清冷,但朱雀域还是如同刚入秋一般,气温让人感到无比舒适,走到大街上的陈衍也是能够感觉到这气候的宜人。
第二十六章 冲突
“咦?奇了怪了,怎么没有呢?”
走在街上的陈衍暗自嘀咕,他在云海城转了一圈,几乎每个地方都转遍了,就是找不到万圣草堂,难不成这万圣草堂被万马庄挤出北方三城了?
“你可看仔细了?那异兽真的是通体金黄,头生独角,貌似雄狮?”
正在街上走的陈衍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小哥正领着一个壮汉朝他走来,再看那壮汉的打扮,只见他身着一件练功服,手里提着一把三环大刀,一看这身打扮,陈衍就知道这人是万马庄的。
见此陈衍连忙转过头来,缓慢的向前行走,尽量不让自己引起那两人的注意,结果很明显是陈衍多虑了,那两人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他,而是径直的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哎呦三爷,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糊弄您呢,掌柜的可是再三确认过的,那异兽确实是那个模样儿。”
那店小二打扮的小哥在壮汉身旁满是陪笑,身影渐渐远去。
“靠,通体金黄,头生独角,那小哥说的该不会是黄金吧!我说那小哥怎么这么眼熟。”
说着陈衍就急忙转身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跑去,打算抄近道率先赶回客栈。
陈衍这一上午可不是瞎转悠的,他在找万圣草堂的时候顺便把云海城里的布局给摸清楚了,就是怕和万圣草堂对上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吃亏,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小巷子里人流稀少,陈衍自然是运转真气快速的往客栈赶去,只可惜那《浮尘功》只是一门与人争斗的身法,在赶路方面并不擅长,陈衍只得是耗费真气提速,而且效果亦不是很好,奔走了五六分钟才回到客栈门口。
“呼~,还好赶上了。”
到了客栈门口,见那壮汉和店小二还未曾赶到,陈衍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是在万马庄的地盘上,不到万不得已,他暂时还不想和万马庄的人对上。
“客官您回来啦。”
陈衍刚上楼走到自己房门口,一位店小二便微笑着迎了上来。
“嗯,我饿了,你去备些吃的过来。”
陈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是想吃东西了,毕竟早上吃了那么多,这才过了一上午,他还没变成黄金呢,他这么说自然是想把这店小二打发走。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请问您是在楼下吃还是在屋里吃啊?”
店小二见陈衍打算吃饭,便很高兴的应了下来。
“给我端到楼上来吧。”
说完陈衍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后把门关了起来。
“好嘞。”
那小二见陈衍进屋了,便在门口吆喝了一声,随后走下楼去。
“黄金,别睡了,我们有麻烦了,快起来。”
看着店小二走了下去,陈衍连忙收拾行李,顺便叫了一声黄金。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也就仅仅是陈衍的一些换洗衣物罢了,至于银钱,则是全部保管了黄金那里。
说起这件事,陈衍当初也是一阵惊讶,当时黄金告诉自己他肚子里可以储存东西,陈衍还不信,黄金就特地给他演示了一番,那次黄金直接就把陈府院里的石桌给吞了下去,之后它的体型依然能够变化到不到一尺大小,过了两三天,黄金又把石桌给吐了出来,结果那石桌依旧是完好如初,所以陈衍这次出门的时候,就把所有的钱财都让黄金保管起来了。
只不过遗憾的是,黄金这家伙太贪吃了,只要是食物,一旦进了它肚子里,那绝对是要被消化的。
另外就算是黄金不贪吃的话,陈衍也没打算让黄金储存食物,毕竟一想到那食物是从黄金肚子里出来的,估计是个人都没有想吃的欲望。
“嗷~”
黄金虽然平时贪吃了点,但还是很清楚事情的轻缓急重的,一听有麻烦了,便直接站起来走到了陈衍的跟前。
“我们被万马庄的人发现了,你变小点,我们开溜。”
说着陈衍便收拾好行李背在了背上。
“嗷。”
一听陈衍要走,黄金身体一缩就变得不到一尺大小,然后跳到了陈衍的肩膀上。
“咯吱”
陈衍打开窗户瞧了瞧,见楼下没有人,便直接跳了下去,反正正门是不能走了,那掌柜的肯定不会让他离开的,一旦闹将起来,万马庄的人绝对很快就会赶到,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到了楼下,陈衍也不做停留,运转真气便往城南赶去,他现在住的客栈是在城北,想必城南还没有他的消息,他要赶紧去采购些吃的,然后出城,以免被万马庄的人堵到云海城里出不去了。
“喂,小二,快给我上菜,我赶时间,顺便给我弄三十斤熟牛肉,我一会儿要带走。”
到了城南找到一家酒楼,陈衍进去之后就要起了吃的,虽然他不饿,但马上就要出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进城里,还是吃饱一点的好。
“嗷。”
一听要吃饭,黄金兴奋的直接从陈衍的肩头上跳了下来。
“小子!是你!”
陈衍刚坐下来,就听到旁边有声音传来,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子正坐在旁边的桌位上恨恨的盯着自己,那人的右臂被一根白布条绑住挂在脖子上,似乎是受了伤,看起来有些凄惨。
“额,大叔,你谁啊?”
陈衍被那人盯的心里发毛,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看这男子甚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所以现在看见男子那凶狠的眼神便有些发慌。
“混蛋!你刺了我右肩膀一剑,现在居然还问我是谁!”
男子见陈衍把自己忘了,霎时间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陈衍走了过去。
“额!是你啊,你的伤怎么样啦?”
陈衍一听男子的话,这才记起来他居然是那晚手持七环大刀的头领,顿时一阵心虚,要知道这人可是万马庄的,现在居然被他给碰上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刚在城北避开万马庄的人,到城南居然又遇见了。
“怎么,想起来啦!咱俩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男子紧握着左拳,狠狠的盯着陈衍,似乎是要报那一剑之仇。
“喂,我说大叔,现在很明显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我赔你医药费,咱俩这事儿就算了,怎么样?”
陈衍一脸希冀的看着对方,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和对方动手,所以能够和平解决还是尽量和平解决的好。
“呵,算了?大爷我是缺钱的人吗!今天老子我非给你点教训不可!”
男子见陈衍打算大事化小,当即轻蔑的一笑,然后靠近了陈衍,左拳握的“嘎嘣”作响。
“大叔,你现在可打不过我,打算动手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说着陈衍右手就握住了腰间的利剑,脸色阴沉的看着对方。
“哈哈哈哈,是!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别忘了,这云海城可是我们万马庄的地盘!”
见陈衍居然敢威胁自己,男子当即狂笑不止,随后一拍桌子便怒喝起来。
“我靠!什么鬼?”
陈衍看着周围一阵懵逼,只见对方一拍桌子之后,酒楼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然后手持武器面色不善盯着自己。
“兄弟们,跟我一起砍死这家伙!”
男子大喝一声,左手提着七环大刀就冲陈衍砍了过去,周围的人也是紧随其后,刀斧剑钩各种五花八门的短兵器齐轮着往陈衍身上招呼。
这要是寻常的武者被一帮人围住,各种兵器齐齐的往身上招呼,早就被砍死了,但陈衍岂是寻常武者可比的,只见他运转身法左右闪躲,身轻如同尘埃,手持利剑前刺后划,每每料敌先机。
陈衍每次出手,都有一人中剑倒下,只不过陈衍对这些人并没有下死手,仅仅只是刺伤他们的臂膀或是大腿,让他们失去战力主动退出了战斗。
但即便如此,围攻他的人也丝毫不见减少,反而是逐渐增多了起来,只见万马庄的人正源源不断的从门口跑进来支援,而且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手持三环大刀的人,武力明显比那些拿着刀斧钩剑的人强了不少。
“靠!不行,得溜了,要不然我非被耗死在这儿不可。”
陈衍见万马庄的人不断的进入了酒楼,而且武力也不是刚才那些杂兵可比的,便心生退意,毕竟他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利益争执,没必要死斗下去。
“黄金!”
一看黄金在另一边吃的不亦乐乎,陈衍顿时一阵气急,但此时与人争斗,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大喝一声,示意黄金准备和他一起冲出去。
“嗷~”
另一边黄金正吃的开心,突然间听到陈衍叫自己,它也不含糊,小巧的身体猛的向陈衍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金光,处于那一条线上的人全都被它给撞飞了出去,口中喷血不止。
“嗷”
到了陈衍跟前,黄金身体猛然变大,驮着陈衍就往外跑去,丝毫不做停留。
出了酒楼,黄金驮着陈衍一路狂奔,转眼间便进入了小巷之中,然后黄金便停了下来。
黄金明白它的样子引人注目,驮着陈衍在大街上奔跑实在是有些不妥,所以在陈衍翻身而下之后身体一缩,就变得不到一尺大小,然后直接跳到了陈衍的肩膀上。
陈衍见此也不敢多做停留,把黄金从肩膀上拉下来抱着它就离开了此处。
第二十七章 东躲西藏
“嗯?人呢!”
陈衍刚抱着黄金离开,那男子便左手提着七环大刀赶到了巷子里,而男子身后则是跟着一大群人,只见他们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短兵器,乌泱泱一片,看起来就如同乌合之众一般。
男子身后一名手持三环大刀的人恭敬的说道:“队率,那异兽行动迅速,我们怕是追不上了。”
男子身后另一名手持三环大刀的人也是紧跟着附和道:“是啊队率,那异兽的速度的确是不同凡响。”
男子见追不上陈衍了,顿时脸色一沉,紧接着便对身后的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放信号关闭城门,一定要把这家伙给我抓回来!”
“这~,队率,关闭城门可不是小事儿啊。”
“是啊队率,到时候副庄主要是问起来,我们两个可担待不起啊。”
两个手持三环大刀的人一听要关闭城门,顿时神色一凛,要知道这云海城的城主之职可是由万马庄的一位副庄主担任的,城门事关重大,一旦关闭,到时候副庄主问责起来,他俩可吃不了兜着走。
“去关!到时候副庄主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下的命令。要知道刚才那家伙可是和盗取秘籍的人有所牵连,要是找不回秘籍,大家都得玩儿完!”
见两人拖拖拉拉的,手持七环大刀的男子不由得一阵火大,要知道庄主现在可是紧盯着秘籍被盗的事情,要是找不回秘籍,庄主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是!”
听到对方这么说,俩人顿时松了口气,于是赶紧从怀里拿出信号一齐放了出去。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营寨里,把我们小队的人全调过来,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我抓住。”说着男子便将腰上挂的令牌摘了下来,随后递给了他右边那个手持三环大刀的男子。
……
南城门处,只见这里城门紧闭,十几位手持三环大刀的人站在城门口来回巡逻,眼神冷漠的扫视着来往的人群,城门楼上,一群手持弓弩的甲士张弓待命,各个眼如鹰隼,目光凛冽。
“我的妈呀,防守这么严密,咱俩过去非得躺尸不可。”
一处房阴下,陈衍看着紧闭的城门以及那严密的防守,只感一阵心惊,这万马庄的实力也太强大了吧,那手持三环大刀的人要说来个五六个他还能对付,但现在城门处却守着十几个人,而且城门楼上还有几十只弓弩张弓待发,他这么直挺挺的过去,很可能就要享年十五岁了。
“嗷。”
黄金趴在陈衍的怀里小声的叫了一声,示意陈衍先找个地方避避。
“说的对,咱们先躲一阵子再说。”
陈衍暗暗嘀咕了一句,然后抱着黄金就往回走,打算先找个人家躲一躲,因为客栈很可能全在万马庄的掌控之下,再去住客栈的话他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咦?这家不错啊,墙高院深的,就这儿了。”
抱着黄金一路躲避后,陈衍来到城中心的一处宅院外,随后他简单的思索一番,便决定在此安身了。
毕竟在陈衍想来,这么大的宅院,里面住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那帮人定然不会入内搜查。而他仅需要躲在这宅院之中,待风头一过,便可离开云海城,唯一要小心的,就是这宅院的主人罢了。
随后陈衍左右瞧了瞧见周边没人,便运转真气纵身一跃翻进了院内。
进了宅院之后,陈衍这才发现此处宅院的不凡,只见这宅院占地何止百亩大小,院中假山池水布置自然,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石雕小塔大气典雅,各处房屋建造考究。
许是这家主人尊贵无比,并且武功不凡,所以陈衍在翻进来之后并未见到有什么来回巡视的护卫,远远望去,仅仅看到几位婢女在池边给鱼投食,又有几位婢女在修剪着花草,与外面嘈杂的街道想必,这宅院倒是显得异常清净,站立其中让陈衍整个心绪都平静了下来。
站了一会儿陈衍便回过神来,然后抱着黄金小心的往房屋那里走去,打算先找一间没有人住的屋子落脚,毕竟这都来到如此不凡的宅院里了,怎么能夜宿星空之下呢。
在陈衍一路潜行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房屋坐落的区域,陈衍细细看了一下,这房屋怕是有不下五十间,而这院落里人烟稀少,貌似只有主人和几个婢女居住,想来空置的房屋必定不少,要找个夜间休息的地方简直是轻而易举。
随后陈衍便谨慎的靠近每个房屋细细的观察,想要找一处久无人居的屋子落脚,这样一来也不易被人发现。
只不过陈衍一路观察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各种物品摆放整齐,花瓶盆栽艳丽夺目,丝毫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
“靠!这宅院里也没几个人啊,怎么每一间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陈衍将所有房屋都看过之后暗自嘀咕了一声。
“嗷~”
黄金低声叫了一下,让陈衍再仔细看看。
见黄金这么说了,陈衍便再次返回去仔细的观察起了每一间房屋,这一细看,还真让他看出了些许的不同,只见有的房屋布置大气,装饰华贵,有的房屋布置清雅,装饰简单,而靠近外围的那些房屋的布置却是稀松平常,毫无突出特点。
这下陈衍倒是摸清了这些房屋的门路,中间那些大气华贵的屋子想必是这宅院主人居住的地方,而中间那些清雅简单的屋子应该是一些客房,而那外围平常无奇的屋子,则应该是那些婢女的居所。
这下陈衍倒是有了选择的余地,中间那些屋子他肯定是不能去了,而外围的屋子也不能去,毕竟都有人居住,他去这些地方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而中间那些屋子倒是个好去处,院主和婢女想来也不会前往,肯定是比较安全的。
“嗯,就这间了。”
好好比较了一番之后,陈衍便选好了一间屋子,这房屋位于中间靠外的位置,既远离院主的居所,又不会离婢女住的地方太近,住个十几天肯定不成问题。
想到这儿陈衍便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快速的把门关了起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啊~,终于能歇一会儿了。”
关起门之后,陈衍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休息了起来,他这上午出门打探万圣草堂的消息,之后又带着黄金一直跑路,搞得他是身心俱疲,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嗷~”
黄金见陈衍坐了下来,也是跳到了另一把椅子上趴了下来,随后看着陈衍叫了一声。
“你是猪啊,不是刚吃过东西吗,你怎么又饿啦?”
陈衍躺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听到黄金的叫声之后闭着眼睛回了一句。
“嗷。”
那是上午吃的,现在都下午了,能不饿吗。
“算了,我歇会儿就去。”
说实话,这跑了一上午,陈衍也是有些饿了,便打算休息一会儿然后出去找点吃的。
“你在这儿待着不要乱跑啊,我去找吃的,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躲起来。”
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将近半个时辰,陈衍这才打算出去找些吃的。
出了屋之后,陈衍一路潜行便来到了围墙下,然后纵身一跃便翻了出去。
“大叔,快给我来点吃的,饿死我了。”
在街上转了转之后陈衍便来到了一个小吃摊前坐了下来,这小吃摊的老板看起来应该是有四五十岁了,一个人在这街道上摆摊想来也是生活不易。
老板见有生意了,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好嘞,我这儿有馒头包子,米饭面条,米粥混沌,还有一些家常小菜,小兄弟想要吃点啥?”
“大叔给我来一些米饭和几个菜就行。”
陈衍见老板这里有米饭,便没有要别的东西,毕竟他还是比较喜欢吃米饭的。
“喂!有没有见过这家伙,他身边还带着一头金黄独角的异兽?”
老板刚打算开始炒菜,便见几个官差拿着一个画像来到了他的面前,老板也不敢犹豫,连忙看起了那画像,只见那画像上的少年面容清修,眉宇不凡,另一张上面的异兽也是看起来异常的凶猛。
“官爷,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什么异兽呢,这带着异兽的少年怎么会来我这小地方呢。”
老板看了看画像之后满脸陪笑的答道,毕竟这带着异兽的人要是走到大街上的话那肯定是异常的显眼,是个人都能记住,这老板实在是没有见过这带着异兽的人。
“呼~”
侧眼观察形式的陈衍见老板没认出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幸亏他没带着黄金出来,要不然指定要出事儿啊。
随后陈衍连忙低下了头,不让自己引起那官差的注意,毕竟这万马庄的人现在可是在全称通缉自己呢,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要是看到了赶紧和我们说,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们走。”
那官差看老板没见过通缉的人,于是嘱托了一下带着手下就离开了。
“一定一定,您慢走啊。”
老板见官差离开了,也是长出了口气,随后便炒起了菜。
“小兄弟,饭菜好了。”
过了十几分钟,那老板便炒好了两个菜和米饭一起端了上来。
“谢谢大叔。”
陈衍见吃的来了,道了声谢便打算开吃。
“小兄弟,我怎么看你有些面熟啊?”
老板放下饭菜之后,一看陈衍的样子有些眼熟,再一细看,顿时一惊,这不是那通缉令上的人吗。
第二十八章 荏染柔木,舒夭绍兮
“额,是吗,很多人都觉得我眼熟呢,大众脸没办法,哈哈哈哈。”
一看老板认出了自己,陈衍顿时瞳孔一缩,心中有些慌乱,然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哈哈一笑打算敷衍过去,同时内心也是警觉起来,只要这老板透出一丝想要报官的迹象,那么他绝对不二话,撒腿就跑。
“呵呵,小兄弟不必紧张,和我说说你到底干啥啦,竟然被万马庄给通缉了?”
见陈衍这副模样,老板倒是心中敞亮,说着便在陈衍对面坐了下来,想要和陈衍聊聊。
“大叔你说什么呢,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个浑身充满正气的人,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啊!怎么可能被通缉呢。”
陈衍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听对方这么一说就和盘托出的,他又不认识这老板,万一他要是一承认,这老板转头就去报官了,那可就只能怨自己蠢了。
“小兄弟要是不想说就算了,老汉我也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人。”
看陈衍不想说,老板笑呵呵的就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走到那摊位前切起菜来。
见老板走了,陈衍也不磨蹭,端起碗就快速吃了起来,打算吃完后快点离开,以免又出什么篓子。
“大叔,钱我放这里了啊。”
吃完后陈衍从怀里掏出十来个铜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他在这儿坐着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好嘞,小兄弟慢走啊。”
老板见陈衍起身了,便笑呵呵的来到桌前将铜币收了起来,然后看着陈衍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小家伙还挺警觉。”
心里嘀咕了一句后老板连摊位都没有收拾就立马往城中心跑去,那速度一点也不像是中老年人,反倒是像一个青壮年的小伙子一样。
“靠!那老板不会是去报官了吧!”
躲在巷子里看着这一切的陈衍顿时一阵心塞,说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这大叔居然扭头就把自己卖了。
“算了,还是先去给黄金买肉吧。”
想到这陈衍内心又是一阵不平,他吃的都是白米饭,居然还要去给黄金买牛肉,这世道,狗吃的都比人好,真是太扎心了。
……
“这三十斤应该够黄金吃了吧。”
买上熟牛肉之后陈衍也不敢过多的逗留,提上就往回赶,这次倒是没遇到什么阻拦,很轻松便回到了黄金所在的屋子门口。
到了门口之后,陈衍四处瞧瞧了见没什么人,便立马闪身而入,而后将门关了起来。
“黄金,我给你……”
陈衍刚绕过屏风打算把肉递给黄金,结果就看见黄金在桌子上站着,而它面前则是摆着各种肉类,烤鸡烤鹅之类的放着好几盘子,看的陈衍直流口水。
“这小家伙是你养的吧。”
正在陈衍发愣的时候,只听得一道声音从内屋传了出来,此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又似空谷幽兰般高雅,让人听来忍不住心生好感,想要一探这女子的芳容。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内屋缓缓移步而出,只见这女子身着一件紫色锦袍,袍上银色丝线勾出点点星辰,三千青丝简单盘起,一只蓝凤步摇斜插发中,面容清修却又带着一丝妩媚,眸如秋水却又内含大气,不由得让陈衍看的有些出神,忘记了回话。
“这位公子为何到我府上呢?”
见陈衍没有答话,女子莞尔一笑,随后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摸着黄金问道。
而黄金感觉到有人摸它,停了一下之后便又接着吃了起来,丝毫没有介意。
“这是姑娘的府上吗?”
陈衍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应当是一位实力强大的武者或是颇有权势的人所有,结果不料主人却是一介女子。
见陈衍不信,女子笑了笑反问道:“那公子以为呢?”
“姑娘如此年轻便有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当真是了不起呢。”
陈衍一听这府邸真是这女子的,当即便打算找机会跑路了,现在他已被发现,想来这女子的家人不是实力强大就是颇有地位,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好惹的,万一要是惊动了这女子的家人,那可就麻烦了。
“祖辈遗德罢了,算不得什么。公子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呢。”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了起来。
“我被人追杀,不得已躲避到了姑娘的府上,实在是打扰了,在下这便离开。”
陈衍见女子问了起来,便说出了实情,然后准备抱起黄金离开,毕竟他已经被主人家发现了,实在是不适合继续留下来。
“公子既然没地方去,那就在府上住下吧,反正这府上只有我和几个婢女居住,多公子一人也没什么。”
见陈衍打算离开,女子便站了起来出言挽留,空灵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啊?”
听到女子让自己留下来,陈衍顿时一愣,这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公子还有其他去处吗?”
女子见陈衍这番姿态,不由得有些好笑。
“姑娘就这么将我一个陌生男子留在家中,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陈衍有些警惕的问道,心中想起了刚才那个老板,这女子不会是想先稳住自己然后去报官吧。
“公子说笑了,以公子你的实力,现在还威胁不到我。”
女子摇了摇头盈盈一笑,语气虽是温婉动听,可言语上却是未曾将陈衍的实力放在眼里。
“额,姑娘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莫非姑娘你的实力还能强过我不成。”
陈衍听到女子的话不由得一阵嗤笑,要知道论单打独斗的话,他也就被范梓锋给胖揍过一顿,其余人哪怕是雷泰那样的实力,他也不惧,比斗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今天竟然让一位女子给小瞧了,这如何能忍。
“公子何不一试。”
女子见陈衍不服气,于是淡淡一笑,伸手请陈衍拔剑。
“姑娘哪里话,我和你动手赢了也不光彩啊。”
见女子想要动手,陈衍连连拒绝,他可没有和女人动手的习惯。
“既然公子不愿意先动手,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说完女子双手一落,两柄紫芒软剑便被她握在手中,而后只见她手一抖,那软剑便朝陈衍攻了过去。
陈衍见女子手中的剑朝自己甩了过来,他那里还敢大意,连忙拔剑抵挡。
但陈衍平时对战之人都是使用的硬兵器,哪里和手持软兵器的人交过手啊,只见陈衍挡住那软剑的瞬间,那软剑的剑身便直接弯曲,而后剑尖继续向陈衍划了过去。
陈衍见此情况连忙后退躲避,但女子哪肯罢休,只见她手中的软剑连连挥舞,紫光连成一片,锦袍伴随着女子挥剑不断飘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锦袍上面的星辰宛如复苏了一般,不断闪烁,这使得女子的身形看起来高贵而又冷艳,使人不敢升起亵渎之心。
而陈衍这时候就很难受了,他承认这女子异常美丽,但他现在哪儿有功夫欣赏啊,那紫芒软剑编制而成的剑网逼得他不断后退,手中的利剑此时亦是不复往常那般凌厉,持着它却不知该如何使用,只要他一出剑,那其中一只紫芒软剑必定会缠绕而上,另一只则是直接向他袭来,让他无从躲避,当真是憋屈无比。
很快陈衍便退无可退,来到了墙根处,自知无法躲避的陈衍当机立断,直接将腰间的剑鞘扯下,而后右手持着利剑,左手持着剑鞘,同时向女子刺出。
那女子自然不是一般的武者可比,很明显武功高强,要比陈衍高出几分,在见到陈衍的利剑和剑鞘一同刺出来的时候,虽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见她将两柄紫芒软剑同时甩向陈衍刺来的利剑和剑鞘,而后那软剑直接就将陈衍的利剑和剑鞘给缠住了。
陈衍见这一招没有奏效,但好歹是让这两柄紫色软剑给停下来了,所以当即便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那一道道紫色剑光简直让人头皮发麻,那剑网压的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由此可见这女子的实力是多么强劲。
“公子可是高兴的太早了呀。”
女子见陈衍放松了下来,便淡淡一笑开口提醒道,而后只见其纵身旋转跃起,那软剑便一阵收缩,带动着陈衍的利剑和剑鞘往女子身后甩去。
“遭了!”
听到女子提醒,陈衍顿时一阵警觉,但奈何早已失去转机,陈衍只觉手中一股怪力传来,而后利剑和剑鞘便脱手而出,那利剑飞出去之后直接就扎在了门上,而剑鞘则是在撞到门上之后落了下来。
“公子,你输了。”
只见女子手中的紫色软剑横在陈衍的颈边,只要稍微向前用力,陈衍的脖子顿时便会血流如注,横死当场。
“是啊,我输了,姑娘武艺高强,在下实在是心生佩服,今日一败,我心服口服。”
陈衍有些感叹,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败在一介女子手中,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公子不必失落,今日你败于小女子之手,只不过是吃了武器的亏,公子能以如此年龄达到这样的境界,当真是不简单啊。”
女子莞尔一笑,将软剑收了起来,请陈衍入座。
“姑娘不必安慰我,输了便是输了,在下还输得起,我名唤陈衍,敢问姑娘芳名?”
陈衍笑了笑便跟着女子坐了下来,而后问起了女子的名讳,他实在是想知道,如此实力的女子,名字究竟该有多么动人。
“小女子木夭。”
女子淡淡一笑,声音如同空谷鹂鸣,悠扬婉转。
第二十九章 万马庄往事
“陈公子便在我这儿住下吧,想吃什么的话就去后厨吩咐,自会有人备好。”
木夭莞尔一笑后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并未打算和陈衍继续聊下去。
“木姑娘想让在下干什么就直说吧,总不会是白留我在这儿住下吧。”
见木夭起身离开,陈衍也不再犹豫,直接就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毕竟陈衍和这位木姑娘素不相识,而且他这也算是不请自来,偷偷摸摸的就进人家的宅院里了,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如同那盗贼一般,寻常人家早就抓了他报官了,哪儿有将人留下做客的道理,要是不问清楚的话,他实在是不安。
“陈公子安心住下便是,我留你下来自然是有事相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陈衍心有疑虑,木夭回首一笑,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然后便绕过屏风开门离去了,只留下一阵淡然的幽兰香气飘散空中,让人心生留恋。
“靠!说的不明不白的,让我有点慌啊。”
望着木夭离去的背影,陈衍愣了愣神,随后又有些担忧,但他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是在此住下了。
……
时光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眼间十几天便过去了,但陈衍这十几天来可谓是度日如年。
那木姑娘自从第一日出现过一次之后,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便再未现身,而云海城的封锁也是丝毫不见减弱,搞得陈衍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木夭的府邸里,不敢乱跑。
“碧云姐,你们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啊?”
厨房里,陈衍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笑嘻嘻的问向旁边做饭的婢女,想要了解一些木夭的信息,这十几天来,陈衍天天往厨房跑,也算是和这厨房中的几位姑娘相识了,而陈衍眼前的这位碧云姑娘,算是和陈衍关系最好的了。
“陈公子,小姐没有告诉你自是有她的道理,你就别为难我了。”
碧云皱了一下眉头顿时一阵苦笑,毕竟小姐吩咐过她们,要照顾好这位陈公子,不可怠慢,但陈衍现在老是打探木夭的消息,很明显木夭还未曾告诉陈衍关于她的事情,她们这些婢女也不敢随意透露,怕小姐责罚她们,当真是让人为难。
“碧云姐,你悄悄的告诉我,你们家小姐是不会知道的。”
陈衍实在是对木夭的身份感到好奇,毕竟这位木姑娘气质非凡,武艺不俗,看一眼就会让人印象深刻,而且这木姑娘说是有事相求,结果这都过去十几天了,却依然没有动静,这着实是让陈衍感到有些忧虑。
“陈公子就这么想要了解我吗?”
陈衍正等着碧云说出木夭的消息,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道空灵而又充满调笑的话语,听到这声音后,陈衍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然后转身向后看去,只见木夭身着一件暗红色的锦袍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陈衍。
“额,木姑娘好久不见啊。”
陈衍看到木夭的妆容后瞬间便被惊艳到了,然后又感到有些尴尬,毕竟打探人家姑娘的消息却被抓了个正着,这属实是有些不妥。
“既然陈公子想要知道我的消息,那便随我来吧。”
木夭说完之后便缓缓离开了厨房门口,只留下了淡淡的幽香。
“碧云姐我先走啦。”
陈衍扭头说了一声便跟着木夭走了出去,毕竟正主在这,就没必要再去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了,有什么想要知道的,直接问木夭不就行了吗。
兜兜转转之下,陈衍很快便跟着木夭来到了池塘边的亭子里,这石亭依池而建,六檐尖角上翘,琉璃瓦顶,石桌石凳,当真是典雅清逸,质朴大气,一眼看去不同凡响。
另外现在虽已步入深秋,但云海城却还没有那般清冷,池塘里的荷花依然盛开,未曾败落,站在亭子里俯瞰下去,那荷花有着一种成熟的美感,却又无法让人升起亵渎之意,当真是只可远观而又无心亵玩。
“陈公子请坐。”
到了亭子里,木夭微微一笑后伸手请陈衍坐下。
“木姑娘客气了,你也坐。”
正打量着石亭荷花的陈衍听到木夭的话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伸手道谢。
木夭看着陈衍慌张的神情笑了笑,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坐了下来,而陈衍见木夭坐下后也就在木夭对面坐了下去。
“陈公子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留你住下吧。”
木夭见陈衍坐下后便淡淡开口,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陈衍。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木姑娘你留我住下说是有事儿让我帮忙,可这都过去十几天了,你却一直未曾现身,告知我是何事情,这让我的心中属实是有些不安啊。”
坐下之后陈衍定了定便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没有像刚才那般慌乱,而后笑着对木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公子对万马庄的事了解吗?”
木夭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接着陈衍的话说,而是提起了万马庄的事情。
“嗯,知道点,听说万马庄起初是靠贩卖马匹起家的,后来转做了药材生意,而且这万马庄也是好手众多,势力强大啊。”
说起万马庄陈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可就是被万马庄追的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能借住在木夭的家里,可以说是颇有了解了。
“大概是这样,但其中的细节你恐怕是不甚了解。”
“这万马庄当初是由三个人创立的,分别唤作木灵钧,费天泽,樊崧邦。这三人情同手足,走南闯北的倒是赚了些银钱,后来木灵钧认为贩卖马匹终究是盈利浅薄,便想另谋出路,但费天泽与樊崧邦二人见马匹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一番规模,又岂肯再去冒险尝试新的产业呢,说什么也不肯同意,于是木灵钧无奈之下便带着自己的一份资产离开了二人,然后来到朱雀域边境做起了药材生意,并且之后还结实了一位高人,习得一身本领。”
木夭说起万马庄起家的过程时语气也是略有波动,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位木灵钧想来也是一个人物啊。”
陈衍听到木灵钧的事也是一阵感慨,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气魄抛弃现有的产业而去另寻他路的,而且之后还能结实高人学到本事,有这份气魄和机缘,想不成功都难。
木夭见陈衍夸赞起了木灵钧,也是点头赞同:“是啊,这木灵钧虽说出身贫寒,但却能闯出一番事业,自然是令人钦佩。”
“木灵钧学到本领后药材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最后便在这云海城扎下根来,成为了云海城的城主。”
“而他那两位兄弟却是没有了木灵钧的这般机遇,那费天泽和樊崧邦在一次运送马匹的途中路遇歹人,马匹尽数被夺,他二人因为骑了匹宝马,这才得以逃出生机,最后这费天泽和樊崧邦来到云海城投奔木灵钧,木灵钧念在兄弟一场,便给了二人颇多钱财,想要助他们东山再起。”
“这费天泽和樊崧邦倒也争气,凭借着以前的人脉和销路很快便重整旗鼓,但也因此,他们看到了自己这马匹生意和木灵钧的药材生意比起来,利润是多么的浅薄,之后他们便打算和木灵钧合作,用他们的马匹帮木灵钧贩卖药材,双方也算是互利共赢了,那木灵钧见事有可为便答应了下来。”
“之后在短短五六年的时间里,他们的药材生意便彻底的占领了朱雀域北方三城的市场,而他们三人也因为家业庞大,太过松散的话不好管理,于是便创立了万马庄,由木灵钧自任庄主,而费天泽和樊崧邦也是心甘情愿的当了这副庄主。”
“这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啊。”
陈衍一脸疑惑的问道,他本以为这三人会因为利益而反目成仇,毕竟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总有人想要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现在这三人关系和睦,很明显不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木夭却是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道:“是啊,本来这样是很好的,但却不曾想这万马庄刚成立了十来年,那木灵钧就突然间失踪了,留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儿子继承家业,而那费天泽和樊崧邦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毛头小子在上面指手画脚呢,于是便在一天夜里带着手下亲信杀入了那木灵钧儿子的宅院里,将他囚禁了起来,之后将他毒杀,对外宣称染病身亡,只有他那小女儿因为被众人保护这才得以生存下来,直到长大成人,继承了爷爷木灵钧的职位成为了云海城的城主。”
“这位云海城的城主肯定特别想杀了那费天泽和樊崧邦为父报仇吧。”
陈衍看着木夭感叹道,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人杀了她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不想报仇呢。
“是啊,这位城主忍辱负重三十年,自然是要为父报仇的,但那费天泽和樊崧邦毕竟修炼了六十多年了,就算资质再为平庸,那也是功力深厚,这城主一介女流,纵使天资聪颖,武道天赋不凡,但也是仅仅修炼了二十多年,面对两个修炼了六十多年的人,自然是力有不逮。”
木夭微笑着点了点头,眸中似含秋水,满是期待的看着陈衍。
“额,木姑娘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陈衍看着木夭那灵动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如此动人的女子盯着自己看,他的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木夭看陈衍的神情有些慌张,便笑着说道:“所以这便是我留下陈公子你的原因啊。”
“那啥,为什么啊?我还是不懂。”
陈衍迷茫的摇了摇头。
“陈公子你愿意帮我一起杀掉费天泽和樊崧邦吗?”
木夭见陈衍没明白她的意思,便说的更加直白了一些。
“这与费天泽和樊崧邦有什么关系啊?”
“等等,木灵钧,木夭,你是云海城的城主!!!”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陈衍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木夭,显然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第三十章 复仇
“噗嗤”
看陈衍一副震惊的模样,木夭情不自禁的掩面一笑,这位陈公子的反应有点慢啊。
随后木夭又是莞尔一笑,看着陈衍轻声问道:“是啊,陈公子很惊讶吗?”
“你怎么会是云海城的城主呢!”
显然陈衍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合着现在万马庄的人满云海城的找自己,结果自己却自投罗网跑到城主家里躲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抓我啊,要知道万马庄可是把我给通缉了,你也是万马庄的人吧。”
陈衍心中有些疑惑,要知道以木夭的实力,想要擒获自己的话那可是轻而易举的,况且她作为云海城的城主,将城门封闭了十几天,很明显这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啊。
“那是费天泽和樊崧邦要通缉你,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听到陈衍这么说,木夭不屑的撇了撇嘴,要知道这俩人和自己可是有杀父之仇的,他们要通缉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会帮忙去抓呢。
“也是哈。”
陈衍笑着尴尬的挠了挠头,这确实是他犯傻了。
然而陈衍想了一下之后又开口问道:“既然你不抓我那为什么要封城呢?”
看陈衍一脸疑惑,木夭笑着摇了摇头,这位陈公子武艺不俗,怎么好像反应有点慢啊,于是只能无奈的解释道:“我现在还算是樊崧邦的下属,他要通缉你,而你又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我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
说完之后木夭的脸上也是没有了刚才那般迷人的微笑,而是冷下脸来说道:“况且后天就是那樊崧邦的九十寿诞,到时候费天泽也会在场,我打算在后天的晚宴上动手杀掉这二人,为父报仇。正好你跑到了云海城,我借口搜捕你将云海城的城门封闭,既可以防止走漏消息,又能让他们二人放松警惕,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在樊崧邦的寿宴上动手?!”
听到木夭的话陈衍顿时一惊,那寿宴樊崧邦和费天泽的心腹手下绝对都会参加的,到时候那肯定是是高手云集,这木夭疯啦,居然敢在寿宴上动手。
“没错!”
木夭意外的看了陈衍一眼,想不到这位陈公子虽然反应慢了点,但考虑问题还是挺全面的嘛。
想到这儿木夭又接着说道:“那天的晚宴虽然他们二人的心腹手下都会参加,但是我的人也会去给樊崧邦贺寿,这二十多年来我为了给父亲报仇,陆续培养和拉拢了不少的武者,虽然还比不上你我二人,但是挡住挡住那环刀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环刀军?是那些手持环刀的人吗?”
陈衍一听这环刀军本能的就想到了那手持环刀的壮汉。
“嗯,陈公子想来还不了解这环刀军,我便给你讲解一下。这环刀军一共有九个大队,每队的队率为手持九环大刀之人,而每一个大队又下辖七个中队,队率为手持七环大刀之人,中队又下辖三个小队,队率为手持三环大刀之人,每个小队统领二十人,统一手持大刀,一共接近四千人。”
“这九个大队中有六个大队分驻北方三城,剩余三个大队留守万马庄,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的对手只有三个大队的一千三百多人。”
看陈衍还不太了解环刀军,木夭便耐心的给他讲了起来。
“啥!一千三百多人,这不是去送死吗!还有,什么叫我们,我啥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啦?”
听到有一千三百多人,陈衍顿时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可是试过那手持七环大刀之人的身手了,按照那个实力来看,这手持九环大刀的人估计也就比他稍微弱了些,要是一下来俩,他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落败,更何况这手持九环大刀的人还有仨。
而且就算是除掉这仨人,那还有一千三百多人呢,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这要是去人家寿宴上大闹,他非得被人家给砍死不可。
“陈公子不必担心,这云海城的两队人马早已在我的掌控之下,到时候再加上我暗地里培养和拉拢的人,挡住他们绝对不成问题,我们两个需要对付的,只有那樊崧邦和费天泽罢了。”
看到陈衍不愿和她一起杀入万马庄,木夭也是无奈的解释了一下,毕竟这万马庄拥有一千三百多个武者守护,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胆子敢进去杀人。
“不行,几千人的大混战,那和打仗都没什么区别了,搞不好我就没命了,我还要为老爹报仇呢,可不能把命留在这儿,所以抱歉了木姑娘。”
陈衍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要是没有发生老爹的事情,听到木夭的遭遇他很有可能就跟着木夭一起杀入万马庄了,但是现在老爹为人所害,他万一要是死在这儿了,那谁去给老爹报仇。
“嗯?陈公子,令尊他~?”
听到陈衍说要给老爹报仇,而且再看其神情凝重,木夭不由得想道,莫非陈衍的父亲也遭遇不幸了?
“是啊,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但是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而我却连自己的老爹是被谁所害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陈衍惨然一笑,做人做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对不起啊陈公子,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看到陈衍的心情有些沉重,木夭不由得有些心生愧疚,她能够体会得到那种失去父亲的痛楚,但是像陈衍这样连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想必会更加痛苦吧。
“没事。”
陈衍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摆了摆手,示意木夭不必担心,同时陈衍心中也是突然想到,这位木姑娘担任云海城的城主想必也有十几年了,而自己的老爹当初来朱雀域,肯定是要路过这北方三城的,不知道木夭有没有见过老爹。
想到这儿陈衍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问道:“对了木姑娘,我这次来朱雀域便是要调查老爹的事情,我老爹五年多以前应该来过这云海城,不知道木姑娘你有没有消息呢?”
听到陈衍要向自己打探消息,再加上对刚才的事心怀愧疚,于是木夭想都没想就答道:“不知陈公子的父亲是何装束,有何特征呢?”
“这~?我老爹当初骑了一匹宝马,名唤追风,那宝马身披青鳞,高大威猛,很是不凡,至于装束的话,他当时是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离开的。”
陈衍想了想便将老爹当年的打扮说了出来。
“那令尊当时是一人独行还是有人结伴呢?”
此事木夭想要打听清楚了再告诉陈衍,要不然万一要是说了错误的消息,那岂不是要让陈衍空欢喜一场嘛,她刚刚已经失言触及了陈衍的伤心之处,万万不可再大意了。
听木夭问了起来,陈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额,应该是一个人吧。”
一听陈衍这么说,木夭便有些失落,看来自己想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陈衍的父亲了。
“哎!可惜了,我当初的确是见过一位骑着青鳞宝马的男子,但是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骑着黑牛的人,想来那应当不是陈公子你的父亲了。”
“这样啊。”
听到木夭这么说,陈衍的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真是抱歉啊陈公子,没有帮到你的忙。”
木夭看到陈衍一副失落的表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毕竟她能体会到那种失去父亲的痛苦,陈衍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内心难免会有些失落。
“木姑娘哪里的话,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啊,毕竟你收留我十几天,而我却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当真是没有江湖道义啊。”
说到这儿陈衍不由得心生惭愧,他从小便被老爹教导行走江湖要讲江湖道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等到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了,他却如此自私,真是愧对于老爹的教导啊。
见陈衍面露愧疚,木夭微微一笑,捋了捋耳边的秀发说道:“陈公子不必这么说,你要为父报仇乃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哎!”
见木夭这么说,陈衍内心更加过意不去,只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无尽的话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陈公子倒是和五年前那人有几分相像呢,当初我邀请那位陈先生留下来助我报仇,他也是如你这般纠结万分,只不过就是和他一起的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喜,感到有些厌烦呢。”
看陈衍这般姿态,木夭也是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人,当初她见那人武艺高强,便想让他留下来帮自己报仇,但奈何那人有要事要办,实在是等不了五年多的时间。
而那时她自己却实力不足,不是樊崧邦和费天泽的对手,自然不能就这么前去报仇,所以那位陈先生当初也是万般纠结之后化为一阵叹息离开了,现在看来那位陈先生和陈衍倒是有几分相似。
“嗯?”
一听木夭这么说,陈衍顿时想起来那范梓锋好像说过,他和老爹是在武阳边界认识的,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以范梓锋的性格,估计是个人都会讨厌他,所以在陈衍看来,那位陈先生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老爹了,毕竟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恰好五年前有个姓陈的人和一个讨厌鬼来过云海城,要说那人不是老爹,他绝对不信。
想到这儿,陈衍心中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略带期待的问道:“木姑娘,不知道你好记得那位陈先生叫什么吗?”
第三十一章 说服
听到陈衍这么问,木夭虽说心生疑惑,但还是开口说道:“那位陈先生武艺高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呢,他姓陈名磊,倒是和陈公子你一个姓呢。”
“那就是我老爹,木姑娘你和我老爹相识,不知你有他的消息吗?”
听到木夭的话语,陈衍顿时有些欣喜,他本以为这木姑娘没有老爹的消息了,谁曾想却是峰回路转啊,这位木姑娘居然真的认识自己老爹。
“嗯,确实是知道一些。”
木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陈磊当初确实是说过他的事情,所以她对于陈磊之后的行踪还是有所了解的。
一听木夭知道老爹的消息,陈衍便有些心急,要知道这份消息他可是期盼许久了呀,想到这儿陈衍当即抱拳一拜:“木姑娘既然知道这份消息,那还请木姑娘告知在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看到陈衍那急切的模样,木夭并未立刻作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几经纠结,再三犹豫之后便下定了决心:“嗯~,陈公子,做个交易吧。”
“额,什么啊?”
见木夭并未说出老爹的信息,而是说着什么交易的话语,陈衍便有些发懵。
“陈公子,你帮我在后天的寿宴上出手击杀樊崧邦和费天泽,待我报仇之后,我就告诉你令尊的消息。”
看陈衍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木夭当即便把话挑明了。
在木夭看来,这一切计划周密,只要后天晚上陈衍能出手,那么十有八九能够和她一起杀了樊崧邦和费天泽,到时候她再将陈磊的消息告诉陈衍,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而陈衍仅仅只需要耽误三四天的行程,也算不得什么。
“木姑娘,这~”
陈衍听木夭这么说便有些不知所错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木夭的计划属实不妥,万马庄可不是什么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可是有一千多人守着呢,而且环刀军里面也是好手众多,那樊崧邦和费天泽肯定也是实力不弱,他实在是看不到什么胜算,要是他死在这万马庄了,那谁去给老爹报仇。
“陈公子,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一个弱女子去拼杀吗?”
木夭见陈衍有些动摇了,当即便打起了感情牌,用柔弱的语气向陈衍问道,那声音当真是如同九霄仙乐,话语令人心生怜悯,实在是不忍拒绝。
“你要是弱女子,我那天能败得那么快?”
陈衍听到木夭的话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他那天竟然让木夭给逼得无法还手,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见陈衍没有说话,木夭又狡黠的一笑:“陈公子,要是我报仇不成反被杀死在了万马庄,那可就没有人知道令尊的消息了呀。”
见木夭威胁自己,陈衍心中不忿的想道:“靠,云海城那么多人,我就不信只有你见过老爹。”
木夭见陈衍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哪儿还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便嫣然一笑,看着陈衍说道:“陈公子你一定在想,云海城又不止我一个人见过令尊,我不告诉你,你也可以去问其他人,对吧。”
“嗯?你怎么知道?”
陈衍见木夭猜出来自己的心思,便有些惊慌,同时又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
见陈衍这番模样,木夭微笑着摇了摇头:“令尊武艺高强,这样的人我自然是要亲自出马的,后来他和我道别,便直接离开云海城了,所以除了我,没人能够知道令尊的消息。”
“额。”
听到木夭这么说,陈衍顿时感到一阵无奈。
“木姑娘,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有些无能为力啊,我连你都打不过,去了不是添乱吗。”
陈衍苦笑道,那樊崧邦和费天泽怎么说也修炼了六七十年了,那份真气的积累可不是说笑的,他实在是没什么把握啊。
“陈公子说笑了,我能赢你纯粹是占了武器的便宜,而且你的剑法也是不太熟练,这才会输给了我。那樊崧邦和费天泽二人不过是功力深厚了些,论起武功招式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要你不和他硬碰硬,绝对可以出奇制胜的。”
木夭见陈衍没什么信心,便劝慰了起来,在她看来,陈衍能在弱冠之龄达到这等武道境界,当真是天纵之才,相信在这个年龄,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那些能够压制他的人,也只不过是比他多修炼了几年罢了。
况且木夭也是见过陈磊的剑法的,那剑法施展起来当真是变幻莫测,让人避无可避,此等剑法,要是想要对付樊崧邦和费天泽的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啊,就算是陈衍修炼的不到家,比不上陈磊,但这份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在木夭看来,后天在寿宴上为父报仇,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也不会害了陈衍的性命。
“这~,好吧!我答应了。”
见木夭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衍也是不再犹豫,心一横便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陈衍本身也是很想帮木夭报仇的,他能够理解那种为父报仇的急切心情,但老爹的事情却让他无法放手一搏,现在木夭知道老爹的消息,却要等报完仇才告诉肯自己,要是万一木夭在报仇的时候失手香消玉殒了,那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岂不是要断了,所以他现在也是下定决心要搏上一搏了。
“太好了陈公子,你放心,只要报完仇,我立刻便说出令尊的消息,决不食言。”
见陈衍答应下来了,木夭立马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毕竟只要陈衍肯出手相助的话,那她报仇成功的几率,肯定会大上不少的。
“既然都说好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木姑娘到时候叫我就行。”
见事情商量好了,陈衍便拱手一拜打算离开,毕竟他也算是被木夭要挟之下才答应这件事的,再留下来,难免会有些尴尬。
“陈公子,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见陈衍打算直接离开了,木夭知道他对于自己的要挟心有不满,便诚心的行了个礼,开口道歉,希望能减少一些自己心中的愧疚。
“木姑娘多虑了,我还要谢谢你肯告诉我老爹的消息呢。”
见木夭行礼道歉,陈衍当即便阻止了,他能够理解木夭的难处,只是被她要挟了一下这才兴致不高的,陈衍还不至于因此而埋怨她。
“既然如此那陈公子也不必急着回去了,不如你先和我一起去见一见那些帮手,互相熟悉熟悉,以免到时候杀将起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木夭见陈衍原谅她了,便打算带陈衍去认识认识她的下属,也好为后天的事情做些准备。
“这样也好。”
陈衍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认识一下木夭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万一要是后天晚上和自己人打起来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陈公子请随我来。”
见陈衍答应了,木夭便嫣然一笑,往石亭外走去,陈衍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府邸,便径直的往城主府走去,路上见到了几队巡视的官差和手持环刀的大汉,无一不对木夭躬身行礼,同时又对陈衍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三爷,那小子是不是通缉令上那个人啊?”
一个拿着大刀的男子凑到那领头的跟前问了一句。
“是吧?”
手持三环大刀的壮汉则是有些不太确定,回答的犹犹豫豫的。
“他怎么会和城主在一起呢?”
“就是啊三爷,难不成那小子是被城主抓了?”
“可是也不像啊,我看那小子挺悠闲的啊。”
“行了!别在这儿瞎猜了,走,巡逻!”
见手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手持三环大刀的壮汉一声呵斥便打断了他们。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便来到了城主府。
木夭带着陈衍进入城主府之后,两人兜兜转转便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屋子前,而后木夭一推房门便走了进去。
“主上。”
“主上。”
陈衍刚进屋,便看到两个身着练功服的男子单膝跪在木夭面前行礼。
“辛苦你们了。”
木夭笑着说了一句之后便走到了床前,而后敲起了墙壁。
“咚,咚咚,咚。”
只见木夭有节奏的敲了四下之后,那床忽然便陷了下去,而后出现了一个洞口。
“进来吧陈公子。”
木夭回首一笑对陈衍说了一句,然后便走进了洞口。
“哦。”
陈衍好奇的看了看之后便跟了上去。
进入洞口之后,两人下了三十多个台阶这才到达洞底,此时俨然已经到了地下。
“木姑娘,你们竟然在城主府弄了这么大一个密室。”
陈衍看着周围震惊的说道,只见这密室光是中间空旷的地方,就有两个大厅那么大,可见这密室的规模。
“主上。”
见木夭来了,大厅内十几个人全都过来单膝跪地行礼。
“嗯,你们认识一下这位陈公子,他是我请来的帮手,后天晚上的行动,你们统一听从陈公子的指挥。”
木夭也是不多废话,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额,我指挥他们?”
陈衍指着那十几个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木夭,他不是和木夭一起去杀樊崧邦和费天泽吗,怎么有变成指挥这帮人啦。
“对啊,你已经被万马庄通缉了,不可能进入万马庄的,所以时间一到,你就带着他们杀入万马庄,支援我。”
木夭见陈衍很是茫然,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毕竟万马庄的人几乎人手一张通缉令,守卫差不多都快认识陈衍了,所以他是不可能混进万马庄的,只能等时间一到直接冲杀进去了。
第三十二章 争斗前夕
“木虔,时间到了没?”
万马庄外的树林里,陈衍正和十几个黑衣人潜伏在此处,打算等时间一到,便冲杀进去,直接和木夭汇合,共同击杀费天泽和樊崧邦二人。
但那万马庄说是庄子,其实建的都快赶上一座小型的城池了,占地着实不小。
“还有大约一刻钟左右,还请陈公子耐心等一会儿吧。”
那叫木虔的男子语气恭敬的回道,他一想起陈衍的实力,就不由得心生佩服。
那天木夭和陈衍来到密室之后,木夭当即便宣布由陈衍指挥他们今晚的行动,而木虔作为这些人的头领自然是不服气了,但他又不能直接违背木夭的命令,于是就向陈衍发起了挑战。
结果自然是不用多想,陈衍虽然打不过木夭,但想要对付木虔还是轻而易举的,不到五十招便拿下了对方,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木虔对于陈衍的实力还是很信服的。
“说实话木虔,我感觉你们小姐这个计划真的是不太靠谱啊,就咱们这十几个人别说杀到万马庄中央的大厅去了,就算杀进大门口都费劲啊。”
陈衍看着木虔暗暗吐槽,这木夭脑子进水啦,这么不靠谱的计划也想得出来,那么多守卫,是他们这十几个人能冲的进去的吗。
“陈公子,我们小姐自幼便聪颖机警,计划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也许小姐她另有安排,你就放心吧。”
木虔笑着摇了摇头,木夭为了给父亲报仇蛰伏近三十年了,要是这么没脑子的话,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肯定是还有其他手段的。
“呵呵,我放心个鬼啊。”
陈衍看着木虔翻了个白眼,要是一会儿真的直接莽进去的话,他感觉自己今晚十有八九可能要凉,所以万一到时候事不可为,还是想办法开溜吧,毕竟小命要紧。
然而麻烦的是木夭还没有告诉他老爹的消息呢,所以他要是想溜的话,还得找到木夭,带着她一块儿跑,要不然这好不容易有老爹的消息了,万一木夭在里面香消玉殒了,那线索岂不是要断了。
“嗯?”
陈衍正想着到时候怎么找到木夭带着她一起开溜呢,结果突然发现那万马庄前大约一里处有片黑影移动,目测估计有好几百人,一下就吸引了陈衍的注意。
“喂,木虔,看。”
随后陈衍便示意木虔往那片黑影的方向看去。
“可能是小姐布置的吧。”
木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木夭行事隐秘,很多事情他们也不知道,所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木夭布置的。
在陈衍他们交流的时候,那黑影已经快速的接近了万马庄,而且很快就吸引了守卫的注意。
“你们来这儿干嘛?”
守卫头领身着棕色护甲,甲上铭有青色的马首,手中紧握七环大刀,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杀!”
来人目光冷冽,顿了一下之后未曾废话直接就带头冲了上去,随后手起刀落,那守卫便是人头落地。
“杀~”
“来人!云海城造反了!”
“杀~”
夜幕之下,万马庄门口霎时间喊杀声直冲云霄,环鸣刀砍之声不绝于耳,四周火把攒动,人影密布,到处都是一片乱像。
“什么!那是云海城的人?!”
听到万马庄门口传来的喊杀声,陈衍顿时一惊,那几百个黑影竟然来自于云海城,而且听那守卫大喊云海城造反了,那么这几百人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那云海城的环刀军,想到这儿陈衍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木虔,怎么回事!”
也无外乎陈衍会生气了,那木夭布置了云海城的环刀军行动,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明显就是不信任他啊,要知道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木夭报仇的,现在木夭居然如此防备着他,这让陈衍感觉是阵阵的心塞。
“陈公子,小姐做事向来谨慎,我作为小姐的心腹都不知道她的布置,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就别生气了。”
木虔无奈的看着陈衍,木夭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为了报仇处处谨慎,时刻紧绷着心弦,很多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办的,木虔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有时候都不知道木夭的行踪,所以陈衍不知道木夭的布置也是正常,这也不能怪他啊。
“靠!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衍不由得暗自气恼,要不是木夭有老爹的消息,他现在绝对扭头就走,这也太气人了,帮忙竟然还被对方如此防备,简直是没有天理啊。
“大约还有一刻钟才到和小姐约定的时间,咱们再等等吧。”
木虔倒是没有别的想法,既然小姐都已经计划好了,那么他只需要遵从就是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况且自从木夭救了他们这帮兄弟之后,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就已经属于木夭了。
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报,此乃江湖道义,虽然有人恩将仇报,有人挟恩图报,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帮木夭报仇。
当初要不是木夭的话,他们这帮人早就饿死街头了,哪儿还有机会去习武,去体会这不一样的世界。
尽管他们现在习武有成了,但是木夭从未要求过他们做事,也从未限制过他们的自由,想要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但他的心还没有黑,知道是谁救了他,既然木夭想要报仇,那么就算是拼了他这条命,也得帮小姐完成。
看木虔这副模样,陈衍不由得感到一阵憋屈:“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啊!”
木夭连计划都未曾告诉陈衍,现在万马庄门口杀起来了,他却在树林里藏着不知所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咔嚓。”
正郁闷的陈衍蓦然间听到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惊的陈衍瞬间便握紧了手中的利剑,转身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见一道婀娜的黑影快速移步而来,后面还跟着三个魁梧黑影,似乎身上还背着什么东西。
“那是~?碧云姐。”
看清来人的样貌之后,陈衍暗自松了口气,眼前之人正是那木夭府中的碧云,只见她此时身着一件碧绿色的长衫,腰间斜挂一把青锋短剑,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陈公子,计划有变,你们快换上这些衣服,然后随我从万马庄后面潜伏进去。”
说着碧云便示意身后的三人取下了背上的木箱子。
待那箱子打开之后,只见每个木箱里面都装着五副苍黑色薄甲,上面印有一只赤色马首,看起来有些不凡。
“碧云姐,发生啥事儿啦。”
陈衍好奇的问道,计划有变,他连计划是啥都不知道,哪儿变了。
“你们快些换上这鳞甲,路上我再和你细说。”
碧云面露焦急,催促着陈衍等人更换黑甲。
月光照耀,星河璀璨,此时万马庄外围正有十几人身着环刀军的黑甲,快速的往万马庄后面绕去。
“本来万马庄门口的守卫应该是我们的人当值,这样云海城那两队环刀军到了之后就能不知不觉的杀入万马庄,从而打万马庄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便可以压制住万马庄那三队环刀军,你们也能直接杀入大厅和小姐汇合,一起斩杀费天泽和樊崧邦二人。”
碧云面色沉着,一边奔跑一边向陈衍解释,虽然言语快了些,但却丝毫不见慌张,十分的冷静,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但那守卫却是不知为何,换成了另一个七环队率,云海城的环刀军到万马庄门口后直接就被发现了,现在偷袭不成,让万马庄反应了过来,云海城的环刀军已经被全面压制了,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拖住那一千多人的环刀军罢了。”
碧云说到这儿也是有些无奈,要不是他们的人突然被换掉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啊,不过幸亏木夭当初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后手,要不然今晚可就麻烦了。
“就这儿吧,我们进去。”
约莫五分钟后,陈衍一行人便到了万马庄后面,碧云回头道了一句后就双脚点地,之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轻盈的跃过了那近五米高的围墙。
看到这一幕的陈衍顿时惊诧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在厨房里做饭的碧云竟有这般身手,简直是真人不露相啊。
暗自感叹了一番之后陈衍便双腿用力,随后整个人就如同尘埃一般飘了起来,轻易的翻过了围墙。
进入万马庄以后,众人快速的往庄子中央的大厅赶去,期间碰上了好几队环刀军的人马,尽皆是提着大刀往庄子门口的方向赶去支援,而陈衍等人因为穿着庄内一队环刀军的黑甲,所以倒是没有遇到拦截。
“蹭~”
“你们干什么的!”
陈衍等人刚到大厅的外院门口,门前守卫的两个甲士便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陈衍喝问。
“噗嗤”
陈衍身边的碧云和木虔对视了一眼后就快步上前,那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两柄利剑就已经刺入了他们的心脏。
“留两个人守住大门,其余的随我一起进去。”
碧云此时一点儿也不像在厨房时那般温柔,反而是雷厉风行,行事十分果断。
陈衍见此也是对碧云更加的钦佩,随后一帮人跟着碧云就走了进去,后面那两个人则是顺便把门外的那两具尸体给拖了进来。
“小夭,你现在要是让云海城的人退回去,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陈衍刚到大厅门口,便听见一道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待那苍老的话音刚落,一道空灵却又清冷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出来:“呵,樊崧邦,别说这些没用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战吧!”
第三十三章 乱战
正想要观察一番的陈衍突然间听到木夭的话语,料想里面定是剑拔弩张,于是未曾犹豫,“哐”的一声便踹门而入,抢至木夭的身旁,并排而立盯着樊崧邦和费天泽二人。
“小子!你怎么进来的!”
正打算动手的樊崧邦见陈衍突然闯了进来,于是当即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黑着脸看向陈衍。
要知道这万马庄可是有上千人守着的,纵使正门遭到偷袭,一些守卫前去支援了,可是这么十几号人,也不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直接到了大厅里吧。
“废话,当然是走进来的,要不然你以为小爷我飞进来的啊!”
陈衍被木夭如此提防,心中正有一股闷气没地方出呢,现在见这老头儿居然敢呵斥自己,于是没有多想,当即便怼了回去。
“牙尖嘴利的小鬼,你给我死来!”
樊崧邦见陈衍居然敢消遣自己,当即怒从中来,手里提着的雁翎刀就向陈衍砍去,似乎是要将陈衍一刀两断。
陈衍见那老头儿提刀冲自己砍了过来,当即便将手中的利剑一横,想要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刀。
然而樊崧邦的雁翎刀临到陈衍跟前,却是势头一转,快速的向木夭划去,打了个声东击西。
“靠!无耻!”
见那老头儿居然如此狡诈,陈衍愣了一下之后当即暗啐一声,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他还是太年轻了。
由此亦可看出陈衍与那些江湖好手的差距,虽然陈衍武功不弱,但终究还是缺乏与人争斗的经验,樊崧邦这么一招声东击西便能晃他一下。
“呵,早知道你会来这么一手,看剑!”
木夭见樊崧邦一刀划了过来,脸上却是未曾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只见她身体往后一倾,便躲过了这迅捷的一刀,而后右手一甩,一道紫芒就闪至樊崧邦的眼前,另樊崧邦瞳孔一缩。
“老贼,敢耍我,去死!”
陈衍见木夭的紫芒软剑攻向了樊崧邦,于是心里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反手一剑就往樊崧邦的后心刺去。
“小子!别太猖狂了!”
上面坐着的费天泽见陈衍和木夭二人打算围攻樊崧邦,于是怒喝一声,整个人就如同雄鹰落地一般扑了下来,而后身体极速的靠近陈衍,手中的两把短刀直刺陈衍胸口。
“嗯?”
陈衍已经一剑刺出,此时正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倘若陈衍一意孤行,下定决心要刺死樊崧邦,那么他也难逃被费天泽捅死的命运,陈衍还想留着命给老爹报仇呢,自然不会为了杀一个樊崧邦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得不说费天泽的时机把握的很好,攻敌必救,而且陈衍此时还无力收剑回援,当真是绝妙的一刀。
“靠!无耻的老匹夫!”
陈衍暗啐一声,这老匹夫就不怕自己真刺死了樊崧邦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樊崧邦的性命。
虽说陈衍心中有着诸多想法,但那也只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情,自然不会耽误了手上的动作。
陈衍见那费天泽的短刀刺了过来,自己已是无力收剑回援,无奈之下只能是一个前扑,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刀。
倒地之后的陈衍翻滚了两圈,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见那费天泽已是持刀砍来。
陈衍刚才那一滚让自己脱离了险境,自是不会任由费天泽进攻,让自己再次落入下风,只见他真气一转,手中的剑立马又锋利了几分,而后一剑挥出,狠狠的与费天泽的两把短刀撞在了一起。
“哼!”
费天泽本以为在这一招中自己可以占据上风,毕竟对方手持一柄轻剑,走的是灵巧的路子,却不曾想在刀剑撞击的瞬间,他立刻便感觉到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了过来,惊的他一声闷哼之后赶紧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才没有落入下风,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僵持了下来。
“老匹夫,你就不怕我刚才真一剑刺死那家伙啊?”
陈衍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边用言语干扰着对方,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谁是谁呢。
“呵!”
担心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费天泽猛然间真气暴涨,双臂一用力便逼开了陈衍,而后迅速后撤。
“小子,你没那个胆子。”
费天泽轻蔑的嘲讽了陈衍一句,而后又再次持刀向陈衍掠去。
“靠!”
见费天泽嘲讽自己,陈衍也是无话可说,他刚刚确实是不敢继续攻击樊崧邦了,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还不至于为了杀一个樊崧邦而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门外的木虔等人见自家小姐和陈衍都与对面交上手了,也是不敢过多的耽搁,提着兵器就冲了进来。
而大厅内的人见木夭杀向了副庄主,也是有些惊慌,只见一些人迅速的拔出了腰间所佩的短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却是未曾起身;又有一些人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手持佩剑向木夭攻去,打算支援樊崧邦,但木夭座位周围的几个人却是紧接着便拔出了佩剑,起身拦住了对方。
木虔等人进入大厅之后,十几个人迅速的分了开来,各自迎上了费樊二人的手下,与对方拼杀起来,碧云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提着青锋短剑便向樊崧邦攻去,打算按计划与木夭一起合力拿下对方。
而木虔原本是要对付费天泽的,结果却因为陈衍的意外到来而没有了对手,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便提着剑往陈衍那边赶去,打算支援陈衍。
毕竟樊崧邦那里有木夭和碧云一起围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拿下对方,但陈衍这里却是和费天泽僵持不下,所以他便打算和陈衍一起夹击费天泽。
此时的万马庄大厅当真是混乱无比,只见木夭的手下和费樊二人的下属拼杀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
接近五十人在一起厮杀,不仅要紧盯着自己的对手,还要时时刻刻的警惕四周,以免被人偷袭,可以说此时的大厅,就如同一个微型的战场一般,所有人随时都可能被飞来的暗器或是突如其来的一剑击伤,甚至是杀死。
而那些真正来参加寿宴的人,则是躲的躲,藏的藏,逃的逃。
实力强的武者还好,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杀出这混乱的大厅,但那些实力弱的富商可就惨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另他们措不及防。
好几个富商都因为突然飞来的暗器丢了性命,更有甚者,直接就被飞来的尸体砸的呕血而亡,而侥幸未死的人也是慌忙的找地方躲避,颤抖的身子显示着他们心中的不安。
木夭那边因为有碧云的加入,樊崧邦便有些落入下风,只见木夭两柄紫芒软剑招式诡异,让人琢磨不透,碧云一把青锋短剑舞的一招快过一招,让人应接不暇,一刚一柔之间,另樊崧邦异常难受。
“小夭,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不然别怪我下死手!”
樊崧邦虽说落入了下风,但他凭借着浑厚的真气,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直接落败,于是便劝起了木夭,打算让对方收手。
“樊崧邦,你我都知道,到了这个份上,谁收手谁死,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木夭神色淡漠,并未受到樊崧邦话语的干扰,手中的紫芒软剑一刻也不停歇,紫色剑光连连闪烁,直攻樊崧邦要害。
樊崧邦见木夭不肯罢手,招式甚至还比刚才凌厉了几分,顿时便有些发怒:“小夭,我念你是晚辈,这才不和你计较,你别不识抬举!”
木夭见对方恼怒了,也是冷呵道:“樊崧邦,你当初害死我爹的时候,便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死吧!”
说完木夭两柄软剑一甩便死死缠住了樊崧邦手中的雁翎刀,而碧云也是抓住机会,手里的青锋短剑狠狠的往樊崧邦的后心刺去,打算一击将他毙命。
但樊崧邦好歹也闯荡江湖几十年了,岂会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全身的真气瞬间便往右臂汇去,而后右手猛的松开了刀柄,并指为掌,磅礴的真气瞬间便从掌心喷涌而出,冲击着雁翎刀如同闪电般向前刺去。
木夭见樊崧邦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霎时间便寒毛乍起,来不及多想的她本能的便将手中的软剑往左一甩,而后身子往右一倾,想要躲过这一击。
但那冲来的雁翎刀何其迅疾,岂是木夭能轻易躲过的,只见那雁翎刀瞬间便击中了木夭的下肋,鲜血直接飚射而出。
所幸那雁翎刀被木夭的紫芒软剑带偏了轨迹,再加上木夭刚才本能的倾了一下身子,这才没有被雁翎刀正面击中,否则的话,只此一击,便能让木夭当场毙命。
但即便如此,木夭的肋下还是被刀刃给划伤了,最下面的一根肋骨更是直接被刀柄砸中,传出了一阵骨裂的声音,可以说这一击直接就让木夭失去了再战之力。
而樊崧邦在击出雁翎刀之后看都没看,瞬间便转过了身子,变掌为爪,想要凭借强横的内力直接抓住剑身,抢夺碧云的兵刃。
但樊崧邦很明显是小瞧碧云了,碧云为了能够一击杀死樊崧邦,可以说是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到了青锋短剑上,樊崧邦这么一抓,碧云顺势直接便削下了樊崧邦的半个手掌。
“啊~”
樊崧邦只感右手一阵巨痛,紧接着便看见自己的半块手掌飞了出去,疼的他冷汗直冒。
“贱人!你给我死来!”
只听得那樊崧邦的声音异常暴虐,面目狰狞恐怖,左掌真气汹涌而出,瞬间便向碧云拍去。
“额啊~”
樊崧邦一掌拍出之后,只听一声惨叫赫然响起,然而受伤的却不是碧云,只见那樊崧邦的左腿自膝盖处直接被人给斩断了,他还未曾一掌拍中碧云,整个人便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左腿断处瞬间涌出了一滩鲜血。
第三十四章 反转
碧云见樊崧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掌心中的真气雄厚异常,再加上此时樊崧邦因为失去了右掌,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狰狞凶残,吓得她瞬间便慌了神,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等她她回过神来准备躲避的时候,却见樊崧邦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再往前一看,只见木夭单膝着地,一手捂着肋下,一手持着紫芒软剑,软剑之上一片猩红的血液异常显眼,再加上那紫色的剑身,让整个软剑显得异常妖艳。
毫无疑问那樊崧邦的左腿便是木夭斩断的,木夭在碧云斩断樊崧邦的手掌之后,见机会难得,便强忍着肋下的痛楚,将真气涌入紫芒软剑之中,而后一剑斩出,直接就砍断了樊崧邦的右腿。
只可惜她受了伤,当时已经倒地,要不然的话,她这一剑,不说直接将樊崧邦腰斩,也能直接砍进他半块身子里。
“呼、呼、呼……”
木夭见樊崧邦倒地不起,不由得放松了心神,随后便喘着粗气坐了下来,而碧云也是紧接着来到了木夭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扯下了一块儿衣衫叠了起来,然后盖在了木夭的伤口上,接着用布条在木夭的肋下缠了几圈,将衣衫固定在了伤口上。
“小姐,你怎么样啦?别吓我啊。”
碧云见木夭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对秀眉微微皱起,看的她心中异常的慌乱,整个人焦急万分。
“哐啷”
正慌忙照看木夭的碧云突然间便听到了一声兵刃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桌椅翻到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见那费天泽跌跌撞撞的便靠倒在了一张桌子旁边,腹部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原来那费天泽早已被陈衍和木虔二人压制的无法还手,只能是凭借多年的经验暗自周旋,然而樊崧邦那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却是直接扰乱了费天泽的心神。
本就苦苦支撑的费天泽在樊崧邦一声惨叫之后,下意识的便扭头看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么一看,却被陈衍抓住了机会,一剑便荡开了他手里的两把短刀,另他中门大开。
而那木虔也是趁机直接便将利剑插入了他的腹部,然后快速的斜抽出来,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咳、咳”
腹部本就受到重创的费天泽被木虔踹了一脚之后,顿时一阵气短,咳了几声之后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
而那些正在厮杀的万马庄下属见两位庄主受伤倒地,便急忙逼退自己的对手,往费樊二人身边奔去。
而木夭的手下见对方打算支援,便又死死的粘了上去,此时已经分出了胜负,只待小姐将对方彻底杀死,便算是结束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万马庄的人赶去支援呢。
“木夭!”
樊崧邦强忍着痛苦翻过身来,用愤怒的声音大喝了一句,只不过这声音实在是有些中气不足。
“别这么愤怒,你杀了我爹,我今天杀了你,一报还一报,你还是准备好引颈受戮吧!”
木夭在碧云的搀扶下虚弱的站了起来,缓慢的挪到了樊崧邦的身边。
“呵呵,今天是老夫栽了!我恨呐,当初为何会一念之仁放了你,要是我那时候狠下心来一剑结果了你,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樊崧邦用左手支撑着地面,吃力的坐了起来,眼中满含怒火看向木夭。
“你后悔又有何用,死吧!”
木夭并未和樊崧邦废话,真气一转便将手中的紫芒软剑刺向了对方的咽喉。
“嗬、嗬……”
见木夭一剑刺来,樊崧邦顿时便感到喉部一痛,紧接着就觉得颈部一阵凉意袭来,想要呼喊却是发不出声音,眩晕感阵阵袭来。
随后在木夭的注视下,樊崧邦的瞳孔渐渐放大,紧接着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我们过去。”
见樊崧邦真的死了,木夭微微叹息,只要再杀了费天泽,她就可以大仇得报了,随后便让碧云扶着自己往费天泽那边走去。
“木姑娘,你没事吧?”
见木夭肋下一片猩红,甚至还有鲜血不断往外渗出,陈衍眉头一皱,担心的问了一句。
木夭看着陈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紧接着便将目光转向费天泽:“樊崧邦已经死了,你有什么遗言吗。”
费天泽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深吸了口气说道:“小夭啊小夭,我倒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等手段。”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木夭冷眼看着费天泽,见他死到临头却还是这般姿态,便提起了手中的紫芒软剑,准备杀死费天泽。
“呵呵,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暗刀卫!给我拿下他们!”
费天泽冷笑了一句,随后面色一沉,大喝一声,紧接着便有九道黑影或是从房梁上,或是从房门外,或是从屏风后,尽皆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来。
那九道黑影出现之后,一人快速的挡在了费天泽的身前,一人直接挥舞着黑刀向木夭和碧云砍去,又有两人分别向陈衍和木虔杀去,剩下的五人全都向那些厮杀的人群中掠去。
那些万马庄和木夭的下属,经过一番拼杀之后,原本的四十多人,此时能够站立的已不足二十个。
那樊崧邦的心腹因为主上被杀,直接便陷入了疯狂,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只为能够杀到木夭身前为樊崧邦报仇,而木夭的手下为了拦住他们,只能是拼命抵挡,最后伤亡惨重,剩下了这七个人苦苦支撑。
那五道黑影杀入人群之后,不到三息之后惨叫声便接连传来,然后木夭剩下的那七个下属便尽数被杀,没有一个人漏网。
“我靠!我就知道!”
陈衍与那暗刀卫尽力拼杀,尽管他已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还是与对方不分伯仲,你来我往的斗了二十余招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陈衍余光一扫,只见大厅内满是尸体,而木夭这边还有一战之力的也就剩下他,木虔和碧云了,木夭因为受了重伤,被那暗刀卫一掌拍中,早已是倒地不起了。
而木夭的下属因为暗刀卫的突然杀入,瞬间便溃不成军,尽数毙命,而那五个暗刀卫解决了木夭的下属之后,眼瞧着就要赶来支援,要是陈衍被两个暗刀卫围攻的话,那不死都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陈衍都想要骂娘了,他就知道今晚这事儿不顺利,可这哪儿是不顺利啊,这简直就是要命啊,一个暗刀卫都能和他拼的不分胜负,要是再来一个,他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眼看那五个暗刀卫就要杀过来了,陈衍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瞬间浑身真气暴涨,一招便逼开了对手,然后迅速往木夭身边掠去。
而那木虔很明显也是知道事不可为,虚晃一招便逼开了那名暗刀卫,而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木夭的身旁。
见到这一幕的陈衍微微一惊,那日他和木虔比试的时候,木虔可没显露出这般高明的身法啊,要是木虔当时用出来,怎么着也能和他拼个不分胜负啊。
但这些也只是在陈衍的脑海中瞬间滑过,现在可是要命的时候,哪有那些功夫细想。
两人来到木夭身旁后,合力将碧云的对手逼开,然后四人聚在了一起。
陈衍紧握利剑,双眼谨慎的盯着围过来的八名暗刀卫,低声对木夭说道:“木姑娘,今日事不可为,咱们还是开溜吧。”
“陈公子,我已身受重伤,走不了了。”
木夭面色惨白,挣扎着站起来之后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凄然笑道:“今日让陈公子陷入险境,实乃木夭之过,我答应过你,只要杀了费樊二人之后,便将令尊的消息告知于你,现在看来,我是报仇无望了。”
陈衍见木夭心生遗憾,此刻又提起了自己老爹的消息,他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令尊当年来云海城,是为了调查我们药铺里那疗伤丹的来路,我告诉他这丹药是从火云山处得来的,之后他便离开了,要是陈公子想打探令尊的消息,你可以继续南下去火云山看看。”
“好了陈公子,我已告知令尊的消息了,你和碧云以及木虔找机会杀出去吧,不必管我了。”
说完木夭便长出了一口气,脸色较刚才又白了几分,叫人看后不由得心生怜爱。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愣了一下,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木姑娘你如此守信,告知了我老爹的消息,我又怎会留下你独自一人逃跑呢,那样我还有何颜面活于世上!”
他陈衍虽说刚刚行走江湖不久,但也知道脸面是为何物,今日他要是舍下木夭独自逃亡,那他日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世人,到时候江湖之人见到他后来上一句“呦,这不是陈衍嘛,那个扔下好友独自逃命的家伙”,到那时,他非得羞愧的自裁不可。
更何况木夭告知了自己老爹的消息,那也算是有恩于自己了,他又怎么会做出那等恩将仇报的事情呢。
倘若他真的扔下木夭独自逃命,那么以后既会受到江湖人士的嘲讽羞辱,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舍下木夭独自一人逃命的。
“陈公子,我已告知了令尊的消息了,你找机会后碧云、木虔一起逃吧,我身受重伤,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你还要为父报仇,没必要把性命丢在这里。”
木夭见陈衍如此表现,也是心生感动,但他为了杀死费樊二人已经把陈衍拖下水了,今日要是让陈衍把命丢在这里,那么就算她身殒于此,灵魂也会不安的。
“呵呵,小姐你这是在羞辱我啊,我的命是您救的,今日便是报恩之时!”
听到木夭让自己逃命,木虔当即一怒,他还知道什么是江湖道义,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报,他要是今日舍下木夭逃命,那可是要下地狱的,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向了陈衍。
“陈公子,我有一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提高自己的实力,我一会儿为你挡住他们,希望你可以带着小姐逃出去,拜托了!”
木虔眼神坚定,话语中充满了恳求,那舍身报恩的欣慰不禁另陈衍心生敬佩。
“到年要不是小姐,我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今日是到了报恩的时候了,阿衍,小姐就拜托你了。”
碧云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她持剑站立,眼神中的死志丝毫不逊色于木虔,看的陈衍阵阵出神。
“哼!你们谁也跑不了!给我擒下他们!”
这么十来分钟的功夫,那万马庄的医师便已处理好了费天泽的伤口。
然后费天泽在医师的搀扶下缓缓移步到了暗刀卫的包围圈中间,眼神中满是厉色的看着陈衍和木虔,恨不得将他们二人给活剐了。
第三十五章 惨烈
“陈公子,你带小姐赶紧走吧!今日便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木虔的双眼从陈衍和木夭的身上一一掠过,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毅然决然的扭头盯向了费天泽,随后化指为剑,狠狠的往心口点去。
不到一息之后,木虔的身上便散发出了一股狂暴的气息,并且他的身上似乎是有阵阵气浪爆发开来,令人下意识的往后退缩。
“阿衍,拜托了,一定要带小姐出去啊!”
一旁的碧云突然一个手刀便打晕了木夭,随后将木夭搀扶到了陈衍的身旁,陈衍下意识的便伸手接了过来。
碧云见陈衍接过了木夭,便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木夭一眼,随后转过身去,手持青锋短剑,目光冰冷的看向了费天泽。
陈衍见到碧云那决绝的笑容后心中一痛,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碧云将一个圆不留丢的东西送到了嘴里。
随后只见碧云身子一颤,紧接着便有青色的真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耳畔的秀发也是伴随着真气随风而动,整个人就如同那下凡的青衣仙子一般,但这份飘逸在陈衍看来却是有着几分凄凉。
“呵啊!”
只见木虔大喝一声,浑身爆发出阵阵气浪,紧接着便向费天泽杀去。
那些个暗刀卫见木虔杀了过来,于是连忙挡在了费天泽的身前,但木虔那舍命得来的功力又岂是这么容易便能抵挡的了的,只见那名暗刀卫挥舞着黑刀费力拼杀,结果却是不到十招就被木虔一剑砍的倒飞了出去。
“快走!”
就在陈衍犹豫是走是留的时候,碧云看着陈衍大喊一声,紧接着便向费天泽杀了过去,她明白,要是阻拦这些暗刀卫的话,那她和木虔两人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对方那九个人的,索性便擒贼先擒王,直接向费天泽杀过去,那些个暗刀卫为了保护费天泽,必定不会追杀陈衍和木夭二人的。
碧云这一声大喝直接便惊醒了陈衍,他一眼看去,木虔已经击倒了两名暗刀卫,但是观其状态,却是已经有些油尽灯枯了,只见他七窍中都有点点鲜血流出,而碧云那青色的真气之中更是夹杂了一些淡粉之色,短短五招便刺死了一名暗刀卫。
见此情形陈衍哪儿还不明白木虔和碧云两人已经拼命了,于是他内心一横,直接就抱起了木夭,随后双眼发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碧云姐!阿虔!保重!”
喊完之后,只见陈衍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眼满是通红,然后抱着木夭头也不回的转身飞奔,到了窗边之后,一脚踹烂窗户,纵身一跃便出了大厅。
“阿衍,永别了……”
听到陈衍的声音后,碧云凄然一笑,随后浑身的真气又长了几分,真气中的红色也是愈发的明显,手上的动作也是更加迅捷,一剑又一剑的杀向了眼前的暗刀卫。
“保重!”
木虔见陈衍带着木夭逃出了大厅,心中默默的道了一句,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神一一掠过了那些穿着苍黑薄甲的弟兄,紧接着便是眼神一凛,再次真气暴涨,继续挥剑杀向了费天泽。
“兄弟们!我下来陪你们了!”
……
陈衍抱着木夭出了大厅之后,心中阵阵酸痛,咽喉似有异物阻塞,双眼也是愈发的通红:“碧云姐,阿虔,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站住!你哪儿来的?放下木庄主!”
陈衍正抱着木夭拼命狂奔,却不料一转弯就遇到了一个环刀军守卫,那守卫见到陈衍怀里的人之后,提起大刀便指向了陈衍。
“滚开!”
陈衍正因为碧云和木虔的牺牲而暗自悔恨呢,结果却遇到了这环刀军守卫拦路,于是陈衍顿时怒火中烧,想都不想便一脚踹飞了对方。
“额噗~”
那守卫倒飞出去之后,瞬间便撞在了身后的院墙上,然后发出了一声闷响。
守卫跌倒在地后,紧接着就感觉胸口一痛,随后一口瘀血喷了出来,双眼阵阵发黑。
“来……来……来人……抓……刺……刺客!”
那守卫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伸手指着陈衍断断续续的喊了一声,紧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呵,匹夫!”
陈衍冷眼看了一下那守卫,随后也是不敢耽搁,抱着木夭便快速离开了原地。
过了约莫四五分钟后,一队环刀军追到了此处,那领头的快步来到那晕死的守卫身前半蹲下来,用手拍了拍那守卫的脸颊:“喂!醒醒!人呢?”
那守卫在领头的摇晃拍打之下,终于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可他被陈衍踢了一脚,只觉胸口发闷,阵阵气短,哪儿还有力气言语,只得是用手指着陈衍刚才出现的地方,“嗬嗬”个不停。
“废物!”
那领头的见这守卫连话也说不出来,当即一阵恼怒,推开那守卫便站了起来。
紧接着那一队环刀军中便走出了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他到了领头的身旁后面容镇定的看了看那倒地的守卫,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头领:“队率,我们刚才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现在怎么办?”
“哼!往前追!”
领头的怒喝一声,提着刀便跨过了那名倒地的守卫,继续追了过去,而那一队守卫见队率追出去了,哪儿还敢过多的停留,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万马庄大厅内,正有环刀军守卫进进出出的搬运着尸体,而那费天泽此时正坐在上首,只见他黑着一张脸,满是阴沉的盯着下方的站立的暗刀卫。
“暗刀卫伤亡如何?”
见费天泽问起了暗刀卫的情况,其中一人便跨步而出,双手抱拳看向费天泽:“主上,小五、小七、小八伤势有些重,近些日子恐怕是不能行动了,小四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只是可惜了小九,被那木夭的婢女一剑刺中了心口,当场便去了。”
“混蛋!”
一听暗刀卫损失竟然如此惨重,费天泽顿时怒火中烧,一掌便将椅子上的扶手拍了下来。
“庄主息怒,您刚处理好了伤口,如此用力,伤口会崩开的。”
在费天泽身旁服侍的医师见费天泽的伤口处又有鲜血渗了出来,吓得他连忙提醒了一句,这要是伤口再崩开了,那遭罪的可是他。
“呼~”
费天泽也明白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便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又开口问道:“今天那小子是哪儿蹦出来的?”
费天泽此时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憋屈,本来他都安排好了,就木夭、木虔和碧云那几下子,他和樊崧邦两个人就可以拿下,结果这陈衍突然蹦了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这暗刀卫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后手,今日也没打算亮出来,所以当时这些暗刀卫并未在他的身边。
但是当他和陈衍拼杀起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了不妙,那陈衍的武艺竟然只比他弱了几分,要不是陈衍年纪尚小,内力积累不足,恐怕当时受到压制的就是他自己了。
正在他和陈衍拼杀的时候,那木虔也是冲着自己杀了过来,费天泽当时就有些慌乱,一个人他尚且还能压制住对方,但是再来一个人那不是要他老命嘛。
所以费天泽当时毫不犹豫的就用暗鸦联系了暗刀卫,这才能在关键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要不然的话,他估计就和樊崧邦成难兄难弟了。
下方的暗刀卫头领见费天泽问起了陈衍的消息,于是想了一下便禀告道:“启禀主上,那个叫陈衍的,好像是我们万马庄通缉的人。”
“嗯?通缉?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费天泽顿时一阵疑惑,平常万马庄的诸多事务都是樊崧邦处理的,所以这通缉的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见费天泽不知道这事,暗刀卫头领便解释道:“主上,那陈衍好像是和前一阵子盗取庄内秘籍的小贼有关,这才被我们给通缉了,但是至于他为什么和木夭走到了一起,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那陈衍本事不弱,凭环刀军恐怕是拿不下他,你们去支援一下吧。”
费天泽见暗刀卫头领对于陈衍的了解也不甚详细,便让他们去擒拿陈衍,毕竟环刀军的三位九环队率此时正在处理云海城叛军的事情,前往追击陈衍的也只是一些七环队率,他们对付一般都武者还行,但是想要对付陈衍这样的人,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主上,我们都走了,那您的安全谁负责啊?”
暗刀卫头领并未直接领命追击,而是问起了费天泽的安全问题,毕竟费天泽养育他们几十年了,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般,现在费天泽受了伤,自保能力有限,那么他的安全问题就不得不考虑了。
“这样吧,老四受了伤,就不必去了,老六也留下来,他们两个保护我就行,你带着老二和老三去把那个叫陈衍的混蛋宰了!”
一想起陈衍,费天泽便恨得牙根直痒痒,就因为这个混蛋,他居然受了如此重伤,差点就归西了,就连暗刀卫里的老九也因为保护他而死,这让费天泽心中无比的恼怒,所以他现在恨不得亲手宰了陈衍。
“那~,主上,木夭呢?”
暗刀卫头领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将木夭的事情问了出来,要知道当初费天泽和樊崧邦二人没有杀死木夭,可不仅仅是因为心慈手软啊,所以如何处理木夭,还真不是他能决定的。
第三十六章 神秘老者
见暗刀卫头领问起了木夭的事儿,费天泽也是有些头疼,这万一要是没处理好,可是个麻烦。
“尽量活着将她带回来吧,要是实在不行,就放了她吧!”
费天泽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敢冒那个险,没有让暗刀卫下死手杀掉木夭。
“明白!”
暗刀卫头领得到了命令,也是不再过多的停留,双手抱拳向费天泽行了一礼,便带着老二和老三闪身追了出去。
万马庄围墙外,陈衍抱着木夭一路疾行,在避过一些环刀军守卫之后,终于是从庄内冲了出来。
“黄金!”
陈衍抱着木夭一刻也不敢停留,几息之后便来到了万马庄外的那片林子里,而后呼喊起了黄金的名字。
“嗷~”
陈衍话音刚落,便见一道如同猫仔般大小的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之后身体一阵膨胀,眨眼间就变得如同骏马一般高大。
“走。”
陈衍见黄金出现了,也未曾多言,抱着木夭纵身一跃便骑到了黄金的背上,随后沉着脸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
黄金见陈衍这番模样,便知道了今夜万马庄的事恐怕是出问题了,所以也没有多问,驮着陈衍和木夭二人便向前奔去。
这黄金虽说如同骏马一般高大,但是在这林子里奔驰却也丝毫不受阻碍,只见它四爪翻腾,身子很是灵巧的就避过那些树木,不到两分钟就出了这片林子。
骑在黄金背上的陈衍此时也是心中悲痛,他安排黄金在万马庄外的树林里等着,就是怕今天晚上的行动不顺利,这才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他本以为以他的本事,就算今晚行事不顺,那也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曾想,那突然出现的暗刀卫,直接就将他打入了深渊,要不是碧云和木虔拼命为他和木夭杀出了一条生路,他今晚恐怕就交代在万马庄了。
“碧云姐,阿虔……”
碧云和木虔最后那悲壮的身影,就如同是定格了一般,在陈衍回头的那一刻,便深深的印在了陈衍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陈衍眼前闪过,让他不由得潸然泪下,心如刀割。
年少的他何时经历过此等场景,虽然他和碧云认识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木虔更是三天前才认识的,但即便如此,对于他们的离去,陈衍还是感到阵阵心痛。
这是陈衍第一次直观的感觉到实力是如此的重要,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老爹的话:倘若自己平庸,那么连保护自己心中那份正义的资格都没有。
要是他实力高强的话,那碧云和木虔又怎会牺牲,自己又如何需要他人的保护才能活下来。
“嗷~”
黄金一声低吼打断了陈衍的思绪,虽然它不想打扰陈衍,但是陈衍并未告诉它去哪儿,所以黄金也是有些茫然,只能背着陈衍乱跑,但这也不是办法啊。
“嗯~,往南走吧。”
陈衍神情悲痛,沉默了良久这才说出了接下来的去处,毕竟木夭为父报仇的事也算是失败了,所以这云海城肯定是不能再回去的,否则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但他们此时又无处可去,所以只能是往南走,先逃出万马庄的势力范围再说。
就在黄金带着陈衍和木夭南下的时候,那环刀军终于是追出了树林,但这林子外是一片丘陵,一眼望去此起彼伏,连个鬼影都没有,这让环刀军如何去追。
“人呢?”
就在环刀军犹豫要往哪个方向去追的时候,那暗刀卫终于是赶了上来,他们见环刀军呆立原地,便一阵火大,不由得厉声喝问。
“我们从庄子里追出来之后,他们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追。”
那环刀军的七环队率见对方的态度如此恶劣,心中便有些不忿,但一想起这些人的实力,也是不得不憋下了这口恶气,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了一番。
“哼!废物!”
见这七环队率如此糊涂,那暗刀卫的老三便不由自主的嘲讽了一句,这环刀军也太不中用了,连个人都能追丢,当真是废物至极。
“你!”
见对方如此不加掩饰的讽刺自己等人,那七环队率当即怒上心头,攥紧了拳头直盯着对方,脸颊两侧憋的通红。
“怎么?想动手!”
看对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那老三嗤笑一声,右手握住腰间悬挂的黑刀,便往前迈了一步,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那七环队率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哪里还忍受得了,直接就取下了背后背着的七环大刀,怒目圆睁盯着那暗刀卫的老三。
后面的环刀军见队率取下了兵刃,于是紧跟着便从背后把刀取了下来,然后站在了队率的身后,丝毫不见退缩。
“算了老三,那陈衍估计已经跑远了,咱们回庄里牵匹马再去追。”
那暗刀卫头领刚开始还冷眼旁观,但是在见到环刀军打算动手后,便伸出臂膀拦住了老三,毕竟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没多少人知道,现在既然摆到明面上了,那么以后少不了要和环刀军打交道,所以现在还没必要恶了对方。
“嘁!”
见老大发话了,老三也就没有再生事端,手一松就放下了腰间的黑刀,但还是看着那七环队率暗啐了一声。
“哼!”
见对方收起了兵刃,那队率虽说心中恼怒,但也不好再出手,只能是恨恨的将环刀重新背在了背后,然后一摆手示意下属将武器收了起来。
毕竟对方实力不俗,他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况且看费庄主对他们的态度,那恐怕是心腹下属。
现在万马庄的三位庄主,副庄主木夭算是兵败逃亡,而庄主樊崧邦则是直接挂了,就剩了一个费天泽了,所以这万马庄以后估计就是费天泽说了算了,他现在和费天泽的心腹下属发生冲突了,那实属不智。
“走吧。”
暗刀卫的头领瞧了七环队率一眼,便转身往树林里走去,打算回庄里牵一匹好马,再去追陈衍,而那老二和老三见老大都走了,也就跟了上去。
“切,牛气轰轰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一个怂包。”
在旁边站着的一个环刀军守卫见对方走了,便面露嗤笑,看着对方的背影笑嘻嘻的嘲讽了一句。
“唰”
话音刚落,那暗刀卫的老三瞬间便出现在了环刀军守卫的面前,然后“噌”一声拔出了黑刀,之后便是手起刀落,守卫瞬间就人头落地,临死前嘴角还微微上扬,挂着一抹微笑。
那守卫的头颅落在地上之后滚了两圈,七环队率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瞳孔一缩,心中暗暗吃惊,着实是被对方的鬼魅的身影吓了一跳。
“呵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不然可是会要命的!”
那暗刀卫的老三警告般的撇了七环队率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甩了甩黑刀上的血迹,紧接着便将黑刀缓缓地插入了刀鞘。
“你想怎么样!”
看着对方那轻蔑的眼神,七环队率心中是既恼怒又无耐,恼的是这暗刀卫当着他的面,就敢动手杀死他的下属,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无奈的却是这暗刀卫的实力着实恐怖,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他不到五招便会被对方斩杀。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教教你们如何尊重人!”
暗刀卫老三冷漠的回了一句,便转过身去,而后运起轻功,身形闪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哎!”
看着对方那离去的背影,七环队率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摆了摆手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也都神情沮丧,个个心神不定的跟上队率的脚步往回走去。
“驾~、驾~……”
残月星光之下,寂寥荒芜的丘陵之间,三个黑衣男子正策马奔腾,手里的马鞭不住的抽打马臀,妄图是骏马奔驰的再快一些。
“老大,我们这追了将近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见那陈衍的踪迹!”
三人中右侧的那个男子一边挥着马鞭抽打马匹,一边扭头向中间的那个人喊了一句。
那暗刀卫的头领见老三问了起来,便回道;“放心,那木夭受了伤,陈衍带着它跑不快的,我们只需跟着暗鸦追上去就好!”
那左侧的男子也是转过了头,冲着暗刀卫的老三大喊了一句:“是啊老三,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总是这么急躁,这可不行。”
“切,你管得着老子吗!老子愿意。”
老三听到对方又教训自己,心中自然是很不乐意,紧接着便回了对方一句,丝毫不肯吃亏。
“呵呵,就你那样,迟早被人打死!”
“要死也是你先死!”
这老二和老三向来就不对付,老二生性沉稳,老三却是性格急躁,两人谁也看不惯谁,经常是两三句话就能吵起来。
“闭嘴!”
见俩人又吵起来了,老大一声怒喝便阻止了他们,这要是不管的话,俩人一会儿八成能打起来。
“哦。”
见老大发火了,两人立马就将嘴巴闭了起来,毕竟能做暗刀卫的头领,那肯定是众人都服气的,所以他俩平常虽然吵闹,但只要老大一发话,那立马就安分下来了。
“嗯?那是?”
正策马狂奔的老大见前面路中间坐着一个人,便心生警惕,因为那人看起来着实是有些不凡,就那么简简单单一坐,便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吁~”
见此人来者不善,老大一扯缰绳就让骏马停了下来,而老二和老三见老大停下来了,也是紧接着便一拽缰绳,硬生生的让奔驰的骏马停在了原地。
“你是?”
停下来之后,老大一看前面的人,原来是一个长须老者,只见对方身着一见蓝布长衫,手持一本古册典籍,鹤发童颜,气质不凡,一眼看去便让人心生敬畏,这令暗刀卫的头领不敢放肆,只得谨慎的问一下对方的来路。
“你们是去追木夭的吧!”
那老者听到老大的话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问了这么一句,那话语虽是疑问,但语气间却充满了肯定。
第三十七章 深不可测
暗刀卫头领听到对方的话后顿时瞳孔一缩,这家伙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木夭的事情,要知道木夭的事儿可是昨天夜里刚发生的啊,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对方就在这里拦路了,这让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但他转念一想,兴许这老头儿并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何事,只是恰巧遇到了受伤的木夭罢了,所以这才过来拦路。
想到这儿暗刀卫头领便开口道:“木夭?那是谁?我们兄弟三人不过是赶路罢了,长者为何拦下我们?”
“呵呵,不用糊弄我,万马庄的那点消息,还瞒不住我,老夫我就直说了,你们回去吧,木夭的事儿到此为止。”
老者见对方否认了,也不和他争论,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这么区区三个化气境大成的武者,他还没放在眼里。
“敢问长者自何而来?为何要阻拦我等?”
暗刀卫头领听对方的话后,便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了昨夜万马庄发生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好继续否认了,于是便问起了对方的来路,想要知道这老头儿和木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阻拦他们追击木夭。
“老夫受人所托,来管一管这万马庄的事儿,你们几个小子还是回去吧。”
那老者听到对方这么问,便呵呵一笑解释了一番,毕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平白的浪费了那股子气力,也不值当。
“喂!这位老先生,你凭什么来管我们万马庄的事儿啊!”
那老三脾气火爆,一听这老头儿居然要来管万马庄的事儿,当即便不乐意了,张口就问了起来,但是话语间还算有所收敛,并没有恶言相向,毕竟他又不是傻子,这老头儿的实力看不出深浅,贸然得罪了对方,要是打不过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老者见对方问起来了,便笑呵呵的说道:“你问我凭什么要管万马庄的事儿啊,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一方面嘛,老夫和这万马庄有些渊源,可以来管一管,这另一方面嘛,老夫的实力比你们强,能够来管一管。”
说完老者便将手里的古册典籍合了起来,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对方。
然而暗刀卫老三看到老者脸上的笑容之后,却是怎么看怎么扎眼,尤其是这老头儿的笑意再加上他刚刚的那一番话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摆明了看不起他们三个人啊。
“这位长者,木夭我们可以不管,但是那陈衍我们一定要抓回来,他伤了我们主上,必须要付出代价!”
那暗刀卫的老大见老三怒目圆睁,当即便回头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继续看向了那位老者,毕竟费天泽也说了,要是实在事不可为,那就放了木夭,但这陈衍是无论如何也要杀了的,毕竟他可是差点要了费天泽的命啊。
老者见对方提起了一个叫陈衍的人,于是他思索了一下便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哦?陈衍啊?这小子和我也有点关系,所以你们就不必再追了,回去吧。”
暗刀卫头领见对方这么说,当即脸色一黑:“长者就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想让我们退去,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呵呵,那你们想怎么样啊?”
老者见对方不肯让步,便右手持着古册典籍,双手往后一背,笑呵呵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长者又何必为难我们呢?”
暗刀卫头领见这老头儿不管怎么说都不肯让他们过去,于是便左手一按马背,从骏马上跃了下来,而那老二和老三见到老大的动作之后,也是紧接着神情凝重的翻身下马,跟在了老大的背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怎么会是为难你们呢,但是如果你们不退回去,那可是在为难老夫啊!”
老者见对方三人挪步过来了,也不动作,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对方,丝毫不加防备。
暗刀卫头领见这老头儿背着手,淡然的看着自己,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这老头儿气势不凡,恐怕不好对付。
但他也不能听对方这么一说就了退回去,于是便跨步上前,“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悬挂的黑刀,而后双手抱拳道:“长者,请教了!”
那老二和老三看对面的老头儿一脸轻松,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但还是跟着老大一起拔出了黑刀。
“多长时间没和人动过手了,你们几个倒是不想让老夫轻松啊。”
老者见对方打算动手,便将背着的双手放了下来,而后右手拿着古册典籍,双眼扫过面前的三人,笑呵呵的缓缓道了一句:“来吧。”
“得罪了!”
暗刀卫头领见对方如此淡然,二话不说便一刀横劈而出,闪过刀光宛如一道黑色的雷电,令人不寒而栗。
那老三见老大动手了,便也不在多想,整个人直接高高跃起,而后手里的黑刀带起一股压抑的刀风,直直的就砍了下去,颇有一种劈山裂地之势。
“不错,可惜没什么用。”
老者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身体微微一侧便轻松的躲过了两人那势若奔雷的刀法,而后右手中的古册典籍似慢实快的轻轻一送,两人便被甩了出去。
“嗯?”
老者刚将那暗刀卫的老大和老三扔出去,便看见暗刀卫的老二手持黑刀直直的朝他胸口刺了过来,这一刀当真是如同那毒蝎的尾刺一般迅速,令人无法阻挡。
但就是这么无法躲避的一刀,在那老者的心中也只是略微的惊讶了一下,随后紧接着老者手里的古册典籍便举轻若重的扇在了老二的刀身上。
在古册典籍和黑刀接触的瞬间,暗刀卫老二顿时便感到一股巨力传来,紧接着手里的黑刀就不受控制的横飞了出去,然后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噗嗤”一声倒插入了路旁的巨石之中。
那倒飞出去的老大和老三在空中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地上,而后连连退了几步,刚好看见了老二黑刀倒飞出去的一幕,两人顿时瞳孔一缩。
而那老二此时更是感到浑身气血翻腾,刚才要不是他及时松手,那股巨力估计能直接把他给废了,但即便如此,那一击还是另他虎口崩裂,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淌。
“哈哈哈哈,行啦,你们回去吧。”
老者看这三人不敢上前,便哈哈一笑,转身向后走去,在路过暗刀卫头领的身旁时,伸手一抓,那盘旋在空中的暗鸦便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来,而后直接被老者捏在了手里:“这暗鸦不错,我就带走了。”
“啊、啊、啊……”
被老者抓住之后,暗鸦顿时慌乱的叫了起来,想要飞离老者的手中,但奈何它整个身子都被老者捏住了,双翅根本无法展开,所以只能是无力的发出阵阵惨叫。
那老者被暗鸦的惨叫声嚷的心中烦躁,便出声呵斥了道:“别叫了,再叫我烤了你!”
暗鸦见此情形,顿时就停住了,虽然它不知道这老头儿说了啥,但聪明的它一看对方的神色,就知道这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立马安安稳稳的不敢动弹了。
“还请长者善待于它。”
暗刀卫头领见这老头儿不假思索的就抓住了暗鸦,便明白对方知道了这暗鸦的用途,于是他也不敢奢求对方把暗鸦还回来,只能是请对方照顾好这暗鸦。
毕竟这暗鸦被暗刀卫头领从小到大养了二十多年了,还是有点感情的,总不能真的让对方给烤了吧。
“放心!”
老者回头看了暗刀卫头领一眼,随后便捏着暗鸦往前走去,几个闪身之后就消失在了三人的眼前。
“老大,现在怎么办?”
见那老头儿离开了,站在暗刀卫头领身旁的老三便开口问了一句,毕竟那暗鸦被带走了,现在可没办法追那陈衍了。
暗刀卫头领微微摇了摇头,接着便说道:“走,过去看看老二怎么样了。”
到了老二身前,那暗刀卫的头领顿时有些心惊,刚刚在远处他还未曾发现什么,等走到跟前了这才发现,此时的老二着实是有些凄惨。
只见他右胳膊上的袖子变得破破烂烂,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袖子里的胳膊上正流着鲜血,手上也是直接被血染的暗红,鲜血顺着指间一滴又一滴的流了下去,滴在地上。
暗刀卫头领看着对方那颤抖的右臂有些担心的问道:“老二,你怎么样了?”
老二看着对方摇了摇头,颤抖着身子磕磕绊绊的说道:“虎口……崩开了……就连整个……右胳膊都……崩开了好几个口子……现在感觉……右半块身子……都麻了。”
“这老头儿还真厉害啊!”
看到老二如此凄惨,老三也是连连感叹,他们的实力在这北方三城也算是入得了高手的行列了,可即便如此,还是在那老头儿的手里走不过一招,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是如何的深不可测。
看老三受到了如此重创,那暗刀卫的头领也不好再过多的耽搁,于是连忙将老二右边的袖子割了下来,然后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儿衣衫将老二的胳膊简单的包了起来。
“走,我们回去。”
为老二包扎好之后,老大便扶着老二的左胳膊就往马匹停留的地方走去。
到了骏马的身旁后,老大看着老二问道:“怎么样,还能骑马吗?”
“没事,扶我上去就行。”
老二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点伤他还是忍得了的,毕竟费天泽可不需要废物啊。
“好吧。”
见对方这么说了,老大便双手一用力将老二送到了马背上。
见老二上马后皱了一下眉头,老三便牵着马走到了他的身旁,用莫名的语气说道:“喂!你可别逞强啊,别一会儿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死了。”
“呵呵,不劳你费心。”
老二坐在马背上瞥了老三一眼,然后用左手扯了一下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那马就窜了出去。
“切!”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老三暗啐一声便翻身上马,然后一甩马鞭,马匹便飞驰而出。
暗刀卫头领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老者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纵身一跃便骑到了马背上,扯了一下缰绳便绝尘而去。
另一边,疾驰了一夜的陈衍早已是远离了万马庄,奔走了一夜的他此时也是感觉到身心俱疲。
“停下吧黄金。”
此时正值旭日东升,再加上周围环境幽静,有林有河,陈衍便让黄金停了下来,然后抱着木夭从黄金的背上一跃而下,将她轻轻的靠在了一棵古树之下。
第三十八章 疗伤(上)
将木夭放下之后,陈衍这才想起木夭似乎是受了伤,于是他连忙查看。
只见木夭那受伤的肋下盖着一块青布,上面缠了一圈儿布条,而那伤口上盖着的青布,此时早已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靠!麻烦,现在怎么办?”
看着木夭那受伤的地方,陈衍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好直接撕开木夭的衣服帮她疗伤,否则的话不就成耍流氓了吗,但倘若不管的话,就这么包着,到时候伤势恐怕会更加严重。
“木小姐,醒醒。”
几经犹豫之后,陈衍还是决定先将木夭叫起来再说,到时候也好让她自己处理伤口,省得他在这儿纠结了。
然而陈衍扶着木夭的肩头晃了几下之后,她却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并且看其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估计是有些缺水了。
想到这儿,陈衍便跑到了河边,打算给木夭弄些水喝,结果他到了河边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容器。
“靠!蠢死了!”
站在河边的陈衍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给木夭弄过去一些水喝,于是只能是弯下腰来,打算用手掬一捧水过去喂给木夭。
“咦,河蚌,正好,一会儿烤了你们,填一填肚子。”
刚弯下腰来,陈衍就发现河里的石缝中有几个河蚌,于是他顺手便从水里将河蚌捞了起来,然后扔到了身后。
处理好河蚌之后,陈衍这才弯下腰来,在河中掬起一捧水,然后双手用力的合在一起,不让河水从指间流出去。
就这样,陈衍来来回回的跑了二十多趟,每次不过捧去小半口的河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喂木夭喝下去。
“嗯~”
这次陈衍刚把水喂到一半儿,结果木夭突然间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然后直直的盯着陈衍的双手。
“额,那啥,木姑娘你醒啦,饿不饿?”
见木夭看着自己,陈衍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将手里的水渍甩了甩,尴尬的看着木夭有些不知所措,言语间都有些慌乱,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刚刚在干什么?”
看着陈衍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木夭心中感觉有些好笑,但还是怀疑的看着对方,这家伙刚刚该不会是想要图谋不轨吧。
但又转念一想,这位陈公子虽然平常反应慢了点,但是在万马庄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显示出了正直道义之气,绝对不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木姑娘你别误会啊,我观你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便想给你弄些水来喝,但昨天咱们走的匆忙,现在这周边又没什么容器,我这才用手捧着喂你喝的。”
一看木夭那略微带着怀疑的眼神,陈衍顿时一阵急乱,天可见怜,虽然他称不上是正人君子吧,但也绝对做不出那等趁人之危的勾当啊,况且他刚才真的是什么也没干啊,这要是被冤枉成图谋不轨,那可真是要憋屈死了。
听陈衍这么说,再感觉到自己嘴唇与喉咙中的湿润,木夭便相信了他的话,随后又有些感动。
“真是辛苦陈公子了。”
那一捧水能有多少,况且自己待的地方距河边少说也有四五丈之远,这捧过来的途中又会洒落不少,到了跟前恐怕是没多少水了,所以木夭对陈衍的行为亦是心生感动。
见木夭相信了自己,陈衍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哈哈,没什么啦,只要你不怀疑我就好了。”
“木姑娘你等着啊,我刚抓了几个河蚌,现在去烤烤,咱们也好垫垫肚子。”
说着陈衍便转身往河边走去,然后拾起那几个河蚌转了回来,随后又进林子里捡了些柴火,将火生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火堆,陈衍笑着对木夭说道:“幸好这火石我是随身携带的,要不然这几个河蚌咱们恐怕是要生吃了。”
看着正在忙活的陈衍,木夭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何不将这河蚌打开,然后用蚌壳取水呢?”
“额。”
听到木夭这么问,陈衍顿时愣了一下,对呀!他刚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那岂不是说他刚才那二十几趟都白跑了,如果用蚌壳的话,来回三四趟貌似就就可以了啊。
看到陈衍的反应,木夭不由得微微一笑,她这个问题算是多余了,这陈衍当时肯定是没想到啊,反应够慢的。
“嗷~”
就在陈衍愣神儿的时候,黄金叼着一头獐子就跑了过来。
原来在陈衍照顾木夭的时候,黄金见自己没什么事儿干,正好肚子也饿了,于是便去林子里转了转,打算找点吃的,结果刚好让它碰见了一头正在吃草獐子,于是它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然后将獐子给拿下了,之后便带了回来,想让陈衍帮忙处理一下。
“咦,獐子,太好了,黄金好样的!”
正感到尴尬的陈衍见黄金抓回来了一头獐子,于是瞬间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就走到了黄金跟前,将獐子拖到了河边,准备剥皮清洗。
“嗷~”
看到阿衍一脸兴奋,黄金无奈的叫了一声,这是我抓到的,你兴奋个啥劲啊。
“吃肉你不高兴啊,要不然你一会儿别吃。”
看着黄金满是无奈,陈衍顿时脸一黑,这傻狗,看不出来自己是在转移话题,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啊。
“嗷、嗷……”
见陈衍不让它吃肉,黄金顿时急了,这獐子可是我抓到的,凭什么不让我吃啊,这简直就是在压榨劳动力啊,等着,一会儿獐子烤好了,看我不一口吞下去。
“打住,想吃就别叫了。”
看着黄金叫个不停,陈衍立马打断了它,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瞎嚷嚷什么啊,这家伙,吃东西比谁都积极,幸亏它本事不弱,要不然陈衍还以为自己养了一头猪呢。
“呼,终于好了。”
看着面前切好的十来块儿肉,陈衍暗暗出了口气,这獐子还挺难处理的。
“木小姐,獐子弄好了,等咱们烤好了河蚌,就把它烤了,就是可惜了,没有什么调料,这肉吃起了味道不太好。”
将獐子肉处理好之后,陈衍便提了三块用树枝穿起来的肉块来到了木夭的身边,然后将它们挂在了旁边的树上。
“嗷~”
黄金看了看树上挂着的三块儿獐子肉,再回头看了看河边放的几个肉块,这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阿衍平时烤肉不是喜欢一整只的烤吗,今天怎么切开了,这让我怎么独吞啊。
看着正在烤河蚌的陈衍,木夭微微一笑说道:“陈公子,我们这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你也别木姑娘木姑娘的叫了,叫我小夭就好。”
听见木夭那略带虚弱的声音,陈衍便半蹲着转过身来看着木夭说道:“好啊,那我就叫你小夭了,你也不要唤我陈公子了,叫我阿衍。”
“好,不过阿衍,你~,衣服着火了。”
见陈衍转了过来,衣服的后摆刚好甩进了火堆旁,木夭微微一愣便笑着提醒了他一句,这人怎么感觉有点傻啊。
“啥!”
听到木夭的话,陈衍顿时一惊,连忙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衣服的后摆有一个衣角已经烧没了,这要是再烧下去,那可就烧到身上了。
于是吓得他连忙抓起了身旁的利剑,然后运起真气一剑斩了下去,那着火的衣摆便直接落在了地上,陈衍用剑一挑就将那块衣摆给甩了出去,这东西着了之后有一股烧焦的鹅毛味,怪难闻的,还是扔远一点的好。
“阿衍,碧云和木虔怎么样了?”
看陈衍处理好了衣服,木夭犹豫了一下便问起了碧云他们的情况,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陈衍手忙脚乱的将那块儿着火的衣摆扔出去之后,刚准备看看河蚌烤的怎么样的,便听见了木夭的询问,这让陈衍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了碧云和木虔那悲壮的背影。
“小夭,他们……”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一看陈衍那犹犹豫豫的神情,木夭便打断了他的话语,当时那种情况,要不是碧云和木虔拼死相搏,她和陈衍又怎么能够逃出生天呢。
想到这儿木夭便是一阵心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费天泽竟然还有此后手,那九个暗刀卫,各各身手都不弱于她,简直是匪夷所思,要不是这样的话,碧云和木虔又怎会平白牺牲呢。
见木夭双眼无神发起了呆,陈衍有些担心,便开口安慰道:“小夭,你放心,我一定会为碧云姐和阿虔报仇的。”
听到陈衍的话语,木夭抬头看了看陈衍,随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九个暗刀卫每个人都不弱于她,现在环刀军又尽数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加上那几个九环队率,费天泽手下便有十几个高手,想要报仇又谈何容易呢。
想到这儿木夭的心中也是颇感无力,于是话语一转说道:“阿衍,那河蚌烤的时间不短了,你快看一下,不要烤糊了。”
“嗯。”
见木夭不想谈论碧云和木虔的事了,陈衍也不愿再提起这伤心事,于是就转过身去弄起了河蚌,只不过他暗下决心,非要为碧云他们报仇不可。
“给,小夭,烤好了。”
见河蚌的蚌壳烧的漆黑,陈衍便将河蚌掰了开来,随后只见里面的蚌肉升起屡屡白气,问起来满是鲜嫩。
“啊”
见陈衍把河蚌递了过来,木夭伸手就去接,却不曾想牵动了伤口,让她忍不住眉头紧蹙,低声痛呼。
“小夭你怎么样了?”
听到木夭痛呼的声音,陈衍连忙把河蚌放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木夭的身旁,只见她的脸色又比刚才白了几分。
“小夭,我这里有疗伤药,效果很好的,你赶紧敷上吧。”
说着陈衍便将当初黄先生送给他的白骨散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木夭。
这白骨散效果不凡,当初他被范梓锋那老混球揍得鼻青脸肿的,结果敷上这药之后,过了一夜就全好了,当真是神奇无比。
“谢谢。”
见陈衍拿出了疗伤药,木夭道了声谢便将药接了过来。
“那小夭,你先敷着,我去林子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药材。”
把药递给木夭之后,陈衍便打算转身离开了,毕竟男女有别,他总不能看着人家姑娘上药吧。
见陈衍转身离开了,木夭犹豫了一下便抬头喊道:“阿衍。”
第三十九章 疗伤(下)
“嗯?”
听到木夭的声音后,陈衍顿时停下了迈出去的脚步,然后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木夭。
“你能不能扶我去河那边啊,我想清洗一下伤口。”
看着陈衍那疑惑的样子,木夭羞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毕竟敷药是需要把伤口清理干净的,可她实在是没什么气力独自走去河边了,所以只能是请陈衍帮忙了。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微微一愣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哦,小事。”
说着他便走到了木夭的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木夭的玉臂,将她缓缓扶了起来,之后两人便一步又一步的挪到了河边。
扶着木夭在河边坐下后,陈衍起身说道:“小夭,我先走了,有事你大声呼喊我就行。”
“麻烦你了阿衍。”
木夭看着陈衍又是歉意的一笑。
“哈哈,这有什么麻烦的啊,小夭你太客气了。”
听到木夭的话,陈衍哈哈一笑便不再过多的停留,转身向身后的树林里走去。
看着陈衍离去的背影,木夭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而后低声呢喃道:“这阿衍,还真是傻得可爱呢。”
世上多是贪婪无厌之辈,好色无耻之徒,似陈衍这般内心坦荡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啊。
木夭一边想着一边结下了缠在肋下的布条,在布条解下之后,木夭看着手里的这块衣衫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青色的衣衫还是碧云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想不到自己再一睁眼,竟是和她成了天人永隔。
思忆了一会儿之后,木夭这才将那块沾满鲜血的衣衫放在了一旁,打算等处理好伤口之后就清洗一下,然后保存起来,毕竟这也算是碧云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将那块青布衣衫放好之后,木夭这才看向了自己的伤口,只见那刀伤大约有四寸长短,伤口将整个皮肉都翻了起来,当真是有几分狰狞。
那伤口处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给堵住了,也不知道这刀伤究竟是有多深,只不过要是想敷药的话,还得将这凝固的血痂洗掉,要不然实在是没法医治。
看着那暗红色的血痂,木夭伸手就将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开了一些,然后用左手在河里捞了些水,送到了伤口处,准备清洗。
“嗯!”
在手指和伤口接触的一刹那,木夭就感觉自己的伤口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顿时让她痛呼出声,额头上瞬间便布满了密集细小的汗珠。
木夭忍着疼痛继续清洗,可她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怎么受过伤,又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般疼痛,还没清洗几下,便疼的她浑身失了力气,无法继续清洗。
可如今她只是将这伤口表面的血痂清洗掉了,但那更深处的血痂可还未曾清洗呢,但就是这表面的伤口,她清洗起来就已经是疼痛万分了,哪儿还有勇气去清洗更深处的血痂啊。
可是如果不清洗的话,就没办法上药,这么长的刀伤,倘若不去管的话,那可是会要命的。
“哎!”
看着那伤口深处的血痂,木夭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不争气啊,这点疼痛都无法忍受。
暗自嘲讽了一句之后,木夭不知不觉的就抬头看向了陈衍离开的方向,想要把他叫回来帮自己清理伤口。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木夭便连忙摇了摇头,毕竟男女有别,她怎么能让陈衍来帮自己处理伤口呢,况且自己受伤的地方还如此尴尬,刚好位于小腹之上,肋骨之下,那就更不能让陈衍帮忙了。
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的伤势如此严重,再拖下去恐怕会落下病根,再严重一点,还可能会要命的,现在这里又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她人可以帮助自己,要是不找陈衍帮忙的话,那又能找谁呢。
心中几经纠结之后,木夭便想将陈衍叫回来帮自己疗伤,可她看着陈衍离去的方向,却是张了张口,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小夭啊小夭,平时你不是挺果决的吗,怎么现在到了这紧要的关头,你倒是优柔寡断起来了?”
见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木夭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了几句。
随后她又咬了咬牙,左手再次从河里捞起一些清水送到了伤口处,然后用手指清洗起来。
“啊~”
然而这次清洗的地方实在是有些深了,她刚清洗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忍住,直接痛呼出声,额头上渗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双眼微微有些发红。
“嗯?怎么了?”
正在林子里瞎逛的陈衍陡然间听到了木夭的呼喊,惊的他连忙提剑冲了过去,心想:莫不是那暗刀卫追过来了,见到小夭受伤之后,便想趁机加害于她……
想到这儿陈衍当即又加快了步伐,同时心中暗自恼怒,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他可是答应过碧云姐要照顾好小夭的,现在万一小夭要是出了事,那岂不是会愧对于碧云姐的在天之灵。
在林中奔跑的陈衍心中愈发的焦急,只感路途为何如此遥远,同时不由自主的暗喝道:“该死的暗刀卫,你们要是敢加害小夭,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们送下地狱!”
虽然陈衍感觉路途遥远,但那也只是他焦急之下产生的错觉罢了,只见他身形飘逸,不到三息便蹿出了林子,同时怒喝道:“该死的暗刀卫!给我死来!”
陈衍怒气冲冲的持剑闪了出来,但是却并未见到什么敌人,于是他来不及多想便向木夭跑了过去。
“额,实在是对不起啊小夭,我还以为是暗刀卫追过来了,这才冒冒失失的冲了过来,我马上就走。”
持剑抢至木夭的身旁之后,陈衍并未看到什么敌人,只看见了木夭坐在河边,肋下露出了一条狰狞的伤口,额头上正冒着冷汗。
见此情形,陈衍哪儿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定是木夭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痛的没有忍住,这才叫出了声来,想到这儿陈衍顿觉一阵尴尬,只得连连道歉,然后赶紧转身准备离开。
木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则是有些发呆,她刚刚痛呼一声之后,紧接着便喘着粗气缓解那股痛感,这时陈衍却突然大喝一声,吓得她连忙转过头去,只见陈衍焦急中带着几分怒气,提着剑就冲了过来。
待到陈衍冲到自己身旁之后,他左右瞧了瞧,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在看了她一眼之后显然是明白自己刚刚误会了什么,于是连连道歉,并且转身离开。
木夭见陈衍刚才那份焦急不似作假,关心之意全都写在了脸上,这让她的内心又生出了几分感动,心想:昨晚的形势那般危急,纵使有碧云和木虔二人拼命阻挡暗刀卫,那也还有诸多的环刀军阻拦,倘若他能扔下自己独自逃跑的话,那肯定是会容易不少,可他却能不顾个人安慰,带着自己这么一个重伤之人逃亡,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世间恐怕没有多少吧。
接着她又想:自己这伤势,要是不让他人帮忙的话,自己一个人恐怕是真的无法处理了,正好陈衍过来了,莫不如就让他帮着清理一下。
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而陈衍又这么刻意的回避,想必心中也是很在意的,倘若自己就这么直接开口让他帮忙,他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看着陈衍已经快要进入树林里了,木夭不由得自嘲了一句:“小夭啊小夭,刚刚他在林子里,你不好意思呼喊,现在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你还不让他帮忙,难道当真要僵持在这里等死不成。”
随后她长吸了口气,看着陈衍的背影开口道:“阿衍,你能不能……”
“嗯?什么啊?”
陈衍突然听到木夭呼唤自己,他连忙转过身去,却见到木夭低着头,陈衍暗自嘀咕了一句:“靠,难道我被那帮牲口追的失了智了?怎么还幻听了。”
随后陈衍摇了摇头,又转过身去打算离开。
木夭刚刚叫住陈衍之后,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让他帮忙处理伤口的话,于是赶紧低下了头去,但她又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了陈衍一眼,却见他又转过身去走了,她便明白刚才陈衍恐怕听的不甚真切,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她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喊了一句:“阿衍,”
陈衍这次倒是听的真真的,还真是木夭在呼喊自己,于是他赶紧转过身去,然后就看见木夭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清洗……”
木夭看着陈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听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陈衍完全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陈衍听到木夭的话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连忙跑到了木夭的身旁:“小夭,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哦,我没事,就是,你能不能帮我、清洗一下伤口啊……”
木夭见陈衍误会了便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而陈衍却是见到木夭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心想小夭这番模样,当真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呢。
随后他又暗骂自己一声:陈衍你想什么呢!
紧接着他便将这股念头甩了出去,说道:“小夭,这~不太好吧。”
木夭见陈衍拒绝了,便有些心伤,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叫住了陈衍,可现在他拒绝了,这可如何是好。
见木夭沉默着没有说话,陈衍便想:这么重的伤,恐怕换做自己,那也是难以忍受的,小夭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够忍受的了这般疼痛呢,现在她叫住自己,内心恐是万般纠结,几经挣扎,自己就这么拒绝了她,小夭心中该是多么难堪与伤心啊。
想到这儿陈衍便看向木夭开口道:“小夭,我来帮你清洗伤口吧,冒犯了。”
“嗯。”
见陈衍沉默了一会儿便答应了,木夭忍不住有些欣喜,便轻声答了一句,随后将伤口缓缓的转向了陈衍。
见此陈衍深呼吸了口气,然后将黄金叫了过来,开口说道:“黄金,把箱子给我。”
黄金听到陈衍的吩咐后,嘴一张一个木箱就从它的口中飘了出来,随后箱子“哐”的一声便落在了地上。
看黄金把箱子拿出来之后,陈衍便将箱子打了开来,随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锦袍,将它撕成好几片碎布。
“小夭,黄金的体内有一处异空间,这锦袍是我新买的,还没有穿过,就用它来给你擦拭伤口吧。”
看到木夭那异样的眼神,陈衍便开口解释了一下,毕竟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是个人都会怀疑干不干净吧。
“哦。”
见陈衍向自己解释了,木夭便歉意的笑了笑。
随后陈衍又将一块儿白布递给木夭,开口说道:“小夭,一会儿咬住这块白布,那样的话可能会轻松一些。”
木夭见到之后微微一笑便将白布接了过来,心想:阿衍想的真是周全啊。
见木夭接过去之后,陈衍便又拿起一块儿白布,随后在河里浸湿之后拿了过来,沉声说道:“小夭,你忍着点,我开始了。”
第四十章 荒山野岭
“嗯。”
木夭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将白布塞到嘴里,虽然她自己无法清洗伤口,但还没有脆弱到需要咬一个东西的地步。
见木夭准备好了,陈衍也没有多言,将目光转到木夭的肋下之后便轻轻的擦拭起来,期间木夭疼的脸色发白,额头布满了汗珠,皓齿紧紧咬合,但就是忍住没有将白布塞到嘴里。
见木夭如此痛苦,陈衍索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清洗干净,木夭也好早些结束这份痛苦,不再那么遭罪。
“哼!”
陈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之后,木夭顿感疼痛加剧,一时之间攥紧了拳头,强忍着这份不适,不一会儿,木夭的指甲便嵌入了掌心之中,几滴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呼~,终于好了。”
废了好长的功夫,陈衍这才将那伤口处的血痂一点一点的清洗了下来,只见那伤口约有五分深浅,在血痂清理干净之后,又有鲜血从中渗了出来,可想而知,要是陈衍刚才清理的时候用力再大一些,那必定是会血流不止,伤上加伤。
“小夭,你把药给我,顺便躺下来吧,坐着实在是不好上药。”
看伤口处理干净了,陈衍便把目光转向了木夭,但这一抬头,却是让陈衍看的微微有些愣神,心中隐隐一动。
因为木夭此时的神情实在是分外动人,只见她灵动的双眸中似有泪光,看起来明亮如珠,苍白的脸上一抹红晕,更显妩媚动人,着实是让人心动不已。
“嗯。”
木夭轻应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随后便缓缓的躺了下来,而那伤口也在躺下的瞬间微微裂了开来,鲜血不住的淌了出来。
陈衍见此很快便回过神来,毕竟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啊,于是他连忙拿起了箱子里的一块白布,随后将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擦拭干净。
但这鲜血哪是那么容易能止住的,只见陈衍擦干净后,刚拿开了白布,鲜血紧接着便又渗了出来,陈衍看到后也不敢过多犹豫,连忙拔开了白骨散的瓶塞,随后又将伤口处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快速的将白骨散撒了上去。
那白骨散不亏是黄先生秘制的良药,将其撒上去之后,效果立竿见影,鲜血瞬间便止住了,果真不复白骨散之名。
见白骨散起了效果,陈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咧出一抹微笑,随后便将一块白布细细的折了三下,然后将它盖在了伤口上。
弄好这些之后,陈衍又将一块白布撕成了布条,随后将它们首尾相接,一圈又一圈的缠在了木夭的肋下,将那快白布固定了起来。
“小夭,感觉怎么样了?”
将木夭扶起来之后,陈衍满是关心的看向了木夭,毕竟他刚才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动作确实是粗鲁了些,木夭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阿衍。”
木夭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润,低声回答了陈衍一句,但她的眼神却是有些闪躲,不敢看向陈衍,毕竟她从小到大都还未曾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此时再面对陈衍,当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听木夭声音低弱,陈衍便以为她身体虚弱,也不做多想,毕竟木夭作为一介女流,身体本就不如男子强壮,再加上她受了重伤,奔波了一夜,又没吃什么东西,难免身上没什么力气,于是开口说道:“小夭,那獐子想必也烤好了,你刚治完刀伤,咱们过去吃点吧,也好点点肚子。”
木夭此时正出神的想着以后该如何面对陈衍,突然间听到他的话语,当即便有些慌张,于是连忙答道:“啊?好,听你的就好。”
见木夭神情恍惚,陈衍心中却是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失血过多,神智有些不清醒了?
想到这儿陈衍连忙将木夭扶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向火堆走去,打算让木夭吃些东西,也好补充补充。
被陈衍扶起来之后,木夭偷偷瞧了他一眼,只见陈衍的脸上满是关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这让她的心中微微一暖,想不到阿衍还挺关心自己的嘛,想到这儿木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
“小夭,坐。”
到了火堆旁,陈衍将木夭扶到树下坐了下来,一扭头却看到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的陈衍微微一愣,随后心里想着:小夭该不会是饿傻了吧。
于是他连忙到火堆旁拿起一块儿獐子肉,然后给木夭递了过去:“小夭,快吃吧,别饿出问题了。”
见陈衍递过来一块儿烤肉,木夭微微一笑便接了过来,却又听见他说别饿出问题了,木夭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心想:阿衍这傻瓜会不会说话啊。
见木夭接过烤肉吃了起来,陈衍也是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便直接拿过一块儿烤肉吃了起来顺便问道:“小夭,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木夭微微一顿,是啊,她接下来又该去往何处呢,云海城是回不去了,那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已经被费天泽的人给控制住了,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可爹爹还有碧云她们的仇却是不得不报,现在北方三城几乎都处于费天泽的掌控之下了,木夭想要杀死费天泽的话,那简直就是难于登天,毕竟光那暗刀卫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更何况还有那三千多人的环刀军,想要报仇简直就是遥遥无期啊。
想到这儿她满是失落的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陈衍:“北方三城现在都已经被费天泽拿下了,我又能去哪儿呢。阿衍你呢?”
听木夭这么说,陈衍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是啊,费天泽掌控了北方三城,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但是碧云姐和阿虔的仇却是不能不报!”
见陈衍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说什么也要为碧云和木虔报仇,木夭不由得心中一动,没有想到阿衍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但是现在万马庄无异于龙潭虎穴,阿衍要是这么直冲冲的进去报仇,那非得送命不可,于是她面露担忧,出言劝道:“阿衍,费天泽现在实力强大,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不要冲动啊。”
陈衍听到后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是啊,他实力强大,当真是可以横行无忌啊。”
陈衍心中泛起阵阵苦涩,这终究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啊,老爹说的果然没错,想要公平,那就得有享受公平的实力,否则的话,公平终究只是水中泡影,一触即碎。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衍抬头说道:“我打算先离开北方三城,继续南下,先去寻找老爹的消息,待到实力强大之后,再回来给碧云姐和阿虔报仇。”
见陈衍有了盘算,木夭低头沉思:阿衍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报仇,现如今我已没了去处,不若就和阿衍一起南下闯荡,也好帮阿衍寻到仇人,帮他报仇。
想到这儿木夭便看向陈衍说道:“阿衍,反正我也没了去处,就和你一起南下吧。”
……
金乌往返,玉兔起落,陈衍和木夭自决定南下之后,奔波了十来天,这才离开了北方三城的疆界。
这也幸亏是因为万马庄位于北方三城的中心位置,要不然的话,他们估计就算是跑二十多天,也不见得能离开这北方三城。
“小夭,看来今晚咱们又得露宿荒野啊。”
看着天边的晚霞,陈衍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在北方三城的时候,他们为了避免被万马庄的人发现,便未曾进城,一直在野外待着,风餐露宿的,想不到这都已经出了北方三城了,居然还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嗷嗷”
听到陈衍的话,黄金立马抗议了起来,它也太苦逼了,每天背着陈衍和木夭跑路,到了晚上还吃不饱,阿衍这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啊。
“黄金,你要记得你是一条狗,不是一头猪,能不能不要光想着吃啊。”
听到黄金说想吃大餐,陈衍顿时一脑门的黑线,想吃大餐那也得先进城再说啊,这荒郊野岭的,让他去哪儿给整大餐,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嗷~”
听到陈衍的话黄金顿时耷拉下了脑袋,阿衍也太过分了,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虽然它不是马,但也要吃饭啊。
见黄金趴在地上不动了,陈衍便笑着走上前去,摸了摸黄金的脑袋说道:“好啦黄金,大餐没有,但是我可以帮你烤肉啊,山里估计有不少野猪野鹿之类的东西,你去抓些回来,我在这里生火。”
“嗷~”
听到陈衍的话黄金却是没有动作,反而是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耳朵,将眼睛闭了起来,心中想着:我要吃大餐,不要吃阿衍烤的肉,那东西连盐都没有,不好吃。
见黄金不肯动弹,木夭微微一笑便走到黄金跟前蹲了下来,然后开口说道:“黄金,只要你去抓些回来,姐姐明天就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黄金听到木夭的话,本来是不想动的,但它转念一想,在云海城的时候,木夭天天给自己准备好吃的,她肯定不会骗自己的,于是黄金便放下两只前爪站了起来,然后慢慢悠悠的往山里走去。
一看黄金走了,陈衍顿时有些傻眼,不是说狗狗是最忠诚的吗,为啥黄金不听自己的话,反而去听木夭的话。
见陈衍有些愣神,木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阿衍,你怎么了?”
“没事。”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郁闷的摇了摇头,随后就往前面走去,打算拾些干草干柴,准备生火。
木夭见陈衍去捡柴火了,也就跟了上去,打算帮他一起捡,毕竟她的伤已经好了,也不需要陈衍再照顾了。
“嗯?”
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陈衍连忙回头,见到是木夭后便松了口气,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说不准会有什么歹人想要谋财害命,由不得他不小心。
“谁!”
陈衍刚转过来,便看见一道白影从他前面飘了过去,惊得他连忙握住了腰间悬挂的利剑。
第四十一章 白影
“阿衍?”
见陈衍神情慌张,木夭连忙走到了他的身旁,然后下意识的挽住他的臂膀,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额”
感觉到左臂上传来的那柔软的触感,陈衍顿时有些慌神,刚才看见的白影瞬间便从脑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陈衍的动作后,木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于阿衍似乎是有些太过于亲密了,于是她的脸上瞬间便浮现出一抹红晕,然后慌慌张张的松开了陈衍的胳膊。
刚才她见陈衍神情慌张,便下意识的走到陈衍的身旁挽住了他的胳膊,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来真是羞人。
“哦,我刚才看见一道白影闪了过去,兴许是我眼花了。”
待木夭松开了陈衍的臂膀之后,陈衍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咱们快拾些柴火吧。”
听到陈衍的解释后,木夭红着脸低声回了一句,想要赶紧绕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毕竟她突然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当真是有些羞涩。
“对对对,捡柴,要不然一会儿黄金回来,看我们还没有生起来火堆,估计又要发脾气了。”
见木夭揭过去了刚才的事儿,陈衍连连点头,毕竟刚才的事儿实在是有些尴尬。
寂静的林子里,陈衍默默的捡着干柴,也没有说话,虽然刚才发生的事儿不算什么,但长这么大了,他还是第一次和异性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就算是小时候和钰颖在一起玩儿,也未曾如此亲密过,这让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错。
而木夭此时的心情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静,虽然她已经二十九岁了,但她从小就一直在为报仇的事儿到处奔波,亦是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的举动,今日她下意识的就挽住了阿衍的臂膀,莫非她……
想到这儿,木夭那刚恢复平静的面庞又有了一丝的红意。
“嗯?”
正拾着干柴的陈衍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掠过,惊疑不定的他立马转过了身前,却又看见一道白影一晃而过,那白影当真是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声息就掠了过去,惊的陈衍顿时寒毛竖起。
意识到不妙的陈衍也顾不得尴尬了,连忙起身来到了木夭身旁,悄声说道:“小夭,当心点儿,那白影又出现了。”
听到陈衍的提醒后,木夭丝毫没有犹豫,瞬间便甩出了自己的两柄紫芒软剑,谨慎的看着四周。
“簌簌”
听到身后灌木丛里有响动,陈衍和木夭二人瞬间便回过身去,却看见那灌木丛微微抖动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如此黑暗寂静的山林,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有些诡异。
“小夭,你小心点儿,我过去看看。”
见那灌木丛没了动静,陈衍和木夭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提着剑谨慎的走了过去,打算看看这草丛里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要不然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谁?出来!”
到了灌木丛前,陈衍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而是用剑指着灌木丛低声喝问。
过了约莫两三息之后,见里面没什么动静,陈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继续喝道:“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又过了两息,那灌木丛还是没什么动静,见此情况,陈衍也不再犹豫,瞬间便运转真气,然后“唰”的一声便朝那灌木丛砍了过去,那附着着真气的利剑如同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便被砍倒了。
那一小片灌木丛被砍倒之后,陈衍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搞得他阵阵疑惑,难不成是他听错了?
木夭见陈衍砍倒灌木丛之后却站在原地不动了,于是便跟了上来,问道:“阿衍,发现什么没有?”
“额,没有。”
听到木夭的声音后,陈衍也不再多想了,回了一句之后便转过了身子。
“靠!”
陈衍刚转过身,便看见那道白影又从木夭的身后一闪而过,惊的陈衍直接爆了粗口。
“嗯?阿衍你看见什么了吗?”
见陈衍转过来之后,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后面,木夭来不及多想直接就转过了身子,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这让她有些疑惑,难道阿衍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成?
听到木夭的声音后,陈衍下意识的便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低声向木夭问道:“小夭,你一直都是什么也没看见吗?”
难道见鬼了不成,那白影为啥就在自己眼前晃悠啊,这乌漆嘛黑的也太吓人了吧。
“窸窸窣窣”
听到背后又有声音响起,陈衍想都没想,反手一剑就往身后刺去,管他是人是鬼,先弄死再说。
“嗷嗷”
黄金在和陈衍分别之后,就漫山遍野的找吃的,结果跑了小半个山头,这才抓到了一头野猪。
这野猪分量不小,怎么也够他们三个吃了,于是它便叼着野猪往回走,却不曾想刚走到陈衍身后,他二话不说一剑就刺了过来,吓得它立马嘴一松,扔下野猪就往后跳,这才躲过了陈衍刺来的一剑。
“阿衍,是黄金。”
木夭刚看见黄金走了过了,还未来得及开口,陈衍便一剑刺了过去,待到黄金躲开之后,木夭这才连忙出声阻止。
而此时陈衍亦是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跑到了黄金的身旁问道:“黄金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啊?”
“来黄金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木夭见陈衍跑了过去,她也紧跟着跑到了黄金的身旁,摸着黄金的身子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嗷、嗷”
见陈衍过来了,黄金愣了愣之后,立马不忿的张口吼叫起来,阿衍这是要卸磨杀驴,哦不,杀狗啊,它辛辛苦苦的抓回来一头野猪,这家伙居然拿剑刺自己,莫非是想吃狗肉了吗?
“黄金,这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刚才就是看见了一道白影,这才拿着剑乱刺的,你不要生气啦。”
看到黄金并未受伤,陈衍这才松了口气,然而黄金此时却是有些炸毛了,一直叫个不停,见此情况,陈衍只能是摸着它的头尽量安抚,免得它一直叫唤。
“嗷嗷”(阿衍你居然敢拿剑刺我,告诉你,要是不请我吃好吃的,我和你没完。)
“好,等到了城里,我让你敞开肚皮吃个够,这样总行了吧。”
见黄金要吃东西,陈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反正进了城之后,黄金免不了要大吃一顿,现在答应它,那和不答应没啥区别。
“嗷”
听到陈衍要请它吃大餐,黄金立马就消停了,只要有吃的,啥都好说,不就是刺了一剑吗,就算再刺一剑也行,反正也伤不到它,毕竟它这一身铜皮铁骨可不是摆设。
“好了,咱们赶紧生火烤肉吧。”
见黄金消停下来了,陈衍便打算开始烤肉了,毕竟奔波了半天,他早就饿的不行了。
“阿衍,刚刚黄金是把野猪扔在这儿了吧?”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木夭便打算生火,却不曾想她转身一看,那身后的野猪却不见了踪影。
陈衍正打算给野猪剥皮切块呢,结果一转身却发现野猪没了,搞得他一阵懵逼,只能傻楞楞的问道:“是啊,咱的野猪呢?”
“吼、吼”
黄金正想着到了城里吃啥呢,却突然听见陈衍和木夭说野猪不见了,于是它连忙往刚才扔野猪的地方看去,结果那野猪当真是不见了。
见此情况,黄金瞬间就怒了,只见它一身金黄色的皮毛微微竖起,周身似有股股气劲环绕,一张大口浑厚的声音涌现而出,当真是气势不凡,由此可见此时黄金是多么的生气。
被人抢了食物,黄金自然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恶气,于是它瞬间便跃到刚才扔野猪的位置嗅了起来,想要追回野猪,顺便给偷猪贼一个教训。
“阿衍,黄金在干什么啊?”
木夭见黄金跑到前面闻了起来,便有些好奇,难道黄金还能像狗狗一样,闻着气味找回野猪不成?
“小夭,黄金以前是一条小黄狗,所以找东西这种小事儿,肯定是难不倒它的,我们赶紧跟上去吧。”
听到木夭的询问之后,陈衍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拉起木夭的玉手跟着黄金向前走去。
而木夭感受到陈衍的动作之后却是没有反抗,只见她脸颊微红,双目含羞,默默的任由陈衍拉着自己往前走去。
在山里兜兜转转的走了十来分钟,黄金突然间便停了下来,然后扭头朝陈衍叫了一声,紧接着便往前跑去。
陈衍见黄金不再低头寻找气息,而是快速的往前方跑去,便明白它已经找到了偷猪的家伙,于是陈衍转头看向了木夭,而木夭此时亦是回首看向陈衍,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默契的笑了笑,随后便快步朝黄金追了过去。
约莫三四分钟之后,两人便看见黄金在前方停了下来,见此情形,陈衍和木夭连忙跑到了黄金的身旁。
到了黄金身旁之后,两人看见前方的景象却是眼前一亮,只见前面与他们走过的山路却是截然不同,长宽近十丈的平台宛如一处广场,平台中央的一方石桌石凳宛如天成,石桌周围三棵老树略显沧桑,平台深处的杂草凸显荒凉。
“阿衍,那边似乎是有座石碑,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木夭见到此处的场景之后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着实另她心灵舒畅,随后又隐隐约约的看见那石桌后面约两丈的地方似乎是有一座石碑,便想叫上陈衍一同过去看看。
“嗯?还真有,走,我们去看看上面刻了什么。”
陈衍顺着木夭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是矗立着一块儿石碑,于是他牵起木夭的玉手便往平台深处走去。
第四十二章 剑魔司徒晟
“吼”
黄金见陈衍和木夭挽手前行,亦是低吼一声跟了上去,它刚刚追到此处,见这里的景象甚是不凡,便在平台的入口处等他们二人过来,现在陈衍和木夭一起往平台深处走去,它是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
陈衍牵着木夭走过石桌石凳,在绕过那古树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座石碑,但见这石碑约莫一丈高低,横有四尺长短,碑顶黄土堆积,杂草生长其上,碑体乌黑,篆刻铭文,整座石碑在月光的照耀下放出微微荧光,一眼瞧去甚是古老神秘。
“嗯?这字~”
陈衍走到碑前,想要接着月光看看碑上刻了什么,结果走到跟前之后,这才发觉石碑上的一些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就有些尴尬了。
“那啥,小夭,你知不知道这上面刻了什么啊,我有些字不太认识。”
看了半天之后,陈衍不得不承认,他只认识这石碑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字,根本无法看出这石碑上刻了什么,于是只能尴尬的向小夭求助。
“嘻嘻,阿衍你不识字啊。”
木夭见陈衍趴在石碑跟前看了半天,结果却不认识上面的字,便有心想要调笑他一下。
“谁说的,我只是恰巧不认识这石碑上的字罢了。”
见木夭调侃自己,陈衍当即便反驳起来,他从小就遍览群书,这么可能会不识字呢,不过奇怪的是,这石碑上的字,他还真是好多都不认识。
“嗷”(阿衍,不识字有什么好反驳的啊,我就不识字)
看陈衍红着脸做着无力的反驳,黄金不由得开口吐槽,阿衍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不识字直说嘛。
“黄金,咱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我认不认字你不清楚吗!你居然敢污蔑我,明天不请你吃大餐了。”
听到黄金吐槽自己,陈衍顿时就忍不了了,直接就指着它的鼻子喊了起来,这家伙真是白养了,居然敢黑自己。
“好啦,不逗你了,这是朱雀域上古时期的文字,和现在的文字有很大的差别,阿衍你不认识很正常。”
见陈衍和黄金闹起来了,木夭微微一下便制止了他们两个,然后解释起了石碑上的文字。
“我就说嘛,我可是博览群书的,怎么可能不识字呢。”
听到木夭的解释之后,陈衍当即放松的一笑,要是让小夭认为自己不识字的话,她肯定会鄙视自己的。
“嗷、嗷、嗷……”(阿衍我错了,你识字最多了,读了好多书,懂好多东西……)
听陈衍明天不请自己吃大餐了,黄金瞬间就认输了,用头不停的蹭着陈衍的手掌,表达着一些恭维他的话,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了。
“阿衍,黄金说了什么啊?”
木夭见黄金不停的围着陈衍转圈儿,嘴里不停的发出低吼,便好奇的问起了陈衍,毕竟只有陈衍才能听懂黄金说了什么,她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惊诧了好久呢。
见木夭问了起来,陈衍摸着黄金的头顶笑道:“它在说我从小博览群书,通古烁今,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反正木夭也听不懂黄金说了啥,那就尽量往好了说,再说了,黄金说的意思和他的差不了多少,想到这儿陈衍顺便低头问了一句:“你说是吧,黄金。”
“嗷嗷”(对,没错,阿衍老聪明了。)
见陈衍看向了自己,黄金很识趣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诚恳。
“嘻嘻,真的假的啊?”
见陈衍如此自夸,木夭眨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陈衍,脸上写满了不信。
“当然是真的了,我从不骗人。”
见木夭怀疑自己,陈衍立即便肯定的说了起来,随后又继续说道:“好了小夭,不谈这个了,快看看石碑上写了什么。”
“好吧。”
见陈衍将话题转向了石碑,木夭也就不再继续调侃他了,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石碑,随后缓缓的将石碑上的文字读了出来。
“夜雪暗纷飞,
银装裹红梅。
寒光印疏影,
窈窕忆佳人。
恋君三百载,
子宁不嗣音。
一朝别离去,
自此语声绝。
半盏红尘酒,
祭此逝去缘。”
木夭缓缓的读出了石碑上的文字,随后盯着石碑暗暗的出神。
“小夭,这是一首诗吗?”
听木夭读完碑上的文字之后,陈衍只觉心中空灵万分,恍惚之间好似看见一人坐于石桌之旁,举杯对梅独饮,当真神伤不已。
听陈衍问了起来,木夭这才回过神来,随后看着陈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这下面还有一段文字。”
说着木夭又把目光转向了石碑,然后读了起来:“我有一剑,自死而生,由心而铸,其名为‘情’,‘情’者,伤己,伤人。余持之试剑天下,众人皆称吾深堕魔渊,欲杀而后快,然天下尽皆草莽匹夫,无一人可为敌手,呜呼奈何。剑无止境,唯武不朽,虚空上界,可寻良手。——剑魔司徒晟留笔。”
读完碑文之后,木夭久久未曾言语,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石碑上虽然只有寥寥一百来字,但也透露出了不少的消息,最起码能够知道就是,这位司徒晟绝非近几百年的人物,要不然这种天下无敌的人物,她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听说过。
“小夭,这位剑魔,当真是厉害啊。”
听木夭读完碑文之后,陈衍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位剑魔一看就知道是为情所伤,所以才练就了这等绝情的剑道,绝情者伤己伤人,是故无所畏惧,但想要无敌于天下,也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木夭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是啊,剑试天下,未逢敌手,真是无敌啊。”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看着石碑有些难以相信:“但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为何一点也没听说过啊?会不会是假的啊?”
也难怪陈衍会有所怀疑,毕竟他从小就跟随老爹学剑,也听说过不少的剑道高手,要是这位剑魔当真无敌于天下的话,那么老爹肯定会有所提及的,他不可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听到陈衍有所怀疑,木夭摇了摇头说道:“不,这石碑上篆刻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他最后提到了‘虚空上界,可寻敌手’,这上界早已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既然这位司徒晟提到了,那么他定然是一位武道高手。”
“嗯?上界?那是什么地方?”
突然听到木夭提起上界,陈衍便有些好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呢。
见陈衍没听说过上界,木夭便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根据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古籍记载,大约五千多年以前,所有的武者在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都会前往上界,但后来前往上界的通道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所以现在世间的武者,最多只能修炼到凝丹境。”
“这样啊,那岂不是说这块碑立了最少有五千年了!”
听到木夭的解释之后,陈衍也没什么感觉,他可没脑子一热就想前往上界,只是另他惊讶的是,如果这碑文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剑魔司徒晟岂不是五千多年前的人物。
“那倒也不一定,兴许这位司徒晟只是想要前往上界,但最后却成了冢中枯骨呢。”
见陈衍如此惊叹,木夭便看着他摇了摇头,她可不觉得这位司徒晟是五千多年以前的人物,因为这碑文只是近两千年以来的文字,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上古文字,所以在她看来,这司徒晟很可能已经死了,不可能前往上界。
“我倒是觉得这位剑魔可能已经前往上界了,毕竟他已经无敌于天下了,这方天地,或许还困不住他。”
陈衍看着那古老的碑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总觉得这位剑魔还活着,虽然他为情所伤,但能够在剑道上走到如此地步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化作一捧黄土呢。
看着陈衍那深邃的眼眸,木夭微微有些愣神,但在反应过来之后,便微笑着摇了摇头,虽说陈衍这般猜测也不无道理,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她宁可相信这司徒晟早就死了。
“嗷”(看完石碑了就赶紧走,我闻见了野猪的味道。)
黄金低吼一声便绕过石碑继续往里走去,刚才陈衍和木夭在看石碑的时候,它并未捣乱,只是安静的待在一旁等待着结果,现在石碑看完了,也该干正事了,先找到偷猪贼再说。
“走吧。”
见黄金绕过石碑后不见了踪影,陈衍便牵起木夭的手往石碑后面走去。
绕过石碑之后,两人这才发现前方已经到了尽头,那两丈开外的山壁上约有一处七尺高低的山洞。
这山洞位于石碑的正后方,刚才陈衍和木夭两人只注意到了碑文,倒是未曾看到这石碑后方居然还有一处山洞。
陈衍和木夭对视一眼之后,便携手往洞里走去,进洞之后,两人这才发现洞中一片漆黑,虽说没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见此情形,陈衍伸手便从怀里将火折子拿了出来,将其引燃之后,两人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四周当真是只有光秃秃的石壁,连一些杂草也未曾见到。
“吼~”
正打量着四周的陈衍突然听见了黄金那独特的吼叫声,于是他二话不说牵起木夭的玉手便往山洞深处跑去。
绕过一根石柱之后,借着火折子的光亮,陈衍这才隐隐约约的看见黄金和一道白影纠缠在了一起。
第四十三章 诡异的石碑
“吼~”
黄金对着那白影左右出爪,来回扑杀,可奈何对方实在是身形矫健,躲闪起来就如同鬼魅一般,着实是让它无可奈何,只能连连怒吼。
但也幸亏黄金生的一身铜皮铁骨,一般的利器难以在它身上奏效,黄金这才没有被那白影伤到,否则就凭那白影的速度,就能轻易的玩死黄金。
“噌”
见黄金奈何不了对方,陈衍也不再继续观战了,将火折子递给木夭之后,便拔出腰间的利剑冲了上去,打算和黄金一同拿下那道白影。
“呵,好大的一只白虎。”
提剑杀到那白影的身边之后,陈衍这才发觉那白影原来是一头白虎,见此情况,陈衍着实惊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那白虎通体雪白,身上并没有老虎特有的条纹,所以陈衍此时也是惊讶中带着一丝好奇,便想擒下这白虎好一探究竟。
黄金见陈衍过来了,便更加卖力的扑杀那白虎,想要给这家伙一顿教训,而陈衍此时亦是运转真气,手中利剑连连刺向白虎,一点也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但那白虎也不是好惹的,此时虽然是陈衍和黄金一起围攻它,但它却丝毫不见慌乱,鬼魅一般的身影来回闪躲,使得陈衍刺来的剑芒尽数落空。
“锵~”
突然间一道金属撞击的声音自交战的地方传出,原来那白虎见自己无法伤到黄金,于是它便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了陈衍身上。
那白虎躲过黄金的一道扑杀之后,转身便将利爪向陈衍刺去,而陈衍刚打算上前劈那白虎一剑,却见对方的利爪忽然就攻了过来,这一击当真是快若飞箭,让人无从躲闪,见此情况,陈衍想也不想就将利剑斜于身前,打算挡住白虎这一爪击。
白虎的利爪转眼即至,瞬间便和陈衍的利剑撞在了一起,那白虎的利爪当真是如同锋锐的匕首一般坚硬,在和利剑撞上之后,瞬间便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白虎见自己未能一击奏效,于是瞬间便收回了爪子,而后一个转身就将尾巴甩向了陈衍,想要打陈衍一个措手不及。
而陈衍在挡住白虎的利爪之后,便已然心生警惕,怕对方再用那鬼魅一般的速度突袭自己,现在见白虎的尾巴扫了过来,于是陈衍剑尖朝下,顺势一剑劈出,想要直接给这白虎一记重创。
但那白虎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明明未曾转身回看,尾巴却是突然间诡异的一弯,贴着陈衍的利剑就甩了过去,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另一边黄金在扑空之后,见白虎朝陈衍攻了过去,于是它四肢弯曲,瞬间便朝白虎跃了过去,而后右爪狠狠的朝白虎拍下。
白虎见黄金来势汹汹,这一爪它要是硬接的话,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于是便四爪抓地,瞬间往一旁闪去,让黄金直接拍了个空。
而黄金这一爪为了能够重伤白虎,当真是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在白虎躲开之后,这一爪瞬间便落在了地上,拍的地面尘土飞散,闷声如雷。
这山体全是岩石,洞里自然也是毫不例外,黄金这一下结结实实的就拍在了地上,甚至还另那岩石地面裂开了几道细缝,它自然是被震的生疼,于是“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嗷、嗷”(白毛,你死定了!)
黄金就算是前一阵子被环刀军砍了一刀,也没这么疼过,它现在感觉自己的爪子都有些肿了,当然要找这浑身白毛的家伙算账。
陈衍见黄金这幅模样,便有些想笑,但他还是提剑朝白虎杀了过去,而那白虎见对方又攻了过来,也是毫不示弱,直接就朝陈衍扑了上去。
“嘿,你这家伙啥意思,当我好欺负吗!”
陈衍见白虎朝自己扑了过来,当即一阵气恼,这家伙明显是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啊,于是他直接运转真气,《问道剑》瞬间就使了出来,心中依靠那循道断式的心法寻找白虎的弱点,想要以此来拿下对方。
但那《问道剑》博大精深,陈衍现在还未将其练的精熟,虽说这剑法精妙万分,威力无穷,但现在这白虎的身形迅捷鬼魅,陈衍又无一门以速度见长的身法,利剑自然是招招落空,奈何不了对方。
那白虎正与陈衍和黄金纠缠在一起,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阵凉风快速袭来,于是它四肢用力瞬间便跃了出去,而后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手持两柄软剑,站到了刚刚的那名男子身边。
这女子自然便是木夭,她刚才见陈衍和黄金合力都无法拿下对方,便担心陈衍出什么意外,于是她将火折子斜插在了石缝里,然后手持紫芒软剑便朝那白影杀了过去,想要帮陈衍解决对方。
但这白虎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生物,身形迅捷无比,在察觉到身后的异动之后,直接就躲了开来,让木夭扑了个空。
而木夭在一击落空之后,便迅速的站在了陈衍的身旁,而后手持软剑谨慎的看着前方的白虎。
见此情况,陈衍亦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和木夭站在了一起,心里思索着要不要趁此机会退出山洞,毕竟他和这白虎也没什么仇怨,左右不过一只野猪罢了,没必要和它死拼。
而那白虎见对面的两个人族没有杀过来,于是便身体低伏,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吼~”(你这白毛居然敢偷我野猪,我饶不了你!)
黄金见对方停下来了,于是它抓住机会,低吼一声便再次扑了上去,想要趁对方停下来的机会抓住对方。
但那白虎很明显处于戒备状态,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黄金给抓住,只见它借着那低伏的身子瞬间便往一旁跃去,而后四爪一蹬石壁直接蹿到了陈衍和木夭的身后。
陈衍和木夭见那白虎掠到了自己的身后,于是连忙转身,只见那白虎双眼冒着绿光,于黑暗中静静的盯着自己等人,当真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喵~”
突然,一声猫叫从那白虎的嘴里发了出来,听到这声音之后,陈衍和木夭瞬间便愣在了原地,两眼呆呆的看着眼前,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白虎,哦不,白猫在叫了一声之后,丝毫不见犹豫,直接便转过身子朝洞外跑去,空留下了陈衍和木夭二人站在原地。
“吼~”(别跑!)
见那白猫跑了,黄金一声吼叫便追了出去,而陈衍在听到黄金的吼声之后,这才回过神来,此时见黄金追了出去,于是他拉起木夭便往洞外跑去,毕竟黄金的速度不如对方,要是独自追过去的话,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原来那不是老虎啊!”
被陈衍拉住之后,木夭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满脸惊讶的看着陈衍,她怎么要想不到,一只白猫居然可以长到那么大,简直快赶上一头小牛犊了。
“呵呵,怪不得那家伙会偷咱们的野猪的呢,原来是个吃货。”
此时陈衍心中的惊讶也不必木夭少多少,他原以为那家伙是一头白虎,毕竟长的那么大个儿,结果闹了半天却是只猫,刚才那“喵”的一声,直接就把他给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只猫咪还真是奇异啊。”
木夭一边跑一边感叹,可不是嘛,一般的猫哪儿能长那么大啊,而且身形还那般迅捷,当真是世间少有。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笑着点了点头,道:“和黄金一样是个吃货。”
“嗯?!”
追了约莫一分钟后,两人便到了接近洞口的地方,然而陈衍却看见黄金直直的就撞在了石碑上,然后不见了踪影,这顿时便惊的陈衍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而木夭此时亦是如此,双眼直直的盯着石碑,仿佛见鬼了一般,脑子都有些发懵。
“靠,黄金呢?”
两人跑近石碑之后,陈衍伸手便拍向了石碑,然而他的手掌却没有如同黄金一般穿进石碑,而是直接落在了石碑上,发出一声低响。
“不可能啊,难道我眼花了?黄金明明从这石碑上穿过去了啊!”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冰凉,陈衍满是惊疑的看向了木夭,想要从她那里知道答案。
木夭此时亦是走到了石碑的旁边,然后伸手摸索着石碑,用凝重的语气说道:“我刚刚也看见黄金撞进石碑里了,我们两个不可能会同时看错,所以这石碑一定有什么玄机!”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便再次将手伸向了石碑,想要解开这石碑的秘密,毕竟黄金消失在了这石碑里,他不可能丢下黄金不管,所以现在只能尽快搞清楚黄金究竟是怎么进到石碑里的。
“咦?”
摸索了大约两息之后,陈衍的手突然就伸进了石碑里,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那股空旷感之后,陈衍顿时一阵心惊。
而木夭此时也是把手伸进了石碑里,之后她在石碑中挥舞了两下手臂之后便将手抽了出来,然后略有所思的看着陈衍说道:“阿衍,你刚刚有碰到了什么东西吗?为何这石碑突然就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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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入碑
听到木夭询问自己,陈衍便转过头来,脸上满是茫然的看着木夭说道:“额,没有吧,我摸着摸着手就陷进石碑里了。”
听陈衍说完之后,木夭抬头看了一眼月空,眼神中满是猜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陈衍说道:“阿衍,既然这石碑已经打开了,那我们就赶快进去吧。”
“嗯,小夭你留在这儿接应我,我进去救黄金。”
说完陈衍便扭头往石碑中走去,结果他刚迈出步子,便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木夭给拉住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软之后,陈衍疑惑的转过头来问道:“小夭,你拉着我干嘛?”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木夭满是担忧的看着陈衍,这石碑看着就给人一种凶险的感觉,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状况,现在陈衍独自一人闯入其中,倘若遇到危险了,那该如何是好。
看到木夭那担忧的神情之后,陈衍轻轻的挣脱了她的玉手,随后伸手轻抚着木夭的脸庞说道:“放心吧小夭,我找到黄金就会出来的,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
说完后,陈衍转身便抬脚迈入了那石碑之中,在陈衍进入石碑的瞬间,那石碑的背面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颗石子一般,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约莫一息之后,那石碑又恢复了平静,表面就如同一般的石碑一般,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在陈衍进入石碑之后,木夭这才了反应过来,心中泛起阵阵不安。
刚才陈衍突然间便抚摸着她的脸颊,让她一阵失神,待她回过神来之后,陈衍却已经进入了石碑之中。
“阿衍,等我。”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触感,木夭丝毫没有犹豫,微微一笑便迈步进入了石碑之中。
在木夭进去之后,石碑再次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的波纹,大约一息之后,石碑又一次的恢复了平静。
而这一处平台亦是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夜空中飘来的一朵乌云遮挡住了那皎洁的月光,另这山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使得石碑处更显荒凉枯寂。
……
“少侠,醒醒。”
意识朦胧之间,陈衍恍恍惚惚的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呼唤自己,然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能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浑身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之后,陈衍依然是意识不甚清晰,身体无法动弹分毫,但他却忽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随后整个人就似乎是飘起来了一般,下一刻,陈衍便感觉自己似乎是趴在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宽大并且温暖,当真是令人安心不已。
“嗯~,阿衍?”
一座豪华的府邸内,在那中间的一处屋子里,木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随后便呼喊着陈衍的名字。
“嗯?这是哪儿?”
待木夭的意识清醒之后,她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并且身上盖着一条粉红色的被子,这被子用金色丝线绣着一只九天凤鸾,看起来无比高贵。
她再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发现这床柱尽皆是由红木构成,柱子上依然是雕刻着一只只翱翔的凤鸾,柱子三面亦是以红木围栏链接,围栏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飞禽,似乎是在朝拜四根床柱上的凤鸾,整个床铺的布局,无一不体现着此处主人的身份高贵。
“咯吱”
突然间,一道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木夭循着声音看去,便见门口走进了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走到床前之后,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小姐您醒啦,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那女子的问话之后,木夭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满是疑惑的看着对方:“请问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床前站立的女子听到木夭的询问之后,她淡淡的一笑,随后解释道:“这里是宁淳王府,此处是我们郡主的闺房,昨日我们小王爷外出打猎,恰巧遇见小姐晕倒在了树林里,我们小王爷担心小姐您出什么意外,便将您带回来了。”
听到那女子的解释之后,木夭的心中满是疑惑,自己明明是进入石碑里了,为什么她却说自己晕倒在了树林里?还有,自己应该是和阿衍前后脚进来的,按理来说自己现在应该和阿衍在一起,可是现在为何不见了阿衍的踪影?想到此处,木夭顿时心乱如麻。
“小姐?您没事吧?”
那女子见木夭半天没有说话,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边开口询问了起来。
“哦,没事,那你们小王爷昨天有没有带其他人回来啊?”
听到女子的声音后,木夭这才回过神来,于是她想,兴许这位小王爷会将阿衍一同带回来呢,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去找阿衍了。
“没有吧,昨日我就看见小王爷带了您一个人回来啊。”
那女子听到木夭的询问后,稍稍回想了一下便将情况说了出来,毕竟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也不算低了,如果小王爷带了什么人回来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样啊,那还请你代我谢过你们小王爷,我还要要紧的事,就不打扰了。”
听到女子说这位小王爷没有带人回来,木夭的心中便阵阵担忧,随后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打算离开此处去找陈衍。
“小姐,大夫说您受了风寒,现在大病初愈,有什么事不能等身体好了再办呢。”
女子见木夭打算起身离开,于是她连忙拦住了木夭,毕竟木夭现在身体虚弱,实在是不适合奔波劳累,再说了,这人好歹也是小王爷带回来了,要是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人给放走了,那自己可是要惹上不小的麻烦呢。
“不行,我必须要去找阿衍。”
见女子拦着自己,木夭伸手就拨开了她的手臂,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到了衣架前,将自己的锦袍摘了下来。
“姑娘,这阿衍可是你的家人吗?为何不能等病好了再去找他呢?”
木夭刚穿好自己的锦袍,便听见一道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她转身一看,却见一位身着玄黑蟒袍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身高与木夭相仿,方正的脸庞显得很是成熟,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鹰钩似的鼻梁位于脸庞中央,白皙的皮肤略显柔情,整个人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小王爷。”
那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见到这名男子之后,便快步的走到了男子的身旁,然后躬身行礼。
“嗯,你先下去吧。”
男子见那女子行完礼之后,摆了摆手便示意她退了下去,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木夭。
“你就是小王爷吗?谢谢你救了我。”
听到黄衣女子对男子的称呼后,木夭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对方,随后便出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姑娘客气了,敢问姑娘芳名?”
那男子听到木夭的话之后,微微一笑表示无需在意,随后便问起了木夭的姓名。
见对方询问起了自己的名字,木夭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小女子木夭。”
在木夭想来,这位小王爷也算是救了自己,那么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是自无不可,但她却未曾打探对方的名字,如果这位小王爷想说的话,那么他自然会开口说出,如果这位小王爷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名字的话,那么问了也是白问。
那小王爷见木夭并没有像自己料想的那样询问他的姓名,于是便笑着说道:“难道木姑娘你就不想知道小王的名字吗?”
“小王爷如果想让我知道的话,那么自然会告知于我。”
木夭听到对方的话语之后,微微一笑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那小王爷在听到木夭的回答之后微微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木姑娘倒是性情直爽之人,小王我姓宁名为坤,木姑娘叫我阿坤就行。”
听到小宁坤的话之后,木夭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小王爷的恩情,小女子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木夭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宁坤见木夭要走,于是伸手便将她拦了下来:“木姑娘你大病初愈,切不可过度奔波,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一说,兴许我可以帮上忙呢。”
“我要找一位很重要的人,他叫陈衍,不知小王爷可否帮忙呢?”
听到宁坤的话之后,木夭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打算请对方帮忙,毕竟她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阿衍,倘若这位小王爷肯帮忙的话,那找到阿衍的可能性无疑会更大一些。
“那么还请木姑娘可告知小王这位陈衍的衣着相貌,也好让小王吩咐人手去找。”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小王爷便询问起了陈衍的打扮来,毕竟想要找人的话,怎么也得有个方向吧。
见对方打算帮忙,木夭便将陈衍的大致信息说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柄利剑,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好,既然有了这些信息,那小王便去吩咐人手打探,木姑娘你安心在此养病便好。”
听木夭说完之后,宁坤伸手请木夭回去休息,随后便急急忙忙转身离开了此处。
第四十五章 季村
青山脚下,绿水西畔,一处安宁祥和的村庄坐落于此。
这村子不大,约莫只有五十来户人家,村中亦无什么富贵人家,家家户户尽皆是木栏围墙,泥胚筑屋,茅草为顶,木板为窗,整个村中到处透露着一股质朴的气息。
在村子的西面有一处院子,这院子里只有一对老夫妻生活于此,他们两人以打渔为生,田里种着一些庄稼,日子过得倒也平淡。
“哈~,好渴。”
这户人家的西屋里,一个少年躺在那土炕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随后他只觉口中干渴难耐,喉咙里仿佛着火了一般难受。
过了一两分钟之后,那少年这才清醒过来,随后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他这才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四角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只棕色的陶壶。
少年此时异常的干渴,他没有多想便走到了木桌旁,然后提起陶壶“咚咚咚”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少年便将陶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陶壶里的水之后,少年都觉得肚子有些发涨了,但他还是觉得喉咙里异常的干渴,好在此时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少年发觉自己待的这间屋子有些昏暗,里面的布置也是极为简单,屋里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四条长凳,墙上挂着一把镰刀和几个竹子编的簸箕,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见此情况,少年也不再过多的停留,走到门口之后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少年便看见一个老伯正编着一只竹筐。
那老伯见少年出来了,于是便将手里的竹筐放了下来,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然后笑呵呵的向少年走了过来:“小兄弟,醒了啊,感觉咋样了?”
见那老伯过来了,少年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满是疑惑的问道:“老伯,这是哪儿啊?”
“这里是季村,小兄弟你咋掉河里啦?”
老伯见少年问了起来,他便解答了少年的疑惑,同时又有些好奇,这少年腰悬利剑,很明显是江湖人士,怎么会落水了呢?
“嗯?我掉进河里了?”
听到老伯的话之后,少年满是惊讶,他不是进入石碑里了吗,咋掉河里了,而且为啥自己对进入石碑之后的事情一点儿印象也没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屋里,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老朽我昨天在河里打鱼,然后就发现你趴在河边,浑身全是水,那还不是掉到了河里然后被河水冲上岸啦。”
老伯见少年的脸上满是惊讶,于是便将自己遇到他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时他打完鱼正准备回家,结果却发现这少年趴在河边,下半身还在河水里泡着,见此情况,他连忙放下鱼筐跑了过去,然后就发觉这少年晕过去了,他叫了少年几声,结果少年只是眼皮抖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老伯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少年是溺水了,要是把少年扔在这儿不管的话,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他既然见到了,那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将少年给带了回来。
“这么说是老伯您救了我啊,真是谢谢您了,大恩难报,您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开口,我绝不含糊。”
说着陈衍便双手抱拳,然后朝那老伯深深的拜了三拜,毕竟要不是这老伯把自己带回来的话,自己搞不好就被淹死在河里了,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好好拜谢一番,要是这老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拒绝,说什么也会帮老伯把事给办了。
“哈哈,老头子我能有什么啊,小兄弟你晕倒在河边,我看见了难道要见死不救嘛,这可就没道理了。”
老伯听陈衍这么说,他顿时笑了起来,乡下人能有什么麻烦事儿啊,自己不愁吃不愁喝的,哪需要这大小伙子帮忙啊。
“呦,小兄弟你醒啦。”
陈衍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一道声音传来过来,他扭头一看,就瞧见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盆青菜走了过来。
那老妇人走到陈衍身旁之后,便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刚醒,想必是饿了吧,等着啊,我去烧火做饭。”
那老妇人说完之后,便转身往厨房走去,然后将手里的青菜放在灶台上忙活了起来。
“呵呵,那是我老伴儿,刚从地里回来。”
见陈衍满是询问的看向自己,老伯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便重新坐在了小木凳上,然后拿起竹筐继续编了起来。
“老伯,家里就您和伯母两个人吗?”
见老伯编起了竹筐,陈衍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和他聊了起来。
“是啊,家里就我们俩人,孩子前些年去城里了,我们在城里住不惯,就继续留在乡下了。”
老伯一边编竹筐一边笑呵呵的回答着陈衍,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见放慢,这编筐的技术当真是娴熟无比。
“老伯您这么大年纪了,和孩子住在城里自然会过的容易一些,又何必在乡下辛苦操劳呢。”
听到老伯的话之后,陈衍有些不解,毕竟这老伯的岁数也不小了,每天打鱼着实是有些辛苦,要是去城里和孩子一起住的话,也能有个人照顾自己,为什么要留在乡下呢。
那老伯听陈衍这么说,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孩子在城里生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他还开了一个铺子,每天那么忙,我们去了不是添乱吗。”
见老伯这么说,陈衍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没有继续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老伯编制竹筐。
……
时间匆匆而过,自陈衍被老伯救回来之后,眨眼间两天便过去了,陈衍本就是习武之人,虽说自己溺水后身体有些虚弱,但这两天的功夫他还是将身体给养好了。
养好了身子,陈衍自然是要去找黄金的,于是他大早上起来便打算向老伯告辞。
在吃过早饭之后,陈衍从怀里掏出了仅有的两枚金币,然后递到了老伯的面前:“老伯,这两天麻烦您照顾我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还要去找我的伙伴,所以也不能留下来帮您什么忙了,这两枚金币算是我的谢礼,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报恩的。”
说完这些之后,陈衍将金币放在了老伯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便离开了,他知道老伯乐于助人,这金币肯定是不会收下的,于是他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放下金币便运转真气离开了屋子。
“小陈,快把钱收回去,老头子我……”
见陈衍放下金币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老伯连忙拿起桌子上的金币追了出去,然而陈衍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哎!这孩子,怎么能留钱呢,这年头挣钱多不容易啊。”
看着陈衍离去的方向,老伯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金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头子,那钱先放起来吧,等小陈什么时候回来了,咱们再把钱还给他。”
老妇人跟着老伯出来之后,也是没打算将这钱财据为己有,而是想要将其保管起来,以后好还给陈衍,毕竟这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钱,用起来心里也不踏实,再说了,他们住在乡下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没必要接受这份钱财。
“也只能这样了。”
老伯看着手里的金币满是苦笑,随后便转身返回了屋里,打算找个地方将这两枚金币好好的藏起来。
离开季村之后,陈衍运起真气一路向西行,打算直接去找黄金,毕竟他和黄金用过同一份精血,所以相互之间倒是能够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在陈衍的感知中,黄金便在自己的正西方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黄金,然后回去寻找小夭。
“我究竟是怎么到河里的啊?”
这个问题陈衍想了两天也没有像明白,他明明记得自己是进入石碑里了,可是为什么会被老伯给救起来呢,这让他怎么回去啊。
“也不知道小夭怎么样了,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吧。”
想到这儿陈衍的心中也是有些烦躁,他当初以为自己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回去,结果却直接在季村耽误了两天,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黄金。
“希望小夭不会进到石碑里吧。”
毕竟这石碑诡异万分,他进来之后稀里糊涂的就掉进河里了,至今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他实在是不想让木夭进入如此险地。
然而陈衍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进入石碑,木夭后脚就跟进来了,而且木夭还和他遇到了同样的状况,浑浑噩噩的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靠,累死我了,不行,一会儿到城里之后,我得买匹马去。”
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消耗,陈衍便打算买一匹马,要不然光凭他这一双腿赶路,鬼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黄金啊。
“锵、当、叮、铮……”
陈衍正赶着路,突然便听到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过来,过了几息之后,他便看见一群蒙面人正围攻一名女子。
见此情况,陈衍没有过多的犹豫,他拔出腰间的利剑便冲了上去,毕竟这些蒙面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此时他们欲要行凶害人,陈衍自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四十六章 恐怖的毒烟
稀疏的树林里,此时正有十几个江湖人士正于此拼杀,而这十几个人当中,又有一人显得格外亮眼。
只见一名少年手持利剑不断出手,仅凭他一人,便是独自迎战了七八个人而丝毫不落下风,并且这少年的身法亦是不同凡响,但瞧他游走于众人之间,整个人就如同那飘散的尘埃一般,轻盈而又潇洒,当真是年少英雄。
而与少年对战的那七八个人,虽说是武功稍微弱了些,但他们却招招出手狠辣,暗器时不时的便飞将出来,所以这就使得少年尽管占尽了上风,但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他们几个。
“砰”
陈衍正与这七八个蒙面人缠斗不休,却突然间听到一声闷响,他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蒙面人已经倒地不起,再看那名被围攻的女子,只见她于众人之中来回闪躲,而后右手一抬,又有一名蒙面人“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咻”
陈衍正好奇的看着那名女子的动向,却不料蓦然间便听见了一道很是低微的破空之声从脑后传来,感受到这股危机之后,陈衍顿时吓得连忙偏头躲闪,随后便看见一只飞刀向前飞了过去。
见此情形,陈衍顿时惊起一身冷汗,于是他再也不敢随意走神,连忙专心的对付起了眼前的这几个人。
“砰”
忽然,陈衍又听见一声闷响传来,他便知道那女子又解决了一名蒙面人,随后,每隔十来息的功夫,便有一道倒地的声音传出,听见这声音,陈衍更加心痒难耐,他实在是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如何解决这些蒙面人的。
但他此时却是无法回头查看,毕竟这些蒙面人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下作,暗器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便有可能着了他们的道儿,陈衍可不想因为好奇心而导致阴沟里翻船。
“砰”
陈衍正小心的和这几个蒙面人缠斗着,然而正当他和一个蒙面人交手的时候,这蒙面人却突然间就倒了下去,随后身子抖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见此情形,陈衍一想便知道肯定是那名女子出手了,于是陈衍也不再畏手畏脚了,持着利剑便向剩下的那些蒙面人杀了过去,而那女子亦是抓住时机,趁陈衍和蒙面人交手的时候,她便频频出招,次次一击致命,当真让人心惊胆颤。
没过多长时间,和陈衍缠斗的那七八个蒙面人便只剩下了两人,陈衍这才有机会一观那女子的绝技。
陈衍一边与蒙面人缠斗,一边将心神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上,果然,那女子很快便再次出手了,只见她屈指一弹,一道白芒便一闪而过,紧接着,那名与陈衍缠斗的蒙面人便倒地不起。
见此情形,陈衍顿时瞳孔一缩,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子的手段居然如此高明,他刚刚看见那道白芒,紧接着蒙面人便倒下去了,如果换做他是蒙面人的话,那么十有八九是躲不过这一招的,由此可见,这女子的暗器手段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然而更让陈衍惊讶的是,那仅剩的一名蒙面人在见到同伴都死了之后,他的眼神里却是丝毫不见慌乱,整个双眼便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寂静。
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陈衍的心里便有些发毛,因为这蒙面人的眼神中实在是毫无情感波澜,双眼就如同死人一般漠然,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咔嚓”
忽然,那蒙面人的左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白瓷瓶,紧接着他便将白瓷瓶往刀柄上一磕,那白瓷瓶瞬间便成了几块碎片,然后摔落在了地上。
待那白瓷瓶落地之后,紧接着一团淡黄色的烟雾便从原地散发了开来,见此情形,那女子瞬间大惊失色,紧接着便冲陈衍大喊:“少侠快退开,这烟雾有毒!”
喊完之后,那女子连忙向后爆退,生怕沾染上一点黄色的烟雾。
见此情形,陈衍哪里还敢过多的耽搁,只见他转身便往回跑,浑身上下的真气不要命的运转,急急忙忙的便远离了那片烟雾,毕竟那女子如此惊慌失色,这毒烟肯定是非同小可,他可不想被毒死,所以当然是小命要紧,走为上计。
这毒烟扩散起来当真是奇快无比,陈衍都已经是拼命的在往前跑了,可是毒烟就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紧追着他不放,见此情形,陈衍顿时脸色一黑,然后头也不回的死命狂奔,生怕被这毒烟给追上了。
“咳咳、呼、呼……”
跑了十几分钟之后,陈衍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喉咙就像是在冒烟一样,实在是难受的紧,他心想,自己莫非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想到这儿,陈衍便有些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救个人居然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此时陈衍只觉得自己越跑越慢,心中不由得一苦:完了,中毒了。
觉得自己已经中毒的陈衍也是不再奔跑了,他直接顺势便在地上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过来几分钟之后,陈衍便发觉自己还没有死,而且体力还恢复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疲累了。
感受着逐渐恢复的体力,陈衍不由得睁开了双眼,然后他便看见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橙黄色的太阳悬挂高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见此情形,陈衍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十几分钟已经跑了近十里路了,那毒雾怎么可能会扩散这么远呢。
想到这儿,陈衍不由得暗骂自己蠢笨,竟然白白跑了这么远的路程,现在还得重新返回去。
随后陈衍便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往回赶去。
这回陈衍倒是没有像之前那般赶路了,他用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这才回到了刚才拼杀的地方。
到了此处,陈衍顿时便有些慌神,只见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恐怖不已,那稀疏的树木就如同是被火烧过了一般,十几颗树木都已经变成了一根根的木炭,而那十几个蒙面人也是变得面目全非,不,应该说是血肉全无。
陈衍放眼瞧去,那十几个蒙面人早已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骨架,不要说是衣服了,就连血肉都没有留下一点,并且那骨架也不似一般的惨白之色,而是如同被人刷上了一层染料一般,整个骨架都变成了枯黄色,当真是诡异无比。
此时虽是烈阳当空,但站在这周围的陈衍却是感觉遍体生寒,他想:要不是自己刚才跑得快,那岂不是要变成这些人的样子了。
想到这儿,陈衍立马继续向西离开了此处,并且脚上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
“呼~”
看着眼前的城墙,陈衍不由得出了口气,自己跑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是离开那鬼地方了,再次看到城池的陈衍,只觉得周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美好。
“先去吃点饭,然后再去买马。”
眼见太阳已经过了正头顶,此时已经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陈衍早上在季村的老伯家中只吃了一块饼,喝了一碗粥,他哪来能吃的饱呢,再加上他又赶了一上午的路,还和别人厮杀了一场,陈衍本就饭量不小,现在自然是有些饿了。
到了城里,陈衍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酒楼的方向,随后他径直的便朝酒楼走了过去。
“小二,给我来一盆米饭,再上一只烤鸡,几个炒菜。”
进了酒楼,陈衍直接就找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就让小二给自己上菜。
“好嘞,您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听到陈衍的吆喝声,店小二大声应了一句便往后厨走去,准备帮陈衍端菜。
“少侠,好巧啊,我正想向你道谢呢,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正等着吃饭的陈衍突然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于是他抬眼一看,便看见一名少女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那少女身着一件海蓝色的长裙,秀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束起,不正是陈衍上午救得那名女子吗。
看着眼前这位简单中带着一份可爱的少女,陈衍微微有些晃神,但是仅仅一瞬间他便回过神来,然后笑着说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那少女听到陈衍询问自己,于是她一拉长凳便在陈衍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笑盈盈的说道:“我要回家呀,但是肚子有些饿了,所以就进来吃点东西,少侠你也要吃饭吗。”
“嗯,我已经让小二准备饭菜了,估计很快就会端上来了。”
“既然饭菜还没有端上来,不如我们去楼上吃吧,大哥哥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少女听到陈衍也是打算吃饭,于是她便想要请陈衍去楼上的雅间吃些美食,毕竟陈衍也算是出手帮了自己,自己当然是要有所表示的,虽然她觉得即使没有陈衍帮忙,她也能摆平那些家伙,但帮了就是帮了,她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第四十七章 燕翛
“哈哈,算了吧,我的饭应该很快就上来了,不用去楼上雅间了。”
听到少女要请自己吃饭,陈衍笑了笑便拒绝了,他们二人本就萍水相逢,又何必再过多的交往呢。
“那可不行,你怎么说也算是救了我,我又怎么能没有表示呢。”
“客官,您的饭和烤鸡好了。”
少女话音刚落,店小二便将陈衍点的烤鸡和米饭端了上来,然后依次摆在了桌子上。
见此情况,少女狠狠的瞪了那店小二一眼,这家伙怎么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没看见自己在说正事啊,还跑过来打搅自己。
而那店小二则是被少女瞪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是传个菜罢了,这姑娘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看着自己,想不明白的店小二尴尬的笑了笑便着往后厨走去,毕竟陈衍还有几个炒菜没上呢,他还得去端上来。
看着眼前的一盆米饭,陈衍二话不说就用木铲给自己盛了一碗,随后他又将鸡腿从烤鸡身上拽了下来,然后将鸡腿放在碗里吃了起来。
“嘻嘻,少侠,敢问怎么称呼呀?”
看着陈衍大块朵颐的咬着鸡腿,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扒拉着米饭,少女也就不再强求他去楼上雅间用餐了,而是笑嘻嘻的问起了陈衍的名字。
“称呼什么的不用在意,你我只不过萍水相逢,今后能不能再次相遇亦是尚未可知,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听少女问起了自己的名字,陈衍却是没有说出来,他吃完饭还要去找黄金呢,以后和这名少女估计是无缘相见了,这样的话,又何必将自己的姓名说出来呢。
“少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哎,我怎么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见陈衍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少女顿时便有些生气,只见她两个脸蛋就如同嘴里塞满食物的仓鼠一般鼓了起来,使得她的脸看起来圆鼓鼓的煞是可爱。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肯定是问不出对方的名字的,于是她瞬间便换了一副表情,楚楚可怜的看着陈衍,想要再次问出他的姓名。
虽然她相信以自己那一手暗器功夫想要从蒙面人的手里逃脱并无什么大的困难,但既然陈衍帮了自己,那自己肯定要表达一下谢意的。
可是现在陈衍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这就让少女的内心在生气之余又有些失落,要知道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对自己都是有求必应的,如今让她碰见一个拒绝自己的人,她的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她便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出陈衍的名字。
“额。”
看着少女那圆鼓鼓的脸颊,陈衍便有些呆住了,但之后又看到少女瞬间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陈衍的脑门上顿时便浮现出了几根黑线,这姑娘是学变脸的吗,换脸这么快。
但是见少女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头都不转一下,这就让陈衍有些尴尬了,尤其是在看到周围的食客若有若无的瞟向自己之后,陈衍就更是坐立不安起来,于是他连忙咽下了嘴里的米饭,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别这么看着我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嘛。”
“嘻嘻,好的。”
见陈衍败下阵来,少女顿时便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随后笑嘻嘻的看向了陈衍。
看少女表情变换的如此迅速,陈衍的头上又是浮现出了几根黑线,随后满是心累的看着少女说道:“我叫陈衍,衍生万物的衍。”
“嗯嗯,我叫燕翛,大家都叫我翛翛,对了,你几岁呀?”
听到陈衍的名字之后,少女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然后她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但在这之后,她却是又问起了陈衍的年龄,这让人属实是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问这干嘛?”
陈衍满是疑惑的看着少女,她问自己的年龄干嘛,他们两个人又不熟,有必要搞得这么清楚吗?
见陈衍很是不解,少女又将支撑着下巴的双手放了下来,然后嘟着嘴说道:“知道你的年龄我才能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啊。”
看少女这副样子,陈衍不由得笑着说道:“你直接叫我陈衍不就好了吗,还能怎么称呼啊。”
听到陈衍这么说,少女撇了撇嘴道说:“直接叫名字感觉好生分哦,我知道你的年龄之后才能清楚你是哥哥还是一个弟弟呀。”
听到少女这么说,陈衍心里吐槽道:“你才是个弟弟呢!”
随后陈衍便再次端起了米饭,然后一边吃一边说道:“十六。”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少女想了想然后掰着手指头笑着说道:“你十六岁,我十五岁,这样说的话,你算是我的哥哥喽,那我就叫你衍哥好啦。”
“眼哥……”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顿时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鬼称呼,然后他抬起头来满是无奈的看着燕翛说道:“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啊,这称呼让我想起了大眼珠子。”
“好的衍哥。”
看着陈衍那吃瘪的样子,燕翛调皮的笑了起来,然后毫无诚意的就答应了下来。
“客官,你的菜。”
陈衍刚想继续纠正少女的称呼,店小二便将他点的炒菜端了上来,然后将它们一一的摆在了桌子上。
“哎,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见自己的菜上来了,陈衍也是不再计较那么多了,毕竟他们俩人等吃完了这顿饭估计就再也见不着了,没必要继续纠结称呼的问题,于是他摆了摆手便端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店小二看到陈衍的动作之后满是笑意的退了下去,然而他心里却是想着:这俩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喂,小二,给我来一碗肉酱面,然后再端几个菜上来。”
燕翛见小二离开了,于是她连忙叫住了对方,然后要了一些吃的,毕竟现在陈衍在楼下吃起来了,她也不好再去楼上雅间吃饭,只能是要一些饭菜和陈衍一起吃了。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听到有人叫自己,店小二连忙转过身子走了回来,然后在记住少女点的饭菜之后又快步的走向了后厨。
……
“小二,结账。”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陈衍便将自己点的饭菜吃了个干净,身前的盘子里放满了鸡骨头,随后他一声吆喝便将店小二叫了过来准备结账。
“来啦,客官,二位一共消费四十二枚铜币。”
听到陈衍叫自己,店小二立马应了一句,随后快步走到陈衍那一桌前结算起了账目。
“嗯,好。”
听到小二的话之后,陈衍便从怀里掏出了铜币,并且他还顺便问了一句:“对了小哥,不知这城里何处有贩卖马匹的地方啊?”
“等等,衍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哎,饭钱怎么能让你出呢,呐,小二,给你,这饭钱我结了。”
见陈衍打算结账,燕翛立马拦住了陈衍伸出去的手,然后快速的将自己的铜币给店小二塞了过去。
“这~”
见两人都把钱递了过来,店小二顿时便感觉有些为难,他该收谁的钱啊。
“小哥,你还没告诉我哪里有马场呢。”
见燕翛拦住了自己,陈衍直接便将她的手拨了开来,然后将钱递到了店小二的手里问了起来。
“哦,这城里可没有马市,你要想买马的话那得出城,在城池西面大概四里的地方有一处马市,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马。”
见陈衍把钱塞到自己手里了,店小二也就没有过多的纠结,直接便将钱收了起来,然后将马市所在的地方说了出来。
“多谢小哥了。”
听到店小二的话之后,陈衍笑着道了声谢,然后便打算起身离开。
“客气了。”
见陈衍没事了,店小二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燕姑娘,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陈衍在小二离开之后便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抱拳朝燕翛告了个别,便直接转身离开了酒楼。
燕翛见陈衍很是干脆的就离开了,她便愣了愣,然后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就追了出去。
“喂,衍哥,等等我。”
出了酒楼,看着陈衍离去的背影,燕翛挥着手一路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到了陈衍身旁之后,燕翛佯装生气的看着陈衍说道:“衍哥,你为什么不等我啊!”
听到这声衍哥之后,陈衍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对眼珠子,随后他嘴角抽动的说道:“燕翛,我还有事儿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吧。”
“不要老是燕翛、燕翛的叫我好不好啊,听着很生分的,叫我翛翛。”
听到陈衍对自己的称呼之后,燕翛双手抱胸鼓着脸纠正起来。
“行行行,我叫你翛翛,但是你也别叫我衍哥了,听的我怪尴尬的,你换个称呼。”
见燕翛这副模样,陈衍便有些妥协了,之后他又要求燕翛换个方式称呼自己,要不然听燕翛这么一喊他,他老是容易想成“眼哥”。
“好,那我就叫你陈哥吧。”
听到陈衍这么说,燕翛便换了一个称呼,刚开始叫衍哥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后来听到陈衍的话之后,她这才发觉这个称呼叫起来有一些别扭,现在既然陈衍要求了,那她便顺势换一种称呼好了。
第四十八章 买马
“唏律律”
广阔的马场上,无数的骏马立于此处,它们或是低头吃草,或是昂首长嘶,亦或是由人牵着来回走动,当真是壮观不已。
而马场上的人们也是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有人对着马匹指点谈论,有人扯着缰绳寻找顾客,硕大的一个马场,人喊马叫之声不绝于耳,真是热闹非凡。
“这马市好大啊!”
站在马市门口,陈衍看着眼前的马场忍不住的惊叹,因为这马场实在是太过于宽广了,砖石砌成的围墙有近一丈高低,钢铁浇筑的大门足有两丈宽窄,立于马市门口一眼望去,辽阔的草场简直看不到头,初次见到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马场里究竟是有多少匹骏马。
“还行吧,一般般啦。”
站在陈衍身旁的燕翛倒是没有过多的惊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便看着陈衍说道:“陈哥,你不是要买马吗?我们赶快进去吧。”
“一般般……”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不由得嘴角微微抽动,她这么一说陈衍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话说,你跟着我来马市干嘛?”
看着眼前的少女,陈衍微微有些无奈,自打吃完饭之后,这燕翛就一直跟着自己,路上他数次婉言告别,可是少女却依然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
看着陈衍那无奈的眼神,少女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要买马吗,我来帮你把把关呀。”
“把关?”
听到少女的话之后,陈衍顿时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解,这话为啥他停着这么别扭呢。
看着陈衍发愣的样子,少女笑嘻嘻的背着手说道:“对啊,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了解马匹,万一你被马市的人坑了买到一匹驽马怎么办,我当然要过来给你把把关喽。”
“小丫头,出门在外可不要乱说话啊,我这马市里虽然不敢说都是千里马,但那也是骏马良驹无数,不可能会把驽马卖给客人的!”
听到少女的话之后,陈衍刚想反驳,便听到身后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远而近的传了过来,陈衍转身一看,便瞧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从少女的另一边走了上来。
那中年汉子话音刚落,紧接着他便站在了陈衍和燕翛的身前满是不善的看着两人,毕竟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想听见有人说自家的东西不好,现在既然遇到了,那他心中自然满是不喜。
见有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话语间满是不善,燕翛顿时便不高兴了,随后她亦是用生冷的语气回道:“大叔,你谁啊!”
“哼!老夫是这马市的主人,你在这儿坏我马市声誉,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见少女满是骄横的看着自己,中年汉子虎目一瞪,双手环抱胸前,顿时便散发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见这汉子不太好相与,陈衍也不想多生事端,于是他朝对方拱了拱手说道:“对不住啊大叔,她刚出来闯荡还不懂事,我代她给您赔礼了。”
说完后,陈衍也不等对方回应,拉起燕翛的手便绕过了中年汉子往马市里走去。
那中年汉子在陈衍和燕翛走了之后,紧接着他便沉着脸转过了身子,然后看着陈衍和燕翛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进去告诉交易所的人,他们买马的话就给我把价格往上抬抬。”
“明白。”
中年汉子话音刚落,他身后便有一名穿着黑色马褂的随从走了上来,待到低头行礼之后便快步跑进了马市。
两人进了马市,燕翛一边跟着陈衍奔跑一边扭头看向陈衍:“喂,陈哥你跑那么快干嘛!”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便停了下来,然后快速的松开了燕翛的手说道:“那汉子一看就不好惹,咱们和他没仇没怨的,没必要起什么争执,再说了,我还有要紧的事儿得办呢,不想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话音落下,陈衍转身便继续往前走去,毕竟这马市如此庞大,要是想找一匹合适的马,那还真是不太容易,更何况他身上的钱本就不多了,当然要挑选一匹物美价廉的马匹了。
“嗯?”
陈衍刚走了几步,紧接着他便看到前方有一个瘦高的中年人牵着一匹黄马负手而立,并且他的眼眸炯炯有神,颇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看着那瘦高男子,陈衍不自觉的便走到了那匹黄马跟前打量了起来,只见这黄马四蹄修长,臀肌发达,脖颈长立,毛色油亮,一眼看去便觉不凡,让陈衍忍不住想要购买下来。
“大叔,你这马怎么卖啊?”
打量了黄马一圈儿之后,陈衍便和瘦高男子商量起了马的价格,想要将这匹黄马买下来。
那瘦高男子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笑了笑,但是却未曾言语,而是伸出五根手指在陈衍的眼前晃了晃,满脸的淡然之感。
“五个银币吗?好,这匹马我要了。”
见对方伸出了五根手指头,陈衍心中顿时一松,然后伸手就要从怀里往外掏钱。
“年轻人,五个银币就想买我这匹马,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瘦高男子见陈衍五个银币就想买下自己的黄马,他顿时便露出了一阵嗤笑,然后将手伸到陈衍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我这马你最少要给我五十个银币。”
“啥?这也太贵了吧!”
一听瘦高男子要五十个银币,陈衍顿时便有些吃惊,要知道他身上唯一的一枚金币已经给季村的那个老伯了,身上就剩下几十个银币了,这要是全用来买马的话,那可就连饭都吃不起了。
听到陈衍嫌贵,瘦高男子当即便反驳起来:“贵,哪儿贵了?要知道这么好的马你去别处买的话最起码得花两个金币才能买的到,要不是我有急事等着用钱,你想花五十个银币买下这么一匹好马,做梦吧你。”
“大叔,能不能便宜点儿啊?要是都把钱给了你,我恐怕是得去要饭了。”
听到瘦高男子的话,陈衍顿时脸色一苦,他实在是没那么多钱啊,可是他看着这匹黄马实在是有些心动,这还真是让人烦恼。
“嗯?那你有多少钱?”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瘦高男子顿了一下,然后便看着陈衍询问了起来,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想买这匹黄马,那么价格自然是好商量嘛。
“额,我就剩四十来个银币了。”
心中稍稍计算了一番,陈衍便将自己身上的钱说了出来,当然,陈衍也不可能真的全说出来,怎么也得保留一部分不是。
“这样,给我四十九个银币,这匹黄马就是你的了。”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瘦高男子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价格。
“大叔,能不能再少点儿啊,四十五个银币怎么样?”
见瘦高男子就减少了一个银币,陈衍自然是不愿意直接掏钱,想要再搞搞价格。
“嗯~,算了,我看你也是真有难处,就四十五个银币卖给你吧。”
瘦高男子听到陈衍说的价格之后犹豫了一番,紧接着他便答应了下来,然后冲着陈衍说道:“既然咱们谈妥了,那就去交易所那边登记吧。”
话音未落,瘦高男子便牵起了马缰绳准备离开,而陈衍在听到瘦高男子说了一个什么“交易所”之后,他便有些好奇,想要向男子询问一番。
“喂,陈哥,你不会真打算买这匹马吧?你昏头啦!”
陈衍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陈衍扭头一看,只见燕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怎么了?”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面露疑惑的看向了燕翛,这匹马怎么了?他看着很好啊,毛色油亮,双眼有神,一看就是好马,燕翛为啥说自己昏头啦?
“你是真不识马呀?”
燕翛见陈衍这副模样,随后便无奈的笑了笑,紧接着说道:“这马稍微懂一点儿的人都知道它是驽马,陈哥你居然还想买它,是想杀了吃肉吗?就算是吃肉也不用花四十五个银币吧!”
听到燕翛这么说,陈衍顿时便不服气了,紧接着就反驳了起来:“这怎么能是驽马呢?你看这马多精神啊,四肢这么发达,跑起来肯定很快啊。”
“陈哥你是真不懂马呀,你看这马,四蹄浑圆,鼻孔细小,双耳无力并非高高竖起,嘴角也不是又深又长,明显是中看不中用,哦,不是,它也不中看,十足的驽马。”
见陈衍不相信自己,燕翛直接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嗯,没错,就是这样,嘻嘻,本小姐真是太聪明了。”
听到这儿,陈衍便有些相信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于是便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这些说明了什么啊?”
见陈衍还是不懂,燕翛便白斜他一眼说道:“哇,陈哥,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哎,这马四蹄浑圆,好马应当是后蹄略称尖形,它一看就知道是不合格,另外它鼻孔细小说明肺活量不足,双耳无力很明显不够精神,嘴角不深说明吃不好,吃不好就没力气,嗯,就是这样。”
说完之后,燕翛又再次点了点头,这让陈衍感觉燕翛就像是在背书一样,但是燕翛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陈衍哪儿还不明白自己被坑了。
想到这儿陈衍顿时便目光不善的紧盯着瘦高男子,然后语气生冷的说道:“大叔,你这么坑我不太合适吧!”
(ps:实在是抱歉各位大大,义安这几天有事更新不太稳定,望各位大大海涵,义安在此躬身行礼了。)
第四十九章 混乱伊始
瘦高男子见陈衍已经明白自己的这匹马并非好马,于是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你愿意买,我愿意卖,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说是我坑你呢。”
而陈衍听在听到瘦高男子的狡辩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于是他想也不想便面色阴沉的盯着对方低声喝问:“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马是匹好马,结果这马只是个样子货,你这不是坑我是什么!”
见陈衍面色不善,语气阴沉,瘦高男子的在气势上不由得弱了几分,于是他讪讪一笑说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个卖马的,又不了解马,我看这黄马长得精壮,自然就认为它是一匹良驹了,谁曾想它是一匹驽马啊。”
听瘦高男子如此狡辩,陈衍当即怒从中来,伸手就将瘦高男子的领口揪住,然后将他拽到了自己的眼前:“你一个卖马的不认识马,糊弄鬼呢!”
“喂喂喂,别激动,买卖不成仁义在,别动手啊!”
见陈衍揪住了自己的领口,瘦高男子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连忙扒拉着陈衍的手臂,慌慌张张的想要让陈衍松开自己。
“哼!你一个骗子在这儿给我讲仁义,你配吗!”
听瘦高男子和自己谈起仁义来了,陈衍的心中便更加恼怒,这家伙当真是不要脸,招摇撞骗的卖马不说,居然还有脸在这儿跟自己谈仁义,他难道不怕被人给打死吗。
“好好好,我不配,你能不能先松开我啊。”
见陈衍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松,瘦高男子便有些面色发苦,这家伙抓自己领口的力气越来越大,领子勒的他都有些气息不畅了,自然是要让陈衍先松开自己再说。
听到瘦高男子的话之后,陈衍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揪起了对方的衣领,随后怒气冲冲的对着瘦高男子说道:“松开?做梦呢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瘦高男子被陈衍揪住衣领整个人都有些腾空,只见他两个脚尖用力的踮在地上,双手费力的扣着陈衍的右手,脸庞已经被憋的有些通红,之后便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快松开我……再不松手……别怪老子不客气……”
陈衍见瘦高男子被自己揪住了衣领居然还敢放狠话,于是他不由得冷笑道:“呦呵,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无耻之徒还想怎么不客气!”
见陈衍丝毫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想法,瘦高男子不由得心生惧意,对方如此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领,他早就有些喘不过来气了,头脑更是阵阵发懵,双眼满是金星,如此下去,自己非得被活活勒死不可。
想到这儿瘦高男子便心生绝望,脑海中更是因为憋闷而有些浑噩,于是他慌乱之下,顺手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用来防身的匕首,然后狠狠的朝陈衍的胸膛捅去。
“陈哥小心!”
燕翛正站在陈衍的身旁观望,突然之间便看见瘦高男子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陈衍捅了过去,她大骇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伸手便朝匕首抓了过去。
然而那瘦高男子在生死之际刺出的一击又岂是那般容易抵挡的,只见银光一闪,那匕首的尖端便已经没入了陈衍的胸膛。
“哼!”
陈衍听到燕翛的声音之后,他还未曾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传来,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瘦高男子给偷袭了,于是陈衍想都没想便直接将瘦高男子给甩了出去。
待那瘦高男子被扔出去之后,陈衍低头一看,只见那匕首的尖端已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而那匕首的刀身则是被燕翛紧紧的握在了手里,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了下来。
“陈哥你怎么样啊?”
燕翛满是焦急的看向陈衍,手里的匕首却是丝毫不敢动弹,她不知道这匕首拔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倘若不管不顾的拔出来的话,万一止不住血那可该如何是好。
“嘶~,没事,拔出来吧。”
感受了一下伤口,陈衍便发觉那匕首恰好卡在了自己的两根肋骨之间,仅仅只是刺入了不到三分深浅,又未伤及内脏,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陈哥你真的没事吗?”
看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燕翛担心的抓着匕首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不该将匕首拔出来。
见燕翛犹犹豫豫的不肯动手,陈衍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她的右手,然后一用力便将匕首拔了出来。
“哼~”
虽说伤口不深,但是在匕首拔出来的一瞬间,那股痛意还是另陈衍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便瞧见伤口上的鲜血不住的流了出来。
“嘶啦”
见此情形,陈衍也是并未慌张,直接就从袖口撕下来了一块儿布料,然后将怀里的白骨散摸了出来。
待陈衍将瓶塞拔开之后,他便用那从袖口撕下来的布料擦了擦伤口的鲜血,然后顺势将白骨散撒了上去,那流淌的鲜血登时便止住了。
处理好胸膛上的伤口之后,陈衍便将目光转向了燕翛,看着燕翛那血流不止的手掌,陈衍二话不说又从袖口上撕下来了一块布料,然后将她手掌上的鲜血擦掉,把白骨散撒了上去。
待燕翛的手掌不再流血之后,陈衍这才看着燕翛问道:“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好多了,陈哥你这药好神奇呀,效果居然这么好!”
燕翛看着自己的手掌满是惊叹,这药撒上去之后效果立竿见影,不仅止住了鲜血,而且伤口也不再疼痛,一股清凉酥麻之感顿时便涌现了出来,当真是疗伤圣药。
另一边,瘦高男子被扔出去之后,顿时便感觉身体一阵轻松,待他落在草地上滑出去几米之后,这才感觉呼吸一阵顺畅,头脑亦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发懵。
“咳咳……”
瘦高男子躺在地上咳了几声,待他缓了缓之后,眼前的黑暗这才逐渐褪去。
又过了几息,等到瘦高男子不再眼冒金星了,他这才缓过神来,然后连忙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便冲着周围大喊:“来人呐!抢马了!”
“混蛋!”
见瘦高男子如此颠倒是非,陈衍顿时便感觉怒火中烧,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拔出腰间的利剑就冲了上去。
“啊~,救命啊!来人呐!”
见陈衍手持利剑朝自己杀了过来,瘦高男子顿时便惊恐万分,吓得他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撒腿就跑,而且边跑边向周围的人求救。
“混蛋!站住!”
怒不可遏的陈衍双眼紧盯着瘦高男子一刻也不放松,紧紧的追着他不放,刚才若不是燕翛抓住了那把匕首,陈衍此时怕是已经重伤倒地了,所以陈衍现在哪肯轻易的放过那名瘦高男子。
但这里毕竟是马市,人们来来往往的四处走动,马匹更是多的数不胜数,那瘦高男子为了逃命净往人多的地方跑,并且一边跑一边将前面的人给推开,有好几个人都因此而被推到在地。
“咈哧~”
瘦高男子推倒众人后引起的混乱顿时便另周围的马匹变得焦躁起来,只见它们四蹄不住的践踏着草地,马脖子使劲儿的向后仰起扯动着缰绳,眼皮上翻,双眼瞪得老大,瞳孔里写满了不安,并且时不时还打着响鼻。
“站住!”
陈衍此时早已怒火攻心,哪里还注意得到周围的状况,只见他提着利剑不住的追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混乱的伊始。
“滚开啊!”
眼瞅着陈衍离自己越来越近,瘦高男子只觉更加惊恐,此时陈衍的脸上写满了怒火,倘若被他抓住的话,自己有没有命还真是两说。
想到这儿瘦高男子更是加快了脚步,只见他面目狰狞的推开前面的人群奋力狂奔,丝毫不加停留。
“闪开!”
瘦高男子刚挤过一片人群,正想撒腿狂奔,却见前方有一个人牵着六匹马直直的挡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人左手和右手各牵着三根缰绳,自己处于六匹马的中间,直接横挡着将近两丈宽窄的道路。
见此情形,瘦高男子连忙大喊,想要让那人给自己让开一条道路。
然而前方的那个人在听到瘦高男子的呼喊之后却是未曾躲开,反而满是疑惑的转过身子看向了瘦高男子,仿佛是有些搞不清状况。
“滚!”
瘦高男子此时正处于逃命的关头,奔跑的速度自然快速无比,转眼间便到了那人的眼前,他见眼前的人没有给自己让路,于是想也没想便将那个牵马的人推到了一边。
那人似乎也是没有料到瘦高男子会推自己一把,只见他一个脚步不稳直接便被推到了一边,然后直直的撞在了紧挨着他的那匹马身上,而瘦高男子在推开牵马的人之后头一低便绕过了缰绳,然后继续向前跑去。
“咴儿~”
马儿本就容易受惊,那牵马的人被瘦高男子推了一把之后脚步不稳,直接就撞在了身旁那匹马的身上,那马在被撞了一下之后顿时就双眼瞪的老大,然后两只前蹄一蹬地面瞬间便高高的抬起,并且它还仰着马首一阵惊叫,这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恐,直接就传出去老远的距离。
第五十章 殃及池鱼
广阔的马市中,在瘦高男子穿过的区域,所有的马匹尽皆焦躁的踢踏着马蹄地面,马首时不时的后仰拉扯着缰绳。
而周围的人亦是因为瘦高男子的冲撞而混乱起来,有的人安抚着焦躁的马匹,有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叫骂着瘦高男子,有的人更是追着陈衍跑了过去想要凑个热闹,倘若有人立于高空看下去的话便会发现,此处已是乱像初显,仅需一个由头,便有可能彻底混乱起来。
“咴儿~”
突然,一阵马的惊叫声自远处传了过来,而此处的马匹在听到这声惊叫之后顿时便高高的跃起了前蹄,仰着马首高声嘶鸣。
“啊~”
忽然,一声惨叫自远而近传了过来,一些马的主人正忙着安抚受惊的马匹,自然是没功夫去管究竟是谁在呼喊,而那些闲散人士则是顺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约莫一息之后,只见前方的人群忽然之间便互相推搡起来,然后很是慌乱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而后众人便看见一匹骏马自人群之中奔了出来,并且那马的缰绳上还捆着一个人的手臂,直直的拖着那人向前奔跑。
“救我!”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那人的喉咙里喊了出来,这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可以想象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惊惧。
“快救人!”
眼瞅着那人被马匹拖拽奔驰,众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见好几个汉子直接跨了出去打算施以援手。
然而那几个人刚迈出去几步,之后却又用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而且还不停的往后退缩,边退便喊:“快闪开!”
众人听到那几人的呼喊之后有些不明觉厉,正思考着他们为何又不救那个被奔马拖拽的人了,紧接着便看到五匹骏马或前或后的打人群中冲了出来,毫无疑问,倘若被这些马匹撞到的话,那就算是不被撞死也会在倒地后被马蹄践踏而死。
见此情况,众人哪里还敢过多的犹豫,只见所有人尽皆慌忙后退,企图避开飞驰的骏马,他们只是来买马的,倘若在这马市里被马撞死或踩死了,那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咴儿……咴儿……”
此处的骏马刚被主人安抚的平定了几分,然后便看见五六匹马直直的冲了过来,见到这种情况,这些马匹哪里还能平静下来,它们瞬间便被惊的跃起了前蹄,嘶鸣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马市之中很久都未曾发生过马匹暴动的事情了,就算是有,也能很快就被镇压下来,所以那些个马桩只能起一个固定缰绳的作用,并不怎么牢靠,平时栓个马匹还行,倘若想要拴住暴动的骏马,那自然是力有不逮。
此时的骏马尽皆受惊嘶鸣,它们四蹄奋力的践踏着地面,马首死命的扯着缰绳,很快,几匹健壮的好马便将马桩从草地里直接拽了起来,然后拖着马桩便飞驰而出。
“噗”
那健壮的千里马瞬间奔驰起来,力道是何等的强劲,它旁边站的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骏马拖起的马桩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那人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出口,就被飞起的马桩撞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倒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那人躺在地上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要裂开了一般,当真是疼痛难忍。
“快躲开!”
忽然,那人听到众人的呼喊声传了过来,他虽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此时的情形危急万分,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惊的他冷汗直冒,只觉浑身上下寒毛炸起,不寒而栗。
但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想要躲开又谈何容易,只能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大,这马蹄声仿佛是一下又一下的踩踏在了他的心脏上,另他深刻的体会着死亡一步又一步的靠近。
“咻~”
突然,一阵破空声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腰间一紧,整个人贴着地面飞了出去,待他离开原地之后,一匹骏马再一次的拖着马桩飞驰出去,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给救了。
察觉到自己脱离了险境,他只觉心神一阵放松,刚才要不是被人拉了出来,此时他定然会被马匹践踏而死,甚至是连一个全尸都不会留下,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之后,他这才深刻的体会到活着是多么的美好。
在刚才那几匹骏马挣脱了束缚之后,紧接着又有几匹千里马将马桩拽了出来,然后拖着马桩飞驰了出去,那些飞起的马桩有的撞在了还固定在地上的马桩上,有的则是搂在了那些被拴住的马匹身上,那些马桩搂在马腿上,马匹一个不稳直接便倒在了地上,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而那些被拴住的马匹见到有同伴遭了殃,它们便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那些本就松动的马桩在骏马的一番用力之下,不一会儿就有无数根被拔了出来,那些个马匹在拔出马桩之后迅速的奔驰了出去,马桩被拖在地上发出阵阵闷响。
有的马匹虽说未曾拽出马桩,但却被它们将缰绳从马桩上挣脱了下来,那些马匹在挣脱束缚的瞬间直接便奔了出去,然后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原地。
“快跑!”
那被拉回来的男子正打算对自己的恩人道谢,并且准备他日亲自登门,却不想对方突然间脸色巨变,直接向后爆退。
见此情形,那人只觉心中一凉,他惊惧之下转头回看,便看见一个马首直接到了他的眼前,他还未曾想些什么,便感觉自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片刻之后,那人便落在了地上,此时他只觉心中一阵悲凉,这算什么,刚从地狱里爬了出来,然后又被扔进了地狱,此间起伏未免也太大了,谁能承受得了这样的遭遇。
“咳咳……”
男子躺在地上,一股股鲜血自他嘴里咳了出来,他用手撑着地面,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离此地。
突然,一双棕色的马蹄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惊的他瞬间便冒出了豆大的冷汗,然后便瞧见那双马蹄逐渐在他的眼中放大。
此时他只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双马蹄离他越来越近,他却做不出丝毫躲避的动作,这一刻是如此的漫长,又是如此的短暂。
“咔嚓”
那马蹄瞬间便朝着男子落了下去,这一蹄的力道又何止千斤之重,只听一阵骨裂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便看见那马蹄踩入了男子的胸膛之中,毫无疑问,那一阵骨裂之声是从他的肋骨上传出来的。
那男子被撞倒之后,又有不知多少匹骏马四处奔驰开来,并且时不时的有骏马自他身上践踏而过,让他整个身子都失了形状,很明显已经命丧当场,无法挽救。
“啊~”
“救命啊~”
“跑啊!”
……
众人见无数的骏马到处奔驰,若是继续留在此处,必定会凶多吉少,说不定便会从哪里窜出来一匹疯马把自己撞的尸骨无存。
想到这儿他们哪儿还敢过多的停留,于是只能争相四处逃散,在逃散的过程中,又有数人因为被飞来的马桩撞飞出去,然后被四处乱跑的马匹踩踏的尸骨不全,好生凄惨。
“嗯?”
陈衍正追着那名瘦高男子,突然之间便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惨叫,并且还时不时的有几匹骏马从自己的身边飞驰而过,另他心中有些不解。
在那声惨叫传来之后,过了一会儿,远处的嘈杂之声便越来越大,并且他周围的马匹也是愈发的焦躁不安,马蹄不住的刨着地面,马首时不时的扯着缰绳,瞪大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安。
此时陈衍的心中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恼怒了,见到周围的情况他便有些疑惑,再加上那越来越大的嘈杂声传了过来,于是陈衍便逐渐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
停下来的的陈衍看着周围逐渐躁动起来的人群有些疑惑,而周围那些卖马的人则是尽力的安抚着焦躁的马匹,想要让它们安静下来。
打量了一下四周,陈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于是他便打算继续追那名瘦高男子,毕竟那家伙捅了自己一刀,虽说自己伤的不重,但是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对方。
“轰隆轰隆”
陈衍刚打算追过去,突然之间却听到一阵阵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起初还不是很大,并且有一种零零散散的感觉,但过了片刻之后,这声音便大了起来。
陈衍细细的听了一番,这才听出是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这声音犹如阵阵闷雷响起,不知有多少匹骏马在四处狂奔。
此时若是从高空向下看去,便会发现这广阔的马市中有无数的骏马在到处奔驰,倘若没有那些慌乱的人群的话,此情此景,当真是壮阔不已,那万马奔腾的感觉,远远看去便会让人心生豪迈之感。
但此时无数的人被飞驰的骏马冲撞,慌乱的人群处于失控的马群之中,那便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陈哥快跑!”
陈衍正因为这阵阵的马蹄声疑惑不解,之后却看见燕翛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看着燕翛那慌乱的神情,陈衍连忙到她身边问了起来:“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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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缘由
燕翛自人群中挤了出来,待看到陈衍之后便连忙向他呼喊,想要和陈衍一起离开此处,毕竟这马市中的马受了惊,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下来,倘若被牵连进去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死的会有多么凄惨呢。
“快走!”
陈衍来到燕翛的身旁之后便开口询问前方发生了何事,但燕翛此时神情慌乱,生怕会有一匹疯马突然窜出来要了自己的性命,哪里还敢过多的停留,于是她拉起陈衍便往外跑。
而陈衍见燕翛二话不说拉起自己就跑,他也不好生硬的让燕翛停下来解释,于是只能任由燕翛拉着自己狂奔。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在两人奔跑的时候,陈衍又向燕翛询问了马市混乱的原因。
“马市里的马受惊了,现在所有的马就和疯了一样到处乱窜,好几个人都被飞驰的马匹给撞死了,我们要是不赶紧跑的话,万一被马蹄子给踩死了,那岂不是会尸骨无存!”
说到这儿,燕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惨死于马蹄之下,她就止不住的害怕起来。
“马市里的马怎么会突然受惊呢?”
听到有数人惨死,陈衍便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这么大的马市不应该会发生骏马失控的事儿啊,而且还死人了,这更是让他有些不解。
“哎呀,别管这些了,咱们还是先跑吧,马群失控是很恐怖的!”
此刻的马市中到处都是人群,偶尔还有几匹骏马飞驰而过,当真是危险莫测,混乱无比,燕翛哪儿还有功夫给陈衍详细解释,只能是拉着他尽力狂奔,想要尽快逃离马市。
陈衍见这马市中的人大多数都武功低微,身法拙劣,若是遇到那些发了疯的马匹,他们定是无力抵挡,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命丧九泉。
想到这儿陈衍便有些不忍,于是朝燕翛开口说道:“这些马匹到处乱跑,倘若放任不管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呢,要不我们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说呢?”
“什么?!”
听到陈衍打算留下来帮忙,燕翛顿时被惊了一下,待她回过来神之后,便连忙对陈衍说道:“陈哥你疯啦,这马市中少说也有数千匹骏马,它们发起疯来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的了的,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哎,留下来有什么用啊!”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就直接离开啊。”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不由得反驳了一句,随后他又说道:“行走江湖,能帮就帮,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达则兼济天下对吧,现在那些个马匹根本就伤不到我,我自然是要去帮忙的。”
见陈衍执意要留下来,燕翛不由得有些气恼:“这么多的马发疯,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留下来有什么用啊!”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用处,我留下来自然是能够帮上忙的,就算是只救几了个人,那也比直接走了要好。”
陈衍见燕翛反对,于是便解释了一句,随后又继续说道:“倒是你,一个女孩子留下来的话也挺危险的,我先送你出去吧。”
说完之后,陈衍也不等燕翛答话便拉起她的手加速冲了前去,想要将燕翛先送出去,然后再回来帮忙。
而燕翛在听到陈衍的话之后则是没有继续多言,而是暗暗出神,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之后,陈衍便拉着燕翛来到了马市的边缘,他们二人未辨方位胡乱奔跑,此时自然是没有到达正门口处,而是来到了一处围墙之下。
看着这近一丈高的围墙,陈衍扭头朝燕翛问道:“你能上去吗?”
“啊?什么?”
听到陈衍的询问声后,燕翛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满是疑惑的看着陈衍。
“我刚才问,你能翻过这围墙吗?”
见燕翛暗自出神,陈衍便有些好奇,但他此时也不想多问,于是便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嗯。”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燕翛只是轻应一声,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的言语。
“那你便独自出去吧,我回去帮忙。”
陈衍见燕翛点头,于是他说了一句便扭头往马市中走去。
而燕翛见陈衍走了,于是便轻身一跃,而后轻盈的飘落至墙头立了下来,双眼凝视着陈衍离去的方向,脸颊上流露出一副莫名的神情。
离开燕翛之后,陈衍运转真气,使出范梓锋教授的《浮尘功》左右闪躲,很是轻易的便绕过了人群,而后往马市中心闪去。
陈衍越是往马市中心走,那失控的马匹便越多,而且时不时的有千里良驹四处冲撞,当真是混乱无比。
陈衍在奔走的过程中亦是遇到了好几个身处险地之人,而陈衍倚仗着《浮尘功》的轻盈,很是轻易的便将他们救了下来,这些人在获救之后自然是对陈衍千恩万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嗯?”
陈衍刚从马蹄下救起一人,那人还未曾来得及道谢,陈衍便眉头微皱闪了出去。
见此情形,那人稍稍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双手抱拳,朝陈衍离开的方向深深拜了一下,而后连忙起身向马市外围逃去。
在陈衍的前方,此时正有一名中年汉子被一匹纯黑色的骏马拖拽狂奔,那汉子倒是有些本领,只见他双腿快速的轮转,堪堪跟上了那骏马的速度,能够与它并排飞驰。
但陈衍能看得出那汉子已经有些疲惫了,他的双腿虽说还能够跟上那黑马的速度,但是很明显已经有些后继无力了,只能任由骏马拖着自己狂奔。
看着那汉子被黑马拖拽的身不由己,陈衍便在心中猜测道:“他为何不松开缰绳呢?莫非是被马缰绳缠住了手臂无法挣脱?”
想到这儿陈衍便连忙赶了上去,想要将那汉子给救下来,所幸那黑马是朝陈衍冲过来的,他倒是不用费力追赶,只需迎面赶上去就好。
待陈衍到了那黑马的跟前之后,只见他快速的拔出了腰间悬挂的利剑,而后白光一闪,那缰绳便从中间断了开来。
斩断那缰绳之后,陈衍一个转身便与那黑马错身而过,而后陈衍只觉一阵疾风铺面而来,紧接着那黑马就窜了出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小黑!回来!”
突然,一阵悲怆的声音自那汉子的嘴里喊了出来,陈衍闻声看去,只见那汉子正望着黑马离去的方向不住的呼喊。
陈衍见那汉子神情悲痛,于是便走上前去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安慰道:“大哥看开点嘛,最起码你人没事儿啊。”
那汉子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瞬间便有些炸裂,紧跟着便转过身来指着陈衍怒吼:“你说得轻巧!你知道我的小黑有多宝贵吗!”
“嗯?是你!”
那汉子朝陈衍喊了一句之后,这才看清了陈衍的样貌。
“额,大哥你认识我吗?”
看着汉子那惊诧的神情,陈衍有些茫然无措,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没见过对方,但是对方为何又好似认识自己一般,这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解。
汉子仔细瞧了瞧陈衍的样貌,在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他便冷笑着看向陈衍说道:“好啊!真是你!你还敢回来!”
陈衍听到那汉子的话之后有些不解,于是便朝对方反问道:“我为何不敢回来?”
“呵呵,要不是你,这马市能乱起来?你现在回来就不怕被马市里的人给打死吗!”
汉子见陈衍满脸疑惑,于是便冷笑着朝他解释了一句。
“马市乱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见对方这么说,陈衍顿时便有些发懵,他只不过是回来帮忙而已,这马市的混乱啥时候和他扯上关系了?
“呦呵,还不承认,要不是你追那个柴火棍,他又怎么会冲撞了老刘头。老刘头那六匹马可是千里良驹,这一受惊窜了出去,整个马市都乱了,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那汉子见陈衍不想承认,于是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等到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小黑?!”
第五十二章 争执
陈衍听到那汉子的话顿时一愣,待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在追那瘦高男子的时候好像的确是遇到过一位牵着六匹骏马的人,只不过当时瘦高男子推开那人之后便逃脱了,自己亦是闪身追了上去,并未注意到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确是听见了骏马的嘶鸣之声,只不过在马市中经常有骏马长嘶,他当时没有太过在意罢了。
“这么说来,马市中死伤了如此多的人,岂非全是我的过错?”
陈衍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心中不由得喃喃自语,虽然他不知道这马市中究竟死了多少人,但他听燕翛说过,马市中有好几个人都被飞驰的马匹撞击踩踏的尸骨不全,更何况他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不少的人,而这马市又广阔无比,那些他没去过的地方,岂不是会死伤惨重。
想到这儿,陈衍的心中便止不住地自责,心道:倘若我不追赶那瘦高男子的话,又岂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该怎么办啊!
“喂!小子,怎么不说话了?”
那汉子见陈衍双目无神的立在那儿也不言语,于是便用手里的马鞭点了点陈衍的胸口,想要让陈衍给自己个说法。
“现在怎么办啊?”
陈衍心里想着马市中死伤了不少的人,此时正是慌张无措之际,那汉子用马鞭点了点陈衍的胸口,陈衍便下意识的将心中的无助问了出来。
“呵呵,还能怎么办,要不你去把小黑给我找回来,要不你把钱赔给我,反正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汉子以为陈衍要解决自己的小黑走丢的事儿,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这黑马价值不菲,就算是找不回来了,那也不能让自己吃闷亏,怎么说也得补全自己的损失不是。
而陈衍在听到汉子的话之后则是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说的是自己那匹黑马的事儿,并未谈及马市中的死伤之人。
此时马市中不知有多少人死伤,而对方竟然还惦念着自己的那匹黑马,并且和自己谈起了条件,陈衍当即便有些恼怒,直接冲着对方怒呵道:“如今这马市中混乱无比,亦是不知有几人伤亡,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那点钱财上的损失呢!”
汉子见陈衍这番神情,当即便嗤笑起来:“呵呵,马市里死了多少人与我何干。”
“你!你!你混蛋!”
陈衍见这汉子如此言行,话语间竟是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性命,于是陈衍当即便气的火冒三丈,指着对方的鼻子不知该如何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蹦出几个字来。
那汉子见陈衍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骂,却也没有太过计较,只是不再过多的言语,当下便冷冷的对着陈衍说道:“你什么你!别废话,想好怎么处理我的小黑了吗。”
陈衍见对方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自己的黑马,对于马市中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在乎,当即便是阵阵气恼,只感觉心中激荡万分:“这马市中死伤这么多人,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愧疚吗?那是你的事儿吧!”
那汉子听到陈衍的话之后斜眼瞧了他一眼,随后便朝着他反问了一句,话语间似乎是蕴含着一丝丝的嘲讽之意。
“的确,此事是由我引起的,但是这么多人遇险,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帮他们一把吗?”
陈衍看着对方那不屑的神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就因为马市中发生的事情不是由他引起的,他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难道行走江湖有人遇难不应该尽力出手帮助吗,他怎么可以如此不为所动呢!
“帮他们一把?我要是有能耐帮他们,还能让你把我的小黑给弄丢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保全自身都费劲,你让我怎么帮他们?”
那汉子见陈衍心有不忿,更是对自己的行为横加指责,于是他当即便忍不住反驳起来,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他那点手段,也只能堪堪保证自己不受伤罢了,哪儿还有功夫去管其他人的死活,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啊,能够不顾自身的安危去救别人,他可做不到这般地步。
“啊?”
陈衍听到那汉子的话之后顿时就有些傻眼了,他一直反感对方只顾个人利益,但是还真没想过对方是否有能力去帮别人,现在想来,自己好像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啊什么啊,别给我在这儿装傻充愣,你要么把小黑给我找回来,要么赔偿我的损失,利索点,别婆婆妈妈的!”
那汉子见陈衍现在有些傻里傻气的,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有说话,于是便再次提起了黑马的事儿,打算让陈衍快些将此事解决,他也好尽快离开这里,毕竟这马市里如此混乱,他也不想过多的停留,万一到时候阴沟里翻船那可就不好了。
“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财,自然无法赔偿于你,待我将马市里的事情解决了,再为你找回黑马,如何?”
陈衍此时就剩几十个银币了,那汉子如此宝贝他的黑马,想来价值定然不菲,自己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金币去赔,还是将那匹黑马找回来为好。
但现在马市如此混乱,不知会有多少人遇险,既然此事是由他引起的,他自然要为此事负责,纵然无法平息马市的混乱,那也要尽力将遇险的人给救下来才是。
“等你解决完马市的混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的小黑早就跑的没影儿了,你上哪儿去给我找回来!你成心想耍赖是不是!”
那汉子见陈衍要先解决马市里的事儿顿时就有些急了,他的小黑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日行千里那就是小菜一碟,倘若现在不立马去找的话,那还能找回来吗!
“你那黑马左右也出不了马市,待到马市的混乱平息下来,它自然就可以找到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陈衍见对方心生焦急,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人命关天,自然是先救人要紧,那黑马就在马市里,又跑不出去,早晚会找到的,没必要耽误救人的时间去找它。
说完之后,陈衍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准备去救下那些遇险的人。
“你怎么知道小黑出不去,它要是离开马市的话,没人能拦得住,无论如何,你现在必须得去把小黑给我找回来!”
那汉子见陈衍不为所动,甚至还打算离开此处,于是他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然后直接伸手将陈衍给拦住了。
“这马市的草场如此广阔,外围又有高墙阻拦,入口处还有数人把守,钢铁浇铸的大门坚固无比,那黑马怎么跑的出去?你莫要拦我,等我救完人之后自然会把黑马给你找回来,现在先给我让开。”
陈衍见那汉子伸手拦住了自己,于是他就朝对方解释了一句,等到说完之后便直接将对方横拦的手臂给甩了开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打算先把马市里遇险的人救下来再说。
那汉子见陈衍拨开了自己的手臂,眼看着就要离开,于是他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扯住了陈衍衣衫,然后用愤怒的语气喝道:“站住!这马市外围的围墙也就一丈高低,小黑现在受了惊,奔跑起来迅疾无比,纵身一跃就能跳过墙头,你说它能不能跑出去!”
“你现在身无分文,无法赔我钱财,到时候又找不回我的小黑,我的损失谁来负责!”
陈衍听到那汉子的话顿时便停了下来,待他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便觉得对方说的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此时形势危急,到处都有人遇险,容不得他过多的耽搁,自然是没功夫去找一匹黑马,于是陈衍扭头对那汉子说道:“如果那黑马真找不回来了我自然会赔偿于你,我的金币全在同伴那里,你不用担心赔不起你。”
陈衍说完之后便不再停留,直接闪身而出离开了此处,在他看来,那黑马找不回来也就找不回来了,没必要瞎耽误功夫,黄金那里还有好些个金币,难道还赔不起一匹黑马不成。
“喂!小子,回来!”
那汉子见陈衍窜了出去,于是他咬了咬牙便也跟了上去,想要再次拦住陈衍,毕竟要是陈衍跑路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要给亏死了。
第五十三章 他们因我而死
漫天星辰之下,广阔马市之中,这嚣闹了半日的马场终于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看着一片乱像的马市,陈衍的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那零散摆放着的尸体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心神,那暗红的血迹更是另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喂,这马场的事儿也了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赔我钱?”
那丢了马的汉子见马市平息下来了,于是他便心神俱疲的走到陈衍的身边问了起来,说实话,这马市他是半刻都不想待了,光这一下午,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徘徊于生死的边缘,要不是命大,估计他早就横尸于马蹄之下了。
听到汉子的声音后,陈衍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再次低下了头颅,默默的盯着地面也不言语。
陈衍何时连累过他人受难,在平常的时候,即便是有人招惹了他,他也没有想过去要了对方的性命,可现在却有这么多的人因为他的过失平白丢了性命,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那汉子见陈衍抬头瞥了自己一眼,之后却又把头低了下去,他便有些不满:“小子,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你说,要是我不追那个人,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听到汉子问自己,陈衍便将头抬了起来,似乎是自己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那汉子,语气莫名的有些无助。
“废话!你不追那柴火棍,马市能乱起来吗。”
那汉子听见陈衍的询问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要不是陈衍和那瘦高男子到处追逐,他的小黑也不会丢了。
听了汉子的回答,陈衍又把头低了下来,对方的话无疑是肯定了他的罪过,这么多人因他而亡,他又该如何作为呢?
那汉子见陈衍这副模样,他便有些不解,啥时候赔钱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这不说话是想要赖账吗。
想到这儿,汉子便缓缓的走到了陈衍的身前,然后冷声说道:“小子,我也不是富裕人家,你这么赖账不太合适吧!”
看着马市中的尸首,陈衍也没心思去找那黑马了,于是便抬头看着汉子说道:“你的钱我自然会赔给你的,你不必担心。”
而那汉子见陈衍没有赖账的想法,他的语气便不由得软了下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啊?”
“待我找到好友之后,钱自然便会给你了。”
此时陈衍的身上也就装着几十个银币,哪儿有钱赔给对方啊,只能是等找到黄金再给了。
“哦?那你的好友在哪儿呢?”
听陈衍这么说,汉子便再次问了起来,要是远的话,他就打算跟着陈衍一起去找了,免得到时候让陈衍给跑了。
听到汉子的询问,陈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和它走失了,现在正找它呢。”
“嗯?”
一听这话,汉子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立马恼了:“小子,你耍我!”
“我耍你作甚,我的钱全在黄金那儿呢,现在没钱赔给你。”
见汉子有些恼怒,陈衍便朝他解释了一句,随后又看着草地上的尸首陷入了沉思。
“呵呵。”
听到陈衍的话,汉子当即便给气乐了:“你的钱在黄金那儿?我的钱也在黄金那儿呢!你把我当傻子不成,你以为自己家搁金矿上头呢。”
“啊?”
听到汉子的怒喝之后,陈衍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原来对方是误会自己的话了,于是他连忙解释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此黄金非彼黄金,这黄金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条狗,因为它是黄色的,我这才给它起名叫作黄金。”
听了陈衍的话,那汉子虽说没那么气恼了,但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便接着问道:“那你说自己的钱在黄金那儿是几个意思?”
陈衍见对方还是不太满意自己的说法,于是他便耐着性子再次和对方解释道:“那些个钱币带在身上也不方便,黄金的体内有处异空间,我就把钱保存它那儿了。”
“原来如此。”
听陈衍这么说,那汉子也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陈衍的意思,于是便尴尬的笑了笑:“这倒是我的过错了。”
“不碍事。”
看那汉子信了自己的话,陈衍便淡淡的的摇了摇头,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草地上的尸首。
这些尸体便如同雪地里的木炭一般刺眼,时时刻刻都在冲击着陈衍的心灵,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你看什么呢?”
见陈衍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更是不住的盯着前方,眼皮都不待眨一下的,于是那汉子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们在怨恨我。”
看着前方的尸体,陈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其中又夹杂着无边的愧疚,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些人的死亡,要是他不追那瘦高男子的话,又何至于酿成如此惨祸。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汉子顺着陈衍的目光看去,随后便看见了草地上横躺着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胸膛深凹了下去,左臂也是不见了踪影,想来恐是被马匹踩断后丢在了别处。
而尸体四周的青草更是暗红一片,这不用说也知道是由尸体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的,暗红的草地在月夜之下更是显得有几分血腥,另那尸体看起来更加的凄惨。
“怎么了?没见过死人啊?”
看着陈衍那略显稚嫩的面庞,汉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便缓缓的在陈衍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们因我而死。”
陈衍有些恍惚不安的说道,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愧疚不已的神情。
听了陈衍的话,汉子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人又不是你杀的。”
“他们、因、我、而、死!”
听到汉子的轻笑声之后,陈衍直接转过了头,盯着汉子一字一顿的再次将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看着陈衍那认真的眼神,汉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摆了摆手说道:“好吧好吧,他们因你而死,可这又能如何呢?死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听了汉子的话,陈衍无助的低下了脑袋,之后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你的马可以用金币来赔偿,可他们的命我又该拿什么去偿还呢?”
说完之后,陈衍便默然不语,见此情形,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衍又渐渐的睁开了双眼,然后看着那汉子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的马因我而失,我应当赔偿你金币钱财,他们因我而死,我应当是把自己的性命偿还给他们吧!”
听了陈衍的话,汉子先是一愣,随后便劝解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们终究不是你杀死的,逝者已逝,你没必要这样。”
“你知道吗,我能感受得到,他们在怨恨我,倘若我不把自己的性命偿还给他们,那我又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他们呢!”
听到汉子的话之后,陈衍又将目光转向了草地上的尸首,那猩红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死者的悲鸣,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更是不停的散发着自己的怨气,这一切都让陈衍愈发的不安起来。
看着陈衍那不安的神情,汉子伸手按着陈衍的肩膀说道:“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却还活着,这些人因你而死,你自然是无法逃脱干系,但倘若你一死了之,你觉得他们会原谅你吗?”
听了汉子的话,陈衍不由得低头小声说道:“自然是不会的,但我死了之后却多少可以减轻一些我的罪责。”
见陈衍如此固执,汉子也是有些无奈:“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听到汉子的话之后,陈衍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了利剑,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我想的很清楚,每个人都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既然因我而死,我便要为他们的死亡负责,除了一死,我别无选择。”
“喂喂喂,小子,你冷静点,把剑放下,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死了,你爹妈该有多伤心啊!”
见陈衍拔出了利剑,那汉子立马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连忙劝解陈衍。
而陈衍听到汉子的话之后却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啊,老爹的仇怎么办?”
陈衍的心神一直被眼前的事情缠绕,倒是将老爹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他要是一死了之的话,那老爹的仇可就没人替他报了,这样的话,老爹岂不是会死不瞑目。
但他若是不赴死的话,那马市里死去的这些人又该如何补偿呢。
想到这儿,陈衍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呼~”
见陈衍把剑放了下来,汉子也是不由自主的长出了口气,紧接着便继续道:“我刚才也说过了,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终究活着,这些死在马市里的人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亲人,现在他们死了,那么他们的家人该由谁来照顾?这个问题自然是需要你去解决的,到时候该如何补偿,自然是需要由你的心来决定。”
“是啊,活着的人还活着。”
听了汉子的话,陈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凭心而论,如果把自己处于他们的位置,那自己也不想让牵连自己的人一死了之啊,那样的话,自己的家人该怎么办。
但若是对方肯照顾好自己的家人,那样的话,自己虽然还有些不忿,但也比对方一死百了要强啊。
“哎,你明白就好。”
汉子见陈衍不再固执的但求一死了,于是便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汉子又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咱们赶紧去找你那条黄金狗吧,找到它之后,你可以还了我的钱,也可以为死去的人照顾家人,一举两得,多好。”
听到汉子的话之后,陈衍扭头瞟了他一眼,怪不得对方如此劝解自己,原来是为了他的钱财。
但陈衍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他也不在过多的耽搁了,直接便起身准备去找黄金。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陈衍便和那汉子来到了马市的大门处。
此时,马市中到处都点燃着火把,那燃烧的火把为这漆黑的夜晚带来了几分光亮,而门口的两根门柱上则是燃着的旺盛火焰,这火焰更是将整个门口都照的亮如白昼。
门口的左侧,有一人正坐于太师椅上,他方脸虎目,端的是威严无比,此人正是陈衍中午见到的马市的老板。
见此情形,陈衍也不欲多事,于是便打算默默地离开此处。
结果陈衍刚迈出去两步,紧接着便听见一道略带惶恐的声音自马市老板那里传来过来。
“大、大、大当家的,就是他,马市都是因为他才乱起来的。”
第五十四章 把他剐了
马市门口。
听到那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后,陈衍扭头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子正跪在那马市老板的下首。
再一细看,只见那男子的身材略显瘦弱,脸上布满了恐惧,此时正伸手指着陈衍,看他的模样,正是陈衍下午追逐的那名瘦高男子。
“是你!”
一看这瘦高男子,陈衍顿时便怒上心头,要不是他,陈衍何至于会引起如此灾祸,害得这么多人命丧于此。
“小子,马市里的乱子是你引出来的?”
马市老板坐于太师椅上,听到瘦高男子的话之后瞥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瘦高男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陈衍。
见马市老板询问自己,陈衍自知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于是也就暂且没有理会瘦高男子,而是走上前去,对着马市老板拱手说道:“抱歉,对于马市中发生的事我也很难接受,这么多人因我而死,实非我的意愿,我会承担我应有的罪责,去照顾和补偿他们的家人的,以后他们的家人若是想要取我这条性命,我自会让他们拿去,但是……”
“行了。”
听了陈衍的话,马市老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打断道:“我不管里面死了多少人,也不想知道你打算怎么补偿他们,我就想知道,我的马市损失如此惨重,你打算怎么料理此事!”
他可没功夫听陈衍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的,因为陈衍的原因,这马市乱了一下午,为了能够让马市的混乱平息下来,他的手下不知道击毙了多少匹好马良驹,再在加上耽误了一下午的生意,这损失少说也有数千枚金币,要是陈衍今天不给他个说法,他非得活剐了陈衍不可。
“那你想如何?”
见马市老板丝毫不在意马市中的死伤之人,陈衍便对他心生不悦,但考虑到兴许是对方的损失过于惨重,这才在言语上有一些过激,于是陈衍也不就在纠结于对方的话了,而是问起了马市老板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那马市老板见陈衍语气生冷,他不由得便有些气恼,于是腾地一下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迈开虎步走到了陈衍的跟前:“我这马市每日盈利数百枚金币,今天下午你扰乱马市,另众马疯驰,耽误了我半日的生意不说,还让我损失了十几匹宝马良驹,普通马匹的损失更是不知几何,你说我想如何!”
见马市老板似乎是有些气恼,陈衍也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妥,于是便换了个语气说道:“马市里发生的混乱实非我愿,但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马市的损失我自然会赔偿于你。”
听陈衍这么说,马市老板便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甩袖子,将双手负于背后说道:“哼!耽误的半日生意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今日损失的马匹你无论如何也要赔偿于我!”
“理当如此。”
陈衍点了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因为他的过失,马市老板损失了这么多的马匹,现在对方要他赔偿损失,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对方还没有计较今天下午被耽误的生意,那他就更应该赔偿对方了。
“我也不坑骗于你,我这一匹宝马价值百枚金币,今日因为你的原因死伤了十二余匹,再加上那些普通的骏马,你给我一千五枚金币,我便不为难你了。”
马市老板在心中略微计较一番,然后便将自己的损失说了出来。
按理来说,这些个损失不应当是由陈衍全部赔偿的,但他刚刚也问过了自己的手下,那个柴火棍的全部家当也就一两枚金币,自然是没有能力赔偿他的损失,所以这笔账只能是算在陈衍身上了。
“啊?”
一听马市老板要他赔偿一千五百枚金币,陈衍顿时便给吓得傻眼了,他离开武阳的时候把家里的钱全都给带上了,也就堪堪只有五百多枚金币,才够赔偿马市老板三成的损失,对方一下子要他掏出一千五百枚金币来,这让他去哪儿拿出来啊。
“嗯?”
见陈衍这副模样,马市老板的脸色顿时一沉:“怎么?没钱么?”
说着马市老板便转过身去,然后大阔步的走到太师椅前转身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马市老板那略含暴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没钱就不要到处惹事生非,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马市老板一抬手便将身后站着的壮汉招到了自己的身前。
见马市老板心生怒意,陈衍便开口说道:“我现在只有五百多枚金币,我可以先将这些钱给你,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哦?”
陈衍的话语落下之后,马市老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话锋一转:“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便能拿着五百多枚金币出来闯荡,不知家中是做什么的?”
起先他看陈衍穿的普普通通的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想让手下将陈衍捉住,然后将他给剐了,好一解心中的恶气,但是现在陈衍随身带着五百多枚金币乱跑,那可就由不得他不慎重了,万一陈衍的家中颇有权势,那他要是得罪了陈衍可就不好办了。
听马市老板问起了自己的家人,陈衍便想起了自己的老爹。
沉默了一会儿,陈衍便开口说道:“没什么,普通人家罢了。”
“算了,我也不为难于你,你写信让家里人把钱送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了。”
听陈衍这么说,马市老板也拿捏不准陈衍说得是真是假,于是只能好言好语的让陈衍写信,好让陈衍家里把钱给自己送过来。
他倒是不担心陈衍的家里会和他过不去,毕竟这事儿是他占理,在赔偿上他也没有坑骗陈衍,所以没必要畏首畏尾的。
见马市老板让自己写信,陈衍摇了摇头道:“写信没用,总之,金币我会想办法给你凑够的。”
陈衍从小到大一直和老爹生活在一起,现在老爹被人所害,陈家就剩他一个人了,他给谁写信啊。
见陈衍不肯写信,马市老板以为他怕给家里人知道,于是便不再多言,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名瘦高男子:“我知道你,平常坑蒙拐骗的事儿没少干吧。”
“大、大当家的,我……”
听马市老板这么说,瘦高男子立马惶恐的想要辩解。
“算了。”
见瘦高男子想要说话,马市老板直接便粗暴的打断了他,然后冷声说道:“我没功夫听你在这儿废话,马市里的损失你也赔偿不起,说吧,想要怎么个死法。”
虽然损失全由陈衍赔偿了,但他可没想过要放了这柴火棍。
“啊?不要啊,大当家的饶了我吧。”
听到马市老板的话之后,瘦高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立马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脑袋如同捣蒜一般砰砰的磕在地上:“我会养马,还会医马,给马挑粪也可以的,大当家求您放过我吧。只要您放过我,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见瘦高男子不停的向马市老板叩首,脑袋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磕的鲜血直流,嘴里更是说着做牛做马的话语,陈衍便有些瞧不起他,他怎么能为了活命而丢弃自己的尊严呢,这样的话,就算他活了下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此情形,马市老板的眼中却是丝毫不显波澜,而是对着身旁的人勾了勾手指吩咐道:“去把他剐了。”
“明白。”
马市老板身旁的那名壮汉抱拳应了一声,紧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了瘦高男子身旁站着的那两个人,然后以眼神示意他们将瘦高男子给绑起来。
而瘦高男子身边站着的那两个人在见到壮汉的示意之后,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将瘦高男子给拉了起来,然后很是迅速的将他拖到马市老板对面的门柱子上绑了起来。
见瘦高男子被绑好之后,那名壮汉便神色淡然的来到了瘦高男子的身前,然后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那匕首在火光与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看起来异常的锋利。
“住手!”
见此情形,陈衍连忙出声阻止,虽然马市中发生的事儿与瘦高男子脱不了关系,但也不至于让他受如此酷刑吧,这实在是让陈衍无法接受。
“啊~”
陈衍的话音刚落,瘦高男子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传了过来:“大当家的,您饶了我吧……”
听到瘦高男子的惨叫声之后,陈衍连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瘦高男子的脸上已经被割去了一块儿皮肉,鲜血正顺着他的脸庞汩汩的流了下来,看着当真是凄惨无比。
看着瘦高男子那凄惨的模样,陈衍直接便将目光转向了马市老板,然后看着他厉声喝问:“我已经答应赔偿你的损失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折磨于他!”
第五十五章 生命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因有果,无论是谁,只要他犯了错,那么就必须要承担这个后果,倘若他承担得起这份后果,那自然没有人会为难于他,但是倘若承担不起,那么他便有可能生不如死,最后死无全尸!”
马市老板面无表情的坐于太师椅上,左手轻按太师椅的扶手,右手盘着两枚鸡子大小的石球,整个人看起来霸道无比,最后‘死无全尸’这四个字在出口之时更是夹杂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浑身上下的真气在他身上微微涌动,吹拂着他两鬓的发丝来回摇曳,当真是令人心生胆寒。
听了马市老板的话,陈衍略微有些沉默,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你说得在理,但是这马市的损失我已经承诺要赔偿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承受这千刀万剐的痛苦!”
虽然陈衍觉得马市老板说的话有些道理,但瘦高男子那徘徊在他耳畔的惨呼声还是让他心生不忍。在他想来,既然自己已经承担了马市老板的损失,那么马市老板便不应当再追究那瘦高男子的过错了,现在马市老板却要将瘦高男子给千刀万剐,这让他如何能够答应。
“呵呵,你的赔偿只能承担你所犯下的过错,但是他所犯下的过失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马市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见马市老板不肯放过瘦高男子,陈衍便不忿的问道:“你的损失我已经全部承担了,他的过失为什么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倒是奇了怪了,这事儿也算是由那柴火棍引起来的,要不是他,你也不至于需要赔偿我一千五百枚金币,这些钱可不是一笔小数,足以让平常人生活好几辈子了,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巴不得他死吧?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看着陈衍那愤愤不平的模样,马市老板便有些好奇,那柴火棍坑蒙拐骗,啥破事儿也干,今天更是惹出了这么大的祸端,要是把他自己放在陈衍的位置上,见到那柴火棍这幅惨样,那他肯定是要大呼痛快,再不济也会在心底里暗喝报应不爽,怎么可能会为那柴火棍求情,现在马市老板看陈衍话里话外的要自己放了那柴火棍,这还真是让他有些不解。
“那可是一条人命,现在要活生生被折磨致死,你说我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看着马市老板脸上的笑意,陈衍不由得心生恼怒,对方风轻云淡的就下令将瘦高男子给剐了,现在更是面有笑意的和自己交谈,丝毫不将瘦高男子的命放在心上,这实在是让陈衍有些火大。
“哦?就因为这个?”
听了陈衍的回答,马市老板有些诧异,这个答案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见马市老板面露意外,陈衍便语气生冷的出声反问:“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确实是不够。”
马市老板看着陈衍摇了摇头,右手不断的转着手里的两枚石球,而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让我放过他,这个理由可是连一句废话都不如。”
“废话?难道一条性命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一听马市老板这么说,陈衍立马怒气横生,充满怒意的话语直接便从他的口中喝问了出来。
“呵呵,那也得看是谁的命,如果这条命足以令我敬畏,那我自然会万般小心,如果这条命不能令我敬畏,那我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说着马市老板便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而后左手负于背后,右手盘着石球走到了陈衍的跟前:“如果你真想让我放过那柴火棍,那你就给我一个足以让我敬畏的理由。”
看着眼前的马市老板,陈衍面色郑重,双目凝视着对方:“不管是谁的命,他都足以另人敬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马市老板先是小声嗤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放声大笑起来,过了将近五六息之后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你笑什么!”
看着马市老板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陈衍不由得更加恼怒,随后便直接喝问起来。
见陈衍问自己,马市老板也不再转手里的石球了,而是将双手负于背后说道:“你还真是天真啊,我很欣赏你的思想,但是你得服从于现实,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不同的,这些生命有轻有重,如果这份生命够重,那么他便会令人心生敬畏,如果这份生命太轻,那么他便不足以进入世人的眼中。”
“你什么意思?”
听着马市老板的诡辩,陈衍双目狠狠的盯着对方问道。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事实就是如此,生命是有质量的,这质量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权势,总得来说就是这份生命所拥有的力量,力量够强,那他就足以让人敬畏,力量太弱,他就入不了任何人的眼。”
看着陈衍那冰冷的眼神,马市老板也不在意,而是直接对陈衍说起了自己的观点。
“你不用为自己的罪恶找理由,你说的再多,也掩盖不了你罪恶的行径!”
听着马市老板一通鬼扯,陈衍不由得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胡言乱语。
见陈衍打断了自己的话,马市老板笑了笑继续说道:“罪恶吗?这可不是罪恶,而是这片大地上的常态。”
“我为什么可以毫不在意的将那柴火棍绑起来剐了,因为他生命的质量实在是太轻了啊。倘若他家财无数,我自然会笑呵呵与他商量,倘若他是一位城主或者一位统治着几十座城池的王,那么我便会舍了这份损失不谈,就当交个朋友,倘若他是一位聚海境的武者,那么我自然是要低声细语去结交于他,现在那柴火棍既没有家财无数,也没有权势通天,更没有力量无匹,那么他的命就入不了我的眼。”
“倘若你想让我放过他,那就拿出一个让我敬畏的东西来。”
听了马市老板的长篇大论,陈衍不由得有些沉重,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一些动摇,按照马市老板所说的,这世上每个人的生命好像的确是有一些区别啊。
“我不知道你家财几何,也不知道你家中是否权势通天,更不知道你家里是否有强横无比的武者,如果你想让我放了他,那就让我敬畏他的生命吧!”
马市老板伸出左手指着瘦高男子,想要让陈衍说出自己的倚仗,因为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陈衍的身份,要是陈衍的家里有些钱也就罢了,要是陈衍的家里与一些个城主和武者有关联,那他就不得不谨慎处理了。
见马市老板指着瘦高男子看向了自己,陈衍不由得有些沉默,他听的出来,这马市老板是要自己说出家里的消息,但他的家已经没了,老爹客死他乡,现在他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哪儿还有人可以倚仗。
“我已经承诺了要赔偿你的损失,现在他死与不死都不会影响你什么了,我和你比试一番,倘若我赢了,你就将他放了,如何?”
心中思虑了一番,陈衍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他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东西,从武阳带出来的所有金币加起来也就只有五百多枚,在权势上,他现在家都没了,哪里还有家里的权势可以倚仗。
说实话,虽然他不忍让瘦高男子殒命,但他也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现在他提出来和马市老板比试,那瘦高男子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倘若他赢了,那瘦高男子自然是可以活下来,倘若他输了,那瘦高男子就当是给死去的人偿命了。
更何况陈衍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毕竟是他先提出来要马市老板放人的,现在马市老板一定要他说出自己家中的消息,要是他不管瘦高男子的话,那么必定会引起马市老板的怀疑,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现在陈衍提出来要比试武功,以陈衍的手段,也能让马市老板心生忌惮,不敢妄动。
“哦?你想和我比试?”
听到陈衍想和自己比试武功,马市老板便打量起了陈衍,他没见过陈衍出手,自然拿捏不准陈衍的实力,可是在他看来,陈衍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这个年纪的武者绝大多数都是处于炼体境,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陈衍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敢和自己动手,莫非是他认为他的家里实力不凡,自己不敢出手过重?还是说他已经不想救那柴火棍了,所以想要找个台阶下?
“没错,如果我打赢了你,那你就把他放了,要是我输了,那我就不再过问此事。”
见马市老板上下打量自己,陈衍便知道对方因为年龄而看轻了他的实力,而他此时已经是化气境的武者了,一会儿比试起来,必定可以让马市老板吃上一惊,到时候他要是想走的话也能让马市老板不敢轻举妄动。
听了陈衍的话之后,马市老板略微思虑了一番便开口说道:“也罢,就按你说的来,但老夫好歹也修炼了四十多年了,要是和你动手,难免会有些欺负你,只要你能赢了我的手下,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比武定生死
“好,我答应你。”
听到马市老板要让他的手下和自己比试,陈衍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你去和他比划比划。”
见陈衍应了下来,马市老板抬起左手朝身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背后站立的那名男子上去和陈衍比试。
“是。”
站在马市老板身后的那人见自己的老大招呼自己,他连忙抱拳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上来。
“请了!”
到了陈衍的身前之后,那人‘唰’的一声便从背后抽出了一样兵器,陈衍仔细一瞧,只见两根短棍已经被对方握在了手里。
见对方摆好了架势,陈衍二话不说‘噌’的一声便拔出了腰间悬挂的利剑,然后双目谨慎的盯着对方。
那马市老板的身后原本站侍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去给那瘦高男子动刑了,而另外一人便站在了陈衍的眼前,这不由得陈衍不谨慎。毕竟能够站在马市老板身后的人肯定是实力不俗,更何况对方还生的虎背熊腰,手里的短棍漆黑冰冷,想想都能知道眼前这人的实力肯定是不简单。
“啊~”
忽然,一阵惨叫声自大门口传了过来,听到声音后,陈衍立马循声望去,只见那瘦高男子的脸上早已空无皮肉,而那动刑的壮汉此时正削着瘦高男子手指上的肉,那瘦高男子的痛呼声陡然间便高了几分。
“唰”
正看着瘦高男子痛呼的陈衍突然间便听到一阵破空声传了过来,陈衍心念一动便已然知道是那手持短棍的壮汉动手了。
这一棍来的异常凶猛,绝对不是陈衍在仓促之间能够接下的,于是他依据破空之声传来的方向简单的判断了一下方位,然后一个右翻便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棍。
“喝!”
见陈衍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壮汉想也没想直接便将左手上的短棍朝陈衍砸了过去。
“叮~”
躲过壮汉的短棍之后,陈衍刚想出声喝问对方为何偷袭,结果却看见那壮汉二话不说直接将短棍朝自己砸了过来,于是陈衍只得挥剑抵挡,随后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便从两人中间传了出来。
“呜~”
短兵相接之后,壮汉没有犹豫,直接便收回了左手的短棍,而后纵身一跃,双臂一同用力,两根短棍便齐齐的朝着陈衍的肩膀劈了下来。
陈衍见这一招势大力沉,毫无疑问,倘若要是砸在自己的双肩之上的话,那么自己不死也得残废。
想到这儿,陈衍也不敢迟疑,只见他一个后仰便斜倾贴地,而后左手一拍地面,整个人直接借力滑了出去,并且在滑过壮汉下方的时候,陈衍瞬间就将右手里的利剑朝着壮汉的双腿劈了过去,想要将对方的双腿一击重伤。
“嗯?”
见陈衍躲过了自己这一招,壮汉便心生赞叹,毕竟自己这一招不仅力大势沉,而且在速度上也是奇快无比,陈衍年纪轻轻的便可以躲开这一招,当真是有些不凡。但之后他便顾不上称赞陈衍了,因为陈衍的利剑已经朝自己的双腿劈了过来。
见此情形,壮汉的瞳孔先是一阵紧缩,紧接着便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双腿弯曲上提,随后便见那利剑差之毫厘的贴着他的鞋底划了过去。
“呼。”
躲过利剑之后,壮汉立马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剑当真是有些凶险,这要是劈中他的话,那他搞不好就残了。
见壮汉曲腿躲过了自己的利剑,陈衍不由得有些失望,但紧接着他便看见那壮汉的身体在空中微微晃动,毫无疑问,壮汉在曲腿躲闪之后在空中失去平衡了。
“喝!”
见壮汉在空中身形不稳,陈衍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只见他左腿直接蹬住地面,让他滑出去的身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然后借着这股力量直接翻身将右腿朝上踢了过去。
“砰。”
躲过那劈向自己双腿的利剑之后,壮汉刚松了口气,紧接着便看见一条腿自下而上在自己的双眼中极速放大,他还未来得及挥棍抵挡,那条腿便已然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毫无疑问,陈衍这一脚直接便将壮汉给踢飞了出去,那壮汉在空中翻滚了小半圈儿,然后飞出去近一丈之后狠狠的落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之后,壮汉不敢过多的迟疑,直接便用手里的短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咳咳……”
起身之后,壮汉见陈衍没有趁势攻击自己,于是连忙喘了口气,但是肚子上传了的痛楚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咳了两声。
“慢!”
见壮汉站了起来,陈衍连忙出声打断了比试,而后看着马市老板说道:“我们两个的比试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你先让他停下来如何?”
说着陈衍便伸手指向了给瘦高男子动刑的那名壮汉,从他和手持短棍的壮汉动手到现在,这少说也过去了四五息的时间,就这点儿功夫,那瘦高男子怎么说也被剐了十来刀,其中一根手指上的血肉已经被削了个干净,当真是有些血腥。
而那瘦高男子每当被削过一刀之后便是一阵萎靡,紧接着在壮汉动手削他手指的时候又是一阵惨呼,这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很容易便能知道他此时正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听到瘦高男子的惨呼声之后,陈衍便想让马市老板停止动刑,毕竟十指连心,瘦高男子硬生生的被人将血肉从手指上给削下来,这份痛苦已经足以令人心生绝望了,要是再继续剐下去,那瘦高男子搞不好会就会活生生的给疼死。
此时马市正老板坐于太师椅上,右手不断的转着两枚石球,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和陈衍比试,当他听到陈衍的话之后便开口说道:“没事,你们继续比试,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等你们什么时候分出胜负了,我什么时候让他停下来。”
末了,马市老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能胜了我的手下,你要是败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啊~”
马市老板的话落下还不到一息,一声惨呼便再次传来过来,原来那正在动刑的壮汉听到陈衍的话之后便停了下来,想要看看老大如何吩咐,当他听完老大的话之后,便继续开始削着瘦高男子的手指,那一声惨呼无疑是瘦高男子忍不住十指连心之痛喊出来的。
“靠!混蛋!”
听了马市老板的话,陈衍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但他却对马市老板的行为毫无办法,只能是提着剑朝持棍壮汉冲了过去,想要尽快拿下对方。
“喝!”
见陈衍杀过来了,那壮汉二话不说手持双棍直接向陈衍冲了过去,刚才那几息的功夫已经让他缓过来了,肚子也是不似刚才那般疼痛,所以现在两人再次交手,他也不会太过于吃亏。
“叮、叮……”
随着两人的交手,一阵又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从两人碰撞的地方传了开来。
只见那壮汉一双短棍舞的是虎虎生风,雄厚的真气不断的从他身上涌现出来,那双短棍在真气的加持下更是显得厚重了几分,当真是威力无匹。
而陈衍亦是手持利剑不断的与壮汉交手,那利剑本是轻兵器,如果和短棍这样的兵器碰撞的话无疑是不占优势的,但它在陈衍的手中却是硬生生的被用出了重兵器的感觉。
一柄利剑被陈衍使得是举轻若重,在与短棍碰撞的时候更是不落下风,再加上陈衍使得是陈家祖传的《问道剑》,其中循道断式的法门更是能让陈衍每每料敌于先机,很快便在比试中占据了上风。
见自己落入了下风,壮汉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憋屈,按理来说,他应当是比陈衍强上几分的,但陈衍每次都能提前预料到自己的出招,并且加以防备,这才让他逐渐被压制住了。
“哈!”
感受着自身真气的消耗,壮汉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也不再多想,直接就将剩下的真气全都涌动出来,然后不记消耗的和陈衍硬拼起来,想要凭借瞬间爆发拿下陈衍。
见壮汉真气暴涨,短棍上的力道更是强横了几分,陈衍不由得心生苦闷,《问道剑》本就易学难精,其中循道断式的法门更是难以修炼,这么多年来,这循道断式的方法他也只是堪堪能够使用罢了,有时候还不太灵验,所以他才和壮汉纠缠不休,现在对方不记后果的和自己硬拼,这实在是让他接的有些吃力。
但好在陈衍明白这时候不能慌乱,因为《问道剑》最后那十六个字便是‘慎终如始,徐徐图之,步步为营,方无败事’,倘若他现在乱了,那么便会一步错,步步错,所以现在只有稳扎稳打,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在壮汉那疯狂的进攻下,陈衍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一样摇曳不定,一眼看去随时都有覆没的风险。
但是倘若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陈衍虽然一直处于防守的姿态,但是他的招式却愈发的从容起来,而那壮汉虽说招式凌厉凶猛,却已经有些后继乏力了。
很快,陈衍便发觉壮汉的招式已经有些凌乱了,那双短棍更是不似刚开始的那般凶猛,他已经能够凭借《问道剑》中循道断式的法门察觉出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了。
“咣~”
壮汉的一对短棍狠狠的朝陈衍劈了过来,这次陈衍没有躲避,而是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击,之后陈衍手中利剑一转,直接就将壮汉的短棍挑了开来。
在挑开短棍之后,陈衍一个鞭腿就扫向了壮汉的胸口,那壮汉无力抵挡,直接便倒飞了出去。
而陈衍在踢飞壮汉之后更是欺身而上,在壮汉落地的瞬间直接便用手中的利剑指着壮汉的胸口道:“你败了!”
第五十七章 底细
“好,这场比试算你胜了。”
见自己的手下败了,马市老板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情,他倒是没有想到,陈衍在如此年龄便可以击败自己的手下,当真是天赋不凡。
“把那柴火棍放了吧。”
说着马市老板便示意让那个给瘦高男子动刑的壮汉停手,然后摆了摆手让他把人放了。
“多谢!”
见马市老板信守诺言,陈衍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连忙将指着壮汉胸口的利剑收了回来,然后拱手道谢。
说实话,陈衍还真怕自己胜了之后那马市老板说话不算数,不肯放了瘦高男子,那他可就真的是进退两难了。如果陈衍硬要让马市老板放人,那搞不好就会和他产生冲突,如果自己不管瘦高男子的死活,那毫无疑问会引起马市老板的怀疑,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掉,搞不好还会被马市老板给留在这里。
“咳咳……”
见陈衍把剑收起来了,那壮汉便用手里的短棍支撑着身体,然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并且在起身的时候还用手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看起来陈衍那一脚踢的真是不轻。
站在原地捂着胸口缓了一两息之后,壮汉凝神看了陈衍一眼,随后便移动着步伐走向了马市老板。到了马市老板的身前之后,壮汉没有言语直接便在马市老板的下首跪了下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马市老板开口道:“算了,起来吧。”
听到马市老板的声音后,壮汉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说道:“还请大当家的责罚。”
见壮汉不肯起身,马市老板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去扶你起来吗?”
马市老板倒是没有想过要责罚壮汉,毕竟他也能看出来,自己的这名下属确实是尽力了。
倘若自己的这名下属在比试的时候没有出力,那他要是输了,自己非得宰了他不可,但现在这名下属已经使出了全力,那他输了只能说是陈衍技高一筹,怨不得他。
“属下不敢。”
一听老大这么说,壮汉连忙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拱手行礼。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老大绝对是杀伐果断,倘若要是有人敢违背老大的意愿,那这个人离死可就不远了。
而他可是在刚刚的比试中给输了,自己的老大原本是要剐了那柴火棍的,现在因为自己没有打过陈衍,从而逆了老大的心意,谁知道老大会不会迁怒自己,所以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看壮汉起身后站在那儿不动,马市老板也没有管他,而是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然后托着两枚石球走到了陈衍的跟前。
“敢问尊师何人?”
这时候马市老板也不再转他那两枚石球了,而是将两枚石球握在了手里,然后拱手询问陈衍师承何人,毕竟陈衍刚才使得那套剑法实在是不同凡响,也那怪他会好奇。
马市老板刚才坐在太师椅上看自己的手下和陈衍比武,起初还不甚在意,因为马市老板的手下很明显是占据了上风,后来陈衍短暂的停手,想让马市老板放了那柴火棍,马市老板没有答应,两人便再次开始交手了。
从这时起,马市老板便看的越来越仔细了,因为尽管陈衍使出的剑法十分灵巧,但每一招每一式却力道十足,在和短棍碰撞的时候更是不落下风,这份实力和气力当真是不符合陈衍的年龄。
之后他便更加惊诧了,因为自己的下属不计消耗的爆发真气,一双短棍被他舞的密不透风,挥出去的短棍更是力道十足,但陈衍却能稳住心神不断和自己的手下纠缠,这更是让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年少之人总是会有些冲动,在于人交手时倘若落入下风,那便会有些急躁,招式之间也会有些凌乱。但陈衍却能在危急之时稳住心神,即使自己被压制的险象环生,也能临危不乱,谨慎的寻找对手的破绽,最后抓住时机一举破敌,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武者才能教出如此高徒,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我没有师傅。”
见马市老板问自己师出何门,陈衍不假思索的便说了出来。
见陈衍不肯说出自己的师傅,马市老板的心中便有些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朝陈衍问道:“小兄弟剑法绝妙,心性不凡,要是没有师承的话,难不成是自己修炼的吗?”
现在他也是打定了主意要问出陈衍的底细,毕竟自己损失了一千五百多枚金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陈衍现在只能赔给自己五百多枚金币,剩下的那一千枚金币还没有着落,要是不问出陈衍的底细,他那一千枚金币搞不好就要打水漂了。
“这倒不是,我的剑法是我爹教的。”
听到马市老板的话之后,陈衍便说出了自己武功的来路。
“哦?不知令尊是?”
一听陈衍的武艺是他父亲教的,马市老板不由得心神一紧,因为武者世家最重家族,更何况陈衍天赋不凡,想来定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人物,而能够教出陈衍这样的少年英才,那么陈衍的父亲肯定也是实力高超,如果不弄清陈衍的身份,他还真是不好处理这事儿。
“我爹叫程雷。”
陈衍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将老爹的名字给说出来,毕竟自己的老爹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武阳城督主,万一这马市老板听过自己老爹的名字,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要知道陈家现在可是就剩陈衍一个人了,他可没有一千枚金币去赔给对方,要是让马市老板知道自己赔不起钱,依照对方的性子,搞不好会活剐了自己,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瞎编一个名字诈一诈他为好。
“嗯?程?这是哪一家?莫非是隐世的家族?还是不出名的小家族?”
一听程雷这个名字,马市老板便有些茫然,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姓程的武者家族,但能培养出陈衍这样的人物,这实在是不像小家族的所为啊。
不得不说,这马市老板有些钻牛角尖了,他从未想过陈衍家是一脉相传,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由头。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一脉相传的武者家族很容易断绝传承,所以也难怪马市老板没往这方面想。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看马市老板在那里沉思,陈衍便想趁机脱身了,因为他现在可是身无余财,他全部的家当都在黄金那儿,而黄金现在又和他分开了,所以要是等马市老板反应过来了,那他可就不好走了,倒不如先趁着马市老板沉思,他直接开溜。
话音落下,陈衍便走到了马市门口,看着浑身鲜血的瘦高男子,陈衍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此时时间紧迫,可容不得他多想,于是陈衍二话不说扶起瘦高男子就走。
“慢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陈衍的左脚刚迈出大门,身后便响起了马市老板的话语。
听到这声音后,陈衍咽了咽唾沫,然后转过了身子:“我东西都带全了,啥也没落下,就不劳老板你费心了。”
说完之后,陈衍扶着瘦高男子便往外跑,毕竟他可是没有赔钱呢,这要是被抓住了,丢人是小事儿,万一把命丢了那可就完蛋了。
“哼!”
正扶着瘦高男子奔跑的陈衍突然间便听见马市老板冷哼了一声,这一声更是吓得陈衍加快了脚下的动作,几乎是玩命一般的狂奔。
“咻”
“砰”
突然,一阵破空声自陈衍的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有一阵闷响在陈衍的身边响起,陈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便感觉到手里一空,随后便看见瘦高男子从自己的手里飞了出去。
“我没和你直接要一千五百枚金币,而是先要了五百枚,你现在一分钱都不给我就直接开溜,这有些欺负人了吧!”
说着马市老板便来到了陈衍的身后。
听着马市老板那生冷的语气,陈衍尴尬的转过了身子,紧接着便看见马市老板右手一伸。
见此情形,陈衍还以为马市老板要和自己动手,于是连忙拔出了腰间的利剑谨慎的看着对方。
“咻”
马市老板抬起右手之后朝虚空一握,紧接着一道破空之声便从陈衍的身后传了过来。
这声音骤然响起,陈衍还未来得及动作,便看见一个黑影飞入了马市老板的手中,陈衍定神一瞧,原来是一枚石球。
“那石球是他的武器吗?”
看着马市老板左右手各执一枚石球,陈衍露出了一副谨慎的神情,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石球是马市老板摆架子用的,现在看来,这石球搞不好还是一件杀人利器。
“既然你没有钱,那便先在我这儿住下,然后给家里写一封信,由我的人给你送回去,如何?”
眼见陈衍这副神情,马市老板也知道陈衍不打算赔钱了,但他现在还没搞清楚陈衍的底细,所以也不好动手,只能是尽量先让陈衍留下来再说。
“好吧。”
听到马市老板的话之后,陈衍便假意妥协,想让马市老板放松警惕,他也好趁机开溜。
毕竟要是陈衍跟着马市老板回去的话,那可真的算是深入虎穴了,等到马市老板知道了陈衍的情况,那时候陈衍想逃都逃不掉,绝对是十死无生,所以现在就是陈衍逃跑的最佳时间,他是万万不会跟着对方回去的。
“嗯,走吧。”
见陈衍答应了下来,马市老板也没有怀疑,于是便放下了手里的石球。
第五十八章 追·逃·死还是生?
“那麻烦你在前面带路吧。”
见马市老板一直盯着自己,陈衍也不好脱身,于是便笑了笑伸手示意对方先走。
“带什么路,你刚从马市出来,难道还要我引你回去吗?”
看着陈衍那笑嘻嘻的表情,马市老板没由来的一阵火大,但他此时也不好发作,于是只得冷冷的回了陈衍一句。
“你不是要留我住下吗?难不成要让我住在马市里?”
听到马市老板的回答后,陈衍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老板难不成想让他和马同居?那也太过分了吧,虽然他没打算跟着对方回去,但也不能这么安排自己吧。
“算了,你跟我来吧。”
听陈衍反问自己,马市老板瞥了他一眼,之后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打算带陈衍回到他的宅子里安顿下来。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摸清陈衍的身份,所以也不好太过于为难陈衍,只能是先把陈衍带回去,然后让人看管起来。
“谢啦。”
见马市老板不准备让他去马市住,陈衍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对方一定要他住在马市的话,那他可就不好开溜了。
“嗯。”
马市老板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位大哥,你们怎么不一起走啊?”
陈衍本想趁着马市老板转身的机会开溜,结果却发现跟着马市老板一起追过来的那两名壮汉一直盯着自己,这让他想走都走不掉。
“你走前面!”
刚刚与陈衍交过手的那名壮汉手持短棍冷冷的说了一句,看那架势,好像生怕陈衍会跑了一样。而另一名壮汉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冰冷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陈衍,毫无疑问,他与手持短棍的壮汉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好吧。”
看着对方那不容拒绝的神情,陈衍好似放弃了挣扎,摊了摊手便打算跟在马市老板的身后回去。
“砰”
突然,陈衍持着利剑快速的朝手持短棍的壮汉刺了过去,那铁铸的剑鞘犹如闪电一般硬生生的便捅在了壮汉的胸口上,壮汉受此一击,瞬间便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击得手,陈衍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并且在路过瘦高男子的时候直接提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拽着他一路狂奔。
“唉,我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地道啊,那位大哥还真是命苦,愿他早日康复吧。”
陈衍一边跑一边感叹,若非迫不得已,他还真是不想下这个黑手,毕竟那壮汉和自己无仇无怨的,自己直接伤了他,还真是有些不地道。
但倘若不这么干的话,他可就跑不掉了,毕竟刚才那两个壮汉一起盯着自己,要是陈衍出手攻击另一名壮汉的话,他可没有把握能够将对方一击重伤,唯有出手攻击那名手持短棍的壮汉,陈衍才有一定的把握。
因为那手持短棍的壮汉已经被陈衍狠狠的踢了一脚,只要陈衍能够击中对方的胸口,那就绝对可以重伤对方,到时候另一名壮汉需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兄弟,便没功夫来追陈衍了。
“追!”
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马市老板顿时便转过了身子,紧接着他便看见自己的一个下属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马市老板的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阵阴翳,然后直接招呼着剩下的一名下属追了上去。
“靠!这家伙是铁石心肠吗?居然不管自己的下属直接带人追过来了。”
听到身后隐约有动静传来,陈衍扭头一看,只见马市老板带着自己的一名下属死死的咬在了他的身后,并且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眼看他就要被对方给追上了。见此情形,陈衍立马玩命的狂奔,这才没有让双方的距离继续拉近。
这马市背靠山脉,陈衍知道马市的正前方是一片平原,倘若往那边跑的话,自己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出了马市之后便绕着马市的外围直奔山脉而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陈衍便来到了山脉之下。
眼瞧着自己即将进入山林,陈衍扭头回看,只见那马市老板和他的下属此时离自己的距离已经不足五丈了,几乎是几个跨步就能追上来。
见此情形,陈衍哪儿还敢过多的犹豫,想也没想就直接钻进了山林里。
“嗯?”
见陈衍快要跑进山林里了,马市老板顿时便将手里的石球朝瘦高男子甩了过去,打算以此来逼停陈衍,毕竟这山林里草木丛生的,要是让陈衍跑了进去,那可就真不一定能抓住陈衍了。
“咻”
陈衍刚靠近一片灌木,突然小便听见一阵破空之声自身后传了过来,听这声响,陈衍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这是马市老板手里的石球,于是他一蹬地面直接提着瘦高男子向左跃了出去。
“咔嚓”
落地之后,陈衍没有犹豫直接便钻进了树林,结果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犹如骨裂的声音,这声音让陈衍本能的便觉得自己受伤了,可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便被他给掐断了,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哪儿疼痛。
想到这儿,陈衍立马低头一瞧,只见瘦高男子的右腿此时正伴随着陈衍的狂奔犹如破布袋一样来回摇晃,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那马市老板的石球给砸断了。
看着瘦高那来回摇晃的右腿,陈衍顿时便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近乎五丈的距离,那马市老板居然能够一击砸断瘦高男子的右腿,这石球的威力当真是恐怖无比,于是陈衍立马带着瘦高男子近乎不要命的狂奔起来,生怕自己会被马市老板给逮住。
陈衍身后大约六七丈的距离,马市老板见自己砸中那柴火棍之后陈衍反而跑的更快了,于是他右手一伸,那石球瞬间便倒飞回了他的手里,而后马市老板双手中的两枚石球犹如雷击一般,瞬间便被他朝着陈衍甩了过去。
听到身后有声响传来,陈衍近乎本能的便带着瘦高男子使出了范梓锋教给他的《浮尘功》,而后马市老板的两枚石球近乎擦着两人的身子飞到了前方。
“砰、砰”
“咔嚓”
两枚石球一前一后的砸向了一棵松树,之后那两枚石球近乎没有阻碍的直接穿过了树干,而那松树也是自石球穿过的地方断了开来。
“咻、咻”
击穿松树之后,那两枚石球瞬间便停在了空中,而后直接倒飞向了马市老板。
“靠!”
石球倒飞的时候陈衍身子一斜便躲了开来,但是却恰巧看见了马市老板御使石球的情形,那石球在马市老板的手里简直如挥臂使,在石球还没到马市老板手里的时候,马市老板衣袖一挥,那两枚石球便再次朝陈衍飞了过来。
马市老板的这一手差点将陈衍的眼珠子给惊掉了,所幸范梓锋教给他的《浮尘功》灵巧万分,进了山林之后,陈衍更是如鱼得水,所以只要陈衍谨慎一些,倒也不用担心马市老板的石球会击中他。
约莫一刻钟之后,陈衍回头一瞧,只见马市老板和他的下属已经落下了老远,见此情形,陈衍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马市后面有一处山脉,要不然他铁定是跑不掉了,光马市老板的那一手石球,就能打的他哭天喊地,更何况对方还带着一名手下,俩人加起来一起追他,他要是能跑的了,那可真是见鬼了。
想到这儿,陈衍便继续往山林深处跑去,想要凭借山林里复杂的地形彻底拜托马市老板的追击。
另一边。
马市老板此时已经失去了陈衍的踪影,看着周围近乎没有区别的环境,他逐渐停下了脚步。
“老大,不追了吗?”
见自己的老大停下来了,壮汉也是紧跟着停了下来,然后开口问向了马市老板。
“追?往哪儿追?”
马市老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那家伙的身法真是灵巧,带着一个死人也能甩了咱们,估计是哪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这个亏只能咱们自己咽下去了。”
说完之后,马市老板头也不回的便往林子外面走去,毕竟他一下子损失了一千五百多枚金币,这换做是谁都得闹心一阵子。
跑了近两刻钟之后,陈衍便看见了一处树洞,想到瘦高男子受了重伤,陈衍便带着他进了树洞,打算看看瘦高男子还有救没有。
“哎,醒醒。”
看着昏迷不醒的瘦高男子,陈衍晃了晃他的身体,因为这瘦高男子的后背已经塌陷了一块,右腿也是被硬生生的给砸断了,鲜血不断的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然后顺着脸上的豁口流在了地上,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渗人,要不是他还喘着气,陈衍还真会以为自己救了个死尸回来。
“咳、咕……”
在陈衍的摇晃下,瘦高男子的眼睛逐渐睁了开来,当他看到陈衍之后,嘴巴便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说啥?”
看着瘦高男子嘟囔不清,陈衍便逐渐将耳朵靠近了瘦高男子,想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去……去……”
“去哪儿?”
听着瘦高男子那低声不清的话语,陈衍以为他要去什么地方,于是连忙靠近了瘦高男子,想要听个仔细。
“去……去……死……”
“额”
听到瘦高男子的话之后,陈衍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感到一股剧痛自胸口传来,陈衍低头一看,只见一柄匕首已经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你!”
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胸口汩汩的流了出来,陈衍顿时感到一阵心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瘦高男子会插自己一刀,当真是人心难测。
“砰”
感觉到胸口血液的流失,陈衍只感阵阵眩晕袭来,随后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九章 宁淳王府
宁淳王都。
宁淳王府,假山之下,绿湖水畔,石亭之中,此时正有一佳人独坐于石凳之上。
她三千青丝随风而动,乌黑秀丽的长发如同细柳一般于风中摇曳,一袭紫衣轻微摆动,微风吹拂更显缥缈动人。
女子用玉手撑着脸颊呆坐在石桌旁边,一双玉臂如同白藕一般挺直的立在石桌之上,远远看去,女子仿佛与假山、绿湖、石亭融为了一体,此间景象就如同一幅画卷一般动人,当真是另人不忍打扰,生怕会破坏了这人间美景。
“阿衍,你现在在哪儿呢?”
女子用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盯着湖面,她的嘴里更是无意识的低声呢喃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声音就如同空谷幽兰般动人,其中夹杂着的缕缕担忧之情更是令人心生怜惜。
“你会不会来找我呢?”
心里想着陈衍,木夭不由自主的患得患失起来,如果阿衍发现她不见了之后,阿衍会不会来寻找她呢?
自木夭从宁淳王府醒过来之后,转眼间便已经过去了五六日的时光,她当日托付宁淳王府的小王爷寻找陈衍的消息,可到目前为止,那小王爷却是没有找到陈衍的一点踪迹,这如何能让木夭放心的下。
“宁淳王府?”
木夭的嘴里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让她打心底里觉得奇怪,这五六日以来,她除了在心中思念陈衍,闲暇之时便是思虑这件事情,可想了很长的时间,她还是想不出来宁淳王府究竟是哪里怪异,这便难免让木夭感觉到有些焦虑。
“木小姐~”
木夭正坐在石桌旁思虑着宁淳王府的事情,忽然间便听到一阵呼喊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这呼喊声如同黄鹂鸣叫般悦耳,清脆中包含着几许柔和,很明显是一名少女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后,木夭起身低望,只见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正行走于花间小道之中,她左顾右盼,偶尔呼喊,很明显是在寻找木夭。
“芮儿,我在这儿呢。”
见少女还未看见自己,木夭便出声回了一句,这少女是宁淳王府的小王爷派来照顾她的,名字唤作芮儿,至于姓什么,木夭倒是不太清楚。
自从木夭在宁淳王府醒了之后,她每日都会来到这园子之中静坐,起初两天那芮儿还跟着木夭,后来因为木夭想要一个人待着,于是便将芮儿给打发走了,现在芮儿过来找她,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少女在听到木夭的声音后,她先是用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结果却没有发现木夭的身影,于是只得继续喊道:“木小姐,您在哪儿呢?”
见芮儿没有发现自己,木夭便有些无奈的回道:“石亭这边。”
听到木夭的回应之后,芮儿连忙向高处望去,果然看见了石亭中那道婀娜的身影。
也难怪芮儿找不到木夭,因为这石亭距地面有近两丈高低,再加上周围种着几颗老树阻挡,芮儿并未抬头,又怎么可能会看见木夭呢。
“木小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芮儿发现木夭之后,她连忙跑到了石亭的下面,然后如同一只灵巧的小猫一般迈着碎步踏上了石亭的台阶。
不一会儿,芮儿便走进了石亭,然后她看着木夭说道:“我们小王爷找您呢。”
“嗯?”
听到芮儿说宁淳王府的小王爷找自己,木夭便有些疑惑,因为这小王爷一般都是每天中午才与她相见,现在离中午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她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位小王爷现在为何要寻她。
“芮儿,你们小王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
看着少女那布满细汗的额头,木夭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见木夭问自己,芮儿喘了口气说道:“小王爷没有告诉芮儿,但芮儿看小王爷有些着急的,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找木小姐商量吧。”
“大事?”
一听少女这么说,木夭顿时喜上心头:“莫非是那小王爷找到阿衍了?”
想到这儿,木夭连忙向少女问道:“你们小王爷在哪呢?咱们这就去找他。”
芮儿见木夭先是笑了一下,随后便慌慌张张的询问自己,她不敢迟疑,连忙答道:“哦,我们小王爷现在正在书房里等着木小姐呢。”
“书房?”
一听小王爷在书房,木夭便有些抓瞎,因为这宁淳王府实在是占地广大,光房屋就有上百余间,其余的各种建筑更是不知几凡,她才来到此处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哪里能知道书房在什么地方。
“木小姐跟我来吧。”
见木夭心生疑惑,芮儿便知道她不清楚书房在哪儿,于是连忙在前方引路。
约莫一刻钟之后,芮儿便带着木夭小跑出了那占地广大的园子。
“芮儿,书房在哪儿呢?”
一想到马上就有陈衍的消息了,木夭的心中便欣喜无比,可是她身边的芮儿没有武艺傍身,赶起路来自然是慢了许多,这都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了,两人才出了那片园子,所以木夭此时也是难免有些焦急。
“绕过前面那座阁楼,然后过了习武场便是书房了。”
芮儿一边小跑一边向木夭说出了书房的位置。
“我先过去,芮儿你慢慢赶过来吧。”
知道了书房的位置之后,木夭回首吩咐了芮儿一句,紧接着便运起真气快速的向前闪去。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木夭便绕过了习武场,然后看见了一座东西近十丈宽窄的房屋。
这书房以琉璃瓦覆顶,以红木为门窗,正门之上悬挂着一副牌匾,上书‘青竹阁’,当真是有一番别样的气势。
木夭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青竹阁’的门前,待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便伸手敲起了房门。
“咯吱~”
敲门声落下大约两息之后,‘青竹阁’的房门便被打开了,木夭抬头一看,里面的人正是宁淳王府的小王爷宁坤。
“小夭来了,快进来。”
房门打开之后,宁坤满脸笑意的将木夭迎了进来。
听到宁坤的称呼后,木夭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与这小王爷并不熟悉,可是对方却用如此亲密的称呼来唤她,她的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喜。
“小王爷,有阿衍的消息了吗?”
考虑到还要寻找陈衍,木夭便没有计较宁坤的对自己的称呼,而是略含期待的询问起了对方。
听到木夭的话语之后,宁坤并未回答,而是笑着说道:“小夭你一直唤我小王爷可是显得有些生分了啊。”
“我应该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坤兄便好,或者叫我阿坤也行。”
说着宁坤便绕过屏风来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听到宁坤的话之后,木夭也觉得对方说的似乎是有几分道理,毕竟自己拜托对方寻找阿衍,可她却一直叫着对方的称号,这的确是有些失礼。
想到这儿,木夭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坤、坤兄,不知你找到阿衍了吗?”
见木夭再次询问起了陈衍的消息,宁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啊。”
“啊,没找到吗?”
听到宁坤的回答之后,木夭顿时便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然后低沉的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想找一个人的话,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就得看这个人是什么人了。”
宁坤话锋一转,看着木夭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什么意思?”
木夭听了这句话之后有些不解。
“字面意思,如果这个人身份尊贵的话,那他自然很容易就会找到了。”
听了宁坤的话之后,木夭并未作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宁坤,因为她听出来了,宁坤的这句话里面表达着别的意思,但她现在还不清楚宁坤究竟想说什么,于是只得等着对方解释。
“不知这位陈衍是你的什么人?”
见木夭没有说话,宁坤便问起了木夭和陈衍的关系。
见宁坤没有解释刚才那句话,反而是询问起了自己与阿衍的关系,木夭便眉头微皱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木夭反问自己,宁坤笑着说道:“我这样问自然有我的道理,因为你和陈衍的关系将会决定我该如何对待你。”
听了宁坤的回答之后,木夭顿时心中一慌,然后脸色微红的连忙说道:“他、他是我的心上人。”
说完之后,木夭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这样啊。”
听到木夭说陈衍是她的心上人,宁坤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然后他眯着眼睛不停的用食指指尖敲击着桌面,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十几息之后,木夭察觉宁坤半天都没有说话,于是便抬起头看向了宁坤。
此时宁坤依然是刚才的那番模样,眯着眼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见此情形,木夭不由得开口说道:“既然小王爷觉得此事很难,那我就不麻烦小王爷了。”
说着木夭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动身离开书房。
“慢着。”
木夭刚走到屏风前面,宁坤的声音便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第六十章 帮忙
“嗯?”
听到宁坤的声音之后,木夭有些疑惑的转回了身子:“不知小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永远找不到那陈衍吗?”
见木夭打算离开,宁坤便面带笑意的朝木夭问了一句。
看着宁坤那好似含着戏谑的神情,木夭不由得有些气恼,于是朝着他冷冷的说道:“我们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我们的相爱也是上天注定的,既然上天让我们走到了一起,那么我们便一定会再次相遇!”
说完之后,木夭不待宁坤反应,便头也不回的转过了屏风,然后向着书房外面走去。
听了木夭的话,宁坤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站起身来朝木夭追了过去:“木姑娘,留步!”
话音落下,宁坤迅速的掠过了屏风,然后闪身至木夭的身前将她拦了下来:“天下何其广阔,就算你能找到陈衍,那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难不成你想花个百来年的时光去寻他吗?”
“这与你无关!”
木夭瞥了宁坤一眼,然后语气冰冷的回了他一句。
“我帮你找陈衍,咱们进屋再说,如何?”
见木夭已经有些生气了,宁坤也是不再继续和她绕弯子,而是直接了当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木夭没有答应宁坤,之前这位小王爷就说过要帮她寻找阿衍,可是这都过去五六天了,结果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她如何能够再次相信宁坤。
见木夭不肯相信自己,宁坤便有些焦急,于是他不得不满脸认真的向木夭说道:“我这次是认真的,咱们进书房说,等商谈完之后,你要是不满意,再想离开的话我绝不阻拦。”
见宁坤这么说,木夭便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实在是搞不懂,宁坤为何会表现的如此焦急,她想寻找阿衍应该和宁坤没什么关系吧。
“你为何要帮我?”
木夭没有动身返回书房,反而是朝宁坤问了一句,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可不相信宁坤会不求回报的帮她寻找阿衍。
宁坤见木夭有所疑虑,于是他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帮你找人自然也是有求于你,但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去书房谈如何?”
听到宁坤的回答之后,木夭也是有些意动,毕竟光凭她一个人去找阿衍实在是有些费力,多一个势力帮她一起找的话,那还能早些找到阿衍。
“好吧。”
心里这样想着,木夭便决定再和宁坤谈一谈。她也不怕宁坤会耍什么诡计,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弱者,要是宁坤敢耍心眼儿的话,那她非得让这位小王爷付出代价不可。
“请。”
见木夭答应下来了,宁坤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连忙伸手请木夭进屋。
“咯吱”
进屋之后,宁坤反手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见此情形,木夭警惕的瞥了宁坤一眼,若是在平时的话,关一个门自然不会让她心生警惕,但刚才宁坤的一系列话语却是让她对宁坤产生了些许的戒备。
“木姑娘不必这么防备我,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做不出那种强人所难举动。”
见木夭有些防备自己,宁坤便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只不过是心急了些,结果木夭却把他当色狼一样防备,这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没有理会宁坤的话语,木夭直接便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宁坤。
“木姑娘,不知你武艺如何?是否修炼出了真气内力?”
宁坤见木夭坐下了,他却是未曾一同落座,反而问起了木夭的实力,因为他前两天见过木夭在园子里练武,所以他是知道木夭会武功的。
并且依据当时木夭练武的状态来说,木夭明显不是什么花瓶,而是已经将武艺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他才准备找木夭帮忙,要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帮木夭找人,更不会帮木夭找她的心上人。
“你问这干嘛?”
木夭略带怀疑的上下扫了宁坤两眼,这家伙想干嘛?居然打探自己的实力。
“既然咱们是互帮互助,那你总得给我交个底吧。”
见木夭用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宁坤便有些心塞,索性他也不想解释了,于是也就没有理会木夭的眼神。
见宁坤执意要她说出自己的实力,木夭便有些好奇:“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这事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想要办成这件事,你就需要拥有一定的实力。”
宁坤倒是没有把他想干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木夭还没有答应要帮他,万一这事儿要是没成,木夭将消息给走露出去了,那他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哦?”
一听宁坤这么说,木夭便好奇的问道:“那什么样的实力才算足够呢?”
木夭虽然好奇宁坤要她帮什么忙,但她却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使她问了,宁坤也不会说出,倒不如不问。
“只要你能打赢我就行了。”
说着宁坤便走到了书房的中间,然后将墙壁上悬挂的那柄佩剑取了下来。
“你打算和我在书房里比试吗?”
见宁坤已经拔出了佩剑,木夭有些不解,练武场就在书房门口,宁坤为何不出去和她比试,非要在这书房里和她过招,难不成脑子有毛病吗?
“此事不宜张扬,咱们就在屋里比试吧。”
“不宜张扬?在屋子里比试武功,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吗。”
木夭不由自主的吐槽了一句,这位小王爷的脑子果然是有毛病,她前几天居然没有发现。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宁坤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了避免被人知道,他居然要在书房里比试武功,这不是掩耳盗铃吗,真当别人耳聋啊,到时候她们两个人打起来‘乒乒乓乓’的,谁听不出来这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呵呵,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书房布置过一些手段,不管我们在里面怎么折腾,外面绝对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
见木夭吐槽自己,宁坤便笑着和她解释了一句。
“嗯?”
一听宁坤这么说,木夭顿时便对他警惕了起来,这家伙居然修了一座隔音的书房,莫非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看我!”
见木夭又用那防备的眼神看自己,宁坤不由得有些火大,他建这座隔音的书房只不过是为了商量一些机密的事情罢了,为啥木夭老是把他往坏的方面想。
“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木夭收回了那略微有些警惕的眼神,但她还是在内心深处警惕着宁坤。
见木夭不再用那怪异的眼神看自己了,宁坤便有些心累的说道:“你先动手吧。”
听宁坤这么说,木夭也是没有客气,瞬间便从袖口中甩出了自己的两柄紫芒软剑,然后一个跨步便朝宁坤杀了过去。
见木夭过来了,宁坤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佩剑劈了出去,这一剑看似普通,其中却蕴含着一股厚重的真气,当真是有些不凡。
而木夭见宁坤朝自己劈了一剑,她却未曾惊慌,只是将右手中的紫芒软剑朝宁坤的佩剑甩了过去。
在佩剑与紫芒软剑接触的瞬间,宁坤只感觉自己的剑身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被抽打了出去,见此情形,他立即收剑后撤,这才避免了被木夭一击必杀的命运。
见宁坤躲过了自己这一招,木夭二话不说直接双剑齐出,两柄紫芒软剑瞬间便被她舞的是快如闪电,一道道紫色的剑光很快便连成一片紫色的光幕。
自万马庄一战之后,木夭的剑法便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倘若能再来一次的话,木夭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输给樊崧邦的。
看着眼前的紫色光幕,宁坤只感心惊胆战,眼瞧着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于是他把心一横,将身上全部的真气都灌入了佩剑里面,然后持着剑柄直直的朝光幕刺了过去。
“叮~”
在佩剑与紫色光幕接触的瞬间,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之声直接从里面传了出来,随后只见紫色光幕稍稍一顿,紧接着宁坤的佩剑便直直的朝上飞了出去。
“哐啷”
佩剑飞出去之后,剑身眨眼间击碎了两块琉璃瓦,然后直直的飞出了书房。
“咕嘟。”
看着房顶上那透光的小洞,宁坤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刚才要不是他及时松手的话,他的右手搞不好就被震断了,可即便如此,他的手腕还是有些充血发肿了。
“哐啷”
忽然,又有一阵琉璃瓦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宁坤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柄飞出去的佩剑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脚边。
见此情形,宁坤顿时一阵后怕,幸亏这剑是落在了他的脚边,这要是落在他脑袋上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脑残了。
看着已经有些傻眼的宁坤,木夭轻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这实力入得了你的眼吗?”
第六十一章 宁乾,宁坤
“木小姐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看着收剑而立的木夭,宁坤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木夭的实力居然可以强到如此地步。
刚才他们两个人交手的时候,宁坤面对那密不透风的剑芒简直毫无抵抗之力,那道道剑影连成的紫色光幕压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若非木夭不想取他性命,他恐怕早已化为木夭剑下的亡魂了。
“现在你可以说要我帮你什么忙了吧。”
见宁坤已经认可了她的实力,木夭便打算问问宁坤有何困难,看看能不能帮忙,毕竟她也想早点找到阿衍,要是能帮宁坤解决他所面临的困境,那么以宁坤的势力,必定可以尽快找到阿衍的踪迹。
“这是自然。”
见木夭主动问起了这件事,宁坤便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佩剑。
看着手里寒光不减的佩剑,宁坤面不变色的低声说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不知~你愿不愿意?”
“嗯?”
听到宁坤的话语之后,木夭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一副诧异的神情:“杀人?”
宁坤看了一眼木夭,然后将佩剑插回了剑鞘,用左手握着剑鞘说道:“不错。”
“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手下去杀了这人,或者是直接自己动手,相信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会有大把的人会帮你去干这件事吧。”
木夭皱了皱眉头问道。
要知道杀人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旦这人被杀了,那么和这个人有关系的形形色色的人都会注意到这件事情,而与这个人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更是会查明死因,然后寻找凶手前去复仇。所以寻常的武者想要杀一个人,那肯定是会再三思虑,仔细衡量,绝不肯轻易动手,而那些脑子一热就拔剑杀人的,要么是实力强横的绝顶高手,要么就是刚出来闯荡的江湖菜鸟。
很明显,木夭既不是无所顾忌的绝世高手,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她是决计不会搞不清状况就去杀人的。
“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想杀他的话,我认识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而我也不能亲自动手。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实力只比我弱了半分,我和他对上的话没有必胜的把握。”
宁坤一边说一边将那佩剑重新悬挂回了墙壁之上,将佩剑摆正之后,宁坤又缓缓的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要是不说清楚这人是谁,我是不会帮你杀他的。”
见宁坤不缓不慢的在书桌后面坐了下来,木夭也是收起了紫芒软剑,然后来到宁坤的对面坐下。
虽然木夭想要尽快的找到陈衍,但她还没有到了昏头的地步,宁坤想让他杀人,那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要不然她稀里糊涂的就去动手,到时候宁坤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要是宁坤的手段再高明一点儿,搞不好她还得帮宁坤数钱呢,她可不干这种犯蠢的事儿。
“现在朱雀域内众国林立,各个国家之间征战不修,我们宁国的实力在一百年前算不上强大,但也不能说是实力弱小,只能说是一个实力中等的国家。”
宁坤并未说出想让木夭杀什么人,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讲起了朱雀域内的事情。
“宁国地处朱雀域的极南之地,背靠汪洋焱海,宁淳王在一百年前即位之后,便开始带着宁国四处征战,在往后的八十年间先后抢占了周围众国三十多座城池,可以说宁国近百年来在朱雀域的南部出尽了风头,已经隐隐有了强国的趋势。”
说到这儿,宁坤的脸上有了些许激动的神情,但接下来他的语气却是一转,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得有些失望:“然儿宁淳王终归不是聚海境的武者,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时光,他的身体终究是变得有些腐朽了,并且和他的身体一起枯朽的,还有他的心灵。大约从二十年前开始,老而昏聩的宁淳王认为宁国已经足够强大了,他开始沉迷于宁国强大的虚假幻象之中,他认为宁国现在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认为宁国现在需要的只有安定,于是他渐渐放缓了攻伐的脚步,自十年前开始,宁国便再也没有动过一次刀兵。”
说完之后,宁坤不由得叹了口气,生命有终时,心灵亦会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那个霸道无比的父亲会变得如此老迈昏聩,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到这儿,宁坤便将目光转向了木夭。
“木小姐,你在听吗?”
看着木夭有些出神,宁坤不由得有些气恼,他在这儿说的口干舌燥,心绪复杂,结果木夭却在那儿走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讲课先生呢,一个人在那儿天花乱坠,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
“啊?哦,我在听,你继续。”
宁坤陡然升高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见此情形,木夭连忙尴尬的回了宁坤一句。
见木夭还是有些恍惚,宁坤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听着点儿。”
听宁坤这么说,木夭立马正了正神,然后有些歉意的对宁坤说道:“抱歉啊小王爷,听你说起宁国的事,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似的。”
“嗯?”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宁坤先是一愣,随后眼神晃了一下说道:“既然忘了,那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不用多想。”
“也对。”
木夭不动声色的看了宁坤一眼,随后朝他说道:“你继续讲,这次我一定好好听着。”
见木夭不再走神了,宁坤看了她一眼便继续说道:“宁淳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为宁乾,小儿子名为宁坤。宁乾从小便不喜争斗,即便习武也只是为了自保,从来没有主动与别人起过争端,几十年前宁淳王四处攻伐,性格张扬霸道,所以对于性子平淡的宁乾很是不喜。但是当宁淳王老迈之后,宁淳王的心也跟着逐渐变老了,他变得愈发的喜爱性子平淡的宁乾,并且后来打定主意要让宁乾继承他的位置。”
“小儿子宁坤从小便信奉力量即是真理,他一直主张宁国要不断向外攻伐,只有将所有的敌人都除掉了,宁国才会迎来长久的安定,所以宁坤从小便被宁淳王喜爱。但近些年来宁淳王已经变得愈发的保守,所以宁坤在宁淳王的心里已经彻底与王位无缘了。”
宁坤就如同讲故事一般将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在说到他自己的时候,宁坤的脸上无悲无喜,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但是倘若看到宁坤的眼神,便能发现他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这劲头能让人明白,此时宁坤的心底并不平静。
“额,那你还真是可怜。”
木夭听完宁坤的话之后,她有些怜悯的看了宁坤一眼,这位小王爷还真是悲剧啊,从小就被父亲喜爱,结果长大之后却被父亲给放弃了,他的人生还真是有些大起大落。
“没什么可怜的,这世间万物一直都是充满了变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究竟会怎样。”
宁坤摆了摆手对着木夭说道,他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几手准备呢。
“变数?”
一听这话,木夭顿时一愣,听宁坤的意思,他好像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弃啊。
“不错,宁淳王在三天前突然昏迷不醒,据医师所说,他十有八九是醒不过来了,现在宁国群龙无首,这便是我最后的机会。”
看着宁坤那坚定不移的眼神,木夭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见木夭问自己,宁坤迟疑了一下,然后他抬头向木夭说道:“我能告诉你吗?”
听到宁坤的话之后,木夭便有些沉默不语,因为她能听的出来,宁坤的这句话是在问自己会不会帮他,要是不帮它的话,他是不会把计划说出来的。
“呼~”
沉默了好一会儿,木夭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她长出了口气道:“说吧。”
见木夭答应帮他了,宁坤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放心,只要我继承了王位,就一定会下令寻找陈衍的,到时候集一国之力,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陈衍的下落。”
既然木夭答应要帮他了,那他也是做出了承诺。
听到宁坤的承诺之后,木夭欣喜的笑了笑,紧接着便向宁坤问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宁国现在群龙无首,为了尽快解决王位的归属问题,宁乾在今天早上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约我三日后在直川谷相见。”
“宁乾是什么意思,打算埋伏人马干掉你吗?不应该吧。”
木夭眉头微皱的问道,按照宁坤的说法,宁乾是那种性子平淡,不争不抢的人,应该不可能会埋伏人手干掉宁坤吧。
听了木夭的猜测,宁坤摇了摇头道:“直川谷内部一马平川,里面有几个人的话绝对是看的一清二楚,宁乾单独约我过去应该是想让出一些利益,以此来让我退出王位的争夺。
“毕竟宁国内部有不少人都支持于我,倘若我铁了心要与他争夺王位,那他是决对不会好过的。”
听了宁坤的解释,木夭不由得有些气恼:“既然宁乾没打算在直川谷杀你,那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见木夭已经没了耐性,宁坤也不拐弯抹角了,他脸色一冷直接说道:“虽然他没打算杀我,但我要你在三天后帮我杀了他!”
第六十二章 兄弟
“什么!”
一听宁坤要杀了宁乾,木夭瞬间便瞪大了眼睛,然后‘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要杀他?”
虽然木夭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一些了,但当她亲耳听见这句话从宁坤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
“怎么了?不行吗?”
看到木夭的反应有些过激,宁坤不由得有些皱眉,紧接着他便冷冷的看着木夭说道:“宁乾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你把他杀了之后,我便会为你寻找陈衍,你不会算不清楚这笔账吧。”
见宁坤毫无波澜的说着杀掉宁乾的话语,木夭不由得有些心惊,这家伙还真是冷血啊,居然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兄弟的死活。
想到这儿,木夭不由得瞥了宁坤一眼说道:“账是这么算的吗?”
宁坤听到木夭的询问之后,他用一种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能这么算,这世界上本来就有一杆天然存在的秤,不论是谁,他每天都在进行着交易,买卖人也好,买卖物也罢,终归是需要一定的尺度,就比如你和我,你帮我杀了宁乾,我帮你找到陈衍,这就是一场交易,这笔账很容易算清楚。”
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话语,木夭不自觉的朝宁坤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感情吗,居然满口的利益交换。”
“呵呵。”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宁坤呵呵一笑说道:“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是你和我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我算一笔糊涂账。”
“滚蛋,我和你没感情!”
听到宁坤那包含着一丝别样情感的话语,木夭瞬间便有些恼怒。
听了木夭的回答之后,宁坤轻笑一声摊了摊手说道:“这不就得了。”
“我问的是你和宁乾之间的感情!”
倒不是木夭多事,因为宁坤和宁乾毕竟是兄弟,现在宁坤让她去杀了宁乾,到时候万一宁坤反悔了,那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感情倒是有一点儿,但这无伤大雅,从我有记忆开始,宁乾便每日早出晚归习文练武,等我开始练武的时候就更是见不到他了,后来我去了军中历练,与他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我和他的感情还不如我与军中的兄弟们感情深厚呢。”
“呵呵,怪不得呢。”
听宁坤这么说,木夭便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兄弟俩从小就没怎么相处过,两个人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了一点,怨不得宁坤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杀了宁乾的话语。
权力的争夺本就充满了残酷,就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搞不好也会刀兵相向,拼个你死我活,宁坤和宁乾这近乎陌生人的感情,要是能罢手言和的话,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见木夭婉儿轻笑,宁坤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兵器架说道:“感情与利益本就在一座天平之上,无论哪一边重一点都会打破平衡,我和宁乾的感情便如同一根幼鸟的绒毛,而另一边压着的则是生铁铸造的秤砣,这么说你明白吗?”
“嗯。”
听了宁坤的话,木夭不由得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宁坤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等会儿。”
忽然,木夭想起来宁坤对于宁乾的评价,她连忙开口说道:“你不是说宁乾从小就不喜争斗吗,那你去和他好好商谈不就好啦,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你们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同的兄弟啊。”
倒不是木夭多事,若非必要的话,她实在是不想看见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因为这世间的悲剧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上一笔。
听了木夭的劝解,宁坤转过了身子,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了解他,宁坤虽然性子平淡,不喜争斗,但是他同样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东西被他所拥有,那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的手里夺走,既然父亲已经决定要把王位传给他了,那他就绝对不会松手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宁乾抢这个王位呢?”
木夭不禁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哼,宁国在宁乾的手里绝对会走向衰落,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无论是为了宁国的百姓,还是为了宁国的未来,我都要去争这个位子!”
见木夭问自己,宁坤一甩袖子便说出了这番话语。
“呵呵,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力。”
木夭可不信宁坤会这么高尚,无论宁坤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那也改变不了权力争夺的这个事实。
没有理会木夭那略带嘲讽的话语,宁坤直接走到了木夭的身前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一定会杀了宁乾,你要是不愿意帮忙,那我也不会强迫你,到时候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还请你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好吧,我帮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杀了宁乾?”
木夭没有傻乎乎的说不去杀宁乾,毕竟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失去寻找阿衍的机会。
见木夭准备帮他了,宁坤有些意外的看了木夭一眼:“你刚才不是还劝我不要杀了宁乾吗,现在怎么又要杀他了?”
木夭白斜了宁坤一眼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死道友不死贫道,按你所说,反正宁乾横竖都是个死,那还不如让我来杀呢!”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你倒是有些不一样呢。”
宁坤赞许的看了木夭一眼,毫无疑问,他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而他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感情用事的家伙。
听了宁坤的话,木夭没有与他计较,她并非没有感情用事,只不过她的感性全都放在了阿衍的身上,她没必要和宁坤解释。
见木夭没有说话,宁坤也不再多言,而是说起了三天后直川谷的安排:“宁乾虽然是约我一个人过去,但是假如你装作我的未婚妻一起去的话,他也不会在意……”
“等会儿。”
一听宁坤的安排,木夭瞬间便打断了宁坤的话:“你说啥?未婚妻!不行,我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她喜欢的人可是阿衍,怎么可能愿意被说成是宁坤的未婚妻,就算是假的她也不乐意。
“那你说怎么办?”
见木夭不愿意,宁坤想了想便知道了原因。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木夭哪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了解情况,只能是继续把问题丢给宁坤了。
见木夭有些胡搅蛮缠,宁坤不由得有些无语:“算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那直川谷只有一道入口,里面因为环境问题没有任何生物,只有谷中留存着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亭子,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商谈……”
……
宁淳王都的另一边,一座辉煌却不失庄重的府衙屹立于此处。
它不知存在了多久,或许是上百年,又或许是上千年,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这些痕迹仿佛有着神秘的力量,让人一眼看去便能将心神平静下来。
府衙内部,侧屋之中,一个男子正坐在案前阅读着书籍,他剑眉星目,气质儒雅,一眼看去便能令人心生好感。
“咯吱~”
忽然,那紧闭的房门被人缓缓的给推开了,案前的男子抬眼一看,只见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白衣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走到男子的身前之后,他躬身行了一礼,紧接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小王爷,东西带来了。”
毫无疑问,在宁淳王都,能被称为小王爷的人,除了宁坤便是宁乾了。
看着眼前的老者,宁乾笑着说道:“放这儿吧。”
说完之后,宁乾又把目光转向了案上的书籍,仿佛那书籍有什么魔力一般,不断的吸引着他阅读下去。
“小王爷。”
正看着书籍,宁乾突然听到了一阵话语,他抬头一看,只见老者此时正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张老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老者半天没有言语,宁乾便放下了手里的书籍,然后朝着老者问了起来。
“你当真要在三日后去见宁坤吗?”
听宁乾问了起来,张姓老者也就不再犹豫了,直接便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听了张姓老者的话之后,宁乾笑着问了他一句。
“那宁坤一直都是狼子野心,他觊觎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王爷你又何苦一个人去见他呢,不怕他到时候耍手段啊。”
张姓老者有些担忧的看着宁乾。
宁乾对于老者的话却是不甚在意:“呵呵,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你给我的东西是假的吗?”
“东西没问题,只不过……”
“好了。”
宁乾出声打断了老者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宁坤和我可不一样,他是不屑于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我的。”
“我这次去就是要和他做个了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屑于抢夺,但谁要敢抢我的东西,那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第六十三章 阴阳宝棋
“生命总那么是妙不可言,那些在你眼中活着的人,他们兴许已经死了,你的弱小让你总以为自己死了,但你也许还活着。”
漆黑诡秘的虚空之中,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不知自何处响起,它空灵而又温和,虚幻而又真实,不禁令人心生信服。
“嗯~”
这声音似乎拥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力量,本来无所知觉的陈衍在听到这声音后朦朦胧胧的便睁开了双眼。
“这是亡者的归所吗?”
平躺于虚空之中,看着眼前漆黑的环境,陈衍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一切皆为虚幻,这一切皆为真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若精神通达,心神坚定,自然可以逃离死地。”
那空灵而又温和的声音再次于虚空之中响起,似是在回答陈衍,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虚幻而又真实的声音仿佛本就存在于虚空之中,不知不觉的便拉回了陈衍的思绪。
“我到底死了没有?”
听着耳边那莫名其妙的话语,陈衍的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声音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不是在和他说话?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那空灵而又温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然而这次的声音却不再缥缈遥远,亦不是响彻于漆黑虚空之中,陈衍很容易便判断出了这道声音的方位。
“谁?”
听到这声音后,原本平躺着的陈衍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然后将身子往后方转去。
“什么鬼?”
这无尽虚空虽然充满了黑暗,但不知为何,陈衍很容易便看到了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随着人影的临近,陈衍也是逐渐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只见眼前的人一头长发自由散落,冠玉般的面庞恍如春风,一袭白衣如同仙人在世,一柄折扇更添几分儒雅,一见这人,陈衍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意。
“鬼?我可不是。”
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陈衍,白衣男子眯着眼笑了笑说道。
“你~”
听到那温和的声音之后,陈衍顿时回过神来,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谁啊?我们是不是见过?”
初见这人之时,陈衍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十分的肯定,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见陈衍问起了自己,男子微笑着摸了摸陈衍的头顶,然后缓缓的说道:“你见过我,我也一直注视着你。”
“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
一听男子一直注视着自己,陈衍不由得有些惊诧,虽然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他好像不认识对方吧。
看着陈衍那满是惊讶的神情,男子突然诡异的一笑:“我一直注视着你,你不觉得害怕吗?”
猛然看见男子那诡异的笑容,陈衍顿时被吓得寒毛乍起,同时慌慌张张往后退了两步:“你、你谁啊?你想干嘛!”
陈衍起初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当他听到男子的提醒之后,他瞬间便有些惊恐,对方一直注视着他,但是他却从未有所察觉,这也太恐怖了些吧。
“哈哈哈哈……”
见到陈衍惊恐倒退之后,男子顿时便看着陈衍捧腹大笑起来,他右手持着折扇不断的拍击着左手的掌心,仿佛是要被笑死了一般。
“额!”
看着男子毫无形象的大笑不止,陈衍那惊恐的感觉瞬间便如潮水般退了去,他哪里还看不出来,男子那‘我一直注视着你’的话语根本就是在诓骗他。
见男子的笑声还没有停下,陈衍不由得有些羞恼:“喂!你笑够了没有!”
“咳咳,不好意思,没忍住。”
见陈衍有些气恼,男子连忙止住了自己的笑意,然后对着陈衍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哈……”
然而话音刚落,男子便没有忍住又大笑了出来。
看着已经笑到停不下来的男子,陈衍顿时便羞得脸色微红:“你、你无耻,居然敢耍我!”
“我和你拼了!”
话音落下,陈衍提起拳头朝男子打了过去。
“砰”
见陈衍朝自己打了过来,男子抬手便敲了一下陈衍的额头。
“啊~”
一声惨叫蓦然响起,陈衍瞬间便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刚才他伸手朝男子打了过去,结果还没等他的拳头落在男子的身上,男子便反手给了他一下,直接就把他给敲懵了。
“好痛啊~”
陈衍捂着额头不断的惨叫,刚才他还没觉得有多疼,可是等他蹲下之后,自己的脑袋居然越来越疼了,这股疼意差点没让他哭出来,真是好生绝望。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看着哭丧着脸的陈衍,男子用莫名的语气说了一句,随后便右腿往后一撤坐在了虚空之中。
“行了,有那么疼吗?”
见陈衍蹲在那里不停的揉着脑袋,男子撇了撇嘴说了一句,他的话语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是里面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之意。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陈衍瞬间便哭丧着脸抬起头来:“你说呢,要不我打你一下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现在坐着呢。”
男子满是笑意的看着陈衍说了一句,他现在盘坐于虚空之中,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嘛。
“嘁。”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陈衍捂着额头斜了他一眼,这个人的举动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范梓锋来,范梓锋与他相见时,也是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给了他一拳,那速度简直和刚才男子打他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那般深不可测。
“你~”
当陈衍看到男子盘坐于虚空之中后,他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了,瞬间便指着男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人是鬼,怎么飘着呢!”
“呵呵。”
男子看到陈衍的表情之后蜷起了右腿,然后将胳膊搭在膝盖上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陈衍的脚下说道:“看看你脚下。”
“咕嘟~”
瞧见男子的表情之后,陈衍直接低头一看,然后瞬间被吓得坐了下去:“什、么情况?”
随后他愣了愣低声说道:“我果然已经死了吗?”
想到这儿,陈衍不由得沮丧的低下了脑袋,他想起来了,那天摆脱马市老板的追击之后,瘦高男子直接捅了他一下,那柄匕首直直的就插进了他的胸口,这么重的伤,当时又没有人救他,他怎么可能有命活下来呢。
看着低头不语的陈衍,男子伸手揉了揉陈衍的脑袋:“你知道吗,一个人想要活下去,那么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心,只要你一直坚信自己可以活下去,那么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真实的世界。”
“呵呵,我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陈衍一把拍开了揉着他脑袋的大手,想不到他还没有过十七岁的生日就这么死了,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只可惜他还没有找到杀害老爹的凶手,也没有替老爹报仇雪恨,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啊。
“啪”
一阵敲击声在这虚空之中骤然响起,紧接着男子便收回了敲在陈衍脑门上的折扇,然后对着陈衍冷冷的喝道:“你年纪轻轻的想什么不好,非得想死,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感受着额头的疼痛,陈衍瞬间便跳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朝男子吼道:“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和你拼了!”
“啪”
忽然,一道敲击声再次于虚空之中响了起来。
“我靠!”
敲击声响起的同时,陈衍瞬间便察觉得脚底一软,然后咚的一声坐了下去。
“别站的那么高,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让我仰视于他,更何况是你!”
男子面色郑重的看着陈衍说道。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
感受着腿上的疼痛,陈衍愤愤不平的朝男子说了一句。
“嗯?”
听到陈衍那略微有些生硬的语气之后,男子瞬间便瞪了他一眼。
“没事,没事,我好好说话。”
看到男子的眼神之后,陈衍顿时便有些欲哭无泪,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这憋屈的感觉是多么的熟悉啊,难道这男子和范梓锋有什么关系不成,怎么他们俩人都这么喜欢收拾自己啊。
看着陈衍那憋屈的神情,男子轻笑了一下,然后语气平淡的朝陈衍问道:“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哪儿知道。”
听到男子的询问之后,陈衍不由得撇了撇嘴。
男子看着陈衍笑了笑说道:“棋存而盘生,盘生而界成,阴阳相生,万物相成,武无止境,唯阵永存,此之谓阴阳宝棋。”
“什么生生成成,不明白你在说啥。”
听着男子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陈衍的脑子里满是浆糊,练武他在行,但这咬文嚼字的还真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
看着陈衍那迷茫的神情,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左手一伸,他的手上便发出了一道柔和的光芒:“眼熟吗?”
“这、这不是我的围棋吗?”
看着男子手里的东西,陈衍顿时一阵惊讶,因为男子手里出现的东西正是老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它怎么在你这儿?”
陈衍的脸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这围棋不是一直在他脖子上戴着吗,怎么跑到对方的手里面了?
看着陈衍那迷茫的神情,男子面色一正说道:“这,便是阴阳宝棋。”
第六十四章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原来它的名字是叫阴阳宝棋吗。”
看着男子手中的围棋,陈衍不由得有些喃喃自语。
这围棋是陈磊留给陈衍唯一的东西,现如今陈衍知道了它的名字,于是便不自觉的想起了陈磊。
看着微微愣神的陈衍,男子笑着问道:“怎么,想起陈磊了?”
“嗯?”
听到男子的声音后,陈衍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了了一丝警惕:“你究竟是谁?”
虽然陈衍感觉男子有些熟悉,但他十分肯定,自己一定不认识对方,现在男子开口便道出了他心中所想,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我的身份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男子的神情颇有些高深莫测,说出的话语更是有几分神秘之感。
“切!装神弄鬼。”
见男子不肯说,陈衍便更加的好奇起来,只是男子的话语实在是让陈衍有些不爽,陈衍便不由自主的朝对方说道:“还时机未到,搞得和江湖骗子一样,就会忽悠人。”
“你说什么?”
见陈衍又出口反驳于他,男子顿时便瞪了陈衍一眼。
见男子又打算对自己动手,陈衍瞬间就怂了,于是连忙改口说道:“没什么,我夸你高深莫测。”
“靠,神经病啊,就知道仗着自己武功高欺负人!”
这话陈衍自然是说不出口的,要不然等男子听见了,那铁定是又会对他动手,所以陈衍也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了。
见陈衍不加犹豫的直接改口,男子也就没有计较,而是继续朝陈衍开口问道:“怎么样,还想不想给陈磊报仇?”
“嗯?”
一听这话,陈衍瞬间便没有工夫再去想男子欺压他的事儿了,而是满脸急切的看着男子问道:“当然想了,你有办法吗?”
“没有。”
见陈衍问自己,男子不假思索的便摇了摇头。
“那你问我干嘛!”
见男子没有办法,陈衍瞬间便有些火大。
听到陈衍的话语间充满了怒气,男子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冷的说道:“想报仇,前提是你得活着。”
“是啊。”
听了男子的话,陈衍顿时便有些沮丧:“我已经死了,没办法给老爹报仇了。”
“啪”
陈衍的话音刚落,男子手里的折扇瞬间便落在了陈衍的头上。
“你干嘛!”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疼痛,陈衍的沮丧的神情直接便消失在了脸上,然后充满怒气的看向了男子。
“你是一个武者吗?”
看着怒气冲冲陈衍,男子顿时便朝他喝问了起来。
“我当然是了!”
见男子质疑自己的实力,陈衍瞬间便有些不服气了,他的实力怎么说也到化气境了,怎么可能不是一名武者,这家伙明显是看不起他啊。
“哼!就凭你这轻言生死的态度,你就不配称之为一名武者!”
看着愤愤不平的陈衍,男子的声音顿时便升高了几分,然后用那充满蔑视的眼神看向了陈衍。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陈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陈衍没有说话,男子不由得放缓了语气,然后看着陈衍说道:“真正的武者,绝不会轻言死亡,他们的武心更是不会屈从于死亡,唯有武心坚定的人,才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你现在想被称为一名武者的话,还不够格!”
听到男子对于武者的定义之后,陈衍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半晌之后,陈衍抬起头看着男子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死吗?”
看着已经恢复了一些信念的陈衍,男子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然后看着他陈衍出声问道:“你想死吗?”
“不,我不想,我还没有给老爹报仇,我不想死!”
听到男子的反问之后,陈衍连忙反驳了起来。
“你要是真的不想死,那就说明你还有活下去的资格。”
男子赞赏的看了陈衍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只有不想死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资格,唯有坚信自己不会死的人,才有成为强者的资格。”
“你能让我活过来吗?”
听着男子那充满气势的话语,陈衍略带希冀的望向了对方。
见陈衍还是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男子略微有些失望的问道:“你死了吗?”
“我不知道。”
陈衍现在很是迷茫,男子的话实在是让他有些头疼,他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人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你现在还能在这儿与我交谈,你觉得你死了吗?”
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厌其烦的教导着陈衍。
“人要是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吗?”
听了男子的话,陈衍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男子说道:“我该如何离开这儿?”
陈衍此时已经明白了,他没有死,虽然还不清楚这是这么回事儿,但陈衍明白,他要想‘活过来’,那就必须得离开这里。
“你总算是开窍了。”
看着已经明悟的陈衍,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他便看着陈衍说道:“想离开这儿,打败我就行。”
“你开玩笑的吧!”
一听这话,陈衍瞬间便有些傻眼了,对方的实力简直强的一塌糊涂,他怎么可能打的赢对方呢,这不是为难人嘛。
“这就要看你离开的心有多么坚定了,倘若你铁了心要活下去,那么你自然就会打败我的。”
见陈衍不信,男子也不甚在意,只是缓缓的打开折扇扇了起来,并且一边扇一边补充道:“对了,你可要快点啊,要是你不能在一年之内打败我,那你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为什么啊?”
一听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离开此地,陈衍顿时便接受不了了,于是连忙出声询问对方。
男子瞥了陈衍一眼说道:“现在在虚空中的是你的灵魂,而你的身体还在外面修养呢,要是你不能在一年之内离开此处,那你的身体就会崩溃,身体要是崩溃了,以你的能耐,你的灵魂十有八九也会崩溃掉,所以珍惜时间吧少年。”
“你确定我还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男子那有些戏谑的眼神,陈衍的心中只剩下了绝望,他感觉自己十有八九是要凉了。
男子看着有些绝望的陈衍,他不由得开口劝道:“当然有,我无法使用真气,只能用武功招式来对付你,所以你活命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真的?”
一听这话,陈衍顿时便有些欣喜。
欣喜过后,陈衍不由得朝男子问道:“你到底是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活啊?”
陈衍实在是搞不懂男子在想些什么,要是他想让自己死的话,那又何苦要苦口婆心的劝解自己呢?要是想让自己活的话,他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离开这里呢?男子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陈衍有些不解。
“我当然是想让你活了。”
男子想都没想便回答了陈衍。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离开啊?”
听见男子想让自己活,陈衍不由得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要知道,机会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活命的机会更是如此,你要是想活下去,那就得靠自己,千万不要指望别人能饶你一命,因为那不是武者所为。”
见陈衍想要让自己直接放了他,男子不由分说的便拒绝了陈衍。
听了男子的话,陈衍沉默了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见陈衍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男子便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陈衍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想要活下去的决心。”
“喝!”
见男子发出了邀请,陈衍也不再犹豫了,握着拳头便朝男子冲了上去。
“太慢了。”
看陈衍朝自己攻了过来,男子的身体微微一斜便躲过了陈衍的拳头,然后‘啪’的一声便将扇子拍向了陈衍的胸口。
“噗”
一击未中,反而还被对方打了一下,陈衍顿时便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并且在倒退的过程中还吐了一口浊气。
“再来!”
一击失手,陈衍并未放弃,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再次冲了过去。
“啪”
毫无疑问,陈衍再次一击落败。
“再来!”
“啪”
“再来!”
……
时间的流逝总是不易令人察觉,这虚空之中始终都是那两个声音,不是“啪”的一声扇响,便是“再来!”的怒吼,让人听了好不枯燥。
“砰”
忽然,一阵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循声望去,只见陈衍此时已经用左臂架住了男子的折扇,他竟然没有被男子的扇子打中,真是让人意外。
“不错啊,有进步。”
见陈衍挡住了自己的攻击,男子不由得夸赞了陈衍一句,随后他话锋一转说道:“看你能不能挡住我下一招!”
“嗯?”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陈衍顿时心生警惕。
下一刻,男子折扇一展,然后将扇骨一转,整个扇面瞬间便朝着陈衍的脸上扑了过去。
倚仗《问道剑》循道断式的法门,陈衍提前察觉了男子的这一招,于是他瞬间便是一个后仰,这才堪堪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扇面。
“砰”
虽然躲过了男子的扇面,但因为陈衍乱了方寸,男子抓住机会一个手刀便劈在了陈衍的胸口。
“咳咳”
倒地之后,陈衍揉了揉胸口,随后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再来!”
渐渐的,随着陈衍与男子的不断交手,陈衍《问道剑》循道断式的法门用的也是愈加的熟练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陈衍已经能够和男子斗得不分胜负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陈衍仿佛是能够提前察觉男子的招式,所以陈衍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恰到好处,已经隐隐有了压制男子的迹象。
“砰”
忽然,陈衍就仿佛是看到了未来一般,他瞬间便抓住了男子招式中的破绽,然后一个横扫便用右臂打掉了男子的折扇。
“我赢了。”
看着倒飞出去的折扇,陈衍的脸上布满了开心的笑容。
第六十五章 白衣男子的身份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虚虚实实,真真幻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静谧虚空之中,男子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伴随着声音的起落,男子的身影也是渐渐的虚幻了起来,而那声音亦是越来越小,最后在男子消失的时候,声音也一同绝迹在了这虚空之中。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看着男子的身形越来越淡,陈衍连忙出声询问。
只可惜那男子并未回答陈衍,他在说完‘不要让我失望’之后便渐渐消失在了陈衍的眼前。
“喂!”
一座大小适中的房屋里,陈衍忽然大喝一声,紧接着便‘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陈衍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刚刚还处于一片寂静虚空之中,结果一眨眼便出现在了一座宅子里,这实在是让陈衍有些不解。
“陈哥,你醒啦!”
忽然,一阵充满了雀跃的声音自远而近快速的响了起来,这声音宛如黄鹂鸣叫一般清脆悦耳,语气中亦是充满了喜悦之情,当真让人听得有些心情舒爽。
陈衍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女莲步轻移,却又显得灵巧迅速,近乎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陈衍的身前。
“额,你是~,燕翛?”
初见少女,陈衍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待他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认出了少女的身份。
“陈哥,你太过分了,我好心救你回来,你居然不认识我了!”
见陈衍愣了半天才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少女顿时一阵嗔怒,然后嘟着嘴扭过头去:“哼!我不理你了!”
“额。”
见少女埋怨自己,陈衍顿时便有些无语,但同时他还有些慌乱,他与少女不过才认识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能记住她的容貌姓名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怪他反应慢呢。
当然,这话陈衍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他可不会傻乎乎的直接说出来,那样就成了蠢蛋了。
“是你救我回来的?”
看着少女正气呼呼的站在那里,陈衍直接便转移了话题。
陈衍深刻的记得,自己在树洞中被那瘦高男子给捅了一刀,那一刀直接就插进了他的胸口,当时伤口血流如注,猩红的血液止都止不住,没过多久他就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现在他能够活着躺在床上,并且燕翛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用说他也知道是燕翛救了自己。
“哼!”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燕翛扭头看了陈衍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又把头转了回去。
见此情形,陈衍不由得有些尴尬,很明显,燕翛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及时认出她而生气了。
“燕翛,我错了,我和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燕翛还在那里生气,陈衍也不好不理会人家,只得出声道歉,希望燕翛能原谅自己。
毕竟燕翛救了陈衍的性命,而陈衍却没能及时认出燕翛,这怎么说也是陈衍的不对。
“你叫我什么?”
听到陈衍的声音之后,燕翛直接转过了身子,然后一步便跨到了陈衍的身前。
“额,燕翛?我记错了吗?”
见少女噘着嘴盯着自己,陈衍迟疑的朝对方问了一句,同时他还不由得有些心虚,难道他记错少女的名字了吗,不应该吧,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少女的身份,但他应该不至于会把名字也记错吧。
看着陈衍那疑惑的神情,燕翛双手插着腰肢有些不满的问道:“你那天不是还叫我翛翛吗,为什么今天不这么叫了?”
“额。”
听到少女的询问,陈衍不由得有些错愕,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名字了,没想到燕翛说的竟然是这个。
“好吧,我叫你翛翛。”
看着少女那不满的神情,陈衍便有些妥协了,再怎么说燕翛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是直接称呼燕翛的名字的话,那难免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嘿嘿,这就对了嘛。”
见陈衍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燕翛不由得眯眼笑了起来。
看着笑嘻嘻的燕翛,陈衍不由得想起了那片虚无的空间。
那虚无空间中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一场梦呢?还是说它是真实发生过的?若是一场梦,那这梦为何会如此真实?若是真实发生过,那他又为何会躺在床上呢?
这些问题不由得让陈衍有些头大:“那男子究竟是谁啊?”
这个问题他始终有些想不明白,尽管他感觉那男子很是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喂,陈哥,你在想什么啊?”
见陈衍纠正了对自己的称呼之后便发起呆来,燕翛不由得在床前坐了下来,然后伸出玉手在陈衍的眼前晃了晃。
“额,没什么。”
燕翛的动作将陈衍的思绪拉了回来,听到燕翛对自己的询问之后,陈衍尴尬的笑了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回忆刚才做的梦吧,虽然那有可能不是梦。
“对了。”
见自己现在还坐在床上,陈衍不由得向燕翛开口问道:“我在这儿躺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啦。”
见陈衍问起了自己,燕翛看着陈衍着笑嘻嘻的说道:“陈哥你才刚刚躺了三天而已。”
“什么!”
一听自己躺了三天,陈衍顿时便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深刻的记得,虚空之中那名男子说自己必须在一年之内打败他,否则的话就死定了。
虽然陈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虚空中待了多久,但再怎么说也肯定是不会少于半载岁月,否则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打败那名男子,现在燕翛说自己刚躺了三天,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对啊。”
见陈衍不信,燕翛笑盈盈的说道:“是不是有些不相信啊,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那药膏的效果真是太好了,才过去三天,陈哥你的伤口就已经几近愈合了,真是神奇。”
说完之后,燕翛还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
一听燕翛说自己的伤口快要痊愈了,陈衍顿时便伸手扯开了自己胸口上的衣服。
张开胸口的衣服之后,陈衍只见他胸口上仅剩下了一道窄窄的血痂,那被匕首捅过的伤口很明显是已经愈合了。
“啊~”
见陈衍瞬间便把胸口上的衣服扯了开来,燕翛顿时便羞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头转了过去:“陈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额,不好意思。”
一见燕翛这副模样,陈衍连忙慌慌张张的把敞开的衣服合了起来。
整理好衣服之后,陈衍满脸尴尬的看着燕翛的背影说道:“那个,我刚刚没有注意,我……”
此时,陈衍坐在床上想要道歉,然而他却犹犹豫豫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刚才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妥,那已经有些耍流氓的嫌疑了。
“没、没什么。”
听到陈衍支支吾吾的和自己道歉,燕翛低声回了陈衍一句,然后缓缓的把头转了回来。
看着满脸羞红的燕翛,陈衍不由得开口说道:“翛翛,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见你说我的伤口不到三天就愈合了,我实在是有些惊讶,这才迫不及待的扯开胸口的衣服验证了一下,我真不是在耍流氓。”
“嗯,我知道。”
燕翛虽然把头转了回来,但她脸上的羞红依然没有褪去,并且眼神也是不断的闪躲,根本不敢与陈衍的眼睛相对,不用说也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对于燕翛实在是有些害羞。
看着眼前静静端坐的燕翛,陈衍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歉意,虽然他还不知道燕翛究竟芳龄几何,但观她身形容貌便可以猜测一二,燕翛的年龄应该还未及二八年华,现在还没有到成年之际,他刚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这实在是万分的不妥。
“那个……”
见燕翛没有和自己计较,陈衍的心中便更加的过意不去,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陈哥,你还没说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呢。”
见陈衍一个人在那半天没有说话,燕翛很是善解人意的绕过了刚才的事情,然后把话题引向别处。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个非常熟悉的人,但是我却不认识他,我刚刚就是在想梦里的事情呢。”
陈衍这次倒是没有回避,很快便说出了那件让自己困惑不已的事情。
“那陈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都梦见了什么呀?”
一听陈衍做梦了,燕翛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但是她此时依然是不敢看陈衍的眼睛,就连她的脸颊也是带着一抹诱人的粉色。
“也没啥,就是梦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他让我和他打一架,只要我打赢了,那就可以离开了,最后我打败了对方,然后我就醒了。”
陈衍一边说一边尴尬的摇了摇头。
“陈哥你还真是好武呀,就连梦里也在和别人打架。”
听了陈衍的话语之后,燕翛‘咯咯咯’的便笑了起来。
“我可不好斗,是那家伙非要和我打的。”
陈衍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
说完之后,陈衍便想起了男子与他相见时的情形。
那男子老是对他说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厌烦,就连那阴阳宝棋,男子也是对着他云里雾里的一通乱讲,根本不理会他能不能听得懂,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他。
“对了,棋。”
忽然,陈衍直接想起了老爹送给自己的围棋,貌似,他好像曾经梦见过那颗围棋。
起初还未想起,但是当他想到围棋的时候,他便渐渐记起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因为那时候老爹刚刚离开,当天晚上他便坐了一个梦,所以他至今仍记得那个梦的内容。
“原来是他啊!”
想到这儿,陈衍终于知道为何他会觉得那名男子熟悉了,因为他曾经在梦中见过对方,那出现在男子手里的阴阳宝棋在另一个梦中也同样出现过,毫无疑问,老爹送给他的围棋绝对和那男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陈哥你想起那个白衣人是谁了吗?”
听到陈衍的声音之后,燕翛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
陈衍点了点头看着燕翛说道:“我曾经在另一个梦里见过他,怪不得我会感觉有些熟悉呢。”
“又是梦啊。”
燕翛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便和陈衍说道:“陈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之后,燕翛莞尔一笑便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第六十六章 星空下
夜晚的星空总是透着几分寒冷,而那银白色的月光自空中挥洒下来,更是为夜空增添了几分寂静。
燕翛的家中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陈衍本来在房间里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毕竟那房间虽然布置的十分精致,但是却总给人一种小巧的感觉,可是当他走出房间之后,他这才感觉出了燕翛家里的广阔,也同样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站在房间门口,陈衍一眼向前望去,只见入目所及皆是花草树木,左右之间尽是亭台楼阁,就连他所居住的房子,也是一座小巧而又精致的阁楼,当真是气派无比。
站在楼阁之上,陈衍不由得感叹起来燕翛家中的不凡,因为即使他是站在阁楼之上,却也依然看不到这院子里的围墙,可想而知这院子究竟是有多大。
以前陈衍刚进入木夭家中之时,他便不禁感叹木府的占地宽广,可今日木府要是和眼前的这处院子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呼~”
看着这满天的星辰,陈衍也不知该干些什么,于是他运起真气便跃上了房顶,然后静静的在房顶上躺下来看起了星空。
“陈哥?”
不知过了多久,燕翛的声音自楼下传了上来。
听到声音之后,陈衍便在楼顶上坐了起来,然后向下看去,只见燕翛刚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翛翛,我在这儿呢。”
见燕翛找自己,陈衍便出声告知了燕翛自己的方位。
“陈哥你去房顶上干嘛?”
听到陈衍的声音之后,燕翛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陈衍此时正坐在阁楼顶上看着自己。
“没什么,觉得无聊,上来透透气。”
见燕翛问自己,陈衍便笑着回答了她一句。
“陈哥,我给你做了饭菜,快下来吃吧。”
看着盘坐在房顶上的陈衍,燕翛提了提手里的食盒,然后充满笑意的和陈衍说了一句。
“哦,好。”
听到燕翛说她带了吃的,而陈衍又恰巧感觉他也饿了,于是陈衍应了一声就从房顶上站了起来,然后纵身一跃便跳下了房顶。
“陈哥,我们去那里吃吧。”
见陈衍下来了,燕翛伸手便指了指楼下的一处石桌石凳。
听到燕翛的声音之后,陈衍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好啊。”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燕翛瞬间便露出了一抹高兴的笑容,然后拉起陈衍来到了阁楼下面。
“咔”
来到石桌旁,燕翛直接便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将食盒打了开来:“看,这是我为你做的老参炖母鸡,怎么样,够补吧。”
“还有这个,十全大补乌鸡汤,灵芝炖小鸡,烤羊腿肉,凉拌雪莲,等你把它们都吃完了,那你绝对可以把流走的那些血全都给补回来。”
燕翛一边说一边将饭盒里的食物一个一个的端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陈衍不由得有些傻眼了,这五道菜一个比一个补,等他全都吃完,别说把流失的血液补回来了,搞不好连窜血而亡都有可能实现。
“那个翛翛啊,其实我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的,你做这么多我吃不完实在是有些辜负你的心意啊。”
虽然他十分感动燕翛可以为他做这些食物,但他是万万享受不了这些东西的,要是他全吃完的话,那他非得补死不可。
“没关系啊,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嘛。”
将食物全都摆好之后,燕翛拉着陈衍便坐了下来。
“额,好吧。”
见燕翛这么说,陈衍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说乖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烤羊腿肉和老参炖母鸡里面的母鸡便进了陈衍的肚子。
“啪”
吃完母鸡之后,陈衍便将筷子放了下来。
“陈哥,吃饱了吗?”
见陈衍放下了筷子,燕翛笑嘻嘻的便问向了陈衍。
“额,饱了。”
听到燕翛的询问之后,陈衍不得不违心的回答了燕翛一句,那烤羊腿肉就只有一盘子,再加上一只母鸡,他根本就没有吃饱。
可陈衍实在是不敢吃了,以他从小就使用药膳药浴的经验来看,那老参的年限绝对不小,少说也有好几百年了,而那灵芝和雪莲闻起来也是药力十分强劲,倘若他再吃下去的话,那他搞不好就要往外窜血了,他可不想去遭那份罪。
“好吧。”
听了陈衍的回答之后,燕翛丝毫没有怀疑,直接便将碗筷收回到了食盒里面。
燕翛收完餐具之后,她便用右手撑着下巴看向陈衍问道:“陈哥,你为什么要救那根柴火棍啊?”
“什么柴火棍?”
起初听到‘柴火棍’陈衍还有些不解,但随后他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名瘦高男子啊?”
“对啊。”
燕翛点了点头问道:“就是他,你为什么要救他啊?他当初可是骗了你呢。”
“一条生命活生生的我面前被剐了,我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听见燕翛的询问,陈衍不由得惨然一笑。
“有酒吗?”
想起自己被瘦高男子捅了一刀,陈衍的心里便有些难受。
“陈哥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喝酒。”
一听陈衍要酒,燕翛二话不便摇了摇头,陈衍的伤还没好利索呢,现在喝酒的话可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算了。”
见燕翛不打算给他酒,陈衍便摆了摆手不再提起。
“陈哥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见陈衍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燕翛那双灵动的眼睛便落在了陈衍的脸上。
“没什么。”
看见燕翛那仿佛会说话一般都眼睛之后,陈衍顿时一楞,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看着燕翛摇了摇头。
“陈哥,你就说说嘛,万一我可以帮到你呢?”
见陈衍不肯说,燕翛抓着陈衍的手臂便摇了起来。
“额。”
看到燕翛那略显亲密的动作之后,陈衍不动声色将手抽了回来,然后顺势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告诉你也无妨。”
“其实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那瘦高男子为什么要捅我一刀呢?我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衍看着燕翛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当然,他也不指望燕翛能做出什么回答,他现在只是想将自己心里的苦闷说出来罢了,要不然这些问题他憋在心里,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
“陈哥,那柴火棍想要杀你肯定是觉得他被折磨的那么惨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才会捅你一刀的嘛。”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燕翛想了想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切的祸端都是他引起来的,要不是他当初用匕首捅我,我也不会追他,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啊!”
一想瘦高男子之前便打算捅他一刀,陈衍不由得便有些气愤,他居然被一个人用匕首捅了两次。
“那柴火棍才不会管这是谁的错呢,他只会认为是你追了他,他才会被马市老板给抓住,所以不管你怎么做,那柴火棍都会怨恨你的。”
听了燕翛的话,陈衍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是啊,那瘦高男子受到了如此折磨,肯定是要将心里的怨恨发泄出去的,他不敢去报复马市老板,所以只能是把这些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了。
“那瘦高男子最后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陈衍也不再多想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管了,只是那瘦高男子捅了他一刀之后,他就昏过去了,所以瘦高男子后来究竟怎么样了,他会真是不知道。
听到陈衍问起了那根柴火棍,燕翛撇了撇嘴说道:“嘁,他的内脏都被震碎了,怎么可能会活下来嘛。”
高考加油
今天要高考了,因为新冠疫情的影响,高考推迟到了这两天。虽然高考延迟,但是诸位高三的同学在学习上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不如意的地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无力阻止,义安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考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最后,愿各位同学考的全会,蒙的全对,超常发挥,满意退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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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心不朽》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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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这是要被补死啊
“内脏碎了?”
一听瘦高男子的内脏都被震碎了,陈衍顿时惊诧的问道:“怎么回事?”
见陈衍很是惊讶,燕翛耐心的解释道:“那个马市老板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生意遍布宁国以及周边国家,本人的实力更是到达了化气境的巅峰的境界,一对石球在手,近乎很少有人可与之匹敌,那柴火棍被石球砸了一下,没立刻毙命还真是算他走运。”
“有那么厉害吗?”
一听燕翛说马市老板一对石球在手,近乎无人可与之匹敌,陈衍还真是不怎么相信,要是那马市老板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他还能跑得了?
“陈哥你不相信呀?”
燕翛双手拖着下巴,让他的脸颊微微向上鼓起,看起来甚是可爱。
“嗯。”
陈衍摇了摇头,满脸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陈哥你可别小看他,虽然那个卖马的身法不怎么样,但是他要是想杀你的话,那你可真走不了。”
见陈衍不信,燕翛将双手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她看着陈衍说道:“那个卖马的手里的石球可不是什么样子货,乃是取大川石山里的山心打磨炼制而成的,不仅万物不毁,更是重如山岳,倘若他全力出手的话,哪怕是一头老牛也能给它砸成一滩烂泥了,所以陈哥你能跑得掉,那绝对是他放水了。”
“什么!”
一听燕翛这么说,陈衍顿时吓了一跳:“那要是想吃牛肉酱的话,岂不是省力了。”
陈衍不由得轻声嘀咕了一句,幸亏他给马市老板放了一个烟雾弹,让那马市老板搞不清他的身份,不敢肆意妄为,否则的话,就他这小身板,万一被对方的石球砸中的话,那岂不是要变成人肉酱了。
“牛肉酱?陈哥你没吃饱吗?”
一听陈衍说起了牛肉酱,燕翛以为陈衍又饿了,于是她连忙将那些个凉拌雪莲,灵芝炖小鸡推到了陈衍的眼前。
“额,不用了,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我已经吃的很饱了。”
见燕翛将菜推到了自己的跟前,陈衍连忙将它们放回到了食盒里,虽然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空,但他真的是不能吃这些东西啊,这些菜吃了可是会要命的。
“好吧。”
见陈衍把菜放回了食盒里面,燕翛不由得有些失望的问道:“陈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菜很难吃啊?”
“怎么会呢?”
见燕翛有些沮丧,陈衍连忙出声反驳道:“翛翛你做的菜很好吃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当然,这就纯粹是陈衍在瞎掰了,因为燕翛做的菜也就是一般的水准,绝对谈不上什么美味,仅仅只能说是可以入口填饱肚子罢了。
但是看着燕翛一脸沮丧的样子,陈衍又怎么可能会把实话说出来呢,毕竟燕翛辛辛苦苦的给自己做饭,要是他再说难吃的话,那可太不是东西了。况且燕翛做的菜也能吃的下去,又不是什么黑暗料理,陈衍就更说不出让燕翛伤心的话了。
听了陈衍的安慰之后,燕翛却是不怎么相信陈衍的话:“你别骗我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饭,怎么可能会好吃呢。”
“好吧,这饭菜确实是没有酒楼里面的好吃。”
陈衍见燕翛没有相信,于是假装说燕翛做的菜不够好,但之后却又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但是你做的菜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噗嗤。”
起初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燕翛顿时便是一阵失落,但之后的话却是让她直接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吃完啊?你前几天在酒楼可是吃了不少东西呢。”
说完之后,燕翛有撅了噘嘴。
“那啥,我不是伤刚好吗,胃口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
一听燕翛提起了之前酒楼里的事情,陈衍不由得有些尴尬,要知道他和燕翛在酒楼相遇的时候,他可是直接吃了好几碟子的菜,同时还有一只烤鸡和一小盆米饭,现在就吃了这么点东西,也难怪燕翛会不相信了。
“算了,既然陈哥你不喜欢我做的饭菜,那我就去给你换一些吧。”
说着燕翛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然后准备提上食盒去给陈衍换一份饭菜。
“等等。”
看着燕翛那满脸失望的神情,陈衍连忙伸手将她拦了下来:“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嗯?”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燕翛先是一阵窃喜,随后便微微一笑说道:“陈哥你别勉强自己了,我知道我做的菜不好吃,我还是给你去换一份好了。”
看着燕翛那满是笑意的脸庞,陈衍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歉意。
“算了,死就死了。”
陈衍心中暗道一声,随后直接将食盒抢了过来:“翛翛你做的饭菜这么好吃,我有什么可勉强的啊,我这就把它吃完。”
说着陈衍便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虽然说是吃了容易被补死,但那也只是陈衍夸张的说法罢了,这些东西可还远远达不到会吃死人的地步,吃完顶多也就是窜几天鼻血,难受几天罢了,陈衍还是接受得了的。
“呼噜噜~”
陈衍吃饭的时候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先吃不好的东西,然后把自己爱吃的美味留在最后享用。
那老参炖母鸡中的母鸡已经被他给吃了,现在罐子里就剩下鸡汤和一根老山参了,所以陈衍自然是先将鸡汤给喝掉了。
“别说,你这鸡汤熬的味道还挺浓啊。”
把鸡汤喝完之后,陈衍不由得开口朝燕翛说了一句。
“那当然啦。”
见陈衍把鸡汤都喝光了,燕翛开心的笑道:“这老参和母鸡我可是从早上就开始熬了,味道自然是浓厚了许多。”
“这鸡还真是小啊。”
看着那小瓦罐里的灵芝炖小鸡,陈衍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嘻嘻,是吧。”
燕翛将双手放在石桌上,然后笑嘻嘻的凑到陈衍的跟前说道:“这些小鸡才刚破壳一个月呢,好可爱的,要不是为了给陈哥你补身体,我才不会让人把它们杀了的,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陈衍顿时一脑门的黑线,可爱你还把它们给宰了炖菜,你是一只小恶魔吗!
然而看着满眼期待的燕翛,陈衍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调侃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将瓦罐里的小鸡给捞了出来。
“管它可不可爱呢,先吃了再说,只有美味的鸡才是好鸡,可不可爱的不重要。”
“咦~,陈哥你好残忍啊。”
“额。”
陈衍刚用勺子把小鸡送到嘴边,结果听到燕翛的声音之后瞬间便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是我残忍吗,残忍的是你吧,它们可是你炖的。”
陈衍张着嘴巴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噗嗤”
看着陈衍张大嘴巴的样子,燕翛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燕翛摆了摆手说道:“好啦陈哥,我开玩笑的,快吃吧。”
“呵呵。”
听了燕翛的话,陈衍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便一口咬向了小鸡。
“吸溜~”
陈衍刚咬向小鸡,结果一股汤汁一般的液体瞬间便迸溅了开来,因为害怕汤汁流到桌子上,所以陈衍情急之下直接就吸了一口,结果那鸡肉瞬间便化为了一股汤汁,然后直接被陈衍吸进了嘴里。
看着勺子里仅剩的鸡骨架,陈衍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这灵芝炖小鸡果然不是一般的菜啊,人们常用入口即化来形容菜品的鲜嫩,然而这小鸡还未入口便已经化成了汤汁,当真不是一般的鲜嫩啊,尤其是他的唇齿之间现在还留存着一股灵芝与鸡肉的鲜香,这更是让他有了几分回味无穷的感觉。
“咔嚓。”
一到细微的脆响声在陈衍的嘴中响了起来。
“陈哥,鸡骨头不能吃。”
见陈衍把鸡骨头咬在了嘴里,燕翛连忙出声阻止,但她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衍把鸡骨头咬碎咽了下去。
“哎~,翛翛,既然这小鸡已经被炖的触之即化,那么鸡骨头必然已经变得酥软了,而这鸡骨头是整个鸡的精华,那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说着陈衍又从瓦罐里捞出一只小鸡来,然后将它递给了燕翛:“呐,你尝尝。”
见陈衍把勺子递了过来,燕翛没有伸手,直接就将嘴巴凑了上去,然后‘吸溜’一声便将鸡肉吸进了嘴里。
见燕翛没有接过去勺子,而是直接用嘴吃了起来,陈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燕翛想要吃鸡肉太过于心急了,之后陈衍又开口说道:“你再尝尝这鸡骨头。”
听到陈衍的话之后,燕翛犹豫了一下便将鸡骨头送进了嘴里。
随后燕翛鼓着腮帮子就如同一只仓鼠一般笑着惊叹道:“哇,感觉就像是在吃小麻花一样哎。”
感觉着唇齿间浓浓的肉香味,咀嚼完那略微有些酥脆浓香的鸡骨头,燕翛不由得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给,再来一只。”
见燕翛舔着嘴唇一脸馋相,陈衍笑了笑便将最后一只小鸡捞起来递给了燕翛。
“不了,还是陈哥你吃吧。”
看着勺子里的那只小鸡,燕翛连忙摇了摇头,这小鸡总共就只有三只,都是她为陈衍准备的,现在她已经吃了一只,自然是不能再吃了。
“还是你吃吧,我这儿还有一只乌鸡呢。”
陈衍直接将勺柄塞给了燕翛,随后便有些头大的将乌鸡给捞了出来。
见陈衍将勺柄递给了自己,燕翛也不好在拒绝,而陈衍也是硬着头皮吃起了乌鸡。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陈衍终于是在燕翛的注视下将乌鸡给吃完,然后把所有的汤给喝光了。
“陈哥,尝尝这个雪莲,很解腻的。”
见陈衍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燕翛便将那盘雪莲端给了陈衍。
“解腻好,解腻好。”
看着盘子里的雪莲,陈衍二话不说便将它们塞进了嘴里,毕竟他这一晚上光喝肉汤了,能不腻嘛。
看着陈衍把雪莲吃完之后,燕翛把东西都收进了食盒说道:“陈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燕翛便用那灵动的眼眸看向了陈衍。
“哦,那你快回去吧。”
见燕翛看着自己,陈衍想也没想便回了燕翛一句。
“哦,陈哥你早点休息呀。”
听了陈衍的回答,燕翛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又笑盈盈的对陈衍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逐渐远去的燕翛,又想了想今晚吃了这么多的大补之物,陈衍不由得哭丧着脸感叹道:“哎,接下来几天可是有我受的了!”
第六十八章 燕大将军
日出东方,朝阳刚刚露出半块赤黄,白雾缭绕,花草渐渐凝出晶莹晨露。
宁淳王都。
那辉煌而又庄重的府衙之中,有一男子正端坐于正堂之上,他白衣提笔,手书画卷,当真是别有一番儒雅的气质。
“忙活了一夜,这山河图终于是画完了。”
看着案上的墨画,男子直身收笔,然后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放便直接站了起来:“翛翛这两天干什么呢?”
“燕小姐这两天并未出府,所以在下也不知道燕小姐在忙些什么。”
男子的身旁,一名身着灰色便服的中年男子微微俯首向男子回了一句,可以看的出,他对于男子很是尊重。
“嗯?”
一听灰衣男子这么说,那白衣男子顿时眉头微皱,然后低声呢喃道:“不应该啊,翛翛平时最喜欢热闹,怎么可能会待在燕府不出门呢?”
灰衣男子听到白衣男子的低语之后,他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问你,燕府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吗?”
白衣男子想了半天也没相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便将目光转向了灰衣男子,想看看灰衣男子是否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见白衣男子问自己,灰衣男子想了想之后便出声回道:“倒也没听说燕府有什么事儿,就是华神医这几天总是频繁的出入燕府,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怎么回事?”
一听对方这么说,白衣男子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翛翛生病了?还是说受伤了?”
“这~”
灰衣男子见白衣男子的神情有些紧张,他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清楚,毕竟燕府是燕大将军的地盘,我们也不好过多的打探。”
说完之后,灰衣男子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继续开口说道:“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是燕小姐受伤了,毕竟燕小姐可是大将军的心头肉,要是她受伤了的话,那燕大将军恐怕早就从北方边城杀回来了。”
“也是。”
听到灰衣男子这么说,白衣男子也就不再着急了,而是慢慢的绕过了书桌,然后向屋外走去:“既然不清楚华神医为什么要去燕府,那咱们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见白衣男子朝屋外走去,灰衣男子也连忙跟了上去:“小王爷,想知道这件事我直接去医馆问一下不就好了,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听到灰衣男子的询问之后,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道:“我找他做什么。”
一听白衣男子不去医馆,灰衣男子迟疑的问道:“那您是要~?”
“想知道燕府发生了什么,咱们直接去燕府看看不就好了,何必要绕个弯子去问华神医呢?”
白衣男子回头看了灰衣男子一眼,随后便一步跨出了房门。
听白衣男子说要去燕府,灰衣男子连忙跟了出去,然后面露难色的说道:“小王爷,咱们去燕府的话,万一要是被燕大将军知道了,他恐怕是会不高兴吧。”
听见灰衣男子的话之后,宁乾便有些沉默不语,毕竟这位燕大将军可是不太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
因为宁乾一直反对以武力压迫别人,可燕大将军却恰恰是一个喜欢用武力压服别人的人,可以说他们两个人是天生的不对付,也难怪燕大将军会讨厌宁乾了。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燕大将军真的是恨不得能够和宁坤一起除掉宁乾,因为这样的话,宁国便不会有大的声音来反对战争了,他也可以和宁坤一起征讨诸国,从而将朱雀域彻底征服。
只可惜,虽然燕大将军恨不得将宁乾杀了,但是宁乾却恰恰和燕翛的关系十分要好,这就使得燕大将军在宁乾和宁坤的争斗中处于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要是燕大将军帮助宁坤的话,那么无疑会伤了燕翛的心,这对于疼爱女儿的燕大将军来说是万万无法接受的,但他又不可能会出手帮宁乾干掉宁坤,因为这实在是与他的心愿不符。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燕大将军只得是远离了宁都这个是非之地,前往了北方边城驻守,这样一来,他既不用担心女儿伤心,又不用天天面对宁乾,可以说是再也不用纠结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宁坤能否可以在这场争斗中取得胜利。
要是宁坤胜了还好,那他还可以继续征伐周围诸国,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燕翛的感受,但是却也不会影响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可万一宁坤要是败了,那他往后余生恐怕就要安心养老了。
当然,这个养老可不是说宁乾会直接撤了燕大将军的位子,而是如果宁乾掌权的话,那么宁国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战事了,而他这个大将军也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用武之地了,除非有敌国入侵,否则宁国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战争。
可是燕大将军这几十年来都把周围的国家给打怕了,只要燕大将军一天不死,那么这些国家便永远不会主动挑起争端,所以才说如果宁乾掌权,那么燕大将军以后基本上就相当于养老了。
沉默了一会儿,宁乾回头冲着灰衣男子笑着说道:“难道我不去燕府,燕大将军就会高兴了吗?”
“额,这自然是不会的,宁国谁不知道,燕大将军是向着宁坤的,只要您一天不放弃王位,那燕大将军就永远不会高兴的。”
听宁乾这么说,灰衣男子也是有些无奈,这燕大将军一直看宁乾不顺眼,他要是高兴了,那宁乾就肯定不会高兴了。
“这不就得了。”
宁乾摊了摊手说道:“既然他怎么着的不会高兴,那他就一直不高兴下去吧。”
说完之后,宁乾头也不回的便大跨步的离开了府衙,而灰衣男子见宁乾走了,他也是连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
“嗯~”
朝阳初升,那略微有些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陈衍的脸上,将陈衍从睡梦中唤了起来。
昨天夜里,陈衍和燕翛分别之后便又躺在屋顶上看起了星星,毕竟他躺了三天,刚吃完东西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就这样,陈衍在屋顶上躺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将近凌晨时分的时候这才回屋休息。
“屋顶漏雨了吗?”
刚从睡梦中醒来,陈衍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当他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漉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房子漏雨了,于是便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哎呀我去,什么情况!”
陈衍在脸上一摸,瞬间便感觉手里有些黏糊糊的,于是他连忙睁眼一看,只见满手尽是猩红的血液,这顿时就把陈衍给吓得清醒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衍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流鼻血了。
“哎,补品吃到上火,我也是没谁了。”
默默吐槽了一句,陈衍便往楼下走去,楼下有洗漱的地方,正好可以让他洗洗。
“啊~”
陈衍刚到楼下,忽然便听到一阵惊叫声传了过来,他抬眼一看,只见燕翛瞬间就闪到了他的跟前。
“陈哥,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看着满脸的血液陈衍,燕翛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就连声音也是带着几分颤抖,看她的样子,就如同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翛翛,你别急啊,我没事,就是流鼻血了而已。”
看着近乎要哭出来的燕翛,陈衍瞬间便有些头大,于是连忙出声解释。
“啊?陈哥你怎么会流鼻血了呢,不会是受了内伤吧,不行,我要去找华神医来给你看看。”
一听陈衍是流鼻血了,燕翛急匆匆的便转过身去,准备将华神医叫过来给陈衍检查检查。
“哎,不用了。”
见燕翛准备去找医师,陈衍连忙把她给拉住了,毕竟他又没病,找什么医师啊。
“陈哥,内伤很麻烦的,不能大意。”
见陈衍把自己拉住了,燕翛便转过身来请劝解着陈衍,想让陈衍把自己放开。
“呵呵,我没受内伤,不用请医师的。”
看着燕翛那认真的表情,陈衍不由得有些尴尬。
“陈哥你别骗我了,没受内伤怎么会流鼻血呢?”
听了陈衍的话之后,燕翛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真的,我没骗你,我流鼻血是因为我、因为我吃多了,对,吃多了,营养过剩,所以才会流鼻血的。”
见燕翛不信,陈衍直接便和燕翛瞎扯了起来,当然,这也不算是瞎扯,只不过不是吃多了,而是补多了,意思差不多。
“吃多了?”
听了陈衍的解释之后,燕翛有些怀疑的问道:“真的吗?为什么我吃多了不会流鼻血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昨晚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不是说要给我补血吗,因为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吃的多了点,补的血也多了点,所以多出来的血就从鼻子里流出来了。”
见燕翛不信,陈衍便强行和她解释了起来。
“这样啊。”
听了陈衍的解释之后,燕翛露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她很是高兴的看着陈衍说道:“既然陈哥你喜欢吃我做的饭菜,那我以后天天做饭给你吃。”
“额。”
一听燕翛这么说,陈衍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陈哥,你快洗一下脸上的血,然后我们去吃早饭。”
见陈衍没有说话,燕翛笑了笑便把他拉到了洗漱的地方。
“哦,好。”
听了燕翛的话,陈衍应了一声便直接洗起了脸上的血液。
今日请假
诸位大大实在抱歉,今日是义安爷爷的祭日,义安赶回老家上坟,忙活了一天,今晚实在是没有精力码字了,还请诸位大大原谅义安,义安明日会继续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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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宁乾登门
那小巧却又别致的阁楼之中,陈衍刚与燕翛吃完早饭,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侍女便来到了阁楼上。
待侍女移步至燕翛的身旁之后,她微微欠身行礼,然后朝燕翛开口说道:“小姐,宁乾小王爷来了,他现在正在正堂等您呢。”
“宁乾大哥?他来做什么?”
一听宁乾来了,燕翛疑惑的自语了一声,随后便转过头来对陈衍说道:“陈哥,宁乾大哥找我,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之后,燕翛便满是期待的盯着陈衍,从她的表情来看,便能轻易得知她很希望陈衍可以陪她一起去见宁乾。
“那个,宁乾是谁啊?”
见燕翛邀请自己和她一同去见宁乾,陈衍略微有些犹豫的问向了燕翛,如非必要,陈衍其实是不想去认识这位宁乾的,因为他今天便打算要离开燕府了。
虽然陈衍因为受伤导致他昏迷了几天,但陈衍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毕竟他是被人插的胸口,又不是被人砸了脑袋,所以陈衍现在还没到昏头的地步。
“宁乾大哥是宁国的小王爷,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可以说算是我的兄长,陈哥你陪我去见见他吧。”
见陈衍有些迟疑,燕翛连忙出声向陈衍解释了一句。
说完之后,燕翛还顺便用双手拉住陈衍的右臂摇晃了起来,看她那模样,还当真是有几分撒娇的韵味。
“额,好好好,我陪你去还不成嘛。”
见燕翛抓着自己的胳膊晃了起来,陈衍的脸上立马闪过了几分尴尬的神情,待他反应过来之后,便连忙用左手将燕翛的两只玉手轻推了开来,然后答应了燕翛的请求。
但是当陈衍说完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刚刚是为了摆脱燕翛的双手,所以这才在情急之下想也没想就答应她了,现在回过神来,他的心中自然是有几分不愿。
然而现在陈衍既然已经答应了燕翛,那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自然是不能轻易收回的,所以陈衍现在只得是和燕翛一起去见一见这位宁乾了。
“太好了,那陈哥我们走吧。”
见陈衍答应了,燕翛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喜悦的神情,然后她顺势便拉住陈衍的臂膀往外走去。
见燕翛又拉住了自己的右手,陈衍的心中便是有几分尴尬,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燕翛现在直接将他拉住,他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排斥的。
实在是感觉有些不自然,陈衍便打算将手臂从燕翛的双手之中抽出来,可是当他略微用力抽取手臂的时候,他这才发现燕翛抓着他手臂的双手实在是稳固了些,若不用力的话,他还真是抽不出来。
见此情形,陈衍的手臂上又加上了几分暗力,可是燕翛的两只玉手就如同是粘在了他的胳膊上一样,无论他怎么暗自用力,就是无法将手臂抽出来,可他又不能将燕翛的双手直接甩开,那样的话必定会伤了少女的面子,他是在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一来燕翛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是直接甩开燕翛的双手,那么他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这种人又怎么配生活在世上;二来燕翛又只是一名少女,这个年龄的她正是自尊心强烈,内心中又有几分脆弱的年纪,要是他直接甩开燕翛的话,那无疑会伤了少女的心,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是任由燕翛拽着自己往前走了。
燕府广阔的府院之中,那种满珍木名卉的小道之上,此时正有一男一女挽手而行,两人的年岁都不太大,少年看起来约莫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少女看起来也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两人在一起行走还真是有几分眷侣的韵味。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便来到了府院正中央的一处建筑前面。
这房屋一眼看去当真是气势不凡,光是屋顶到地面的距离便有近四丈高低,而它的长度更是让陈衍有些摸不清楚,要是以高低进行对比的话,这屋子的东西方向至少有三十丈宽窄,初次见到,陈衍便被它的规模给惊到了。
“我们进去吧。”
见陈衍有些发愣,燕翛莞尔一笑便拉着陈衍往屋子里面走去。
“啊,哦。”
听到燕翛的声音之后,陈衍这才回过神来,当他将自己的目光从建筑上面收回来之后,紧接着有感觉到燕翛拉着自己的手臂往前走去。
两人进入正堂之后,陈衍发现里面正有三个侍女在打扫着屋子,其中一人正用抹布擦抹着花瓶桌椅等地方,另一人则是用扫帚清扫着地面,还有一名侍女不知在木桶里洗着什么东西,想来应该也是抹布一类的物事。
陈衍左右瞧了瞧,却是并未在屋子里面发现有别的男子在此,想来那位宁乾应该是不在此处。
“陈哥,这边。”
像是看出了陈衍的疑惑,燕翛往左右一瞧,然后见右边的那扇门半开着,于是便拉着陈衍走了过去。
“咯吱”
到了门前之后,燕翛将拉着陈衍臂膀的双手放了下来,然后伸手推开半掩的房门,回首示意陈衍一起进去。
“呼~”
见燕翛把自己放开了,陈衍的心底不由得长出了口气,然后他暗自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臂膀,想要将那已经有些僵硬的肌肉给伸展开来。
自打出了阁楼之后,燕翛便一直用双手抱着他的臂膀,这让心中有些尴尬的陈衍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只胳膊就这么僵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搞得陈衍感觉比和别人打了一架还累。
“呦,我们的燕大小姐来啦,怎么样,准备我的碗筷了吗,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啊。”
活动了一下臂膀之后,陈衍便跟着燕翛迈过门槛走进了正堂侧面的屋子,结果他刚一进屋,便听见了一道阳刚之中带着几分儒雅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衍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看向了燕翛,而他的身旁则是站着一名身着灰色便服的男子。
这两人的样貌举止让人一眼便能分出来谁主谁次,倒也不会发生让陈衍看不出来究竟谁是宁乾的事儿。
“嘻嘻,宁乾大哥你可是宁国的小王爷哎,至于跑我这里来蹭饭嘛。”
看着满面笑容的宁乾,燕翛轻快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宁乾大哥想吃什么啊?我去让人给你准备。”
“别的地方的饭菜可是没有翛翛你这里的饭菜可口啊,我来你这里吃饭自然也能安心一些。”
宁乾笑着感叹了一句,随后他看着燕翛说道:“我吃什么都可以,翛翛你想吃什么就准备什么吧。”
“嘻嘻,宁乾大哥你这可是来迟了呀,我已经和陈哥一起吃过早饭了。”
说着燕翛便转过头来将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陈衍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见燕翛略显亲昵的将一名男子拉到了她的身边,宁乾先是好奇的打量了陈衍一眼,随后便开口向陈衍问道:“哦?这位是?”
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名字,陈衍连忙将自己的胳膊从燕翛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双手抱拳向对方行礼道:“在下陈衍。”
见陈衍拱手行礼并且说出了自己的名讳,宁乾也是连忙拱手还礼道:“在下宁乾。”
“宁乾大哥,你快说说你想吃什么呀?”
见陈衍与宁乾都相互行礼说出了自己的姓名,燕翛便笑了笑问向了宁乾。
“既然你已经吃了,那我就不吃了,要不然光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
见燕翛问了起来,宁乾也是把手收了回来,然后笑着向燕翛回了一句。
见宁乾拒绝了,燕翛连忙出声劝道:“宁乾大哥还是说说想吃什么吧,要不然你来我这里却吃不上饭,那也说不过去啊。”
“哈哈哈哈”
听到燕翛的话之后,宁乾大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这有什么的,难不成我来你这儿没吃饭就会影响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吗。”
“怎么会呢。”
见宁乾这么说,燕翛连忙开口否认道:“宁乾大哥你可是一直看着我长大的啊,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
听到燕翛的回答之后,宁乾笑了笑说道:“这不就得了,不过话说,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找我了啊,怎么,是不是快把大哥我给忘了?还是说~?”
说完之后,宁乾便玩味的看了陈衍一眼,然后脸上充满笑意的看向了燕翛。
看到宁乾那玩味的神情之后,燕翛俏脸微红,然后看着宁乾回道:“哪有,我不是前一阵子出去了一趟嘛,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去看你呢。”
见燕翛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宁乾顿时便笑了起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找到……”
“宁乾大哥!”
见宁乾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调笑的意思,燕翛连忙开口打断了宁乾的话语,然后看着他说道:“宁乾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呢,我去给你准备。”
说完之后,燕翛便在宁乾那充满调笑的眼神中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处。
第七十章 我喜欢他
看着燕翛慌慌张张的逃离了正堂侧屋,宁乾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来看着陈衍说道:“这小丫头,我还没说我想吃什么呢,她就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害得我还得追出去告诉她,陈兄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宁乾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朝陈衍拱手行了一礼。
“宁兄客气了,你尽管去,不必管我。”
听到宁乾的话之后,陈衍哪里还不明白宁乾有话要对燕翛说,于是他拱手朝对方行了一礼,示意对方不必在意自己。
见陈衍这么说,宁乾也就没有多说别的,一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宁乾离开之后,这正堂侧屋便只剩下了陈衍和那灰衣男子,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怎么静静的站着,最后还是陈衍觉得有些尴尬,便独自走到屋中的书架前随意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正堂之外,燕翛正在一棵古树下吩咐着一名侍女,想要让她前往厨房为宁乾准备一份早饭,结果燕翛还没说几句,宁乾便冲着她走了过去。
“宁乾大哥,你怎么出来了呀?”
看着直直走过来的宁乾,燕翛的脸上还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意。
宁乾来到燕翛的身前之后,他冲着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自行离开。
而侍女见到宁乾的动作之后,她先是看了看燕翛的神情,见燕翛点头同意之后,她便欠身行礼独自离开了两人的身边。
“翛翛你这些天又去哪里疯了啊?十几天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大哥我。”
宁乾缓缓移步来到了古树旁边,然后只见他往右一倒便靠在了树上。
一听宁乾这么说自己,燕翛顿时便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什么叫疯啊,我这是在领略我们宁国的大好河山。”
看着燕翛那噘着嘴的模样,宁乾双手环抱胸前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翛翛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听了宁乾的话之后,燕翛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也不管你去哪儿玩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从屋里出来主要是想问问你,那位陈衍是什么人?”
看着燕翛那开心的面容,宁乾先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看见他的面容逐渐严肃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人啊,武者呗。”
见宁乾的面色严肃了起来,燕翛的目光便略微有些躲闪,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弱了几分,因为她从小便跟着宁乾一起玩耍,所以她在面对宁乾这位‘大哥’时难免就会有几分势弱,更何况宁乾现在突然严肃了起来,她就更是打心底里有些害怕了。
这害怕并非恐惧,只是一个人在面对长辈时单纯的敬畏罢了,燕翛从小便把宁乾当做大哥,所以在面对严肃的宁乾时,她的心底里难免会有几分弱势。
“你知道的,我不是问你这个,陈衍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见燕翛眼神飘忽不定,言语间似乎还有几分想要糊弄他的意思,宁乾也就不在和她绕弯子了,而是直接看着燕翛问了起来。
“能有什么关系啊,只是朋友而已啦。”
见宁乾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燕翛的心里还是想要继续挣扎一番。
“朋友,不见得吧,我看你和他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宁乾面色不变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突然听到宁乾这么说,燕翛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连忙出声娇喝道:“哎呀,宁乾大哥你说什么呢!”
见燕翛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羞意,宁乾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容,然后他笑着看向燕翛开口说道:“翛翛,我这么问也没别的什么意思,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你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我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既然你能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就得为你着想,我问你,你了解陈衍吗?”
听到宁乾的话语之后,燕翛急忙出声道:“了解啊,怎么不了解!”
见燕翛想也不想就说自己了解陈衍,宁乾不由得有些头痛起来,随后他直接开口冲着燕翛问道:“你不用骗我了,我记得你上次去看我的时候是十二天以前去的,那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陈衍吧,就这么短短十来天的功夫,你就能了解他了?”
“宁乾大哥,有时候想要了解一个人是不需要很长时间的,就像是陈哥,虽然我只和他认识了五天的时间,但我已经非常了解他了。”
听到宁乾的询问之后,燕翛立马不忿的反驳了起来,正如她心中所想,倘若遇到了对的人,那么自己便能够很快的了解他,陈衍正是如此。
“五天?你能了解他什么?是知道他家住何处?还是知道他年岁几何?倘若你喜欢一个人的话,光知道这些信息有什么用呢!”
一天燕翛刚认识陈衍五天,宁乾瞬间便有些生气了,在他想来,就五天的时间,连一个人究竟是何品性恐怕都搞不清楚吧,那又何谈去喜欢一个人呢,这翛翛怕不是疯了吧。
“额,家住何处?这我好像还真不知道啊。”
听了宁乾的话语之后,燕翛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而宁乾可是习武之人,虽然他算不上是什么绝顶的高手,但武者那耳聪目明的本事他还是有一些的,现在宁乾猛然间听到了燕翛的低语,他瞬间便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你说什么?你现在连他究竟是哪里人士都不知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喜欢上他了?”
此时宁乾也是不在树上靠着了,而是直接站到了燕翛的跟前,脸上写满了惊讶。
听到宁乾的惊问之后,燕翛急忙冲他解释了起来:“宁乾大哥,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陈哥的家住在哪里,但是我已经了解了他的性情品格,我相信他绝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见燕翛这么说,宁乾当即便气笑了起来:“性情品格?这东西是最不靠谱的,每个人生来便带着无数的面具,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用哪一张面具来与你交谈,你现在告诉我你了解了陈衍的性情品格,翛翛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幼稚吗!”
听了宁乾的话之后,燕翛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道:“不,我相信陈哥所表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并没有带任何面具,自从我和他认识以来,他所做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让我更加的了解了他。”
看着燕翛那坚定的眼神,宁乾不由得有些动摇了起来:“好,那你和我说说,你究竟了解陈衍多少。”
说是动摇,但宁乾更多的还是想看看燕翛究竟有多了解陈衍,毕竟这位陈衍可是燕翛喜欢的第一个人,若非必要的话,他还真是不想断了燕翛与陈衍的姻缘,让燕翛平增伤感之意,所以要是燕翛真的很了解陈衍的话,那他是不会阻拦这件事的。
“有多了解陈哥啊。”
见宁乾让她说出自己有多了解陈衍,燕翛先是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便开口说道:“第一嘛,陈哥的武功很好,在我看来,以陈哥的本事,恐怕宁国之中能打败他的人寥寥无几。”
听了燕翛的话之后,宁乾先是眉头微皱,随后又将眉头展了开来:“既然翛翛你都这么说了,那么陈衍的武艺就算是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宁乾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燕翛的实力可是能在宁国排进前十的,所以她的眼界自然是不会低的。
听了宁乾的话之后,燕翛开心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口道:“还有啊,陈哥是一个很有担当人,该他背负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推脱过,这便足以说明陈哥的品性很好。”
“呵呵,什么时候主动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事情变成品性好了,这不是一个人应该具备的么!”
听了燕翛的话之后,宁乾忽然便大笑了起来,但是还未待燕翛说些什么,宁乾便继续开口道:“算了,这世道就是如此,陈衍能这么做也算是品性合格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陈哥长得很帅啊。”
燕翛忽然满是笑意的说了起来。
“啥?”
一听这话,宁乾瞬间便有些傻眼了。
“我还没说完呢!”
燕翛瞥了宁乾一眼,随后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陈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哎。”
“救命恩人?怎么回事儿?”
一听燕翛这么说,宁乾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没有理会宁乾的疑问,燕翛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我刚游玩回来,然后便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围杀我,当时陈哥看见之后二话不说提着剑就上来帮我了,所以陈哥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不是都说了吗,要是男子对女子有救命之恩的话,那便无以为报,要么做牛做马来世再报,要么唯有以身相许,以报救命恩情,陈哥有那么多的优点,我自然是会喜欢他的呀。”
听燕翛讲完之后,宁乾没有理会燕翛对陈衍的评价,而是阴沉着脸向燕翛问道:“竟然有人敢围杀你,知道是谁吗,他们就这么想死!”
第七十一章 二八芳华
见宁乾问了起来,燕翛困惑的摇了摇头:“那些人究竟是谁安排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随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前几天不是外出游历了嘛,大概在五天以前,我遇到了一群蒙面的家伙,他们拦住我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后来陈哥帮我解了围,那些家伙便放出了毒烟,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我和陈哥及时反应了过来,便躲开了,而那些蒙面的家伙则是直接死在了毒烟里面,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我。”
“毒烟?”
听了燕翛的阐述之后,宁乾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随后他又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毒烟?”
宁乾的变化并未引起燕翛的注意,毕竟宁乾也只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燕翛又没有盯着宁乾的眼睛看,她自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宁乾大哥,那毒烟很厉害的,也不知道那些蒙面的家伙是从哪儿搞来的,放出来之后立即就能腐蚀人的血肉,那些家伙没过多长时间就变成一堆白骨了,哦,不对,也不能说是白骨,应该是黄骨才对。”
一想起那日的情形,燕翛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那毒烟实在是太恐怖了,要不是她及时躲开的话,她估计早就归天了。
听燕翛说完了那毒烟,宁乾眉头微皱,随后转过身来看着燕翛说道:“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最近还是在府内待着为好,不要随意外出走动了。”
毕竟明天就是他向宁坤动手的日子了,到时候宁都定是暗流涌动,说不定哪里就会乱起来了,要是燕翛出去瞎晃当的话,搞不好会有危险。
听了宁乾的话,燕翛的心里却是有些疑惑,宁乾大哥说最近不要外出是何意思?
“宁乾大哥,最近为何不能外出啊?”
燕翛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着燕翛那疑惑的神情,宁乾伸出右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不要出去就是了,你要知道,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害你的。”
见宁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燕翛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对宁乾说道:“我知道了宁乾大哥,反正我最近也没打算出去啊,陈哥受伤了,我还要在府内照顾他呢。”
说到这儿,燕翛的脸上有露出来开心的笑容。
看着满脸笑意的燕翛,宁乾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当真喜欢那陈衍吗?”
“那是当然,我已经决定了,此生非他不嫁。”
听到宁乾的询问之后,燕翛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们的翛翛也是长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听了燕翛的回答之后,宁乾不由得调笑起了她。
见宁乾看着自己笑了起来,燕翛的脸颊霎时间便红了起来,然后她低着头小声的嘀咕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嫁给陈哥的。”
看着燕翛那娇羞的模样,宁乾也是不再调侃她了:“咳咳,翛翛啊,你喜欢陈衍我不反对,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比如说他是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些你都了解过吗?”
宁乾脸色微正的朝燕翛问道,若是陈衍没有喜欢的人也就罢了,他相信以燕翛的美貌与性格,陈衍绝对会喜欢上她的,但是倘若陈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这个~,应该没有吧……”
一听宁乾这么问,燕翛顿时便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了,只得是猜测着回答了宁乾。
毕竟她和陈衍只不过是刚刚相识了五六天的时间罢了,这中间陈衍又受伤昏迷了三天,其实燕翛根本就没有和陈衍详细交谈过,她又如何能得知陈衍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什么叫应该没有吧?”
听到燕翛这半猜测的回答之后,宁乾不由得有些气恼了。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啊?”
这傻丫头,还没仔细了解过陈衍,就这么直接喜欢上人家了,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哎呀,我这才刚认识陈哥,这些问题还没有问过呢。”
见宁乾又问了起来,燕翛只得是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唉,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看着燕翛那傻傻的表情,宁乾也是万般的无奈。
“行了,我去帮你问问吧。”
燕翛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宁乾也只得是自己去帮她问问了,毕竟燕翛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同是他的小妹一般,既然燕翛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人了,那宁乾也只能是多帮她操着点心儿了。
“宁乾大哥你还是别问了,到时候我自己会去问陈哥的。”
见宁乾要去找陈衍问个清楚,燕翛刚开始虽然略含期待,但她最终还是出声拒绝了宁乾,毕竟宁乾和陈衍并不相识,要是他直接去询问陈衍这种私人问题的话,那陈衍对她的印象说不定会有所下降,所以宁乾还是不要问为好。
“放心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有分寸,你不是要给我准备早饭吗?还不快去,我都饿了。”
见燕翛明显有些期待,但她还是拒绝了自己,宁乾自然明白燕翛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出声安抚了燕翛一下,紧接着便轻推着燕翛让她离开。
“宁乾大哥,你可千万不要乱问陈哥啊,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饭。”
听到宁乾的话之后,燕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给宁乾准备早饭呢,于是她嘱咐了宁乾一句,随后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燕翛离开的背影,宁乾摇了摇头便往回走去。
“咚、咚咚”
到了正堂侧门之后,宁乾伸手敲了敲门,随后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宁兄。”
见宁乾回来了,陈衍便将手里的书籍放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朝宁乾打了声招呼。
而宁乾的那名身着灰色便服的下属见宁乾进来之后,他也是恭敬的朝宁乾行了一礼,随后默默地走到了宁乾的身后。
听到陈衍和自己打招呼,宁乾也是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陈衍你也喜欢看书吗?”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书籍,宁乾不由得对陈衍心生好感,毕竟他平时就喜欢读书,所以在见到陈衍翻阅书籍之后,他难免会产生一种知己的感觉。
“以前在家中时会看一些书籍,之后出来闯荡,就再也没有看过了。”
听到宁乾的询问之后,陈衍便笑着解释了一句。
以前在武阳陈府的时候,他每日睡前都会拿着书看一会儿,后来他离开武阳寻找老爹的消息,便再也没有看过书了。
“这样啊,那你离家多久了?”
听了陈衍的回答之后,宁乾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有一个多月了吧。”
见宁乾坐了下来,陈衍也就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去。
“那你是刚出门啊。”
听到陈衍刚出来闯荡了一个月,宁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后他又继续朝陈衍问道:“对了,你和翛翛是怎么认识的啊?”
虽然他已经听燕翛说过了他们二人相识的过程,但宁乾还是想听听陈衍是怎么说的。
“翛翛啊,我是在赶路的时候认识她的,那时候我看见她被一群蒙面人围攻,然后我就上去帮忙了,之后我们就互相认识了。”
见宁乾问了起来,陈衍便粗略的说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
“哦?蒙面人?”
宁乾佯装惊讶,想要看看陈衍是否知道些什么:“那陈衍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见宁乾打探蒙面人的消息,陈衍摇了摇头道:“那些家伙谨慎的很,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之后更是心存死志,放毒烟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估计是哪儿培养出来的死士吧。”
听到这儿,宁乾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在宁国,能够培养出这种死士的势力可不多啊,而燕翛遇刺的时间刚好又是宁国权利交替的紧要关头,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此事是不是宁坤干的。
因为宁都之内有三大军队,分别是宁淳王掌握的护卫军,燕大将军掌握的护国军,以及宁坤掌握的烈焰军。
现在燕大将军不在宁都,所以宁都之内的护国军是听命于燕翛的,而宁淳王的护卫军只听宁淳王的命令,现在宁淳王昏迷不醒,所以他们此时正在王宫之内守护着宁淳王。
现在倘若宁乾想要武力争夺王位的话,那么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燕翛所掌管的护国军了,所以宁乾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此事是宁坤所为。
可是他细想了一下之后又觉得不太对,因为燕翛可是燕大将军心头肉,而宁坤和燕大将军又是盟友,倘若被燕大将军知道了宁坤对燕翛下杀手的话,那燕大将军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依照宁坤的行为处事来看,他应该是不会这么不智才对。
“唉,多事之秋啊!”
想到这儿,宁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见宁乾满脸愁容,陈衍不由得开口问道:“宁兄在为何事发愁啊?”
“哦,没什么。”
见陈衍问了起来,宁乾也就不再多想了,而是顺势说道:“我只是在感叹翛翛罢了,她现在正值二八芳华,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额。”
听宁乾这么说,陈衍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七十二章 离开,黑手
见陈衍愣住了,宁乾紧接着出声说道:“翛翛也算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现在她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我作为大哥的,自然是得替她操着点心了。”
听到宁乾这么说,陈衍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得是点了点头应和道:“嗯,你说的在理。”
见陈衍认同了自己的话,宁乾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他继续开口问道:“不知道陈衍你可曾婚配啊?”
说到这儿,宁乾便将自己的狐狸尾巴漏了出来。
虽然燕翛叮嘱自己要注意着点分寸,但在他心里可不这么想,毕竟这种事儿越绕越麻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如此一来,也能减少些许的麻烦。
“啊?”
一听宁乾这么问,陈衍瞬间便有些傻眼了,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陈衍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他连忙朝宁乾说道:“还没有婚配,但是……”
“没有就好。”
陈衍刚说完未曾婚配,接下来的话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宁乾便出声打断了他。
随后宁乾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翛翛如何?”
见宁乾打断了自己的话,之后又问起了自己对于燕翛的感觉,陈衍联系宁乾之前说的话,他哪里还不明白宁乾打的是什么注意,于是他连忙出声道:“翛翛她自然是很好的,但是……”
“既然你觉得翛翛很好,那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呢?”
陈衍的话还没说完,宁乾便又出声打断了他。
在宁乾看来,既然陈衍还未曾婚配,那么一切都好说,只要翛翛和他成了婚,时间长了,以燕翛的容貌与性格,陈衍自然是会慢慢喜欢上她的。
“等等,我承认翛翛她很好,但是我是不可能和她成亲的。”
见宁乾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衍哪里还敢过多的犹豫,于是他连忙出声拒绝了宁乾。
要是他和燕翛成婚的话,那他岂不是对不起小夭了,他又该把小夭至于何等境地,所以陈衍是万万不能娶燕翛为妻的。
“嗯?”
一听陈衍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自己,宁乾的心中顿时便有些恼怒了:“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翛翛配不上你么!”
“不不不,”
见宁乾这么说,陈衍连忙出声反驳道:“翛翛她性格喜人,天生丽质,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听陈衍出声夸赞燕翛,宁乾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淡了几分,但他还是满面阴沉的看着陈衍。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娶翛翛为妻的。”
看宁乾沉着一张脸,陈衍连忙出声解释了起来,毕竟他已经喜欢上小夭了,所以他是决计不会再娶她人为妻的,就算要娶,那妻子也只能是小夭。
听了陈衍的回答之后,宁乾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说道:“这样啊。”
看着宁乾那平静似水的面庞,陈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嗯,所以我并非翛翛的良配,希望你能见谅。”
“既然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呢?”
听陈衍这么说,宁乾也就不再谈论这件事儿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想翛翛以后过的不幸福,因为强行将一个不喜欢翛翛的人绑在她的身边,那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一出悲剧。
再者,倘若陈衍放弃了自己原本喜欢的人,从而和翛翛在一起了,那么他以后便更有可能会抛弃翛翛从而喜欢上别人,所以宁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喜欢着别人的人去和翛翛成婚的,因为这样做的话,那最终受到伤害的便会是翛翛了。
所以宁乾现在问陈衍接下来的行程,那潜台词便是让陈衍尽快离开翛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翛翛尽快的忘记陈衍,从而让她避免受到伤害。
“我接下来要继续西行去找我的朋友,所以今天下午我就要离开了。”
听到宁乾的询问,陈衍哪里还不明白宁乾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将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他原本的计划便是要今天离开此处去找黄金的,要不是燕翛拉着他来见宁乾的话,他搞不好已经离开了。
“如此甚好。”
听陈衍说他今天就走,宁乾不由得松了口气,虽说陈衍的离开会让翛翛伤心,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倘若陈衍留下来的话,那才是对翛翛最大的伤害。
说到这儿,两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衍实在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于是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抱拳对宁乾说道:“宁兄,既然没什么事儿了,那我便离开了。”
说完之后,陈衍便朝屋外走去。
“咦?陈哥,你怎么出来了呀?”
陈衍刚出了正堂门口,燕翛的声音便在他右侧响了起来,陈衍回头一看,只见燕翛正蹦蹦跳跳的冲着他走了过来。
“哦,我那个、那个……”
见燕翛是从窗户那便走过来的,陈衍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自己刚才和宁乾的谈话,于是他立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我不是要离开了嘛,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犹豫了一阵之后,陈衍也不想那么多了,于是他直接便将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
毕竟不管燕翛刚刚是否听到了他和宁乾的谈话,但他要离开的事情总归是要告诉燕翛的,索性便趁现在说出来,也省的之后再麻烦了。
“离开?”
听到陈衍说他要走,燕翛立马惊问道:“陈哥你伤还没好呢,这么快就要离开吗?”
听到燕翛那不舍的语气之后,陈衍将目光转向了燕翛的脸庞,他这才发觉,燕翛此时的眼睛就如同宝石上滴落着几颗露珠一般,里面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看着燕翛那楚楚动人的眼眸,陈衍的心中有着几分不忍,但他此时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走,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还要去找我朋友呢,所以只能是尽早离开了。”
“那好吧。”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燕翛失落的低下了头,就连声音也给人一种万分伤心的感觉。
看着燕翛那不舍的模样,陈衍不由得开口安慰道:“好了翛翛,我们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再见了,所以就不要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啦。”
听陈衍这么说,燕翛抬起头来用她那双晶莹的眼睛看着陈衍问道:“那陈哥你要去哪里找你的朋友啊?”
见燕翛问起了自己,再加上她那双让人不忍拒绝的眼睛,陈衍只得是出声说道:“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朋友它现在在正西方向,所以我接下来要往西走。”
“西边?”
一听陈衍这么说,燕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惊喜的笑容:“那太好了陈哥,我以前经常去西边游历的,那边我熟,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呀。”
“啊?这~”
听到燕翛说她要和自己一起走,陈衍顿时便有些傻眼了,他是要离开燕翛的,现在怎么能再带上她呢,那不是适得其反了么。
可是现在看着燕翛那期待的眼神,那他又该如何拒绝呢?
“翛翛,我的早饭好了吗,你可是快要把你大哥我饿死了。”
陈衍正琢磨着该如何婉拒燕翛呢,结果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了起来,陈衍回头一看,原来是宁乾从正堂里走出来了。
“啊?”
见宁乾询问自己早饭的事情,燕翛愣了愣之后开口道:“宁乾大哥,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看宁乾帮自己解了围,陈衍连忙对燕翛和宁乾说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陈衍便运起真气,逃也似的快速离开了此处。
“哎,陈哥,你等等我啊。”
见陈衍离开了,燕翛连忙出声呼喊起了陈衍。
“翛翛!”
看燕翛准备追上去,宁乾立马伸手把她给拉住了:“翛翛,他刚才在屋里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听到宁乾的声音之后,燕翛顿时便停了下来,随后低着头默然不语。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就不要再去白费力气了,免得到时候伤到自己。”
看着燕翛那伤心不已的模样,宁乾不由得出声劝慰了起来,因为燕翛这副神情看得他实在是有些难受。
“啪嗒”
两滴泪珠从燕翛那微红的眼眶中流了出来,随后顺着她那白玉般的脸颊滴落在了石板铺成的地面之上。
见燕翛半天没有言语,宁乾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燕翛却缓缓抬起了头来。
看着燕翛那略泛红意的眼眸,宁乾不由得开口道:“翛翛……”
“好了宁乾大哥,我知道了。”
宁乾的话刚说出口,燕翛便出声打断了他,随后又继续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说完之后,燕翛便默默地转身向远处走去,也不知道她将要去往何处。
“唉!”
看着燕翛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宁乾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便远远的跟上了燕翛。
宁都城东,一大片商铺坐落于此。
街边的拐角处,有一座略显冷清的商铺正房门大开,并且它的门框上还挂着一副牌匾,上书‘医馆’二字。
这医馆看上去有些不起眼,只有偶尔几个人会出入于此,实在是与周边那些热闹的商铺有些格格不入。
“咚咚咚”
医馆内的柜台前,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袍的中年人伸手敲了敲柜台的桌面。
“抓药还是问诊?”
柜台内的老医师正用小秤分着桌面上的药材,当他听到敲击声之后便头也没抬的出声问了一句。
见老医师没有抬头,柜台前的中年人便将身体往前倾了倾,随后在老医师的身侧低声说道:“燕大小姐的事儿你可是给我办砸了啊!”
请假
是的,你没看错,我又请假了,没理由,就是没码字,我有罪……
《武心不朽》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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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黄昏
中年人的话语如惊雷般在老医师的耳畔响起,当听到这声音后,老医师的瞳孔顿时一阵紧缩,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
老医师抬起头来,随后便瞧见一个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看着老医师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便朝老医师身后那挂着蓝布门帘的后门努了努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听到中年人这么说,老医师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他连忙偏过头去看了看斜对面的药童,见药童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松了口气。
“华神医,别这么紧张,这柜台离那药童足有一丈多远,他听不到的。”
看见老医师的动作之后,中年人咧嘴笑了笑,随后低声朝老医师解释了一句。
“哼!”
看着中年人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老医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万一要是泄露了出去,他这条老命可就没了,他能不紧张么。
“小姜,看着点儿药铺,我去后面一趟。”
老医师也明白此时干系重大,不能有丝毫松懈马虎,于是他朝药童招呼了一句便转身掀开门帘往后院走去。
“知道了先生。”
听到老医师对自己喊话,药童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身往药铺门口走去。
到了药铺门口之后,药童双手端于腹前,双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了药铺的门口。
看着药童那略显矮小的背影,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随后便跟着老医师进了药铺的后院。
“咯吱”
后院的正堂,老医师正站在屋子的门前,他伸手一推,便打开了正堂的木门。
“进来吧。”
老医师站在门口并未进去,而是侧过身去朝身后的中年人说了一句,示意他先行进屋。
见老医师这副模样,中年人并未言语,他看了老医师一眼,随后笑了笑便迈步进了屋子。
看中年已经进屋了,老医师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没什么异样,他便倒退回了屋子,然后将门关了起来。
中年人进屋之后并未客气,直接便走向了屋子里摆放的那两把太师椅,然后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去。
“行了华神医,别那么紧张兮兮的,过来坐啊。”
看着老医师那副紧张不已的样子,中年人提起太师椅旁边小桌上的茶壶便倒了一杯茶水,随后他也不嫌茶水冷旧,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
看着中年人那怡然自得的神情,老医师沉着脸走向了另一把太师椅,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太师椅上。
坐下之后,老医师紧接着便斜了中年人一眼,随后开口说道:“老朽头一回干这种缺德的事儿,不像你们,整天不干什么好事儿!”
说完之后,老医师提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后他习惯性的用杯盖轻扇了一下茶杯上方,待他反应过来这并非新泡的茶水之后,他便猛的一抬茶杯,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吞完茶水之后,老医师将茶杯往小桌上一放,随后便开口问道:“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儿?”
看着老医师那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中年人轻笑一声说道:“明天就是宁乾和宁坤会面的日子了,您给张老头儿的东西没问题吧?”
中年人说完之后,他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随后满脸沉静的看向了老医师。
听到中年人的话语之后,老医师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凝,随后便满是纠结的微微低首:“那‘黄昏’的效果你没见过吗?现在还来问我做什么!”
看着老医师这般神情,中年人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开口反问道:“那‘黄昏’的效果确实是厉害,但您也没处理了燕翛不是吗?”
听中年人反问自己,老医师语气平静的说道:“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会有个毛头小子窜出来救了燕大小姐呢,兴许是她命不该绝吧。”
听老医师说完之后,中年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端着茶杯突然轻笑道:“算了,燕翛死不死的无所谓,让你出手截杀她左右不过是为了将这滩水搅浑罢了,最终目的都是要干掉宁乾和宁坤。”
“嗯?”
一听中年人这么说,老医师顿时神色一变:“既然燕大小姐死不死无所谓,你为何还要我出手伤她性命!”
“呵呵。”
见老医师这般模样,中年人不由得露出了一阵嗤笑:“华神医你又不是没杀过人,搞得这么悲天悯人干嘛,再说了,又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没必要这么激动。”
说完之后,中年人又低首喝了口茶水,喝完之后他还摇了摇头道:“这茶也忒凉了,有些苦,不好,不好。”
说着中年人便将茶杯放到了小桌上,也不打算继续喝了。
“哼!”
见中年人这般姿态,老医师不由得冷哼一声,随后他冷冷的朝中年人说道:“老朽乃是一名医师,本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你现在却让我干这种截道杀人的勾当,让我如何能不激动!”
“镇定,镇定。”
看老医师颇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姿态,中年人一边笑一边伸手在空中虚按:“只要华神医明天再把烈焰军中宁坤的死忠解决了,这件事儿就差不多了算是了结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让您干这种违心的事儿了。”
“休想!”
中年人话音刚落,老医师的声音陡然响起,不由分说的便拒绝了对方:“我将‘黄昏’给了老张,这已经是违了医德,背了朋友,我是绝对不会再帮你们干这种杀人的勾当的!”
见老医师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自己,中年人不由得冷笑道:“华神医,这棋局你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再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嗯?怎么?你还想杀了老朽灭口吗!”
听中年人这副语气,老医师顿时转过头来,用那双明亮眼睛紧紧的盯住了中年人。
“华神医说笑了,我这不入眼的功夫自然是不敢和您动手,但您可是派人截杀了燕大小姐,虽然事情没成,可万一要是被燕大将军知道了,他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您啊。”
见老医师双眼紧盯着自己,中年人不由得摆了摆手,随后轻笑着朝老医师说了起来。
听中年人这么说,老医师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对燕翛动手了,虽然没有伤到燕翛,但依照燕大将军对燕翛的宝贝程度,倘若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儿,那燕大将军肯定是要彻查的,到时候一旦查到是自己动的手,那燕大将军非得要他的老命不可。
“唉!”
想到这儿,老医师不由得一阵懊悔,他就不该接这种差事儿,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搞得他想脱身都难了。
见老医师皱起了眉头,中年人双手扶着太师椅的把手笑道:“华神医又何必苦恼呢,只要这件事儿办成了,主上自然会护着您的,毕竟燕大小姐最后也没怎么样,到时候有主上在,燕大将军自然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中年人话语说完,老医师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毕竟燕大将军势力庞大,倘若对方要对付自己的话,那他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可是如果宁乾和宁坤都死了,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那位登上宁国的王位,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个依靠,有着那位在中间周旋,燕大将军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见老医师有所意动,中年人便继续开口道:“烈焰军中宁坤的死忠分子加起来也不过双手之数,倘若您动手的话不过是死十来个人,可是如果您不动手,那一但宁坤死了,这些人发起疯来,宁都死的人可就不止十来个了,到时候宁都死伤数万人都是往少了说的,您忍心吗!”
说完之后,中年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老医师,他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话定然能够说动华神医出手的,毕竟华神医身为一介医师,自然身怀医者仁心,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人死伤的。
“唉!罢了!”
听完中年人的话之后,老医师终究还是妥协了,因为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烈焰军乱起来的后果。
“果然。”
见老医师答应了下来,中年人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对方终究还是舍弃了小部分的人啊。
看着中年人那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神情,老医师无奈的出声道:“将名单给我吧,我明日会动手的。”
听老医师这么说,中年人连忙从怀里逃出了一个信封,然后将它递到了老医师的手里。
“那古方你什么时候给我?”
将信封接过来之后,老医师不由得开口问道。
他那时候对燕翛动手自然是不会没有理由的,而这古方便是他出手的目的。
“放心,那古方在我们手中也没什么用,待主上掌控了宁国之后,那古方自然便会交给您了。”
见老医师问了起来,中年人笑了笑便回答了对方。
“希望你说话算数吧。”
看着满是笑意的中年人,老医师无力的回了他一句。
“当然,那古方在您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给了您对我们都好。”
中年人见老医师充满了疲惫,他不由得开口感叹了一句。
说完之后,中年人便站了起来对老医师拱了拱手道:“既然此间事毕,那我便不再打扰了。”
话音落下,中年人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唉!”
见中年人要走,老医师叹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第七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咯吱”
伴随着一声门响,那药铺的后门便被中年人给拉了开来。
“咦?”
听见药铺里面有动静传来,小药童随即转身一看,只见那穿着浅蓝色长袍的中年人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见此情形,小药童也不在门口站着了,而是直接迈着步子朝中年人走了过去。
“呦,小姜干儿,是不是华神医不给你吃饭啊,看你瘦不拉几的,真成姜干了。”
见小药童朝自己走了过来,中年人咧嘴一笑,随后便调侃起了小药童。
“哼!先生待我可好了,今天早上还给我煮了瘦肉粥呢!”
见中年人这么说老医师,小药童立马不忿的反驳了起来。
待小药童说完之后,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还有,我叫姜旰,不是姜干儿!”
“有区别吗?你瘦啦吧唧的,可不就是姜干儿嘛。”
看着满脸不忿的小药童,中年人又继续逗弄起了他。
“你!”
见中年人不住的调侃自己,小药童顿时便有些生气了,可是等他刚准备驳斥对方的时候,老医师却刚好掀开后门的蓝布门帘走了进来。
见此情况,小药童便暂时不与中年人计较了,而是快步走到老医师的身前拱手行礼道:“先生。”
“嗯。”
见小药童和自己行礼,老医师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托着小药童的两只小手将他拉了起来:“好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嘿嘿。”
被老医师拉起来之后,小药童挠着后脑勺笑了笑:“既然我跟先生学医,那您就是我的老师,我自是需要尊师重道的,可不能失了礼数。”
听小药童这么说,老医师欣慰的笑了笑:“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尊师重道放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在乎这些虚礼的。”
说完之后,老医师便将目光转向了那穿着浅蓝色长袍的中年人:“怎么?还想抓点药吗?”
眼前这中年人刚刚让老医师去杀烈焰军里的人,老医师的心里虽然百般的不愿,但他也是无可奈何,所以老医师此时对中年人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因此在言语间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别,我可没病,不用抓药。”
见老医师话里带刺儿,中年人连忙出声拒绝,随后便转身出了药铺。
到了药铺门口,那中年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便转过头来,然后冲着小药童咧嘴笑道:“对了小姜干儿,记得让你师父给你多吃点儿,看你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说完之后,那中年人哈哈一笑便转过头去,然后迈着步子离开了药铺。
“先生,他好讨厌啊。”
看着中年人离去的背影,小药童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人当真是叫人厌烦,叫错自己的名字倒也罢了,可是他却一直说先生待自己不好,真是个讨厌鬼。
“有吗?”
看小药童撅着个嘴,老医师笑着摸了摸小药童的头,随后便往柜台那边走去,打算继续分桌上的药材。
“当然有啊,先生你每次都让我吃的饱饱的,他居然污蔑先生,说先生你不给我吃饱饭,当真是可恶。”
听老医师问起了自己,小药童立马跟在老医师的身后回答了起来,并且还一边走一边挥了两下拳头,看他那模样,似乎是想要将那中年人狠狠地给揍一顿。
“哈哈哈哈。”
听到小药童这么说,老医师顿时便笑了起来,然后他绕过柜台拿起了那杆小秤,一边分着药材一边看着小药童说道:“只要你知道自己吃饱就行了,你管他作甚。”
看着老医师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小药童气呼呼的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他说先生坏话,下次他再来我便不理他了。”
“好了。”
见小药童还在那儿给自己抱不平呢,老医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下次再说下次的事,快去背医书吧,要不然你以后可是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医师的。”
“哦,好吧。”
见老医师这么说了,小药童也不再谈论刚才那位中年人了:“那先生我去背医书了。”
说完之后,小药童便转身往侧面的药柜那里走了过去。
绕过了药柜,小药童拉开下面的抽屉便拿出了一本医书,然后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看着小药童那认真的模样,老医师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
宁都城东的街道上,一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中年人正神色自如的在街道上前行。
然而他虽是面色平静,脸上不见一丝匆忙之色,但他脚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也不慢,脚下就像是乘了风一般,快速的向前移动着,不一会儿,中年人便来到了一处宅院前。
看着眼前那用红漆刷过的大门,中年人上前拉起门环敲了敲,随后他便站在门口等了起来。
过了大概两三息的功夫,那大门‘咯吱’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就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主上在园子里等您呢。”
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见到中年人之后,他微微弯了一下腰,随后便朝中年人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回了对方一句之后便迈步走进了宅子,而那名负责大门的人也是紧跟着走了进去,然后伸手把大门关了起来。
进了宅子,中年人往右一拐,随后便径直的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一两分钟之后,中年人便来到了一处花园外,随后他往花园里四处瞧了瞧,待见到一道人影之后,他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
“主上,华神医已经把那药交给张老头儿了。”
看着眼前那正在浇花的人影,中年人躬着身子和对方说起了从药铺里得来的结果。
“嗯,那华神医是否答应帮我们处理烈焰军了呢?”
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那道婀娜的身影便将浇花的水壶放在了石台上,然后转过身来问起了中年人。
见眼前之人转过了过来,中年人也就不再躬身行礼了,而是起身笑道:“起初他是不答应的,不过您也知道,华神医这人就是见不得百姓受苦,所以我就和他说烈焰军一旦乱起来,这宁都里的百姓估计死伤几万人都是少的,所以他最后也是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说完之后,中年人便恭敬的看着眼前人的身影,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询问。
听了中年人的回答之后,那婀娜的身影淡淡的笑了笑,随后便继续开口问道:“那护卫军的情况如何了?”
见对方问起了护卫军的情况,中年人笑道:“护卫军倒是简单了,毕竟里面有三成人暗地里是听命于您的,另外我们还控制了几个有家眷的人,所以到时候差不多会有近六成的人听命于您,而剩下的那四成人也是无伤大雅,到时候谁登上了宁国的王位他们就听谁的,所以这些人也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
听完中年人的阐述之后,女子沉默了半晌没有言语,也不知道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人影,中年人不由得有些好奇,随后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开口问道:“主上?”
“嗯。”
兴许是中年人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女子轻应了一声便继续开口问道:“那些老家伙还安生吗?”
见女子又问了起来,中年人自然是知道她在说什么人,于是中年人立马冲着女子笑了笑回道:“那些老家伙是越老越怕死,他们的老命现在都握在您的手里,可没那个胆子乱来。”
“唉。”
听了中年人的回答,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她将双手负于背后叹息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能不能成便看天意吧。”
“呵呵,瞧您说的,这方方面面的您都算计到了,十拿九稳的事儿您还不放心啊。”
见对方似乎是没什么信心,中年人不由得开口安慰起了女子。
毕竟对方已经把宁乾和宁坤算计的死死的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子作为那只黄雀,这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根本是不可能失败的。
所以在他看来,女子现如今在那里苦恼,这就是在杞人忧天嘛,根本就没有必要。
见中年人这么说,女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哪有一定能成的事儿啊,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充分,那也敌不过有意外发生,所以我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这……,反正我相信您最后一定会成功的。”
听了女子的话,中年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是和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中年人那明亮的眼神,女子不由得笑了笑,随后她开口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等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揭晓了。”
说完之后,女子便转过身去,然后提起浇花的水壶又打理起了花园里的花卉。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之后,中年人拱手朝女子行了一礼,随后他便缓缓的退出了花园。
听着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女子不由得停下了浇花的动作,随后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山茶花呢喃道:“大哥,三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个混乱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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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路痴,惊喜
燕府,陈衍居住的那座小阁楼外。
上了台阶之后,陈衍伸手推开了那扇由红木制成的房门。看着屋里面那简单却又不失别致的布局,他不由得有些愣神。
静立了片刻之后,陈衍缓缓的走到了床边,然后将他那柄佩剑拿了起来:“唉!真是世事无常,还是早走为妙。”
只不过是一次偶遇,两人仅仅认识了短短几天的功夫,燕翛就这么直接喜欢上了他,当真是世事难料啊,可他却又无法给予燕翛应有的承诺,所以他现在只能是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感叹了一句,陈衍随即便往屋外走去。到了房门口,他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将佩剑挂于腰间,就这么下楼去了。
“咦?陈公子,你不是陪小姐去宁乾见小王爷了吗?”
陈衍刚到楼下,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便向他迎面走了过来。
见对方面露好奇,陈衍不由得想起了宁乾和他在正堂中的谈话,随后陈衍不由得露出了一阵苦笑:“已经见过了,我回来收拾了一下行礼,然后就准备离开了,你帮我和你们小姐道个别。”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陈衍也只不过是带了一柄佩剑罢了,所以他此时倒也算得上是轻装简行了。
“啊?”
一听陈衍要离开了,少女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惊讶之色:“陈公子你打算走啊,小姐知道了吗?”
“算是知道了吧。”
陈衍苦笑着回答了对方一句,毕竟他刚刚已经和燕翛说过自己要离开的事儿了,虽然不是道别,但也不算是不告而别了。
“是吗?”
少女听到陈衍这般回答,她不禁露出了一副怀疑的神情。
“好了,我走了,你记得和你们小姐说一声。”
陈衍见少女面露疑色,他也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了,朝对方说了一句,随后便绕过少女沿着林荫小道径直离去了。
看着陈衍逐渐远去的背影,少女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说一声?陈公子不是和小姐说过了吗?莫非他在骗我?不行,我得去告诉小姐一声。”
想到这儿,少女随即转过了身子,然后直奔正堂而去。
……
燕府占地宽广,其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遍布府院,池塘假山相得益彰,石子小路纵横交错,寻常人初入燕府,还当真是会有些找不到方向。
“靠,这燕府究竟是有多大啊?都走了将近一刻钟了,怎么还没走出去?”
在林荫小道上兜兜转转了半晌,陈衍还是没有看见燕府的大门,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这燕府难道是迷宫不成,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
“算了,我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眼瞧着自己已经搞不清方位了,陈衍便打算找个人问问路,要不然他感觉自己到天黑估计也走不出去。
所幸这燕府里的人倒也不算少,陈衍走了还不到两三分钟,他便看见了五个身着黑甲,手执长刀的护卫朝他迎面走了过来。
见到这一小队人之后,陈衍便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几位大哥,请问大门在哪儿啊?我有点儿搞不清方位了。”
“嗯?你是?”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为首的那名护卫露出了一丝警惕之色。
“哦,我叫陈衍,是你们小姐带回来的。”
见领头的那名护卫警惕的看着自己,并且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长刀,陈衍连忙出声朝对方解释了一句。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那名领头的护卫先是打量了陈衍一番,随后他脸上的警惕之色便退了下去,继而抱拳道:“原来是陈公子。”
三天前燕翛带了一名少年回府,他们这些人第一时间便知道了,所以现在陈衍说起自己的名字来,他倒是有那么几分印象。
“不知陈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领头的护卫看着陈衍露出了一抹好奇的神色,按说陈衍此时应该是和小姐在一起啊,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我打算离开了,但是这府院实在是有些大,我都有点搞不清方位了,所以找大哥你问问路。”
说着陈衍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能在宅院里迷路,他这也是没谁了。
“这样啊,那陈公子离开的事告诉小姐了吗?”
听到陈衍打算离开了,领头的护卫朝陈衍问出了和刚才那名少女同样的问题。
“嗯,我和她说过了。”
见对方又问起了这个问题,陈衍点了点头回了他一句,毕竟他的确是和燕翛说过要离开的话,所以也不算是诓骗对方了。
“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陈公子你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遇见岔路口之后右拐,然后直走就能看见府门了。”
说着那名领头的护卫便转过身去,然后指着右后方的一条小路和陈衍说了起来。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陈衍果然看到了一条用石板铺成的小路,随后他朝那名领头的护卫拱手道:“多谢大哥指路,我这就离开了。”
说完之后,陈衍便绕过对方径直的朝那条石板小路走了过去。
“陈公子客气了。”
见陈衍对自己拱手道谢,那名领头的护卫连忙向陈衍还了一礼,待陈衍绕过他之后,他这才领着自己的弟兄们继续去巡查了。
顺着石板小路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之后,陈衍便来到了一座小阁楼的旁边。
看着这座别致却又眼熟的阁楼,陈衍默默地转过了身子,然后朝着右面那条林荫小道走了过去。
两刻钟之后,看着不远处那道气势不凡的府门,陈衍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兜兜转转了大半天,他终于可以离开了啊。
“我就说我不是路痴嘛,我只是不认识这里的路罢了。”
陈衍一边向府门那边走去,一边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毕竟刚才他重新绕回小阁楼那里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幸亏没人知道,要不然他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你是~?陈公子?”
燕府门口,两名身披银甲,手执长枪的守卫架枪将陈衍拦了下来,见到这一幕,另一名披着银甲的守卫犹豫了一下便走到了陈衍的跟前,然后用有些确定的语气问向了陈衍。
“啊,对,我是陈衍。”
陈衍用略微有些惊奇的眼神看向了对方,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陈公子这是要出去吗?”
那名身披银甲的守卫笑着看向了陈衍。
“嗯,我已经和你们小姐说过了。”
生怕对方再次询问他燕翛是否知道自己离开了,所以陈衍不等对方问起,便主动的说了出来。
“哈哈,那您慢走。”
说着那名银甲守卫便冲着另外两名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长枪收起来,而那两名守卫在收到指示之后,他们‘唰’的一声便挺起了长枪,然后如同一根标杆一般笔直的站回了原位。
见对方把路让开了,陈衍冲着那名似乎是领头的银甲守卫抱了抱拳,然后径直的出了燕府那气势不凡的府门。
看着陈衍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在燕府门口站立的一名银甲守卫朝着那名疑似头领的守卫笑问道:“头儿,您认识他啊?”
那名头领听到手下的询问之后,他双手环于胸前道:“小姐三天前不是带回来一个人嘛,他就事喽。”
“啥?”
听到头领这么说,另一名银甲守卫顿时一阵惊诧:“头儿,你没认错吧?”
头领淡淡的瞥了那名银甲护卫一眼,然后开口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那我哪儿敢啊。”
见领头的这么说,那名银甲守卫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那天凌晨乌漆嘛黑的,我就记得那人穿了件啥衣服,至于长了个什么模样,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头儿你能认出他来,真是厉害。”
“对啊对啊,我那天也没看清楚他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头儿我真佩服你。”
另一名银甲守卫也是紧跟着说了起来,脸上的敬佩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毫无疑问他是在拍马屁。
“知道为啥你们只是个小兵,而我是你们的队长吗?这就是原因。”
听着两名手下的马屁之言,头领的心中感觉颇为受用,于是他便出口提点了他们两个一句。
“额,为啥啊?”
“对啊头儿,为啥啊?”
那两名银甲守卫见头领这么说他们两个,于是他们连忙出声问了起来。
“唉!朽木不可雕也。”
见自己的这两名手下如此不开窍,头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就是那烂泥巴,好好看门吧!”
话音落下,头领看也不看他们二人,转身便往远处的那座房屋走去。
“头儿是啥意思啊?”
看着已经离开的头领,一名银甲守卫朝另一名同伴问了起来。
“说你糊不上墙,没用。”
另一名银甲守卫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便杵着长枪守起了大门。
“咱俩彼此彼此。”
见对方嘲讽自己,银甲守卫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随后便同样杵着长枪守卫了起来。
走在大街上,陈衍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几十枚银币:“唉!买马横遭灾祸,如今还得去买马!”
心里这般想着,陈衍便打算找个地方买点吃的,然后顺便问问哪里有卖马的地方。
“阿衍。”
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蓦然间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自陈衍的身后响起,这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当真是另人心生好感。
听着这充满喜悦之情的声音,陈衍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待他看到身后的那道倩影之后,陈衍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异常欣喜的神情:“小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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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心有所应,察觉诡异
看着眼前那另她朝思暮想的少年,木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相念之情,仅仅几步便奔至陈衍的身前,然后伸出她那双洁白无瑕的玉臂紧紧的抱住了陈衍,而陈衍亦是在木夭奔过来的同时伸手抱住了木夭。
“阿衍,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木夭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在陈衍的耳畔响起,话语间充满了思念之情,柔和的声音仿佛能融化人的内心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恋。
“额。”
在身体被木夭抱住的瞬间,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向陈衍迎面扑来,再加上自己被木夭紧紧的抱着,这让陈衍不由得一阵愣神。
过了好一会儿,陈衍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他见周围的人都全在看着自己与木夭相拥在一起,于是他伸手轻拍了拍木夭的后背道:“唉,一言难尽啊,咱们先离开这儿吧。”
感受到自己的后背给陈衍拍了几下,木夭这才从见到陈衍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随后她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的全都用人那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到这一幕,木夭顿时感到一阵羞意涌上心头,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了一抹红晕,随后她连忙松开了抱着陈衍的手臂,轻道一声:“哦。”
见木夭松开了自己,陈衍笑了笑,随后拉起木夭的玉手便往前方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酒楼门口。
“小二,有雅间吗?”
看着里面乱糟糟的人群,陈衍感觉在酒楼大堂中与木夭说话颇为不妥,于是他便将小二唤了过来,打算找一个雅间,好与木夭相互了解一下近况。
“有有有,三楼还有竹客居和松客居两间,您要哪间?”
见陈衍要楼上雅间,小二连忙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嗯,带我们去竹客居吧。”
听到小二说有松客居和竹客居两套雅间,陈衍想来这应该是按照梅、松、竹岁寒三友来取名的,于是便示意对方带他与木夭二人去竹客居。
“好嘞,您楼上请。”
听到陈衍要去竹客居,小二连忙躬身伸手请陈衍往楼上走。
看到小二示意的楼梯之后,陈衍点了点头便牵着木夭的玉手往楼上走去。
见陈衍他们二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前面,店小二立马起身呦呵道:“三楼竹客居已有贵客。”
小二这么吆喝也是为了告诉其他的店小二竹客居已经有人用了,不要再带人过去,以免发生一货二卖的荒唐事儿,同时也能让进入竹客居的客人有一种受人尊敬之感,属实是一举两得。
吆喝完之后,小二又迈着小碎步跑到了陈衍二人的身旁,带着他们往竹客居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了竹客居的门前。
小二伸手推开了那由绿竹制成的房门,然后对陈衍与木夭说道:“二位里面请。”
见房门被店小二打开了,陈衍牵着木夭的手便走了进去。
迈过门槛,陈衍与木夭绕过那用绿竹构成的屏风,随后便看到了房屋内部的布局。
只见屋子中有三根绿竹如同房柱一般立于屋子的正中,仿佛支撑着屋顶的重量,四周墙壁尽皆栽种着一根一根小翠竹,让这屋子看起来如同以竹子建成的一般,给人一种身处竹林之感,而那桌椅亦是由竹条编制而成,同时在桌子中间还摆放着一盆凤尾竹,整个房间真不愧为竹客居之名。
“二位请坐。”
小二引着陈衍与木夭来到屋子中间的桌椅处坐了下来,然后笑着开口问道:“这是菜单,二位看看想吃些什么?”
听到小二的话之后,陈衍将那菜单拿了起来,只见整个菜单竟是由竹片制成,上面的菜品图画宛如真正的菜品一般,仅仅只是看着便能令人食欲大开。
看着那别致的竹制菜单,陈衍不由得一阵惊叹,随后他将菜单递到了木夭的身前:“小夭,你看看想吃些什么。”
“来一壶竹叶茶便好。”
接过陈衍递来的菜单之后,木夭看了看便点了一壶茶水,随后又将菜单递给了陈衍:“阿衍,你来点菜吧。”
见木夭没有选菜,陈衍便拿着菜单点了五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菜品,然后让小二退了出去。
“阿衍,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见小二出去了,木夭立马急切的看着陈衍问了起来。
“唉,这么说呢,一言难尽啊。”
看着木夭那充满思念之情的眼神,陈衍顿了顿说道:“那日我落水后被一个老伯给救了起来,然后他把我带到了季村,让我在季村修养了两三天,等身体好了,我便出发继续去找黄金了。”
说到这儿,陈衍不由得面露苦涩道:“后来我想着骑马的话也能快点找到黄金,于是便去了一个马市中买马。可我在马市与人起了冲突,害得马市中众马疯驰,拖累了许多人丧命,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当真是悔之晚矣啊。”
陈衍在说这件事儿的时候,他刻意的将燕翛给忽略掉了,并未和木夭说起自己与燕翛相处的事情。
虽然陈衍并未和燕翛发生什么,但是燕翛喜欢上了他却是实打实的,他不想让木夭对自己产生误会,所以此事不提也罢。
“啊?阿衍你遇到危险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一听陈衍在马市中险些丧命,木夭顿时担心了起来,生怕陈衍受到了什么伤害。
“受伤倒是没有受伤,不过是危险了一些罢了。”
陈衍怎么可能会说自己差点享年十六岁了呢,这样的话不是会平白引起小夭的询问么,到时候他一个不注意将燕翛给说了出来,那不是麻烦了吗。
“真的吗?阿衍你可别骗我啊。”
听到陈衍这么说,木夭满是关心的又询问了陈衍一句。
“那自然是真的,我要是受了重伤,现在还能坐在这儿么。”
见小夭又问了起来,陈衍想也没想便回了她一句。
“没有受重伤,那是受了轻伤了吗?阿衍你伤到哪儿了?怎么样了?”
一听陈衍这么说,木夭立马拉着陈衍检查了起来,眉宇神情之间的担心溢于言表。
“额,轻伤也没受,我就没受伤。”
见木夭满是关心的询问着自己,陈衍连忙阻止了她,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他非得穿帮了不可。
“不说我了小夭,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说着陈衍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木夭的身上,他怕木夭再这么问下去,他迟早得将燕翛给抖出来,所以还是不要继续谈论自己为妙。
“我啊,我找你的时候在树林里晕倒了,后来被人给救了,我便继续打探你的消息,今天我心血来潮想出来走走,结果便遇到了阿衍你,我们的缘分果然是上天注定的。”
见陈衍问起了自己,木夭便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大致的说了一下,在说到自己与陈衍相遇时,木夭还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不,我觉得我们的相遇并非是命中注定,我更愿意相信我们是心有所应。”
陈衍并不怎么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他更愿意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们内心的选择,所以他与木夭的相遇相爱,在他看来,都是两人在心中的相互回应。
“都一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管它究竟是天意还是心选呢。”
听到陈衍的话语之后,木夭笑着抱起了陈衍的臂膀。
“这倒是。”
见木夭这么说,陈衍也是会心的笑了笑,天意命运也好,内心回应也罢,既然相互喜欢,管那么多作甚。
“对了阿衍。”
木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将目光转向了陈衍:“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吗?”
“嗯?什么怎么来的?当然是走过来的啊,难不成还能是飞来的啊。”
陈衍瞧了瞧四周,随后怪异的看了木夭一眼,并且还和她开了句玩笑。
见陈衍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木夭面露凝重的看着陈衍问道:“阿衍,你还记得那块儿石碑吗?”
“石碑?”
听木夭提起石碑,陈衍在心中想了片刻,随后他看着木夭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小夭你说的是那块刻着剑魔司徒晟的石碑吧。”
说到这儿,陈衍突然愣了一下,想起木夭刚才问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于是他连忙看向木夭道:“对了,我是从石碑那里进来的。”
见陈衍想起来了,木夭便继续和陈衍说道:“阿衍,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把它忘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兴许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了呢。”
听到木夭这般询问自己,陈衍不甚在意的看着她回了一句。
“不,如果只是你忘记了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就连我也差点忘记了,那就很不正常了,要不是我这几日时常在心中回忆那石碑,恐怕我也会把它给忘记了。”
说着木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件事儿实在是太过于怪异了,要不是因为那日与宁坤的谈话,她都快把石碑的事情给忘记了,这实在是另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影响着自己的记忆一般,当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哈哈哈哈,小夭你这是在自夸吗?”
听到木夭的话之后,陈衍还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于是便看着她调侃了一句。
见陈衍这么说自己,木夭不由得娇嗔道:“阿衍,我和你说正事儿呢。”
见木夭这番模样,陈衍连忙假装正经,脸色微正道:“你说,你说。”
看着陈衍那搞怪的样子,木夭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阿衍,你在这宁都可曾听说过宁淳王吗?”
“嗯,这我倒是听说过。”
见木夭提起了宁淳王,陈衍便点了点头,因为燕翛今天早上和他说起过宁都的情况,所以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木夭神色郑重的看着陈衍说道:“那阿衍你知不知道,王国统治的形式早已消失了数千年了,而以‘都’为名的城池,更是伴随着消失的王国,早已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第七十七章 猜测
“啥?”
听完木夭的话之后,陈衍顿时便有些傻眼了,可随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啊。
跟据他小时候看过的历史典籍来看,此间世界在数千年前的确是由各个王国统治的,可是后来就像是某种巧合一般,四域近乎同时出现了雄才大略之辈,他们在自己所处的地域内以强横的手段结束了各个王国的统治,从而让整个世界进入了四域统治的时代,就连以往频发的战争都从此消弭了。
所以现在听木夭这么一说,那宁淳王和宁都的存在好像的确是极度的不合理啊,陈衍这么一想,他顿时便感觉背后都有点毛毛的,略显恐怖啊。
木夭见陈衍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对这件事儿已经有点印象了,于是她继续沉声说道:“想起来了吧,现在的世界是由四位域主统治的,而域主下面便是由诸位城主统治各自所辖的村庄市镇,所以现在出现了宁国和宁淳王,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咕嘟。”
虽然心中已经想到了这些,但是现在听木夭说出来之后,陈衍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而且阿衍你知道宁国在哪儿吗?”
看着陈衍那略显心慌的神情,木夭继续看着他问了起来。
“哪儿啊?”
陈衍现在已经有点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听木夭问起来之后,他下意识的便出声反问了一句。
见陈衍又反过来询问自己,木夭便看着他说道:“阿衍你从苍龙域来,不知道朱雀域的历史也很正常,根据历史典籍记载,古时候的宁国地处朱雀域的极南之地,而我这几天四处打探了一下,我们所在的地方也的确是在朱雀域的最南端,而导致我们来到此处的那块石碑却是位于朱雀域北方三城的边界,阿衍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听到木夭又询问起了自己,陈衍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只得是干笑了一声回道:“呵呵,我们这是差不多横跨了整个朱雀域,从朱雀域的最北边直接到了最南边么。”
“没错。”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木夭沉吟着点了点头,随后她继续说道:“要知道朱雀域是何等的广阔,想要从最北面到达最南面,就算是驾驭着日行千里的宝马,那也得用一年多近乎两年的时间,现在我们一睁眼的功夫就直接从北方三城的边界来到了此处,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说完之后,木夭便下意识的抓住了陈衍的手臂,然后看着桌子中间摆放着的那盆凤尾竹沉思了起来。
而陈衍在木夭话音落下之后,他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不由得看着木夭开口问道:“那小夭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吗?”
陈衍与木夭认识了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如小夭的好使,所以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让小夭来想办法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
见陈衍问了起来,木夭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不仅在时间上来到了数千年前的场景,更是在地域上近乎横跨了整个朱雀域,这种情况我闻所未闻,实在是无从判断啊。”
陈衍见木夭这么说,他不由得苦笑着猜测道:“那我们总不会是穿越了时间吧。”
听到陈衍这般猜测,木夭也是同样苦笑道:“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猜想我们可能是跨越了时间的长河,但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所以……,唉!”
木夭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
但不用木夭继续说下去,陈衍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因为穿越时空这种事儿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沉默了半晌,陈衍看着木夭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按理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也同样如此,我们是通过那块儿石碑来到此处的,所以想要离开,也应该是去找那块儿石碑才对,可是……”
说到这儿,木夭的话语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木夭不继续说下去了,陈衍便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是什么啊?”
“阿衍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在朱雀域的最南端,想要回到石碑那里,最起码要花费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我们现在又没有千里良驹,这花费的时间便更多了。”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我们不知道那块儿石碑究竟是什么时候立在那里的,万一我们废了好大的功夫到了石碑所在的地方,可是那剑魔司徒晟却没有到那里立下石碑,到那时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见陈衍问了起来,木夭便将自己所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额。”
听到木夭的解释之后,陈衍顿时便愣住了,说实话,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小夭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啊。
要是自己和小夭跋山涉水的跑到了北方三城的边界,可是却发现那里没有石碑,这样的话他估计都能崩溃了。
想到这儿,陈衍不由得再次看向了木夭:“既然我们不能去石碑那里,那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啊?”
说实话,陈衍现在感觉自己挺没用的,陷入到这等万分诡异的境地,他竟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事到临头,他居然还要依靠小夭来想办法,当真是有点废柴啊。
看着陈衍那略含期待的眼神,木夭也是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既然我们现在身处千年之前的宁国,那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额,那应该怎么入手啊?”
听到木夭这么说,陈衍便感觉有些茫然,不知道小夭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
“咚、咚咚”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木夭刚打算向他解释,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谁啊?”
正打算听听小夭有何妙计呢,结果这敲门声却突然打断了小夭的话语,这让陈衍顿时一阵火起。
门外,店小二带着人把饭菜端到了竹客居的门前,结果等他敲门之后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语含怒气的声音,这顿时让店小二一愣。
过了大约一息之后,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他用试探的语气朝门内开口问道:“贵客,您的饭菜准备好了,现在要给您端进去吗?”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之后,陈衍顿时一阵尴尬,光顾着听小夭说此间诡异的事情,他都快忘了自己还点了饭菜的事儿了。
“噗嗤。”
门外店小二的声音同样也将木夭从刚才的谈论中拉了回来,待她看见陈衍那略含尴尬的神情之后,木夭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等一下。”
见小夭笑话自己,陈衍便更加尴尬了,于是他下意识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陈衍伸手将房门拉了开来,然后开口道:“进来吧。”
说完之后,陈衍便转身往回走去,然后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贵客,这是您点的竹叶茶。”
跟在陈衍身后的店小二来到桌边之后,便从身后另一名小二那里提过了茶壶,然后将那翠绿色的茶壶与两只茶杯放到了陈衍与木夭的中间。
看着眼前的茶壶与茶杯,陈衍顿时便感到有些惊奇,只见那茶壶和茶杯似乎是由翡翠制成,通体翠绿。
而茶壶立在黄竹制成的桌面上,便如同一根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般,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那两只茶杯亦是被雕刻成了小巧的竹筒,显得颇有几分生机。
这竹笋状的茶壶和竹筒状的茶杯不仅与竹客居贴合,更是与这竹叶茶相得益彰,此等想法,当真是不同凡响。
“这是您点的饭菜。”
在陈衍观察茶壶和茶杯的时候,那店小二又将陈衍点的几样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贵客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摆好饭菜之后,店小二便将目光转向了陈衍与木夭二人。
见所有的饭菜都摆好了,陈衍便摇了摇头说道:“没了,你们出去吧。”
“那您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叫我们。”
店小二见陈衍似乎是不想有人留在此处,于是他笑了笑微微躬身说了一句,随后便和其他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看到店小二关上门出去之后,陈衍提起那竹笋状的茶壶倒了两杯竹叶茶,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木夭说道:“小夭,你继续说,我们应该怎么入手啊?”
接过茶杯之后,木夭微微一笑喝了一口竹叶茶,随后便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我们现在身处数千年前的场景,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便应该是按照历史轨迹进行的。”
“相比于我们穿越了时间这种可能性,我更愿意相信我们如今是陷入到了某种幻境之中,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改变了历史的进程,那么或许便可以找到离开的办法。”
第七十八章 办法
听了木夭的想法之后,陈衍疑惑的问道:“改变历史的进程?能行吗?”
“应该没问题,因为如果这是某处幻境的话,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是计划好的,所以只要我们扰乱了此间的历史设定,那么幻境就会发生纰漏,到那时我们或许便可以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见陈衍有所疑虑,木夭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木夭说完之后,陈衍思索了片刻,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那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会改变历史,到时候对我们所处的那个时间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看着陈衍那副担忧的模样,木夭笑着说道:“阿衍你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已然发生,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我们真的来到了数千年前,并且改变了历史,那么我们所做的事也应该是历史上必定会发生的,所以不用那么担心啦。”
“这……”
听了木夭的劝慰,陈衍还是有些迟疑,因为他不想冒这个险。
在经过马市的灾祸之后,他不想再无所顾忌的任意行事了,万一他在这个时间影响了历史,对后世产生了不好的影响,那他的良心上如何过意的去。
“放心啦阿衍,没有过去便没有未来,如果我们真的来到了数千年之前,那么我们便已经是过去的人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历史注定一定要做的,如果我们不去做,那说不定才会对后世造成不好的影响呢,这种道理你应该明白吧阿衍。”
见陈衍迟迟不肯做出决定,木夭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解他了,要不然他们两个在这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木夭说完之后,陈衍不由得点了点头,因为小夭说的话确实是由几分道理啊。
见陈衍已经点头准备答应了,木夭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动人的笑容,要知道她劝阿衍的这些话可是废了不少的心思呢,现在终于是起到作用了。
然而,就在陈衍准备答应下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等会儿,小夭,既然你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历史注定一定要做的,那么我们现在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应该是符合历史的吧?”
陈衍突然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让木夭感到有些猝不及防的问题,这让她顿时一阵苦笑:“怎么几天不见,阿衍你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啊?”
听到木夭这么说自己,陈衍顿时脸色一垮,语气颇为不忿的说道:“什么叫突然变聪明了啊,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要知道我可是一直被别人称为武学奇才的存在啊。”
就算自己不如小夭的脑袋好使,那陈衍也是不会承认这种事儿的,要不然他多没面子啊。
看着陈衍那坚决不承认自己笨的模样,木夭不由得掩面一笑,然后连忙假装正着脸说道:“好好好,你是武学奇才,一点儿也不笨。”
“就是嘛。”
见木夭这么说,陈衍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来他在小夭的心里还算是比较聪明的嘛。
“就是有时候反应有点慢罢了。”
陈衍话音刚落,木夭紧接着便补充了一句,这一下说的陈衍顿时脸色一苦,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调侃了一下陈衍之后,木夭已经想到该怎么继续劝解陈衍了,于是她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好了阿衍,你觉得什么都不做真的符合历史吗?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做永远要比不做好,只有遵从自己内心做出的选择,才算是真正的符合历史啊。”
听了木夭的话之后,陈衍不由得有些沉默,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继续去反驳小夭了。
见陈衍没有说话,木夭继续开口道:“我问你阿衍,你想回去吗?”
“当然想了。”
这次陈衍倒是没有迟疑,毫不犹豫的便开口回答了木夭,他还要寻找老爹的消息,然后替老爹报仇呢,怎么可以待在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时代呢。
听到陈衍的回答之后,木夭笑着说道:“这不就好了,既然阿衍你想离开,那遵从自己的内心才算是符合历史嘛,所以阿衍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好像也是哈。”
木夭的话不由得让陈衍的内心有些松动了。
“再说了,我们十有八九并没有回到过去,所以改变历史这种事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阿衍你就不要再迟疑啦。”
见陈衍已经有所意动了,木夭便再加了把火,想要让他彻底下定决心。
“这……,好吧,小夭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既然木夭都已经这么说了,那陈衍也就没有再继续迟疑下去的理由了,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之下便下定了决心,准备按木夭说的来办了。
“当然是找机会改变一些历史上发生过的事喽。”
见陈衍已经答应下来了,木夭的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就连说话也是用着一种轻快的语气。
听到木夭的回答之后,陈衍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颇为苦恼的朝木夭问道:“可是我们并不了解这段历史啊,那应该从哪儿入手去改变呢?”
见陈衍问了起来,木夭微微一笑便开口回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以前看过宁国的历史,所以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
“真的假的?小夭你怎么会了解宁国的历史呢?”
听到木夭了解宁国的历史,陈衍不禁有些怀疑,毕竟这宁国离木夭当初所在的云海城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啊,她怎么会闲的没事干去了解宁国的历史呢。
要知道陈衍当初在阅读历史典籍的时候,他也就了解了一下武阳周边那几座城池的历史罢了,可没有费那么大的功夫去了解别的地方。
因为每座城池所管辖的区域方圆千里都不止,武阳城周边几座城池加起来,那管辖的地方都能达到方圆万里了,这么大的地方,几千年的历史,光典籍都能记载好几本,所以想要读完的话,那花费的时间可不短呢。
就像是陈衍没有特地的去了解苍龙域北部的天海城,对于木夭了解宁国的历史,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其实也不算是了解宁国的历史啦,我只是恰好看到过朱雀域统一的这段历史罢了。”
见陈衍怀疑的看着自己,木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开口解释道:“因为整个朱雀域最终是由宁国统一的,所以宁国的这段历史就被记载到了《朱雀域简编史》上,我以前看过这本典籍,所以还算是对宁国的历史有也算是所了解的。”
“哦,这样啊。”
听到木夭这么说,陈衍便知道她为什么会了解宁国的历史了,因为他小时候也看过《苍龙域简编史》,知道苍龙域最终是由郑国统一的,所以对于木夭知道统一朱雀域的宁国的历史,他也就没什么可感到奇怪的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看过的《苍龙域简编史》,陈衍便对木夭了解宁国这段历史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他开口问道:“不对啊,这种《简编史》不是只记载各种大事件么,小夭你怎么会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难道最近宁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看着陈衍那好奇的样子,木夭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朱雀域简编史》上记载着‘宁淳王薨,域主即位,宁国一朝天变,域内战事骤起’,所以继承宁国王位之人便是未来统一朱雀域的域主,而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宁淳王已经病危昏迷了,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位未来的朱雀域域主,然后将他杀掉,那么我们就算是改变了历史轨迹了。”
“啥!杀了未来的朱雀域域主,不会出问题吧?”
一听木夭打算杀掉未来统一朱雀域的域主,陈衍顿时吓了一跳,万一把这位域主杀了,未来没有人统一朱雀域,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看着有些惊愕的陈衍,木夭不由得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啊?”
“不是,杀了未来的朱雀域域主,到时候没有人去统一朱雀域那该怎么办啊?”
见木夭露出了一副颇不在意的模样,陈衍立马开口问了起来。
“阿衍你说这个啊,放心啦,不用担心朱雀域没人去统一的情况,根据典籍记载,四域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统一的,假如其他三域都统一了,而朱雀域却没有统一,到时候面对外来的压力,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行统一之举,所以不会出问题的。”
“再者,我们回到过去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所以阿衍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木夭生怕陈衍又起什么幺蛾子,所以在陈衍开口询问之后,她便连忙向陈衍解释了起来,免得陈衍又不想去改变历史轨迹了。
“额,是这样吗?”
听了木夭的解释,陈衍感觉她说的好像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他为什么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呢?
“对,没错。”
见陈衍已经被她说动了,木夭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趁着陈衍还没反应过来便继续说道:“现在宁淳王有两个儿子,那么未来的域主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所以只要我们干掉这两个人,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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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定计
“好吧,那听你的。”
陈衍现在已经有些跟不上木夭的节奏了,所以等木夭说完之后,他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下来了。
“可是既然未来的朱雀域域主是宁淳王其中的一个儿子,那么他们应该被保护的很好吧,我们两个人能杀得了他们吗?”
“况且能成为域主的人,他自身的实力再怎么说应该也弱不到哪儿去吧,单凭我们两个人打得过他们么?”
兴许是觉得自己刚刚没起到什么作用,所以陈衍在同意了木夭的想法之后,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接着木夭的话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木夭先是神秘的笑了笑,随后便看着陈衍说道:“不,我们不需要打得过他们,只需要静待时机便好,到时候等他们鹬蚌相争,我们给他来个渔翁得利。”
“渔翁得利?什么意思?”
一听木夭这么说,陈衍的脸上顿时布满了茫然,鹬蚌相争?怎么个鹬蚌相争法,难道宁淳王那两个儿子还能打起来不成,开什么玩笑。
小夭刚刚可是说了,宁淳王现在重病昏迷,搞不好一口气儿上不来就要归西了,他们俩兄弟不忙着照顾自己的老子,反而还有功夫窝里斗?那不是扯淡呢么。
看着陈衍那满是不解的面庞,木夭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屑,很明显,她虽然理解宁坤的所作所为,但对于兄弟相残这种事儿她却是从来都不敢苟同的,毕竟是血脉相连之人,现在却要行互相残杀之举,这属实是不应该。
这些念头片刻间在木夭的脑海里闪过,随后她看着陈衍开口解释道:“当然是字面意思啊,宁淳王那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宁国的统治权,现在已经势同水火了,两人都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但因为双方都有所顾忌,不能在城中动用军队解决对方,所以他们两个便相约明日清晨在宁都城外的直川谷会面,想要私下里协商解决此事。”
“而那宁淳王的小儿子宁坤打算明天在直川谷干掉他的兄长,也就是宁淳王的大儿子宁乾,我料想那宁乾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肯定会有所防范,所以明天清晨宁坤一旦动手,那么宁乾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到时候他们二人肯定会拼杀的异常激烈,这不就是那鹬和蚌了么。”
说到这儿,木夭莞尔一笑,随后又看着陈衍继续说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当那位渔翁,等宁乾和宁坤决出胜负之后,我们两个便出手将他们解决,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那未来的朱雀域域主,到那时我们也许就能离开了。”
听到这儿,陈衍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原来翛翛的那位宁乾大哥便是宁淳王的儿子么,怪不得燕府内的人都称呼他为小王爷呢。”
起先他还没有注意到此事,可是当小夭多次提起宁乾的名字时,他这才想起来,这宁乾不正他今天早上认识的那个小王爷么。
“怎么了阿衍?”
见陈衍在那里愣神,木夭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已经解释了这‘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是和缘由了,此时阿衍不应该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在旁边应和自己么,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哦,没什么。”
木夭的话语将陈衍的思绪拉了回来,待回过神之后,他看着木夭开口问道:“对了小夭,宁乾和宁坤在直川谷会面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按理来说这种事儿应该是十分隐秘的吧,不说只有宁乾和宁坤两个人知道,那也应该是只有他们二人的心腹下属才能知道吧,小夭是如何得知如此隐秘的事情呢,莫非她真的比自己聪明这么多么,要知道他可是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这么隐秘的事情啊。
想到这儿,陈衍不由得有些难受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他老是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小夭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
见陈衍问起这件事儿了,木夭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之前不是一直在找阿衍你么,后来我在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宁坤,他那时正好要找一个可以帮他杀掉宁乾的武者,所以当他见识到我的武艺之后便请我帮忙。”
说到这儿,木夭转头看了陈衍一眼,当她看见陈衍一直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之后,她便继续开口道:“我本来是不想答应他的,可是宁坤却说他可以帮我寻找阿衍你,我那时对你的踪迹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宁坤作为宁国的小王爷势力强大,借用他的力量我也能快点找到阿衍你,所以我便答应帮他杀掉宁乾,作为交换,他则是要帮我寻找阿衍你的消息,在这之后,我就知道了他们要在直川谷会面的事情喽。”
说完之后,木夭便笑着看向了陈衍。
“原来是这样。”
听了木夭的解释之后,陈衍顿时明白了小夭为何会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了,原来是机缘巧合,他就说嘛,自己和小夭的智商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陈衍便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儿:“可是我们一定要杀了宁乾吗?”
陈衍在询问木夭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些不愿,说实话,他是不太想对宁乾出手的。
一方面,今天早上,当宁乾得知燕翛喜欢陈衍时,他极力的撮合陈衍与燕翛在一起,想要燕翛以后过得幸福,可是当他得知陈衍有喜欢的人时,他却没有强迫陈衍离开木夭迎娶翛翛,而是隐晦的让陈衍远离翛翛,从而避免让翛翛受到伤害,单从这一点来说,陈衍便对他颇有好感,所以让陈衍去杀宁乾的话,他的心中是很不愿意的。
另一方面,那宁乾从小便照顾燕翛,由此可知宁乾与燕翛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现在陈衍刚刚远离燕翛而去,倘若再将宁乾给杀了,那燕翛短短两天便要经历两次别离之苦,这让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承受得起,陈衍实在是不忍心让燕翛受到这等伤害。
“怎么了阿衍,你认识宁乾吗?”
见陈衍对杀掉宁乾这件事儿似乎不怎么愿意,木夭便皱着眉头问了起来,毕竟杀掉未来的朱雀域域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离开此处的办法了,要是陈衍不愿意动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
一听小夭问起自己是否认识宁乾,陈衍顿时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因为他不愿意对宁乾动手这事儿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翛翛的,而他潜意识里又不愿意向小夭提起翛翛的存在,所以陈衍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夭解释他为何不愿意杀掉宁乾这回事儿了。
看着陈衍那为难不已的模样,木夭先是撅了噘嘴,然后便赌气一般的说道:“算啦,既然阿衍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
说完之后,木夭便转过头去,也不再看着陈衍了,而是端起那竹筒一般都茶杯喝起了竹叶茶。
“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啦。”
见小夭这般模样,陈衍连忙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只是今早吃过饭以后遇见他了,之后和他交谈了一会儿,感觉他人还不错,所以当听到你说要杀掉宁乾的时候,我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嘛。”
陈衍这话也不算是蒙骗小夭了,毕竟宁乾的确是在他吃过早饭之后认识的,他们两个之间也的确是聊过一会儿,只不过在具体内容上会有一些不同罢了,而这种细致末梢的东西就没必要告诉小夭了。
听到陈衍的解释之后,木夭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来颇为无奈的朝陈衍摊了摊手说道:“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有机会离开此处的办法了啊,要是我们不这么做的话,搞不好会一直被困死在这里的。”
木夭的话不禁另陈衍陷入了沉默,他不想动手杀了宁乾,但是他也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看着沉默的陈衍,木夭思索了片刻便开口说道:“这样吧阿衍,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宁乾和宁坤究竟谁会夺得宁国的王位,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先去直川谷看看如何,要是宁坤在直川谷杀了宁乾,那我们就直接出手,解决掉宁坤,要是宁乾杀了宁坤,那我们就不动他了,到时候再想其他离开的办法,这样一来也不算是违背了阿衍你的意愿,怎么样?”
说完之后,木夭便静静的看着陈衍,等待着陈衍做出选择。
而陈衍在听到木夭的安排之后,他便不由得细细思索了起来,说实话,小夭的安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也想快点离开此处,要是宁坤杀了宁乾的话,那他再去杀了宁坤也算是给宁乾报仇了,若是宁乾杀了宁坤,那他不对宁乾出手,这也算是顺从了自己的本心了。
想到这儿,陈衍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那就按小夭你说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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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各自的安排(上)
说完之后,陈衍不由得默默端起了茶杯,然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茶水。
“希望那宁乾不要被宁坤给杀了吧。”
说实话,陈衍此时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从潜意识来讲,他在心底里是希望宁乾被宁坤给杀了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对宁乾动手了,不亲自出手杀掉宁乾的话,他自然也就不存在愧疚这种感觉了,到时候只要杀了宁坤,那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可另一方面,从感情上来讲,他却又不希望宁乾被宁坤杀害,毕竟翛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翛翛又与宁乾感情深厚,他实在是不想让翛翛因为宁乾的死而伤心难过,所以陈衍此时的心中是充满了纠结。
“哎,听天由命吧。”
向来不信命的陈衍在这一刻选择了将一切交由上天决定。
听到陈衍的沉吟之后,木夭默默地伸出双手抓住了陈衍的手掌,然后紧紧的握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明白阿衍此时的心情定然是不怎么美好的,所以现在与其出声扰乱这份宁静,倒不如默默地陪伴在阿衍的身旁,让阿衍的心情能够慢慢平复下来。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柔软与温暖,陈衍牵强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木夭说道:“算了,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之后,陈衍便伸手拿起了那双竹筷,然后默默地吃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人性吧,不,应该说是所有生灵的通性,不论这个生灵再怎么为他人着想,哪怕是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一切都向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就如同现在的陈衍一般,哪怕他在心中希望宁乾不要在明天早上丧命,但在潜意识中,他还是对宁乾命丧直川谷有所期待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便不需要亲自对宁乾出手了,只要杀掉那个宁坤,他便可以离开此处,然后继续去寻找老爹的消息了。
“嗯。”
听到陈衍让自己吃饭,木夭便轻声应了一句。
然而尽管木夭出声回应了,但她却并未伸手端起自己的碗筷,只见她一只手搭在黄竹编成的桌面上,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也不做其余的什么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衍。
“你怎么不吃啊?”
过了大约十来息的功夫之后,陈衍这才察觉到木夭并未端起碗筷吃饭,于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满脸疑惑的朝木夭问了一句。
“我还不饿呢,你吃吧。”
见陈衍问了起来,木夭便笑吟吟的看着他,然后回了陈衍一句。
“这大中午的,正是该吃午饭的点儿,你怎么能不饿呢?”
陈衍向来是一到饭点就饿,在吃饭这件事儿上,他是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在陈衍的心里,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木夭怎么会不饿呢。
“来,小夭你尝尝这个竹笋炒肉,味道还不错呢。”
说着,陈衍便夹起一片儿竹笋和一块儿肉放到了木夭的碗里。
“好吧。”
虽说她现在不饿,但是看着陈衍那期待的眼神,木夭还是主动拿起了竹筷,然后夹起那片竹笋吃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清脆可口的感觉?”
见木夭吃掉了那竹笋,陈衍立马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嗯。”
听到陈衍的询问之后,木夭微微点了点头,这酒楼做的竹笋炒肉还真是不错,不仅火候恰当,而且竹笋炒的既不失本来的清脆可口,其中又蕴含着淡淡的肉香,不愧为竹客居的特色菜品。
“那你再尝尝这炒肉,它不仅肥瘦相间,而且异常鲜嫩,味道很棒的。”
“还有这个竹筒粽子,又甜又糯,小夭你肯定喜欢。”
“还有这个……”
……
夕阳西下,印的天边红云似火,迟暮的光辉洒落在宁都之中,让这古老的城池看起来有些凄凉。
宁淳王府,原本应该是由宁淳王的诸位子嗣居住,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硕大的王府现如今只有宁坤居住其中。
宁淳王府中央偏北的位置,有一处大气却又典雅的建筑坐落于此,它的前方是一处习武场,习武场的中央种着三株梅树,此时尚未到梅花绽放的季节,所以这三株梅树倒是呈现出一片碧绿之色。
在建筑的西北角,有三株松树栽种于此,那坚韧的树身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它的劲头,同样在建筑的东北角,有三根毛竹挺立,笔直粗壮的竹身与梅树和松树交相辉映,显示着自己身为“岁寒三友”的不凡。
琉璃瓦顶之下,红木门框之上,有一牌匾悬挂于此,其上书“青竹阁”三字,显示着此间建筑的名称,这便是宁坤经常停留的书房了。
“咯吱”
伴随着一阵门响,那红木制成的房门便被一名身着红甲的汉子给推了开来。
“将军。”
进了书房之后,那穿着红甲的汉子干脆利落的便在书桌前单膝着地跪了下来。
“安排的怎么样了?”
宁坤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在听到汉子的声音之后,他并未抬头看向对方,而是低着头一边写着东西一边出声询问。
“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宁坤的询问之后,那红甲汉子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抱拳回道:“明日辰时一到,烈焰军便会直接开进宁都,控制住宁都的局势,另外,护国军中的赵都统和李都统也会帮我们拦住护国军,不会让护国军搅乱宁都的局势的。”
说完之后,红甲汉子便保持着单膝着地,双手抱拳的姿势跪在宁坤的下首,如同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呼~”
过了大约两三息的功夫之后,宁坤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然后将案上的纸张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将上面的笔墨吹干。
“起来吧。”
见红甲汉子还跪在那里,宁坤便出声示意对方起身,同时他继续说道:“记得给我把宁国府衙看紧了,不要让我那小侄子给走丢了。”
明天卯时他就要和宁乾会面了,到时候一旦他除掉了宁乾,那么作为宁乾的独子,他那个小侄子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那免不了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这个小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弄丢的。
“将军,那我们要不要把他给……”
说着那红甲汉子便把右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横,意思是说要不要把他给干掉,毕竟斩草要除根,在他看来,这宁乾的儿子还是杀掉的好。
“不要多事,那再怎么说也是我侄子,杀掉宁乾是迫不得已,但一个小家伙还威胁不到我。”
看到红甲汉子的动作之后,宁坤立马出声否定了他的想法。
“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要是不处理掉他,以后少不了要出各种事儿,虽然威胁不到您,但少不了麻烦啊。”
见宁坤否决了自己,红甲汉子不由得出声劝起了宁坤。
“用不着。”
宁坤摆了摆手说道:“我要是连一个孩子都怕,那还争什么宁国的统治权,不如归隐山林算了,他现在威胁不到我,以后更威胁不到我,留下他也算是给我个警示,让我时时刻刻都能记得我究竟为什么要争宁国的王位,所以这件事不必再提了。”
“是。”
见宁坤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杀宁乾的儿子,红甲汉子也只能是抱拳应和了。
“那将军,我们今晚要不要在直川谷做些布置呢?”
跳过刚刚的那个话题,红甲汉子又问起了宁坤明日和宁乾会面的事儿,毕竟明天所有的安排都是围绕着宁坤能干掉宁乾的前提下来展开的,宁坤的成功与否直接关乎整个事件的成败,所以也无外乎他想要在直川谷安排伏兵了。
听到红甲汉子的询问,宁坤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着对方问道:“我问你,宁乾有没有在直川谷安排人手啊?”
“这怎么可能,韩都统亲自在那边盯着呢,宁乾是绝对没有机会埋伏您的。”
见宁坤问了起来,红甲汉子毫不犹豫的便开口回答了宁坤。
“这不就得了,我都安排人盯着直川谷了,要是你去安排人埋伏宁乾,你觉得宁乾他会不知道?”
红甲汉子话音刚落,宁坤紧接着便瞪着他回了一句,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得,竟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啊,是我唐突了。”
红甲汉子也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些蠢了,于是他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可是您明天一个人去见宁乾的话,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啊。”
木夭明天早上陪宁坤去直川谷的事儿现在只有宁坤一个人知道,所以在红甲汉子的心里对于明天直川谷的事情实在是没底,要不然他可想不出这种不过脑子的办法来。
“哈哈哈哈。”
见红甲汉子对于明天直川谷的事儿没什么信心,宁坤顿时大笑了几声,然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要是宁乾敢耍手段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后手,虽然我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但要是宁乾敢下黑手的话,那就别怪我无耻一次了。”
“既然将军已经有所安排了,那我们就不乱出主意了。”
听到宁坤这么说,红甲汉子也就放心了,毕竟宁坤带着他们打了几十年的仗了,还从来没败过呢,所以既然宁坤已经安排好了,那他也就不用担心了。
“嗯,一会儿你换身便服,然后把这封信给我姐送过去。”
宁坤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写好的东西折了起来,然后将它塞到一个土黄色的信封里递给了红甲汉子。
“明白。”
接过信封之后,红甲汉子看着宁坤问道:“将军,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没了。”
宁坤摆了摆手,示意红甲汉子可以离开了。
“那属下便告退了。”
听到宁坤的吩咐之后,红甲汉子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紧接着便转身退出了书房。
第八十一章 各自的安排(中)
“哎!”
看着红甲汉子退出去的背影,宁坤莫名的叹了口气。
呆立了许久之后,他这才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随后走出了书房。
“小王爷。”
“小王爷。”
……
走在宁淳王府的林间小道上,来来往往的甲士婢女不断向宁坤行礼问候,但宁坤此时却没什么心情去回应他们,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宁坤便来到了一处别致的宅院前。
此时宅院中正有一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在打理着院子里栽种的花卉,宁坤看见她之后,便径直的走了过去:“芮儿,木小姐呢?”
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芮儿下意识的便转过了身子。
“小王爷。”
见到来人是宁坤之后,芮儿立刻向他行礼问候了起来。
待行过礼之后,芮儿这才出声回道:“木小姐觉得府内有些憋闷,今天上午出府去了,说是要去城里走走。”
“上午就出去了!”
听到芮儿这么说,宁坤的脸上顿时一阵阴沉:“我是怎么吩咐你的!让你贴身伺候着木小姐,你就是这么给我伺候的?人出去一整天了,你现在还在这儿养花儿!”
宁坤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就连他的拳头都不自觉的握了起来,可想而知,他现在是多么的火大。
也无外乎宁坤会生气了,要知道木夭可是他明天在直川谷干掉宁乾的唯一帮手,对于他夺取宁国的统治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才把芮儿安排在木夭身边的。
一方面,芮儿可以伺候木夭,照顾木夭的生活,这也算是自己对木夭尽了地主之谊了,另一方面,芮儿在木夭的身旁也能监视着点儿木夭,防止木夭临时变卦。
结果现在倒好,临到跟前,离去直川谷只有不到六个时辰了,他才发现木夭已经消失大半天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恼,让他如何能不怒,此时他简直恨不得立马一掌毙了这死丫头。
“小……小王爷,木小姐说她一个人出去走走,晚……晚上就回来了,我……我……”
察觉到宁坤语气中蕴含的杀意之后,芮儿立马被吓得跌跪在了地上,就连额头上也是瞬间便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此时芮儿的心里是充满了委屈,毕竟她只是一个婢女,而木夭则是宁坤的客人,所以木夭想要一个人外出的话,她又如何能够阻拦得住呢,现在木夭迟迟未归,宁坤却要怪罪于自己,当真是下人没人权啊。
想到这儿,芮儿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悲苦,宁坤向来说一不二,现在自己把事儿办砸了,他要是处罚自己还好,那自己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宁坤要是不处罚自己的话,那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绝对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你什么你!木小姐出府了你不知道告诉我吗?”
看着芮儿那布满汗珠的额头,宁坤却是没有丝毫要怜香惜玉的想法,他现在真是悔之晚矣,原本看着芮儿还挺机灵的,他这才将此事交给芮儿来办的,结果却不料这死丫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他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一个草包来办。
“你最好祈祷木小姐能在明天卯初之前回来,要不然……哼!”
话音落下,宁坤一甩袖子便往宅院外走去。
毕竟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了,要是木夭能及时回来的话,那一切都好说,要是木夭一去不复返了,那他不介意在去直川谷前先把芮儿给送下去!
虽然说芮儿是他姐姐宁玥以前的婢女,但现在芮儿坏了自己的事儿,那自己就算是是杀了她,相信宁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
宁国府衙,这座辉煌却又不失庄重的建筑便是宁国最为重要的枢纽,整个宁国的政务都会汇聚于此,经过处理之后再下达各个城池市镇。
如果将宁国比作一个人的话,那么宁国府衙便是这个人的大脑,对于宁国的运转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为宁淳王的长子,宁乾早早地便成家立业了,起初他还居住在宁淳王府中,可是后来因为宁淳王逐渐将宁国的政务都交给了他来处理,所以宁乾与宁坤兄弟二人的矛盾便愈发的激烈了起来,并且连带着他们二人的下属也是冲突不断。
最后,宁乾实在是忍受不了宁淳王府里的这种气氛了,于是他便离开了此处,带着妻子搬到宁国府衙住了下来。
宁国府衙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区域,正中央的建筑是一座大殿,平时宁乾和宁都的各位官员都会在此处理政务。
大殿四周的房屋原本是提供给众位官员休息的地方,后来因为宁乾搬来了此处,这些房屋便被分为了两部分,东面的那些个屋子专供给宁乾及其家人居住,剩下的屋子则是还做原用。
“咯吱~”
宁国府衙东面的一间屋子前,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微微喘息着伸手推开了房门。
“星弟,你来啦。”
房门打开之后,宁乾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大哥你急急忙忙的把我从天雷城唤来所为何事啊?你可知我为了你那“速来”二字可是星夜兼程的赶路,差点没把我那雷兽给跑废了。”
一进屋,白衣男子便立刻出声向宁乾诉起了苦,并且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丝毫不见客气。
“呵呵,现在有人要抢我的东西,并且他还想要我的命,大哥我实力不够,只能请星弟你来帮我了。”
看着白衣男子的动作,宁乾丝毫没有介意,笑呵呵便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端到白衣男子的身前递给了他。
“什么!是谁竟敢如此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不要命了么!”
听到宁乾这么说,白衣男子连宁乾手里的茶杯都没有接,只见他‘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然后怒冲冲的朝宁乾问了起来。
“别这么激动,来,先喝口茶冷静冷静。”
见白衣男子这般模样,宁乾先是笑了笑,随后便一手按着白衣男子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另一只手则是把茶杯递到了白衣男子的手里。
被宁乾按的坐到椅子上之后,白衣男子接过茶杯便一饮而尽,随后他直接将茶杯扔到旁边的书桌上,瞪大了双眼盯向宁乾说道:“大哥的事儿便是我雷星的事儿,现在有人要大哥的命,那他便是要我雷星的命,大哥你叫我如何能不激动呢。”
听到雷星的回答之后,宁乾欣慰的笑了起来,这般兄弟,当真是要好过亲兄弟啊,雷星尚且能如此对待自己,可那宁坤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找自己的麻烦,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想到这儿,宁乾便看着雷星开口说道:“我父亲前些日子病重昏迷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嗯,这件事儿我已经听我爹说过了,大哥你节哀吧。”
听到宁乾提起了宁淳王的事儿,雷星不由得开口安慰起了宁乾。
虽然说宁淳王几十年前不喜欢宁乾,但这些年来宁淳王已经越来越亲近宁乾了,并且他还逐渐将宁国的政务交给了宁乾来处理,同时将宁乾定为了宁国的继承人,可以说,宁淳王与宁乾也算是父慈子孝了,现在宁淳王生命垂危,那么宁乾的心里肯定是不怎么好受的。
听到雷星的话之后,宁乾摇了摇头说道:“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无论是谁,他迟早都会面对的这一天的,我没那么脆弱。”
“嗯,大哥你能想开便好。”
见宁乾这么说,雷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于是他转而问道:“大哥你这么急找我来可是为了宁坤?”
“嗯?星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间听到雷星的询问,宁乾顿时便疑惑了起来,自己还未开口,雷星为何已经知道了自己找他来的缘由,莫非是事情泄露出去了?
“嘿嘿,大哥你也太看不起我,在宁国,除了宁坤,谁还敢抢你的东西,要你的命啊,刚才是我心急了,这才没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了冷静,这不是分分钟就能想明白的事儿么。”
见宁乾面露惊讶,雷星立马得意的笑了起来。
“哦?哈哈哈哈,这倒是我疏忽了。”
听到雷星的解释之后,宁乾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想想也是,知道自己要对宁坤动手这件事儿的人不会超过一掌之数,但这些人里面可绝对没有雷星,所以雷星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大哥想要我怎么做,你直接吩咐就行,我绝无二话。”
见宁乾默认了,雷星也是面色一正,直接向宁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星弟你都这么说了,那大哥我也就不客气了。”
宁乾见雷星毫不犹豫的就站到了自己这边,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感动,随后便开口说道:“宁坤现在是铁了心要和我抢夺宁国的王位了,所以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我便以‘商议宁国归属’的名目约他明日卯正时分在直川谷会面。”
“等明日在直川谷见到宁坤之后,我便会用华神医给我的‘清风迷神’将他解决,从而拿回本就属于我的宁国王位。”
第八十二章 各自的安排(下)
“清风迷神?那是什么东西?”
听到宁乾提起了华神医,雷星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疑惑,这华神医在宁国也算是一代名医了,由他所配出来的药物大多都有些名气,可这“清风迷神”自己竟从未有所耳闻,莫非这是什么致命的毒物,所以才名声不显。
其实也难怪雷星这么想了,毕竟华神医救人无数,要是他弄出了什么致命的东西,那必定会有损于华神医的声誉,此等药物,华神医隐藏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这‘清风迷神’乃是华神医所研制出来的迷药,使用之后不仅无色无味,宛如清风徐来,令人倍感舒适,其药效更是强劲无匹,按照华神医所讲,这‘清风迷神’药如其名,清风拂过,就算是神,它也可以将其给迷倒,所以我打算明天用它来对付宁坤。”
见雷星对“清风迷神”不甚了解,宁乾便开口解释了一下“清风迷神”的效用,同时还顺便说出了自己打算如何对付宁坤。
一听这“清风迷神”不是毒药,雷星顿时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忿的对宁乾说道:“迷药?迷倒宁坤有什么用,倒不如用毒药去对付他,直接一劳永逸的好。”
看着雷星那满脸不平的表情,宁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宁坤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就算是他想要我的命,我也该给他一个机会才是。”
“大哥,你……”
听到宁乾如此解释,雷星的心里顿时气恼了起来,就连语气中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可是当这个“你”字出口之后,雷星却又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算了。”
宁乾与宁坤毕竟是亲兄弟,自己虽然与宁乾相交莫逆,但终究不是相同的血脉,这种事儿,自己还是不要多言了。
“星弟。”
见雷星似乎是对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望了,宁乾连忙伸手拍了拍雷星的臂膀,然后满脸歉意的看着雷星说道:“你要知道,我最终是要掌控宁国的,倘若我背负了一个残害兄弟的名声,那总归是不好的,但若是我这次不杀他,待我掌控了宁国之后,如果宁坤再不知好歹,那我到时候再杀了他,别人也无话可说不是么。”
“嗯。”
听了宁乾的解释,雷星也不得不承认宁乾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他只得是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考虑清楚便好。”
“唉,兄弟相残,自古皆悲,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看着雷星那表情复杂的面容,宁乾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背着双手走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大哥,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背负着多少人的前途命运,你可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了啊。”
听到宁乾这略含丧气话语,雷星连忙走到了书桌前面,然后有些急切的看着宁乾劝慰了起来。
毕竟宁国现在有近一半的官员都站在了宁乾这边,就连他们天雷城的雷家都明确表示了要站在宁乾这边,现在宁乾突然说出了这种丧气的话,这让雷星如何能不急呢。
现在他们这帮人已经和宁乾算是同气连枝了,简直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宁坤夺得了宁国的王位,那他们这些站在宁乾身边的人,就算不被宁坤搞死,以后肯定也会被宁坤无限的打压,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宁乾现在可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全得完蛋。
“嗯?哈哈哈哈……”
一看雷星这般模样的劝着自己,宁乾立马看着雷星大笑了起来:“我说星弟,你什么时候见我放弃过啊!”
他不过是想到兄弟相残的场景有些伤感罢了,但是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那自己就应该活出个样子来,否则的话,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儿,宁乾不由得脸色一正看着雷星说道:“星弟你放心,不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明天一定会将宁坤给解决掉的。”
“呼~,这就好。”
听到宁乾这么说,雷星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宁乾不掉链子,那一切都好说。
“既然大哥已经计划好要如何应付宁坤了,那不知大哥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现在宁乾已经计划好要用“清风迷神”来对付宁坤了,那么宁乾唤自己来就必定不是需要自己去对付宁坤,而是应当另有安排了。
见雷星问了起来,宁乾也就不打算继续绕弯子了,而是缓缓的开口说道:“星弟你也知道,这宁都附近驻扎着三只军队,分别是听命于我父亲宁淳王的护卫军,听命于燕大将军的护国军,以及听命于宁坤的烈焰军。”
“我父亲前一阵子陷入昏迷,护卫军需要守卫着我父亲,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护卫军里还有两位都统帮我暗中盯着,所以护卫军这边我们是不必费心的。另外,燕大将军也是在一个月前离开了宁都,现在护国军全都听翛翛命令,而翛翛又与我十分要好,所以护国军这边我们也是不必费心的,现在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宁坤的烈焰军。”
“宁坤的烈焰军跟着宁坤征战了二十多年,虽然近十年来未曾上过战场,但他们的战力依然不容小觑,倘若我解决了宁坤,那么烈焰军必定会有所动作,而星弟你要做的便是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将其解决掉。”
“解决掉?烈焰军?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一听宁乾要自己解决掉烈焰军,雷星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他又不是凝丹境的武者,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军队呢,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哦?星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谦虚了啊,你不是常常和我吹嘘,说你的《金刚游龙指》天下无双,鲜有敌手,《雷闪》更是动若雷霆,快如闪电么,怎么,这小小的烈焰军就难住你了?你不应该是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的解决了他们吗。”
看着雷星那满是错愕的表情,宁乾满是玩味的调侃起了他。
“咳咳,我那是开玩笑的,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一听宁乾这么说,雷星顿时便尴尬了起来,他也就是平日里和宁乾吹嘘一番,这怎么还当真了啊,虽说自己在整个朱雀域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他可还没有强到能对抗一支军队的地步,这要是直接去硬钢烈焰军,那他可就真的要去了。
“哈哈哈哈,星弟你如此有自知之明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见雷星连连挥手拒绝,宁乾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雷星经常和自己吹嘘他是多么多么的厉害,今天终于是能看见他吃瘪了,不容易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不会让你去干那白白送死的事儿。”
毕竟烈焰军中的普通士卒都是炼体境的武者,而军中队率的功力更是达到了化气境,这要是让雷星闯了进去,几千人的军队拖都能拖死雷星,他可不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想到这儿,宁乾便看着雷星继续开口说道:“虽然宁坤统领了烈焰军三十多年,但是军中死忠于宁坤的也就是那几个都统罢了,只要解决了这些人,那剩下的便不足为虑了。”
说完之后,宁乾那明亮的眸子便静静地盯着雷星,其中表达的东西溢于言表。
“大哥,你就直说吧,要我几时动手?”
雷星自然是看懂了宁乾所表达的意思,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下来,只待宁乾一声令下,他随时都可以动手。
见雷星如此表现,宁乾点了点头道:“我与宁坤约定的是卯正时分会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最好也是卯正时分动手,这样一来,我们双管齐下,还能稳妥一些。”
宁乾话音落下,雷星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问道:“那大哥,烈焰军中的都统我是都杀了呢,还是说要把谁给留下来?”
“宁杀错不放过,或许烈焰军中有一些人不是宁坤的死忠,但我不想去费那个功夫了,还是都解决掉吧。”
见雷星问了起来,宁乾毫不犹豫的便摇了摇头,事到眼前,他已经没那个时间去劝降了,这些人还是都杀掉的好,如此一来,这也算是一劳永逸了。
听到宁乾的回答之后,雷星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大哥。”
“好了,事儿也说完了,走吧,我让人准备了两个小菜,你我兄弟二人小酌几杯,待明日事必,大哥我再请你痛饮一番。”
说着宁乾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书桌来到雷星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臂膀。
“好啊,那就说定了,大哥你可不能骗我,要是明日你不和我喝酒,那我可不依你啊。”
见宁乾这么说,雷星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二人便一起出了书房。
……
宁都东街,一座十分平常的宅院外,一名护卫般的壮汉伸手拉起红漆大门上的门环敲了起来。
“咯吱~”
伴随着一声门响,那红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你是?”
从里面出来的那人略微有些迟疑的看着壮汉询问了起来。
见对方问了起来,壮汉双手抱拳答道:“在下是宁坤小王爷派来的,这里有一封信需要交到郡主的手上。”
“这样啊,那请进吧。”
听到壮汉是宁坤派来的,那人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待他回过神之后,这才伸手将壮汉请了进来。
“多谢。”
壮汉道了声谢便迈步走了进去。
“随我来吧。”
那人关上红漆大门之后,便领着壮汉沿着石子小路往后院走去。
“主上。”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之后,那人便领着壮汉来到了一名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身后。
“什么事?”
女子并未转身,而是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主上,这位是宁坤小王爷的下属,他有一封信要交给您。”
那人躬身抱拳向女子回答了起来。
“嗯?”
一听这话,女子略显诧异的转过了身子:“信呢?”
“郡主,这是我们小王爷给您的信。”
见女子看向了自己,壮汉连忙拿出了信封,然后将那信双手呈了过去。
“嘶拉”
接过信封之后,女子直接将信封撕了开来,然后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过了约莫十来息的功夫之后,女子将那封信看完了,随后她看着壮汉开口说道:“回去告诉宁坤,信里说的事儿我答应了,希望他莫要食言才好。”
“是,在下告退。”
听到女子的吩咐之后,壮汉抱拳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而旁边那个引着壮汉进来的人也是行了一礼,紧接着便和壮汉一起退了出去。
“没想到啊,阿坤你竟然还记得我这个姐姐。”
待二人退出去之后,女子看着眼前的盆栽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发起了呆来。
第八十三章 及时赶到
凌晨的宁都显得格外的寂静,交相闪烁的漫天星辰更是让这份寂静显得异常清冷。
宁淳王府,“青竹阁”书房。
“唉!”
一声叹息在书房中蓦然响起,只见宁坤此时正坐于书桌后面暗自摇头。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本已计划好的事情,没想到却让芮儿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死丫头给破坏了,宁坤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糟糕。
“快到卯时了啊。”
宁坤沉着脸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木制的窗户,随后他抬起头默默地看着那漫天的星辰,以及那略显赤红的圆月。
“咯吱”
不知出神了多久,见此时已经到了卯初时分,宁坤便轻轻的关上了窗户,而后来到门前伸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将军。”
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开门声,站在门外的红甲汉子立马转身抱拳向宁坤行了一礼。
“嗯。”
见红甲汉子朝自己行礼,宁坤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口说道:“卯初了,你去把芮儿送下去,然后便回烈焰军大营开始准备吧。”
宁坤一向说到做到,既然木夭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么自己也该兑现昨日的承诺,在去直川谷之前先把芮儿给送下去了。
“嗯?不知小王爷要送芮儿去哪儿啊?”
忽然,一道宛如黄莺鸣叫般悦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宁坤转头一看,只见一道婀娜的身影正从那栽种着三根毛竹的东北方向走了过来。
见此情形,宁坤皱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就连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人不是木夭又是谁呢。
“噌”
见有一名陌生的女子朝宁坤走了过来,红甲汉子立马想要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来以做防卫。
“咔”
然而另红甲汉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将佩剑拔出了一半,宁坤却瞬间伸手按住了他的剑柄,然后直接将他的佩剑给按了回去。
“不得无礼!”
冷斥了红甲汉子一声之后,宁坤的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然后直接朝着那迎面而来的倩影走了过去:“木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不知小王爷因为何事要处罚芮儿呢?”
木夭刚靠近“青竹阁”便听见宁坤吩咐那个红甲汉子要将芮儿给送下去,这“送下去”还能送到哪儿,很明显就是九泉之下啊。
芮儿毕竟照顾了木夭这么多天,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现在宁坤要杀了芮儿,那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见木夭问起了芮儿的事情,宁坤不由得笑道:“呵呵,我吩咐过她要好好照顾木小姐,可是这死丫头却让木小姐你一个人出了宁淳王府,你说这宁都广阔无边的,木小姐又你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了麻烦,那可如何是好,你说我该不该罚她?”
听到宁坤这么说,木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小王爷你又何苦要为难于她呢?”
宁坤将芮儿安排在木夭的身边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然而木夭却没有理会过这些,宁坤也并未以其他的手段监视过木夭,所以对于芮儿的事情木夭与宁坤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罢了,毕竟看透不说透,可现在宁坤却因为木夭的外出要处死芮儿,木夭与芮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于心不忍的,所以她开口为芮儿求情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既然木小姐都已经开口了,那我哪儿还有拒绝的理由呢,芮儿的事儿我们就这么翻过去了,木小姐以为如何?”
见木夭想要让自己饶过芮儿,宁坤虽然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这死丫头,但他毕竟还要请木夭帮忙解决宁乾呢,现在可不能因小失大从而恶了木夭,所以宁坤哈哈一笑便答应了下来。
“不知木小姐这一晚上都去哪儿游玩了呢?”
说完芮儿的事,宁坤便又开口打探起了木夭的行踪,毕竟一会儿要干的事情关系重大,说是关乎万千人的生死也不为过,木夭一下子消失了近乎一天一夜,这不由得宁坤不谨慎行事。
“我去西市走了走,以前没来过宁都,没想到宁都西市的夜市竟然如此繁华,真不愧是宁国的王都啊。”
见宁坤问了起来,木夭不假思索的便回了他一句,并且一边说一边感叹,看木夭那模样,就好像是她真的在西市游玩了一夜似的,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可要说木夭在欺骗宁坤的话,那倒也还谈不上,毕竟她昨天夜里的确是去过西市的夜市了,只不过她是和阿衍一起去的,两人前后在西市游玩了不过一个时辰,后来便一起回客栈休息了。
所以木夭刚才的回答也并未欺骗宁坤,只不过要是宁坤自己理解错了,那可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宁都四市各有特色,夜市也的确是热闹的很,木小姐你玩的开心就好,不过,木小姐昨天游玩的时候可否遇到过什么人吗?”
听了木夭的说辞之后,宁坤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略带试探的询问起了木夭,想要知道她是否遇到过宁乾的人,又或者是直接遇到了宁乾本人。
因为据他所知,宁乾偶尔会在夜间和他的一些朋友去四市的酒楼里喝酒,要是木夭真的在夜市遇见宁乾了,那今天的事情搞不好就会有什么变数。
“遇到人?夜市里有好多人呢,不知小王爷说的是哪个人啊?”
听到宁坤的询问之后,木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用开玩笑般的语气反问了他一句,同时木夭的内心深处也是有些疑惑:宁坤为何要这么问自己呢?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找到阿衍了?
看着木夭那布满笑意的面庞,宁坤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前些日子木夭满面愁容,可为何今日却时不时的露出一抹笑意,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个念头在宁坤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难道说,木夭已经找到那个叫陈衍的人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要是木夭已经找到陈衍了,那她为何又要回来呢,这完全就是没道理的事儿啊。
想到这儿,宁坤也是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于是他便直接向木夭开口问道:“木小姐在西市游玩了一夜,不知你有没有在夜市里见过宁乾呢?”
“嗯?宁乾?”
听到宁坤这么问,木夭顿时有些错愕,她还以为宁坤知道自己找到阿衍了呢,没想到宁坤居然是以为自己遇到宁乾了,这还真是让她有些措不及防。
于是木夭只得笑道:“我连宁乾是何样貌都不知道,怎么会遇到他呢,就算我遇到了,那也认不出来啊,小王爷你也太多心了吧!”
说到这儿,木夭便有些责备的看向了宁坤,毕竟她算是来帮宁坤的,可现在却被宁坤如此怀疑,要是木夭再不有所表示的话,那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
“木小姐勿怪,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啊,要不然万一要是失败了,我身后的弟兄们可全都得遭殃,相信木小姐要是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会这么做吧。”
见木夭有些生气了,宁坤连忙出声解释了起来,同时他又将木夭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希望木夭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一下自己。
“小王爷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理解你的处境,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待事成之后,能够帮我找到阿衍才是。”
毕竟木夭也不是真的生气了,她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所以现在宁坤一解释,她沉吟了片刻便作态原谅了宁坤。
同时木夭又提起了当初宁坤答应帮忙寻找阿衍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已经和阿衍重聚了,但旧事重提兴许还能以此来消除一下宁坤的疑虑,就算不能,也不会让宁坤怀疑什么。
见木夭又提起了陈衍的事儿,宁坤便对木夭点了点头答道:“放心好了,只要我掌控了宁国,我定会在第一时间帮你寻找陈衍的。”
宁坤虽说现在还是有些疑虑,但事到临头,他也只能是赌一次,选择相信木夭了。
“那就多谢小王爷了。”
听到宁坤的回答之后,木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意,仿佛宁坤的回答另她安心了一些似的。
“互惠互利罢了,一会儿在直川谷还望木小姐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不知为何,宁坤的心中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安,仿佛有一道阴霾始终横于他的心头。
“再有三刻钟就卯正了,木小姐,我们走吧。”
箭到弦上不得不发,此时马上就要到与宁乾会面的时候了,尽管宁坤的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将这份不安压在了心底,准备带上木夭前往直川谷了。
“将军,那芮儿~?”
红甲汉子在旁边侍立了许久,尽管他对于木夭的身份很是好奇,但既然宁坤没有解释,他也不会去多问什么,可是此时宁坤与木夭准备去直川谷了,那宁坤刚才给他安排的事儿也要问清楚才是。
毕竟宁坤刚开始是安排自己去杀了芮儿的,可木夭来了之后的一番言语似乎又改变了宁坤的想法,所以自己现在好像是不需要去处理芮儿了。
可这些想法毕竟只是他的一些猜测罢了,宁坤并未明确指示过他不需要去处理芮儿了,这万一要是会错了意,那他可就麻烦了,所以这事儿他还是问清楚的好。
“左右也没有坏事儿,这次就不用理会她了,你直接去烈焰军大营做准备吧。”
听到红甲汉子的询问之后,宁坤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特地去处理芮儿了,随后便伸手请木夭前行,自己亦是紧跟着往府外走去。
“是,将军!”
听到宁坤的指示之后,红甲汉子立马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快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宁淳王府。
铭记九一八
勿忘国耻,牢记历史,警钟长鸣,砥砺前行。过去无法改变,未来路在脚下,我辈唯有自强,国家才能富强,愿每一位中国人都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拼搏奋斗。
《武心不朽》铭记九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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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直川谷
朝阳初升,暗金色的阳光自东方缓缓升起,略带血色的圆月此时尚且西悬未落。
日月同天,暗光映照,这一切似乎都在显示着今日的不平静,可此时的氛围却又平静有些诡异,平静的就如同毫无波澜的海面一般,但这平静的海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东西走向的直川谷在月光与初阳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诡秘,狭长的山谷就如同九幽黄泉路一般,处处都透露着一股令人打心底里排斥它的感觉。
“咔哒、咔哒、咔哒……”
直川谷外一片寂静,寂静的令人心寒,但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有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的响了起来,而这声音伴随着远处两道身影的移近也是越来越大。
“吁~”
“吁~”
到了谷口,两人一扯缰绳,那奔驰的两匹骏马刹那间便双蹄高抬停了下来。
“木小姐,到了。”
其中一人扭头向旁边的倩影说了一句,随后便翻身下马,牵着两条马缰往谷口旁边的一颗古树走去。
见到男子的动作之后,马背上的倩影来回打量了一下四周,同时右手一拍马背,从马鞍上翻越了下来。
“小王爷,这直川谷一眼望去空无一人,莫非是我们来早了?”
可不是嘛,这直川谷当真是一马平川,整条山谷就如同是被人用利剑劈出来的一般,虽然谷中长度不短,但是因为暗淡的晨光从山谷的另一边照射了过来,所以倘若站在谷口的话,还是能一眼望到山谷另一面的出口的。
此时木夭站在谷口,却见谷内别说是人了,就连根草都看不见,也难怪她会心生疑惑了。
“哈哈哈哈。”
宁坤见木夭这般神情,他不禁笑了笑说道:“木小姐,你别看这直川谷在外面能直接一眼望到头,但它里面可是内含玄机啊。”
言语落下,宁坤也系好了缰绳,随后他拍了拍手上那不存在的尘土,转身看着木夭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说完之后,宁坤便转身向直川谷内部走去。
看着宁坤的背影,木夭不禁皱了皱眉头,这直川谷内部一片荒凉,毫无生机,再加上谷内那暗淡的光芒,看着就让人不舒服,这让她简直有一种转头就走的冲动。
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给甩了出去,毕竟她和阿衍还要离开这里呢,要是不解决了未来的朱雀域域主,那他们指不定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呢,所以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宁坤走进了山谷。
“踏、踏、踏……”
一阵阵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山谷中响了起来,一下一下就如同心脏跳动一般,让这山谷的氛围愈发的压抑。
“嗯?”
忽然,木夭感觉自己仿佛是穿过了什么东西一般,紧接着便有一个石亭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就连周围的环境也是发生了变化。
只见周围的环境已经与之前狭长的山谷截然不同了,四周变成了一处方圆约有百丈的圆形平地,而平地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几处残垣断壁,仿佛在很久以前,这里还有人生活一般。
“怎么样,很吃惊吧。”
似是看出了木夭的惊讶,宁坤笑了笑解释道:“大约一百多年以前,宁国还不是很强大,此处是守护宁都的重要屏障,这方圆百丈的平地便是那时候开辟出来的,之后宁王又请强者布下迷阵,所以,直川谷尽管从外面看是一处狭长的山谷,但内部却是暗含杀机啊。”
“哦?”
听到宁坤的解释之后,木夭紧接着问道:“那此处是如何起到防御作用的呢?”
“看见那几处残垣断壁了吗?那些原先便是军营,驻扎着宁国的一只强军,而且谷中处处是机关陷阱,外敌入侵的话基本十死无生,所以此处便成了敌国眼中的禁地。”
说到这儿,宁坤看了木夭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宁国对外征伐,疆域愈发的广大,这里能够发挥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小了,所以,现在它已经废弃了。”
“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木夭暗自点了点头:“那就是宁乾吗?”
此时宁坤与木夭二人距离谷中的石亭已经不足十丈了,所以木夭很容易便看到了石亭中坐着的一道身影。
“对。”
宁坤看着石亭中的身影点了点头:“这直川谷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修建的,既然它现在已经荒废了,那我便不希望它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启用。”
“所以,今日,他宁乾,必、须、死!”
说到此处,宁坤的语气瞬间变冷,眼中满是杀机,随后便大跨步的朝着石亭走了过去。
见宁坤加快了速度,木夭却是没有加快步伐,而是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来了啊。”
宁坤刚步入石亭,亭中的男子便出声问候了一句。
“呵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看这样子,来的时间不短了吧。”
听到宁乾的声音之后,宁坤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心急啊,现在离卯正还有小半个时辰呢,他就坐着儿等着了,这是有多想解决自己啊。
看着宁坤那满是不屑的面庞,宁乾笑着摇了摇头:“哪儿的话,我也是刚到,这茶还热着呢,要来一杯吗?”
说着宁乾便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宁坤的身前。
“呵呵,受不起。”
宁坤斜眼瞧了一下茶杯,身子动都未动一下。
“踏、踏、踏……”
见宁坤没有动作,宁乾便要收回茶杯,可这逐渐响起的脚步声却是让他手里的动作一顿。
“哦?这位是?”
此时木夭已经走到宁坤的身后停了下来,见此情形,宁乾似是随意的将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右手很是自然的垂到了石桌下,同时出声问了起来。
“呵呵,你管不着。”
宁坤并未回答,反而是冷冷的呛了宁乾一句。
一听宁坤这么说,宁乾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随后便出声笑道:“哈哈哈哈,那我作为大哥,倒是应该向你道喜啊,来,咱们坐下谈吧。”
话音落下,宁乾步子往回一撤,随后便伸手请宁坤和木夭落座。
“哼!今天来此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有屁快放,别在这儿给我整这些虚的。”
宁坤没有理会宁乾的动作,反而是双眼冷冷的盯着宁乾,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二弟,虽然我们因为性格的原因多少有些不和,但你我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在你小的时候,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做不得假的,怎么,现在你连与我同席而坐都不愿意了吗?”
看着宁坤那冰冷的眼神,宁乾与他对视了不到一息的时间,随后便露出了几分苦笑,就连言语之间也是蕴含着几分萧瑟之感。
见宁乾这么说,宁坤也是依稀的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他隐约还记得,大约在六岁之前,宁乾与他的感情还是很好的,那时候宁乾经常带着他到处去玩儿,可是在他六岁之后,宁乾便很少与他见面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就变淡了。
见宁坤没有说话,也没有言语,宁乾似是回忆一般开口说道:“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异常的复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你,也不知道你的出生会给我带来什么,但等到我见过你两三次之后,我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了一个与我血脉相同的人。”
“那又如何。”
听到这儿,宁坤握着剑鞘的右手不由得松了几分。
见宁坤出声询问自己了,宁乾脸上的表情也是轻松了一些,随后他笑着继续说道:“还记得你出生三个多月之后,也就是你百日宴的那天,父亲在宁国府衙大殿为你大设宴席,邀请宁国各界人士为你庆祝,到了晚上,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毛贼,竟然跑到宁淳王府来撒野,想要除掉我们兄弟二人,不过这小贼也是运气不好,他进了你的房间之后却没想到我也在屋子里,于是我俩就动起了手,哐啷哐啷的很快便把护卫吸引了过来,那小贼就这么被抓了。”
“呵呵,你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扯出什么花儿来。”
宁坤对于宁乾的话可是一个字也不信,要是宁乾救过自己,那怎么可能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件事呢,不过他现在也不急着动手了,毕竟他的烈焰军想要掌控宁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倒是不介意用这段时间来看看宁乾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儿,宁坤便将手中的佩剑往石桌上一放,然后坐了下来,而木夭见宁坤坐下之后,她也是顺势坐了下去。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我们毕竟是兄弟,何必搞得这么生分呢。”
宁乾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同时他又倒了两杯茶递到了宁坤与木夭的身前:“记得你刚会跑的时候,我带着你去城外玩儿,那时候宁都外的村子里也是热闹的很,你和城外那些孩子跟玩儿疯了一样,都不想回府了……”
……
宁都城外约五十里的地方,便是烈焰军的驻地。
此时天还未亮,六座烈焰军的军营内到处都是点亮的火把,其中身披红甲的士兵来回攒动。
烈焰军驻地外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五道人影不紧不慢的向着烈焰军营地走去。
“你们去将第一座军营的营门守住,一个人也别给我放走了,我进去解决他们。”
到了离军营不到十丈的距离之后,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向身后那四个人吩咐了一句,紧接着那四人中便有三人快速的分散开来,然后向着军营的其他三个营门奔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杀入营地
距宁都五十里之外,有六座庞大的军营伫立于此,而这每座军营中少说能够容纳五千余人,那宁坤所统领三万烈焰军便是驻扎于此。
“喂,老三,看。”
军营北门的瞭望塔上,其中一名士卒见远处有情况,于是便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同伴。
“什么啊?”
被推的那名士卒顺着甲士手指的方向往远处看了看,然后便瞧见有五个人影正向着军营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敌袭么?”
这二人的动作自然是吸引了瞭望塔上另外的三个人,而其中一个人看着远处的人影不由得出声问了起来。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问,毕竟昨天夜里上头刚下了命令,要求全军戒严,今天一大清早的整个军营又提前起灶做饭,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这让他能不多想吗。
“应该不会吧,敌袭也不能就来五个人吧,先看看情况再说。”
其中一名士卒扶着瞭望塔边缘的围栏开口说道。
“嗯。”
听到这人的提议之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于是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过了几息之后,几人便看见那五道人影来到营门外十余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其中三人分散出去朝着另外三处营门奔了过去。
“情况不太对啊。”
看着营门外那五道身影的动作,那扶着瞭望塔边缘栏杆的士卒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他立马转过身来看着其中一人吩咐道:“老幺你去提醒一下营门外那两个兄弟,让他们小心着点儿。”
“是。”
见对方脸色不对,那名士卒立马抱拳应了一声,然后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军营北门外,一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正负手站于距离营门大约十丈外的地方,而他的身旁则是守着一名身披蓝色轻甲的汉子。
“少主,他们已经到其余三处营门了。”
那身披淡蓝色轻甲的汉子见其余三人已经就位了,于是便双手抱拳向身旁的男子提醒了一句。
“嗯。”
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轻应了一声,随后便迈步朝烈焰军的营地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瞭望塔上的老幺已经来到了营门处:“有人来了,小心点!”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二人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不在上面待着,跑营门口来干嘛?”
“我们刚刚在瞭望塔上看见有五个人冲着营地过来了,看这架势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从瞭望塔上下来的老幺看着守门的士卒解释了一句,随后便沉着脸看着营门外开口说道:“呐,来了。”
见对方如此神情,那两个守门的士卒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正向他们走来,并且此时距营门处已经不足三丈距离了。
“站住!”
“你是干什么的!”
看着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两名烈焰军士卒瞬间便端起了手里的长枪,然后用枪头指着对方出声呵斥,企图让对方停下来。
然而,来人却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然脸色不变的朝他们走了过来,并且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和他们二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了。
见此情形,两名烈焰军的士卒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做出了决定一般,紧接着他们二人便同时向前跨出了一步,然后手中的长枪瞬间朝着来人刺了过去。
毕竟对方看起来实在是来意不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了。
看着朝自己刺过来的两杆长枪,雷星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只见他右手伸出,《金刚游龙指》中的开天辟地瞬间划出,一道如同刀光一般的蓝色真气一闪而过,紧接着那两名烈焰军士卒便从雷星的身边掠了过去。
“嗬……”
“嗬……”
雷星身后,那两个士卒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他们二人便失去了那白衣男子的身影,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脖颈一凉,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砰”
“砰”
两声闷响传来,那站在营门内的老幺瞬间瞳孔一缩,紧接着便看到两滩鲜血从那两名士卒的脖颈下流了出来,就连头颅也滚出了两三步的距离。
“敌……”
意识到不妙的老幺急忙出声示警,却不料他刚打算开口,紧接着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就连那个“敌”字都未说清,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咕噜噜噜”
老幺的头颅飞起了近一尺的距离,然后便掉落在了地上,滚动的同时还能看到他脸上那惊恐的神色。
“何必要喊呢,让我想给你留个全尸都不行,唉……”
雷星看着那无头的躯体脸色不变,伸手一推,那老幺的身体便靠到了营门上,鲜血从脖颈处涌出的同时身体缓缓的顺着营门滑到了地上。
“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十几年没有征战,就连曾经的烈焰军,都已经变得中看不中用了啊。”
看着高处的瞭望塔,雷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后他便运起真气掠进营门,然后快速的朝着瞭望塔跃了上去。
“营门处是什么情况,怎么半天了都没动静?”
站在瞭望塔边缘的士卒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那安静的营门简直另他毛骨悚然。
“嗯?什么鬼!”
正担心营门情况的士卒突然间便看见一道白影朝瞭望塔跃了过来,六丈多的瞭望塔,那白影一跃便跳到的塔下三分之一的高度,这一幕惊得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听到那名士卒的异样之后,守着其余三个方向的士卒连忙转了过来。
“嗯?”
那三名士卒刚转过了,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到了众人的身前。
“嘘……安静点儿。”
“你……”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那三名士卒顿时一惊,可是当他们刚打算喊叫示警的时候,便看到对方左手一伸,屈指成钩,然后向左虚拉,紧接便有一股巨力传来,瞬间将他们扯成了一列。
“哼……”
这难以抵挡的力量让四人不禁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当他们想要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张不开了。
“帮你们留个全尸。”
看着眼前排成一列的四个人,雷星轻轻道了一句,随后便抬起右手,食指往前一戳,一道如同长枪一般的真气顿时冲着四人的脖颈刺了出去。
“砰、砰、砰、砰”
长枪一般的真气从最后一个士卒的后脖颈冲出,继续向前刺了一段距离之后便逐渐消散了,而雷星也是松开了对他们的控制,四名士卒在没有外力的依托后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脚下的四具尸体,雷星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过身从瞭望塔上跳了下去。
营地内,雷星运起《雷闪》快速的朝着营地中央掠去,脚下就如同踏有闪电一般,整个人迅疾无比。
当然,雷星虽然在烈焰军营地内快速移动,但也是特意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卒,要不然的话,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
“呦呵,运气不错啊,居然是韩都统。”
到了营地中央之后,雷星躲在一处房屋后朝着议事厅内看去,结果一眼便看见了那坐在议事厅内的烈焰军都统。
只见其身着赤甲,双手正杵着阔剑闭目养神,看起来倒是不凡,而议事厅外则是站着两名守卫,此时正用目光扫视着四周。
见此情形,雷星也不在过多的耽搁了,体内真气一转,然后瞬间便朝着议事厅冲了过去。
“唰”
雷星身形一闪,紧接着便出现在了议事厅的门口,然后一招开天辟地划出,那两名守卫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嗯?”
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坐在议事厅内的韩都统瞬间便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两名护卫倒在了门口。
“贼子,给我死来!”
见此情形,韩都统顿时暴怒,这里可是自己的营地,居然有人胆敢在这儿放肆,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呵呵。”
见对方提剑朝自己杀了过来,雷星轻笑一声便迎了上去。
“嗡”
韩都统手提阔剑向雷星劈出,含怒出手之下,就连剑身似乎都响起了阵阵嗡鸣。
看着那来势汹汹的一剑,雷星左手屈指成钩,一招百转千回瞬间便将对方的阔剑引向了别处,紧接着右手便是一招长虹贯日直接刺向了对方的胸口,打算将对方一击毙命。
“嗯?”
韩都统见自己的剑被对方引偏之后本能的便感觉有些不妙,可没等他做出反应,雷星那注满真气的食指便朝着他刺了过来。
见此情形,韩都统顿时被惊得不寒而栗,虽然对方没有手持兵器,但毫无疑问,这一指要是戳在他的身上,那非得要了他半条命不可。
“咔嚓”
来不及多想,韩都统身子本能的便往右偏了一下,可结果还是迟了,只见雷星一指戳在了他的身上,那蓝色的真气就如同长枪一般,瞬间便从他的胳膊上透体而出,击穿了他胳膊上的骨头。
“死吧!”
雷星一招得手,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金刚游龙指》中的力压山河带着浑厚的真气瞬间便冲着韩都统的胸口捶了过去。
第八十六章 李大都统
“呼~”
雷星一招力压山河如同一柄巨锤一般朝着韩都统的胸口捶了过去,打算直接将韩都统给捶杀当场,然而却不曾想,就在他马上要捶杀韩都统的时候,身后突然间就传来了一阵呼啸声。
来不及多想,雷星瞬间转身,本来将要捶于韩都统胸口的一招直接朝直接朝身后压了过去。
“叮~”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自雷星的拇指间传出,只见一把寒光闪烁的方天戟直接和雷星的拇指撞在了一起。
很难想象,雷星究竟是将《金刚游龙指》修炼到了何等高深莫测的地步,这才能将手指那血肉之躯修炼的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杀气,原来是李大都统啊,方天戟使得不错,勉强能和我过两招了。”
看清楚来人之后,雷星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李大都统和他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初宁乾还未搬离宁淳王府的时候,宁乾与宁坤的部下经常起冲突,两边的人明争暗斗那是常有的事儿。
雷星虽然不是宁乾的手下,但是他和宁乾也是交情颇深,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自己兄弟的部下被欺负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所以他一来宁都,便会和宁坤的手下起冲突。
然而这宁坤手下的人能入他眼的也就是那三个大都统,其余之人,他不说能秒杀,也能保证自己在五招之内解决对方,所以经常和自己交手的也就是这三个大都统了,他们之间倒也能称得上是老熟人了。
“雷星,你一大清早跑到我烈焰军营地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大都统怒目而视,现在离烈焰军出军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了,他此时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结果没想到他刚到营门口,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意识到不妙的李大都统想都没想便直奔议事厅而来,随后他便看见了雷星正打算对韩都统下杀手。
来不及救援的李大都统只能是全力攻击雷星的要害,这才让雷星放弃了击杀韩都统的念头,转而和他对了一招。
“哈哈哈哈……,李大都统你是想要笑死我吗,我这都准备杀宁坤的狗腿子了,你居然还在这儿问我想干嘛,你怕不是脑抽了吧!”
听到李大都统的询问之后,雷星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雷星,你敢插手小王爷的事,就不怕你们雷家遭受灭顶之灾吗!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爹当上天雷城城主的!”
这雷星实力强横,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的,李大都统现在把宁坤搬出来,就是希望雷星能够投鼠忌器,顾及一下自己在天雷城生活的族人,要不然的话,一旦雷星铁了心要和他作对,那可就麻烦大了。
“别扯那没用的,我爹当上天雷城的城主,和他宁坤可什么没关系,你还是给我去死吧!”
雷星可没时间和李大都统在这儿瞎扯,他时间宝贵,必须得在半个时辰之内解决宁坤的死忠分子,所以他话音刚落,一招长虹贯日直接就向李大都统刺了过去。
雷星这一招来的十分的突然,李大都统来不及使出什么招式,匆匆忙忙的便将手中的方天戟横在了身前。
“咣”
手指与方天戟的戟杆相撞,雷星那巨大的力量瞬间便让李大都统手中的戟杆弯了起来,同时发出了一阵巨响。
“额”
李大都统仅仅和雷星抗衡了不到半息,随后便直接倒飞了出去。
“李大都统,两三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看着李大都统落地之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雷星不由得摇了摇头,三年前这李大都统还能和他过上几十招,没想到现在对方居然连他一招都接不住,这还真是让他有些失望啊。
“你、你竟然已经到了聚海境了!”
李大都统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以前雷星还是化气境圆满的时候他便不是雷星的对手,现在雷星已经修炼到聚海境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抵挡得了。
“所以呢?你是不是该瞑目了。”
雷星轻笑了一声,随后便直接朝着李大都统冲了过去,一招开天辟地直劈对方的脖颈。
“喝!”
见雷星又朝自己杀了过来,李大都统大喝一声,体内的真气瞬间便灌入了方天戟之中,然后直接向雷星迎了上去。
事到如今,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能是尽力拖住雷星,要不然的话,一旦他离开此处,雷星在无人抵挡的情况下,绝对是想杀谁就杀谁,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得了。
“当”
“当”
“当”
……
李大都统此时已经是在拿命和雷星厮杀了,可是化气境和聚海境的差距又岂是拼命就可以缩小的,所以李大都统在和雷星对拼了不到十招之后便又倒飞了出去。
“咳、咳……”
李大都统右手扶着方天戟,左手捂着胸口,伴随着几声低咳,鲜血渐渐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刚刚雷星一招百转千回引开了他的方天戟,直接另他中门大开,随后一招力压山河就如同一柄巨锤一般朝着他的胸口印了过来,此时他手中的方天戟来不及回援,只能是连忙向后暴退,可没想到还是迟了,雷星的拇指上的真气蹭到了他的胸口上,差点把他的命给要了。
要不是他及时向后暴退,使得雷星的招式近乎落空了,这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否则的话,要是雷星这一招直接点到他的身上,他估计已经横尸当场了。
“你们赶快去把冯大都统和沈大都统找来,快去!”
李大都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立马让刚赶过来的烈焰军士卒去找另外的两名大都统,要是光靠他一个人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雷星的。
“呵呵,放心,你等不到他们两个了,不过我可以让你们在底下团聚!”
话音落下,雷星瞬间便朝着李大都统杀了过去。
毕竟雷星的那四个护卫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此时这四人守在营门处,就烈焰军刚刚出去的那几个小卒子,要是能冲出去把另外两个大都统找回来的话,那可真是了见鬼了。
“哈!”
见雷星又杀了过来,李大都统强行提起真气,然后手持方天戟再次迎了上去。
“叮”
“当”
“呼~”
雷星刚和李大都统对了两招,结果却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破空声,雷星心念一动便明白是有人偷袭,于是他一招百转千回引开了李大都统的方天戟,然后猛的转身,食指伸出,长枪一般的真气瞬间便被他刺了出去。
“噗~”
韩都统手中的阔剑还未碰到雷星,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一股剧痛,这剧痛连带着他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呵呵,倒是把你给忘了。”
见到是韩都统偷袭自己,雷星冷笑了一声,随后一抬腿便将韩都统给踹了出去。
“砰”
韩都统被雷星一招长虹贯日刺穿了胸膛,胸口出现了一个碗大的伤口,本就生命垂危的他又被雷星一脚踢飞撞在了议事厅的石墙上,结果可想而知,倒在地上的韩都统身体仅仅只是抽搐了两下,随后便没了动静。
“啊~你给我去死!”
眼看着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部下被雷星给杀了,李大都统的内心顿时悲愤交加,含怒之下,手中的方天戟近乎瞬间便到了雷星的眼前。
“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你了。”
雷星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右手,屈指成钩,一股真气顺着指尖流出,瞬间便制住了对方的方天戟。
“喝!”
见自己的兵器被雷星控制住了,李大都统顿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将自己的方天戟从雷星的控制下夺回来。
可是李大都统本就与雷星差了一个境界,之前在与雷星的比拼中又多次受伤,如今含怒出手,乱了分寸,他又如何能从雷星的控制下夺回兵刃呢。
“李大都统,你好歹活了几十年了,难道不知道动手的时候不能动怒吗,你看你,都乱了分寸了。”
说完之后,雷星右手一扯,李大都统手中的方天戟顿时脱手而出。
“下辈子和别人动手,记得冷静点,别冲动。”
话音落下,雷星一指点出,一道细长的真气瞬间刺穿了李大都统的心脏,然后从他的后心透体而出。
“杀、杀了他……”
“砰”
此时已经有几队烈焰军的士卒赶过来支援了,李大都统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杀!”
听到李大都统临终前下的命令之后,靠的近的几个士卒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一挺长枪便朝雷星杀了过去。
但是这几个普通的烈焰军士卒又岂是已经达到聚海境的雷星的对手,只见雷星右手一抬,一道蓝色的真气瞬间便划过了杀过来的几名烈焰军士卒。
“砰、砰、砰、砰。”
几名士卒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很快便倒在了地上,股股血液从他们的胸口流了出来。
“上前者!死!”
话音落下,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便被雷星释放了出来,周围的士卒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汪洋大海之中一般,那粘稠的空气让他们想要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哼!”
见此情形,雷星冷哼一声便缓缓离开了这里,此时硕大的一处军营,竟无一人胆敢阻拦雷星的脚步。
第八十七章 远处的高塔
烈焰军东部军营的北门,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少主。”
见雷星出来了,身披蓝色轻甲的汉子连忙向他抱拳行礼。
“你去东门和南门找老三老四,然后一起去南部营地的北门。”
话音落下,雷星运起真气便往此处营地的西门赶去,丝毫不做停留,而那身披蓝色轻甲的汉子在听到雷星的吩咐之后也是立马动身往东门赶去。
“啊”
“砰”
“叮”
……
雷星人还未到,便听见西门处传来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在这混乱的声响下,雷星几个闪身便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西门。
此时的营地西门不断的有烈焰军的士卒涌出,而营门口则是有一名身披蓝色轻甲的汉子死死的守在那里,不让一人外出。
那近一丈深的营门洞简直宛如一道天堑,营内不断的有士卒涌出,却被蓝甲汉子一一斩于身前,一丈宽窄的营门口趴满了尸体,他独自守在这里,倒是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
见此情形,雷星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蓝甲汉子的身旁,随后一股莫名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正在往外冲杀的烈焰军士卒霎时间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粘稠了几分,如水一般都空气阻碍着他们的身形,另他们的动作都连带着迟滞了起来。
“唰”
一道破空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一道宛如刀光一般的蓝色真气便被雷星抬手甩出。
“噗嗤”
刀光闪过,无数刀剑砍杀血肉的声音响起,营门洞内正在往外冲杀的士卒瞬间便被拦腰斩断。
“砰、砰、砰、砰……”
“啊~”
“救我”
“不~”
“我不想死啊”
二三十个往外冲杀的烈焰军士卒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他们倒地后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咕嘟”
看着营门洞内同僚们的惨状,营内正准备往外冲杀的烈焰军士卒顿时便被吓住了,甚至还有好几个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敢有出营门者,死!”
这时,一道饱含杀气的声音自营门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虽说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蕴含杀机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要是有人敢出去的话,恐怕真的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哼!”
见营内的烈焰军士卒都被震慑住了,雷星冷哼一声,随后挥了挥手,瞧了一眼众人,紧接着便和那名蓝甲汉子离开了营门口。
待雷星走远之后,营内的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茫然无措。
“这……”
过了两三分钟,见周围还是无人动作,一名似是头领的士卒站出来说道:“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几个出去看看,看那人走了没有。”
话音落下,那名头领便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几个士卒。
见对方看向了自己,那几名士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队率,要不我们从南门或者北门出去吧,万一那人还在营门口,我们岂不是要白白送命么。”
营门洞内的惨状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众人,被盯着的那几名士卒自然是不想和那些同僚一般被腰斩,所以他们下意识的便反驳了起来。
“哼,从这里到南门就算跑过去也要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耽误了李大都统的命令,你担待的起吗?快去!还是说,你想要违抗军令?”
见对方想抗命,队率霎时间便对几人怒目而视,话语间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敢,不敢。”
听到队率这么说,几人的心中顿时一紧,烈焰军军规极严,胆敢违抗军令的人,都会被处以极刑,所以面对队率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查看情况了,毕竟去的话九死一生,不去的话那可就十成十的没命了。
“啪嗒、啪嗒……”
很快,几人便走进了营门洞,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另他们头皮发麻,冷汗不住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顺着脸颊流淌到了下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和地面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一丈的距离很快便走到了尽头,看着那仅有一步之遥营门外,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便走了出去。
“唰、唰、唰、唰……”
出了营门,见外面空无一人,几名士卒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有数道蓝光闪起。
那站在营门口的几名士卒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然后便被瞬间出现的蓝色刀光分割成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残体,相比于营门洞内被腰斩的众人,他们的遭遇简直是惨不忍睹。
看着那刚出营门便被分尸的几人,在营门内等待结果的众人瞬间瞳孔一缩,显然,几人的遭遇已经吓到他们了。
“走,去南门。”
此时那名队率再也不嫌南门远了,看了一眼营门口,随后便慌慌张张的带着众人向南门奔了过去。
……
烈焰军军营以北大约一里之外,有一座高约五六丈的圆形高塔,塔上建有一处烽火台,站在塔上,周围的事物一览无余,就连远处那六座庞大的烈焰军营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高塔塔顶,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们的死法与第一座军营瞭望塔上的士卒一般无二,皆是由于咽喉洞穿而亡,毫无疑问,这些人是死于雷星之手。
塔顶的南面,有两道身影立于此处,他们丝毫没有理会这满地的尸体,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烈焰军军营负手而立。
过了良久,那位长着灰白胡须的老者开口感叹道:“聚海境的武者,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当真是天纵之才啊。”
一里多远的距离,对于常人来说的确是很难看得清楚军营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距离对于聚海境的武者来说,却是犹如近在眼前一般,老者踏足聚海境多年,自然是能够看得清楚雷星在军营中干了什么。
聚海境武者之所以称为聚海境,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体内的真气犹如大海般浩瀚,更是因为他们体内真气的质量早已与化气境的武者有了天壤之别。
化气境武者的真气犹如空气一般虚浮,但聚海境武者却已经聚气为海,真气凝练,倘若真气外放,更是能够影响周边环境,这也就是那些烈焰军士卒为何会感到动作迟滞的原因了。
雷星将真气外放,周围的空气受雷星的影响,变得如同液体一般粘稠,倘若不是同为聚海境的武者,那自然是行动困难,任人宰割。
烈焰军士卒一个个的也就是炼体境左右,他们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雷星的杀戮呢,面对聚海境的雷星,他们也只能够是引颈受戮罢了。
“那是雷星,北方天雷城城主雷震的儿子。”
听到老者的感叹之后,旁边的中年人笑着向老者解释起了雷星的来历。
“哦?原来是他的儿子啊,难怪。”
老者听了中年人的回答,不由得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毕竟虎父无犬子嘛,据说雷震在十年前就已经达到聚海境巅峰了,作为雷震的儿子,雷星年纪轻轻的便能够踏入聚海境,这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儿啊。”
聚海境武者的寿元已经达到了三百载,雷星现在才四十来岁,他这个年纪对于老者老说,还真是能够称得上一句年纪轻轻了。
“哈哈哈哈,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他是雷震的儿子,但能够在四十来岁便踏足聚海境,这也足以证明他的努力与天赋了,这世上的聚海境武者本就不多,能够到达这个境界的绝大多数都是一百多岁了,能在他这个年纪就修炼到聚海境的,属实是少见啊。”
听到中年人的评论之后,老者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毕竟能够在一百多岁修炼到聚海境都已经能够称得上一句天资过人了,雷星在四十岁左右便达到聚海境,如此天赋,绝对是当世罕见了。
“那倒也是。”
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远处:“华神医,这雷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将李大都统还有那六个都统解决了,现在就剩下冯大都统和沈大都统了,这二人现在估计还在营地中央那三座府邸里待着呢,您也该动手了吧。”
这烈焰军营地的布局呈六芒星分布,六座营地分别居于六个星角,中间则是三位大都统的府邸。
烈焰军的三位大都统平时除了操练烈焰军便是待在府邸当中,今日那李大都统去巡视东部营地却被雷星刚好给碰上杀了,现在雷星的目标就剩下冯大都统和沈大都统了,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往营地中央赶了过去。
“你们的目标不就是烈焰军的这几个都统么,现在有雷星动手,刚好合了你们的意,等雷星杀了冯大都统和沈大都统,你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何必让我动手呢。”
中年人说完之后,华神医的双眼仍然看着雷星那快速移动的身影,随后语气平淡的回了中年人一句。
“哎,华神医,我也没想到雷星会来烈焰军这边啊,他是宁乾的人,而且修为已经达到聚海境了,是个不小的麻烦,就有劳您一会儿将他解决了吧。”
中年人讪讪一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
一听中年人这么说,华神医缓缓转过身来,双眼微眯看着对方冷冷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第八十八章 沈遂,卒!
“额。”
见华神医的脸上满是阴沉,中年人讪讪的笑了笑问道:“华神医这是何意?”
“你之前让老夫对燕翛下手,此事已然让我得罪了燕大将军,现在你又让我对雷星下手,怎么,你认为两个聚海境的武者很好对付是么?还是说,你认为老夫是个傻子!”
华神医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中年人,身上的气势不由自主的释放了出来,灰白色的胡须以及一身长衫无风自动,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那发怒的仙人一般,虽是无所动作,但一身的气势甚是骇人。
毕竟华神医之前为了那古方已经对燕翛下手了,虽说燕大将军现在还不知道此事,但毫无疑问,燕大将军已经成为了他潜在的敌人,现在对方又让他解决掉雷星,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那么雷震绝对会和自己不死不休的。
那雷震踏足聚海境多年,实力不知深浅,绝对非常的难缠,此外,燕大将军也是聚海境武者,而且他又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一身的实力同样恐怖无比。
一下子和这么两位聚海境的强者结下死仇,即便华神医拥有聚海境巅峰的实力,那他稍不留神也会殒命,现在对方让他解决掉雷星,这让他如何能不恼怒呢。
“哎~,华神医您误会了,我说解决掉雷星,又不是让您杀了他,您只需要将雷星擒住,然后把他交给雷震就行了。”
“毕竟雷震本身就不同意掺和到宁乾和宁坤的争斗当中去,现在雷星跑来趟这滩浑水,雷震他能不生气吗?”
“所以现在只要您将雷星擒住,然后将他交给雷震,让雷星不在这儿搅局,他雷震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为难您呢?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完之后,中年人满脸堆笑的看着华神医,但他的内心却是有些遗憾。
中年人刚开始没把话说清楚,就是想看看华神医会不会直接去把雷星给杀了。
如果华神医真这么干了,那么不仅能够为他们除掉雷星这个隐患,而且还能把他们这一边给摘出去,到时候冤有头债有主,雷震想要报仇的话,那只能是去找华神医了。
毕竟那时候宁钰郡主已经掌控了宁国,雷家族人不少,倘若雷震敢报复郡主的话,那么雷家上下几十口人都得遭殃,所以要是雷震不想被灭族的话,那他只能是去找华神医这个直接凶手报仇了。
现在华神医没上套,反而是这么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这让中年人的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哼!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夫一清二楚,出门在外,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算计来算计去,惹恼了老夫,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医师是怎么杀人的!”
中年人话音刚落,华神医便一甩袖子转过身去,然后看着烈焰军军营中雷星的身影语气平淡的说了起来。
“不敢,不敢。”
中年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然后走到华神医身旁说道:“这雷星是宁乾的人,现在宁乾马上就要归西了,倘若雷星知道了宁乾的死讯,一旦他闹起来,那无疑对主上的行动是非常不利的。”
说到这儿,中年人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现在只有您出手擒下雷星,主上才能够顺利的掌控宁国,所以还望华神医能够不计前嫌,伸出援手啊。”
说完之后,中年人朝华神医深深的拜了下去,他现在可不敢再和华神医耍小心眼了,要是华神医一怒之下不管此事,然后让雷星离开这里去宁都搅局,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坏了郡主的谋划,他有八条命都不够赔的。
“哼!看在古方的份上,老夫最后出手一次,此间事了,献上古方,否则的话,老夫便让你们鸡犬不宁!”
过了良久,华神医这才冷冷的看了中年人一眼。
“是,是,一定,一定。”
见华神医终于应下来了,中年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连连称是。
“走吧。”
华神医话音刚落,然后便从那近六丈高的塔上一跃而下,整个人如同秋日的落叶一般,缓缓飘落,身法飘然。
而那中年人见华神医跳下去了,于是便同样的一跃而下,只不过这中年人的身法与华神医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了,在他跳下塔顶的时候就像是一颗掉落的石子,落到地上之后甚至还能听见一声闷响。
落到地上之后,华神医看都未看中年人一眼,便径直的往雷星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而那中年人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默默地跟在华神医的身后一路前行。
另一边,雷星解决了营地里那六个都统和李大都统之后,便来到了营地中心的府邸,打算将冯大都统和沈大都统给决绝了。
“少主,我们直接从正门进去吗?”
身着蓝色轻甲的护卫见雷星径直的冲着府门走了过去,便有些诧异的问了起来。
“不从正门进从哪儿进?”
似乎是没料到护卫会这么问,雷星很是疑惑的反问了护卫一句。
“额,在下觉得还是翻墙进去比较好,毕竟要是从正门进的话,太引人注意了。”
护卫听到雷星的反问之后便出声解释了起来。
“我们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何必要想贼人一般干那翻墙的勾当呢,听我的,从正门杀进去!”
话音刚落,雷星便快速的朝着府门奔了过去。
“好吧。”
见雷星都这么说了,护卫只得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什么……”
“唰”
那府门口的两名守卫见有人过来了,刚想喝问来人是何身份,紧接着便看见一道蓝色的真气直奔他们而来,这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蓝色的真气便从二人的脖颈上划了过去。
“砰”
“砰”
两名守卫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走,进去。”
此时雷星与他的四名护卫已经来到了府门口,毫无疑问,那蓝色的真气便是雷星使出来的。
进了府邸之后,雷星带着四名护卫直奔府邸中心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
雷星等人正在长廊中走着,结果却迎面撞上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
见此情形,雷星瞬间闪身接近那名女子,然后直接伸手掐住了女子的脖颈,毫无怜香惜玉的问道:“沈大都统在哪儿?带我去找他!”
“咳咳……你们……是谁?”
女子似乎是有些喘不上气了,一边咳着一边询问雷星,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带我去找沈大都统,否则的话,立马杀了你!”
见女子没有答应带自己去找沈大都统,雷星便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立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杀气腾腾看着女子说了起来。
“咳……好……”
女子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被吓的,脸蛋上满是苍白,通红的眼睛里泛着泪花,艰难的点了点头。
“哼!走!”
见女子答应下来了,雷星便松开了那掐着女子脖颈的右手,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呼……呼……”
在雷星松开手之后,女子瞬间倒在了地上,然后大口的喘着气,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噌”
见女跪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雷星直接从护卫的腰间把出了一把利剑,然后用剑尖指着女子说道:“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命的话立马给我起来,带我去找沈遂!”
沈遂是沈大都统的名字,听到雷星的呵斥之后,女子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颤抖着身子往前方走去。
而雷星和四名护卫见此情形也是立马跟了上去。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一行六人便来到了一座屋子的门口。
“沈……沈大都统就在……就在里面……”
看着屋内那摇曳的灯火,女子艰难的转过了身子,然后面露恐惧的看着雷星。
“你走吧。”
雷星并未为难这名女子,找到沈大都统之后便打算放这名女子离去。
听到雷星的话之后,女子似是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如蒙大赦般的扭头就跑。
在她迈下台阶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个空,整个人跌倒在了走廊里,但她却不敢做丝毫的停留,爬起来之后立马往远处跑了。
“哐~”
见女子走了,雷星走到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沈遂,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进了屋内,雷星没有废话直接运起《金刚游龙指》朝沈大都统杀了过去,一招长虹贯日直刺沈大都统的胸口。
沈大都统此时正在书桌前坐着,雷星突然闯进来另他有些措不及防,但他好歹也是一名化气境巅峰的武者,自然不会反应不过来就被雷星给杀了,所以他仅仅只是惊诧了一下便直接掀起桌子朝雷星扔了过去。
雷星见沈大都统身前的桌子朝自己飞过来了,于是他直接变招,收回食指,然后无名指与小拇指合并,一招开天辟地直接斩出,那桌子瞬间便被一分为二从雷星的两侧飞了出去。
“噌~”
在扔出去桌子的瞬间,沈大都统脚一蹬地,直接向着那挂着佩刀的一面墙壁窜了过去,然后将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雷星!你想死吗!”
此时沈大都统也是异常的愤怒,这雷星二话不说直接就对自己下杀手,莫非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呵呵,你杀得了我吗?”
雷星面露嘲讽,然后不再多言,身子一闪瞬间出现在了沈大都统的身前,一招长虹贯日再次刺向了沈大都统的胸口。
“叮~”
雷星这一招来的异常的迅猛,沈大都统下意识的便将佩刀横在了身前,然后雷星的食指毫无意外的撞在了刀身上。
“轰”
在沈大都统挡住雷星招式的瞬间,雷星直接将自己的真气释放了出来,来后左手一招长虹贯日自下而上直直的从沈大都统的肚子刺了进去。
“哧”
“啊~”
被雷星的真气震慑了一下,沈大都统还未反应过来,那长枪一般都真气便从他的肚子上穿了过去,然后从他的脊背透体而出。
强大而又锋锐的真气直接在沈大都统的肚子上开了碗大的一个血洞,并且这真气还直接刺断了沈大都统的脊柱,可以说,受此一击,沈大都统就只能等死了。
“走吧。”
看着倒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的沈大都统,雷星连补刀都懒得动手了,直接便带着自己的四名护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