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之罗刹鬼令》 第1章 奇怪的客人 “小二,住店。”赵雪琳把一块似玉非玉的黑疙瘩拍在柜台上,然后大喊着。柜台内打瞌睡的小二被吓了一跳。 “客官,您这是……”小二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赵雪琳一瞅,马上把拍在桌上的东西拿了回来。“不好意思,拿错了。”说罢,重新从兜里拍出一锭银子,解下腰牌递了过去。 小二恭恭敬敬登记了赵雪琳的腰牌信息,而后给她递了房间钥匙。“二零三,客官您楼上请。” 赵雪琳,女,现年三十,经营一家客栈,位于……罗刹令现世,请传信鬼皇……小二在纸条上飞快书写着。 待赵雪琳上了二楼,小二把写有她详细信息的纸条折起,捏在手里快步绕出柜台,向客栈后院快步走去。与此同时,柱子后面的一个身影也随后出了客栈,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一只猎鹰从客栈后院飞起,不多时,另一间民房内,四五只鸽子扑腾着翅膀快速升空,然后消失在了天际。 日上三竿,赵雪琳牵着毛驴自客栈后院出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吐槽道:“什么破店,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让老娘睡了头疼不已,终究不如老娘自己的床睡着舒服。” 今天是住入客栈的第四天。赶了三天的集,所需物品都已采购完毕,赵雪琳今天准备赶早出发,回到自己经营的客栈去。 也不知道店里的两个伙计忙得过来不,这离开三四天了,大小事情估计一大堆,等着自己这个掌柜的打理,想到这,赵雪琳又摇了摇脑袋,头疼。 这次赶集所需要的货比较多,不由走得有些远了。入夜时分,看不清路的赵雪琳又住了一次客栈。天刚蒙蒙亮,她便牵着毛驴上路,迈着悠哉悠哉的步伐行走在官道上。 夜不知何时已悄然落幕,一切显得如此沉寂。 何时上的灯自然没有多少人在意,酒保双肘杵在桌上,撑着那颗即将睡过去的脑袋。屋内气氛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让人不安。 这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夜。一只蚊子显然忍受不了寂寞,唱着嗡嗡的歌飞向了墙角。显然它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位身着黑长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徐笠。 徐笠,罗刹鬼皇,性情古怪,沉默寡语。风一样的男子,从不向别人展露过去。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也没有人见过他如何出手,见过其出手的,都已经死了。 他三十岁左右,漆黑的长发散披在肩上,浓眉大眼,长睫毛,眼神犀利深邃,长剑伴身,一个酒葫芦立在桌子上。 它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于是落在他古铜色的右臂上,左顾右看之后,它用口器触碰了几下那健壮壮的手臂,然后鼓足了劲扎了下去。效果不是很理想,它没扎进去,于是它又重新调整了姿势,再次出手……这次终于得手了。 蓑衣男子轻轻放下了原本握在右手中的杯子,然后非常感兴趣地打量着这只胆大包天的蚊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他轻轻用左手端起酒杯,对蚊子比了个请的手,然后饮了之前一直端在手中的酒。 酒很烈,过喉如灼烧。许久,蚊子感觉自己眼前发晕,于是拔出口器,在空中划着曲线地飞走了。 好不容易飞到一株绿萝边,它终于忍不住晕倒了,睡在绿萝那绿色叶片上,脚偶尔踩动一下……反观蓑衣男子,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转向蚊子这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杯子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时间如室外缓缓吹过的风,流逝得是那么随心所欲。寂静依旧充斥着整个屋子。男人缓缓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酒葫芦又给自己酌了一杯。 这次他没有端起来,只是静静地盯着那杯酒。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约一盏茶的时间,他缓缓用塞子堵住了葫芦口,再次把葫芦立在桌子靠右的位置,继续着刚才没做完的事——盯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小鸡啄米般瞌睡的酒保突然笔直地坐了起来,然后理了理搭在左肩的毛巾。屋上方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不细听根本察觉不了。 男人没有继续看着桌上的酒,只见他轻轻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杯子向右移了一寸,下一刻瓦片上就落下了少许细灰,细灰掉落之处就是杯子刚刚的位置。门口也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宝刀出鞘的声音,距离酒保最近的窗口,另一个人影正在伺机而动。 酒保在桌上摸了一个杯子,右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反手将酒壶甩向了窗外,刚欲从窗户翻身入户的黑衣人只能闪身避过酒壶。 黑衣人大惊:自己被发现了?他不确定。“屋顶那位,窗口那位,请你们走正门,门没锁。” 酒保语气很平淡,同时左手握起了桌上倒满酒的杯子。右手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起身站在桌子边。 与此同时,一扇木门朝酒保飞了过来,窗外的黑衣人纵身跃过窗户后,一个前滚翻闯进了屋。一楼窗户被一脚踢开,屋顶的黑衣人也一个空翻落在了楼梯上。 酒保一脚踢飞了木门,随之扔出了左手的酒杯。只听一声脆响,一条刀光将木门横切成了两半,门外的黑衣人与另外两人将酒保围在了客栈的大堂中。 四个人没有再做出任何动作,都在静静地盯着对手。此时的时间过得更慢了,只见刚刚破门而入的持刀黑衣人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碎了一般。但他依旧在强撑。 另外两个黑衣人也愣在原地,见持刀黑衣人没有发出任何指令,感觉非常奇怪。同时用余光瞟了一下他。这一看他们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只见持刀黑衣人胸腔开了个洞,里面镶嵌着一只酒杯。红色的血液没有喷涌而出,而是一点一点向外渗透。 下一瞬,持刀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知后面会发生何事了。他死了,刚一出手就被对手一击击碎了胸口,而后才感觉到了疼痛。 “劈碎了一扇门,赔一两银子。”酒保把手中筷子轻轻一丢,一双筷子就齐齐插入了筷筒。“那个酒杯值十文钱,把钱赔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连忙朝自己口袋摸,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钱。于是他们同时跃向将要倒下的持刀黑衣人,双人同时架着已经毙命的黑衣人不让他倒下,同时向黑衣人身上摸索,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买命钱。 果然,在黑衣人左手衣袖里摸出了一两银子,还有十个铜板。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酒保,见酒保已经转身走进了柜台,没有再看他们。 两个黑衣人一人背着尸体,另一人将钱放到了旁边桌子上,然后灰溜溜地逃出了客栈。一连逃出了几里路,这才敢停下来。 “停一下,没追来。”后面的黑衣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前面背着尸体疲劳奔命的黑衣人叫道。前面黑衣人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放下尸体,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喘得差不多了,才自顾地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背尸者道:“咱们这次碰上硬槎了。都没看清他怎么出的手,大哥就折了。” “可不是嘛,原以为这个客栈是个不良商家开的黑心店,只打算进去劫富济贫的,谁能想到这么穷酸的一个地,居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角色。”另一个黑衣人接了他的话。 “咱们这次是被坑大发了,都怪老大收了别人钱财,受人挑唆,才会到这么个破地方,打劫这么个破客栈。咱们被他们当做探路石了,现在必须想办法活命。不然,就算客栈里的高手对咱两留手,雇主也会杀人灭口的。” “说啥也没用,先把老大埋了,咱们再从长计议。”两黑衣人讨论了许久,最终背尸人再次背起了尸体向着山林子里走去,另一个黑衣人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尸,消失在了树林子尽头。 客栈里,酒保面色有些凝重。他再次从柜台里走出来又走进去,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而后他走到黑衣人留钱的桌子旁,又走进柜台取了一壶酒、一个杯子。 而后,酒保若有心事地走到角落里蓑衣男子身边,“刚才之事让阁下受惊了,请客官多担待。小人自罚三杯给客官请罪。”言毕,酒保向自己酒杯倒了酒,一饮而尽,又一杯,尽,三杯,尽。 蓑衣男人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仿佛刚才酒保啥也没说,仿佛客栈里刚才啥事也没有发生。 酒保呆站在蓑衣男子面前,约半柱香的时间,而后把手中酒壶和杯子放在了另一张桌子上,转身走到蓑衣男子身前,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将桌上的细灰轻轻擦去。又把毛巾搭在肩上,向蓑衣男人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酒保拿走自己从柜台里取出来的酒杯和酒壶,然后回到柜台内。蓑衣男子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看着桌上的那杯酒。 三天了,蓑衣男人在那个角落坐了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说过什么话。每当夜深的时候他就喝两杯酒,再倒一杯放在桌子上看,行为甚是古怪。 酒保看了看时辰,接着屋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了,他自顾自地说了句话,然后又在柜台外边的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第2章 客栈异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客栈缺了一块门板的地方直直射到了酒保脸上。酒保正面带微笑地趴在桌上睡觉,看样子应该是正在做美梦。 门口走进一个与之相同打扮的小二。只见他走到酒保桌前,轻轻踢了踢桌脚,然后又推了推酒保,“起来了,换班了,要睡到工房睡去,别在大堂影响生意。” 酒保打着哈欠骂道:“滚你个犊子,老子刚梦到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愿意给我当媳妇,堂都没拜就被你吵醒了。你赔老子一个媳妇。” 说着酒保指了指坏了的门,又指了指桌上的银两,说道:“昨晚上两个醉鬼在店里吵架,把门都弄坏了,这是其中一个醉鬼赔的修理费。” 交代完了工作,他又对小二说:“角落那位客官你别去打扰,如果他有啥要吃的要喝的就给他拿。他可是进门就丢了一大锭银子。”酒保怕小二招呼不周,特意强调了一遍。 “你小子,一人一天的班,你让我顶了你两天。害我连续熬了五天,等我睡饱了再来收拾你。”说着酒保便打着哈欠从柜台后的布帘子里钻走了,小二这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蓑衣男人,以及不远处被劈成两半的木门板。 “这,这,这……”小二也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么整齐的切口,怎么可能是两个醉鬼打架,这分明是神仙打架。 幸好昨晚当班的不是我,不然我这小胆,早吓破了。嘀咕完他就把门板收拾了一番,然后到客栈斜对面的木匠铺里面瞎嚷嚷去了。 两盏茶的功夫后,小二身后跟着个木工师傅朝客栈走来,木工师傅肩上扛着木门,腰间挎着工具。随着他的脚步,腰间工具一晃一晃的,显得特别有节奏感。 木工把门板竖到一边,又走到缺了门板的门口端详了一会,转身和小二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不多久,师傅找来了几块大小不一的小木板,这才开始了安装工作。小二在一旁看不出什么道道,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起了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木工师傅打开又合上,打开合上,反复试了几次安好的门,对门口的小二说道:“修好了,给钱。” 小二这才从门口台阶上起身,在怀里左摸右摸摸出个钱袋子,然后把里面的铜钱全倒了出来,递给了木工。 木工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开口骂道:“你小子不厚道,这么点只够材料费。我这可是折腾了一上午。” 小二又在身上左摸右摸,不知道又从哪摸出几个铜币,又递给木工。本公恶狠狠地接过钱,哼了一声就走了。 待木工走远后,小二又从袖口里摸出了一把铜币,然后转身进店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数,一边数一边把它们装进刚才的空钱袋。 扎好钱袋后,小二用手搓了搓,又放在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才高兴地将其塞到怀里。然后继续坐在桌子边傻笑。“再凑一百二十文,我又可以兑一两银子,距离我的娶妻梦又进了一步。” 小二把早上酒保交接的账目又理了一下,“不错不错,这次修理费赚了近六百板铜子。要是多修几次……呸,呸,呸,说啥瞎话,这神仙打架……我这样的光想一下都后怕,要是真见到了,还不得直接吓尿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哪位神仙大爷一个失手,我不是……” 小二一边在愁自己的娶妻钱,一边在愁自己的小命,正愁得入神的时候,一声叫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二。”角落里的蓑衣男人叫了一声。“来咯,客官有啥吩咐,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一边小跑着过去,一边理了理搭在肩上的毛巾,同时笑脸相迎地应答着。 “客官?”约过了半炷香,蓑衣男子依旧没再说一个字,小二只可以试探性地再次开口,“客官?客官有啥吩咐?” 蓑衣男子这才轻轻摆摆手,示意小二离开。小二连忙给他鞠了个躬,直起身道:“小的就先退下了,客官有啥吩咐随时叫唤。” 说完,小二便转身走到刚刚数钱的桌子边上,刚要坐下,一个非常显眼的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个比蚕豆还大的蜘蛛,通体黑色,腹部有点红色的蜘蛛。 小二吓了一跳,细细观察后他才发现蜘蛛已经肚皮朝天,死得不能再死了。小二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上是否还有蜘蛛,毕竟那只死蜘蛛所在的位置,就是自己起身招呼蓑衣男子前所坐的位置。 再三确认过自身安全后,小二这才从柜台帘子后拿出扫帚、撮箕,把客栈的地认认真真打扫了一遍。这一扫不得了,五个大蜘蛛的尸体被从各个角落扫了出来,随之又扫出了几粒豌豆。 不对劲,这不对劲。小二心里有些慌,他虽不会武功,但不是个傻子。一只毒蜘蛛出现在客栈可以说是意外,五只同样的毒蜘蛛死在同一个客栈,这绝对不可能是意外事件。 很显然,客栈被人盯上了,从昨天晚上酒保轻描淡写的醉鬼打架,到今天上午的毒蜘蛛事件,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再回想起洒保给自己交代工作时所说的话,小二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了蓑衣男子。 蓑衣男子坐在大厅最角落的位置,面向大厅的角落,从哪个方向看他都不能看清全貌,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盯着一杯酒看了一上午,叫唤自己又不点东西,又不吩咐啥事。 莫非,莫非这些事都是冲着他来的?小二心跳咯噔了一下,看他这身打扮,就算不是武林高手也是个行走江湖的的浪人。遇上啥事的话,就算打不过,脱身绝对没啥问题。可我是店小二来着,又不会武功。万一真动起手来,东西打坏了不说,一个不小心小命都给我拿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二万分着急,且无助地思考着。许久,他才下定决心,于是转身进了帘子后面。他决定把自己的猜想告诉酒保,并且把自己打扫发现的东西一并端进去给他看。 小二把撮箕放在酒保床前的地上,又把扫帚靠墙竖好,这才轻轻推了推正在熟睡的酒保。“醒醒,快醒醒,出事啦。” 小二一边摇晃一边边低声说道:“别睡啦,真出事啦,哥,真是我亲哥啊你!”酒保操着朦胧的睡眼骂道:“你个龟孙,刚打扰我娶媳妇就放过你了,现在又把我上春香楼的梦给搅和了。钱都给了,花魁都抱怀里了,你个龟孙,你赔我银子,或者你赔我花魁。俗话说,宁毁十座庙,莫毁一门亲。你这一上午,毁了我两头亲事了。” 酒保还要继续骂,小二推了他一把,“亲亲亲,亲你个大头鬼。你看看这是啥?”酒保揉了揉眼睛,然后顺着小二手指方向看过去。“呀?哪来的?”酒保问道。 “这货奇毒无比,被咬上一口神仙都救不了。你赶紧拿走,我可还没活够呢,拿走拿走。”洒保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怕了吧?说实话,我也怕。经我细心观察,发现它们都死透了我才敢把它们扫起来。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端过来找你商量嘛。” 小二继续说道:“虽然我没啥见识,但我绝对相信这东西是稀罕货。你看这黑里透红的颜色,蚕豆还大的个头,并且是五只同时出现在咱们这,难道不奇怪吗?” 酒保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确实不寻常,这样吧,咱们逃跑吧,小命要紧。”说着就要撒腿跑。小二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小子属兔子的呀,要跑也不是现在跑。外面不是还有那个奇怪的客官吗,我猜想这一切一定是冲他来的,只要咱们把他劝走了,兴许就没啥事了呢。” 酒保看了看小二,夸道:“你小子挺聪明嘛,这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了。”接着变了脸,说:“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万一撵得他不高兴了,一刀把咱劈了,那不是想跑都跑不了了。你想死就自己去吧。” 小二发现酒保说的也不错,一时之间也没啥合适的主意。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喝:“这啥情况呀这?老娘花钱雇你们帮忙开店,你们就是这样开的?” 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站在大厅里吼了起来,“都快正午了,还在冷锅冷灶的。客人闻不到饭香,能进店吃东西吗?就算客人不吃东西,你们自己也不吃的嘛?” 小二和酒保闻声,便赶快从帘子后面钻出来。快步跑到大堂中,低着头听着女人的训斥。女人训了一会,见酒保和小二都低头不语,便不再说什么了。 接着她从身后掏出一个纸包扔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老娘出趟门都想着给你们带吃的,你们倒好,气死我了。”说着她便要上楼去了。 “掌柜,您等会。”小二叫道。“有啥事么?”女人转身,同时止住脚步问道。小二笑了笑,然后又收起了那勉强淡定的神情,露出了一丝不安。说道:“掌柜您稍等一下,小的给您看点东西。”说完他便钻入柜台后的帘子里,把那个装着死蜘蛛的撮箕端了出来。 小二把撮箕递给了女人,女人很淡定地接过,然后抓起一只蜘蛛仔细看了看。“不错不错,确实是好东西,可惜死了,活的会更值钱。给你们俩带的烧鹅,就不从你们月钱扣了。去,给我拿个壶弄一壶酒过来。” 女人指了指小二,小二马上跑到柜台里捧了个小酒坛出来,递给了女人。“打开坛口呀,笨,瞎杵着干嘛。”小二这才把洒坛打开,女人把蜘蛛一个一个捡起来,吹了吹灰,然后丢到酒坛子里面泡酒。 “封起来,藏到你们工房床脚下去。别嘴馋,这东西可不能喝,你们谁喝下去,就等着见阎王吧,我可救不了。”女人叮嘱小二把酒坛封好,小二又按照女人的吩咐把酒藏了起来,又屁颠屁颠地从帘子后面钻出来。 “还有啥事吗?”女人见小二和酒保都有话要说的样子,干脆自己先问了。“掌,掌柜的,我觉得咱们客栈遭贼人惦记了。为了咱们的小命,我……我想……” “每月多加两百文。”女人伸出两根手指。“不是钱的事,这是事关生命的大事。”小二说道 “多加三百文,再不够你就先出去避避吧,过了这个月再回来。你跟了我也两三年了,我也未曾亏欠过你不是嘛。”女人淡淡地说道。 “那,那么……那掌柜的保重。小二借着说道:“这是……这是昨天夜里两个醉鬼在此闹事打坏了门,换门剩下的赔偿……” 小二说着便把之前换门所剩下的几百文钱交了出去。然后给女人鞠了个躬,“那,掌柜的,小的就先走了,下个月来。” “接着,你省下的钱,就归你了。”女人又把钱轻轻抛给了小二,小二双手接着自己刚递出去的钱袋,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他捏了捏钱袋,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 第3章 神秘男人 女人转身看向酒保,问道:“你不出去避避吗?”酒保笑了笑,“本来我想直接开溜的,但掌柜的您不是回来了嘛。您不是个妇道人家嘛,我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被您个妇人比下去了。” 酒保拍拍胸膛说道,“就算真有啥事,我光棍一条,没了就没了,倒是掌柜的你,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去,你咒老娘死呢?老娘活了三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几个破虫子,吓小孩子玩呢?” “那,那小的就放心了。”酒保结巴着说道。“瞧你那怂样,现在不是啥事没有嘛,你抖个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女人笑着说道。 刹那,女人转眼看向大厅角落,才发现了坐在那的蓑衣男人。她一惊:这个人啥时候进来的,自己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但对付几个小毛贼或者江湖上的小杂鱼还是没啥问题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么大个活人坐在那,硬是半天没有觉察到,难道是自己太长时间没与人动过手,手脚生疏了?所以连感知力也下降了?女人带着疑惑的眼神开始打量着这个怪异的男人。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女人一下子也描绘不出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个啥感觉,总觉得这个男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酒保见女人打量了蓑衣男子好一阵子,见她眉头锁了锁,又舒展开,再锁了锁…… “小人也觉得这个客官不一般。”酒保低声对女人说道。“吓老娘一跳,”女人生气地推了酒保一把,“老娘正在这聚精会神地看男人,你丫的抽啥风?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那,那掌柜您继续,继续看,我去后面看看。”酒保说着就要往柜台后面钻。结果被一只玉手抓着后衣襟给拽了回来。 “回来,让你走了吗?给老娘说说,这个客官哪里不一般了?”女人笑呵呵地对酒保说道。“这个,这个.……小的也就是随口说说。您看他的背影,多么的沧桑;您看他的打扮,多么像武林高手;您看他……” “停,一堆废话,滚去烧火做饭。”女人斥了酒保后,继续说道:“老娘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晌午时候了还在饿肚子。”说完这句话以后,女人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很显然,后半句话是假的。第一次晌午时候还在饿肚子,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女人继续远远地打量着角落里那个神秘的背影,一瞬间,女人有种走上前去看看他正脸的想法,可她终究不敢迈出脚步,只敢远远地望着那个背影。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没错,就是亲切。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在今天,在这个自己经营了五年的客栈里,再次寻了回来。女人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泪光,但坚强的她始终没有让眼泪滚出来。许久,女人转身上了楼,然后走进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大堂里,蓑衣男人依旧坐在那,安静地望着那杯酒。此时的酒杯已经快见底了。并没有谁喝过一口,只是太长时间暴露于空气中,酒挥发了而已。 时间就这样在男人看酒的时候悄悄溜走了,黑暗的夜再一次将客栈完全笼罩起来。 女人把客栈里几个关键的位置点上了灯,最后提着一盏油灯向蓑衣男人走去。大堂其余三个角都已点上了灯,唯独男人所落座的那个角没有点上。女人走到墙角,把手里燃着的灯轻轻放在男人桌上,又双手取下灯台上那盏灯油燃尽的灯,同样放在男人面前的桌上。 她端详着男人,看着他的眉,他的脸,他的鼻子嘴巴,还有那刮得不太干净的胡渣子。她为了更清楚地看清男人的面容,竟不请自邀地坐在了男人对面。而后双手撑着头,双肘撑着桌子面对着男人,毫不避讳地盯着他。 男人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继续看着他眼前的空酒杯。 在油灯跳动的火焰旁,女人眼中闪着同样的光芒。看似跳动的双眼,其实只是火焰在眼球里的投影。此刻的她眼中只有男人,就如男人眼中只有那只空酒杯一样。 突然男人伸出右手一把抓起了桌上的葫芦,然后用左手拔开了葫芦口的塞子,缓缓给自己的空酒杯酌满了酒。而后又将塞子塞好,将葫芦重新立在桌子上。女人明显看他看得太入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差点向后跌坐在地。 她难为情地拖了拖自己坐着的长凳,再次趴在桌上好奇地盯着男人看。她在心里嘀咕着:哼!臭男人,要动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吓老娘一大跳。老娘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被你这样一个动作吓得差点跌倒,你让我脸往哪搁。 女人正在心里暗骂着男人,突然听见蚊子嗡嗡的歌声,而后发现了绿萝叶上刚刚飞起,正在朝自己这边直线飞来的蚊子。 蚊子围着她和男人转了几圈,最后又把男人作为下手目标。这次,它选择了攻击男人的左手小指。只见它围着男人的左手徘徊了两圈,就落在男人手上。见男人没啥反应,就直接出手给男人放血了。 女人见蚊子要叮咬男人,便欲出手赶走蚊子。她刚欲抬手,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以为自己坐久了所以手脚发麻,于是又尝试动一下另一只手。 下一刻,她惊呆了。她想说话,但开不了口,想叫也叫不出声,全身上下,就只能转转眼珠子。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而后感觉越来越不对。渐渐由心底生出了一丝丝恐惧。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失,女人心底的恐惧渐渐被放大,就像一瓶墨汁滴进了一盆清水,乌黑的墨汁会把整盆水染成黑色,心底的恐惧也会充斥整个内心一样。 女人正在恐惧的时候,男人又动了。只见男人用右手握住了装满酒的杯子,然后对蚊子做了个请的姿势。美酒缓缓入口,再慢慢流经喉咙,顺着食道进入男人空空的胃里。咕噜,女人清楚地听见男人咽下酒的声音,看着他微微蠕动的喉结,女人心中的恐惧削减了半分。 慢,大慢了,这种慢让人感觉抓狂,会让人着急,会让人感觉不安;这种慢,会让人感觉时间流失的速度减缓了,一瞬间,能活成一盏茶的感觉…… 女人集中精神力,控制着自己的右手。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右手手指可以受控制了,于是她继续尝试活动一下手指。食指,好像可以动一动了,中指,好像……也可以动了;无名指,动,动算是动了。女人继续尝试,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集中精神力找回身体的控制权。然而,这个过程是那么的艰辛,那么的费神。 嗡……嗡……蚊子吃饱足,在空中唱着歌,跌跌撞撞地飞走了。兴许是酒有些上头,它感觉自己脑袋发昏,翅膀不受控制,于是找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盆君子兰,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叶片上,不胜酒力醉倒在花盆里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去给客栈其他位置上灯的酒保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他四处扫视了一下大堂内部,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转身钻进了柜台后的帘子里。下一刻,他突然跌倒在地。 酒保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然后开始调息。真气自丹田散开,游走于全身经络,检查着身体各部分的情况。左肩,肩井与大椎穴的伤最为严重。虽避过了穴位,半寸宽的伤口此时正在渗血。剑刃入身体一寸深,对手本意,自后背突袭直穿前胸,毫无悬念的一击必杀。 凶手本以为四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耐何一舜间,所有人全身上下无一处可动……原本猎人,在这一瞬间,瞬间沦为了猎物。 上灯之时,女人负责大堂,酒保负责二楼楼道。突然酒保顿了一下身子,下一瞬间,三支两寸多长的针,几乎贴着他的眼球快速掠过,插在了酒保右边的柱子上。若他不停顿这一下,此刻的针正好扎穿太阳穴,也就不用在后面的打斗中再挨几掌,再被扎几针,甚至被捅一刀了。 酒保顺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三尾针就拔了出来,而后轻身掠过窗户,纵身几个跳跃离开了客栈,跳进了客栈后院的杂货间。 他看了一眼墙角,确认了一下后,飞身落到了后院空地上。弹指间,三个黑影出现在酒保视野里。马棚上坐着一位;厨房顶上站着一位;侧后方空地上,另一位身段纤细的黑衣人,右手指间夹着三尾针。刚才出手偷袭未得手的,明显就是她了。 只见她拉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眉尾略沉,睫毛又黑又长向上翘起,一双大眼睛,即使在漆黑的夜幕里,同样显得那样明亮。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乏着淡淡的光。 另外两个黑衣人同样拉下了面巾,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容。黑衣女子悠闲慢步地走到酒保正前面,两丈外的位置,转身面对酒保。“这身打扮?害我差点没认出来呀。” 她用甚是夸张的语气说道:“堂堂谷主不做,跑到这么个穷酸地方来当店小二。师兄,别来无恙啊!”酒保没说话,只是随便看了她一眼。 “看来师兄在这混的不咋滴,以师兄的本事,怎么也要当个账房先生,跑腿打杂这种粗活都得自己干,可见是多窘迫。”马棚顶上的黑衣男人说着,便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酒保没理会他,连眼睛都没有看向他一眼。 厨房顶上的那个黑衣人也一个翻身落了下来,说道:“师兄想过自己的生活,我们理解,但把门中至宝占为己有,私自潜逃出走算个啥事呀。” 酒保看向他,说道:“东西我会送回去,但不是现在。” 黑衣女人重新将面巾拉起来,把脸遮住。而后说道:“本是同门,我等只是奉命来取回东西,既然师兄不给,我们只可以动手抢了。”另外两个黑衣人同样将面巾拉起来遮住了脸。 酒保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想与你们动手,东西用完我自会送回,别逼我。” 黑衣女子说道:“我们无颜与师兄动手,但师命难违,只得以面巾遮脸。师兄,得罪了。” 三个人同时向酒保发起了攻势,女人主攻正面,其余两人攻侧冀。双方你来我往过了十几回合依旧未分出胜负,四个人不分彼此缠斗在一起。 酒保后方,杂物间墙角此时探出了一双眼睛。他缓缓抽出一根拇指粗细的翠竹,右手握着一个竹节拧了半圈,随后从翠竹里缓缓抽出了一柄二尺长的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战的双方,目测着自己与酒保间的距离。三个黑衣人同时把酒保从场中空地向杂物间这边逼,酒保且战且慢慢后退,却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被逼入对手预先设的陷阱。 眼见时机成熟,两冀的黑衣人封住了酒保的双手,女人三枚针扎进了酒保右胸肋下。因为酒保闪过了穴位和内脏,这三支针并未对他带来多大伤害,但疼痛是免不了的。 第4章 死里逃生 一击得手的女人并未抽出那三支针,而是翻手一掌拍到了酒保右边胸脯,三支针被拍得更深了些许。酒保面露痛苦之色,一脚踢在女人小腹,将她踢飞出一丈开外。两冀黑衣人见女子被踢飞,见她许久未站立起来,不得不攻势愈加猛烈。 只见左边黑衣人右手化拳为爪,顺着酒保左手抓来,左手握拳,随时准备对着他受伤的右肋给予更重的攻击。右翼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双拳换爪,锁住了酒保右手。 酒保眼疾手快,避开砸向自己伤口的拳头,提膝撞向右翼锁住自己右手的男人,男人不得不松开双手躲避攻击。 酒保刚刚解封的右手一把逮住左边黑衣人的右手,同时协同左手一起发力,转身,弯腰,拎着黑衣人就来了一个过肩摔。他刚想继续攻击被摔倒的黑衣人,右边的黑衣人便来救场,一脚踹向酒保面门。 酒保双手化掌,拍开踢向自己的脚,同时跃起,避开了倒地黑衣人的扫堂腿,不等身形站稳,二人的攻势又来了……三人一来二往换了几十招,明显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刚才三打一的围攻,明显他俩在划水,直到女人受伤,他们不得不全力应对酒保。 经过几十招的交换,两个黑衣人都明白,同时攻击酒保的右胸脯才是赢得顺利的关键,同时也是把他逼入死地的最佳办法。 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二人不断想办法破开酒保防御,一有机会就攻击酒保的伤口。那个位置被扎了三支针,又挨了女人一掌,此时再被攻到,便会伤上加伤,酒保不得不防。 左冀黑衣人抓住酒保防守右肋,左边防守薄弱之际,一拳击中了酒保心口。既然攻击不到旧伤,干脆给你再添新伤。左翼男人这一拳力道极重,他很确定自己打伤了酒保。 左胸的破绽是酒保故意露出来的,目的就是用以伤换伤的方式,重创左翼的黑衣人。酒保知道自己耗不起,拖下去肯定要输,还不如速战速决,来个两败俱伤。 酒保胸脯被一拳击中的同时,左翼黑衣人被踢了一脚,踢中的也正是黑衣人的心口。黑衣人和酒保同时喷了一口老血,只不过黑衣人似乎伤得更重一点,倒飞出一丈多远。 倒地后,黑衣人在地上滚了一滚,这才单膝跪地,左手撑着身子,右手捂住胸口,大口着吐血。他眼中充满不甘,死死盯着伤得吐血的酒保。 另一个未受伤的黑衣人见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扯下面巾道:“师兄依旧好身手,我们三合力也不能有半分胜算。可师兄想过她吗,她会怎么样?” 黑衣人手指向了客栈,眼睛里露着狡诈邪恶。明显,酒保知道黑衣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无非就是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客栈掌柜。黑衣人继续说道:“希望师兄考虑清楚,别做出傻事才好。” 酒保朝他吐了一口血痰,眼睛里全是鄙夷,骂道:“无耻之徒,我为有你这样的同门感到不耻。口口声声说都是行走江湖的侠士,但做出的事情却……恬不知耻。江湖事当江湖了,何来牵扯外人一说。” 黑衣人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侠士看,我就药王谷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在你眼里废物一般的存在。我可不敢像师兄你一样,侠肝义胆、满腔热血、满口的江湖道义。我要的仅仅是,弄死你……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师兄你要做英雄,那师弟我乐意送你一程。” 酒保怒道,“他两面巾遮脸,并且出招都有留手,我当未撕破脸,会顾及同门情谊不下杀手。至于你,执意要痛下杀手殃及无辜,我!!留你不得!” “很好,既然师兄要动真格了,那我就来领教一下师兄的本事。看看传说中的妙手书生,他的手到底有多妙。”说完黑衣人抖出一把铁骨扇,挫开扇面便朝酒保攻了过来。 酒保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师弟说动手就动手,并且是掏出武器对自己下死手。手持铁扇的黑衣人战斗力瞬间拔高一个档次,一时间在酒保身上划破了好几条口子,双方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 另外两个受伤的蒙面黑衣人愣住了,师傅从来没有让咱们下死手。现如今,出门执行任务的四人,两个挂了彩。一向身手了得的大师兄,在三人的围攻下也受伤不轻。此时只有二师兄,以及躲在暗处的六师弟还没有受伤,也不知道二师兄到底想干什么。 六师弟和二师兄向来走的近,好得穿一条裤子。但他却是个嫉妒心极重的人,尤其嫉妒大师兄。看来这次……大师兄凶多吉少…… 受伤的两个黑衣人不敢再猜想下去,现在的事态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二人明显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二师兄的行为完全违背了师傅的意愿,他俩愣是想不明,二师兄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师门任务只是取回门派至宝,并且再三强调,如若师兄执意不肯给,就放弃任务回师门复命。现在二师兄的举动无疑与师门意愿相违背,所以两人假装在一旁压制伤势,并未出手助阵,并且偷偷的在一旁观望,关注着场中交战双方的情况。 酒保手无寸铁,加上之前在打斗中受了伤,自然敌不过手执铁骨扇的黑衣人。几十回合下来,手上,身上被划开一条一条的血口子。酒保清楚,伤口都不致命,就破了点皮,只是看起来血淋淋的,有些瘆人。酒保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通过这样满身伤痕的状态来让对手放松警惕,从而寻到出手的机会。 “哈哈哈……妙手书生也不过如此嘛,看看你满身伤口,看看你这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要把你全身筋络都毁尽,让你成为废人。因为你的存在,让师门年轻一代弟子都显得黯淡无光。你让我们受尽了冷眼,你让我们受尽了屈辱,你该死!” 二师兄此时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看样子酒保的卖惨奏效了。只见他眼神中充满杀意,急促的向酒保攻去。因为情绪波动较大,他手中的扇子挥舞得越发犀利,同时也有些失去章法。酒保一边避让进攻,一边向杂货间这边退步,丝毫没有察觉到墙角隐藏的危险。 执剑黑衣人目不转睛盯着酒保的后背,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绝杀距离……他屏住呼吸,右手紧了紧手里的剑,只等酒保再退几步就出手。 二师兄手上的动作更加狠辣,铁骨扇子直指酒保咽喉,同时左手抖出三支针,弹向了酒保面门。酒保身体后倒右手撑地,左脚踢向二师兄持扇的右手腕,同时左手将从柱子上拔下的三支针甩了出去……只听一声脆响,二师兄手中的扇子随之脱手而出,插在了杂货间的门上。 “啊——啊——”二师兄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只见他满脸是血,右手手腕已然碎裂,森森白骨刺破了皮肉,看上去非常瘆人。酒保刚稳住身形,下一瞬间,他感觉背后一凉……酒保本能地避了一避,随后,一柄剑从他背后刺入,在即将刺穿心脏从前胸透出的时候,所有人动不了了。 刺入酒保身体的剑,硬是没有将他一击必杀,就连将要喷出伤口的血,此时都没有来得及喷出来。 洒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偷袭自己的这一击,时机准确,角度刁钻,力道也足够,丝毫没有给过自己一丝反应机会。这一击必杀的攻击是如此完美。没错,就是完美。即使自己全盛时,避开此击的概率不会超过四成,何况此时的自己已负伤多处,十死无生。 酒保意识到,这是有神秘高手出手救下了自己,今天本该交代在这了,奈何,奈何上天眷顾,让自己遇上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全身上下除了眼球可以转动,除了大脑可以思考,别的地方竟然完全动不了。 他目光移向二师兄,也就是自己的师弟。此时的二师兄,一双眼孔里扎着针,嘴巴大张着保持着啊——的发音,但声音是断的,没有再发出半声,脸上还挂着血。 再看另外两个黑衣人,一个依旧单膝跪着单手撑地,另一个同样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至于另一个偷袭自己的人,酒保现在背对着他,看不到身影,看不到容貌,但思绪里,他已经在筛选对象了。 反观最后出手的黑衣人,他额头上慢慢渗出了血,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剑也随之向后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身上唯一一处伤口便是额头上的一个小点,只有那缓缓渗出了血——一滴血。 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力,二师兄的惨叫声再次传到了众人耳朵里。酒保思索了一瞬,开口道:“你们走吧!念是同门师兄弟,医药费就不用赔了。替我向师门带个话,东西用完,我会完好无缺的送回去。” 酒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死三伤的四个黑衣人。受伤黑衣人背起了地上的尸体,女子扶住二师兄的左手,而后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的起身离去,他们略显病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夜,如此安静,静得有些让人害怕,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静得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酒保见几人已经走远,强忍着伤,在自己身上慢慢点了几下,而后纵身从客栈二楼的窗户跃了进去。 他提着换下的几个油灯,费了很大的力才从客栈二楼的走廊尽头走到了楼梯。平时下十几阶楼梯就跟玩一样,现在的他每下一阶都是撕心裂肺地疼。 十九,十八,十七……他轻轻吸了两口气,继续往下走……十六,十五,十四,他又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终于下到了大堂里,此时的他已经两眼发花,但他强忍着痛扫视了一眼大堂内部的情况。确认了掌柜正坐在蓑衣男子面前犯花痴后,他掀起柜台后的帘子,钻了进去。 跌倒,盘腿,运功调息……酒保调动全身真气,把周身受伤情况查视了一番。除了最重的那处剑伤,外右肋下的三支针也是一个麻烦的事,长时间留在体内肯定会引发感染,最后便是胸口这一拳。这一拳虽然震伤了自己,现在缓过来却也不是最棘手的事情。至于身上其余伤口,都是些刚刚破皮的皮外伤,没有特别碍事……死不了了,酒保确保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微笑着倒了下去。 第5章 后院的痕迹 客栈角落,蓑衣男人又抓起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他没有太多迟疑,便抓起杯子就把酒喝下去了。女人看着他潇洒利落地倒酒喝酒,眼中满是羡慕崇拜——典型的花痴病患者。看着男人咽下酒,看着他那蠕动的喉节,听着烈酒入喉的咕噜声,女人也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而后一瞬间,女人又咽了口口水…… 咦?老娘能动了?女人想拍一下桌子,检查一下自己是否能动。于是抬起右手就朝桌子拍了下去……啪——她的玉手与桌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呀——呀——疼——”女人低声说道。因为太用力,手拍桌子拍得生疼。女人只能坐直,把手伸在桌子底下揉搓,嘴里轻轻地嘘着。 哎呀呀……老娘这是怎么了,居然自己把自己打得那么疼。心底想着刚才发生的诡异现象,这才想弄清楚刚才那是啥情况。 为啥自己全身上下动也不能动。但,似乎那只蚊子,以及眼前这个臭男人却毫不受影响,为啥他们可以动?为啥?女人想不明白,只能从别的方面来说服自己……或许是老娘在这坐太久了,血流不畅导致。应该是的,不然为什么就我自己出现这样的状况。想到这,女人起身,把燃着的油灯放在灯台上,转身提起男人桌上的那盏空油灯走了。 她走到柜台旁,环视了一眼大厅及二楼走廊,见该上灯的地方都点上了灯,却寻不到酒保。于是她大喊道:“人呢?死哪去了?” 见没人回应,女人又大喊道:“想不想干了,大晚上让我一个妇道人家看店的吗?”见还是没人回答,女人思索了片刻,走进柜台四处环顾。 突然,她呆了一下。帘子下流出的一摊血把女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这摊血让女人脑袋里瞬间翁的一下,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身为江湖中人,这东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下一刻,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酒保。这啥情况,女人十分不解。她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去检查酒保的身体状况。 女人凑上手去,摸了摸酒保的鼻子。死不了,还有气。又摸了摸他的脖子,脉象也稳。还好还好,死不了,死不了了。 女人没有搬动酒保,确认酒保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细细打量起四周环境。周围东西完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受害者由内向外倒,伤口在背部,说明他是背对凶手…… 难道他是在工房内向窗外看,看到啥不该看的东西,便转身向帘子那跑,然后凶手翻窗入户从背后刺伤了他?从酒保倒地的姿势看,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她继续搜索,发现地上的那摊血迹里有三支两寸长短的针。再看酒保,前胸衣服上有血迹,很有可能是受伤留下的。她把酒保胸前的衣襟往下拉了拉,便发现了左胸心口的掌印,以及右肋下的三个血孔。这三个血孔,应该是地上那三支针扎的,女人思索着…… 忽然,女人感觉到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窗户。脚步声一点也不收敛,老远就可以听见,显然来者不是个练家子。 窗户外就是后院,此时窗户是放下的并未用叉杆撑起。只听脚步贴着墙根慢慢向窗边靠,来者似乎边走还边打着哆嗦。女人轻轻移步到墙边,背贴着墙,慢慢抄起叉杆握在右手里,随时准备着给闯入者来个当头一棒。 只见窗户被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拉开了一条缝,然后慢慢地向上掀起。女人背靠着墙,侧着身子对着缓缓从窗沿慢慢探出的另一只手。那只手正在顺着窗沿内探东西,女人看着那只笨拙的手,颤抖地探着东西,差点笑出了声。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另一只手松了松握在手里的叉杆,然后将叉杆递到了那只手旁边。 探到了,终于探到了。窗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那只手轻轻握着叉杆想抽出去,却发现抽不动。手的主人好奇地想知道,平时好好放在窗口的叉杆,此时此刻为啥抽不动,他只能伸头上来看看情况。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女人,她手里正握着叉杆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正捂着嘴笑。目光移动到她眼睛的时候,女人冲他眨了眨眼。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这才带着哭腔地喊了起来:“掌柜的,您没啥事吧?掌柜的。” “怎么说话呢?老娘能有啥事?你巴不得老娘死是不是?”女人假装发怒地吼道。 “不不不,小的嘴笨,掌柜的别见怪。小的怎么会巴不得掌柜的出事呢?”见女人没啥事,身上也没啥伤,小二心中的担忧便消除了几分。 女人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把小二从窗口拎了进来。“进来,隔着窗户跟老娘讲话,老娘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哎,哎,哎……掌柜的,你轻点别把我摔坏了。”小二着急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稳住身体,生怕摔倒。 “你来了正好,去,去请个郎中过来。”女人对小二说道。小二答道:“好,小的马上去。郎中?掌柜的你受伤了?” “老娘怎么会受伤?他,他……”说完,女人用手指向了侧躺在地上的酒保。“过来,咱俩把他弄床上去。躺在地上多难看。” 说着,她和小二一起便准备把受伤昏迷的酒保搬到床上。“你小子轻点,他受伤了。别太用力,对对对,慢点,慢点,好……好,好。行了,可以了……” 女人指挥着小二,两人合力把酒保搬上了床。小二累得长喘了几口气,刚想坐在床边歇息一下,就挨了女人一巴掌。 “想啥子呢,找郎中去呀。”女人象征性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继续说道:“去得慢了,估计以后这店里就只有你一个伙计了。” 小二捂着后脑勺满脸委屈,然后快速钻出了帘子。绕过柜台,穿过大堂从正门跑了出去…… 女人站在床边思索了片刻,感觉酒保受伤这个事情有蹊跷,便决定趁着小二去请郎中之际,翻窗跳进后院去查看一番。 她围着后院里栅栏巡视了一圈,没有多少发现,只有几个笨拙的泥脚印,还有一条毛巾搭在木围栏上。这明显是小二留下的东西,他是从这个位置翻进后院的。 不到六尺的围栏上,留下那么多个脚印,还把自己待客的家伙丢了,你得有多笨呀。女人自言自语道,唉,这个笨伙计…… 随后女人又把后院逐一检查了一遍。这次详细搜索,女人发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杂货间木门上,有利器刺过的痕迹。不远处空地上,多处血迹可以看到,两摊喷射状的血迹最具有调查意义…… 女人根据血迹和打斗痕迹推断,在场最少三个人。因为三个人的受伤情况不一样,所以血迹的洒落、分布状况也不一样。 通过血迹分布,女人推测战斗结果应该是两败俱伤。突然,女人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她想起酒保背后挨了一剑。于是转身到杂货间墙角处寻找进一步线索,以证明自己的推测。 她发现了一个很深的脚印,脚尖向着其中一摊喷射状血迹的喷口处,也就是受伤口喷鲜血者的正后方……这里还藏着一个刺客。女人把所有线索串连在一起,再结合酒保的受伤情况,很快就猜到了交手双方中,酒保便是其中一方。那另一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客栈伙计下手…… 女人理了很久也没再理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觉得再胡思乱想也没啥意思,索性转回客栈。翻窗、入户,不知道的人看到她这娴熟的技艺,绝对要怀疑她是个技艺高超的大盗,绝不会把她往客栈老板娘身份上想。 女人刚进工房,刚掀开帘子欲到柜台内,小二便领着郎中从门口进来了。 “快快快,郎中你快点。”小二又催了一遍。“你别催我呀,这不已经到客栈了嘛。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比不上你个青年小伙。我这已经跑了半条命了。”郎中跟在小二身后,大喘着气地说道。 “您快点,人命关天,郎中你快跟我来。”小二拖着郎中,向柜台这边走来。女人忙把帘子掀起,让他们进了工房,随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看情况。 郎中握着酒保的手摸了摸脉,神情放松了很多。小二着急问道:“大夫,他现在是啥情况呀,他有没有事呀。” 郎中瞪了他一眼,“伤成这样,能没事吗?” “那,他会不会死呀?”小二有些伤心地问道。“呸,你个臭小子,老夫还在这呢,这点伤都医死了,老夫干脆摔招牌得了。把我箱子给我。”郎中对小二道。 小二这才把挎在自己身上的两个药箱,逐个取下递给了郎中。“去烧壶热水,再开坛烈酒。”郎中吩咐道,小二屁颠屁颠地跑去准备东西了。 “掌柜的出去吧,老夫要给他把上衣脱了,好好查看一下伤势。毕竟您是妇道人家。”郎中害怕女人害臊,转头对女人说道。 “去,老娘又不是第一次见男人光着身子,你方便一个人弄吗?不方便的话老娘给你打下手。”女人切了郎中一句。 “那好吧,你一个妇道人家都不忌讳,老夫就不多磕碜了。请掌柜的帮忙掌灯吧,老夫老了,眼睛不怎么好使。”郎中指了指灯台。 女人双手捧着油灯,向酒保这边凑了凑,以便郎中可以更好的查看酒保的情况。 第6章 似梦非梦 客栈大堂的角落里,蓑衣男人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今天的第三杯酒。和平常没啥两样,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他双手自然地搭在桌子上,眼神呆滞地看着酌满酒的杯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已过,远处传来了咚——咚咚,咚的打更声,而后又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人叫唤声。 工房内,小二忙把帘子掀起,给郎中让道。接着他挎着两个药箱跟在郎中后面钻出了帘子,出了柜台到了大堂中间。郎中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坐在大堂角落的蓑衣男人,小二正在走神之际,一下子没有停下脚步,差点撞到郎中身上。 “好啦好啦,东西给我吧,不用你送了,天也晚了,路也不是很远,老朽自己回去得啦。”郎中转过身要去接小二身上的东西。 “别呀,小的就送送你呗,就当是替掌柜的送你,也替那浑身是伤的倒霉小子谢谢您老的救命之恩。”小二说着,躲开了郎中接药箱的手,先快步朝厅门口走去了。 郎中见小二如此执着,便没有再矫情。看了一眼在门口候着的小二,郎中跟着朝门口走去,将出门时,郎中目光再次看向蓑衣男人坐的角落。 就是扫了这一眼,郎中就走神了,不小心跨门槛的脚踢到了门槛,若不是小二扶住,怕是要摔个跟头。“您老慢点,小心门槛。”小二扶住郎中,然后对郎中说道。 郎中正了正身子,扶了扶帽子,这才迈步走在前面。小二挎着两药箱跟在后面消失在了快四更天的夜色中。 客栈工房内,女人给酒保拉了拉被子。确定他盖好了以后,女人转身掀开帘子走到大厅里。视线在整个客栈内部扫了一圈后,女人目光又落在了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古怪,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这得是多有耐心的一个人,才能坐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反正自己这性子,坐一个时辰估计都会疯掉,何况是一整天。 要不,老娘去逗他乐一下?反正看店甚是无趣。酒保性命已无大碍,小二又去送郎中,一时半会怪无趣的。逗他乐一下,正好消遣时间。 说干就干,这就是豪迈奔放的女人本色。她拎起一壶酒,抓起一个杯子就要过去。届时又想,就一味喝酒也太无趣了,得搞点东西吃吃,助助酒兴。 忙了大半夜,肚子确实饿得慌,得弄点东西祭一下五脏庙才是。 有啥吃的呢?这两个懒东西,老娘不在店里,就不弄东西吃的吗?翻了一阵也没翻出啥吃的,女人明显不死心,继续在柜台里翻着。 瓜子,不错,花生米,凑合……烧鹅?对,老娘上午带回来的烧鹅,嘿嘿嘿……就是你啦,下饭下酒嘎嘎的香。 烧鹅哪里走,快到老娘碗里来,喝酒助兴得靠你呢。说着便从柜台里摸出一个端盘,把花生,瓜子满满装了一碟,又把烧鹅整个的放在了另一个大盘子里,装进端盘。差点忘了,这之前拎出来的壶酒和酒杯也一股脑装进端盘,满满一盘吃的,嘿嘿嘿。 女人抬着装满吃食的端盘,走到蓑衣男人桌前。试探性地先放了杯子,见男人没反应,又放下酒壶,男人还是没啥动静。于是她将所有吃食全放在桌上,转身把端盘放在旁边桌子上。见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女人便缓缓落坐在了男人对面。 她学着男人酌酒的样子,慢吞吞地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又慢吞吞地放下酒壶。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将酒喝掉。男人没说啥,也没做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继续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 女人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快速喝掉……没错,她就是在重复之前蓑衣男人在她面前做的动作,而这些男人全然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是看在心里了。 女人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冷眼,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早就上去提男人衣领子了。女人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主动来讨没趣的,不怪眼前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于是忍住心中的无名火,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脸上带着十分不高兴的笑,朝男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 “啊——爽——”女人喝完酒,扯了一块鹅肉就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香,真香,肚子饿了吃啥都好吃,客官你也尝尝?”说着,女人把一只鹅腿撕下来递给男人。 男人慢慢伸出左手,接过了鹅腿,塞进嘴里撕了一口。不像女人那般粗鲁,而是闭着嘴唇缓缓咀嚼。如果不看他的脸,如果不看他忧郁的胡渣子,如果不看他男人的任何特征,单单看他的吃相,这活脱脱一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是怎样一个男人呀,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不对不对,这绝对是个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厚实的肩,最最关键的是,他有喉节。 女人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着男人。浓眉,双眼皮,睫毛居然比自己的还长,嘴唇干裂,下巴偏右的地方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面部不算太俊美,中等的颜值吧。也算不上丑,中等偏上的颜值吧。 女人一边吧唧着酒菜,心里一边默默给男人的容貌点评着。一只鹅腿硬是吃了一柱香的时间,这吃东西一点不像个男人。扣分,性格木讷,行为呆板,扣分! 他……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女人在心里问道。“不是哑巴。”男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哑巴,那可以不扣分了……等等?我刚刚没问出声呀,难道他知道我在想啥? “知道。”女人一下子懵住了。随着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自己这两个想在心里想,但却没问出口的问题。女人满眼惊讶地看着男人,“你——你,是人是鬼?”女人面露恐惧表情,这个男人挺邪乎。 “人,也可以是鬼。”男人回答道。此时的女人,心里就像找到宝贝一样兴奋。厉害了,厉害了,要是老娘学会了这个能力,该是多么厉害的一件事,妥妥的读心术,绝对是。话说他会教吗?万一他不教我,那该如何是好。 这次男人没说话,下一瞬间,屋里所有油灯一瞬间全熄灭了。女人眼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只感觉脖子一凉,用手一摸,湿淋淋的…… 我被人割喉了?啊……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下一刻女人便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啥,全然不知。 客栈柜台上,女人猛地一惊,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正握着一个空杯子。捂脖子的手湿淋淋的,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湿漉漉的明显是自己的口水。转眼看向柜台,另一侧,端盘里自己装的吃食都还在。花生,瓜子,红薯干,都是自己装盘时的样子,还有那只完完整整的烧鹅…… 她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客栈里所有油灯都亮着,闪烁着不断跳动的火焰。再看大堂角落,那个神秘蓑衣男人依旧坐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老娘这是做梦了?不应该呀,老娘不应该就这样睡倒在柜台上的呀。蹊跷……问题是,问题是刚才那感觉怎么那么真实,如果不是睡着了做梦,难不成自己已经嗝屁了? 不能吧,女人自顾自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刚才可能是做梦,现在自己是清醒的。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盘吃食,用玉手戳了戳那只烧鹅。没错,没错,刚刚就是做了一个梦,肯定是做了一个梦。 虽然那种感觉很真实,但女人很确定自己是做梦了,不然自己早嗝屁了,还能在这里胡乱猜测。整理了一下思绪,女人最终很确定地认为,自己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在那个梦里自己被抹了脖子。 女人正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那么离奇的梦……正在整理思绪,百思不得其解时,小二屁颠屁颠地从外面跑回来了。 刚进门,他就大哭着跑向女人哭诉道:“掌柜的,掌柜的……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掌柜的,吓死我了,呜呜呜……” “什么吓死你了?让你送个郎中回家,又不是叫你去死,怎么就吓死你了?你别光顾着哭呀,问你话呢?啥情况?” 女人给了小二后脑勺一巴掌。“现在好点了没?”小二被打懵了,真的就被一巴掌扇懵了,瞬间忘记哭了。 “小的把郎中送回家,刚往回走没几步,就看见十几个黑衣人飞檐走壁地朝客栈这个方向赶,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小的当时也没多想,继续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小的就想起前半夜发生在客栈后院的怪事,于是我就不敢回来了,躲在郎中家院子旁边的死胡同里。”小二说道。“什么怪事?”女人问道。 “还不是酒保小哥的事情。”昨天小的走了以后,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掌柜的栽培,思前想后,我决定不走了,于是远远地躲起来观察着客栈周围的情况,还真让小的找到了一些端倪。” “小的在远处面摊吃着面,突然四个身着外地服饰的人也到面摊吃面。他们边吃边谈话,因为声音不大,小的也不敢凑近,隐隐约约的意思就是,‘东西没找到,人确实在客栈里。昨天探路石死了一颗,看手法就是他的'。” “接着他们开始布置行动,我看得出他们在纸上画的图就是客栈后院的图。至于他们在纸上指指点点,比比划划我就看不懂了,然后他们付了面钱就走了。 我怕自己跟上去会有危险,就继续在客栈周围溜达。打算等天黑以后,我再偷偷溜回来给大伙报信。接着我就遇到了小玲子,她还邀我一起逛街。 傍晚时候我把她送回家,陈伯还留我在那吃了饭。喝了杯酒,陈伯还问我是不是真喜欢小玲子……” “喜欢你个死人头,说重点!”女人又给了小二一巴掌,“让你废话多。”“重点,我说的就是重点。”小二捂着后脑勺,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好,好,继续。”女人只能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假装非常认真地听着他说故事。 “后来我和陈伯都喝得有点多,就倒在桌上睡了一觉。等我醒来就看到小玲子正在给陈伯盖衣服,陈伯也喝得迷迷糊糊的,问我愿不愿意叫他爹。我看到小玲子脸当时就红了,我当然愿意啦。 然后我才发现天色不早了,和小玲子把陈伯扶上床,跟小玲子交谈了几句,便往客栈里赶了。 一路上风吹得有些凉,就把我酒吹醒了。等我赶到客栈的时候,我就看见四个受伤的黑衣人跌跌撞撞从后院溜走了。 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另一个女人扶着一个,看他们走远了我才从围栏那翻进来,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女人思索了一阵,“这个……这和你一进门就哭没多少关系呀。你进门不是哭着差点见不到我了嘛,说说你从送郎中回来的路上,又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不然怎么能吓哭呢。”女人调侃地说道,用袖口捂着那笑得合不拢的嘴。 “还真就,就经历过生离死别呢,我差点回不来了,真的,掌柜的。”小二略有后怕的向后缩了缩。 第7章 绝世高手 “小二。”蓑衣男人在角落里叫道。小二见柜台上的端盘里,酒水食物都已备齐,端起来就给男人送过去了。 女人刚准备好,要认真听小二讲他的离奇故事。摆好架势竖起耳朵,然后静静的等着小二讲。见蓑衣男人叫小二,便暂时抑制住好奇心,让小二先去忙了。 等小二把所有吃食给蓑衣男人送去,把空端盘拎回来的时候,女继续问道:“怎么你就差点回不来了?” “掌柜的,我跟你说呀,这事特别稀奇。我在郎中家旁边的死胡同里躲了一阵,好像……具体多久我忘了,然后我发现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就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客栈赶。” “而后我就远远地看见一群黑衣人朝我逃来,他们逃得甚是狼狈,个个都是跌跌撞撞的,我就找了个黑旮旯里躲起来。 他们也没有发现,他们一边逃跑一边讨论刚发生的事。大概意思就是,目标附近有个高手,这个高手同样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人带不回去最多被责罚,但得罪了目标身边的人,命都要留下。对方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每个人都伤了筋脉,于是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看他们的身形,就是之前飞檐走壁、神通广大的那群黑衣人。去的时候威风凌凌,可回来的时候各个都是伤得不轻的病鸭子。 听他们说的那么玄乎,我不小心碰到角落的一片烂瓦,顿时几个黑衣人就拔刀向我搜了过来。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自己要见不到你了,我就差吓哭了……呜呜呜。” “好啦,好啦,别害怕了,后来呢?”女人拍拍小二的肩,安慰着小二,继续问道。 “后来,一只老鼠从我脚边窜了出去,向黑衣人相反的方向逃跑了,他们才收刀继续赶路。” “好啦,你小子命大,不怕了,不怕了。”女人安慰道:“还真是差点就回不来了,这个月多给三百文月钱,买点好吃的补补,压压惊。” “对了,这深更半夜的,咱整两杯酒暖暖身子?”女人继续说道:“这……小的不敢跟掌柜的喝,每次都被掌柜的灌趴下……”小二自卑地说道。“两杯,就两杯。” “好吧。”女人问道“咦,老娘刚刚摆好的酒菜呢?”小二很纳闷,吃食不是那个客官点的吗,已经给那位客官送过去了呀。”小二回答道。 “我……送你个死人头,你个憨货。”女人骂道:“那是我摆起来打算给自己吃的,再说他又没点吃食,送个啥?” “那……那我再去讨回来?”小二问道。“讨回来?人家可是丢了一大锭银子呢,你送出去的吃食还讨回来。算了,算了,咱就随便弄点下酒菜凑合一下得了。” 女人说罢,重新装了几盘吃食,和小二坐在柜台外的桌子旁,推杯换盏喝起了酒。 “你,你,你,老娘烤鹅都装盘子里了,你个憨货,居然把它弄飞到别人肚子里了。”说着女人抓了一粒花生米丢了小二一下。 小二突然定了一瞬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开口说道:“说起烧鹅,好像那群黑衣人逃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烧鹅,说什么,什么还一只鹅腿,所以什么的,具体的也没听清楚。 反正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根吃完肉的鹅腿骨,反复问道,就这?就这就可以让我们回去复命?这只是一根吃剩的鹅腿骨呀…… 然后下面的人建议他把骨头收起来,万一真的可以拿回去复命呢。于是他把那根骨头包了又包,然后塞进兜里领着一众人离开的。” “你确定?你确定他们拿的是一根鹅腿骨?”女人问道。“我怎么不确定,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小二见女人不相信,拍着胸脯保证道。 “怪了,照你这样说来,十几个人那么大的阵势,又都是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岂能被一个人瞪一眼就弄出内伤?世界上真有如此高手?可怕,太可怕了。” “小的也觉得玄乎,可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小二很确定地点了点头。“我……鹅腿,鹅腿,鹅腿骨……?”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经历的梦境,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梦境…… 再结合小二的描述,难道刚才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自己那段惊险万分,被抹了脖子的经历是真的? 这也太扯了吧,如果自己真被抹了脖子,哪还能在这喝酒吃菜?或者说,或者说…… 女人没法再推测下去,因为很多线索理不通。女人把目光转移到大厅角落,蓑衣男人神秘的背影瞬时映入女人眼帘。 看来他才是这一切故事的根源。老娘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为什么把江湖祸事往老娘客栈里带。江湖事江湖了,把旁人牵扯其中算个什么事。 女人刚欲走上前去询问蓑衣男人事情缘由,客栈门外疾步行来两个身影。一个浑身横肉,腰间挂着两把闪亮的菜刀,另一位一身厨子装扮,还背着铁锅,提着大勺子、大锅铲。他俩走进客栈,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柜台前喝酒吃菜的女人和小二。 厨子打扮的男人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在吗?”女人看了他们一眼,马上笑脸相迎开口问道:“二位好汉,奴家便是掌柜。二位兄弟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噢,掌柜的好。咋俩不打尖,也不住店……看到掌柜的门外贴的告示,我们打算试试。 我俩兄弟出门在外,花光了盘缠,想在掌柜这找个差事干干。月钱不要太多,管吃管住就好了。”横肉男人接话道。 “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小磕小碰。如果两位兄弟真想留下来,奴家是欢迎的。不过事先声明,客栈最近不太平,似遭贼人惦记,二位好汉思虑清楚。若不惧牵连,留下便可。”女人把话往明白处说,把去留权给了他们自己。 二人思考了一番,交流了一下眼神,觉得女人行事洒脱,便相互点点头继续答道:“那今后,我兄弟二人就倚仗掌柜的了。” “去,再打一壶酒,再弄两个杯子。”女人对小二吩咐道。小二连忙起身,绕进柜台打酒,拿杯子。 “二位兄弟请落坐,既已决定暂留此处,那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吃杯水酒解解乏,待天明时分,奴家再给二位兄弟腾地歇息。”女人招呼二人坐下,四个人坐在柜台前悠闲喝酒吃菜……转瞬便到了天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自客栈门口照到了四人桌旁,女人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晚上,头有点晕。晃了晃脑袋,她上二楼客房里抱了两套铺盖下来,分给两位大汉。 “你们两兄弟住这间。”女人指了指大堂里的一个房间,和小二与酒保住的那间一样,门口挂着布帘,“隔壁是另外两个伙计的房间。 说来也巧,如客栈外的告示所言,客栈里的厨子和屠夫刚走没过半月,就遇上了两位兄弟,真是缘份。” 女人把两位新加入的伙计安排在了另一间工房里,便转身上了楼。走到一半才想起忘记交代了啥,转身对下面三人交代道:“早上没什么客人,加紧时间休息,记得叫老娘吃午饭!”说完便缓缓进了她的专属小房间。 小二刚钻进帘子准备躺下,一声虚弱的呼唤声便从背后传来。“小哥,给我来杯水。”声音自然是酒保的,小二连忙给他端来一碗凉开水。 酒保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双手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把碗递给小二。小二接过碗,放在床头旁边柜子上,开口问道:“你小子,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幸好掌柜及时发现,给你找了郎中,不然你小子真玩完了,小命都给你交代了。” 酒保笑了笑,“给掌柜和小哥你添堵了,大不了我不和你计较毁我两头亲的事了。” “去死吧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的存几两银子,我给你在村里寻门亲事。找一个像小玲子那样,朴实善良漂亮的姑娘,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多好。”小二对酒保说道。 “好,等我忙完手中最后一件棘手的事,我就存银子。然后依小哥儿的建议,寻一门亲事,好好过日子。”酒保回答道。 “你有伤在身,你小子多休息一下,掌柜的又招到两个伙计,他俩刚刚到,应该多给他们机会表现,所以,店里暂时没有多少事要忙。”小二对酒保说道。 “那就好,为我的事忙了一宿,小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有啥需求肯定还得劳烦你。”酒保道。“行,我眯一会,一宿没睡了。”小二说着就倒在床上,没过一柱香的时间便传出了呼噜声。 酒保盘腿坐好,调动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圈,细细检验了身体,发现已无大碍后,才缓缓躺下身子继续休息。 心里惦记的事一直没落地,酒保也睡不踏实,干脆缓缓起身去查看一番,也顺便去后院收拾一下残局。 见后院的一片狼藉,酒保不禁叹了口气。昨晚的打斗现场没有人动过,血迹早已干涸。 酒保拖着竹杆竹枝扎的大扫帚,扫着黄灰,掩盖着血迹,仔仔细细地打扫着这个差点让自己丧命的地方。 收拾了一切痕迹,再到杂货间里,检查了角落,没有发现被人动过的痕迹,他的一颗浮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出了杂货间,他寻到了墙角那个脚印,一番思索过后,顺势把脚印清除了干净。 人已经死了,这一剑之仇就当报了罢。走到栅栏边,他取下小二落在上面的毛巾后,转身回到客栈内。 见蓑衣男人依旧坐在那,面对着酒杯和那满桌的吃食,酒保觉得心里从未这样兴奋、激动。 他刚想给蓑衣男人行礼以谢救命之恩,蓑衣男人只是摆摆手,示意他走开,留在酒保眼帘的,还是一个寂寞的背影。 酒保瞬间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直起躬到一半的身子。然后说道:“客官有啥需求,随时叫唤小的。客官好生歇息,小的告退。”言毕,酒保回身走进柜台,而后钻进了帘子,于床上盘脚而坐,运功调息。 二楼,女人上楼后一直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床头想问题。她的房间位于两间工房的上面,所以下面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听得到。 当然,刚才酒保和小二,以及酒保外出打扫后院时,横肉男人和厨师的对话,她也全听到了。 第8章 真相大白 “咱们哥两这回不用死了,但大哥这仇……”满脸横肉的男人不知该怎么办,开口问道。 厨子说:“要说大哥这仇,也不能算在他身上呀。人是酒保小哥杀的没错,如若当时咱们比他厉害,估计死的就是他了。他实力明显比咱们三加起来都强,但并没有对我们穷追不舍,还留了咱俩小命。” “也对。”厨子回答道。“厨子,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横肉男问厨子。 “依我看,咱们就老老实实跟着女掌柜干得了。这个女掌柜干的可是正事。咱以前劫舍杀人开黑店的勾当还是不干了,也许老大的死就是给我们一个提醒。再干下去,估计等咱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人收。”厨子说道。 “我也觉得那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能再做了,毕竟伤天害理……细细想来,酒保小哥杀了老大,侧面断了咱们作恶的念想,算是给咱们弃恶从善机会了……说到底,酒保小哥还算是咱俩的贵人。” “买凶杀人的雇主,被他干死了一个,打残了一个,伤了两个。咱们受雇来杀他,正当防卫之下他他只弄死了拔刀砍破大门的大哥,并没有为难你我,说到底是咱们对不起他。他既没杀咱,又没追问咱们幕后真凶,已经很厚道了” 厨子与横肉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扯着,“关键是……话说咋晚另一伙黑衣人是什么来头?”横肉男人忽然问了一句。楼上的女人似乎听到了重要内容,立马俯下身,耳朵贴着楼板细细探听两人的谈话。 厨子回答说:“他们的身手似乎比之前雇咱们的人更厉害,但结局没比雇咱的那伙人好多少。”“可不是嘛,你看他们攻的时候飞檐走壁,逃的时候连滚带爬。”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啥,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以一人之力打伤十几个高手。” “你没听他们说嘛,那位绝世强者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全体倒飞出去摔到地上。” “好像是哦,然后全体受内伤。““他们好像还说了,当时距离客栈还有近二十丈,突然客栈全部灯全熄灭了……他们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吓了一跳。”女人屏住呼吸,把耳朵贴着木楼板,继续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紧接着,一个黑衣男人凭空出现在大队人马面前,距离带头黑衣人约三丈远,他身披蓑衣,头戴没有面纱的斗笠,活脱脱一渔夫的造型。” “造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对着十几个高手,竟没有任何人敢动手。“好像不是不敢动手,是根本动不了,对,对,就是根本动不了。” 两人讲的绘声绘色,女人则听得瞠目结舌……女人随着他们的描述,想象着当时的画面…… ……而后,男人说了四个字——走——或者——死——然后,他们又可以动了。带头的那个黑衣人才战战兢兢地说他们回去无法交代。那神秘蓑衣男人给他们丢了个鹅骨,就,就是鹅腿骨。结果一众人不理解,强行动手,蓑衣男人只是转身面对他们瞪了他们一眼…… 好像是这么说的……女人在楼上越听越玄乎。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熄灯前的所有经历都是真的。自己在熄灯后的一瞬间被打晕了,而后被搬到了柜台里。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后来撤下来重新布置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细细想来,难怪烧鹅的摆盘姿势不对,侧着身子只有一条腿,毕竟被自己和蓑衣男人吃了几口,尤其是那条鹅腿…… 女人想到了这,突然觉得角落里的男人是如此不可思议,简直比说书人口中的绝世高手还要厉害……于是决定去拜会他一下,再怎么说人家昨夜暗中出手相助,帮客栈化解了很大一个危机。这个大恩,必须得报。 虽说一下子报不了,但自己总得表示欠下这个人情,总该表示一下谢意。说干就干,老娘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欠着别人不还回去总觉得不爽。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还,哪怕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不错,老娘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母老虎,啊,呸,老娘不是母老虎,淑女,对,老娘以后要做淑女。以身相许的话,他占了太大便宜了,换一个换一个。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女人最终决定给自己美美的化个妆,然后下楼去找男人谈谈人生,啊不,是谈谈报恩的事。 昨晚没睡,困得紧,老娘先睡一觉再说。万事都不如老娘睡觉休息重要。思索和睡觉,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时间过得会飞快。 转眼,就到了正午时分。后院的饭香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厨房里,厨子和横肉男正在乒乒乓乓忙个不停。小二和酒保房内,酒保停止了调息,起身下床。小二睡觉时翻身,不小心掉下床也摔醒了,二人看看太阳,觉得时辰已经不早,便到后院井边打了水,洗了脸,而后钻到厨房帮忙去了。 四个人没过多久就弄了一桌饭菜,而后每人端点,端到了柜台前的桌上。小二站在楼梯口冲二楼大喊“掌柜的,吃饭了,掌柜的。” 片刻之后,女人化着美妆,从二楼一纵身跃了下来。这行为和妆容,完全不匹配。四个伙计只能低头不语。 女人率先发问:“说说,老娘与从前看起来有啥不一样。”见四人没反应,女人催促道:“快说说快说说。不说出个一二三,不准吃饭” “漂亮,好看,更……” “更什么,快说快说。” “更像女人,有女人味了。”小二忙道。“不错不错,就你小子机灵,不枉跟了我三年。” “话说,更像女人是什么情况,老娘不是女人?”女人的话让小二马上低下头,害怕被抽。 “行了,今天老娘心情好,不抽你了,下次注意点……”女人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两盘菜,朝蓑衣男人所落座的角落走去。同时转身对众人说道:“所有饭食端上,过来拼桌吃。” “只有肉,没有美酒可不行,你们几个,再带几坛好酒过来。”女人对几个伙计喊道,也不顾蓑衣男人愿不愿意接受拼桌,径直就走到男人面前。 女人放下手里的两个菜,又把男人桌上的盘盘碟碟都端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酒保见状,马上将桌子好好擦拭了一番……至于男人的葫芦和酒杯,他碰都没碰一下。年纪虽然轻,但他的见识却不少。 酒保明白一个道理——高手一般都有怪癖。所以,不是特殊情况,或者被允许,别轻易触碰高手的任何东西,否则会发生不可想象的事情。 后面的一众人把酒食一一递来,女人把所有吃食逐一接过,再轻轻摆在蓑衣男人落座的桌上。期间女人偷偷瞄了蓑衣男人几眼,见男人没有露出反感表情,而后才坐到了男人正对面的长凳上。 见其余四人站在一边不敢落座,便招呼道:“坐下吃饭呀,老娘长得有那么吓人吗?这位客官会跟你们一般见识吗?这位客官一看就是心胸宽广的侠客,绝对不会拒绝咱们的盛情邀请嘛。” 说完她又看了看男人,见男人表情没啥变,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行为没有惹男人不高兴。于是继续说:“坐下,吃饭。”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女人,这才两两一条长凳坐到了桌边,望着饭菜不敢动手。 “诸位,请自便。某,不善言辞……”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萝卜塞嘴里。众人见男人开始吃,才纷纷动手。 大概是新来的厨子手艺不错,大伙吃得都很香。吃着吃着,女人突然整出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看在客官你昨夜退敌,搭救客栈众人于生死,老娘又不知该如何报恩,就便宜你一下,以身相许如何?” 场面一瞬间变得很尴尬,但女人好像啥事也没发生。说完了就继续夹菜吃饭。四个伙计先是一愣,而后同时投来佩服的眼神,然后四人强装镇定地继续吃饭。 男人也回了下神,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吃饭。女人又一句话让全场愣住,“奴家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是个神仙,没想到你居然会笑,并且笑得这么好看。怎么,看不上奴家这样的庸脂俗粉吗。” 四个伙计瞬时找各种理由准备溜走,“那个,我看火去……” “我去上茶”“我……”女人当然不会让他们走,“谁都不许溜,老老实实坐下吃饭,老娘还不知道你们几个想什么吗。门都没有,好好吃饭”刚想起身的四个伙计没办法,女人用命令的语气吼着,众人再次尴尬吃饭。 本来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被女人两句话给讲成了一个笑话,酒保不禁在心里更加佩服这个功夫一般,但脑子很好使的掌柜。新加入的两个伙计也瞬间觉得,这个女人比他们之前的老大脑瓜子好使,靠谱多了。 眼神交流了一番后,两人同时端起酒杯倒满酒,而后向女人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感激掌柜收留,在此敬掌柜一杯。”一来可以缓解尴尬气氛,二来也不至于让女人独自在那唱独角戏。 说完两人就举杯干了,然后把碗倒过来展示,没有流下一滴酒。女人假装不高兴,“一杯?你们两个大男人,就敬一杯酒?这,这不够喝呀,两位兄弟。三杯,三杯可好?不,三杯都少了……客栈规矩,新来的必须跟老娘痛快喝一个,不然,第一个月没有月钱,白干一个月。把老娘喝趴下,月钱三倍。” 二人自认为酒量不俗,喝倒掌柜的还有钱拿,好事情呀。于是也没推脱,继续给自己倒满,准备给女人敬酒……酒要喝,钱嘛,也要拿。女人也给自己倒酒,然后和他们碰杯…… 小二和酒保明显认得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只能默默祈祷二人不要醉太久,不然客栈里的活就得自己承担了。毕竟他们也被这个喝酒如饮牛的女人灌翻过,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他俩一辈子忘不了。 最可怜的是酒保,他曾以为自己可以用内力压制酒劲赢过老板娘,结果最后醉了三天三夜没醒过来。本来酒保可以把酒逼出来的,但考虑胜之不武,于是只用内力压制酒劲,并未用内力解酒……后面压不住便醉倒了。女人喝酒从此在酒保心里留下了阴影……看见女人喝酒就头大…… 第9章 尘封的记忆 拼酒的结局没有什么悬念,女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新来的两个伙计倒在了桌子底下。“痛快,好久没有喝这么痛快了。”女人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抱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 “你们还没躺下的三个,轮流上吧,咱们今天痛快的喝一个咋样。”小二和酒保不敢接话,女人见蓑衣男人没啥反应,继续道。“咱俩喝吧,他们喝不过我,没意思。”“好。”男人缓缓打开葫芦塞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女人倒了一杯。” “喝吧。”男人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就喝了。“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这么一小杯,好,我们喝一个。”女人端起男人倒的酒一口喝干了,并且倒过酒杯,示意自己没有剩下一滴。“不错,这酒厉害,劲够大,再来……”话还没说完,她就扑通一声倒桌上了。 “这……酒,酒……这,你……”酒保和小二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扑在桌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正在给自己倒酒的蓑衣男人。男人慢慢的把酒杯倒满,然后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然后宛若无事地吃着菜……还在饭桌旁边继续坐着的三人,也终于可以安安静静、放放心心地吃个饭了。 饭吃完,蓑衣男人将自己的蓑衣脱下,然后将蓑衣给被自己一杯酒放倒在桌上的女人披好。 一切做完,蓑衣男人提上自己的酒葫芦,转身走出了客栈。只留下了两个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伙计,呆坐在饭桌旁。 许久,小二才对酒保说:“我没看错?咱们喝酒如饮牛的老板娘让人家一杯放倒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呀,这十里方圆,掌柜的能喝是出了名的。今天居然扑桌子了……遥想当年她把我喝的那个惨……三天,那是三天呐”酒保回想起那段十分不光彩的黑历史。 酒保为了要赢得拼酒,于是用内力作弊喝酒。尽管自己内力不俗,依旧喝不过眼前这个扑桌的女人。今天,见她扑桌子,酒保觉得实属及难遇。 考虑了许久,二人觉得,任凭这喝得如同死狗的三人就这么扑桌子,放在客栈大堂实在不雅。于是酒保与小二,二人合将三人逐一托回了房间。 掌柜房间内,两个伙计把女人托到了床上。酒保拉过被子给女人盖好,又把蓑衣男人的蓑衣挂在了床头的衣帽架上。见女人睡熟了,二人这才轻声离开女人房间,最后把门带好,轻身轻脚下了楼。 “琳儿,快走,快走……”“娘,我不走,我不走……”女人陷入了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里,梦境里,女人拼命叫喊,不能自拔。醉酒的她终究无法挣脱梦境的困扰,终究要记起这段不愿提及的过去…… “琳儿,带上这个。带上这个快走,这是你亲生父亲给娘的!快走,走了永远别再回来。”妇人对小女孩说道,同时把一块雕刻精美似玉非玉的黑疙瘩递给小女孩。 “娘,我不走,我不走。娘,我不要离开娘,我不要离开弟弟,我不要离开爹。”小女孩哭着道。 “他不是你爹,他是个禽兽。是个禽兽……”妇人哭道。“我不走,我不走……小女孩一边喊一边朝狗洞里面钻,希望钻回院内,希望钻到娘亲及家人们身边。妇人则在里面反反复复推她离开,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让她钻狗洞进院子。妇人一边推小女孩,一边给她塞东西,包袱、吃的、银两等东西。 “你走,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等那禽兽醒了,你想走也走不了,快走。”妇人严厉地撵道。 “我不走,我不走……”小女孩继续朝狗洞里钻,希望钻回院子,却被娘亲甩了一巴掌,妇人对女儿哭诉道:“娘也舍不得赶你走,但是没办法,娘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推进火坑,娘不能……去找你亲生父亲,去找他。他绝不会像这个天杀的禽兽,脑子里全是些肮脏龌龊的想法。” “娘,娘,娘……你和我一起走吧,带上弟弟,咱们一起走。”小女孩叫道。 小女孩的话,似乎一下子点醒了妇人。下一刻,妇人吩咐小女孩带上所有东西,对她说:“快走,你先带着东西走,娘亲去接弟弟。记住,你姓赵,快走。!” 妇人转身走进黑夜,走进了那个黑灯瞎火的黑屋。小女孩挎上娘亲给自己的包袱,把那块似王非玉的雕饰塞到了贴胸的兜里,然后快步朝村口跑。 没跑出几十丈,小女孩就听到母亲痛苦的哀嚎声。“你这天杀的禽兽,啊……”听着传来母亲的惨叫声小女孩她放心不下母亲,随即转身向回跑。 “你这贱货,敢在爷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居然趁我多喝了几口,就把我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肉放跑了,我打死你!”接着院里又传来一男人的叫骂声,小女孩当然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在母亲让她逃跑前,她还管这个男人叫爹爹。但刚刚母亲告诉她,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他是个禽兽。 小女孩继续向家里跑,通过狗洞钻回了院内。当她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向屋内看时,眼前的一切让她目瞪口呆。让她吓得不得不自己捂住嘴,生怕被发现。 自己的母亲衣服凌乱不堪地在地上挣扎,自己的爹爹正在一脚一脚的踢……待妇人放弃挣扎了,他便像一头恶犬一样,一扑扑在母亲身上撕扯着衣物。 爹爹边扯还边大骂:“你倒是跑呀,你倒是挣扎呀,你有能耐倒是多挨几脚呀……你一个残花败柳,你一个破鞋,装什么清高。当年带着身孕嫁于我,我都能忍,怎么,你现在忍不了了吗? 妇人不反抗,也不吭声,男人继续骂道:“如今我还没对你怎么,老子就想偿偿那小野种的味,你就受不了了?!” 妇人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你是个禽兽,你会死得很惨,你会曝尸荒野,你会死无全尸!你这禽兽!我诅咒你下地狱。” 男人不怒反笑,只是笑得很扭曲“,哈哈哈,我就是个禽兽,就是!现在我这个禽兽就要做禽兽该做的事情了!”他继续扯着她的衣服,然后扑上去把她按在地上,像猪啃白菜一样在她满脸泪痕的脸上拱。 “每次做这事的时候,你都像死男人一样,翻着鱼眼。要不是老子下药药倒你,有了儿子,你估计现在还想着跑吧。你休想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脱离这!”说着,男人继续对女人施暴,“禽兽,你这天杀的……” 小女孩不敢再继续看下去,捂着嘴偷偷的跑到院内,从狗洞里钻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地向村外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爹会是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离兽,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过得是这般屈辱。 在她印象中,自己的母亲温文尔雅,人长的漂亮,又会读书识字,是个贤妻良母。从自己记事开始,母亲便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口头的说一些文章,让自己多重复,一遍遍的教自己,直到自己倒背如流……并且叮嘱自己,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她让自己背诵的内容。 小女孩依稀地想起来,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母亲又趁四下无人之际,抽查提问自己背诵的内容。小女孩滚瓜烂熟地把抽查内容背了出来,母亲很欣慰,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自言自语道:“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小女孩不解地问道:“母亲,你让我背诵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小雪琳想知道呀,那从今天开始,娘亲就把它们讲给你听。但你得保证,这些内容是咱们娘俩的小秘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好,拉勾。”“拉勾……” 小女孩边跑边哭,边跑边后怕。看见母亲的遭遇,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也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何要撵自己走。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捂着嘴,背朝村子快步地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快天亮了,才累得停下来。她坐在路边,背靠一棵树,慢慢的调整着呼吸……逃跑途中,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脸上,身上全是伤痕、汗渍和灰尘,身上衣服也摔破了洞,此时的她活脱脱一乞丐形象。 恰巧这时,官道上走来了一群逃荒的难民。走在最前头的妇人见她这副窘迫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而后问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你的家人呢?”小女孩想起那个自己回不去的家,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这孩子,怕是没有什么家人了。”妇人身后的老叟说道。后面随行的一位老妇人走过来,给她擦了擦脸,而后牵着她的手说道:“看她这样,估计是和家人在慌乱中走散了。咱们带上她吧,这荒山野岭的,要是遇上啥野兽,强盗什么的,她一个孩子也应付不来。” “孩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又有一位老叟跟上来,而后说道:“咱们都是逃荒出来的,一起走也有个照应。”怕她不信任,后面又一位带孩的妇人走过来说道。 “走吧,大家都跟上,别掉队了。”带队的老伯对她笑了笑,而后转身冲队伍喊了一声。十二岁的赵雪琳就这样,这样随着逃荒的队伍一起,开始了她的漂泊之旅。 “雪松,赶快躲起来,快,狼过来了!。”赵雪琳一边大声催促着弟弟,一边用草和石头堵着狗洞,防止狼从狗洞里钻进来。奈何她力气小没有堵住,一不小心就让狼钻进了一个头来。 “啊,你出去。!”见狼探出头,儿时的赵雪琳马上用木棍敲狼头,用脚踢。结果狼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啊……”撕心裂肺地疼,疼痛让她乱舞着手里的木棍,但她依旧没有忘记对弟弟叫道:“雪松,快进屋,快进屋,进屋以后关好门,别出来,狼要钻进院子里来了。” 刚刚被酒保和小二送进房间的赵雪琳,刚做完一个梦,此刻又陷入了儿时另一段可怕的回忆里,那是一段关乎生死的回忆。从她焦急的梦语,手舞足蹈的在床上蹦哒,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对于当时只有十岁的她来说,遭遇一头饿狼,这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雪松,快跑,快进屋,快关门,别管姐姐……”二楼房间内,躺在床上的赵雪琳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大声呼叫着。 第10章 亲人相认 “雪松,快关门,雪松……”听着楼上赵雪琳的梦语,这段尘封的记忆,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这段真实的往事,瞬间在另一个人脑海里浮现出来。 酒保在工房内运功调息,只听楼上掌柜的一直在做噩梦,并且又哭又叫的说着梦话……刚开始,酒保没有注意听她梦话的内容以为只是普通的胡话,但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了。后面叫出口来这几句,却是和自己儿时里一段深刻的记忆一模一样。 “快跑,雪松,快跑……”赵雪琳一边用木棍乱敲乱戳,一边忍着小腿那钻心的疼,还要叮嘱弟弟快跑。而弟弟雪松,此时此刻却被吓呆了,看着姐姐那被狼咬在嘴里的小腿直冒血,他除了害怕,除了呆站在原地哭,什么忙也帮不上。 “雪松,快跑……”赵雪琳继续说着梦话,手舞足蹈地在床上乱抓乱蹬。酒保红润着双眼,轻轻的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而后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静静的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做噩梦的赵雪琳。 见姐姐又一次手舞足蹈地乱舞乱蹬,酒保轻轻的抓着赵雪琳胡乱挥舞的手,然后轻轻的捧在手里。刹那间,酒保默默流出了泪……这是姐姐在拼命的保护自己,在饿狼嘴里不屈挣扎的表现。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终于在十八年后,找到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运用各种手段,运用谷内各种资源寻找的亲人,今天,竟然在一个偶然的瞬间,找到了。酒保心中一激动,两滴相思的泪珠不由得从脸颊滑落。 “姐姐,都过去了,姐姐。”酒保握着赵雪琳的手,轻声安慰着自己寻了十八年的亲人。“姐姐,狼被你打跑了,没事了姐姐……”酒保轻声安慰赵雪琳,思绪却跟着赵雪琳的梦语回到了十八年前…… 酒保蒙蒙泪眼中,姐姐乱打乱戳的木棍忽然戳中了狼的眼睛,瞬时,饿狼痛苦地嗷嗷大叫。顾不得继续撕扯赵雪琳,疼痛难忍的狼终于松开了咬着赵雪琳的口,发着痛苦的声音从狗洞里把头缩了回去,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树林子,三三两两滴猩红的血液,残留在它逃跑的路径上。 赵雪琳顾不得自己小腿的伤痛,赶紧用石头和稻草把狗洞堵起来,堵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确认狼不能再钻进来了,十岁的她才松了一口气。 赵雪琳坐在狗洞旁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很庆幸,自己和弟弟终于脱离了危险。待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不再那么激烈跳动时,她才细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小腿。 一番查看过后,赵雪琳决定先给伤口止血。她先拉着吓哭的弟弟进了屋,把弟弟哄好了,这才顾得上处理自己小腿上的伤。 一瘸一拐的走进厨房,把挂在柱子上的酒葫芦取下,拎着葫芦坐到灶前的小椅子上,这才拧开了葫芦口,赵雪琳咬咬牙,把里面的烈酒往自己被狼咬伤的小腿上倒…… “啊,疼……”躺在床上的赵雪琳哼了一声,酒保又轻轻的安慰着她,思绪跟着赵雪琳的声音继续回忆着。 赵雪琳把伤口用烈酒清洗了一番,便从灶洞里掏出灰,然后按在流血的伤口上。直到被狼咬伤的几个血洞彻底被灰堵住,她才把被狼撕坏的那段裤腿扯下来,简单撕扯了一下,做了个包扎,用来敷盖住腿上的伤口…… 雪松呆呆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泪痕满脸哭腔地说道:姐姐,姐姐你流血了,姐姐。”赵雪琳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弟弟近前。“弟弟别怕,姐姐没事,一点都不疼。” “姐姐骗人,流血可疼了……呜呜呜”雪松又呜呜呜的哭起来,“前几天咱们和吴凡他们几个进林子玩,一根草叶子划破了我的手,只流了一点点血,都很疼很疼。”说着他把小手递给了赵雪琳,让她看。赵雪琳心里一惊,前几天弟弟受伤了,但他为什么不说呢。 她赶紧把弟弟的手接过来仔细检查,才发现小拇指第二指节的指腹处,有一条已经快恢复了的痕迹,这才很庆幸地笑了笑。 “雪松是个男子汉,流血了都不哭,姐姐很高兴。但雪松要听姐姐的话,以后哪里流血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和娘亲,千万不能瞒着,知道了吗。”赵雪琳用很正式的语气交代弟弟。 “好的姐姐,雪松一定会听姐姐的话。”雪松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我是男子汉,长大了要保护姐姐。”说着,小雪松便双手握着自己姐姐的手,安慰着姐姐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很疼,你哭吧,我不笑话你。” “姐姐不哭,姐姐怎么能在你这个鼻涕虫面前哭呢。”赵雪琳梦语道。说着便紧了紧自己的手,把弟弟的小手抓在手里轻轻捏了捏。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抓着,想扯扯不掉,双手想收收不回来。紧张之际,一瞬间赵雪琳让自己摆脱了梦境的束缚。 迷迷糊糊之际,赵雪琳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抓着。她顿时想睁开眼想看一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色狼敢轻薄自己。于是继续假装睡着,实际上偷偷的眯着眼,缓缓的转头看向床边。 只见酒保双手抓着自己的左手,泪眼朦胧地坐在床边。自己偷偷的看了好久,但酒保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醒了……这是什么情况? 赵雪琳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眯着眼观察着酒保,她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到底想干啥,到底会对自己做出啥事情,赵雪琳很好奇。 许久,陆雪松见赵雪琳已平静地睡着。放开了她的手,又拉了拉被子,轻轻的把她盖好。这才起身,轻脚轻手走出她的房间,而后悄悄关上了门。 奇怪,这小子行为怎么这么古怪。还有,刚刚我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躺床上了。赵雪琳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的往事。 同时赵雪琳也思考着自己一直都在寻找的一个问题——我是谁。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个准确的答案。母亲只告诉自己亲生父亲姓赵,其余的,都是未解之谜。 时间在深思以及睡觉的时候,往往流失得很快。不一会,时间就到了傍晚时分。赵雪琳正在把玩着当年母亲给自己的寻亲信物,忽然楼下传来了小二的吆喝。“掌柜的,吃饭了,掌柜的,菜都凉了。” “好,来了。”她把那块似玉非玉的石头塞进胸前衣兜,双手捋了捋头发,而后快步出了自己房门。 大堂里,柜台前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和几碗饭,以及一个木蒸子,没有摆酒具和酒。赵雪琳从楼梯上走下,慢步走到桌子边,随脚踢了踢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上午和咱们拼桌的那位奇怪的客人呢?” “走了,一杯酒把您放倒后,他又喝了一杯,吃了些酒菜就走了。”小二答道。 赵雪琳接着问:“奇怪的客人可有留下什么话,或什么东西?”“话没留下,东西留下了。他的蓑衣,就挂在您床头的衣帽架上。”小二继续回答道。 “行了,先吃饭,吃饱了饭再说其它的。让大伙眼巴巴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老娘于心不忍。”赵雪琳说着,端起饭碗扒了两口,而后伸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大伙这才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饭后,四个伙计将满桌子的碗碟收拾完,新来的两个伙计非常自觉的去后院擦锅洗碗,小二和酒保便开始擦拭打扫客栈大堂。赵雪琳有些无聊的坐在柜台内发呆。 不多时,陆雪松走到赵雪琳近前,隔着柜台说道:“掌柜的,小的有事想和你说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赵雪琳回了回心神,看了看酒保,而后回答道:“咱们去后院走走吧。刚好,我也有些事情没头绪,想找你聊聊。”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后院。绕着后院围栏转了一圈,酒保见赵雪琳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先开口了:“姐姐,我是雪松。” 赵雪琳脑袋嗡地一声,脑子里白花花的一片,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许久,她捧着酒保的脸,有些带着哭腔地说道:“真的是你么……真的是姐姐的弟弟吗?” 陆雪松点点头,赵雪琳喜极而泣,一把把自己的弟弟抱在了怀里。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赵雪琳这才放开弟弟,赶紧擦了脸颊的泪,笑道:“十八年不见,姐姐的鼻涕虫弟弟,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你可知道,姐姐有多想你们。” “对了,娘亲呢?”离家十八年了,赵雪琳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娘亲。陆雪松摇摇头,对赵雪琳说道:“姐姐,一言难尽,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告诉我呀。娘亲她现在过得还好吗?”赵雪琳问道。陆雪松强行闭了闭眼睛,然后把头仰起来,让眼眶里的泪没有流下。赵雪琳见他在组织酝酿语言,也没有催他,反正与自己的弟弟相认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与他叙旧。 陆雪松咬了咬牙,闭了闭眼睛,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在赵雪琳面前痛哭失声,就像儿时那样,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痛欲绝。 赵雪琳上前轻轻的抱住自己刚刚相认的弟弟,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雪松,没事了,都过去了。”她安慰着。 “姐姐,娘亲没了,村子也没了。咱们曾经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都没了,姐姐。”陆雪松带着哭腔,回答了刚刚赵雪琳问的问题。 赵雪琳一惊,“什么意思,什么没了,雪松你别哭,慢慢给姐姐说,你慢慢的给姐姐说,好吗……” 第11章 罗刹令主 “那晚上你走后,母亲被打了一顿,然后就被戴上脚镣,被大铁链拴在了屋子内的柱子上……大概过了半年,村里来了一群神秘人。他们抓走了全村所有村民,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爹爹、娘亲、我、二大爷,四大叔……整个陆家村的村民全部都被抓走了……” 陆雪松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没有谁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可以跟他们抗衡,所有村民就像待宰的羔羊。抓光全村老小,为的只是逼问一个物件的消息。他们拿着画像逐一询问,问村里人是否见过那个东西。” 赵雪琳没有打断他,继续听他讲述:“画像我也看了,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画里面画的是一个雕琢精细的物件,物件有两面,一面是露着獠牙的恶鬼,另一面是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画里的东西叫罗刹令。为了逼问出那东西的下落,他们烧了村子,屠杀村民,村里很多人都被宰杀。村长,护村队成员们,爹爹,四舅,小凡子他父亲……还有村里好几个男人都丧了命。”陆雪松停顿了片刻,继续描述着当年的惨案。 “神秘人群把所有村民都驱赶到晒场,然后把晒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然后,带头的命令手下拿着画像,逐一询问村民是否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再三逼问无果,他们就开始了血腥的屠杀,从年长的男人开始,一个一个地杀。”陆雪松继续描述着当年惨绝人寰的场景。 “母亲呢,母亲又是怎么遇害的?不要再提与母亲无关的事情,我只在乎母亲。”赵雪琳打断弟弟的描述,而后问道,因为他不想再听关于屠杀的事情。她只关心自己的母亲,于是让弟弟直接跳过屠杀环节。 “母亲,母亲自刎了。死在了这群神秘人的首领刀下。”陆雪松握紧了拳头,眼神哀伤地回答道。“我也在查到底是谁这群人的底细,但我找了十八年,依旧毫无头绪。” 赵雪琳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从今以后,咱们一起寻找线索,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这个事情,他们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必须给。” “在不明身份的这群人屠村之时,他们外围又出现了另一伙不同身份的人。他们男人戴着极其丑陋的恶鬼面具,女人个个打扮得妖艳美丽,与前面杀戮村民的那伙势力毫无预兆的就打了起来。” “战斗是完全的一边倒,后来的这方势力他们各个武艺高强,所向无敌。没过一柱香的时间,就把之前嚣张跋扈胡乱屠杀的一伙人全数歼灭殆尽,只留下了一个首领。” “后来这方势力就是罗刹,他们的目标就是无条件保护罗刹令的主人,并且无条件服从令牌主人的命令。”陆雪松回忆着当年的陆家村被灭村的惨案,眼神哀伤地给赵雪琳讲着那段令人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记的的故事。 “他们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屠杀村民追寻的那个罗刹令,弟弟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罗刹令会在江湖上掀起那么大的风波?并且,姐姐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叫做罗刹的组织或者一方势力。”赵雪琳疑惑地说道。 “罗刹令,是一块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令牌。颜色介于黑色和暗红色之间,一面刻的是罗刹恶鬼,另一面刻的是罗刹鬼母,她是一个长相妖艳,非常美丽的女子形象。”陆雪松回答道。 “罗刹的原型乃是佛教守护神,誓愿守护佛法及正法行人。但罗刹令所统御的这群罗刹并不是神灵或者恶鬼,他们乃是当今赵氏皇帝最神秘、最隐蔽的力量。其数量之大,涉及势力之广,无人知晓。普天之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罗刹的存在。”陆雪松详细地解释着。 “这个势力,介于朝堂和江湖之间,传闻只有皇室的正统继承人,才有资格从上代皇帝那里获知关于罗刹的秘密。所以,江湖之中未知罗刹存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姐姐的鼻涕虫弟弟又是怎么知道罗刹存在的。弟弟你可以告诉姐姐吗?”赵雪琳问道。 “因为,我也是罗刹的一员。当年组织救下村中的幸存者后,从濒临死亡的母亲口中得知,罗刹令被母亲交给你了。”陆雪松回答道。 “他们用秘法让幸存下来的村民忘记了当年晒场上的事情,那些父母惨死的孤儿,则被组织收留。组织从小训练我们,再通过人为制造各种机遇,将我们送入了各大门派培养……我被送到了药王谷。” “我明面上的身份是药王谷弟子,在同辈弟子中,我的身份是大师兄'妙手书生',这个身份这也是我江湖中的真实身份。至于隐藏身份,那就是罗刹成员。” “罗刹成员的身份信息,不是特殊情况,没有任何人知道,罗刹成员之间的联系方式,也都有特殊的密文暗号……其余成员的下落、身份、是绝对隐秘的,没有人知道。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人,他的隐藏身份,也有可能是罗刹成员。” “因为罗刹令在你手里,你就是罗刹令主,所以我才能向姐姐你说起这些。作为罗刹令主,所有成员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就连罗刹最高统帅鬼皇与鬼后,他们也不能单独违背令主的意愿。” “除非鬼皇鬼后同时质疑令主的决定,同时持鬼皇鬼后令,才有可能命令罗刹成员违抗令主的决议,否则任何成员,都不可能违抗令主。所有罗刹成员,都是令主的忠实的守护者,没有之一。” “就在我认出你身份的那一刻,我也就不仅仅只是你的弟弟了,我还是你的忠实部下。”陆雪松继续向姐姐介绍着一切他所知道的事,那些有关罗刹和罗刹令的所有事情。 “弟弟,我想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还有,我还要查出是谁派人屠戮了村子,害死了母亲。”赵雪琳说道。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们的记忆都被组织影响过……有那么一小段记忆,是被抹去的。”陆雪松回答道。 “再加上,当年之事发生时,我和姐姐一样年幼无知。后来我被组织收留培养,以秘法提升了身体各项机能,而后才制造机遇拜入药王谷。” “因为我天赋出众,外加自己的勤修苦炼,我有幸成为掌门嫡传弟子。而后获掌门器重,晋升掌门真传弟子。” “不瞒姐姐,这些年我也在寻找同样的问题答案,我利用药王谷真传弟子身份,调用了很多门派资源查询,可依旧没有多少进展。”陆雪松回答道。 “至于罗刹组织里的情报,我也不知道情报机构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毕竟我在组织内部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动用罗刹情报,所以我也不清楚。在罗刹内部,关于令主身份的信息,那是绝对禁忌的信息,没有人会打听,也是不会公布的。” “在组织里,我接触不到除了姐姐你的任何人,除了高层主动联系我。当然了,那位神秘的蓑衣男人是个例外,他罗刹高级成员,但他没有主动联系我。目前是这样的情况。”陆雪松继续说道。 “那我怎么可以联系到组织,并且命令他们为我打探消息?”赵雪琳问道。 “关于寻找到令主的消息,我已经发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组织就会派人来与姐姐接头。到时候姐姐怎么安排,全凭姐姐持令调遣。”二人一边交流着往事,一边在后院里闲步走着,转眼走到了杂货间外。 杂货间门上,那道被铁骨扇刺痕尤为引人注意。于是赵雪琳开口问道:“那晚,与你动手的,是谁?为什么会下如此重的手。尤其是后背偷袭那一剑,蹬地腾起直刺后心,显然是一击必杀之势。加上前面的对手刻意吸引注意力,造成两败俱伤之势,这是死局。” “他们是药王谷之人,乃是我同门师弟师妹。此次交手,是因为我暂用谷中秘宝,未及时归还。掌门如今令他们取回,言语冲突之后,事情未能解决,才动起了手。”陆雪松回答道。 “那,之前大厅里那位神秘客官,你说他是罗刹高层,但他具体又是何方神圣,你知道吗。”赵雪琳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在组织中地位极高,是不需要以罗刹鬼面隐藏身份的强者。不是鬼使以上的传讯官,便是鬼王鬼母级别的超级强者。” “罗刹之内,除了鬼使,便只剩下鬼王和鬼母级别的强者了。鬼使是组织中的情报传讯职务,都精通易容之术。即使以真面目示人,旁边的组织成员都不会相信。至于到了鬼王和鬼母级别,传闻鬼王朱发绿眼,通体乌黑,鬼母绝美无双,倾国倾城。” “鬼王鬼母地位极高,没有多少人见过其模样。至于鬼王鬼母之上,便只剩下鬼皇鬼后了,他们更是传闻级别的存在。” “我想,他的目地也是寻找令主,并且保护令主,并且我想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令主身份。不然,像他这种地位高的罗刹成员,一般情况下是不屑于两次出手救下你我的。” “两次?不是在你受伤之时,外出退敌吗?哪里还有一次?”赵雪琳问道。 “在我将被一剑刺穿之时,他出手了。刹那间天地万物通通静止,而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直接击杀了刺客,救了我一命。不然,你的鼻涕虫弟弟就不能站在这陪姐姐聊往事了。”陆雪松说道。 “照这说来,咱们姐弟都欠了他一条命。这……姐姐仅仅以身相许估计是报不了恩了。”赵雯琳打趣地说道。 时间的流逝总是那么不经意,夜幕悄然而至。围栏外阴森森的黑暗,让人目光所及之处,看起来有些不安。今夜多云,月光偶尔透过稀薄的云缝照射下来,而后又被浓密的云遮住。风不怎么大,不然真成了月黑风高的夜了。 赵雪琳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才发现,与弟弟聊天,不知不觉已入夜了。“这夜,真冷。”赵雪琳对着弟弟说了一句,于是招呼陆雪松一起进屋。 坐在桌子边喝着酒,吃着菜,同时聊往事,才是最舒适最惬意的方式。赵雪琳让弟弟随便摆了几个下酒菜,抱了一坛酒,而后姐弟二人便坐在客栈大堂角落的桌旁聊起了往事。 第12章 不速之客 今夜,似乎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桌子旁,赵雪琳摇了摇有点沉重的头。捋了捋遮着眼睛的头发,似乎眉尾有点痒,便用右手小拇指指甲轻轻刮蹭了几下。 陆雪松见姐姐心神不宁,开口问道:“看姐姐状态不是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雪琳回答道:“确实,头有点疼,从噩梦醒来后便是如此。应该是太久没有喝醉,这次瞬间醉倒留下的症状吧。问题应该不大,几天就好了。” 陆雪松笑道:“小症状,无碍,看弟弟给姐姐针到病除。姐姐稍等片刻。”说着就起身绕进柜台,掀开帘子钻进了工房,不多时拿出一个兽皮挎包。 “这是弟弟我针灸的用具。”说着便忙把各种器具从兽皮包里掏出来。刺血锥,火折子,棉花、镊子…… 藏针器具包一抖开,赵雪琳被映入眼帘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银针一震。这是……鑱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大针…… “弟弟,你……真的是药王谷弟子?”赵雪琳有点不敢相信弟弟的手艺,疑惑地问道。“放心吧,如假包换。” 随着陆雪松娴熟的手法不断出手,没过一柱香的时间,赵雪琳头上就扎了二十多尾长短不一的针。“姐姐最多静等半刻,头疼就治愈了。等时辰到了,我便收针。” 随着陆雪松一针一针给自己扎,到最后一枚针扎上的时候,赵雪琳明显感觉,头疼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于是遵循医生嘱托,静静的等待一刻钟。 三十里外官道上,一大队人马正在快速御马赶路,他们火把高举,眼神严肃。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的夜,使得这个漆黑夜不是那么沉寂。 约十几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打扮十分恐怖的黑衣人,在茫茫夜色中快速聚拢,领头人一通复杂的手势后,一众人埋伏在御马队伍的必经之路上。 距离镇子约五里的另一条官道上,同样是一队人马正在赶路,他们没有骑马,而是快步奔袭。突然,一群打扮妖艳,容貌绝美的女子从路边密林里杀了出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突然被女子们逼停的队伍中,一个手持长枪背后背着大刀的头领问道。“死人是不会问问题的,速战速决。”女人队伍里,一位眉目秀丽、脸蛋白净、眼睛漆黑明亮、眼窝深陷的女人命令道。 与此同时,她手中瞬间甩出一把金黄色的柳叶,刹那间,对面的大刀头领长枪一挑击飞了一片柳叶,但他身后好几个手下则没有那能耐,全部被金色叶子割了喉咙。 大战一触即发,两伙人随即拼杀在了一起,女人们全部双手一抖,先朝对面阵营撒上一把暗器,再双手持着类似毒蛇毒牙的毒牙短刀近身搏杀。没过几招,除了持长枪背大刀的头领,他的其余手下全部被这一众女子抹去了生命,没有任何一个幸存者。 首领很确定除了自己没有活口,因为她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刀封喉。那些中了暗器倒地呻吟的,也一个不漏全部被补了刀。随着最后一个手下倒下,首领被一众女人围在了中间,他警惕地握着长枪,随时准备着被一众女人围殴。但女人们却没有选择围殴,而是退出了包围圈,把他让在了第一个出手的女人视野里。 第一个出手的女人除了撒了一把金叶子,而后就静静的看着,直到对方首领被围住,她才慢步走了过去。边走边搓着手里的一片金叶子,那片被长枪头领挑飞后又飞回来的金叶子。 长枪头领神情瞬间变得很紧张,这种紧张比刚刚被围困时候更加害怕……充满危险,似乎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恶鬼直视。在手持金叶子的女人过来的同时,其余女人直接退出了包围圈,把主场留给了面对面的两个首领,似乎她们已经知道了结局。 只见女首领走到距离长枪头领三丈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长枪男人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搓弄金叶子的手,一刻都不敢失神,但这依旧不能摆脱他的命运。 下一刻,女人消失了,长枪头领的脑袋毫无预兆的从脖颈滚落,掉到了地上。然后尸体才喷着血液向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在他身后一丈的位置,站着一个搓金叶子的女人。“打扫干净了,咱们还得赶去拜会令主。”女首领开口命令道。 小镇远处,一队人马正在朝这边赶来,他们青面獠牙,身着黑衣,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他们身后不远,又一队人马逐渐出现在漆黑的夜色里。这是一众女子,每个都容颜靓丽,打扮妖艳。 两队人马在镇外汇合,而后排成两列御马进了镇。一时间马蹄阵阵,微风拂过,扬起了飞灰。 宁静的夜也被这群来路不明的队伍打破了。街上逛夜街的行人纷纷避让,而后纷纷躲入街边铺子。铺面里的管事人看到这样的阵仗,马上命令伙计关门,为大伙提供了一个暂时避险的地方。大伙都被吓坏了,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只见这队人马齐齐排在客栈十丈以外,似乎是在等待谁的进一步指令。安静的夜又回归安静,见他们仿佛雕塑一一样静静地候在原地,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连座下的马也都非常有纪律地一动不动。 许久,街面铺子才三三两两打开,里面躲着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出来,远远的站在一边朝这边观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难免好奇。 客栈内,陆雪松看了看计时沙漏,“一刻钟已到,待我给姐姐收针。”“哎……呦,慢点慢点,待会你别拔那么快,小心把我弄疼了。”赵雪琳话都还没说完,针已经收完了。“疼吗?”“不疼,一点也不疼。你倒是赶快拔针呀。”陆雪松整理着针具收集包,同时回答道“早就收完了。” 客栈内,赵雪琳刚刚做完针灸,厨子马上把客栈大门关闭,快步跑过来汇报道:“掌柜的,外面来了一群身份打扮都非常神秘的队伍。他们太吓人了,那些在大堂打尖的客人都害怕,丢下钱就跑了。” 赵雪琳开口说道:“各位兄弟莫要惊恐不安,待我前去会会他们。”说着便向客栈门口快步走去,陆雪松忙着跟上,厨子赶快跑到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叫上屠夫赶回大堂支援。 “看他们这阵势,如果是有敌意的话,估计早就冲杀进来了。然他们只是在十丈开外静候,想必是在等人或者是等命令。”赵雪琳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回身对几个伙计说道。“所以,咱们也静观其变。” 这话刚说完,一位遮着面纱的女人瞬间出现在客栈门外,她身材苗条,一枚金黄色柳叶在她左手五指间来回翻转游走。 她的突然出现把客栈内众人惊了一跳,赵雪琳一众人刚准备出手,来个先下手为强,女子便开口说话了。一听她说的内容,赵雪琳马上做手势让众人暂时别出手,看到赵雪琳的手势,众人悬在空中的心放下了。 “属下罗刹女,带部众二十一人见过令主。请令主持令差遣。”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客栈里有一个人是他们的老大,只要向外面一众人展示出令牌,他们就会听从命令。 赵雪琳愣了愣,才接受了自己就是令主的事实。客栈内外的众人都愣住了一瞬过后,赵雪琳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似玉非玉的令牌。 屋外众人及陆雪松全部跪倒在地上。赵雪琳没想到这个罗刹令,对于这一群人是那么有权威。但她没有想过,要用手里的令牌指挥他们做什么事。 下一刻,赵雪琳的一句话差点让众人晕过去。“各位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屋吃个便饭,再好生歇息一番,有啥事明天再说。” 外面的一众罗刹众人瞬间石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的命令,令主你有必要举令命令吗……而后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马上才起身执行令主的命令。 在小二和陆雪松的招呼下,众人把马拴进了后院马棚,厨子和屠夫则马上返回后院厨房,马上乒乒乓乓忙的不可开交。 时间约过了半个时辰,三桌饭食就冒着腾腾热气,被伙计们从后院端了出来。虽说不上丰盛,但在这黑夜,在这个地处相对偏僻的小镇客栈来说,这样的食物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便饭了。 客栈里,自从半月前屠夫厨子辞行回家谋生活,像今天这样接待到大批客人的情况并不多。并不是客栈生意不好,实在是因为人手不够,赵雪琳怕忙不过来,怕两个伙计累坏了。 厨师和屠夫刚离开,赵雪琳就在门口告示栏里贴了一张告示。大意就是,招聘厨子、屠夫。因为火房厨子屠夫辞行回家,小店暂时停止供应正餐吃食,仅有简单酒水和食物,望各位见谅。 因为客栈不能吃便饭,所以客人少了很多,毕竟住店的人少,大多数客官都是打尖吃饭的。期间,也有镇子上的熟客,偶尔三三两两的过来客栈喝点小酒,图的也是个在大堂喝酒的气氛。毕竟,与老板娘这种性格豪迈,喝酒如饮牛的对饮,是很多酒虫的梦寐以求的事情。 “看样子,新来的两个伙计挺麻溜,老娘是时候撕了告示好好做生意了。”赵雪琳在心里嘀咕了一阵,起身出门去撕告示了。 刚走到了口,罗刹一众人瞬间离席,而后快速排成两列准备跟上。这……赵雪琳一瞬间有点无语。 “我就出门撕个告示,好好坐下吃饭。我不跑,真的。别搞得那么神经兮兮的嘛,我就是出门撕告示。”赵雪琳对众人说道。 一众人这才回桌继续吃饭。“看样子,这个老大真不好当,到哪都是一大票人跟着,好不自在。以后我不叫你们跟着,你们就自己找点啥事做就好了,不需要一直跟着我。”赵雪琳说道,随后出门去撕告示去了。 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呀,客栈虽然生意不错,但一下子多了二十多口人要吃饭,老娘养不起呀。得想个办法,不然这个老大岂不是要被人笑。还有,我身世的事情,不知道问他们有没有用。 在户外思索了一会,雪琳转身进了客栈。见大伙都差不多吃好了,她才说道:“大伙都吃好了吧,我兜里这块令牌,在我兜里呆了整整十八年。在此之前,我不知它为何物、有何作用。只有我母亲的一句临别嘱托,这东西是我亲生父亲给她的。她让我把它作为信物寻找生父。” “我只知道它是我与生父相认的信物,至于它的其它用途,我不知道,也真的不想知道。我想问大伙一声,谁知道我的生父是谁,他现在何处。” “启禀令主,关于令主身份一事,小的们不知,这是组织最高机密,鬼王鬼母之下,组织内部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罗刹女上前回答道。 这回答和陆雪松的回答一样,看来他们并没有说假话。“那,何处可以寻得鬼王或者鬼母?”赵雪琳又问道。 “这,属下也不得知,组织中只有上级可以调动下级行使任务,下级不可能知道上级的信息,这是规矩。”罗刹女回答道。 第13章 住店 罗刹女继续说道:“我部乃方圆几十里内,距离客栈最近的据点。就在前日,属下突然接到传令鬼使密令。她传鬼王令,命令我部放弃据点,轻装前行搬迁至此镇重新建立据点。” “鬼王令告知我部,旧的据点不日就会被组织安排人接管,让我部接到密令即刻搬迁,路上还有新任务执行。于是属下马不停蹄带领据点众人赶路。路上又得鬼王令,清理两队人马,于是属下兵分两路将他们处理妥当,路上耽搁了三个时辰。” “待众人在镇外集结完毕。属下又接到鬼王密令,告知属下客栈是令主栖身之所,命令我部拜会令主过后,速速离开客栈。但令主举令传令,命令众人进屋吃饭,属下们不得不从。” “好吧,既然要建立新据点,那就以客栈为本营,向四周四散发展开去吧。客栈也可暂时为你们提供栖身之所。你们轻装前行,又经历了战斗,需要好好休息,就暂时在客栈修整。等后续及后勤物资过来,你再带领众人统一行动吧。”赵雪琳关切地交代道。 罗刹女回答道:“启禀令主,您不必为属下们的事情劳心劳力,我们有自己扩建据点的要求和必须遵守的律令。组织里每位成员,都有自己谋生和开发据点的技艺和手段。” “我们除了执行任务会结队行动,其余时候都是各自分工的。每位成员都有自己的秘密,身份和容貌都是隐秘的,除了任务,其余事情不适合扎堆。所以,请恕属下不能接受令主的帮衬。” 罗刹女向赵雪琳解释后,带领众人给赵雪琳行了礼,便带领一众人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而后,整个客栈里又恢复了往日冷清的感觉。 夜幕又隐藏在浓浓夜色里,客栈又恢复了平静,仿佛罗刹众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自浓浓夜色里来,被自己请进店吃了一顿便饭,又消失在浓浓夜色里。他们如千千万万的过客一样,进店、吃饭、出店,而后奔走于何处,而后消失于何处,见什么人,干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问津,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赵雪琳满脑子心事,觉得客栈里闷得慌。便慢步走出客栈门,拎着一壶酒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喝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让她感觉不真实,特别的不真实。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梦醒了,自然一切都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可这个梦,什么时候才醒呢? 赵雪琳掏出似玉非玉的令牌,握在手里细细把玩。拇指轻轻搓着那造型恐怖的恶鬼,觉得没有任何思绪,又翻过另一面,细细端详着那美艳绝伦的妇人。随后她起身进入客栈,把酒壶放在柜台上,转身上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客栈的生意又回到了平时的状态,赵雪琳和四个伙计每天都很充实。三三两两的客官进进出出,打尖的,住店的络绎不绝。也有醉酒的,闹事的,打架斗殴的,千奇百怪的客人,五花八门的事情…… 无论发生多奇怪的事,无论遇到多难缠的客人,赵雪琳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每天喝喝酒,看看客栈,日子过得挺惬意,也挺无聊。每月两次的赶集采购,成了赵雪琳最期待的事,可以出去走走,也可以出去散散心,最主要的还是可以出去花钱。 牵着后院那头脾气偶尔不好的毛驴,毛驴驮着两大筐货物,屁颠屁颠跟在赵雪琳身后。一人一驴穿梭于拥挤的集市,柿子干,买!杏仁,买!炒粟米、干枣子,松子……买买买!可以吃的干货都给老娘来一份,就算老娘不想吃,还有那一帮馋伙计,还有那些事情多要求多的客官。 一趟集赶下来,半条街的东西压在了小毛驴身上。也就是毛驴不会开口说话,不然它肯定要大声喊不公平,一定要骂娘。看毛驴那吹鼻子瞪眼睛的样子,就知道毛驴内心不舒服……你就知道买买买,丝毫不考虑我能不能驮得动。 身后的毛驴不时打个喷嚏,来表示自己的不满。然而并没有啥用,一包又一包东西还在往筐里装,直到筐里实在装不下东西了,赵雪琳才强行止住自己买买买的步伐,牵着毛驴依依不舍地离开集市。 踏着夕阳的余辉,一人一驴行走在返回客栈的官道上。时而遇到三三两两的农归人,时而遇到放牧回归的小童,这一路也不算孤单。 终于,赵雪琳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镇上,远远的就看到四个伙计早已等候在客栈门口,猴急猴急地准备帮赵雪琳卸货了。 近一个月,日子总是在忙碌充实和重复吃饭喝酒中度过。大伙也把期待掌柜赶集回来当成了最大的盼头——各种吃食,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各种用品,掌柜的总会在卸完货第一时间分发下去,伴随各种物品的,还有众伙计期待已久的月钱发放。 平静的生活过了两个月,打破平静的事情便找上了门。罗刹令在手,平静的生活估计就别想了。 天气多云,午饭后没多久。众伙计都在大堂打瞌睡,蓑衣男人又在柜台丢了一锭银子,而后坐到大堂角落里去了。 众人一下子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赵雪琳见他又坐大厅角落去了,马上吩咐厨子到厨房做了几个菜,又上了一壶酒,亲自给他送了过去。 待他吃完饭,赵雪琳才走到他桌对面,轻轻落座在他对面的长凳上。坐了许久,赵雪琳才开口道:“恩人,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奴家能做些啥。” “无碍,我只是路过此处,进来歇歇脚,养养神,你无需担忧。”蓑衣男人非常淡定地回答道。许久,男人转头对柜台内的小二说道:“给我开一间上房,窗口向东。” 赵雪琳很想从怀中掏出罗刹令命令蓑衣男人回答一些问题,但她深思熟虑后,没有这样做。也正是因为没有用罗刹令命令男人,而是以报恩的姿态去对待蓑衣男人,她才获得了罗刹鬼皇的认可,最终成为罗刹鬼后。 她今天的正确决定,也为她后来拥有可以一统天下,一统江湖的势力奠定了基础,但这些都是后话。 赵雪琳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领他去了柜台,为他办理了入住,并把房间钥匙递给了他。“上次谢谢你的蓑衣,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扑桌子睡觉,肯定要生病。我啥时候还给你。” “留着吧,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或许会有用。”男人没回头,只是淡淡地甩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赵雪琳适才告知众伙计无需担忧,因为男人说了没有事,她相信就定没事。如果哪件事连蓑衣客官这种绝世高手都解决不了,那请问,自己这么几个小伙计以及自己,谁又有那个实力去解决呢。 赵雪琳没有多想,想不明白的事情,完全没必要胡思乱想。于是乎,赵雪琳马上加入众伙计忙碌的行列,继续为进进出出的客人们奔走服务。 转眼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一整天的忙碌终于告于段落,四个伙计正在厨房收拾着碗筷,擦锅洗碗劈柴打水,为明天的生意做着准备。 蓑衣男人把房间的窗户推开,而后站在窗口,静静的面向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他心情平静,神情自然,这次他的胡须剃得很干净,发髻也梳的很流畅,比起初次露面之时,多了几分英俊帅气,少了几分寂寥沧桑。 与此同时,在那个方向,一队正在悄然行进的隐秘势力,正在被一群恶鬼半路劫杀。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二十多具尸体被恶鬼拖进了深山老林。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痕迹统统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黑夜再次归于沉寂,一阵风吹过窗口,蓑衣男人鬓角随着风吹略微晃动了些许,随后他轻轻关上了窗,远处几十丈外的一个窗户也关上了窗,再远处灭了一盏灯,再远处熄了一个火把…… 所有恶鬼把刚才的案发地再次打扫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落,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才四散消失在了林子里,然后分批从镇子外悄悄返回镇里。 蓑衣男人慢步地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拉开门而后走到过道,转身缓缓拉上门,迈着有些懒散的步伐慢慢走过过道,又走下楼梯,在柜台前的一张桌子边落座坐下。小二见状,马上跑过来问要吃啥或者有啥需求。 “慢慢的来点吃食便可,我不是很饿。”小二马上跑去厨房安排了几个小菜,又打了一碗饭,用端盘快速送了过来。“麻烦小哥再来壶茶,谢谢。” 小二又跑去泡了一壶茶送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随之恭恭敬敬地离开了桌子,绕进了柜台。饭饱菜余,蓑衣男人慢慢上了楼,随后进了房,没有再有任何吩咐。 这一夜,客栈内,乃至整个镇子内,平静如常,众人吃饭香香睡觉暖暖,好不惬意。相比于镇内,外面则显得危险万分。 入镇的每一条道路旁,都隐藏着一队恶鬼,他们正在暗处甄别着出入镇子的每个人。他们隐藏得很好,连深夜经常从这路过的猎人,以及他身边的猎犬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每个没有任何问题的路人,恶鬼们早已完成了甄别并且暗中示意放行了。但有问题的,一个都混不过去。前面一个猎人牵着狗背着捕兽夹,挂着弓箭安全的走过去了,后面一个猎人打扮的过路人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拧断了脖子,而后被抬走了。 整个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辨别路人身份的,但他们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个镇民,没有惊醒一条狗、一只鸡。 前前后后二十几个不同时间、不同路、不同打扮的路人都暗杀殆尽。加上前面集中劫杀的二十多人,四十多条想进出镇子的人命,就如黑夜里偶然吹过的风一样,说没了就没了。 相比客栈,相比镇内,小镇外真的是不太平,极度不太平,不时就有生命流逝……但这些,又有多少人在意,又有多少人知道呢。除了恶鬼们自己,以及指挥任务的鬼使,估计没有几个人知晓。但这些确实是发生了,事情就是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发生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又一次照进客栈大堂,一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昨夜客栈内很正常,没发生任何一件离奇事件。 天气依旧很好,和昨天一样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风吹得有些萧瑟,街边还不时刮过几片枯黄的落叶。 现在早已不是盛夏,而是多事的秋天。小二一大早便欢欢喜喜地去钱庄排队兑钱去了,酒保及厨子、屠夫也显得特高兴。 毕境一个月的月钱昨晚领到手了,谁不想去挥霍一番呢。但谁也没去,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月钱要如何如何花。 “二十两呀二十两,终于凑够了媳妇钱了,再凑点媒人钱,咱就可以风风光光地上陈伯家提亲。小玲子肯定会高兴坏的。”小二边走边念叨,乐呵呵地返回客栈。 刚进门,刚好遇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蓑衣男人,于是他连忙恭敬地打招呼:“客官,您需要吃点啥。”“不用,你自顾自忙去吧。我走了。” 说完他把房间钥匙递给了小二,然后转身走出了客栈。这是他第二次光顾和离开客栈,如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离开。留下的,唯有一个背影…… 第14章 思念的雪 冬日的第一片雪花,终于飘飘然落下来了。前几天的阴冷冻得让人缩手缩脚,镇上大多数人都裹上了厚衣服,没啥事基本上不会出门,毕竟太冷了。 看到雪花落下,大多数人都驻足仰头望天,而后伸出了手掌接几片雪花,只为与这冬日的精灵多接触几分。洁白的雪花先是一片一片的落,而后是几片几片的落,最后是大把大把地撒下来。飞得到处都是,落得飘飘洒洒。 上灯了,镇里的积雪早已堆了一地,窗外的雪还在窸窸窣窣的下着。客栈内,陆雪松正在盯着窗外的落雪发呆。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想到自己为此苦苦等待一年,如今……终于可以了却一桩心事了。陆雪松数着日子,快到该行动的日子了…… 根据药王谷最高典籍记载;根据陆雪松自己游历江湖的心得;根据自己费尽心思学得的药理、毒理知识,再结合自己多次的动物活体实验……陆雪松觉得自己偶然获得的一卷奇方,是药王谷再创医学界奇迹的钥匙。 同时,这卷奇方也将是唤醒雨诺师叔的希望。唤醒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叔,这个作用比创造医学奇迹重要多了。她……是自己进入药王谷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自己在药王谷勤学苦练的精神支柱。 虽然辈份上,她是师叔,但年纪却是和自己相仿……如果没有这个师叔,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药王谷年轻一代的翘楚。 陆雪松的眼睛朦胧了……那天的雪花跟今天的一样白,那天的飞雪跟今天的一样大。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仿佛万千的蝶。师叔一身绿衣长裙,撑着鲜艳的红色油纸伞,背对谷口站在药王谷谷口的那株梅花树下。纷纷落下的雪花和那偶尔落下一片的梅花一起,缓缓落在她手中那纸伞上…… 那年陆雪松他十二岁,那年雨诺师叔也十二岁。那是他和师叔第一次见面,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进入谷。但那个绿油油,撑着红纸伞的背影,却如罗刹成员的使命一样,铭刻在自己心里。 天下着大雪,无尽风雪之下,她单薄的身子似乎很快就会被风吹倒。但她还是撑着油纸伞,倔强地站在梅花树下,瑟瑟发抖地观赏着那满树梅花。任凭那乎乎的风吹刮,任凭那雪花落满了纸伞…… “师妹,快些进屋。这孩子需要救治。”药王谷一位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受伤的男孩子从谷口快步赶来。见到梅花树下的少女,便打了招手,示意她治病救人。 少女便是雨诺,陆雪松口中的师叔。男人背上受伤的孩子,自然是罗刹组织精心策划,准备打入药王谷内部的陆雪松。随后,雨诺跟着男人进了屋,准备对受伤的陆雪松展开救治。 “先让我看看吧,别看我年纪小,我医术高着呢。”雨诺怕陆雪松怀疑自己,率先开口道。“嗯,我相信你。”陆雪松咬牙说道。 虽然背上三道深深的爪印正在渗血,但他始终没有哭喊,甚至没有哼一声。任凭雨诺用烈酒给他清洗伤口,给他包扎……终于他忍不住剧烈疼痛,昏倒在药王谷谷口客房的床上。 屋外的雪依旧在下,雨诺则正在给受伤的少年缝合伤口。师兄对她的医术是绝对信任的,把少年放在床上,和她叮嘱了一声,便出门去了。把这样一个被狼抓的皮开肉绽的病人,扔给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还好少年愿意配合治疗,不然免不了被一针扎晕……不过,此时……现在也不用扎了,直接疼晕过去了。 消毒、清洗、止血、缝合、上药、包扎……看这娴熟的手法,谁会相信这是个十二岁少女的手笔。然而现实情况就是,这个少女不仅会治疗外伤,还会开药方、问脉、针灸、推拿、调香、试毒、御虫、控尸,炼蛊…… 帮陆雪松处理完伤口后,她又恢复到了那个单薄的少女模样。又撑着红伞站到了那棵梅花树下张望去了。看着那片片纷飞的雪,看着那傲立于雪中的梅花树,看着那梅花开满了枝头……“鲜艳如血”她轻声念叨。 客房内,趴在床上的陆雪松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发现自己背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并且上了药,手臂上、脸上的小伤也都经过烈酒清洗消毒,所有伤口都清洁干净。 感觉身体已无大碍,于是他起身下床。穿上那件背上挂着三条爪印的单薄外衣出了房门。他按照自己入谷时的印象,寻找着出去的路。没走几十步,拐了个弯就看到谷口的梅花树。 远远地,他就看见救了自己的那个绿衣少女,她撑着红纸伞站在梅花树下,呆呆地发着抖。 陆雪松沉默了一会,转身返回自己刚刚出来的房间,抱了被子就向梅花树下快步赶去。寒风刺骨,他被吹得牙齿都哒哒哒的磕碰在一起。但他没有把被子给自己披上,而是因为他看得出,少女再撑一会一定会冻倒下,得赶紧劝她保暖。等她倒下了,自己又是带伤之身,把她带回房子会很吃力。长时间挨冻,身体会落下病根的,这女孩为啥这么不爱惜身体。 还没等陆雪松赶到梅花树下,少女便抵不住寒冷,晕倒在了雪地中。鲜红的油纸伞滚落到了一边,她一身绿衣扑倒在了绵绵积雪上。纷纷的雪花正在朝她身上飘落,已经薄薄盖了一层。 陆雪松赶忙跑过去,把她身上的落雪拍下,又用棉被将她裹住,然后抱起来就向谷内走。即使自己是故意受伤的,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顾不得自己背上的伤,也顾不得自己背上的疼痛,陆雪松抱起被自己裹成粽子的雨诺,朝自己之前被救治的木屋奔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后,背上的伤口撕裂了,鲜红的血液三两滴、三两滴的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陆雪松顾不得这些,忍痛咬牙,在雪地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刹那间,纷飞的雪花以及刺骨扎心的寒风让陆雪松难以支撑,雪更大了,得赶紧进屋。 油灯下,桌子边,火盆正在燃着,火红色的木炭发着暖人心肺的光和热。陆雪松又仔细地给火盆添了些木炭,并再次确认了窗户是开着一半的。老一辈的人都交代叮嘱,家里用火得开窗通风,否则人会头晕眼花,严重的还会危及生命。所以,陆雪松一直都记得这个叮嘱。 很多人都明白,为什么冬天在屋内烤火需要开窗通风。用今天的说法是防氧化碳中毒,也就是通俗的煤气中毒。当然了,用到火的才会,电暖炉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屋内的温度因为火盆的关系,慢慢的暖了起来,相比于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的室外,屋内显得特别暖和。屋内非常温暖舒适,不禁让桌子边失血过多的陆雪松犯起了困,不多时,他便扑在桌上打起了盹。 肚子饿,让陆雪松怎么也睡不着。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粽子少女,陆雪松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是怎么一个神仙姐姐,睡觉都打着呼噜。真不知道这位少女是何方神圣,小小年纪不仅长的好看,医术还高明,就连睡觉都会打呼噜。 看着雨诺那长长的睫毛,看着她那微红的脸蛋,看着她那高鼻梁,看着她那小小的嘴,薄薄的唇,陆雪松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多了一些东西,一些从前没有的东西。 突然间,陆雪松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勾起了自己的某种情愫,不同于父母之间,也不同于伙伴之间,也不同于姐弟之间,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人教过他。他只知道,自己想和这个少女在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看日出日落……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看着她与自己相仿的年纪,陆雪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雪琳,姐姐被撵走的时候,就是她这个年纪。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夜里,家中发生了一场变故。突然出现的变故使得十二岁的姐姐被母亲连夜撵走了。为了这事,自己的父亲还和母亲打了一架。把母亲衣服撕的破破烂烂,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那天夜里,母亲,姐姐,还有自己在屋里等父亲回家等得发呆。喝多了酒的父亲,从外面歪歪扭扭的走回了家。他回来就扯着姐姐往柴房里拽,不管母亲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母亲无奈,抡起窗台上的叉杆,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把他打翻在地。 随后母亲快速收拾了一些东西塞给了姐姐,把她从狗洞推了出去。而后母亲被醒来的父亲一顿毒打,最后被撕破衣服按在地上打得奄奄一息。自己因为害怕,只敢躲在墙角偷看,不敢出声。 话说,自己的姐姐此时此刻在哪?话说,此时此刻,姐姐她有没有避雪的地方,有没有温暖的火盆驱散寒冷,陆雪松想着想着,眼睛皮便不听使唤地合上了,而后轻轻的扑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15章 喋血的晒场 迷糊的陆雪松做了一个梦,梦见的是曾经的往事,梦境是那么清晰……思绪一下子来到了四年前,那天夜特别黑,但风不大。村边林子里不时传来呜呜呜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还有打更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叫喊声。 自从那晚上,母亲撵走了姐姐,并且母亲经常在夜里被父亲打,又是吊起来,又是捆起来,又是绳子抽,又是拳打脚踢……每次母亲都骂他禽兽、畜牲、骂他不得好死……当时的自己始终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了,自己已经十二岁了,依旧不明白很多东西。 姐姐被母亲撵得离家出走后,又过了半年左右,村里来了一群暴徒,他们围了村子,逼迫村民交出一个叫罗刹令的东西,说不知道的村民都被杀害了。 全村人都被他们围猎一样,围困在村子的晒场上。这其中也包括母亲,以及年幼的自己。这群暴徒毫无人性,嗜血喜杀,村民的性命在他们眼里连猪狗都不如,手起刀落,毫无半点犹豫。 他们从年长的村民开始逼问,没有挖掘出任何信息的村民就被当场宰杀,就像杀鸡宰羊一样,手起刀落人倒下,哀声遍地,哭喊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晒场,鲜血也染红了云彩,鲜血还染红了天边的夕阳。 当暴徒们欲把母亲拖上前时,他们下意识看了看她,她和别的村民不一样。母亲的两只脚被镣铐磨得满是血痕。一身破烂不堪、臭味难闻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坚毅且镇定的眼神……虽然她的外在因素不堪入目,但依旧遮盖不住她绝美倾城的容颜。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此处遭遇如此待遇。”暴徒头领问道。母亲很镇定地抬起头瞅了他一眼,而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见过这个东西吗,见过的话告诉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首领继续说道。“见过,但我不打算告诉你。”母亲回答道。 瞬时间,几个暴徒快速聚拢,朝头领这边围了过来,似乎要对母亲刑讯逼供,头领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母亲微微一笑,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刑讯逼供的话,我保证你们一定得不到任何线索,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一句话让他们愣了好几息时间。 见他们没有动手,母亲命令道:“让所有人跪下,我就考虑告诉你们那块黑疙瘩的下落。”领头的暴徒一听这话,立刻下令所有人,逼迫命令所有村民跪下,挣扎抵抗的,都被就地宰杀。 而后,他走到了母亲跟前,用凶恶的语气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脚上戴着脚镣,拴着链子,衣裳破烂,蓬头垢面的女人,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母亲没有任何表情,依旧从容镇定,只说了一句:“我说的是所有人,包括你。”说完,她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硬是把那个七尺大汉逼退了两步。 他恼羞成怒,拔刀便向母亲砍来。刀却在刚劈开头皮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一条细细的血流过了母亲的额头,然后又顺着她鼻翼右侧继续向下流淌,纤细的血流滴到了地上,一滴,两滴,三滴……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晒场,静得如黎明前的黑夜。 母亲面不改色,只是收回了恶狠狠的眼神,然后微笑了一下,转身就背对暴徒头领向人群外面走。不管任何村民,甚至不看一眼。更不在乎任何暴徒,甚至连抽刀劈她劈到一半便停下来的暴徒头领,也被她完全无视了。 母亲没走出几步,暴徒头领把大刀丢在地上,率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后随行所有暴徒也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诺大的晒场上,母亲那个虽然单薄,但绝对伟岸的背影,让陆雪松深感震撼。 那一刻,陆雪松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她是女皇,是一位宠辱不惊、威武不屈的女皇。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女皇,只是听说书先生说过,所有人见到女皇都要跪下。眼前的这一切,不就是这样的吗…… 母亲带着微笑转过身,而后指向人群里瑟瑟发抖的自己,以及其余孩子。开口说道:“放了所有孩子,至于大人们,我不想管他们的死活。” 领头的暴徒马上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大刀,闪身冲进人群挥刀砍杀了好几个村民。而后他好似邀功一样,转身看向母亲。 她表情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此情此景,好似不怎么应景。加上脸上那条血痕,让所有人看上去都感觉心里凉飕飕的,瘆得慌。 “所有孩子滚出人群,我数十个数,没出来的都得死。”暴徒头领大声吼道。跪在晒场上的村民们,马上开始有人把自己的孩子向外推,就像当年母亲推姐姐那样推。所有孩子当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父母,一时间,哭声喊声响彻云霄。 “一……二……三……”暴徒头领的喊声仿佛催命符,一声一声的叩击着众人的心。哭喊声更加杂乱。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哭声,骂声,哀求声……还有村民中刀的嚎叫声,呻吟声…… 全场一团乱,没等暴徒头领数到十,晒场上跪着的人又倒下一大片,孩子们都被推出了人群,撵到了一边,被十几个暴徒喽啰看管。大人们,依旧跪在晒场中,满是恐惧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结果,虽然这个结果可能会很不好,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活命的机会。 见母亲面无表情看着众人,跪倒的人群中,一位妇人突然大声骂道:“你这妖妇,居然伙同外人,杀戮自家村里的村民,居然忍心看着外人杀戮自家邻居。” 另一个妇人似乎觉得言之有理,接着骂道:“妖妇,他们要的东西本就在你手上,你给他们不就完了,为什么要让我们受灾.…..” 一时间,叫骂声此起彼伏。母亲突然微笑起来,然后只是淡淡地对暴徒领头说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要的东西曾经确实在我身上。但,刚刚被他们一骂,心里一个不高兴,还有点紧张,突然间我忘了放在哪里了。” 暴徒头领心里的那个火呀,一下子烧到了眉毛尖。他也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他也知道这是狐假虎威,他也知道这是借刀杀人,但他没办法。自己要的东西,在这个软硬不吃的女人身上,拿不到东西,自己和一众手下,都得死。刚刚得到一点线索,一瞬间又被这群贱妇给骂没了,暴徒头领不鬼火是不可能的。 他抡起大刀,一刀就把带头叫骂的妇人脑袋削了。而后又是一刀,把她旁边另一个正在叫骂的妇人的脑袋也削了。鲜血喷了一地,也喷了旁边哆哆嗦嗦的村民一身都是。其余村民再也不敢叫骂了,他们害怕再骂自己的脑袋也会被削掉。 一直没有说话的母亲发话了,“伙同外人?杀戮邻居?亏你们好意思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们当自己人,你们,也不配与我有任何瓜葛。”人群中,各种各样的目光看向母亲,痛恨的、愧疚的、嫉妒的、贪婪的、无助的……但没有人敢再说话。 “知道我怎么来到这个村子的吗,知道我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们不知道,但你们当中有人知道,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 母亲开始了一段陈年往事的讲述……当年我与父亲救下了受伤不轻的赵哥,躲于山间为他疗伤。后送他上路回京歇脚此地。是谁贪恋我的美色,是谁打晕我年迈的父亲和受伤的赵哥,又是哪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几人对我轮番做了禽兽之事,是谁!” 母亲目露凶光,仿佛地狱中回来复仇的恶鬼,继续问道:“又是谁,把我捆在树上堵住口,让我口不能言,只能亲耳听着你们造谣。不知廉耻的你们哄骗赵哥及家父,告知他们我三人遇到了山贼,我被他们掳掠走了,幸亏你们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两人。 而后他俩只能四处寻我,最终父亲跌入深谷生死不明……赵哥回京后亲率亲兵,扫平了百里之内大大小小的山贼匪寨,最终寻我不得,而含泪离去……你们骂我妖妇,我并不想计较。但,你们知道你们的男人,有多少个对我做了禽兽之事吗!?都做过! 当时我腹中怀着四个月大的琳儿,可你们这群天杀的禽兽,将我锁在房里,除了给点维持生命的饮食,隔三差五地就来发泄兽欲。我是妖妇,那你们,你们又是什么!所有男性村民都低下了头,没有任何人敢抬头望向母亲。 十二年了,陆姓禽兽以我琳儿的安危要挟,我被迫在这里做了十二年的娼妇。所以今天……我要留下你们的后代,让他们亲眼看着你们这群天杀的禽兽,让他们看着你们这群天杀的畜牲,是如何被抽筋扒皮;是如何被狼鼠虫蚁分食殆尽;我要让你们记住,多行不义,必遭天谴。如果你们不服,可以在阎王殿上等着。我与你们共同受审,该上刀山,下火海,该剥皮抽筋下地狱,我接着。 “折磨他们,虐杀他们,越残忍越好!死得越慢,叫声越惨,我会给你们的线索就越多。!”带头的暴徒听到这样的命令,像看恶鬼一样看着母亲。眼中全是震惊与恐惧,但他又没有任何办法。上面要的东西,只有她知道线索。关键是这个女人是块硬骨头,刀劈到脑袋上都没有任何恐惧……不照她说的做,东西是绝对寻不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时间,晒场上的哭喊声,叫骂声,忏悔声,自责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晒场就像鲜血染成的炼狱。 “不,母亲,不……”陆雪松吓得叫出了声,而后自己满头大汗地被吓醒了。才发现,自己正倒在桌子上,不知何时睡着了。睡着就算了,关键是做了一个梦……那不是梦,是自己过去最真实的记忆。 “你醒了,做噩梦了吧。”看着陆雪松被噩梦惊醒,身边的绿衣少女坐直了身子。“师叔……”陆雪松叫出了声。他以为自己醒了,但其实只是梦境里的噩梦醒了。他还在继续做着梦。 “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居然倒在了雪地里。”陆雪松问正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没事了,不小心饿晕了。”少女捂着嘴,有些害羞地小声回答道。 “对了,你会做饭吗?或者你随便给我弄点吃的也行,我……我不会。”少女说道。“会的,我会。”陆雪松回答道。 “那,快,快给我弄,我......饿了。”少女头低得更低了。“好的,马上。对了,这里有些什么食材......” 第16章 受伤的信使 “想啥呢?青天白日的就做梦了。”小二推了扑倒在桌子上做梦的陆雪松。看他一会傻笑,一会表情忧郁,一会痛苦无比,小二怕他做梦做出问题来,于是决定把他推醒。 “大白天坐在桌子边都能睡着,睡着就算了,还说梦话。说梦话话就算了,关键是还叫那么大声。客栈里的客官都被你吓到了。”小二继续说道。 陆雪松睡懵了,被小二这么一推,瞬间清醒了不少。环顾周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经历是梦境。除了三个伙计和赵雪琳,好多客人也都在好奇地朝这边看…… “我说什么了?”陆雪松问推醒自己的小二。小二回答道:“估计你小子又做梦娶媳妇了。一会叫师叔,一会叫母亲,一会肚子饿,一会做饭,我也搞不懂你到底说的是啥……” 赵雪琳快步走过来,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生意忙,以至于太累了。姐姐建议你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适当的休息一下。姐姐给你放几天假,你出去走走,好好放松一下。” 说完,赵雪琳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和铜板,塞到了陆雪松手里。“出去逛逛,散散心,整天呆客栈里确实比较闷。遇到好吃的好玩的,记得给姐姐和兄弟们带些回来。”赵雪琳说道。 陆雪松算了算日子,距离日子越来越近,反正到时候都要辞行去秘园,,既然姐姐准备给自己放假,刚好可以趁这几天假期把事情办了。“这……不瞒姐姐,我确实有几件事情需要出去办理。刚准备向姐姐告假一些时日,就乘 此机会跟,姐姐及各位兄弟道个别。至于钱……姐姐,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这个月还没做完,又是我办私事,这个月月钱就不用给我了吧。”陆雪松说道。 “呦呵,你还跟姐姐见外了?这是姐姐给弟弟的,不是月钱。你一个月月钱有那么多吗?月钱姐姐也给你,拿着吧。你什么时候见姐姐亏待过伙计了?再说,你是我弟弟,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赵雪琳又把钱塞给他,只叮嘱了一句诸事小心。 陆雪松也没有再矫情,把钱收了起来。随后告别了众人,转身出了客栈,走进了纷飞的大雪里。一长串脚印自客栈门口,廷绵至看不清方向的远方,最后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里。赵雪琳走到门口,静静的看了一阵便转身绕进柜台。 陆雪松走后没过一个时辰,一位受伤的女人从风雪里跌了出来,她一袭黑衣,面色苍白,吃力地扶着客栈门框,尽量让自己稳住身体,而后摇摇晃晃走进了客栈。 赵雪琳正在柜台内把玩算盘,突然看见跌跌撞撞的女人,她赶紧纵身一跃跳过柜台,快步上前扶住女子。“冻坏了吧,赶紧过来歇会。”赵雪琳把女人扶到了火盆旁边的桌子边坐下,而后对她说:“先坐一下,奴家去给你弄些烈酒御寒。”说着,她快步绕进柜台,提了一壶酒,抓了盘瓜子,给女人带了过去。 女人接过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缓了几息,便跪在地上给赵雪琳行礼。“属下拜见令主,谢令主救命之恩。”说完她就晕倒了。 赵雪琳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苗条靓丽的女人,她是罗刹的人。见女人晕倒,赵雪琳马上上前查看女人的身体情况。 脉搏有些许微弱,气息还算平稳。受了些伤,外加被寒气侵扰,喝了烈酒,吃点药,然后睡一觉会好很多。 赵雪琳把女子抱到客栈一楼的一间客房,而后钻进储物间。打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箱,赵雪琳从瓶瓶罐罐中挑了一个,打开瓶塞闻了闻,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塞好瓶子,又把瓶子放在箱子里原来的位置,关好木箱,这才快步走出储物间。 喂女子吃了药丸,赵雪琳帮她盖好被子,便轻步出了客房,带上了门。然后继续绕进柜台,坐在里面把玩算盘,只是这次,她玩的有些力不从心。从她愁云密布的神情上看,似乎是有事要发生了。 “掌柜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到了晚饭时间,肯定会很忙,那时候就来不及吃饭了。”小二对柜台内的赵雪琳说道,“好。”赵雪琳回答道。 夜渐渐的临近,客栈生意非常好,客房没一会就开完了。客栈里,每个桌子边都挤了好几个人,没有开到房间的客官没办法,只能点些东西坐在大堂吃喝,看样子是打算在桌子边靠一宿了。外面的风雪很大,赵雪琳让伙计把大堂里的火盆烧的更旺些,以便大伙暖和点。 忙完客栈里的事情,赵雪琳打算到下午救下的女人的房间,查看一下她的恢复情况。轻轻推开门,床上躺着的女人马上直起身子,一脸警惕的看向赵雪琳,见是令主,女人马上滚落在地,正欲跪下,却是被赵雪琳马上上前托起。“你有伤在身,不宜马上运动,赶快躺下歇歇。”说着,赵雪琳把她扶上床。 “启禀令主,属下有事汇报,十万火急的事情。”女人的语气有些急。“你别急,慢慢说,什么事。”赵雪琳笑了笑,问道。 “启禀令主,我是罗刹第九传令鬼使的下属,第一信使,负责传送驻防调令和敌方战力情报。不知发生什么事,这次传送的情报内容不符实际情况,此次来犯之敌异常强大,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原本固若金汤的第一道关卡没过半日就失守了。”赵雪琳示意她继续说。 “关卡据点失守之际,据点兄弟拼死为属下打开了包围圈,让我把战报带回来,并交代属下带话……”说着,女人从怀里摸出战报,还有一张密文暗号,一并递给了赵雪琳。 “令主不用担心,后面还有两道关卡,无论对方实力有多强,三日之内绝对进不了镇,我方强援两日内必可支援上第三道关卡,将来犯之敌全歼于防线之外。” “你直接把战报以及纸条上的内容念给我听吧,密文暗号我看不懂。”赵雪琳对信使说道。“另外,告诉我,这次来犯之敌是何方势力,他们有何目的?”赵雪琳问道。 “启禀令主,战报大意:对方身份暂时属下不明。我部防守一线,第一道关卡。前后与这股势力有过三次交锋,第一次和第二次,没有损失过一兵一卒,不知为何,这第三次……为何对方实力如此之强,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对方人多势众,还有三位高手助阵,所以第一条线只抵挡了半日,关卡将破,我部拼死为信使开路,请速支援。纸条上的秘文大意:战报有误,内部有鬼。” 罗刹的实力赵雪琳是见过的,那样的实力守关,半日就破了。由此可见对手的实力也非常恐怖,绝不会是一般的江湖势力。敌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前两次进犯很可能只是丢石子探路,这第三次才是真正的进攻。 并且,我方经过对方两次探查,而后用雷霆之势破关,想必是对我方情报非常清楚,这已经是敌暗我明的状况,形势严峻…… 可能信使在把情报带回来的途中,早已被敌方尾随或者跟踪,对方很可能是放虎归山,然后顺着她追踪过来。赵雪琳想了一会,“你现在身体受伤,暂时先留在客栈休养,战报就给我了,你就放心吧。”把信使安顿好,让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客房里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养一下伤,别的事情暂时别考虑了”。赵雪琳叮嘱道。 赵雪琳把信使的衣物换上,又披上了蓑衣男人之前留在客栈的蓑衣,戴了个斗笠,打包了一包吃食,交代了小二及两个伙计一声,让伙计们看好客栈,便快速闪出了门,向着镇子后面的深山里躲去。 实践证明,赵雪琳的猜测是对的。信使便是敌方破关之际故意放走的,通过追踪信使,可以速追踪到她的歇脚地,而后可以追踪到罗刹的其余据点。 上次传令路上,信使遭遇袭击。在突围之际,被几个敌人围殴。交手过程中,对方在打伤她的同时在她身上留下了东西,一个可以追踪到她行踪的东西。而后就放任她跑,跑到哪就追到哪,总能跟踪到她的上一级……加上她受伤不轻,疗伤的地方铁定是个据点,然后再派人盯梢,很快就可以顺藤摸瓜寻到需要的情报。受伤的信使一直在第一道防线养伤,敌方集结大量高手,大批优秀的斥候探查第一道防线…… 据点人数,实力高低,外围布防,换岗时间都被摸得清清楚楚……加上前两次的投石问路,这次雷霆万钧之势顺利破关便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此举非常有效,能够清理罗刹据点。 攻破罗刹关口的第一时间,神秘势力的头领马上丢出信鸽,传信给上级汇报情况:今日破关,罗刹不再像从前那样神秘,他们也是人,也可以被战胜。信鸽带回去的,还有此次攻破罗刹关口的破关攻略。 距离罗刹被攻破的关口不远处,一座雪山顶上,一个蓑衣男人面对阵地驻足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神秘势力的情况,其实罗刹的内部早已清楚。错误的敌方情报是鬼皇特意传递的,第一道防线的驻防调令,也是鬼皇亲自安排的。一切,都在鬼皇的掌握之中。 此次破关,罗刹损失的人手大多是身份可疑的人。半月前,第一防线接到换防密令:最外围防线将由新调的分部接手,本部人手直接撤防增援第三道防线。很多人不理解这样的调遣目的,但鬼皇的大印盖在调令上,他们即刻执行命令。而后,新换防的第一防线接到了受伤信使的密令,密令内容便是将进犯之敌的详细信息,并且盖了鬼王大印。 这个新调的驻防分部,其实就是整个罗刹内部,经过了层层筛选,层层培养过后,依旧怀疑有问题人员。鬼皇用这群人守一线,再合适不过。 为了效果达到预期;为了让这批可疑人员全军覆没;也为了给敌方一个罗刹并非不可战胜的信号。信使被当做了诱饵,一个可以钓两条大鱼的诱饵。 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需要信使与敌方交手的情况;不会出现信使被打伤的情况;更不会出现信使被追踪的情况。信使不善于战斗,速度、易容,防追踪……保命手段才是他们做情报的擅长的东西。 如果连这点突发状况都搞不定,享受组织最优资源的信使们,怎么做罗刹的传令信使,又怎么可以通过功绩晋优先提拔传令鬼使……信使抓紧时间调息,突然想到了什么。 客栈中的信使,在这一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原本只想在镇里寻找组织,居然阴差阳错跑到了令主的栖身之所。自己极有可能中了敌人的放虎归山之计…… 信使思索了一番,你们对我使用放虎归山,那本姑娘自然要还你们一招引蛇出洞……将计就计,信使决定把追踪自己的人引进深山,再在沿路留下暗号传递信息,争取来个诱敌深入。再配合援军来个请君入瓮,把敌方一网打尽。 既然决定了这样做,信使马上走出客房,打算与令主交代一声便实施计划。经过一夜的调息,她身体已无大碍,只要不与人全力交手,内伤不会复发。但内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恢复的,只可以慢慢修养。 等她离开客房,走到柜台向店里伙计打听令主所在时,才知大事不妙……令主早已扮作自己,离开客栈快两个时辰了。 完了,自己闯祸了,自己闯下大祸了。信使心里很急,她心里虽然急,但没有乱。思虑了瞬间,她重新进屋,把自己易容成赵雪琳的样子,再戴上面纱,而后一个纵身,从窗户溜走了。 令主一计偷梁换柱,把注意力全吸引到自己身上。那我就来个以假乱真,扰乱敌人视线。信使马不停蹄向山里钻……希望可以赶上。 第17章 避险的山洞 信使一头扎进后山树林,顺着深山老林里钻。一路走,一路在显眼位置的树干上刻下罗刹暗语,汇报了自己从一线带回来的战报内容,也汇报了纸条上的内容,同时汇报了自己的走向及计划。一来方便组织及时支援找到自己,二来也可以让敌人看到,沿着暗语追踪自己,从而降低敌方找到令主的几率。 信使坚信,组织不日就会寻到自己;她也坚信,组织一定会击退来犯之敌,但愿令主无碍。信使一路走,一路留下印记,方便被追踪。 这个世界上本就不缺少巧合,这个世界也不缺少聪明人。比如这次诱敌深入,比如留下线索方便自己被寻到,信使和赵雪琳就想到了一起…… 赵雪琳一边朝山里走,一边把蓑衣男人曾经留给自己的蓑衣拆了,挂在沿途显眼的树干上,他只敢期待,也只能期待,期待罗刹的人可以通过蓑衣碎片寻到自己的路线。相信罗刹一定会及时支援自己。眼看天就要黑了,赵雪琳意识到,必须找个栖身之所躲过这场大雪,否则会冻死的。 赵雪琳回忆着山里的地形,她清楚地记得,附近就有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山洞。山洞里面还有自己藏的生活物资,是五年来自己年复一年,多次进山游玩、避暑、打猎散心时候,慢慢屯起来的好东西。 赵雪琳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山洞的方向找去,不时又扯下一片蓑衣碎片挂在树上。终于,在天将看不清路的时候,她寻到了那个山洞,扒开积雪和自己曾经援住洞口的树枝和茅草,赵雪琳打了火折子,钻到了山洞里。 山洞里,曾经屯在这里的东西都还在,看来没人来过这里。点了一堆火,赵雪琳从箱里翻出几个土豆丢在火堆里。自己还埋了几坛酒,正好可以挖出一点来解解寒,顺带解解馋,解解闷。她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柄短把的铲子,对着山洞的一个角落就是一通刨,没挖多深,便探到了一个酒坛。 嘿嘿嘿,宝贝。她一甩把铲子甩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把坛子抱了出来。哈,宝贝,想死我了。把坛子取出,赵雪琳又把土重新填好,毕竟里面还有几坛宝贝,可得省着点。还不知道那伙神秘莫测的家伙,啥时候可以找过来,唉…… 信使此刻正在雪地里摸黑前进,风雪很大,要么找到栖身之所,要么就一直走下去,不然就会冻死。突然,树上挂着的一块蓑衣碎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信使走近一看,这是……罗刹的东西,没错,就是罗刹的东西。 虽然看上去与别的蓑衣破片没有区别。但是,只要是罗刹组织的人,都认识这东西上面的针脚以及部分纹路,因为这是……是罗刹的暗语。 信使大喜,这是令主留下的。因为自己白天从店伙计那里得知,令主是披着罗刹的蓑衣出门的,加上路线及时间,以及残留下的痕迹来看,令主很有可能也是想把敌人引进山里……于是她又在树干上留下暗语:令主正通过鬼鳞诱敌入山,速速支援,鳞片为引。 随后她取下发簪,拧开簪头,从里面抖出一只半个米粒大小的虫子,她对着虫子轻声念了几句咒语,虫子在她手掌上停留了一息,便震翅飞走了。 目送传信虫飞走,信使把簪头重新拧好,插在头上。仔细寻着赵雪琳留下的线索摸黑前行。信使终于在一个山洞口嗅到了烟味,轻声走近,才发现洞里隐隐约约有火光。 她慢慢摸过去,一眼就认出了火堆旁的赵雪琳。信使怕一下子闯进去惊到赵雪琳,便在地上拾了一根柴火,划着弧线远远抛进了火堆。赵雪琳见一根柴慢慢落进火堆,不由得抬头一看,这一看可把自己吓到了……这女人怎么和老娘一模一样,他吓得赶紧摸摸自己的脸。 信使从她的眼神里便看出了赵雪琳的想法,于是转身面向洞口方向,背对赵雪琳,把自己的易容装扮卸去,再摆弄了一番,换了与白天相差无几的面容后,才转过身子。 信使重新易容后,面向赵雪琳半跪道:“拜见令主,属下迫不得已易容成令主,如有冒犯,请令主责罚。” “起来,起来,我不喜欢你们跪来跪去这一套。”赵雪琳说着便起身走过去,扶起信使。拉着她走到火堆旁,“过来吃些东西,顺便烤烤火,喝口酒暖暖身子。”赵雪琳指了指火堆旁的一个石头,信使走过去坐下,与赵雪琳一起烤着火,吃着烤土豆,喝着烈酒驱着寒。 信使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附近的一切,包括赵雪琳。突然,她感觉到了身旁的赵雪琳的气息有异样。仔细寻找后,才在赵雪琳后腰上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这身衣服原本是自己的,不知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她细细回想这两天的经历,接触过的人,碰过的东西。这些天,身边接触的人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信使默默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遇见的人。只能是与自己交过手的人了,否则…… 信使快速理了一下思绪,开口对赵雪琳道:“令主,咱们得把外衣换回来,外衣上有属下做情报需要用的东西。”赵雪琳看了看她的眼睛,却说:“没事,我早就猜到这身衣服上被敌人留下标记,所以才会让你换一身行头的。如果你不换下来,我又如何可以来一计引蛇出洞。” 信使佩服道:“令主好智慧,属下敬佩。”赵雪琳说道:“外面风雪很大,一时半会他们来不了,咱们夜里休息好,等天亮了把他们继续往深山里带,再寻个野兽啥的,把衣服挂在它身上,让它替咱们跑,咱们就返回这里继续喝酒避寒,等他们被引远了,咱再召集人手收拾他们。”赵雪琳说道。 信使一听赵雪琳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太笨了,瞬间觉得这个令主也太聪明了,聪明得不像话。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于是信使又对赵雪琳拍了一通马屁。其实不是拍马屁,是打心底的赞叹令主有智慧。这位令主是多么睿智,信使打心底佩服。 “休息吧,他们今晚一定不会来,咱们时间还很充裕。”赵雪琳对信使说道,随后两人轮流休息了一番,直至天亮。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昨晚留下的脚印以及痕迹早已被积雪掩埋。出了山洞,二人把洞口用树枝和茅草重新援好,这才继续向深山里走去。 一路走,赵雪琳一路在树上挂上蓑衣碎片。信使也留下罗刹的交流暗号,供援军及时了解动向和情况。 二人行了半天路程,信使突然做了个虚声的动作。赵雪琳当然看得懂这个手势,马上停下脚步压低呼吸。只见信使轻声掠了出去,像一只燕子般贴着雪面向山坡下飞去。 这样的轻功令赵雪琳看得目瞪口呆,一支闪着寒芒的针从信使手中甩出,而后信使落地站稳,向呆在坡上的赵雪琳招手,示意她可以过去了。 赵雪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顺着积雪从山坡上滑下,起身拍拍屁股走到信使旁边。“刚才我们在下风向,又在坡上,所以,咱们运气不错,逮到了一只可以替咱们跑路的了。”说完信使指了指不远处。 赵雪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哇哦,美味美味,如果不是留着有用,这妥妥的美味。约五丈左右的距离,雪地上趴着一只大野猪,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它中了属下的麻针,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醒来,咱们抓紧时间。”信使说完,走到赵雪琳身边,从衣服上面抽出三根约一寸长的线头。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反手把三个线头甩向了昏睡的野猪。 三根线头呲的一声,齐齐扎破野猪的皮肤。刚接触到野猪的皮毛,那三个线头就发生了变化,马上就变得跟它的皮毛一个颜色,就像从野猪身上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赵雪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情况。“这是五毒教的东西,名为幻影丝,是一种极为隐秘的追踪手段。罗刹里也有打入五毒教内部的人,所以,所有信使都识得这个东西。” “咱们快些离开吧,这家伙快醒了,我怕把它麻坏了,所以麻药剂量减轻了很多。组织可以根据我的针寻到它,所以伏击敌人的事,也不用令主和我一个信使做了,组织会全力部署。”信使说完,在一棵树上刻上暗语,交代了自己和令主的计划,而后与赵雪琳绕路返回了昨晚躲避风雪的山洞。 二人摸回山洞已是半夜,重新点上火,再喝几口酒驱驱寒,身子逐渐暖和了起来。赵雪琳又从箱子里摸出几个土豆进火堆。至于酒,昨夜挖出来的那坛还没喝完,只是整两口暖暖身子,没必要灌太多下去。 二人轮流休息了一夜,直到洞外传来了鸟叫声,信使才叫醒了看守上半夜的赵雪琳。“天亮了,令主有什么打算?”赵雪琳打了个哈欠,回答道:“没啥打算,继续呆在洞里,该吃吃,该喝喝。等外面的麻烦被解决了,组织定会寻到这里,到时候咱再出去。现在就不出去给组织添麻烦了。” 赵雪琳一脸困意,继续说道,“再说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不是给组织添麻烦嘛,还是老老实实窝在这里做个山洞洞主来得实在点。” 说完,她又从木箱里拿了几个土豆丢在火堆里,再给火堆添了点柴火。“你休息吧,好好的调息内伤,要是遇到啥危险,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放心吧,我守着。“赵雪琳笑着,用手里握着的烧火棍指了指自己的床。一堆茅草,上面还垫着那件被扯得破烂不堪的蓑衣。 信使知道赵雪琳是担心自己身体,也没有推脱,慢步走到草堆旁,轻轻躺下,便开始闭目休息。期间赵雪琳出了山洞寻了一趟柴,回来后便一直缩在洞里烤火,吃东西,喝酒…… 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一过便是三日,二人都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无聊。二女便围着火堆开始谈起了一些往事。没聊几句,信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马上起身向洞外走去。 出了洞,她马上单膝跪地。下一刻,之前她从发簪里抖出的那只小虫便向她飞来。信使马上伸手接住,而后将它收进发簪里。赵雪琳也从山洞里慢慢钻了出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动静,这才走到信使边上欲将她拉了起来。 “赶紧起来吧,还这么跪着干嘛呢,你还有伤。“信使没有起来,依旧半跪着面向远处。 第18章 再回客栈 “起来吧信使,令主都发话了,信使是想违背令主之令吗,还是怪罪奴家没有现身当面恭喜你呀。”听这声音,赵雪琳瞬间感觉耳熟。 赵雪琳默默的回忆了一下,罗刹女,就是她的声音。几个月前,罗刹女率领部众搬迁至镇上,建立新的罗刹据点,自己留他们在客栈吃过饭。 “属下罗刹女,率领部众四十人,见过令主。”只听一声齐刷刷的行礼声,一众人便单膝跪地行礼。罗刹女的话刚说完,漫天飞舞的大雪瞬间停了。 五丈外,罗刹女以及她率领的一众身影,便出现在信使及赵雪琳面前。“起来吧,以后见了我不必再行跪礼,我不习惯跪来跪去的,这是命令。”赵雪琳举着那块黑色令牌说道。 “是,属下遵命。”一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道。言毕,罗刹女便向二女走来。边走边从身后掏出一个木盒。 “恭喜鬼使。”罗刹女将一个贴着封条的小木盒双手托在胸前递给了信使。“上边吩咐的事,让我转交给鬼使。” “属下谢过大人。”信使赶紧半跪,双手接过木盒。她当然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因为她见过自己上司的晋升仪式。 木盒里的东西可是宝贝,是所有信使晋升罗刹鬼使的必须物品。里面装的东西是一枚鬼使令,一部进阶鬼使的功法《鬼典》还有一些修炼材料。鬼使令和《鬼典》是固定的,其余的东西则是随机的,由上面的大人物酌情放入。如功法、武器兑换券、疗伤秘药、丹药等。 《鬼典》是所有鬼使的配套功法,包括特殊传令手段、身法训练方法、以及加快修炼的内功心法。还包括进一步的密令,各种追踪及反追踪的方法技巧。至于令牌,毋庸置疑是身份的象征,是向组织成员证明身份的标志。 “谢过鬼皇鬼后,谢过大人。”信使接过盒子,再次谢过后,这才小心翼翼把盒子抱在怀里。 “既然事情办了,那咱们就走吧,我这山洞可容不下这么多要吃要喝的兄弟姐妹。”赵雪琳说着,便开始用树枝,茅草等,援起山洞的入口。罗刹女及几个组织成员也快步过来帮忙。众人你一把草,我一抱树枝,很快把山洞入口掩盖的严严实实。 没过一柱香的时间,山洞口便被援好,还做了伪装。如果不是走近了看,很难发现这里有那么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走吧,咱们即刻护送令主离开这里,回到镇上去。”罗刹女对一众部下命令道。四十人两两一组快速组合,而后向四周散开了去。二十个小组把三人护在了中间,如同鬼魅一般暗中守护着圈中三人。 一路走,罗刹女一路毁去之前信使及赵雪琳留下的密令和诱敌的痕迹。四散开去的众人,同样在寻找并毁去一切有关赵雯琳和信使之前留下的记号,以及可以追踪到她们的痕迹。 众人约行了半日,突然罗刹女向赵雪琳二人做了个停的手势。紧接着远处树林里便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快速闪身到三女面前,躬身行礼后汇报道:“启禀令主,启禀大人,前方发现敌方小股势力,人数十二人,信息截获三份,两份送出,一份送入。”言毕,鬼面男人便把三个小纸卷递给了罗刹女。 “绕过他们,我们先护送令主回镇上。”罗刹女快速浏览了纸卷内容,命令道:“他们的信息继续截取,抄写后便原封不动发回去。这三份也原封不动发回去。” 罗刹女把三张小纸条递给了鬼面男人,男人接过纸条,躬身行了个礼,而后快速闪进了树林。 “咱们得绕过前面一座山。山那边有敌方的先头探路斥候。他们正在追踪那只替鬼使跑路的野猪,后续部队两天后到达这里与之汇合。”罗刹女汇报着敌人动向。 “他们来得太慢,为保证令主及鬼使安全,属下先护送令主和鬼使回去。请先随我们回镇上,再考虑此次围杀计划也不迟。”赵雪琳听完罗刹女的汇报,冲罗刹女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众人绕道,并且一路掩盖痕迹,完美避开了与敌方斥候碰面。待返回镇上到达客栈时,已是半夜。 赵雪琳邀众人进屋吃了便饭,喝了几杯驱寒酒水。而后赵雪琳目送罗刹女率众人离开了客栈,消失在了这个多事的小镇里。 今夜的月亮很明亮,月光照在洁白的积雪上,让人忍不住想对着明月喝一口烈酒。赵雪琳拎着酒壶,敬一口明月,敬一口落雪,又敬一口亲人,最后敬一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事情办地如何了。 酒足饭饱,信使双手捧着木箱,内心说不出的激动。上面肯定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宝匣里大概率有灵药。加上修炼《鬼典》能够增强内力,所以需要及时把《鬼典》消化,以提高自己的能力。 信使思索了一番,在客栈开了一间房,方便调息,也考虑到这是令主栖息地,相对安全一些。 上了楼,关好了门窗,这才从身上掏出那个贴有封条的木盒,轻轻撕开封条,小心翼翼把其平放在桌子上,信使仔细观察着这个宝匣。 盒子是不能直接打开的,必须配合鬼皇或者鬼后,最少都要鬼王鬼母级别的高层给予的密令,再结合使用者自己的身份编码,两部分结合起来,才能顺利打开盒子的机关锁头。若欲强行破开,盒内的自毁装置便会被激活,盒子和里面的东西都会被毁去。 信使再次拔下头上的簪子,拧开簪头把那只小虫虫抖了出来,而后在虫子翅膀上找到了两个数字——九,一。她轻轻把那两个字擦去,而后又把虫子重新装进簪子。 自己的暗号编号是,五二。上面给的是九一,信使马上转动盒子上的机关锁转轮。九……一……五……二……啪的一声,盒子弹开了一条半寸的缝。她小心翼翼把盒子打开,便发现了一个凹槽,她将信使令塞进了凹槽里,又是啪的一声,盒子旁边一块木片从侧边弹了出来。她轻轻取下那块木片,在木片掩盖的夹层里掏出了另一块令牌。 信使又把取得的令牌放入盒子的另一个凹槽,整个盒子四个侧面才轻轻弹开。折了四个侧面,她才看到了盒子的全貌。所谓的盒子,只是一块一块通过机关连接镶嵌在一块木头上的六个面而已。两块令牌都嵌入对应的位置,这六个面才能剥离。里面所有东西都是从那块装在盒子内部的木头上剥离下来的。 信使一边解密,一边拆宝匣,如同玩积木般,专心致志慢慢地拆卸着。她生怕拆坏了任何一部分。这个盒子本身就是一件工艺品,是罗刹内部的能工巧匠设费了很大功夫计的防盗宝匣。专门用来运送珍贵物品,更何况里面还装着神秘的奖励,自然不能拆坏。 喔——喔—— 清晨的公鸡扯着嗓子叫着,叫声唤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信使。昨夜拆盒子拆到最后,她把所有奖励收好,把疗伤秘药吃下,确认盒子里面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后,她便开始重新拼装盒子,这可是一件意义非凡的收藏品。 拼着拼着,她就睡着了……而后信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把《鬼典》全部掌握,并且信使令与盒子里那块令牌合二为一,拼成了鬼使令。梦境里,心法融会贯通以后,《鬼典》上面的所有内容凭空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部无字天书。 信使再看桌子上,盒子已然拼好,鬼使令放在盒子边旁。旁边就是那部无字天书。这是……做了个梦?她感觉不可思议,遂试着调了调真气。内息调动十分顺畅,内功精进了不少。 她忙走到床边,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床上运气调息。信使调动真气在体内游走一圈,检查身体发生的变化。这一查看,吓了她自己一跳。 自己受的内伤一夜之间完全恢复,不仅如此,身体感觉说不出的舒畅,真气游走了几个大周天,修炼速度快了很多……她脑中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状况。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又传来赵雪琳的叫唤声,她才接受了这是现实,不是梦境的事实。 “姑娘睡醒没有,起来吃午饭了。”赵雪琳在门口敲着。 “来了来了,马上来。”信使快速穿好鞋袜,跑去给赵雪琳开了门。刚开门赵雪琳右手被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气色不错,内伤一夜之间好了?”赵雪琳放心地放下她的右手。 “托令主的福,我痊愈了。”鬼使回答道。“那便最好,恭喜了。下楼吃饭吧。”赵雪琳笑了笑。 “令主先去,我洗漱一番就来。” “好,伙计们在等着呢。”说完赵雪琳便慢步朝楼下去了。鬼使转身回屋,开始对着镜子梳妆。脸皮撕了又贴好,而后画了眉毛,涂了唇彩,描了眼线……一切梳妆完毕,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觉得很满意后才转身下了楼。 陆雪松说的没错,所有罗刹的女人,展现出来的面目都是假的。所以,即使你见到了她的脸,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看到的,并非完全是真的。 楼下的众人见鬼使下来,都仿佛被勾了魂一样盯着她看,不管是客人还是伙计。三个伙计最为严重,嘴角马上流口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眼睛老实点,老娘说的就是你。小心老娘去小玲子那告你的状。”赵雪琳用筷子头敲了一下小二。 小二这才笑了笑,把眼睛移向了桌上的菜。“过来做,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呀,今天我算是又见到了。看到你气色这么好,又内伤痊愈,这是大喜事。咱们喝两杯。” “那,恭敬不如从命,属下就陪令主喝两杯。”鬼使笑着答道。小二一听二人要喝酒,马上离座跑进柜台,提了一壶酒,又拿了两只酒杯,屁颠屁颠给两女送来。 两杯酒喝完,两女果然没有继续喝酒。只是单纯地吃着饭。“感谢令主搭救栽培,我就再敬令主一杯。”信使放下碗筷,给赵雪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赵雪琳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伤情的话就别说了,保重,有空回客栈喝杯酒。”赵雪琳说道,“令主保重。”信使起身给赵雪琳行了礼,便离开了客栈。 相遇是那么突然,离别又是这么匆匆……赵雪琳及众伙计没有去送她,只是目送她离开。天空又飘起了大雪,和陆雪松离去那日一样。漫天飞舞的大雪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也模糊了赵雪琳的思绪。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发生的很多事情,让她感觉太不真实。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么一块黑疙瘩,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为了它,自己的母亲没了,村子没了,很多无辜的生命没了,就连这客栈里的伙计,以及什么都不知情的自己,也被牵连其中……为什么?赵雪琳不断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19章 解愁的酒 赵雪琳坐在客栈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发着呆,心里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就像一个被忘在路边的孩子,眼睛里满是疑惑,也满是失落,吃饭不香,喝酒无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赵雪琳头发上,肩上,衣袖……风吹过,一片雪花随之粘到了她的眉梢,另一片干脆挂在了她左眼上眼皮的睫毛上,而后渐渐融化成水,滑入了她水汪汪的眼睛,赵雪琳眨了眨眼睛,水珠子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仿佛滚落的泪…… 赵雪琳轻轻用衣袖擦去融雪的水,又四下打量了一下,除了一片雪白,还是一滩积雪,咕咚,她轻轻拎着酒壶喝了一口,继续坐在门口喝酒解闷。 这场大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实在让人出不了门。镇子里,众人一天天的窝在家,实在无聊。忍不住无聊的成年人还好,可以三三两两串门唠嗑,烤火聊天。小孩子们则好动,一天到晚没事情做、没东西吃,自然坐不住。 他们三三两两的从屋里跑出来,然后汇聚在一起,在雪地里打滚撒泼,打雪仗,堆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都说孩子的屁股底下有三把火,似乎说的就是这样的状况。大人们窝在家不出来,孩子们则冒着风雪在外面蹦哒,还冻不坏…… 风又吹来一阵迷人眼的大雪,坐在客栈门口的赵雪琳摇了摇酒壶,发现壶内所剩无几,便把手里的酒壶随手一扔,慢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而后转身进了屋。 厚厚的积雪如软软的棉絮,酒壶并未被摔坏,而是壶口略微朝下,嵌入了厚厚的积雪里。壶口正在缓缓渗着酒,随着酒顺着壶身沾湿了下边的积雪,酒壶更斜了,酒随之全倒在了雪地里。 被丢弃的空酒壶,成了茫茫雪地里最显眼的一点异色,孤独且寂寥,无助且沧桑,而后,雪下得更大了…… 小二见赵雪琳空着手回到客栈,就知道掌柜的又有心事,肯定心情又不好了。于是他跟赵雪琳打了招呼,便赶快出门去寻那只酒壶。 小二把壶从雪里掏出来,而后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积雪,刚要转身回客栈,便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抬头一看,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们速度不快,毕竟雨雪天气,路滑。 见他们正在风雪中向客栈这边来,小二便猜测他们是来客栈吃饭或者住店的,他赶紧摆出恭敬的姿势,满脸微笑候在门口。待领头的几位下了马,小二便快速笑着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 “客官们里面请,请问客官们是打尖呢,还是住店。”他一边做着里边请的手势,一边问一众客官的需求。同时偷偷打量着这群全员配甲,全部配刀的客官。这种打扮,不是官兵便是大家族的私人势力。江湖势力嘛,大点的宗门一般也会统一服装,但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把武器挂在腰间,毫无遮掩的露出来。 “马帮我们喂饱,再准备五桌便饭,五坛酒,麻烦吩咐厨房快点,我们还要赶路。”领头的给小二丢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而后吩咐道。“好嘞,客官们里边请,客官们请坐。”小二又给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把带头的几人请进屋,小二便去招呼后面的一众人,“马匹请牵着随我来,从这边绕过客栈,咱客栈后院有马棚。”小二牵了几匹马,后面几个人也牵了剩下的马匹,跟着小二向后院里安顿马匹去了。 赵雪琳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收了收心神,赶紧从柜台里绕出来,而后笑着迎向刚刚迈进门槛的众人。 “客官们快请坐,请稍等,奴家这就给各位客官上酒,诸位客官先喝口酒,暖暖身子。饭食得稍等一会,客官们先坐,先坐。”一边招呼,一边朝桌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见带头几个落了座,赵雪琳这才快步走进柜台,一趟一趟地给他们上酒上碗。五坛酒,四十多个碗,可把赵雪琳忙活了一阵。 后院里,众人把马拴好,便随着手里提着酒壶的小二从客栈门口走进大堂。领头的一看,坐五桌太拥堵,又对小二叫唤了一声,“小二,再加一坛酒,一桌饭食。” “好嘞,客官别急,客官请稍等,小的马上去上酒。”小二说着便要绕进柜台。“让她拿,那么漂亮的大美人拿的酒,喝着肯定香。”领头的指着赵雪琳叫道。 “好的,客官们稍等,奴家马上去拿酒。”赵雪琳又快步走进柜台抱了一坛酒,给他们后来的一桌送去。 “客官们请慢用。还有啥吩咐么。”与此同时,小二则抱着一摞碗跟在她后面,给新落座的几个分了碗。 “所有马匹喂上了吗?”领头的又问了一句,小二马上跑到领头的身边,“客官,马匹已经喂上了。还得谢谢几位随小人去拴马的客官们,他们帮小人一起喂的马,上的都是上好的草料。”小二点头哈腰的回答道。 “嗯,不错不错,有劳小哥了,那,小二哥帮我们去催催厨房,看饭食好做了没有。”另一个年轻的客官说道。“小的马上就去,让客官久等了。”小二说着,给领头大汉及年轻人行了个礼,便快步向通往后院的门跑去了。 没过一柱香的时间,小二便用端盘端了六盘菜上来,每个桌子上了一盘。而后又快速钻进后院,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终于将六桌饭食上齐。他也累得靠在柜台上擦着汗。 屋外的风雪又大了,不少雪花随着风涌入了客栈内,而后落在了客栈大堂地上,受了热,落雪化作了点点水珠。这大群人吃好了饭,便起身欲离开。领头的一众朝客栈外走,另外一些去后院牵马。 小二马上拿着二两左右的碎银追上去道:“客官慢走,这是找您的碎银子。”见他们要马上离开,小二赶紧追过去。 “留着吧,我们此一别,以后能不能有花钱的机会,都是未知。在此谢过小哥为我们准备的这顿饭食。”领头大汉说道。 “客官,不可不可,小人可不能贪墨您的银两。”小二赶紧拒绝,“既然如此,那小二哥给我们带些东西路上吃吧,如果可以,还请给我们来几坛酒带走。”领头的大汉说道。 “好好好,那小人就……再给客官来六坛吧。祝客官们不久之后再来小店喝酒,顺便把坛子送回来。”小二笑着打趣地回答道。 “好,好,就六坛吧。谢过小二哥了。希望还能回来这里喝酒。”领头的差了几个人,随小二进店抱了酒,而后一众人骑着马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中。 小二把他们送出了店,目送了他们离开,而后把手里的碎银交到了坐在柜台里发呆的赵雪琳面前。“掌柜的,掌柜的?”见赵雪琳没有反应,小二试探性地叫了两声。 “客人都送走了吧。”赵雪琳问了一下,小二笑嘻嘻的回答,“小的把他们都送走了,掌柜的。”“歇着去吧,你跑前跑后,也累坏了吧。”“好的,那小的先下去了。”“进屋歇息去吧,我看着外面就好。”赵雪琳指了指工房。 “午饭时间刚过不久,小的……好吧,睡个午觉也不差,美容养颜……”小二回了赵雪琳的话,就钻进柜台后的帘子里去了。赵雪琳则继续坐在柜台里打发着无聊。 一会儿拨弄算盘,一会抓几粒花生米细细咀嚼,到最后实在无聊,便扑倒在柜台上打起了瞌睡。一阵寒风过堂,赵雪琳一个激灵,环顾大堂及门外,见无人进店,赵雪琳继续发着呆,心神不宁地回想着往事,思索着人生……就连有客人进了客栈,她也没有觉察到,继续呆坐在那里,如失了魂魄一般。 “掌柜的,想啥呢?看见奴家也不理。是不是属下换了装,令主不习惯。”罗刹女改了罗刹装束,穿着一身村姑打扮的衣服站在柜台外,冲赵雪琳打招呼。 赵雪琳这才发现换了装束的罗刹女,微微一笑,“刚刚走神了,这身装束挺漂亮,跟邻家妹妹一个样。对了,姑娘是来我这喝酒聊天的吗?” 第20章 运筹帷幄 罗刹女回答道:“是,也不是。”赵雪琳指了指柜台前的一张桌子,“坐下喝几杯暖暖身子,然后再谈吧。”随后用端盘装了几碟吃食,一壶酒,两个酒杯端到了罗刹女身边。一碟一盘地向罗刹女面前的桌上摆。端盘被她放在了后面一张空桌子上,接着她给罗刹女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坐到了对面长凳上。 罗刹女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赵雪琳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令主,咱们今天夜里行动吗?”罗刹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想明天白天去,并且等他们两伙人汇合在一起的时候再去。”赵雪琳把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同时说了自己的计划。“令主,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给他们合力的机会。今夜偷袭他们两股势力分而歼之,我方必不会有多少伤亡。但,如果让他们汇合,又是在白天,损失会很重。”罗刹女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早知道令主你有如此打算,我今天就不会过来商量了。还有,这是新截获的情报,后面还有一大股势力,他们两日后抵达。”说着罗刹女把几张纸条递给了赵雪琳。 “那头替咱们跑路的野猪那,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大概在什么位置?”赵雪琳问道。“他们探路的队伍,距离咱们预设的伏击地有多远?” “再过一日,他们便会发现野猪,也会知道其实他们一直被咱们带着溜圈子。”罗刹女回答道。“看来时间还来得及,我的计划还有实施的余地。传令给距离野猪最近的队伍,让他们找一个腿脚快的人,带着那三根幻影丝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暂时不要让他们寻到。再让下面准备三十枚震天雷,我们将他们引到一处,而后让我来处理后面的事。”赵雪琳说道。 “分而蚀之,咱们尚有胜的希望,让他们汇到一处……我们半分胜算都没有。”罗刹女说道。赵雪琳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就这样口头讲,很难让人信服,而后对罗刹女说道:“方圆百里的地图,我相信组织拿得出来。你把地图给我挂起来,我再详细和你说我的计划。” “令主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属下马上去取图。”罗刹女起身行了个礼,而后慢步走出客栈,一瞬间消失在了风雪中。赵雪琳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而后又一口喝了个干净。夹了几粒花生米丢嘴里,感觉没多少味,索性抓了一颗花生米把玩了起来……弹到了空中,又接住,再弹,再接…… “把图挂起来。”客栈外传来了罗刹女的声音。闻声,罗刹女的两个随从便抬着一卷约一丈长的布卷进了客栈大堂。后面跟着几人拿着木条、支架等…… 没多久,一众人便把地图挂在了客栈大堂中。挂好地图,众人便快速离开了客栈,消失在了夜幕中。罗刹女上前检查了一番地图,这才慢步走到赵雪琳所坐的这张桌子边。赵雪琳刚接到花生米,正准备再弹起来,罗刹女便向她行了个礼。 “令主,图已经挂上了,请您就着图说说您安排战略。”罗刹女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赵雪琳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之前把玩的那粒花生米,起身慢步走到地图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她满意地点点头。“地图画得非常详细,想必你们花了很多心思。” 而后赵雪琳也没着急说自己对此次行动的看法,转身对罗刹女说道:“我还是想请你说说你的看法,以及你的计划。”罗刹女走到图前,拿起一根细竹棍,指着地图向赵雪琳说自己的计划。“属下之前已经说了自己的观点,对这前面两股势力分而食之,再集中战后所剩战力,全力阻击他们最后一股势力,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大,咱们又疲劳作战,最终会以惜败结束……” “因为人员不足,外加战斗力不足,最主要的是转三个作战场地,疲劳是拖垮我们的最主要因素。”罗刹女手中拿着细竹棍,一边说着自己的战略部署,一边在地图上圈点着。 “外围的援军也来不及回援了,因为还有一大股敌对势力冲破了第二道防线,再有一日便会冲击第三道防线,所以……渗透进来的这三支势力,是我们新据点存在与否的决定因素。胜则生,败则灭。”罗刹女说完了自己的观点,便放下了木条,同时从袖里拿出了刚刚收到的消息条,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消息,是刚刚获取到的。我方的、敌方的都有。”罗刹女把最新的情报放到桌上。“很好,把咱们所有的作战人员请到客栈吧,咱们集所有人之意见,商讨一个破敌之策。”赵雪琳对罗刹女说道。 “遵命。”罗刹女走到客栈门口,学了几声鸟叫,远处也传来了鸟叫声,更远的地方传来了鸟叫……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众罗刹成员便集中到了客栈。“启禀令主,所有人集合完毕。”罗刹女走到近前,对赵雪琳行了礼。 “罗刹女的战略部署,相信大伙都清楚吧,在坐诸位,有谁想发表一下此战的不同部署吗,或者谁有什么不同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咱们集众人之智慧,想出一条破敌之策。” 等了许久,下面一众人没有谁发言。赵雪琳不禁叹了口气,他们或许早已被罗刹训练成了唯命是从的傀儡,需要做的仅仅是服从。所以……想从他们这得到点建设性意见,基本上不现实。 “既然大伙都不言语,那我说一下自己的拙见,如果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请各位多多指教。”说着,赵雪琳拿起刚才罗刹女放在桌上的细竹棍。 “整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果诸位信得过我,那赵某必将带领诸位取得胜利。”赵雪琳刚刚说完这句,罗刹一众人全部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誓死追随令主”。 “诸位兄弟姐妹,赶紧起来吧。”赵雪琳让众人起身,“最初我预料的结果是对方最多破我第二防线,渗入两大股势力,与现在的战况大同小异。但最新情报显示,敌方行动快了很多,大股力量即将冲击第三道防线。我想的没那么远,这一点我没料到。”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来一个也是来,来一群也是来。就像我这客栈,来一位客官也得招呼,来一群客官同样能招呼。”罗刹女马上表示有话要说,“令主,这和开客栈好像不一样。” “这样吧,诸位先落座稍等片刻,我已让厨房准备了酒水吃食,咱们边吃边喝边谈。”赵雪琳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罗刹女及被召集起来的众人表示很纳闷。大战即将开始,令主她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此战,我部有多少人参与。”赵雪琳问。“百二十人,包括情报和后勤人员。罗刹全员皆兵。”罗刹女起身回答。赵雪琳估算了一下,而后对自己即将做出的部署又肯定了几分。 她笑了笑,把细竹棍放到桌上,“诸位不必惊慌,我已经想到了破敌之策。现在厨房里的伙计有点忙,诸位会烧火做饭的,请去六八个到后面厨房帮帮手,其余的兄弟们就落座,稍等片刻。”赵雪琳吩咐着众人落座,与此同时,十几个身影快步去了后院,帮助伙计们烧火做饭。 “我就一粗人,只会打打算盘,只会赚点小钱算算小账。在认识这东西叫罗刹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众人誓死追随我。开客栈这么多年,虽然没存下多少积蓄,但从来没有做过一次亏本买卖。”赵雪琳说着,拿起了桌上的细竹棍,而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谷地。 “刚刚我说的,这次战斗计划和开客栈一样,只要他们进来,咱们自然可以招待。面对这四股势力,我建议把客栈开在这,把他们都请进来,各位意向如何?赵雪琳说道。“四股势力?渗透进来的就三支,哪里又多出一股势力?”罗刹女说道。 “一日以后冲击我方第三道防线的势力,我也把他们算在里面了。”赵雪琳指了指地图,细竹棍点在那枚别在第三防线前的小旗子。 “我们本来就以少打多,把他们拉到一处,咱们的劣势只会被拉的更大。”罗刹女说道。 赵雪琳笑了笑,“给我三十人,再给我提供所有敌人动向,三天之内,我可以妥妥的吃下这四支势力,就像开客栈一样。并且是兵不血刃,当然了,他们可能会有很大伤亡,不知各位可信我?赵雪琳问道。 “属下请令,愿随令主前往。”所有人都请令随同,这也是赵雪琳意料之内的事情。毕竟,组织早已把服从命令根深蒂固地刻在了这群人心中。所以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服从,哪怕是去送死,他们也决不会有任何话说,并且是争先恐后的去。 “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再讨论。”赵雪琳看了看外边,天色早已渐渐暗下,小镇里一家一家开始上起了灯。“诸位坐好,准备吃饭,我去上灯。”这个下午过得异常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该上灯了的时辰。 赵雪琳没让众人帮忙,自己轻车熟路把整个客栈的灯都点亮了。厨房众人也把十多桌饭食、酒水、果脯给大伙们上齐了。然没有任何人先动筷子,硬是等着赵雪琳提着一盏没油的灯,从楼梯上慢悠悠地下来。见一众人干坐着,她纳闷地说了一句:“吃饭呀,一个个就这样坐着,看着桌上饭食不动,不难受吗?” 见众人不动,赵雪琳又补了一句,一柱香过后,没吃饱喝好,桌上还剩有饭食酒水的,这次行动就留守客栈吧。此次行动要的只是速度,速度不快的,不要。”众人一听,瞬间仿佛饿了几天的猛虎,吃相要多凶饿就有多凶饿,无论男女。“这才像话嘛,老娘客栈里的东西,可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好吃。”赵雪琳笑道。 慢步走进柜台,放好油灯后,转身坐到了几个伙计旁边,跟他们一起喝了几杯酒,又吃了一碗饭。刚要喝汤,罗刹女便来汇报了。 “启禀令主,我等已吃饱喝好,每一桌饭食酒水皆无剩余,碗筷已然收入后厨,正在清洗。”罗刹女率几位男女到赵雪琳面前汇报。 “诸位先落座,休息片刻,消消食。待人齐了,咱们再一起参考我的拙见。”赵雪琳说道。 第21章 兵者诡道也 “诸位看图,敌人斥候及先锋的位置在这,这是敌人即将到来的第三支渗透进来的大队人马。至于第二支势力,如果我猜的不错,便是那一大伙披甲带刀的势力,他们吃过午饭才上的路,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这三支势力,所行进的路线是这个方向,目的就是围攻咱们的据点,当然了,这是他们以为的据点。 赵雪琳用细竹棍指了指野猪所活动的区域,“这地方便是他们认为的据点。”接着说道:“先前我打算让人把他们三股势力向这里引,但第三道防线正面迎来的力量太过庞大,所以我决定让第三道防线全线撤退,不留一兵一卒一水一粮。既然他们想全歼我们,那我们就如他所愿,让他们以为咱们的总部在这,诱使他们合力攻之。” 赵雪琳用细竹棍指了指更深的山里,“此地山谷狭长,沟谷错纵复杂。两边山坡如刀切,极为陡峭,属于易守难攻之地。如果未经探索,很少有小股人马有胆量穿过,尤其是处于这种紧张的备战状态。” “我决定用小股人马引诱他们,再运用他们多疑的特点,料定他们不敢分开追击,一定会把所有力量集聚在一起,然后才敢追击,否则他们不敢进峡谷。”赵雪琳笑了笑。 “峡谷险地,贸然进入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兵不厌诈,咱们用小股人马诱他们入谷。他们如果不是绝对优势,面对险地,必然不会贸然追击。既然他们受阻此处,又猜测咱们的据点在峡谷之后……他们必然要合力进谷。这就意味着他们欲破峡谷阻碍,必先合力。他们聚在一起,为我一网全收提供了条件。”赵雪琳拿着细竹棍在地图上圈点着。 “令主想把其困于山谷中,而后首尾堵截?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大军困于山谷……”罗刹女似乎看出了一些赵雪琳的意图,在后面赵雪琳的意见征求中,她发表了观点。 “咱们可以在野猪位置伪造一个信使遇袭身亡的现场,再通过信使意外掉落的资料误导对方。通过资料,把信使的目的地改在峡谷后,让他们以为,咱们据点的位置就在峡谷之后。敌方敌斥候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信息传回去。”罗刹女补充道。 赵雪琳笑了笑,这个罗刹女挺聪明的,自己的计划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她就知道了。“既然姑娘已有对策,那就赶快实施计划。马上传令距离野猪最近的人马,让他们伪造现场。” “传令第三防线,命令他们全员撤离,撤回客栈休整。在座诸位跟随我明天赶向峡谷,在沿途故意造出大队人马败退,被迫撤离的痕迹……” “穿过峡谷后,只需三十人与我在谷口布置埋伏,其余人马绕路与我方主力,以及第三防线的兄弟姐妹汇合。尾随在敌人后面,等待将其大军全数引入峡后,全体人员结阵断其退路,造成援军支援据点之势。这样的前后夹击,他们没得选,必然破釜沉舟向我所在的谷口突围。”赵雪琳胸有成竹说道,“而后,就是我收网的时间。奴家会把他们招呼得服服贴贴。” “令主,此举不妥。迫使他们向你突围,别说三十人,三百人也阻止不了他们。到时……”罗刹女打断了赵雪琳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安全没问题,你们在后面逼得越凶,我就越安全。他们以为我身后是据点,但并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马。从敌人这几次稳扎稳打的的推进得知,他们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他们不敢贸然向我突围。如果他们打算向我实围,那我就让他们全军覆没。”赵雪琳表情很平静地说道。 “我需要的三十枚震天雷,不知准备妥当了没有?”赵雪琳问道。罗刹女回答,“启禀令主,震天雷早已经就绪,马上搬上来。” 赵雪琳笑了笑,马上阻止,“不必搬上来了,那东西危险,不小心磕磕碰碰走火了,我这客栈还要不要开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准备妥当即可,务必交代轻拿轻放。” “现在就把计划发给各部,务必分配清楚任务。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打起十二分精神。”罗刹女将命令下达给了几位信使,而后她们快速闪身出了客栈。 客栈内,赵雪琳提议众人通过抓阁挑选了三十位部众,用作敢死队,跟随自己防守谷口。 至此,整个战斗计划初步确定,只要不出现突发情况,赵雪琳相信,胜利就在眼前。只待敌方全部被困山谷,赵雪琳收网即可。 至于抓阄选人这事,自然是赵雪琳想到的。谁让这群人连送死都是抢着去,赵雪琳感到特别没办法,只能用这种看似天选的办法。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一群活生生的人,甘愿为了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去做任何事。哪怕明知道是去送死,他们也会奋不顾身的去做。赵雪琳坐在饭桌旁,思绪又回到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琳儿,兵者,诡道也……把这一段背诵给娘亲听听。”妇人对儿时的赵雪琳说道。“好的,娘亲。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但是娘亲,琳儿不懂得这些内容是什么意思,你能给琳儿讲讲吗?”妇人笑笑,“好,娘亲给你讲,你要记好咯。所谓兵者,诡道也……意思是,用兵作战是一种比拼诡计的行为……” “那后面的内容呢?”一个男人的声音映入赵雪琳的脑海。“后面的内容……”赵雪琳一愣,瞬间清醒了过来。“是你,你又偷窥我的记忆。”赵雪琳怒目圆睁。 “你有一位了不起的母亲,才华魄力与罗刹鬼母级别的强者有得一拼。”蓑衣男人没有看赵雪琳的表情,只是简单看了她一眼。但他口中这一句话,瞬间让赵雪琳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 抬起头,赵雪琳这才发现蓑衣男人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对面。“你居然窥探我的记忆!”赵雪琳生气地盯着他,看她愤怒的样子,绝对是真的生气了。突然她感觉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 “你啥时候进来的?偷窥到了什么?!”赵雪琳问道。男人挠挠头,“在你背诵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时候。”完全没有思索,他便回答了赵雪琳的问题。“那……其余人呢,他们都去哪了?”赵雪琳又问。 “放心吧,一切按你的计划进行。我已安排妥当。明早你带着他们按计划进行即可,我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现身,更不会出手。”蓑衣男人淡淡说道。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赵雪琳开口问。“我是谁不重要,名字只是个代号,容貌也仅仅是一副皮囊,至于身份,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但我不会让你有意外,这一点我可以让你知道。”说完,男人便转身缓缓走出了客栈,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赵雪琳。 “哼,你个臭男人。会读心术了不起呀,居然还窥探我的记忆……我插死你。”说着,赵雪琳抓起筷子筒里的几支筷子,气鼓鼓地做了个插人的动作,而后又把筷子放进了筒里。 赵雪琳在脑子里又回忆了一遍与蓑衣男人有关的记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蓑衣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在罗刹里又是哪个级别的存在……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虽然自己没见过他出手,但瞪一眼就能伤及一群人的传言,赵雪琳却是听两个伙计及小二说起过。这个风一样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又是什么目的…… 赵雪琳理了理思绪,又想起自己的弟弟雪松。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匆匆相认,没在一起待了多久便又匆匆离别。不过,他早已不是那个鼻涕虫弟弟了,而是药王谷年轻一代的翘楚。相信雪松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吧…… 突然,一个离谱的想法从赵雪琳心里冒出话说……话说,这次据点被围攻的事件,该不会跟自己的弟弟有关吧……赵雪琳刚想到了这,立刻打消了继续从这方面想的念头。绝对不会,绝对是巧合,否则蓑衣男早把他杀了,也不可能出手救他。 对,罗刹对他以及自己有恩,弟弟从小善良可爱。加上罗刹的训练方法,萌生出背叛之心的概率很小。从罗刹女以及她统领的这一众人便可以看出,这个组织是一个纪律严明,级别划分明确,各部分工合理的组织,并且战斗力超凡的组织。 “掌柜的,掌柜的?”三个伙计见赵雪琳在桌子边打瞌睡,便推小二过来,关切地说道:“掌柜的你去歇着去吧,我们三兄弟轮流看着店就可以了。”厨师、屠夫及小二,三人把客栈及后院所有活干完,回到客栈大堂,见赵雪琳还坐在柜台前的桌子边发呆,便过来对她说道。 厨子接过话,“对呀,掌柜的,明天你还有大事要办,今晚可得休息好。” “哟,呵,你们几个小子,居然关心起老娘来了。”赵雪琳笑了笑,“行吧,老娘先去歇着去了,前几天进山走得急,没逮着几个野味,还糟蹋了老娘好些土豆,还消耗了两坛好酒……等哪天天气好,带大伙进山,非得搞几个野味带回来,到时候就着野味喝酒,肯定香。” “这才是我认识的掌柜的,说实在的,您近段时间的表现,让小的感觉特别陌生。小的还是习惯掌柜的现在的样子,虽然不像个女人,但很亲切。”小二说道。 “你才不像女人,老娘哪里不像女人了。”赵雪琳生气道。“小的本就是男人。”小二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好啦,老娘去休息了。老娘不在店里的时候,你们几个看好店,等老娘给你们打野味回来。”说着赵雪琳便起身离座。 “对了,明天几时行动来着……”赵雪琳自顾自问了一句,因为她一下子记不清了。这时候赵雪琳才意识到,自己觉得不对劲,是确确实实的不对劲。 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抓完阄以后,到蓑衣男人说话以前,自己的思绪完完全全在回忆里。至于现实中发生了何事,蓑衣男人什么时候安排战略,怎么安排的,众人何时离开的,自己一样不知。 为什么自己会陷入回忆……如果说上次自己做梦,是他为了救客栈众人,自己被他的能力影响,那这次自己做梦又是为什么,他又有什么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呢……想不明白,想不清楚……脑壳疼,这个男人真令人脑壳疼。 “明天早上呀,那位披蓑衣的客官不是说过了嘛。”小二听到赵雪琳的嘀咕,马上回答。“有说过?”“有。”三个伙计异口同声回答道。 “好吧,应该是我忘记了。”赵雪琳揉着脑袋,慢慢的上楼。身后传来了三个伙计的小声议论声……依我看那,掌柜的是桃花到了……看到那位高手总是丢魂……眼里全是小心心……好像他俩挺配的……好像…… 赵雪琳假装没听见,但现实情况却是羞红了脸,她强装镇定,上了楼。推开自己的专属房间,然后钻了进去。 第22章 风中的思念 一阵冷风从山洞口灌了进来,吹醒了盘腿在火堆边打坐的陆雪松。火堆还未熄灭,洞内的温度也因为这堆火,保持在一个让人不感觉寒冷的程度,很温暖。 天已经大亮,昨夜摸到山洞已经是半夜三更。陆雪松这一觉睡得有些踏实,连续几天赶路,身体实在疲惫,这一觉自然睡得有点沉。 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便该继续赶路了。陆雪松用一根木柴将燃着的火堆扒了扒,从下面翻出几个烤熟的土豆,又扒了扒,挖出了一个早已烤得干裂的泥团子。在漫天风雪的大山里赶路,对身体的消耗是极大的,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一样熬不住多久。 在这寒冷的冬日,恶劣的自然条件就是对人类最大的考验,尤其是在荒郊野外。低温、野兽、食物、方向……大自然就是这样神秘且伟大,人力显得渺小无助,微乎其微…… 陆雪松检查了一番包袱,确定包里东西无碍以后,这才有空担心园子里的情况。当然,最在意的还是那株珍贵异常珍贵的药材。雨诺师叔能否被唤醒,这株药将起决定作用。 陆雪松抓起一颗烤土豆,拍了拍灰,剥了剥皮,那颗金黄金黄还冒着热气的土豆让陆雪松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年陆雪松十二岁,那年雨诺师叔也十二岁。第一眼见到她,陆雪松便将她装进了心里。一身绿衣,一把红色油纸伞,孤独地站在药王谷谷口那株梅花树下。那个背影异常迷人,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心中的那种感觉,陆雪松一辈子都记得…… 她是一位医学奇才,被谷主誉为药王谷三百年来最有医学天赋的弟子,精通药理、毒理,会炼蛊,会控尸……其实最主要的是,雨诺师叔是自己在药王谷认识的第一个人,是除了亲人最亲的人。虽然自己被狼抓坏了后背,虽然自己疼晕了过去,虽然自己是罗刹打入药王谷内部的势力,但自己对雨诺师叔的感情,是真心的。曾经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药王谷客房内,雨诺围着正在烤土豆的陆雪松转了一圈又一圈,“还不能吃吗,还不能吃吗,我快饿死了。”她催促道。“就不能把火加大点,这样熟的就快了嘛。”陆雪松解释道:“不行的,火太大,外面看起来是好了,里面还是生的,得慢慢烤”陆雪松回答完,继续盯着火盆。 “那好吧,我就再忍一下。”说着雨诺搬了个小凳子,挨着陆雪松坐在火盆边上,耐心地等待着火盆里的土豆烤熟。陆雪松不时给盆里加两块柴火,而后又静静地盯着火盆里上下跳动的火苗发呆,雨诺也没有再催他,同样静静地坐在盆边等。 屋内很温暖,偶尔一阵风吹几片雪花进来,才会让人意识到窗外正在飞着大雪。药王谷的冬天就这样,下大雪的冬天不会太冷,只要烤着火,顺便烤几个土豆,时间就会过得非常快。 “给,可以吃了。”陆雪松把一个剥了皮,可以吃的烤土豆递给身边发呆的雨诺,金黄的土豆冒着热气,散发着让人嘴馋的香味,就这么出现在雨诺眼前。她眼睛瞬间有光,从刚刚的无神状态恢复到水汪汪的状态,“哇,好好吃的样子。”她咽了一口口水。 “拿着呀,不过得小心点,有点烫。”见她没反应,陆雪松又把烤土豆向她递了递。雨诺接过那颗冒着热气的土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陆雪松见状,又抓起一颗土豆开始剥,待她吃完又递给了她。“慢点吃,烫,还有呢,你别急。”她又一把接过去,几口就吃下去了。 两个烤土豆下肚,雨诺长长叹了一口气,“唉……终于不用饿死了,吃饱的生活好幸福。”陆雪松问道:“怎么会饿死?你居然担心被饿死?我一个在外流浪的孤儿都不担心饿死,你一个药王谷弟子怕……”陆雪松感觉很惊讶。 “就你这高超的手艺,一定不会饿死的。饿死谁,也不能饿死你呀。”陆雪松指了指自己被包扎好的后背,“我遇见过的很多大夫,没有你厉害。”雨诺瞬间骄傲起来,“那是,我可是老谷主的关门弟子,被誉为药王谷三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天才少女,手艺不好岂不是自毁名声。”余诺有些得意地说道。 “对了,我叫雨诺,你呢?”“陆雪松,下雪的雪,松树的松。” “你烤的土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土豆,真的很香,很好吃。”陆雪松又把一个剥好的土豆递给了她,同时解释道:“并不是我烤得好,因为你太饿了,所以才觉得好吃。”雨诺则矢口否认,“不是,你烤的就是好吃,真的。” “好吧,慢点吃,还有呢。”“我知道还有,你说了两遍还有呢。”雨诺指了指火盆里的烤土豆,“我看得到。” “对了,你家人呢?你怎么会被狼伤成这样?你运气好,伤得不太深,并无大碍,不需要太担心。如果再深一点,就会伤及脊柱,到时候治都治不好。即使被师兄把命救回来,我也只可以保住你性命,但很可能下半身残疾。”雨诺关切地问道,同时告诉陆雪松,他的伤,没啥大问题。 想到如果这么一位俊小哥,如果不小心伤了脊柱,以后的生活,下身瘫痪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太惨了,太惨了,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位十二岁少女的想象力。陆雪松只注意到她丰富的表情变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眼前的少女正在想象自己下身残疾,只能用轮椅代步的惨状。 “我,我没有家人……”陆雪松轻轻低下头,神情有些哀伤地回答道。本来以为她会说对不起的,结果她面部表情很平静地说道:“那,好,好巧呀……我也没有家人。不过药王谷便是我的家,药王谷的所有人,就是我的家人。” 见陆雪松眼神里有点忧伤,雨诺开口道:“所以……所以,我会去找老谷主,求他把你留下来,留在药王谷,然后你就有家了,然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陆雪松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雨诺继续说道:“等老谷主答应收留,你就可以留在药王谷了,雨诺就又多了一位家人了。” 陆雪松在这一瞬间感觉更愧疚,发自内心的愧疚,“我想,我还是走吧。虽然我想和你做家人,但……但我不能留下来。你是天赋异禀的药王谷弟子,而我只是个被你救过一命的普通人。你救命之恩我已然报答不了,又怎能奢求贵谷收留呢。”陆雪松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因为他知道,自己被带入谷的那一刻起,药王谷对自己的考验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位少女,她的出现完完全全是个意外。药王谷的人,也把这个少女当做了考题的一部分,既然遇到了……就加试吧,反正都是考试,或许可以利用她,潜入药王谷。 陆雪松的一番话,让躲在暗处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此子可教,他非常满意地离开了。 “不打紧的,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本就是药王谷存在的意义,再说了,老谷主很宠我,这样的小事他一定会答应的。”雨诺说道,“就是师兄那里估计会很难说通,他有些不好说话。不过师兄对我还是很关爱的,只要我撒撒泼,哄哄他,应该没问题。” 陆雪松故作思索了一番,而后说道:“还是不成,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躲在女孩子身后。就算去求谷主,也应该是我去,怎能劳驾恩人你呢。” “就你,小屁孩一个,十二岁的骨龄,还比我小几个月呢……我都是他们口中的小屁孩,你当然更是小屁孩了。还不算男子汉。”雨诺继续说道:“不过你根骨奇佳,体质优于常人,体力耐力会比一般人强,如果可以从问心崖爬上去的话,药王谷便会无条件收下你,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 “问心崖?”陆雪松假装很好奇,其实他知道。“那个,我啥也没说。我不知道。”雨诺马上不提关于任何关于问心崖的事情。 “那个问心崖到底是哪,恩人你告诉我吧,我要去试试。”陆雪松眼神坚毅。雨诺马上说道:“我不建议你去爬,因为自药王谷建谷以来,只有两个人爬上来过……啊,呸呸呸,我啥也不知道,别问我,不知道。”雨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问心崖,想到就算了,关键是还说出来了。 问心崖,是药王谷后山的一处悬崖峭壁,也是进入药王谷另一条路,只是这条路一般人走不了,也不敢走。任何高手,过了问心崖界碑,都会变成普通人,无法运功,真气调动不起来,仿佛丹田被封印,但出了界碑,这些异常就会消失。 问心崖进药王谷这条路,不是想走便能走的,不是不让走,而是……没法走。高耸入云的断崖,如刀削斧劈的一样。站在崖上,白云和雄鹰,飞鸟和高山,都在脚下。低头便是翻滚的云海,随着风,掀起汹涌的浪……当年药王谷祖师寻遍大山大川,最终寻到最合适医家开宗立派的地点,就是现在的药王谷。 何为问心,就是问心无愧之意。心中有愧之人,上不来问心崖。药王谷谷规:医者仁心,问心崖下爬上来的人,药王谷都会答应其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荼毒生灵,不参与纷争的要求,都竭尽所能答应。不管爬上来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过往…… 陆雪松说道:既然恩人不想说,那算了吧。这地方一听就危险……我怎么可能爬得上来。再说了,我又不是非得留在这药王谷才能报恩,我下山以后一定多多捕猎,然后挣很多很多钱,再用挣到的钱,买很多很多珍贵的药材给你送来,这样你就可以救更多的人,我也算把你的救命恩情,通过另一种方式回馈给这个世界了。”陆雪松说道。 “对了,你还饿吗,这给你。”陆雪松又把一颗剥好的土豆递给了雨诺,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是凉开水,我打盹之前烧的。” “谢谢。”雨诺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对了,你也吃呀。”说着她把剥了皮的烤土豆重新递给了陆雪松。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烤土豆,陆雪松慢慢伸手接了过来,而后静静地看着它冒着热气。闻着它散发出的浓郁香气,陆雪松觉得好幸福。“你吃呀,看什么呢?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吃咯。”雨诺催道。 “你吃呀,看什么呢……”陆雪松模糊的双眼前,再次出现了一颗冒着热气,散着香味的烤土豆。又一阵风夹着雪花吹进了山洞,将他的思绪从记忆深处拉了回来。 陆雪松把手中剥好的土豆几大口吞下了肚,又剥了两颗快速吃下,这才把剩下的烤土豆,以及那一大坨早已烤干的泥团子用包袱包起来。然后揣在胸前的衣兜里。 很暖,甚至有一点烫,可以在待会的行进中提供不少温度。两天,最多还有两天的路程,自己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然后采到药材,借着那里独特的环境将药材炼化,再装进药王谷至宝两仪瓶中保留药效…… 陆雪松眼睛模糊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药让师叔缓缓睁开了眼,而后……他拉了拉衣襟,整理了一下东西,走出山洞,一头扎进了漫天飞舞的风雪中。 第23章 搜寻秘园 寒风呼啸,吹在皮肤上,如刀割针刺,冻得正在深山老林寻宝的一众人瑟瑟发抖…… “哎呦……冷死了,我快顶不住了。这天寒地冻的,老祖只因为一个传说,便让咱们进山搜寻。”一位披着蓑衣的人,转身对身后的同伙抱怨道。 “都不确定药王谷探子探听到的情报属实与否,就让咱们大面积搜山,老祖显然是老糊涂了。”另一个年轻人抱怨道。 “闭嘴,不可议论老祖,也就是在这荒郊野岭,如果在教中这样胡言乱语,你是要被执法堂请去喝茶的。”身后另一位披蓑衣的男子打断了他的话。 “快些搜索吧,这天寒地冻的,要找一个藏在山肚子里的洞天已然不易。你们还有闲工夫在这抱怨。” “我也觉得传言是假的。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神奇的地方,还要是一半火山,一半雪山……除了药王谷,世上哪还有如此神奇之地。”另一位男子接了话道。 “话说,情报就是药王谷内线从药王谷古籍中翻到的,那古籍乃药王谷祖师所着。如果真是药王谷祖师爷所着古籍记载,我猜……很可能不是传说,这个地方很可能是存在的。” “那就找吧,咱们几个把这方圆几百里的山挨个翻一遍。找到了最好,找不到便没办法了,老祖总不能让我们造一个出来吧。” 七位男人一边在深山老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边你一句我一句都聊着此次的任务。一边聊一边抱怨环境恶劣。 这一众人可没有陆雪松这样的好运气,他们昨夜是在一块背风的巨石旁过的。挨了一晚上冻,现在又累又饿,身体被消耗得十分虚弱。但他们依旧没有萌生退意,只有一个情绪有些负面,抱怨了几句而已。” “话说,这么冷的天,咱哥几个不会死在这荒山野岭吧。”年纪最小的青年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安静地赶路吧,你烦死了。”他后面的男人有些厌烦地说道。 “这,我讨厌这样死一样的寂静,又冷又饿,还不让说话,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本来打算出来玩玩,结果是来这荒山野岭忍冻挨饿,关键是还不让我说话。”青年开口说道。 “行了吧,就让他自言自语吧,咱忍忍。这小子屁话多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越接话他越来劲。”带头的男人说道。而后,七个人中,就听青年一个人在不停地说话,不停的抱怨……其余六人则安静地赶着路。 突然风向偏了些许,一直说话的青年马上闭嘴,停止了满嘴唠叨,而后他闭上眼仔细嗅了嗅空气。“这附近有人迹,我闻到了,在那个方向。” 青年指了指风吹来的方向,“咱们可以过去看看,兴许能有什么发现。”他身后的男人马上接话,“这句话,是你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这,之前我一直在说呀。”青年开口,“你之前说的都是废话,不作数。”青年前面的男人开口说道。 众人沿着青年所指的方向,大约搜寻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前面,味道越来越浓了。”青年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没走几丈,他们就寻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众人赶紧钻进去探查,山洞里的火堆还有些许未燃尽的柴火,地上还有一些被剥下的烤土豆皮……众人面露喜色,总算有个落脚地了。 “把火烧起来,咱们在此休整一下。分头出去找些食物,顺便寻些柴火,然后恢复一下身体,再作下一步打算。” “再在漫天风雪里熬两天,我估计就要熬死了,又冷又饿又无聊,还不让说话。”青年开口抱怨。这个山洞便是陆雪松昨夜过夜的山洞,好在陆雪松一个大早就离开了。如果这一众人早到一个时辰,双方定要打个头破血流,甚至不死不休。不为别的,仅仅是立场不一样就要互掐,更何况双方门派有血仇。 这一众人所要寻找的地方,便是陆雪松的目的地,药王谷古籍中记录的宝地——百草秘园。秘园不是传说,这地方确实存在,并且被药王谷作为培养珍贵药材的秘园隐藏保护起来了。非谷主及掌门,鲜有人知晓此地所在。更不知道园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珍贵,多稀有。 药王谷后山药园,里面各种珍贵药植数不胜数,秘园里的药植,比药王谷后山药园里的还要珍稀。百草秘园乃历代谷主培养灵药,收藏珍稀药材的秘密基地。只有谷主,掌门及准谷主,才有资格得知秘园所在位置,并且得知进入秘园的方法。寻常人根本没办法寻到秘园,顺利进入更是没有可能。 陆雪松当然有资格进入秘园,他乃当代药王谷谷主真传弟子。当代谷主去年欲将药王谷谷主之位传于他,但他以自己年纪不够,资历尚浅拒绝了。而后陆雪松要求出谷历练,遂携带药王谷至宝两仪瓶离谷至今。 出谷历练是假,秘园取药救治师叔雨诺,才是谷主安排的秘密任务。不知为何,陆雪松携带至宝出谷历练的行踪被多股势力掌握,遂遭遇了好几次围追堵截的夺宝。因路上耽搁了时间,陆雪松错过了进秘园的日子……加上当代谷主觉得事有蹊跷,密信陆雪松暂时不要回谷,于是他寻到镇上,隐姓埋名于客栈,谋了个酒保职务,以此打发近一年的时间。 其实陆雪松自始至终都知道,雨诺师叔才是最合适接手药王谷的人选。她是药王谷三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若不是她因为救自己受伤,导致昏迷不醒,谷主之位早就传给了她。然,命运就是如此戏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接任药王谷,并且自己一定会穷极一生所能,救回雨诺师叔。救回这个仅仅见了第一眼,便已铭刻在自己心里的女人。 现任谷主乃雨诺的大师兄,也就是陆雪松的师傅。他也不希望这个医界天才就此沉睡下去,于是默许陆雪松进秘园取药,救治自己的师妹,救治这位最有可能带领药王谷走向医界巅峰的女孩。 但他只能让自己的徒弟暗中进行,因为秘园的秘密不能外泄,他不能将其告知非谷主,掌门及准谷主之外的人。几经考虑,才有了去年传位一事,也才有了陆雪松携宝历练。 这其实是谷主与弟子陆雪松密谋的计划,他深知陆雪松与雨诺相互爱慕,虽是隔着一辈,但两人年龄却是相仿的。并且两人都是药王谷年轻弟子中,堪担大任的人才,救回雨诺,对整个药王谷自是百益而无一害。 秘园中培养收藏的药植固然珍贵,但药材终究只是药材。天材地宝,珍贵药材固然难得,但,如若不使用,放在那它们便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所以,为了药王谷的将来,为了秘园中的药材存在有意义,谷主愿意尝试用陆雪松寻到的一卷奇方,来唤醒沉睡的雨诺。奇方里最稀有的一味药,只有秘园中有。于是师徒二人便计划了这一起抗命不从,携宝潜逃的假象。用以麻痹众人以及各方势力打入药王谷的线人。 原本的计划是,陆雪松出谷后直奔秘园取药,然后返回谷内救治雨诺。但路上出现了意外,被好几股势力围堵,他们目的明确,欲夺走其手中的两仪瓶。 几经挫折,后到达秘园外。陆雪松想错过出入秘园机关的时间,只可以无功而返。但他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私书谷主汇报自己的状况,表示自己在园子附近小镇暂住,待明年开园之际再次入园。自己定会将药材炼好装入两仪瓶,然后带回谷内。 谷主只能暗中应允,同时告诫其注意自身安全。同时,谷主趁机暗中调查谷内内鬼。谷主意识到,陆雪松此次遇劫,定是内鬼泄露行踪所致。 至宝两仪瓶被陆雪松携带出谷,谷中其余长老以此为由,联名推选一批弟子前来拦截陆雪松,意在取回门派至宝两仪瓶。 谷主多次拒绝,但架不住长老们唇枪舌剑,未果,只能应允派遣弟子去寻。掌门再三告知谷内弟子,如若陆雪松执意不还,不可逼之过甚,以免出现同门相残的悲剧。 陆雪松紧了紧大衣的衣襟,继续迎着漫天的大雪向深山里行进。因为风雪太大,身后的脚印不出半个时辰便被积雪重新覆盖。所以寻到陆雪松过夜山洞的一众人,并没有办法追踪到此时正在赶路的陆雪松。加上他们需要在洞中休息整顿,两方势力在距离上越拉越远……或许是天意,双方暂时避免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去年走过一次,再次入园可谓轻车熟路,陆雪松依旧清晰的记得路线。根据谷主给的秘园地图以及进园方法,算了一下距离,自己今夜必须在野外过夜了。除非自己可以一天走完两天的路程,抵达两天路程的山洞。但,依这天气状况,漫天飞雪,认路都困难,赶路就不现实了。 谷主再三告诫,万万不可在沿途随便留下人为破坏的痕迹,防止有人寻着踪迹发现秘园所在。所以陆雪松这一路很小心,除了之前山洞里的一堆余火,他这一路上没有留下什么太惹眼的痕迹。 昨夜过夜的山洞里,灰烬很多,估计经常有猎人在洞中歇息。洞内甚至还有火石、吊锅、碗碟……洞顶被烟熏得黑不溜秋,地上还有一堆不超过半月的灰烬……所以,陆雪松才敢在洞中烧火、烤食物。至于厨具什么的,陆雪松没碰,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此时,洞中休息整顿的七人可没有陆雪松那么讲究。洞里所有能用上的东西,都被他们用上了。火燃了起来,水烧了起来,吊锅支了起来,一副炊烟袅袅的景象。昨天逮到的两只兔子,马上成了他们锅中的食物。 “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真舒服。”青年感慨了一下,就铺开蓑衣,躺在一边睡觉去了。七个人轮流看守,在洞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又捕了一些动物……吃饱喝足又休整了一宿,七人才继续向着深山里行进。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只能在山里转悠,希望能找到情报中的那个地方,不然真要冻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在夜幕即将降临时,陆雪松如期寻到了最后一个休整点。他钻进山洞,生起了火堆,从怀里拎出一只正在喘着气的野鸡。 泥团在昨天夜里就被他敲碎了,剥出了里面还有余温的鸡肉,狼吞虎咽美餐了一顿。这只野鸡是白天行进时,无意碰到的。陆雪松一支针甩上去,野鸡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了雪地里,他没有把野鸡扎死,而是扎晕了。陆雪松赶紧过去,把它身上的针拔下重新收好,而后把野鸡揣在了衣襟里。活的不仅可以保鲜,更重要的是活的可以取暖。揣个活鸡可比揣一坨泥轻松多了。 另一边,七个男人所在的山洞里,吊锅里熬着肉,腾腾热气从锅中直冒。一众人正围在火堆边,讨论着天亮后的行程规划。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分开搜索这片山区。七个人扎堆在一起,明显降低了人员的利用率,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寻到。 第24章 请君入谷 一阵风雪迎面刮来,刮得众人睁不开眼,冻得赵雪琳直打哆嗦。 “冷冷冷,老娘快冻死了。”赵雪琳用袖子遮住脸,尽量防止风雪灌到嘴巴里。再看她身后,抓阄选中的三十位敢死队,与她一起到了峡谷口。 “启禀令主,后面的的人员已经把这一路上该留的痕迹都留下了,并且所造阵势非常大,足够迷惑敌方众人了。”罗刹女上前汇报着计划进度,赵雪琳笑了笑,开口说道:“行了吧,敢死队留下,陪我做诱饵。其余众人隐匿踪迹,绕路回去与大部队汇合去吧。” 罗刹女马上打了口哨,让众人依计行事。 “大部队尾随敌人,保持半日行程,待他们全数进入峡谷,就将峡谷口堵死,如果他们胆敢强行突围,就用震天雷炸谷口雪山,利用巨响引发雪崩,将峡谷口埋了。尽量不要有任何伤亡,无论对手还是我们自己。”赵雪琳详细的安排了后续任务。 罗刹女这才知道震天雷不仅可以用来炸伤敌人,还可以这样用……毕竟震天雷只是声音吓人,但杀伤力不是太大。之前听赵雪琳要用三十枚震天雷覆灭敌人累计数千人的四股势力,罗刹女觉得令主异想天开,但现在,她觉得此计可行。 罗刹女以为令主打算在峡谷内布雷袭敌,于是强烈反对令主以身做饵。现在听了赵雪琳的安排,她瞬间意识到,这令主原来是个智囊,并不是个酒囊……自己还要学习的东西真的有点多。 同样是女人,难道真应了那句,胸大无脑吗。可自己的,也没比赵雪琳的大多少呀,为啥脑子会不如她这么多呢。看来自己得多补补脑子,多接触一下这个智囊令主,多向她学习。 后面一众人搞完足够大的动静以后,全部悄悄绕路回去了。留下了赵雪琳一众的三十多人,伫立在峡谷口。 “令主,接下来有什么吩咐。”罗刹女问道,她现在已经打心底崇拜这个聪明的女人。赵雪琳思索了一番,“吩咐众人就地扎营。咱们在这里等他们一等,叮嘱斥候,注意敌人几队人马的动向,待他们到谷口,咱们一众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入峡谷。” 抓阄过程中,罗刹女非常“幸运”地进入了敢死队。不是她不相信令主有足够生存的能力,此次行动九死一生,她作为组织中的高层人员,使命让她必须随同赵雪琳,所以她抓阄作弊了。而后成功被划进敢死队。 罗刹女的作弊确实让赵雪琳省了很多事,毕竟她是这群人的直属领导,而赵雪琳虽然是令主,但她对这一众人根本不熟悉,没法在短时间内熟悉他们的优势劣势。用起下面一众人,她明显没有罗刹女得心应手,毕竟他们是罗刹女手底下培养起来的人,罗刹女对其足够了解。 雪没有再下,此时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加上雪地的反光,有点刺眼。“启禀令主,一盏茶以后,我方将出现在敌人第一队人马视线里。”罗刹女把信鸽轻轻一丢,上前汇报道。 赵雪琳搓了搓手,从火堆旁起身,而后说道:“这群呆子真够慢的,害老娘在这发了两天呆,挨了两天冻。速速通知外围警戒的众人,全部撤回来,等人齐了就拨营进峡谷。”罗刹女听完赵雪琳的话,便下去执行命令去了。 计划非常顺利,敌人的所有部署都在罗刹掌握中,敌人的动向也被罗刹随时掌握。他们的行动轨迹,也如同赵雪琳计划的那样,正在朝赵雪琳这边聚拢。一切都在朝赵雪琳计划的方向发展。 对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几队人马之间相互通信的鸽子出了问题。所有通信内容都被罗刹截获抄写了,而后才原封不动重新发出去。至于封签问题,罗刹里人才济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便把消息拿出来,抄写过后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对于罗刹的手段,赵雪琳是越来越佩服了。在她意识里,很多说书人口中都听不到的内容,她在罗刹成员这里,却是亲眼见过。 “走咯,咱们收拾好东西了,进谷。”赵雪琳像个土匪头子一样,迈着嚣张且自信的步伐,率先走向峡谷内。后面一众人则是背对着她,保持非常警戒地神态,面向着远处隐约出现的一大群人马。众人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出鞘,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远处的一众人看到他们后便停下了,没有前进一步。 见罗刹众人没有跟自己走,而是转身与敌人保持远距离的对峙。赵雪琳只能重新回首道:“走咯。”罗刹众人这才慢慢退步,开始向她退来。赵雪琳转身,面带微笑向敌方挥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这才转身面向峡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身后众人退着,跟着她一起也进了峡谷。 留下了停留在峡谷口的一大众敌人,他们完全懵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懵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心跟来,我们会在谷内设下陷阱。”赵雪琳转身向谷外敌方众人说道。同时轻声对罗刹女说道:“命令后面的兄弟姐妹不用警戒了,他们已经被咱们的行为唬住,一时半会不敢进来。此地危险,通知全员保持安静,我们全速通过峡谷。”罗刹女马上开口说道,“停止戒备,所有人轻声行进,速速撤离此地,禁止喧哗,防止雪崩。” 峡谷地形错综复杂,路也不好走。队伍拉得很长,赵雪琳一众人全速走了一天,还没走到另一端。眼看天快要暗下来了,大雪却突如其来地抖落而下。仿佛提桶倒下来一般,一堆一堆地向下落。 罗刹女伸手接住了一只虫子,细细解读了一番,而后向赵雪琳说道:“令主料事如神,他们一众人马果然不敢贸然进行追击,正在谷口等候后面的大队人马,只派出了几个斥候,悄悄摸进谷来探路。” 赵雪琳的表情没有些许变化,一切都在她预料中,“咱们继续向前走,谷内是险地,不可久留。到了峡谷另一端再扎营休息整顿。”赵雪琳说完,罗刹女点点头,“传令众人,继续向峡谷深处行进,过了峡谷再休息。” 飘落的雪花如同开玩笑一样,下的快,停得也快。没过多久渐渐小了,又下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就停下来了。众人继续向前,皎洁的月光下,峡谷内显得格外安静。赵雪琳仿佛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边走一边向四处张望。 突然她作了个停的手势,后面一众人马上慌了,以为她看见什么危险的东西,马上把她围在了中间。“外围全部保持高度戒备。”罗刹女下令道。 赵雪琳瞬间感觉很无辜,她开口说道:“经过观察,我只是觉得此地地形错综复杂,可以做些陷阱什么的,稍微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能全速通过峡谷罢了。”一众人这才放松了瞬间紧绷的心,在罗刹女的带领下布置起了陷阱。 约过了一个时辰,罗刹女上前汇报道:“我们布置了一段长约三十丈的陷井,暗箭、滚石、落石、迷烟、毒雾等都用上了。他们如果想安全通过,不花一天时间清理陷阱是绝不可能的。”赵雪琳笑道,“很好,咱们继续走吧。” 赵雪琳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大天亮,一众人才走出了峡谷,到了峡谷的另一端。赵雪琳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个懒腰,“啊——终于出来了,还好没有遇到啥意外情况。咱们再向前行一里,然后在那边开阔的地方扎营休息。” 赵雪琳带领着熬了一天一夜的罗刹众人,又走了一里路。而后大伙开始扎营。搭帐篷、生火、煮吃食……然后赵雪琳命令全员开始休息,等着尾随在敌人后面大部队传来消息。等敌方全员进入峡谷,大部队就包抄,切断敌人后路,然后就会传信给赵雪琳这边。 两天过去了,罗刹女除了收到敌方已在峡谷另一端集结完毕的消息外,没有收到其他有用的消息。赵雪琳则十分快活,并不担心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除了烤火,就是在营地附近打猎,剩下的时间就是吃东西以及喝酒睡觉。看样子一点也不消极。 第三天傍晚,远处传来了一声响,声音在峡谷里回荡了很久,传到赵雪琳这边时,已经很小了。谷中的鸟兽吓得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半个时辰后,罗刹女收到了后方传来的消息。 “启禀令主,敌方已全数进谷,谷口已被雪崩掩埋,大队人马把敌人的退路围成了铁桶。”罗刹女走到赵雪琳身边,念完了纸条上的内容。赵雪琳点点头,罗刹女继续说道:“敌人退路被封死,那咱们这边……岂不是要承受敌人所有的攻击……” 赵雪琳思索了一番,便对罗刹女说:“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命令兄弟姐妹们休息好,明天早上随我去谷口迎接他们。”罗刹女见赵雪琳表情有些凝重,感觉她心情不太好,就没有围在她身边,而是独坐在一边去了。 纷飞的雪花又飘了起来了,显得那么柔,显得那么凉。风吹过,割在肉上特别的疼,赵雪琳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们无怨无仇,奈何立场不同……如若我落到你们手里,相信我亦不得活吧。”言毕,她自顾自地拧开了腰间的水袋,然后有些伤感地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烈酒让她眼角挂上了一缕晶莹。那声巨响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按照计划,如果对方不从后面峡谷口突围,如果没有发生剧烈交锋,后方峡谷口是没有必要应用雪崩掩埋的。大部队既然与敌人发生交锋,双方必然有人员伤亡,加上震天雷爆炸,随之而来的便是峡谷两边铺天盖地的雪崩…… “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赵雪琳对身边的罗刹女说道。“启禀令主,目前为止,我方无人员伤亡。”罗刹女回答道。赵雪琳叹了口气,“我说的是对方的伤亡。震天雷响起之时,方圆两里的峡谷两边必然雪崩。我看了一下两边坡度以及山的高度,雪崩过后,峡谷里最少会压下两丈深的积雪,埋在里面……很难活下去。”赵雪琳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垂着头,眼睛里全是伤感。 罗刹女听了赵雪琳的话,似乎也被赵雪琳所传染,闷闷不乐坐在篝火旁。赵雪琳坐了一阵,钻进帐篷后便没有再出来过。 清晨的第一声鸟叫吵醒了睡梦中的赵雪琳,她揉揉眼睛,理了理头发,打着哈欠钻出了帐篷。 罗刹女早已集结了众人,严阵以待准备到谷口迎敌。见赵雪琳打着哈欠出来,马上上前汇报:“启禀令主,人员已经集结完毕,请令主下令调遣。” 赵雪琳捧了一捧积雪在脸上搓了搓,算是洗了脸。这才开口说道:“给谷内的敌人发信息,降,可活;不降,死。”罗刹女点点头,马上把赵雪琳的意图传达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罗刹女上前汇报:“令主,他们有话说。不降,死的是他们;降,死的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没办法……” 赵雪琳闭目思索了一瞬间,“那,传信告知他们全速出谷。我在谷口迎接他们。”赵雪琳对罗刹女说道。 片片雪花缓缓落下,峡谷口显得异常寂静。一只野兔从雪中挖了个洞,探出小脑袋看了看谷内的众人,而后又缩回了雪地里,消失在了雪地的某处。 峡谷里吹来了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吓得栖身在峡谷两边的飞禽纷纷往谷外飞。一时间,寂静的峡谷里有了短暂的热闹,但这热闹过后,寂静的峡谷又回归到了起初的寂静。 那只野兔又从雪地里探出了头,转头向峡谷深处望望,又回过身向谷口的众人瞅了瞅。它没有着急地钻回雪地里,而是像个看客一样东张西望。似乎它也感受到了此刻峡谷内外的紧张气氛。 下一瞬间,一支羽箭悄无声息从它的后颈直接射穿了它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渐渐将兔子洞周围的小片积雪染红了。 赵雪琳一众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没有看见不远处那只倒霉的兔子,继续向着谷内站着。 过了几息,赵雪琳对罗刹女说道:“这么等真没劲,脚都麻了。吩咐下去,弄几堆火给大伙烤烤,这样干站着挺冷的。” 罗刹女则很担心地说道:“暗处的弓手是高手,我这一走,暗处的弓手若放冷箭,令主你会有危险……” 赵雪琳笑笑,“去吧,他们不想死,所以不会对我出手,也不会对我们身边任何人出手,你放心吧。” 见罗刹女去分配任务,赵雪琳继续说道:“记得把前几天抓到的野味也带点过来,架在火上烤,应该很香。” 第25章 故人相逢 罗刹女放心不下赵雪琳的安危,于是决定贴身保护。她吩咐身后几人去取生火燃料及烧烤食材,自己则贴身站在赵雪琳身边。 赵雪琳迈着有点懒散的步子,走向那只死透了的兔子。罗刹女一看,马上跟着她一起过去。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要命呢,明知那是敌人的射程范围,她非得往那里撞。 又一支羽箭射穿了那只早已死透的兔子,又是一箭射穿脑袋。赵雪琳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保持着刚才的速度向死兔子走。罗刹女十分警惕地跟在她身后,她目测了一下距离,以及刚刚那一箭的速度、角度。心中默默算了一下,这个躲在暗处的射手在峡谷内,偏左边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位置,高度大概与兔子水平。 羽箭射中兔子的角度,前后两次不一样,说明其在两个不同的位置出的手。目标不是一个普通的射手,实力虽在自己之下,但在射杀这一块的造诣却是明显比自己高的。 就在这片刻的时间,赵雪琳又向前走去了好几步。罗刹女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特无辜呀。老大您敢不敢别这么嚣张,在人家火力覆盖范围内,你怎么可以如此盲目自信。就不怕被乱箭射成刺猬,还是说你对我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任呀。 罗刹女心中一紧,身体瞬间颤动了一下。在第三支箭将要射中那只死兔子的一瞬间,箭出现在了罗刹女手中。没有谁看清楚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箭就是被罗刹女抓在了手里。 赵雪琳继续走到死兔前,伸手拎着它的一双耳朵将它提在手里。而后转身时,他才发现罗刹女手中握着一支箭,站在距离自己约一丈的位置。 赵雪琳这才意识到,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任何迟疑,也未表现出任何惊恐,依旧保持着刚才拾兔子的步行速度,向罗刹女所在的谷口方向走去。 她约走出了三丈远,罗刹女才将手中的箭随手丢在了一边。又走了近十丈远,罗刹女才缓缓转身面向谷口。下一瞬,罗刹女出现在了赵雪琳身后三尺的位置。跟着赵雪琳对脚步,她俩一起出了谷,径直走到了众人堆里。 这十几二十丈路,走得罗刹女心惊胆战,她生怕对面万箭齐发,到时候自己一个失手,就和这个胆肥的令主交代在了谷内。幸亏对方没有这么干,否则……纯粹是在考验自己。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罗刹女暗自叹了口气。 峡谷内,三个挽弓的男人同时擦了擦额头。另一边,巨石后面的一众佩刀的男子也放松了警惕。因为他们看到了弓手的手势,对方缓步走出了峡谷,并没有继续向谷内走来。一时间,峡谷里的众人一齐松了一口气。 上头的命令是别动手,等待交涉。上面明确表示,如果动手了己方就要全军覆灭。但自己射死的兔子,刚刚准备取回来烧烤,却被两个闲庭阔步的女人给拾走了,这算啥事。 第二支箭算是告诫,再向前来有危险,第三支箭打算再射兔头以示告戒……结果,箭在飞行途中还好好的,即将命中兔子的瞬间,它却走丢了,出现在了一丈外的女人手里。吓人,这是大白天的吓人。三个弓手吓得大汗淋漓,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过如此操作。 三个弓手松了口气,后面大队人马啥情况,他们不敢问,只能耐心等。峡谷外,赵雪琳一众人烤起了火堆,烧起了野味。一众人搞得有滋有味。风一吹,肉香飘得整个峡谷里面都是,把峡谷里的人马都快馋哭了。 远距离看着谷口的众人,弓手及巨石后的一众人,不时地咽几口口水。“降吧,先保住谷中的这些弟兄。哪怕我们几个被灭满门了,也不能拉上这么多兄弟陪葬。”一位大汉见其余几路人的领队不说话,开口说道。 “这确实很难抉择,一边是这几千的弟兄,另一边是全家老小。但,始终还是要选择,不是吗。”另一位大汉说道。 “十八年前,我错了一次,几百号兄弟只活着我一人,今天……至少对方给了我选择,我选择让弟兄们活下去。东西,我觉得我们抢不走了。罗刹令不是我们当前效力的人所能染指的。十八年前亦是如此。”只有一只左臂一只右眼的佩刀老汉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三人作为代表,出谷请降吧。下令手下弟兄,准备好降表。”率先开口的大汉脸色凝重地说道。 “老夫此生,若能得见这罗刹令主,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十八年前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天至少……不用死我们手底下的几千弟兄。”独眼断臂老汉说道。 “那,让弓手羽箭传书吧。对面那个女人有点邪,咱们既然决定投降,就别再生事端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另一位大汉挤出了这句话。 “令主,他们请降。”罗刹女把一张写有“请降”二字的字条递给了赵雪琳。“咱们继续吃喝,派人向谷口方向送一坛酒,在他们落箭点前进三丈的位置就好了,送完酒就继续回来吃喝。” 赵雪琳刚说出口,罗刹女便消失不见了。几息之后,她便向赵雪琳复命道:“令主命我送三丈,我多送了七丈,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你高兴就好,给。”赵雪琳把水袋递给了罗刹女,她接过去猛地喝了一口,“这酒好,够烈,爽!”赵雪琳马上夺回水袋,“必须的,我都没舍得多喝。” 峡谷内的三位弓手把箭射出去不久,刚想讨论对方收到信息后会有啥回应时,一位女人出现在了箭的落点,然后把箭拔走了。 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箭的落点,下一瞬间她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往雪地上放下一坛洒,向众人行了个礼,而后转身慢步走了三步,最后她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这,这什么情况。她是人是鬼……”带头的弓手中满脸疑惑看了看其余两人,而后问道。“管他什么情况,如实汇报上面即可。”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向酒坛走去,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啥意思。 另一个弓手马上向后面射了一支绑了纸条的羽箭。见到羽箭,石头后面马上有人探出身,把箭拔起,然后传递给了刚刚讨论出谷投降的三位大汉。 看完了纸条,其余两个人沉默了。“走吧,酒都给我们送来了。”断臂独眼的老汉开口说道,而后领着头向谷口走,后面两位大汉亦跟着他一起向谷口走。 送酒的罗刹女他们刚刚也看见了,但距离太远,又是一瞬的事,他们难免看不清。结合羽箭送回来的信息,他们嘴上不说什么,心中无不默默惊叹。这个罗刹组织,实属神秘莫测,一个跑腿送酒的,实力都如此强,难怪交起手来……占不到半点便宜。 三人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回想着这几日的损失,三人不禁对这罗刹令的主人又好奇又害怕。 三个弓手在原地继续警戒着,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等到三个大汉走近时,去查看酒坛的弓手把一坛酒递给了过来。 独臂独眼老汉解下佩刀,递给了弓手,而后接过那坛酒。同时对身后两位佩刀大汉说道:“你们也把刀卸下吧。在他们地盘上,这东西完全没有用。”两位大汉也解下自己的佩刀,递给了另外两个弓手。然后跟随独臂独眼老汉,向峡谷外走去。 赵雪琳正领着一群人在烤火,顺便烤着那只冒着生命危险拾回来的兔子。见峡谷内,抱着酒坛的老者及身后两个大汉走来,她让身边众人不必警惕,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但众人早已做好了利刃出鞘的准备。只要对方一有异动,下一刻……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三个大汉见到的是一众围着火堆的人,火堆旁边还留有三块石头。很明显,座位是给他们预备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独眼断臂老者看清了赵雪琳的面容。他一下子呆站在了原地……后面紧跟的两位大汉差点撞到他身上,右边大汉看清赵雪琳的面容时,他也呆在了原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是她?呆在原地的两人,脑中同时冒出的就是这个问题。但独眼独臂老者很快就确定了,眼前的女人绝不会是十八年前的那一位。因为那位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眼前。并且,是她让自己得以苟活的,即使自己手中的刀夺走了她的生命。但她并没有记恨自己,反而命令罗刹众人放了自己。 右边大汉经过确认,发现坐在火堆旁面向峡谷口的女人就是她……客栈掌柜的。这不,前几天还在人家店里喝过酒吃过饭,还让她抱了好几坛酒。 带头的老汉愣了几瞬,便继续拔腿向前走,身后两位大汉随之跟在身边。在距离火堆约三丈远的时候,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赵雪琳见他们止步不前,便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三位好汉,过来烤烤火,喝杯酒暖暖身子。而后有啥事咱们再慢慢说。”说着她指了指火堆旁的石头。 三人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火堆旁,并未坐下。独臂独眼老者将手中抱着的酒,原封不动地放在了火堆旁,然后开口说道:“这是您这边刚刚送的酒,老夫未擅自开封,现在带过来,与诸位一道品尝。” “给我们准备几个碗吧,上次在客栈行得急,未能与掌柜的喝酒,今天有机会了。”右边大汉开口道,随之他率先坐在了右边的石头上。老汉见状也坐在了中间的石头上,左边汉子搞不懂情况,也只能跟着众在了火堆旁。 罗刹女给三人发了碗,赵雪琳则亲自将雪地上的酒坛拆开封,给火堆旁的众人都人倒上了酒,包括自己,罗刹女,四位罗刹的女成员,以及三位刚刚坐下的客人。 “啥也别说,先干三碗暖暖身子。”赵雪琳放下酒坛,端起刚刚给自己倒的酒率先喝了。罗刹女及火堆旁其余罗刹成员也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三个大汉见状,也将碗中的酒喝了。 未等赵雪琳起身倒酒,罗刹女便拦在她前面抱起酒坛,又给众人倒上了酒。第二碗,众人又喝完了。罗刹女再给众人倒满了,这次三位客人率先将碗里的洒喝了。老汉刚欲开口说什么,赵雪琳便说:“你们走吧。” “什么意思?”独眼独臂老者说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开了?”赵雪琳回答说道:“对,就在你将手中的刀递给那位弓手的时候,我开谷放人的命令已经发出了,你们走吧。” “为什么?”独臂独眼老汉问道。“因为,我不想造那么多杀孽。还有,这个东西你带回去吧,相信你们就是为这来的。”说着赵雪琳将罗刹令丢到了老者面前的雪地上,就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抛了出去。 这一举动别说是罗刹众人,就连三位大汉也是瞬间呆住。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就赵雪琳在那自顾自地慢慢喝酒。 她把架在火上烤熟的兔子取下来,扯下一只后腿后,将兔子和串肉的棍一起递向了独臂老汉。老汉轻轻接住后继续发呆。火堆旁,除了赵雪琳在喝酒吃肉,其余人都不知所措地呆坐着。 过了好一会,独臂老者一口咬住兔腿,一扯,兔腿就被撕扯下来。而后把兔子递给了右边大汉,大汉没有扯免腿,从兔于腰腹上撕下一块肉,而后递给了左边大汉。他撕了一小块肉便将兔子回抛给了赵雪琳。赵雪琳接住兔子,直接递给了旁边的罗刹女。 第26章 身份的象征 看着赵雪琳扔在雪地上的罗刹令,“独臂独眼老者眼神十分凝重,“十八年前,老朽做了一件非常错的事情。代价不仅仅是一臂一眼,还有一众弟兄的命。为了这块罗刹令,我下令抓捕了陆家村所有人,将他们押到晒场上,只为审出它的下落。”他指了指雪地上的罗刹令,而后继续讲述着当年的故事。 “我命人从村子里年长的人开始审问,说不知道的人都被一刀劈了。一直审到一位衣裳破烂,脚上拴着链子,头发凌乱的妇人,她的回答与众人不一样。”老人顿了顿,似乎在酝酿语言。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时隔十八年,老朽依旧未曾忘记。不是任何人,都有那样的胆气和魄力的。”老人似乎沉浸在了其中,而后开始讲述曾经的往事。 那日的夕阳,那日晚霞,如血一样红。妇人面色平静,开口说道:“让所有人跪下,我就考虑告诉你们那块黑疙瘩的下落!” “然后老朽让所有村民跪下,又用她性命威胁,刀刃劈开了她的头皮,血流都顺着她的脸流下来了,她眼神里都没有半分怯意,转身便向场外走。她的意思是让所有人跪下,包括我。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胆识、魄力、气势上会输,然而我就是输了。” “老朽不得不命令所有人跪下,只为能够从她口中得知罗刹令的消息。她也如约告诉了我,罗刹令在她女儿手中,但她也不清楚女儿现在何处,只告诉了老朽,她的女儿半年前已经被她撵出了村子。” 赵雪琳将手中的兔腿啃了个干净,而后把腿骨丢进了火堆。开口说道:“我想知道十八年前的事,还有我的身份之谜,还请您老详细说说。” 老者也啃干净了兔腿肉,把骨头轻轻抛进了火堆,回答道:“老朽只知道,罗刹令是赵氏皇帝号令其最神秘、最强大的神秘组织时,使用的令牌。” “说到罗刹令,又不得不提及赵氏历代皇帝与历代罗刹鬼皇的关系。如果说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明面上的统治者,那罗刹鬼皇便是这个世界上暗世界的帝王。暗世界,俗称江湖。 双方达成协议,皇帝不参与江湖势力的管辖,罗刹鬼皇不参与朝堂的纷争,双方不得越界,这也就是江湖事,江湖了的最初雏形。罗刹令就是皇帝和鬼皇的契约令。鬼皇给予皇帝一支特殊的部队,持罗刹令者,能号令这支部队。这是罗刹鬼皇对赵氏皇帝让出江湖势力的回馈。” “所谓的暗世界,其实用通俗的词语来说就是——江湖。官府、朝廷的统治侧重于平民,而罗刹所统治的暗世界则是管理修行者,尤其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这两个世界虽然有交集,但修行者们属于暗世界,不能太干预无修为人士的生活。” “似乎我有些明白了。”赵雪琳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江湖事,江湖了。而平民之间的矛盾冲突,则依靠官府解决。” “确实如此,所以老夫……唉……所以老夫十八年前错了……”老汉欲言又止。 赵雪琳猜到了,“所以十八年前,您不知道这些,而后受命取回罗刹令。因此遭罗刹断臂瞎眼?”赵雪琳问道。 “不,事情比这复杂的多。”老汉回答道。“如果要说清楚这个事情,还得从当年先帝御驾亲征开始说。” “先帝?御驾亲征?”赵雪琳更是一头雾水,“这怎么又跟先帝御驾亲征有关系呢……还请您详细说。” “先帝御驾亲征,惨败于敌国大军,被敌人追兵乱箭射伤,滚入河谷不知所踪。约半年后,先帝重新出现在了京都。” “先帝命令老夫花了许多功夫找寻一位故人。十二年的苦寻终于让老朽找到,但皇后李氏却让老朽将消息压下。老朽经过反复思量,还是将此事告知先帝。先帝听闻寻到故人,大喜,命老朽将其故人秘密接入宫中。” “老朽与手下部众刚出帝都,一道密令便下达到老朽手上。内容: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此物。方圆一里,与此物持有者有接触者,就地处决。密令下面还附有罗刹令的附图。” “这道密令与之前先帝的态度截然不同,先帝从前只是让老朽照着罗刹令去寻找故人,就连接其进宫都是先帝口谕。老朽只能按召办事,不曾想……召书是假的。至于是谁用先帝帝印传假召,老朽现在都不知道。” “当老朽任务失败,拿着召书面圣复命时,先帝失声痛哭。老朽才得知召书是假。无颜面圣,老朽欲自刎而死。先帝击落老朽手中刀刃,命老朽继续寻找自己遗失在外的女儿,并且告知老朽关于罗刹令的秘密,老朽才知道罗刹令于帝王而言是如此重要。” “先帝将罗刹令给予汝母,实为将自己最后的仪仗交付她手。”老汉端起罗刹女给他倒的酒,一口喝干,而后继续说道:“先帝中箭养伤期间,朝中多次商讨另立新君之事,他自知回归凶多吉少,才把罗刹令交付到汝母之手。若能成功回归,必可与其终生相守不离不弃。如若失败,汝母亦可凭借罗刹令,为其复仇,重新夺回天下。” “然,天意弄人……他们在陆家村歇脚时,遇到了贼人。汝之外公在寻女的路上坠入山崖身死,汝母……”老者停下,没有继续说。 “这件事,还请老伯详细说。”赵雪琳表情显得有些深沉,原来当年之事,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复杂,自己手中这块罗刹令,居然还有那么多故事。 她缓缓起身,绕过火堆走到老者面前,将自己刚才抛出的罗刹令拾了起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这是自己父亲留下的东西,这也是导致母亲和外公惨死的物件,所以暂时还不能丢。 赵雪琳开口说道:“老伯,这罗刹令我暂时不能给你回去交差了,它关系到我母亲的死,还关系到我的身世之谜。” “老朽不该惦记它,十八年前就最好的教训。并且,它也不该是我身后的人所能染指的。”老汉说道。 “还请老伯多回忆一下,详细告知奴家关于家母与家父的详细情况,拜托了。”赵雪琳说道。 “你的生母老朽没有过多了解,与其只有一面之缘,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先帝所说的故人,就是你的生母。” “老朽率领着大众人马赶到陆家村时,正值午后。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我命弟兄们将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许进不许出。”老汉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而后的事你知道了,为了逼问出罗刹令的消息,老朽甚至下令屠村。但你母亲并不在乎全村几百口人的生死。”老汉的神情又变得很凝重,“听完她的话,老夫也觉得她的遭遇确实揪心。于是听从了她的吩咐,屠杀了村中的所有成人,放了所有孩童一条生路。” “三十年前,先帝御驾亲征太原,大胜后迅速挥师北伐,欲攻其不备一举夺取幽州。但辽国耶律贤得知幽州被困后,令精骑增援。我军三面受敌,阵营大乱,遂全线渍败,死者万余人……” “先帝被乱箭射伤,在将士们力保下乘车退走。追兵穷追不舍,乱中先帝车驾于涿州翻入山谷,后追兵料定先帝必然摔死于山谷,于是返回了幽州。” “我军将士于山谷中搜寻半月,只寻得被野兽啃食干净的驴骨架,以及摔得破烂的车驾,并未寻得先帝踪迹及尸骨。因此断定先帝必然存活,或为山中人所救。”老汉又喝了一小口酒。 “一月之后,宫中收到先帝信件,说他受伤于山中休养。待伤势好转便自行回宫,后再无任何消息。直到他对城门口的守将自报了身份,宫中接到快报,朝中才知道先帝回到了都城。” “而后老朽被先带召见,吩咐老朽率人荡平了以陆家村为中心,方圆百里的草寇、山贼、匪寨。同时寻找你母亲的下落。老夫一找就找了十二年,市集、村寨、镇子、方圆百里内,都留下了人员,他们与当地人非常融洽地生活,但一直没有收获。” 老者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的母亲被囚禁在陆家村,受了十多年的折磨,过着畜牲不如的日子。” “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十八年前被家母撵出了家,加上年少无知,她只把罗刹令交与我,并告知我生父姓赵,并骂陆姓爹爹畜牲不如。为因为撵走我,母亲还被狠狠地打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赵雪琳说道。 “孩子,你的母亲是在保护你。”说着,老者看了看四周,对左右两个大汉说道:“你们先回去,带领弟兄们撤出峡谷。回到合适的位置休整。老朽会赶上你们的。” 说着他把兵符递给了左边的大汉。两位大汉起身离开火堆,向众人做了个后会有期的手势,转身走进了峡谷。 赵雪琳也示意火堆旁的几人去拾些柴火,再去弄点吃食什么的打发时间。大家都知道,有的事是不能瞎知道的。便四散到别的火堆旁去了。罗刹女没有离座,始终坐在赵雪琳身边,不离半步,她得为赵雪琳的安全负责。“请恕属下无礼,我不能离开。”罗刹女说道。 “我在陆家村附近镇里设了线人,十八年前在饭馆无意听到消息,让我确定了她人就在陆家村。那个消息,让我有了屠村的想法。” 老汉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两个陆家村的村民酒喝多了,街边讨论自己家的妻子这好那好,这本没啥问题。接着他们便说起了村里头可以花钱消遣的乐趣……原本花几个钱就可以玩弄的女人,被他男人弄得太惨了。浑身是伤,又脏又臭,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我的线人觉得此事蹊跷,哪有男人愿意自家女人做皮肉生意。便请两个村民又喝了几杯,这才得知了这段往事。” “三十年前有三人进城,路过陆家村歇脚,村中几个光根汉见随行的女人长相清秀漂亮,两个男的一老一伤,便生了歹念,偷袭打晕了两个男人,把女人拖进树林,轮流做了禽兽之事……” “而后他们哄骗两个男人,说他们目睹山贼抓走了女人……实则他们是贼喊抓贼。几人把女人偷偷带回村囚禁,用来发泄兽欲。” “七个月后,女人诞下一个女孩,取名雪琳。女人名义上嫁于陆家村,实则被以女儿性命要挟,被囚于陆家村。村民只要丢几个钱,或者一壶酒给陆三,他就允许……” “而后他们谈到了该女子每次受辱,手里就握着一块黑疙瘩,有人见过那黑疙瘩是个鬼脸,异常可怕……后面也就没人在意那是啥了。毕境给他男人丢几个钱就能与之快活,谁有那个雅性在意那东西。” “线人将情报飞鸽传书至老夫,说已寻得线索,确定是先帝欲寻之人、物。后面的事,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了。老朽屠村逼问罗刹令下落,你的母亲命老夫放过所有孩童,折磨死所有成人,而后她才会将罗刹令的消息告知老朽。” “所有成人都无活命可能之后,她告知老夫来迟了半年。罗刹令被她作为女儿寻父的信物,交与女儿了。老夫愤怒至极,却也无可奈何。正欲将她砍杀之际,罗刹组织赶来了。 “他们身手了得,屠尽了老夫手下所有人。你的母亲让其放我走,作为条件,我得帮她带句话。执令者是赵氏之女,吾身先死,黄泉再见。然后她抽了老夫的刀,自刎而死。” 说完,老汉用内力震碎了独臂的衣袖,露出了纹在上面的那句话。“这,便是她托老夫带给先帝的话。老夫敬她刚烈,把其最后遗言纹于臂膀。” 旁边的罗刹女眼睛有些湿润,赵雯琳的眼中也闪着泪花。她解下腰间的水袋,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难怪自己打探不到半点消息,除了眼前这位老汉,就没有几个活人知道当年之事,怎么打听……就算有人知道,也是被罗刹收养的陆家村小孩,以及事发当时的罗刹成员。 罗刹仅仅是在最后时刻才赶上的,陆家村惨案他们了解的并不多。加上组织里严密隐藏令主消息,罗刹成员根本无法接触到组织内部的高级机密……所以,任何人都打探不到有关陆家村惨案的消息。 第27章 未知的恐吓 “先帝、先帝……他……”赵雪琳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先帝是谁,也知道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先帝率军与辽在高梁河大战,后受伤败走。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是,先帝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加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生父自己都还没有见过一面,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她的表情很伤感。 “也罢,这也许就叫天意弄人吧。”赵雪琳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大喝了几口水袋里的烈酒,不知是伤心还是被辣的,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浸入了脚边的雪地里。 “这个给你,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老汉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用丝巾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赵雪琳。 “丝帕是你母亲赠与他的定情传物,龙佩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这不仅是块玉佩,还是一把打开宝库的钥匙。至于宝库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老朽也不知道是什么。先帝知道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奢求过你的原谅,里面的东西,仅仅是一位父亲留给女儿的一点念想。” 赵雪琳眼里含着泪,双手接过了丝帕以及里面包裹着的玉佩,然后将罗刹令也包裹了进去。她调整了一下状态,便开口对罗刹女说道:“通知众人,咱们即刻拔营回去。” 说完,赵雪琳整理了一下衣服及发丝,然后起身向着谷内慢步走了。“别眼着我,让我静个十天半月。”见罗刹女欲跟上来,赵雪琳马上出言阻止。 这几天自己一下子接触到了太多的信息,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并且与自己亲密相关。 然而自己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所以自己得一个人静静,整理一下这几天,或者说整理一下从蓑衣男人出现到现在,到此时此刻,所有发生的事。所有听到的消息,所有接触到的人……这些事物之间有什么关联。这些信息,需要自己慢慢的捋顺。 纷飞的大雪中,赵雪琳孤单的背影模糊在了罗刹众人的眼睛里。许久,罗刹女对身边众人交代了一些事,便转身追进了风雪里。 她不能让消失了三十年又重新出现的罗刹令再次隐匿起来。为了等罗刹令重见天日,罗刹众人等了三十年,寻了三十年,熬了两代人……所以令主不容有任何闪失。 碍于赵雪琳的吩咐,罗刹女并未跟的太紧,只在暗中盯着她防止有什么突发状况。黑暗中,一双深邃的眼睛见罗刹女向赵雯琳的方向小心翼翼跟去,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黑暗中的眼睛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纷飞的雪花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了。 赵雪琳诱敌深入,利用雪崩全歼强敌的消息很快被神秘势力传送到了宫墙内。皇帝手中的信纸被捏得变了形,他的脸色特别差,神情非常凝重,“事情复杂了……”皇帝自言自语道。 先帝传位之时,并未将罗刹令传给自己。只告诉了自己,帝王不可干预暗世界,作为条件,罗刹会向罗刹令主提供一支足以镇压任何江湖反叛势力的力量,用来保证令主不会被江湖势力取代。 罗刹令与传国玉玺同样重要,然先帝没有传罗刹令于自己,理由是令牌失踪。自己多年寻找,终于有了眉目。现如今线索断了不打紧,还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一封来自罗刹的恐吓信。 朝中上下,罗刹令的秘密只有自己以及先帝留给自己的亲信杨老将军知道。前段时间,销声匿迹近十八年的罗刹令终于被寻到了消息。然而凭空出现了一位罗刹令主…… 关系到帝位稳定的东西,一股可以抗衡任何江湖势力的力量,自己岂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皇帝便派遣大内高手前往,命他们取回罗刹令。 可这伙江湖人士特有能耐,仅一个眼神便击退了自己的第一批部众。还给自己带回了一根啃光了肉的鹅腿骨。后面派出的部下更是死伤惨重,以至于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当今的罗刹令主是何方神圣,是男是女,对自己的统治是否有威胁…… 皇帝实在没办法,罗刹令势在必得,他不能允许如此一股神秘力量不受自己掌握,他必须夺取罗刹令,成为罗刹令主。 皇帝左思右想,只能命令杨老将军亲自率领部下去取回罗刹令。七日前还互有飞鸽传书,现在已然全军覆没。 皇帝怎能不被震惊,全军覆没就意味着罗刹令的秘密只有自己一人知晓。皇帝收到杨老将军的最后一封书信,内容是关于罗刹令,署名却是罗刹,杨老的印章盖在署名旁边……这意味着,杨老将军……战死沙场了。 信件大概内容便是,皇帝派出去的所有部众全部阵亡,并且附上了阵亡名单。这是威胁,彻头彻尾地威胁。不过信的最后一句让皇帝松了一口气。 罗刹与帝之契约依旧作数,罗刹与与令主之约依旧作数。字面意思是:罗刹不会率领江湖势力造反,罗刹令主依旧可以凭令牌号令一支实力超群的神秘力量。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新罗刹令主,似乎无意与朝廷为敌。只是这罗刹令主,出手颇为狠辣,弹指间,几千将士的性命顷刻间葬送到了山谷里,埋在了几丈深的积雪之下…… 皇帝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关于这位罗刹令主,自己是一无所知。皇帝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把罗刹令拿回来,在不得罪这个罗刹令主的前提下。 今夜皇帝注定失眠,几千将士就这样没了……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叫了暗卫,下了口谕,吩咐部下去查看战场,以确保……窗外风声渐渐有此急,吹得案上的文书哗啦啦地乱翻。 一道闪电撕开了黑夜的影子,而后是滚滚雷声。雨,下得不怎么大,但在这冬日,阵阵的雷却不是那么常见。 皇帝走到案边坐下,又一道闪电撕拉一声,扯开了窗外黑暗的夜空。皇帝停下了思绪,目光转向被闪电照亮的窗外。 “谁?”闪电照亮窗外时,窗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皇帝被吓了一跳,继而叫出了声。所有烛火、油灯全部瞬间熄灭。窗外的一切是那么明亮,撕裂黑暗的闪电没有瞬间消失,而是像画在黑布上的折线,停留在黑暗的天空,并且发着亮得刺眼的光。 黑夜中的雨滴,悬浮在空中,折射着闪电发出的光……雨滴仿佛珍珠般晶莹透亮。皇帝想大声呼叫,但他发现自己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他想从案边逃离,但怎么也迈不开腿。 皇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凭空出现在窗口的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窗外的闪电太明亮,以至于皇帝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闯入者的面容。唯一可以断定的是,闯入者是一位男性。 闯入者走到皇帝面前,开口说道:“罗刹令不是你能觊觎的东西,如若再犯,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原本被皇帝捏成团扔一边的罗刹信件,又平平整整出现在了皇帝面前。皇帝心里万分恐惧,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外来者。 顾不得呼救,皇帝清楚自己呼救也没有用。身体不能动,声音也叫不出来,仿佛被梦魇。于是他拼命点头,用力点头,尽量做出点头动作,希望让眼前这位神秘男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挂在黑暗夜空的闪电仿佛熄灭的烛火,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里。瞬间,整个屋内因为失去闪电的光亮,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皇帝更恐惧了,心跳声在自己耳边不停回荡……扑通——扑通——扑通——皇帝此时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会不会被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刺杀,我的霸业还没有实现,我不能死……皇帝的心里在思考着各种问题。 下一瞬间,窗外又扯了一条闪电,闪电照亮了屋内外的东西,同时亮起的还有屋内所有的蜡烛和油灯。隆隆的雷声随后而至,皇帝被吓得打了个颤。 他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被自己捏成一团的恐吓信依旧在自己案边,保持着被捏成团的样子。和那几册文案一样,纸团依旧保持着被自己扔掉后的样子。 皇帝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打了个盹,并且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里自己被一个神秘男人恐吓了。皇帝刚刚准备庆幸只是一场梦时,现实就让他意识到,刚刚所有的经历都是真的。 远处传来了李公公急切的叫唤声:“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李公公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也是一位身手了得的高手,但……在刚刚到闯入者面前,李公公似乎啥也不是。 “瞎叫唤什么呢?朕怎么会有什么事?”皇帝故作镇定地斥责道。“寡人不是交代你了吗,别到书房打扰朕!朕有什么会传唤你的。” 李公公回道:“老奴该死,老奴兴许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听见陛下急切叫了一声谁。然后老奴在您房内看见一个黑影……兴许是老奴老眼昏花看错了,老奴这就退下。” 皇帝这才确定,就在刚才,自己被一位不明身份的男人恐吓了。罗刹令,这个东西估计是和自己无缘了。然而这件事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目睹了这一切的李公公。 “来人。”皇帝叫唤了一声,随后李公公推开了书房的门小跑着进来了。“皇上有何吩咐。”他跪下叩头,而后问道。 “起来起来,朕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皇帝开口说道。“老奴还是跪着答话吧,皇上。”李公公看得出皇帝脸色不好,生怕惹他不高兴。“老奴怕触怒龙颜,就跪着吧。” “你爱跪就跪着吧,朕问你,刚才你真的看到一个背影了吗?”皇带走到案前,把自己的披风抖了抖,然后站在神秘男人之前出现的位置。 “对对对,就是这个影子。原来是皇上自己站在案边,加上电闪雷鸣的,老奴误把皇上看成刺客了,老奴该死,老奴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李公公跪在地上回答道。 “是不是朕案边的灯和室内的蜡烛都熄了?”皇帝又问道。“老奴没见着,闪电太亮闪到了老奴的眼睛,等老奴被皇上的影子吓得回过神的时候,老奴不曾看见书房内的烛火和油灯灭了。”李公公非常确定地回答道。 “收拾下文案。”皇帝指了指被自己摔在地上的文案,李公公赶紧起身收拾。他自己则拾起了那封被捏成团的恐吓信,在烛火上点燃,丢到了案旁的瓷盆里。直到信件燃烧殆尽,他才从书房慢步出来,而后走向了寝宫。 雨早已停下,只有屋檐上滴着的水滴,以及花花草草湿沥沥的叶子,还有地上鲜有的积水可以证明,刚才下了一场雨。 夜,在雨后又一次变得异常静,静到让人害怕。 第28章 仇人相见 一阵风吹过,熄灭的火堆旁,陆雪松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最后一个休整点了,后面三天路程不能留下太多人为痕迹。为了保险起见,陆雪松得准备好至少够吃七天的食物。水不用担心,遍地的积雪都是水源。 陆雪松看了看火堆旁呼呼大睡的野鸡,重新燃起了火。细细查看了看包袱里的两仪瓶,他又小心翼翼地装好。 一只鸡肯定不够撑一个来回,所以此刻就弄死,不是个明智的决定。陆雪松算了算日子,距离秘园开园还有七天,路程有三天……前提是路上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保险起见,陆雪松决定提前一天动身,到园外等上一天,等机关一开就进去取药炼药,而后马上带着药材出园。 入园必须等园内机关触发,出园却可以随时触发机关,打开或者关闭秘园入口。园子开门后,如果不进入园子对机关进行调整,一个时辰过后,入口就会自动关闭。 陆雪松去年被围追堵截,最终错过了进入秘园的时间。为此,他又等了一年。因为秘园机关一年只开一次,错过时辰就会关闭,所以不需要担心园内无人时,会有外人闯入园子破坏园内的珍贵药材。 洞外的飞雪已然停了,陆雪松打算出洞去寻找些许补食物。两天时间不短,足够自己准备充分了。地面的积雪很深,快没过大腿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大雪压断的松枝,压倒的大树随处可见,满目的萧条景象。 雪地中小心翼翼前行的陆雪松突然停下脚步,而后屏住呼吸寻找自己不经意间听到的声音。前方似乎发生了打斗,听声音是人和野兽扭打的…… 激烈的打斗撞得前方树上的雪哗啦拉地往下落,陆雪松几个闪身窜到了一棵大树后,近距离近距离看清了交战双方。一头大老虎与另一位男人打得昏天黑地。 细看男人装束,陆雪松瞬间起了杀心。男人是五毒教的人,五毒教与药王谷世代仇敌。自己师娘的死,以及雨诺师叔的昏迷不醒,就是五毒教的手笔。 五毒教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武林人士谈毒色变。 话说五毒教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陆雪松虽起了杀心,但理智让他放弃了立刻出手的念头。此地距离药园就三天路程。五毒教的人大老远来到这,十有八九不是游山玩水。他们肯定是在寻找什么重要东西。不出意外,他们寻找的就是药王谷秘园。 事情复杂了……陆雪松深知五事教的行事风格,执行任何任务从来不会单独行动。这里既然出现了一个,意味着附近绝对有其他人。陆雯松不由地让自己躲得再隐蔽些,以免被附近其他人发现自己。 许久,他发现五毒男子体力有些不支。应该是在雪地里熬了几天的缘故,与其打斗的老虎状态很好,看样子是刚出来觅食便撞见了这个倒霉汉子。一来二去,汉子伤了好几处。 情况有些不对,他们打了这么久,为什么附近的五毒教成员还不过来支援。莫非……他们分开了。 陆雪松不敢贸然出手,如果自己被五毒教众人缠上,此次入园取药的任务又要失败了。秘园绝不可以暴露,雨诺师叔也等不起。 权衡利弊再三,陆雪松决定暗中观察,先弄清楚情况,再考虑后面的事。唰的一声,五毒教男子胸前被虎爪抓开了三条深深的口子,鲜血一瞬间洒了很多在洁白的雪地上,仿佛点点落下的花瓣。 男子咬了咬牙,之前所有伤都不重,但这一爪子下来……自己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天寒地冻又受了伤,关键是这是一条状态很好的大虫,自己奋力一搏尚可惨胜,但绝对坚持不到与众人汇合。若保留体力脱身成功,自己便能与其余人汇合,活下去的希望便又多了一分。 正是这瞬间的分神思考,导致了自己挨了这重重的一爪。三条深深的血口子……完了,现如今,自己只能先搞死这烦人的大虫了。然后尽快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教众求救,希望能赶得上。 五毒男子改变了自己刚才且战且退的战斗风格,与见到血腥味就兴奋的大虫惨烈地打在了一起。双方的鲜血洒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大片雪地。 一棵又一棵树上的积雪被抖落,终是男人更胜一筹,将全盛状态的老虎打死了,而他自己……废了一条手臂,累得躺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缓了许久,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只小虫子。对着虫子轻声念叨了一阵后,虫子张开翅膀就向树林中飞去,速度很快。 陆雪松看完这一切,非常肯定这个五毒教男人落单了。刚刚那个是求救信号,男子通过虫子把自己遭遇大虫袭击,受伤不轻的消息传递出去了…… 机不可失,落单的五毒比百年的人参更难遇到,他的命是自己的了。为了重伤不醒的雨诺师叔;为了药王谷与五毒教的世仇;为了被他们残害的无辜性命……今天,他必须死! 陆雪松从刚刚双方打斗的雪地里捡了一枚被震落的松果,腾空跃起甩向了五毒男人的脑袋。随着一声脆响,五毒男人脑袋开瓢,而后死不瞑目。血顺着他的额头往外涌,没多久已浸红了一大片洁白的积雪。伤口因为天气寒冷,渐渐结起了一层霜。 既然附近有食肉动物,那绝不仅仅只有一只大虫,可能还会有别的。这些动物嗅觉比人类灵敏太多,自己可不能被它们缠上。 陆雪松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剥开老虎取了几大块肉,又快速剥下虎皮,包裹着肉块快速离开了现场。 没过多久,刚才打斗的那片区域又传来了打斗声,这次是两伙动物……注定是一场为了生存而争夺食物的大战,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争斗在所难免。 陆雪松快速向最后的休整点赶去,这次意外收获的食物,足够自己从现在开始吃,吃到到从秘园取药回来。所以自己可以在洞里好好调整状态,同时查探一下附近的情况。 毕竟五毒教男子发出了求援信号,一定会有五毒教众再次向这边赶来。至于是一个还是一群,陆雪松不清楚。 三思而后行,不该冒的险决不能冒。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天一夜,陆雪松并未发现五毒教其余的任何踪迹,应该一时半会来不了了吧。 几块肉干烘烤完毕,陆雪松打包了吃食和随身行头,怀里兜着野鸡一头扎出了山洞。风雪又来了,陆雪松选在飘雪的时候走出山洞,为的就是利用大雪掩盖住自己的行踪。以便保证秘园的绝对安全,这是药王谷的积蓄,不容有失。 雪地里,他孤独的身影随着不断前行,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风雪的尽头。地上的痕迹也随着大雪的掩盖逐渐消失,寂静的雪原想,又陷入了无限的寂静。 五毒教打扮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他闭目对着空气嗅了嗅。风雪中似乎夹杂着一些气味,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女人的味道。在这荒山野岭天寒地冻的地方,居然闻到了女人的味道,还是两个。 自己可不是百花残个嗜色如命的变态,要是让同时出任务的百花残,让那个死变态遇上这两女人……算了,不敢想下去。他又嗅了噢,再次确认了自己闻到的就是两个女人的味道。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那么讨女人喜欢,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不怕死呢。没事往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窜个啥,野兽暂且不提,恶劣的环境下,想要存活都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就连自己这样的高手,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都快撑不下去了……要不是凭着自己的追风鼻子,指不定就饿死在了这恶劣的荒山野岭。 闻着味,女人距离自己正越来越近,另一位女人的味道似乎有些远。酒味,这女人身上有酒……自己可以用兜里的兔子与她换几口酒喝,谁让自己冻得受不了,加上嘴馋了。 随着女人越走越近,五毒教青年眼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后越来越清晰。她似乎在心不在焉地向前走,不然就是功夫不到家,否则早该发现自己了。 “唉,前面的女人,这荒山野岭的,你跑这做啥?”五毒青年率先发声。 “心情不好,瞎溜达几天,散散心。”赵雪琳回答道,同时继续向着五毒青年这边走来。 “喂,你别再向这边来了,荒山野岭天寒地冻的,咱又是孤男寡女的,不妥。”五毒青年向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个啥?”赵雪琳的回答让五毒青年一阵无语。现在的江湖女子……都这般豪爽的吗。 “那,咱结伴走一程如何。我一个人行了两三天的路,也不知道走哪了。又累又饿,还迷失了方向,最可恶的是没人陪我说话。就连这个兔子,都被我烦晕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只被自己扎晕,昏睡过去的兔子。拎着兔子耳朵在赵雪琳面前晃了晃。 “结伴?可以。我也溜达的差不多了。那个方向有个山洞,咱们现在走过去,估计天黑前可以赶到。里面有我的一点积蓄,可以饱吃饱喝一顿,顺便躲一躲这漫天的大雪。”赵雪琳向右边指了指,率先向着大雪中依稀可见的那座大山走去。 五毒青年跟在后面,把兔子重新装进了衣服里,挺暖和的。“天助我也,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天寒地冻的烂地方了,多谢女侠。” “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呢,跟上了。”赵雪琳笑了笑,说道。 “女侠怎么称呼呢?”五毒青年接着说道:“在下吴凡,江湖上有个不太招人待见的称号——两嗅风。” “赵雪琳,没有称号,就经营着一家客栈,勉强糊口的穷掌柜的。”吴凡听到赵雪琳的回答,下意识地回忆了她的脸……这张脸自己见过,一定见过,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见吴凡没有跟上,而是站在雪地里发呆。赵雪琳转身催了一句:“赶快走呀,担心跟丢了。大雪天,跟丢了我可不回来寻你。” “来了来了,听到女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儿时的一位玩伴。她给我掏过鸟蛋,还偷过蜂蜜吃。”吴凡给他说起了儿时村里的一位姐姐。 风雪太大,赵雪琳也没有听清楚吴凡说个啥,就听见他在后面自顾自的嘀嘀咕咕。“想来,女侠不可能是她。”吴凡继续嘀咕道。 “想说话等进了山洞吧,风雪那么大,说话不方便。”赵雪琳用袖子捂着嘴,转头说道。而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在雪地里向前走,吴凡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此时风从左边刮向右边,所以雪地中结伴而行的两人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位纤细的女人,她衣着单薄,遮着面纱,与赵雪琳他们保持着很大一段距离。 两前一后的三人,在漫天风雪中,在即将落下的夜幕里,渐渐消失在了雪原中。夜就要来了,伴随夜的到来,还有无尽的寂静。 “对了女侠,你是一个人出来溜达的吗?”吴凡在钻进山洞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路实在难受,不说话憋的难受。 赵雪琳一听这话,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显然他觉得附近有人,所以才会这样问。一来是确定来者到底是敌是友;二来,兴许他是感觉到什么危险,难道他想对自己下手? 经过他这么一问,赵雪琳心里很多问题更确定了。自己路过的地方总会捡到野鸡野兔,自己走那么多天,从没遇到任何危险……另外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眼前这位男人不是罗刹的成员。 “当然不是一个人出来溜达了,这荒山野岭的,妇道人家谁会一个人出来溜达。”赵雪琳很确定,这附近有罗刹的人。这天寒地冻飞大雪的,不能让自己人受罪不是,否则自己怎么当他们的老大。 小兄弟你先弄个火,我出去把伙伴叫进来。这一路上都是远远地跟着,就是怕打扰我闲逛的雅兴。”赵雪琳说着,重新出了山洞。 走了好大一段路,确定吴凡没有跟来,她才从怀里摸出了罗刹令,而后举起来大声叫道:“现身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这么多天暗中保护和照顾我,让你受苦了。外面风雪太大,随我一起进洞吧。过了今晚,咱们就一起回客栈。” 几乎是一瞬间,罗刹女便单膝跪地出现在赵雪琳面前。她头低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赵雪琳赶快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我没有怪你不听我的话,谢谢你暗中跟随。你若不给我找吃的,你若不给我驱赶野兽,这几天我也不能这样安静地闲逛,也不可能安静地思考问题。走吧,进山洞。对了,我今天遇到个小子,那小子挺好玩,话挺多的。估计待会你会烦他。”赵雪琳领着罗刹女向山洞走去。 赵雪琳知道,罗刹女正在暗中盯着自己和山洞里的青年。如果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估计罗刹女早就出手了。 第29章 料理后事 “师弟,师弟!不……”雪地里,另一位五毒教男子在雪地里刨着积雪。他面前早已没有了师弟,只有一堆被野兽啃得残缺不全的骸骨,以及被撕得残破不堪的衣物。唯独那个装着小飞虫的小竹筒,没有任何异常。 五毒教男人将竹筒轻轻打开,将所有虫子都放走了。而后把空竹筒小心翼翼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又用手轻轻拍了拍。 “师弟,你就在此安息吧。咱们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或许像你这样留在这,反倒是解脱了。”五毒教男子对着一座新坟说道。 “也不知道其他师兄弟怎么样了,但愿他们的运气,比师弟你好吧。”五毒教男子在坟前站立了许久,而后才默默离开。 他找了棵高大的树,一跃跃上了树枝,站在高处仔细打量四周的情况,希望寻找到师弟遇害的信息。 满目疮痍,大雪压断的树枝,破皮的大树,洒落的血迹……很明显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丝痕迹,树干上的抓痕、掌印、折断的树枝乃至师弟尸骸附近另外几具野兽的残骸。 一只大虫被啃光,四头狼的尸骸也被啃食的只剩下少许骨骸……从师弟发给自己的求救信号得知,当时的他刚竭力击杀了大虫,受伤不轻,又在附近发现其余肉食动物的痕迹…… 显然,师弟在力竭之际杀了大虫,血腥味和打斗声引来了狼群,并且是两群。再后来两群狼为了食物大打出手,最终……唉…… 五毒教男人再次搜寻了一圈,最终是没有寻到任何线索,他叹了口气,重重砸了自己旁边的树干一拳,一个拳印随之印在了树干上。 五毒教男人随后一跃跃出了很远,一瞬间,大堆的积雪从刚刚被砸了一拳的树稍上抖落,噼噼啪啪的砸在树底下的积雪上,掀起了大片雪白的气浪。 五毒教男人在树林中穿梭了一阵,渐渐放慢了速度。在雪地快速赶路对体力消耗极大,他自然不能一直保持高速穿梭。停下来仔细辨别了方向,他徒步向之前七人约定的汇合点走去。 竹筒里的虫子是传递信息的,众人约定,收到不传递任何信息的虫子,就是汇合之时。虫子只要放出竹筒,它们便会快速去寻找其余的五人。当他们见到虫子,也便明白该会合了。 五毒教男人在风雪中摸黑前进,夜幕早已悄悄降下。无意间,他寻到了一个可以避寒的山洞,洞口本就非常隐蔽,还被刻意隐藏了一番。 担心山洞里面有陷阱或是什么有什么危险,他小心翼翼地扒开遮盖洞口的茅草,而后是细树枝,再后面是粗树枝和干燥的树干。洞内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陷阱,只有一堆最近几天燃过的火堆,地上还有一些烤肉干而下的油污。 他走到燃尽的火堆边,用树枝挑了挑几团油污,而后抠了一点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大虫肉……从这些油渍的数量,可以大概判断出烤肉的数量。 这堆灰烬烘烤了大概够一位成年人人吃十日的肉干。仔细估摸了一会,从现场痕迹看,这些虎肉极有可能就是被自己师弟击杀的那只大虫身上的。 算了算距离,一头大虫的领地大概是方圆五里左右。这个山洞距离师弟出事的地方不超过三里路,这个山洞在它的领地范围内,莫不是…… 五毒教男人重新点燃了火堆,而后收好了自己进山洞用来照明的火折子。随着洞内温度升高,火堆旁边的油渍渐渐散发出香味。咕咕……他的肚子同他闹起了脾气。 为了快速支援求救的师弟,自己迅速赶路,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又在这时候闻了这么香的味儿……忍,得忍,外面风雪这么大,体力又没剩下多少,只可以先休息好,明天天亮再出去找吃的。 五毒教男人正打着盘腿在火堆旁休息,洞口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脆响。那是他进洞之前特意丢在洞口的几根细树枝发出的声音。树枝被踩断了,证明山洞口有东西正朝洞里来。 啪的一声,又断了一根……五毒男人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通过这两次声响,他确定了洞外的东西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因为在感官灵敏程度上,洞外之物就远不及自己。 啪,又一声,五毒教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轻蔑的笑,对方再向前三步,便会进入自己的视线。他轻轻睁开自己的眼睛,微笑着看向山洞口,等待着将要走进山洞的事物。 一、二,三……外面的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有向洞里进来,也没有向后退,双方都在等,似乎是在比耐心。五毒教男人心中升起了一丝玩味的感觉,既然你喜欢耗,那我就陪你耗吧,咱们比比谁更有耐心。 下一瞬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与他目光对上了,五毒男人被这突然的一瞪乱了一下心神,而后他瞬间看清了洞口之物——一条大灰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瞌睡来了正缺枕头,肚子饿了正缺食物……这不,食物它亲自送到洞里来了。五毒教男子慢慢站起身,缓缓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类似尖牙的弯刀。 下一瞬,他一个闪身到了恶狼面前,手起刀落,狼的喉管便被割断了。五毒教男人抬脚就是一踹,恶狼被一脚踢到了山洞的石壁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吃了我师弟的,应该有你一个!今天我就吃了你,为我师弟报仇。”他恶狠狠地说道。大滩的血流到了石壁下,狼也因为缺血缺氧而放弃了倒腾,死在了五毒教男人手里。 火堆旁,大大小小的木棍上串满了肉,架在火堆四周慢慢地烤着。随着火焰的慢烤,肉块渐渐渗透出了油,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五毒男子将木棍上的肉都翻了个面,继续烘烤着它们…… 这些肉是今后几天的盘缠,烤成肉干便不会被低温冻成冰块,到吃的时候不会太难嚼。烤干了重量也会减轻,体积也会缩小,携带起来也更方便。 他又向火堆里加了几块柴,而后起身在山洞外又丢了许多小树枝,再从里面用树枝树干和茅草将山洞做了一番援藏,这才到火堆旁的狼皮挎包旁坐下休息。 趁着烤肉的功夫,五毒教男人剥了狼皮,给自己做了一个挎包和一顶帽子,一顶可以护住耳朵鼻子和嘴巴的帽子。 针线自然不会缺,试问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五毒教和药王谷的人,每个都是使针的高手,就连绣坊里的绣娘,也没有谁敢夸口说自己在用针方面能与五毒教与药王谷的人相比。 毕竟绣娘们只会用针做做针线活,五毒教与药王谷的人,手里的针可不仅仅可以做针线活。所以……没法比,两者都不在一个起点。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肉干烤好。五毒男人又给火堆里加了几截柴火,自己便躺在用茅草铺的地铺上打起了瞌睡。 洞内燃着的火堆起初火很旺,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苗越来越小,终于,最后一条小火苗也熄灭了,整个火堆里只剩下了一团团微微发红的炭…… 一阵冷风自洞口轻轻吹入,吹过火堆余烬时,顺带带起了几粒灰尘,而后吹到了五毒教男人的脸上。刚好赶上了他吸气,随后便是他的咳嗽声。 这一口浊气呛得他眼泪直流。五毒教男人坐起了身子调整了一阵呼吸,抓过一块挂在棍子上的烤肉干啃了一口,味道挺好。肉早已烤熟,看样子成色不错,水份基本上烤没了。 收拾好东西,跨上狼皮挎包,戴上狼皮帽,披上蓑衣,他这才轻轻撤去洞口的树枝、茅草,出了洞又把山洞口援好。 从时间上推断,在此烤大虫肉的人,极有可能见过自己的师弟。但从师弟遇害的现场来看,自己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加上师弟的求救信号未曾提及有其他人,所以排除了师弟与谁交过手的可能。倒是那几头被啃食殆尽的狼,自己有必要再到现场查看一番,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 一路除了树又是树,活的、死的、倒的、残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的一片。 再次来到事发现场,五毒教男人费了不少功夫才把积雪下埋藏的东西再次弄了出来。除了自己师弟的残骸没有刨出——他已入土为安,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事已经了结。 五毒教男人仔细研究了几具残骸的状况,一切都很合理,四只死亡的狼是在啃食大虫肉的时候,被其余动物咬断喉管杀死的,旁边还有其它野兽相互打斗的痕迹…… 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打斗,是兽与兽的痕迹。并且这也是他唯一确定自己的师弟是被狼吃掉的依据。这几具死狼残骸……也许是它们正在啃食大虫和师弟,烤肉的人撵走了狼群,发现师弟无可救药,这才割了大虫肉离开现场。而后狼群又回来祸害师弟,最终又一群狼群过来夺食…… 还有一种可能,他趁师弟击杀大虫力竭之时,出手偷袭了师弟,而后割了大虫肉离开了现场,后面的兽斗是为了食物…… 但师弟成功发出的求救信号,确实是他亲自发出来的,世人皆知五毒教众人从不落单……如果不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是没有能力与五毒教任何一支任务小队抗衡的。所以,如果是蓄意偷袭的话,对方绝不会让师弟有机会御虫求救。 求救信号表明,师弟击杀了大虫,但受重伤难以行进,力竭求援。所以……他杀也不太现实。 五毒教男人来到自己为师弟埋的坟前,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块肉干,轻轻放到了地上。“它们吃了你,师兄把它烤了。师弟你吃上一点。” 男人又在坟前站了一会,沉思了许久,他缓缓转身。眼下得聚合其余师兄弟,这已经折了一个,但愿其余人平安。男人整理了一下行头,细细辨别了方向,寻着山路,五毒教男人快速消失在了雪地里。 第30章 不挨打不相识 “我说女侠姐姐们,你们陪我说句话好不好?我快憋坏了。”吴凡对着火堆旁边的赵雪琳和罗刹女,小声抱怨道:“我是五毒教弟子不假,可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你们陪我说说话呗。”他抱怨完,见二女不理他,又无趣地坐在火堆旁发呆了。 事情,还得从赵雪琳把罗刹女带进山洞时说起……不知道是五毒教名声太坏,还是罗刹女与五毒教有过节。当罗刹女走进洞,看到吴凡一身五毒教打扮后一个闪身就凑到吴凡近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套分筋错骨手,并且是下死手那种…… 如若不是赵雪琳及时出言制止,估计小伙子已经被罗刹女弄死了。两条胳膊,瞬间被罗刹女扯脱白,而后小伙子被罗刹女单手捏着脖子提在半空……在罗刹女刚欲出手时,惊呆的赵雪琳忙叫了一声:“住手!” 声音还没发出,可怜的小伙子双手就被扯脱臼了,待声音发出,他已经被提在半空中毫无半点挣扎的迹象了。罗刹女听了赵雪琳的话,把提在手里的青年轻轻一扔,丢在一丈外的火堆旁边。 吴凡这才大口大口喘着气,庆幸赵雪琳叫得及时,否则自己就交代了。幸亏当时吴凡没有憋尿,不然肯定被吓出尿来。 吴凡这个心脏,差点被吓得停止跳动。当他看清罗刹女的打扮时,是自己被她单手捏着脖子,提在手里拎得老高时。他欲说话,但喉咙被死死捏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并且双臂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脱臼了…… 难道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了,并且是交代在自己人手里……这是吴凡的第一想法。随着赵雪琳的一句住手,他才被罗刹女随手一扔扔出了一丈多远,摔了个灰头土脸。 罗刹女的这身打扮他认识,这是罗刹高层的标准打扮。再上一级便是神秘的罗刹鬼母。鬼母自己没见过,但罗刹女这样的打扮自己是见过的。自己的上级直属便是这个打扮。 没错,吴凡也是罗刹的一员,然而今天差点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令吴凡不理解的是,罗刹组织中的高层,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明着身份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更不会与像赵雪琳这样的弱鸡待在一起。 趴在地上的吴凡,第一时间想的问题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自己是不是误打撞卷入组织内部事务了。但愿自己别给组织惹祸。 “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进山洞就动手?”赵雪琳非常不解地问道。“我不是在外面便说了嘛,洞里有个话很多的小兄弟,就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赶快走向吴凡,想把他扶起来。 罗刹女一个闪身拦住了赵雪琳,“他是五毒教的内门弟子。”罗刹女回答道。 “五毒教?”赵雪琳疑惑地问道:“就是那个,那个与药王谷斗了几百年,曾经毒杀了我朝与辽国边境十几个村寨的居民、牲畜及一切活物,就只是为了试毒的那个五毒教?” “就是那个五毒教。”罗刹女回答道。赵雪琳思索了一番,对罗刹女说道:“虽然我所听到的一切传闻,关于五毒教的信息从来是不好的。但这位小兄弟,从我们白天结伴而行,到现在被你打倒在地,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还给你我燃了堆火取暖,所以……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待遇呢?只因为,他是五毒教内门弟子的身份吗?” 罗刹女瞬间感觉赵雪琳说的有道理,“那,我去帮他把双臂重新接上。”赵雪琳欲言又止,在心里嘀咕道:就这一瞬间,就把小伙子双臂都卸了……这,是不是有点太暴力。看她人畜无害的样貌,下手怎么这么重。 也不怪罗刹女反应迅速,因为五毒教的人都是善于用毒和暗器的高手,一旦让他们出手,动起手来就会很被动,所以罗刹女第一时间上去就卸胳膊…… 罗刹女拎着吴凡的后衣襟,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轻轻将他放在火堆边,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的双臂给接了回去。 “啊……疼疼疼,断了断了……”被吓得不敢出声的吴凡,这才叫出了声,“这位女侠,在下没得罪过你吧……为啥上来就下死手……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给了我一顿胖揍。若不是赵女侠及时制止,恐怕,恐怕我已死得不如狗了吧……” “你再多话,我不介意拧断你的脖子,我讨厌话多的人。”罗刹女只说了一句话,却是吓得吴凡直接闭上了嘴。 “好了,你别吓他了。”赵雪琳对罗刹女说了一句。随后指了指火堆旁,“坐,都坐下。”又转身对吴凡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吴凡对罗刹女害怕得紧,见罗刹女都没看自己一下,这才悄悄地在火堆旁坐了下来。罗刹女则绕到了赵雪琳旁边,面无表情地坐在火堆旁边。 “你俩坐好,我去弄点喝的。别吵架,听见没有。对了,吴凡兄弟,把你那只兔子给弄了吧,咱仨凑合着吃。” 赵雪琳走一边,目测了一下距离,捡了根粗树枝便动手刨土。不多时,赵雪琳便抱了个小酒坛向火堆边的二人走来。 “就一坛了,应该够咱们凑合凑合了。等回客栈,有空非得再弄个十坛八坛到这来埋着。”赵雪琳笑了笑,向二人展示着酒坛。 吴凡正在烤着兔子,罗刹女正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听到赵雪琳的声音,二人同时向她看了一眼。目光马上被她抱着的酒坛子吸引。 赵雪琳走到罗刹女旁边坐下。开了酒坛子的封,浓浓的酒香没过多久,便灌满了整个山洞。“这,这……这是”,吴凡激动得难以说出话来,“好酒啊, 真香。” 罗刹女转头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又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趣地低着头烤着兔子。罗刹女继续闭目养神。 赵雪琳思索了一会,又起身到山洞角落的草堆里翻找了一会,便拿着一小两大三个碗过来。“我出去弄点积雪洗洗碗,你们别吵架,别动手。”说着赵雪琳就抱起三个碗走了。 看着赵雪琳出了山洞,吴凡这才向罗刹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位人狠话不多的女领导……自己害怕得紧,再不表明身份,自己什么时候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山洞外,飞舞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飞舞,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眼前除了白便是黑,不再有第三个颜色。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外,能有口酒喝,能有口肉吃,已经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啊——赵雪琳打了个哈欠,蹲下身抓了几把积雪,将三个碗逐一擦洗了一番。这几个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脏,只是藏在茅草里,近一年没有使用了,落了不少灰尘。 每年夏天,赵雪琳都会带伙计们到山里游玩,每次都会带很多生活物资。遇到山洞以及落脚地,赵雪琳都要留下一点存货,所以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内的山里,赵雪琳都很熟悉。 不少山洞里都有他们的存货,如锅、碗、酒、食物等……之所以每年都往附近山里送东西,那是因为自己曾经受恩于这里。 遥想当年,饥饿难耐的赵雪琳追随着逃荒的难民,一路逃荒至山里。他们一路走一路挖草根,一路扯树皮充饥。他们不知道该向哪逃,他们只知道往南边走,他们听说南边风调雨顺,他们听说南边是鱼米之乡,不缺粮食…… 那是一个黄昏,一群山贼打劫了逃荒难民的队伍。难民队伍都是老弱病残幼,以及女人……青壮年男人要么被抓了壮丁,要么早已落草为寇当土匪强盗去了。没办法,天灾不止,战乱不息,百姓生活不下去,被迫背井离乡寻找生路。 只听身边都是哭喊声,赵雪琳被吓坏了,吓得撒腿就跑。被山贼撵慌了的赵雪琳拼命向深山里钻,忽然一根藤条把她绊倒,接着她便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待赵雪琳醒来,已经是第二大清早。她赶紧回去寻找逃难的队伍。除了满地狼藉,除了鲜血,除了很多具被搜刮干净的尸体,她什么都没有寻到…… 赵雪琳又饿又怕,只能继续躲在山里。偶然的机会,她在山洞里寻到了很多柿子饼,又在另一个山洞寻到了其余吃的…… 终于,天无绝人之路,赵雪琳在山里生活了近一个月,再次遇到了成群结队逃荒的难民,她毫不犹豫地跟着难民队伍继续开始了旅途。 要不是因为这些山洞,要不是先人留下食物,自己现在……估计骨头都被蛇虫鼠蚁给啃干净了,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呢。所以,赵雪琳每年都会向这些山洞里送东西,一来报答曾经的恩惠,二来自己也可以游山玩水。 赵雪琳用积雪擦着手里的碗,望着远方的山顶,思绪再次回到多年以前。具体是多少年前,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逃荒,隔三差五的遇到山贼强盗…… 只记得那夜天很黑,逃荒的众人摸黑行走在山路上。突逢山贼,大伙吓得四散而逃……也不知道自己是向哪个方向逃的,直到天亮自己也没敢停下。 无意间,赵雪琳寻到了一个被草和树枝援藏的山洞。她毫不犹豫钻到里面躲了一阵,疲惫的赵雪琳倒在茅草堆上便一觉睡到了黄昏,这时候才感觉到了肚子饿。 想起自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赵雪琳四下找了一下,洞中居然寻到了火折子,还有一个木箱,里面有满满一箱子土豆,并且放有樟树枝叶来防虫。茅草堆里,赵雪琳又翻出了几个碗,还有一些别的生活用具…… 回过了神的赵雪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碗,又抓了几把积雪。将自己手里的碗再次擦洗了一遍,这才慢步走进了山洞。 罗刹女和吴凡没有打架,非常和平地坐在火堆旁烤着火。串在木架上的兔子外表皮焦黄焦黄的,不停在向外冒着油。吴凡将兔子翻了又翻。“快熟了,快熟了,两位女侠再等等。”赵雪琳及罗刹女没有搭他的话。 将大碗分给了二人,自己端了小碗在火堆旁生下。“能喝多少自己倒。”赵雪琳先给自己倒了一小碗,将洒坛递给吴凡,又指了指分给他的大碗。 “那……我不客气了呀。”吴凡接过酒坛,给自己满满倒了一碗。见快满出来了,才不舍的把酒坛还给了赵雪琳。 她接过坛子,给罗刹女倒了半碗,随后抱起坛就灌了一大口。“这……女侠你悠着点喝,给你下酒。”吴凡马上扯了块兔肉递到赵雪琳手里。又扯了一块递给罗刹女。 罗刹女这次没有对他凶,很轻柔地接过了肉,然后一手挑着面纱,另一手拿着肉啃了起来。“把面纱收了吧,这样吃东西不方便。”赵雪琳单手抱着酒坛,手里捏着兔肉对着罗刹女比划着说道。 “咱们都老嘴老脸的了,用不着这样搞神秘了。”吴凡听了这话,感觉下一刻赵雪琳便要被灭口了……在他的认知里,罗刹女级别的人物,面纱代表的是身份,不是哪个罗刹成员都有资格戴面纱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他的认知。堂堂罗刹女,竟然真的就摘下了自己的面纱,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火堆旁啃兔肉,一边吃肉还一手端着酒不时来上一口。 看到罗刹女那么听她的话,吴凡心里默默猜测着赵雪琳的身份。这个弱鸡女人到底是啥来头,为何罗刹女都对她唯命是从。这打扮,这弱鸡身手,连内劲都没有的江湖小混混……连罗刹内部的初级成员都比她强,罗刹女为什么会听她的话。 难道她是鬼母或者是级别超过鬼母的强者?鬼母之下,组织内是学习不到压制气息及实力境界的功法的。看她这状态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是一个连内劲都没有的废柴。但,如果她真是压制气息及修为……可以做到这样返璞归真,那罗刹女听她的话便很正常了。 想到这,吴凡不由地惊了一惊。幸亏自己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和举动,不然估计早死了。这个深藏不露的赵雪琳,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见两女吃得挺香,他又给她们递了些肉,而后端起了碗,“两位女侠,我敬你们一口,谢谢你们愿意与我一个五毒教弟子结伴同行。” “见外了,身份什么的不重要,投缘很重要。”赵雪琳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身份与功法、兵刃一样,根本不存在善恶。真正有善恶的,是咱们自己,不是吗?” 吴凡听了这话,目光在二女之间来回打量。罗刹女及赵雪琳脸上并未有任何异样,最意外的莫过于罗刹女,她也端起碗,向吴凡敬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这还是自己认知里的罗刹高层吗,她们并不是像神一样遥不可及,而是像邻家姐姐一样?吴凡愣住了,自己身边还有多少人是这个样子的,好像挺多的,难道他们也都是罗刹成员? 吴凡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喝多了吗?罗刹是自己新生的起点,也一定是自己的终点,一定是。但罗刹成员,什么时候会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遍地都是了…… 吴凡深知,如果没有罗刹,自己早死了。死在了那个血色的晒场中,死在了那轮如血的残阳下。没错,吴凡也是那场屠杀之下的幸存者。 关于赵雪琳的记忆,那份珍贵的童年记忆,也一直在他脑海中抹之不去。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赵雪琳便是自己儿时的玩伴陆雪琳,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便是罗刹令的持有者。毕竟,令主的身份,不是任何罗刹成员都有资格知道的。 第31章 街坊邻居 一只小虫从山洞外悄悄飞入,而后落在了吴凡的左手衣袖上。它仿佛火堆里偶尔飘落的灰尘一样,显得那么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吴凡也没有藏着,右手轻轻抓起虫子,默默开始解读信息。罗刹女没啥表情,继续闭目养神,赵雪琳也没太在意,随便看了一眼继续抱着酒坛子看着火堆发呆。 惬意休息的时间总是感觉很短,赶路的时间总是会很长。没办法,这就是出门在外,做事跑腿的常态。 山洞外,吴凡与二女告别后便疾步向雪原的另一边赶去了,小虫带来的便是门派集合的暗号,似乎是出了什么急事。赵雪琳则向着回客栈的方向慢步地走,显得很悠闲,罗刹女走在后面安静地跟着。 走了许久,赵雪琳突然站住而后转身问道:“姑娘,有吃的吗?”罗刹女一愣,而后回答:“没有,要不属下去附近寻找一下。” 赵雪琳摆摆手,说道:“没有便没有吧,我不是很饿,只是这样赶路无聊,咱们聊点什么怎么样?” 罗刹马上回答,“那咱们就聊吃的吧,聊吃的挺好。” 赵雪琳用右手揉了揉脑袋,无奈地回答道:“奴家……唐突了……” 二女聊着天,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洁白的山谷内,只留下了两串脚印。在冬日的积雪上,它们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翻过那座山,再赶一小段路便可——啊……!”一瞬间的眩晕让赵雪琳叫出了声。 失神间,赵雪琳与罗刹女似乎走进了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二女皆一瞬间被吊着脚挂在了树上。“这,我不是故意的。”赵雪琳向罗刹女解释道。 “我知道,这陷阱做的极隐蔽,不像是普通猎人用来抓捕野兽用的,这是专门为我俩准备的。”罗刹女回答道。 “看来猎物已经等不及要来送命了,张口,吞下。”说完罗刹女将一粒药丸弹到了赵雪琳口中,自己也快速吞了一粒。 下一瞬,只听咻的一声,一棵大树后甩出了两支针,两女皆中了一下。许久,树后才走出一位五毒教打扮的男子。 他慢步走到距离两女约两丈远,远远检查了一番,确定两女都被自己的毒针扎中,这才满脸贼笑地对两女说道:“两位姑娘长得好生漂亮,这荒山野岭的,没个男人照顾可不好。” “话说,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尖嘴猴腮猥琐样,你能照顾好我俩吗?”赵雪琳打趣地问道。 “能,必须能,一定能呀。别人能不能我不知道,我一定能!”五毒教男人回答道贱兮兮的回答道。 “那,放我俩下来,咱们好好玩玩喽。”赵雪琳在身后用手势告诉罗刹女暂时别出手,同时继续说道:“怎么?你一个大男人,会害怕我们两个弱女子不成?” “怕?我当然怕喽,怕你俩熬不过一个时辰就被我给抽空了,落我百花残手中的女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百花残的头颅便滚落到了雪地上。 断了头的脖颈处,血液喷出了近一丈远,几息过后,尸体才向前扑倒。尸体身后一丈左右,罗刹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那是你没碰上我,这不,弹指间你就没了…….”罗刹女对着尸体说道。 “唉,你真没趣。不好玩,不好玩,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聊天斗嘴的,还没聊上几句就被你弄死了。”被倒吊着脚,依旧挂在空中的赵雪琳对罗刹女抱怨道。 “他该死,主意都打我俩这了。”罗刹女回答道,同时手中轻轻扔出了一片约三寸长如蝉翼厚的金色柳叶,那东西刷的一声,极速掠过吊着赵雪琳的绳子。随后,柳叶又向罗刹女飞了回去。 与此同时,紧绷的绳子应声而断。赵雪琳就像折翼的天使,砰的一声,脸先着地掉,扑在了雪地上。 “啊!”赵雪琳这一摔,砸到了疏松的雪地上。虽然摔得不重,但样子不是特别好看。 她起身拍了拍头发上及身上的积雪,整理好衣着,这才说道:“刚才我俩聊到哪来着?被这倒霉孩子打断了,我忘了聊到哪了。” “聊到翻过那座山……”罗刹女强忍住笑,回答道。 “要笑你就笑出来,我知道摔下来的样子很狼狈。翻过那座山,再赶一段路就可以进入官道,然后就能回到客栈了。”赵雪琳向罗刹女说道。刚说完,她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而后毫无预兆地一头扎进了积雪里。 “麻烦……一点也不消停。”罗刹女自顾自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到她身后,拔出了扎在她背上的毒针。随后拎着她快速消失在了山里. “啊,别杀我……”赵雪琳一身冷汗,吓得惊坐了起来。这是……自己的房间,被噩梦惊醒的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的处身之所。 掀开被子一看……赵雪琳又把被子盖了起来。额……肯定是罗刹女干的好事,擅自将自己剥了个光,闻着味道,似乎还泡了个澡,不然怎么会有一股香味。 “老娘从来不用香粉的!”赵雪琳无奈地叹了一声。寻了一下,发现自己之前所穿的衣物都找不到,这才无奈地抓起床头早已准备好的新衣物。 快速穿上衣物,才发现丝帕包裹着罗刹令以及龙佩,正工工整整的摆放在床头柜上。装好随身物件,赵雪琳这才推开门准备出去。 大堂里,随着赵雪琳出现在楼顶,所有食客及伙计都在向这边看。见赵雪琳慢步从楼梯上慢步走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她移动。 赵雪琳这才发现所有人的异常表现,“看啥看,老娘脸上有花吗?” “没有。”众人齐声回答。“那还盯着老娘看,让老娘挺不自在的。”赵雪琳有点害羞地说道。 听到赵雪琳这样说,食客及伙计们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几天没见,掌柜的更漂亮了,过来陪俺吃口酒。”一个男人调侃道 “喝几杯?”赵雪琳知道这只是调侃,随口回答道:“哎呦,胆肥了呀,你看门口那位是谁。” 男人吓得赶快起座,快步向门口迎去。到了门口,而后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自家家里的母老虎没有来……于是又转身回到角落里的那个桌子继续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 “你又吓唬俺,上次才因为和你喝了杯酒,被母老虎见到了……回家耳朵都被拧了几道劲,还跪床头跪了半个时辰。” 男人是镇上布庄的掌柜,为人老实,一般不熟的人,他是不会开玩笑的。也就因为他不轻易与人开玩笑,上次与赵雪琳相互聊天斗嘴,被媳妇撞见,才被媳妇拎着耳朵扯了回去。 食客们一听,都笑他一大老爷们,居然让一娘们收拾得服服贴贴。 众人正在笑话布庄掌柜的时候,赵雪琳又来了一句,“这下子可不得了,你家媳妇提着擀面杖来了。”赵雪琳指着起哄最厉害的那个瘦男人,开口说道。 瘦男人一听,下一瞬就吓得钻到桌子底下……许久,并没有被擀面杖砸脑袋,他才敢偷偷向门口望。发现并没有人进来,这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喝了杯酒压压惊。瘦男人是街头包子铺的掌柜,妻子贤惠异常,一个不小心就是擀面杖砸脑袋招呼他。 “掌柜的你不厚道,动不动就吓唬我们。咱们可是几年的街坊邻居,上你这来喝酒确实是有目的的,秀色可餐嘛。可咱们都是正经人,大伙都知道只能看看,又没有谁真动过手。”包子铺掌柜说道。 “那是那是,咱们可都是冒着危险来的,你不陪咱喝几杯就算了,还经常吓唬俺们,不厚道。”布庄老板接着说。“对,掌柜的确实不厚道。”更多食客齐声道。 “呦,今天是干上了?真要喝吗?确定好了老娘可是要放开了灌喽。”赵雪琳问道。 “喝,真要喝,就算老婆来了也要喝。”食客们都起哄道。 “行行行,你们家老婆们来了我负责。咱们几年的街坊,转眼又到年关了,坐下喝喝酒、聊聊天,相信嫂子们能理解。”赵雪琳打着包票说道,“你们等着。” “不醉不归。”众人这才坐下来继续吃喝着。赵雪琳转到厨房吩咐伙计多烧了几个下酒菜。伙计们一听加菜,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厨房。 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多来少往、串门喝酒的事再正常不过。大伙隔三差五遇到闲暇时间,便会到赵雪琳这,点几碟小菜,打一壶小酒打发一下时间。 起初家里老婆是极力反对的,后来时间长了,彼此都熟悉了,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客栈老板娘是个正经人,便不再反对男人们偶尔向客栈跑了。 只有个别男人玩得误了事,或者喝多了回家发酒疯,才会被老婆教育。年关将至,家里没多少事,所以今天熟客相对多一些,大概十几个。 “拼桌拼桌,要与老娘拼酒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赵雪琳从柜台里抱出两大坛酒,放在大堂正中的那张桌上。随后把旁边几张桌子给扯了过来拼在了一起。 其余各桌的熟客一看这举动,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啥了,纷纷拿着自己的酒杯围上去,自顾自地落座在赵雪琳拼的桌子旁。 他们都清楚,所有人加起来都喝不过她一个,但还是集体参与过来,图的仅仅是个氛围,以及那种敞开喝的感觉。 “旁边几位兄弟也一起来呀,别拘束。咱店是正经店,这大冷的天,凑一起喝酒热闹。”赵雪琳见其余的生客懵在那,于是招招手,冲他们吆喝道。 桌子边的街坊一听,也接着冲他们招手。“几位客官一看就是海量,过来一起喝几杯。出门在外,遇到就是缘份。”布庄老板吆喝道。 “对对,客栈掌柜的出了名的好客,大伙一起来几杯暖暖身子。”包子铺掌柜接着道……桌边其余人相继邀请,他们五人也一起坐了过来。 “上菜上菜,上酒上酒……”赵雪琳冲后厨喊道。一时间推杯换盏,一时间欢声笑语,一时间……杯碰杯,碗碰碗,划拳声音此起彼伏…… 拼酒的结果是没有任何悬念的。除了赵雪琳,其余众人全部喝趴下了。“不好玩,没意思。”她自顾自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到客栈门口,坐在旁边石阶上吹着冷风,也在门口静静地等候着前来寻夫的街坊们。 申时刚过了一刻,包子铺掌柜的妻子,便带着儿子到客栈领自家男人来了。“赵姨好。”小伙子见赵雪琳坐在门口便向她招呼,赵雪琳回道:“呦,有段时间没见,又长高了。嫂子来啦,瘦老马在里面,今天喝的有点多了,嫂子多担待。” 妇人冲赵雪琳笑笑:“上你这我放心,要跑翠香楼去的话,回去非打烂他的猪头。”小伙子马上问:“娘亲,翠香楼是哪?” “去,你小子长大后如果不学好,敢去翠香楼,老娘非打断你的腿。走,咱娘俩把那老醉马给扶回去。”妇人对儿子说道。 包子铺掌柜的被扶走没一会,布庄老板娘便带着儿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伙计。“许久没见嫂子了,近来可好。”赵雪琳站起身向妇人打招呼。“呦,妹子这身衣服别致,看这样式是出自苏杭,料子也上好。”妇人不仅看,还动手摸了摸赵雪琳身上的衣服。 “看啥看,眼睛都快掉赵妹子身上了,还不快把老爷背回去。”妇人斥了伙计一声,而后对赵雪琳道:“妹子你别动,待我好好研究一下这衣服,回家照着做一批,肯定好卖。” 见伙计背着自家男人出来,自家儿子还在盯着赵雪琳看,妇人只能尴尬地冲她笑笑,而后说道:“年关到了,妹子哪天得空过来庄里,嫂子给你裁一身新衣。虽比不上身上这行头,妹子穿上肯定好看。” “好的,嫂子慢走……”赵雪琳目送四人慢慢离开。随后,又是一众家眷到客栈接自家男人。 醉酒的男人们陆陆续续地醒来,街坊们都被接回了家,生客们都开了客房。 这个寒冷的冬日,算是又过了。柜台边的赵雪琳见夜幕将至,便懒洋洋地换着客栈里的灯。 小镇上的灯一盏又一盏地亮了起来,显得这样热闹,显得这样温暖,显得这寒冷的冬夜也不是那么寒冷……暖洋洋的。 第32章 意外的惊喜 轰隆隆……随着一块几丈高的石峰向一边平移了六尺多点,一条三尺宽的裂缝出现在了石峰后面的山壁上。陆雪松马上背上包袱,点燃火折子便向缝里探去。 在秘园入口处打坐一天一夜的他,此时心中万分欣喜。救治雨诺师叔的药就在这里边。取到药,雨诺师叔自然能够唤醒,想到这,陆雪松心中多了一份暖意。 谨记师傅给的秘园地图和机关分布图,陆雪松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严格按照师傅指示的路线前行。他可不敢托大,乱走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秘园里的机关分布密密麻麻,触发一个便会引发连锁反应。机关运转依靠地下河水流提供源源不断的动能,所有触发的机关又会重新填充待命,再触发再循环,周而复始…… 进了山缝,旁边石壁上镶嵌的石珠便是出入秘园入口的第一道机关。陆雪松用力按下石珠,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山峰抖落着灰尘,缓缓将入口重新遮蔽。 点燃火把,借着火光走过狭长的山缝,温度渐渐变高,外面此时天寒地冻,这里面却是暖如三春。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细细闻,有点像泥土的味道,陆雪松深深吸了几口这久违的香味,继续迈步向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内沟壑众多,石柱石笋随处可见,隐约听见娟娟流水声。一块刻有“悬壶济世”四个大字的巨石立在溶洞大厅门口,大字旁边还有一串小字,陆雪松拿着火把,借着火光凑近了巨石仔细辨认,吸入鼻腔的香味更浓郁了…… 走了几丈,陆雪松突然感觉头有点晕,同时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原本信心满满,可以一口气通过这里的自己,心里慢慢充满了怀疑,不禁没底起来。似乎路线,与自己从图里看到的不一样。 这里光线不好,只能依靠火把照明,地形太过复杂,路也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坠入深深的沟谷。 纠结再三,陆雪松从怀里摸出地图,照着火把仔细辨别了一番,仔细比对后,这才绕着眼前巨大的石柱向左边走了过去。右边一拐角便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脚底的路修的光滑平整,直通右边,极具迷惑性。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正中,陆雪松似乎看见一个人影晃动。他本能地保持高度戒备,借着火把的光慢慢向平台移步。走近才发现,立在那的是一尊栩栩如生,仙气飘飘的雕像。 雕像的雕工十分精细,就连披肩的发丝,衣服上的褶皱,裙摆的花纹,都刻画得生动形象。陆雪松细细端详了一番,雕像约五尺,看背影是一位苗条的女人。 警惕地绕到雕像正面,再借着火光一看,陆雪松愣神了……这,这不是雨诺师叔吗,是谁把雨诺师叔的雕像摆放在这的。这不符合逻辑,雕像是谁,都有不可能是雨诺师叔…… 刹那间,面前的雕像逐渐开始出现裂纹,接着一块一块向下掉,陆雪松警惕地盯着雕像。只见里面露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陆雪松,便微微一笑,招手示意陆雪松过去…… 不对,陆雪松摇了摇头。他赶紧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希望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这一咬,终于让陷入幻境的陆雪松清醒了一点。他赶紧停下脚步,掏出师傅让自己提前准备的清心丸,毫不犹豫吞了一粒,而后就地打坐,闭目催动药效。 师傅交代过,进溶洞大厅之前,必须服用清心丸,然后才可继续前进,否则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陆雪松只想着快点通过,快点进入药园取药,一下子忘记了服用清心丸…… 一炷香的时间就这样过去,陆雪松略微头晕的症状这才有所缓解,睁开眼,重新掏出火折子点燃,陆雪松吓得马上向后挪了挪。就在前面一尺左右,就是万丈深渊,如果再向前一步…… 陆雪松心跳加速,还好,还好……差点就折在这了。这才第一个洞窟,后面还有好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窟等待自己穿过…… 终于钻出了山腹,眼前突然的豁然开朗,让陆雪松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第一关终于过来了,收好火把,这才慢慢走向洞口。 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突然暴露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会伤害到眼睛,陆雪松边走边眨眼睛,希望眼睛快速适应光线的变化。 翻滚的云海此时正在脚下,眼前还有两个山峰立在云海之上,东边的山峰略矮,西边的山高出云端很多。这里的布局及山脉走势与药王谷相似,唯一的区别便是,药王谷人丁兴旺,这里宛若世外桃源。 顺着山路下来,陆雪松又钻进另一座山腹里,这里同样不好走,需要借助火把照明。一边前进,一边小心翼翼地避让着地上及石壁上的机关,一边寻找石壁上的记号。虽然自己早已将地图及园内机关分布牢记于心,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除了机关、岔道,还有各种适应生存在阴暗环境中的毒植、毒物,可谓危机四伏。这个秘园通道走下来,又花了他近一个时辰…… 地下暗河、石桩迷阵、挂壁小道、毒泉迷雾……当陆雪松钻出了山洞口,再次看见了天上挂着的那轮暖日后,他终于放松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喘着粗气、满脸微笑、兴奋且疲惫地躺在了雪地上。 老祖宗真乃神人也,这么多的关卡,这么多的机关,这么复杂的地下通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自己知道路走起来都如此吃力,那些凭运气乱闯的人……不是茅房里点灯嘛。 休息了约一柱香的时间,陆雪松这才继续向园内走。眼前是一条几十丈宽的沟谷,两边的山壁如斧劈刀削,异常陡峭,沟谷内错综复杂,一眼望不到头。 拐了个弯,一汪十丈方圆的水潭出现在面前。水潭一边寸草不生,另一边百草丰茂。寸草不生的那边,潭中之水沸腾翻滚;百草丰茂那边,水底还游着许多肥美的鱼虾。 潭子中间,一条石头垒成的分界,将冷水和热水简单隔离了一番。分界如划开太极图两条鱼中间的那条线,将潭分成了两半,水没有完全切断,是连成一体的。 这口阴阳两仪泉与药王谷那口相比,面积小了些许。但,作为培养灵药的水源,它依旧是传奇般的存在。 药王谷培养灵植药草,靠的便是阴阳泉。这里也有一口,并且隐秘安全,用作药王谷秘园,由谷主亲自培养灵植再合适不过。 顺着泉中水流出的方向寻去,陆雪松惊呆了。眼帘中全是上品药材,一株又一株整齐地排在泉水汇成的小沟边,环顾四周,都是珍稀药植。 这……陆雪松眼中激动得流下了泪,因为他已远远寻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地脉紫芝。 师傅交代过,地脉紫芝上一次结果是在三十年前,这次入园,如果遇见果实最好,取一枚果实回来便可。如若没有果实,那便只能将园中唯一一株紫芝炼化,然后带回谷中入药。 陆雪松小心翼翼靠近灵药,然后观察十丈内所有药株。天空、石缝、水里,任何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显然,他看到了那枚颜色深紫的异果,并且闻到了那股奇特的异香。这证明果实已经结出,并且正好成熟。陆雪松没有急着动手采摘果实,而是细细寻找。 越是珍贵的灵药,旁边越有灵物守护,自己贸然采药必然遭遇它们阻止,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它们引走,再偷走果实。 药王谷谷规明确写着,万物皆有灵性,不到万不得已,药王谷弟子不能伤害守药灵物。既然这一条写在了谷规里,所有弟子就必须遵守。 陆雪松寻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端倪,但他依旧没有贸然过去。从挎包里摸出一块肉干,而后撕下一小块,左手中指一弹,肉干就向着地脉紫芝飞了过去。 在肉块即将碰到灵药的时候,旁边石缝里,瞬间跃出一只火红色的沟齿鼩,它在半空中一口叼住了肉块,然后平稳落地。落地后,小家伙先将肉块吐了出来,左看右看,发现旁边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放心大胆地啃食着天降的美味。 熟食,对于动物的诱惑是致命的,尤其是加过盐的熟食。见小家伙吃得不亦乐乎,陆雪松又偷偷弹了一块过去,它想都没想就啃了起来。 喜欢吃就再来一点,这次他弹了一大块烤肉过去,沟齿鼩抱起肉块就啃,不一会就把肚皮撑得鼓了起来。不能再喂了,再喂非得撑死这家伙不可。 陆雪松远远观察着它的动向,许久,小家伙似乎是肉干吃多了,忍不住渴便向水边跑去。陆雪松深知机会难得,马上出手偷药。 刚得手欲走,他发现喝水归来的沟齿鼩,正在两丈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这……做贼被抓了个正着,陆雪松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会不会跟自己拼命。 “那个,鼩老弟,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我摘那枚果子是为了救人,地脉紫芝我没损它分毫,不信你仔细看看。”陆雪松指了指灵药,希望它可以看得懂,听得懂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沟齿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实不见了,小家伙眼睛里更愤怒了,欲冲上来攻击陆雪松。 “这…….咱们交换如何?用这个换果实如何?”陆雪松摸了一小块肉干在掌中向它展示,然后轻轻抛向沟齿鼬。 它本能地躲开,然后快速扑向肉干抱起就啃。“肉干你吃了,就表示你同意换了,不带反悔的哦。” 陆雪松说着,便慢慢向后退走。待退了几丈,都没见其追来后,他转身就跑,快速逃离了现场。 采摘下来的异果必须尽快处理,否则药效肯定不佳。陆雪松来到两仪泉附近,找了个方便起火炼药的地方便开始行动。 这里是一个山洞,严格来说已经是一间可以生活的石室了。石室里,各种炼药器皿及柴火都有,还有石桌石凳,石床,石灶,灯台…… 看来药王谷历代掌门也有在秘园里生活,就地地炼药的,那就证明自己在此炼药不会有问题。 墙角竖着钓竿,那估计泉中的鱼也能吃吧。陆雪松在石桌上的几个木盒内寻到了鱼线,鱼钩以及羽毛制的浮子,石壁上还挂着铁锅,墙脚还放着诸多生活用具。 是该改善一下伙食了,长时间吃烤肉干,吃积雪补充水分的日子真心不好过。药锅里炼着药,汤锅里煮着鱼,陆雪松得心应手照看着两个锅中的东西,香气弥漫,飘出很远的地方。 热气滚滚的汤锅中,两条肥大的鱼正在锅中被慢火细细炖煮。看那块凝成玉白色的鱼肉,就知道快可以起锅了。 陆雪松撒下谷中收集的野菜,又从石洞中掏出装调料的瓷瓶,很是细心地抖落些许在锅中,用筷子轻轻压了压菜,拿起筷头含嘴里吸了一口。 “嗯,真鲜真香,美味佳肴。”自言自语了一番,陆雪松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摸了块烤肉出来,撕碎了丢进汤锅里。 又熬了一会,见野菜都已煮熟,鱼肉也熬成白玉块,这才将整个汤锅端起来放在石桌上,迫不及待抄起筷子拿起碗,开吃。 正在大快朵颐享受美食的陆雪松,突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没错,这种感觉错不了。这双眼睛虽然盯着自己,但目光中似乎没有敌意。 陆雪松继续吃着鱼,目光则悄悄打量着四周。在那,陆雪松在一块石头后发现了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他并没有惊扰它,而是假装很随意地掉了一团鱼肉在桌子上,然后自语道:“哎呀,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这块好肉。” 说完,便用筷头夹起那团鱼肉,向石头所在的方向扔过去。自己则头都不转继续吃着鱼肉,喝着鱼汤。 先前那只沟齿鼩,先是躲在石头后,见鱼肉扔过来便本能地缩回了身子,后来发现陆雪松没有多余动作,便又探出头打量了一会,这才悄悄溜到鱼肉旁边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比之前啃的肉干鲜美。它陶醉享受美食的快乐中,全然忘记了警戒。当然,它完全没必要警戒,如果陆雪松要出手的话,它早就玩完了。 待沟齿鼩食完鱼肉,它才发现坐在桌子边的陆雪松正杵着脑袋对着它笑。沟齿鼩见陆雪松发现了自己吃鱼肉,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与陆雪松对视着。 陆雪松这才移开目光,开口道:“鼩兄弟,够吃吗?不够这还有,管饱。”说完他又向这边丢来了一团鱼肉。 这次沟齿鼩的没有躲闪,而是一跃便叼住了鱼肉。鱼肉不是肉干,除了咬在嘴里的,其余部分应声掉到了地上,但对于小家伙,是否掉地上完全不影响味道,然后又是一顿美味可口的享受。 秘园出口处,陆雪松触发了闭园机关,而后快步闪出了那条山缝。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那座几丈高的石峰抖着灰尘,缓缓移到了先前的位置,将秘园入口重新援盖了起来。 陆雪松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而后低头说道:“咱们出来了,今后便一起结伴行走江湖吧。” 这时,从他胸前衣襟里探出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眼前冰天雪地的场景后,它觉得外面冷,又把头缩回了衣服里。 天气很好,暖阳挂在偏西的位置。几近黄昏,陆雪松怀里揣着自己的新伙伴,疾步行走于雪山之间,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后面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轮如血的残阳与周围不一样,还有缩在陆雪松怀中的,这团火红的毛团子。 返回最后一个休息点,陆雪松刚走到洞口,里面的味道便让他提高警惕。仔细检查了一下洞穴内的余烬,地上的血污,以及被丢在角落的狼骨骸。 洞里又有人来过,并且歇息了两日。余烬痕迹,以及烤肉的油渍残留,可以确定洞中的人离开了大概五日左右。 从残留血迹上看,这里交过手,并且有拖拽的痕迹,再合地上残留的皮毛,线头及骨骸来看,狼是从洞口进来的,而后被洞中之人割喉,再被踹到石壁上…… 又一个五毒教的人,他们出现在附近,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办。又是什么事情,让从不分头行动的他们会轻易落单? 找东西!他们一定是在寻找什么,两仪瓶?秘园?药王谷中有细作,并且是高层,这次情况更加危急。 陆雪松平复了一下内心,自己得赶快回谷……在此之前,应该把消息先传回谷内,让师傅提早预防。自己身上带着两仪瓶,又携带可以救治雨诺师叔的灵药,不容有失。 火堆旁,陆雪松详细的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沟齿鼩则在洞内做起了好奇宝宝。 第33章 完美的错过 “两只命虫没有消息,这意味着咱们此次出来的人……”三位集在一起的五毒教男人先到了集合地,在山洞里等了几个时辰后,其中一位说道,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打断了。 “别乱说话,咱们是同门兄弟,兴许是咱们几个早到了呢。”另一个男人回答道。 “哟,伙食不错,老远就闻到了肉香,小子我有口福了。”随着声音传进山洞,吴凡嬉皮笑脸地从山洞外走了进来,同时还不忘发几句牢骚。“憋死老子了,那么多天让老子对着树,对着石头,对着火堆说话,要是被不熟的人发现,准把老子当失心疯对待。现在好了,又可以和兄弟们说话了。”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挺烦你的,觉得你屁话特别多。但这几天独自走来,心里莫名奇妙,最想的人居然是你个话唠。”坐在火堆旁,烤着肉的男人回了他一句,顺便将手里的一串肉向吴凡扔了过来。 “老哥也挺想你的,所以这串肉我替你吃了。”半空的肉,被之前出口打断报怨的五毒教男人一把劫走了。他撕了一块下来,把肉丢给了开始报怨的五毒教男人。 “先吃口东西,兴许是他们路上耽搁了。咱们四个先等等,你看这话唠都可以完好无缺地回来,他们更不用说了。” “对,老四你别急。大师兄他们肯定不会有哈事的。还有百花残那货,那个死变态更不可能出事,这荒山野岭的,母兔子都少见,更何况女人。所以没事的。”烤肉的男人说着,又向吴凡丢了一串肉。 “接好,再被却胡了,你就饿着吧。”吴凡接过肉串,嘴叼着扯下一块,把肉来给了之前抢走肉串的男人。“我不饿,吃一块就够了,二师兄吃。” “还是你小子懂得尊敬兄长,哪像老六,第一口肉居然想给你吃。”二师兄笑着接过肉。 烤肉男人说道:“在这里就他一个是我师弟,我疼一下自己的小师弟不是很正常。但你为老不尊,非得从小孩子手里抢东西吃。” “别乱扣帽子,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过也对,这里你最小,再吃几块,我们先前吃了一些。”二师兄又将手中的肉串塞到了吴凡手里。 吴凡闭起眼睛,嗅了嗅空气,而后开口说道:“大师兄回来了,还有五师兄。” 果然,没过半盏茶的时间,一个挎着皮挎包,戴着狼皮帽子的男人便走进了山洞。他进了山洞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抖着身上的落雪,看样子是有啥事。 见他一人进来不说话,众人便问:“老五呢?话唠说大师兄和老五回来了,大师兄你没碰上?”男人没说话,把一只竹筒从怀中摸了出来。 “老五,没了?怎么可能……”二师兄看到竹筒,很是惊讶地问道。大师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摸出一只小虫,递给了老二。 过了许久,大师兄开口说道:“我收到信息就快速赶过去,待赶到时,老五被啃得骨头都没有几块完整的。四周没有发现与人交手的痕迹,只有老五一人与兽搏杀的踪迹。” “你闻闻这个,看看能不能有线索。几里外一个山洞里,我寻到了这头大虫的油渍,它被烤成了肉干。”同时把一把沾着油渍的灰烬递了过来。 二师兄读取完信息,将虫子递给了吴凡,然后说道:“这样看来,他杀的可能不太大,极有可能是意外。” 火堆旁,众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吴凡将虫子递给了身边的六师兄,而后说道:“我也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个留有大虫油渍的山洞,我觉得有必要再过去探探。希望可以寻到线索。 众人在洞里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到老三,也就是百花残那个喜欢辣手摧花的死变态。未知的事情,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众人联系不到百花残,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商讨了一阵,五人决定先去寻百花残,再去大师兄杀狼的山洞里探查线索老五遇害的线索。 天刚亮,五人便疾步向百花残执行任务的方向寻去。众人知道时间不能耽搁,这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的,独自执行任务本就充满风险,外加失去联系,这不是好的预兆。 众人虽然看不惯百花残辣手摧花的陋习,但同门之谊还是要念的。他毁花也是看人的,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身边的熟人。用百花残的话来说,就是那啥“要残要坏得去外面,只敢冲自己人耀武扬威耍无赖的,猪狗不如。”所以他在教中的口碑从来不差。 众人刚离开近一个时辰,陆雪松便赶到了山洞口。他看着五串由洞里出来,向远方延伸而去的脚印时,心里不禁咯了一声。 “天佑我陆雪松,地佑我陆雪松,小子在此谢过苍天,谢过厚土。谢谢苍天厚土让我完美的错过了五毒教的众人,小子日后必然沐浴焚香虔诚感谢。”陆雪松跪在雪地上,虔诚地向着太阳刚升起的方向拜了三拜,一边拜,一边感谢着苍天大地。 昨天夜里,陆雪松打算乘着月色连夜赶路到山洞休息的。结果天突然降下大雪,让他无法赶路。无奈之际,陆雪松只可以找了几根树枝临时搭了个栖身的小棚,将就待了一夜。 大雪早上才停下的,陆雪松这才掀开树枝及压在上面的积雪,继续赶路。待赶到山洞的时候,五毒教一众人才离开近一个时辰…… 进了山洞,陆雪松赶紧加了几根树枝到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里。然后将沿路抓到的一只山鸡,快速处理了一下,便架在火上烤起了烤鸡。 借此时间,陆雪松顺带闭目养了一下神。怀中的沟齿鼩闻见肉香,毫不犹豫的跳了出来,好奇地在山洞里逛来逛去,不时盯着被火焰烤得嗞嗞冒油的山鸡流口水。 它虽然馋,但它并不着急,兴许是它知道鸡还没烤好。每次开吃前,陆雪松都要加调料,此时陆雪松还没给烤鸡加调料,所以它知道烤鸡还不能吃。 “熟食吃习惯了,似乎鼩兄弟也变得有品味了呀。”陆雪松一边从兜里掏调料瓶,一边调侃着蹲在火边流口水的小家伙。它也不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烤鸡。 陆雪松小心翼翼地给烤鸡翻着身子,另一只手拿着瓷瓶,将调料均匀地抖在烤鸡身上。盐粒及其它佐料碰到金黄的肉,便沾在渗出的油脂上,而后与烤熟的鸡肉融为一体。 山洞中的香味更诱人了,从沟齿鼩那双闪着光的小眼睛里便可看出来。“鼩兄弟,给你来一块最好的。”说着陆雪松便从鸡腿上扯下了一大块肉,放到了火堆旁的石头上。 小家伙很高兴,迫不及待地蹦上了石头。“小心烫,慢慢吃。”他又强调了一句。见鼩兄弟非常小心地吃起了肉,陆雪松才动口开吃。 新鲜的食材口感完全不一样,现烤的鸡肉与放久的肉干相比,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瞧这多汁的嫩肉,闻这诱人的清香,再看那如柴的粗肉丝……烤肉干瞬间不香了。 “鼩兄弟,尽管放开吃,管饱。”陆雪松对小家伙说道。沟齿鼩兄弟乎听懂了话,啃食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再看五毒教众人这边,他们在雪地里赶了两天的路,也没寻到百花残的踪迹。直到第三天午后,众人才寻到了身首异处的百花残。 “不,不可能……”最先闻到味的吴凡大叫了起来,“百花残,没了……”他向众人汇报道。 顺着吴凡指的方向,众人寻到了百花残。带着沉重的心情,五人将冻成冰棍的无头尸体从雪地里挖了出来,又将他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从雪地里刨出来,然后小心地接了回去。五人合力为其堆了个坟。 百花残遇害身死的现场并不复杂,两个绳索陷阱被触发,两支百花残的毒针完美命中……在被绳子倒吊,又中了毒的情况下,还能一击必杀百花残,可见出手者武艺超凡。 “从现场痕迹看,凶手是两位女人。初步推断是百花残布下陷阱,准备抓捕二女,二女中了陷阱,又中了毒针。想必百花残认为二女已无反抗之力,便靠近查看情况。在百花残过来时,其中一人隔断绳索,一击必杀了百花残。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必说了……逝者已矣。”大师兄看完现场,分析了当时的情况。 “看这滩血迹上留下的脚印,脚印娇小,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女人留下的脚印。还有这,这是割断绳索后,女人砸下来留下的雪坑,即使最近下过雪,这个坑依旧比周围的积雪低。”二师兄在被割断了绳索的陷阱下对众人分析着现场。 “七弟,你嗅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赶快给我们说说。”大师兄见吴凡在附近左嗅右嗅,看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说,便向他问道。 “如果我没有嗅错,就证明这两个女人,是咱们惹不起的存在。任何一位,身手皆在你我之上太多。根据味道可以断定,两女正是之前与我同行了一程的两人,其中一个对咱们五毒教怨念很深。”吴凡回答道。 说完,吴凡便将自己与赵雪琳和罗刹女相遇的经历说了一番。从遇到赵雪琳,再到自己在一瞬间被废了双手……当然,有关罗刹的任何消息吴凡只字未提。 众人听完以后,为吴凡死里逃生捏了一把汗。“貌似她们不认识咱们联系用的小东西,所以……不可能是在针对我们。”吴凡说道。 “那老三,怎会被灭口,七弟你不是说他们其中一人很好相处吗?”大师兄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从现场来看,是老三手贱,率先出手得罪了她们,然后学艺不精,被二女抹了脖子。”二师兄无奈地摇头说道。 “接下来,咱们何去何从?是回师门领罚,还是继续任务?”老六问道。 “咱们回师门去挨罚吧。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咱就折了两人,再继续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在此之前,咱们得去那个留有大虫油渍的山洞探查一番。”大师兄道。 “为了兄弟们的生命安全,回去后我主动领罚,你们都别求情。”大师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神色,开口说道。 “相信老祖不会罚我们的,这次任务本来就是大海捞针,又是冰天雪地的,活下去都够呛,更何况还要执行任务,我会回去向老祖求情的。”吴凡道。“那,咱们走吧。”一直没说话的老四说道。 五人一一在百花残坟墓前说了几句,便继续在山中赶起了路。七个人信心满满地出来任务,任务毫无头绪,人却折了两个。结果只剩下五个,仿佛斗败的公鸡,败兴而归。 大师兄不时摸了摸揣在怀中的两个竹筒,伤感不由地自肺腑涌来。他们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二十多年的同门情谊,前段时间还在吃喝玩乐,嘻嘻哈哈,此时此刻,人说没了就没了…… “山洞又有人来过,半且烤了食物。还有一只沟齿鼩的味道。闻他食物的调料、应该是咱们第一次入洞时错过的那位。”吴凡一边在洞中嗅,一边告诉身边几人自己闻出来的信息。 “食物调料是这个味吗,你好好的确认一下。”大师兄再次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沾了油渍的灰,还有些许佐料在灰烬里。 “这,前几天大师兄不就让我就闻过了。就是他,闻这油味,就是大虫的。大师兄,你的灰烬就是这里取的呗。”吴凡回答道。 “咱们得找到这个人,向他打听五弟的事。不敢说五弟的死与他有关,他多次出现在附近,或许会遇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二师兄说道。 “既如此,那咱们今夜休息好,明天动身返回。距离咱们最近的官道有三天左右的路程,咱们先上官道,再到附近有村寨或者镇的地方,那些人口密集的地方,打探消息比较方便。”大师兄道。 第34章 出谷历练 药王谷宗门广场,宗门弟子每天的晨练正在进行,成百上千的弟子组成一个个方阵,围着场地中央的演武场展开操练。上千弟子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般演练着掌法。时而沉肩坠肘,时而双手托天,时而平推出掌,时而撞肘提膝…… 演武场上,掌门长老及其亲传弟子正带队晨练,外围弟子练得尚且整齐划一,演武场中的众人自然更是无可挑剔。 “竹影、百胜、天成、阿虎,你们四人随我来。”晨练刚结束,掌门便候在演武场外叫住了四人。众多师兄弟妹一看这个阵势,便知道掌门又要安排什么重要任务了。 他们不敢围观,只能站得远远的看,顺带议论谷内近段时间发生的事。 “上次出任务死了一个千乘,废了个百炼……这掌门亲传弟子虽说风光无限,但……”一位外门弟子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出口制止。 “住口,休得胡言乱语。妄议掌门,罚思过崖面壁三天。”援课师傅制止了正在妄言的新晋弟子,并令其思过崖悔过。 其余弟子见状,不敢再多说话,快速四散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晨练结束,整个演练场并未冷清。三三两两结队的弟子散布在演练场各处,有继续对练的,也有独自打坐修炼的。 演练场外,三五成群的弟子坐树下背诵药理,有的在一边对着木人练习针灸,还有的则对着大树练习飞针,每位弟子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都在练习自己想要提升的技艺。 四人跟随掌门走到了演练场的一边,见四下无人,掌门将一张字条递给了竹影,而后开口说道。“不惜一切代价,将雪松安全地迎回来。”说完,掌门便转身走了。师兄妹四人齐声对着掌门背影行礼,“恭送师傅。” 待掌门走远,竹影这才打开纸条。内容是陆雪松发回来的求援信息,还有关于五毒教的一些线索。 竹影是陆雪松的同门师妹,聪明伶俐,肤白貌美,是药王谷众多男弟子的心仪对象,不少男弟子为了追求竹影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但她始终对他们爱搭不理。 上次外出执行任务,是取回门派至宝阴阳两仪瓶。结果在客栈围攻陆雪松,挨了一脚。自那以后,竹影对陆雪松更加爱慕不已。 大师兄不仅长相帅气,武功更是当代弟子之中的翘楚,尤其是对雨诺师叔的专情及痴情,更是很多男人没法比的。任务失败回谷后,竹影暗自发誓,此生非陆雪松不嫁。即使以后雨诺师叔醒来,他俩在一起了,自己也不会放弃,哪怕做个小妾,竹影都愿意。 三人见竹影看着纸条失了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许久,竹影把纸条递给距离自己最近的天成,同时吩咐道:“备齐东西,这次可能会遇到咱们的死对头。准备好了咱们即刻动身。” 其余三人齐声答道:“是,师姐。”竹影率先离开,准备返回宿舍收拾东西。见三人还未开始行动,便开口说道:“半个时辰后,谷口会合。” 其余三人再次齐声回答:“是,师姐。”而后快速离开了演练场。竹影见几个小子跑得比自己还快,思索了片刻,几个闪身消失在了演练场尽头。 药王谷谷口,梅花树下,掌门看着四位背着包袱配有武器及暗器的弟子离开,想到他们可能会与宿仇五毒教相遇,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思索再三,不禁露出了愁容。 “掌门师兄何事如此忧心?”一位身着紫衣,全身紫色打扮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紫苏师妹功力又精进了不少,看来这次闭关效果甚好。”掌门头也没回地说道。 紫苏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回答道:“与师兄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掌门依旧没转过身,开口说道:“白苏师妹,还不打算现身吗?” “师兄光夸了姐姐,做妹妹的自然不高兴了。难道师妹我没有啥长进吗?”紫苏一听,脸马上羞红了。另一位白衣女子瞬间闪到了紫苏身边。同时开口说道。 掌门这才转过身,两女立刻弯腰行礼,“紫苏、白苏拜见掌门师兄。”掌门这才尴尬地说道:“行了行了,咱们几十年的师兄妹了,没必要这么生疏嘛。” 二女话也不说,就对着掌门笑。掌门正了正衣冠,开口说道:“师妹们这次闭关大成,师兄觉得你俩应该去外面走走,拜托你俩外出的时候,顺带帮师兄跑一趟,可好。” 也不等二女答应,说完他便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紫苏。紫苏自然很高兴,马上接过纸条,但白苏明显不答应,“师兄你这是强人所难,咱们都还没有答应呢,你就给我们下发任务。” 紫苏一下子维护起掌门来,“妹妹,咱们本来就是过来给师兄分忧解愁的么……”白苏瞪了她一眼,“哼,姐姐你还是这么好脾气。” 掌门不得不低下头,有点尴尬地说道:“师兄先谢过你们了,你看这,四个小辈先你们一步赶路了,我放心不下。你俩心思细腻,身手也是谷内数一数二的,有你们姐妹二人保驾护航,他们任务自然圆满完成。” 紫苏刚要答应,白苏扯了扯她的衣襟,紫苏顿时不做声。白苏说道:“哼,师兄说的好听,当牛做马的事情就想着我们姐妹,好事就把我们晾的远远的。不给好处,我才不答应呢,姐姐也不会答应的,对吧姐姐。” 掌门头都大了,“这样吧,白苏师妹上次不是要那驻颜丹嘛,师兄最近觉得自己白头发多了不少,所以决定炼上一炉……至于紫苏师妹,师兄总不能厚此薄彼,你也有。” 白苏笑道:“这还差不多,姐姐咱们答应他呗。”紫苏害羞的笑笑,然后点点头。见两位师妹接下了任务,这才继续说道:“师兄哪舍得让你们当牛做马。只要师妹们跑跑腿,顺便暗中保护一下小辈们,就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师妹你们别轻易现身,他们难得有机会外出历练嘛。” 紫苏说道:“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细,对小辈还是那么关照。”白苏说道:“细心点总没有错,雨诺师妹不就是……可有的事情,师兄就是个榆木疙瘩,总不是那么开壳。看姐姐这般费力讨好,可惜了。” 紫苏在一旁故作生气地说道:“死丫头,让你乱说……”她抬手,假作要打状,而后发现掌门师兄居然不见了,只剩下妹妹在这与自己打闹。 “这死木头,哼。”紫苏没了打闹的心思,这才打开纸条看完里面的内容。白苏一把夺过纸条,浏览了一番,开口说道:“事情确实有些棘手,难怪掌门师兄会露出如此愁容。咱们快些上路,晚了跟丢了小辈就不好了。” 紫苏见她已经读完,刚欲接过纸条,就见其瞬间起了火,而后燃成了灰烬。“你个死丫头,你赔我。”紫苏追着白苏就打过去,白苏则在前面跑,不时回头挑衅。 “陪你?我才不陪你呢,让你掌门师兄陪你要不要呀。”白苏笑着边跑边说。紫苏闻言,也不追了。脸上顿时挂上了一丝红晕。 见姐姐害羞不已,白苏走到近前,变魔术一般掏出了一个纸条,“给,逗你玩呢。”白苏将手中纸条重新递给了紫苏。紫苏快速夺过,而后率先一跃向谷外飞掠而去。白苏也一跃快速跟去。 远处崖顶,看着快速动身的两位师妹,掌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从崖顶慢步走向演练场。 紫苏对自己的爱意,其实掌门自己怎么会不知道。然自己一位丧偶携子的老男人,怎可耽搁如花似玉,冰雪聪明的师妹。虽紫苏多次表露爱意,但掌门自己不想让她步自己亡妻的后尘,只能逃脱。 岁月就是如此弄人,距离上次大比快五年了,距离自己的妻子意外亡故也快五年了……这傻丫头拒绝了无数优秀男人的追求,单对掌门师兄念念不忘。这让掌门头都大了,虽然他把整个药王谷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他,打理不了紫苏师妹的这份痴情。 前段时间,紫苏更是钻牛角尖,拉着白苏强行闭关修炼,只因掌门在亡妻墓前说了一句:我悔恨自己修为不够,没能保护好你。 就因为这句话,让躲在远处的紫苏听进了耳朵。隔日,紫苏便拉着白苏强行闭关修炼去了。直到前几天,姐妹俩才出关。 紫苏白苏乃自己师傅带回的双胞姐妹。二女兴趣爱好,所习功法基本一样,就连容貌也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姐姐眼角有一小颗痣,相信很多人分不清楚二人。紫苏温文儒雅,温柔喜静,白苏活泼好动,牙尖嘴利。 还好,在挑男人的这个问题上,姐妹二人品味不同,如果两人都喜欢掌门师兄这类型的,真的要叫掌门师兄焦头烂额了。 “掌门好。”几位正在研习针法的弟子见掌门正一脸平静向这边过来,忙停下手中的事,赶紧打招呼。正在边走边思索问题的掌门赶紧给弟子们回礼。 思绪被打断,掌门索兴没有再继续。有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想明白的。见几个小辈有些面生,年龄也小,想了许久也没有回想起这是哪位同门的弟子。 但避免让几个小辈尴尬,掌门还是笑容可掬地摸了摸这几个大约十岁的孩子的头。“好生学习,快快长大,你们可是咱们谷里的未来呀。”说完掌门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每人给了一粒丹药。 “这是强筋健体丸,甜甜的,送给你们当糖豆吃。”掌门向孩子们介绍道,同时自己也吃了一颗。“这……可师傅教导我,不可乱收人的东西,师傅教诲弟子,‘无功不受禄’,还请掌门收回赏赐。” 其余小童的丹药皆已吃下,唯这个孩子要把糖豆退回来。掌门见这孩子不要“糖豆”,便微笑着说道:“谁说你们无功了,你们向我打招呼,让我心情很高兴,所以我才将“糖豆”作为谢礼,赠与你们呀。” “谢过掌门赏赐。”孩子很规矩地给掌门行了礼,这才将丹药吞进口腹。 几丈外,一袭白衣慢步向这边走来,是位年近四十的妇人。但看她样子,只有三十出头。距离掌门一丈远的距离时,她弯腰行礼。“见过掌门师兄。” 孩子们见到妇人,忙弯腰行礼:“徒儿见过师娘。”掌门赶紧回礼,“师妹不必多礼,多日未见师妹踪迹,原来是忙着教徒呀,有劳师妹替谷内培养栋梁了,在此谢过。” 来人是上代掌门师弟的弟子,与当代掌门在师门中一个辈分。拜师时晚于当代半炷香,所以是掌门的师妹。看着眼前的故人,掌门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时自己也是个孩子…… “多谢掌门师兄赐药。”妇人看到掌门给众小童分发丹药,开口谢道。而后打发了几个孩童到一边练习针法,自己则与师兄聊起了谷中事务。 “几粒糖豆而已,师妹别放在心上。反倒是师妹夫妇替我照顾孩子,这份大恩我才是无以为报呀。”掌门回答道。 “师兄这样说的话,可就真是生疏了。玉凤是救我夫妇而……遇害的,若论相欠,该是我们欠你们家一条命才是……”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好了师妹,都过去了,往事就不提了。”掌门说道,“这瓶糖豆,拿去给孩子们解解馋,我就先走了,师妹保重。”说完便将瓶子递给了妇人,然后慢步离开了。 树下只剩下白衣妇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孤独的背影。见他走远,妇人才一个瞬步向远处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闪去。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开口说道:”孩子,你父亲是药王谷掌门。谷中事务繁忙,你若想替他分担,唯有努力学习,勤学苦练各种技艺,等将来像他一样强大才行。” 见孩子不说话,妇人蹲下身摸摸他的头,说道:“走吧,等下次你想他了,咱们再来看他。”孩子眼神坚毅的说道:“我会成为药王谷的骄傲,我也是药王谷的未来。” 妇人对孩子的回答很高兴,摸摸他的头,递给他一粒药丸,同时说道:“尝尝你父亲炼的糖豆,看看甜不甜。” “姨母先吃。”孩子将药丸塞到了妇人嘴里。“好,姨母先吃,念玉真乖。” 远处,掌门见二人相互牵着手慢步离开,这才转身向丹房而去。五年一期的门派大比将近,到时候八大门派的比试必然激烈……丹药的储备多多益善,此次外出历练的众人,归来时皆会有机缘,各类丹药必有需求。 掌门思索许久,在自己的丹房外挂了个牌子——炼丹勿扰。而后将自己关在了丹房内,开始了闭门谢客专心致志的炼丹时刻。 第35章 齐聚客栈 “什么人胆大包天,敢杀我五毒教两名内门弟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怒吼道。 “百里屠,你亲率几名内门弟子去接应,把事情缘由查清楚,把杀人者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是,老祖。”百里屠回答道,随后拜完老者自山洞退出。老者在山洞中来回走了几圈,这才平复了心中的怒气。 “弟子百花调拜见老祖,求老祖见我。”山洞外传来一声叫喊。“进来吧。”听闻老者回答,山洞外走进一位男子。 见到老者后,他赶快行跪拜礼:“拜见老祖,请老祖为我兄做主。”老者闻言,便知道眼前男人为何而来。于是开口说道:“我已派百里屠亲力去办此事,你一个小辈就不用为此事操心了。” “请老祖允许我一同前去,我要为我哥哥报仇。”百花凋说道。 “胡闹,你若有你叔父百里屠半分本事,你都可以同去。可你兄弟二人却学你父那个不孝子,不用心钻研毒功,整天就知道练那些采阴补阳下三滥的破功法。 你们可知,打铁还需自身硬,从他人那里强取豪夺,直接吸取固然可以,但那终不是自己的东西。”老者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去吧,别来烦我了,我人老了,需要清静。” “是,孙儿告退。”白花调行了礼,便走出山洞。 每一任五毒教掌门,皆以“老祖”自称,除了与之同辈乃至高一辈的教众,按师门称谓称呼。 现任五毒教老祖百毒生,可谓门中老一辈所剩不多的几个。其余的老头子,要么避世不出研究毒物,要么游历江湖享受生活。只有百毒生交不掉老祖之位,即使早已年过花甲,还要为教中事务劳心劳力。 “后生不努力呀,老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还得劳心劳肺操持教中事务,唉。”百毒生叹息道。随后拄着枯木杖慢慢走出了山洞。 三日过后,一只鸽子飞到了百毒生山洞外,脚环上绑着一封信。闻到鸽子咕咕的叫声,百毒生慢步走出山洞。 抓了鸽子取了信,便将它轻轻丢在了一边。“谷内支援已出,四位亲传弟子。”纸条没有着名,但老祖知道信来自何处。 “至宝若归,再无机会。”翻过纸条,后面还有这句。百毒生胸有成竹的将纸条销毁,而后唤来一只小虫。默念一番过后,小虫飞快地飞走了。 百里屠乃百毒生最为看重的接班人,也是他最有实力的儿子。武力智力,都不俗。 此次行动,由百里屠亲自出马,带领一众内门弟子,外加出去寻找药王谷秘园的五人,夺取药王谷至宝如探囊取物。 外出寻找药王谷秘园是七人,中途损了两人,百毒生传信他们与百里屠汇合,一起拦截药王谷至宝阴阳两仪瓶,外加五位亲传弟子的脑袋。 如果百里屠,带着十几个人都完不成任务,那他也不配接替五毒教教主一职。老祖又摸出几只小虫,对着默念了一番,又比划了几下,而后小虫飞出了山洞。 虫子们向着百里屠所去的方向,也向着陆雪松所在的方向,还向着赵雪琳客栈的方向飞去。 如果猜的不错,客栈……可能会迎来一大批客人,在不久的几日以后。 百毒生整理了一下信息,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药王谷秘园就在几位弟子探索之处附近。被刺杀的弟子,绝对与药王谷脱不了关系。 药王谷这次至宝外出,很大可能是去秘园中取重要药材,所以……让百里屠亲自率人前去,丝毫不是小试牛刀,而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事成,百里屠凭此次功绩,便可名正言顺接管五毒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百毒生在石桌上拿了燧石和打火棉,划了几下后,点起了旁边的油灯。昏暗的山洞,在油灯的照亮下,显得不是那么昏暗。 千里之外的客栈,赵雪琳正在给客栈里换上一盏盏加满油的,点亮着的灯。几个伙计正在忙的不可开交,不为别的,特意为了陆雪松休假回来,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明天便是腊月八日,这小子回来的挺是时候,怕是知道店里要忙起来了。 随着腊月的到来,镇上便由之前的相对冷清,逐渐热闹了起来。往来的客商、镇上的居民、附近村寨购物的村民,都比平时多了几倍。 镇子上摆起了一条长长的年货街,每天挤得不可开交。幸亏赵雪琳有先见之明,从山中归来的第二天,便赶着驴将所需之物给购了回来。 连续五天的外出购物,每日一趟。今天刚购物回来,便在镇口遇见了休假归来的陆雪松,姐弟俩相互聊着天,返回到了客栈。 陆雪松接到掌门密信,在镇上等待谷内援助。掌门师傅明确叮嘱,不可轻易露面,不要轻易回谷,防止被觊觎门派至宝之人在途中劫杀。 思前想后,陆雪松决定重返客栈。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自己上次就是在客栈与门中人发生打斗的,细作便一定知道此地,所以藏身此处便是最安全的。 晚饭过后,客栈内逐渐冷清了起来。住店的客人们都明天都有事,早早回房歇息去了。街上的行人也急着归家,陆陆续续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雪琳突然从柜台里掏出一本崭新的黄历,坐在柜台里慢慢捣鼓。从前的她从来不看黄历的,倒是小二会翻翻。 今天是腊月初七,赵雪琳慢慢翻到了腊月初七。想了一会,她觉得初七马上便要过去了,还是看看初八,提前看看明天的日子会比较好点。 腊月初八 宜:开业、开工、交易、入学 忌:出行、安葬、嫁娶、斋醮…… 其实赵雪琳不太信这些的,从这本几近全新的黄历便可看出来。之所以翻出来看看,主要还是听说,黄历这东西在朝堂上曾被自己父亲,用作礼物赠予群臣。 皇帝以黄历鼓励众臣注意农田水利,注重开荒,万不可在政治事务中误了农时,影响春耕秋收。 在此之前,赵雪琳是不看这个的,即使每年都花钱买了,也是丢在柜台里搞收藏。倒是小二,黄历翻的很积极,可以说他挺喜欢翻这个。 即使他认识的字就那么几个,但看个历还是没啥问题的。每到农忙,小二便会向赵雪琳请假,或者与陆雪松换夜班,以便白天回小玲子家帮忙干农活。 看着眼前的黄历,赵雪琳眼中朦朦胧胧地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同时想起了母亲教自己唱的二十四节气歌。立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 四个伙计闲得无聊,坐在大堂吹着牛皮打发时间。小二见赵雪琳在柜台上看黄历,便冲她吼道:“掌柜的,你啥时候也看这东西了?以前可是从来不看的,是不是相中哪个富家公子了?” 赵雪琳的思绪被这一吼给打断了,“你刚才吼啥?老娘愣神了,没听清楚。”赵雪琳问道。 “启禀掌柜的,他说掌柜的又在思念男人了,居然翻黄历了,问你啥时候出嫁。”厨子一本正经地瞎说一通,屠夫在那捂着肚子笑,小二则急得说不出话,陆雪松摆摆手,表示和他没关系。 “去,得了吧。这小子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他要是能说出这话来,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把小玲子弄到手。”赵雪琳笑着说道。 “这,掌柜的……小的我和小玲子打算,在腊月十八这天完婚。”小二说道。 然后见他情绪有些低落,“掌柜的,你知道的……我没有亲人了,所以,想请掌柜的……”后面的话他没有开口。 小二不敢说下去,怕赵雪琳拒绝当他的家人。赵雪琳看出来了,于是马上回答:“客栈就是你的娘家,老娘做主,把你嫁出去了。” 其余三人一听,笑得人仰马翻。赵雪琳接着说道:“还有他们仨,也都是你娘家人,怎么样?” 小二有些哽咽地说道:“掌柜的,我是娶妻,不是赘入小玲子家。” “都一样,都一样。”屠夫和厨子一起说道。赵雪琳也说道:“不管是娶妻还是入赘,那不一样的嘛。” 小二低声说:“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我们整个村子被毒杀,方圆几里寸草不生,连只蚂蚁都有没有留下。 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个人外出求学逃过一劫。如果我再入赘……如果再入赘,陈家村多了一个上门女婿,但我朱家村……便从此绝户了。 所以,和小玲子完婚,只能是我朱启牛娶妻,不能是我朱启牛入赘。”小二眼中闪过了一丝酸楚之色。 关于这个故事,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是听小二第一次说,所以心里都不是滋味。 赵雪琳看向陆雪松,对陆雪松使了眼色。她知道他俩关系好,赵雪琳希望陆雪松出言安慰一下小二,看他样子,真的好伤心。 陆雪松开口说道:“兄弟,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我陆雪松都当客栈里的各位是兄弟姐妹。我和姐姐皆是幼年失了双亲,所以,咱们能理解你的遭遇,也理解你的感受。” 厨子和屠夫两人,眼睛也有些湿润。厨子开口说道:“兄弟,以后大伙都是亲兄弟姐妹。我们哥俩也是孤儿,从小到大四处漂泊,后在宋辽边境落草为寇。今日听了兄弟欲娶妻生子,哥哥真心祝你夫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屠夫嘴有点笨,但他最积极。“俺嘴笨,就,一切都在酒里。兄弟样样好。”说完他就把酒碗喝干了。 “好啦,伤情的话就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咱们也不提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几个孤儿,今天就拜一个,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赵雪琳说道 “承蒙掌柜的不嫌弃,俺叫刘老三,今年三十二了。”厨子说道。 “赵大彪,三十三。”屠夫说道 “老娘可是一朵花的年纪。赵雪琳,三十。”赵雪琳笑道。 “陆雪松,二十三。” “朱启牛,二十二。” “皇天后土为证,今腊月初七,我五人结为异姓兄妹,按年龄排行,生同甘,死同赴……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众人拜完,突然,“啥情况?凭啥你最小,但你最先娶妻?凭啥?”赵雪琳激动得跳了起来。 “淡定,淡定,掌柜的,先淡定。”厨子刘老三赶紧出来救场。“按照大小排名,掌柜的你得叫我二哥,我叫你三妹。至于他,他是老幺,咱们得让着他,对吧。”说着他指了指小二朱启牛。 “也是哦,老娘又多了一个弟弟,还多了两个哥哥。”赵雪琳笑笑。 “那,为了咱五弟,将娶美人归,咱们是不是得提前喝几杯庆祝一番。”赵雪琳绕进柜台,抱着酒坛子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脸笑意…… “三杯,就三杯可好?”看她那架势,四个男人同时出声,与赵雪琳商量道。 “那,雪松外出归来的酒,不喝了吗?”赵雪琳问道。 “老姐,咱刚才不是喝过了嘛。”陆雪松说道。 “确实喝过了。”剩下三个男人齐声道。 “噢,老娘一听喝酒,一下子激动,给忘了。”赵雪琳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也好也好,喝倒了你们几个,明天腊八累的还不是老娘。就三杯吧,喝完你小子守夜。”赵雪琳的手指,指向了陆雪松。 “行,我守夜。”陆雪松回答道,“你们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准备腊八。” 咚!——咚、咚!铛!三更喽……打更人打着梆子,敲着铜锣从客栈门口经过。陆雪松四下打量,见无人之际,轻声摸进工房,从床下摸出了一个包袱,而后抱着包袱几个闪身到了后院。 再次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轻轻探进杂物间。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陆雪松悄悄从杂物间出来,身上包袱却不见了。 再次打量了四周一遍,他才放心地去了茅房,方便过后慢吞吞地走向客栈内,继续坐在桌子边杵着头,呆呆地熬着时间…… 一夜平安无事,没有客人入住,更没有客人夜间点任何酒水及吃食。待小二踢醒陆雪松时,更夫已打完五更天多时了。 “进去睡吧,我来接你的班。”小二朱启牛说道。 第36章 腊八 老话说得好,“进了腊月就是年。”从腊八喝上一口八宝粥开始,过年的节奏已悄然进入。 照传统习俗,?腊八节是进入农历腊月的第一个重要节日,?也预示着春节的序幕正式拉开。? 人们在这一天会喝八宝粥,?不仅是为了驱寒保暖,?更是寄托了对来年丰收、?家庭和睦的美好祝愿。 其实进入腊月开始,?各城各寨、?各村各镇的百姓便开始忙碌起来,?备年货成了他们生活的主旋律。?镇上新摆出的那条年货街,?更是热闹非凡,?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居民前来选购。? 进入腊月,?年货街变得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街市上,?撒佛花、?韭黄、?生菜、?兰芽、?勃荷、?胡桃等新鲜蔬果应有尽有,?散发着自然的清香,?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泽州饧等甜品也摆满了摊位,?甜蜜的滋味预示着来年的生活甜甜蜜蜜。? 除了食品,?年货街上还有许多充满节日氛围的装饰品。? 锦装新历、?大小门神、?桃符钟馗、?狻猊虎头以及金彩缕花等,?这些传统而富有特色的装饰品,?无不彰显着新年的喜悦和祝福。? 春贴幡胜之类的物件更是随处可见,?它们以鲜艳的色彩和吉祥的图案,?为年货街增添了几分节日的喜庆。? 在这条年货街上,?人们不仅可以购买到心仪的商品,?还能感受到那份浓厚的传统文化氛围。? 无论是新鲜的蔬果,?还是富有特色的装饰品,?都承载着人们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和期待。? 年货街,?成为了小镇腊月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让这个寒冷的季节充满了温暖和欢乐。? 赵雪琳今天打算外出购物的。只因昨晚翻看了黄历…… 忌:出行,安葬,嫁娶,斋醮。 “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呀。没有看黄历便百无禁忌,但自己昨晚看了,就得相信。”赵雪琳在柜台杵着腮帮子自顾白地说着话。 “来来来,喝粥了。”厨子抱着一个木桶从后院走进大堂,将装满粥的木桶放在桌上。小二赶紧从厨房抱了一摞碗放在桌上。不仅为客栈众人拿碗,也为将起的客人备碗喝粥。 五更天刚过,?天色尚显朦胧,?客栈的伙计们已然开始了他们忙碌的一天。?他们各自自觉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为这即将迎来的一天做着准备。? 厨子更是忙碌不已,?他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要熬制出美味的腊八粥来招待顾客。? 于是,?他早早地便将昨晚泡在水中的粥米和粥料又仔细地淘洗了一番,?确保每一粒米、?每一份料都干净无杂质。? 随着灶火的点燃,?大锅中的水开始沸腾,?厨子们将精心准备的粥米和粥料一一倒入锅中,?用长柄勺子轻轻搅拌,?让粥米和粥料在水中充分融合。? 他不时地查看火候,?调整着熬制的节奏,?以确保腊八粥的口感和味道都能达到最佳。?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中的腊八粥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香气中蕴含着粥米的醇厚、?粥料的丰富以及火候的恰到好处。? 伙计们闻着这香气,?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满足,?他们知道,?这锅腊八粥一定会让掌柜的乐开花,也会让顾客们赞不绝口。? 听到厨子叫唤喝粥,众伙计及赵雪琳便凑到桌边。厨子拿着木勺将粥一碗一碗盛起,整齐地排放在桌子上。 一摞碗用完,桌上排列了十几碗热气腾腾的粥。“自己端,小心烫,慢点喝,不够还有。”厨子面带笑意说道。 说完他把木勺放进粥桶,自己先端了一碗,坐在旁边桌子边,边吹边喝了起来。其余人纷纷自己动手,自顾自喝起了粥。 二楼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随即从楼梯上走下两位书生模样的男人。小二见客人下来,忙上前招呼:“二位客客官早,客官请这边坐,小店准备了免费的粥,请二位客官慢用。” 说着,便将厨子事先备好的粥端了两碗,给落座的二人送去。“谢过小二哥。”二人先道谢,行了书生礼,而后才接过粥慢慢喝。 “不够的话还有,客官招呼小的便是。”小二笑着对二人说道。 “好的,谢过小二哥了。” 喝过粥,二位书生没有再添,随手留了些碎银子,把房间号牌和钥匙放桌上,便慢慢走出门去了。 此时,?客房里陆陆续续传来了其他客官们起床收拾东西的声音,?整个客栈逐渐热闹起来。? 有的客官在整理行装,?准备踏上新的旅程;?有的客官在洗漱打扮,?准备迎接新的一天。?这繁忙而有序的景象,?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位身材肥胖的富商,从楼梯上缓步下来,身后三步之内,尾随着两位江湖侠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小二迎上去送粥,却被三人婉言谢绝。小二摸摸头,没觉得哪里不对。想想也正常,这样打扮的富人,怎么会缺碗粥喝呢,兴许是看不上客栈里熬的大锅粥。 随后离店退房的客官们,?或多或少都品尝了些粥,?有的客官更是赞不绝口,?连添了一两碗。? 眼看着一桶粥即将见底,?厨子见状,?连忙抱着空桶匆匆走到后厨,?又满满地添了一桶,?然后抱回大堂,?继续供应给还未品尝的客官们。? 早上的客栈相对清闲,?除了招呼退房的客官和送粥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事情。? 伙计们趁着这个间隙,?或整理客房,?或擦拭桌椅…… 客栈外,?阳光逐渐明媚,?预示着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赵雪琳看着入住登记簿上,?所有的客官都已经早早的退了房,?她便开始逐一检查房间,几个毛手毛脚的伙计不善收拾东西,还得她亲自检查。?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大多数客官都非常讲究,?离开时都会把自己的物品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被子都自己折叠得整整齐齐。?这让赵雪琳的收拾工作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想着这些客官们的故事。?每个房间都留下了他们独特的痕迹。 有的房间里留下了书籍和笔记,?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位书生在这里苦读的氛围;?有的房间里则留下了精美的饰品,?让人想象着那位女客官在这里的惬意生活…… 赵雪琳喜欢这份工作,?她觉得每个房间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告别喧嚣,她可以为每一个客官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家。 她把自己打扫过的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井有条,?等待着下一位客官的入住,?开始新的故事。 收拾了几间房,赵雪琳感觉头有点晕,便返回柜台照看,同时把房间里拾到的东西按房间号逐一登记,以便客官返回寻找。 “二楼八号房里客人落下的。放柜台里收拾好。簿上记录一下,等客官来寻时归还于他。”赵雪琳将一块上好的玉佩递给小二,让他在柜台收好。 小二翻了下入住簿,“这是胖子客官的东西。”小二回答说。 “就是拒绝喝粥的那位客官?”赵雪琳问道。 “正是。”小二又翻了翻入住簿。“该客官寄存在咱们这的一个小木箱也没有取走。”小二把一个贴着封签的小木箱从柜台里抱了出来,放在柜台之上。 “东西收好,赶快去报官,那位客官可能有危险。”赵雪琳吩咐小二道:“你去报官,告诉他们,有两位江湖人士劫持了一位富商,兴许是往镇外去了。老娘去追他们。” 赵雪琳愤怒至极,“敢在老娘店里惹事,传出去老娘的生意岂不是要受影响。”说完,赵雪琳返回楼上房间。 抄了两把黑铁菜刀别在腰间,又披了一件衣服遮在外面,摸了摸胸脯内袋,东西还在,他便快速下楼向镇子外追去。 赵雪琳一边追赶着三人,一边想着应对之策,希望官府的人快点来支援自己,否则……自己自己真可能干不过那两位中年男子。 希望还来得及,否则……如果胖客官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会过意不去的。毕境是在自己店里出的事,自己脱不了关系。 客栈内,守夜后正在休息的陆雪松,隔着帘子将小二与赵雪琳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事有蹊跷,待二人都走开后,陆雪松掀开帘子绕到了柜台内。看到那个古朴的箱子后,陆雪松吓了一大跳。 不认识这东西的人,肯定不会怕,但他陆雪松认识——屠城之毒。 多年前五毒教毒杀了好几个村寨的百姓,用的便是这个……箱子一开,全城尽死。百里屠的称号,自那以后便被世人所知晓。 不知道箱内机关何时触发,也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触发……陆雪松脱下外衣,裹紧这个危险的箱子,顾不得思考,背起箱子便向镇外赶。 途中顾不得江湖道义,抢了路人一匹马便疾奔向镇子外。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刚过,策马狂奔的陆雪松便追上了徒步的赵雪琳。 “姐,你快回去!赶快向组织求援。”陆雪松急切说道。 “不就是两个毛贼打劫富商嘛,我已让小二去报官了,官府的人应该快到了。”赵雪琳说道。 “姐姐,官府的人解决不了这个事情。这不是普通的箱子!箱子一开,全城尽死!这是五毒教百里屠的屠城之毒。官府的人……来多少都是死。” 陆雪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神色不再着急,反而恢复了平静。“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姐你快走,这个你收好。” 陆雪松把一个纸条递给赵雪琳,用针扎了一下马屁股,疼痛的马像离弦的箭,一下子蹦出了一丈远,而后快步向前方奔去,带起一阵黄灰。 赵雪琳吓得愣了一下。屠城之毒?自己和罗刹女休闲度假之余,反随手解决了一个五毒教的喽啰,五教居然敢动用这么霸道的东西。 话说,他们是怎么寻到这的,罗刹女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赵雪琳赶快向镇里奔去,希望自己可以找到援手。 罗刹的众人如同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自己上哪去寻他们。“不管了,先回到镇里再想办法。”赵雪自顾自念叨着,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刚到了镇子口,赵雪琳便碰到了捕头钱三刀及十几名捕快,他们正快步向镇外赶。 见到赵雪琳,捕头钱三刀便问:“歹徒人呢?” 赵雪琳回想起陆雪松的话,不能让官府的人去送命。便马上嬉皮笑脸说道:“没有歹徒,奴家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钱捕头及众兄弟到客栈喝酒了。 今天腊八,奴家见大人及众兄弟平日辛苦,摆了两桌,怕捕头及众兄弟不赏脸,才出此下策。” “这……赵大妹子……既然是虚惊一场,那钱某便带众弟兄先散了。年关将至,众弟兄公务随之繁忙,等晚上钱某再带兄弟们赴邀,现在是当值期间,钱某及兄弟们先撤了。” 钱三刀没有因为被戏弄而发脾气,而是庆幸没有劫持事件。看着钱三刀带着一众捕快们四散到镇子里,赵雪琳松了一口气。 “啊!……娘的!谁能帮帮我。”赵雯琳吼了一声。随后,钱三刀飞檐走壁后一个跟头翻到了赵雪琳面前。 问道:“赵大妹子需要帮忙?”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赵雪琳只能强挤出一丝笑,而后回答道,“没……不需要。” “真不需要帮忙?”钱三刀又问。 “真的不需要,有劳钱大哥了。”赵雪琳回答道。 “那我先告辞了,赵大妹子保重。”钱三刀这才转身离开。 赵雪琳看着钱三刀离开的背影,低声道:“我是不忍心看你们去送死呀……屠城之毒,你们去了不是去送人头嘛。这该死的王毒教,怎么能这样视人命如草芥。谁能帮帮我呀。” 钱三刀远去的身影瞬间站住,而后他慢慢转过身向着赵雪琳这边走来。 “十几丈的距离,这货又听到自己的求助声了?”赵雪琳轻轻问了一句。 钱三刀一个瞬移到了赵雪琳面前,轻声回答说:“听到了。” 随着他回答完毕,钱三刀身后,瞬间闪出了二十几位男男女女……男的头戴罗刹恶鬼面具,女的个个妖娆无比,面纱遮面。 “钱三刀率部众二十七人见过令主!” 赵雪琳眨巴眨巴了眼睛,并没有生气。就像钱三刀被自己戏弄一样,没有生气。 她激动地说道:“钱大哥,有劳你了。箱子决不能开,我在客栈摆好酒菜,静候兄弟姐妹们平安归来。” “得令。”众人齐声回答。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与五毒教的那个会制屠城之毒的人谈谈,如果不能,那便算了。” 赵雪琳又强调了一遍:“活着回来,我希望兄弟姐妹们都活着回来,我在客栈等你们。” “得令。”众人齐齐给赵雪琳行了礼。 赵雪琳刚欲抱拳回礼,一众人几个瞬间便闪出了镇子,向着镇外飞快地赶去。 赵雪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能无助地,迈着有气无力的步伐回到了客栈。 看来黄历上写的不错,今天确实不宜出行。自己才向外面跑出了几里地,便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如果跑的更远,岂不是…… 刚迈腿进了客栈门,赵雪琳便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蓑衣男人像第一次到店里时候一样,坐在角落里,面对墙壁一动不动在那发呆。赵雪琳见到这个背影,原本是悬着的心,此时此刻完全放到了肚子里了。 赵雪琳盛了一碗热粥,给蓑衣里人送了过去。“今天腊八,喝碗粥。” 碗轻轻放在桌上,蓑男人轻轻端起,慢慢喝了几口。赵雪琳顺势坐到旁边长凳上,细细地看着他喝粥的样子。 似乎,自己好久没有碰到那个能够让自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男人了。眼前这个,好像是这样一个男人…… “粥不错。”蓑衣男人轻轻端起碗,将碗中剩下的粥一口喝完,又轻轻放桌上。 他起身,赵雪琳马上跟着他起身。“今天腊八,晚上摆了席,记得过来喝几杯。”赵雪琳说道。 “好。”男人只回答了一个字,便走出了客栈。赵雪琳跟着送到了门口,目光一直盯着男人的背影。 多么伟岸,多么孤寂……回过神,她才发现男人落坐的桌上,酒葫芦没带走。 追出去时,男人早已不见踪迹。于是她赶快把葫芦收起来。怕放在柜台不妥,便送到了自己楼上的单间,挂在了衣帽架上。 第37章 屠城之毒 “小二哥,开两间房。”一位紫衣女子与一位白衣女子徐步走于柜台前面,白衣女子开口说道,顺势解下腰牌递过去登记信息。 紫衣女子解下腰牌,轻声说道:“咱们是姐妹,一间就好了,小二哥别听她的。” 白衣女子只是笑笑,小二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谁不知道你们是姐妹,又不是眼瞎。 眼前这两个女人绝世容颜,?清新脱俗,?仿佛初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不染尘埃。?肌肤如雪般洁白,?透着淡淡的粉嫩,?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瓣,?娇嫩而充满生机。? 眼眸深邃明亮,?宛如清澈的湖水,?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唇瓣柔软粉嫩,?微微上扬的嘴角洋溢着甜美与善意。? 气质高雅,?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染世俗的清新脱俗,?令人为之倾倒,?心驰神往。? “这……小的应该听哪位仙子姐姐的呢?”看着眼前这两个一模一样,仿佛仙子的美丽女人,小二有些愣神。两位女人除了衣着颜色不一样,容貌打扮完全相同,说不是姐妹谁相信。 “既如此,那就一间房吧,我是姐姐听我的。”紫衣女人笑了笑,对小二说道。 “紫苏,白苏。”小二轻声念叨着她们的名字,?为她们做了登记,?随后恭敬地递上了房牌和钥匙。?二女优雅地接过腰牌,?轻盈地转身,?在众多食客的目光中,?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她们的容颜,?如同画卷中的仙子,?清新脱俗,?绝世无双。?食客们纷纷驻足,?被这两位绝世美人的风采所吸引,?目光中流露出赞叹与倾慕。?紫苏与白苏,?就像是这尘世中的一抹亮色,?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赵雪琳见状,马上从粥桶里打了两碗粥,给二女送了过来。 “今天腊八,两位仙子请喝粥。”赵雪琳把粥递给了她们,两女接过并未直接饮用,而是轻轻将碗放在桌上。 “妹妹坐下陪我俩说说话可以吗?”紫衣女子开口说道,赵雪琳没有从她们的任何行为中看出危险,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于是很轻松自然地拉了拉桌边的长凳,坐到了桌子旁。 她当然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些想与自己聊天的客官,大多是想从自己口中打听一些消息。 “二位仙女姐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奴家必知无不言。”赵雪琳笑着回答。 “雪松师侄的姐姐,果然冰雪聪明。”紫衣女人笑道,随即把桌上的粥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 “粥不错,无论是口味还是火候都很好。”赵雪琳警惕地盯着两女,看到紫苏喝粥的举动没有任何危险隐患。 这才面带微笑答道:“多谢仙子夸奖,我与弟弟近日才相认,承蒙贵谷栽培,雪琳感激不尽。”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白衣子笑着说道:“雪松师侄小时候乖巧可爱得很,偶尔也会有点调皮,可惹人喜爱了。咱姐妹这次出谷,便是前来接应他回谷的。” 赵雪琳这才知道,两人不是来找陆雪松麻烦的,于是与她们继续聊着天。 紫苏说道,“随后还有一女三男四位谷内弟子会来客栈,希望妹妹略微照顾一二。” “二位仙女,你们来晚了一步,雪松他出去了。”赵雪琳满面愁容回答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脱离危险。” …… 听完赵雪琳的讲述,紫苏白苏眉头紧锁。“事情复杂了,咱俩必须出手阻止。小辈们出谷历练事小,生灵涂炭事大。”紫苏说道。 而后,她摸出一枚令牌递给赵雪琳,对她交待道:“有劳妹妹了,待会过来打听消息的药王谷弟子们,烦请赵姑娘带句话,让他们留在此处等候命令。” 白衣女人补充了一句:“如果半月内还没有我俩的消息,烦请姑娘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回师门复命。”说完白苏从腰上解下了玉佩,连同另一枚令牌递给了赵雪琳。 交代完事情,二女便要起身离开。赵雪琳叫住了二人。“二位仙子等一下。”她快步跑上二楼,拿了一个酒葫芦递给二人。 二女很纳闷,“带上这个,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赵雪琳说道。 “多谢。”紫苏接过葫芦,与白苏向赵雪琳行了礼,快步出了客栈。赵雪琳目送二人离开,消失在了熙熙据攘的街上。转身收拾了两个喝得特别干净的粥碗。 夕阳时分,一女三男进了客栈。小二赶紧上前接待。“怀疑客官,客官里边请。” 赵雪琳坐在桌子边,把玩着紫苏递给自己的令牌,一脸的心事。 “长老令?”进门的女子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赵雪琳手里的东西。于是赶快走到赵雪琳身边打听消息。 “冒昧了,敢问姑娘,可是有我药王谷长老有命令传达。弟子竹影,与三位师弟恭候长老差使。”女子赶忙表明身份。 赵雪琳一听就知道,来人正是药王谷的四个弟子,于是将令牌递给她。又将另一枚令牌与玉佩同时递给了她。 “等我片刻,还有东西留给你们。”赵雪琳绕进柜台,钻进帘子,钻到后面的工房。从床下摸出了一个包袱,然后回到客栈大堂,递给了竹影。 “这个包袱,是我弟弟托我交给你们的。他说包袱必须亲自交给药王谷掌门,由他亲自打开。”赵雪琳说着,把包袱递给了竹影。 看着两枚掌门亲授予长老的长老令,四位药王谷弟子一脸茫然,一时搞不懂情况。 赵雪琳这才说道:“刚才一紫一白两位仙子走得急,留下令牌及信物,包袱是我弟弟陆雪松托我交还贵谷的。对了,我弟弟叫陆雪松。” 待赵雪琳把所有事情逐一向他们说清楚,四人这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雪琳交代他们快回师门复命,并且很直白地说:“两位仙子让你们留守客栈,其实是不想让你们去送死,或者是别去拖累她们。我不想半月后再告诉你们,所以你们自己决断。” “谢过姑娘,我四人此次出谷历练,中途有此变故,正是对我们随机应变的考验。”竹影回答道。 “既然事有突然,不知师姐有何计划,我们该如何应对?”百胜问道。 “回师门报信求援是必不可少的,两位师叔那边也需要支援,我觉得咱们应该兵分两路。”天成说道。 剩下的阿虎说:“我要去支援两位师叔,你们怎么分配我没有意见,但我强烈要求去支援师叔们。” 竹影看了看三人,然后思索了片刻,说道:“百胜与我支援,天成、阿虎,你俩带上包袱,回师门求援。” 四人相互对了对眼神,见没人说话,竹影说道:“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异议,那我们就按计划进行。” 竹影取出自己的腰牌,递给了天成,“帮我带回去,等我回来便取走。” “好,师姐保重。”说着,天成与阿虎便带着东西率先出了客栈。 “去吧,挑两匹快马。”竹影说道。 “我们也赶快去追师叔她们。”竹影催促百胜。 “我去一趟茅房。”百胜说道,“茅房在后院,不难找。”赵雪琳说着,同时指了指客栈通向后院的门。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百胜回来。竹影瞅了他一眼,急匆匆向镇外赶去,百胜赶紧跟上。 赵雪琳看着冬日里火红似锦的夕阳,?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那夕阳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红,?美得令人心醉。? 然而,?这美景虽美,?却带不来丝毫的温暖。?正如她现在的心情,?外表看似坚韧,?内心却充满了孤独和寒意。? 夕阳的热度,?远远不如一炉烧起的炭火,?那炭火能驱散冬日的严寒,?带来实实在在的温暖。? 而她,?却只能在这美丽的夕阳下,?独自品味着内心的凄凉。?她渴望的,?是一个能像炭火一样温暖她心灵的人,?一个能陪她度过任何寒冬,?一个可以共享生活的点点滴滴的人。?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身边的人们,?内心深处都如同这冬日的夕阳,?无法给予她真正的温暖。?她感到自己仿佛被遗忘在角落,?无人问津,?无人关心。 不由地,赵雪琳突然想到了蓑衣男人。貌似每次看到他,自己都会有那种踏实的感觉,不管是生活,还是内心深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在想什么……赵雪琳突然觉得自己思想跑偏了。我现在满脑子不应该都是那个古朴的箱子,那个屠城之毒嘛。 不过,既然他出手了,好像应该没有问题,赵雪琳想起蓑衣男人的话,又突然间,觉得很有安全感。 赵雪琳回忆着一切跟五毒教有关的事,想从最根源处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不知道罗刹众人,能不能阻止剧毒涂炭生灵,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能做些什么。赵雪琳再次感觉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卑微。 是的,是再次感觉,觉得自己是如此无用。时间随着往来行人的脚步,匆匆流走。夕阳,也悄悄落下了山。 客栈里光线渐渐暗淡,赵雪琳收回了神,提着油壶,给客栈里的灯台都加了油,然后点燃了明亮的灯。 事情做完,赵雪琳又坐在柜台前,趴在子边发呆。 五位五毒教男人进入客栈,从客栈大门径直走向柜台。小二赶快带着微笑上前打招呼,即使他一眼就看出了对面人群是五毒教的。 小二回了回神,即使灭他全村的仇人就在眼前,他依旧笑脸相迎,没办法,实力不允许。 打吗?自己在人家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用什么打?骂一顿,又有什么用…… 正招呼着客人坐下的小二,见其中一位青年向桌子旁的赵雪琳走去,不由心里一紧。 他赶快跟上去,小二刚欲说话,五毒教男人便冲赵雪招了招手,而后坐到了赵雪琳旁边。“姐姐好,咱们又见面了,真巧。” 赵雪琳收了收神,抬起满面愁容的头,才发现坐在对面的小子。 “吴凡兄弟呀,是挺巧的,客栈是姐姐开的,你带朋友来照顾生意,姐姐给你少算些铜板。”赵雪琳笑着说道。 “那就谢过姐姐了,我们要三间房,还要一桌吃食。”吴凡笑着对她说道。 小二一看,似乎掌柜的与他们认识,这才钻到厨房,去安排食物。 “哟,老七的熟人?难得有人愿意与咱五毒教的人交朋友。看来今天,咱们有幸,可以坐下唱杯酒,与朋友叙叙旧了。”五毒教大师兄赶紧过来打招呼。 见吴凡能与眼前这位女人搭上几句话,便带着众人坐过来,坐到了赵雪琳所在的桌子边。 五毒教弟子在江湖上是不受待见的,他们自己也很习惯。毕竟五毒教名声在外,弟子们相对都有些自闭。 所以五毒教的弟子们特别珍惜,珍惜愿意搭理自己的人。大师兄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既然是小凡的师门兄弟,自然是我的兄弟,大伙不必拘束,把这当家就好了。”赵雪琳笑道。 …… 众人推杯换盏一番,酒劲快速涌上了五位男人的头,看样子他们喝得很畅快。 赵雪琳见他们喝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劝道:“兄弟们,酒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吃些菜,酒就别喝了。你们身份特殊,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奴家可没保护你们的本事,实在想喝,明天继续。”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没事。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百步杀除了教内弟兄姐妹,没什么朋友。今天,难得遇见小七的朋友,真心高兴,这最后一杯,我敬姑娘,谢谢你愿意跟我们五毒教的人做朋友。” 说完,大师兄把酒一饮而尽。其余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把杯中酒全喝了个干净。 “与朋友喝酒,这种好事,怎能少了我?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门口进来一众五毒教人,男女老少都有。 为首的男人是位魁梧的中年男人,说话的人便是他。“师傅、父亲,”桌子边五人赶快起身行礼。 “坐下,坐下,别吓到朋友。你们几个去那边坐下。”男人随和地冲桌子这边摆摆手,又冲后面几人招呼了一下,一众人顺从地落座在另一张桌子旁。 小二见状,马上上前招呼客人。即使他远远就看清百里屠,认出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他不敢表现出丝毫不自然。 自己一村子人,弹指间就在这个男人手里死了个干净,作为一个幸存者,即使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又能怎么样…… “各位客官快坐,吃的东西马上就送来。”小二赶紧向后面进入客栈的众人说道。 领头男人径直走到赵雪琳这桌,在百步杀旁边坐下,随后和气地问道:“老朽过来蹭点酒喝,希望朋友别介意。” “老伯说笑了,怎么会呢。喝酒嘛,多个人多一份热闹。”赵雪琳笑道。 小二赶快添了碗筷,见赵雪琳可以应付场面,就赶快到后厨催吃的去了。 “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风,十几个五毒教众齐聚到客栈。打尖住店也不知道…… 别的客人都吓得不轻,住店的干脆钱都不退便跑了,打尖的饭都不吃,丢下钱,人就开溜了。至于刚走到门口的客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小二在后厨向厨子和屠夫抱怨,其余二人没有他这样怨声载道,只是低着头忙自己手里的活。 许久,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便摆进了木端盘,小二赶紧端着给大堂的诸位送去。 客栈大堂,后落座的大汉自罚了三杯。而后开口说道:“在下五毒教百里屠,有幸与姑娘认识。” 赵雪琳一听,头皮瞬间发麻。“你是……屠城之毒?百里屠?” “姑娘谬赞了,虚名虚名,不足挂击。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百里屠笑着问道,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敌意。 赵雪琳回答道:“奴家本名陆雪琳的,后母亲告知生父姓赵,遂改赵雪琳。” 第38章 四大杀将 “原来你便是让罗刹鬼令重新现世的令主,属下见过令主。”百里屠离座,后退半步,半跪道。 赵雪琳当然知道百里屠说的是什么,但她可不能就这么把身份认了下来。和五毒教几个弟子有点联系很正常,毕竟咱是生意人,但和百里屠成了上下级关系,那还得了。 赵雪琳连忙起身,说道:“老伯兴许是认错人了,赶快起来,我可不是五毒教的什么令主。” 百里屠一看四周,顿时觉得自己草率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贸然表露身份,确实不妥。 赵雪琳心想,罗刹是隐世组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罗刹令主和自己罗刹成员的身份暴露,这下该如何收场。 百里屠微笑了一下,右手轻轻一挥,下一瞬间,所有五毒教弟子全部倒伏在了桌子上,仿佛醉了过去。 “你把他们?对自己人都下毒手?”赵雪琳问惊讶的看着百里屠。 “令主多虑了,他们只是中了我特制的迷香。无毒,唯一的作用就是,忘记一柱香以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比喝醉酒清醒后的症状好多了。百里屠依旧半跪着回答。 “老伯请起来吧,请坐下说话。这样挺别扭的。” “是,属下遵命。”百里屠赶紧起身,坐在赵雪琳对面。 客栈大堂里,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一桌摆满饭食酒水的桌子上,伏下五人很正常。另一边桌子上伏着七位,算是怎么一口事。 对着一个筷子筒,啥也没吃也可以醉倒吗……坐在桌子边聊天的两位可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依旧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挺投缘。 “敢问令主,不知罗刹的四大杀将,其余三位有没有与令主取得联系?”百里屠问道。 “四大杀将?什么意思?”赵雪琳则听得一头雾水。她接着回答道:“没有谁跟我提过什么四大杀将,所以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来过。” 百里屠看了看赵雪琳的眼睛,从眼神里可以看出,赵雪琳没有撒谎。于是考虑了片刻…… “既然令主真的不知道,那……还是老夫与令主说这些事吧。他们几个都是怪人,脾气不好,性格也孤僻。老夫估计,他们几个怪人鲜有与人促膝长谈的时候。”百里屠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雪琳在此谢过老伯了。”赵雪琳说着,便给百里屠倒了杯酒,双手捧着酒杯,很恭敬的递了过去。 百里屠同样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开口说道:“罗刹入世的四大杀将,分别是四位有着特殊能力的奇人异士。 他们的名字可能会变,身份也会变,人也会换,但称号和他们独特的能力,始终是传承下去的,不会变。” 赵雪琳第一次听说这些,难免有些好奇。见百里屠没有继续讲话,她又给百里屠倒了一杯。 百里屠喝了酒,继续说道:“乾坤逆转,血溅百步,毒屠百里,尸起三更。这,便是罗刹当前四大杀将的名号。” 赵雪琳很是迷惑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雪琳第一次听到这四个称号,不知道他们具体指的是什么,是四个人,还是四股势力。老伯您的称号挺简单明了,一听便知晓了。” 百里屠笑笑,继续开口说道:“罗刹的四大杀将,前面两位是神出鬼没的刺客;后面两位是攻城拔塞的能人。说他们是四个人也可以,说是四股势力也没有错。” 赵雪琳想了一下,明白了百里屠的意思。能人异士,不可能单打独斗,总有隶属于自己的一些人和势力。 百里屠见赵雪琳停止了思考,继续开口说道:“罗刹除了入世的四大杀将,还有出世的四大隐者,与四大杀将相互制约,防止入世的杀将祸乱江湖。” “四大隐者?又是怎么一回事,还请老伯细说。”赵雪琳对这个新名词充满疑惑。 百里屠说道:“四大隐者,与四大杀将都录属鬼皇。不管是杀将,还是隐者,都不可破坏江湖规矩,不能对平民百姓出手,否则会被鬼皇施以严惩。” “最鲜明的教材,便是老夫自己。”百里屠叹了口气,继续讲述着那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老夫在山里试毒,结果剧毒失控……老夫失手毒杀了好几个村子的平民……” 说到这,百里屠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忏悔。他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老夫的失手,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结果,为此,老夫也付出了代价。鬼皇大人收走了老夫十年的寿命。” 赵雪琳很诧异,“这……寿命还可以收走吗?这个鬼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百里屠接着说道:“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在老夫这,却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鬼皇大人对着老夫虚拍了一掌,老夫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身体机能,就连骨龄,都一下子老了十岁。” 赵雪琳完全不敢相信,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但看百里屠这状态,不像是与自己开玩笑,她又给百里屠倒了一杯酒。 “虽然鬼皇不允许罗刹成员对平民出手,但鼓励内部相互竞争。罗刹内部,五年一次大比,排名靠前的都会有奖励。平时,相互内斗也不受影响。所以……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时有发生。” 百里屠继续向赵雪琳普及罗刹的情况,“这是一个内部竞争非常激烈的组织,虽然激烈,但并不极端,有着必须遵守的准则。毕竟,它是一个组织,内斗是会有消耗的。” 赵雪琳问道:“那……请问老伯,四大隐者的名号又是什么呢?” 百里屠说道:“当前的四大隐者,分别是‘时空静寂、神游太虚、春风拂柳、百鬼夜行’。” 赵雪琳思索了一瞬间,对这几个称号同样的感觉陌生,突然,她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蓑衣男人时……时空静寂,神游太虚…… 百里屠说道:“四大隐者行踪飘忽不定,与四大杀将同样神秘莫测。目前就老夫与药王谷前任掌门身份是明着的,其余六人……都藏得很深。” 赵雪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老伯,可否告知雪琳,您此行的目地是什么呢?” 百里屠回答:“当然。鬼皇与人皇有过协议,人皇让出暗世界。鬼皇分一半人马作为人皇隐秘力量,供人皇驱使。驱使的信物便是罗刹鬼令。” “约十八年前,人皇传位新皇,但没有传罗刹鬼令。先皇告知当代人皇,罗刹令失踪。从那以后,罗刹众人才知罗刹鬼令隐世不出。” 百里屠看了看赵雪琳的眼睛,继续说道:“如今罗刹令重现江湖,老朽自然得来拜见令主。” 赵雪琳暗自思量了一番,又问道:“老伯的目的,不止如此吧。如果按照如鬼皇与人皇的协议,我手中的罗刹鬼令,相当于罗刹半数人马。那老伯是想成为哪一半呢?” 百里屠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抹智慧的光:“令主是个聪明人,不愧是罗刹令主,老朽佩服。” 赵雪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百里屠继续笑着说道:“与聪明人谈问题,就是效率,我越来越想在令主手下继续做事了。” 赵雪琳问道:“这半数的人马,具体会是怎么分配的,我有得选,还是……没得选?另外,老伯是否可以告诉我,是否有人可以同时具备隐者或者杀将的几项能力呢?” 百里屠一听,眼神中流过一抹慌张,他回答说到:“看来令主是真不清楚这些事情,我还以为令主是装糊涂。原来令主是真的不知道罗刹令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百里屠叹了口气:“算了,到时候会有人向令主解述清楚的,老夫提前说了算是违规,不能坏了规矩。” 说着,百里屠马上做出欲离开的姿势。“老夫告辞,令主后会有期。”百里屠抬起杯,喝完了酒,而后抓了块肉丢嘴里。 感觉味道吃着不错,于是他干脆把盘中剩余的几块肉全吃了。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 “菜烧得不错,酒也香。”百里屠笑道,“我只抓过那一盘最少的肉,怕令主嫌弃,所以干脆全吃完,老夫告辞。”说罢他起身拱手做了个后会有期的手势,便慢步向客栈外走。 赵雪琳马上叫住了他,问道:“老伯托人寄放在客栈的木盒子,您还要吗?”百里屠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啥。 他头也不回地笑着答道:“那是多年前,令尊大人留给你的念想。空盒子而已,令主留着玩吧。” 赵雪琳一听,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百里屠搞的这一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赵雪琳单手托腮,回忆消化着刚才与百里屠的交谈内容。 许久,身边倒下的一众五毒教人群,不约而同地醒了过来。他们目光在客栈里四下打量了一下,再看看赵雪琳这边。 除了百步杀身边多出的一双筷子,一个吃脏的碗,以及一个空酒杯可以证明,这曾经坐着人,再没有半点别的痕迹。即使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众人似乎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客官们久等了,请慢用。”小二手中端着一端盘饭食,给后落座的王毒教众送了过去。厨子随后也端了个木端盘跟了上来,里面是碗,杯子以及一坛酒。” “姐姐再给我们开三间房吧。”吴凡看了看另一桌的五毒教众人,转身对赵雪琳说道。 “小事,你小……”赵雪琳打断自己口中的话,没说下去。转身对柜台内的小二叫了一声:“朱大掌柜,开三间房。” 小二一下子被叫懵了,反问道:“叫……叫……叫我吗?”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唉……那个小二,开三间房。”赵雪琳笑着说道。 “得了,小的马上安排。”小二回答道。 客栈灯台上的油灯,随着灯油耗尽陆陆续续都灭了。这一夜出奇地静,随着黎明前后的第一声鸡鸣,赵雪琳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冬日的太阳升起得较晚,落山却变得很早,导致了冬季白天短黑夜长,从而出现了昨夜的情况。油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熄灭了,客栈过道看不清路。 今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从满天的星斗和东边那一抹亮便可知。赵雪琳早早起了床,穿戴整齐后便轻声慢步下了楼,让守夜的屠夫去休息一下。 赵雪琳坐到了大堂里的一张木桌旁边,觉得不怎么亮,她又点了一盏油灯。 随着天渐渐大亮,外面逐渐吵闹起来。过往的行人,叫卖的商贩,购物的居民在街上熙熙攘攘。 赵雪琳无聊地坐在木桌旁,吹灭了桌上的灯。她起身走到了客栈门口,观察了一下天色,又缓缓打量了一下街上的行人及商旅。 又是一个大晴天,赵雪琳坐在客栈门口的石台阶上,思索着百里屠与自己交谈的内容。 赵雪琳觉得,百里屠话里有很多东西待消化。百里屠与自己交流的第一个问题是四大杀将,而后是表决心,最后是避嫌。 中间向自己透露了很多关于罗刹的秘密,以及规矩。但很多事百里屠只讲了一个开头,留下的尽是悬念…… 自己应该顺着他的思路走,还是应该静静等待,赵雪琳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关于罗刹的情况,很多组织内部的人都不愿向自己过多提及。 百里屠不惜暴露行踪及身份,又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诱开自己身边众人,然后与自己见面交谈。 至于交谈的内容,不知该如何说。但到了关键之处,百里屠却选择了闭口不言,而后拍拍屁股跑了。 从百里屠的神色看,他最后有一抹慌张。莫非……莫非是百里屠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又或者说是……他即将说到组织暂时不便让自己知道的事,随即发现情况不对,这才赶紧逃离客栈。 没错,就是逃走,看他不急不忙的抓肉吃,与自己扯闲话,但神情里全是戒备与紧张。 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屠城之毒盒子的回答,他头都没回,这比之前刚见面时,失的礼数可不是一星半点。 赵雪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百里屠见了一面,心里的谜团更多了。 天气很好,万里碧空飘着几朵白云,有的像牛,有的像半截骨头,还有的像赵雪琳手中提着的酒坛子。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让赵雪琳想得头疼,索性不想了。 赵雪琳拎了一坛酒,坐在门口石阶上不时灌上一口,引得很多不明情况的人前来围观。路人纷纷议论这是什么情况。 “这谁家俏媳妇,大早上的坐客栈前灌酒,难道是被男人抛弃在这客栈了?” “哟,小美人,这样喝可是会醉倒的,不如跟大爷我进客栈,开个上房慢慢喝。”几位外地打扮的男人,面露猥琐笑容地调侃道,甚至有一位想要上来动手拉扯。 “住手,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怎可欺负一位喝醉酒的弱女子。”人群中挤出一位书生打扮的人。 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书生没把持住,一下子从人群中跌了出来,摔了个狗啃泥。赵雪琳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喝着酒。 “你小子是谁?大早上的坏爷好事。她是你女人?还是你亲戚?滚远点。”刚欲上前去拉扯赵雪琳的男人,见人群中跌出这么个穷酸书生,转身骂道。 他抬起脚,就要踹将要起身的书生。身边另一位男人见状,赶快拉住他。同时小声贴着耳朵说道:“大庭广众下,当街行凶,殴打读书人终是不妥,放这小子一马。” 欲踹人的男子脚上停了下来,嘴上却不规矩,向书生吐了一口唾沫。 还好他准头不好,吐到了书生脚边。见没吐到,便又放狠话:“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下次再撞见,看你小子有几根骨头耐大爷拆。” 说罢,几位外地男人哄散了众人,走进客栈大喊:“店家,出来接客啦!” 闻声,小二从帘子后钻了出来,点头哈腰地上前接待。啪的一声,一锭十两的银子拍在了柜台上。 先前调戏赵雪琳的几人,嘴上很跋扈,出手也阔绰,估计是有钱有势的主。门外发生的事小二远远听到,大概意思也明白,于是将态度摆得比平时恭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应该是这个理吧。几个人登记了腰牌,两两一间房,拿了钥匙便上二楼去了。 小二将毛笔和入住簿收好,把银子锁入了柜台内的铁盒子里。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丢了可会把自己的老婆本赔没的。 一位灰头土脸的书生走到柜台边,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小二接过他递来的碎银子,重新翻开入住簿。翻转过来让书生自己登记好,便给了他钥匙,顺便指了指一楼两间工房旁边的房间。 书生挂好腰牌,拿了钥匙,背着书箱开了房锁。进了房间放下行李,然后轻轻上了房门锁,便向客栈门外去了。 书生离去片刻,赵雪琳进客栈将酒坛放在柜台上,而后翻看了一下入住簿。 “字写得挺漂亮,应该读过不少书。”她评论了一番。 交代小二们看好店,赵雪琳自己上楼重新收拾了一番,腰间插上两把菜刀便出了客栈。 第39章 反客为主 赵雪琳从来不是一个坐在原地等结果的人。赵雪琳通过很多事情得出结论:等待是最漫长,且最无用的行为。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让这块黑疙瘩再次现世,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在自己的意想之外。这让赵雪琳非常不舒服,再三思量,赵雪琳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弄清楚一些事情。 出了客栈,赵雪琳径直走向了布庄。刚进门布庄,老板娘便满脸笑意迎过来道:“哟,妹子来裁新衣吗?这边看料子。” 赵雪琳笑道:“嫂子客气了,我不是来添置衣物的,是有事相求。”说着她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之前罗刹女为自己准备的那件衣服。” 老板娘一看衣服,眼睛直冒光。“我虽一妇道人家,能帮到妹子定不会推辞。”布庄老板娘回答道。 “嫂子先前看得出这衣服出处、做工及样式,不知道嫂子能否再仔细看看,我想了解一下它的详细信息。”赵雪琳说着,把衣服递了过去。 老板娘如视珍宝地接过那件丝绸外衣,小心地抚摸着上面的针脚,又搓弄了一会面料…… 她脸上布上了疑云。“妹子,我可以用水洗一下吗?洗过之后应该会有新发现。”老板娘问道。 “嫂子请便,只要能了解它的详细信息,只要嫂子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让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眉目,这衣服,妹妹就送给嫂子做样本了。”赵雪琳说道。 见赵雪琳不反对,老板娘拿木盆打了凉水,又向里面兑了些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便把衣服浸在盆里。 反复搓揉了一番,见没有掉色。她又拿了几个小瓶瓶出来,逐一倒一些赵雪琳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进去,左折腾右搅动,赵雪琳虽然看不懂,但依旧看得出了神。 浸泡了一盏茶的时间,老板娘用木棍将盆中衣服挑了起来,放入另一个木盆中。用温水漂洗了几次,便拿了个衣架将衣服晾晒在布庄后院,同那些挂在后院的衣服一起,沐浴着冬日的温暖阳光。 赵雪琳一声不吭,看着她晾好衣服后便捣鼓那盆浸泡过衣服的水。又是浸棉花,又是浸丝绵。 弄了好长一段时间,老板娘才笑嘻嘻地说道:“妙啊,居然可以通过这样的工艺染色。虽然费了些功夫,但老娘的手艺可不是吃素的。” 赵雪琳听老板娘一说,觉得她似乎挖掘出了一些线索。“姐姐,这衣服妙在哪呢。它出自哪里?” 老板娘还在沉浸在破获新工艺的喜悦里,“想不到布还可以这样染。这种手法很奇妙,并且上色以后不容易掉色,加上所用材料的特殊性,结合我多年的经验,出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刚好,我在这边也有买卖业务。” 老板娘欲言又止,而后到柜台拿出纸笔,给赵雪琳写了两个字。她把字在赵雪琳眼前停顿了一瞬,便将纸折起,随即点了火,烧成了灰。 “年关了,妹子就呆在家好好过个年,待来年开春之际,想出远门再去。” “谢过嫂子,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赵雪琳打了招呼,便欲离开。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便一把拉住赵雪琳。 轻声说道:“衣服你拿走,嫂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然后大声说道:“稀客稀客,妹子今天是来找嫂子裁衣服的吗,来,嫂子给你量量身,看看有没有现货。” 说完,老板娘便把赵雪琳拉进了内间。赵雪琳当然知道为什么老板娘突然这样,在门口,她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于是她非常配合地答着:“那就谢过嫂子了,我不着急穿,只要年前可以做好,妹子我就很感激了。” 两个女人在内间聊着关于衣服搭配的问题,布庄紧张的生意,几个伙计还是能应付得得心应手的。 量体裁衣、布匹丈量、收钱计账的活,对于伙计们自然是家常便饭。不需要掌柜夫妇看着,伙计们都能做好。 各种东西都有标价,即使贵重的东西掌柜的都交代过最低价,实在遇到讨价还价的主,伙计们可以自己决定价格。买的哪有卖的精,总之完全不会亏本,只能是赚的少点。 话说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其实可能是一个误会,但不排除有人盯梢。 与此同时,隔壁店的几个伙计在打扫卫生,擦洗店铺外面的门窗及招牌,衣服不时晃入布庄老板娘眼睛里。 老板娘的警觉终归是好的,该避的麻烦,尽量避免。不该惹的祸,尽量不要惹,警觉点总没有错。 再看房间内,二女一边聊着衣着,一边蘸着茶水,用水在桌子上写字交流。 不得不说老板娘是个贝多识广的人,也不得不说,天下就有那么巧的事。 这罗刹成员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里,居然有一个技艺高超的裁缝。 这位女人凭借高超的技艺,不仅分析了罗刹内部怎么印染,还鉴别出了所用材料,更重要的是,她还能确定各种材料的出处…… 最终,她凭借经验,推断出了罗刹的衣物生产地。也许这个地点,只是罗刹的一个生产点,但有胜于无,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调查的线索了。 从赵雪琳对表情及眼神,老板娘知道赵雪琳去意坚决。老板娘也不多说什么,拿过纸笔写了一批货单,又拿出印章哈了哈气,在上面一盖,吹干了墨迹递给赵雪琳。 “既然妹子要去,那请妹子顺便帮嫂子捎带批货回来吧。刚好店里与那边有生意往来,妹子作为我店里的采购,过去或许能少些折腾。” “谢过嫂子。”赵雪琳双手接过盖有印章的购物单,又与老板娘又交谈了些许,两女人才从内间到了布庄大堂。 “小六,过来。”老板娘对伙计叫了一声,一位二十左右的小伙计马上小跑到她面前。 “老板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有啥好玩的差事调遣小的?”伙计笑嘻嘻地问道。 “恭喜你,猜对了。你小子不是总吵着店里闷,想出去跑生意嘛,今天机会来了。随赵老板出趟门,顺便去进一批货。”老板娘说道。 说完,她转身对赵雪琳道:“这小子是我大姨家的次子,年龄不大,但贼机灵,这次有劳妹子你多照顾点。” 小六马上对赵雪琳很恭敬地行了礼,叫道:“小子见过赵掌柜的,路上请赵老板多关照。有什么跑腿带活的活,尽管让小子我做。” “好,既然是自家人,就别见外,叫姐就成,叫掌柜的显得生疏。”赵雯琳摆摆手道。 “好的,姐。” 一辆带蓬的马车从布庄后院缓缓驶出,马车后面,布庄老板娘又叮嘱了一声,“你小子别给赵老板惹麻烦,否则回来有你好看。” “知道了。”六转头回答了一声便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屁股被抽的马一蹦老高,而后拉着车子快速奔驶在大街上。 看到疾行的马车,路人纷纷避让。待灰尘散去,马车早已驶出了镇子,顺着宽广的路飞奔而驰,后面带着黄灰。赵雪琳坐在车厢里,手中反复揉搓着那块黑疙瘩,满脸心事。 来来回回得半月路程,这一路上安全问题大可不必担心,赵雪琳腰中的两把菜刀可不仅仅是用来切菜的,也砍过不少毛贼和三脚猫江湖人士。 丰富的阅历使得她虽为一个女流,但行走江湖多年也未曾吃过亏。马跑了一程也有些累了,速度较刚出镇时慢了不少。 小六悠闲地驾着马车,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衣老太太。她杵着一根木棒拦在了路中间,搞不清楚要做什么。 小六缓缓勒马减速,将车停在了距离老太太三四丈远的距离。转身对车内的赵雪琳道:“赵老板,前面有位拦路老太太,我去问一下情况。” 说完,小六便跃下马车慢步走向老人,开口问道:“老婆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能不能给小子我让让道。” 老人没理他,依旧杵着木棒拦着路。赵雪琳见状,掀开帘子下了车,走到老人身边笑道:“老大娘,你是想搭个车吧?请,来我扶您。” 老人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老婆子不搭车。是前面闹大虫,伤了好几个人了,老婆子我欲到城里女儿家,又怕这老骨头被叨走,想找几个年轻力壮的路人结伴走。可他们都不相信老婆子的话,不愿与我结伴。” 赵雪琳笑道,:“老大娘,既然如此,您与我二人同行吧。一个两个的大虫,还伤不了俺。” 小六立刻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赵雪琳,心里暗道:大虫都伤不了她,这得是多么凶悍的女人。自己这下生命有保障了,谢天谢地。 老婆婆用不信任的眼光看向她道:“闺女,你可别和老婆子我开玩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老婆子可不看好。我看那小子还行,年纪不大,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结实。” “好好好,大娘您说他行他就行,我扶您老上车,咱们边走边聊。”赵雪琳笑着,将老人扶上车。然后将她杵着的木棒也一并塞到了车厢里。赵雪琳吩咐小六到车厢里招呼老大娘,自己亲自驾车赶路。 大概是马儿听说前面有大虫,所以跑得有些力不从心,速度不如之前快。车厢里,小六和老大娘聊着些家常,见小伙子比较机灵,便更加深入地聊了一些。 “小子几岁了,看你这样子绝对没成家立业。” “大娘,小子我二十多一点,还没赚够媳妇钱呢。” “看来是缘份,老婆子我有几个孙女,长得可水灵了,等到了城里,大娘我给你介绍大孙女。”老婆婆笑道。 “这,大娘,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觉得此事应与家父家母商量。”小六有些为难地回答道。 “也罢也罢,你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老婆子我就不和小子你说这个了。” 突然,马车急速停下,而后车外传来了打斗声。车内聊天的一老一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况吓了一跳。 小六赶快掀开帘子,看车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几丈外,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拦在了路上,两伙人正在你来我往地打在一起。 赵雪琳则安静地坐在帘子外,歪着脑袋看打斗的两伙人。其中一伙是官,另一伙看打扮,有点像山贼。 一番昏天暗地的打斗过后,地上躺了几个受伤的山贼,还有几个受伤的官兵。其余山贼见不敌,一溜烟的跑了。 “穷寇莫追,把受伤的弟兄们带回去救治。他们……先绑上,再带回去救治。”领头的官兵叫住了欲追的一众人,组织起众人收拾战场。 老婆婆杵着木棒,站在马车车厢门口。领头官兵马上笑着向马车跑来。 赵雪琳刚欲抽刀子问话,那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便大叫一声,“娘,娘你怎么来了。” 只见老婆婆笑笑,随后被官兵头头扶下了马车。“娘,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去接您到城里小住一段时间的。临时接到调配,说这边山贼打劫往来商旅。这不……刚刚处理好。”男人给老妇人解释道。 “好啦,我儿孝顺,老婆子是知道的。我儿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也是你的本份,你这是为民除害。再说了,老身这不是好好的嘛,多亏这对兄妹一路上的照顾。”说罢,老妇便向捕头介绍起赵雪琳及小六子。 “谢过赵姑娘及赵兄弟一路上对我娘的照顾。” 赵雪琳回礼道:“大哥别见外,行走江湖,只是顺带搭了大娘一程,大哥不必行此大礼。” “那,烦请大妹子再搭俺娘一段路,我这边…….” “大哥为民除害,抓捕山贼。小女子顺带搭大娘一程,应该的。”赵雪琳打断了捕头的话,一口应下继续让大娘搭车的请求 “去吧,去吧。你们腿脚快,回城后让秀儿多做些饭食,告诉她,今天有客人。我就随着赵姑娘一道。”大娘对捕头说道。 捕头拜别了岳母及赵雪琳和小六,带领众官兵,捆着山贼率先回城。小六主动驾着马车慢慢行在官道上。 由于捕头及众官兵刚刚策马奔离,弥漫的黄灰有些迷眼,于是他把马车速度又压慢了几分。 第40章 拦路抢宝 屠城之毒只是百里屠的一个玩笑,为的是吸引开赵雪琳身边众人,好让其有机会与赵雪琳有单独碰面的机会。 不管是江湖势力也好,罗刹内部成员也罢,自己与令主会面之事,保密工作可一定要做好。自己暴露行踪事小,令主身份及行踪暴露事大。罗刹内部也不太容许,下属私下会见令主,所以百里屠只能出此下策。 毕竟令主还未完全明白组织内部的诸多规矩,也还不知道该如何用罗刹令调度众人执行命令。所以百里屠没办法,只能冒险尝试。 百里屠以屠城之毒为饵,引走令主身边各方势力,自己再向其表忠心,以便日后得令主重用。就像多年以前,先皇在选择手下时,选择了自己的师父一样。 罗刹内部有一个规定,新令主可以在罗刹内部重选一次为自己效力的“四大杀将\",另外四位未被令主选择的高手则称为“四大隐者。” 八位高手分为四个刺客,四个团战强者。由令主分别从两组人中挑选两位组队,剩下的一组由鬼皇统领留在暗世界。 被令主选中的四位高手,可以走出暗世界,在人皇的支持下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而后为人皇效力。 而没被选中的四大高手,只能在鬼皇的引领下于罗刹内部培养门人,并且必须避世不出。除非鬼皇下令,否则一辈子不可入世一步。 百里屠当年被先皇看中,于是先皇选择了百里屠师父这一组人员。而后,百里屠便成了先皇手中攻城拔寨的能人。 为此,五毒教与药王谷又添了一笔私仇 。百里屠毒杀了药王谷谷主夫人孙玉凤,打伤了江湖百年难遇的医界天才雨诺。 一只小虫从草丛里飞出,而后落到了正在闭目打坐的吴凡身上。与此同时,几只小虫也落到了其余几位五毒教众身上。 大师兄读完信息,便召集大伙马上前往目的地地截宝。“希望情报不会错,否则咱们会吃亏的。”吴凡叹了口气道。 “吃亏?咱们五个,难道会败给药王谷两位?”大师兄语气有些严厉地反问道。 “五对二肯定是没悬念的,但对方多出一位与师父同辈的高手,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胜算,或许多出两名也说不定哦。”吴凡说道。 “怎么可能?药王谷内部情报没说有两位长老随行。”大师兄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即刻启程。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动身支援。” “但愿,或许是我这鼻子闻错了味。把别的什么味与药王谷长老令的味闻混了吧。并且是两块长老令。”吴凡有些失望地摸了摸鼻子,而后说道。 五人熄了地上的火堆,解了拴在树上的马匹,借着黎明时分的月光便向目的地策马而去。 大师好奇地询问道:“老七,你在哪闻到的味?” “客栈。” “客栈?咱们前晚住的那家?”老四问道。 “是的。就是那里。”吴凡说道。 客栈一别,百步杀带领四位师弟准备回教内受罚,百里屠带出来的一众人似乎有什么任务,于是两伙人并没有一同赶路。 直到刚才,百步杀以及众兄弟才收到教内新下达的任务。拦截药王谷两位弟子,将他们身上的宝物带回教中。 “目的地距离他们休整的地方不太远,快马加鞭半日便可追上。从时间上算,只要对方不是日夜兼程地赶路,咱们就可以与师父他们汇合,而后合力拿回宝物。”吴凡说道。 “确实如此,保险起见,我已将药王谷有两位长老随同下山这事告知了百里长老。”二师兄说道。 “长老级别的强者……确实不是我们弟子辈可以与之相抗的,否则我怎会在父亲面前服输。毕竟我百步杀可是父亲最看中的儿子。” 百岁杀继续说道:“比起我自己的好胜心,我觉得兄弟们的性命更重要。所以我才命小凡传信给父亲,向他求援。” “好在二师兄体贴,替我传了信。”吴凡笑道。五人策马狂奔,黄灰在马蹄的奔踏之下喷得老高,而后被微弱的风吹出了好远。 药王谷回谷的必经之路上,两伙人正打在一起。一边是百里屠与一紫衣一白衣的两位女子斗在一起,另一边则是陆雪松、百胜、竹影三位药王谷弟子与六名五毒教众缠斗在一块。 在这场混战中,?百里屠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紫苏、?白苏这两位身手不凡的姐妹,?他显然感到有些吃力。?尽管他的一方人数众多,?将劣势缩小了不少,?但双方打得难解难分,?胜负一时间没办法分出。? 这场战斗充满了变数,?双方都拼尽全力,?想要取得胜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体力都在逐渐消耗,?战斗的结果也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百里屠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扭转局势,?他们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百里屠心中焦急,?暗骂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何还没有赶到。?他原本期待儿子能迅速前来助阵,?但此刻已近晌午,?却仍未见人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白苏的剑锋几乎要了他的命,?剑尖直指他的要害,?幸好在关键时刻,?一柄弯刀突然出现,?挑偏了剑刃,?使他得以幸免于难。? 百步杀用尽全力,替父亲挑偏了这夺命一剑,而后五毒教的五位教众也加入到了抢夺宝物的打斗中。 随着五毒教教众的人数增多,药王谷这边逐渐陷入了劣势。? 紫苏、?白苏二女见状,?立刻替弟子们分担起压力,?她们身手敏捷,?剑法精湛,?为三位弟子拦下了不少致命攻击。? 随着紫苏、白苏的分力,原本被压着打的百里屠得到了解脱,?不再受到压制,?有了喘息和调整战术的机会。? 在二女的掩护下,?药王谷的弟子们且战且退,?逐渐脱离了战场。?而百里屠则紧握着那包袱,?心中暗自庆幸。?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艰险,?但最终还是留住了药王谷的宝物。? 二女深知,?继续硬拼下去对药王谷不利。?于是,?她们当机立断,?命令陆雪松将包袱甩给百里屠,?与此同时,紫苏白苏使用合击之术,震退五毒教的众人,?转身便全力援护弟子们撤离现场。 百里屠接到包袱后,命令所有人放弃追击。宝物已经到手,没必要再赶尽杀绝。把那两个疯女人逼急了,肯定讨不到好处。 百里屠面露喜色,满心期待地想要查看里面的至宝阴阳两仪瓶。却没想到,包袱在打开的一瞬间就爆炸了。 包袱里隐藏的是一枚火药。?在包袱打开的瞬间,?火药爆炸,?幸亏他反应迅速,?及时将包袱抛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爆炸后空无一物的包袱,?百里屠气得连连大吼,?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戏耍了一番。?巨大的爆炸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也让全力撤离的药王谷众人感到一阵惊慌。? 除了陆雪松之外,?没有人知道包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紫苏和白苏二女原本打算是“丢车保帅”,?认为弟子们的性命比宝物更加重要,?所以让陆雪松将包袱甩给百里屠,?以换取弟子们的生机。 然而,?她们也没想到这位优秀的师侄竟然会在包袱里装上火药,?让百里屠都差点吃亏。?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后的紫苏、白苏笑得合不拢嘴。“百里屠这个老王八,没炸死算他命大。”紫苏骂道。 “哈哈哈,雪松师侄,你这次可是让百里屠都吃瘪了。谁能想到,你这位优秀的师侄包袱里装的确实是个宝贝,让百里屠都差点吃亏的大宝贝。”白苏笑道 百里屠在愤怒之余,?也开始思考这背后的阴谋和算计。?药王谷的弟子们则在惊慌中继续撤离,?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争夺宝物,?而是涉及到了更深的江湖恩怨和阴谋。 当陆雪松解释自己在包袱里装了火药时,?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没想到,?这陆雪松平时看起来挺沉稳的,?竟然会有如此机智和果敢的举动,?让百里屠都吃了个大亏。? 只有百胜的笑容显得有些不怎么自然。?他大概是被那巨大的爆炸声惊到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陆雪松机智的赞赏,?也有对这场突如其来变故的惊愕和不安,百里屠如果有事,自己难辞其咎。? 他们虽然成功戏耍了百里屠,?但也因此与五毒教又结下了梁子,?未来的江湖之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许久没见,?雪松师侄又在武功上精进了不少。?”紫苏夸赞道,?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 “可不是嘛,?也不看是谁的真传弟子。?”白苏笑着调侃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陆雪松的骄傲和喜爱。? “就你话多,?哼。?”紫苏假意生气,?嘴角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她与白苏之间的这种轻松愉快的互动,?总是能让药王谷的弟子们感到温馨和快乐。? 三个弟子跟随在两位师叔身后,?听着她们相互斗嘴的内容,?虽然满头黑线,?但心中却充满了对这两位师叔的喜爱和敬佩。?她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性格豁达,?总是能给药王谷带来欢乐和活力。? 整个药王谷,?上到几十岁的长老,?下到十几岁的弟子,?没有谁不知道紫苏长老对掌门有意思。?唯独掌门本人,?似乎总是对此一无所知,?或者故意逃避。?整个药王谷都希望紫苏长老能成为新的掌门夫人,?为药王谷带来更多的和谐与欢乐。? 然而,?掌门却总是逃避她,?似乎对这份感情并不感冒。?但紫苏从未放弃过,?她坚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让掌门师兄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然后与自己白头偕老。?这份坚持和信念,?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药王谷的二位长老及三位弟子已经撤出了很远,?但并未见五毒教的人追上来,?于是他们放慢了脚步,?稍作休整。? “二位师叔,?翻过这个峡谷,?我们可以走小路到官道上,?再行半个时辰便能寻到驿站。?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然后驭马回谷。?”陆雪松提议道。? 紫苏和白苏相视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白苏道:?“那现在便由师侄带队,?咱们尽快回谷。?” 行进中,?白苏忍不住骂道:?“也不知道百里屠那毒王八有没有被炸死。?若不是那几个小辈突然杀出来,?老娘早就给他捅了个窟窿。?” 紫苏闻言,?也感慨道:?“若不是他,?玉凤姐姐也不会死…?…?”两位女长老在队伍后面谈起了陈年往事,?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故人的思念。? 三位弟子走在前面,?虽然并未插话,?但也能感受到二位师叔心中的那份沉重和感慨。? 树林中,?百里屠带着一众五毒教教众原本信心满满地设伏,?意图夺取阴阳两仪瓶,?却没想到被药王谷的小辈们算计,?最终只能铩羽而归。? 百里屠之所以命令众人不要追击,?并非他不想夺取那宝贵的阴阳两仪瓶,?更多的是因为他忌惮那枚火药的制造者——佛灯业火。? 佛灯业火,?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寂寂无名,但在罗刹内部如同雷鸣。他是凌驾于四大隐者和四大杀将之上的存在,?他们在罗刹组织内部占据着更高的层面。? 那枚火药爆炸过后,?百里屠明显感觉到了其中的威压,?那是一种无形的、?强者对弱者绝对的威压,?让他浑身上下都躁动不安,?心神莫名地慌乱。?他扫视其余五毒教教众,?却发现他们毫无影象,?这更加深了他的不安。? 由此,?百里屠更加确定,?这枚火药的不平凡。?他深知,?只有内功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感受到强者的威压。?左思右想,?他只能想到那位尊者有此手段,?那就是罗刹的五行尊者之一,?“佛灯业火”。? 传说中,?业火指的是佛教术语中的“红莲业火”,?那是八寒地狱之第七的梵名钵特摩的译称,?意为红莲。? 那是一种因严寒而皮肉分裂如红莲华般的景象,?象征着极度的痛苦和折磨。?业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是由前世之恶业所感,?恶业害身譬如火。? 此刻,?百里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或许是因为自己造的杀孽太重,?所以才会被“佛灯业火”他老人家的这枚火药乱了心神。? 他深知,?自己与那位尊者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这一次的失败,?让他更加明白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第41章 罗刹鬼母 大哥不必送了,天色也不早,赶快回去吧。前面快到驿站了,咱就在此处地界道别吧。”赵雪琳下了马车,对送了自己一程又一程的捕头说道。 “那,大妹子保重,待回来时记得到寒舍坐坐,我那老娘可是对大妹子你喜欢得紧。”说完便做了个后会有期的手势。 赵雪琳也回了一个后会有期,而后上了马车。小六子一声驾,拉车的马匹便拖着马车缓缓起步。捕头见赵雪琳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掉转马头,策马向城内飞奔而去。 马车行驶了没多远,路边大石头上的两个大字映入了小六子眼帘——酆都。 “姐,前面就是酆都地界了,咱们快到目的地了。”小六冲马车内的赵雪琳说道。 “咱们抓紧时间进城,然后找个客栈,咱们今天先歇息。明天再去办正事。”赵雪琳掀开马车门口的帘子,对小六子说道。 “好嘞,?姐,你坐好,?我这就去找客栈。?”小六子答应着,?驾着马车向酆都城内驶去。? 酆都城内,小六子停好马车,?然后跳下车来,?走到客栈门前,?高声喊道:?“掌柜的,?来两间客房,?要干净舒适的!?”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哎哟,?客官,?您二位来得正好,?我这客栈可是酆都城里数一数二的,?保证您住得舒心。?马车可以放在后院,有空位。” 小六子满意地点点头,?跟着掌柜的进去办理了入住。?赵雪琳则从马车上下来,?环视了一圈客栈的环境,?觉得颇为满意。? “客栈还不错,?挺干净的。?”赵雪琳点了点头,?然后对办好手续的小六子说,?“你去把马车安顿好,?咱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好嘞,?我这就去。?”小六子答应着,?转身去忙活马车的事情了。? 赵雪琳则走进了客栈的大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端起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街道,?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和计划。? “客官,酆都的晚上不宜出门,您还是赶紧上楼休息吧。”客栈掌柜见赵雪琳要出门,上前劝说道。 “掌柜的,我就出门吹吹风。”赵雪琳回答道。 “客官,?酆都的晚上真的不宜出门,?您还是听我一句劝,?赶紧上楼休息吧。?”客栈掌柜一脸担忧地看着赵雪琳,?再次劝说道。? “无妨,?掌柜的,?我心里有数。?”赵雪琳微笑着回答,?“我只是想出门吹吹风,?透透气,?不会走太远的。?您就放心吧。?” “那客官,你可千万别……”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赵雪琳便说道,“谢谢掌柜的提醒。” 说着,?她轻轻推开门,?走出了客栈。?掌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转身回到客栈内,?继续忙碌他的事情。? 酆都城的夜,?确实显得诡异且神秘。?赵雪琳独自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街边的铺面通通挂着红灯笼,?那微弱而昏黄的光在夜色中摇曳,?仿佛每一盏灯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观察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或低头匆匆行走,?或偶尔驻足交谈,?但每个人都显得行色匆匆,?似乎不愿在这夜色中多待一刻。? 赵雪琳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虽然夏夜的风并不寒冷,?但她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这种寒意并非来自温度,?而是源自这座城市的氛围,?以及她心中对于未知的警惕。?她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处一个充满神秘和危险的地方,?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 赵雪琳继续走着,?目光在街道两旁的建筑和行人之间穿梭。?她试图从这诡异的夜色中寻找出一些线索,?然而,?这座城市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未知和谜团。? “灯笼,?灯笼,?十文钱一个灯笼。?”大娘的叫喊声在冷清的街边显得格外突兀,?与周围三三两两、?行色匆匆的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雪琳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她顿时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她缓缓走向那位大娘,?目光在她手中的灯笼和脸上的表情之间来回游移。?大娘微笑着,同样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路人。 “大娘,?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卖灯笼呢??”赵雪琳轻声问道,?试图从她的回答中寻找线索。? 大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哎呀,?客官,?您有所不知,?这酆都城的晚上虽然冷清,?但总有人需要灯笼照明的。?我这也是为了生计,?没办法呀。?” 赵雪琳微微一笑,?她并不完全相信大娘的话,?但她也没有揭穿。?她决定买下一个灯笼,?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玄机。? “好吧,?那我就买一个灯笼吧。?”她说着,?递给了大娘十文钱。? 大娘接过钱,?递给她一个灯笼。?赵雪琳接过灯笼,?仔细打量了一番。?灯笼的纸面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她看不懂,?但觉得这些符号可能隐藏着某种信息或暗示。? “姑娘,钱不对,你给的钱不对……”卖灯笼的大娘叫住了她。 “怎么会?十文钱,怎么会不对呢。”赵雪琳转身,欲与之辩解。 转身后,赵雪琳惊讶的发现,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赵雪琳心中一惊,?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街边的其他摊位、?行人,?甚至整条街道都消失了,?只剩下大娘那个灯笼小摊孤零零地立在灰蒙蒙的夜幕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雪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大娘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紧紧盯着赵雪琳,?缓缓说道:?“姑娘,?你给的钱,?不是这个世界的钱。?” 赵雪琳吓了一跳,她看了看大娘手中的钱,又打开钱袋看了看自己的钱。铜板竟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与普通的铜板截然不同。? “大娘,?我…?…?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小心来到了这里的。?”赵雪琳连忙解释道。? 大娘笑了笑,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你是个迷路的旅人。?也罢,?我就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与你的世界不同,?你给的钱币,?带有你们世界的印记,?所以在这里无法使用。?” 赵雪琳心里更慌了,另一个世界,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她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大娘的话。? 赵雪琳想了想,?问道:?“大娘,?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回到我的世界??” 大娘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该如何回去。?或许,你应该去问问罗刹鬼母,她应该知道,也许应该只有她才有可能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 赵雪琳心中一紧,?罗刹鬼母??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与罗刹有关。虽然自己不想过早暴露罗刹鬼令,但,也许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罗刹鬼母??她是谁??我要怎么找到她??”赵雪琳连忙追问。? 大娘叹了口气,?表情似乎对赵雪琳的遭遇感到同情:?“罗刹鬼母是这个世界的一位强大存在,?她掌管着许多秘密和力量。?但同样,?她也非常危险,?许多人因为寻求她的帮助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我还是得去找她。?”赵雪琳咬了咬牙,?假装自己很害怕,表情假装没有退路的样子。? 大娘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奇异的石头递给赵雪琳:?“这是引路石,?它能指引你找到罗刹鬼母的所在。?但记住,?一定要小心,?路上千万不能回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与任何人搭话,?也不要轻易展露你的真实身份。?” 赵雪琳面带微笑,感激地接过引路石,?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回到自己世界的唯一希望。?她向大娘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踏上了寻找罗刹鬼母的旅程。? 夜色渐深,?赵雪琳提着灯笼,?沿着引路石的指引前行。?身边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声,?让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荒凉和孤寂。?她的心跳加速,?不安和恐惧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此时,?她才猛然想起客栈掌柜的提醒,?但那个关键的警告却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模糊不清。?她努力回忆,?却只记得掌柜那严肃而神秘的表情,?以及“千万别…?…?”这几个字。?千万别什么??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幻境,?这是幻境。?”赵雪琳在心中默念,?试图用这句话来安抚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幻境。?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恐惧所吞噬。? 赵雪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她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放弃。?她必须找到罗刹鬼母,?问清楚自己的困惑,以及自己如何离开幻境,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 于是,?赵雪琳再次握紧引路石,?坚定地继续前行。?即使身边一片荒凉,?即使心中充满恐惧,?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四周似乎起了雾,能见度很低很低,赵雪琳边走边看,全神贯注看着引路石上那个小黑点所指引的方向,不多时,远方出现了一抹光。 赵雪琳寻着光亮过去,?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个客栈,?而且看起来异常熟悉。?“咦,?这不是老娘的客栈嘛,?为啥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 她心中充满疑惑,?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安心。?毕竟,?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幻境中,?能遇到熟悉的事物,?也算是一种慰藉。? 此时的赵雪琳一点也不慌了,?即使自己身处幻境。?她明白,?对方如果想伤害自己,?早就已经出手了。?而现在,?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说明对方至少暂时没有敌意。? 她决定进客栈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客栈内部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设,?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赵雪琳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警觉起来,?躲在一旁,?准备看看是谁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悄走进客栈,?四处张望了一番后,?开始在客栈里翻找什么东西。?赵雪琳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她想知道,?这个神秘的身影到底在找什么,?又和这幻境有什么关系。? “把手举起来,?转过身,?别耍花样。?”赵雪琳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她手中握着那把沉甸甸的玄铁菜刀,?刀尖稳稳地架在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脖子上,?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阻挠,?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举起双手,?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警惕光芒的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赵雪琳紧盯着黑衣人的眼睛,?质问道。?她的心跳加速,?但手中的菜刀却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抖。?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他低声说道:?“我是罗刹鬼母的手下,?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件东西。?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怎样??”赵雪琳冷笑一声,?手中的菜刀更加贴近了黑衣人的脖子,?“你以为老娘会怕你吗??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你居然敢跑到老娘这里偷东西,宰了你老娘都不怕吃官司。?” 黑衣人显然被赵雪琳的气势所震慑,?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好,?算你厉害。?我实话告诉你,?罗刹鬼母正在寻找一件能够控制幻境的法宝,?而这件法宝就藏在这个客栈里。?如果你愿意帮我找到它,?我可以带你去见罗刹鬼母,?或许她能帮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赵雪琳急切的问道,?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是谁??哈哈哈,?真是个好问题。?”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下一瞬,黑衣人用赵雪琳的声音说道,?“我…?…?不就是你吗。?” 说完,?黑衣人猛地扯下面纱,?露出一张与赵雪琳惊人相似的脸庞。?赵雪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样??”赵雪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无法理解的谜团之中。? “我就是你,?或者说,?我是你的另一面。?”黑衣人微笑着说道,?“在这个幻境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对应面,?我们互相依存,?又互相排斥。?而你,?赵雪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离了个大谱,你是我,那我又是谁。赵雪琳心里暗骂道。 “行吧,你要说自己是我,那你就是我吧。那换个问题,你要找什么东西。”赵雪琳问道。 “罗刹鬼令,除了罗刹鬼令还能是啥。”黑衣女人回答道。 赵雪琳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好,?我可以帮你找。?但是如果你敢耍花样,?我手中的菜刀可不会认你这个赵雪琳。?” 第42章 游历幻境 “既然你说你就是我,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想干什么咯。”赵雪琳手里拿着菜刀,架在黑衣人脖子上,逼迫着道。 “你想什么,我怎么知道,老娘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黑衣赵雪琳说道。 “嘿,你冒充老娘还有理了,老娘现在告诉你,我要去找罗刹鬼母问点事,你,老老实实给老娘带路。”赵雪琳说道。 “你放开老娘,老娘说了会和你合作,就会合作,话说,罗刹鬼令你有什么线索吗?”黑衣赵雪琳说道。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快点带路。”赵雪琳说道。 出了客栈,黑衣赵雪琳走在前面,赵雪琳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唉,你不点灯笼的吗,你怎么看清路的?”赵雪琳见黑衣人走路的姿势慢慢的不对了,于是好奇,开口问道。 赵雪琳心里一紧,?感觉黑衣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她急忙喊道:?“你站住,?别再向前走了。?”她想把刀抵在黑衣人脖子上,?逼迫她停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赵雪琳惊奇地发现,?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变成了不可触碰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幽灵或者幻影。?她的菜刀轻轻松松地就戳进了黑衣人的后颈,?却毫无阻力,?仿佛戳进了一个空洞。?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赵雪琳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这着实有点吓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菜刀插在黑衣人的后颈上,?黑衣人却毫无反应,?只是轻飘飘的停了下来。? 这……老娘这是遇到啥脏东西了吗?赵雪琳在心中暗自吐槽。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娘本身就身处幻境,发生什么事不都很正常吗。 赵雪琳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前的景象却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旋涡之中。? “我说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想见罗刹鬼母,就丢了你的灯笼,然后跟着我走。”黑衣赵雪琳慢慢回头,用与赵雪琳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道。 与此同时,黑衣赵雪琳轻轻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老娘最讨厌别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这是第二次。” “行,老娘妥协。”说着,赵雪琳丢了红灯笼,把玄铁菜刀重新别在腰上,用外衣盖住。“带路!” 这次,黑衣赵雪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带着赵雪琳在灰蒙蒙的夜色里左拐个弯,右拐个角,也不知道绕个啥名堂。 远处,隐隐约约有亮光,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巷子,巷子入口处被有一面墙挡住。两边墙上分别挂着一个红灯笼,灯笼上画着两张栩栩如生的人脸,一男一女。 “来者何人?”左边的红灯笼开口问道,声音是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声音。 右边的红灯笼马上抢答,“你是不是傻,来到这的还能称为人吗?”声音与赵雪琳的一模一样…… “别废话,开门。”黑衣赵雪琳命令道。 “哦哟哟,小娘子好凶,差点就吓到我了。咦,你的声音为什么跟我一模一样?”女灯笼问道。 “你们用老娘的声音说话,是不是用上瘾了?!马上开门,别和老娘啰嗦。”赵雪琳抽出腰间的玄铁菜刀,很愤怒的吼道。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你,你赶快收起刀来,我们放你过去还不行嘛。”男灯笼赶紧答道。 黑衣赵雪琳冲赵雪琳竖了个大拇指,女灯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还不开门,等着老娘给你来上一刀?” 墙上渐渐显出一道模糊晃动的门,黑衣赵雪琳啥也不说,一步就穿墙过去了。赵雪琳用手探了探,发现不会撞到,这才跟上。 墙后面的世界,让赵雪琳惊呆了…… 所有一切都是纸扎的,栩栩如生,纸房子,纸牛马,纸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正在集市上赶集。叫卖的,吆喝的,异常热闹。 “能不能不要这么离谱,即使老娘知道这是幻境,也不用看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吧。”赵雪琳强压着内心深处的惊讶,对黑衣赵雪琳说道。 “戴上,跟上了,你可千万别被它们发现你是活的,否则……谁都救不了你。”黑衣赵雪琳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块面巾,递给赵雪琳。同时,自己也重新把面巾拉好。 “我……老娘本来就是活的,难道你是死的。”赵雪琳不高兴的瞪着她。 “随你高兴,爱戴不戴。”也不管赵雪琳,她小心翼翼的穿梭于拥挤的纸扎的世界中。她身边的纸人不时抱怨,“别挤别挤,都挤扁了。” …… 赵雪琳只得老老实实戴上面巾,赶紧跟上去。身后又传来一阵阵抱怨。 “掌柜的,两匹快马。”黑衣赵雪琳从兜里掏出两个金色的纸元宝,递给了驿站掌柜。纸扎的驿站掌柜给她牵来了两匹栩栩如生的纸马。其中一匹马还打了个喷嚏,另一匹马则甩了甩尾巴。 “这……老娘,这……不会压坏?”赵雪琳诧异的看着黑衣赵雪琳一跨便骑在了纸马身上。 抱着试试的态度,赵雪琳也跨上了纸马。这,好像和真实世界的马也没区别呀。赵雪琳在心里嘀咕道。 诡异的一幕让赵雪琳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大活人骑着纸马,在纸扎的世界里疾速奔驰着。 出了纸扎的城门,又赶了十几里路,周围又是灰蒙蒙的一片。 黑衣赵雪琳勒停了纸马,把它丢在一边便朝着旁边小路走,赵雪琳赶紧跟上。两匹纸马哒哒哒的就向纸城跑去了。 “跟上,再有几里路,就是罗刹鬼母居住的地方,你可别走丢了。”黑衣赵雪琳叮嘱道。 “放心吧,老娘走不丢。”赵雪琳回答道。 “拉住我的后衣襟,跟紧我,一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千万别出声,更不能回头。实在害怕你就堵上耳朵,闭上眼睛。”黑衣赵雪琳继续叮嘱道。 “嘿,搞得还挺神秘。”赵雪琳不屑地笑笑。 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杂草,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骨骸,人的,动物的,以及……不知道是啥东西的。 大到不可思议的头盖骨,足有磨盘那么大,赵雪琳再次在心里默念,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假象…… “你来了?哈哈哈,我看到你了。”赵雪琳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这声音仿佛贴着她耳朵说的,她甚至感觉到肩上搭着一只手。 “你别走,留下陪我吧。”赵雪琳感觉自己的左手被谁从后面拽着,她赶紧用力抽回来。才发现,在她手腕上,还抓着一只被扯断的手骨。 赵雪琳刚要尖叫,她的嘴就被一只冷冰冰的手隔着面巾捂住了。“把我的手还给我,我不想变成残废,把我的手还给我。”贴着耳朵的恐怖声音再次传来。 赵雪琳赶紧用右手把抓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骨扯下,远远的抛在一边。一只骷髅狗高高跃起,一口叼住赵雪琳扔出去的手骨,一溜烟跑了。二人身后传来咒骂声“死狗,把我的手还给我。”然后就是着急的脚步声,身后的东西追着骷髅狗跑去了。 也顾不得思考了,赵雪琳双手抓住黑衣赵雪琳的后衣襟,然后闭上眼,任凭黑衣赵雪琳带着自己走。身边又是各种阴森的声音,赵雪琳感觉自己额头有冰冰凉的东西拂过。脚踝被抓住她就用另一只脚一脚踩去,随着就是一声咔擦……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赵雪琳感觉过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黑衣赵雪琳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你要抓着我的后衣襟到啥时候。”黑衣赵雪琳开口说道。 赵雪琳先眯着眼睛,见已经灯火通明,这才放心的睁开眼睛。“老娘……你们是不是对老娘的客栈有什么执念,怎么又到老娘的客栈里了。” 只见客栈柜台里,另一个与赵雪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慢慢抬起头,对着赵雪琳眨了眨眼。然后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先整几杯酒压压惊?”声音,没错,同样是赵雪琳的…… “别兜圈子了,咱们直接说重点吧。”赵雪琳说道。 “好,那就先来一坛垫垫底。”说着,柜台内的女人率先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赵雪琳见状,气势上丝毫没有输,掀开两坛子酒,一手拎着一坛,咕咚咕咚就灌了起来。 率先喝完两坛酒的赵雪琳将两个空酒坛摔在地上,从腰间掏出玄铁菜刀,啪的一声,将菜刀砍在桌子上…… 这时候柜台内的女子才把一坛酒喝完,她轻轻把酒坛子放在柜台上,然后笑呵呵的说道:“传闻令主喝酒如饮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是谁?为何识得我的身份?”赵雪琳问道。 “令主不远千里,舟车劳顿的来到酆都,不惜大半夜出门,不就是为了找我吗?现在居然问我是谁。”柜台内的女人笑着说道,同时瞪了赵雪琳身边的黑衣赵雪琳一眼。 黑衣赵雪琳见状,对柜台内的女人行了礼,然后快步退出了客栈。 “我并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了解罗刹,也想通过自己力量了解这枚被称为罗刹鬼令的黑疙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说着,赵雪琳拉了一条长凳坐下,从怀里掏出罗刹鬼令,轻轻放在桌上。 “罗刹鬼母参见令主。”柜台内的女人见到罗刹令,马上绕出柜台,对赵雪琳行礼。 “请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不必这样跪来跪去的。不知我想知道的事情,鬼母这可有答案。”赵雪琳问道。 “传闻令主不拘小节,和蔼随性,今日得见,果然如此。”罗刹鬼母起身,拉了凳子坐在赵雪琳对面。 “这罗刹令的来历,得追溯到几百年前,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其中最大的两股势力强强联手,合而为一,最终统一了天下。 龙椅只有一把,意味着皇帝只有一个,双方首领便坐下探讨,如何管理这天下。一位谋士出了一个计策,既然龙椅可以有一个,那就可以有第二个。 罗刹鬼皇应运而生,罗刹鬼令也就此问世。罗刹鬼皇退入暗世界,统领所有武功高强的势力,管理江湖势力,维护江湖秩序,杜绝江湖势力祸害平民百姓。 为了防止江湖势力威胁人皇,罗刹鬼皇并予人皇一枚罗刹鬼令,为人皇提供一支神秘莫测的部队。 自此以后,?人皇与鬼皇形成了明确的分工:?人皇统治俗世,?负责世俗社会的治理与发展;?而鬼皇则统治暗世界,?管理江湖势力,?确保江湖与世俗社会的和谐共存。?这种分工合作使得天下和平统一,?持续了长达三百多年的繁荣与安定。? 然而,?直到上一次大分裂,?这种和平的局面被打破。?俗世被战火席卷,?百姓流离失所,?社会陷入动荡与不安。? 这场大分裂不仅对人皇的统治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使得鬼皇的暗世界势力受到了波及。?江湖与世俗社会的界限变得模糊,?各种势力纷纷崛起,?争夺天下的控制权。? 在这场大分裂中,?人皇与鬼皇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必须团结各自的力量,?共同应对这场危机。?然而,?由于长期的和平与安定,?使得他们的统治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削弱,?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乱,?他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尽管如此,?人皇与鬼皇仍然努力维护着各自的领域,?并寻求合作的机会,?以期共同平定这场战乱,?恢复天下的和平与统一。? 随着群雄争霸的局势日益激烈,?天下势力逐渐出现了赵一家独大的趋势。?赵氏以其强大的实力和智谋,?在乱世中崭露头角,?成为了众多势力中的佼佼者。? 面对这样的局势,?鬼皇深知江湖与世俗社会的稳定对于天下太平的重要性。?因此,?他再次选择了与赵氏携手,?共同应对天下的挑战。?鬼皇利用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和影响力,?为赵氏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帮助其巩固和扩大势力范围。? 赵氏也深知鬼皇在江湖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对于鬼皇的携手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和感激。?他们共同商讨天下大计,?制定了一系列旨在实现太平盛世的政策和策略。? 在鬼皇与赵氏的共同努力下,?天下的局势逐渐趋于稳定。?他们携手平定各地的战乱和纷争,?使得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同时,?他们也积极推动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为天下的繁荣和进步奠定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好景不长,高粱河一战,?天下风云突变,?局势骤然紧张。?在这场战役中,?赵氏人皇不幸失踪,?数月未归,?而他手中的罗刹鬼令此次以后便没有出现过,这一连串的事件引发了世俗社会和江湖势力的极大震动。? 人皇的失踪,?使得俗世政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作为天下的共主,?他的长时间消失让整个世俗社会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之中。?人们纷纷猜测他的下落,?担忧着天下未来的命运。? 与此同时,?罗刹鬼令的遗失更是让人皇手中掌握的江湖势力失去了制衡。?这块令牌作为鬼皇所赐的至高权威象征,?其遗失意味着江湖中的权力格局将面临重大的洗牌。? 失去了罗刹鬼令的制约,?一些江湖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企图在这乱世中崭露头角,?争夺天下的控制权。? 这一时期的天下,?充满了未知和变数。?罗刹鬼令的遗失,?成为了历史上的一段空白,?也留下了无数的谜团和猜测。? 面对这样的局势,?一些有志之士开始罗刹鬼令的踪迹,?试图稳定天下的局势,而更多的人则在这乱世中寻求自己的利益,?使得整个天下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局面。?” …… 赵雪琳坐在桌前,听得出了神,然后就扑通一声扑在桌上睡着了。 第43章 满载而归 四更天刚过,更夫的铜锣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赵雪琳。 赵雪琳一个激灵,这是哪,老娘这是……细细回想,赵雪琳才发现,这是酆都的客栈。 点着桌上的油灯,赵雪琳觉得睡意全无,索性穿戴收拾一番,准备下楼到客栈外面。 “客官,酆都的晚上不宜出门,您还是赶紧上楼休息吧。”客栈掌柜见赵雪琳要出门,上前劝说道。 “掌柜的,我就出门吹吹风。”赵雪琳回答道。 “客官,?酆都的晚上真的不宜出门,?您还是听我一句劝,?赶紧上楼休息吧。?”客栈掌柜一脸担忧地看着赵雪琳,?再次劝说道。? “无妨,?掌柜的,?我心里……掌柜的,这话你是不是曾经和我说过?接下来,如果我要出门,你是否会交代我千万别……”赵雪琳问道。 掌柜的一愣,“客官,没有呀。从您上楼休息,我就没见过你下来过……这是?” 赵雪琳更加惊讶,“那……我坚持要出门,只是出去吹吹风。”赵雪琳故作镇定的说道。 “客官,酆都不同别的地方。晚上出门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酆都的所有客栈都会好言相劝,不建议客官晚上出门。”客栈掌柜说道。 “如果您执意要出去,我也拦不住,只能建议您无论如何不能和别人搭话,不能在街上买东西,然后别走太远……差不多就赶紧回来。对了,这个给你,但愿您用不上。”说着,客栈掌柜递给了赵雪琳一张黄色符纸。 “这个是……”赵雪琳问道。 “这个是护身符,遇到啥不可描述的东西,它会有一定的抵御作用。”客栈掌柜的介绍道。 “谢谢掌柜的,我就出门吹吹风,不会走太远。”赵雪琳谢过后,收起符纸出了客栈。 四更天的酆都城显得冷清且诡异,街上没有任何人,赵雪琳警惕地在街上慢步闲逛。 远处,卖灯笼的大娘又出现在赵雪琳面前,她正在给一个个红灯笼画上脸,画完以后,一个个灯笼便开始开口聊天…… 赵雪琳刚要转身离开,卖灯笼的大娘就闪身到了她面前,“令主请留步,令主这边请。” 赵雪琳没有搭话,从怀中掏出那枚护身符。下一瞬间,符纸一下子闪过一丝火光,化为灰烬被风吹散了…… 这……赵雪琳心中暗骂,这是大凶,护身符都瞬间焚毁了。老娘今晚上……就不应该出来。 赵雪琳只能硬着头皮,示意大娘带路。 既然她认得我,又是示意自己跟着她走,或许,这次不需要进入幻境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是墙上开门,又是纸扎的城市,又是惊悚的荒野,还有自己熟悉的客栈…… 赵雪琳头皮发麻,这罗刹鬼母,是真的烦人。每次谈话都搞得神神秘秘,每次都要易容成自己的样子。 折腾了几趟,到头来,赵雪琳醒来的时候,掌柜的依旧说她从来没有下过楼。折腾了一晚上,结果都幻觉。 但该了解该知道的,赵雪琳都知道了,在与罗刹鬼母在幻境的交谈中完成了交流。即使两人的见面像是赵雪琳做了一场梦,但,罗刹鬼母确实将很多关于罗刹的秘密告诉了赵雪琳。 第二天清晨,赵雪琳摇着脑袋自客栈二层下了楼,由于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用过早膳,赵雪琳与小六子一道去了酆都布庄。按照单子提了货,便早早的启程往回赶。 “驾。”随着小六子一声吆喝,马车载着满车货物启程了。赵雪琳坐在车厢帘子外的另一边,思考着罗刹鬼母的话。 罗刹鬼令的故事听完了,罗刹鬼母也见了,虽然她一直易容成自己的样子,用的也是自己的声音,但实力确实是高深莫测的。 此次幻境之旅,通过罗刹鬼母介绍分析,赵雪琳又见识了三个罗刹高层人物的能力,包括两个隐者,另一位高人则是罗刹的五行尊者之一——逢春之木。 将人拉入幻境,是神游太虚的手笔。召唤骷髅作战,是百鬼夜行的手笔。至于纸扎整个城市,赋予满城纸扎物生命的能力,就是罗刹的五行尊者逢春之木的手笔。 逢春之木与佛灯业火,以及另外三位罗刹鬼母未提及的高手,是罗刹四大杀将与四大隐者之上的存在,称为五行尊者。 此行,对布庄老板娘来说,满车的布匹,是实打实的满载而归。对赵雪琳来说,对罗刹的了解,以及对罗刹鬼令的认识,同样是满载而归。 罗刹鬼令对于赵雪琳来说,不只是寻找生父的信物,更是追寻满村被屠杀案件的重要线索。 缓慢行驶的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了酆都城,离开了这个让赵雪琳一直处于幻境中特殊地方。 此时的赵雪琳心里五味杂陈。?她发现,?随着自己对罗刹组织知道的越多,?反而觉得罗刹未知的世界更加广阔。由此,赵雪琳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似乎更多了。? 这种越来越觉得自己无知的感觉,让赵雪琳有些头疼,?仿佛走进了一个无尽的迷宫,?每前进一步都充满了更多的探索与挑战。? 她掀开帘子,?勉强挤进车厢,?双目微闭,?想要靠着满车的布匹养神片刻。?马车在小六子的驾驶下,?悠哉悠哉地行走在黄昏的古道上,?给人一种宁静而安详的感觉,但赵雪琳的内心,此时此刻是不宁静的。? 夕阳的余晖从马车背后洒向前方,?将车影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照在古道之上。?车前,?一群羊悠闲地行进着,?头羊脖颈里挂着的铃铛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 牧羊人手里拿着鞭,用赵雪琳听不懂的语言唱着听不懂的歌,铃铛声混着歌声,在黄昏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扎耳朵,?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宁静的黄昏添上的一抹浓墨重彩的音符。? 尽管心中纷扰,?但赵雪琳还是尽力让自己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希望能够暂时忘却那些让她头疼的未知与困惑。? 第44章 大婚之日 “挂上灯笼,对对对,那边再高点……”屠夫赵大彪扶着梯子,厨子刘老三正在挂灯笼,小二朱启牛在不远处指挥。 今天腊月二十七,明天二十八,小二翻了几十遍黄历,才把自己大婚的日子确认在明天。 知道客栈伙计们忙不过来,赵雪琳正在出远门的时候特意留了银两,让小二婚礼铺开了办,别委屈了小玲子。但朱启牛舍不得花赵雪琳的银子,于是和其余两个伙计抽空回村布置新房。 临近年关,村民们大多闲了下来,看到小二要办喜事,都纷纷跑来帮忙。 院子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出谋划策,动手帮忙,都想让小二的婚礼更加喜庆、热闹。 陈家村的大叔大婶们更是热心,小二是外地人,平时农忙时经常抽空到小玲子家帮忙,也会给予村民们不少帮助,所以这次很多村民都主动来帮忙置办婚礼。 小二朱启牛的家位于小镇南郊,距离镇中心不过一里之遥。出了镇子,向南行进不久,便能见到一处清幽之地,那里便是小二的住所。再往南行一里多路,便是陈家村,一个拥有三十多户村民的宁静村落。 小二的居所是三间新建的整洁茅屋,它们紧邻着几间破败且荒废的茅屋。 这里的环境清幽宜人,空气清新,仿佛能洗净人心的尘埃。茅屋的前后都围有篱笆,既起到了防护的作用,又增添了几分田园风情。 从前,这里还有几户人家。然而,不知何时,那些人家纷纷离去,只留下了几间破烂不堪的残垣断壁,承受着雨雪风霜的侵蚀。 几年前,朱启牛逃荒路过陈家村,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幸亏小玲子撞见,救了他一条命。 恰巧镇上客栈招聘伙计,恰巧朱启牛认识几个字,会简单的记账。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赵雪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都是可怜人,能帮一把是一把,赵雪琳便将他留在了客栈,干些看店端茶跑腿的活,小伙子也勤快,通过一月几百文的收入,省吃俭用在陈家村旁边的废墟旁边盖了三间茅屋,并简单置办了一些家具。 三间崭新的茅屋,在红绸与红色贴纸的装饰下,充满喜庆的气氛。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温暖和欢乐的感觉。墙上贴着喜庆的窗花和“囍”字,寓意着新婚的甜蜜和幸福。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大红喜字绣在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房间里,村民正在摆放一盆盆鲜花和绿植,给这个新婚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活力。竹制的桌子上,木端盘里摆放着喜糖、瓜子,果干等物。 几近黄昏,一辆马车吱呀吱呀地自镇外缓缓驶来,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这宁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直奔镇里的布庄而去,似乎有急事要办。夕阳如同一位慈祥的画家,给这个小镇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与地面上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马车的影子也随着夕阳的拉长而变得越来越长,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赵雪琳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一纵身跃下,拿着货单进了布庄。小六子停好马车,便招呼布庄伙计赶快帮忙卸货。 交了货,与布庄老板娘在内间交谈了片刻,赵雪琳便出了布庄,慢步走向客栈。 远远的,赵雪琳就看见客栈里三个伙计正井井有条地招呼着客人,他们忙碌而有序的身影让她感到一阵安心。嘴角不禁露出了些许微笑,她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客栈大堂。 “掌柜的,来一坛酒。”赵雪琳大声吆喝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豪爽。 “好的,客官,马上就来。”小二习惯性地答着话,快速从柜台后抱出一坛酒,正欲走向客人,却突然看见了走进来的赵雪琳。他的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叫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你回来啦!” 赵雪琳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二那激动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她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娘回来了,大家都还好吧?” 小二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大家都好,店里也好,咱们就等着掌柜的你回来呢。” 赵雪琳心中一阵感慨,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罗刹鬼母的幻境中多次出现客栈,并非偶然。客栈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谋生的地方,更是她和这些伙计们共同的家,是自己心灵深处真正的归属。 她意识到,在自己内心深处,客栈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所经历的幻境中浮现。 她微笑着绕过柜台,轻轻坐在椅子上,闭目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温馨与安宁。客栈内的喧嚣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她内心深处的平静与满足。 几个伙计见状,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她,各自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赵雪琳深知,无论外界如何变幻莫测,这个客栈,这群伙计,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她也暗自发誓,愿意为了守护这份归属感和家的温暖,付出所有。 一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腊月二十八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沐浴、出火、出行、拆卸、修造、动土、进人口、开市、交易、入宅、移徙、安床、纳畜、入殓、安葬、成服…… 忌:无 赵雪琳站在客栈二楼的栏杆边,对着大堂里满座宾客说道:“承蒙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关照,今天我义弟朱启牛娶妻,雪琳在此摆下薄酒,招待不周请见担待。我先干为敬,父老乡亲们吃好喝好。” 说着,赵雪琳拎起脚边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就灌没了。大堂里的众人也都高举手中的酒杯酒碗,高兴的干了酒。 客栈二楼,一间上房。小玲子顶着盖头,低着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两只手。由于太兴奋,又激动,她两只手紧紧的握着。 新娘的婚服朴素而典雅,以红色为主色调,绣着精美的花鸟、祥云。婚服的剪裁得体,把本就美丽的她,衬托的更加楚楚动人。 第45章 天才苏醒 药王谷,寒冰密室外,陆雪松在此不眠不休已经守了三天,只为在第一时间得到雨诺师叔苏醒的消息。 密室内,谷主率领谷内六位长老正在闭关为雨诺做最后的治疗。经过连续三天的努力,沉睡了三年的医界天才终于苏醒。 三日前灵药就已经炼好,并且在第一时间喂之服下。药效很好,雨诺半个时辰后便苏醒了。看到她睁开眼睛,众人心中异常激动。 随之,众人发现雨诺忘记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开口说话都不会,只能做最简单的眨眼。于是七人强迫自己冷静,开始分析出现这样状况的原因。 经过摸脉,真气调动检查,众人发现雨诺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损伤,于是开始谈论如何救治。 长时间的沉睡会让人忘记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长时间没有活动,肌肉和神经都需要时间来重新适应和恢复,这些都可以慢慢来。 得知结果后,谷主和六位长老都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们一起商讨对策,帮助雨诺重新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 当雨诺终于能够用她那略显生涩的声音说出“谢谢……诸位……师兄……师……姐”时,紫苏白苏落泪了,掌门也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没有流下,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喜悦。 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雨诺开始尝试着进行更加复杂的动作。她先是缓缓坐起,感受着久违的坐姿带来的舒适与自由。 随后,她尝试着弯曲手指和手肘,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却又充满了力量。当她终于能够缓慢地缩起腿时,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自己重生的感激与喜悦。 在药王谷的深处,寒冰密室之外,陆雪松的身影如同雕塑一般矗立着。他的目光紧盯着密室的入口,心中充满了对雨诺师叔的关切与期待。三日来,他未曾合眼,未曾稍离,只为能在第一时间得知雨诺苏醒的消息。 寒风在山谷间穿梭,带着刺骨的寒意,但陆雪松却仿佛毫无所觉。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雨诺师叔的安危。 他很确定,雨诺师叔一定会醒,一定会平安无事,但那么久没有密室内的消息,陆雪松心里也渐渐开始慌乱。 雨诺师叔不仅是药王谷的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更是自己心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她,雨诺,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是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所以,陆雪松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承载着陆雪松无尽的期盼与焦虑。然而,就在他几乎要被这份等待压得喘不过气来时,寒冰密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雨诺师叔!”陆雪松几乎是本能地喊出了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想要第一时间确认雨诺的状况。然而,当他看到掌门与六位长老带着雨诺缓缓走出时,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雨诺师叔的面容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却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她缓缓抬头,望向陆雪松,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那一刻,陆雪松的心中仿佛有无数朵烟花绽放,所有的等待与煎熬都化为了乌有。 “雪松,我没事。”雨诺师叔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天籁之音般温暖了陆雪松的心田。他激动地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感谢师傅,感谢各位师叔。雨诺师叔,您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我想你。” 雨诺看着跪倒在地的陆雪松,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疼惜。她缓缓上前,用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扶起了陆雪松。 “谢谢你,雪松。师兄师姐们给我讲了很多。我知道了在我睡过去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踏遍万水千山为我寻得药方和灵药。” 雨诺微笑着,再次对掌门及诸位长老行了礼,“我能够醒来,也多亏诸位师兄师姐全力救治。”雨诺师叔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让陆雪松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知道,自己的雨诺师叔回来了。 雨诺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陆雪松的心田充满了温暖与甜蜜。他紧紧握住雨诺师叔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师叔,您无需言谢。为了您,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您能醒来,我愿意踏遍千山万水,为您寻得任何需要的东西,只要能够唤醒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雨诺感受着陆雪松手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轻轻回握了陆雪松的手,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坚定。“雪松,你的心意,其实好多年前我就知晓,选择挨下百里屠那一掌,便是我对你的……都过去了,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雨诺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柔地拂过陆雪松的心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害怕这一切只是梦境。 陆雪松的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师叔,谢谢你。原来,您也一直在意着我,甚至在面对百里屠的时候,你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我……” 陆雪松轻轻将雨诺抱在怀里,“我陆雪松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你涉险,那些过去的苦难与等待,都将成为我们未来美好生活的见证,如有违背,死无全尸。” 雨诺眼睛湿润,微笑着看了看陆雪松的眼睛,然后依在陆雪松的怀抱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温暖。她轻轻环抱住陆雪松的腰,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雪松,你的心意我已知晓。过去的种种苦难与等待,都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未来的日子里,让我们携手并肩,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生活。”雨诺轻声说道,脸上也随之挂上了红晕。 两人的拥抱在药王谷的寒冰密室外,显得格外温馨而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掌门及六位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与祝福。 他们早在几年前就知道,这对天造地设的情侣虽然辈分上有所差异,但他们的心灵早已紧紧相连,无法分割。 雨诺与陆雪松自十几岁起便如影随形,共同进步,一起成长。他们的感情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与考验,却愈发坚固。他们不仅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更是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此刻,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灵魂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啊……累了,累了。我先去休息了,姐姐你多陪陪掌门师兄,你看雪松师侄和小师妹都修成正果了,姐姐你……。”白苏打了个哈欠,率先发话,然后就走了。其余几位长老左看看右看看,也各自找个理由走了。 随着白苏和其他长老的相继离开,密室外只剩下了抱在一起的陆雪松和雨诺,以及呆愣在原地的掌门和羞红了脸的紫苏。 陆雪松与雨诺的拥抱依旧未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雨诺轻轻挣脱了陆雪松的怀抱,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雪松,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毕竟还有掌门师兄和紫苏师姐在这里。”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娇羞。 陆雪松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师叔。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雨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同时红着脸低下了头。“你,你还叫我师叔……我知道,雪松,我知道,我也高兴。” 一旁的紫苏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掌门师兄,却发现,掌门师兄他似乎破天荒的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躲闪…… 第46章 刹羽而归 被陆雪松戏耍的百里屠,满脸要杀人的表情。自己精心部署,率领五毒教众人拦路劫杀药王谷一众弟子,拦截药王谷至宝阴阳两仪瓶可谓水到渠成。 千算万算,算漏了半路上杀出了来得药王谷长老紫苏白苏,把自己的计划全打乱了,最终人没留下,宝物也没有留下。 最恼火的是,百里屠以为包袱里装的是宝贝,结果药王谷小辈不讲武德,朝自己甩过来的包袱里藏了一枚火药,百里屠被炸得灰头土脸…… 百里屠在愤怒与不甘中撤退了,但他对药王谷的仇恨却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他深知,单凭现在自己手里的几个人,难以撼动药王谷,同时自己又不想就这样憋屈的回教,愤怒渐渐从百里脸上消失,他很快冷静下来。 “联系药王谷内的眼线,让他们密切关注药王谷内高层的动向。”百里屠对百步杀吩咐道。 “千里传音传信老祖,请求老祖派人援助,从前面拦截药王谷五人,咱们从后面包抄,势必拿下此他们的的脑袋。”百里屠对另一位五毒教众说道。 做完这一切,百里屠不由得想起了火药爆炸那一瞬间的威压,那种不由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威压。 事情不好办了,上面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不然也不会给药王谷小辈那枚火药。百里屠静静的站在原地思索着。 许久,他眼神坚毅,表情严肃地轻轻点了点头。对,就这么办。百里屠心中暗暗策划道。 千里之外,五毒教的一个山洞中,老祖百毒生正坐在一碗绿色液体前,用五毒教的独门秘法,接收来自百里屠方面的情报。绿液中映出传令弟子的脸,传令弟子按照百里屠的吩咐,正在向老祖汇报情况。 “任务失败了?”听闻传令弟子说完,百毒生问道。 “是的老祖,药王谷突然出现的两个长老,搅乱了计划。另外,另外……”传令弟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百毒生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他在心中暗自合计了一下,眼线为什么没有探到药王谷长老出谷的行踪,另外,百里屠还遇到了什么情况,两个长老似乎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命令百里屠,此事到此为止,赶紧回来,越快越好。”百毒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命令道。 接到老祖的命令,百里屠一点也不惊讶。作为上一代毒屠百里称号的拥有者,百毒生对罗刹内部高层可谓耳熟能详,佛灯业火这样的大人物都出面干预了,证明五毒教此时在罗刹内部发起的竞争,已经触及了罗刹的根本,罗刹高层不希望五毒教此次针对药王谷的杀人夺宝行动成功。 在接到百毒生那急迫而坚决的命令后,百里屠的心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此次任务的突然终止实属必然,背后有更为复杂的局势和考量。但自己不便擅自做主结束任务,得把决定权交给老祖。 得到老祖的命令,百里屠迅速整理思绪,将当前的任务情况、罗刹高层的干预以及可能的后续影响在脑海中一一梳理。 百里屠很清楚,此时撤回不仅是为了避免与药王谷的进一步冲突,更是为了五毒教在罗刹内部竞争中保持战略主动。 没有任何迟疑,百里屠立即召集手下弟子,传达老祖的命令,安排他们有序撤回。 “撤回过程中保持警惕,防止药王谷或其他势力趁机偷袭,我还有事,暂时不随你同行,他们,就交给你了。”百里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沉重地叮嘱百步杀。 “父亲……”百步杀看出了百里屠眼中闪过的那缕无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里屠匆匆离去,留下“撤回过程中保持警惕”的叮嘱后,百步杀的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波澜。 作为百里屠的儿子,他深知父亲肩上的重担和此次任务的艰巨。此刻,父亲的离开让他既感到一丝不安,又充满了对父亲能力的信任。 此时此刻,百步杀第一次感受到未知的恐惧。自己曾多次要求父亲给予实权,百里屠都没有答应他,只说他还需历练。他也始终坚信,自己的努力父亲一定会看在眼里,总有一天,父亲会认可自己。 然而,父亲突如其来把一众五毒教弟子的性命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百步杀愣住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父亲……你可要保重。百步杀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随即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小凡,你鼻子灵,撤退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下周围可疑的味道。” “师兄放心,我相信咱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师兄也不必担心师傅的安危,师傅实力强大,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吴凡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用很正式的语气说道。 山顶,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很是耐心的目睹了五毒教与药王谷的冲突,待看到百里屠单独离去,他才缓缓转身,消失在山顶。 “属下百里屠,参见鬼皇。”百里屠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地说道。 蓑衣男子没有说话,百里屠也不敢抬头,就这样默默跪了一刻钟,百里屠心里顿时感觉到没有了任何压力,不管是心灵上,还是来自鬼皇的无形威压。 待百里屠抬起头,才发现,鬼皇不知道在啥时候,早已离开了。 “属下百里屠,恭送鬼皇。”说完,百里屠恭恭敬敬行了礼,才从地上起身。 望着鬼皇离去的方向,百里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鬼皇的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而这次,鬼皇的突然离去,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了一股不祥的气息。百里屠警觉地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的树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扭曲,发出阵阵诡异的声响。他心中一紧,知道这是某种强大的存在正在接近。 杀气,仅仅只有一缕杀气……百里屠原本紧绷的神经,此刻也终于敢放松。霎时间,周围归于平静,一个怀抱长剑的背影出现在百里屠三丈外。 “好久不见,最近可好。”男子没有回头,对百里屠说道。 第47章 血溅百步 百里屠望着那怀抱长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见过此人。但那股从背影中散发出的剑气,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熟悉。 “你是谁?”百里屠沉声问道,同时暗暗戒备。 男子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他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长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在响应着主人的情绪。 “多年未见,你竟连我也认不出了吗?”男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感慨。 百里屠闻言,心中一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终于恍然大悟:“你是……剑无痕!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剑无痕淡淡的说道。 血溅百步——剑无痕,这个名字对于百里屠来说并不陌生,是百里屠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他曾经是鬼皇麾下最强大的剑修之一,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闻名于世。 然而,在多年前的一场大战中,他却突然失踪,从此杳无音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再次见到。 “我路过此地,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剑无痕淡淡地说道,目光再次扫向四周,“而且,我也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百里屠心中一动,问道:“你在寻找什么?” 剑无痕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药王谷至宝,阴阳两仪瓶。” 百里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同时内心多了一丝警惕。他深知,觊觎药王谷至宝的势力,绝不止五毒教一家,但这个消失多年的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们或许可以合作。那阴阳两仪瓶,我五毒教同样觊觎已久。”百里屠提议道。 剑无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你也对那阴阳两仪瓶感兴趣。那阴阳两仪瓶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药王谷那对双胞胎姐妹花,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百里屠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剑无痕所言非虚,但阴阳两仪瓶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无法轻易放弃。 “即便如此,我也必须一试,这关乎到老夫在五毒教中地位的稳固。”百里屠坚定地说道,“而且,有你在身边,我相信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剑无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行动。不过,在行动之前,我们需要先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毕竟,躲在暗处的可不止咱们两个。” 百里屠一听,心中顿时想起了那枚火药。“据我所知,五行尊者之一,佛灯业火,他似乎站在了药王谷那边。” 剑无痕一惊,这个可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鬼皇鬼母之下,便是五行尊者,然后才是四大隐者和四大杀将。 百里屠的话让剑无痕眉头紧锁,他深知五行尊者的实力非同小可,尤其是佛灯业火,更是以火系法术闻名于世。如果佛灯业火真的站在了药王谷那边,那么他们的行动无疑会变得更加艰难。 “这个消息确实棘手。”剑无痕沉声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放弃。毕竟,阴阳两仪瓶对我来说,事关生死。” 百里屠点了点头,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到他在五毒教中的地位,更关乎到整个教派的未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百里屠问道。 剑无痕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首先,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地制定计划。佛灯业火的存在,意味着我们必须考虑到高于我们一个层级的威胁,既然他老人家在附近,估计其余的五行尊者……” 百里屠马上听懂了剑无痕的意思,开口道,“药王谷双胞胎姐妹花也很棘手。老夫刚刚差点就被捅了个窟窿。” 剑无痕闻言,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次行动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智谋和情报。百里屠看似一位粗糙汉子,但对他熟悉的人可不会把他看作莽夫。 百里屠眼神变得深邃,“不需要怀疑,佛灯业火的出现,让我们不得不考虑整个五行尊者的布局。他们之间可不是咱们想的那般融洽。或许,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剑无痕说道:“我们虽不及他们修为深厚,但智谋与勇气,却是我们最宝贵的武器。你我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 百里屠微微点头,对剑无痕的决心表示赞许。“只是五行尊者,此次来了几位,咱们还确定不了。佛灯业火,他老人家可是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剑无痕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会会药王谷的两位,顺便把藏在暗处的势力引出来,老百,你见机行事。”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间的默契已然形成。他们知道,药王谷的至宝就像火中的栗子,要想夺取可谓不易。 迅速撤离的药王谷众人,没敢多做停留。保险起见,一众人钻进了密林,紫苏白苏命令弟子们先走,他们二人留下垫后。 密林深处,雾气缭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药王谷众人借着密林的掩护,兵分两路回谷。紫苏白苏故意在密林中留下线索,让身后的人可以追踪到行踪,然后设下陷阱静静候着身后之敌。 药王谷弟子们,则听从长老的命令,隐匿身形,绕路回谷。 紫苏白苏刚刚布好陷阱埋伏好,片刻之后,剑无痕身形如电,便穿梭林间,朝着这边寻来。 剑无痕每一步都似乎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四周,顺着药王谷两姐妹留下的痕迹,追踪到此。 几十根削尖的木棍同一时间如利剑般袭向剑无痕,与此同时,天上罩下一张大网。一紫一白两个倩影,在同一时间手持利剑袭来。 面对紫苏白苏的突然袭击,剑无痕身形微动,仿佛融入了四周的空气中。他并未急于闪避,而是任由那些削尖的木棍和天罗地网向他袭来。 就在木棍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剑无痕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而那些木棍则纷纷落空,刺入了空地之中,空中落下的网,也罩了个寂寞。 利刃出鞘,剑无痕左手持剑,右手持鞘,经过一次碰撞,勉强接下了二女的合击。 剑无痕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身形暴起,如同一只猎豹般扑向了那两个倩影。紫苏白苏见状,也是不敢怠慢,她们身形灵动,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剑无痕的攻击下灵活闪避。 剑光闪烁,剑无痕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剑都直指紫苏白苏的要害。然而,紫苏白苏的配合却极为默契,她们的身法相互呼应,仿佛一人之体,让剑无痕的攻势屡屡落空。 第48章 招牌与底牌 剑无痕与药王谷姐妹花紫苏白苏打得有来有回,双方互换了几十招,也没有分出胜负。剑无痕明显感觉得到,二人并没有出全力,心中不免有些愣神。 百里屠说过,他差点被这两姐妹捅了个窟窿。剑无痕深知,百里屠实力与自己相差并不大,自己继续拖下去,或许也会落败。 剑无痕愣神之际,白苏剑锋一转,直指着咽喉便刺了过来,紫苏长剑封住剑无痕左手的剑,让他无法格挡。 剑无痕右手中的剑鞘在刚才的打斗中早已震落。此时的他,绝对没办法格挡白苏的夺命一剑,强行用右手手臂与剑碰撞的话,自然要挂彩受伤,或许会断手断臂。 “呀!”剑无痕一声怒喝,用右手手臂拦向白苏手中的利剑,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白苏的夺命利剑被剑无痕赤手空拳格挡住。 剑无痕借势向后闪了几丈,身上气息慢慢减弱,眼神之中的杀气渐渐消失,主动发出停战信号。紫苏白苏也感觉到了剑无痕气息的变化,知道他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于是没有继续进攻。 在紫苏白苏看来,剑无痕的这一招看似鲁莽,实则蕴含了他深厚的内力和巧妙的身法。 他能在生死一线间,以肉身硬抗利剑,不仅显示了他超凡的胆识,更透露出他在刚刚对战中对白苏剑法的深刻理解。 这一瞬间的碰撞,仿佛是两人在心灵深处的一次交锋,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白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冷静。她深知剑无痕的实力,也明白这一战并非简单的胜负之争。她缓缓收起长剑,目光深邃地望着剑无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剑无痕趁机调整呼吸,身上的气息逐渐稳定。他望着两姐妹,眼神中既有戒备也有期待,剑无痕心中瞬间多了一丝除了剑以外的东西。 这一战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三人之间并非死敌,剑无痕等待着紫苏白苏二姐妹的下一步动作,同时也准备着自己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和宁静。剑无痕和紫苏白苏都感受到了这份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许久,剑无痕开口说道:“药王谷的两位仙子实力不凡,尤其白苏师妹令在下佩服,剑无痕甘拜下风。” “剑无痕?你就是江湖中神秘莫测,传说中的血溅百步,剑无痕?”白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虚名而已,剑某自认在整个武林难逢敌手,今日得见两位仙子……惭愧,若剑某只是一个左撇子剑客,那今天便要变成独臂了。”剑无痕说着,从右手袖子里抖出了一柄短剑。 此时此刻,二女才明白,并不是剑无痕肉身强悍,而是他凭借袖中的短剑,接下了白苏的绝杀一剑,他是一位双手剑客。 白苏微笑着说道:“剑师兄在剑法造诣上确实不凡,佩服佩服。” 白苏的夸赞让剑无痕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微微颔首,回应道:“白苏师妹过誉了,剑某愧不敢当。” 紫苏闻言,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剑无痕的欣赏和认可。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剑师兄,你无需谦逊。你的剑法独特而精妙。若不是我姐妹二人联手,定不能逼你使出右手剑。” 剑无痕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在武林中能够得到同道的认可和赞赏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他感激地看了紫苏和白苏一眼,然后说道:“两位仙子,剑某今日受益匪浅。若有机会,剑某定当再向两位请教。告辞。” 言毕,剑无痕重新收好右手短剑,寻了被二女击落的剑鞘,将手中长剑入鞘后,慢步离开了密林。 紫苏白苏二女再次布下陷阱,然后继续隐匿身形守株待兔。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左右寻找了一番,实在发现不了两女。出于安全考虑,他慢慢隐匿身形,小心翼翼消失在了林子中。 确认了黑衣人走远,姐妹二人这才轻声交谈起来。 紫苏道:“看来咱们留下来垫后是明智之举,后面的尾巴可真不少。” “先有百里屠,又是剑无痕,也不知道咱俩应付得过不。”白苏回应道,然后从包袱里摸出了赵雪琳让两女带上的酒葫芦。 “话说,那客栈掌柜的,就是雪松师侄的姐姐,为啥给咱们这个东西,还说可能帮助到咱们。”紫苏疑惑地说道。 白苏右手捏着葫芦轻轻摇了摇,感觉到里面还有半瓶液体。她轻轻拧开口,一股酒味飘了出来,白苏小心地闻了闻。 “醉生梦死,这绝对是醉生梦死。”白苏露出兴奋之色,她把葫芦重新塞好,丢给了紫苏。 紫苏拧开葫芦,同样小心翼翼闻了一口,“不错,这就是醉生梦死,不过……她把这最烈的酒给我们做啥,让咱们喝一口就醉倒?然后做噩梦?” 白苏白了她一眼,“姐姐你就不能往别处想。这醉生梦死,可是传说中的高手神游太虚的招牌,传说这可是酒中至尊,没有人可以酿出与之相比的烈酒。” 紫苏说道:“相比神游太虚的招牌,我更好奇的是血溅百步的底牌,他的右手短剑,可是在此前从未展露过的,但他……居然被妹妹你,逼出了底牌。” “等等,姐姐你刚刚说什么,我愣神了,没听清。”白苏刚刚似乎在想事情,这才回过神。 “没事,没事。或许这醉生梦死……真的能够在关键时候帮助到咱们呢,装起来吧。”紫苏说着,把酒葫芦丢给了白苏。 暗处,一位披着蓑衣的男人目睹了刚刚的大战,听到了所有对话,也感知到了附近好几个隐匿的身影。但,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 看到自己的酒葫芦时,蓑衣男人思索了一番,随即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屈尊一下自己,用一成实力假扮一下神游太虚即可。 堂堂鬼皇,居然要假借自己下属的身份。徐笠自嘲的笑了笑,运转内力,一股黑气笼罩了他身体一瞬间后,原本蓑衣斗笠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道,背后还背着个大到夸张的酒葫芦。 第49章 高手间的较量 刚刚还十分平静的密林,被一股突然出现的气息打破了宁静。突然现身的老道,其气息之强难以形容。毫不收敛,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暗处的众人心中不禁一紧,生出几分惧意。 在这扑朔迷离的氛围中,他主动暴露自己的气息,显得异常神秘,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意图。 药王谷的苏白苏两姐妹也感到十分诧异,她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与警惕。 这老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又为何会在此刻现身? 暗处的众人明显感觉到,老道的实力与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血溅百步剑无痕不相上下,这使得他们更加谨慎起来。 他们赶紧尽可能收敛自己的气息,隐匿身形,躲在暗处进一步观察情况,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这位高手的敏感神经。 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之中,众人都在暗自揣测这老道的真正意图,同时也都在为可能出现的变故做着准备。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在下吴道灵,路过此处,偶然间被这醉生梦死的香味所吸引。此等佳酿,实属难得,若能有幸品尝一口,老朽愿以一件力所能及之事作为回报。”老道士吴道灵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诚恳。 暗处的众人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醉生梦死是传说中的秘酿,外界鲜有人知,更难得一尝。这老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识得此等佳酿,并开口索求? 药王谷的苏白苏两姐妹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这老道士既然能够识得醉生梦死,并愿意以一件力所能及之事作为回报,那么他的身份和实力定然非同一般。或许,这是一个机会,能够让两人在这困境中得到某种帮助或提升的机会。 白苏从大树后现身,开口说道:“老道士,这醉生梦死乃是我姐妹故人赠送,只有半葫芦,外界鲜有人知。既然道兄能够识得此酒,并开口索求,那么你的身份和实力定然非同一般。” 紫苏也从树后现身,开口说道:“若道兄真能为我药王谷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那么品尝一口醉生梦死也并非不可。”紫苏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和谨慎,想看老道接下来的反应。 “哈哈哈,老道我有个烂毛病,就是嘴馋,尤其是对这醉生梦死情有独钟。奈何,出门时酒带少了,酒瘾又上来了,恰巧闻到这味儿,实在忍不住,只得向二位索要了。” 说着,他向苏白苏两姐妹展示了自己背后那个大得夸张的酒葫芦,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和尴尬。 苏白苏两姐妹见状,相视一笑。这老道士的坦诚和直率倒是让她们感到几分意外和有趣。既然他如此坦诚,她们也不好再推辞。 “既然老道士如此坦诚,我们也不好再推辞。不过,这……只能喝一口喔。”白苏摇了摇酒葫芦,没有继续说话。把葫芦丢给了他 老道士看着酒葫芦,口水都快漏出来了。吴道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赶紧拱手道谢:“多谢二位,老朽定当竭尽全力,为药王谷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 说完,吴道灵拧开葫芦,仰起头咕咚咕咚全喝完了,甚至夸张的摇了摇酒葫芦,把最后一滴都吸入口中。二女自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露出了微笑。 “哎呀,这……老朽实在是太过瘾了,一时没忍住,竟然全喝完了。”老道士吴道灵喝完酒后,一脸尴尬地看着苏白苏两姐妹,眼中闪过一丝懊悔。看他样子,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竟然一口气将整壶醉生梦死都喝完了。 白苏看着老道士那尴尬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摇了摇头,说道:“老道士,你这可算是犯规了,答应的一口,你这可是喝得一滴不剩。” “仙子别见怪,仙子别见怪,老道愿意补偿。”吴道灵赶紧说道。 紫苏接过话:“酒被道兄你喝完了,咱俩弱女子也不能要你吐出来不是。既然你已经喝了,咱也只能作罢,就算了吧。只是,你答应要为药王谷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可不能食言哦。” 吴道灵闻言,赶紧正色道:“二位仙子放心,老朽虽然爱酒,但也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为药王谷做事,那就一定会尽力而为。” 远处,百里屠与剑无痕换了一身夜行衣,躲在树后满脸无奈地看着药王谷两位与吴道灵。 “这个臭道士也站在了他们那边,阴阳两仪瓶,咱们……无望了。”百里屠说道 “该死的吴道灵,居然坏我好事。老百你尽全力牵制住药王谷两姐妹,我豁出老命去收拾死老道,然后过来支援你。”剑无痕略带怒气地说道。 “刚刚你就不应该独自过来试水,咱俩一起出手,药王谷两姐妹早就拿下。现在又杀出这个臭道士,暗处还有不少尾巴,事情难办了。”百里屠说道。 剑无痕把短剑藏在左手衣袖。比了个行动的手势,右手拔出长剑,迅速袭向吴道灵。百里屠也运足功力,从袖中抖出两把毒牙短匕,向药王谷紫苏白苏拦去。 剑无痕之所以用右手持剑,自然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是左撇子,但目前为止,只有与之同生共死过的百里屠,以及紫苏白苏两姐妹知道他会双手用剑,今天过后,或许没有人知道他双手都会用剑了。 突然袭来的两个黑衣人,毫无预兆的把吴道灵与药王谷两姐妹的交谈打断,战场一下子被分成两部分。 “毒王八你真是不知死活,刚刚你命大,绝杀一剑被小辈全力挑偏。这么快你又来送命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紫苏一眼就识破了百里屠,手中长剑直刺百里屠喉咙,愤怒骂道。 紫苏的话说完,又一把长剑刺向了百里屠,直刺心肺,白苏没有说话,直接动手。 短匕与长剑碰撞的叮叮当当,火星四冒。双方都有没有留手,百里屠手臂、胸前、后背都被割出好几条口子,鲜血淋漓。 战场另一边,吴道灵直接卸下伪装,变回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打扮。剑无痕马上吓得跪在地上,喘气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属下该死,居然向鬼皇动手。”剑无痕把额头贴在地上,低声说道。 蓑衣男人没有说话,左手对着剑无痕缓缓做了个抓握的姿势,剑无痕体内渐渐被抽出一团暗红色的气体。气体渐渐汇合成一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悬浮在蓑衣男人左手手掌之上。他随手一甩,液体被甩到了一丈外的草地上,顿时方圆一尺内的植物瞬间枯死。 剑无痕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直压制在体内的毒素,已经消失了。 “瓶子你已经用不到了,百里屠还不能死。”蓑衣男人轻轻一甩手,对剑无痕做了个退下的手势。随后,黑气笼罩身体一瞬后,他又变成了吴道灵的模样。 第50章 兑现诺言 叮的一声脆响,百里屠右手短匕跟直刺向自己胸膛的长剑一撞,把剑锋挑向一边,接下了紫苏一剑。 刹那间,白苏的剑又向百里屠面门刺来。仓惶之间,百里屠左手短匕向斜上方一提,将白苏的剑锋挑开,把自己的胸脯暴露在白苏面前。 在百里屠左胸防守薄弱之际,白苏左手化剑指为掌,电光火石一般,一掌拍到了百里屠左胸。强大的内力把百里屠拍出一丈外,一口鲜血自百里屠口中喷出老远。 重伤……百里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震得七荤八素,体内真气乱蹿。但他不敢大意,只能双手握紧匕首,弓步猫腰,压低身形,警惕地盯着二女。 见百里屠受伤,紫苏剑势急变,变刺为斩,迅速切向百里屠的咽喉。白苏也快速跟上,二女双剑合璧,乘势追击,打算直接摘掉百里屠的脑袋。 百里屠心里一紧,右眼皮狂跳,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接下这强力合击的概率不超过三成。他咬紧牙,随时准备做鱼死网破的打算。看着剑锋不断逼近,百里屠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喝……”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与紫苏白苏的合击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过后,硬生生接来了这强力一击。双方碰撞在一起后没有过多换招,直接借势向后拉开距离。 突然杀出的黑衣人退到百里屠旁边,没有做多余动作,左手一把拽着百里屠将要引爆袖中毒药的右手,瞬间闪到了几丈外。 见二女欲变招,打算追击,百里屠左手衣袖一抖,手中出现一把豆子一样的东西。他挥手一撒,大片绿色雾气在他和黑衣人周围炸开,看那绿油油的颜色,保不准是什么剧毒之物。 紫苏白苏马上停止追击,用袖口掩住口鼻,迅速远离绿色雾气。“该死的,又让这毒王八溜了。”白苏将手中长剑愤怒入鞘,骂道。 紫苏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开口说道:“与毒王八同时出现的黑衣人身手不俗,既然在这个时候有空救场。那老道……怕是凶多吉少。” “姐姐,我们得尽快找到老道。”白苏紧锁眉头,“那黑衣人既然能及时救走百里屠那个毒王八,老道多半凶多吉少。他因我们而受牵连,如今生死未卜,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紫苏闻言,也是面色凝重。他点了点头,说道:“快速搜寻老道。不过,这黑衣人实力不弱,附近又尾巴众多,小心行事。” 快速搜寻黑衣人袭来的方向,一路上并未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两女心中顿时充满疑惑,搜寻吴道灵的目光也更加急切。 人命关天,二女顾不得隐藏气息和身形,在密林中快速穿梭,心中焦急万分。她们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老道的处境就越危险。然而,黑衣人似乎有意在躲避她们的追踪,一路上并未留下明显的线索。 正当二女感到绝望之际,她们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救声。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清晰可辨,正是吴道灵的声音! 白苏和紫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们迅速循声而去,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草丛中找到了身受重伤的老道。 “老道!你没事吧?”白苏连忙上前扶住老道,关切地问道。 老道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谢谢你们来救我……” “对不起,让您老人家受牵连了。”紫苏低头说道。 “不怪你们,老道我自己嘴馋,喝了你们的酒,还没来得及兑现诺言,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打伤了。”吴道灵虚弱的说道。 紫苏闻言,心中更加愧疚。她连忙说道:“您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连累了您。那黑衣人实力不弱,若不是您老拖着他,我姐妹二人恐怕已经被两个黑衣人联手击毙了。” 吴道灵微微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几粒丹药,马上服下。调息了一番后,叹息道:“老道我已行动无碍,二位仙子如果不嫌老头子麻烦,老头子就随同你们走一趟药王谷,算是兑现为你们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如何?” 紫苏听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紧握着拳道:“前辈的恩情,我们姐妹铭记于心。既然前辈愿意一同前往药王谷,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此地距药王谷路途遥远,路上危机四伏,前辈的伤势……” 吴道灵摆摆手,打断了紫苏的话:“仙子无需担忧,老道的伤已无大碍。况且,有我在,也能为你们多添一份保障。” 白苏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谢谢前辈。” 鬼皇亲自护送,药王谷众人自然不会再遇到任何阻碍。不管是先行一步隐匿行踪的陆雪松等人,还是跟在后面的紫苏白苏二女,都安全返回了药王谷。 密林深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躲在暗处的剑无痕对坐在地上喘息的百里屠说道:“老百,药王谷的阴阳两仪瓶,与我二人是无缘了。” “该死的吴老道,老夫……”百里屠气得咳嗽起来,“唉,人,有时候就得认命。上次逃过一劫后,自然得顺势收手。老夫不听老祖吩咐擅自做主,结果……若不是你出手相救,老夫就搭在这了。” 剑无痕摇了摇头,用可怜的眼神看了看百里屠,沉声道:“老百,你我都清楚,江湖之中,实力为尊。那吴老道既然能够拖住我这么久,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且,那药王谷那两位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看这一身的伤。” 剑无痕自然不敢,也不能拆穿鬼皇的身份。眼前的吴道灵哪是咱们认识的吴老道,那是鬼皇大人幻化的,我刚刚可是在他面前跪得瑟瑟发抖。 百里屠闻言,也是一阵沉默。他深知剑无痕所言非虚,自己这次确实是太过冲动,没有听从老祖的吩咐。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这次算我们倒霉。不过,该死的吴老道既然敢坏我好事,我百里屠定不会善罢甘休。” 剑无痕心里一紧,心虚地看了百里屠一眼,心中暗自摇头。他知道百里屠性格倔强,不会轻易放弃。也为真正的吴道灵捏了一把汗,被百里屠惦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千里之外的太虚观,神游太虚吴道灵忽然感觉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停止继续打坐修炼。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出现这样的反应,肯定是沾染上了什么因果。 他虔诚地沐浴焚香,然后拿出占卜的龟壳与铜钱,为自己背上的酒葫芦算了一卦。是的,为酒葫芦算卦。占卜者从来不为自己卜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卦象显示大吉,他有些不放心,又抱起签筒,为自己的道袍摇了一支签,又是大吉。 吴道灵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既然如此,老道也该下山见见这令主了。 下山之前,保险起见,吴道灵又为罗刹鬼令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莫非这个令主,此刻有危险。 脑袋里嗡的一声,吴道灵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把大得夸张的酒葫芦灌满酒,背在背上就下了山。 第51章 神游太虚 天刚蒙蒙亮,勤劳的农民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三三两两的农人备好了一天的吃食与饮水,从村里出发,向着自家的田地。 官道上,田间小路上,时而见到或扛着锄头握着镰刀,或牵着牛扛着犁,也有挑着粪桶或者菜篮子的农民。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田野,照亮了农民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有的弯腰在田间除草,有的挥动着镰刀收割成熟的庄稼,还有的牵着牛在犁地,为新的播种做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作物的清香,仿佛大自然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生命的活力和丰收的喜悦。 田野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农耕画卷。有农民们挥动工具的嚓嚓声,有牛儿们低沉的哞哞声,还有鸟儿们清脆的鸣叫声,它们为这勤劳的一幕奏响了一曲欢快的乐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农民们的脸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懈怠,依然默默地耕耘着。每一个农民都知道,欲收获满满的果实,必先洒下勤劳的汗水。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快速地奔驰着。车轮的每一次转动伴随着“隆隆”的声响,马蹄敲击地面发出“嗒嗒”的节奏,它们共同扬起阵阵黄色的灰尘。随着微风的吹拂,这些灰尘在空中缓缓飘散,随后缓缓落在路边的乱石和矮草上。 官道的一侧是浓密的树林,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一眼望不到边际,给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感觉。 而官道的另一侧则是杂草丛生,草丛中夹杂着各种野花,色彩斑斓,再远处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河边生长着茂密的芦苇群,随风摇曳,增添了几分自然的韵味。 浓密的树荫下,一位老妇人杵着一根木棒,神情有些愣神地拦在官道上,见远处驶来一辆拖着黄灰的马车,老妇人赶紧打起精神,准备将其拦下。 赶车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见妇人拦路便赶紧停下马车,随后车上下来了一位女人。几番交谈过后,老妇人被请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吱呀吱呀行走在官道上,消失在了路的拐角处。 密林深处,匍匐着几头壮硕的老虎。它们满眼恐惧,望着眼前的古怪道人。“你们这些毛头畜牲,不知道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吗?上天有好生之德,遇到老道算你们命好,望你们好自为之。如若再敢害人性命,不用老道出手,城里官兵就不会饶过你们。”老道对着它们训斥道。 老虎们似乎能听懂老道的话语,眼中恐惧之色更甚,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其中一头壮硕的老虎缓缓低下头颅,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似是在表达臣服与悔过。 老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符咒,轻轻抛向空中。符咒在空中旋转几圈,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后化作几道流光,融入了几头老虎体内。 “此乃束行符,能约束你们的行为,若再行恶事自找死路,符咒自会发作,让你们痛不欲生。”老道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却也透露出一丝慈悲。 “去吧,回到你们的密林深处,从此改过自新,不要再行恶。”老道挥了挥手,示意老虎们离开。 老虎们闻言,纷纷转身,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自此以后,这条官道旁边再也没有传出大虫伤人事件。老道望着它们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也转身离去。 “毛头畜牲算是解决了,还有那群伤天害理的山贼强盗,唉……”老道解下背上大到夸张的酒葫芦,拧开葫芦口,抱在怀里大大的喝了一口。 思虑了些许时间,吴道灵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迅速折成一只纸鹤。他对着纸鹤就是一顿比划,同时念着稀奇古怪的咒语。片刻之后,纸鹤仿佛活了过来,扇着翅膀就朝城里飞去了。 片刻之后,城里冲出了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他们个个披甲佩刀,精神抖擞向着远处奔去。 官道中央,一棵水桶粗的大树横在路上。一群山贼强盗正与刚刚冲出城门的官兵们隔着倒地的大树对峙着。 “所有匪寇,马上束手就擒,否则别怪刀剑无眼。”喊话的官兵大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对面的山贼强盗,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山贼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心中也不免有些慌乱。领头的山贼咬了咬牙,强作镇定地说道:“兄弟们,别怕!我们跟他们拼了!” 说着,他挥动手中的大刀,向官兵们砍去。其他山贼见状,也纷纷拿起武器,冲向了官兵。一时间,官道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官兵们虽然人数较少,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迅速结成阵型,抵挡着山贼的进攻。领头的官兵更是勇猛无比,他手持长枪,左冲右突,所过之处,山贼纷纷倒下。 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有伤亡。但最终,官兵们凭借着出色的训练和默契的配合,逐渐占据了上风。余下的山贼们见势不妙,纷纷丢下受伤的同伙,钻入密林深处溜走了。 搭乘着拦路妇人的马车,被倒地的大树逼停在了路上。在这不远处,官兵与山贼的激烈打斗仍在继续,但幸运的是,这场混乱并没有波及到那辆无辜的马车。 密林深处的一道人影静静地站立着,神情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是位背着葫芦的老道。 待官兵们收拾了土匪,老道又解下背上的葫芦,畅快地喝了一大口。那酒仿佛是他生命的源泉,每一口都让他更加超脱于世俗。喝完酒后,他缓缓地离开了剿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金红色,仿佛是大自然对一天辛劳的人们的奖赏。老道背着酒葫芦,零零散散地走在乡间小路,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仿佛每一步都踏着生命的节奏。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高远。 乡间的小路崎岖不平,但老道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的心中似乎有着某种信念或追求,让他能够无视世间的纷扰和困苦。看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尘世间,仿佛任何事物都与他无关。 老道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道路的拐角,老道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缕阳光一起,消失到了画卷的尽头。 夜幕,又在这一刻悄悄开始降临。抛开白天的喧嚣,这一刻,密林深处又回归了宁静,黑暗深处,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悄悄逼近几头正在啃草的鹿…… 第52章 构筑新城 酆都,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总是充满了各种奇人,总是传出各种异事。 红日当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背着一只看似年代久远的酒葫芦,缓缓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羁与超脱,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牵绊他的脚步。 没有任何犹豫,老道径直来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客栈前,客栈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这位不速之客。老道抬脚迈进客栈,一股混杂着酒香和烟火气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微微一笑。 “掌柜的,最烈的酒,给老道我装满。”他朗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连同那只酒葫芦一起递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抬头一看,见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不敢怠慢,连忙接过银子和酒葫芦,赔笑道:“老神仙稍等,我这就给您装满。” 说着,掌柜的转身从酒窖中取出了一坛封存多年的烈酒,小心翼翼地给老道的酒葫芦装满。老道接过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满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好酒,是好酒,只是……店里有醉生梦死卖吗!”吴道灵赞叹道,然后随手将剩下的银子扔给掌柜的,“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赏钱。” 掌柜的接过银两,连声道谢。“老神仙,您说的是醉生梦死?别说咱们小店没有,这整个酆都城,估计都找不出来一坛。” 吴道灵微笑着点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继续开口说道:“不知掌柜的,可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名为‘醉生梦死’的美酒?若能提供线索,老道必有重谢。” 掌柜的闻言一愣,心中暗自思量。这“醉生梦死”可是稀世之珍,寻常人连听都未曾听过,更何况是找寻了。但眼前这位老道,仙风道骨,气质非凡,显然不是凡人。他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还请老神仙移步后院,本店好酒虽多,但皆未在前堂陈列,真正的珍藏都在后面的酒窖之中,或许能有您所需的佳酿。” 说着,掌柜的便招呼小二看好店铺,自己则亲自带着吴道灵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后院之中,酒香扑鼻,一排排酒窖整齐排列,里面藏着各种年份久远、品质上乘的美酒。 掌柜的恭敬地请吴道灵坐下,然后行礼道:“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到访酆都,是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吗?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吴道灵微笑道:“老道先令主一步到来酆都,意在为令主此行铺平道路,确保一切顺利。你且去通报一声,就说老道想拜访一下昔日旧友——百鬼夜行,共叙往事。另外,老道还想麻烦罗刹鬼母,为令主准备一次特别的酆都之旅,让令主她感受一番这座古城的独特魅力。” 掌柜的闻言,心中一惊。百鬼夜行和罗刹鬼母,那可都是罗刹内部驻扎在酆都城中的顶尖人物,平日里难得一见。但这老道似乎与他们有着不浅的交情,这让他更加好奇老道的身份和来历。 他不敢多问,连忙应承下来:“大人放心,小人这就去通报。只是……只是这罗刹鬼母性情古怪,小人也不敢保证她一定会答应大人的请求。” 吴道灵轻轻一笑:“无妨,你只管去通报便是,就说一位寻‘醉生梦死’的老道求见。至于她是否答应,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老道也只是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掌柜的闻言,心中更是敬佩。他连忙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去为吴道灵通报去了。而吴道灵则悠然自得地坐在后院之中,品着掌柜的刚刚为他取来的美酒,等待着旧友的回应和罗刹鬼母的答复。 “奴家见过大人,大人有啥吩咐,奴家定尽力而为。”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向吴道灵行礼道,声音柔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显然并非寻常女子。 吴道灵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刚刚入座的黑衣斗篷男子,正是昔日的旧友百鬼夜行尹星河。“稀客稀客,‘醉生梦死’不是死老道你的招牌吗,你怎么找到我的鬼城来了。”尹星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显然与吴道灵关系匪浅。 “死老鬼,知道你喜欢清静,老道还不是为了令主的事情才来这鬼城打扰你。”吴道灵无奈笑道,言语间透露出对百鬼夜行尹星河的熟悉与了解。他深知这位旧友虽喜清静,但对于真正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袖手旁观。 尹星河闻言,神色微敛,正色道:“令主之事,我自当尽力。只是,死老道你打算给令主一个怎样的酆都之旅?” 吴道灵思索了一番,“不如,咱们给令主造一座富有酆都特色的城,如何?” 尹星河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轻抚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造一座城?死老道,你这想法倒是挺大胆的。不过,要造一座富有酆都特色的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得考虑城中的建筑、文化、风俗,还得让令主感受到酆都的独特魅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吴道灵微微一笑,他深知尹星河的顾虑,于是解释道:“我自然明白其中的难度,但并非真的要建造一座实体之城。而是想借助酆都的特色,为令主营造一个独特的体验。” 吴道灵捋了捋胡须,“老道可以利用幻术,让令主在虚幻中体验酆都的风土人情,感受这座古城的独特魅力。死老鬼,你也要安排一些真实的体验活动,让令主更加深入地了解罗刹,也顺带了解一下酆都。” 尹星河闻言,点了点头,他对于吴道灵的想法表示赞同。他继续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既能展示酆都的特色,又能给令主带来独特的体验。” 吴道灵点了点头,他深知时间的紧迫性,但同时也明白,要打造出一个完美的酆都之旅,确实需要充分的准备。他说道:“我明白,时间虽然紧迫,但质量更重要。我们可以先开始筹备,尽量在令主到达之前,为她准备好一切。” 尹星河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会开始筹备城中的建筑和幻术部分。鬼母,你是否愿意为令主提供特别的体验。同时,负责令主的安全问题。” 尹星河的话语刚落,一阵突兀而又不失风趣的声音便打破了后院的宁静。背着背篓的老妇人,脚踏纸扎仙鹤,宛如从天而降的仙人,降落在了客栈后院,她的出现无疑给这场筹备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哟,今天这怎么这般热闹。死老太婆来蹭一杯酒,不知有没有失礼。”老妇人笑眯眯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智慧的光芒,显然并非寻常之辈。 吴道灵与尹星河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知道,这位老妇人身份特殊,在罗刹内部可是高出他们一级的存在,她的到来无疑为他们的计划增添了更多的可能性。 “尊者说笑了,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吴道灵客气地起身回应道,尹星河也赶紧起身行礼。“刚刚还想着如何给令主造一座特殊的城,这不,尊者就来了。” 老妇人嘿嘿一笑,她背着手,绕着吴道灵和尹星河走了一圈,似乎在打量着他们。“听说你们要为令主造一座城?还要提供特别的体验?嘿嘿,这主意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们得告诉我,这位令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吴道灵与尹星河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五行尊者之一的逢春之木并非真的好奇令主的身份。在罗刹内部,五行尊者只服从鬼皇调遣,令主没有资格调遣。 逢春之木此言,是在试探二人的决心与诚意。于是,吴道灵便将令主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罗刹鬼母,并向逢春之木介绍了这次行动对于重选四大杀将的重要性。 听完之后,逢春之木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好,既然是为鬼皇大人分忧,辅佐新的令主,那老朽自然愿意出一份力。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妇微微一笑:“我的条件就是,这座城造好之后,我要在里面开设一个摊位,相信令主一定会喜欢我的灯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第53章 逢春之木 距离酆都城十几里地的大山深处,大片大片的竹林在晨光中摇曳,仿佛绿色的海洋。然而,这宁静的景象却被一阵阵砍伐声打破。大群人手持锋利的斧头,熟练地砍倒一棵棵竹子,它们应声而倒,发出沉闷的响声。 倒下的竹子很快被工人们剥去枝叶,露出光洁的竹干。接着,竹干被劈成竹片,竹片又被细致地削成细竹条。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工人们忙碌的身影上,映照出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一捆一捆的细竹条被整齐地码放在路边马车上。随着一声吆喝,竹条开始运往酆都城。马车的轮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与工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使得宁静的山路多了一份热闹与喧嚣。 官道上,同样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捆大捆的麻绳和宣纸堆积如山,这些也都是罗刹从各地运来的物资,准备运入酆都建造“新城”。一众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将这些物资搬运上车,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汗水,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随着马车的不断驶入,酆都城的城门逐渐映入眼帘。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此刻正以一种包容的姿态,迎接着这些来自大山深处的物资和勤劳的罗刹众人。城内的街道上,商贩们已经开始摆摊设点,吆喝声此起彼伏,与城外的劳动景象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建设“新城”,自然得有足够的空间。所有物资都被运送到酆都城后的空地上,这里曾经是个村庄,许多年前的战乱让这个原本安居乐业的小村,变成了今天的残垣断壁。 荒废的村子常年没有人打理,以至于大白天都让人不太敢涉足,远远的就觉得阴森可怖。但此时此刻,罗刹众人正在用竹条作梁,宣纸做墙,在这个废弃的村子上搞建设。 纸扎的牛马,纸扎的路人,纸扎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精心雕琢。所有纸货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即使在炎炎烈日下,它们各异的形态,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就是罗刹众人为令主准备的酆都特色,一个充满诡异与神秘的地方。百鬼夜行尹星河站在其中,望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位令主会不会喜欢,但愿不要吓到她才好。”他笑道,笑容中露着一丝期待。 逢春之木枯木老妪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与自信。她看着满城的纸货,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吓肯定是要吓到她的,老太婆可是要让这满城的纸货动起来,换作是你,面对这栩栩如生、仿佛有了生命的纸扎牛马、纸扎路人,你会不会害怕呢?” 神游太虚吴道灵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摇头,“尊者手段通天,老道与老鬼自然不敢与您相比。您能让它们动起来,甚至赋予它们生命,这份神通,老道可是望尘莫及。若说害怕,那自然是有些的,毕竟这等手段,实在是超乎寻常。” 他说着,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纸扎的货物,心中不禁暗自惊叹。逢春之木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她出场时所乘的纸鹤,就是最好的招牌。这些纸货,在枯木老妪的手下,肯定会变成真的有了生命一般,然后在这纸扎的世界里生活。 百鬼夜行尹星河拱手笑道:“尊者手段通天,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手段确实令人感到震撼,小鬼自然是害怕的。” 随着罗刹众人的不懈努力,两批工匠们昼夜不停地轮番赶工,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完成了“造城”工作。 工匠们手艺精湛,技巧娴熟。在繁忙而有序的工作中,越来越多的纸人、纸牛马、纸房子、纸铺面被精心扎制出来。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的雕琢,使得这些纸扎物品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他们硬生生地用纸张扎出了一座完整的城池,以及满城的居民。这座纸城规模宏大,布局精巧,街道、巷弄、广场、庙宇一应俱全。纸人们形态各异,有的忙碌于市井之间,有的闲坐于茶馆之中,还有的匆匆行走在街道上,仿佛真的是一座繁华的古城。 纸牛马也栩栩如生,它们或拉车或驮物,为这座纸城增添了生动的气息。而那些纸房子和铺面,更是精细至极,每一扇窗、每一扇门都开合自如,每一个招牌都清晰可见,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真实的古代市井之中。 夕阳西下,罗刹鬼母站在繁忙的纸城前,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这座纸城的建造离不开每一位工匠的辛勤付出。为犒劳工匠,罗刹鬼母命令部下抬来了一箱沉甸甸的白银,又拉来了一车折射着阳光的铜币,作为对帮工及所有“造城”匠人们的酬劳。 匠人们看到这些丰厚的报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他们排队接过白银和铜币,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他们心中充满了感激。 这座纸城不仅仅是他们技艺的结晶,更是罗刹鬼母对他们努力的认可。众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纷纷向罗刹鬼母致谢,表示为她效犬马之劳乃是荣幸。 遣散了众人,罗刹鬼母带着枯木老妪、尹星河及吴道灵,对整座纸城进行着最后的巡视。 他们穿梭在纸城的街巷之间,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节。枯木老妪微笑着,纸城是她设计的,她对纸城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尹星河眼神锐利,不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瑕疵;吴道灵则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启禀鬼母,令主已经入城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上前汇报道。 “你们是马上撤出城去,还是想要在这里参观一番呢?”枯木老妪问道。 见几人不离开,也不说话,枯木老妪便知道了答案。“这座纸城马上就要活灵活现地动起来了,准备好你们的拿手绝活,配合好我,让令主留下一段深刻而不可磨灭的记忆吧。老太婆的这些纸货,可都是精心准备的,马上就要派上大用场喽。”枯木老妪笑眯眯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三人相互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他们自然是想留下来参观一番的,毕竟这座纸城的建造过程他们已经全程参与,但亲眼见证它“活”起来的瞬间,无疑是更具吸引力的。他们都好奇,枯木老妪究竟是如何赋予这些满城的纸扎物生命的。 “既然你们如此好奇,老妪就给你们展露一下我的独门秘技。不过,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要戴上面巾,遮蔽住自己的活人气息。” 看到众人眼神中的疑惑,枯木老妪接着说道:“要知道,这些纸扎物虽然是我创造的,但它们一旦动起来,可是会分辨出活人与死物的,如果被它们认出了,嘿嘿。” 见众人心里一紧,枯木老妪接着说道:“要是活物被它们识破,必定认为是入侵者,到时候引起暴乱,老妪可不负责你们的生死喔。”枯木老妪再次笑道,语气中既有调侃也有提醒。 三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并迅速从怀中掏出面巾,仔细地戴在了脸上。他们知道,枯木老妪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这座纸城即将展现的神奇景象,必然伴随着未知的风险。但他们也相信,只要按照枯木老妪的吩咐行事,就一定能够安全地见证这一奇迹的发生。 枯木老妪的微笑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温馨,她轻车熟路地领着众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中,最终停驻在一个挂满各式灯笼的摊子前。 老妪的目光在众多灯笼中流转,最终定格在一个大红灯笼上。那灯笼红得热烈而深沉,如同夕阳下的一抹残霞。她左手轻轻提起灯笼,右手手掌对着灯笼轻轻一抚摸,灯笼便被点亮。 逢春之木轻轻控制着灯笼内没有任何温度的绿色火焰,直到火焰不再闪烁方才停止。她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与温柔,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灯笼,而是她多年老友。 随后,枯木老妪从袖中掏出一支看似普通却透着古朴气息的毛笔,笔尖蘸取了旁边小碟中的墨水。老妪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仿佛在这一刻,她与这个世界达成了某种默契。 她迅速在那大红灯笼上作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雕琢,也不失细腻。不久,一张俊俏的脸庞在灯笼上渐渐显现,那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没有眼珠,似乎藏着星辰大海,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欢喜。 枯木老妪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随之提笔将眼睛点上,便松开了握住灯笼的手,灯笼上的脸马上露出了敬畏的表情。灯笼悬浮在半空,睁开了闪着绿光的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老奴拜见主人。” “去,唤醒他们。”枯木老妪指了指满城纸扎物,对灯笼发出命令。“是”,灯笼回答完,马上飞到高空中,快速旋转起来。随着灯笼的旋转,千千万万不带任何温度的火星,自高空缓缓撒下,随风飘到了城中各处。 一粒火星落到了街头一匹纸马头顶后,纸马的双眼马上亮起了绿光,而后它就如活物般动了起来 ,还甩了甩尾巴,又打了个喷嚏。 第54章 接待令主 “走吧,去见见那传说中的令主。”枯木老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庄重与神秘,她的目光扫过满城的纸扎物,只见它们仿佛听到了某种无声的召唤,开始缓缓地“苏醒”。所有纸扎物的身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有了生命。说完,她率先迈步,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三人说道,步伐坚定而决绝。 百鬼夜行、神游太虚以及紧随其后的罗刹鬼母,听到枯木老妪的话,都立刻跟了上去。这次的行程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拜访,更是一次命运的交汇。 跟随逢春之木的步伐,四人悄然离开了这座纸扎的城市。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城的纸扎物,在微风中继续“苏醒”。 酆都客栈略显古朴的大堂内,赵雪琳与小六围坐在一张雕花木桌旁,享受着他们的晚饭。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增。 柜台内,掌柜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岁月的沉淀。 他轻轻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巧的香炉,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炷香。将香缓缓插入香炉中,用火折子轻轻一点,香火立刻燃起,散发出一股奇特而清新的香味。 这股香味仿佛有着魔力一般,瞬间弥漫在整个客栈的大堂之中,连空气中都似乎多了几分安宁与祥和。赵雪琳与小六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那香味直入心脾,让人心情变得异常宁静,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在这一刻被温柔地拂去,只留下心灵的平和与放松。 “这香真是奇特,闻了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赵雪琳轻声赞叹道,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小六也点头赞同,笑道:“是啊,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掌柜的,这是什么香?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掌柜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此香名为‘静心凝神香’,是用多种珍稀草药与特殊材料精心配制而成,能助人平复心绪,忘却烦恼,是我们酆都客栈的独家秘制。二位贵客能喜欢,是小店的荣幸。” 随着夕阳缓缓沉没,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隐去,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冷清之感悄然弥漫。夜幕降临,喧嚣声渐行渐远,铺面逐渐沉寂,只余几盏孤灯,孤独地照亮着寂静的街道,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缓缓步入客栈,他步伐轻盈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天地间的韵律。身穿一袭朴素的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道人没有言语,只是径直走到柜台前,轻轻放下几枚碎银两及一块雕刻着古朴纹样的腰牌。 掌柜的抬头一望,见是位道人,心中不禁微微一凛。他迅速接过腰牌和银两,手法熟练地登记好信息。随后,他恭敬地将房牌、钥匙以及腰牌一并递给了老道,嘴里客气地说道:“道长,您的房间在二楼,天字号房,请随我来。” 然而,老道只是微微摆手,示意不需要送上楼,自己知晓房间在哪,转身向楼梯走去。 不多时,客栈的门口又进来了一位披着黑斗篷的男人。他身材匀称,斗篷下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走进客栈,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掌柜的,一间上房。” 随之,他递过了腰牌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掌柜的接过,仔细看了看腰牌,心中暗自嘀咕,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他迅速登记好信息,将房牌、钥匙及腰牌递给了黑斗篷男人,并恭敬地说道:“客官,您的房间在三楼,地字号房,请随我来。” 黑斗篷男人接过物品,点了点头,便转身向楼梯走去。他的步伐同样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 客栈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先后步入他们的临时居所。老道和黑斗篷男人的到来,为这个平凡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寻常的气息。而客栈之外,夜色渐浓,仿佛正悄悄编织着新的篇章。 赵雪琳与小六子坐于客栈大堂,酒足饭饱,时光悄然流逝。夜色渐浓,两人知是归房之时。于是,取号牌、握钥匙,互道晚安。赵雪琳轻步上二楼,小六子则迈向三楼。 不多时,赵雪琳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沉入了梦乡,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在她房间的隔壁,吴道灵正襟危坐,对着一张黄符施展着神秘的法术,口中念念有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凝重之色。黄符在他的操控下,渐渐泛起了微光,似乎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与此同时,在赵雪琳正上方的房间内,尹星河也在进行着自己的仪式。他双手结印,闭目凝神,漆黑的雾气从他的掌心缓缓升起,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这些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楼板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了赵雪琳的房间,将她的四周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沉睡中的赵雪琳对此一无所知。睡梦中的赵雪琳,感觉自己仿佛并没有真正入睡,思绪依然清晰,身体也充满了活力。在这种奇妙的感觉驱使下,她决定下楼外出走走,透透气。 “令主元神出窍,已经悄然走出客栈,此刻正置身于夜色之中。枯木前辈,请速速准备接应。”尹星河传音给枯木老妪,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与急切。他深知此行的危险性,元神出窍乃是非常之举,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闻言,老妪立刻行动。她闭目凝神,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了秘法。只见她的元神也缓缓出窍,化作一道绿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逢春之木的元神化作了一位卖灯笼的大娘,身穿朴素的衣裳,手提一盏盏精美的灯笼,出现在了大街上的灯笼铺旁边。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她就是这里的一部分,与夜色和灯笼铺融为一体。 见赵雪琳的元神缓缓从远处走过来,枯木老妪赶紧开始叫卖,边叫卖边展示自己的灯笼,意在引起赵雪琳的注意。 她手中的灯笼确实精美绝伦,每一个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灯笼上的图案各异,有的是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有的是繁复华丽的云纹图案,还有的则是寓意吉祥的福字和寿字。在灯笼的映衬下,枯木老妪的脸庞也显得格外慈祥和温暖。 赵雪琳的元神原本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听到枯木老妪的叫卖声后,她不禁停下了脚步。思索一番后,赵雪琳走向了灯笼摊。她看向枯木老妪手中的灯笼,确实被它们的精美所吸引,便决定掏钱买一个灯笼。 “鬼母,接下来该你入戏了。带令主元神参观酆都新城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你了。同时,解答令主在参观过程中可能提出的任何问题,也一并交由你来负责。鬼母,你尽管尽情发挥,用你的智慧和经验,让令主对罗刹有一个全面而深刻的了解。”尹星河向罗刹鬼母传令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接到命令的罗刹鬼母,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于是,她立刻元神出窍化身为另一个赵雪琳,准备带领赵雪琳的元神开始一段奇妙的酆都新城之旅。 尹星河和吴道灵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稍有不慎就会让毫无修为的令主神魂受创。他们两人共同施法,稳稳地固定住赵雪琳的元神,确保她在参观过程中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专注,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和赵雪琳的元神。 在尹星河和吴道灵的精心守护下,赵雪琳的元神开始了她的酆都新城之旅。而这一切,都将在罗刹鬼母的引导下,变得既神秘又充满惊喜。 第55章 除夕之夜 除夕的雪花终于在阴沉的午后撒了下来,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如同天空中舞动的精灵,轻盈而优雅。雪花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缓缓落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古老的小镇披上了一层浅浅白装。 雪花覆盖在屋檐上,给房屋戴上了洁白的帽子;堆积在树枝上,树木就开满了银色的花;它们铺满了街道,将小镇的每一条巷都装点得如梦如幻。 不知疲倦的孩童们,在纷飞的大雪中嬉戏打闹。他们堆着雪人,打着雪仗,欢笑声在小镇上空回荡。大人们则显得有些慵懒,站在窗前,欣赏着除夕难得的雪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夜幕降临,小镇户外的灯笼在雪地中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芒。雪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整个小镇都被点亮。居民们待在家,同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热腾腾的年夜饭,谈论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期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除夕的雪景为小镇带来了一份宁静与祥和,也让节日变得更加难忘。在这片银白的世界中,人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情的陪伴,共同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小二朱启牛腊月二十八办完婚礼,两天过后便是大年三十。小镇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红灯笼高高挂起,彩旗飘扬,每家每户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飘落的雪花成了除夕夜的点缀。街巷间,孩童们追逐嬉戏,大人们则忙着准备年夜饭的食材,整个小镇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赵雪琳与屠夫赵大彪和厨子刘老三自然是留在客栈过年,他们忙碌了一整年,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客栈里,他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刘老三精心烹制的年夜饭,谈笑风生,共庆新春。 小二朱启牛则领着新婚妻子小玲子回到了镇外新建的茅屋里,过起了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茅屋里虽然简陋,但却被小玲子布置得温馨而浪漫。他们依偎在一起,共赏窗外的雪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腊月二十七,药王谷内一片欢腾。谷主春风拂柳林云志组织所有谷内人员在演练场集合,他身着华服,面带微笑,简单说了几句就给每一位药王谷成员发了红包,随之宣布了年假时间。除了负责巡山、站岗及安保工作的长老及弟子需要轮休外,其余人员统一休息半月多。待过完小年,出谷返乡过年的弟子们才要求返谷。 有家可归的众弟子们无不高兴得跳起来,他们纷纷向谷主致谢,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去,准备回家与家人共度佳节。至于无家可归及留驻门派的弟子们,掌门亲自做了统计,而后做了妥善安排。 五毒教,全教上下无不因为节日的气氛兴高采烈。老祖百毒生一改平日里的严肃表情,面容慈祥,笑呵呵的组织教众过节。为了烘托节日氛围,百毒生亲自准备了红包,分发给每一位五毒教众。 百毒生身着黑袍,面容慈祥,亲自将红包送到每个人的手中,并针对每一位教众一年多表现提了修炼及成长建议。 红包分发完毕,百毒生站在高台上,祝福教众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教众们纷纷向老祖致谢,所有成员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百毒生也很欣慰。 京城,酆都城,太虚观,藏剑山……有人居住的所有地方,除夕之夜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无论是修者还是普通百姓,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庆祝这个特殊的节日。 众人互相拜年,互赠礼物,共同祈愿新的一年里平安、健康、幸福。世界洋溢着欢乐和祥和的气氛,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被这喜庆的节日所驱散。 客栈外,风雪交加,一片苍茫。就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缓缓从风雪中走来,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却异常坚定。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赵雪琳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虽然被风雪吹得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光芒。 赵雪琳心中一动,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迎了上去。这个男人又来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清楚他的来历,眼前的男人曾经救过她和弟弟的性命,保全了客栈,赵雪琳一直把他当恩人看待。 蓑衣男人站在客栈门口,抖落了斗笠和蓑衣上的积雪,露出一张略显疲惫但依然坚毅的脸庞。可以再次见到男人,赵雪琳内心异常激动。她赶紧闪开身子,躬身将他迎进客栈。 “冻坏了吧,赶紧进来,快过来烤烤火。”赵雪琳关切地说着,指了指长凳以及旁边的火盆。她希望男人能在这里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 屠夫赵大彪见男人进门,他赶紧起身为蓑衣男人添了一套碗筷,并倒了一碗热腾腾的酒。男人没有矫情,他径直走到火盆旁边的长凳边,坐下开始烤火。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和安逸的神情,仿佛在这里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恩人喝口酒暖暖身子。”赵雪琳温柔地说着,双手把温着的酒递给了蓑衣男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关怀,这碗酒,不仅温暖了男人的身体,更温暖了他的心灵。 男人双手接过酒碗,停顿了一瞬,细细地感受着这份来自赵雪琳的深深关怀。他抬头看向赵雪琳,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然后,他仰头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净,仿佛要将这份温暖和关怀都融入自己的心中。 “恩人别见外,赶紧吃菜。”赵雪琳见状,赶紧招呼蓑衣男人吃饭。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享受到一顿美味的饭菜。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亲切和热情,早已把这个男人看作是客栈的一员。 蓑衣男人看着满桌的菜肴,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他自打有记忆起,身边就只有师父一个糟老头子陪伴着。无论是幼年、童年、青年还是成年,他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修行,一直都是师父陪伴着他度过那些漫长的岁月。 三年前的除夕之夜,师父破天荒地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师徒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夜。在酒席间,师父夸他天赋异禀,是千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师父还说,如果他能够寻到那位智慧无双的鬼后,必定会在武林中有一番作为。然而,就在他醉倒之后,师父却留下了鬼皇令,不辞而别了。 这三年里,蓑衣男人每天都在寻找师父的踪迹,同时也在寻找师父口中的那位鬼后。他走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无数艰辛,却始终没有找到师父和鬼后的下落。直到他收到探子的信件,按照信中内容寻到了赵雪琳时,他似乎看到了师父口中那个人的影子。 在这家客栈里,蓑衣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关怀。赵雪琳的善良和热情让他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情,这与他过去那种单调、枯燥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与赵雪琳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认识到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漂亮、豪迈、勇敢、聪明、细腻,且无畏、不拘世俗。她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让他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蓑衣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摸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品尝桌上的菜肴。每一口都充满了满足和感激,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赵雪琳的用心和关怀。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以外的人给予的温暖和关怀。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要找到师父,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由自主地希望能够与赵雪琳一起,经历更多的生活趣事,活得有滋有味。 “来来来,新年新气象,每个人都有。”赵雪琳笑容满面,热情地端起酒碗,向在场的所有人敬酒道。三人都积极响应,纷纷倒满酒,端起碗,而后一口喝干。 “哈哈哈,畅快,来来来,新年新运势,每个人都有。”赵雪琳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放下酒碗,再次把酒倒满,然后豪爽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挑逗和期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兴奋。三人见势,也各自拿起了酒壶,加满了酒,然后先赵雪琳一步,端起碗一饮而尽,仿佛是在与她比拼酒量。 然而,赵雪琳却笑得更加灿烂了,她摆了摆手,说道:“猴急什么,老娘这次说的是红包每个人都有,这不,正在掏口袋,你们就把酒干了,重来重来,倒满重来,你们刚刚喝的不算。”说着,她真的从兜里掏出几个红包,喜气洋洋地逐一递给每个人。三人见状,纷纷笑着应和,再次倒满酒。 客栈众人的大年夜,就在这推杯换盏中度过。随着屋外响起了烟火及鞭炮声,新的一年就此开始。 第56章 大灾 “爹,爹,你醒醒,爹,你别死。”小女孩只敢悄悄落泪,轻声哭道。因为父亲在昨夜就已经再三叮嘱,如果他熬不过今夜,让她千万不能大哭,否则,村里人听到自己过世了,会……主动要求把自己埋葬。后面有些不该说的内容,孩子的父亲到死都没有说,他不想亲口告诉孩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忍。 小女孩按照父亲生前再三的叮嘱交代,把父亲毫无生命气息,冻得硬邦邦的尸体塞到了床底下,然后擦干泪水,开始整理家中余粮。搜集了家中每一个角落,小女孩才发现,粮食并不多,就三五捧。父亲说过,等她熬不下去,等村里很多人熬不下去了,她自然就会知道,父亲为何会交代把自己的尸体藏起来了。 父亲虽然离世,但她不能倒下,她必须坚强起来,为了生存,也为了父亲最后的遗愿——放弃自己的生命,让女儿活下去的遗愿。 小女孩不死心,继续找出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一点点地计算着,计划着每一天的食物。她知道,这些食物不多,必须精打细算。然后她深刻意识到,要想撑过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找到吃的,否则,自己将和父亲一样,熬不过这个冬季。 小女孩按照父亲的叮嘱,开始检查自家所有可能进屋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遗漏。昨夜父亲就把门窗堵住,用木板死死钉死,只在隐秘的墙角留了一个勉强够小女孩钻出去的洞。洞口通向外面的茅坑,茅坑及洞口被稻草堆遮住,没有人可以发现。 “啊,官人呐,你怎么就舍得抛下我孤儿寡母就走了呀。啊,你走了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呀。”这悲痛欲绝的哭喊声,穿透了寂静的清晨,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宁静。小女孩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她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女人正在失声痛哭,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小女孩的心紧缩成一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悲伤的气息让她感到窒息。她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逃离这令人心碎的声音,但哭声还是顽强地穿透了她的手掌,直击她的心灵。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为了御寒,她钻进了床上的稻草里。 “开门开门,我们是护村队的,来给你家男人收尸。”一个面黄肌瘦、眼神中透露着胆怯的汉子,在村长的示意下,上前用力敲着门,声音在寂静的村里显得格外响亮。他的声音硬朗,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门内的妇人,听闻此言,心如刀绞,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强行止住哭泣,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透过门缝,仔细辨认着门外的身影,确认是村长和护村队的成员后,这才颤巍巍地把门打开。 门外的村长见妇人开门,立刻上前几步,眼神闪烁了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关怀:“你家男人突然暴毙,我们都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但尸体放在家里恐怕会引起家人病变,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我率领护村队员来给他收尸,让他尽快入土为安,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妇人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深深地给村长和护村队的成员们磕头道谢:“谢谢村长,谢谢护村队的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真挚与决绝。护村队成员及村长见状,眼睛里更不是滋味。 “别悲伤了,这个给你,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村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零散的铜钱和大概一捧粮食。从他表情看,这是他能为这户人家做的最后一点帮助。他轻轻地将小袋子递给了妇人,眼中满是同情与无奈。 一位护村队的成员,看着妇人那憔悴而坚强的面容,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大约一斤的肉,将它递给了妇人。他的眼神躲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对妇人的关切和同情。 村长见状,惊慌地瞪了掏出肉块的男人一眼,他没想到这位成员会把这块肉拿出来。但随即,他马上强装镇定地说道:“这是前天护村队打到的野猪肉,这块就分给你家吧。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你们撑过一段日子。”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也有一丝不安。 “多谢村长,多谢卢大哥。”妇人眼中含着泪,双手颤抖地接过汉子手中冻得硬邦邦的肉块。她并没有发现众人眼里的异样,所以没有多想。妇人心中充满了感激,这块肉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床上的婴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似乎在为这悲伤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哀愁。 村长见状,马上开口说道:“节哀吧,我们就走了。你们要好好活着,为了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和无奈。 护村队的成员们抬起那硬邦邦的尸体,沉重地向外走去。妇人赶紧给村长及护村队成员说了句谢谢,便急忙转身去抱孩子。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 “你是不是傻,居然把那肉给她。”村长愤怒地吼道,同时毫不留情地给了递肉男人一巴掌。男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不敢吱声,只敢低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你们几个还在愣着干嘛,赶紧打开地窖,把他放进去。”村长余怒未消,继续训斥着旁边的村民。他掏出一把陈旧的钥匙,狠狠地丢在一边,仿佛那钥匙也承载着他的愤怒和无奈。 旁边的男子赶紧捡起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上锁的地窖。地窖的入口被缓缓拉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后面几个人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尸体抬进去,轻轻地放好,仿佛在处理一件极为珍贵的物品。 上了锁,众人又用树枝和茅草仔细地掩盖好地窖口,确保不会被人轻易发现。面黄肌瘦的男子赶快毕恭毕敬地把钥匙重新递给村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仿佛村长是他唯一的依靠。 村长接过钥匙,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个地窖关系到我们的生死,里面的东西,决定村里为数不多的人是否可以活下去。绝大多数村民家里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后面还有人会饿死,我不希望你们变成里面的东西,更不希望我们村因为这该死的雪灾绝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的事情,我们可以做,但坚决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也是我们生存的底线,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刚刚挨打的男子小声说道:“村长……看她样子,应该没有怀疑。”他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让村长放心。旁边的几个人也点头表示赞同男人的话,他们都在尽力安抚村长的情绪。 村长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疲惫。“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为了咱们村别绝户,也只能这样了。要怪,就怪这贼老天,要怪只能怪这个不公的世界。所有罪责,我一个人承担。”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沉重和牺牲,仿佛他背负着整个村的命运和责任。 “等再过几天,等再坚持几天,等这里边的东西足够支撑剩下的村民度过寒冬,咱们就开始,三天给村民分一次肉,让他们可以活下去,但是现在,还不够。”村长面露愁色,痛苦地说道。 几个护村队成员默默地听着村长的话,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坚定。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团结一致,守住这个秘密,为了为数不多活着的村民,他们,只可以将内心深处的有些东西烂在肚子里。 刚刚挨打的男子站直了身子,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疼痛的痕迹,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村长,你放心,我们会守口如瓶,为了村庄,为了大家,我们什么都能做。”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他们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都选择了站在村长和村庄的一边,共同面对未来的未知和挑战。 “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村长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欣慰,“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们,你们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为的,是让咱们村留下火种,为的是可以有人熬过寒冬,你们,都是英雄。” 瑟瑟的寒风又刮起来了,村长面露愁色,眼中闪着泪花,“咱们快回村去吧,这该死的贼老天,又在索命了。” 第57章 救民 正月,淮南、江、浙谷贵民饥,遣使安抚,赈济饥民。二月,又令代、忻、唐、邓等发常平仓粟,贱卖给饥民。 朝廷如何赈灾,这些都是后话,因为在朝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灾区的情况已经惨不忍睹。饿死的,冻死的,数不胜数,村中十室空了五六室,一片萧瑟凄凉。 虚弱的村长领着面黄肌瘦的护村队成员们,每天艰难地巡视着村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悲痛。他们尽力帮助那些冻死饿死的村民尽快“入土为安”,给予他们最后的尊严。 然后,每两三天,村长和护村队成员们会给存活的村民送来少许加了粗糠、熬得稀巴烂的肉食。他们说是护村队打到了猎物,分给众人的,但实际上,这些食物是……特殊渠道筹集来的。这些食物对于村民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愿意忍住将要崩溃的内心,哪怕倾尽所有,他们只为剩下的村民们可以多活一天。 在地窖外,村长带着两个护村队的成员,正在加工处理将要分给村民的食物。他们的动作缓慢,眼前的场景几乎要让他们吐出来,但他们却异常坚定,凭着毅力做着手里的事情。 另外两个护村队成员则分别守在两个路口,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知道,这些食物是幸存村民们的希望,他们必须守护好这份希望,他们必须守好这个秘密,让村里剩下的火种好好的活下去,没有任何心理阴影地活下去。 他们支起大锅,把锅中的肉熬得稀巴烂,再倒入粗糠,搅拌成糊状。虽然这些食物看起来并不美味,但对于村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珍馐。村长和护村队成员们小心翼翼地把食物装入好几个木桶内,准备分发给村民们。他们的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和忧虑,但他们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必须坚持下去,为村民们带来生的希望。 “开饭了,开饭了。今天护村队又打到了野味,虽然份量不足,但我们还是加了些粗糠,尽量让大家都能分到一些。活着的,快出来领,每人一碗,别错过了。”村长边走边喊,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顿饭对于村民们来说,意味着生存的希望。 后面四个护村队成员推着一个沉重的车,车上装着四桶加了粗糠的食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们知道,这些食物是村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们必须尽全力守护好这份希望,必须守护好五个人之间的秘密,死都不会说。 在村子中间的晒场上,村民们已经开始聚集。他们大多数都是寡妇和孩子,年轻力壮的男人早就带着媳妇孩子逃荒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饥饿和疲惫,但他们的眼中却闪着光,充满希望地端着碗,等待着领取活下去的希望——四个粥桶里的食物。 当护村队成员们开始分发食物时,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四个护村员维持着秩序,村长亲自用长勺舀着食物,分给饥饿的村民。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手都不敢抖一下,生怕接漏了一滴食物。当食物倒入碗中的那一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感激和满足的光芒。他们知道,这顿饭虽然简单粗糙,但却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京城,宫墙之内,朝堂之上,气氛沉重而哀伤。诸多大臣们面露悲色,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皇帝缓缓起身,离开了那象征权力与尊贵的龙椅,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与无奈。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那是对受灾百姓的深切同情,也是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忧虑。 终于,皇帝开口了,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与决心:“淮南、江、浙的灾情刻不容缓!遣使安抚受灾百姓,让他们感受到朝廷并未放弃他们,防止暴乱;同时,开仓赈灾,确保受灾的民众都能得到必要的救助。” 正月二十三 宜:无 忌:诸事不宜 纷飞的雪花没有再飘,头顶的太阳越晒越寒,所有村民都窝在家里瑟瑟发抖,瘦弱的村长及虚弱的护村队成员拉着粥桶,正走向村中晒场分发食物。村长手里提着个铜锣,边走边敲。护村队的四个成员及村长的喉咙已经沙哑,几乎喊不出声,只能用铜锣代替发声。 刚刚领到食物的村民们正在晒产进食,朝廷的赈灾队伍便带着粮食进村了。护送粮食的官兵们枪头磨得闪亮,个个披盔戴甲威武不凡,在这个饱受饥饿和寒冷摧残的村落增添了一丝不同的气息,与村里幸存下来的村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饥饿的村民在饥饿的驱使下变得愈发躁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有了上前抢粮的冲动趋势。村长见状,心中一紧,他深知此刻的危机,赶紧站了出来,用严厉而坚定的声音制止了村民的行动,命令他们原地不动,保持冷静。 村长心里明白,这些活下来的村民,都是自己及四个护村队成员想尽办法为村子留下来的火种,是整个村子共同的希望和未来。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决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否则,整个村子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村长深知,如果饥民上前抢粮,必会被护粮的兵卒无情镇压。那些兵卒的职责就是守护粮食,防止任何形式的抢夺和骚乱。一旦饥饿虚弱的村民失去控制,冲上前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无法抢到粮食,还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和灾难,导致更多的伤亡和损失。 在这个危急关头,村长必须坚守自己的立场,用尽一切办法制止村民的抢粮行为。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扫视着躁动的村民,大声喊道:“想活下去的就站在原地等,朝廷赈灾的粮食已经在眼前,不急这一时!”他的声音沙哑,并不太大。但在村民耳中,村长的话如雷鸣一般,震得村民们心头一颤。 为了进一步加强自己的话语力度,村长铛的一声敲响了手中的铜锣,那清脆而有力的声音仿佛是一道命令,让村民们瞬间镇住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没有再躁动不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村长,等待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见村民们已经原地待命,村长这才松了一口气。村长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村民们,必须为村民们争取到更多的生机。于是,他带领四个护村队的成员,一瘸一拐地走到朝廷赈灾的队伍前。他们的身影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希望。 村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放声嚎啕大哭。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打湿了面前的土地。他哽咽着说道:“草民甄志坚,率甄家村村民见过各位官爷。我们村已经饿得连树皮都没得啃了,乡亲们就等着粮食救命啊!” 赈灾官吏见状,眼中也闪过泪光。此次赈灾,对于这些村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于是,他们连忙将村长扶起来,开口说道:“赶快起来,赶快起来。我们来晚了,让乡亲们受苦了。放心,粮食已经拉来了,朝廷一定让大家都能度过这个难关。” 甄志坚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他的心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挺起了胸膛,仿佛在这一刻,他重新找回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他转身面向村民队伍,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一刻,他不仅是村长,更是村民们的希望和依靠。他必须带领他们走出困境,迎接新的生活。 “快谢过官爷,快谢过皇上!”村长甄志坚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他知道,在这群幸存的村民眼中,是朝廷的赈灾队伍给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给了他们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说完,他率先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向赈灾的队伍表达着最真挚的感谢。他的动作是那么地坚定和真诚,仿佛在这一刻,他将所有的希望和信仰都凝聚在了这个磕头之中。 村民们也纷纷跪倒在地,跟随着村长的动作,向赈灾的队伍磕头道谢。他们的眼中也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他们知道,这一刻的感恩和敬畏,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心中。 第58章 清明时节 二月廿二,寒食 宜:结婚、会亲友 忌:开业、动土 京都,皇城,大殿之上,气氛显得格外宁静。皇帝独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容沉静,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太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双手轻轻交叠,目光低垂,默默地守候着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 昨日早朝,皇帝以一种庄重而威严的声音,宣布了清明时节长达七天的假期正式开始。这一决让满朝文武为之欢呼,毕竟,在平日里,鲜少有这样的长假。皇帝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明时节,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对皇帝而言,同样。 二月廿三,清明 京都,皇城,大殿之上。今天的朝堂内外,同样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官员上朝,没有任何官员议政。平日里繁忙的朝廷,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皇帝和太监的呼吸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皇帝坐在龙椅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清明时节的这七天假期,不仅是给官员们放假,也是皇帝给他自己一个放松身心的机会。 太监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试图打破这份沉寂,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明白,皇帝此刻需要的,不是打扰,而是静谧。于是,他继续默默地站在皇帝身后,守护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也守护着这位孤独的君主。 清明节,作为重要的传统节日,朝廷为了让人们能够充分庆祝,特别安排了假期。官员在清明节期间可以享受到长达七天的假期,其中五天是休息日?。朝廷非常重视清明节,希望通过放假让官员和民众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祭祀祖先、春游等传统活动。 天刚亮,都城人纷纷出郊,踏青游玩,整个郊外犹如繁华的市场,热闹非凡。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轻柔地拂过大地,带来一丝丝温暖的气息。郊外的自然景象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皇城外,芳树葱茏,绿叶茂盛,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布置的遮阳伞,为人们提供了一片凉爽的休憩之地。树下,野花争艳,色彩斑斓,散发出阵阵芳香,吸引着蝴蝶和蜜蜂在花间翩翩起舞。芳草萋萋,铺满了大地,软绵绵的,如同一张绿色的地毯,让人忍不住想躺上去享受一番。 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水声叮咚,宛如大自然的乐章,让人心旷神怡。溪边,柳树依依,长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宛如少女的秀发,轻柔而飘逸。溪水中,鱼儿嬉戏,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生动。 人们纷纷选择在这美好的时节走出都城,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乐趣。诸多百姓选择在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铺开野餐布,罗列杯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亲朋好友围坐一圈,互相劝酒酬谢,欢声笑语不断。他们谈论着生活中的琐事,分享着彼此的快乐和忧愁,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与此同时,都城中的歌儿舞女们也不甘寂寞。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乐器,纷纷来到各个园亭之中,为往来游人助兴。她们的歌声清脆悦耳,舞姿优美动人,为游玩的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愉悦。游人们纷纷驻足观看,陶醉在这美妙的表演之中,忘却了世间的烦恼和忧愁。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大地,给这美好的一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都城人开始收拾行装,带着满满的回忆和欢笑,踏上了归途。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个充满欢乐和温馨的地方,心中充满了对这次出游的满足和期待。而郊外那片如诗如画的自然景象,也成为了他们心中美好的回忆,珍藏在了心底。 甄家村,通往村外坟地的路上。春风拂面,尘土飞扬,一条由岁月磨砺出的小径在众人脚下蜿蜒。村长甄志坚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哀伤。一件朴素的灰色长袍,头戴一顶旧草帽,仿佛这身装扮就能承载起整个村庄的重量。 紧跟在村长身后的是四个护村队成员,他们身穿统一的蓝色服饰,手持长矛,神情肃穆。四人目光不时地在四周扫视,确保这次祭祀活动的安全,也对村长甄志坚无声守护。 再后面,是大灾中幸存下来的村民。他们都穿着整洁但略显破旧的衣服。村民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与怀念,眼中闪烁着对逝去亲人的无尽相思。他们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祭品,有鲜花、有食物、有纸钱,这些是他们对逝去亲人的心意。 队伍在静默中前行,只有脚步声、低语声和偶尔传来的轻轻哭泣声,各种沉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沉重的画面。 荒凉的山头上,刻着“甄家村隐世长眠之地”几个大字的石碑孤零零地立着。石碑的后面,是五六十个新堆起的坟头。错落有致,却又显得如此突兀,与周围的荒凉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 每个坟前,都插着一块木制的碑,上面的墨迹还很新鲜,记录着逝者的姓名与生平,也承载着生者对他们的无尽怀念;每个坟头,都代表着甄家村的一个生命;他们,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欢笑、劳作,生活;无情的灾难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如今,他们只能于此处长眠。 坟地周围是一片荒凉,但每个坟包上,似乎都有嫩绿的小草正在发芽。这些小草,似乎在用它们微弱的生命力,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息。它们与坟头的死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免让人在哀伤中看到了一丝生机。 随着空气中弥漫起香火的气息,震天的痛哭声此起彼伏。幸存的村民们齐聚到这片长眠之地,为逝者献上香火,烧纸钱,供食物,以表达哀思与怀念。贼老天此时灰蒙蒙的,似乎也在为这场祭祀活动默哀,它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切,与村民们共同感受着这份深重的悲痛。 幸存下来的村民们,泪眼朦胧,伤心欲绝。他们失去了亲人、朋友,失去了曾经熟悉的笑容与温暖。此时此刻,村民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痛苦,同时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与恐惧。然而,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为了逝者,也为了自己。 幸存的村民,作为村长与四个护村队成员背负永世不得说出的秘密,背负永世充满阴影与不安后,留下的希望与火种,将在这片长眠之地,继续传承甄家村的精神与记忆,让生命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绽放光彩。 一座新坟边,小女孩静静地站在坟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块简陋的木碑。她的眼里满是哀伤与不解,坟包里,埋葬的是她曾经藏在床底下的父亲——那个总是笑眯眯地给她讲故事,用粗糙的大手抚摸她头发的人。 护村队寻到她时,她的父亲已经没有了手脚,只剩下冰冷的身躯和满身的伤痕。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所有的欢笑和温暖都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村长和四位护村队成员默默地处理着一切,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但仿佛又习惯了这样的悲剧,什么也没有说,只留下了一碗粗糠肉粥作为对她们最后的慰藉。然后,护村队员用稻草遮盖着女孩父亲的尸体,抬着出了门,走向了那个她再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甄志坚见天色不早,便让护村队成员召集村民回村。他明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要面对生死,每一次的离别都是对心灵的又一次摧残。但他也知道,他们必须坚强,因为明天,太阳还会升起,生活还要继续。 当甄志坚看到小女孩久久不肯离开坟包时,他的心如刀割。沉思了片刻,甄志坚轻轻地走到女孩身后,蹲下身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地说道:“孩子,走吧,我们回村。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他很尽责。在面临生死选择时,他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给了你;他选择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他让你带着他的爱和希望继续活下去。他没有做错,你,更没有做错。所以,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连带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孩子,你要记住,你的生命里,有他的影子,有他的期望。你要为他,也为自己,活出一个更好的未来。” 小女孩听着甄志坚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随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坟包里的父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随后她缓缓起身,向村民们聚去。她明白,父亲已经不在了,但她也知道,父亲的爱和希望会一直陪伴着她。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坟包,然后,缓缓地转身,跟着甄志坚的脚步,走向了那个充满未知,但又必须勇敢面对的未来。 第59章 大比 二月二,龙抬头。 宜:纳财、会亲友、裁衣、经络 忌:祭祀、祈福、冠带、嫁娶、移徙、远回、安床 药王谷,演练场人声鼎沸。演武场上,宗门大比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三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是属于所有弟子的盛会。无论是亲传弟子、真传弟子,还是内门、外门,甚至是记名弟子,都有机会报名参加,一展自己的才华和实力。 比赛现场气氛热烈,弟子们各显神通,拼尽全力。他们或施展华丽的武技,或运用精妙的法术,彼此间攻防有序,竞争异常激烈。观众们也为他们的精彩表现欢呼喝彩,整个演武场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掌声。 宗门大比不仅是一场技艺的较量,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它让弟子们在竞争中成长,在挑战中提升自我,为药王谷的未来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希望。大比过后,药王谷将重新按照成绩分配修炼资源,以鼓励年轻弟子们继续努力修炼,为宗门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正月十五的热闹与温馨渐渐远去,随着节日氛围的淡去,返乡过年的弟子们纷纷踏上了归途,回到了药王谷。众人脸上还残留着节日的喜悦,但眼神中已经透露出对新一年修炼生活的坚定与期待。 药王谷掌门春风拂柳林云志,站在那高耸的演武台上,大声宣布宗门大比将于二月二日正式开始。刹那间,整个药王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激活。长老们、弟子们,无论是亲传还是记名,都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心底的热血与激情。 于是,从那正月十六过后,药王谷的清晨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喧嚣。弟子们自觉地集聚在一起,开始了每天的晨练。众弟子知道,只有经过不断的锤炼与磨砺,才能在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 晨练结束,弟子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开始了各自的加强练习。他们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练习着那已经熟悉的拳脚,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或围坐在一起,研习着深奥的针法,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要将每一个穴位、每一根针都深深地刻印在心底;或手捧药典,三三两两地背诵着那繁复的药理,他们的声音或高或低,但都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与追求。 当然,也有那些独自一人打坐修炼的弟子。他们闭目凝神,静静地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与自身的呼吸相融合。独修弟子们的内心,大多平静而深邃,似乎在与自己进行内心深处无声的对话。 整个药王谷都沉浸在一片修炼的热潮之中,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宗门大比而努力着、奋斗着。他们深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技艺的较量,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与成长的见证。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名列前茅的弟子,将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演武场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地上,为这场比试增添了几分庄重。双目用黑布裹着的百炼,神情平静如水,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棵历经风雨的老松,尽管双目失明,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 与他对面而立的,是一位外门弟子,名叫宋任杰。他在外门弟子中大比成绩斐然,因此才有机会与这位掌门亲传弟子同台比试。然而,此刻他心中却有些忐忑。这个双目失明的师兄,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双方试探性地碰撞了几招,宋任杰便感受到了百炼那深厚的内功和精准的招式。他不敢恋战,主动后退,迅速与百炼分开距离,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 然而,百炼却仿佛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他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的招式并不华丽,但却每一招都直指要害,让人无法捉摸。 宋任杰心中暗道:“这个双目失明的师兄,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深知自己的实力,在外门弟子中或许算是佼佼者,但面对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掌门亲传弟子,他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陈百炼,这个名字在门派中可是响当当的。他是掌门的二弟子,上一届门派大比的第二名,曾经风光无限,让诸多女弟子暗中追求无果。然而,去年的一次出谷任务,却让他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他的师弟兼最铁的好友千乘不幸身亡,而他自己也双目失明。消沉了半月,陈百炼内心终于觉醒。尽管双目失明,他依然坚持修炼,凭借顽强的毅力,今天站在了擂台之上。 此刻,站在演武场上的陈百炼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着,即使失去了双眼,他依然是一位强大的武者。而这场比试,也只是他武道之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 另一边,擂台之上。秦竹影的身影犹如行云流水,她仅仅用了一掌,便轻松地将与之同台竞技的外门弟子打下了擂台。这一掌之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她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又一次的胜利。秦竹影,掌门林云志的得意门生,每一次出手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掌门林云志依次收了陆雪松、陈百炼、秦竹影、陈百胜、尹天成、宋伏虎、周千乘及最小的弟子白菇为徒。这八位弟子,每一位都是天赋异禀,修炼刻苦,在药王谷的同辈弟子中堪称翘楚。他们不仅继承了林云志的武学精髓,更在各自的领域有着出色的表现。 首徒陆雪松的实力深不可测,前年,掌门林云志便有意将谷主之位传给他。然而,陆雪松以资历尚浅为由,逃避了这次传位,选择出谷历练,以期在实战中进一步提升自己。年前,他才被紫苏、白苏两位长老寻回药王谷。 在药王谷的同辈弟子中,陆雪松的师弟师妹们也各有千秋。陈百炼的内功深厚沉稳,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显得游刃有余;秦竹影的掌法刚柔并济,每一掌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陈百胜的轻功身法超凡脱俗,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尹天成的暗器手法精准无比,能够在瞬间制敌于无形;宋伏虎的拳法威猛刚烈,每一拳都仿佛能够开山裂石;而已经不幸身亡的周千乘,他的医术和毒术也曾让人叹为观止,为药王谷留下了宝贵的医学遗产;最小的弟子白菇,则在草药学和炼丹术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她的存在为药王谷的丹药研发注入了新的活力。 这八位弟子,每一位都是药王谷的骄傲,他们的实力和才华都得到了林云志的认可和赞赏。而陆雪松的回归,更是让药王谷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也让众弟子对未来的挑战充满了信心。 秦竹影的这一次胜利,更是让林云志看到了她身上的无限潜力,他相信,未来的某一天,秦竹影定会成为药王谷的栋梁之才。 擂台赛,几番试探后,外门弟子宋任杰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发起了进攻。他身形灵活,攻击迅捷,以攻代守,完全放弃了防御,一心只想将眼前的对手击败。面对宋任杰的猛烈攻势,陈百炼却显得异常冷静。他凭借深厚的内力,见招拆招,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宋任杰的每一次攻击。 与以往锋芒毕露的打法不同,陈百炼这次选择了更为稳健的策略。他深知自己的双目失明是一个不小的劣势,因此他更加注重防守,以守为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招式虽然简单,但却异常实用,每一招都直指宋任杰的要害。 回想起最后一次与大师兄陆雪松交手时的情景,陈百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那时,陆雪松也是用的这种以守为攻的打法,最终以一敌四,击退了陈百炼、秦竹影、陈百胜和周千乘的联手攻击。那一战,陆雪松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智慧。 陈百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眼睛便是被首徒陆雪松在那一场激战中刺瞎的。那一战,陆雪松为了战胜联手的四人,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展现出了惊人的决心和实力。他最终用诡异的手法结束了背后偷袭的周千乘的生命,那一幕的惨烈与决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如今,陈百炼也面临着类似的挑战。他虽然双目失明,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自己不屈的精神。 陈百炼以守为攻,凭借深厚的内力和敏锐的听觉、触觉,一步一步引导着宋任杰的进攻节奏。他仿佛一位无形的舞者,在战场上翩翩起舞,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既不冒进也不退缩。 正在猛烈进攻的宋任杰惊奇地发现,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如同泥牛入海,完全破不开陈百炼那看似简单却实则坚不可摧的防御。这让他更加急切地发起进攻,想用速度上的优势拖垮对方,寻找那突破防线的契机。 然而,陈百炼却仿佛一堵无形的墙,任凭宋任杰如何冲撞,都始终屹立不倒。眼见陈百炼来不及防御右肋,宋任杰心中一喜,左手化爪,锁住陈百炼的右手手腕,右手握拳,直击陈百炼右边胸脯,这一击他倾注了全身的力量,势必要将陈百炼击败。 然而,就在宋任杰的拳头即将碰到陈百炼的胸脯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一沉,竟然被陈百炼的右脚探到了左脚后边。这一瞬间,宋任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陈百炼的圈套。 下一瞬间,陈百炼的左手如同闪电般一把接住宋任杰的拳头,顺势一扯,被锁住的右手一翻,勾着宋任杰就向左边推去。与此同时,他探到宋任杰脚后的右脚也猛然发力,将宋任杰整个身子摔在了地上。 不等宋任杰来得及防御,趁势追击的陈百炼借势跃起,右臂曲肘,整个人如同天降巨石般重重砸下,手肘砸在了宋任杰小腹上。这一击之威,犹如巨石砸落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让宋任杰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和挫败。他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空,躺在地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不甘的神色。 而陈百炼,在一击得手后,却并未选择继续进攻。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转身慢步走下了擂台,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或嚣张,只有淡然和平静。 第60章 离谷 剧烈的宗门大比持续了整整半月,每一天都充满了激烈的战斗和无尽的悬念。然而,在这漫长的比拼中,掌门亲传的六个弟子始终保持着不俗的成绩,他们的表现无疑为林云志掌门增添了无数的光彩,没有丝毫让他丢脸之处。 在这六名真传弟子中,陆雪松无疑是最为耀眼的一颗明星,也是林云志最为得意的接班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此次大比中,他竟意外地未能进入十六强。这个结果让众人都感到十分疑惑,议论纷纷。但陆雪松本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尽管陆雪松的意外失利让一些人感到遗憾,但此次大比也并非没有亮点。最让人欣慰的是,外门和内门中杀出了不少黑马,他们的表现令人眼前一亮。这些黑马们凭借着出色的实力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成功地吸引了掌门及众长老的注意。经过一番考量,他们纷纷被选为亲传弟子,这无疑是对他们实力的最好肯定。 在三十二进十六强的对决中,陆雪松与陈百炼的较量无疑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一场。擂台下人山人海,观众们的叫喊加油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到了极点。师出同门的两人在擂台上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彼此对视着,即使陈百炼失明的双目遮着黑布,但丝毫不影响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千言万语。 终于,陆雪松率先开口说道:“看到你没有颓废,我很欣慰。你变了,成熟了,不再锋芒毕露、不再喜欢争强好胜。这样的你,更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一刻过后,你还是我的好师弟。” 说完这番话,陆雪松慢步走到陈百炼面前,拉起他的右手,轻轻地拍向了自己的胸膛。这个举动无疑是对陈百炼的一种认可和鼓励。做完这一切后,陆雪松面带微笑,转身慢步走下了擂台。陈百炼心中闪过了一丝苦楚,此时此刻,他似乎真正的看清了一切,用的是这双被黑布遮住的瞎眼。 陆雪松离去的背影显得从容和自信。多年的修炼和历练,让他的实力早已达到了无需在众人面前证明的境界。真正的强者,无需通过炫耀来展示自己的实力,陆雪松,自然算得上强者。 这一次,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把十六强的名额让给了同门的陈百炼。这个决定并非轻易做出,但他认为,同门情谊比个人的荣誉更为重要。他希望通过这个举动,向陈百炼抛出和解的信号,让两人之间的恩怨得以化解。 回想起客栈后院那一夜,陆雪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一夜,他和陈百炼之间的冲突达到了顶点。在紧急的情况下,他刺瞎了陈百炼的双眼。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因为他知道,当时陈百炼已经撕破脸皮,下死手攻击。在那种情况下,陆雪松只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来保护自己。 精彩的宗门大比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药王谷的众弟子们为了名次和荣耀,纷纷拼尽全力,展现出各自的绝技。然而,在这热闹喧嚣的演练场上,陆雪松却选择悄悄离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步伐坚定地向着药王谷的谷口走去。 独自离场的陆雪松的心中有着别样的牵挂。药王谷谷口,梅花树下,雨诺正面对梅花树,站在树下静静等候着。她容颜依旧如昔,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最深处。 陆雪松走到她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他们并肩站在梅花树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馨。梅花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粉色的雪花,为他们的相聚增添了几分浪漫与诗意。 在这一刻,陆雪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他深知,无论外界如何喧嚣纷扰,只要心中有这份牵挂和守候,他便拥有了整个世界。而雨诺的陪伴,更是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变得值得。 他们静静地站在一起,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对于陆雪松来说,这一刻的平静和满足,比任何荣耀和名次都要珍贵得多。因为在这里,他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安宁。 陆雪松的内心世界在此时显得尤为复杂而深刻。他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既展现出了强者特有的自信和从容,无论面对何种风雨都能屹立不倒,这种自信和从容不仅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深刻认知,更源于他对生活的独特领悟。 同时,陆雪松的内心深处,又燃起了一丝温暖。回归药王谷的这段时间,陆雪松不仅救回了挚爱,同门之间的情谊也巩固得愈加深厚。这份情谊对他而言,是生命中难能可贵的记忆,照亮他前行的道路,也给予他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雨诺的苏醒,更是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喜悦。她的苏醒仿佛是一股清泉,滋润了他内心深处的每一寸土地,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和世界的美好。在这一刻,陆雪松觉得所有的追求和努力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只需要静静地守护好眼前的一切,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此时此刻,陆雪松深刻意识到,幸福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体验。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再需要任何外在的追求和荣耀,只需要用心去感受和珍惜身边的一切美好。他愿意用全部的力量和智慧,去守护这份宁静和满足,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雪松,你真的决定了吗?”雨诺把头靠在陆雪松肩膀上,轻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与一丝不确定。 “走吧,咱们离开药王谷。去浪迹天涯,去过咱俩自己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广阔无垠,咱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回来了,咱们随时可以回来看看。”陆雪松搂紧了她,温柔而坚定地开口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的生活画卷。 “那,走吧雪松,咱们赶快离开药王谷,去见见姐姐,以及你提及的那几个伙计,然后去镇外的陈家村定居,去过平凡的生活。”雨诺语气中充满期待,微笑着说道。 “我在想,咱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师父肯定要打死我的,就算师父不打死我,就这样把你拐跑了,太师傅也要打死我的。”陆雪松笑着说道。 “他们可舍不得打我,应该会打你。嘿嘿,师父舍不得打我,我也可以让他别打你。至于师兄,雪松,我想你应该不会输给他才对,嘿嘿嘿。”雨诺语气中带着调皮。 “好啦,咱们走吧。”说着,陆雪松轻轻搂住雨诺,慢步向药王谷外走去。雨诺此时此刻的内心,激动且向往。 “好,咱们出谷。”雨诺挽着陆雪松的手臂,说道。 山顶,微风轻拂,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静静地站立,目光深邃地望着陆雪松和雨诺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妹妹未来生活的期许,也有对过往岁月的怀念。 在他身后,药王谷的两位谷主并肩而立。前任谷主常百草,须发皆白,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现任谷主林云志,则显得更为沉稳内敛,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鬼皇大人,”常百草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舍,“令妹,从今以后就交还给你了。其实老朽真的舍不得放她走,她的天赋异禀,未来在医道上的前途不可限量。” 蓑衣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相比她的前途,我更在意她的快乐。如今的生活,既然是她想要的,我自当倾尽所有给予。医道虽好,却不是她心中的归宿。曾经的我实力不允许,今天的我,甘愿为她的幸福付诸一切。” 雨诺是一个曾经被遗弃的婴儿,被老谷主常百草捡回药王谷,从此在谷中长大。自从雨诺有记忆以来,她便没有离开过药王谷这熟悉的地方。关于谷外的一切,都是她从陆雪松的口中听来的。谷外那些新奇而遥远的故事,总是让她心生向往。 关于自己的身世,老谷主常百草只给了她半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图腾,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秘密。除了这半块玉佩之外,老谷主再也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她身世的信息。雨诺也曾好奇地询问过,但每次都被常百草以微笑和沉默回应。 现在,她终于要离开这个养育她的地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幸福。虽然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忐忑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雨诺知道,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会勇敢地面对,因为陆雪松会一直在她身边,而她内心深处也始终相信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命运和归宿。 第61章 见证 五毒教,幽深的山洞内,老祖百毒生居所隐于此。他手执一张?陈旧字条?,思绪万千。作为上一任毒屠百里,百毒生曾服务于手持罗刹鬼令的人皇,手中自然沾染了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百毒生手握一张张陈旧的字条,开始细细回想往事,每一张字条都记载了三十多年前,前任鬼皇对自己下达的一个密令。手中字条岁月痕迹斑驳,但密令中记录的内容,百毒生却记忆犹新。 沉思片刻,百毒生收好旧日的鬼皇密令,拿起了桌上崭新的信封。信封上盖有鬼皇大印,内容待解,引人遐想。 百毒生细细收好旧字条,目光转向新信件,心中五味杂陈。此次鬼皇来信,不知是何用意,毕竟,鬼皇大人已经三十年没给自己下达密令了。 每一任罗刹鬼皇皆是武力与智力的巅峰,其命令不可违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新令,百毒生必须做出抉择,面对未知的事,任何人都会恐惧,包括百毒生这样的绝世高手。山洞内静谧无声,只有百毒生心中波澜起伏,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百毒生闭目冥思了片刻,慢慢撕开信封。仔细解读着手中那张盖有鬼皇大印的纸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历史与过往的回忆。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百毒生也才二三十岁,正值青春年华,满腔热血,一心追求着功名利禄,渴望着前途能够如锦绣般绚烂多彩。那段日子,他跟随前任鬼皇历练,为持有罗刹鬼令的人皇服务。经历了无数的挑战与磨砺,也收获了无数的欢笑与泪水。如今,望着这张纸条,百毒生不禁感慨万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年纪。 百毒生的记忆如同被岁月雕琢的画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天空如同被浓墨重彩地勾勒,星辰隐匿,月亦躲藏。他,作为人皇麾下的四大杀将之一,身负着重任,心如止水,却也不免被那夜的神秘氛围所牵动。 就在那个夜晚,人皇,那位曾经威震四方的霸主,突然身体不适,如同山岳之崩,令人心悸。于是,一道急诏如流星划过夜空,召先帝入宫面圣。那是一道命令,也是一道未知,它预示着什么呢?无人知晓。 次日,万寿殿上,人皇的驾崩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朝廷。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却在此刻充满了哀伤与沉寂。人皇的离去,如同日落西山,带走了那个时代的辉煌与荣耀。 百毒生站在桌子前,看着现任鬼皇的传令,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他想起三十多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想起人皇的召见,想起先帝的匆匆入宫。这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却又如此真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嗅到那个夜晚的寒风,感受到人皇的威严与哀愁。 岁月如梭,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那个人皇驾崩的次日,却永远地镌刻在他的心中,成为他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月黑风高之夜,人皇病危,人皇皇后宋氏密令宦官,出宫寻人皇第四子,欲召其入宫。宦官领命,却声称人皇早有传位先帝之意,遂转道开封府,请先帝入宫面圣。 月黑风高,先帝闻讯,觉得深夜入宫不合礼法,心中惊疑不定,借口需与家人商议,欲婉拒此事。然宦官执意不允,传令强硬,言召先帝入宫乃人皇口谕,先帝无奈,只得应允,后随宦官入宫。 次日,先帝驾崩,皇后宋令宦官出宫寻人皇第四子,召其入宫继位。宦官违背后令,转道开封府,传令先帝入宫。 次日,天象庄严,先帝于万众瞩目之下,步入皇宫,正式继位,开启一代新篇章。 普天众人都怀疑过先帝入宫面圣,而后人皇离奇驾崩,中间存在一定联系。只有上一任鬼皇及百毒生知道,这两件事是没有联系的。先皇继位,乃是人皇临终授意。 人皇病重,如秋叶飘零,鬼皇亲自出手救治无果。人皇恳求鬼皇用秘法为其续命三时辰,只希望自己如同夕阳余晖。为的,只是将那未了的梦想与希望,轻轻托付于先帝之心。人皇临终之际,从怀中掏出了罗刹鬼令,轻轻交付于先帝之手,而后闭目低头,面露微笑驾崩。 此事如夜空中的流星,一闪即逝,人皇至死未向先帝透露半句罗刹鬼令的秘密。他将这份秘密如同深埋宝藏一般埋葬,只待有缘人发掘,而他信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兄弟——先帝。 先帝登基,如人皇意料般,诸多受阻,却也如人皇意料之内,最终坐稳了龙椅。在先帝稳固好朝堂后,百毒生出现在了先帝面前。鬼皇授意百毒生,告知先帝罗刹鬼令的秘密,以及先帝突然暴毙的真相。 在百毒生的告知下,先帝得知了人皇的这片苦心。那一刻,他的心如被春风拂过,终于明白了人皇的深意与期待,同时,先帝也掌握了罗刹鬼令所掌控的势力。 人皇将罗刹鬼令传承于先帝之时,这一刻的传承,不仅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梦想的延续。它彰显了人皇与先帝之间深厚的情谊,如同山川相依,日月相辉。先帝肩负起人皇未完成的梦想与责任,继续奔跑于历史长河。人皇的智慧与梦想,也如同薪火相传,通过先帝的手,继续照亮着未来的道路。 百毒生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现任鬼皇为何突然提及三十多年前的那段遥远往事。那段时光早已尘封,如同被遗忘的梦,如今却被鬼皇轻轻揭开。更令人费解的是,鬼皇为何命令他将这段往事告知现任的罗刹鬼令令主?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然而,面对鬼皇的命令,百毒生不敢有丝毫抗命之心,只能默默领命,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江海,波涛不息。 思虑再三,百毒生缓缓地将三十多年前前任鬼皇的所有密令从山洞密室中取出,那是一道道泛黄的纸笺,上面记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和秘密。他仔细地将密令收好,然后塞入怀中贴身保管,仿佛是在收藏一段尘封的历史。 接着,百毒生又简单收拾了些许随身物品,每一件都承载着他在五毒教的回忆和经历。在离开之前,他郑重地交代百里屠负责五毒教中一切事务,眼中闪烁着对这位得力助手,也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的信任和期待。最后,百毒生深深地望了一眼五毒教的殿堂,心中既有不舍也有释然。 百毒生轻轻转身,步伐坚定地踏上了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旅程,一切都按照现任鬼皇的意图行事。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如同迷雾笼罩,不明白现任鬼皇那深邃如渊的意图,也不愿去猜测那如幻影般变幻莫测的心思。他深知,每一任罗刹鬼皇都是武力的巅峰,如同山岳般巍峨,也是智力的妖孽,如同深渊般不可测。 不管是前任还是现任鬼皇,他们的命令,都如同天命般不可违抗。既然鬼皇已经下令,他唯有全力以赴,去迎接那未知的命运。否则……自己将如同枯叶般被秋风扫落,得不到好果,整个五毒教也将如同流沙般消散,不复存在。 百毒生深吸一口气,将五毒教的辉煌和回忆如同珍宝般深深埋在心底,迈步离开,踏上了那条不归之路。 密林中,独步前行的百毒生忽然愣在原地。他心中恍如被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猛然间,他意识到了现任鬼皇密令的深意。那密令犹如一股穿越时空的涓涓细流,将他与三十多年前的往事紧密相连,又似一阵春风,轻轻吹拂过心田,唤醒了百毒生沉睡已久的记忆,也唤醒了百毒生沉睡已久的抱负和野心。 百毒生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兴奋,鬼皇大人通过自己,向现任罗刹鬼令令主讲述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其目的,无疑是要让现任罗刹鬼令令主明了自身的使命。 罗刹鬼令的存在,不仅仅是一枚令牌,更是一份责任,一份担当,它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为世间带来光明、和平与希望。 鬼皇期望令主能深刻理解这份使命,明白罗刹鬼令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从而如夏日之雨,合理应用这份力量,滋润万物,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让罗刹鬼令的光芒照耀每一个角落,让此刻多灾多难的世界,因罗刹众人的努力而更加美好。 百毒生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犹如晨曦初照,万物复苏。他倏然领悟到,鬼皇大人身居九天之上,亦有难言之隐,如月之暗面,隐秘而深沉。曾经那些秘密,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遥不可及,却真实存在。 鬼皇大人碍于身份,无法亲自将一切告知现任罗刹鬼令令主,因此,才把熟知当年风云变幻的自己搬了出来,期望借由自己的的口,将那些尘封的往事,化作涓涓细流,润泽现任罗刹鬼令令主的心田,从而达到意想的效果。 百毒生忽地心念一转,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他内心多了些许期许,对那未曾谋面的新令主,不禁生出一丝好奇,对与令主的会面,百毒生心中也添了一分期待。 第62章 刺杀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注定怪事频发。失踪、死亡,种种离奇,引人遐想。在这幽暗的夜色中,每一阵风吹草动都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每一个阴影背后都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年纪大的人,睡眠总是格外浅,不喜喧嚣与吵闹,更倾向于远离人烟,寻觅一处静谧之地,以享安宁。百毒生,自接到那封来自鬼王的密令后,便毅然决定离开五毒教,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前往鬼皇指定的地方拜会那位神秘的令主。 他白天赶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沿途的风景,无论是繁华的市集还是荒凉的山野,都未能让他停下脚步。 夜晚降临,百毒生便随便寻个地方休息。破庙、树梢、山洞……任何可以将就栖身的地方,他都不挑剔。他的身下,是冰冷的石头;他的头顶,是寒冷的夜空。一堆篝火旁,百毒生烧烤着刚刚捕获的山鸡,心情愉悦,面露微笑。 忽然,乌云如墨,迅速遮蔽了天空,仿佛是大自然的帷幕,即将上演一场未知的戏剧。紧接着,狂风大作,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肆意地扫荡着大地。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中摇晃得厉害,仿佛是大海中的孤舟,无助地面对着汹涌的波涛。这一切,都预示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然而,在这风暴的中心,百毒生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方圆三丈内,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狂风、乌云、摇晃的花草树木,都仿佛与他无关。就连他身边的火苗,都在这风暴中平静地燃烧着,没有丝毫的动摇。 百毒生微微眯起眼睛,面不改色,眼睛缓缓环顾四周。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这种感觉很不好,充满危险。 杀气,自百毒生周围缓缓蔓延开来,如同寒冰般刺骨。作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百毒生自然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敌暗我明,形势不妙,他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如何。在这紧要关头,百毒生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深知,当前状态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以不变应万变,静待时机,再寻突破。 百毒生保持高度警惕,眼神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四周。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歇,继续专注地翻烤着那只即将可以入口的山鸡。他熟练地转动着烤架,让山鸡均匀受热,金黄的鸡皮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嗞嗞的油脂从鸡皮上滴落,落入烤鸡下面的火堆中,瞬间激起一阵欢快的火苗,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完成的美食而欢呼。 “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餐,然后,我将取走你的生命。”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笼罩在百毒生周围,让人辨不清来向,仿佛死神正在耳边低语。这声音如同幽灵般在百毒生周围回荡,带着无尽的寒意,让人恐惧。 百毒生心中暗道不妙,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来者内功深厚,实力不凡。他深知,江湖之中,内功的深厚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实力上限。如果知道对方能力,正面对抗,百毒生有信心不败,他的毒功和武技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若对方出手偷袭,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百毒生虽然反应迅速,但也不敢保证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抵挡住一位内功如此深厚的高手偷袭。甚至,他不敢保证能做到鱼死网破,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他不敢轻易冒险。现在,他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寻找对方的破绽,希望能有一线生机。 “再烤就糊了,早些吃饱,别在黄泉路上做个饿死鬼。”一阵阴风瞬间吹灭了百毒生面前的篝火,连燃着的火星都没有剩下一粒,仿佛连光明也被这股不祥之气吞噬。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那杀气依旧缭绕,如同实质般压迫着百毒生的每一寸肌肤。 百毒生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手的警告,更是对决的前奏。对方能在无声无息间熄灭篝火,显然内功深厚至极,实力远超一般江湖人士。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凝神戒备,同时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百毒生的每一个念头都关乎生死。他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寻找对方的破绽,才能有一线生机。而对方显然也是个高手,不会轻易露出破绽,这将是一场智勇的较量。 “那么大只鸡,那么多肉,老朽一个人也吃不完。既然阁下那么有信心取老夫性命,老夫也就认命了。不如现身一道吃点,吃饱了再动手不迟。”百毒生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显得有些从容不迫。 百毒生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仿佛即便是在生死边缘,他也能保持那份从容和镇定。同时,他也试图用话语引诱对方现身,毕竟,敌暗中我明的战斗对他来说并不利。 然而,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只有那阵阵阴风在耳边呼啸,仿佛是对百毒生话语的回应。对方并未现身,也未发出任何声响,仿佛真的如同幽灵一般,让人无法捉摸其行踪。 “不吃就算了,老朽自己吃。”说着,百毒生就一口咬在鸡屁股上,那表情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嗯,香,老朽就喜欢吃鸡屁股。”他一边啃着鸡屁股,一边自言自语,仿佛完全不在意周围的危险和紧张气氛。 这种看似随意的举动,实际上却是百毒生在试探对方的反应。他想知道,对方是否会因为他的这种举动而失去耐心,或者露出什么破绽。同时,他也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在紧张的气氛中保持冷静。 然而,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只有百毒生啃鸡屁股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阴风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也没有因此露出任何破绽。这让百毒生更加警惕,他知道,对方可能是一个比他想象中更加难缠的对手。 “鸡大腿也不错,老鲜嫩多汁啦。”百毒生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咬着鸡腿,满脸享受的表情。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试探,眼睛则四处搜寻,希望能捕捉到对方的藏身之处。然而,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只有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他抱着烤鸡,一口一口咬在鸡腿上,那满足的模样,仿佛真的在品尝一顿美味的大餐。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阴风,还有无尽的沉默。 百毒生知道自己的意图早已被对方看穿,因此也不再过多言语。他默默地抱着烤鸡,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看似悠闲自在,实则心中早已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悄悄地将几只特制的虫子从衣袖里放了出去,这些虫子是他精心培育的,对寻找隐蔽的踪迹有着非凡的能力。 “既然你给我时间吃东西,那老朽就用虫子寻你的踪迹。”百毒生心中暗自思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知道,对方或许正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只要有这些虫子在,对方的藏身之处就无所遁形。 虫子们迅速地在黑暗中散开,它们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动静。百毒生则一边吃着烤鸡,一边留意着虫子的动向,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自信。他相信,只要给对方足够的时间,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从而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取得胜利。 “吃饱了吗?那就上路吧。”几片树叶不知从哪里瞬间飞出,犹如锋利的刀片,将百毒生放出的虫子全部击杀。百毒生瞬间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识得自己的手段,而且出手如此狠辣,毫不留情。 “对方果然是个高手,看来老夫今夜凶多吉少了。”百毒生心中暗自思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自己必须迅速做出反应,否则很可能会丧命于此。 百毒生迅速将啃完的烤鸡骨头扔在一旁,动作敏捷地从衣袖里抖出两把毒牙短匕。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既然你识得我的手段,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一般,速度快得惊人。然而,当他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树后面时,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草丛里也是空空如也。他猜测失误,对方并没有藏身于此。 “糟了,中计了!”百毒生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对方的圈套。 第63章 身死 百毒生刚刚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下一瞬,一道冒着寒光的剑气便从他身后斩来,刺啦一声,在他后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基于本能的躲避,让百毒生只受了些皮外伤,伤口处,正缓缓流淌着鲜血。 百毒生心中一惊,痛感这才从后背传来。没有时间犹豫,他利用身法的巧妙,一个急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随后而来的几道凌厉剑气。 百毒生心中暗骂,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虽然受了伤,但他的意志却更加坚定,多年的毒功修炼让他在应对危机时多了几分从容。 收起左手的短匕,百毒生伸手一摸后背的伤口,指尖瞬时沾染上鲜红的血迹。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狠厉与决绝。“这血,就看你吃不吃得消了。”他心中暗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深吸一口气,百毒生开始调动体内的毒功。随着他的意念转动,左手指尖的鲜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化作一缕缕鲜红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扩散到了空气中。这雾气带着他体内毒功的独特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使得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压抑。 百毒生的愤怒与毒功的运转相互交织,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股风暴达到顶峰的瞬间,唰的一声,又一道蓝色剑气自他身后猛然斩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直逼他的要害。 然而,百毒生早已料敌先机,他的身形在剑气及体的刹那,如同鬼魅般诡异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致命的攻击。但敌人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一柄冒着寒光的剑又紧接着刺向了百毒生将要闪避的位置,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 仓惶之间,百毒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身法,勉强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但剑尖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他强忍着疼痛,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那柄寒光长剑并未就此停歇,剑势一转,化刺为斩,直切百毒生的脖颈。百毒生紧要关头偏头闪避,脖颈处只感到一阵凉风掠过,剑锋擦着他的皮肤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然而,这并未让百毒生陷入被动。他借着闪避的势头,一个闪身向偷袭自己的剑客突进了一步,右手短匕在电光火石之间对着剑客的胸膛就要扎来。他的动作迅猛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 剑客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急忙挥剑格挡,但百毒生的短匕已经近在咫尺,他只能勉强用剑身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一寸长一寸强,这道理在剑客心中根深蒂固,但此刻长剑被短匕近身,他深知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摇摆。剑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明白不能与百毒生近身缠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剑与匕首碰撞的瞬间,剑客借着那股反弹的力量,身形向后一跃,与百毒生拉开了距离。他稳稳地落在地上,长剑横在胸前做出防守姿势,警惕地盯着百毒生,仿佛一只猎豹在审视着它的对手。 百毒生这才有机会看清了偷袭者。一身夜行衣,眼神尖锐且深邃,右手握着一柄寒光长剑。百毒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并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右手的短匕在指尖灵活地旋转着,仿佛在向剑客展示着它的锋利与灵动。 “哼,想要老朽的这条老命?没那么容易!”百毒生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与不甘。他的身形突然一动,仿佛突破了空间的束缚,瞬间逼近了剑客。左手衣袖再次抖动,一把毒牙匕首闪现在手中,与右手的短匕首尾相应,左右开弓,如同鬼魅般向剑客扑去。两把短匕在他的手中拖着寒光,犹如两条毒蛇,直取剑客的要害。 百毒生的眼神中闪烁着狠厉与决绝,他已经负伤两处,此战关乎生死,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否则,光流血,都会将自己拖垮。 剑客见百毒生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心中也是一凛,至少在百毒生眼中,剑客眼中露出的是惊讶的表情。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长剑一挥,剑光如电,迎上了百毒生的双匕。 百毒生左突右袭,身形如同鬼魅,拼命想要贴近剑客,以便近身对他造成伤害。然而,剑客显然经验丰富,他且战且退,灵活应用长剑攻击距离长的优势,始终不让百毒生有机会靠近。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剑都带有强烈的劲风,逼得百毒生不得不连连闪避。他明显在消耗着百毒生的体力,打算在对方力竭之时再给予致命一击。 百毒生虽然攻势凌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血液的流失,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必须想办法打破剑客的防御,否则自己将陷入绝境。 然而,剑客显然也看出了百毒生的意图,他更加谨慎地防守着,防止百毒生狗急跳墙,不让百毒生有任何可乘之机。两人的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 就在这时,百毒生突然身形一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准备向剑客发起猛烈攻击。剑客看到了百毒生的眼神变化,心中自然很欣慰,但脸上却假装害怕,露出了一丝恐惧,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百毒生的毒功,确实是他最致命的武器。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打算做破釜沉舟的准备,想要保留一些实力。但此时的困境让他深刻意识到,相比一身修为,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股绿色的雾气,带着令人心悸的剧毒,自百毒生的右手缓缓流入毒牙匕首之上。那短匕的刃在雾气的缭绕下,渐渐变得有些灵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会流动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只有真正被毒功淬炼过的毒牙匕首,才是真正的毒牙,而会这门淬炼功法的,无疑只有五毒教。淬炼毒牙匕首,需要淬炼之人将身上修炼的毒功,通过秘法压制到匕首内,从而让匕首携带很难化解的剧毒。 百毒生此前一直舍不得自己过半的毒功,所以并没有淬炼毒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生死攸关之际,百毒生只能咬牙,将半身修为注入到了手中的匕首内。 剑客紧紧盯着百毒生手中经过淬炼的匕首,面露愁色。他深知这绿色雾气中的剧毒有多么可怕,一旦沾染,后果不堪设想。 百毒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知剑客对毒功的忌惮,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身形再次一动,如同鬼魅般逼近剑客,毒牙匕首带着绿色的雾气,直取剑客的要害。 长剑与短匕碰撞在一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剑客似乎害怕那把匕首,不让自己的剑与之碰撞。百毒生这才发现,剑客在之前的打斗中,一直在保留实力,似乎……为的就是要让自己以为,淬炼了毒牙,就可以取胜。而实际上,即使手持毒牙,自己也必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百毒生这才发现,原来剑客一直是奔着自己手中的毒牙而来。之前的一切交锋与试探,都是他精心策划的局,一步一步引导百毒生走入绝境。他的目的,竟是要借这生死一线的机会,让自己淬炼毒牙,与他斗个鱼死网破。如今看来,网是破不了了,但鱼儿却注定要陨落于此。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将老朽逼到这步田地?老朽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但在临终之前,能否让老朽死个明白,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百毒生声音中带着不甘和困惑,他一生研究毒术,自认为已经无人能敌,却没想到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 剑客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对百毒生的提问并不在意。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扯下了夜行衣的面巾,将自己的容貌毫无遮拦地展示在百毒生面前。那是一张冷峻的脸,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百毒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剑客,开口说道:“怎么可能,没有人可以化解毒牙的剧毒。毒素只能用修为压制,但代价便是修为难进寸许。这也就是毒牙最可怕的地方,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剑客的面容依旧冷峻,他缓缓将面巾重新拉好,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毒牙的剧毒,确实难以化解,但并非无解。我找到了方法,自然也付出了代价,同时也获得了力量。今日,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一道剑气疾速刺而出,百毒生身体一愣,随后喉咙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他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剑客收起长剑,拾起那柄被百毒生淬炼过的毒牙,装进右手衣袖,而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模糊,最终融入了茫茫的黑暗。剑客的离去,带走了所有的谜团和疑问,只在这月黑风高的荒郊野岭,留下百毒生冰冷的尸体。 第64章 命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细腻的笔触,轻轻揭开夜色的帷幔,温柔地唤醒了沉睡的村庄。阳光悄然滑过古朴的屋檐,拂过郁郁葱葱的树梢,将金色的诗篇镌刻在大地上。 炊烟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在一起,为村庄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远处,群山环抱,宛如一幅水墨画,静谧而壮美。近处,村边的小河潺潺流淌,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弋。河岸边,野花盛开,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为这宁静的清晨增添了一抹生机。 这缕明媚的阳光,同时也唤醒了全村的村民,他们睁开朦胧的双眼,迎接新的一天。昨夜月黑风高,预示着今天的天气不会太热,正适合出门劳作。村民们心怀期待,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田野,走向荒地,开始新的劳作。 密林边缘,杂草丛生,微风吹过草丛摇曳生姿。村长与四位护村队成员正手握镰刀,动作娴熟地将过膝的野草大片大片地割倒,然后整整齐齐堆在一边。他们的身后,二三十位村民紧随其后,有的挥舞着锄头,奋力地挖着地,翻土声此起彼伏;有的赶着耕牛,哗哗哗的犁着荒地;有的则肩挑手扛,搬运着沉重的石头和砍倒的树木,为田地的边界筑起坚固的围栏。 朝廷为了民生,为了促进农业发展,颁布了一项深得民心的律令。朝廷明文规定所有新开垦的田地均可免税,且新开荒地所收获的粮食将完全归属于辛勤耕作的者,无需上缴分毫。这一政策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久旱的农田,也激发了村民们耕作的热情。 去年冬日,这个小村庄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寒灾侵袭,紧接着是肆虐的饥荒。在这场灾难中,村民们的生活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最终幸存下来的不足三成,每一个存活下来的生命都承载着失去亲人的沉重,同时对未来可以活着充满了渴望。 正是这份对生命的珍视与对过往苦难的深刻记忆,让幸存下来的村民们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粮食的珍贵。村民清楚,唯有紧握每一寸土地,辛勤耕耘,方能抵御未知的风险,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当春风拂过大地,带来一丝丝暖意与生机时,村中的官田官地早已被村民们播种完毕,但这并未满足他们追求丰收,储备粮食的心。趁着农时还未完全流逝,村长甄志坚,这位智慧与勇气并存的领路人,带领着所有甄家村幸存的村民,开始了辛劳的开荒。 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孩童,他们全部投身于垦荒的大潮之中。村民们挥舞着镰刀、斧头、锄头,砍伐树木杂草,挖掘坚硬的土壤,清着草根与乱石,将一块块荒芜之地转变为孕育希望的良田。 大家热火朝天,干劲十足。金色的阳光偶尔戳破云彩,如箭一般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汗水顺着村民们脸颊滑落,滴入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啊!死人,有死人!”一位护村队成员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手中的镰刀应声而落,掉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叫声划破了荒野的宁静,引得周围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村长及其余三位护村队员闻声,脸色骤变,仿佛一瞬间被阴霾笼罩。他们迅速握紧手中的农具,肌肉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发现尸体的护村队员靠过去。 “警戒方圆十丈的地方,安抚村民,保护好案发现场,让村民不要靠近。”村长对身边一个护村队员低声而有力地命令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他带着另外两个护村队员上前查看尸体,他们的神色凝重,显然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村长蹲下身子,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尸体。死者披着黑袍,里面是动物皮毛精心缝制的衣服,看他穿衣打扮,明显身份不凡。这是一位仰面倒下的男性老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遭遇。尸体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外形类似毒蛇尖牙的匕首,他死不瞑目,喉咙被利器割断,干涸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 村长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与忧虑。他深知,这具尸体的出现,可能意味着村庄将面临未知的威胁。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保护村民的安全。 还未回过神的护村队员以及刚刚跟在村长身后的护村队员一起,他们围着尸体,神色凝重地看着。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原本热火朝天开荒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村民们刚才都听到了叫喊,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由于村长的交代,众人只能远远地在外围观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好奇。他们都知道,这具神秘尸体的出现,可能将给村庄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村长,这边有灰烬,还有一副烤鸡骨架,这边树上还有利器切割的痕迹。”一位村民在不远处叫唤。 “别愣着了,赶紧收一下心神。命令所有人跟随护村队员远离尸体和灰烬,到那边大树底下集合,避免破坏了案发现场。”甄志坚沉着脸,向突然发现尸体,吓得惊魂未定的护村队员命令道。接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甄志坚知道,保护案发现场的完整性对于后续的调查至关重要,因此他必须确保所有人都远离这个区域,以免破坏任何可能的线索。他的命令得到了迅速的执行,护村队员们立刻组织村民们有序地离开,前往指定的大树底下集合。 “你们两个腿脚利索点,赶紧去报官,”村长急切地指挥着身后剩下的两个护村队员,“告诉官府的老爷们,这里发生了命案。请他们赶紧带领仵作来验尸,以便确认死者身份。”事情很严重,人命关天,甄志坚不敢有丝毫耽搁。两个护村队员闻言,立刻点头应允,转身便朝着官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离开现场,村长这才靠近那具冰冷的尸体。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尸体上摸索着什么。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油纸包裹,它被紧紧揣在尸体的怀里。甄志坚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包裹从尸体怀中抽出,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包裹里面是一叠陈旧的信纸,甄志坚蹲在地上,好奇地浏览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不看不要紧,看过以后,甄志坚眉头紧锁,额头不禁吓出了冷汗。那些文字仿佛带有某种禁忌,让他的心跳加速,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可怕的画面。 “完了,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看这些内容。”甄志坚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深知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些信纸里的内容太过惊奇,如果流传出去,定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朝廷如果追查下来,无论是看过还是只是听过这些信息的人,都是要被杀头的。 想到这里,甄志坚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因为知情而被追杀的惨状。他紧紧握着那些信纸,手心沁出了冷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否则自己生死事小,全村人的性命事大。这些内容如果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甄志坚蹲在地上,压低身形,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后,他迅速将手中的信纸重新用油纸包好,然后敏捷地塞进自己的怀里。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境。 接着,他轻轻地将尸体的衣领重新拉好,尽量让一切看起来和原来一样。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起身,快步离开尸体,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慌张或异常。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否则他可能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快步走到众村民聚集的大树下,甄志坚面色凝重地对村民们说道:“由于这里发生了命案,咱们今天不能继续开荒这片土地了。但是,这么多人闲着也不是办法。因此,我决定留下两个护村队员轮流爬上树,看守现场,等待官府的老爷们过来接手,以防有任何变故。剩下的人,咱们去那边继续开垦荒地,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生计。” 说完,甄志坚便果断地指挥着村民们行动起来。剩下的两位护村队员立刻爬上大树,居高临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确保案发现场的安全。其余村民则在甄志坚的带领下,前往另一片荒地,继续他们的开垦工作。尽管发生了命案,但村民们似乎并不特别在意。因为在这个村子中,寒冬和饥荒如同恶魔般肆虐,已经带来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和死亡。命案,在这个环境下,似乎只是众多不幸中的一件。 甄志坚和所有村民都深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开垦荒地,种植更多的粮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来年冬天有足够的食物储备,才能减少因饥寒交迫而引发的更多悲剧。因此,尽管村民们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坚强地面对现实,用汗水浇灌希望,以期在来年严冬中求得一线生机。 第65章 掌教 官府的老爷们傍晚时分才到,他们一脸严肃,对现场进行了极为仔细的查看。折断的树枝、被树叶切开的虫子、火堆燃尽留下的灰烬、啃完肉的烤鸡骨架,甚至是树干上的剑痕……每一处细节都被他们一一审视,看似随意的调查,实则滴水不漏,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提供线索的痕迹。 官府对案件的专业与严谨,让在场的村民们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甄志坚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量着官府此番调查的背后意义。 接着,他们对村长及几个护村队成员进行了详细的询问,试图从他们的口中了解事情的经过。为了更全面地了解情况,他们还随机抽了几个村民进行问答,希望能从村民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在做完这一切细致入微的调查后,官府的老爷们命令官兵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抬到马车上,准备将其拉回官府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村民们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去,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种种猜测。他们虽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知道,官府既然已经介入,就一定会对此事进行彻底的调查。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村。这荒山野岭的,夜里会不会跑出啥吃人的野兽,还真说不清。 “收拾好东西,咱们回村。你们两个带头,你们两个走在最后面,其余村民排好队,跟上,别掉队了。”甄志坚大声喊道,他迅速地将四个护村队员安排到了队伍的前后,以确保队伍的安全和秩序。 村民们听到甄志坚的指令,纷纷开始收拾起自己开荒用的农具。他们按照甄志坚的安排,排成了一列整齐的队伍。 带头的两个护村队员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可能的危险。而走在最后面的两个队员则时刻注意着队伍的情况,确保没有村民掉队或发生其他意外。 甄志坚走在队伍的中间,他时刻关注着队伍的整体情况,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村民们安全地带回村子。至于命案,官府已经接手,勘察了现场,带走了尸体,这个事情和他们再无任何关系。 五毒教,掌教大殿之上,百里屠坐在椅子上正靠着椅背打瞌睡。那幽深而神秘的殿堂之中,看守着教众命虫的长老派弟子突然神色慌张地找到了百里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急匆匆地向百里屠禀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具体说了什么,旁人却无从得知。 听闻弟子的禀报后,百里屠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没有多问,只是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着命虫室的方向赶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却又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命虫室,这是五毒教中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它关乎着教中众多高层人物的命运。陶瓷坛中,老祖百毒生的命虫静静地躺在那里,它原本应该是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但现在,却逐渐失去了生机。 百里屠推开命虫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位置的陶瓷坛。他的心跳不禁加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不安。百里屠快步走到坛前,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事实却残酷地摆在他的面前:坛内的命虫正在缓缓地失去生命,它的颜色变得黯淡,活力逐渐消散。 这一幕让百里屠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与忧虑。老祖百毒生,这位五毒教的精神领袖,他的命虫为何会突然失去生机?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或危机?百里屠不敢多想,命虫代表着生命与命运的连结,既然命虫死了,那……老祖百毒生的安危自然也岌岌可危。 百里屠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江水,无法平息。老祖百毒生对于五毒教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领袖,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一种力量的源泉。如果老祖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么整个五毒教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百里屠不敢再耽搁,立即下令启动教中的紧急机制,同时派遣亲信前去查探老祖百毒生的下落和安危。百里屠深知,这一刻,他必须保持冷静,必须迅速做出决策,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事情还得从前几天说起,暮春时节,五毒教内岁月静好。二十载光阴未曾踏出教门一步的老祖百毒生,却在那日,无任何预兆,打破了这份宁静,百毒生决定离开五毒教。他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有着什么重大的使命即将降临。 百毒生郑重地将教内的一切事务托付给了百里屠,这位在教中地位显赫,他最器重的儿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后,他便如同一阵疾风,匆匆离开了五毒教,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从那以后,五毒教内便再无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融入了天地之间,只留下了一片谜团和教中众人的无尽遐想。 直到刚才,幽静的时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波所打破。看守命虫的长老,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发现了老祖的命虫出现了异常的情况。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长老急忙命令身旁的弟子,火速向百里屠汇报这一突发情况。弟子领命而去,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而当百里屠闻讯赶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令人心惊的一幕——命虫,已然死去,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百里屠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与看守命虫的长老打了招呼,询问了一些细节后,他的面色更加凝重。没有再多言,他径直回到掌教大殿,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行动。一进大殿,他便叫来下属,开口吩咐道:“通知各位长老,暂停一切事务,速速到大殿集合,教中有大事需要商议。”百里屠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五毒教掌教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百里屠凝重的面容。他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接下来他要说出的话,将会给五毒教带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各位长老,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大家。”百里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老祖的命虫,已经消逝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长老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惊恐。他们知道,老祖的命虫消逝,意味着老祖已经遇难。这对于五毒教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然而,百里屠却并未因此而慌乱。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老祖的遇难会让大家感到恐慌。但是,如果我们一直隐瞒这件事,到时候会引出更多事情。为了五毒教的未来,我决定将此事告知大家,并集众长老之见闻,共同商议对策。” 百里屠见众长老愣在原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百里屠站在五毒教的大殿中,面对着众位长老,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开口,道出了他的打算:“老祖年事已高,迟早都要离开我们,不可能庇护五毒教一辈子。如今之际,只有我们全教一心,共同面对困难,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长老们听后,先是感到诧异。他们从未想过,百里屠会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然而,当他们细细品味百里屠的话时,又觉得十分合理。老祖的确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他的庇护虽然强大,但终究不能持久,五毒教发展的重担,迟早都要落在新的掌教肩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百里屠的打算。他们知道,百里屠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全教一心,共同面对困难,他们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才能让五毒教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拜见老祖。”众位长老在经过眼神交流后,纷纷向坐在教主椅子上的百里屠行了掌教之礼,这一举动无疑是将百里屠推上了五毒教的教主之位。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庄重与肃穆,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五毒教的命运都交托在了百里屠的手中。 百里屠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感激。他深知,坐上教主之位不仅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必须从父亲肩上接过担子,带领五毒教走过未来的风雨,让五毒教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他缓缓站起身,接受着长老们的礼拜,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多谢各位长老的厚爱与支持。”百里屠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与决心,“我百里屠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众望,带领五毒教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第66章 迎接 五毒教,逐影堂内。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堂内光线昏暗,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上挂着的各种神秘图腾和符咒,为神秘莫测的五毒教添了几分诡异与压抑。长老坐在高台上,面容严峻,目光深邃,洞察着一切。 一名斥候快步走到长老面前,他身着紧身黑衣,佩戴着五毒教的独特腰牌,显得干练而神秘。斥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肃穆,仿佛背负着千斤重的使命。 长老摆摆手,示意斥候可以开口。斥候沉声汇报道:“启禀长老,我们通过前任老祖丧失生命的命虫,搭配逐影蛊,进行了艰难而复杂的追踪。命虫与逐影蛊相结合,我们感应到了前任老祖残留的血雾,血雾指引我们追寻到了前任老祖的踪迹。” 逐影堂长老面色微变,摆摆手,示意斥候继续汇报。“兄弟们历经千辛万苦,穿越了险象环生的山林。沿着血雾的指引,我们一步步逼近真相。终于,在一片密林,我们发现了前任老祖遇害的准确地点。那里大片范围之内,无论是树木还是花草,都沾上了血雾。寻着残留下的激烈的战斗痕迹,我们找到了前任老祖遇害的血迹。” 斥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们的艰辛与付出。他继续说道:“兄弟们知道此事重大,关乎我教的安危与未来。因此,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刚刚将情报送回。望长老速速定夺,以慰前任老祖在天之灵,为教众的未来谋划。”说完,斥候从怀里掏出一封盖着印章的信。 长老听完斥候的汇报,接过信件,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他沉声道:“好,你们辛苦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斥侯闻言,心中一松,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的放松。他知道,长老已经有了决断,这意味着他们长时间的追踪和辛苦终于有了结果。他再次抱拳行礼,动作中带着坚定与敬意,然后起身退下,迅步出了逐影堂。随着一众斥候消失在长老的视野中,逐影堂内再次恢复了凝重而沉寂的氛围。 五毒教,掌教大殿内,刚刚接任掌教老祖职务的百里屠面露愁色,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百里屠手中握着逐影堂长老亲自送来的信件,这封信件无疑承载着重要的情报和消息,但此刻的百里屠却感到有些迷茫。他愣了好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极其重要的问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终于,百里屠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撕开了信封。随着信纸的展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脸上的愁色也愈发明显。信件中的内容无疑给他带来了新的压力和困惑。 手中的情报对百毒生遇害案发现场进行了详尽的描述,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一幅幅画面,在百里屠的脑海中浮现。他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通过深入的分析和推理,百里屠断定前任老祖百毒生是被一位用剑的高手刺杀。对方的实力不凡,身手甚至在自己遇害的父亲之上,这一点让百里屠感到震惊和不安。 他在心里暗自筛选着可能的人选,试图找出到底是谁有能力也有动机刺杀自家父亲。他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乱叶,纷飞不息,每一个可能的嫌疑人都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然而,无论他怎么思考,都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是谁。 百里屠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为父亲报仇雪恨。作为掌教老祖,他必须为五毒教的未来负责,不能让这个谜团继续笼罩在自己及教派之上。 “三弟,我不在教内的这段时间,一切事务由你决断,我亲自出马,去把父亲接回来。”百里屠思索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从掌教大椅上缓缓起身,转身对着百里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相信百里荒的能力,也相信自己能够顺利将父亲的遗体接回,教中的一切,就暂时交给三弟百里荒。 “二哥,你现在不是自由身了,贵为掌教,教内一切事务还得你把持。亲自迎接父亲这件事,还请二哥交由我完成。父亲遇害,二哥你刚刚任职掌教,不宜随时出门闯荡。”百里荒听后,连忙劝阻,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和担忧。他知道,二哥百里屠刚刚担任掌教,身上的责任重大,不能轻易离开教内。 而且,父亲遇害的事情也让教内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更需要二哥坐镇,稳定大局。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代替二哥去完成迎接父亲的任务,让二哥能够安心处理教内的事务。 百里屠听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坚定和决心:“荒弟,你的担忧我都明白。但父亲遇害,我身为儿子,怎能不亲自去迎接他归来?教内的事务虽然重要,但父亲的安危更是我心中所系。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教内的一切都会有人打理。我必须亲自去,这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 百里屠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同时也流露出对父亲的深深关切和孝心。他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但也清楚,有些事情是无法妥协和让步的。他必须亲自去迎接父亲。 “不行,别的事情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百里荒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眼神仿佛两把利剑,直刺二哥的心灵,“你别忘了,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知道父亲遇害你心里难受,那种痛我也感同身受。但你不能因此就丢下教务不管,这可是父亲临行前对你的殷切委托。你若是如此轻率地抛下一切,那就是对父亲遗愿的背叛,是为不孝!” 说到这里,百里荒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和激动。但他还是强忍住泪水,继续说道:“二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遇害这件事对教内的影响有多大。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不知所措。在这个时候,你作为掌教,必须站出来,坐镇教内,给大家一个明确的指引和依靠。你的离开,只会让教内更加混乱,让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和决心都吸入胸膛,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荒弟求你留下,为弟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何事,我定然会将父亲的遗体带回来。这是我作为教内一份子的责任,也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将父亲的遗体安然无恙地带回教内。” 说完这些,百里荒的眼眶已经泛红,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他深深地看了百里屠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恳求也有坚定。他默默地等待着二哥的回应,整个大殿气氛都显得异常沉重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见百里屠沉默不语,其余长老们纷纷上前,表示支持百里荒的立场。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请掌教老祖坐镇教内,我等愿意随同荒长老,替掌教老祖此行。” 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心和忠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枚重锤,敲击在百里屠的心上,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他们的提议。 百里屠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教内的事务确实需要他坐镇处理。而眼前的长老们,都是教内的精英,他们愿意替自己承担此行的风险,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长老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答应你们。我会坐镇教内,处理一切事务。三弟,你率领八大长老前去,但你们此行也一定要小心谨慎,务必平安归来。” 百里屠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长老们的信任和期待,也表达了他对教内事务的坚定决心。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教内稳定下来,才能让父亲的心血不白费。 “二哥,教务繁忙,八大长老不能随我离开。二哥不必担心,我会亲自挑选几名机灵的弟子前去,他们身手敏捷,头脑灵活,定能胜任此任。请二哥相信我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百里荒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深知二哥对教务的牵挂,也明白八大长老在教内的重要性,因此他主动提出了这个解决方案。他相信,只要挑选出合适的弟子,就一定能够完成这项任务。 同时,他也希望二哥能够相信他的能力,相信百里屠可以处理好教务和这件事之间的平衡。百里荒明白,二哥现在的心情很沉重,但他希望百里屠能够振作起来,带领好五毒教。 第67章 文书 五毒教,掌教大殿。百里屠缓缓坐下,双目微闭,进入了深沉的冥思之中。片刻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他睁开眼,目光坚定地望着百里荒,开口说道:“此行就有劳三弟了。” 见到百里屠轻轻点头,百里荒的心中仿佛被一股暖流所包围。他连忙拱手行礼,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诚恳和深深的敬意:“谢二哥成全,谢众长老信任,我定将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千里之外,宁静的村庄在晨曦中苏醒。清晨的公鸡刚刚打了鸣,那清脆的声音穿透了薄雾,似乎在宣告新的一天的开始。天蒙蒙亮,灰蓝色的天幕逐渐泛起鱼肚白,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在这宁静而充满希望的时刻,村长甄志坚已经穿戴收拾得整整齐齐。他身穿粗布衣裳,脚踏厚实的草鞋,背着挎包,腰间还挂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准备出门去号召村民们一同外出开荒。 就在甄志坚即将迈出家门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携带着一位不速之客,猛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的心猛地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村口的方向。 一名官府的传信官吏骑着快马疾驰而来,身后扬起阵阵尘土。他迅速来到村口的布告栏前,从挎包中取出一卷纸张。刷了面浆,官吏将这份文书郑重其事地贴在了布告栏上,然后转身离去,继续他的传信之旅。 甄志坚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和不安。他猜想这份文书可能带来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或者任务,而这些内容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开荒计划。深知官府文书的分量,也知道其中的内容往往会对村民的生活产生影响。 因此,甄志坚决定先前往布告栏查看文书的具体内容,再作进一步打算。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心中五味杂陈,既希望文书中的内容不会对村民的生计造成太大影响,又担心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数,他不禁有些害怕面对那一卷文书。 “哈哈哈,这该死的布告文书,白白吓了老子一跳。”甄志坚看完布告栏里官府新贴的文书后,心情大好,不禁笑出声来。原来,官府新添的只是一卷尸体认领的公告,内容是关于前天村民外出开荒时,无意间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的。 甄志坚拍了拍胸脯,仿佛是在安抚自己刚刚受到惊吓的心脏。听到传信官动静的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询问着文书的内容。甄志坚笑着将公告的内容告诉了大家,众人听后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只是认领尸体的公告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紧急任务呢。话说,这尸体怎么会全身剧毒?” “是啊,这几天大家都忙着开荒,可别再添什么乱子了。这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官府要贴文书?” 甄志坚见底下炸了锅,也深感头疼,他深知村民们的好奇心。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好了,好了,都别议论了。既然只是认领尸体的公告,那就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大家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一些食物和水,然后到村口布告栏集合,我们今天还得继续开荒呢。” 说完,甄志坚带头转身离开,向自家走去。村民们也纷纷回家,准备开荒的用具。虽然清晨的惊吓只是一场虚惊,但甄志坚和村民们都知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为了村庄的繁荣和丰收而努力耕耘。 前天傍晚,官府从荒地接走了村民们开荒途中发现的无名尸体。这位老人的尸体,对于偶然发现的众人来说,就是一个意外的存在,没想到他的离世竟然引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仵作连夜对尸体进行了细致的检验,结果令人震惊。他们发现,尸体的骨骼惊奇,肉身强悍,显然不是寻常老人所能拥有的体质。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浑身竟然充满了剧毒,就连血液中都存在毒素,这使得仵作们在对尸体进行处理时不得不格外小心。 官府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意识到这具尸体非同寻常。他们意识到,尸体的身份和死因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秘密,需要尽快告知民众并寻求线索。于是,官府迅速起草了关于无名尸体的告示,详细描述了尸体的特殊体质和浑身剧毒的情况,并命令传信官员四散粘贴,以便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一消息并提供可能的线索。 这一消息迅速在附近村庄中传开,引起了村民们的广泛关注和议论。大家对尸体的身份和死因感到好奇和不解,同时也担心这一事件会给村庄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甄志坚作为村中的长者,也深感此事的严重性,他决定密切关注官府的调查进展,并号召村民们保持警惕。 甄志坚回到家,心情依旧有些忐忑。他钻进略显昏暗的柴房,仿佛是在寻找一丝安慰。在角落里,他抱开一堆干柴,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墙体。他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块砖,心中祈祷着里面的东西安然无恙。 甄志坚蹲在昏暗的柴房中,凝视着墙洞里那个油纸包裹。当他看到它还在原处时,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包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里面藏着的,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陪葬。 他轻轻地将砖重新填塞进墙洞,又仔细地抱了几堆柴火掩盖好,确保一切恢复原状。做完这一切后,甄志坚才从柴房中走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唉,该死的秘密,该死的信件,该死的无名尸体,这贼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相逼?”他喃喃自语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多?老夫累呀。” 结合无名尸体的死状,再到官府发出的尸体检验报告,甄志坚感到不安。他知道,尸体的死因和身份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加深邃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他手中的油纸包裹有关。 甄志坚不敢想象,一旦包裹里的秘密内容被公开,村子将会面临怎样的灾难。为了保护村子,为了保护家人,他必须守住这个秘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甄志坚也知道,他无法永远守住这个秘密。随着官府的调查深入,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秘密能够在他的守护下,多隐藏一段时间,让村子多一份安宁。 甄志坚面露凶色,自言自语道:“去他娘的朝廷密案,去他娘的追名逐利,去他娘的谋朝篡位,老子才不做你们的牺牲品。既然这些惊天秘密在我手里,既然无人知晓,那我就有权力决定它们的命运。对,我可以让这个包裹不复存在,这样秘密就不需要我再费心守护,我也就不用担心里面的内容被发现,村民们的性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想到这里,甄志坚的眼神更加坚定。他转过身,准备钻入柴房将那个油纸包裹彻底销毁。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搬开柴火堆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他的内心在挣扎,他知道一旦他销毁了这个包裹,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甄志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他知道,他不能冲动行事,他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个秘密,这个包裹,到底该如何处理,才能既保护村民,又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呢? 甄志坚在柴房中徘徊,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他明白,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命运。他不能自私,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置村民于不顾。 最终,他决定将包裹暂时保留,但会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将其隐藏。同时,他也会更加警惕,确保这个秘密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只有这样,他才能既保护村民,又守护住这个惊天的秘密。 “村长,村民们都集合好了,正在村口等你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叫喊声。甄志坚闻言,心中一紧,但随即恢复了镇定。他深知,作为村长,他不能在任何时候显露出慌乱。于是,他从容地走出柴房,返回厨房挎上早已准备好的、装着饭食和饮水的挎包,别上镰刀,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为了统一口供,甄志坚走到人群中央,环视四周,用坚定的声音说道:“乡亲们,看你们的表情我就猜到,你们都在担心那具无名尸体和官府的调查。请大家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我们村子的安全。如果官府要求我们协助调查,乡亲们就实话实说。” 甄志坚沉稳地对村民们说:“大家都记好了,无论谁问起,我们的回答都要一致:尸体是在开荒时无意中发现的。我一发现就马上派了两名护村队员去报官,又命令另外两名队员爬到远处的大树上,时刻盯着现场,确保没人靠近过尸体。这是我们共同的答案,也是我保护村子的方式。” 村民们相互看了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但随后他们纷纷点头表示会按照村长所述答话。村民们深信村长甄志坚,他是读书人,见多识广,一定能带他们走出困境。相信他,准没错! “好啦,咱们现在去开荒。去他娘的无名尸体,啥事都没有咱们吃饭重要。”甄志坚骂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心。他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地向村外走去。 第68章 臣服 翌日夜晚,劳累一天后的甄志坚将手中书籍放下,靠坐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泡脚带来的舒缓与放松。那温热的水似乎能驱散他一身的疲惫,让他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繁重与生活的琐碎。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已经置身于一个宁静无扰的梦境,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蒸汽缓缓飘散。 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也打断了甄志坚那片刻的惬意。他猛地睁开眼,眉头微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与不满。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缓缓站起身,顺手拿过擦脚布,草草地擦了一下脚,拖着鞋就去开门。盆中的水还残留着余温,但他已无暇顾及这些。走到门前,甄志坚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打开门,看看这深夜的访客究竟有何贵干。 门开的那一刻,外面的冷风趁机溜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同时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一丝慵懒与困意。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陌生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腰间挂着酒葫芦,还有一柄长剑。 甄志坚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如此装扮的陌生人来访?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是谁?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那陌生人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徐某游历江湖路过此地,听闻甄兄大名,特来拜访。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甄志坚听后,心中虽有疑惑,但仍是礼貌地回应:“原来是江湖朋友,失敬失敬。不过,兄台这深夜来访,恐怕有些不便。若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谈?” 蓑衣男人摇了摇头,说道:“甄兄,某此行并非无事。近日得到一些消息,与甄兄有关,故特此告知,还请甄兄行个方便。” 甄志坚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听听这位不速之客有何来意。于是,他闪在一边,礼貌地将蓑衣男人请进了屋。客厅的布置确实简陋,除了几张桌椅板凳外,就只有一个略显陈旧的书架最为显眼,上面摆放着一些翻阅到陈旧的书籍和几本泛黄的笔记。 “请坐。”甄志坚指了指一张旧木椅,自己则坐在了对面,“深夜来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阁下请直言无妨。” 蓑衣男人坐下后,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先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在观察这个家的每一个细节。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书架上,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甄志坚的某些品味表示了认可。 “甄兄,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告。”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有力,“近日,我在江湖中听闻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这些传言似乎并不寻常。” 甄志坚闻言,眉头微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自从他运用金蝉脱壳之计,假死脱身,易容成遇害的甄志坚以来,他一直行事低调,不愿过多涉足江湖纷争。他深知江湖中的险恶与复杂,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选择了隐姓埋名,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然而,如今却突然有传言传开,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他深知这些传言可能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某种背后的目的。他努力保持镇定,示意蓑衣男人继续说下去,“愿闻其详。” 蓑衣男人见状,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我听说,有人正在暗中调查你的过去,似乎对你的身份和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这些人并非善类,他们的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甄志坚听后,心中一震。他的过去,确实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是他曾经的身份、曾经的江湖恩怨,也是他选择金蝉脱壳、易容改名的原因。如今,这些秘密似乎即将被人揭开,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沉声问道:“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目光紧紧盯着蓑衣男人,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他明白,只有了解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他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之策,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可能将他的生活再次卷入江湖的旋涡之中。 蓑衣男人没有直接回答甄志坚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书架旁边,他的目光在书架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一张空白的纸上。他拿起这张纸,然后返回到与甄志坚交谈的木桌旁边。 将纸张轻轻放在桌上后,蓑衣男人从衣袖中抖出一枚两寸见方的印章。这枚印章看起来古朴而沉重,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和文字。他啪的一声就将印章盖在了纸上,动作干脆利落。 印章上复杂的图案和文字清晰地印在了纸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印记,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甄志坚当然认得这个印记,自己柴房角落的墙洞里,藏着的信纸上面可都盖着这个印记。甄志坚看着纸张上这个鲜红印记,心中不禁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紧紧盯着眼前的蓑衣男人,试图从他那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个印记……阁下莫非就是罗刹鬼皇?”甄志坚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他虽然从未亲眼见过罗刹鬼皇,也未曾在江湖中听闻过其威名,但自己意外获得的那些盖有此独特印章的纸张,却让他深知这个印记背后所蕴含的力量与秘密。这些纸张,每一张都仿佛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它们如同一张张通往未知世界的门票,引人深入又令人畏惧。 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罗刹鬼皇,那么他的出现就绝非偶然。甄志坚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远超自己想象的纷争之中。 蓑衣男人没有直接回答甄志坚的问题,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仿佛对甄志坚的反应早有预料。他缓缓地说道:“哦?你竟然知道罗刹鬼皇?看来你的确不简单。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这个印记,更不是每个人都能与罗刹鬼皇有所瓜葛。你,甄志坚,现在面临着一个选择。”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和玩味,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要穿透甄志坚的内心,挖掘出他所有的秘密。那眼神中既有威胁也有诱惑,让甄志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自己身上。 然而,甄志坚并没有因为这份压力而退缩。他迎上了蓑衣男人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也无法逃避即将到来的风暴。 “不知鬼皇大人为甄某提供怎样的选择。”甄志坚目光躲开蓑衣男人的眼睛,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开口问道。 蓑衣男人面带微笑,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尤为诡异,他开口说道:“甄村长,你的选择很简单。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甄村长,与我共事,带着柴房里的那些秘密活下去,享受我所给予你的权力和财富。或者,你可以选择做回你自己,拒绝我,但那样的话,你和那些秘密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是聪明人,选一个吧。” 甄志坚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知道,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选择,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抬起头,迎上了蓑衣男人的目光。 “鬼皇大人,甄某虽为一介村长,但也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若要我与你共事,我必须知道那些秘密的真相,以及你究竟有何等目的。否则,我宁愿选择消失,也不愿成为你的棋子。”甄志坚的话语中带着坚定和决绝,他深知自己的选择将决定未来的命运。 蓑衣男人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浓。他缓缓点了点头,似乎对甄志坚的回答感到满意。“很好,甄村长,你的勇气和智慧都令我赞赏。那些秘密的真相,以及我的目的,你很快就会明白。现在,你只需要做出选择,是与我共事,还是选择消失。” 夜色中,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甄志坚深知,自己的选择将决定未来的道路,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 他回想起自己身份的问题,蓑衣男人并没有揭穿他,这让他感到一丝庆幸。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那些会引发屠村灭族的信纸,它们的正主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存在任何顾虑了,所有的秘密和担忧都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决定,但他也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村庄的安宁。 “甄志坚拜见鬼皇大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甄志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敬意。他选择臣服于蓑衣男人,也就是罗刹鬼皇。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也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第69章 画册 “哈哈,我就喜欢聪明人,聪明人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奖赏,这,是给你的惊喜。”蓑衣男人似乎心情大好,他左手轻轻一抬,甄志坚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托起,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力,轻轻悬浮在空气中。 甄志坚心中一惊,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股神秘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只能任由身体悬浮在半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恐和好奇。 紧接着,甄志坚感觉全身血脉喷张,心跳加速,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自己身体内快速游走。他仿佛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在带动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快速运转,一股股热气从体内涌出,让他刹那间就全身大汗。 他瞪大眼睛,看着蓑衣男人,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惊恐。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更不知道它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这股力量完全掌控,无法挣脱。 蓑衣男人微笑着看着甄志坚,仿佛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甄志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选择臣服于这位鬼皇大人,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同时,他也对这股突然涌现的力量感到好奇和期待,不知道自己将会获得怎样的能力和提升。 蓑衣男人轻轻收手,甄志坚便感觉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消失,他缓缓落地,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心中稍安。他迅速调整好身形站稳,目光再次投向蓑衣男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蓑衣男人开口说道:“墙角的油纸包裹,我拿走了。那东西沾染着五毒教的剧毒血雾,留在你身边是个祸害。”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甄志坚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那个油纸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也明白它的危险性。他感激地看向蓑衣男人,说道:“多谢鬼皇大人,那东西确实是个祸害,我本想处理掉它,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蓑衣男人微微一笑,似乎对甄志坚的识趣感到满意。他说道:“聪明人总是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你放心,东西在我手里,自然会得到妥善的处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还请鬼皇大人下令,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甄志坚对蓑衣男人拱手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蓑衣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抛给甄志坚一本古朴的册子,说道:“先把这个练会,至于其他的,没什么事了。你暂且就坐好你的村长宝座即可,当然了,你如果想再扩建一下村子规模也不是不可以。等你练会了,运足真气在最后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我自有感应,到时候自有新的任务给你。” 甄志坚接过册子,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量。他打量着册子,估摸着里面肯定记载着一种神秘的修炼法门。他深知这是鬼皇大人对自己的考验,也是提升自己的机会,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鬼皇大人的期望。” 蓑衣男人微微一笑,似乎对甄志坚的表态感到满意。轻轻一挥手,蓑衣男人身形便消失在在甄志坚的视野中。空空的客厅内,只留下甄志坚一人站在原地。“恭送鬼皇大人。”甄志坚拱手行了礼。 手中紧握着那本册子,甄志坚的心中犹如翻涌的海浪,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他深知,自己的命运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本册子,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他打开命运之门的钥匙。 他细细地抚摸着册子的封面,感受着那粗糙的纸质和岁月的痕迹。这册子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智慧,等待着他去探索和发现。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即将迎来的辉煌。 深夜,甄志坚在油灯微弱而温暖的光线下,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他手中的册子成了一个无尽的奇幻世界。每一翻页的动作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他的眼神闪烁着探索未知的光芒。这本册子,不似寻常书籍那般有着固定的文字和故事线,它的每一页都是一幅图画,每一次凝视,图画都能揭示出不同的景象。 牛马悠闲地漫步在田野间,人脸在瞬息间流露出各种情感,恶鬼狰狞地咆哮,山川壮丽地延伸,河流蜿蜒流淌,每一幕都如此生动,仿佛能穿透纸张的束缚,跃然于眼前。甄志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这本册子似乎拥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能够触动人心最深处的想象与好奇。 他开始尝试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线下去观察这些图案,每一次尝试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被这本神秘的册子隔绝在外。 这份体验对甄志坚来说,不仅仅是对一本奇特册子的探索,更是一次心灵的旅行,是对未知世界无尽想象的一次释放。他开始思考,鬼皇将册子给他,到底有什么深意。他已经深深被其吸引,决定要揭开它所有的秘密,探索它所蕴含的每一个奇妙世界。 捣鼓到了半夜,甄志坚的眼前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但那本册子依然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团,没有向他透露出更多的秘密。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索性停止了研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无奈和自嘲。 “如果可以一夜之间看透,那鬼皇大人的任务岂不是太简单了。”他轻声叹息道,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甘和释然。他知道,这本册子所蕴含的秘密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参透的,需要耐心和时间去慢慢解开。 甄志坚将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书架上,仿佛是在安放一个珍贵的宝物。然后,他强迫自己上床休息,尽管心中依然充满了对册子秘密的好奇和渴望。 躺在床上,甄志坚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翻飞不息,难以平复。他紧闭着双眼,试图将那些纷繁复杂的图案和景象从脑海中驱散出去,让它们像晨雾般消散在初升的阳光之下。然而,这些图案和景象却像是被刻画在他的脑袋中一般,顽固而生动,它们在他的脑海里翩翩起舞,交织成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不愿离去。 甄志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来自于身体的消耗,更来自于心灵的挣扎。他知道自己必须放下这些思绪,否则他将无法迎接新的一天。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试图将自己的心灵从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终于,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甄志坚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然而,他的梦乡并不平静。在梦里,他置身于一个充满挑战和危险的世界,他正在与强者对练,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又在与猛兽厮杀,那些猛兽的獠牙和利爪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他没有得到丝毫的休息,累得大汗淋漓,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掏空一般。 然而,熟睡的甄志坚丝毫没有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正在自行运转,如同一条潜藏在深海的巨龙,正在缓缓地觉醒。这股真气冲击着他的筋脉,强化着他的身体,让他在无意识中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养和成长。他的筋脉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变得更加坚韧和有弹性,他的身体也在这股真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壮硕和有力。 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像是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夜的寂静,也将甄志坚从那个充满挑战与危险的梦境中强行拉回。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还残留着梦境中的压力和疲惫。做了一晚上噩梦,甄志坚的气色不是很好,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疲惫。 他浑身都是臭汗,黏糊糊的,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甄志坚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需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能摆脱这种糟糕的状态。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院子里,打了一桶清凉的水,然后开始洗漱。冰凉的井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甄志坚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洗完澡后,甄志坚坐在院子里,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和清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润和凉意,仿佛连心肺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他闭上眼睛,让心灵在这份宁静中得到片刻的休憩和放松。 “村长,开荒的村民们已经集合在村口了,就等你呢。”护村队成员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甄志坚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告诉村民们,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我这就过去。”他回应道,声音虽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甄志坚转身进屋,挎上打好包的吃食和饮水,又在腰上别上镰刀,扛着锄头就出了门。 当他来到村口时,村民们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表情。甄志坚感到一阵欣慰,他知道,这些村民们是他的坚强后盾,也是他带领村子走向繁荣的重要力量。 “大家准备好了吗?”甄志坚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准备好了!”村民们齐声回应,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他们的决心和勇气。 甄志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出发!” 第70章 合作 清晨,皇都,深宫院内宛如一片被时间遗忘的净土。红墙黄瓦,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宫殿的飞檐翘角,如同展翅欲飞的凤凰,威严而庄重。在这宏伟壮观的建筑群中,皇帝御书房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它坐落在一片翠绿的园林之中,四周被茂密的树木环绕,显得格外幽静。 御书房内,书架高耸,典籍满布。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为这沉闷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在这宁静的时刻,一位蓑衣男人悄然出现。他身披一件旧蓑衣,头戴斗笠,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他的脚步轻盈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蓑衣男人走到书桌前,轻轻将一个油纸包裹规规矩矩地放在了上面。包裹自然是甄志坚从百毒生的尸体怀里掏出来的那个。蓑衣男人换了油纸,将所有信纸经过特殊处理,不再带有百毒生的剧毒血雾。 放下油纸包裹后,蓑衣男人没有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去。他的步伐依然轻盈而稳健,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他的行动神秘莫测,仿佛整个防守严密的皇都对他而言,就是无人之境。他轻易地穿越了重重守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皇都,大殿之上。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大殿之内已经灯火通明。皇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神色庄重,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文武百官们分列两旁,身着华丽的朝服,头戴冠冕,手持笏板,恭敬地站立着。 大殿内气氛庄重而肃穆。文武百官议政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有的官员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政见,声音洪亮有力;有的则低头沉思,偶尔抬头发表几句深沉的见解。 阳光逐渐洒落在大殿之内,照亮了这一片繁忙的景象。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在百官华丽的朝服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泽。皇帝端坐龙椅上,神色庄重而威严,他时而点头赞许,时而皱眉沉思,认真倾听着每一位官员的发言。 文武百官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殿,回荡在空气之中。有的官员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政见,声音洪亮有力;有的则低头沉思,偶尔抬头发表几句深沉的见解。 繁忙的议政声中,时间悄然流逝。皇帝耐心倾听着每一位官员的发言,时而沉思,时而决断。他以超乎常人的智慧和洞察力,审视着每一件政事,为国家的建设与人民的福祉把脉定向。 终于,当最后一件政事被皇帝拍板定案时,太监适时地走上前来,高声宣布了退朝。文武百官们纷纷收起笏板,躬身行礼,然后有序地退出大殿。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中逐渐远去,留下了一片宁静和庄严。 大殿之内,阳光依旧洒落,照耀着这片充满历史与荣耀的土地。皇帝的身影在龙椅上显得格外高大,他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国家的繁荣与人民的福祉,将在他的智慧与决策中继续前行。 皇都,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庄严。皇帝正欲正襟危坐,处理国家大事。突然,一个油纸包裹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皇帝一愣,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疑惑与警觉。出于安全考虑,皇帝并未亲自触碰那未知的包裹,而是示意随行太监上前代劳拆开。 太监心里害怕极了,他深知这包裹可能带来的未知风险。然而,君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向那神秘的油纸包裹。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检验了每一张信纸,瞬间脸色变得极差,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包裹和信纸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信纸上的内容让太监心头一震,他额头瞬间渗透出汗珠。那内容关乎国家安危,涉及宫廷权谋,让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慌。扑通一声,太监吓得跪倒在地,身体扑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瑟瑟发抖,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压。 太监突如其来的异常表现,让皇帝更加诧异。他凝视着太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解与疑虑。看太监那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模样,皇帝不由得对信纸的内容更加好奇。他意识到,这些信可能关乎国家安危,甚至可能涉及到宫廷的权谋斗争。 皇帝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书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那叠信纸,仿佛它们承载着某种沉重的秘密。他细细地阅读着每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枚重锤,敲击着他的心弦。 随着阅读的深入,皇帝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他紧锁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思与警觉。信中的内容让他感到震惊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刺痛着他的心。他意识到,这不仅是一起宫廷阴谋,更是一起长达几十年的巨大阴谋,涉及到太祖、太宗,以及他自己的皇权。 这封信仿佛揭开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黑幕,让皇帝看到了宫廷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他感到愤怒,他也感到震惊,因为这起阴谋竟然涉及到他的先辈们,这让他对宫廷中的权力斗争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警觉。 皇帝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他决心揭开这个阴谋的真相,他要维护皇权的尊严,保卫国家的安宁,不让这起阴谋得逞。 “罗刹鬼皇,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这些秘密,对于朕来说,确实是惊喜。你确实有实力跟朕共治天下。”皇帝看着每一张信纸左下角的印章,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欣赏。显然,这封信的内容让他对罗刹鬼皇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尽管这个罗刹鬼皇一直隐藏在暗处,但他的智谋和实力却不容小觑。 信件上面的每一个决议,都与皇权息息相关,并且权衡利弊得很清楚。从内容上可以看出,罗刹鬼皇并没有觊觎龙椅的打算,而是一直在选择辅佐最优的皇权继承者,从而稳定天下局势。天下局势稳定了,江湖势力自然也就可以蓬勃发展。 皇帝深知,罗刹鬼皇送来的这些信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威胁或挑战,更是一个合作的邀请。罗刹鬼皇在信中揭露的秘密,足以证明他有能力与皇帝共治天下。然而,皇帝也明白,与罗刹鬼皇的合作将充满未知和风险。 他沉默片刻,凝视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仿佛在权衡着利弊。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决定接受这个挑战,像自己的先祖一样,与罗刹鬼皇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合作。在这场合作中,他将运用自己的智谋和实力,揭开宫廷的阴谋,维护皇权的尊严。 此时此刻,皇帝才真正领悟到罗刹鬼令的深刻意义与巨大价值。这不仅仅是一块令牌,更是人皇与鬼皇之间契约的信物,象征着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与权力平衡。 罗刹鬼令的存在,意味着人皇有资格号令鬼皇麾下的八大高手中的四位,以及他们背后的庞大势力,为自己效力。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稳定皇权。 然而,权力的交换总是伴随着责任与牺牲。人皇在获得这股力量的同时,也需要向鬼皇让出江湖势力的管辖权。这意味着,他将放弃对江湖事务的直接控制,转而依靠鬼皇的力量来维护江湖的稳定与秩序。 皇帝深知,这是一个重大的决策,需要谨慎考虑。他明白,与鬼皇的合作将带来未知的风险与挑战,但同时也可能为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与力量。 他凝视着手中的信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决定接受这个挑战,与鬼皇展开合作,共同治理天下。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智谋与实力,他一定能够驾驭这股力量,为国家的未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问题是,现在那枚象征着契约的罗刹鬼令,还流落在江湖中,自己还没有拿到手。皇帝思索了片刻,目光深邃而复杂。他深知,这枚令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与鬼皇之间微妙关系的纽带。 片刻之后,皇帝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太监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然而,皇帝却出人意料地开口说道:“起来吧,朕不会杀你灭口的。” 太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他连忙磕头谢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皇帝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虽然犯下了大错,但念在你无心之失,朕姑且饶你一命。不过,你必须将功补过,替朕找回那枚罗刹鬼令。” 太监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皇帝虽然饶了他一命,但找回罗刹鬼令的任务却异常艰巨。然而,他也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于是,他连忙点头应允,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皇帝看着太监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点头。他知道,随身太监虽然看起来胆小如鼠,实际上却聪明得紧,脑瓜子转的很快,否则自己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使唤。 思考了许久,皇帝吩咐太监挑几个随行人员立即动身,寻找罗刹鬼令。同时,为了保险起见,皇帝暗中派出了自己的心腹高手,带领暗卫随行,尽一切可能协助太监完成任务。 第71章 情愫 客栈,大堂内。厨子正扑在桌子边打瞌睡。昏黄的灯光洒在古朴的木地板上,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柜台后,赵雪琳的身影被微弱的灯光拉长,显得格外孤寂。她的手中正轻轻拆开一个神秘的油纸包裹,不知道谁寄的,但明确表示需要赵雪琳亲启。包裹外表已经泛黄,边缘略显磨损,看样子就知道包裹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之旅。 随着油纸的层层揭开,一叠陈旧的信纸显露出来,同样泛着岁月的痕迹,边缘微微卷曲,纸面也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有些粗糙。赵雪琳轻轻拿起这一叠信纸,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凝重。 她开始细细品读信纸上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是历史的烙印,记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信纸及内容,与罗刹鬼皇送入皇帝御书房里的那份包裹一样,都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它们关乎国家的命运,隐藏着权力斗争的暗流,揭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阴谋与算计。 赵雪琳的眉头紧锁,她的眼神在信纸上徘徊,试图从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中捕捉到更多的线索。她知道,这些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因此,她必须谨慎对待,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不被遗漏,每一个可能的后果都被充分考虑。 客栈内依旧安静,只有赵雪琳翻动信纸的细微声响,以及她偶尔因震撼或惊讶而发出的轻微叹息。 ?赵雪琳仔细研究起每一张信件的左下角印章。印章上的“鬼”字独具特色,上大下小的设计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印章的四个框内,自右向左、从上到下依次刻着“罗刹皇印”四个大字,旁边还伴有复杂繁琐的图案及文字,尽管赵雪琳并不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思索了许久,赵雪琳从怀中掏出了罗刹鬼令,紧握在手中细细揉搓。她深知,自从接过这枚令牌,自己的命运便与“罗刹令主”这个身份紧密相连,再也无法割断。她的心中既有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也有对揭开真相的坚定,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紧握令牌,誓要探寻到底。 回首过往,赵雪琳感慨万千。这一路走来,她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个身份背后的责任与重担。她知道,“罗刹令主”的重任绝非轻易可以承担,但她也从未有过退缩的念头。她的决心更加坚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她都将勇往直前,誓要揭开真相。 无愧于“罗刹令主”之名只是她行动的一部分,赵雪琳内心深处隐藏着更为炽热的火焰。每当夜深人静,她的心中便翻涌着无尽的仇恨与哀伤,那是对当年屠村灭族血案的刻骨铭记。她誓要为惨死的母亲报仇雪恨,让那幕后真凶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赵雪琳的心中,还有一份更为沉重的使命。她渴望能为自己和村里那群枉死的亡灵找到一个公正的裁决。他们虽然是罪孽深重,但绝不应该被他人残忍杀害。赵雪琳发誓,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要亲手为已亡故的母亲复仇,让那些凶手付出生命的代价。她要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赎罪,直到他们的心灵得到真正的救赎,然后才能安息。 赵雪琳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念,那是对过往悲惨遭遇的深深痛恨,也是对未知命运的坚定挑战。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罗刹鬼令,那令牌仿佛承载着她所有的愤怒与哀伤。她眯了眯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或许,只有你才有能力帮我完成内心深处的使命。我要揭开当年的真相,为母亲和村里的亡灵讨回公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绝不会放弃。” “某来得似乎不合时宜。”蓑衣男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柜台外边,轻声说道。他的出现仿佛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让柜台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此言差矣,恩人无论何时驾临,皆合时宜,皆是良辰。久违了,近况如何?”赵雪琳连忙将手中的信纸妥善收好,脸上绽放出温婉的笑容,向蓑衣男人致以诚挚的问候。她的言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与挂念,仿佛蓑衣男人的到来,为她平淡的生活添上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哎,今儿个是怎么了,感觉气氛不太对,说不出的别扭。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你,还挺好的吧?”蓑衣男人瞅着赵雪琳,一脸的好奇和关心,想从她那儿套出点儿啥来。 赵雪琳闻言,暂时将脑子里其余想法暂时终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啊,老娘也觉得这些文绉绉的词儿挺别扭的,说起来莫名其妙就让人想笑。不过呢,恩人你,一开口就是这些文绉绉的词,奴家我自然也得配合你一下,免得显得太突兀了。” “有吗?”蓑衣男人略显迟疑地问道,眉头微皱,似乎对自己的问题有些不自信。 “是的,确实是这样。”赵雪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 “唉,这段时间我跟那些读书人接触得太多了,他们的言谈举止对我影响太大,我现在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总是忍不住想用上那些文绉绉的词句。”蓑衣男人叹了口气,解释道,似乎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感到有些无奈。 “恩人不必拘谨,奴家虽非名门闺秀,却也自幼勤学苦读,饱读诗书,识得文字,识文断字不在话下。只要恩人愿意,奴家自当化作那温婉的读书人,与恩人共赏风雅。倘若恩人习惯,奴家自当奉陪,做那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亦可文绉绉地言谈举止。”赵雪琳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自信的光芒。 蓑衣男人对赵雪琳的了解愈发深入。他发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奇迹。和罗刹的传令信使一样,她也有着非凡的能力。传令信使擅长易容,而赵雪琳却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性格特点,且每一次变换都如此自然,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任何不协调之处。这让蓑衣男人对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绝非池中之物。 “在那悠长的时光里,我静静地凝望着你,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有些看不透你了。这份神秘与深邃,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它驱使着我,更想对你了解多一点。”蓑衣男人一脸平静地说道。 “恩人于雪琳而言,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奴家眼中的恩人,如同那无底的深渊寒潭,既令人敬畏又充满诱惑,让雪琳心生向往,却又因那份深不可测而感到忐忑。”赵雪琳轻声道,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蓑衣男人微笑着提议,目光温和地投向柜台内的赵雪琳:“不如喝上几杯,闲聊几句,坐一会儿,你觉得怎样?” 赵雪琳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优雅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随后,她轻盈地转身,从柜台内拎起一坛封装严密的陈年老酒,小心翼翼地放进精致的端盘中。接着,她又精心挑选了几碟色香味俱佳的下酒零食,以及两个晶莹剔透的酒杯,一并端着走出了柜台。走到柜台外的桌旁,她轻轻地将端盘放下,然后逐一将酒坛、碗碟和吃食摆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得体而优雅。 蓑衣男人就呆呆地站在柜台外,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赵雪琳,被她的气质和美貌所吸引,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赵雪琳见他如此呆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声开口道:“恩人愣着干嘛,坐啊。酒菜都备好了,难道不打算品尝一番吗?”她的声音亲切柔和,让人心生暖意。 “突然这样说,某觉得不合适。但这种感觉,这份情感,说实话,我也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翻阅了无数的古籍,试图在其中找到答案,也向诸多前辈探寻过,想要理解自己内心的波动。如今,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想,我应该是深深地喜欢上你了。这个念头让我既惊又喜。”蓑衣男人害羞的低下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羞涩的红晕,仿佛春天的花朵初次绽放。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打扮让我感觉很亲切,瞬时想起了一位故人,你的背影,和他一模一样。”赵雪琳轻声回答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怀念与感慨。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蓑衣男人的心田,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舒适。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那段回忆对她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闻言,蓑衣男人一言不发,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目光呆滞地坐在赵雪琳对面,似乎心中藏着难以启齿的烦恼。赵雪琳见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熟练地打开酒坛,先为蓑衣男人斟上一杯,再为自己也倒满,最后轻轻一举杯,做了个请饮的动作,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温暖。 第72章 信物 “师父他留言说,给我定过一门亲事。师父不辞而别后,我依照他的提示花了三年时间,寻遍了大江南北,终是寻到了这里。”蓑衣男人轻轻端起酒杯,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拘谨,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赵雪琳也拉开长凳,优雅地坐在他对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交流。 赵雪琳笑道:“看样子恩人并没有找到她。兴许是缘分未到呢,缘分到了,自然就寻到了。”赵雪琳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的笑容温暖而明媚,像是春日里的一缕阳光,试图驱散蓑衣男人心中的阴霾。 蓑衣男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种种迹象表明,我觉得,你可能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但我不敢确定。”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赵雪琳轻轻一笑,她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动听,“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打扮真的让我感觉很亲切。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位故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仿佛真的在那一刻与过去重逢。 蓑衣男人闻言,自己给自己倒满酒,又给赵雪琳的酒杯加满,然后缓缓开口道:“似乎,你提到的那位故人,对你来说是个记忆犹新的存在。可以跟我说说他吗?也许,我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或者,只是听听你的故事,也能让我心中的谜团得到一些解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期待,显然对赵雪琳的故事很感兴趣。 “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很清楚,离家后的第二年,我流浪到了这个镇上。在这里,我遇到了他,他的打扮与你一样,关键是他和你一样神秘莫测,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兵荒马乱的,他从马匪手中救了我,然后指引我到深山老林里生活,还问我愿不愿意做他最得意的弟子的媳妇,当时我也不懂,就答应了。”赵雪琳继续诉说着往事 “十五六年前,我已经跟随师父学艺好几年了,那段时光虽然辛苦,但真的很充实,也挺怀念的。”蓑衣男人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想把那些回忆都吞进肚子里。他自顾自地说着,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向赵雪琳道歉:“失礼了,赵姑娘,我刚才有点走神。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无妨,恩人,奴家接着说便是。自那以后,奴家再也没有见过他。大概是他老人家一直在暗中帮衬着我,让我在深山中生活了快十年。每当我陷入绝境,感到无助之时,总能奇迹般地在各处隐秘的山洞里寻到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甚至还有那些记录着奇闻异事、充满神秘色彩的古老书籍。”赵雪琳深情地回忆着那段既艰难又充满奇遇的山中岁月。 “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到山下来的。”蓑衣男人好奇地问道。 “后来,”赵雪琳端起酒杯,“后来我在山洞的最深处寻到了一封书信,以及一个特殊的信物。”一口饮尽,赵雪琳又自己给自己加满,再次举杯饮下。 蓑衣男人没有接着问,只是默默地举起酒杯,一口喝干,然后为赵雪琳倒满,也给自己倒满。他静静地坐着,倾听着赵雪琳的诉说。紧握着酒杯,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赵雪琳。 蓑衣男人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也闪过一丝遗憾。他想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但他打住了。自己有师父定的婚约,她也有与恩人定下的婚约。即使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与自己有婚约的人在哪,何时会出现,但终归都是有婚约的。 沉默了许久,蓑衣男人开口说道:“或许,时机到了,咱们寻找的人,自然就会出现了呢。” 赵雪琳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是啊,我也一直这么相信着。每当我觉得孤单或者难过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他只是还没找到我,他一定会来的。” 蓑衣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仿佛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壮胆。蓑衣男人正欲拿出随身携带的半块石头,展示给赵雪琳看,那石头虽小,却是师父为他留下的订婚信物,意义非凡。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石头的纹路,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还没来得及开口言语,却见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厨子刘老三猛然一惊,仿佛从深渊中惊醒,整个人猛地一蹦,差点儿没碰到屋顶。“哎呀妈呀,撞死我了!”他大呼小叫,一脸惊恐,“一头牛犊子一样大的野猪,直冲着我撞过来,太吓人了!” 蓑衣男人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厨子刘老三。见到赵雪琳和蓑衣男人同时投来目光,厨子刘老三这才如梦初醒,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一惊一乍的,打扰到贵客与掌柜的重要谈话了。”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尴尬的神色。 “过来坐会儿吧,喝一几杯酒压压惊。看你刚才那一蹦三尺高的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啊。”赵雪琳边说边起身,她快步走进柜台,动作娴熟地添了一套碗和一个酒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蓑衣男人对刘老三来说也算是老熟人了,见到蓑衣男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拘束,刘老三这才轻轻地拉开一条长凳,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子边。赵雪琳见状,连忙将碗和酒杯递给他,然后拎起酒坛子,先给刘老三倒满,再给蓑衣男人倒满,最后也为自己的杯子倒满。她微笑着说:“来,咱们一起喝一口,为刘二哥压压惊,也暖暖身子。”说着,她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刘老三和蓑衣男人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蓑衣男人和厨子刘老三见状,相互看了看,同时端起酒杯,跟着赵雪琳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赵雪琳给三人的酒杯都倒满,见二人不言语,“看来喝得不尽兴啊,来来来,抬起杯子,啥也别说了,咱们再来三个!”赵雪琳豪迈地笑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羁的光芒,又变回到了那个在江湖中肆意闯荡的豪迈掌柜。她高高地举起杯子,里面的酒水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那份豪情仿佛要溢出杯子,邀请着二人共同分享这份畅饮的快乐。 蓑衣男人静静地看着赵雪琳,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原本酝酿在嘴边的话,此刻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出口。他索性暂时放下这个话题,跟随着赵雪琳的节奏,继续畅饮着美酒。酒香在舌尖缭绕,仿佛也在为他化解心中的困扰。在这一刻,他只想看见赵雪琳尽情享受这份激情豪迈地推杯换盏,让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昏黄的灯光下,工房内显得格外宁静。屠夫赵大彪缓缓起身,准备换班。他掀开帘子,一股冷风趁机溜进温暖的工房,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环视客栈大堂四周,见站在柜台外的赵雪琳正在饮酒,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光,显得十分惬意。赵大彪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嘀咕道:“掌柜的喝酒也不叫我。”随即,他绕出柜台,这才看见坐在赵雪琳对面坐着的蓑衣男人以及侧边的厨子刘老三,连忙改口道:“呦,贵客也在啊。” “自己去拿个杯子和小碗,过来坐。起晚了,自己先来三杯喽。”赵雪琳微笑着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和惬意。屠夫赵大彪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起来,他赶紧绕进柜台,熟练地摸出一个碗,一个杯子,然后快速绕回到桌子边,拉了拉长凳,一屁股坐下,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笑容。 “自己倒,还得老娘伺候你呀,你是伙计还是老娘是伙计。”赵雪琳边说边将手中的酒坛子递给了他,脸上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逗弄他道。 “嘿嘿嘿,小的自己来,自己来。”赵大彪笑得脸上的肉都堆起来了,他连忙接过酒坛子,小心翼翼地给其余三人倒上酒,最后才轮到自己。他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说道:“来来来,敬你们一杯,感谢大家的陪伴和照顾。”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挂着笑。 众人喝了几杯,又吃了些下酒零食,气氛愈发融洽。厨子见时候不早,便与几人打了招呼,钻进工房去补瞌睡了。他知道,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得抓紧时间休息。 桌子边,蓑衣男人与赵雪琳、屠夫赵大彪打了招呼。他站起身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他轻声说道:“我得走了,还有事情要办,后会有期。”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客栈,步伐稳健而有力。 赵雪琳和赵大彪相视一笑,目送着蓑衣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赵雪琳相信,无论身在何方,这份难得的友谊和默契都会一直存在着。 第73章 窥视 客栈大堂,赵雪琳优雅地站在柜台内,缓缓地伸着懒腰,享受着忙碌过后的宁静与安详。将所有客房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细心地将客房内客户遗落的贵重物品一一登记造册,确保万无一失。熟练地打着算盘,仔细地算了一下今天的账目。“嗯,还不错,每天都小赚点,总能积少成多。”赵雪琳自顾自地说道。而后慵懒地起身,伸个懒腰。 “姐姐,我回来了。”伴随着陆雪松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客栈门口出现了一幕温馨的画面。他微笑着,领着一位身着翠绿衣裳、宛若春日仙子般的女子缓缓步入客栈。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客栈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陆雪松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柜台内的赵雪琳,那双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闪烁着亲切与归家的光芒,就像久别重逢的游子,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风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归家的温暖和喜悦。 赵雪琳闻声抬头,脸上的惊喜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她连忙绕出柜台,脚步轻快地迎上前去,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呦,你这小子,可终于舍得回来了。还带来这么一位美丽的仙子,弟弟也不给姐姐介绍一下,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说着,她的目光好奇又友善地落在了那位绿衣女子身上,心中充满了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的好奇。 “见过姐姐。”绿衣女子雨诺的声音温柔而清脆,她马上对赵雪琳行礼,举止间透露出优雅与端庄。陆雪松站在一旁,微笑着对赵雪琳说道:“这是雨诺,今天就算是与姐姐见过面了。从今天起,雨诺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着,他轻轻拉起雨诺的左手,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赵雪琳望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快进来坐,你们吃饭了吗,姐姐去给你们准备。”赵雪琳满脸笑意,赶紧将陆雪松和雨诺迎进客栈,一边招呼着他们坐下,一边急匆匆地走向厨房。 赵雪琳心里盘算着要做些什么好吃的来招待这位新来的家人,她的思绪如同飞舞的蝴蝶,在脑海中翩翩起舞。想象着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陆雪松和雨诺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温馨。 “看吧,我就说姐姐会很喜欢你的。”陆雪松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足。雨诺听后,心中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和温暖。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仿佛在说:“谢谢雪松,有你们,真好。” “好啦,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真的不存在谢谢这种说法。”陆雪松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着雨诺的头,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鹿。然后,他轻轻地将雨诺搂进怀里,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融为了一体。他眼神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微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充满了宠溺和深情。 “这小子,挺肉麻的。”用端盘端着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的厨子刘老三,隔着过道口,不经意间见到了这一幕。他愣了一下,马上停下了送菜的脚步,悄悄躲到一边,生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见到赵雪琳空着手走来,后面跟着一向粗犷的屠夫赵大彪。赵大彪端着两个菜,快步从厨房里出来,向这边走。刘老三赶紧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贸然闯进客栈大堂。现在的二人世界是如此美好,任何打扰都可能是不合适的。 赵雪琳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瞬时明白了厨子刘老三的意思。她一把拉住正在兴冲冲向前走的屠夫赵大彪,动作敏捷而有力。赵大彪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 三人迅速躲在过道口,紧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偷看客栈大堂里黏在一起的陆雪松和雨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被这份甜蜜所感染。 陆雪松自然感受到了从过道口悄悄传来的三人的气息,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红晕,带着一丝羞赧和尴尬。他慢慢松开雨诺,深怕三人突然闯入让雨诺害羞,否则自己的举动会被笑话的。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轻轻拉开一条长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先坐,我去厨房看看,看看能不能搭把手。”说着,他细心地将雨诺安排坐下,确保她坐得舒适,这才深吸一口气,准备前往厨房,希望能借此机会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为了掩饰尴尬,躲在墙角偷看的三人赶紧装出一副刚刚过来的表情,想要掩饰自己的偷窥行为。 “老刘,你走慢点,小心菜撒了。”赵雪琳从屠夫赵大彪手中接过一个菜,大声说道,试图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用眼神示意屠夫赵大彪和刘老三跟上自己的步伐,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刚刚走过来,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一幕。 屠夫赵大彪也赶紧配合,粗声粗气地说道:“哎呀,你这急性子,我这不是走得挺稳的嘛。”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手中的盘子看起来更加平稳,以此来掩饰他们之前的偷窥行为。 刘老三则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看着手中端盘里的小菜,嘴里念叨着:“这菜可得小心,不能撒了,这可是我为兄弟和弟妹专门烧的,撒了可就浪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三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向客栈内走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尴尬泄露出来。他们心里明白,刚才的那一幕虽然甜蜜,但也被他们不小心撞见了,现在只好尽力掩饰,希望不要让陆雪松和雨诺察觉到他们的偷窥。 “等久了,饿了吧,都怪老刘,笨手笨脚的,烧菜都不利索。”赵雪琳边说边轻轻地将手里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放在桌上,热气腾腾,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屠夫赵大彪见状,也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一盘清蒸鱼放下,那鱼还冒着诱人的蒸汽,鲜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刘老三这才跟在后面,略显笨拙地将端盘搭在桌上,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赵雪琳见状,赶紧上前,麻利地将他手中的菜也端上桌,还不忘打趣道:“哎呀,二哥,你这手艺是得练练了,你看看,把雪松和雨诺弟妹给饿的。再慢点,大伙儿可都得饿得前胸贴后背啦!”说罢,众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欢乐。 随后,赵雪琳又转身用端盘从厨房端出了几盘精心准备的佳肴,有翠绿欲滴的炒时蔬,金黄酥脆的炸虾球,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汤,每道菜都让人眼前一亮。赵大彪则忙着给大家分发碗筷,一边分发还一边吆喝着:“来来来,都别客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刘老三虽然被调侃了几句,但心里却暖洋洋的,他知道这是兄弟姐妹间的玩笑话,没有丝毫恶意。他拿起酒坛,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满上,笑着说:“今儿个是我慢了,我自罚三杯,以后一定勤练厨艺,不让大伙儿饿肚子!”说完,他先干为敬,引得一阵欢笑。 “就你嘴馋”,赵雪琳白了刘老三一眼,眼神里却满是笑意,随后温柔地转向雨诺,微笑着说,“来,雨诺吃这个,这个狮子头可好吃了,老刘特意为你做的。”说着,她便细心地将一枚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狮子头夹到了雨诺的碗里。 雨诺看着碗里的狮子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感激地看向赵雪琳,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香,连连点头称赞:“嗯,真好吃,刘二哥的手艺太棒了!”赵雪琳见状,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你个臭小子,就顾着自己吃。”赵雪琳白了陆雪松一眼,假意骂道,但眼神中却满是宠溺。陆雪松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反而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哎呀,雪琳姐,这不是店里的菜太好吃了嘛,我一时没忍住。你看,我这不正打算给大家分菜呢嘛!”说着,他还真的开始动手,将桌上的菜肴一一分到每个人的碗里,动作虽略显笨拙,但那份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赵雪琳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暖洋洋的。这个家,这个团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点点滴滴的关怀和温暖,才变得如此温馨和美好。她轻轻拍了拍陆雪松的头,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心里有大家,快吃吧。”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气氛一时更加热烈。 “为了真诚迎接咱们的新成员雨诺,老娘提议全部人喝一个,不准有异议。”赵雪琳拎着酒坛,站起身,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热情。她微微仰头,将酒坛高高举起,那姿态仿佛是在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酒坛中的酒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诱人的醇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第74章 招募 客栈,大堂内。众人见赵雪琳举酒坛子,纷纷响应,脸上洋溢着欢笑与期待。他们知道,赵雪琳的提议不仅仅是为了庆祝雨诺的加入,更是为了加深彼此之间的情谊。 “好!为了雨诺,为了我们的家庭越来越壮大,干杯!”刘老三第一个站了起来,他高举着手中的酒杯,声音洪亮地喊道。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举着各自的酒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 “干杯!”众人齐声喊道,然后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赵雪琳满意地笑了笑,她将喝干了的酒坛轻轻放下,然后转头看向雨诺,温柔地说道:“雨诺,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姐姐说,要是雪松这个臭小子欺负你,姐一定替你揍他!”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温暖,让雨诺感到无比安心与感动。 “姐姐知道我不会欺负她的,但姐姐如果想揍我,我还不是只能乖乖的蹲在墙角。”陆雪松笑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调皮与宠溺。他知道,赵雪琳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情和爱护。 赵雪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轻拍了拍陆雪松的肩膀,笑道:“就你会贫嘴,不过说得也对,咱们这个家,就是要团结友爱,互相照顾,尤其是照顾雨诺。” 雨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觉得这里真的很好,有家的感觉。谢谢大家的欢迎,我会努力适应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这个客栈不仅仅是一个落脚的地方,更是一个充满温情和关爱的大家庭。每一个新成员的加入,都会让这个家庭更加温馨和融洽。 吃过午饭,赵雪琳给陆雪松塞了些银两,交代他带着雨诺去镇上买些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又叮嘱他们按时回客栈吃饭。 见陆雪松和雨诺出了门,赵雪琳这才转身招呼厨子刘老三和屠夫赵大彪开始收拾满桌的碗筷。“二哥,你收拾完碗筷后,记得去检查一下食材,看看晚上还需要补充些什么。”赵雪琳吩咐道。 “好的,掌柜。”厨子刘老三应了一声,便开始忙碌起来。 屠夫赵大彪则在一旁帮忙收拾桌椅,他边干边问:“掌柜,那我和老刘晚上做什么菜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赵雪琳想了想,说道:“晚上我想做些特别的菜肴来欢迎雨诺。你们就做些拿手的好菜,记得要色香味俱全。” 赵大彪闻言,嘿嘿一笑:“掌柜放心,我和厨子一定做出最美味的菜肴来欢迎新姐妹!” 赵雪琳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二位哥辛苦了,收拾完这里后,就进工房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事情要忙,记得养足精神。” 小二朱启牛婚后,赵雪琳为了帮衬朱启牛,便主动开口让陈玲到客栈帮忙,朱启牛明白赵雪琳对用意,夫妻二人都留在客栈做伙计。 前几天农忙,朱启牛请假回村,带着媳妇去帮助老丈人耕作,客栈里因此暂时显得有些忙碌。赵雪琳站在柜台后,目光在客栈内忙碌的景象中流转。 看到屠夫赵大彪匆匆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们送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小吃;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厨子刘老三正在忙碌。赵雪琳不时绕出柜台,去招呼新进店的客人落座,以此减小两个伙计的压力。 朱启牛夫妻俩的缺席确实给客栈的运营带来了一定的压力。赵雪琳思索了一番,随即提起毛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了一则招聘信息,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对客栈未来的期许和对新员工的期待。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客栈即将迎来的新气象。 然后,她走出客栈,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告示贴在了门外的告示栏内。春风吹拂,新贴的告示立刻吸引了大群人的围观。他们或驻足阅读,或低声交谈,都对这家客栈即将迎来的新变化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陈家村,官地。此时,朱启牛与陈玲正挥汗如雨地在田间耕作,每一铲下去,都仿佛能感受到土地的厚重与生命的脉动。阳光照在他的背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入泥土中,他仿佛能感受到这份辛劳与土地之间的某种联系,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然而,在这份亲切感之中,朱启牛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忧虑。他想起了客栈,想起了那里忙碌而有序的景象,想起了赵雪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与妻子请假回村,给客栈的运营带来了一定的压力。虽然赵雪琳没有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众伙计的忙碌。 朱启牛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客栈是赵雪琳的家,是她和几个伙计的根,是赵雪琳经营的心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因为人手紧缺而陷入困境。他必须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朱启牛想了想,最终决定采用赵雪琳的办法,花钱找村里的乡亲们帮忙干农活。自己则需要赶快回到客栈帮忙。他知道,村里的人一向淳朴善良,乐于助人。他相信,只要他开口,村民们一定会伸出援手。 于是,朱启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村里的方向走去。这样做,既能解决客栈的人手问题,也能让乡亲们多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陈家村,陈伯家。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朱启牛和陈玲站在陈伯面前,眼中满是关切。朱启牛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轻轻地塞到陈伯手中,开口说道:“父亲,您身体不便,就不要再下地劳作了。我已经委托乡亲们去帮我们耕种田地,待他们回来,您支付他们工钱即可。客栈里现在人手不够,我得赶紧回去帮忙。” 陈伯望着朱启牛,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不舍。他知道,朱启牛一直是个孝顺又懂事的孩子,总是把家里的重担扛在自己肩上。现在,客栈遇到了困难,他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帮忙。陈伯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你去吧。家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只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朱启牛感激地望着陈伯,点了点头,深情地说道:“?父亲放心,我会注意?。雪琳姐待我很好,不会让我吃苦。等客栈的事情不忙,我就带小玲子回来看您。” 旁边的陈玲也开口安慰道:“?爹爹不必担心?,雪琳姐对我们很照顾,?每个月都多给月钱?。”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雪琳姐的感激。 “好啦,你们快些回镇上去客栈帮忙吧,雪琳那孩子也不容易。”陈伯望着朱启牛和陈玲,眼中满是关切与鼓励,“她在镇上撑着客栈,压力肯定大。你们回去后,要多多帮她分担一些,让她也能轻松些。” 朱启牛和陈玲听后,都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知道,雪琳姐为了客栈付出了很多,现在正是需要他们回去帮忙的时候。 “放心吧,父亲,我们会尽全力帮忙雪琳姐的。”朱启牛坚定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客栈,为赵雪琳分担一些压力。 “我们也会的,爹爹。”陈玲也附和着说道,她同样也很担心雪琳姐的状况,想要尽快回去帮忙。陈伯微笑着看着他们,心中感到一阵欣慰。他的孩子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 “好,那你们就快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陈伯嘱咐道。 “知道了,父亲。”朱启牛和陈玲齐声应道,然后他们便转身离开了陈家村,向着镇内赶来。 镇内,客栈门口,告示栏前因为赵雪琳新贴的招聘告示,聚集了一群村民。他们或站或坐,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贴满各种告示的栏板上。许多村民因为看不懂告示上的文字,只是围在告示栏旁边,好奇地指指点点,凑热闹般地议论纷纷。 “这是写得什么呢,哪个识字,给咱们念念。”一个浑身破旧衣服,年纪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期待,显然很想知道告示上的内容。 “是呀,谁可以念念这里面写的什么。”另一位衣裳破烂的女人也附和道,她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对告示内容的好奇。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仿佛告示上的内容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一个背着书篓的书生恰好路过,闻言开口说道,“这不是官府的公文,是客栈招募伙计的消息。” 一听这话,围观的村民瞬间少了大半。他们原本以为官府又发布了新的公告,这才凑上来看热闹。上次发布的无名尸体认领告示,确实让他们好奇了好久,议论纷纷,猜测着那具无名尸体的身份和遭遇。 然而,这次却只是客栈在招募伙计,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村民们纷纷摇头叹息,转身离去,继续投入到各自忙碌的生活中。只剩下两个衣裳褴褛的女人,以及几个年轻人还留在告示栏前,他们或许对客栈的招募消息感兴趣,或许只是单纯地想多了解一些镇上的新鲜事。 第75章 应聘 书生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对于这些普通的村民来说,官府的消息往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和引人关注。而这次,客栈的招募消息显然无法与官府公告相比,因此也未能引起他们太大的兴趣。 书生摇了摇头,继续背着书篓向前走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关注的事情。而对于他来说,读书和求知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告示栏旁的人群逐渐散去,热闹的场景逐渐归于平静。夕阳的余晖斜洒在告示栏上,给这张普通的木板镀上了一层金边。在这宁静的时刻,只剩下两个衣裳褴褛的女人还站在告示栏前,她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招募伙计的告示上,仿佛在做出某种重要的决定。 看着西偏的落日,两个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鼓励和支持。然后,她们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终于,她们迈步走向客栈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但又那么坚定。她们知道,这一步可能改变她们的生活,但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走进客栈的那一刻,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她们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但她们已经决定,要为了活下去,为了可能有更好的明天,两位女人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赵雪琳的目光刚刚就落在了那两个女人身上,她们围着告示牌呆了好久,似乎对上面的内容颇感兴趣。赵雪琳虽然心中好奇,但出于礼貌和尊重,她并没有主动上前打听。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关注点,她不想无端打扰。 只见那两个女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便一同迈步走进了客栈。赵雪琳立刻换上了微笑,迎上前去,用她那温柔而又不失礼貌的声音问道:“二位客官,欢迎光临!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我们这里有物美价廉的客房和美味的佳肴,定能让您满意。” 两位女人顿时面露自卑之色,其中一位紧咬着牙关,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在吗?我们姐妹俩走投无路,来到这里想谋一份差事。外面告示说客栈招募伙计,我们想做伙计。还请姑娘您能行个方便,帮我们通报一声,我们定会感激涕零,谢谢了。”说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盼。 “我就是掌柜,客栈包吃包住,月钱倒是不多。二位如果不嫌弃月钱低,留下来便是。”赵雪琳微笑着说道。 “哎呀,原来您就是掌柜啊!真是失敬失敬。”那位女人连忙行礼,脸上的自卑神情也消散了一些,“客栈包吃包住,这已经比我们预想的好太多了。至于月钱,我们并不嫌弃,只要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掌柜,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俩定会铭记于心,日后一定努力工作,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另一个女人开口说着,她的眼中闪过坚定和感激。 赵雪琳看着这两位女人,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艰辛。能给予别人一点帮助和温暖,或许就能让他们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好,既然二位愿意留下,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带你们去房间安顿下来,然后再详细说说客栈的规矩和工作安排。”赵雪琳微笑着说道,领着两位女人上了二楼。 “这间是我的住处,你们就住旁边这间。以前这里是个客房,今天以后,就归你们居住了。”赵雪琳说着,打开了门锁,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是一个双人间,里面是两张床,床上的被褥床单干净整洁,还有桌椅板凳,以及柜子和衣帽架。 两个女人一看,瞬间愣在原地。这么好的居住环境,哪怕不给月钱,只提供吃喝居住,她们都求之不得,更何况,还有月钱拿。 这两个女人看着眼前的房间,眼中闪过无尽的惊喜和感激。她们没想到,赵雪琳给她们安排的住处竟然如此整洁舒适。 “这……这真是太好了!”其中一个女人激动地说道,“我们从未住过这么好的地方,真是太感谢你了,掌柜!” 另一个女人也连连点头,感慨道:“是啊,这里的环境真好,比我们预计的要好很多。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里的一切,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 赵雪琳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感到一阵欣慰。给予伙计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就是给予他们最好的尊重和关怀,只有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他们也才能够寻到真正的归属感,他们也才会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工作,生活。 “你们稍微休息一会,我去去就回。”说着,赵雪琳就出了二女房间,将满眼惊讶的两女留在了房间里。他走到隔壁,将自己的房间锁打开。 二女见赵雪琳离开,这才敢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太好了,太好了,咱们终于不需要饿死了。”一个女人轻声说道。 “咱们饿不死了,咱们终于活下来了。”另一个女人也呜咽着,轻声说道。 许久,二女擦干了眼泪,停止了抽泣。房间内,二女轻声交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泣。一个女人感叹道:“我从没想过,我们可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都让人感到温馨和舒适。” 另一个女人附和道:“是啊,这里就像是一个家一样。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里的一切,用我们的努力去回报掌柜的恩情。” 两个女人坐在整洁舒适的房间里,脸上洋溢着惊喜和感激。其中一个女人轻声说道:“我们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这么好的掌柜。”另一个女人回答道:“我们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辜负她的期望。”两人相视一笑。 隔壁的赵雪琳正在收拾衣物,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两位女人新生活的开始,也感受到了自己作为掌柜的责任和使命。这家客栈不仅仅是一个提供住宿和餐饮的地方,更是一个给予人们希望和温暖的家。 “我可以进来吗?”赵雪琳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和关心。门内的两女听到声音,连忙用衣袖胡乱地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生怕掌柜看到自己的脆弱。她们匆匆迎上去,一边给赵雪琳开门,一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想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掌柜的请进。”她们轻轻打开门,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恭敬地退到一旁,将赵雪琳热情地迎进了房间。赵雪琳怀里抱着几件衣物,她轻柔地将衣物递出,眼中满是关怀,“这几件衣服是我的,二位姐妹别嫌弃,先将就穿一下。待明天,我带你们去裁衣,选些更合适的。” 二女闻言,眼中的泪水瞬间绷不住了,她们连忙接过衣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掌柜,您真是太好了。”“谢谢,真的谢谢掌柜,您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二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满是感动。 “好啦,既然选择留下来,自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雪琳温柔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二女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二女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安慰,“二位姐妹先休息一会,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待会我上来叫你们下楼吃饭,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店里的其余伙计,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快融入这个大家庭的。” 说着,赵雪琳便微笑着离开了房间,留下二女在房中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来自掌柜的温暖和关怀。二女相视一笑,心中的不安和慌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心。 在客栈的大堂内,赵雪琳缓缓地从柜台后的椅子上起身,她轻轻地摇了摇有点晕的脑袋,试图驱散一丝疲惫。她轻巧地绕过柜台,步伐虽慢却带着一种从容,一步步走到客栈的门口。站在那里,她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姐姐,我们回来啦。”陆雪松兴奋地呼喊着,紧紧拉着雨诺的手,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归来的喜悦和疲惫,但眼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与此同时,小二朱启牛也拉着小玲子,两人同样满身疲惫却满脸笑意地挤出了人群。“掌柜的,我们回来了。”朱启牛的声音里充满了归家的温暖和满足,仿佛这一路上的所有艰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快进来快进来,挺好,人都到齐了。是时候聚在一起庆祝庆祝啦,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两个新伙计。”赵雪琳看着门口的四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口说道。 第76章 齐聚 入夜,客栈的大堂内,两张方桌拼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屠夫赵大彪坐在桌旁,他那粗壮的手臂搭在桌上,显得格外豪迈。他身旁是厨子刘老三,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手艺被众人赞赏,不时摸摸那刮得不干净的胡渣子,满是自豪。 酒保陆雪松则忙碌地在桌边穿梭,为每个人斟满酒杯,他的手法娴熟,每一滴酒都恰到好处。小二朱启牛则在一旁帮忙,他眼神机灵,时刻留意着每个人的需求。 陈玲坐在桌旁,她身姿优雅,面带微笑,不时地与众人交谈,气氛十分融洽。而今天刚刚到来的雨诺,则显得有些拘谨,她坐在陈玲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和环境。 众人已经落座,但任何人没有动筷子,似乎还在等待什么。赵雪琳站在楼梯口,正准备上楼去请她口中的新伙计。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神秘,让人不禁好奇,这两位新伙计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赵雪琳如此重视。大堂内的气氛热烈而充满期待,众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两位新成员,开始这场热闹的聚会。 “两位姐妹,下楼吃饭了,今天聚的真齐,所有外出的伙伴们都回来啦。”赵雪琳轻轻敲了敲门,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开口邀请着屋内的两个女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两个女人轻轻地拉开房门,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二女此时穿着的是赵雪琳送过来的衣服,三人身材差不多,衣服穿着倒也合身。赵雪琳见状,立刻走上前去,温柔地开口说道:“不要拘谨,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以后要在一起生活共事的。放松些,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好了。”她的话语温暖而亲切,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涌入两个女人的心田。 二女点点头,赵雪琳见她们准备好了,这才转过身,带着二女朝楼下走去。 楼下,餐桌上的一切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酒杯都倒满了酒。其他伙伴们也已经陆续入座,看到赵雪琳带着两个新面孔下来,都纷纷投来好奇又友好的目光。 “大家快来欢迎我们的新姐妹!”赵雪琳笑着招呼,一边拉着二女的手,让她们坐在自己身边。 伙伴们纷纷鼓掌,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热烈。两个女人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也被这温馨的氛围所感染,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来,先吃点东西,尝尝咱们家刘二哥的手艺。”赵雪琳边说边给二女递上碗筷,还亲自为她们夹了几道菜。 饭菜可口,伙伴们又热情健谈,两个女人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她们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也倾听别人的经历,彼此之间渐渐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赵雪琳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欣慰。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相信新加入的两姐妹,一定可以很好的融入这个大家庭。 “酒酒酒,端好,别洒了。”赵雪琳假装生气地说道,眼睛却闪烁着笑意。刘老三一听,赶紧把手中的酒杯握正,生怕真的惹恼了这位姑奶奶。“喝个酒都作弊,唉。”赵雪琳叹了口气,似乎对刘老三的行为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都有,一个一个来,先自己喝一杯,再为咱们新来的两个姐妹介绍一下自己。”赵雪琳的声音清脆悦耳,她环视一圈,嘴角挂着微笑,继续说道,“就按咱们的排行来吧,赵大哥先来,给大家做个表率。” 屠夫赵大彪闻言,憨厚一笑,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挠着头说道:“俺叫赵大彪,是个粗人,欢迎两个妹子加入我们。”说完就轻轻落座,显得颇为豪爽。 厨子刘老三见状,赶紧起身跟上,他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抹去嘴角的油渍,也是一口喝干,然后咧嘴笑道:“刘老三,就是个做饭的,两个妹子好,以后有啥好吃的,我给你们留着。” “去,你们两个一点都不爷们。”赵雪琳拎起酒壶,咕咚咕咚几下就喝干了,然后她一抹嘴角,豪迈地开口说道:“赵雪琳,你们的掌柜。喝酒有不服气的,尽管来战,赢得过老娘的,我给三个月的月钱作为奖励,平局的话给两个月的,要是输了,嘿嘿,那就是醉倒在桌子底下,不过也有奖励,那就是休息一天,怎么样,有谁要试试吗?”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显然是在鼓励大家来一场酒桌上的较量。这样的提议如同一股清新的风,吹散了原本沉闷的气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热烈与激情。众人都被她的豪气所感染,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与之较量的冲动,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尝试。 在座的各位都是过来人,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都曾因为输掉较量而醉倒在桌子底下。除了新来的雨诺和两个初来乍到的女人,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似乎对这样的较量充满了兴趣。 陆雪松见三个女人想尝试,赶紧端着杯子起身,拦下了她们。他握着杯子,温文尔雅地喝干,然后开口说道:“陆雪松,算是个读书人,欢迎两位姐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朱启牛,见过两位姐姐,小生有礼了。”小二朱启牛也起身喝完酒,他拱手行礼,一脸诚恳地说道:“我朱启牛虽然只是个小二,但也是个热心肠,两位姐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个是小玲子,启牛的结发妻子。这是雨诺,雪松未过门的妻子。”赵雪琳向新来的两女介绍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和自豪,仿佛是在介绍自己的家人一般。 小玲子闻言,微微一笑,向新来的两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雨诺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毕竟她也是今天刚到,未正式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呢。新来的两女见状,也逐一起身,介绍着自己。 “嫠家李宝莲,见过各位兄弟姐妹。”李宝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与不屈。 “嫠家王香兰,给各位兄弟姐妹请安。”王香兰的声音柔和而温暖,她眼睛里含着泪,同样以这样的身份行礼,展现出她的友好与真诚。 嫠家,是寡妇的自称。赵雪琳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的眼睛微微泛红,仿佛能感受到那两位姐妹心中的苦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以一种充满力量和鼓舞的语气说道:“两位姐妹,不要再让过去的阴影笼罩你们的心灵了。那些日子虽然已经过去,但它们也让你们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赵雪琳顿了顿,又提起酒壶灌了一口,接着说道:“两位姐妹,莫要再让泪水打湿衣襟了。那些过往的伤痛,只是你们人生路上的一段经历,而非永恒的烙印。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记住,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一颗心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份坚强都值得被尊重和拥抱。” “好,掌柜的说的真好。”赵大彪深深地被触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慨都融入这杯酒中。 “掌柜的说得对啊,字字句句都戳在我心上。” “姐姐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皆是我的肺腑之言。” “来,敬两位姐姐,也敬掌柜的,敬我们这份难得的相遇和相知。”小二朱启牛举杯,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行了,所有人倒满,咱们一起碰一个,敬美好的明天,敬更好的自己。”赵雪琳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大家的鼓励。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包括陈玲、雨诺及李宝莲、王香兰。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陈玲轻轻地碰了碰赵雪琳的酒杯,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赵雪琳给予了朱启牛及自己诸多照顾,给了她很多帮助和支持,让她夫妻俩过得越来越好。雨诺则紧紧握住酒杯,她的眼神坚定而热烈,看向陆雪松时,又温暖且柔情。 李宝莲和王香兰也被赵雪琳所打动,眼中不再含着泪水,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向往。她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无数的坎坷。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她们要一起迎接新的明天。 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室内的喧嚣,所有人的酒杯都紧紧地碰在了一起。酒水随之溅出,有点肆意,有点欢快,从杯中涌出,如同溪流般在桌面上流淌,带着大家的笑声和祝福。 赵雪琳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举起酒杯,深情地说道:“敬自己,敬明天。”这句话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每个人的心。众人齐声喊道:“敬自己,敬明天。”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自我的肯定。 在这一刻,矫情和多余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干”,随着一声喊,众人纷纷仰头,将杯中酒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干,然后将杯口朝下,没有任何人的酒杯流下一滴。 第77章 临幸 四月,皇都,皇城,宫墙之内。后宫深处传来了一阵喜讯。李氏为皇帝诞下了一子,这个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皇帝听闻此讯,龙颜大悦,他亲自为这个新生儿赐名“受益”,寓意着希望这个皇子能够为国家带来福祉和利益。 刘妃强迫李氏遵守去年的约定,李氏无奈,只得将自己所诞皇子交由刘妃来抚养。争夺皇子抚养权对于刘妃来说,是一个机会,刘妃必须用尽自己的智慧和手段,确保这个皇子能够在她的抚养下健康成长,并成为她未来在宫廷中争夺权力的重要筹码。 皇子抚养权争夺的故事,得从去年说起。去年六月,天气炎热,皇都的坤宁宫内更是闷热难耐。刘妃,作为皇帝的宠妃,正居住在坤宁宫的深处,享受着宫中少有的清凉与宁静。这日午后,她正在自己的住处沐浴,试图洗去一身的暑气。 皇帝早朝过后,感到一丝无聊,便在宫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他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座座宫殿,不知不觉间,脚步竟带他来到了坤宁宫。他原本只是想找刘妃闲聊几句,解解闷,却没想到,刚踏入坤宁宫,就听见浴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皇帝自然知道刘妃在沐浴,便没有打扰,寻个椅子便坐下。 无聊至极,恰巧宫女给他端茶倒水。皇帝歪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刘妃旁边正忙着为自己端茶倒水的宫女李氏身上。他细细打量起这位宫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兴趣。 宫女李氏身姿高挑,腰肢纤细,宛如弱柳扶风,给人一种温婉柔弱之感。她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仿佛能说话一般,闪烁着聪慧与机敏,令人心生怜爱。她的面容清秀,敛目低眉之间,更显得楚楚可怜,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哀愁与柔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皇帝心中暗自赞叹,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宫女,也有着不凡的气质与魅力。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这宫女虽出身卑微,却也有着不凡的气质和美貌。一时间,他竟有些走神,连刘妃何时沐浴完毕都未曾察觉,直勾勾的盯着李氏看。 李氏的容颜清秀,身姿曼妙,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瞬间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他细细打量着她,心中的波澜难以平息。在这无聊至极的时刻,他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更加亲近这位美丽的女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悄然萌生,他决定要“临幸”李氏,让她成为自己的宠妃。 于是,皇帝不再犹豫,立即屏退众人。他命令宫中的侍从、丫鬟,包括刚刚沐浴完、还未来得及穿上衣裳的刘妃在内,一律不得打扰。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众人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纷纷退下,只留下皇帝和李氏两人在坤宁宫中。 在这酷暑难耐的日子,阳光如火,热浪滚滚,皇宫内一片闷热,坤宁宫内更是燥热难耐。皇帝将宫女李氏拉倒在刘妃休息的床上,心中万分欣喜,激动不已。当他近距离看到清丽脱俗的宫女李氏时,所有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皇帝被她的容颜深深吸引,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他不由自主地把她“临幸”了。 这一刻,皇帝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沉浸在眼前的美好之中,享受着与李氏的亲密时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夏天不再炎热,坤宁宫也不再炎热,整个世界都变得舒适、美好。 对于李氏来说,皇帝的垂怜无疑是她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她从一个默默无闻、身份卑微的宫女,一跃成为了皇帝的宠幸之人,命运也因此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皇宫的深处,皇帝临幸宫女确实是司空见惯之事,它像一道无形的规则,默默地存在于宫廷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当这道规则无情地闯入刘妃的世界,发生在她的寝宫,发生在她手底下的下人,被自己视为奴婢的宫女身上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刘妃觉得自己的脸面被肆意践踏,仿佛被无情地推向了深渊。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羞辱和悲愤,这种情绪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无法坐视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践踏。 刘妃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她开始暗中筹划,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向皇帝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她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见皇帝在自己床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别的女人胡搞,刘妃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感到自己被背叛,被忽视,更被深深地伤害。然而,她也有自己的弱点——不能生育。在封建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根深蒂固,只要皇帝搬出这顶大帽子,指责她未能为皇室延续血脉,她就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但她又怎能咽下这口气?她不甘心,更不愿意就这样被皇帝轻视和抛弃。于是,刘德妃开始思考对策。她深知,在这个宫廷之中,权力与地位是一切。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制衡皇帝的方法。 待皇帝兴高采烈地离开坤宁宫后,刘妃的目光转向了刚刚穿戴完毕、显得又羞又怕的李氏。她能看出李氏心中的恐慌与无助,于是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她与李氏两人在房中。 刘妃轻轻地拉着李氏的手,用亲切而温暖的声音说道:“你不要怕,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是皇帝要你做的,你无法抗拒他的命令。” 李氏听着刘妃的话,眼中的泪水不禁滑落。她感激刘妃的理解与宽慰,同时也为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感到无奈与悲哀。 李氏本以为刘妃会继续给予她安慰和庇护,但刘妃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她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刘妃的怒目圆睁,厉声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让李氏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冰冷。 “但是,你做了就是做了。这一点,就像烙印在身上的疤痕,永远也抹不去。”刘妃的话语字字如刀,刺入李氏的心底。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让李氏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与不安。 李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浑身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刘妃会突然如此生气。她看着刘妃那愤怒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刘妃自己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刘妃的话语却让她无法开口。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不仅让自己失去了尊严,也让我在皇上面前颜面尽失。你让我怎么看你?怎么相信你?”刘妃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让李氏无法招架。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氏的失望和痛心,让李氏感到一阵心如刀割。 李氏听着刘妃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让刘妃如此失望和痛心。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让刘妃重新相信自己,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刘妃那愤怒而失望的眼神,李氏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知道自己的过错已经无法挽回,无论怎么弥补也无法让刘妃重新相信自己。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刘妃的怒斥和失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见李氏被自己的一番话唬得面如土色,刘妃心中暗自得意。她明白,对于后宫中的女人来说,有时候严厉的训诫比温柔的安慰更能让她们清醒。于是,她随即缓和了一下气氛,用较为柔和的语气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你若能聪明地应对,或许还能在这后宫中找到一席之地。” 李氏听着刘妃的话,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期待。她不明白刘妃为何会如此说,但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的冲动。 “刘妃娘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李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向刘妃寻求帮助。 刘妃看着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知道,李氏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也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她轻轻地拍了拍李氏的手,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一定能够在这后宫中立足。” 李氏听着刘妃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孤单无助,因为有刘妃在身边支持着她。她感激地看着刘妃,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同时,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照刘妃的指示去做,争取在这后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刘妃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紧紧盯着李氏,仿佛要将她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都洞察清楚。接着,她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语气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威严。 “不过,我要和你谈个条件。以后皇帝来,你还可以侍寝,享受那短暂的欢愉。但倘有娠,生下男儿,必须由我抚养!这样,你既能保住性命,又能在这后宫中稳住脚跟。” 第78章 怀子 坤宁宫,李氏听着刘妃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无奈。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接受这个苛刻的条件。她看着刘妃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也无法拒绝。 “我……我明白了。”李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她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条件。 刘妃看着李氏那无奈而顺从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得意和满足。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掌控了李氏的命运,也让她在这后宫中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盟友。于是,她轻轻地笑了笑,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在这后宫中,我们只有互相帮助,才能生存下去。” “一切都听娘娘的吩咐,刘妃娘娘。”李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却让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慌乱。 刘妃看着李氏那惊恐万分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得意和满足。于是,她轻轻地笑了笑,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很好,李氏,你很聪明。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说着,刘妃站起身,走到李氏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和鼓励。然后,她转身离开,留下李氏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李氏看着刘妃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她也明白,这是自己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日子。 李氏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权力与欲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束缚。刘妃提出的条件,虽苛刻至极,却也为她提供了一丝生存的曙光。她不敢贸然拒绝,深怕那将带来无尽的黑暗与苦难。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她犹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奋力挣扎。她清楚,自己的性命和地位,都悬于一线,而刘德妃的提议,至少能让她暂时稳住脚跟,不至于被这股汹涌的暗流所吞噬。 因此,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李氏还是选择了接受。她知道,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也是她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于是,她咬紧牙关,决定按照刘德妃的指示行事,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怎样的风雨飘摇。 在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李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刘妃的条件,如同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脑海中,反抗和拒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但很快就被现实的残酷所击碎。 她深知,自己仅仅是一个宫女,在这个后宫中的地位是多么的卑微,她无法与刘妃这样的强势人物相抗衡。如果她选择了反抗或拒绝,那么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无尽的苦难和折磨,甚至是生命的终结。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李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悲哀。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接受这个苛刻的条件,以求在这后宫中保住性命,苟且偷生。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不甘,但她也明白,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此时的李氏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压抑和窒息的环境。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刘德妃那冰冷而威严的脸庞,仿佛那目光能穿透她的心灵,让她无处遁形。她也不想再听到那些让她心惊胆战的言辞,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切割着她的自尊和骄傲。 她渴望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里是她唯一可以感到安心的地方。她想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让疲惫的心灵得到一丝安慰和放松。在这个充满纷争的后宫中,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被命运的洪流推着前行,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她也明白,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也有着自己的价值和意义。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让自己的心灵被这个残酷的环境所吞噬。她需要找到自己的力量,坚守自己的信念,为了生存,也为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 就这样,皇帝临幸李氏的事情,在刘妃的强势逼迫和李氏的无奈顺从下,最终不了了之。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实则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为未来的宫廷生活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李氏虽然暂时获得了表面的安宁,但她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与忧虑。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间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风暴之中,这场风暴将会如何影响她的命运,她一无所知。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而刘妃,则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狠辣手段,再次成功地巩固了自己在宫廷中的地位。她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自己的狡黠与机智。她深知宫廷中的生存法则,也清楚如何利用这些法则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的宫廷中,她无疑是一个强者,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之后的日子里,每一次皇帝的到来,都让李氏的心情起伏不定。她会提前数日开始筹备,从妆容到服饰,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希望能够以最佳的姿态吸引皇帝的注意。她会精心挑选那些能够衬托她肤色的胭脂,以及能够凸显她身段的华服,每一缕发丝、每一片衣角都经过她的仔细斟酌。 然而,当皇帝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所有的准备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她会紧张得手足无措,心跳如鼓,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任何不妥之处。她的喉咙会变得干涩,声音也会不自觉地颤抖,连平日里最熟练的礼仪也会变得生硬而尴尬。 尽管如此,李氏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深知自己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失态。她会用尽全身力气去维持那份表面的平静,希望能够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然而,内心的波涛汹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 在皇帝的怀抱中,李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而宁静。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份温暖和安宁永远地镌刻在心间。在这一刻,她可以暂时忘记后宫的纷争和算计,忘记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只享受这一刻的纯粹和幸福。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这种幸福是短暂的,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绚烂却易逝。一旦皇帝离开,她又要回到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继续面对那些无尽的挑战和危险。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在这个宫廷里,每一个微笑背后都可能隐藏着锋利的刀刃。 尽管如此,李氏仍然珍惜这一刻的温存。她紧紧地依偎在皇帝的怀里,感受着那份难得的温暖和安宁,仿佛这样可以为她注入更多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未来的风雨飘摇。她明白,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她都必须坚强地走下去,因为在这个宫廷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李氏深深珍惜每一次与皇帝的相遇。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每一次与皇帝的相遇都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因此,她用自己的柔情,如细水长流般地吸引着皇帝,希望能在这纷繁复杂的后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天地。 她期待着有一天能够真正得到皇帝的宠爱和庇护,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成为这后宫中真正的主人。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尊荣,更是为了能够在这后宫中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委屈。 在刘妃精心策划下,不久之后,李氏真的就有了身孕,这个消息如同和煦的春风,悄然吹遍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宫廷内外,人们纷纷议论,有的投以祝福,有的则暗藏嫉妒与算计。对于李氏来说,这既是上天赐予的喜讯,也是她心中难以言说的忧患。 她深知自己宫女的身份和地位在宫廷中并不稳固,犹如浮萍般随波逐流。而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挑战和困难。她担心自己无法保护这个孩子免受宫廷斗争的波及,更害怕自己的生命因此受到威胁。 然而,母爱是伟大的力量。李氏深知在这宫廷之中,单靠自己难以保护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免受风波侵袭。于是,她决定去祈求刘妃的庇护,希望能借助刘妃的地位和影响力,为孩子和自己争取一份安宁。 刘妃在得知李氏有孕的消息后,心中确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为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有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这对于一直渴望子嗣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喜讯。 另一方面,她也感到深深的担忧和不安。她深知宫廷之中的斗争残酷无情,这个孩子的到来,很有可能打破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让自己成为其余妃嫔的眼中钉,暗中遭受更多的算计和陷害。 刘德妃陷入了沉思,她需要考虑清楚自己该怎么接纳李氏和她的孩子。她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她自己的生活,更关乎到整个宫廷的权力格局和未来走向。她必须谨慎权衡利弊,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第79章 册封 为了确保自己和这个即将诞生的孩子的地位,刘妃开始精心布局,采取了一系列严密的措施。宫门深似海,在这后宫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她和孩子的未来。因此,她决定从限制李氏的活动开始,以减少潜在的威胁。 刘妃不准李氏随便外出,只允许她在有数的几个地方活动。这些地方都是经过她精心挑选的,既安全又便于监视。她选择了靠近自己寝宫的花园,那里四季如春,花香四溢,且四周有高墙环绕,外人难以窥视。此外,她还允许李氏在宫中的一处偏殿活动,那里平时少有人迹,却也有侍卫把守,确保安全无虞。 除了地点的选择,刘妃还对李氏的日常起居进行了严格的安排。她只允许李氏的贴身侍女陪伴其左右,其他宫人一律不得接近。同时,她还暗中派遣了亲信暗中监视李氏的一举一动,以确保她不会做出任何对自己和孩子不利的事情。 刘妃的这一系列措施虽然看似严苛,但她心中却明白,这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和李氏肚子里孩子的未来着想。在这后宫之中,只有谨慎和心计才能确保她们的地位不受威胁。她希望通过这些措施,能够为孩子创造一个安全、稳定的成长环境,也为自己在这后宫之中赢得一片稳固的立足之地。 刘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仅加强了李氏的监视,还对她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培养了忠诚的侍女和太监时刻跟随在李氏身边,这些人的选拔过程极为严格,不仅要考验他们的忠诚度和机智,还要确保他们有着细腻的心思和敏锐的观察力。一旦入选,他们还要接受专门的培训,学习如何更好地照顾和保护李氏,以及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侍女和太监们深知自己的职责重大,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他们时刻关注着李氏的身体状况,无论是饮食还是起居,都严格按照规矩来执行。他们精心挑选食材,确保每一顿饭都营养均衡且符合孕妇的需求;他们细心布置寝室,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温暖舒适,让李氏能够安心养胎。 然而,对于李氏来说,这种严密的监视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成了她最大的困扰。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儿,虽然生活无忧,但却失去了自由。 刘妃和她的爪牙们虽然表面上对她呵护备至,但实际上却让她感到压抑和不安。她渴望能够自由地呼吸,自由地行走,而不是时刻被这些人盯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氏都会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她想念着过去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念着与亲人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 她不禁感叹,如今的自己虽然怀有龙嗣,未来可能母凭子贵。但现在,李氏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和快乐。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住这种无形的压力和束缚。 除了对李氏身体上的细心照料,刘妃还对她的情绪变化展现出了深切的关注。然而,这种表面的关心并非全然出于善意,更多的是为了巩固刘妃自己在后宫的位置和影响力。 在这个充满压力和不确定性的时期,李氏的内心可能会像海浪一样波动不定。为了确保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受威胁,刘妃决定采取一种更为巧妙的策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经常亲自前往李氏的寝宫,与她进行深入的谈心,用柔和的笑容和温暖的目光给予她安慰和鼓励。 不仅如此,刘妃还特意安排了宫廷中的乐师和舞者为李氏表演,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宫廷乐师们弹奏着悠扬的乐曲,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为李氏营造了一个轻松愉悦的氛围。这一切看似是为了让李氏在后宫中安心生活,但实际上却是刘妃精心策划的一部分。 她明白,只有让李氏感受到她的善意和关心,才能让她在后宫中安心生子,不给自己带来麻烦。刘妃深知,李氏即将诞下的孩子对她未来的命运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自己不可大意。 如果她能够让李氏在孕期和产后都保持愉悦的心情,那么她就有可能确保这个孩子健康发育成长。如果李氏争气,诞下龙嗣,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刘妃的这一系列措施确实有效地保护了李氏的安全。对于一个宫女而言,刘妃的关怀和温暖是前所未有的。 这一切的温情关怀背后,都隐藏着刘妃更深层的策略。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赢得李氏的信任和感激,从而在未来能够更好地掌控她和她的孩子。 权力的游戏充满了变数,刘妃坚信,只要自己能够牢牢地掌握住这个即将诞生的孩子,她就有可能在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确保这个孩子的安全和健康,以此来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 李氏没有让刘妃失望,非常争气地生了一个皇子。当李氏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孩时,刘妃心中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绚烂而热烈。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将为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增添更多的砝码,她的未来争权夺利的路上也因此充满了更多的可能性。 然而,喜悦之余,刘妃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担忧。她担心李氏不会轻易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自己,毕竟这是她的亲生骨肉。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刘妃开始暗中做起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她继续对李氏展现出无微不至的关心,希望用温情和善意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将孩子交由自己抚养。她时常前往李氏的寝宫,与她探讨育儿的喜悦和经验,试图建立起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另一方面,刘妃开始悄悄布局,培养了大批死侍暗卫,以防万一。然而,令刘妃意想不到的是,李氏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对付。在孩子出生后,李氏竟然主动将孩子交由刘妃养育。这一举动让刘妃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欣喜。她原本以为需要费一番周折才能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没想到李氏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手了。 四月,皇都,皇城,坤宁宫。皇都皇城,春风和煦,万物复苏。在庄严的坤宁宫内,太监手持圣旨,立于宫殿中央,声音洪亮地宣读着皇帝的旨意。 “刘妃贤良淑德,品德高尚,为皇室树立了良好的典范。尤其在宫女李氏怀孕期间,她更是悉心照料,关怀备至,使得李氏能够顺利诞下龙嗣。为此,皇帝特赐刘妃绫罗绸缎百匹,珍珠玛瑙百许,文玩玉器百件,以表彰其贤德和功劳。” 随着太监的宣读,刘妃面露喜色,恭敬地接过赏赐,心中感激皇帝的恩典。她知道,这些赏赐不仅是对她个人的认可,更是对她为皇室付出的肯定。 紧接着,太监继续宣读圣旨:“宫女李氏,诞下龙嗣,为皇室增添了新的血脉,功劳显赫。为此,皇帝册封李氏为妃,并赐绫罗绸缎百匹,珍珠玛瑙百许,文玩玉器百件,以表彰其孕育皇家子嗣之功。” 李氏听到自己被封为妃的消息,心中激动不已。她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的荣耀,离不开刘妃的悉心照料和关怀。因此,她向刘妃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共同分享着这份喜悦和荣耀。 刘妃微笑的背后,心中暗自思量,李氏现在也被封为妃子,并且诞下了龙嗣,虽然她的孩子由自己抚养,但身份已经提上来了。自己的未来踏上皇后的路上,又多了一颗绊脚石。 如今之际,刘妃深知已不能再对李氏轻举妄动,毕竟她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宫女,而是被正式册封、拥有一定地位的皇妃。刘妃明白,直接的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她必须采取更为巧妙的策略。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了李妃交到自己手中的孩子。这个孩子,不仅是李氏的骨肉,也是束缚李氏的枷锁,更是未来争夺皇后乃至太后之位的重要筹码。刘妃决定百般保护这个孩子,用心抚养,尽力栽培,确保他健康成长,并在各方面都表现出色。 孩子还在嗷嗷待哺,刘妃就计划为孩子聘请最好的老师,教他读书识字、明理通达;同时计划安排他学习武艺,锻炼身体,培养坚韧不拔的意志。刘妃希望在自己精心培育下,孩子可以逐渐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和领导力,赢得了宫中众人的赞誉和尊敬。 刘妃深谋远虑,如果这个孩子在未来的争储中能够夺得先机,成为储君乃至皇帝,那么她作为孩子的养母和背后的支持者,将稳稳地坐上太后之位,掌握无上的权力。因此,她不惜一切代价,为孩子铺平道路,扫除一切障碍。 同时,刘妃并没有没把所有押在孩子身上,孩子只是一个筹码,最关键的还得是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每时每刻,刘妃都没有忘记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她继续以聪明才智为皇帝出谋划策,解决朝政难题;又以其独特的魅力和温婉的性格赢得了更多人的心。在刘妃的精心布局下,她的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看好。刘妃暗自点头,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可能。 第80章 贵客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客栈的大堂内,新加入的李宝莲和王香兰两个伙计正忙碌地擦拭着桌椅,每一块木头都被她们细心地擦得闪闪发光,能映出人影。自从她们加入这个客栈以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学习,二人终于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与大伙相处得非常融洽。 李宝莲是个活泼开朗的女人,总是笑眯眯的,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阳光。她干活勤快,又喜欢帮助客栈众人,客栈里的伙计和客人们都喜欢她。王香兰则是个温婉内敛的女子,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对待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认真。她的细心和耐心让客栈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更加整洁有序。 二人虽然性格迥异,但却互补得恰到好处。她们在大堂里忙碌的身影,成为了客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熟客们常常夸赞说,自从她们来了之后,客栈变得更加温馨和舒适了。 赵雪琳对她们赞不绝口,说她们是客栈的福星,给客栈带来了好运。而客栈的其他伙计们,也都把她们当作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看待,大家在一起工作、生活,其乐融融。 “掌柜的在吗?”门外传来一声有点别扭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但似乎带着一丝急切。李宝莲闻言,心中不禁好奇,这究竟是哪位客官呢?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门口,只见屋外站着一个服饰有点奇怪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穿一件色彩斑斓的长袍,上面绣着各种奇怪的图案,看起来既神秘又有点古怪。他的头发蓬松杂乱,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脸上也满是风尘仆仆的痕迹,仿佛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背着包袱的年轻男子,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另一个则显得文弱一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机敏。 “客官们里边请。”李宝莲赶紧做出邀请的手势,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她心想,这几位客官看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能给客栈带来什么有趣的故事呢。于是,她更加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进来,一边走一边问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和美味的佳肴,保证让几位满意。” 那服饰奇怪的男人闻言,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李宝莲,声音依旧有些别扭:“我们既打尖也住店,先给我们安排三间上好的客房吧。”他的声音虽然听不出男女,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李宝莲对他们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她心想,这三人出手如此阔绰,绝非普通人物。于是,她微笑着说道:“还请客官们把腰牌出示一下,奴家好做登记。” 三个人一愣,似乎没想到李宝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别的客栈见到银锭后,马上就就点头哈腰的去安排住宿吃食了,这里却不是这样的。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还是按照要求解下腰牌,递给了李宝莲。 李宝莲虽然不识字,接过腰牌后依旧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其中一块腰牌上刻着繁复的图案和字迹,显然是某个大势力的标志。她心中一惊,这三个人肯定有着显赫的背景。 她抬头看向三人,发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李宝莲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冒昧了,登记腰牌是官府明文规定的,赵雪琳也多次强调必须登记,为的就是客栈众人及入住客官们的安全。 李宝莲强装镇定,还是鼓起勇气,微笑着说道:“客栈做的是信誉,客官们的信息我们不会透露,登记为的是所有客人的安全。奴家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请客官们谅解。” 三个人听了李宝莲的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们自然知道官府的明文规定。民间不同深宫大院,宫墙内有规矩,民间同样有,规矩是不能破的。于是,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李宝莲见状,心中稍安。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腰牌和沉甸甸的银锭,步履轻盈地来到了柜台边。她将手中的物品轻轻地放在了柜台上,然后递给了正在低头算账的小二,轻声说道:“启牛老弟,这是三位客官的腰牌和定金,劳烦你登记一下。” 小二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宝莲,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腰牌和银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三位客人竟然如此大方,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并不多。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接过了腰牌和银锭,仔细地登记起来。 他一边登记,一边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三位客人的身份。腰牌上的图案和字迹繁复而精致,显然是某个大势力的标志。他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完成了登记,然后将腰牌和三个挂着木牌标签的房间钥匙递给了李宝莲。 李宝莲接过腰牌和钥匙,心中一阵窃喜。她知道自己这次可能遇到了大人物了,如果招呼好了,肯定会为客栈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自己一定会得到赵雪琳的夸奖。她恭敬地向小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准备为这三位特殊的客人安排最好的房间和菜肴。 “多谢客官们的配合,这是您的腰牌和房间钥匙,三楼,三间挨着的房间已经为您备好。”李宝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腰牌和钥匙恭敬地递了过去。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客人们的尊重和关心。 接着,她继续说道,“奴家这就去安排厨房,为贵客们准备上好的饭食。不知客官们是希望在房间享用,还是愿意到大堂品尝?无论选择何种方式,我们都会竭尽全力满足您的需求,确保您在客栈的每一刻都充满舒适与愉悦。” 身后的两个男人目光转向带头的人,看样子是听他做主。“姑娘去安排吧,我们坐大堂吃。我们需要先洗漱一番,还请姑娘安排。” “澡堂子就在后院,三位客官请随我来。”李宝莲微笑着,用她那温柔而略带方言的口音说道,一边引领着三位客人从过道走到客栈后院。 拐了两个弯,四人到了客栈的后院。这里相比客栈的热闹喧嚣,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院中种着几株枣子树,还有些许花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为这恬静的环境增添了几分雅致。 客栈的后院,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而有序。水井静静地立在院子的一角,井边石砌的围栏上爬满了青苔,显得古朴而沧桑。 厨房紧邻水井,炊烟从屋顶的烟囱中袅袅升起,带着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香气,既有新鲜蔬菜的清甜,又有炖肉的醇厚,引得人口水直流。厨房里,厨子刘老三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 马厩坐落在院子的另一边,几匹骏马被拴在木桩上,正在马厩里休息。它们不时低头啃食着槽里的草料。马厩旁,小玲子正在给赵雪琳的毛驴投食加水。 茅厕则隐藏在院子的一角,旁边是大片的菜地,用竹篱笆围起。远离其余设施的茅厕既保持了院子的整洁,又方便了客人。十分干净,让人感受到客栈主人的细心与周到。 柴火间紧挨着厨房,里面堆满了干柴和木炭,为厨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燃料。杂货间则位于院子的另一侧,里面摆放着各种日常用品和食材,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后院,设施齐全,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温馨的氛围。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而有序,让人感受到家的温暖和舒适。 李宝莲将三人领到厨房后面的一间大木房间外。“这里便是澡堂,里面是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有木盆和毛巾可以使用。特制竹管子连接到每个隔间里,将水引流进去,热水管管口有红色标记。拔开竹管子里的木塞,就可以接出水。” “你们看,”她指着澡堂外的设施解释道:“这里便是热水池,咱们这里的热水,是充分利用灶台烧火做饭时产生的多余热量,通过隐蔽的通道传递到水池侧面和下方将池水缓缓加热。这样,既节省了燃料,又保证了水池里可以接出热水。 “客栈里所有人的洗漱热水,都是从这水池里通过特制的竹管子引出来的,冬天里洗菜、洗碗的热水,也是从这个热水池里放出来的。”李宝莲解释道,一边轻轻推开澡堂的门,示意客人们进去。 澡堂里的三人一边洗漱,一边感到惊讶。“看来这传说中智谋超群的罗刹鬼令令主,不仅武艺高强,连生活琐事也安排得如此巧妙,就说这洗澡堂子,都充满着智慧。”太监开口说道。 随行的两个男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们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对这里巧妙设计的赞赏。几根特制的竹管,就可以将冷水热水引到澡堂子里。他们继续着手里的搓洗动作,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时光。 洗完澡后,他们先一步塞好竹管,穿好衣服,然后走到澡堂外面候着。闲来无事,二人便站在那个封闭的装置旁边,细细打量着虽然看不出多少道道。装置确实不凡,两人不禁再次感叹起这里的巧妙构造和主人的智谋。 第81章 生意 客栈,澡堂子外。洗漱一番后的太监,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不再是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形象,此时他整个人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身穿一身华贵的服饰,精致的绸缎面料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细腻的刺绣图案彰显着身份的尊贵。服饰的颜色搭配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庄重典雅,完美地衬托出了他独特的气质。 他拉了拉衣领,整理了袖口,这才迈步缓缓地走向客栈大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那是一种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智慧之光。他的举止间流露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敬畏之情。两个男人落后他两步,静静的跟在他后面。 再次映入李宝莲眼帘的三人,让她惊艳到说不出话来。带头的身着华丽的服饰,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人物,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非凡的气质,两个跟班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特别得体,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不洗不漱碜得慌。这句俗话用在李宝莲眼前的三人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他们的装扮无疑为这句话做了最好的诠释。 “贵客们请坐,茶水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请慢用。”李宝莲热情地指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满脸笑意地开口说道。跟在太监后面两步的两人显得有些拘谨,不敢擅自落座,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太监,很明显,在这里,太监说了算。 “坐吧,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好好吃饭。”身着华丽服饰的太监用他那略显别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见二人不敢先落座,太监摆摆手,率先缓缓地坐了下来,从筷子筒里抽了一双,便开始品尝眼前的美味佳肴。 正在此时,赵雪琳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从客栈门口进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王香兰见状,赶紧微笑着迎上去,亲切地接过赵雪琳手中的包袱,轻声说道:“掌柜的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歇吧。” 伺候在三位贵客桌子边的李宝莲见状,也连忙向三位贵客行了个礼,表示歉意后,便快步向赵雪琳迎上去,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赵姑娘,一路辛苦了,喝口茶。” 说着,李宝莲从旁边茶盘里拿了个茶杯,倒了一杯热茶就递到了赵雪琳手里。赵雪琳感激地看了李宝莲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李姐姐,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坐会。” 三人正沉浸在饭菜的香气中,却突然愣住了。见李宝莲对刚刚进门的女人如此恭敬,瞬间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他们的眼神交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三人立刻放下筷子,动作敏捷而有序。太监更是焦急,他匆忙用布巾擦拭嘴角,生怕留下任何不雅的痕迹。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赵雪琳迎去。两个男人也紧随其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神情严肃而专注。 “姑娘就是这个客栈的掌柜吗,幸会幸会。”太监上前一步,微笑着打着招呼,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别扭,但言辞间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他细细打量着赵雪琳,似乎在试图从她的表情和举止中捕捉到些什么。 赵雪琳见到这一身华丽的行头,心中不禁微微一怔。这声音异常别扭的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感觉。她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试图找出是否在此前见过此人,但经过一番仔细的回想,她发现并没有什么交集。 “见过公公,奴家就是这里的掌柜,赵雪琳。”赵雪琳行了个礼,礼貌地回应着,同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这位太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此行有何目的。但多年的经营经验告诉她,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需要保持冷静和警惕。 “原来是赵掌柜,真是失敬失敬。”太监继续客套着,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赵雪琳的脸庞。他在心中暗自赞叹,这位女掌柜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他不禁有些纳闷。 “不知公公此行有何贵干?”赵雪琳试探性地问道,她想要尽快摸清这位太监的来意,以便做出相应的应对。 太监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赵雪琳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赵掌柜,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谈一笔生意。我相信,这对老奴,以及你来说,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知道公公要与奴家谈什么生意呢。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奴家就经营着这么个客栈,每日迎来送往,勉强维持生计。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太大的生意,可以和公公这样的贵人做才是。”赵雪琳微笑着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自谦与机智。她深知,在这偏远之地,能与这样一位身份显赫的太监谈生意,绝非寻常之事。因此,她故意降低姿态,以探听对方的真实来意。 太监闻言,哈哈一笑,似乎对赵雪琳的机智颇为欣赏。他缓缓说道:“赵掌柜,你太过自谦了。我这趟来,正是看中了你这客栈的独特之处。掌柜的应该知道,这偏远之地,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宝藏。而我,正是来寻找这宝藏的。” 赵雪琳心中一动,但仍然保持着微笑,说道:“公公言重了。奴家这客栈,不过是个普通的歇脚之处,哪有什么宝藏可言。公公若是想寻找什么,不妨直说,奴家若能帮忙,定当尽力而为。” 太监点了点头,似乎对赵雪琳的爽快颇为满意。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赵掌柜,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合作。在这偏远之地,往往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消息。而这些,正是我想要的。” 赵雪琳闻言,心中顿时如明镜般清澈,明白了这位太监话语背后的深意。她轻轻垂下眼帘,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在这个权力交织、利益交换的宫廷之中,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暗含机锋,她不得不谨慎应对。 “不知公公有何具体的需求?”她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奴家只是一介女流,仅仅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镇有几分薄面。若公公所需之事,在奴家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自当尽力而为,以求双方皆能满意。然而,若是超出了奴家的能力范畴,或是违背了道义,那奴家也只能是爱莫能助,望公公体谅。” 说着,她微微欠身,做出一个既礼貌又保持距离的姿态,既表明了合作的意愿,也划清了界限。她深知,太监代表的就是宫廷势力,自己一介草民,不宜牵扯到宫廷势力之中。在复杂的宫廷斗争中,保持清醒的头脑,适度的拉开距离,是保护自己不受牵连的关键。 太监闻言,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赵雪琳话中的真假与分量。片刻之后,他轻轻一笑,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赵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杂家也不绕弯子了。近日皇城内有一件小事,需得一位机敏过人之人相助。陛下对老奴下了死命令,杂家多方打听,认识到姑娘的通天能力,觉得姑娘可以做到此时。此事对姑娘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杂家而言,却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赵雪琳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挑了挑眉,“何事需要奴家代劳,还请公公明示”。赵雪琳示意太监继续说下去。她明白,这一刻的选择,可能将直接影响到她的安危。于是,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无论何事,都需得先确保自己不失足于这权力的游戏之中。 太监算是勉强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不仅思维敏捷,言语也滴水不漏。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样的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这,可否借一步说话?”太监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赵雪琳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温婉的微笑,她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说道:“我们不妨去后院吧,那里有一套古朴的石桌椅,坐落在参天大树下,四周被翠绿的草坪和绚烂的花朵环绕,环境倒也算是清幽宜人,是个闲聊的好去处。” 太监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微微躬身,开口说道:“好,谢谢掌柜的赏脸。”言罢,他轻巧地转过身,手指向那张摆满佳肴的饭桌,对身后两个男子说道:“你们继续吃喝,尽情享受这美味佳肴,不用管我,我自去处理些琐事。” 赵雪琳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轻盈地转过身,率先向过道走去,步伐优雅而从容。太监见状,没有多加思索,便紧随其后,落后她六七步的距离,默默地跟了过去。 第82章 价格 客栈后院,枣子树下。赵雪琳与太监面对面坐着。沉默了许久,太监率先开口:“赵掌柜,咱家也不打什么哑迷,就直说吧。罗刹鬼令,掌柜的能否割爱,价钱好商量。” 赵雪琳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不知道公公可以开出何许价位,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奴家觉得不赔本,那这块黑疙瘩公公你就可以带走。”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绢,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罗刹鬼令和一枚龙佩。 太监的目光瞬间被桌上的罗刹鬼令吸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但看向龙佩之时,内心深处却闪过一丝恐惧。这块玉佩,太监熟悉得不得了,先皇的贴身物件,太监不由地猜测起赵雪琳的身份。 “赵掌柜,您这罗刹鬼令和龙佩,确实是稀世之珍宝。”太监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对于它们的价值,老奴心中自然有数。不过,这价钱嘛,老奴确实需要仔细斟酌。”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如何给出一个合适的价位。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向赵雪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赵掌柜,老奴愿意出价五千两黄金,购买您手中的罗刹鬼令。至于龙佩,老奴不要。这个价格,应该足够让您觉得不赔本了吧?” 赵雪琳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盘算。五千两黄金,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然而,她深知这罗刹鬼令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她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应太监的出价。 “公公,您出的价钱确实很高。不过,您也知道,这罗刹鬼令,并不仅仅是金钱的价值。至于龙佩,这是家父留的念想,奴家从来没有想过出手。” 说着,赵雪琳将丝绢重新包裹好罗刹鬼令和龙佩,缓缓收入怀中。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已经做出了决定。 太监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明白,如果这次无法成功获得罗刹鬼令,那么他的主子一定会对他大为不满。于是,他再次开口,试图说服赵雪琳。 “老奴明白您的顾虑。不过,您也要考虑清楚,这五千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您愿意将罗刹鬼令出售给老奴,那么您将得到一笔丰厚的财富,足以让您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同时,您可以救老奴一条性命,老奴日后一定会报答你。” 赵雪琳听着太监的话,思索了片刻。她明白,这个太监只是皇帝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派来的,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感受。于是,她冷冷地回应道:“公公,我并非不知这五千两黄金的价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还请公公不要再提。罗刹鬼令对我来说还有用处,公公还是不要再说了。” ?太监闻言,脸色一沉。他深知,这次交易已无法达成。她称先帝的贴身物件是家父所留,这意味着,她的身份非同小可——?先帝私生于民间的子嗣?。太监心中暗自惊讶,却也明白,这身份足以让她对罗刹鬼令的价值有着更深的理解与坚持。 至于罗刹鬼令,太监当然知道其背后的分量——?相当于一股强大的江湖势力?。他本想用尽心机替主子将其弄到手,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妄想。眼前的女子,显然对罗刹鬼令的用处了如指掌,不会轻易放手。 太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这次的交易已经无法达成。他凝视着赵雪琳,试图寻找一丝转机,于是开口请求道:“掌柜的,您看这样可好?虽然老奴无法给出让您心动的价格,但如果您愿意与老奴一同前往京都,或许老奴的主子会开出让您意想不到的高价。您意下如何?” 赵雪琳回答道:“公公,您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但奴家实在没有主动进入京都的打算。至于我要什么价格,请公公您务必把这句话带回去给您的主子,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想要这罗刹鬼令,就让他亲自带着二十多年前关于这令牌的真相前来。” 见太监点点头,赵雪琳接着说道:“奴家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并不简单,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诚意和决心。您放心,只要您把话带到,相信您的主子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会因为您没有带回罗刹鬼令就取您性命的。”赵雪琳目光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太监听到掌柜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开口说道:“谢过掌柜的了,老奴这就告辞。”说完,他恭敬地行了礼,倒退三步,以示对掌柜的尊重。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客栈后院,脚步匆匆,不敢也不愿意再多留一刻。 太监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两个摸不着头脑的男人,他们并不知道太监心中的苦楚。赵雪琳的身份让太监感到压力山大,皇帝的威压也让自己压力山大,太监夹在中间真的太难了。 太监心中暗想:“这个大人物一重身份是罗刹鬼令的令主,另一重身份是先帝遗孤,身份高得吓人。我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敢得罪?可是,陛下又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啊!” “惹不起,惹不起。罗刹鬼令的令主身份自己惹不起,龙佩背后代表的身份,自己同样惹不起。唉,老奴已经尽力了,即使陛下要杀头,老奴也没办法了。”太监一边走在前面,一边暗自嘀咕,心中充满了无奈。他深知自己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太监,无权无势,如何能与这般大人物抗衡呢? 太监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希望陛下别怪罪下来啊!否则,我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自己必须小心行事,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意味着脑袋可能要掉。 他仔细回想刚才在客栈后院的种种,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赵雪琳。那可是先帝遗留在民间的女儿,当今皇帝陛下的妹妹。他们之间怎么闹,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可不能掺和。但是,万一陛下怪罪下来,说自己办事不力,没有迎接回公主,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太监的脚步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追兵一般,跟在他后面的两个男人气喘吁吁,脚步踉跄,显然已经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速度。太监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此事的完美办法,自己的脑袋可能真的会搬家。 他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才能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才能让自己从这个困境中脱身。他喃喃自语:“唉,头疼。” 不多时,三人走到了小镇驿站。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驿站。太监又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先回去再说吧。”随即他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带头走了进去。 客栈,后院,枣子树下。赵雪琳独自坐在桌子边,静静思索着太监刚刚在交谈中所说的话。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平添了几分宁静与沉稳。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当她回想起太监在看到龙佩之时的那一刻,他的脸色骤变,立马改口称呼自己为“老奴”,这其中的转变太过明显,让赵雪琳不得不深思。很明显,他识得这块玉佩,而且对其背后的意义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太监肯定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作为先皇在民间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宫廷中的一大禁忌。先皇的私事,尤其是这种涉及血脉的事情,一旦曝光,往往会引发宫廷内的轩然大波。而这个秘密,如今却如同风中之烛,摇摇欲坠,很快就会传回当今皇帝的耳朵里。 想到这一点,赵雪琳不禁心中一阵乱。历代皇帝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极低,一旦得知自己的存在,皇帝很有可能会视自己为威胁,从而采取扼杀措施。 赵雪琳摇摇头,幸好自己是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的身份往往被视为较弱的一方,不会像男人那样被视为潜在的竞争者。如果是个男人,皇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但即便如此,赵雪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然十分危急。皇帝虽然可能不会像对待男人那样对自己采取极端的手段,但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尴尬和不安的因素。他可能会将自己软禁,或者更糟糕的是,将自己秘密处决,以维护皇室的声誉和稳定。 “幸好,老娘不仅仅是先皇的私生子,还是罗刹鬼令的持有者,皇帝目前为止还不能把老娘怎么样。”赵雪琳轻声自言自语道。 “行了,别再沉溺于这些无谓的思绪了,看他怎么选择吧。”赵雪琳心中暗道,目光转向远处。皇城内那位仅凭血脉便轻易捡到皇位的兄长,心中盘算着要夺走自己手中的罗刹令,自己又怎么会轻易答应。 赵雪琳站起身,轻拂去石桌椅上因久坐而沾染的尘埃,决然地向客栈大堂迈去。 第83章 追踪 五毒教,历代掌教陵墓内,此刻正沉浸在一片沉痛之中,十几口石头棺材齐齐地排列着。排在最后的一口棺椁内,百毒生的遗体静静地躺着,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而非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面容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威严与睿智,只是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如今已紧紧闭合,再也无法睁开。 百里屠、百里荒,此刻正站在棺椁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一众五毒教的长老们也纷纷围拢在旁边,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与敬意。对于百毒生的离世,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法接受,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遗体是百里荒带领五个弟子从官府的停尸间认领回来的。在认领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不少困难。因为百毒生尸体的特殊性,官府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对认领的众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终确认了百毒生五毒教教主的身份,这才将遗体交给了五毒教众人。 官府对百毒生的尸体做过很好的防腐措施,这使得他在离世后的一段时间内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当五毒教的众人寻到他的遗体时,他们惊喜地发现,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百毒生的遗体却并未出现腐烂的迹象。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慰藉,让他们能够在心中更好地缅怀这位伟大的教主。 此刻,五毒教的众长老围站在棺椁旁,心中充满了对百毒生的怀念与敬仰。百毒生的离世对于五毒教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损失,但他的精神和教诲却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心中。众人发誓要继承百毒生的遗志,将五毒教发扬光大,让他的名字和事迹永载史册。 “父亲,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将五毒教发扬光大,让它的名声传遍九州。”百里屠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和坚定。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棺椁最后一眼,然后示意众人,将沉重的石头棺盖缓缓地盖好,为这位伟大的教主送上最后的祝福。 掌教大殿内,气氛凝重而肃穆。百里屠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官府提供的现场调查记录。他的目光在记录上缓缓扫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试图从中找到父亲百毒生死亡的真相。 根据记录,再结合百毒生身上的伤口。伤口细致且深邃,显然是剑气所致。江湖上能够做到剑气杀人的剑客并不多,而实力在自己父亲之上的更是凤毛麟角。百里屠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个可能的名字,但每一个都被他一一否定。 他深知,父亲的武功深不可测,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他击杀的人,实力必定非同小可。而且,从伤口的角度来看,对方显然是一个剑法高手,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 百里屠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他无法接受父亲就这样离他而去,更无法接受的是一个未知的敌人夺走了父亲的生命。他发誓,无论对方是谁,他都要将其找出来,为父亲报仇雪恨。 百里屠开始反推父亲的死亡过程,从每一个细节入手,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在那一刻的挣扎和无助。他的心在滴血,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找出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百里屠的思绪在飞速地运转。他不断地推翻自己的假设,又不断地提出新的可能性。他知道,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但他不会放弃,直到找到那个夺走父亲生命的敌人。 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推理后,百里屠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个可能揭示真相的关键线索。 剧毒血雾,对,就是剧毒血雾!这是百毒生生前独创的一种秘术,一旦施展,其释放出的剧毒血雾能在半个时辰以内,悄无声息地沾染上任何接触到的人或物品。而这种剧毒血雾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留下了一种几乎无法消除的痕迹,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运用五毒教的特殊追踪手法,就能准确地找到那些曾经被剧毒血雾沾染过的目标。 想到这里,百里屠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线索,一个可能揭示父亲死亡真相的关键。虽然沾到剧毒血雾的人和物体可能会很多,比如附近的村民,以及当时在附近的动物,但同时是绝世剑客的,肯定只会有一个。 百里屠迅速召集了五毒教中精通追踪术的弟子,详细交代了关于剧毒血雾追踪手法的具体细节。这些弟子们虽然对百毒生的突然离世感到悲痛,但看到百里屠如此坚定和决绝,也纷纷振作起来,将他们所知的一切关于剧毒血雾追踪手法都用上了。 百里屠思索了片刻,立刻制定了追踪计划。他命令弟子们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前往可能沾染到剧毒血雾的地点进行搜寻。同时,他也亲自带领一支精锐的队伍,前往父亲遇害的现场,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启禀掌教老祖,弟子在追踪探查时,于附近山林深处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昏暗不明,隐约传出奇异之声,似有未知之物藏于其中,特来禀报。”一位弟子快步上前,详细汇报着所见的异状。 百里屠一听,眉头微皱,觉得此事蹊跷,对该弟子赞许道:“做得很好,先记你一功,如果洞内有重大发现,再一并赏赐,现在就带我去看看那山洞。”说完,百里屠迅速组织起身边众人,带着他们跟着发现山洞的弟子前去。 一路上,弟子详细地描述了发现山洞的经过,以及山洞的周围环境。百里屠听后,心中更加好奇,加快了脚步。他们穿过昏暗茂密的树林,终于来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前。 山洞被茂密的树叶遮掩,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百里屠凝视着山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然后率先走进了山洞。 洞内昏暗不明,只有手中的火把能照亮前方。百里屠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什么。奇异之声再次传来,众人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然而,当他们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声音是由洞内的滴水声和水流声交织而成的。 众人在山洞中搜索了许久,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终于,在一块看似普通的巨石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古朴的木箱。木箱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异常神秘。 百里屠一愣,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木箱可能并不简单。为了防止有任何未知的机关或陷阱,他立刻命令弟子们远离箱子,保持安全距离。 这时,一个五毒教弟子灵机一动,驱使着一条手臂粗细的毒蛇上前探路。百里屠自然看得出这条毒蛇是该弟子的得力助手,在探查和搜寻方面有着独到的能力。 毒蛇吐着信子,缓缓游向木箱。它灵活地缠在箱子上,用它的方式试图打开这个神秘的木箱。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箱子被毒蛇缓缓打开,毒蛇在箱子内游了一圈,迅速从箱子里面出来,快速回到五毒教弟子面前。弟子蹲下身子,伸出衣袖收了毒蛇,静静的待到了一边。 百里屠在确定周围安全无虞后,这才缓缓靠近那个藏有秘密的木箱。凑近了才发现,里面赫然是一件精心制作的夜行衣,那独特的材质让他心中一紧,预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与此同时,百里屠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一封书信,似乎就是留给开箱者的。百里屠拆开书信,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随着信中的内容逐渐明朗,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读完信后,百里屠气得差点晕倒在地,信中的阴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百毒老狗,当你的徒子徒孙寻到这里时,相信你曝尸荒野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五毒教。你以为凭借剧毒血雾的千里追踪,就能吓退我。并不能,即使你动用了剧毒血雾,同样避免不了被一剑封喉的命运。”百里屠眼神狠厉,但又不想放下这最后的线索,继续默读信中内容。 “百毒老狗,你当年的一箭之仇,我取你性命,此事到此为止,当然了也只能到此为止。至于这件特制的衣服,我留给你的徒子徒孙做个念想,毕竟上面沾着你的鲜血。”百里屠愤怒得牙痒痒,另一只手气得握成拳头。 “好啦,百毒老狗的徒子徒孙们,你们再施展一次那卑鄙的追踪之法,看看是否还能追踪到我这位行踪莫测的剑客。”信件末尾,“一个剑客”的署名赫然在目,充满了挑衅与不屑。百里屠默默地读完了这封信,心中的愤怒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同时他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悲伤。他愤怒地将信纸搓成了粉碎,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怒火和悲伤一同消散。 第84章 攀崖 百里屠将夜行衣缓缓地重新放回箱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他接过一个五毒教弟子手中的火把,火光映照在他坚毅却又不失哀伤的脸庞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在做着一件极其重要却又无比艰难的事情。他严肃地点燃了夜行衣,火焰渐渐吞噬了衣物,也似乎在燃烧着他内心的某些东西。 随着夜行衣的燃烧,百里屠扑通一声跪倒在箱子旁边,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那么孤独而又坚定。这一刻,百里屠内心异常不平静,他不得不向某种无法言说的命运低头。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决绝、也有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火把的火焰在跳动,映照着这个男子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抉择。 “父亲,孩儿无能,无法替你报仇雪恨。”百里屠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他将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和无奈都倾泻而出。见到百里屠跪下,所有五毒教的众人虽然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但出于对教主的尊敬和服从,他们也都纷纷跟着跪下,场面肃穆而庄重。 在这一刻,百里屠的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对父亲的深深怀念和无法报仇的痛苦,另一半则是对五毒教众人的责任和使命。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必须振作起来,为了五毒教,也为了父亲的遗愿。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在这一刻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虽然孩儿无能,无法亲自为父亲报仇,但五毒教的荣耀和父亲的遗志,我绝不会让它蒙羞。从今以后,我将带领大家,一起为五毒教的未来而奋斗!”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众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虽然教主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挫折,但他依然坚强地站了起来,他们也将跟随他,一起振兴五毒教。 药王谷,问心崖底,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给这片神秘的山谷披上了一层轻纱。在这幽静而又险峻的地方,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奋力向上攀爬。他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来自幽冥世界的行者。 男子挎着包袱,背负着一把古朴的宝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息。他的动作敏捷而有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仿佛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悬崖峭壁之中。 他借助着坚韧的藤蔓,利用着石缝中的凸起和凹陷,一步步地向上攀爬。那斧劈刀削般垂直的悬崖对他来说仿佛并不构成太大的障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仿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攀登到那遥不可及的崖顶。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雾在男人身边翻腾,如同一片混沌的海洋,将远处的景物吞噬得无影无踪。男人寻了一块勉强可以落脚歇息的岩石,他站在上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雨水顺着他的斗篷边缘滴落,与崖底的雾气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脸庞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男人握了握背负的宝剑,仿佛这是他在攀登过程中唯一的依靠。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心跳依然强劲有力,彰显着他内心的坚韧和决心。 尽管雨雾弥漫,使得周围一片模糊,但男人并没有放弃。他深知自己的目标在何方,也明白攀登之路的艰辛。他站在岩石上,凝视着前方的崖壁,寻找着前进的方向和力量。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了攀登之路。他的身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抓握,迈脚,他仿佛一只壁虎,无惧任何艰难险阻,在悬崖峭壁上平稳地向上攀爬着。 随着他的攀爬,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汗水也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那不知有多深的悬崖下边。然而,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更加坚定地向上攀爬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攀登到崖顶。 再次寻到了一处凹进崖壁的地方,男人赶紧钻了进去,这里不会淋雨,勉强可以坐下歇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难得的安宁都吸进肺里。男人抹了一把脸,将混杂着汗水和雨水的湿润从脸上抹去,露出一丝疲惫却坚定的神情。 他将手伸出去,接了一捧崖壁上滴落的清澈雨水喝下,那清凉的感觉瞬间驱散了口中的干渴。接着,他解下背后的包袱,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已经有些湿润的食物。尽管食物不再像之前那样可口,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补充体力的来源。 长时间的攀爬让男人的肌肉紧绷,显得疲惫不堪。他大口地咀嚼着食物,仿佛要把每一分力气都吸收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知道,唯有进食,才能快速补充体力,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前行。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和补充体力的时光,为接下来的攀登之路做好了准备。 大雨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滴滴答答地敲打在崖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吃饱喝足过后,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靠坐着,渐渐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随着这雨声消散而去。雨势渐渐变小,但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男人在睡梦中似乎也能感受到这雨的变化,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仿佛睡了很久,但实际上可能只是片刻的小憩。 雨停了,石壁上的水流却还在滴滴答答着,天空开始放亮。是时候继续向上攀爬了。男人整理了一下包袱,重新背好剑,准备探出崖去。 探出头,只见天空开始放晴,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不远处的山峦在雨后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药王谷,问心崖顶。雨过天晴,天空如洗,一片清澈。崖底的云雾随着微风的吹拂,翻滚得更厉害了,宛如一片茫茫的海洋,波澜壮阔。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仙气。 天空中出现了两条彩虹,它们横跨天际,色彩斑斓,异常漂亮。彩虹的出现,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场大雨的奖赏,也是给攀登者的最好鼓励。男人扭头看着这两条彩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力量。 悬崖之上,男人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之后,再次踏上了攀爬的征途。一尺,两尺,一丈,两丈……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他的膝盖在粗糙的岩壁上磨出了血痕,手肘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泥土和汗水,形成了一道道污迹。 然而,他不能放弃。他知道,一旦放弃,就意味着将坠入那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刀,时刻悬在他的心头,提醒着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只能向上,唯能登顶。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动力。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岩壁上的凸起,双脚稳稳地踏在每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山顶的风景。 就这样,他一步步地向上攀爬着。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登顶成功。 突然,男人脚下一滑,瞬间失去受力。在那命悬一线的瞬间,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向了深渊的边缘。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从左手的衣袖中抖出了一把毒牙匕首。这把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扎入了悬崖上的石缝之中。 男人左手紧握匕首,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与石缝之间的紧密咬合,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紧接着,他的右手迅速在崖壁上寻找着新的受力点,手指紧紧抠住那些微小的凸起和裂缝,将自己重新牢牢地附在悬崖上。 当男人终于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喘息着望向下方那令人心悸的深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膝盖上的疼痛传来,那是他在滑落过程中与崖壁碰撞所造成的。然而,此刻的他无暇顾及这些伤痛,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远未脱离险境。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准备继续向上攀爬。幸运的是,他又爬了三四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站稳的地方。他右手紧紧抓牢石缝,确保自己不再下滑,然后将左手里的毒牙短匕重新收回衣袖中。 第85章 登顶 悬崖之上,男人手抓石缝,脚踩岩石凸起,将自己稳住后,这才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一摸,抹了一手的血。男人咬咬牙,将手上的血液在裤腿上一擦。忍受着腿上的剧烈疼痛,他知道现在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处理伤口。他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用嘴咬开瓶塞,然后凭感觉将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地抖在伤口上。 药王谷的东西从来都好使,历来在江湖中享有盛誉,其独特配方和神奇疗效,让无数武林人士趋之若鹜。此刻,这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仿佛有一股清新的气流涌入,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清凉。这清凉不仅驱散了伤口周围的灼热感,还仿佛有安抚之力,让原本因疼痛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男人深知,这只是暂时的缓解,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短暂的舒缓对他来说却是无比宝贵的。他需要利用这段时间,调整呼吸,恢复一些流失的体力和精神。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格外重要,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上。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药粉带来的微妙变化,心中默默感激药王谷的恩赐。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有了这一丝喘息之机,他就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挑战。无论前方还有多艰辛,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唯有闯过这一关,才能活下去。 深呼吸了几口气,男人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他明白,吊在这陡峭的崖壁上,想要包扎伤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向上爬,只要能够到达崖顶,自然就能得救。 小心翼翼地寻找下一个可以落脚的支点,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每移动一步,他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但他知道,此时放弃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他必须坚持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体力开始逐渐消耗,但他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放弃。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达崖顶,就能活下去。 终于,在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后,男人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崖顶的石头,那粗糙的质感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量,一鼓作气爬上了崖顶的平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中间滚了几滚,最终,他躺在了平坦的地面上,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微风的吹拂,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和庆幸。 “自己活下来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他面带微笑,那是对生命无尽的感激和对自我挑战的满足。然而,体力与精神的双重透支让他无法再支撑下去,脑袋一偏,他晕了过去,陷入了沉睡。 大雨过后,药王谷,问心崖上。空气清新,景色宜人。两个药王谷弟子正牵着手,漫步在崖顶,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他们时而低头私语,时而相视一笑,举止间流露出无尽的亲密与默契。 看他们那甜蜜的样子,显然是热恋中的男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深情与眷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这美丽的问心崖上,他们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浪漫回忆,也见证了他们之间坚定不移的爱情。 作为药王谷的弟子,他们不仅共同修炼武艺,更在彼此的陪伴中找到了心灵的归宿。这份爱情,如同药王谷的神奇药物一般,给予他们无尽的温暖与力量,让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更加坚定与执着。 “师兄,你快过来,这个人好像受伤了。”女弟子焦急地呼唤着男弟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男弟子一听,立刻警觉起来,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缓缓走向昏迷的男人。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伤势,眉头紧锁,显然对男人的状况感到十分担忧。 男弟子摸了摸男人的脉搏,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性命暂时无忧,不过他伤得确实很重,特别是腿部的伤势,我们必须尽快帮他处理伤口,否则他的腿可能会废掉。”男弟子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他深知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立刻转身对女弟子说:“你快去求助,顺便拿些疗伤的药来,我在这里先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防止感染。”女弟子闻言,立刻点头应允,转身匆匆离去,她知道在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男弟子则开始用随身携带的布条和清水为男人简单清洗和包扎伤口,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在药王谷的修炼中,他不仅学习了武艺,还掌握了不少救治的技能。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挺过这一关,恢复健康。 “启禀紫苏长老,白苏长老,”女弟子急匆匆地走到两位长老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问心崖平台上发现了一位昏迷的神秘男人,他伤痕累累,看起来伤势十分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救治。” 紫苏长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她看向白苏长老,两人眼神交汇,似乎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紫苏长老沉声说道:“带我去看看。”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断。 白苏长老也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他转身对女弟子说:“你快去准备一些疗伤的药材和工具,我们这就过去。” 女弟子闻言,立刻点头应允,转身匆匆离去。她知道,在药王谷中,紫苏长老和白苏长老都是医术高超的前辈,他们的出现无疑会给这位神秘男人带来一线生机。 紫苏白苏二女快步走向问心崖平台,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这位神秘男人的好奇和关切。她们想知道,这位男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何会身受重伤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们要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个从问心崖底爬上来的神秘男人,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 药王谷的规矩,自古流传,对于从问心崖下爬上来的人,不问其身世背景,不问其过往经历,只要他们能够抵达这片神圣的土地,药王谷便必须倾尽全力进行救治。这条规矩,是药王谷对世间苦难的一种承诺,也是对所有寻求帮助之人的一种庇护。 无论来者是何方神圣,或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药王谷都会一视同仁,用尽谷中所有的医术和药材,只为将他们从生死边缘拉回。这种无私的救治,不仅仅是对生命的尊重,更是对江湖道义的一种坚守。 除了倾尽全力救治之外,药王谷还会答应来者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这是药王谷对来者的另一种承诺,也是对他们的一种鼓励和支持。无论来者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只要这件事情不违背江湖道义,药王谷都会尽力去完成。 这条规矩的存在,让药王谷在江湖上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许多在江湖上受伤或者遭遇困境的人,都会选择在危难时刻爬上问心崖,寻求药王谷的帮助。而药王谷也始终坚守着这份承诺,用他们的医术和道义,为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提供着最坚实的后盾。 岁月流转,规矩依旧。药王谷的弟子们代代相传,始终坚守着这份对世间的承诺和责任。他们知道,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份规矩都是药王谷的立足之本,也是他们在江湖上屹立不倒的基石。 问心崖,是进入药王谷的另一条“路”,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佛是天地间的一片神秘禁地。这里,是修士们的禁地,也是他们心中的圣地,在这里,没有武林高手,没有能人异士,众生平等。任何江湖高手,无论其武功多么高强,任何能人异士,无论其才智多么出众,一旦踏入药王谷问心崖的范围,都会瞬间被神秘力量封印真气与特殊能力,变得只是身体略微强健的普通人。 问心崖的规则,仿佛是由天地间最古老的力量所设定,无法被任何人所改变。因此,古往今来,能够爬上问心崖的人并不多。每一个能够从这里爬上来的人,都必然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挑战,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大毅力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一步步地攀登,直至达到顶峰。 这些大毅力者,他们在问心崖的试炼中,不仅锻炼了自己的身体,更锤炼了自己的心灵。不管是谁,当他们最终从问心崖底爬上来时,他们已经不再是普通人,而是真正的强者,他们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坚韧,他们的意志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因此,对于药王谷来说,从问心崖下爬上来的人,无论其身世如何,无论其过往如何,都是值得倾尽全力去救治的人。因为他们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们的价值,他们已经用自己的毅力赢得了药王谷的尊重。 第86章 问脉 “他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紫苏长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她指着问心崖顶静静躺着的那个神秘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地向身旁的男弟子询问道。 男弟子闻言,连忙上前几步,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紫苏长老,这个男人目前生命暂时无碍。他之所以昏迷不醒,只是因为之前攀爬问心崖,体力消耗过大,力竭而晕过去了。至于他腿部和头部的外伤,弟子已经用随身携带的伤药和绷带进行了清洗和包扎,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的。” 紫苏听了男弟子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她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神秘男人,心中暗自思量:“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问心崖顶?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难道……是旧相识?” 身边的白苏仔细端详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即使脑袋和大半的脸被弟子包裹了起来,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但白苏依旧感觉这个男人很眼熟。“看这身段,怎么感觉在哪见过。”白苏开口说道。 紫苏一愣,“妹妹也觉得他是旧相识?” 白苏皱着眉头,目光在男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她轻声说道:“是啊,姐姐,我也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特别是这身段,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具体是在哪里,我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紫苏闻言,心中一动。她走到白苏身边,两人一起仔细端详着地上的男人。紫苏也开始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感觉眼熟,但一下子也记不起在哪见过这个人。” 白苏闻言,也感到十分惊讶。她想了想,说道:“姐姐,既然你也有如此感觉,那应该错不了。” 紫苏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她沉思片刻,目光在那昏迷不醒的神秘男子面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试图从他紧闭的双眸中寻找一丝线索,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妹妹,”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好奇,“我们眼下对这人的身份一无所知,贸然行事恐怕不妥。不过,若将他留在此地,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于心不忍。我们先将他带回宗门,等他苏醒过来,或者头部的伤口愈合,拆了纱布,自然就能知晓他的身份了。这样一来,既能确保他的安全,也能解开我们的疑惑。” 白苏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同之色。她深知白苏所言非虚,当前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她转身对身旁的男弟子吩咐道:“小心地将这位兄台背起,我们带他回宗门。路上要格外留意,切莫让他受到任何颠簸,以免伤势加重。” 男弟子闻言,立刻应声,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将昏迷的男子背起,避免触碰到他头部的伤口。紫苏和白苏则一左一右,护在男子两侧,以防不测。 药王谷内,谷口客房显得格外宁静。那个从问心崖奇迹般爬上来的神秘男人,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呼吸微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白苏在客房外细心地熬着药,药香袅袅,她不时地望向客房内,眼中满是忧虑。 紫苏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双手紧握,眼神凝重。她低声说道:“我已经将此事派弟子告知了掌门师兄和师傅他老人家,有人从那险峻的问心崖爬上来,这件事绝非偶然,定有蹊跷,不是你我可以擅自做主决定的。”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白苏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姐姐心思细腻,这确实大事。此人的目的尚且不清楚,隐藏极深。我刚才重新给他摸了一下脉,发现他的内力深厚,仿佛潜藏着无尽的波涛。这样的实力,绝不在你我之下。” 她顿了顿,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我们怕是难以单独应对,必须请掌门师兄和师傅他老人家过来。只有他们,才能镇的住这样的场面。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紫苏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她迅速移到床边,手指轻轻搭在男人的脉搏上,仔细感受着那隐藏的脉动。“确实如此,”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刚刚在问心崖,他的脉搏中的真气被问心崖的力量压制,所以我当时没有察觉。妹妹,你留在这里见机行事,务必照顾好他,我这就去请掌门师兄和师傅过来。”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绝。紫苏深知,面对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她们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向门外。她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她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将是对药王谷的一次重大考验,而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应对这个未知的不速之客。 白苏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姐姐,这边我可以应对,你放心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药炉上面的药端了下来,用小碗细心地倒出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药香四溢,温暖了整个房间。 “妹妹小心应对,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紫苏嘱咐道,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仿佛是给白苏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说完,她转身便匆匆离去,步伐坚定而迅速,消失在门外。 白苏望着紫苏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姐姐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于是,她端起那碗汤药,轻轻地走到床边,准备给那个男人喂药。她的动作轻柔而细心,毕竟对方是从问心崖底爬上来的贵客。 药王谷,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医学与武学殿堂,其掌门大殿巍峨矗立于谷心,四周被苍翠欲滴的林木所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花香,交织成一股独特的韵味。此时,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而庄严,掌门林云志端坐于高台之上的掌门宝座中,面容沉稳,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奥秘。 紫苏身着淡紫色长袍,身形轻盈,正快步走到掌门林云志面前,双手微拱,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敬畏:“启禀掌门师兄,有一名神秘男子,不知何故,竟从那险峻的崖底攀爬而上。此人虽然衣衫褴褛,满身风尘,但其所展现出的内力之深厚,竟不在我之下。白苏师妹担心此人身份不明,恐对药王谷造成威胁,但又见他身受重伤,不便移动,因此便在谷口附近的客房中照顾于他。还请掌门师兄速速前往查看,以定夺此人的去留。” 林云志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凝重。问心崖,那是药王谷中最为险峻之地,崖壁陡峭,常人难以攀登,更何况是身受重伤之人。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他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深知身为掌门,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 “好,师妹。”林云志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你先去师傅那走一趟,将此事禀报于他老人家,让他心中有数。我这就亲自前往谷口,看看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何方神圣。同时,你吩咐谷中的弟子们加强戒备,以防万一。” 说完,林云志站起身来,身形一震,衣袂飘飘,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身后跟随着几名随行弟子,一行人迅速向谷口方向行去。 谷口处,白苏正焦急地等待着掌门的到来。她的身旁,是那名神秘男子,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他的脑袋和大半的脸庞被包扎着,只露出鼻孔和眼睛,虽然昏迷不醒,却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坚韧。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谜团,等待着林云志去揭开。 林云志轻轻拉起男人的手,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一股细微而强韧的气息透过皮肤传入他的感知。这气息虽弱,却蕴含着惊人的生命力与坚韧,仿佛即使面对再大的困境,这人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气息很强,但显然是因为攀爬问心崖时无法调动真气,只能依靠身体的力量和意志力支撑。”林云志低声自语,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与敬佩。他知道,问心崖的陡峭与险峻,任何人都难以轻易攀登。 他仔细检查了男人的伤势,发现那些伤痕大多是在攀爬过程中被锋利的岩石和树枝划伤所致,虽然看似严重,但并未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导致他力竭昏迷。 “白苏,你做得很好。”林云志转头看向一旁的白苏,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此人虽身份不明,但看他的气度与实力,绝非池中之物。我们先将他救醒,再询问他的来历与意图。” 白苏拱手行礼道:“全凭掌门师兄定夺。” 第87章 失忆 药王谷,谷口客房。 “既然他身体无大碍,只是力竭晕倒,那我先想办法将他唤醒,问问情况再说。”说完,林云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轻轻放入男人的口中。这药丸是他亲手炼制,具有提神醒脑、恢复体力的功效,对于眼前这位力竭昏迷的男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救治。 随着药丸的融化,男人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林云志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戒备。 “大侠莫要惊慌,我是林云志,这里是药王谷,大侠已经安全了,请问大侠尊姓大名,为什么会出现在药王谷的问心崖顶。”林云志语气平和地说道,试图从男人的口中得到关于他身份的答案。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最终缓缓开口:“我叫……我忘记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在昏迷前,我爬上药王谷问心崖,是有事相求,至于是什么事……我也忘记了。” 林云志闻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与理解。他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大侠,不必勉强自己。记忆的恢复需要时间,而且往往在最不经意间,那些遗忘的片段就会重新浮现。现在,你只需知道,你在这里是安全的,药王谷会是你恢复记忆、寻找答案的避风港。” “关于你为何会出现在问心崖,以及你原本想要寻求的帮助,这些都不急于一时。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休息和调养。等你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我们再一起慢慢探索这些谜团。” 说完,林云志转身,对身旁的一名弟子吩咐道:“照顾这位大侠留在客房休息,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滋补的膳食。记住,他需要静养,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 “谢谢,我记得,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们药王谷。”说着,男人从左手衣袖里抖出了一柄毒牙短匕,向林云志递了过来。 林云志及白苏一看匕首,本能地向后一缩,保持着警戒状态。“这是?”林云志马上稳住身形,假装很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从一个仇人手中夺下的,叫毒牙。这一柄,是被淬炼过的,是真正的毒牙。”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侠你先把它收好,待你完全恢复了记忆,再说吧。”林云志微笑着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理解与耐心,仿佛深知面前这位男子所承载的重担与困惑。同时,他轻轻抬手,示意男人将手中的毒牙短匕收起。短匕闪烁着幽幽绿光,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 男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顺从地将短匕收进了左手衣袖,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熟练。他望向林云志,眼中既有感激也有疑惑:“林兄,我……我究竟是谁?这短匕,为何我会如此熟悉……林兄可知,这东西与我有何渊源?” 林云志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温和与坚定:“一切谜底待你记忆回归之时自会揭晓。现在,你只需知道,在我们药王谷,你很安全。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慢慢调理你的身体,唤醒你的记忆。大侠你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男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以便更好地恢复体力。 林云志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苏。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信任与期待,轻声说道:“白苏师妹,你随我出来一下。” 白苏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她明白林云志找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于是,她紧随林云志的脚步,一同离开了客房。 走出客房,林云志带着白苏来到了谷口的梅花树下。林云志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白苏,语气严肃而认真:“白苏师妹,这位大侠的身份和来历我们尚不清楚。但手中的毒牙匕首,确实是五毒教的东西无疑了,并且是特殊处理过的。” 白苏充满诧异地问道:“这柄匕首,与其余的都不一样。刚刚他说的淬炼,是那个淬炼吗?” “是,淬炼者用半身毒功,通过特殊手段淬炼匕首,让它变成真正的毒牙,每个淬炼者,只能淬炼两把,然后就会毒功全失,所以……不到破釜沉舟,五毒教的人不会淬炼毒牙。”林云志回答道。 林云志的眼神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缓缓继续说道:“五毒教的毒牙匕首,本就非同小可,但经过这种特殊的淬炼方式后,更是威力倍增,说触之即死也不为过,破皮就回天无力。这位大侠,能够持有这样的匕首,又身受重伤、失去记忆出现在我们药王谷,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白苏闻言,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着这背后的复杂情况。她轻声问道:“林师兄,那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救治他,还是……” 林云志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无论他是谁,既然爬上问心崖,来到了我们药王谷,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白苏师妹,你派门中斥候暗中调查一下五毒教,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位大侠身份的线索。同时,加强谷口的守卫,确保药王谷的安全。” 白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必须谨慎处理。“师兄放心,我马上就去落实。” 林云志继续说道:“他的伤势和失忆显然与江湖上的某些纷争有关。我们药王谷虽然不涉江湖恩怨,但也不能见死不救。我想,我们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地照顾他,同时也要暗中调查他的身份和背景。” 白苏听后,立刻表示赞同:“林师兄说得对,我会尽全力照顾他的。同时,我也会留意谷中的动静,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师兄汇报。” 白苏补充道:“对了师兄,我刚刚得到斥候关于五毒教的最新情报,刚准备向师兄汇报,就遇到了问心崖顶求助的弟子。五毒教的老祖百毒生,被刺杀了。” 林云志一愣:“此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白苏回答道。 林云志听后,神色凝重,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五毒教内部有何反应?江湖上又是否有所动荡?” 白苏继续说道:“五毒教内部没有乱,教中弟子倒是有些人心惶惶。江湖上,此事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大门派都在暗自揣测,是谁有如此胆量和实力,敢于挑战五毒教的权威。目前,尚未有门派公开表态,但私下里,不少门派都在加强戒备,以防五毒教的报复。” 林云志点了点头,沉吟道:“百毒生虽非善类,但五毒教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容小觑。他的死,无疑会打破江湖的平衡,引发一系列的纷争。我们药王谷虽不涉江湖恩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需立即加强谷中的防卫,同时密切关注五毒教及江湖上的动态,以防不测。” 白苏应道:“是,师兄。我会即刻组织弟子加强巡逻,提高警惕。同时,我也会派遣我们的斥候,深入五毒教内部,探听更多的情报,以便我们及时应对。” 林云志赞许地点点头,补充道:“很好,你的考虑很周全。对了,关于五毒教的情报,你详细说说,我们得分析一下这件事对我们可能产生的影响,以及如何应对。” 白苏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缓缓展开,详细汇报:“据斥候回报,百毒生是在一次秘密外出中被不明人士暗算,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手百毒生死前动用了剧毒血雾,凶手似乎懂得避开剧毒血雾的追踪,所以目前无法确定凶手身份。五毒教内部本来已经乱作一团,但百里屠强势将动乱压了下去。” 林云志听罢,眉头紧锁,沉声道:“此事不简单,背后恐怕有更深的阴谋。我们药王谷虽不主动参与江湖纷争,但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你需继续密切关注五毒教的动态,同时加强与其他门派的信息交流,力求在江湖大乱前,能有所准备。” “是,师兄。我会即刻行动,同时也会留意那位失忆大侠的情况,希望能早日找到他的身份线索,或许这也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当前江湖局势的启示。”白苏说完,便欲转身离去,执行林云志的吩咐。 林云志最后叮咛道:“师妹,记住,一切以谷中安全为先,行事务必谨慎。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向我请示。” 白苏点头应允,身形一闪,已消失在远处,留下林云志一人,独自在站在梅花树下继续沉思。林云志捋了捋胡须,盘算着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保护好药王谷这一方净土。 第88章 身份 药王谷,谷口客房。 随着神秘男人伤势的恢复,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随着白苏轻轻拆下他头上的纱布,一张英俊而略带几分沉稳的脸庞逐渐显露,但当那独特的眉眼映入眼帘时,紫苏与白苏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剑无痕?怎么会是你?”紫苏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剑无痕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二位仙子,我们……认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显然对这段记忆毫无印象。 白苏见状,与紫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不认识,咱们可是打过一架的。虽然那次交锋短暂,但你的剑法,我可是记忆犹新。” 紫苏也附和道:“是啊,你的剑法独特,当时还让我们姐妹俩吃了不小的亏呢。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还失去了记忆。” 剑无痕听后,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二位仙子,能否告诉我更多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或许能帮助我找回失去的记忆。” 紫苏与白苏相视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至少这位曾经的对手,如今似乎并无恶意。她们决定,既然缘分让剑无痕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应该尽力帮助他恢复记忆,同时,也要确保药王谷的安全不受威胁。 于是,紫苏开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从头开始讲起。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养好伤,毕竟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剑无痕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也对这两位曾经的对手,如今的救命恩人,产生了莫名的信任。在药王谷的这段日子里,一段关于江湖、恩怨与救赎的故事,悄然拉开了序幕。 药王谷,问心崖顶。 清风徐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与凉意。四周古木参天,翠竹轻摇,仿佛为即将到来的比试增添了几分诗意。 “剑师兄,咱们就在这问心崖顶比试比试吧。”紫苏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未开封的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显得既优雅又不失威严。 剑无痕闻言,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我没有问题,不过……”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这问心崖顶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我提不起任何一丝真气,二位仙子确定要在这比试吗?” 白苏闻言,轻笑一声,她的笑容温婉而神秘。“自然是在这里比试,问心崖顶,乃是药王谷中的一处奇地,能够压制武者的真气,让人无法施展出真正的实力。这样一来,比试就更加注重剑法与内力的运用,而非单纯的真气比拼。” 说着,白苏也从袖中抽出一把未开封的剑,剑身细长,宛如秋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她将剑递给剑无痕,同时解释道:“为了安全起见,咱们都使用未开封的剑,这样即使失手,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剑无痕接过剑,仔细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而,就在这时,白苏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匕身小巧玲珑,却透着一股锋利的寒意。“另外,这个,剑师兄你藏匿于右手衣袖中。”白苏将短匕递给了剑无痕,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剑无痕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一股洒脱不羁。他没有接过紫苏白苏递来的短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这大可不必吧,剑某是个左撇子,只会左手用剑。”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却也透露出对两位仙子用心良苦的深深感激。 紫苏白苏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们深知剑无痕曾是一位双手剑客,剑法高超,无人能敌。可如今,他居然连自己是双手剑客的事实都忘记了,这丢失的记忆,似乎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剑师兄,你……”紫苏欲言又止,她看了看白苏,眼神中充满了纳闷与担忧。 白苏则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行,如果剑师兄不把短匕藏匿于右手衣袖,那咱们就不比试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剑无痕的关心与期待,她希望这场比试能够成为唤醒剑无痕记忆的一个契机。 剑无痕看着两位仙子的坚定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深知这场比试对她们来说意义重大,也明白她们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自己找回失去的记忆。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把短匕。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白苏仙子的要求,将短匕藏匿于右手衣袖吧。”剑无痕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露出对未知的挑战与期待。他摆开了架势,左手紧握未开封的长剑剑柄,右手则轻轻握住剑鞘,准备迎接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 紫苏白苏见状,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她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比试都将成为她们与剑无痕之间一段难忘的回忆。希望剑无痕,能在这次比试中,逐步寻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拔剑吧。”白苏瞬间怒目圆睁,话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温婉的仙子,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剑气。 剑无痕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深知这场比试的严肃性,也明白白苏的用意。于是,他左手轻轻一震,长剑如同龙吟般拔出鞘,剑光闪烁,映照出他坚定的眼神。“得罪了。”剑无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左手持剑,右手握着剑鞘,整个人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向两女袭来。 紫苏见状,也不甘示弱,她右手一挥,一把长剑如同灵蛇般出现在她的手中。她身形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与白苏并肩而立,共同迎接剑无痕的挑战。 剑无痕的剑法凌厉而迅猛,他左手持剑,如同旋风般向两女攻去。然而,在面对两位仙子的联手攻击时,他却显得游刃有余,仿佛他的剑法早已与她们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也不欠缺。 紫苏与白苏的配合默契无间,她们时而攻其不备,时而以柔克刚,将剑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与剑无痕的交锋中,她们不仅展现出了高超的剑术,更展现出了对剑法的深刻理解和领悟。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比试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剑无痕的剑法愈发凌厉,而紫苏与白苏的配合也愈发紧密。他们之间的交锋如同电光火石般迅速,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耀眼的剑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剑无痕明显感觉得到,两女并没有使出全力,她们的剑法如同流水般柔和,却又暗藏锋芒,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他的猛烈攻击。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挑战欲,手上的攻击力度再次加大,剑光如电,划破空气,直逼两女而来。 然而,即便面对剑无痕更加猛烈的攻击,紫苏与白苏依旧可以游刃有余地化解。她们的身形如同飘逸的柳絮,随风而动,剑光闪烁间,总能巧妙地避开剑无痕的锋芒,同时又不失时机地给予反击。 剑无痕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深知自己的剑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然而在面对这两位仙子时,却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仿佛看到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让他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斗志。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剑无痕大喝一声,剑法再次变化,这一次他不再保留,而是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了剑上。剑光如龙,咆哮着向两女冲去,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在无尽的剑气之中。 紫苏与白苏见状,也知道这场比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们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后,她们同时挥剑,剑光如织,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迎上了剑无痕的猛烈攻击。 剑无痕感觉单手握剑发挥不出自身实力,于是右手一甩,将剑鞘向白苏丢去,同时双手握住长剑,向紫苏斩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凝固。剑光如电,剑气四溢,整个空间在这股力量的震撼下似乎都在颤抖。就在这股力量即将碰撞,胜负即将揭晓的瞬间,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紫苏与白苏目光交汇,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微笑。她们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结果终于来了。剑无痕在压力之下,竟然丢弃了剑鞘,这无疑给了她们一个绝佳的机会。二女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待会她们使用合击之术,单凭剑无痕左手的长剑,必然无法抵挡。 第89章 恢复 看着剑无痕丢弃的剑鞘,紫苏与白苏心中暗自得意。她们知道,这将是她们取得胜利的关键。然而,她们也明白,如果这都无法逼出剑无痕的右手剑,那她们还需要想其他的办法,毕竟剑无痕是双手剑客,是在他生命被逼入绝境之时,他们才知道的。 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整个空间都沉浸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紫苏与白苏相视一笑,她们知道,自己距离胜利已经越来越近。而剑无痕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们的预料之中。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突然打破了平静,为这场较量增添了更多的悬念与期待。 白苏身形一展,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灵性,瞬间变招,化凌厉的斩击为尖锐的刺击,直指剑无痕的咽喉要害。这一变招既快且准,空气中仿佛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锋芒而凝固。 与此同时,紫苏也不甘落后,她身形轻盈地绕至剑无痕左侧,以巧妙的身法封住了他左手长剑的退路,让他根本无法抽剑格挡白苏那致命的一刺。紫苏的动作流畅自然,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对剑法的深刻理解与精湛掌握。 剑无痕面临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攻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他深知此刻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拼尽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面对白苏与紫苏的默契配合与精湛剑法,他能否找到一线生机,逆转局势,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这场较量的最终结果。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三人的身影在剑影中交错,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白苏心中正犹豫着是否该及时收手,以免误伤剑无痕,毕竟姐妹二人约剑无痕比试,为的只是帮他恢复记忆。然而,就在这时,剑无痕突然发出“呀”的一声怒吼,那声音中蕴含着不屈与愤怒,同时,她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周身气息的瞬间变化,那是一种即将爆发前的宁静。 这变化让白苏下定了决心,她手中长剑没有丝毫减缓,如同离弦之箭,继续直刺剑无痕的咽喉。剑光如电,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火星四射,千钧一发之际,剑无痕的右手猛然抬起,用右手手臂硬生生地接下了白苏这致命的一剑。他的右手小臂与剑锋相触,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花四溅,场面惊心动魄。 借着这一挡之势,剑无痕迅速后撤了几步,双脚稳稳地踏在地面上,稳住了因激烈交锋而略显动荡的身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白苏剑法之凌厉的震惊,也有对自己未能完全掌握战局的不甘。他深知,这一战虽然未分生死,但胜负已显,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略逊一筹。 紫苏与白苏见状,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彼此的信任,也有对剑无痕实力的认可。她们知道,这一战已经还原了曾经一战的场景,胜负已分,无需再纠缠下去。 于是,两人微笑着收手,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她们同时将长剑收入剑鞘,那剑鞘与剑身完美契合,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整个动作流畅而自然,透露出她们对剑法的深厚功底。 剑无痕呆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白苏和紫苏,回想着千钧一发之际自己本能的反应。他记得,在那一刻,他本能地一抖右手衣袖,藏匿于衣袖中的短匕便熟练地握在了右手里。 剑无痕很诧异,自己是个左撇子剑客,白苏为何在比试前故意卖关子,让自己藏匿匕首于右手袖中。刚刚如果不是比试,而是实战,如果自己未有机会使用这柄短匕,自己已经重伤,或者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提升的地方。望着白苏和紫苏离去的背影,剑无痕的思绪回到了刚刚的比试中。 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次剑法的较量,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他回想起自己生命即将受到威胁时,右手的本能反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警觉,一种对生存的渴望,更是一种对剑法的执着追求。 记忆深处的大门,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松动。那些曾经学过的剑法招式、修炼过的内功心法,在这一刻,仿佛都活跃了起来,与他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剑无痕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他能够触摸到剑法的真谛。 他就地盘腿,坐在了地上。闭目冥思,放空一切,让自己跟着思绪走。周围的喧嚣仿佛都离他远去,只剩下他和他的剑,还有那些在他心中涌动的剑法精髓。 在冥思中,剑无痕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白苏和紫苏的比试,但这一次,他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观看。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自己的优势。剑法不仅仅是招式的堆砌,更是心性的修炼。只有心性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真正掌握剑法的精髓。 当剑无痕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将短匕重新收回衣袖,寻回剑鞘,将未开封的长剑缓缓入鞘,剑无痕慢步向谷口走去。 药王谷,谷口客房。剑无痕与白苏面对面站着。“白苏师妹,我全部想起来了,包括此次攀爬问心崖的目的和意义。”剑无痕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过往与决心。 白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柔的理解与鼓励。她轻轻点头,示意剑无痕继续说下去。 “问心崖,不是对我修为的考验,是对我心志的磨砺。我曾迷失,在记忆的迷雾中徘徊,但正是这份迷失,让我更加明白了自己为何而剑,为何而行。”剑无痕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阻碍,直视着内心深处的目标。 白苏微微一笑,说道:“那恭喜剑师兄了。” 剑无痕很镇定地说道:“白苏师妹,传闻药王谷有规矩,只要可以爬上问心崖,就可以向药王谷提一个不违背江湖道义的条件。还请师妹告知剑某,是否属实。” 白苏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她轻轻点了点头,确认道:“剑师兄所言不虚,药王谷确有此规矩。问心崖,不仅是考验武者心志的地方,更是对那些有志之士敞开的一扇门。只要能够成功攀顶,确实可以向药王谷提出一个条件,只要这个条件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损害药王谷的根本利益,谷中长辈通常都会应允。” 剑无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沉声道:“如此,剑某心中便有了计较。谢谢白苏师妹的治疗与照顾,也谢谢紫苏白苏二位师妹愿意帮助剑某恢复记忆。此次问心崖之行,对我而言,意义非凡。还请白苏师妹通报一声,我要见药王谷掌门。” 剑无痕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白苏闻言,轻轻点头,她的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剑师兄客气了,能够帮助到你,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关于你想要见药王谷掌门一事,我会立刻去通报,相信掌门师伯会很乐意与你一见。” 说完,白苏转身欲行,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叮嘱道:“剑师兄,你刚刚恢复记忆,身体状况需多加注意。” 剑无痕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白苏师妹放心,剑某自有分寸。况且,这里是药王谷,剑某断然不可能在这出现意外。” 白苏轻轻点头,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显得格外柔美。剑无痕则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好久不见,剑师弟最近可好。”林云志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亲切与关怀。他从山顶缓缓飘落,衣袂飘飘,仿佛仙人降临,平稳地落在了剑无痕面前三丈远的地方。 剑无痕见状,心中一喜,连忙拱手行礼:“别来无恙,林师兄依旧风华绝代,令人敬仰。” 林云志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剑师弟,你的修为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剑某是个粗人,就不卖关子了。”剑无痕说着,动作潇洒地抖出左手衣袖里藏着的毒牙短匕,那短匕在阳光下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他轻轻一抛,毒牙短匕便稳稳地飞向了林云志。 林云志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毒牙短匕的匕首柄。只见那短匕造型独特,匕身雕刻着繁复的毒虫图案,匕尖更是锋利无比,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 “这是百毒生那条老狗花了半身毒功淬炼的毒牙,送给师兄做见面礼。”剑无痕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然,显然对那百毒生并无好感。 第90章 爱情 林云志闻言,心中一凛。百毒生在江湖上恶名昭彰,其毒功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这毒牙短匕既然是他的半身毒功所淬炼,其威力可想而知。 “剑师弟,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恐怕受之有愧。”林云志虽然心动,但还是客气地推辞道。说着,他便将匕首重新丢给了剑无痕。 剑无痕哈哈一笑:“师兄客气了,这毒牙短匕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多余的收藏品。而且,我相信师兄的修为和心性,定能驾驭得了这毒牙短匕,不会让它落入恶人之手。” 林云志闻言,心中一暖。他知道剑无痕的性情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多谢师弟的厚礼,但我不能收。这份情谊,我林云志记下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剑无痕嘿嘿一笑,随即开口说道:“之所以要登顶问心崖,还真有一件事要劳烦师兄。师兄不妨猜猜,剑某为何而来。” 林云志回答道:“不知,但相信剑师弟所提要求,定然不会违背江湖道义,定然不会危及药王谷根本。” 剑无痕闻言,笑意更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仿佛对林云志的回答颇为满意。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果然高义,剑某还未开口,便已为我设下界限,这份胸襟与气度,实在令人佩服。” 林云志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剑师弟言重了,你我相识多年,你的为人我自然清楚。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只要力所能及,我必当全力相助。” 剑无痕点了点头,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剑某的一件私事。自从上次和紫苏白苏二位师妹切磋了一番,剑某心中,突然多了一份除了剑以外的东西。” 林云志闻言,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哦?除了剑以外的东西,那是什么?” “爱情。”剑无痕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云志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没想到剑无痕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拍了拍剑无痕的肩膀,笑道:“剑师弟,你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没想到,我们这位一向以剑为伴,心无旁骛的剑无痕,竟然也会被红尘俗世中的爱情所牵绊。” 剑无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师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感情这种事情,来了就来了,挡也挡不住。我知道,这可能有些突然,甚至可能不被理解,但我愿意为了这份感情去努力,去争取。” 林云志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剑无痕:“剑师弟,爱情确实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情感之一,它能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但同时,它和你手中的长剑一样,也是一把双刃剑,可能会带来伤痛和遗憾。你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吗?” 剑无痕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确定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承担。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真诚地去追求,去付出,就一定能够得到回应,就算得不到回应,我也无怨无悔。” 林云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师兄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够幸福,不要像老朽一样,最终留下的只是遗憾。” 剑无痕感激地看着林云志,拱手道:“多谢师兄的教诲,剑某铭记在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不会让师兄失望。” 林云志开口说道:“话说回来,这和你攀爬问心崖,又有何关系呢?” 剑无痕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深情,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没有关系,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心仪的女人就在这药王谷之中,她的存在让我无法忽视这里的一切。为了她,我愿意遵循药王谷的规矩,我请求加入药王谷。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追求自己心仪的女人,与她共同经历风雨,共度此生。” 他的声音在药王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坚决,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林云志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剑无痕,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剑师弟,你确定没有消遣林某?此事关乎重大,不容丝毫玩笑。” 剑无痕同样面色凝重,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迎上林云志的视线,语气铿锵有力:“无半句虚言,剑某如有半句虚言,身首异处!”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露出他内心的坚定和决绝。 “那你的藏剑山怎么办,不要了吗?”林云志问道。 剑无痕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他目光坚定地回应林云志的问题:“藏剑山,是我成长的摇篮,是我剑术的起点。但一个人的道路,不能仅限于起点。如果我始终留在藏剑山,又如何能够寻到自己真正的道路呢?藏剑山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它并不是我的全部。至于我剑道的终点,我想还是要靠我自己去探索和追求,最终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剑师弟对道的理解,很独到,林某受教了。林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师弟,不知当讲不当讲?”林云志问道。 “师兄请讲,剑某必知无不言。”剑无痕说道。 林云志微微一笑,似乎对剑无痕的坦诚颇为欣赏,他缓缓开口问道:“剑师弟,你为了追求心爱之人,愿意放弃藏剑山的生活,这份决心令人敬佩。但你可曾想过,若你在药王谷中并未如愿以偿,又或者你的追求之路充满了坎坷与挫折,你该如何面对?你是否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仿佛真的在为剑无痕的未来考虑。 剑无痕听后,沉默片刻,随即眼神更加坚定地说道:“师兄,人生之路本就充满了未知与变数。我若因为害怕失败或挫折而放弃追求,那我的人生又有何意义?我心仪之人,是我内心的指引,是我前进的动力。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全力以赴,无怨无悔。因为,只有真正追求过,才能知道人生的精彩与意义。” “那好,从今日起,剑师弟便是我药王谷一员,林某郑重邀请你为药王谷客卿长老,在药王谷面临危难之际,剑师弟你可以自由决断去留。”林云志开口说道。 剑无痕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他微微躬身,抱拳道:“林师兄厚爱,师弟感激不尽。药王谷乃杏林圣地,能成为其中一员,实乃我剑某之荣幸。客卿长老之位,剑某受之有愧。剑某只求做一个普通的药王谷弟子,今后,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风雨飘摇,剑某定当与药王谷同舟共济,不离不弃。” “也罢,既然剑师侄执意要入我药王谷,不如拜在常某座下如何。”药王谷前任谷主常百草自谷内慢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众药王谷长老及弟子。 “拜见师父。”林云志、紫苏与白苏三人齐声行礼。常百草微笑着接受了他们的礼拜,心中满是欣慰与期待。 紧接着,旁边一众与常百草同辈的药王谷长老也异口同声地行礼道:“拜见师兄。”他们的声音浑厚而恭敬,彰显出对常百草这位前任谷主的尊敬与敬仰。 而旁边另一群与现任谷主林云志同辈的长老,则齐齐行礼道:“拜见师伯。”他们的声音同样恭敬,透露出亲切与和谐,向常百草表达着对药王谷传承的敬意与对未来发展的期许。 常百草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免礼。他环视四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前这些长老们都是药王谷的栋梁之才,是药王谷能够屹立不倒、传承千年的基石。 剑无痕闻言,心中顿时明了来者的身份。他快步上前,双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拜师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坚定:“师父。” 常百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欣慰。他伸手扶起剑无痕,声音温和而充满鼓励:“无痕,既然行了拜师礼,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药王谷的一份子,是我常百草的弟子了。” 剑无痕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师父收留,弟子定当铭记药王谷教诲,必当全心全力学医,不负师父厚望,争取为药王谷争光。” 此时,林云志、紫苏与白苏三人也上前,对剑无痕表示欢迎。林云志拍了拍剑无痕的肩膀,笑道:“无痕师弟,欢迎你加入。” 紫苏与白苏也微笑着点头,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友好与善意。剑无痕感受到这份温暖与关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知道,自己从此便有了一个新的家,一个可以共同学习、共同成长的家。 “既然如此愉悦,那,咱们回谷庆祝一番。”常百草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转身带领着众人,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一步步向药王谷的深处走去。 第91章 绿洲 千里之外,荒漠深处。 “雪松,你不是说,这里有好吃的东西吗?寻了这么久,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还有,这里太热了,我有点受不了。”雨诺说道。 陆雪松笑笑:“就快到了,就在前面。” 雨诺说道:“这话你已经说了两天了,两天前你就这样说。现在你还是这样说。” 陆雪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相信我,雨诺,这次真的快到了。我记得那个地方就在这附近,那里有一片隐藏的绿洲,清凉的水源和甜美的果实正等着我们。” 雨诺叹了口气,脚下的沙子仿佛在灼烧她的鞋底。她摇了摇头,但还是跟着陆雪松继续前行:“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但是,如果这次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可要生气了。” 太阳高悬,热浪滚滚。两人的身影在荒漠中显得渺小而坚定。陆雪松时不时回头看看雨诺,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而雨诺虽然疲惫,却也依然坚持着,期待着那片传说中的绿洲。 “什么声音,沙沙沙的,仿佛就在附近回荡。”雨诺紧张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反观陆雪松,早已长剑拔出鞘,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下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一条颜色与周围黄沙几乎无异的大蛇,猛然间破开松软的沙层,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它的身躯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却又迅速被周遭的黄色所吞噬,唯有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在捕食的瞬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大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扑雨诺而来。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雨诺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陆雪松的反应快如闪电,几乎在大蛇破沙而出的同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剑已猛然挥出。剑光如电,剑气划破沉闷的空气,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凌厉之气,直取大蛇的要害之处。只听得“刷”的一声清脆声响,伴随着一阵血雨飞溅,大蛇的脑袋竟被一剑斩落,重重地摔落在沙地上。 那庞大的身躯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亡,依然在无意识地挣扎,沙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然而,生命之火已渐渐熄灭,不多时,大蛇终于停止了扭动,静静地躺在那里,死得不能再死,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雨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既庆幸又后怕。她开心地看向陆雪松,只见他收剑回鞘,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这不,好吃的自己送上门来了。”陆雪松微笑着对雨诺说道,他的语气轻松而略带调侃,似乎是在缓解刚才的紧张气氛。他指了指地上那条已经不动的大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雨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条大蛇,确实是个不小的收获。“看来咱们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她笑着说道,慢步走向陆雪松,然后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沙漠深处,绿洲。 平静的水潭倒映着三两朵稀疏的白云。绿洲的清澈水域成为了众多鸟类的聚集地。它们或低空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或高声鸣叫,用清脆的声音打破沙漠的寂静。这些鸟类或色彩斑斓,或体型矫健,它们的存在为这片绿洲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草丛间,一只毛色鲜亮的狐狸正悄无声息地穿梭。它那机敏的眼神四处搜寻,时刻准备着捕捉任何可能出现的猎物。狐狸的尾巴轻轻摇摆,仿佛在向这片神秘的土地致以敬意。 绿洲旁,一群色彩斑斓的蜥蜴正悠闲地晒着太阳。它们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这些蜥蜴或攀爬在岩石上,或躲藏在草丛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温暖。它们的存在为这片荒芜的沙漠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活力。 灌木丛中,巨石后面,一只巨大的蝎子正潜伏在沙石之下。它的身体呈深褐色,与周围的沙漠环境融为一体。蝎子的尾巴高高翘起,毒针般尖锐且充满毒液,随时准备给经过的猎物致命一击。它的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紧盯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夕阳西下,整个沙漠绿洲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金黄色光芒之中。远处的沙丘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分明,仿佛一幅精美的剪影画。绿洲内的湖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与周围的沙漠景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随着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绿洲的湖水开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湖面的颜色随着夕阳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从金黄到橙红,再到深紫,仿佛是大自然最精湛的调色盘。远处的沙漠在日落的余晖中显得更加神秘和辽阔,与绿洲的宁静美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叹。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绚烂的橙红色,就在这片美丽的晚霞中,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缓缓步入了绿洲的边缘。他们互相扶持着,慢步向绿洲内移动。绿洲的宁静与他们的到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对这两个身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雪松这次果然没有骗人,这里真的有绿洲。”雨诺微笑着说道,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与释然的光芒。眼前的绿洲如同一块镶嵌在沙漠中的翡翠,生机勃勃,与周围的荒凉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陆雪松笑笑,眼神中充满了得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雨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就有,一句快到了,就在前面,说了两天。不过,看在这片绿洲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她边说边走向绿洲,感受着脚下湿润的土地和周围繁茂的植被,心中充满了感激。 陆雪松答道:“好啦,我错了。虽然‘快到了,就在前面’这句话是说了两天,但那不是为了给你点希望,让你坚持下来嘛?” 见雨诺率先迈步,陆雪松紧跟其后,两人一同漫步在绿洲之中。他们欣赏着这里的每一处风景,聊着彼此的感受和经历。雨诺感叹道:“真没想到,在这茫茫沙漠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片美丽的绿洲。这简直就像是个奇迹。” 陆雪松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大自然总是充满了无尽的惊喜。这次能再次找到这片绿洲,是我们的幸运。不过,这也说明了坚持和信念的重要性。只要我们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绿洲。” “雪松还是那么能说会道,和咱们刚刚见面时候一样。”雨诺笑着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亲切和怀念。回想起初次与陆雪松相遇的情景,那时的他虽然年少,但知道很多东西,给自己讲了很多关于药王谷外面世界里的东西。 陆雪松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我这可是天生的口才,加上这么多年的历练,怎么可能退步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活力,仿佛永远都充满了干劲。 雨诺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能找到这片绿洲,还真多亏了你的坚持和乐观。不然的话,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陆雪松摆摆手,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再次寻到这。没有你的支持和信任,我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哼,油嘴滑舌。”雨诺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将头靠在陆雪松的胸脯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理解,“我知道你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陆雪松感受到雨诺的深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地搂住雨诺,声音柔和而坚定:“好啦,不说这些了。那些都过去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雨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紧紧抱住陆雪松,仿佛要将这份感激和深情都融入这个拥抱中。她轻声说道:“是啊,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雪松,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陆雪松感受到雨诺的依赖和信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地搂住雨诺,声音柔和而坚定:“诺诺,别这么说。为了你,我愿意承受一切。只要你能开心,能安全,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雨诺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紧紧抱住陆雪松,仿佛要将这份感激和深情都融入这个拥抱中。她轻声说道:“雪松,你真好。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好幸福。” 夜幕降临的绿洲深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第92章 宝藏 夜深人静,沙漠深处,绿洲内,水潭旁边。 陆雪松与雨诺享并肩而坐,没有任何言语,二人尽情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温暖的篝火燃烧着,照亮了寂静的夜,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也温暖了二人的心房。 陆雪松熟练地翻烤着好几串串在木棍上的蛇肉,他的动作娴熟而自信,看得出来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野外生存专家。雨诺则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陆雪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与爱慕,又有些许心疼。两人并肩而坐,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亲密。 沙漠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星空在头顶上熠熠生辉。银河横跨天际,如同一条银色的绸带,将这片夜空装点得更加美丽动人。 星星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的明亮如钻,有的黯淡如尘,仿佛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在这片星空的照耀下,沙漠显得格外神秘与迷人,让人不禁迷恋,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整个宇宙仿佛都在此刻凝聚,让人心醉神迷,陶醉在这片浩瀚的星空之下。 “好啦,吃吧,小心烫。”陆雪松温柔地将手中的肉串递到雨诺手里,眼神里满是宠溺。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递出的不仅仅是一串肉,更是他对雨诺深深的关怀和爱护。 接过肉串,雨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串肉,金黄的色泽,诱人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哇哦,看着就好吃。”她兴奋地喊道,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肉串在嘴里爆发出浓郁的香味,肉质鲜嫩多汁,调味也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也不欠缺。“嗯,吃起来更好吃。”雨诺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慢点吃,小心烫,还有好多呢。”陆雪松温柔地提醒着雨诺,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满足和幸福。他又从烤架上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肉串,轻轻地递给了雨诺。 雨诺接过肉串,感激地看了陆雪松一眼,然后继续享受着美食。她吃得很开心,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啧啧声,让陆雪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真的烤得太好了,每一串都那么好吃。”雨诺夸赞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陆雪松的欣赏和感激。 “只要你喜欢,我就开心。”陆雪松笑着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坚定。 雨诺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抬头看向陆雪松,只见他正深情地注视着自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以陪着你,去想去的地方;可以看着你,吃好吃的东西,这一刻,我感觉很幸福。”陆雪松突然很平静地说道,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和深情。 雨诺被陆雪松的话深深打动,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着。她紧紧握住陆雪松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幸福。”雨诺低声说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坚定和真挚。 “好啦好啦,快吃吧,诺,还有好多好多。”陆雪松温柔地将雨诺的头轻轻揽在怀里,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同时,他又从烤架上拿起一串香气四溢的肉串,递到了雨诺的手里。 雨诺依偎在陆雪松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关怀。她接过肉串,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雨诺手里拿着香气扑鼻的肉串,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陆雪松,轻声开口:“雪松,这个场景,不禁让我想起咱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一天,如同烙印般深刻在我的记忆里,我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日子,药王谷的谷口,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整个世界都被银装素裹。梅花在风雪中傲然绽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你身着一袭翠绿的衣裳,撑着鲜艳的红纸伞,静静地站在梅花树下……那个背影,很美。”陆雪松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是你给我烤土豆的事情。”雨诺说道。 “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记得。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对于我来说都是幸福的。”陆雪松说着,向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 绿洲深处,水潭旁边。第一缕阳光在太阳破出地平线后,便照射了过来。旁边的篝火还未完全熄灭,雨诺站在巨石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 跳下巨石,捧了几捧水好好洗了个脸,雨诺这才纳闷地挠挠头,昨晚上自己啥时候睡着的。看了看巨石附近的驱虫粉,雨诺微微一笑,这些防护措施自然是陆雪松的手笔了。 正当雨诺沉浸在思绪中时,陆雪松拎着几只蜥蜴和两条鱼,慢步向这边走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轻声说道说:“看,我为你准备的早餐。” “哇哦,又是好吃的。”见陆雪松手里的东西,雨诺高兴地说道。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 陆雪松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从靴筒里拔出短匕,开始熟练地处理着蜥蜴和鱼。雨诺负责生火和准备烤架。两人配合默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分工。 香气四溢的烤肉和烤鱼串在木棍上,被陆雪松递到了雨诺面前。那金黄色的烤鱼皮微微翻卷,露出里面嫩白的鱼肉;而蜥蜴肉则烤得恰到好处,表面微焦,内里鲜嫩。 “哇……雪松每次做的东西都不一样,但肯定好吃。”雨诺接过肉串,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坐在篝火旁,开心地享受着这顿美味的野餐。 先咬了一口烤鱼,鲜嫩多汁,口感极佳,整个口腔都被那美妙的滋味所填满。接着,她又尝了一口蜥蜴肉,肉质紧实而有弹性,烤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肉质的鲜美,又带有一丝丝的烟火气,让人回味无穷。 “真是太好吃了!”雨诺赞不绝口,她看向陆雪松,眼里满是感激,“雪松,为什么你做出来的食物总是那么美味,每次都能让我有独特的感受。” 陆雪松笑了笑,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能在这片绿洲里找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还能一起分享,这才是最难得的。” “对了,昨晚真是太神奇了,”雨诺感叹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昨晚梦境的回忆,“雪松,你知道吗,我昨晚还梦到了我们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发现了宝藏呢!” 陆雪松笑了笑,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回到了过去。“这片沙漠里确实埋有宝藏。”他缓缓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唤醒你的那卷神奇药方,就是我在这片沙漠中寻到的。” 雨诺闻言,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那卷神奇的药方竟然与这片绿洲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敬佩。 “真的吗?雪松,你是怎么找到它的?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好多罪。”雨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紧紧握住陆雪松的手,仿佛要传递自己所有的感激和关心。 陆雪松轻轻将她拥入怀,拍了拍雨诺的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温暖。“没事的,雨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个一起来探索这片神秘的绿洲了。”他说道。 雨诺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陆雪松是如何找到那卷方子的。“可以给我讲讲吗,雪松。”雨诺开口说道,她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陆雪松微微一笑,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时刻。“当然,其实,我也是阴差阳错的闯入个绿洲的。”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 “那天,我在沙漠中迷路了,太阳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我感觉自己就像要被烤焦了。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匹白骆驼,它一身的白毛,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我追随着它,最终寻到了这片绿洲。” “至于我发现药方的洞穴,它就在我们脚下。洞穴的入口隐藏在水潭底部,它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如果不是我恰好潜下去,游到那个位置,恐怕我永远都不会发现它。” 雨诺的思绪紧紧跟随着陆雪松的描述,她仿佛能够亲眼看到陆雪松在沙漠中挣扎、寻找出路的情景,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然后呢?洞中有些什么呢?”雨诺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陆雪松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至于洞中有些什么,咱们待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雨诺一听,更加兴奋了。她拉着陆雪松的手,说道:“所以,这片绿洲真的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宝藏吗?雪松,你觉得我们还能在这里发现什么?” 陆雪松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告诉你,但只要我们继续探索,就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他说道,“真正的宝藏并不是金银财宝,等你看见就知道了。” 第93章 壁画 沙漠深处,绿洲巨石上。 在沙漠的深处,隐藏着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绿洲中央,一块巨大的岩石屹立,其上站着陆雪松和雨诺两人。 “准备好了吗?”陆雪松背着雨诺,稳稳地站在岩石边缘,他声音充满了决心和期待地问道。 “准备好了,雪松。”雨诺紧紧挽住陆雪松的脖子,她的声音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和兴奋。 “那,我数到三就跳。” “好。” “三。”随着陆雪松的一声令下,他猛地向前一跃,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前面的水潭腾起三四丈高。雨诺紧闭双眼,紧贴着陆雪松的背,感受着那刺激而又惊险的跳跃。 然后,两人如同一块巨石,垂直地扎入了水潭中。水中,陆雪松灵活地调整着身体,确保两人能够安全地潜到巨石后面。 随着他们的潜入,水潭的神秘面纱逐渐揭开。巨石后面,未知的洞穴、奇异的生物、以及陆雪松口中那传说中的宝藏,都在等待着他们探索。 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接着燃起了火把,为这幽深的洞穴带来了一丝光亮。陆雪松稳稳地举着火把,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脸上,显得格外沉稳。雨诺紧紧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脚步轻盈却坚定。 “雪松,你看火把的火焰在轻轻摆动,”雨诺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音,“这证明这里有微弱的风在流动。微微感受一下,就能察觉到,这个洞穴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它与外面是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空气流通的。” 陆雪松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更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沉声道:“上次来这里,我只是草草地探了一遍,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不过,在那边石桌上,我发现了那卷用兽皮记录的奇方。”说着,他用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方,指了指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石桌椅。 雨诺顺着陆雪松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好奇。那卷兽皮记录的奇方,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传说或秘密,更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她深知,如果不是陆雪松那次凑巧的发现,自己或许还深陷在无尽的沉睡之中,无法醒来。 “咱们过去看看,”雨诺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我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奇人异士,能够写出如此厉害、蕴含古老秘密与强大力量的药方。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说着,她拉紧了陆雪松的手,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石桌。火光在洞穴中摇曳,映照着他们坚定的身影,仿佛在为这场探寻古老秘密的旅程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这石桌椅,材质确实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光滑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雨诺边摸着桌面,边仔细观察着,“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费尽心思将它们从远处搬来这里,作为休憩之地。” 陆雪松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几个陶土器皿,继续说道:“还有这些生活器具,虽然简陋,但能看出些年代感。那边有少许兽骨和火焰余烬,这一切都证明,曾经有一段时间,这里有人居住过,甚至可能是一个小部分人的聚集地。” 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那些兽骨和余烬,试图从中寻找更多的线索。“看这些兽骨的磨损程度,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应该不短。但为何后来会离开,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这里被遗弃,就不得而知了。” “那咱们,这次就仔细探探这个洞穴,把它的秘密全部揭开。”雨诺蹲下身子,与陆雪松并肩查看那些遗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再次回到石桌椅边上,轻抚着石桌上的纹路,雨诺仔细感受着,希望可以感受到过去那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遗留下的温度和情感。 “对,咱们一定要找到那卷兽皮记录的奇方到底是何人所留,我要给他立长生牌位。”陆雪松回应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他拿起火把,试图照亮洞穴的每一个角落,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但微弱的火光自然不能照亮空荡荡的洞穴。 “对,咱们一定要找到那卷兽皮记录的奇方到底是何人所留,你给他立长生牌位,如果他还活着,我想亲自向他致谢。”雨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那位神秘高人的敬仰。 陆雪松点了点头,他深知这次探险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揭开洞穴的秘密,更在于寻找那位留下奇方的高人。他紧握着手中的火把,虽然火光微弱,但他的信念却如同烈火一般炽热。 “咱们分头找找看,或许能发现更多的线索。”陆雪松提议道,他将手中火把递给了雨诺,又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火把点燃,摸索着向洞穴的深处走去。 雨诺接过火把,小心翼翼地照亮着前方的路。慢步寻到洞穴的边缘,雨诺举着火把,顺着石壁在穴中边缘仔细探寻。她轻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仿佛与过去的时光产生了共鸣。 洞穴中的景象越发神秘。就着火光,雨诺发现石壁上出现了奇异的纹路,仿佛是某种古老的语言符号,记录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兽骨和陶土器皿,也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沧桑。 雨诺紧贴着石壁,一步步小心地前行,她的目光在石壁上仔细搜寻。终于,她发现了一个勉强可以辨认的图案,那是一幅笔画简约的壁画。壁画上的线条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这是……应该是解开这个洞穴秘密的线索。”雨诺轻声嘀咕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顺着石壁继续深入探索,雨诺的步伐变得越发坚定。她的心跳随着探索的深入而加速,每一次发现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陆陆续续地,她又发现了三幅壁画。这些壁画虽然各自独立,没有直接的联系,但雨诺却能从其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仿佛它们在默默诉说着这个洞穴的古老传说。 远处闪烁着微弱的火光,雨诺自然知道那是陆雪松过来了。她微笑着,加快脚步,迎向那远处微弱的火光,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那是陆雪松探索回来了。 “雪松,你回来了,有什么发现吗。”雨诺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喜悦和期待。 陆雪松走到近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那边新发现了一个入口,我不知道它通往何处,怕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得着急,所以就没有深入探索,直接折返回来了。” 雨诺摇摇头,表示理解:“没关系,雪松。我们一起探索,一起发现,这样更有意义。既然有新的入口,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我们呢。” “对了,石壁上的壁画,雪松你有仔细研究过吗?”雨诺问道。 “上次到这里的时候,粗略看了一下。四幅壁画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陆雪松说道。 雨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刚开始我也觉得没联系,但你说找到了隐藏的入口,我就觉得似乎有联系了。或许是我们还没找到将它们串联起来的关键线索。你知道吗,有时候最不起眼的细节,往往隐藏着解开谜题的关键。” “你说得对,雨诺,我想起来有一幅壁画上面是凿开洞穴,然后通往了另一处地方。”陆雪松点了点头,被雨诺的话激起了兴趣,“那我们这次就仔细观察,说不定能从这些壁画中发现什么新秘密。毕竟,古人留下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智慧与深意。” 两人说走就走,再次来到石壁前。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在壁画下面缓缓移动,每一笔每一划都不放过。陆雪松则在一旁,用手指轻轻触摸着石壁,试图感受那些古老工匠留下的痕迹。 “看这里,”雨诺突然指着壁画的一角说道,“这些符号,好像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我记得是在我们之前经过的那片石壁上,尤其是这个像眼睛的东西。” 陆雪松闻言,立刻回想起来:“对,确实很像!这么说来,这些壁画可能不仅仅是装饰,它们之间,还有可能与这个遗迹的各个部分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看这里。”雨诺指着第一幅壁画说道,“你说的就是这里,对吗。”雨诺指着壁画上面,一个人正凿开洞穴,后面的人则在搬运石头。 “对,就是这里。我寻到的入口,明显是凿开的,所以,对应的应该是这一幅画。咱们再继续研究一下下一幅,看看能不能寻到隐藏的内容。”陆雪松说道 “好的,我们继续。”雨诺应和道,两人举着火把,仔细搜寻着石壁,希望可以发现标记和特殊图案,同时移步至第二幅壁画前。 第94章 眼睛 沙漠深处,水潭底密室。 雨诺开口说道:“雪松你看,这幅壁画与第一幅截然不同,画面上描绘的是一群人身着奇异的服饰,围绕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光芒的物体进行某种仪式。雨诺皱眉思索,“这光芒四射的物体,会不会是指代某种重要的宝藏或是神器?” 陆雪松仔细观察着画中人物的动作,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看他们的姿态,似乎是在进行一种崇拜或是祈求的仪式。这光芒之物,可能是他们信仰的中心。” “而且,”雨诺补充道,“注意到没有,这个光芒物体,似乎,有点像那个眼睛的符号。” 陆雪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你说的是,咱们待会去第二个洞穴看看,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是个祭祀或者祈福的地方。” “再看看下一幅,先把每一幅画搞清楚再说吧,也许画的内容对我们后面的探索有帮助。”雨诺说道。 陆雪松凝视着第三幅画,眉头紧锁,似乎对画中的内容感到意外。他喃喃自语道:“这真是一幅奇怪的画,画的好像是大海,但这里明明是沙漠啊,沙漠中有什么都可能,唯独不会有大海。” 雨诺闻言,也走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那幅画。她摇了摇头,否定了陆雪松的看法:“不,这画的不是大海,而是沙子。你看,这些黄色的线条,它们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将那个看着像眼睛的符号完全淹没。”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雨诺也陷入了沉思,她的目光在画中游走,试图从那些黄色的“海浪”中寻找到更多的线索。然而,那些“海浪”仿佛拥有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让她感到既神秘又畏惧,仿佛它们随时都可能从画中涌出,将她吞噬。 “这线索完全理不通呀,”陆雪松在一旁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无奈,“这个眼睛不是祈福或者祭祀的标志么,怎么可能会招来沙浪,最终被淹没?这画中的寓意,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雨诺点了点头,她同意陆雪松的看法。这个眼睛符号,她们之前在石壁上见过,确实是祈福和祭祀的象征。然而,在这幅画中,它却与沙浪联系在一起,仿佛被沙浪所淹没。这种奇特的组合,让她们感到既困惑又好奇。 “或许,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解读这幅画。”雨诺提议道,“我们可以继续寻找其他的画,或者寻找与这幅画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只有了解了更多的背景信息,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这幅画的寓意。” “那咱们暂时先看看第四幅画,也就是最后一幅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我记得第四幅画只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身上就有这个眼睛标志。”陆雪松说道。 “咱们还是再研究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消息。”雨诺说道。 “好,或许上次我看漏了什么,所以没发现。”陆雪松说道。 “没错,雪松,有时候最细微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最关键的信息。”雨诺鼓励地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且,这个眼睛标志出现得如此突兀,它肯定有着特殊的含义。” 两人再次聚精会神地审视着第四幅画,画面上的两个人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静静地诉说着他们的故事。雨诺用手指轻轻划过画中人物的轮廓,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带有眼睛标志的人物身上,“你看,这个人的姿态,还有他手指的方向,似乎是在指引我们看向某个地方。” 陆雪松闻言,立刻顺着雨诺指的方向仔细观察,画面的一角,隐约可见一抹不易察觉的光影变化,“对!这里,这里好像有个小机关或者是隐藏的符号!”他兴奋地喊道,两人更加细致地研究起来。 “那边是……月亮,那个标志像月亮,还有那几个点,像北斗七星。嗯,对应的南斗六星在这里。”雨诺说道,“从这个画面上看,这个图画对应的是春季到夏季之间,而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咱们两个。”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两个人物确实有点像我们!”陆雪松笑着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看来,这幅画不仅隐藏着线索,似乎还预言着我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 雨诺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而且,你看这个月亮标志和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的排列,它们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春季到夏季之间,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时间段。” “看那里,那里,就是那,有一个极小的眼睛标志。”雨诺指着一个不太显眼的眼睛标志说道。 “雨诺,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小的标志都能被你发现。”陆雪松惊叹道,他赶紧凑近画面,仔细研究起那个眼睛标志。 “这个眼睛标志和之前的那些都不太一样,它更小,更隐蔽。”雨诺补充道,她的手指轻轻地在画面上划过,仿佛在试图触碰那个神秘的标志。 “嗯,而且它的位置也很特别,正好在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之间。”陆雪松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会不会意味着,这个眼睛标志是连接这两个星象的关键呢?” 雨诺的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缓缓地说道:“有这个可能,确实,这些星位排列看起来并非随意。不过,如果深入思考一下,更有可能的是,这些星位其实扮演着参照物的角色。每一个都代表着特定的位置和信息。而那个眼睛标志,它如此独特,或许正是宝藏所在的关键提示。想象一下,在古老的地图上,探险家们正是依靠这样的线索,穿越重重困难,最终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这个眼睛标志,很可能就是指向宝藏所在地的神秘符号。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真的能揭开这个谜团,找到宝藏呢!” 陆雪松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兽皮药方,与雨诺一起开始研究。此刻吸引他的,不是神奇的药方,却是反面上的那五个不起眼的墨点。起初,他以为这只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或是制作药方的前辈某次翻阅时不慎溅上的墨渍,并未多加留意。 然而,雨诺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迷雾。雨诺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墨点的不寻常。“雪松,你看这些墨点,它们的位置似乎并非随意,而是有着某种规律。”雨诺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结合我们眼前发现的壁画星位图,这些墨点很可能就是指引我们找到宝藏的关键。” 陆雪松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将兽皮平铺在地上,仔细对照起壁画上的星位。壁画上的星星点点,每一颗星都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二人耐心地一一比对,终于发现,那五个墨点竟然与壁画上五颗特定星星的位置惊人地吻合。 “结合壁画上的眼睛标志和星位图,我确信兽皮图上眼睛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雨诺蹲下身,手指轻轻戳了戳铺展在地上的兽皮药方,语气中带着一丝确定。她的目光在火把的微光下闪烁,透露出对解谜的兴奋与专注。 陆雪松紧随其后,他迅速从燃烧的火把上抹了一点碳灰,小心翼翼地擦在雨诺所指的位置。碳灰在兽皮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与周围的五个墨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为他们指明了通往宝藏的道路。 “这样就标记好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按照这张新绘制的藏宝图,一步步找到那些眼睛标志所对应的实际位置,应该就能找到宝藏了。”陆雪松收起兽皮药方,站起身,目光看了看雨诺,然后坚定地望向远方的入口。 雨诺也站起身,与陆雪松目光碰撞了一瞬,相视一笑,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这份共同的期待像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走吧,去新发现的入口。”雨诺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期待,“咱俩一起去探索那片未知的地域,看看那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陆雪松点了点头,这次探险的意义不仅在于寻找宝藏,更在于与雨诺共同经历的这段冒险旅程,让雨诺体验一下丰富多彩的生活。他紧紧握住右手中的火把,左手牵着雨诺,率先迈步。“好,我们出发。” 昏暗的山洞里,两团火光如同夜的精灵,在幽深的空间中缓缓闪烁,引领着陆雪松和雨诺前行。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下渐渐清晰。陆雪松紧紧牵着雨诺的手,绕过了一块块巨石,石头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奇形怪状,仿佛隐藏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当陆雪松拉着雨诺向一块看似无法穿越的大石头撞去时,雨诺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恐惧。然而,她并没有抽回手,而是选择了信任陆雪松。就在他们即将与石头“相撞”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头竟然在他们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隐藏的道路。 原来,因为光线和视角的问题,那看起来像大石头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个巧妙的伪装,隐藏着通往另一个山洞的入口。陆雪松回首和雨诺相视一笑,而后继续向前。 第95章 蝙蝠 沙漠深处,烈日如焰,高悬于无垠的天际,将金黄的沙粒烤得滚烫,每一粒都蕴含着太阳的炽热能量。黄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沙浪,摇曳的空气夹杂着沙子,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与干燥。 在这片看似无尽的沙漠之中,奇迹般地隐藏着一片绿洲。绿洲宛如沙漠中的明珠,被周边的灌木丛和植被紧紧环绕,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荒凉之地增添的一抹生机。 由于这些绿色屏障的遮拦,绿洲内的空气相较于外部显得清新了许多。灌木丛和植被不仅阻挡了部分黄风的侵袭,还通过自身的掩盖与遮蔽,为这片小天地带来了一丝凉爽与湿润。在这里,动物们可以暂时忘却沙漠的酷热与干燥,感受到一份难得的宁静与舒适。 绿洲中部,一汪清澈的水潭清澈见底,潺潺流淌,被微风吹起圈圈波纹,为周边的生物提供了宝贵的生命之源。鸟儿在灌木枝头欢快地歌唱,昆虫在花间翩翩起舞,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美好。绿洲仿佛是大自然对生命的赞歌,提醒着人们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总有希望与奇迹存在。 又一阵滚烫的黄风,吹着灼热的黄沙,向绿洲呼啸而来,周边灌木丛及植被不屈地抵挡着风沙热浪的侵蚀,待风吹过之时,空气早已没有那么混浊。绿洲又恢复了与平时一样的宁静。 在这不为人知的地下,隐藏着一片幽深的洞穴。陆雪松手持火把,火光在昏暗中摇曳,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他走在前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仿佛对这片未知的领域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探索欲。 雨诺紧紧跟在陆雪松身后,她的心跳随着脚步的节奏而加速。这个神秘通道仿佛是一个无尽的迷宫,一直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方。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和想要与陆雪松共同面对一切的决心。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通道不断深入。随着他们的前行,通道逐渐变得宽敞起来,路面也渐渐趋于平坦。火光在洞穴中回荡,映照出四周奇形怪状的岩石墙壁,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陆雪松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洞穴中的每一处细节,希望可以在岩壁上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雨诺同样东张西望,就着微弱闪烁的火光,搜寻着附近。 “把这个含在嘴里,防止遇到毒瘴,或者迷瘴。”陆雪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粒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药丸喂到雨诺嘴边,看着她乖乖地含入口中。随后,他自己也从瓷瓶中取出一粒相同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含在自己口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雨诺感受到药丸在舌尖缓缓化开,一股清凉之意瞬间弥漫口腔,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她感激地望向陆雪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份细心与周到,是陆雪松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后建立起的深厚默契。 曾经在药王谷秘园的那次经历,对陆雪松来说,至今仍记忆犹新,仿佛昨日重现。他为了寻找一味珍稀药材,不慎踏入了迷瘴笼罩的区域。迷瘴如同无形的魔爪,让人心智迷乱,方向感全失。陆雪松就是在那一刻,差点失足坠入万丈深渊,幸亏陆雪松及时服用药丸,最终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拉回现实。 自那次事件之后,陆雪松深刻意识到,在危机四伏的江湖中,多一份准备,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于是,他特意制作这种能抵御迷瘴与毒瘴的药丸。从那日之后,无论走到哪里,兜里都时刻准备着这些救命之物。 此刻,两人并肩前行,搜寻着未知的山洞。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乱石,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以免被尖锐的石块划伤。山洞内回荡着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异响,如同低沉的叹息或是遥远的呼唤,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然而,有了陆雪松给的药丸保护,雨诺和陆雪松感觉神清气爽,步伐显得更加坚定。那药丸仿佛一道无形的盾牌,让他们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心中多了一份底气。 陆雪松的眉头紧锁,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他轻声对雨诺说:“保持警戒,小心谨慎点,这里不简单。”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紧迫感。 随即,陆雪松将几支闪着银光的细针夹在了指缝间。雨诺见状,自然知道陆雪松说的不简单指的是什么。 这些细针不仅仅是陆雪松用来针灸的,也是随身携带的暗器,更是他在多次生死较量中锤炼出的杀人技。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示出他对这些暗器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雨诺见状,也立刻提高了警惕。她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她知道,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山洞中,他们必须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 两人就这样并肩前行,彼此间的默契和信任在无声中传递。他们的心跳和呼吸仿佛都同步了,共同面对着这个未知的山洞和其中潜藏的危险。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一起迎接挑战。 “在那边,小心。”陆雪松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他左手一甩,十几支闪着寒光的细针便如同流星般飞了出去,划破了山洞内昏暗的空气。紧接着,一阵动物叽叽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东西坠落在地上扑通扑通挣扎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洞之中。 雨诺紧握长剑,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那些挣扎声逐渐平息后,她松了口气,说道:“是蝙蝠。这里蝙蝠真多,得小心它们突然袭击。” 陆雪松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凝重。他知道,蝙蝠虽然单个攻击力不强,但若是成群结队,其威胁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在这未知的山洞中,还隐藏着其他未知的危险。 二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搜索过去。火光照亮了山洞的一角,映出了地上那十几只被陆雪松一击毙命的蝙蝠。它们的翅膀微微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和狰狞的面容,显得异常恐怖。 雨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蝙蝠。她轻声说道:“这蝙蝠,不是普通的蝙蝠,是吸血蝙蝠。它们的唾液中含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能够迅速溶解血液,让被它们咬伤的动物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生命。” 陆雪松将甩出去攻击蝙蝠的所有针尽数回收,以备不时之需。听完雨诺的话,顿时眉头紧锁。他知道吸血蝙蝠的可怕之处,更明白在这个未知的山洞中,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免遭到这些危险生物的袭击。 “我们得小心些,这里可能还有更多的吸血蝙蝠,或者其余的危险动物。”陆雪松提醒道,他握紧了手中的火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雨诺点了点头,开口分析道:“有吸血蝙蝠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别的动物,不然它们吃什么。能够活在吸血蝙蝠生存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另外这里蝙蝠聚集,它们的天敌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猎场。” “这个山洞距离绿洲并不远,水源是大多数动物生存的必须品。这里聚集着各式各样的动物很正常,但对我们二人来说,却是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陆雪松说道。 雨诺目光锐利,继续补充道:“没错,而且这些动物很可能已经适应了与吸血蝙蝠共存的生态环境,它们或许有着独特的防御机制或是黑暗环境下活动的习性,以此来规避蝙蝠的袭击。我们得小心,别成了它们防御机制下的误伤者。” “说得对,咱们小心通过这里。”陆雪松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灭了手中的火把,接过雨诺手里的火把,陆雪松继续说道:“光线会吸引不必要的注意,我们尽量依靠这微弱的光源前行。还有,保持静默,任何突兀的声音都可能惊扰到洞中的生物。” 雨诺微笑着点点头,两人一边低声地交流,一边缓缓深入山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雨诺手持一根粗树枝,轻轻探敲着地面,用以探测前方的路况,同时驱赶躲在暗处的未知存在,陆雪松则凭借着微弱的火光,警惕着四周可能潜藏的威胁。 “看那边,”陆雪松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他的手指轻轻指向洞壁上一片深邃的阴影,那里倒吊着密密麻麻的蝙蝠身影,宛如一片黑色的帷幕,遮挡住了洞壁的一部分。“那是蝙蝠的栖息处,我们必须小心绕开,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惊动它们。” 雨诺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警惕。两人无需多言,便默契地调整了前进的方向,沿着洞壁的另一侧,尽量避开那片蝙蝠的栖息地,悄然前行。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谨慎,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地面上,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第96章 骸骨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山洞,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逐渐增大。这种压抑感让两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相反,他们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黑暗中的山洞,到处都是危险。陡峭的石壁上,一条庞大的蛇正吐着信子在盘旋而上,目标正是那群倒挂的吸血蝙蝠。 一条隐蔽的石缝中,另一条大蛇似乎已经吃饱喝足,正盘着身子享受惬意的生活,在它旁边,几条小蛇正在努力吞噬着几只小蝙蝠。 另一个石缝中,一群比蚕豆还大的蜘蛛,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睡觉,一只蝎子正在悄然靠近,另一边,几只蜥蜴也正在悄悄靠近,准备捕食这满地的美味。 陆雪松做了个虚的手势,随即指了指不远处。雨诺随即转眼看去。 一条大蛇正在石壁上缓缓盘旋,它庞大身躯上的每一段鳞片都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它的眼神锐利而冷酷,紧紧盯着前方的蝙蝠群,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随着它的盘旋,整个山洞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危险的气息,但熟睡的蝙蝠群,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靠近。 在这幽深而隐秘的山洞中,大蛇的存在无疑成为了这里的主宰。它的身躯宛如一条流动的暗河,鳞片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次与石壁的接触都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领地权。那轻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冷酷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无论是弱小的生物还是误入此地的探险者,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都仿佛会被剥夺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只能静待命运的裁决。 随着大蛇的缓缓盘旋,山洞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危险。这种氛围,不仅仅是因为大蛇本身所散发出的强大威压,更因为它所代表的自然界中最原始、最直接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可能成为触发攻击的导火索。猎物的每一次呼吸,心跳的每一次跳动,都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与大蛇那几乎可以听见的凝视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而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山洞中,生存与死亡的较量,正悄无声息地上演。 电光火石之间,大蛇猛然间张开了它那足以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向着倒地的蝙蝠群一口吞去。好几只肥大的蝙蝠在瞬间被巨蟒吞入腹中,化作了它口中的美味点心。其余的蝙蝠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一窝蜂似的炸开,四散逃命。 然而,就在蝙蝠群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之际,几只反应稍慢的蝙蝠却未能逃脱厄运。大蛇的又一次袭击已然再次发动,血盆大口一扫而过,那几只蝙蝠便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一般,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连尸骨都未留下,全部葬身在了蛇腹之中。 巨蟒两次袭击,吞噬了十几只蝙蝠后,满意地蠕动着身子,缓缓游向了黑暗的角落。而那些侥幸逃脱的蝙蝠,则在空中盘旋着,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恐怖经历。整个场景充满了惊险与刺激,让人难以忘怀。 陆雪松和雨诺,屏息凝神,静悄悄地躲在山洞一隅的暗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上。大蛇的每一次迅猛攻击,蝙蝠群的惊恐逃窜,都让他们的心跳加速,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份原始的野性与平衡。 终于,随着大蛇满意地游走,消失在山洞的阴暗深处,蝙蝠群也逐渐从恐慌中恢复,开始重新在洞顶盘旋,发出低沉而略带不安的嗡嗡声。陆雪松和雨诺相视一眼,二人同时点点头。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必须抓紧时间通过此地。 二人轻手轻脚,紧贴着干燥而粗糙的山洞石壁,借助微弱的火把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每一步都谨慎至极,生怕触动了什么未知的机关或是惊醒了沉睡的野兽。山洞内的空气似乎比外界更加沉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和神秘感。 “雪松。”雨诺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轻柔,她的手指轻轻颤抖,指向了不远处散落着的几个骷髅,眼眶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同情与不安。 陆雪松闻言,目光随即落在了那些骷髅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我看到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应该是不幸遇难的冒险者。这里,或许隐藏着比我们想象中更多的危险。” 雨诺点了点头,默默地靠近了陆雪松,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火把光下紧紧相依。他们知道,在这片未知的山洞中,每一步都可能踏向未知的危险,但那份对探险的渴望与对未知的好奇,却让他们无法停下脚步。 “我们得小心些,”陆雪松低声提醒道,“这些骷髅或许能给我们一些警示,告诉我们这里并不安全。” 雨诺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盯着那六七具背朝里、仿佛正在向外逃跑的骷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好奇。 “你看,”她指了指骷髅的排列方式,对陆雪松说道,“他们全部都是背朝里面,向外逃跑的。这说明,当时他们可能遇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东西,以至于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拼命地向外逃。” 陆雪松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骷髅间来回扫视。他注意到,这些骷髅的骨骼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或断裂,这进一步印证了雨诺的推测——杀死他们的东西,可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一种他们无法抗拒的方式,将他们全部杀害。 “这确实很奇怪,”陆雪松沉声道,“从骷髅的排列和状态来看,他们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遭遇了不幸。而且,从他们的姿势来看,他们确实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这说明,那个杀死他们的东西,可能强大到让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雨诺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她想象着那些不幸的冒险者,在遭遇未知危险时的绝望与无助,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我们得更加小心了,”陆雪松提醒道,“这里可能隐藏着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可怕的危险。我们不知道那个杀死他们的东西是否还在附近,所以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雨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她紧紧握住了陆雪松的手,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彼此传递着坚定与勇气。 “走吧,咱们继续向前。”雨诺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尽管前方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唯有继续前行,才能揭开这片山洞的神秘面纱。 陆雪松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则紧紧牵着雨诺,仿佛是在传递着力量与安心。火光在昏暗的山洞中摇曳生姿,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们贴着石壁,轻手轻脚地向前摸索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与小心。 没走出十几丈,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更多的骷髅。这些骷髅散落一地,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则保持着完整的骨架,但他们的状态却和前面看到的几个一模一样——全部都是向外逃跑的姿态,仿佛是在逃离某个恐怖的源头。他们的身体扑倒在地上,骨骼间没有半点挣扎或反抗的痕迹,这让人不禁想象起他们当时遭遇的恐怖情景。 雨诺和陆雪松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他们知道,这些骷髅的出现,无疑是在提醒他们,前方可能隐藏着更加可怕的危险。 “我们得更加小心了。”陆雪松沉声道,他的目光在骷髅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这些骷髅的状态很不寻常,他们似乎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遭遇了不幸。这说明,那个杀死他们的东西,可能就在附近。” 雨诺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四周的骷髅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确实如此,这地方遇害人数众多,从这些骷髅的排列和状态来看,这里显然是第一现场。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几副遗骸,应该是意识到危险后,第一时间尝试逃跑的几人。但很遗憾,他们并没有成功。” 陆雪松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雨诺,你害怕吗?如果害怕的话,咱们就此往回走。” 雨诺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缩,更不能让恐惧占据自己的心灵。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紧紧握住了陆雪松的手。 “雪松,我不害怕。不管前方是什么,我想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雨诺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与勇气,“只要我们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以打败我们。” 第97章 棺材 陆雪松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手持着火把,另一只手将雨诺轻轻搂在怀里,而后轻声说道:“放心吧,咱们肯定会没事的 。”陆雪松相信自己的实力,有雨诺在身边,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都能够勇敢地面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眼前这些骷髅曾经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们或许也和自己一样,对探险充满了热情与好奇。但如今,他们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成为了这片山洞中无声的见证者。 雨诺听后,静默了许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我知道,我相信你,雪松。”她轻声说道,头缓缓靠在陆雪松的胸脯上,仿佛找到了依靠。陆雪松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用一只手搂着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雨诺感受到他的温暖,轻声说道:“好啦,咱们走吧。” 鉴于地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尸骸,雨诺和陆雪松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再次放缓。他们借着手中微弱摇曳的火把光亮,贴着石壁,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死寂之地前行,每一步都谨慎至极,生怕不慎踩踏到那些散落一地、泛着惨白光泽的骨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凉,两人的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彼此间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仿佛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相互依靠才能给予彼此一丝慰藉和勇气。他们默默地走着,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忐忑与对逝者的哀悼,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 “看那里,雪松。”雨诺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轻柔,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处一个隐约可见的凸出之处,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眸闪烁着好奇与警惕。 “似乎是一个洞口,”陆雪松低声回应,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接着说道,“咱们小心点,慢慢过去看看。”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雨诺的手腕,引领着她缓缓向那未知的洞口靠近。 走近之后,雨诺和陆雪松才发现,这个洞口约有一丈方圆,凸出地面大约三尺高,显得颇为突兀。他们弯下腰,就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光亮,试图窥探洞内的情形。然而,洞内黑漆漆的一片,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线,什么也看不见。 “这洞通向哪里呢?”雨诺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洞穴的回声中显得有些空灵。 陆雪松皱了皱眉,他紧握着火把,试图让光亮照得更远一些,但洞内依旧是一片漆黑,无法窥见分毫。“不知道,但咱们得小心。这样的洞穴,说不定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陆雪松从腰间又掏出一根火把,迅速地点燃了它,火光瞬间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那快燃烧殆尽、只剩下微弱火星的火把轻轻向洞里抛了下去。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带着一丝决绝与探索的勇气,落入了漆黑的洞穴之中。随着火把的下落,一丝微弱而摇曳的光亮穿透了洞穴的黑暗,试图照亮那未知的深处。 大概下落了两三丈的距离,洞底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火把摔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那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洞穴再次被黑暗所吞噬,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雨诺和陆雪松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紧张与期待。这个洞穴的深度远超他们的想象,而洞底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雪松。”雨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异,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了洞口的另一侧。陆雪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了一口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捆绑起来的巨大棺材。 在之前火把微弱的光线中,这口棺材被阴影所掩盖,二人自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现在,随着雨诺的指引和陆雪松手中火把的照亮,这口棺材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棺材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古老而沧桑。三指粗细的铁链缠绕在棺材的四周,将其牢牢地捆绑固定起来,仿佛是在防止某种未知的力量将其打开。 陆雪松和雨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震撼和好奇。这口棺材的出现,无疑为这个神秘的洞穴增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可预测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雨诺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口棺材所震慑。 陆雪松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不知道,但咱们得小心。这口棺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说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低声说道,同时紧握着火把,警惕地环顾四周。 “咱们绕过去,近距离看看。”雨诺轻声说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担忧。 陆雪松点了点头,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们前方的路。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地上的洞口,向着巨大的棺材走过去。 随着火光的照亮,更多的东西出现在了二人眼中。“这些,应该是起重设备。”陆雪松指着那些巨大的木架和粗绳子说道。 雨诺走近几步,仰起头仔细观察着这些设备。她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略显腐朽的木头,仿佛能感受到它们曾经的辉煌与力量。 “你看,这些绕线盘还保存得相当完好,还有这些绳子,应该还能用。”雨诺指着那些巨大的绕线盘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喜。 “是啊,真不知道,这些设备是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看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东西的年代,似乎没有巨大棺材年代久远。”陆雪松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在四周搜寻着,试图找到更多关于这个地方的线索。 “而且,这些起重设备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搬运这口棺材而设置的。”雨诺补充道,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根粗大的绳子,感受着它粗糙的质感,“它们的规模,更像是用来搬运更重、更大的东西。” 陆雪松点了点头,他的火把照亮了更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那边好像有些东西,我们过去看看。”他提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起重设备,来到了那个角落。随着火光的照亮,他们看到了一堆散落的金属零件和一些破旧的工具。这些物品看起来年代久远,但依然能够辨认出它们的用途。 “这些零件,可能是属于某种机器的。”雨诺蹲下身子,仔细研究着那些金属零件,“而且,这些工具也很特别。” “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陆雪松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答案,“我们得小心,这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 “或许,这些设备与那口神秘的棺材有关。”雨诺猜测道,她的心跳加速,既紧张又兴奋。 “有这个可能。”陆雪松点了点头,他的火把照亮了雨诺的脸庞,映照出她眼中的坚定与好奇,“我们继续探索吧,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这个应该是个照明用的灯台,还有这几个。”雨诺指了指几个灯柱。“这些,是火油,看样子还可以用。”雨诺将一个用油纸密封的坛子打开,指着旁边的一堆坛子说道。 雨诺轻轻旋开油纸密封的坛子盖,一股陈旧却依然清晰可辨的油香扑鼻而来,那是岁月沉淀下的独特气息。她小心翼翼地倾斜坛子,让一缕火油缓缓流出,那金黄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火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蕴含着古老的故事。 “火油还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可以继续使用。”雨诺边说边将火油缓缓地倒入身边一个灯台中。 陆雪松在旁边寻了一根棉绳,将其一端浸入火油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灯台的凹槽内。随着他手中的火把靠近,棉绳瞬间被点燃,火焰跳跃起来,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驱散了更多的黑暗。 “亮了,雪松!”雨诺兴奋地喊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发现新事物的喜悦。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温柔。 随着第一个灯台的点亮,陆雪松和雨诺开始逐一激活其他的灯台。每点亮一个,地下的一部分便逐渐从黑暗中苏醒,露出了更多的细节和线索。洞顶石壁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幅画。棺材上的符文,以及那些之前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都在灯光的照耀下逐渐显现。 “看,雪松,这些符文似乎与棺材上的有所呼应。”雨诺指着壁顶的一组复杂图案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索的渴望。 陆雪松仰起头,仔细研究着那些符文,试图解读它们背后的意义。“这些符文可能记录着某种仪式或是这个地方的秘密。”他缓缓说道,语气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 随着灯光的逐渐扩散,整个山洞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不再是一个冷冰冰、阴森森的空间,而是一个充满了历史与秘密的宝库。 第98章 黑沙 陆雪松仰头,眼神严肃地盯着壁顶的眼睛符号,那巨大的眼睛符号仿佛也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沉声道:“根据壁画里的内容,这里应该就是第二幅壁画上面画的地方。”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敬畏。 雨诺紧皱着眉头,她的目光在壁画与石顶之间游走,试图寻找某种联系。“应该是吧,”她缓缓开口,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但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深奥的秘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在考虑的是,这些壁画究竟是谁留下的痕迹。是那些后来遇害的人,在探索这里时留下的记录?还是与这口棺材同一时代的人,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为之?又或者,是更早之前的某个文明,他们的存在,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 “当前的线索不够,这些问题推断不出来。如果能够寻到更多的线索,或许这些问题就可以有个合理的解释。”陆雪松说道 “咱们或许,应该下去看看,或许下面有我们需要的线索。”雨诺指着地上那个洞穴,开口说道。 陆雪松闻言,目光再次扫过四周,试图从现有的环境中捕捉到更多信息,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只停留在这里凭空猜测。下去看看,或许真的能找到关键线索。”他语气坚定,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雨诺点了点头,她走到绕线盘旁边,用力拽了拽缠绕在上面的绳索,绳索还能用。于是,她捋着绳索绕着倒在地上的巨大绕线盘,转了好几圈后,怀里已经抱了一大抱绳子。 陆雪松就地收集了一些材料,又制作了几个火把,顺便将一坛火油装进了挎包。“我带了火把,火油。”陆雪松开口说道。 “我截了一根六七丈长的绳子,又将绕线盘上的绳子解下了十几丈,丢下了洞口。”雨诺微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准备下去。”陆雪松将行囊递给雨诺。她很细心地将绳子装进行囊,然后斜挎在后背。 “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准备下去吧。”陆雪松说完,便熟练地将行囊递给雨诺。雨诺接过行囊,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保绳子已经牢牢地装在了里面,然后她轻巧地将行囊斜挎在后背。 “好啦,搂好了吗?”陆雪松问道。雨诺双臂紧紧抱住陆雪松的脖子,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她的紧张。陆雪松则一手稳稳地举着火把,照亮前方的路,一手紧紧地抓住绳子,为接下来的下降做好准备。 “搂好了,可以走了。”雨诺紧紧贴着陆雪松的后背,她的心跳加速,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她相信,只要和陆雪松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克服。 陆雪松感受到雨诺的紧张,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我们一步一步来,肯定没问题的。”说完,他纵身一跃,拉着绳子就跳下了洞穴。 雨诺紧紧地搂着陆雪松,双眼紧闭。感受着身体随着陆雪松的动作而悬空,那一刻的失重感让她心跳加速,但她并不害怕,陆雪松从来舍不得让她遇到任何危险。她在心中默默地为陆雪松加油打气,她坚信陆雪松可以带着自己顺利下到洞穴底。 “好啦,我们到底啦。”陆雪松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与放松。雨诺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陆雪松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而自己,还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陆雪松背上。 “我就知道雪松不会有任何问题。”雨诺微笑着说道。这才从陆雪松背上下来,借着火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前面是一片神秘而幽静的洞穴,洞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当然,我怎么会让你涉险呢。”陆雪松笑着回应道。 “没想到这下面又是一片天地。这两个洞穴原本是不通的,咱们下来的洞口,很大可能是刻意挖掘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上下两个洞穴奇迹般地连通起来。”雨诺边说着,边用手指轻轻划过两个洞穴交汇处的岩壁,那上面还残留着岁月雕琢的痕迹,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陆雪松的目光随着雨诺的手指移动,而后开口说道:“确实,眼前的一切让我更好奇了。雨诺,咱们继续向前走前一段如何。” 雨诺转过头,对上陆雪松充满期待的双眼,温柔一笑:“好呀,我也很好奇前面会有什么。” 陆雪松笑笑,开口说道:“谁知道呢,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也许前面我们会遇到挑战,也许会有惊喜,但正如你所说,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坦途,我相信我们都能勇敢地走下去,共同揭开这一切的谜团。” 雨诺点点头,开口说道:“走吧,但咱们小心点,这地方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陆雪松接过雨诺的挎包自己挎上,而后拉起她的手,小心地举着火把向前探去。 “雪松快看,这些钟乳石真漂亮。”雨诺指着许多奇异的钟乳石说道。这些钟乳石形态各异,有的像古老的图腾,有的似飞翔的鸟儿,有的像恶鬼,有的像梯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 陆雪松轻声说道:“嗯,确实挺好看的。”远处传来了细微的水滴声,似乎还夹杂着其他沙沙沙的声音。 “嘘……”陆雪松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多年的探险经验让他几乎本能地从靴筒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紧握在手中,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雨诺见状,心中立刻明白,前方或许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她毫不犹豫地压低身形,利用周围的岩石和凸起的地面作为掩体,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陆雪松则一反常态,迅速将短匕插回靴筒,紧接着他一把抓起雨诺,毫不费力地将她扛在肩上,转身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奔跑。 雨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但很快,她从陆雪松手中火把摇曳的光亮中,瞥见了身后那令人惊骇的一幕。地面上,一层黑沙正在快速覆盖过来,几条粗壮的大蛇,伴随着密密麻麻的蝎子、蝙蝠和蜘蛛等动物,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向他们之前所在的方向逃去。那些跑得稍慢的生物,瞬间被一层诡异的黑沙笼罩,紧接着便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只剩下森森白骨。 “别出声。”陆雪松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坚实有力,尽管肩上扛着雨诺,但他的速度却丝毫未减。雨诺紧紧抱住陆雪松的肩膀,心中虽然惊恐,但更多的是对陆雪松的信任和依赖。 陆雪松一手举着火把,肩上扛着雨诺,几个闪身穿过曲折的洞穴,快步赶到二人下来的洞口底下。身后那些生物的惨叫声逐渐远去,逃窜声自山洞另一边传来。那股不祥的黑沙似乎仍在向山洞另一边扩散,让人心生寒意。陆雪松不时回头查看,确认安全了,才稍微放慢了速度,将雨诺从肩膀上放下。出于安全考虑,他仍旧保持着警惕。 “那是什么,怎么那么恐怖?”雨诺的声音在颤抖中透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不解,刚刚那一幕如同噩梦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陆雪松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一刹那的惊鸿一瞥,但那片黑暗与混乱中,他确实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没有看清楚。”他低沉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与沉重,“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东西。” 雨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然后,她缓缓地开口,描述着刚刚在陆雪松肩上看到的画面:“那些不明物体,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它们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噬殆尽。被覆盖的动物,无论大小,全部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剥夺了生命。” 她的描述让陆雪松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他们都知道,这次遇到的,可能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危机。 “搂好,咱们现在得小心爬到上面的洞穴去。”陆雪松边说边弯下腰,双手撑地,形成一个稳固的支撑点,示意雨诺爬到他的背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也蕴含着对雨诺的深深关怀。 “好啦,雪松,我搂好了,我会小心,不会掉下来的。”雨诺回应着,她像只灵巧的八爪鱼一样,稳稳地盘在了陆雪松宽厚的背上。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则牢牢地夹住了他的腰,确保自己不会滑落。 第99章 巨人 陆雪松感受到背上那份不轻却异常安心的重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雨诺紧贴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她的呼吸轻柔而规律,透露出一种无言的信任与依赖。就在这温馨而又紧张的时刻,陆雪松清晰地听到了雨诺那声虽轻却坚定的“不会掉下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高高举起火把,另一只手紧紧拉着之前下来时扔下来的绳子。这是他们爬到上面洞穴的最优路径,要上去自然得从这里。 “搂好,数到三我就开始爬。”陆雪松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决心。雨诺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勇气,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三。”雨诺简洁有力地说出这个字,声音虽小,却满载着信任与期待。 几乎是在雨诺话音落下的瞬间,陆雪松全身肌肉紧绷,猛地一扯手中的绳子,他的身体在这一刻被赋予了超乎常人的力量,背着雨诺就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腾空而起。 在空中,陆雪松的动作流畅而精准,他巧妙地松开了抓绳子的那只手,紧接着,在身体即将达到最高点的刹那,他再次迅速而有力地扯了一下绳子。这一次,借助绳子回弹的力量,他们两人的身影在空中继续腾飞而起,最终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上面洞穴的洞口边缘。 陆雪松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轻轻喘了口气,随即转头看向背后的雨诺,两人的眼神在那一刻交汇,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已了然于胸。 陆雪松将雨诺安全放下,待她站稳,便轻声说道:“诺诺,你就在这等我,我返回去看看你口中的黑沙,到底是什么情况。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雪松,别去。”雨诺赶紧拉着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她知道,陆雪松一旦决定要去做某件事,就很难改变他的主意。 “不怕,我答应你,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陆雪松微笑着安慰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他轻轻拍了拍雨诺的手背,试图让她相信自己的决心和力量。 “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雨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陆雪松的累赘,她要在这里等他平安归来。 陆雪松点了点头,抓起几根火把,再次给了雨诺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他转身走向洞口,回头向雨诺招招手,而后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绳子便跃下了洞口。 看着陆雪松的背影消失在下面的洞穴,雨诺心中默念了一句小心,然后检查了一下旁边几个灯台里的灯油,确认还够燃烧好几个时辰后,这才迈步走到巨大棺材旁细细研究。 陆雪松左手举着火把,轻声细步向前探去。没有寻到可以吞噬一切生命的黑色沙浪,只寻到了随处散落的骸骨,各种动物的都有。 下层洞穴中的发现令人不寒而栗。随处散落的骸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恐怖。背向洞穴深处,呈扑倒状,且没有任何反抗迹象,这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冥冥中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这些动物在临死前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直到死亡。 陆雪松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心中充满了警惕和好奇。未知是驱使他前进的动力。眼下必须查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动物在这里离奇丧生,而且死状如此凄惨,血肉全部消失,只留下了森森白骨。 随着陆雪松的深入,洞穴内的紧张气氛几乎凝固成了实质,每一丝空气都似乎在传递着未知的威胁。他紧握火把,光线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跳跃,投下诡异的影子。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左边石柱后,以及右边石笋后,都隐隐有生命的气息在潜伏。 陆雪松的心跳不禁加速,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缓缓调整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惊动那些未知的存在。他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试图穿透黑暗,看清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生物。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像是某种生物在低语。陆雪松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知道,这一刻的决策将决定他的生死。是继续深入,还是撤退?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陆雪松选择了谨慎。他缓缓后退,同时保持火把的稳定,不让光线剧烈晃动。他心中默念,希望这些未知的生物不要注意到他的存在,让他能够安全地退出这个充满危险的洞穴。 下一刻,黑色的细沙从洞穴深处快速涌出,向陆雪松这边扩散而来。随着黑沙靠近,陆雪松终于看清了黑沙的本来面目——蚂蚁,铺天盖地,黑压压的蚂蚁,正在向这边涌来 。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雪松的警觉达到了顶点。黑蚁群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只都携带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它们的数量之多,足以吞噬一切阻挡在前的活物。 跑,这是陆雪松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没有任何犹豫,陆雪松转头就跑。几个闪身,陆雪松就把蚂蚁群甩在了后面。陆雪松重新点燃一个火把,向山洞另一边扔出去,用来吸引蚂蚁群的注意力。见蚂蚁群被成功引走,陆雪松这才快步闪到跳下了的洞口,单手拽了一下绳子,而后一跃到了上层洞穴。 还没站稳脚跟,陆雪松就猛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胁从上方逼近。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手臂如同天降巨石般,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愣愣地向他的脑袋砸来。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里充满了紧张与危险的气息。 没有任何犹豫,陆雪松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一个闪身,犹如狡兔脱窟,瞬间闪到了三丈之外的安全地带。他的动作流畅而迅速,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灵活性。 站稳之后,陆雪松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袭击自己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骇。只见一个超过一丈高的巨人,正弓腰驼背地站在不远处,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般,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而雨诺,那个他熟悉的女子,此刻竟然坐在巨人的右肩上,正对着他微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意味。 巨人的上身赤裸,肌肉如同铁块般暴涨,每一条肌理都透露出无尽的力量感。他的腰间系着一块兽皮,双脚则赤裸着,没有穿任何鞋子。然而,最让陆雪松感到诡异的是,这个巨人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就像是一尊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这一幕,让陆雪松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个巨人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让他担心的是,雨诺为何会与这个巨人在一起,她是否安全?这一系列的问题,如同迷雾般笼罩在陆雪松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见陆雪松一脸紧张,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透露出即将对巨人发动攻击的坚定决心,显然是打算不顾一切营救自己。雨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轻轻摆了摆手,那巨人竟如同温顺的巨兽一般,听话地蹲下身来,庞大的身躯缓缓前倾,小心翼翼地将雨诺放在地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伤了她。 “吓到了吧。”雨诺调皮地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知道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确实让陆雪松吓了一跳,但看到他那紧张而又坚定的模样,又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感动。 陆雪松闻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口被铁链锁住的巨大棺材上。此时此刻,那口棺材早已被打开,粗大的铁链崩碎了一地,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生生扯断。棺材盖更是飞到五六丈外,静静地躺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 看到这一幕,陆雪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如此轻易地摧毁这些坚固的铁链,打开这口看似沉重的棺材。而雨诺和巨人的出现,更是让他感到整个事情充满了诡异。 陆雪松看向雨诺,眼神中充满了询问和疑惑,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雨诺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神秘,仿佛能化解所有的不安和疑惑。她没有直接回答陆雪松的问题,而是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没事吧。”陆雪松慢步走到雨诺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关爱。雨诺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力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和幸福。 “没事,不仅没事,还有了意外的收获。”雨诺轻声说道,她的手指轻轻指了指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巨人傀儡。那巨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指示,微微低头,显得更加恭敬和顺从。陆雪松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个原本让他感到震撼和不安的巨人,此刻竟然像是一个忠诚的守卫,静静地守护着他们。 “这里边锁着的,就是他吧。”陆雪松指着巨大的棺材问道,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是如此。 第100章 傀儡 雨诺微笑着点头确认,目光温柔:“是的,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陆雪松则惊奇地围着傀儡巨人打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索与敬畏。 “身形魁梧,仿佛一座行走的山岳。”陆雪松边绕行边称赞道,“肌肉如同岩石般坚硬,每一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体型震撼人心,这样的存在,简直超乎想象。” 陆雪松停下脚步,缓缓地蹲下身子。他慢慢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巨人的脚踝,那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指尖,让他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寒意并未能驱散他心中的好奇与敬畏。 他的目光再次被巨人深深吸引,这一次,他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巨人的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如此精湛,无论是肌肉的纹理,还是关节的构造。这逼真的程度,让人几乎要忘记,他是一个傀儡。陆雪松不禁怀疑,这是一具尸体。 他心中暗自惊叹,这样的工艺,这样的技术,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不仅仅是一具巨人,更是一件艺术品,一个见证了古老智慧与力量的遗物。他深深地被这份精湛的工艺所吸引,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真是不可思议,我怀疑他就是一具尸体。”陆雪松喃喃自语,他的目光在巨人身上游走,试图寻找出更多的秘密。而雨诺则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陆雪松好奇的摸索。 雨诺轻轻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复杂:“好啦,他确实是一具尸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正如你所见,他被秘法封入了这具巨棺,又经过一系列我们难以想象的特殊处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尸体,而是化身为了一具拥有强大力量的傀儡。” 陆雪松心里一愣,他仰头望着面前这个超过一丈、身形魁梧的傀儡,心中充满了震撼。他轻声问道:“这,真的有那么高大强壮的人吗?在我们这个世界,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身躯,这简直像是天神下凡。” 雨诺的微笑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敬畏,她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片叶子背后都可能有一个未解之谜。他,这具现在矗立在我们面前的傀儡,生前或许真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人,也许他的力量与威严让人敬畏。但也有可能,他生前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弱小的存在。然而,命运的转折让他被选中,被封入这具巨棺,经过秘法的特殊处理,他的身体被重塑,力量被无限放大,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具拥有无尽力量的傀儡。” “这样的变化,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或许是一种新的开始。他不再受生老病死的束缚,不再受世间纷扰的牵绊。他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自己的力量。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们的守护者,是我们安全的保障。”雨诺的目光中带着坚定,她随意动了动手指,巨人傀儡便如同得到了指令,迅速摆出一副戒备的姿势,仿佛随时准备为他们抵挡一切危险。 “差点忘了,你除了不会武功,似乎就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当然了,你还不会做饭。”陆雪松打趣道,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而雨诺则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挂着甜蜜的微笑,“哼,你就知道打趣我。你已经有一流的身手了,我哪有练武的必要。还有,你烧的一手好菜,让我每天都大饱口福,我有必要动手做饭吗?”陆雪松的宠溺让雨诺不需要在武功和厨艺上费心,只要有陆雪松在身边,她就能享受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陆雪松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赶紧轻轻握住雨诺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他轻声说道:“好啦好啦,武功我来练,饭菜我来烧,你只管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哼,这还差不多。”雨诺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随即话锋一转,“对了,雪松,你在下面的洞穴里发现了什么?那神秘的黑沙有眉目了吗?”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显然对那未知的黑沙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陆雪松见状,宠溺地轻轻刮了刮雨诺的鼻子,眼神里满是温柔。他笑道:“你这小鼻子可真灵,什么都想知道,真是个好奇的小家伙。不过,那洞穴里确实有些古怪,里面的气氛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隐藏着什么未知的秘密。但具体是什么古怪,我觉得还需要咱俩携手下去,一起揭开它的面纱,再仔细研究研究。” 陆雪松停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至于那神秘的黑沙,我猜你肯定猜不到它们是什么,嘿嘿。不过嘛,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得跟我一起下去,亲眼看看那些黑沙的庐山真面目了。” 雨诺被他的话逗得好奇心大起,她皱了皱眉头,假装生气地说道:“哼,你这家伙,总是喜欢吊人胃口。快告诉我,那些黑沙到底是什么?” 陆雪松看着雨诺那急切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得跟我一起下去,亲眼看看那些黑沙,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控制住它们的。” 雨诺听到陆雪松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新的挑战和机遇。她右手捏着下巴,眉头微蹙,思索着说道:“看样子这又是一项我擅长的技艺呢。我得好好想想,下面的黑沙究竟会是什么?它们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该如何去控制和利用它们呢?” “好啦好啦,别再瞎猜了,咱们这就准备下去一探究竟。”陆雪松说道,目光坚定地望着深邃的洞口。他指了指身旁的巨人傀儡,继续说道,“对了,他就不用跟我们下去了,让他留在这上面,守着洞口的绳子就好了。这样既能保证我们的后路畅通,也能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雨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走到巨人傀儡面前,默念了一段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轨迹。雨诺对着巨人傀儡做了几个简洁而有力的手势。巨人傀儡仿佛接到了命令,立刻挺直了身躯,双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开始忠诚地守护在洞口旁,警惕地守护着那根连接着上下两个洞穴的绳子。 “抱好,走喽。”陆雪松转过身,对着背后的雨诺轻声说道。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手紧紧抓着绳子,一手握着火把,双脚则稳稳地站在洞口的边缘。雨诺闻言,双手立刻搂住了陆雪松的脖子,双腿则灵活地盘在了他的腰上,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好的,走吧。”雨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但她知道,有陆雪松在,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走喽。”陆雪松再次确认了一遍,然后一手紧紧抓着绳子,一手则抓着火把,为两人照亮前方的道路。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带着雨诺一跃而下,如同两只自由的鸟儿,向着未知的深渊勇敢地飞下去。 陆雪松刚刚脚踏实地,雨诺的眼前便骤然出现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一片黑压压的黑沙仿佛无垠的夜幕,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朝这边扩散而来。那黑沙初时看似平静无波,但随着它逐渐逼近,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雨诺的心跳不禁加速。 她屏息凝视,试图穿透那层神秘的黑暗,揭开其背后的真相。随着黑沙的步步紧逼,细节开始逐渐显现,雨诺终于看清了那黑沙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什么沙土,而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蚂蚁群! 这些蚂蚁如同潮水般涌动,它们的数量多到令人咋舌。蚂蚁们的目标,自然是陆雪松和雨诺。它们被陆雪松手中的火把所吸引,正迅速袭来。那火把的亮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耀眼,如同一座灯塔,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却也无意间成为了这铺天盖地的蚂蚁们的目标。 蚂蚁们对光亮的渴望似乎超越了一切,它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雨诺和陆雪松瞬间被这股汹涌的蚁潮所包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原来神秘的黑沙,是沙漠行军蚁啊,亏我还紧张了半天,以为是什么大麻烦呢。不过,远远的借着火光,看着它们把诸多动物吞噬殆尽,确实是挺吓人的。”雨诺假装生气地瞪了陆雪松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陆雪松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笑笑。 “哼,雪松,这就是你卖的关子?真是让我虚惊一场。你早就知道了,对吧?”雨诺说道。 第101章 异兽 陆雪松嘿嘿一笑,耸了耸肩,“哎呀,雨诺,你这不是也没被吓到嘛。我只是想给你增加点探险的乐趣,你看,现在不是更刺激了吗?”说着,陆雪松将雨诺轻轻放下了。 雨诺站稳脚跟,说道:“刺激?我可没觉得。它们怎么这么快就聚过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雪松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火把,“它们是被这光亮吸引过来的。沙漠行军蚁对光亮特别敏感。” “哼,你这是在玩火啊,雪松。”雨诺摇了摇头,但脸上却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她深知陆雪松的用意,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却对他的勇气和智慧充满了敬佩。“不过,你就不怕我搞不定它们,反而被它们给吞噬了吗?”她故意挑衅道,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窃喜。 “怎么会呢,我可是绝对相信你的实力的。”陆雪松笑嘻嘻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雨诺的能力,知道她足以应对任何挑战。拍了拍雨诺的肩膀,陆雪松说道:“看到它们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了。嘿嘿,有你在,我相信它们翻不起什么浪。” 雨诺假装害怕,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差点以为我们要被这些蚂蚁给淹没了!”她故作夸张地说道,但眼里闪烁着的兴奋光芒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不会的,不会的。我相信诺诺不会让我被蚂蚁吃掉的,诺诺最厉害了,这些小虫虫根本对诺诺造不成任何威胁。”陆雪松也假装害怕地说道。 “好嘛,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你赢了,下次可别再给我来这种惊喜了。放心吧,有我在,它们自然不敢放肆,看我的。”雨诺笑嘻嘻地说道,随即对着蚂蚁群发出几声听不懂的声音,又做了几个看不懂的手势。那铺天盖地的蚂蚁群好似遇到了洪荒猛兽,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它们迅速原路返回,灰溜溜地逃跑了。雨诺低头看了看脚边那些迅速撤退的蚂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看着蚂蚁群的离去,陆雪松不禁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神情也随之消散。他笑嘻嘻地看向雨诺,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多亏有你啊,雨诺。不然我们这次可真要栽跟头了。你的本事,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了。” 雨诺骄傲地扬了扬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可不是,我厉害着呢。不过,别动不动的就给我找麻烦,我也不喜欢总是被刺激,哼。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陆雪松连忙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惊吓。”他拍了拍胸脯,再次保证道,“哈哈,放心吧,雨诺。下次我保证给你来个更刺激的,但绝对会是在你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雨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里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啦,别贫嘴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 “话说,上面那些死因不明的骨骸,我想应该就是这些沙漠行军蚁的杰作了吧。”陆雪松拉着雨诺,举着火把边走边说道,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秘密。 雨诺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前面那些散落的骨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试图从那些沉默的遗骸中读取它们生前的故事。然后,她缓缓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吧,那些骸骨与眼前这些一样,没有明显损伤,骨骸也洁白,不像是受过外力袭击,或者中毒所致。这种死状,更像是被某种生物迅速而干净地剥夺了生命。” “刚刚看到它们如此迅速地聚集又撤退,那种井然有序、几乎像是军队行动般的场景,再结合眼前这些死者的死状,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沙漠行军蚁的杰作。” 雨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她指着二人脚下几条新鲜的蛇骸骨,继续说道:“看这几条新鲜的骸骨,和上面那些骸骨死状一样,都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不可思议。我想,上面洞穴里受害者的死因,和眼前这些动物一样,都是遭遇了沙漠行军蚁的袭击。” “这些沙漠行军蚁,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生物。”雨诺摇了摇头,仿佛想要甩掉心中的震撼,“它们单个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一旦聚集起来,就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它们让我意识到,大自然中隐藏着多少我们尚未了解的秘密,还有多少未知的生物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说到这里,雨诺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散落的骨骸,仿佛在向它们致以最后的敬意。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陆雪松说道:“我们继续前进吧,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我们去揭开。但这次,我们要更加小心,因为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沙漠中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陆雪松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是啊,大自然的力量真是让人敬畏。这些小小的蚂蚁,竟然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不过,这也给我们的探险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刺激。” 雨诺微微一笑,说道:“刺激归刺激,但我们还是得小心。这些蚂蚁虽然单个力量不大,但一旦聚集起来,就连大象也难以抵挡。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与火把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他们的目光时刻警惕着四周,生怕再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突然降临。 “雪松,你看那边。”雨诺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角落,语气中带着一丝警觉。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陆雪松闻言,立刻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专注,仿佛在努力解读这些痕迹背后的信息。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雨诺,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些痕迹确实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留下的。而且,它们看起来并不像是蚂蚁留下的。你看这里,这几个是被损坏的蚂蚁洞穴,这说明这里存在着连沙漠行军蚁都害怕的东西。我们可能又遇到了新的挑战。” 雨诺闻言,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她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双手紧握成拳,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在这片未知的沙漠中,危险总是如影随形,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他们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必须携手共进,共同面对。 “这边走,我感觉得到,前面好像有东西。”雨诺拉了拉陆雪松的衣袖,语气坚定地说道。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陆雪松的实力。 “嘘,看那里。”陆雪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好奇,他迅速拉住正欲前行的雨诺,手指轻轻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微妙动静。火把的亮光洒在洞穴深处,将一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昏暗,也使得那处异常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里有几个东西,似乎正在破坏沙漠行军蚁的洞穴。”陆雪松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那些未知的生物。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一群外形奇异、行动迅捷的生物上。这些生物体型不大,但身体结构奇特,覆盖着斑驳的保护色,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那是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东西,长得真丑。”雨诺轻声嘀咕,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意外。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夹杂着一丝对这些生物外貌的不适应。 “不知道,看样子它们是沙漠行军蚁的天敌。”陆雪松轻声回应,目光紧随着那些生物的动作。只见它们熟练地用锋利的爪牙挖掘着蚁穴,每一次攻击都似乎精准无误,沙漠行军蚁虽然数量众多,但在这些天敌面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纷纷四散逃窜。 “我们得小心,不要靠太近。”陆雪松提醒道,一边缓缓后退,一边继续保持观察。他深知在大自然中,每一种生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这些看似丑陋的蚂蚁天敌,或许正是维持这片沙漠生态平衡的关键一环。 雨诺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无需多言,那份对自然的敬畏与好奇已经让他们心灵相通。他们默契地保持了一段距离,既不想打扰到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继续静静地观察着这场自然界中无声却激烈的较量。 微弱的火把光亮似乎无法穿透那神秘动物留下的重重迷雾。一个又一个蚁穴在无声中被破坏,那些曾经井然有序的沙漠行军蚁群落,此刻却如同遭遇了无妄之灾,一窝又一窝地被那未知的生物吞噬。陆雪松和雨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打破这份原始的平衡。 待那些神秘的蚂蚁天敌逐渐消失在了洞穴的拐角处,只留下一串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蚁穴时,两人的心中顿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思考。这不仅仅是对眼前景象的惊叹,更是对大自然无穷奥秘的深刻感悟。 第102章 木塔 “真是奇妙啊,大自然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惊喜。”雨诺感叹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敬畏,也有一丝对未知的好奇。她的目光掠过那片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蚁穴,心中对这片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沙漠又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想要深入探索的冲动。“这片沙漠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咱们去发现。” “是啊,每一次探索都能让我们见到学到更多。”陆雪松微笑着回应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他深知,每一次的探险都是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每一次的发现都是对这个世界更深一层的理解。 “期待着能够在这片沙漠中找到更多的线索,揭开那个神秘动物的真面目。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蚁穴在它锋利的爪子下,就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雨诺轻声说道,她的语气里既有对那神秘动物的惊叹和敬畏,也有对蚂蚁命运的同情和惋惜。她想象着那个神秘动物的形象,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想象。 “谁知道呢,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新物种吧,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吧。”陆雪松轻声说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破坏的蚁穴,心中充满了对那个未知生物的期待和好奇。 “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去惹它们的好,那东西看起来就不好惹,咱们还是别找没趣。”雨诺突然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谨慎和担忧,“咱们走这边,这边洞穴石壁上有符号,或许可以寻到一些线索。”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洞穴入口,那里隐约可见一些奇特的符号和图案。 陆雪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洞穴入口,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洞穴内部昏暗而神秘,石壁上刻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和图案。二人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符号和图案,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和启示。 洞穴的内部空间逐渐开阔,火把的亮光开始显得力不从心,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在这朦胧的光影下,一个神秘的台子悄然浮现在洞穴中央,仿佛被遗忘的岁月重新苏醒。 台子的正中间,一座由木头精心搭建的高塔巍峨耸立,塔身融入洞顶的黑暗中,令人一眼望不到顶端,充满了神秘与庄严。雨诺眼尖,指着高塔底下,对陆雪松低声地说道:“快看,雪松,那边有一些坛坛罐罐,说不定里面藏有什么宝藏,咱们赶紧过去瞧瞧。” “这里,似乎有点古怪。”陆雪松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台子,以及矗立在中间的那座木头高塔,眉头微蹙,轻声说道。他的目光在昏暗的火光中闪烁,试图从这片寂静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也发现了,”雨诺附和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在这个山洞外面的时候,我们可以寻找到各种动物留下的痕迹,虽然那里充满了危险,但最起码会让人觉得那是生命的存在。可是自从进入了这个山洞里,我就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变得很渺小,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隔绝了一样。”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进入这个山洞后,我就逐渐感觉心慌意乱,这里似乎有扰乱心神的东西,导致其余动物不敢涉足。”陆雪松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有些颤抖,他紧盯着前方那座孤零零的木头高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雨诺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同样充满了不安。“可能是这样,咱们得尽快探索一下这里,然后快速离开。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对身体和精神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待。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需多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和疑惑。这个山洞,以及那座木头高塔,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仿佛隐藏着他们无法理解的秘密。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踏得异常谨慎。山洞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沉闷得让人窒息。那座木头高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古怪,塔身上的雕刻仿佛活了过来,正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什么。 “你看那些雕刻,似乎有些规律。”陆雪松突然指着塔身上的神秘雕刻说道。 雨诺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那些雕刻并非随意刻画,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她心中一动,或许这些雕刻就是解开这个山洞秘密的关键。 两人开始仔细研究那些雕刻,试图从中找到线索。然而,随着他们的深入探索,那股扰乱心神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让他们无法集中精神。 “不行,这里太诡异了,我们得赶紧离开。”雨诺突然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陆雪松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点了点头,两人开始迅速向山洞外撤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山洞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涌来,让他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额,头疼。”雨诺坐起来,轻轻摇了摇脑袋,发现自己倒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雪松,雪松,你在哪……你还好吗?”雨诺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她恐惧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身边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忘在了这个山洞之中。 雨诺的思绪如同被深深斩断,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昏迷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她清晰地记得,天旋地转之间,四周的一切都在剧烈摇晃,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将她吞噬。就在她即将陷入黑暗,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个坚定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陆雪松。 陆雪松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舍,一手握拳,一只手紧紧举着火把,仿佛在与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抗争。雨诺看到,陆雪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猛地一推,硬生生将她推出了那个诡异的山洞。而她,就像一片飘零的叶子,被这股力量带着,远远地飞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然而,当雨诺回头望去时,却只见陆雪松的身影在微弱的火光下,站在山洞的入口处摇摇欲坠,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那一刻,雨诺的心如刀割,她想要呼喊,想要冲回去救他,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之中,然后自己也昏迷不醒。 现在,雨诺坐在这个未知的地方,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助。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找到出路,回去救陆雪松。但是,她也清楚地记得陆雪松那用尽全力的推搡,以及他眼中的决绝。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活下来,是为了让她有机会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因此,尽管心中焦急万分,雨诺还是强忍住冲动,没有擅自移动。她害怕,万一自己不小心重新爬回到那个神秘的山洞,岂不是辜负了陆雪松的一片苦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恐惧,然后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出路。 雨诺绞尽脑汁想办法,突然回想起刚刚收服的巨人傀儡。“对了,傀儡,傀儡还在上面。我可以让他从上面点个灯台,顺便带坛火油下来。”雨诺自言自语道。 雨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猛地站起身来,尽管头痛依旧,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集中精神,试图与那个刚刚收服的巨人傀儡建立联系。 在她的意识中,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那是她的巨人傀儡。她感受到傀儡的存在,仿佛它就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她的命令。 雨诺口中默念着操控傀儡的咒语,手指不停结印,控制着巨人傀儡执行自己的命令。她不知道这地方会不会对指令有干扰,也不知道指令是否有效,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奇迹般地,她感受到傀儡似乎回应了她的召唤,一种微妙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了起来。雨诺心中一喜,连忙继续对傀儡传音,结着复杂的手印命令道:“你从上面带一个点燃的灯台下来,再带一坛火油。” 她紧张地等待着傀儡的回应,生怕自己的命令无法传达或者傀儡无法理解。然而,没过多久,她感受到傀儡的回应。 雨诺松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了新的希望。她静静地盘坐在地,焦急等待,期待着傀儡的到来。时间仿佛变得漫长而煎熬,每一刻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焦虑。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她看到了一束微弱的光芒从前方山洞的拐角透了过来。那是傀儡点着的灯台!雨诺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和喜悦,她知道,自己终于有了救援陆雪松,然后逃脱这个黑暗山洞的希望。 第103章 遗孤 千里之外,皇都,皇城。 宫墙之内,气氛凝重。御书房内,太监跪伏在地,满脸尘土,眼中满是疲惫与恐惧。他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寻找罗刹鬼令的失败经过,生怕遗漏一丝细节。皇帝听后,面色阴沉,沉默不语,让太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太监汇报完经过后,将赵雪琳要自己转告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皇帝。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在清静的御书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皇帝听后,面容平静如水,但眼中却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默默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太监见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没有办错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都会惊扰到皇帝,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你说,她手中不仅握着那枚能号令罗刹鬼军的令牌,还有父皇生前随身携带、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龙佩?”沉默了许久的皇帝,声音低沉而有力,终于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寂静。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跪伏在地的太监,似乎要从对方的每一个字中捕捉到关键的信息。 太监感受到皇帝那迫人的气势,心中虽惊,但表面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皇帝,然后迅速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不仅如此,就连她手中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帕子,也是先皇生前经常把玩之物。龙佩虽然是先皇的贴身物件,代表着皇家的威严与荣耀,但那块帕子,在先皇心中,或许有着更为特殊的地位。老奴曾经有幸服侍过先皇,对于先皇的喜好与习惯,自然是了如指掌。因此,老奴可以肯定,绝对不会看错那个物品。” 说完,太监又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仿佛是在为自己能够有幸为皇帝效劳而感到荣幸,同时也是在为自己之前的紧张与恐惧而忏悔。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次,沉默中却蕴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期待,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好啦,别跪着了,起来说话。”皇帝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随即便转身,步伐稳健地走到宽大的案桌后面,一屁股坐在了雕龙刻凤的椅子上,那椅子仿佛为他量身定做,显得威严而舒适。 太监听到皇帝的吩咐,先是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一眼,确认皇帝已经安然落座,并非在试探他的忠诚或耐心,这才战战兢兢地、慢慢地直起身子,膝盖还在微微打颤,显然之前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 “依你看,那个赵雪琳,可能会是什么身份?”皇帝的声音虽和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穿透案桌上的奏折,似乎能直接洞察人心。 太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赶紧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启禀陛下,老奴有罪,老奴实在不知那女子的身份。”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兴许,兴许她就是个胆大包天的盗墓贼,不知何时潜入了先帝庄严神圣的陵墓之中,盗得了那两件珍贵的物件。至于其他的,老奴没有任何猜测。” 太监说到这里,已经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敢说出口的是,那两件物件对于皇室来说,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宝贵,更是象征着皇权的威严与不可侵犯,一旦流失,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能装疯卖傻,假装不知道,而后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皇帝能够宽恕他的无知与无能。 “起来说话,不用跪在寡人面前打哈哈。寡人不是傻子,她赵雪琳也不是盗墓贼。你再不和寡人说实话,就自己去领条三尺白绫吧。”皇帝轻声说道。 太监听到皇帝的话,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膝盖下的地砖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微微震颤。他抬头望向皇帝,只见皇帝的眼神冷冽如冰,却又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避。 “陛下,老奴……老奴确实有所隐瞒。”太监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被周围的空气吞噬,“那赵雪琳,其实是……如果老奴猜的不错,她应该是先帝在位时,秘密宠幸过的宫女的后人。她手中的两件物件,一件是先帝随身携带的的龙佩,另一件则是……则是,应该是她的母亲为先皇绣的帕子。老奴之所以不敢说,是怕……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涉及到皇室的颜面。” 皇帝缓缓踱步至太监身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轻轻伸出手,仿佛是在扶起一个失足的孩子,将太监缓缓搀起。 “这才是实话,”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太监心上,“记住,以后别和寡人打哈哈。寡人虽不敢自称明君,但也绝非那等听不得实话的昏庸之辈。寡人渴望的,是真相,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实话。” 太监感受着皇帝手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与敬畏。他连忙点头,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光,随即再次跪倒在地,用力磕头,声音中带着哽咽:“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从今往后,定当对陛下忠心耿耿,言无不尽。” 皇帝看着太监这副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能有一个敢于说实话的人是多么难得。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 沉默片刻后,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如此。你起来吧,这次寡人姑且饶过你。但你要牢记,身为皇室的家奴,你的忠诚与坦诚,是寡人最看重的。至于那个赵雪琳,寡人会亲自决策处理,你无需擅作主张做任何事情,只需按照寡人差遣办事即可。” 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退到一旁,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皇帝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赵雪琳的出现,不是一个简单的先皇遗孤问题,更可能牵扯到皇室内部的复杂纷争。但他也明白,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去揭开真相,去维护皇室的尊严与权威。 “传令下去,派人暗中去查赵雪琳,以及她身边的一切有关人员。对了,与罗刹鬼令有关的人,也不要漏了任何一个。寡人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皇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启禀陛下,赵雪琳言辞之中,对那龙佩的情感颇为深厚,言及此乃其父遗泽,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回忆,故而难以割舍。至于那罗刹鬼令,她虽未详述其具体用途,但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决,似乎此令牌对她而言,隐藏着某种至关重要的秘密或是力量。”太监继续说道,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揣摩的神色。 “罗刹鬼令,二十年前的风云往事,确实知之者甚少。杨老将军虽曾向寡人透露过些许端倪,提及当年他如何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只为寻得此令,但其中细节,即便是他也未曾全然明了。若真如你所言,这或许是我们解开赵雪琳所求之谜的关键。”皇帝沉吟片刻,目光深邃,似在回忆曾经的那段故事。“派人暗中调查,务必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遵旨,陛下。”太监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而虔诚。随即,他转身欲去执行皇帝的旨意,但刚迈出几步,却又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停下了脚步。他回转身,面向皇帝,神色中带着几分犹豫,却又难掩心中的忧虑。 “陛下,还有一事需禀报。”太监的声音低沉而谨慎,生怕惊扰了皇帝的思绪,“近日宫中流言四起,那些印有罗刹鬼皇印的敏感内容……不知为何,竟被悄悄地散布出去了些许。臣担心此事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太监无需过于担忧。 “那些内容是寡人散布出去的。”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意在把水搅浑,看看这宫中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效果很不错。宫中有人暗中打听罗刹鬼令的消息,行踪诡秘,显然对罗刹极为上心。” 说到这里,皇帝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寡人以为,此事或与赵雪琳所求之事有所关联。”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赵雪琳要知道二十多年前关于罗刹鬼令的真相,其背后所求之事必定非同小可。而罗刹鬼令作为与罗刹组织交接的信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或许,宫中早已有他人对罗刹鬼令产生了兴趣,甚至在寡人之前,早就已经开始暗中布局了。” 太监闻言,心中一震,对皇帝的洞察力和智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将全力以赴去调查此事,为皇帝分忧解难。“陛下英明,陛下慧眼如炬。敢问陛下,老奴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你暗中安排人手严查,无论是谁,胆敢觊觎寡人想抓在手里的东西,绝不可以轻饶。即刻布下眼线,密切监视宫中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于寡人。” “是,陛下。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查清一切。”太监再次行礼,随后快步退出御书房。 第104章 重生 皇都,皇城之内,后宫深处。 宫女正在向一位妇人汇报情况,“启禀主子,罗刹鬼令的踪迹似乎有了新的进展。但我们的计划似乎被皇上有所察觉,他放出了很多具有迷惑性的消息,似乎在钓鱼。” 妇人微微一笑,回答道:“很好,有进展就好。本宫隐居忍让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可以执掌罗刹鬼令,先皇在位之时,我就失手一次,如今,我不会再失手了。” “主子,皇上身边那个死太监,似乎很棘手。他拔了我们不少眼线,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加上皇上已经亲自办理此事,您看……”宫女没有接着说下去,就被妇人出言阻止。 “好啦,你见机行事。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能力不在那死太监之下,那么点小事你就来打扰本宫清修,你让我很失望。”妇人说完,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 妇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宫女闻言,身形微微一颤,随即低下头,恭敬地回应:“是,主子,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即刻处理,不再让这等小事烦扰主子清修。” 说完,宫女缓缓退后几步,转身欲离开。这时,妇人又轻轻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记住,行事需谨慎,但也不必过于畏首畏尾。本宫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明白吗?” 宫女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奴婢明白,定不负主子所望。” 语毕,宫女再次行礼,随即快步离开,消失在门外。妇人望着宫女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闭上眼睛,继续她的“清修”。 “你们几个,机灵着点,打探消息也是有策略的,不要犯傻,被看出马脚可是要杀头的!在这深宫后院里,一举一动都需谨慎,可比不得外面的自在。记住,这里步步惊心,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宫女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深知在这宫廷之中,生存法则残酷无情,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因此,她时刻提醒着手下的人要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懈怠。 “特别是你们这些新来的,更要小心谨慎。别以为进了宫就能享福,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死的最多的也是你们这样的。我希望你们都可以活着走出去,当然了,如果有谁博得了皇上欢心,说不定可以攀龙附凤,获得无尽的荣华富贵也说不定呢。”宫女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希望这些新手能够尽快适应宫廷的生活,学会保护自己。 “真的吗,只要博得皇上欢心,真的可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吗?”一个宫女好奇地问道。 “你想不想死。”宫女一眼瞪过去。“这话让别的妃嫔听到耳朵里,你可能活不过明天。记住,这个事情只可以想,不可以说出来!想攀龙附凤的人多了,谁先出头,谁先死。” 领头宫女瞅了瞅宫墙拐角,而后指着刚刚发言的宫女说道:“你,跟我走。其余人该干什么干什。” 下面一众人只敢低头默默散开,不敢再次胡乱发言,而后马上去回到各自岗位做事情。 拐角处,一个太监悄悄的盯着一群人,偷听着他们的谈话,见众人都散开了,担心自己暴露,这才偷偷离开。 深宫大院之中,一间隐秘的房间如同被遗忘的角落,静静地藏匿于繁华背后。领头宫女轻手轻脚地推开沉重的木门,将紧随其后的新宫女带入这个未知的世界。 “宫女,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你已经‘死’了。”领头宫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新宫女的心上,“但别担心,你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显赫的背景,更有机会近身服侍皇上。只要你能够怀上龙嗣,那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未来就有可能成为尊贵的贵妃娘娘。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需要学会如何在这深宫大院中生存下去。” 新宫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恐惧,她颤声问道:“姑娘,你之前不是说,有了这样的想法,很可能会被其他妃嫔压制,甚至密谋害死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走上这条路?” 领头宫女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在你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这里刚刚抬出去一个宫女。她不堪重负,死在了追求荣华富贵的路上。她的死,给你腾出了一个位置,一个可以让你实现梦想的位置。所以,你有了这个机会,一个可能改变你一生的机会。” 说到这里,领头宫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新宫女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然后,她继续说道:“深宫之中,生存不易。但只要你够聪明、够勇敢,就有可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我会教你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应对宫廷中的种种挑战。记住,你的未来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新宫女听着领头宫女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条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也可能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富贵。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愿意试试。” “不是试试,你已经回不了头了。”领头宫女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死去的那个宫女,她的尸体已经被换上了与你之前一模一样的服饰,被打得面目全非,彻底代替了你的旧身份。在这个深宫大院里,她就是你,而你,则即将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 新宫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领头宫女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害怕,这是深宫中的常态。你因为‘觊觎荣华富贵’被打‘死’的消息,很快就会像风一样传遍这个深宫的每一个角落。”领头宫女继续说道,“但你要记住,这只是你新生活的开始。只要你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未来的荣华富贵、尊贵地位,都将属于你。” 新宫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个全新的挑战,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我会努力的,姑娘。”新宫女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成为贵妃娘娘。” “很好,这些书籍,你尽快学会,时间不多了,后面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你就在这老老实实提升自己,会有人负责你的日常生活。一个月后,我教你下一步。”领头宫女指着满书柜的书籍说道。 “这么多,这么多我数都数不过来,怎么能一个月学会。”新宫女惊讶地说道。 新宫女望着那满满一书柜的书籍,心中既惊又惧。这些书籍种类繁多,从史书典籍到诗词歌赋,从治国方略到兵法谋略,每一本都显得那么厚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知识与智慧。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书,可都是皇上喜欢看的,学不学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个月过后,下一步计划都要实施。”领头宫女微笑着说道。 新宫女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为了我的荣华富贵,我拼了。”新宫女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力而为。 领头宫女见她神色坚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不必害怕,虽然任务艰巨,但并非不可能完成。只要用心,时间自会证明一切。记住,学习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提升自己,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出路。” 新宫女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明白,领头宫女的话虽严厉,却字字句句都是为她着想。于是,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姐姐教诲,我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也不辜负我自己的梦想。”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一个月后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希望那时候的你,已经准备好了。”领头宫女说道。 “恭送姐姐。”新宫女行礼道。还没说完话,领头宫女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间就消失在房间内。她吓得跪倒在地,平复了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看来这深宫大院里,真的是卧虎藏龙,我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在一个月内学完这些书籍吧。” 望着领头宫女消失的方向,她的心中既震撼又敬畏。在这深宫大院之中,每一个人都不可小觑,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领头宫女的身手,无疑给她敲响了警钟,提醒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断提升自己。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柜前,凝视着那一本本厚重的书籍。虽然任务艰巨,但她并没有退缩。她知道,只有掌握这些知识,才能在这深宫中立足,才能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既然命运把我安排在此处,那就……拼一把,为了复仇,为了真相,也为了我自己。”新宫女收起平时天真无邪的表情,盯着眼前的书柜,眼神变得如利刃一般。 第105章 奏折 皇都,深宫大院,花园深处。 “启禀公公,最新消息,新进宫的宫女,有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被带走,还没熬过半个时辰,尸体就抬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向上级汇报着工作。 “嗯,你做的很好。”说着,老太监从袖口摸出几粒碎银子递到小太监手里,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肩,“继续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回来汇报,好处少不了你的,下去吧。” “是是是,公公的恩情小的铭记于心,此生此世,小的愿为公公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小太监弓着身子,满是感激地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光芒,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将这份恩情化作行动,不负所托。 终于,在得到老太监一个满意的微笑后。小太监后退三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恭敬而谨慎,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面前这位老太监无尽的敬意。见老太监摆摆手,这才转身,快步离开了这座繁花似锦却又暗流涌动的花园。 老太监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轻声感叹道:“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这宫中的水啊,是越来越浑,波涛汹涌之下,大鱼小鱼皆难安身。看来,那些藏匿于暗处的大鱼,也快憋不住了,是时候该露头出来,透透气了吧。总管大人应该很需要这个消息,毕竟,在这深宫大院之中,每一次的风吹草动,都可能预示着新一轮的风起云涌。” 说完,老太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那隐藏在暗处的真相。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花园的深处,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衣角余影。 “启禀陛下,老奴有事禀报。”御书房门外,太监总管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庄重。他微微躬身,双手紧贴于身前,目光透过紧闭的门扉,似乎能窥见那金碧辉煌、庄严无比的御书房内部,以及正坐在书案前,批改着奏折的皇帝陛下。 “进来吧。”皇帝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平静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皇权之气。他轻轻地将手中那份刚批阅完的奏折放下,动作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从容。随后,皇帝整了整身上的龙袍,那繁复精致的龙纹熠熠生辉,每一寸都蕴含着无上的权力与荣耀。 太监总管闻言,轻轻推开门扉,步入御书房内。他低着头,步伐稳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走到皇帝身前不远处,他再次躬身行礼,然后缓缓抬起头,用那双阅尽世事沧桑的眼睛,望向皇帝。 “陛下,老奴刚刚得到消息,边疆急报,蛮族又有异动,似有大举进犯之势。”太监总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皇帝的耳中,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帝闻言,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蛮族之事,向来是我朝心头大患。你速去召集丞相及各位大臣,即刻于御书房商议对策。另外,传令边疆将领,加强戒备,务必确保边疆安宁,不可有丝毫懈怠。” “遵旨,陛下。”太监总管恭敬地应道,然后再次行礼,转身退出御书房,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尽快将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御书房内,皇帝重新拿起笔,目光坚定地望向案上的奏折,心中已有了计较。 边关,将军府内,书房。 守将的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他仔细审视着每一份斥候带回的情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眼前这些情报,有的记载着辽军兵马调动的迹象,有的则是辽境内民众的风声传言,虽琐碎却可能暗藏玄机。他深知,在这边境之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关乎国家安危。 “辽军虽无大举进攻之态,但其频繁的小规模行动,无疑是在试探我方的反应速度及防御能力。”守将心中暗自思量,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游走,将这份分析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臣以为,辽国此举,或为其东征高丽做准备,意在牵制我国兵力,防止我军在其东进时有所动作。然,此仅为初步判断,尚需更多确凿情报以佐证。” 写完这段话,守将停下笔,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份奏折的分量,不仅关乎边疆的稳定,更可能影响到朝廷的战略决策。于是,他又一次仔细检查了所有的情报,确保无一遗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折叠起来,连同奏折一起装入特制的信封中。 信封封口处,守将亲手烙上自己的印鉴,这是他对这份情报真实性的担保,也是对皇帝忠诚的象征。随后,他唤来最可靠的信使,将信封郑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中,吩咐道:“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此信安全送达京都,亲手呈交陛下。路上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要坚持到底,国家兴亡,在此一举。” 信使领命,翻身上马,随着一声响亮的马嘶,快马如箭般冲出营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守将目送信使远去,心中默默祈祷,愿这封承载着边疆动态的奏折,能早日为皇帝所知,为国家决策提供有力支持。 而此刻,在遥远的京都,皇宫深处,皇帝正等待着来自边疆的每一份消息,他的眼神中既有忧虑,也有坚定,因为他知道,国家的安宁,正是建立在这些忠诚守将和无数无名斥候的辛勤付出之上。 黄昏,边疆,城楼之上。 “全体戒备,前方有不明势力靠近城墙!”守将的嗓音如雷鸣般响彻云霄,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逐渐逼近的队列。一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守城兵卒剑拔弩张,他们迅速站定,手中的剑与弩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紧张而有序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城墙下的队伍在逐渐接近,他们的装束与李朝的子民相似,但在这边境重地,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因此,尽管对方看似并无恶意,但守城兵卒们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不要攻击,不要攻击,我们是李朝朝贡的队伍!”领头的使者高声呼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无奈。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下,任何微小的误会都可能引发一场不必要的冲突。 守将闻言,眉头紧锁,他凝视着下方的队伍,试图从对方的眼神和举止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片刻的沉默后,他下达了指令:“派一队人马前去探查,确认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随着守将的指令,一队精干的兵卒迅速下城,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朝贡队伍,开始进行详细的盘问和检查。而城墙上的守城兵卒则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他们的目光如炬,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经过一番仔细的盘查和确认,朝贡队伍的身份终于得到了证实。他们确实是李朝派来的使团,此行是为了向中原王朝献上珍贵的贡品,以表达李朝的诚意和友好。 守将在仔细核查后,示意城门守卫开门,允许朝贡使团进城。随着使团鱼贯而入进城后,引来了不少城中百姓的围观与讨论 。守将命令士卒保持戒备,避免出现百姓与使团之间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同时与使团进行了深入交涉,详细了解了使团的来意及所携带的贡品情况。 ?此次交涉很重要,不仅关乎两国边境的安宁,更影响到未来数年的和平局势。因此,在交涉结束后,他立即着手准备了一份详尽的文书。文书不仅记录了交涉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双方的争论点、妥协之处以及最终达成的共识,还附上了地图与草图,以便更直观地展示协议中涉及的领土划分与贸易路线。守将亲自审阅数遍,确保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每一个条款都清晰明了,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这个文书带回京都,亲手交予陛下。”守将郑重地将密封好的文书递给一位信得过的部下,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记住,此事务必万无一失,陛下的决策将基于这份报告,国家未来几年的安宁也系于此。” “得令!”部下恭敬地接过文书,深知肩上责任重大,立即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准备即刻启程。 为确保使团的安全,守将接着下令:“另外,立即调遣三百精锐士卒,由你亲自率领,沿途护送使团返回京都。路上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要确保使团成员的安全无虞。待使团安全到达京都,完成交接后,你等便速速返回,不得有误。” “得令,属下即刻启程。”部下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三百士卒很快集结完毕,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精神抖擞,准备踏上护送之路。守将亲自为士卒们壮行,鼓励他们既要勇敢无畏,又要谨慎行事,务必圆满完成任务。 使团与护送队伍缓缓启程,守将目送他们远去。“此次朝贡,应该又可以维持三五年边疆稳定了吧。”守将松了一口气。 第106章 早市 客栈,大堂。 “掌柜的,小道消息,听说辽国又有新动静,正在四处调兵,欲有大举入侵之势。”李宝莲从客栈门口跑进来,对着柜台后的赵雪琳说道。 “你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赵雪琳抬头,问道。 李宝莲喘了口气,神秘兮兮地凑近赵雪琳,压低声音说道:“是我刚刚在镇外遇到的一个行脚商人,他刚从辽国边境回来,说那边军队调动频繁,似乎在筹备一场大战。他还说,辽国的探子已经潜入我国境内,打探地形和军情呢。” 赵雪琳闻言,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问道:“此事可曾上报给官府?” 李宝莲摇了摇头,解释道:“那行脚商人也是听途说的,没有确凿证据,官府怎会轻易相信?再说,万一消息有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可就不好了。” 赵雪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的忧虑却并未因此减轻。她轻叹一声,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辽国与我国边境一直不太平,这次若真有大举入侵之势,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李宝莲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掌柜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赵雪琳沉吟片刻,说道:“你先去通知店里的伙计们,让他们加强戒备,留意可疑人员。同时,我会暗中联系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打听更多消息。若真有战事发生,我们也好有个应对。” 李宝莲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准备转身离去。见有位客人进客栈,她又马上拿起毛巾擦拭着桌子。 赵雪琳则望着门外的街道,心中默默祈祷着和平能够长久。一旦战事爆发,受苦的将是无数无辜的百姓。作为镇上的一份子,她必须尽自己所能,为小镇及百姓们做好防范。 “属下参见令主。”罗刹女身着百姓服饰,慢步从客栈门口走来,向赵雪琳躬身行礼。 “还真是不经念叨,刚刚打算请江湖上的朋友打听辽国是否会用兵的消息,你就来了。坐下歇歇,咱们慢慢谈。”赵雪琳微笑着起身说道,同时绕出柜台,指了指旁边一张桌子。 罗刹女闻言,步伐轻盈地走向赵雪琳所指的那张桌子。轻轻落座后,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尽管身着朴素,却难以掩盖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英气。 “令主,属下此行正是为此事而来。”罗刹女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辽国边境近期确有异动,兵马调动频繁,似是在筹备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具体何时出兵,目标何在,目前尚未有明确情报。” 赵雪琳闻言,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轻声道:“此事不容小觑,辽国若真有大动作,势必影响中原武林乃至整个江湖的格局。我们需尽快收集更多情报,以便早做准备。” 赵雪琳说着,重新绕进柜台后边,取出一幅地图。又回到桌子边,缓缓展开铺在桌上。手指轻点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继续说道:“罗刹女,这几个点的情报能不能寻到。如果可以,务必派人前往边境的这几处重镇,利用组织的关系网,深入探查。同时,注意与各方势力保持联系,尤其是那些可能受到辽国行动直接影响的门派,他们的动向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线索。” 罗刹女点头应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令主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只是……”她稍作停顿,似乎有所顾虑,“此行凶险,属下……担心令主安危,故……” 赵雪琳轻轻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我知你担心什么,但江湖儿女,身负绝技,自当以天下为己任。我的安危你无需担心,如果任务实在艰难,你就返回客栈,我会再想办法。记住,安全第一,情报次之。” 罗刹女心中一暖:“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令主厚望。”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尽在不言中。罗刹女起身,向赵雪琳行了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客栈,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 “宝莲,看来你的小道消息确实可靠。”赵雪琳轻声细语地对正在细心擦拭桌椅的李宝莲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对李宝莲能力的认可与赞赏。 李宝莲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赵雪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可不,这些追逐利益的商人,他们可不仅仅只知道盲目地追逐利益。在这个世道上,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惜命。你想想,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挣来的银两,最后如果自己都没命花,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赵雪琳闻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确实如此。不过我挺佩服这些游走于各国,往来倒卖货物挣钱的商人。他们对局势的预测,可谓是相当的独到。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他们;哪里有危险,他们就早早的避开。” “他们不顾一切逐利,前提是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李宝莲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们心里清楚,钱是赚不完的,但命却只有一条。所以,当风险超过他们的承受范围时,他们自然会选择退缩。” 赵雪琳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目光中满是赞赏,“你说得没错,宝莲。这些商人虽然看似只追求金钱,但实际上,他们心中的那杆秤比谁都精准。他们懂得如何在利益与风险之间找到平衡,既不让自己陷入险境,又能最大限度地获取利润。” “是啊,他们就像是一群狡猾的狐狸,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最安全的出路。”李宝莲也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这些商人智慧的认可,“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他们能够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来的原因。要是他们真的只顾着赚钱,不顾自己的死活,那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掌柜的早,宝莲姐姐早。”小二朱启牛拉着小玲子的手,自客栈门口欢欢喜喜地进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请安问好,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赵雪琳对李宝莲做了个嘘的手势,而后抬眼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还早?宝莲早市都回来了,就你还觉得早。”她假装生气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宠溺。 “雪琳姐,这不是小玲子拉着我多聊了几句嘛。”朱启牛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看向身旁的小玲子,眼中满是柔情。 “哦?是多聊了几句,还是舍不得离开温温暖柔软的被窝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娘要是也有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老娘这个时间段绝对在抱着娘子暖被窝。”赵雪琳打趣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雪琳姐……”陈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害羞地低下头,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她偷偷地看向朱启牛,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朱启牛见状,立刻挺身而出,与赵雪琳拌起嘴来,“那姐姐你可能实现不了了。除非你不喜欢男人,改喜欢女人了,不然你可没法像我这样,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整天陪着。” “哟,你这小子,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赵雪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了,不逗你们了。快去做事吧,今天客栈里可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招待呢。” “掌柜的早,宝莲妹子早,启牛老弟和小玲子早……”屠夫赵大彪的声音洪亮,穿透了清晨客栈内的宁静,他肩上扛着的那半边猪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仿佛也在向众人问早。清晨的阳光轻柔明媚,洒在他那布满汗水的额头上,显得格外朴实而生动。 王香兰紧随其后,背篓里装满了新鲜的羊肉和各式小菜,嫩绿的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显然是刚从田间地头采摘而来。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期待,似乎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用这些食材为客栈的客人们烹制出一顿美味的佳肴。 “看看看看,人家两口子这大清早的就去赶集买菜,多有干劲!”赵雪琳笑眯眯地指着朱启牛,话语中虽带着几分假意的责备,但眼神里却满是羡慕与调侃,“就你小子,就知道裹着娘子暖被窝,享受着温柔乡,也不知道起来帮帮手。” 朱启牛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一旁的娘子小玲子则羞涩地低下了头,嘴角却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启牛反驳道:“哎,雪琳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和小玲子这不是正准备来帮忙嘛,再说了,咱们分工明确,各有各的活儿不是?” “赵姑娘可别乱点鸳鸯谱,奴家……奴家与大彪不过是寻常伙伴,你可莫要误会了。”王香兰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绯红,连忙低下头去,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 赵雪琳见状,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嘴,故作懊悔状:“行啦行啦,老娘这张嘴啊,就是爱开玩笑,逗你们玩呢。看看把咱们香兰给羞的。其实啊,客栈里除了启牛这小子嘴巴利索了点,能和老娘拌几句嘴,咱们客栈里哪个不是实诚人?都放不开,不好玩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咱们客栈的伙计,哪个差了?大家伙儿都勤快着呢,各有各的忙,这才让咱们客栈红红火火,客似云来啊。” 说着,赵雪琳转身走到柜台旁,熟练地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放在桌上,招呼道:“来来来,大彪,香兰,快把东西送去厨房放下,然后过来歇歇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赶早集回来,辛苦了辛苦了。” 第107章 后路 客栈,大堂。 见众伙计都围着桌子坐好,气氛逐渐安静下来,赵雪琳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重要的事情。她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显然,接下来的话题并不轻松。 “各位兄弟姐妹,我有个事情要宣布一下。这件事情,可能会对我们客栈,甚至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产生不小的影响。所以,诸位听完了,自己做个决定,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先表态。”赵雪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众人不禁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一众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赵雪琳要宣布什么,但看她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于是,都好奇又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最新得到的准确消息,辽国边境近期确有些异动,兵马调动频繁,似是在筹备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具体情况目前还没有探到,所以,我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打过来,也不知道何时会打过来。各位自己决定去留,决定走的,我会多付三个月的月钱。”赵雪琳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听到这个消息,伙计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震惊和担忧的神色。他们知道,边境的动荡往往意味着战乱和不安,这对于他们这些在距离边境不远,靠客栈为生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雪琳姐,这……这是真的吗?辽国真的要打仗了吗?”陈玲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赵雪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是的,消息已经确认无误。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战况和结果,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万一他们要攻打的,就是我们这边呢。” “辽国真可恶,澶渊之盟后,虽与咱们约为兄弟之国,但小打小闹的摩擦从来没有断过。辽这次大规模的备战,朝廷的消息自然也是灵通的。咱们看看朝廷的态度,再考虑往后不迟。”李宝莲说道。 “我不会离开客栈的,无论遭遇何种困境,我都将坚守在这里。谁敢对客栈图谋不轨,我必与他死磕到底。在他还未找上门来之前,我绝不会让这个客栈有任何闪失。”赵雪琳手中轻轻搓着半块石头,口中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磐石,坚定而不可动摇。眼神深邃,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屠夫赵大彪闻言,也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王香兰,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坚决。“我也不会离开客栈的,”他沉声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是我生活、奋斗的地方。这里有我要守护的人和事,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李宝莲和王香兰相视一笑,她们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新生活的珍惜与坚守。“我们也不会离开客栈的,”她们齐声说道,“这里是我们新生的地方,是我们摆脱过去、迎接未来的起点。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共同面对,共同守护这片属于我们家园。” 朱启牛拉着小玲子的手,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坚定。“我们,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他说道,“即使逃跑,我们又可以逃到哪里去呢?如果辽军打过来,我们可以去哪,去哪不都是要遭受战火。客栈是我们唯一的避风港。与其四处漂泊,不如留在这里,与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厨子刘老三微笑着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乐观与自信。“我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他笑道,“宝莲妹子可喜欢我炒的菜了。再说了,客栈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这里有我的兄弟姐妹,有我们的欢声笑语。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与大家一起,守护这个家。” 赵雪琳没有任何表情,她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不说服任何人。待所有伙计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赵雪琳这才缓缓站起身。 “既然大伙都决定留下来,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我自然不能把你们推上绝路。”赵雪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咱们也学学那些逐利的商人,先把后顾之忧解决了再说。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只有未雨绸缪,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开始向山区屯粮。那里有我的几个秘密基地,我曾经也弄过少许物资在里面。位于深山老林,地势隐蔽,一般人觉察不到,是绝佳的避难所。启牛和雪松知道那些地方,虽然现在雪松不在,但启牛你可以带着赵大哥去做这个事情。你们两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胜任。” “好的,我会全力配合启牛老弟。”赵大彪拍着胸脯保证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个人都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他也绝不例外。 “另外,”赵雪琳继续说道,“香兰和宝莲,你们每天早市的时候负责多采购一些干果。这些干果不仅易于保存,而且营养丰富,是我们未来可能需要的重要物资。你们采购好之后,就让启牛和赵大哥运到山里去。” “保证完成任务。”王香兰和李宝莲齐声说道,她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她们知道,这个时候每一个行动都至关重要,而她们也绝不会辜负赵雪琳的信任。 “剩下的人,”赵雪琳环视了一圈,继续说道,“你们先经营好客栈。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生计来源,也是我们与外界联系的桥梁,客栈各地往来客人多,消息情报也丰富。只有保持客栈的正常运营,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资金去采购更多的物资,以保证咱们可以活下去。” 说着,赵雪琳绕进柜台,打开一个精铁宝箱。她轻轻地拿出几锭元宝,随后,将元宝稳稳地递到朱启牛手中,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信任:“启牛,你拿着这些银两,赶紧去米铺和粮铺走一趟。现在形势紧张,我们要确保客栈的粮食储备充足,这样才能在可能出现的任何紧急情况下,都有足够的物资来应对。” 朱启牛接过元宝,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贵的财富收好。“我马上就去,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砍价这种事情,你还不知道我吗?交给我,绝对没问题!”说完,他便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客栈外走去,背影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赵雪琳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陈玲,她递过几个元宝,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却又不失力度:“小玲子,你去市场上搞些猪、羊、鸡等活牲畜回来,先把后院的圈舍填满。这些牲畜不仅能为客栈提供食物,也是我们在危难时刻的一份保障。后续的事情,我们再慢慢打算。” 陈玲接过元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地回应道:“雪琳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是在奔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赵雪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却不禁紧锁起来。她轻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也不知道该死的辽人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咱们还是早早预防准备吧,希望这些避难的准备永远都用不上,但愿我们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咱们也不用太担忧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赵雪琳看着剩下的几个伙计,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几个伙计听了赵雪琳的话,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们相互看了看,仿佛是在从彼此的眼神中寻找着力量和勇气。随后,众伙计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赵雪琳的看法。 “是啊,雪琳姐说得对。咱们只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就不用太担心了。”李宝莲开口说道。 “没错,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的。”王香兰附和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笑容。 赵雪琳看着大家,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于是,她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为大家加油打气:“好了,大家都别愣着了。做好各自的准备工作吧。” “管它外界战火纷飞,管它辽国的铁骑是否已逼近城下,又或是其他什么纷扰世事。只要咱们这间客栈还屹立不倒,只要我手中还能握着铲子翻炒菜,只要有酒可以痛快畅饮,只要还能和兄弟们肩并肩战在一起,无论是抵御外敌,还是共谋生计,干啥我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刘老三难得嘴不笨一次,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李宝莲。 第108章 布告 赵雪琳站在客栈宽敞的大堂中,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对着一群围坐在桌旁的伙计们,声音中带着诚挚:“既然各位如此信得过我,把客栈当作自己的家,我自然不能让大家失望。因此,我决定,从这个月起,每人每月多发两百文月钱,作为对大家辛勤工作的认可和奖励。”话音刚落,伙计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感激,甚至差点跳起来,欢呼雀跃。 待伙计们的情绪稍微平复,赵雪琳轻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她的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好啦,大伙都注意一些。近日来,辽国大规模的调兵遣将,使得边疆局势紧张,周围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势必要查清辽军的具体动向。朝廷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加强戒备。” 她慢慢坐下,喝了一口茶,而后接着说道:“咱们客栈地处边陲,距离边境不足百里,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得我们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各方势力落脚的首选之地。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客栈将会接待大批身份复杂、来路不明的客人。” 说到这里,赵雪琳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位伙计,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大家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对于每一位入住的客人,腰牌一定要核实清楚,确保他们的身份无误。若发现有行为诡异、身份可疑之人,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你们只需悄悄记录下来,然后找机会偷偷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记住,客栈的安全,就靠我们大家共同维护了。” 赵雪琳的一席话,既让伙计们感受到了她的关怀与慷慨,又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了当前形势的严峻,以及自己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大家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赵雪琳的吩咐行事,确保客栈的安全与秩序。 “赵掌柜在吗?”门外传来捕头钱三刀浑厚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客栈大堂内的宁静。客栈告示栏旁边,钱三刀身着捕快制服,腰间佩刀,显得威风凛凛,他身旁还站着四个同样装束的捕快,个个神情肃穆。 “在的,钱大哥。”赵雪琳闻声,快步起身,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大声应答着,随即迎出客栈大堂。她一眼就看到了钱三刀手中的告示,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告示上究竟写了些什么重要内容。 “赵大妹子,把这个告示贴一下,你这人来客往的,消息传达的快一些。”钱三刀说着,将一张崭新的告示递给赵雪琳,官府的印章在左下角特别醒目。赵雪琳接过告示,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她粗略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官府发布的紧急通知,关于辽国调兵遣将的最新动态和防范措施。 “钱大哥吩咐,奴家自然是照办的。”赵雪琳笑着应道,她知道钱三刀是个公私分明、雷厉风行的人,这次能亲自来送告示,说明事情确实紧急。 “钱大哥好些日子没有过来吃饭喝酒了,待兄弟们进去喝杯茶,歇歇脚再去发布告吧。”赵雪琳热情地邀请道,她知道捕快们平日里奔波劳累,难得有机会休息。 “不了不了,下次再来。”钱三刀摆摆手,婉拒了赵雪琳的邀请,“我们还得跑好几处地呢,附近的村寨也都必须今天送达。时间紧迫,不能耽搁。” 说完,钱三刀带着四个捕快转身离开,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赵雪琳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这些捕快们为了维护地方的安宁,日夜奔波,不辞辛劳,确实可敬可佩。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顺利完成任务。 李宝莲随即端着一碗略带温热的米汤从客栈门口走出,用一块干净的瓜瓤蘸着,轻轻地涂到了告示栏上。 赵雪琳则站在一旁,指挥着李宝莲的动作,让她尽量涂抹得均匀,大小与手中告示差不多。待李宝莲涂完米汤后,她立刻将告示拉平整,小心翼翼地贴在客栈的告示栏上。她用手指轻轻抚平告示的每一个角落,确保它牢牢地贴在告示栏内,不会因风吹雨打而掉落。 这份告示不仅是一份简单的通知,它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赵雪琳的心头。这份告示的内容关乎到客栈的安危,关乎到每一个伙计和客人的生命安全。因此,她必须确保每一个进出的客人都能看到这份告示,都能了解到其中的重要信息。 赵雪琳转头看向客栈的伙计们以及围观的路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认真。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伙计们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份告示了吧,这是官府的布告。最近局势紧张,我们一定要保持警惕,与官府配合好,谨防他国奸细,确保镇子的安宁。” 随即赵雪琳慢步走出人群,回到客栈内。轻声对身后的伙计说道:“战争还没有打,咱们开店做生意,自然要让客人们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和关怀,让他们在这里能够安心歇脚。” “赵姑娘说得对,咱们既然开店做生意,自然是要让客人感受到热情和关怀的。这不,我就来送温暖啦。”布庄老板娘笑嘻嘻的走进客栈大堂门口,身后是挑着大堆衣服及布匹的伙计。 “呦,嫂子那么快就准备好了。我也就是想给伙计们添点新衣,过几日自会遣伙计去取,嫂子怎么还亲自送过来。”赵雪琳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挂着微笑,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感激。 她轻轻执起布庄老板娘的手,声音里满是诚挚,“嫂子,您这速度可真是快,我还以为得过几日才能见到这些新衣和布匹呢。您还亲自送过来,真是让我既感动又过意不去。” 布庄老板娘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雪琳妹子,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两家店铺距离又不远,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客栈的每一个伙计,想给大家最好的,我这不是怕伙计路上耽搁,误了你的好意嘛。所以就干脆自己带人来了,也顺便看看妹子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话间,客栈的伙计们已经麻利地接过布庄伙计肩上的担子,将衣物和布匹一一搬进工房安置妥当。 赵雪琳拉着布庄老板娘的手,引她到一张桌子边坐下,“嫂子,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壶好茶,咱们边喝边聊,如何?” 布庄老板娘欣然应允,两人便坐下来,品着茶,聊着家常。从客栈的日常经营到布庄的新款布料,再到镇上的趣闻轶事,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偶尔,赵雪琳还会指给布庄老板娘看客栈里哪些装饰是她新添置的。 “你先回去吧,我和赵掌柜的还有些事情要谈,等会会自己回去的。”布庄老板娘对一旁的伙计说道。 “那,老板娘您慢慢聊,小的先回去。”伙计对布庄老板娘及赵雪琳行了礼,便挑着空担子出了客栈。 时间在愉快的交谈中悄悄流逝,直到天色渐暗,布庄老板娘才起身告辞。赵雪琳送到门口,紧紧握住她的手,“嫂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两家可是好几年的交情了。” 布庄老板娘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妹子,你也保重身体,战乱时期,更要小心谨慎。咱们下次再见喽!” 两人依依惜别。赵雪琳目送布庄老板娘远去,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暖。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能够有这样一位贴心的邻居和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夜幕可是降临,还是一如既往,赵雪琳轻车熟路地添着灯油,油壶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稳稳地倾注,确保每盏灯都能焕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灯光映照下,赵雪琳的脸庞柔和而平静,眼中闪烁着无尽的坚毅与执着。 随后,她逐一上灯,每点亮一盏,大堂便多了一分温馨,这喧嚣的空间里逐渐添上了一抹家的感觉。 客栈大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食客们或坐或立,有的低声交谈,有的开怀大笑,空气中弥漫着各式菜肴的香气,勾人食欲。伙计们灵活穿梭其间,手托托盘,脚步轻快,不时地高声呼喊着菜名,将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佳肴送到客人面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尽力让每一位顾客都感受到家的温暖。 赵雪琳身姿挺拔,面容端庄。亲自坐镇在柜台后,仔细查阅,在厚厚的名册上查阅登记着新入住客官的腰牌信息。 每接过一块客人递过来的腰牌,她都会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才工整地记录下姓名、房间号及入住日期。她的动作娴熟而认真,不时抬头与客人温和交流,那份自带的微笑与亲和力让每一位客人都感到宾至如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客栈外的宁静。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位身披斗篷、风尘仆仆的旅人匆匆下马,直奔客栈而来。李宝莲见状,立刻笑着迎出客栈,准备迎接这位新客人的到来。赵雪琳说过,无论是谁,只要踏入这客栈,便是需要用心照料的对象。 “欢迎光临,客官,请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李宝莲问道。 第109章 刺客 “找人。”骑马的客官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一把拉停疾驰的马匹,身形矫健地一跃而下,将缰绳递到李宝莲手中,随即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进了客栈。 “参见令主,属下有要事禀报。”来者一进客栈,目光便锁定了柜台后正在打算盘的赵雪琳,言语间虽带着敬意,却难掩心中的急切。 “快快请起,在我这不兴这个虚礼,有什么急事我们坐下慢慢说。”赵雪琳见状,绕过柜台,连忙上前几步,双手虚扶,准备将这名属下扶起。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向赵雪琳腰间刺来。千钧一发之际,赵雪琳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身手,迅速闪过这致命一击。刀锋擦着她的衣服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却未伤及她分毫。 刺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依、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雇主提供的情报中,可是只字未提她会武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赵雪琳却显得异常平静。她低头看了看被划破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你把老娘新买的衣服划破了,今天要是不赔个几两银子,老娘可跟你没完。”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客栈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上。而刺客,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客栈大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客人们惊恐万分,纷纷后撤,有的甚至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大堂内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人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客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这场刺杀袭击为何而来,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的人紧紧抓着身旁的桌椅,寻求一丝安稳;有的人则吓得抱头。 “统统闪开,大伙远离刺客,他交给老娘!”赵雪琳一声大喊,声音穿透了大堂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声呼喊仿佛一道惊雷,将客栈内被吓坏的众人从惊恐中唤醒。食客们如梦初醒,意识到危险尚未完全解除,随即一窝蜂地涌向客栈大门,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生怕再卷入任何是非之中。 一时间,客栈大堂内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赵雪琳及不远处的李宝莲和王香兰三人。 一击未得手,刺客并未放弃任务,手持匕首直指赵雪琳咽喉。赵雪琳身体后仰,脑袋一偏过一刀。刺客未得手,左手握拳,袭向赵雪琳胸脯。 “这是第二招。”赵雪琳身体后撤一步,刚好躲过刺客袭击。 “何方宵小,敢来客栈撒野,拿命来。”厨子刘老三拿着菜刀从后院冲来,快速拦下刺客的又一次袭击,与之缠斗在一起。 “刘哥小心些,他实力不弱。”赵雪琳紧紧盯着刺客,在旁边叮嘱道。 “知道了,想当年……”刘老三话还没说完,刺客一脚就将他踹倒在了一边,头一歪昏倒过去。李宝莲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想偷个懒都不行,还得老娘亲自动手。”赵雪琳眼神严肃,身形如同猎豹般矫健,一跃而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刺客的胸口。刺客显然未料到这一击如此迅猛,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脚,整个人被踹得倒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与痛楚。 “女侠……”刺客刚想开口,赵雪琳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趁势上前,左手如同灵蛇出洞,迅速化爪,精准地扣住了刺客握匕首的右手腕,语气冰冷:“伤我可以,你居然敢伤我手底下的人,到此为止。”话音未落,她右手紧握成拳,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地砸在刺客的右腰上,只听“砰”的一声,刺客身形一颤,痛苦之色更甚。 不给刺客任何反应的时间,赵雪琳右脚再次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刺客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地上,脑袋一歪,彻底晕倒过去,手中的匕首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宝莲仍旧蹲在昏迷的刘老三身旁,双手紧握,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而王香兰则紧靠着墙壁,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赵雪琳站在大堂中央,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刺客,生怕他再有任何异动。她深知,虽然刺客此刻看似已经丧失抵抗力,但江湖中人往往狡猾多端,不可不防。 “就这三脚猫,还想暗算老娘。”赵雪琳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扫过倒在地上的刺客,语言试探一下刺客。见他一动不动,不像是假装昏迷,赵雪琳这才缓缓收回手脚,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刚刚刺客的突然袭击,虽然她凭借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身手仓促应对,但并未完全躲过。此刻,她的手掌上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让一旁的王香兰吓得失声大叫:“掌柜的,掌柜的受伤了!”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别担心,进去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赵雪琳强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以安抚周围焦急的人群。她的眼神坚定,尽管脸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但那份威严与冷静依旧让人心生敬意。 “宝莲,你照顾好刘老三,现在他处于昏迷,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赵雪琳转头对身旁的宝莲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宝莲闻言,立刻点头。 “香兰,你去安抚好客人,别让这场意外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很快恢复正常,让他们别担心。另外,免了所有受到惊吓的食客的账。”赵雪琳接着对香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鼓励。香兰轻轻点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转身走向那群因突发事件而略显慌乱的客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捕头钱三刀那特有的洪亮嗓音:“都闪开,都闪开,官府办案,别围观了!请大家配合,让出道路,让我们进去,以便调查处理。” 随着钱三刀的出现,人群开始缓缓散开,但目光仍不时偷偷向赵雪琳这边瞥来,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钱三刀身穿官服,手持佩刀,面容严肃,眼神锐利,他迅速扫视了一圈现场,然后径直走向赵雪琳。 “赵掌柜,听说这里出了点事,具体是什么情况?请您详细说明,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给您和受害者一个公道。”钱三刀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有劳钱大哥了。”赵雪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刺客,说道:“也不知道这浑账东西扯的什么疯,进来就拔刀捅老娘。幸好老娘机灵,这才只是受了点伤。” “他是我的伙计,被这混帐东西打晕了,伤哪,重不重,完全不知道,还请钱大哥帮忙请个郎中看看。”赵雪琳指着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刘老三。 “赵大妹子,您先别急,我们会一一处理。”钱三刀安抚着赵雪琳,同时示意手下将昏迷的刺客捆绑制住。见刺客没有苏醒的征兆,钱三刀只得蹲下身,仔细检查刺客的衣着与随身携带的物品,试图寻找任何能揭示其身份或动机的线索。 “没有任何身份信息,这人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但为何会选择您的店铺作为目标,还需进一步调查。”钱三刀眉头紧锁,对赵雪琳说道,“请您详细回忆一下,最近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店铺里是否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赵雪琳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我这店铺一向本分经营,从未与人结怨。今日之事,实在是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那刘老三呢?他平时为人如何,有没有可能与人结仇?”钱三刀接着问道。 “刘老三是个老实巴交的伙计,勤勤恳恳,从不惹事。我真是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对他下此狠手。”赵雪琳语气中透露出对刘老三的关切与不解,他总不至于告诉钱三刀,刘老三以前是山贼,开黑店的吧。 钱三刀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赵掌柜,您说得在理,但往往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些我们未曾察觉的细节,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顿了顿,又说道,“刘老三的背景,您了解得深吗?他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赵雪琳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好像是没有吧,但他在我客栈做事期间,一直表现出色,烧得一手好菜,不至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吧。” 第110章 死士 钱三刀听后,点了点头。“赵掌柜,您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为了彻底查清此事,我还需要向您确认一些事情。最近店里是否来过什么陌生人?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客,让您印象深刻?” 赵雪琳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最近店里生意一般,没什么特别的顾客。至于陌生人,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也记不太清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前几天倒是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来店里讨过饭,我给了他一些吃的,他就走了。这事儿跟今天的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钱三刀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哦?那个老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赵雪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穿得很破,脸上也很脏,看不清长相。我给了他吃的之后,他就走了,我也没太在意。” 钱三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蹲下身,掰开刺客的嘴巴进行检查。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紧张,生怕刺客会突然醒来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钱三刀的检查很快就有了结果。他从刺客牙洞里掏出一团被腊封存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团被腊封存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 “赵掌柜,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刺杀事件,刺客是经过严密训练的死士,这个,是他们任务失败后用来自杀灭口的毒药。幸好这刺客嘴巴里藏着的毒药没有来得及咬破,不然可就麻烦大了。看来,我们还可以从他身上寻到一些线索。”钱三刀皱着眉说道。 “死士,这个……怎么会这样呢,我一个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得罪这些东西呢。”赵雪琳假装惊讶地说道,同时心中已经在猜测,这个到底是谁的手笔。 钱三刀说道:“他们的存在,往往与一些隐秘的势力或者深重的仇恨有关。” 赵雪琳听着钱三刀的话,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一客栈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钱三刀看了赵雪琳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安慰。“赵掌柜,您先别急。这个刺客,我会继续调查他的身份和背景,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说到这里,钱三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看向赵雪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询问的神色。“赵掌柜,您之前提到的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我觉得可能有些蹊跷。您能否再详细描述一下他的特征,或者他当时的行为举止?” 赵雪琳闻言,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个老头的模样。“他……他穿得很破,脸上也很脏,看不清长相。我记得他当时来店里讨饭,我给了他一些吃的之后,他就走了。他走路的时候,好像有点……有点跛脚。” 钱三刀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记录下了这个信息。“跛脚……这个特征很重要。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最近是否有符合这个特征的老头在附近出现过。” 说到这里,钱三刀又看向了桌上的那团被腊封存的东西。“至于这个毒药……我需要带回去进一步分析。也许,它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这个刺客和背后势力的信息。” 赵雪琳听后,心中稍感安慰。她看着钱三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感激的神色。“钱捕头,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雪琳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钱捕头,我真是想不通,为何这等祸事会降临到我头上。我这小店,平日里也就是迎来送往,做些小本生意,怎会与那些隐秘势力有所瓜葛?” 钱三刀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赵掌柜,有时候,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您或您的店铺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某些势力的利益,又或许,这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而您恰好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棋子。” 赵雪琳闻言,心中一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不可能的。我这店铺一直规规矩矩,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钱三刀见状,轻叹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赵掌柜,我相信您的为人,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面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您和店铺里其他人的安全。我会加强巡逻,确保这里的安全。” 说到这里,钱三刀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询问的神色。“赵掌柜,您是否还记得,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来店里讨饭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或者言语?” 赵雪琳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或者言语,对了,给了他食物后,他对我说谢谢赵姑娘。他居然知道我姓赵,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镇上的人都知道。” 钱三刀听后,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嗯,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他是否与这个案件有关。” 赵雪琳听后,心中稍感安慰,但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钱捕头,您说,这个刺客背后的人,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钱三刀闻言,神色一凛,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赵掌柜,您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和店铺里的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安全,同时也会尽快查清这个案件的真相。对了,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进去敷点药,包扎一下即可。那,此事就有劳钱大哥了,谢谢。”赵雪琳脸色明显有些不好,显然是失血导致的。 “你赶紧去歇着吧,刺客我带走了,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过来告知你。”钱三刀说道。同时命令身边的捕快架起昏迷不醒的刺客,转身离开了客栈。 赵雪琳看着钱三刀离去,这才勉强支撑身体,缓缓走向客栈的内室。王香兰见状,赶紧过来搀扶。 赵雪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失血的结果。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也不会倒下,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客栈里的其他人增添更多的负担。 “香兰,把那边柜子里的木箱拿出来。第一排,从左向右数,第三个瓶子,给我倒两粒药丸。”赵雪琳说道。 “好的掌柜,还有什么吩咐?”王香兰问道。 “第二排,从左往右,第四个瓶子,给我拿一粒出来。”赵雪琳继续吩咐道。 “是这个吗,掌柜?”王香兰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木箱,转身向赵雪琳确认。 赵雪琳点了点头,“对,就是它。打开吧,记得轻些,这些药丸都是雪松精心调配的。” 王香兰轻轻打开木箱,一排排精致的小瓷瓶映入眼帘,每个瓶子上都贴着细小的标签,标注着药名与用量。她按照赵雪琳的指示,先从第一排找到了从左向右数的第三个瓶子,瓶盖轻启,一股淡淡的药香随之飘散开来。她取出两粒药丸,放在一旁的小碟上。 “接下来是第二排,第四个瓶子。”王香兰心中默念,目光迅速锁定目标,这次她更加谨慎,生怕有丝毫差池。瓶盖轻轻旋转开,她取出一粒药丸,与之前的两粒并排放置,然后细心地盖好所有瓶盖,将木箱重新归位。 赵雪琳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药丸端过来给我。然后,去取一小壶烈酒给我送进来。”她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有力。 王香兰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她看着赵雪琳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连忙劝阻道:“掌柜的,您受伤了,现在可不能喝酒啊。您要是喝出个事情来,我该怎么办?客栈的伙计们怎么办?” 赵雪琳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谁要喝酒了?”她忍痛说道,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我是要用烈酒来清洗伤口。有些伤势,用烈酒清洗才能减少化脓的风险。” 王香兰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她愧疚地看了赵雪琳一眼,低声说道:“掌柜的,是我误解了您的意思。我这就去为您取酒。” “掌柜的,酒来了。”王香兰快步进来,将酒壶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赵雪琳的指示。 赵雪琳接过酒壶,拔开壶盖。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治疗做准备。然后,她看向王香兰,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信任:“香兰,你准备一下纱布,我们马上开始处理伤口。” “好的掌柜,我该怎么办?”王香兰手里紧紧捧着洁白的纱布,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她站在赵雪琳的一旁,等待着赵雪琳的下一步指示。 第111章 就诊 赵雪琳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她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把衣服的破口子剪开,把伤口露出来。我们需要尽快处理,不然化脓了就麻烦了。” 王香兰闻言,立刻从针线篮中取出剪刀,两只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剪开赵雪琳衣服上的破口子,暴露出那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周围已经有些红肿,血迹斑斑,看得人心惊胆战。王香有点慌乱,她深知此时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协助赵雪琳,但她就是忍不住颤抖的手。她轻轻地用纱布蘸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抬头看向赵雪琳,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赵雪琳咬紧牙关,与疼痛做着无声的抗争。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把酒倒一些在伤口上,动作要快,但是别倒太多。” 王香兰闻言,立刻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倾倒烈酒在伤口上。烈酒接触到伤口的瞬间,赵雪琳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掌柜的,倒了,我还要做什么?”王香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她焦急地看着赵雪琳,看着赵雪琳痛苦的神情,王香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赵雪琳此时已是欲哭无泪,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她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伤口……再把药丸……碾碎,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 然而,赵雪琳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她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王香兰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赵雪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关键时刻,王香兰并没有选择放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回忆起赵雪琳之前的指示,开始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地处理伤口。 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地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将药丸碾碎,将药粉均匀地敷在伤口上。最后,她用一块新的干净纱布,将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王香兰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他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将赵雪琳盖好,然后才慢慢走出内间。 刚刚走到客栈略显冷清的大堂,王香兰的心中猛地一紧,她这才猛然想起,除了赵雪琳之外,刘老三也同样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受伤晕倒。她的心顿时被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所占据,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迅速走向正焦虑地守候在刘老三身旁的李宝莲。 “宝莲,老三他怎么样了?”王香兰一边问,一边已经蹲下身子,与李宝莲一同轻轻摇晃着刘老三的身体,试图唤醒他。 “咳咳咳……咳咳,”随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咳嗽声,刘老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唤醒,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也随之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一般,诈尸般地跳了起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王香兰和李宝莲都吓了一跳,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稳住了心神。看着刘老三虽然面色苍白,但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王香兰和李宝莲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老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李宝莲关切地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之前的紧张还未完全消散。她伸手扶住了刘老三,生怕他再次倒下。 刘老三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苦笑了一声:“我这不是还活着嘛,就是头有点疼,胸脯上好像也火辣辣的。”他边说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想要确认自己的伤势。 听到这里,李宝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赶快甩开刘老三的手,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嘴里喊着要打要杀,结果被刺客一招就踹晕了。亏你还自称是江湖上的好汉呢!”虽然话语中带着责备,但她的眼神里却满是关心和疼惜。 刘老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哎呀,谁知道那刺客那么厉害呢,一脚就把我踹飞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虽然被踹晕了过去,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他心里顿时一紧,赶紧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刺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掌柜的,她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大家有没有事?有没有其他人受伤或者怎么样?” 王香兰和李宝莲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王香兰轻声说道:“刺客已经被掌柜的制服了,官府的人来了,将刺客带走了。掌柜的虽然受了点伤,但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正在休息。其他人也都安然无恙,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刘老三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那刺客为什么会来?咱们客栈一直开得好好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麻烦?” 李宝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加强防范,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刘老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安全是客栈的命脉,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然后,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说道:“我也得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躺着。宝莲,你看看我背上伤得怎么样?还能不能动弹?我也想为客栈的安全出一份力。” 李宝莲见状,赶紧扶住他,关切地说道:“你先别急着动,让我再看看你的伤。你的背上虽然有些淤青和擦伤,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应该还能动弹。不过,你还是得多休息一会儿,别急着干活。” 李宝莲又补充道:“说到刺客,刺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掌柜的已经和钱捕头交涉过了,钱捕头答应会派捕快多注意咱们客栈的安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让让,让让,郎中来了。”门外传来了一声急促而有力的叫唤,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一个身着粗布衣裳,挎着沉甸甸药箱的老翁自客栈门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面容虽已略显苍老,但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透出一股子精明强干的气息。进来的人,客栈的伙计们都认识,正是镇上有名的郎中,人称“赵一指”。 赵老翁扫视了一圈大堂内的几人,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随即,他开口问道:“谁是病人?快带我去看看。” 王香兰闻言,连忙上前几步,指着客栈内间说道:“大夫,跟我来。我家掌柜的受伤了,麻烦您帮忙看看。” 赵老翁点了点头,跟着王香兰走进了内间。只见赵雪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赵老翁走到床边,握着赵雪琳的手,轻轻地摸了脉。 赵老翁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仿佛在看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脉象平稳,但是有些虚弱,好在没有伤到要害。我先给你开些药,你按时服用,再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王香兰在旁边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好的大夫,您放心,我一定会按时按量给掌柜的喂药的,绝不会让他有半点闪失。”她的语气坚定,对赵老翁做出一个郑重的承诺。 赵老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随即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几味药材,拿着小秤仔细称量着每一味药材的重量。 王香兰和李宝莲在一旁看着,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赵老翁妙手回春的医术是镇里出了名的,再加上他的灵药,掌柜的伤势应该很快就能好转了。想到这里,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看着桌上的几个药包,赵老翁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比如要忌口、避免剧烈运动等。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字字珠玑,透露出他对医术的精湛和对病人的关心。 叮嘱完毕后,赵老翁便收拾起药箱,准备离开。王香兰连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翁作为诊费。老翁却从衣袖里摸出一把碎银子递了回来,笑道:“多了多了,姑娘,我是个大夫,我只收该收的钱。” “对了大夫,还有一件事麻烦您。”李宝莲突然想起了刚才也受伤的刘老三,心中一紧,连忙开口说道,“老三他也受伤了,您给他也看看吧。” 赵老翁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转身走到刘老三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刘老三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他的手指在刘老三的手腕上轻轻滑动,仿佛在感受着什么。过了片刻功夫,微笑着放下刘老三的手,开口说道:“脉象平稳有力,没事,只是轻微的跌打损伤,没有大问题。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第112章 栋梁 百里之外,甄家村。 随着铜锣声沉沉的回响在清晨的薄雾中,村民们纷纷从各自的家中走出,或穿着朴素的布衣,或手持农具,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迅速汇聚到了村口那块历经了无数风雨的布告栏前。即使他们很少识字,但并不能阻止每一位村民都瞪大眼睛,想要第一时间捕捉到告示上的内容。 村长甄志坚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提那面见证了无数次村中大事小情的铜锣,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在他旁边就是布告栏,布告栏前还站着一位在知州大人手底下办事的年轻传信小吏。 “各位村民,各位乡亲父老,静一静,听我说。今日,官府发来了重要的告示,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计与安宁。请大家耐心听好,我给大家念念,讲解一下告示的内容。”甄村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蕴含着对乡亲们的深切关怀。 传信小吏身着整洁的官服,手持一卷黄绸包裹的告示,神情严肃。待甄志坚示意后,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告示,递给了甄志坚。 甄志坚接过告示,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句地朗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期,边疆地区偶有匪患侵扰,为保我朝子民安居乐业,朝廷决定加强地方治安,特命各州县加强巡逻,组织乡勇,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为减轻百姓负担,今年田赋将适当减免,具体减免额度及细则,将由各县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并公告……” 随着告示内容的逐步展开,村民们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从最初的紧张担忧,到后来的释然与感激。特别是听到田赋减免的消息时,人群中甚至传出了几声低低的欢呼。 宣读完毕后,甄志坚亲自将告示贴在了告示栏内。担心村民们理解不了,甄志坚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其中的重点,鼓励大家积极响应朝廷号召,加强村子的自卫能力,同时也提醒大家,虽然田赋减免,但勤劳耕作、节俭持家仍是根本。 他环视四周,语重心长地说:“乡亲们,咱们是一个大家庭,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迎来更好的日子。希望大家回去后,相互转告,做好准备,咱们一起守护好咱们的家园。” “村长,是不是又要招募护村队员了,你看看我可以不?”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满脸稚气却眼神坚定,挤到人群最前面,仰头望着甄志坚,眼中闪烁着对成为护村队成员的渴望。 甄志坚低头看了看这个满怀憧憬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随即满脸严肃抬起头说道:“既然提到这个事情了,我就顺带说一下。下个月,护村队成员选拔正式开始,今年扩大规模,招收八个,你们还是很有机会的。”底下村民一阵躁动。 甄志坚没有管村民如何议论,低下头,轻轻拍拍小男孩肩膀,安慰道:“你还小,护村队的责任重大,需要有一定的身体力量和处理紧急情况的能力。不过别担心,再过几年,等你长得更高更壮,学会了更多的本领,我一定招你做护村队的成员。到时候,你可要准备好,好好保护我们的村子。” 男孩听了村长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坚定的决心所取代。他用力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村长,我会的!我会努力锻炼身体,学习打猎和保护村民的技能,将来一定要成为护村队的一员!” 甄志坚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他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村民,继续说道:“说到护村队,众所周知,它不仅仅是一个称呼,它是一份责任,一份担当。队员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日常的琐事和挑战,更有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危险和艰难。因此,选拔护村队成员时,我必须严格把关,确保每一位加入的成员都具备足够的勇气、智慧和体能。” “测试将包括体能测试、狩猎技巧、应急处理能力以及团队协作等多个方面。”见传令小吏露出好奇地的神色,甄志坚详细解释道,“体能测试是为了确保大家有足够的体力应对长时间的巡逻和可能发生的冲突;狩猎技巧则是我们生存的基础,也是护村队的一项重要任务;应急处理能力则是在突发事件中保护村民安全的关键;而团队协作,则是我们共同面对困难,共同守护家园的基石。” 传信小吏听得很认真,点头表示赞同。“大伙都知道,护村队成员每年重选一次,用成绩筛选,去年的成员如果不努力,今年就可能会落选。”甄志坚继续说道,“护村队成员代表的不仅仅只是那一身拉风的衣服,代表的更多的是咱们村最优秀的男人。”底下的村民则开始低声讨论起自己或家人是否符合条件。 甄志坚见状,又补充道:“我知道,大家都想为村子做出贡献。成为护村队的一员是一种荣耀。但,无论是否能成为护村队的一员,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为村子的繁荣和安全努力,每个人都可以是我们村子的英雄。”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村民们被村长的话所鼓舞,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护村队的选拔工作,并积极参与其中。一些年轻的村民更是跃跃欲试,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测试。 而那个小男孩,也在这热烈的气氛中感受到了村民们的团结和力量。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争取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测试,成为护村队的一员,为保护村子贡献自己的力量。 传信小吏愣神地站在一边,心中想着事情。这是他第三次踏入甄志坚所管辖的村落,每一次的相遇,甄志坚都以他那卓越的能力和非凡的领导魅力,给小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小吏深知,自己虽勤勉于职,但在治理地方、安抚民心以及应对各种复杂局面方面,与甄志坚相比,实乃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这位罕见的栋梁之才,不仅在处理村中各种事务上游刃有余,更在民间树立了崇高的威望,其治民之道,既严谨又不失温情,使得百姓对他既敬畏又爱戴。 这位在小吏心目中近乎完美的村长,不仅具备出色的行政能力,更在治理民众、发展经济、维护稳定等方面展现出了超凡的才华。他天生就是为官一方、造福百姓的栋梁之才,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去年冬天,那场突如其来的饥荒与冻灾,给这片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然而,在甄志坚的带领下,护村队的成员们勇敢地踏入了深山老林,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过人的智慧,捕获了大量的野兽,为村子带来了宝贵的食物来源。正是这份破天荒的举措,使得四成左右的村民得以在灾难中幸存下来,而周围的村庄却几乎被绝望的阴霾所笼罩,十室九空,一片死寂。 当朝廷的赈灾粮抵达之时,饥民因长时间的饥饿与绝望,几乎失去了理智,欲上前抢粮。面对这一触即发的暴乱,甄志坚没有选择逃避或强硬镇压,而是凭借自己在村民心中无可撼动的威望,以理服人,以情动人,硬生生地将一场可能爆发的暴乱平息在了萌芽状态。他的这一举动,不仅维护了地方的稳定,更赢得了百姓的深深敬意。 在得知朝廷鼓励开荒,自开荒地不征收税务时,甄志坚第一时间带领全村村民踊跃开荒,为全村村民增收粮食,谋生存,求发展。 在处理那场不明尸体案件时,甄志坚的冷静与果敢更是令人钦佩。他没有选择视而不见或敷衍了事,而是第一时间保护现场,迅速上报官府,并亲自参与调查。官府最终找到了遇害者的家属,给予了他们应有的慰藉与补偿。这一事件的处理,不仅彰显了甄志坚的正义感与责任感,更进一步巩固了他在村中的地位。 别人看不看的得出不知道,传信小吏倒是看出来了。甄志坚制定的护村队员选拔制度,严格实行一年一次的筛选,遵循优胜劣汰原则,类似军队训练法,通过不断竞争,旨在提高队员素质,确保队伍战斗力。以前只知道甄村长善于治民,现在看来,这位甄村长不仅有治民的本事,还有治世的能力,还有训练军队的天赋。 小吏将这些事迹铭记于心,每一次回想起,都心潮澎湃。甄志坚这样的人才,若仅仅局限于一隅之地,实乃国家之损失、百姓之不幸。 小吏在这一刻默默下定决心,要将甄志坚的卓越才能和非凡贡献,详尽无遗地报告给知州大人。他相信,知州大人定会慧眼识珠,肯定会给予甄志坚更大的舞台和更重的责任,让其才华得以充分施展,为国家的繁荣富强、百姓的安居乐业贡献更多的力量。 “甄村长,您是大才,埋没在此甚是可惜。我决定推举你为知州大人办事,造福更多百姓,不知你意下如何?”见甄志坚读完布告,又向村民一一解释内容,做完征收护村队员动员后。小吏思索了许久,开口问道。 第113章 举荐 甄家村,村后深山。 村长甄志坚,带领八位护村队成员正借助树枝树叶,藤蔓,隐蔽于树后。距离他们十几丈外,一头成年棕熊正在缓慢靠近。 由于他们所处下风向,熊并没有发现九人的踪迹,依旧悠闲自在地向这边逛。 三位手持弓箭的护村队员正在目测着最佳攻击距离,三位持盾的护村队员则随时准备替弓箭手拦下伤害,剩下的两名护村队员手持长矛,随时准备出手,甄志坚则正在七八丈高的树枝上,密切关注着棕熊的一举一动。 气氛有点紧张,但九人都信心满满。这头倒霉的棕熊不是他们猎杀的第一头,也不会是最后一头。随着甄志坚的一个手势,三支箭精准门中棕熊脑袋,其中一支箭直插棕熊右边眼睛。 突然被袭击的棕熊正处于懵逼状态,一枚飞镖突然袭来,精准戳瞎了它的另一只眼睛,出手的正是甄志坚。 对峙是一边倒的,九人连皮外伤都没受,就将一头成年棕熊放倒,棕熊尸体旁边,甄志坚脸色却并不好。 “没有射中眼睛的,回村后每天多练三十箭,不要问为什么。”甄志坚严厉地说道。见其余人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听着,甄志坚便没有再说什么。 “收拾东西回村,将它抬到屠户那里,皮扒了送到城里卖,肉分给村民,其余部分看着酌情处理。对了,熊掌得留一只给知州老爷送去,剩下的三只,分给村中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甄志坚转身就走,八个护村队成员赶紧将捆绑扎实棕熊抬起,快步跟上。 三天前,甄家村,村长甄志坚家。 甄志坚正坐在桌边看书,院门便被村民敲响。知州大人手底下办事的小吏在一位村妇的带领下,特意拜会了甄志坚。 小吏带着一脸诚挚与期待,激动地向甄志坚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无比荣耀的提议——举荐甄志坚为知州大人办事,这无疑是一个能够平步青云、光宗耀祖的好机会。然而,甄志坚听后,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的喜悦或激动,反而是一片淡然和平静。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多谢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适合做官。我这一生,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愿做个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地生活。我生长在这片土地,与这里的村民一起生活,才是我心中最珍贵的。与他们在一起,我才觉得踏实,才觉得生活有意义。” 说到这里,甄志坚的眼神微微黯淡,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至于做官,我早已没有了兴趣。想当年,家父也是一位芝麻小吏,后来因为摊上官司,导致家破人亡,全家上下只剩下我一个人……”甄志坚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不是我外出游学,可能连我也没有了。刚刚回村那段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是甄家村的村民们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所以,我更愿意留在这里,与他们同甘共苦,共度余生。” “甄村长大义凛然,您的抉择实属难能可贵。”小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与无奈,“既然您心意已决,不愿涉足官场,即使知州大人对您才华横溢、品德高尚赞不绝口,爱才之心溢于言表,我也不能不顾及您的个人感受,擅自将您举荐上去。毕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您的淡泊名利,以及对甄家村村民的深情厚谊,都让我深感敬佩。同时,您的悲惨遭遇也让我心生同情,实乃天妒英才,命运多舛。” 说到这里,小吏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想着,或许能为您在仕途上铺就一条平坦之路,让您一展才华,造福一方。但现在看来,这或许并不是您所追求的。罢了,罢了,是我太过强求了。” 说完,小吏向甄志坚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既是对甄志坚的敬意,也是对他选择的尊重。然后,他默默地转身离开,步伐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无奈。 甄志坚微笑着将小吏送出院门,望着小吏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理解他,尊重他,这就足够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小吏前脚刚离开,村民们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将甄志坚的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八个护村队的成员正在努力维持秩序,他们手拉手形成一道人墙,试图阻挡住激动的人群,但村民们的热情却如同决堤的洪水,难以阻挡。 “村长,你应该展翅高飞,不能折了翅膀留在这。”一个老汉抹着眼泪喊道,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感情。他的话仿佛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村民们纷纷附和,呼喊着甄志坚的名字,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小村庄,去追求更广阔的天地。 “对呀村长,你才华横溢,年纪又轻,未来一片光明。”一个老妇哭诉着,她的双手紧紧握着一块手帕,仿佛要以此来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你不能埋没在这里。即使咱们都希望你留下来,但我们不能那么自私自利。你应该去造福天下百姓,而不是留在这穷乡僻壤。” 村民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甄志坚的期望和敬爱,他们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小村庄,去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才华。然而,甄志坚却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前,望着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胸膛,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激动。然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乡亲们,我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和期望。你们的心意,我甄志坚都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们不能强人所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我甄志坚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不想去过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官场生活。那里的生活,或许能够给我带来权势和地位,但却无法给我带来内心的平静和满足。”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留在这,村中所有一切我说了算,我可以尽我所能去帮助每一个人,去改变我们村庄的面貌。但出去以后,外面的世界我说的就不算了,我可能会变得身不由己,无法再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地为大家做事。” 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要从那洁白的云朵中寻找答案。然后,他收回目光,坚定地看向村民们:“所以,我只愿意留在这里,与大家同甘共苦。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和情感,有我熟悉的土地和亲人。我不能离开你们,也不能离开这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村庄。” 村民们听着甄志坚的话,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他们被甄志坚的真诚和坚定所打动,也更加敬佩他的选择和勇气。他们知道,无论甄志坚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陪伴他。 甄志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决心。即使此时的甄志坚只是冒名顶替,但在他的心中,他已经真正地将自己视作甄志坚,完全融入了这个角色和村庄的生活。 至于他原本的身份,那是一段远比甄志坚更加凄惨的往事。他原本出身于一个显赫的家族,但因为替宫中某位大人物办事,不幸卷入了一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事情败露后,他的家族遭到了残酷的打击,全家三十九口人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那段日子,他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绝望之中。 幸亏在逃命期间,他遇到了与自己容貌相仿、被山贼杀害濒死的甄志坚。在情急之下,他为了保全性命,与甄志坚换了身份,这才幸免于难。从此,他开始了新的生活,以甄志坚的身份生活在村庄中,与村民们同甘共苦,逐渐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和敬爱。 这段经历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也让他更加明白人性的复杂和残酷。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是假的,但他对村庄和村民们的感情却是真的。他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为村庄带来改变和进步,让村民们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同时,他也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危险和威胁,努力保护着村庄和村民们的安全。 “村长,谢谢你!”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充满了感激和敬意,“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伴我们,与我们共度风雨。谢谢你在村子陷入绝境之时,力挽狂澜,为村子保留了那么多的希望。你的付出和牺牲,我们永远铭记在心。” 这话仿佛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村民们纷纷附和,呼喊着甄志坚的名字,表达着对他的感激和敬爱。不知是谁带头吼了那么一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全村老小无以为报,今天就在此给您磕头,以谢恩情!” 第114章 妻子 话音刚落,全村老小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全部扑通跪地。他们双手撑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泥土,砰砰砰地磕起了头。他们的动作如此整齐划一,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甄志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连忙上前,试图扶起村民们:“乡亲们,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样,我受之有愧啊!”然而,村民们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执着地磕着头。 甄志坚没有办法,面对着乡亲们那真挚而热烈的情感,他无法再保持站立。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对着乡亲们就跪了下去。同样用砰砰砰的磕头声,回应着乡亲们的敬意和感激。他的每一个磕头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是在向乡亲们宣誓,他愿意用一生来守护这个村庄,守护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打心底里感谢这群陪伴着自己走过低谷的村民。是他们给了他新的生命,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在这一刻,他也彻彻底底地接受了甄志坚的身份,愿意一辈子成为这个身份,成为这个村庄的一份子。 村民们见状,这才全部起身,不再磕头。他们知道,甄志坚的磕头不仅仅是对他们的回应,更是他对这个村庄、对这个身份的认同和承诺。他们看着甄志坚,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甄志坚的眼眶湿润了,他被村民们的真诚和朴实所打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然后,他缓缓地说道:“乡亲们,我甄志坚何德何能,能让你们如此敬重和感激。我留下来,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高尚的品德或者超凡的能力,而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为大家做的事,都是应该的,是我作为村长、作为这个村庄的一份子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需要任何回报,只希望大家能够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村民们听着甄志坚的话,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被甄志坚的真诚和付出所感动的泪水。但他们的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有一个好村长,有一个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的村长。 “志坚哥哥,志坚哥哥,志坚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显得格外突兀。一个身着朴素却干净整洁衣裳的女人,脸上挂着泪珠,不顾一切地从人群后冲出,直直地扑进了甄志坚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甄志坚措手不及,整个人当场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愕。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位女子的存在,或许,她与真正的甄志坚是认识的。 没等甄志坚开口询问,女人便急切地解释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们有婚书的,我一直都在找你。”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与坚定,双手紧紧抓着甄志坚的衣襟,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周围的村民们目睹这一幕,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他们中的许多人其实对这段往事略知一二,但出于礼貌和尊重,大家没有多言,只是自觉地散开,给这对突如其来的“夫妻”留下一些私人空间。村民们或摇头轻叹,或低声议论,但最终还是一一散去,只留下一片空旷和懵在原地的甄志坚,以及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妻子”。 甄志坚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但看着女人那双充满真诚与期盼的眼睛,他能感受到她的话语并非虚构。于是,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好啦,你看,你把乡亲们都羞跑了。我们先进屋,然后坐下慢慢说,好吗?” 女人闻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点头,松开了紧握甄志坚衣襟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却又释然的笑容,声音轻柔而坚定地说:“都听志坚哥哥的。”说罢,她便率先进了甄志坚的院子,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熟悉的地方。不等甄志坚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穿过院子,进了屋内,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甄志坚站在门口,望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突如其来的“妻子”让他既感到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但一时之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于是,他站在屋外,愣了些许时间,心中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屋内,女人并没有出来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坐在桌子边,手中拿着一把茶壶,轻车熟路地泡好了茶,然后呆呆地望着门口,等待着甄志坚从屋外进来。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显然,她也很在意甄志坚的反应。 终于,甄志坚鼓起勇气,推开了屋门。他看见女人正坐在桌子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女人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轻声说道:“志坚哥哥,先喝口茶吧。” 甄志坚接过茶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女人那双充满真诚的眼睛,突然觉得,或许他们真的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这段被“遗忘”的过去。 于是,他点了点头,缓缓坐在了女人对面的椅子上。由于自己并非真正的甄志坚,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这让他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甄志坚只顾着低头喝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在杯中轻轻荡漾,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未了的情缘。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女人开口,希望自己能从她的言语中找到一些线索,从而见机行事。 女人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甄志坚的困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温柔地望向甄志坚,缓缓开口道:“志坚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其实,我也没想到可以在此寻到你的。我们的故事,或许应该从那份婚书说起……” 随着女人的叙述,一段尘封的往事逐渐浮现在两人之间。女人名叫薛如意,跟甄志坚确实有婚约。 多年前,两家父母做主,为他们立下了婚约。那时的他们,还年少无知,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甄志坚的全家遭遇了不幸,只有外出游学的他侥幸逃过一劫。从此,两人的婚约被迫中断,仿佛一条无形的鸿沟,将他们分隔在两岸。 而薛如意,这个坚韧的女子,却一直没有放弃。她坚守着那份承诺,不顾一切地外出寻找甄志坚。三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场漫长的旅行,充满了艰辛和未知。她走遍了千山万水,问遍了无数人,却始终没有找到甄志坚的踪迹。最终,她只能无功而返,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 当她回到家中时,却发现父亲已经过世,当家的哥哥不顾她的婚约,擅自做主将她许配给城中一位富商做妾。这对于薛如意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拒绝不从,坚决扞卫自己的婚姻和尊严。然而,哥哥却无情地将她关了起来,直到她愿意改嫁为止。 薛如意实在没办法,便假意答应哥哥的要求。哥哥起初对她百般防范,见她不闹腾后这才松懈了些许。她以婚配需要先了解彼此为由,一直拖着。哥哥也不好用强。就在前几天,薛如意无意间在城中告示栏旁边听到传令小吏们交谈,大概内容便是:甄家村的村长甄志坚是大才,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向知州大人推举甄志坚…… 薛如意左思右想,小吏口中的甄志坚,也许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于是薛如意便起了逃跑的心思,她回家收拾了一番,挎着包袱就爬墙逃出了家,一路东躲西藏,终于寻到了甄家村,刚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寻到了自己的志坚哥哥。 眼前的甄志坚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薛如意,确实与甄志坚定下婚约,但,她不知道眼前的志坚哥哥,不是与她有过婚约的人。那个甄志坚在她心中留下淡淡痕迹,因变故而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眼前的这个志坚哥哥,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 听着薛如意的讲述,甄志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他虽然不是真正的甄志坚,但也被这段深情的故事所打动。他能够感受到薛如意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能够理解她那份坚守和执着。 凝视着薛如意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睛,甄志坚心中涌起一阵苦楚和心酸。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甄志坚,但也许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如意,如果现在的志坚哥哥变了,不再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志坚哥哥,你还愿意和志坚哥哥履行婚约吗?”甄志坚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说道。 薛如意没有经过思索,马上回答道:“志坚哥哥,我知道你一个人经历了很多,我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寻到你,陪你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从今以后,不管志坚哥哥你变成啥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第115章 如意 傍晚,甄家村,村长甄志坚家院子门口。 薛家一众家丁手持长棍,将甄志坚家的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带头的薛涂对着院内大喊:“如意,你赶紧出来,跟我回去与刘老爷完婚,如果再不出来,我就烧了甄家宅子,乱棍打死甄志坚这个书呆子。” “志坚哥哥,你别出声,躲起来。我跟他回去,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薛如意虽然害怕,但毅然拦在甄志坚面前。 “如意,不怕,志坚哥哥可以应付的。”甄志坚轻声对她说道,就要走出客厅,向院门口走去。 “志坚哥哥,你不要去,我求求你别出去,他会打死你的。”薛如意带着哭腔,拉着甄志坚的手说道。 “如意,别怕。志坚哥哥说过,我不是曾经的志坚哥哥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甄志坚回过头,微笑着说道。 “那,你小心一点。”薛如意嘴上说着,快步冲进厨房,将甄志坚家为数不多的铁器紧紧握在手里,而后紧跟在甄志坚身后。 甄志坚本来打算赤手空拳出门应对的,考虑到不能展露过多的实力,于是拾起门口的扁担,泰然自若的要去开院门。 “何方暴徒,胆敢来甄家村撒野。看棍!”一位护村队的成员手持长棍,冲进了薛家的人群中。 “大胆暴徒,看棍!”另一位护村队成员从人群另一边同时出手,抡着长棍就冲上前去。 只听噼里啪啦的打击声,以及哭爹喊娘的哀嚎声,二十几个薛家家丁被两个护村队员打翻在地。包括之前放狠话的薛涂。 甄志坚提着扁担,步伐沉稳地打开院门,缓缓步入那群瘫在地上、哀嚎不断的薛家人中。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薛涂,声音冷冽而坚定:“你不是要烧了我家宅子吗?你不是要乱棍打死我吗?现在,起来呀!”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你……啊……”薛涂颤抖着身体,手指勉强指向甄志坚,试图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但话未出口,就被一旁护村队成员的棍子狠狠敲在了手上,疼得他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手无力地垂下。 这时,另一位护村队成员走上前来,拱手向甄志坚行礼,恭敬地问道:“村长,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甄志坚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那些或伤或痛的薛家人,最终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撵出村去吧。从此以后,甄家村不欢迎薛家的人踏入半步。”说完,他便转身进了自家院子,轻轻地将院门关上。 后续赶来的六位护村队成员们与刚刚出手的两位一起,迅速行动起来,手持长棍,将薛家人一一驱赶,或敲或推地将他们向村外撵。闻声而来的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手里拿着农具,将薛家众人向村口驱赶。 薛如意看着这一幕,心中既感痛快又有些许不安。这样的冲突虽然暂时平息,但她知道自家哥哥薛涂不是个东西,是个茅厕里的石头,保不准啥时候还会再次来闹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无法预料薛涂后面会做出什么事。 “我们村长说了,不许你们再来甄家村撒野。你们的相貌我已经记清楚了,如若再出现在甄家村,我手中的棍子绝不轻饶。”第一个出手的护村队成员手中的长棍紧握,棍尖轻点地面,随时准备再次出击。他身形魁梧,面容坚毅,声音如同寒冰中的铁锤,掷地有声,光站在那,就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们的相貌我们也记下了,如若再来,敲断你们狗腿。”一众村民紧随其后,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扁担、锄头,眼神中闪烁着愤怒。这些平日里勤劳朴实的农民,在面对外来侵扰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与勇气。 薛涂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他原本还想仗着十几二十个家丁在甄家村耀武扬威,没想到却遭遇了如此强烈的反抗。看着护村队成员的棍子又要打来,他赶紧放下手,不敢再有所指。“这……你们……”他支吾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势。 村民们并不理会他的求饶,只是齐声高呼:“滚,滚,滚!……”他们手中的农具同时敲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边敲一边向前推进,向薛家众人碾压而来。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薛家众人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狼狈。 薛如意躲在村民们身后,偷偷地看着这一幕。她的心中既有对哥哥的担忧,也有对村民们的敬佩。见薛涂虽然挨了几棍子,但并未受到重伤,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她知道,这次事件对哥哥来说或许是一个教训,也或许是他改过自新的开始。 返回甄志坚家的路上,薛如意的脚步沉重,心情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复杂。哥哥薛涂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她在甄家村颜面尽失,更让她对家族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哥哥和睦相处、共同振兴家族的情景,但薛涂却想将她卖给富商做小妾。如今这般撕破脸,她也再没有任何颜面返回薛家。 薛如意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她坚决不可能嫁给别人做妾,这不仅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更是对甄志坚深情的背叛。她和甄志坚之间,有着婚书的约束,更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哪怕甄家现在已经没落,只剩下甄志坚一个独苗,她也愿意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想到这里,薛如意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甄志坚见薛如意归来,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他轻轻招了招手,示意薛如意坐下,随即起身,走到桌边,为她斟满了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为这温馨的一幕增添了几分诗意。 “如意,你回来了。”甄志坚的声音温和且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吐露,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薛如意心中的迷雾,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薛如意接过茶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仿佛也带着一丝甜蜜。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志坚哥哥,我已经决定了。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崎岖,无论生活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挑战,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共同面对困难,携手并肩,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甄志坚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言辞。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意,很多事情,我暂时没办法给你说明白。在游学途中,我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被土匪伤了脑袋,那场意外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导致我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你以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甄志坚低下头,轻声说道:“这让我深感愧疚,也让我无比痛苦。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让我们从头开始,慢慢地了解彼此,重新建立我们的关系。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太过艰难,志坚哥哥也完全尊重你的决定,只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说完这番话,甄志坚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不敢看薛如意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判决。而薛如意,眼中闪过一丝苦楚,却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薛如意微笑着说道:“公子你好,我叫薛如意。”薛如意的声音轻柔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甄志坚的心上,“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可以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吗?”这句话,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来,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眼中也含着泪花。 甄志坚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薛如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和愧疚,感动于薛如意的深情与勇敢,愧疚于自己的“遗忘”和如今的无奈。他紧紧地握住薛如意的手,仿佛要借此传递自己的决心和力量。 “如意,你……”甄志坚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愿意吗?即使我可能永远无法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薛如意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我愿意。”她坚定地说道,“无论你的记忆能否恢复,无论我们的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因为你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是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甄志坚的眼眶湿润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深情和勇气深深地刻印在心底。然后,他紧紧地抱住薛如意,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中。 “如意,谢谢你。我会用我的全部去珍惜你,去守护你。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我都是你的志坚哥哥。”甄志坚的声音坚定而深情,每一个字都是他对薛如意的承诺和誓言。 第116章 围村 两日前,甄家村,午饭后。 薛涂身着华丽的长袍,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引领着一支由百十号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堵到了甄家村村口。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村庄都吞噬。在薛涂等人的身后,是刘知县手底下的大批官兵,他们身穿铁甲,手持长矛,装备精良,严阵以待,为薛涂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在薛涂等人的对面,甄家村全村老小,包括年迈的老人、稚嫩的孩子,以及青壮年男女,都个个手里拿着农具,如锄头、镰刀等,他们目光坚定,神情肃穆,与薛涂等人遥遥相望,毫不示弱。尽管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的官兵和气势汹汹的薛涂,但甄家村人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斗志。 双方之间,气氛紧张而凝重,仿佛一根弦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然而,尽管气氛紧张,但双方却暂时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冲突。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此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甄志坚的登场。 甄志坚的出现无疑将决定这场对峙的最终走向。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甄志坚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导致双方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是愣愣地站着,对峙着。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阳光变得越来越毒辣,众人都开始流汗。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双方都知道,只有甄志坚才能决定这场对峙的最终结果,因此,所有人都静静等待,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不知道甄志坚何时会出现,更不知道这场对峙将会如何收场。 昨日傍晚,带着二十多个家丁在甄家村嚣张跋扈的薛涂,被两位护村队成员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后被薛家村众人撵出村子。吃瘪的薛涂带着一众家丁一瘸一拐回到城内,便第一时间去了刘富商家中通报消息。 “妹夫呀,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薛涂一进门就带着哭腔喊道,他的脸上、手臂上布满了淤青,显得狼狈不堪。 “那甄志坚实在是嚣张跋扈,他完全不把我薛家放在眼里,更不把妹夫你放在眼里!我只是带着二十几个家丁去接如意回家,没想到竟然被甄志坚派人给打了!你看,这身上的伤,都是他们给打的!他还扬言,你再敢打如意的主意,他要把你打得满地打滚。”薛涂添油加醋说道。 刘富商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还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抢女人!这明显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就是啊,妹夫!”薛涂一边抚摸着身上的伤痕,一边愤愤不平地附和道,“他甄志坚打我无所谓,我薛涂皮糙肉厚,挨几下打不算什么。但是他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将如意留在身边,这分明就是要看你笑话,要让你在乡里邻居面前丢脸!” 薛涂见刘富商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继续添说道:“你想想看,将来乡里邻居会怎么说你?他们只会说你是个乌龟王八,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妹婿都帮不了!这样的话,妹夫你在城里还怎么立足?我们还怎么在乡里抬头见人?这件事,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刘富商听得怒火中烧,他紧握双拳,指节因为愤怒而泛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得对!甄志坚这个小子,竟然敢如此嚣张,敢如此看不起我!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薛涂哭诉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对呀对呀,妹夫,你觉得他干的事像话吗?他甄志坚一个小小的村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这口气,咱们要是咽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在乡里混?必须得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这乡里说话算得数的人!” 刘富商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最终定格在薛涂身上,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秘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不仅藏着阴冷,更蕴含着深沉的算计。“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和我作对,究竟会有何下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薛涂的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随即,刘富商转身,高声吩咐道:“来人,备礼。”仆人闻声而来,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刘富商的指示。“准备一百两白银,外加珍品玩物一对,我要去给舅舅请安问好。”刘富商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富商口中的舅舅,正是本县权势滔天的知县大老爷。这位知县大人,虽然与刘富商有着血缘之亲,但在官场与利益的面前,亲情显得如此淡薄。刘知县从未将刘富商视为普通的外甥,而是看作是一座源源不断的金山银山。每当刘富商有需要,只要银子到位,刘知县总能“恰到好处”地伸出援手,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甄志坚,你给我滚出来!”薛涂耐不住燥热与心中的怒火,策马向前几步,高声叫骂道。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整个甄家村,直达甄志坚的藏身之处。 “昨天你不是挺嚣张跋扈的吗?昨天你不是放狠话,说我再来,就打断我的腿吗,你来呀!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们甄家村,不让任何人侵犯吗?怎么今天却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了?”薛涂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他瞪大眼睛,环视着甄家村的村民,仿佛在寻找甄志坚的身影。 然而,甄家村的村民却并未因薛涂的挑衅而动摇。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农具,目光坚定地望着薛涂,仿佛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甄志坚不会畏惧任何威胁,甄家村也不会轻易屈服。 薛涂见状,怒火更盛。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大声喊道:“甄志坚,你以为躲起来就能解决问题吗?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出来,我就踏平你们甄家村,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随着薛涂的威胁,他身后的官兵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呐喊声,仿佛要将甄家村淹没在一片恐惧之中。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突然在甄家村的人群中响起:“薛涂,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踏平甄家村?你倒是放马过来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甄志坚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他身穿朴素的布衣,手持一条扁担,面容严肃而坚定。他的出现,仿佛给甄家村的村民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们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安定下来。 甄志坚走到双方对峙的前沿,目光直视薛涂,语气冰冷地说道:“我甄志坚从未躲过任何人,也从未做过缩头乌龟。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你如何踏平我们甄家村。”砰的一声,甄志坚将扁担敲在地上,震起一阵黄灰。 薛涂一听甄志坚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又看这架势,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瑟缩起来。 他心中暗自叫苦,出发前刘富商的叮嘱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薛涂啊,这次你去甄家村,切记不要犯众怒,只要教训一下甄志坚,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就行了。只要那甄志坚服软,同意将如意带回来就行了。我舅舅手底下这些老爷兵只是去做样子的,你可别指望他们会为你做点什么。” 然而,眼下的局势却让薛涂感到骑虎难下。甄志坚的出现,以及他身后那些紧握农具、目光坚定的甄家村村民,都让他意识到,今天想要教训甄志坚,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将薛如意带回了,那更是难如登天。 薛如意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她不听自己的话呀。抛开了讲,薛涂是知道甄志坚与薛如意是有婚约的,甄志坚绝对不会轻易让她被带走。 薛涂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他试图在脑海中寻找一个既能保全颜面又能全身而退的借口。然而,甄志坚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冷冷地看着薛涂,再次砸了一下扁担,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薛涂,别只会放狠话,你倒是放马过来呀!” 甄志坚的话语让薛涂更加慌乱,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斗败了,再继续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于是,他开始考虑如何体面地撤退。 就在这时,一个转机突然出现。刘知县手下的官兵中,有一个机灵的小兵悄悄拉住了薛涂的衣袖,低声说道:“薛爷,您看这局势对我们不利,不如我们先撤吧。反正刘爷也只是让我们教训一下甄志坚,没说一定要把他怎么样,况且今天这样的局势,咱们总不至于真的上去屠村灭族吧。” 薛涂闻言,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冷冷地对甄志坚说道:“甄志坚,老子突然感觉肚子疼,就不做多留了,今天算你运气好。但是,你记住,今天的事情还没完。我薛涂还会再来的。” 说完,薛涂一只手捂着肚子,马上挥手示意手下众人撤退。在甄家村众人的注视下,他带着队伍灰溜溜地离开了。虽然心中不甘,但他只能自我安慰:今天的撤退是为了日后的卷土重来。甄志坚和甄家村的人,看着薛涂离去的背影,则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第117章 夜宴 一日前,清晨,知州衙门。 知州大人正在案前读书,小吏轻轻敲了门,得到应允后,小吏这才迈步走进书房。 “启禀大人,刘知县求见。”小吏汇报道。 知州大人“嗯”了一声,继续看书,小吏便明白了其中深意。马上转身,欲走出书房去拒绝刘知县去了。“对了,告诉他一声,甄家村,不是他惹得起的。”知州大人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摆摆手便继续读书了。 小吏闻言,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随即退出了书房。他心中暗自揣摩着知州大人那句“甄家村,不是他惹得起的”背后的含义,却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穿过曲折的回廊,小吏来到了府衙的前厅,刘知县正焦急地等待着。刘知县一见小吏,连忙迎上前来,急切地问道:“小吏兄,知州大人可愿见我?” 小吏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将知州大人的原话转述给了刘知县:“大人说,甄家村,不是你惹得起的。” 刘知县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喃喃自语道:“甄家村?这……” 小吏见状,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刘知县的肩膀,低声劝慰道:“刘大人,既然知州大人如此说,必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刘知县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向小吏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知州大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被偶然路过前厅,多次到甄家村发布告的小吏听了去,恰巧有文书传递,小吏马上快马加鞭传递,顺带奔向甄家村拜访甄志坚。 一日前,中午,甄家村,甄志坚家。 甄志坚是他的偶像,传信小吏将刘知县求见知州大人遭拒,知州大人留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告诉了甄志坚。甄志坚笑笑,拱手谢道:“多谢,昨个抓的,放在家吃不完,拎回去熬点汤。” 说着,甄志坚将一提篮野鸡蛋,外加一只活山鸡送给了小吏。小吏不好意思接,甄志坚便微笑着说道:“莫不是嫌弃?” “怎么会,小弟何德何能,能得甄大哥所赠,小弟受宠若惊,断然不可能嫌弃。”小吏不再矫情,将山鸡接过,提篮则留在甄志坚桌上。 待甄志坚目送小吏离开,薛如意这才从内间出来。“志坚哥哥,想来那刘知县是去找知州大人告状的,结果吃了闭门羹。看来,这知州大人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他居然替咱们教训刘知县。” “是的,如意。既然知州大人如此替咱们说话,咱们可不能让他白做事。咱们得知恩图报。”甄志坚说道。 薛如意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缓步走到甄志坚身旁,轻声道:“志坚哥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准备一份厚礼,既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又能让知州大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与尊重。毕竟,在这官场之中,人情往来也是一门学问。” 甄志坚闻言,微微一笑,赞赏地看着薛如意,道:“如意,你总是能想到点子上。不过,这礼物需得选得恰当,既要体面又不能太过张扬,以免落人口实。这样吧,我带领护村队进山一趟,打点野味给知州大人送过去,既保护了村庄,又落不下口实。” “志坚哥哥,如意觉得你成熟稳重了不少。”薛如意夸奖道。 “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这样了。如意,你不也是成长了许多嘛。”甄志坚微笑着说道。 夕阳将所有的事物的影子拉得老长,村口,甄志坚昂首阔步走在前面,后面八个护村队员抬着一头成年棕熊跟在后面,薛如意站在告示栏旁边,焦急地等待着众人回来,见一众人平安无事,且收获满满,薛如意快步迎上去,一扑扑在甄志坚怀里。 “志坚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害人家担心了一天。”薛如意略带哭腔,扑在甄志坚怀里撒娇。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家里没媳妇等着吗?别磨蹭了,快抬到屠户李叔那儿去。肉可是越新鲜越美味,隔夜了,就变味了!赶紧把肉分割好,给村民们送去。要是隔了夜,准保让你们吃了拉肚子。”甄志坚故作严肃地冲着身后那些偷偷瞄向他和薛如意的护村队员们喊道,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护村队员们闻言,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他们心里都明白,村长这是在跟他们开玩笑,缓解紧张的气氛。毕竟,能成功猎获这样一头棕熊,对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是,村长,我们这就去,保证把肉分得匀匀的,让每个村民都能尝到鲜。”其中一个队员大声回应。 “是,村长,我们这就去。”八人说着,加快了脚步,向着村中就小跑而去。留下了甄志坚与正在他怀里撒娇的薛如意。 夕阳的余晖如同橙色的绸缎,温柔地铺满了整个村庄,给这宁静的傍晚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甄志坚轻轻拍了拍薛如意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如意,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担心了,我们还带回了这么一大头棕熊,今晚全村都能好好吃上一顿肉了。” 薛如意从甄志坚怀里抬起头,眼眶微红,却带着笑意,她伸手轻轻触了触甄志坚的脸庞,嗔怪道:“你就知道让人家担心,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不过,你真的好厉害,能带领大家猎到这么大的棕熊。” 甄志坚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他握紧了薛如意的手,两人并肩走向村内。“这不仅仅是我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屠户李大叔家的大门开着,几个村民正在磨刀。见甄志坚走来,李屠户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喜色:“哎呀,村长,你们真是好样的!这棕熊,看起来就肥美,今晚咱们村的宴席可算是有着落了。” 甄志坚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李叔,辛苦你了,赶紧处理了吧,记得给每家每户都分上一份,特别是那些孤寡老人和小孩,他们的份儿可不能少了。” “放心吧,村长,我一定办得妥妥的。”李大叔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即招呼了几个帮手,开始忙碌起来。 甄志坚和薛如意则在一旁看着,偶尔帮忙搭把手,气氛温馨而和谐。村民们闻讯也纷纷赶来,有的帮忙,有的围观,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村庄。 夜幕降临,村中的空地上摆起了长桌,村民们围坐一起,享用着美味的熊肉,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甄志坚和薛如意坐在主位,旁边是八个护村队成员。看着这一幕,薛如意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志坚哥哥,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薛如意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甄志坚则有点害羞,温柔地回应:“如意,有你在,我也觉得幸福。让我们一起,让这个村子变得更加美好。” “这如意姑娘真是咱们村的福星啊,刚一来,咱们就猎杀到了这么大的棕熊,这可是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好事!”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那么一句,瞬间引来了村民们的附和。 “没错,如意姑娘给咱们带来了好运气,咱们敬村长两口子一杯!” “村长,你可得好好待人家,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容易找,又漂亮又痴情!” 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洋溢着喜悦和祝福。甄志坚和薛如意被大家围在中间,感受着这份来自村民们的热情和善意。 “好了好了,大家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吃肉喝酒,庆祝咱们今天的丰收!”甄志坚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开始享用美食。 村民们闻言,纷纷端起了酒杯,向甄志坚和薛如意敬酒。甄志坚也不客气,一一接过酒杯,与村民们共饮。薛如意则在一旁含笑看着,偶尔也接过酒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这份来自村民们的温暖和祝福。 “来,村长,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如意姑娘幸福美满,也祝咱们村越来越兴旺!”一个村民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满脸诚意地说道。 甄志坚笑了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那个村民的肩膀,说道:“好,咱们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晚宴在村民们的欢声笑语中持续着,那温暖而明亮的篝火如同村庄的心脏,跳动着欢快的火焰,照亮了每一张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脸庞。 村民们围坐在篝火旁,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论着今天的狩猎经历,分享着各自的喜悦与收获,不时爆发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息。 月亮悄然挂上了枝头,圆润而明亮,像是天空中的一盏明灯,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星星也仿佛被这份欢乐所感染,眨着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最终,当篝火渐渐熄灭,村民们也带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纷纷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们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份温暖与欢乐,仿佛那篝火的余温还残留在他们的心间,陪伴他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118章 鬼皇 千里之外,皇都,深宫大院内。 “启禀主子,计划……失败了。”宫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不敢直视眼前那位端坐在华丽椅榻上的妇人。她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仿佛这样能减轻心中恐惧的重量。“派出去刺杀赵雪琳的死士已被擒获,下面的人焦急万分,正想方设法将被俘的死士灭口,以免留下活口泄露机密。” 妇人闻言,秀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却并未立即发作。“你们这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不过,说来也是,你们的失败本宫并不感到意外。罗刹鬼令若真有那么容易到手,本宫又何必隐忍这么多年,费尽心机?”她的语气里既有责备,又透着一丝无奈。 宫女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奴婢知罪,奴婢该死!那赵雪琳,平日里从不显露半点武艺,奴婢及手下之人皆以为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未曾料到,她竟也身怀绝技,实力不容小觑。”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悔恨。 妇人轻蔑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赵雪琳,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上次那场精心布置的局,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搅了个天翻地覆,还给本宫留下了一根吃剩的鹅腿骨作为‘礼物’。那男人的身份至今仍是谜团,但他的实力,本宫可是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妇人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夜晚。“看来,想要得到罗刹鬼令,本宫还得亲自出手,不能再寄希望于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宫女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磕头说道:“主子三思,请主子再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弥补过失,绝不让主子失望!” 妇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去吧,处理好善后事宜,切莫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至于赵雪琳,本宫自有打算。”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启禀主子,根据下边人的细致描述,再结合江湖上传闻的种种,如果奴婢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位神秘莫测、突然现身的男人,便是传说中神鬼莫测的鬼皇徐笠。”宫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掩不住那股子急切,仿佛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赶紧跪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妇人闻言,秀眉紧锁,仿佛一道解不开的结,深深地刻在她的额头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震惊,也有忌惮,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许久,妇人开口说道:“鬼皇徐笠?他可是个连名字都足以让整个江湖震颤的角色。他的名声,就如同夜空中的满月,无论在哪里,都无法被忽视。罗刹这样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其势力遍布江湖,令人闻风丧胆,却全都是他徐笠的囊中之物,任他驱使摆布。” 她说到这里,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苦涩。“而我们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牺牲手下人的性命,想要得到的罗刹鬼令,所能号令的,也不过是鬼皇手里随意抛出的一些小喽啰罢了。这些小喽啰,虽然在他徐笠眼中微不足道,但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中,都是举足轻重的高手,足以让一方势力为之震颤。” 妇人叹了口气,那声音中既有对鬼皇实力的深深忌惮,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有对罗刹鬼令渴望而不得的无奈,那是一件她做梦都想得到的珍宝。“罗刹鬼令,本宫原本以为只要得到它,就能掌握罗刹的部分力量,从而在后宫乃至江湖中站稳脚跟。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真是太过天真了。鬼皇徐笠,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宰,而我们,不过是他眼中的蝼蚁罢了。” 妇人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鬼皇的出现,无疑给我们的计划增添了无数的变数。不过,本宫从未惧怕过任何挑战,罗刹鬼令,本宫势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收入囊中。”妇人的声音坚定而决绝,透露出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宫女颤抖着声音回应道:“是,主子。那……那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死士虽然被擒,但我们的眼线还未完全暴露,是否还有机会进行补救?” 妇人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补救?自然是要补救的。但此次行动必须更加谨慎,切不可再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她语气凝重,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即刻传令下去,暂停一切针对赵雪琳的直接行动,转为暗中调查她的弱点,尤其是她与鬼皇徐笠之间的关系。本宫要知道,为何徐笠会出现在她身边,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瓜葛,是否可以利用。” “遵命,主子。”宫女连忙磕头应允,起身欲退。 “慢着。”妇人忽然叫住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本宫要你将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人,无论成败,都一一进行排查,确保没有泄露风声的可能。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做。”她的眼神冷酷而无情,仿佛是在提醒宫女,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她计划的人和事,都要毫不留情地处理掉。 宫女心中一凛,低声答道:“奴婢明白,绝不会让任何不利于主子的事情发生。奴婢会亲自监督此事,确保万无一失。” 妇人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退下。她独自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中自己那张美丽而冷酷的脸庞,心中暗自思量:“鬼皇徐笠,你虽然强大,但本宫偏要看看,是你的运气更好,还是本宫的手段更高明。你堂堂鬼皇,总不至于一辈子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吧。” “对了主子,底下人接到密报,说三年前的那件事,最后解决的那位可能斩草未除根,似乎是剩下了一株独苗。”宫女跪在地上汇报道。 妇人听闻宫女汇报,怒道:“你们不是确认了尸体吗?难不成诈尸了不成?” 宫女连忙磕头解释:“主子息怒,下面的人只是怀疑,并未确定。被怀疑的对象是千里之外甄家村的村长,叫甄志坚。” 妇人皱眉问道:“甄家村?没听说过。这和那件事又有什么联系?” 宫女答道:“底下的人说,那村长与当年那事可能有些瓜葛,可能是遗漏的独苗。他们正在进一步调查,以确认真相。可以确认的是,这个甄志坚确有其人,并且是个大才,只是与那个独苗有几分神似。” “让下面的人带脑子做事情,不要给本宫添麻烦。本宫清修多年,不想沾染太多因果。你出去吧,本宫累了。” 宫女闻言,连忙应声道:“是,主子,奴婢这就去传话,让他们务必谨慎行事,不可妄动。奴婢也告退了,愿主子好生歇息。” 说罢,宫女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那扇沉重的木门在她的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轻轻地、缓缓地合上了,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进一丝外面世界的微光。 屋内,妇人依旧坐在那张雕花铜镜前,镜中的她,容颜虽美,却难掩岁月的痕迹和心中的疲惫。 这些年,她身处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看似享受着无上的荣耀和权势,实则内心却如履薄冰,时刻关注着外界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些沾满血腥的旧事,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夺走那四十条鲜活的生命,为的就是掩盖一些惊天的秘密。如果这些秘密被泄露,死的将会是成千上万人。每当夜深人静时,妇人都会梦见那些冤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不甘,让她无法安眠。 “甄家村,甄志坚……”妇人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的脑海中狂奔。她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懵懂和无知,那时的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复杂,也明白了自己的无力和渺小。如今,她已经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拥有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地位,但她的内心却从未真正快乐过。 妇人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和纠葛,却像是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燃烧着她的灵魂。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妇人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右手紧握的佛珠,圆润光滑的珠子在她的指间跳跃。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狠辣,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视人心的最深处。 “你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既然拿不下你赵雪琳,那我就从你身边的人开始下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成功,便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119章 返程 皇都,皇城之内,御书房。 皇帝缓缓地将手中的守将奏折置于一旁,那份沉甸甸的文书似乎带着边疆的风沙与紧张,让他阅后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他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不适。 案头上,一封刚从边关加急送来的密信静静地躺着,信封上的火漆印记还未来得及拆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砰砰砰”,“陛下,老奴有事禀报。”太监总管那特有的尖细嗓音穿透了门扉,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皇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而镇定。“进来吧。”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皇权威严。 随着门轴的轻响,太监总管快步踏入殿内,身着华丽的朝服,头戴繁复的官帽,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他行至御案前,双腿一曲,便跪倒在地,双手将一份精致的拜帖高高举起:“启禀陛下,李越国使团即将来朝贡,据最新消息,他们还有三日便可抵达京城。” 皇帝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李越国,这个远道而来的异国,其使团的到来无疑意味着外交上的重大事件,也可能带来未知的机遇与挑战。 沉吟片刻,皇帝开口问道:“可知他们此行所为何事?贡品清单可有呈上?” 太监总管连忙从袖中抽出一份卷轴,双手呈上:“回陛下,贡品清单已在此,据护送李越使团的边疆守军先行快马送达的消息,此次朝贡包括珍稀药材、异兽皮毛及特制工艺品,意在表达对我大国的敬仰与友好交往之愿。” 皇帝接过卷轴,缓缓展开,目光在一件件贡品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些贡品虽非稀世之宝,但也足见李越国的诚意。他合上卷轴,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朝贡机会,进一步巩固边疆稳定,或是探讨可能的贸易往来,增强国力。 “传朕旨意,命礼部妥善安排接待事宜,务必让李越使团感受到我大国的热情与礼遇。同时,着鸿胪寺卿准备国宴,朕要亲自宴请使团,以示重视。”皇帝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监总管恭敬地应诺,正要退下,皇帝又补充道:“还有,通知刑部与兵部,加强京城戒备,确保使团安全,也防有心之人趁机作乱。” “遵旨,陛下。”太监总管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房门,快步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皇帝再次拿起那份边关传来的情报,眉头紧锁。李越使团的到来,似乎为这平静已久的朝堂带来了一丝波澜。他深知,外交之事,往往暗流涌动,需得小心应对。想到这里,他决定召见几位重臣,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于是,皇帝轻敲了敲身旁的铜铃,不一会儿,一名侍卫推门而入,跪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召宰相、使相、亲王、参知政事于御书房议事。”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抗拒的皇者之气。 侍卫领命而去,皇帝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暗自思量:这李越使团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 皇城,宫墙之内,大殿之上。 “各位爱卿,今日朝会至此,是否还有未尽之事需启奏于朕?国家大事,民生疾苦,皆需细细考量,务必使政通人和,百姓安乐。”皇帝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声音威严而又不失温和,目光扫过殿下满堂文武,每一位臣子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身着各式朝服,色彩斑斓,秩序井然。他们或低头沉思,或相互交换眼神,确认是否有遗漏之事项。片刻的静默后,几位重臣相继上前,就边疆防御、农耕水利、商贾税收等事宜做了简短汇报,并提出相应对策,皇帝一一听取,不时点头赞许,或提出自己的见解,指示相关部门速速办理,确保国计民生得以稳妥推进。 待所有事务皆商议妥当,皇帝缓缓从雕龙刻凤的龙椅上站起身,龙袍随风轻扬,显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度。他环视四周,声音沉稳而庄重:“若如无事,今日朝会便至此为止。诸卿当勤勉政事,忠心为国,勿忘朕之嘱托。百姓乃国家之本,其安居乐业,乃吾等共同之使命。” 言罢,皇帝轻轻抬手,示意退朝。两旁侍从立刻高声宣唱:“退朝——”声音在宏伟的宫殿内回荡,文武百官随即行礼告退,按照品阶高低,依次退出大殿,各自返回岗位,着手处理朝会上议定的各项事务。 随着朝臣们的离去,大殿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皇帝留下几位大臣与几位近侍,继续商讨着更为机密的国事。 京都,皇城。 护送使团的戍边将士们完成护送任务,并没有过多停留,稍作休整便踏上了返回边疆的路。百姓们欢送的队伍从城内排到了城外,他们手持着精心挑选的水果、自家烹制的可口吃食以及清冽甘甜的饮水,眼中闪烁着对将士们的崇敬与感激。 百姓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夹杂着些许不舍的泪光,夹道欢送,场面热烈而感人。他们高声呐喊,希望将士们能稍作停留,歇下来享用这份来自家乡的心意。 ?面对百姓的深情厚意,将士们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向百姓们挥手致意,表达着深深的感激。然而,他们深知使命在肩,责任重大,无人接过百姓手中的物品。他们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态,毅然踏上了归途。 “好儿郎们,你们辛苦了,快歇歇脚,喝上一口清冽的泉水,尝尝这家乡的滋味,吃口热腾腾的食物,暖暖身子。”一位年迈的老妇,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地诉说着,“我那四个儿子,有三个都在军中为国效力。前些日子,我还收到了他们的家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家的思念。如果你们在边疆有幸遇到他们,请务必帮我带句话给他们:家中一切安好,无需挂念。让他们在那里英勇无畏,守护好我们的国家,老娘在家中等着他们凯旋归来,盼着那一天,咱们能团团圆圆。” “哥哥们,看你们满头大汗,风尘仆仆,快停下来歇歇脚再走吧。来,这边有树荫,坐下来凉快凉快,喝口水,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一位温婉的妇人,手里提着装满清水和食物的篮子,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与关切。 “我家夫君也在军中任职,他离家已经好久了,我们都很想念他。孩子们也时常问起父亲何时归来。如果你们在边疆有幸遇见他,请务必帮我带句话给他:家中的一切都好,不用他担心。大儿子现在已经能够默写《三字经》了,每天都很勤奋地学习;小儿子也学会了念唐诗,经常嘟囔着小嘴,摇头晃脑地背诵。他们都很期待父亲能够早日回家,亲眼看看他们的进步。” 妇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夫君的思念与期盼,也流露出对孩子们成长的欣慰与骄傲。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挂着坚强的微笑,仿佛在告诉将士们,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家中的亲人都会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这一幕,让在场的将士们深受感动,他们眼中闪过泪光,纷纷向妇人表示感谢。 “哥哥们,哥哥们,请等等我!”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手帕,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有话想对你们说,如果你们在边疆有幸遇到我大哥二哥,请务必帮我转达一下。”男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告诉他们,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时刻保护的小弟弟了。现在,我在镇上的富商家中做短工,虽然辛苦,但我可以养活爹妈和妹妹,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请他们放心,家里的一切都好,不用他们担心。还有,我很想念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说着,男孩从手帕中掏出一枚没有任何成色的小小的玉佩,那是他大哥二哥离家时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递给一位将士,见将士未接,男孩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个,是我两位哥哥留下的信物,就请哥哥们帮我带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他们回家。” “父老乡亲们,请回去吧,不要再送了。”领头的将士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情,向聚集在路边、依依不舍的乡亲们喊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一路上,你们为我们准备了丰富的食物,还有那些鼓励的话语,都让我们深深感受到了家乡人民的深情厚谊。请相信,我们会把这份关爱化作无尽的动力,守护好我们的边疆,保卫好我们的家园。” “你们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地带到边疆,告诉那里的战士们。我会告诉他们,咱们的家里一切都好,父母安康,妻儿幸福,乡亲们也都过着安宁的日子。让他们不要有任何担忧,只需专心履行自己的职责,守护好这片土地。” “我还会告诉他们,家里人都很思念他们,每当夜深人静时,都会仰望星空,默默祈祷他们平安归来。” 第120章 礼物 清晨,城内,知州大人府邸,客厅。 “启禀老爷,这是甄家村村长托人带回来的。”小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包裹,包裹被一层又一层的油纸紧紧包裹着,显得格外神秘,他轻轻地将其递到正在悠闲品茶的知州大人面前。 知州大人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茶香袅袅升起,与室内的沉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不失威严的氛围。他抬起眼帘,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轻声问道:“这是?何物如此劳师动众?” 小吏微微躬身,回答道:“小人也不敢擅自揣测,只是听下面的人说,这个包裹是甄村长亲自深入深山,历经千辛万苦,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弄到手的好东西。他特意嘱咐,此物定要完好无损地孝敬给大人您。” 知州大人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哦?甄村长向来行事不凡,此人确有能耐,能从深山中带回的,定非凡品。来来来,快打开让我瞧瞧,究竟是什么稀奇玩意。” “老爷,这是信件。”随着下人的话语,州府大人接过了油纸包裹,轻轻拆开,只见一封字迹工整的信件躺在其中,而包裹的深处,则隐藏着未知的礼物。 “得知州大人福泽庇佑,小民甄志坚与八名护村队成员于山中寻视,狩猎潜在危险……”州府大人细细品读着信件,脸上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这不仅仅是村民对他工作的认可,更是对他心系百姓、为民除害的最好回馈。 “虽涉险地,幸有惊无险,侥幸猎得一头成年棕熊……”读到这里,知州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棕熊绝非易猎之物,村民们能冒着生命危险为他送来这份厚礼,实属难得。 “小民不敢独享,遂命护村队成员连夜赶路,待城门开启前,第一时间送至大人……”州府大人感慨万分,可以想象得到,甄志坚和护村队成员们在夜色中匆匆赶路的身影,那份执着和敬意让他深受感动。 “请大人与村民共同享用,甄家村全体村民敬上。”读完信件,知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他抬头看向小吏,只见小吏正捧着一只巨大的熊掌,惊奇地叫道:“启禀大人,这是一只熊掌,那么大的熊掌,属下第一次见,还很新鲜。” 接过熊掌,仔细端详。那熊掌硕大无比,肉质鲜美,显然是刚刚猎杀不久的。这份礼物不仅代表了村民们的敬意和感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期望。 “好,好一份厚礼!”知州赞叹道,声音中充满了对甄家村村民的赞赏。随即吩咐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我要亲自撰文,嘉奖甄家村村长甄志坚及全体村民。” 下人迅速取来了笔墨纸砚,知州大人挥毫泼墨,一气呵成。文中写道:“甄家村村长甄志坚,有勇有谋,深受村民爱戴,甄家村村民勇气可嘉,主动巡视林地,为民除害,猎得成年棕熊一头。此举不仅彰显了村民们的英勇与担当,更为我州府的安全作出了贡献。特发文嘉奖,以资鼓励。” 写完嘉奖文,知州满意地点了点头,适才继续说道:“命令厨子,将这只熊掌仔细烹制。用最好的调料,最精湛的厨艺,让这只熊掌成为一道美味佳肴。我要与全府上下共同享用,以表达对甄家村村民的感激之情。” 当熊掌被端上餐桌时,满座震惊,没有人见过如此大的熊掌。经过厨子精心烹饪,其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引人垂涎。知州与全府上下共同举杯,气氛热烈而庄重。“这是甄家村全体村民都心意,巡林时候猎到棕熊,托人连夜送来的。” 见众人皆等待下文,知州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村长甄志坚,是个大才。带出来的每一位村民也都是好样的。他们的勇气、智慧和团结精神,当是全州各村学习的榜样。”知州大人开口说道。 话语落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品尝着美味熊掌的同时,知州大人与全府上下无不对甄家村村民的英勇事迹感慨万千。他们谈论着甄家村村民如何在险恶的山林中巡视,如何冒着生命危险猎得棕熊,又如何连夜赶路将这份厚礼送到州府。这些事迹,让他们对甄家村村民的英勇和担当刮目相看。 从此,甄家村在州府中赢得了更高的声誉和尊重。村民们的事迹被广为传颂,成为了全州各村学习的榜样。而知州大人也时常提起甄家村,用他们的事迹来激励其他村民,希望他们能够像甄家村村民一样,勇于担当,为州府的安全和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几十里外,甄家村,告示栏旁边。 知州大人的亲笔嘉奖文书第一时间被送达,送信的自然是上次的小吏。 “恭喜甄大哥,这是知州大人亲笔嘉奖文书,属于全村的荣耀!”小吏满面春风地将那卷承载着荣誉的文书递到甄志坚手中。甄志坚双手恭敬地接过,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仿佛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而是全村人心血的结晶。 他转身望向身后密密麻麻站立的全村老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与骄傲。孩子们好奇地盯着那卷文书,即使他们不识几个字。老人们则眼含泪光,嘴里念叨着:“这是咱们村,从来没有获得过的荣耀呀。” “小民及全村老小谢过知州大人,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甄志坚感激地说着,随即从身旁提起一只刚捕获的野鸡,“这是昨天护村队员辛苦抓的,还请兄弟带回去熬点汤,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小吏正要推辞,甄志坚又从旁边拿起另一只同样肥美的野鸡,笑道:“这个,也请兄弟代为转给知州大人。愚兄腿脚不便,这次就不亲自跑这一趟了。但请大人知晓,我们全村人的心是与他同在的。” 小吏见状,自然明白了甄志坚的意思,连忙点头应允:“甄大哥放心,我一定将你们的心意带到。知州大人知道你们的深情厚谊,定会倍感欣慰。” 村民们纷纷附和,有的拿出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捧出自制的果酒,场面温馨而热烈。小吏见状,连忙摆手拒绝,没有收下。“谢谢父老乡亲们,你们给予的已经够多了,你们的心意,我自当会带到。”他提了提手中的野鸡,开口问道。 目送着小吏策马而去,甄志坚这才转身,面对着所有民众开口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留在村里的日子不多了。以后,你们要多加练习我留下的棍法、拳法及射术,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以为村子的安危做点力所能及之事。” “村长,你怎么会这样说呢?”年迈的李大爷拄着拐杖,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眼中满是不舍。“这几年来,您带领我们抵御野兽,教我们射箭,棍法,拳法,帮助我们改善生活,您就像是我们的家人一样,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呢?” “村长,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要离开我们。”一个年轻的妇人,手里还抱着熟睡的孩子,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生怕是因为村里的某些不足,让村长感到了失望。 “村长,我知道平时练习射箭偷懒了,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我一定勤加练习,绝不再让你失望。”那位护村队的成员,脸上满是悔意,紧握着弓箭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下定决心,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改变。 “对呀,村长,上次没有射中棕熊眼睛,我已经每天多练习四十箭了,村长。你给我指个目标,我射给您看。村长,你不要离开我们,我们会变得更强,更好地保护村子。”另一位护村队成员急切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想用行动告诉村长,他们都在努力成长,希望村长能看到他们的进步。 “你们别乱说,村长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不能一直留在咱们这小村子里,他应该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造福更多的人。”一位村民大声喊道,此刻声音更加坚定,他的眼神虽然不舍,但言语却是为甄志坚解释。“咱们不能自私,村长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他应该去追求更大的梦想,而我们也要学会自立自强。” 甄志坚听着村民们的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扫过每一个人,声音温和而坚定:“大家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因为我对这里不满。我离开,是因为我也是人,我也有要做的事情。其实我舍不得离开的,但我甄志坚答应过外面的朋友,所以我必须离开村子。” 甄志坚继续微笑着说道:“你们已经足够强大了,只要不松懈,大伙已经有力量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个村子了。” 第121章 辞别 甄志坚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又带着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位村民都感受到了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缕不舍:“离开这个我们共同守护的地方,对我来说,无疑是舍不得的。但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不断的离别与重逢中前行。我希望,我的离开,能够成为村子发展的新起点。”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村子的骄傲,每一次面对困难,我们都能携手共度,这份团结和坚韧,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即使我不在,我相信你们也能继续保持这份精神,让村子更加团结,更加坚强。”甄志坚微笑着说道。 “我会在外面努力提升自己,不仅是学习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更好地带领大家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我会时刻关注着村子的消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希望第一时间知道,因为这里,永远是我的家。”说到这里,甄志坚的眼眶微微泛红,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我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发扬我们的传统,勤劳耕作,勤奋学习,保护好我们的家园,照顾好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甄志坚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村子未来发展的期许。 村民们静静地听着甄志坚的话,有的人低头沉思,有的人默默流泪,但更多的人则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工具或武器,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甄志坚,他们会按照吩咐,守护好这个村子,等待甄志坚的归来。 “最后,我想说,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都会与你们同在。请相信,我甄志坚,一定会带着对村子的期许,去创造属于我们的辉煌未来。而你们,也要在这里,为我守住这片土地,守住我们的家。”甄志坚说完,深深地向村民们行了礼,表达了他最深的敬意和感激。 “志坚哥哥,带我走吧,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别丢下我。”薛如意从人群中走出来,轻声说道。 “如意,你……”甄志坚不知道该怎么说。 “志坚哥哥,我知道你怕我吃不了苦,受不得累。志坚哥哥,求你了,带我走吧,只要你带我走,什么苦我都吃得。”薛如意带着哭腔说道。 薛如意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瘦弱的身躯在微风中轻轻颤抖,仿佛一片即将飘落的叶子,无助而又坚决。她的双眼紧紧盯着甄志坚,眼中满是祈求,这一刻,甄志坚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如意,你听我说。”甄志坚轻轻地握住薛如意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无奈,“我知道你的心意,这次出去,我面临的是未知的,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照顾好你。” 薛如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甄志坚的手背上,滚烫而又沉重。“志坚哥哥,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只怕失去你,没有你,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离开你的。”她的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 甄志坚的心被深深触动,他轻轻擦去薛如意脸上的泪水,声音更加柔和:“如意,我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志坚哥哥,我已经变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我,还值得你这样吗?” 薛如意一扑扑在甄志坚怀里,哭泣道:“你就是我的志坚哥哥,我们有婚书的。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做负心汉。”说着,薛如意赶紧从胸前口袋掏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从里面掏出来那张已经泛黄的婚书,然后递给了甄志坚。 甄志坚一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婚书上署名的“甄志坚”,所以,这张婚书,他得认。甄志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将婚书折起,然后递给薛如意。 薛如意满脸泪痕,小心翼翼接过,满脸期待地等待着甄志坚的回答。 “如意,你真的,真的愿意和我浪迹天涯吗?”甄志坚一脸平静地问道。 “愿意。”说着,她赶紧收起婚书,将甄志坚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好啦,我说我要走,又不是现在就走,临走之前,我总要把手里的事情交代下去吧。”甄志坚见许多村民流下了舍不得舍不得的眼泪,不忍心马上离开,于是开口说道。 甄志坚的话语如同一阵温暖的风,吹散了村民们心头的离愁别绪。他对着围聚的村民们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安抚:“在离开之前,我会把手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确保村子里的一切都能正常运转。” 村民们听着甄志坚的话,纷纷擦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甄志坚一直以来都是村子里的顶梁柱,无论大小事务,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如今,虽然他即将离开,但他依然心系村子,这份责任感和大局观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敬佩。 “村长,你放心吧,我们会把村中事情都料理好的。”一个年长的村民开口说道。“您放心,我们可以自己顾好自己的,村长不用担心我们。村子里的大家伙儿都会团结一心,共同守护我们的家园。” “好啦,大伙都散了吧,围在这抹眼泪,看着让人挺煽情的。”说完,甄志坚牵着薛如意的手,向着自家院子便走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甄志坚已经离开人群,这才陆续散开。 甄家村,甄志坚院门口。 “如意,你后悔吗?”随着一声脆响,锁头啪的一声合起。锁上院门,甄志坚轻声问道。 薛如意挎好挎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不后悔,志坚哥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不过,咱们真的就这样不辞而别吗。” “我已经留下辞别书信了,我不想看着村民们不舍得目光,那样我也会舍不得。过来,让志坚哥哥背背你。”甄志坚说着,就弯下腰,示意薛如意爬上背。 “好。”薛如意高兴得跳起老高,赶紧跃起。牢牢地将自己挂在甄志坚背上。 “抱好了,咱们这就启程。”甄志坚一脸坏笑。 不等薛如意叫出声,甄志坚背着她,如振翅飞翔的鸟儿腾空而起,几个闪身就到了村口,又几个闪身,就到了距离村子几里的小路上。 薛如意稳稳地伏在甄志坚的背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满是幸福。她紧紧地搂着甄志坚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志坚哥哥,我感觉飞起来了!”薛如意兴奋地喊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童趣和喜悦。 甄志坚笑着回应:“好啦,抱好,天黑之前,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又飞了几里地,甄志坚将薛如意轻轻放下,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步向前走。 脚下的小路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田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甄志坚牵着薛如意,一步一步地走着。夕阳的余晖下,二人的影子逐渐拉长,拉长到了不知有多远的后面。 “志坚哥哥,你看那朵云,好像一只绵羊啊!”薛如意指着天空中的一朵云彩喊道。 甄志坚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朵形似绵羊的云彩。他笑着回应道:“是啊,真的好像。如意,你说我们未来会不会也像这朵云一样,自由自在地飘荡在天空中呢?” “会的。”薛如意笑笑。 “对了,志坚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薛如意问道。 “暂时先去一趟酆都城,把鬼皇的册子送回去,然后,再等他的吩咐办事。”甄志坚回答道。 薛如意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酆都城啊,听说那里是鬼魂的聚居地,也是阴间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她轻声说道,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遐想。 志坚哥哥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酆都城可不是阴间的鬼城,而是活人待的地方。但那里的确是个特别的地方。不过别担心,有我在,你会安全的。而且,说不定这次还能遇到些有趣的事情呢。” 薛如意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多的好奇所取代。“活人待的地方?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酆都城是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幽冥之地,没想到竟然是个活人居住的城市。志坚哥哥,那你能给我讲讲那里的特别之处吗?”她的话语中充满好奇。 甄志坚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当然可以。酆都城啊,它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四季如画,风景美不胜收。而且,那里有着独特的文化和习俗,尤其是每年的中元节,整个城市都会沉浸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中。人们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纪念先祖,同时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和庆祝。到时候,你可以亲眼见证那些古老的仪式,感受那份庄重而又神秘的氛围。” 薛如意听得入迷,而后开口说道:“听起来真是太神奇了!志坚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那?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了。” 甄志坚着摇了摇头。“别急,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酆都城虽然美丽,但也有它的规则和禁忌。不过,放心,一切有我。” 薛如意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紧紧握住甄志坚志的手,“志坚哥哥,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无论去哪里都会是幸福的。对了,志坚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可以腾云驾雾的神仙的?” 第122章 请罪 深夜,小镇,客栈,大堂内。 “属下参见令主。”钱三刀一身紧身黑衣,宛若夜色中的暗影,掠进客栈大堂。当他扯下面巾的那一刻,露出了他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脸庞。钱三刀拱手对柜台后的赵雪琳行礼。 赵雪琳见状,微微一笑,她指了指柜台外的木桌,示意钱三刀坐下,同时自己也轻轻起身,绕过柜台,拉近了与钱三刀的距离。“钱大哥不用多礼,坐下说吧。” 钱三刀并未立即坐下,他站在那里,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那表情就像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心头。“属下保护令主不力,让令主遭遇危险,属下有罪。”他的声音低沉。 赵雪琳轻轻摇了摇头,慢步走到钱三刀面前。“钱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的身份是捕头,是镇上的守护者,而不是我的私人保镖。你的职责是维护镇上的治安,保护百姓的安全,而不是仅仅保护我一个人的安危。所以,你不必自责。” “再说了,如果因为保护我个人的安危,而暴露了你的身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那我会更加自责的。”赵雪琳的话语真诚而恳切,字字句句润入了钱三刀的心田。 “钱大哥,你对整个镇子而言,可谓是劳苦功高的。你无数次地深入险境,缉拿凶手,保护镇民的安全。你的功绩,镇上的每一个人都铭记在心。至于我,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所以,钱大哥,请不要再自责了,好吗?”赵雪琳继续说道。 钱三刀心中的愧疚与自责缓缓退去,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与沉重。他低垂着头,目光不敢直视赵雪琳:“多谢令主,属下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禀报,只是……” 赵雪琳轻轻抬手,打断了钱三刀的话。看她成竹在胸的表情,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钱大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此行所报,应与那位死士有关。他是不是已经遭到了不幸,被人灭口了?” 钱三刀闻言,心中一震,对赵雪琳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懊悔与沉痛:“令主料事如神,属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此番行动,属下失职至极,未能妥善保护好那名死士,更未能从他口中撬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就让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惨遭毒手。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有罪,请令主责罚。” 赵雪琳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深沉。她缓缓伸出手,示意钱三刀起身:“钱大哥,你无需如此自责。江湖中风云变幻莫测,世事难料,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过。你且起来,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启禀令主,那日属下同三名捕快将死士押往县衙,途中死士便苏醒过来。见一名外地打扮的人在路边茶摊喝茶歇脚,属下没有多想,一门心思只顾着赶路。因疏于防范,死士中了他的毒镖,那人见得手,毫不犹豫地咬破了口中的毒药……二人所中之毒,皆无药可救……”钱三刀说道。 “好了,钱大哥。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他们会这么果决,为了刺杀一个死士,不惜再派遣另一个死士,此事到此为止吧,不用继续查下去了。”赵雪琳说道。 “可是,令主……”钱三刀一脸不甘心地说道。 “钱大哥,就这样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用再深究。经过这次教训,相信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赵雪琳的话语刚落,一阵不期而至的风声伴随着低沉而有力的嗓音,穿透了客栈的木门,直击两人的耳膜。 “我看未必。”这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让客栈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钱三刀心中一凛,他从未见过这位蓑衣男人,但对方那浑厚的声音和隐隐透露出的强大气息,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钱三刀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身体紧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迅速转身,将赵雪琳牢牢地护在身后,同时右手一扬,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稳稳地横亘在他与赵雪琳之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钱三刀的动作迅捷而果断,作为高手,这是必须具备的敏锐与决断。 赵雪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但她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相反,她她面带微笑,从容地向着客栈大门行了个礼。钱三刀背对着她,自然没有看到赵雪琳的动作。 随着蓑衣男人的声音落下,客栈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冷风飘了进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蓑衣男人缓缓步入客栈,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钱三刀紧握刀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盘算着对方的身份与来意。而赵雪琳则站在钱三刀身后,始终保持着从容与微笑。 “钱大哥,不用紧张,自己人。”赵雪琳敏锐地察觉到了钱三刀紧绷的神经和即将爆发的战斗意志。蓑衣男人的身份,赵雪琳没有深究过,但赵雪琳却知道他是友非敌,是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她生怕钱三刀一时冲动之下,双方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她迅速上前几步,轻轻但坚决地拦住了钱三刀。:“钱大哥,相信我,这位朋友是我们的人,他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赵雪琳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肯定,她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向钱三刀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放下戒备,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她也用余光留意着蓑衣男人的动静,赵雪琳从未感受到蓑衣男人会释放出如此可怕的气息,连她都觉得害怕。 钱三刀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赵雪琳如此坚定,也不得不暂时收起了刀,不过他的眼神仍然警惕地盯着蓑衣男人,没有放松丝毫。 赵雪琳见钱三刀收刀,微微一笑,转身向蓑衣男人走去。同时开口介绍道:“这位是钱三刀,组织的兄弟。钱大哥,这位是……”她顿了一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称呼,最后决定简单介绍,“他是我们组织里的高手,平时行事低调,所以你可能没见过他。” 蓑衣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算是对赵雪琳和钱三刀的回应。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似乎稍微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逼人。 “属下见过大人,得罪之处请大人见谅。”钱三刀感受着蓑衣男人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逐渐收敛,但仍不敢有丝毫放松。他额头细汗涔涔,双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礼,语气中满是敬畏。 “无碍。”蓑衣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对钱三刀的紧张与戒备并不在意。他手掌轻轻一挥,凌空虚握,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钱三刀隔空拎了起来。 钱三刀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自己托起,双脚离地,身体不由自主地悬浮在空中。他心中一惊,但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他知道,在蓑衣男人这种级别的强者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赵雪琳见状,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她虽然相信蓑衣男人不会对钱三刀不利,看到钱三刀被这样凌空提起,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她没有出声,静静地观察着蓑衣男人的动作,准备随时出言劝阻可能出现的情况。 蓑衣男人拎着钱三刀,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紧紧地盯着钱三刀,审视着他的每一个细节。 片刻过去,蓑衣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刀法不错,但还需磨练。”这句话简短而直接,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钱三刀的刀法虽然已经颇具威力,但要想达到真正的巅峰,还需要经过无数的磨砺与锤炼。 说完,他手掌一松,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消失,钱三刀的身体便稳稳地落回了地面。钱三刀落地后,立刻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轻松,仿佛之前那股压制自己的力量已经荡然无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真气在刚刚被蓑衣男人调动着运行了一周之后,运行路径竟然与自己从前的方式略有不同,但似乎更加优化,更加顺畅。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看向蓑衣男人的眼神变得炽热。钱三刀抱拳行礼,声音坚定而诚恳:“多谢大人指教,属下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勤加修炼,不负大人厚望。” 赵雪琳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来,对蓑衣男人微微行礼,说道:“钱大哥他性格直率,有时难免冲动,还请多多包涵。” 蓑衣男人微微点头,难得挤出一丝微笑,“你我之间,无需解释。”他转身走向客栈一角的空桌,径直坐下。赵雪琳和钱三刀相视一眼,随后跟了过去。 第123章 签名 “你要的情报,我给你带回来了。”蓑衣男人从袖口掏出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到了赵雪琳面前。 钱三刀见状,连忙对二人行礼,开口说道:“属下刚想起来,衙门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说完,便后退三步,重新拉起面巾,快速掠出客栈。 蓑衣男人微微一笑,对钱三刀的识趣很满意。 “这……恩人辛苦了。”赵雪琳接过,感激地说道。 “你一个女子尚且为百姓劳心劳力,某一介匹夫,自然该做些什么。”蓑衣男人回答道。 “恩人可不是匹夫,用能文善武也不足以形容你。针对辽国的动静,恩人可有什么良策。”赵雪琳指着情报说道。 “没有,辽国此举意在东征高丽,对我们只是带着试探的骚扰。整体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蓑衣男人说道。 赵雪琳闻言,秀眉微蹙,似乎对“好消息”这一说法感到意外。“恩人此言何意?辽国虽未直接对我朝发动大规模进攻,但其频繁骚扰边境,已致人心惶惶,何来好消息之说?” 蓑衣男人轻轻一笑,“雪琳姑娘勿急,听我细说。辽国东征高丽,意味着其兵力与注意力暂时转移,对我朝的威胁相对减小。此乃其一。其二,辽国之所以骚扰边境,实则是在试探我朝的反应与实力。若朝廷能借此机会,加强边防,训练士卒,可令辽国心生忌惮。” 赵雪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人所言极是,化危机为机遇,确为上策。只是,加强边防、训练士卒,皆需时间与资源,朝廷是否能迅速下达文书召民响应,实乃未知。” “此事确需周密筹划,非一日之功。雪琳姑娘莫忘,民心乃国之本。若朝廷能借此发动百姓,共同守护家园,既能增强防御,又能凝聚民心,一举两得。”蓑衣男人语气坚定。 赵雪琳闻言,紧紧握住手中的情报。“恩人言之有理。但愿朝廷可以听得进去吧。我这就着手准备向官府写上谏文书。” “文书写好后,交由我便可,由我替你跑这一趟,刚好,我在皇城里面认识熟人。”蓑衣男人说道。 “恩人愿意那自然最好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动手,恩人稍歇片刻。”赵雪琳说道。 “你看看最后两张,如果觉得没有异议,签个名即可。”蓑衣男人说道。 赵雪琳一愣,随即快速浏览了最后两张情报。“恩人考虑的比我周到,既然如此,恩人跑这一趟,又是为何呢。只是为了让我签个名,恩人大可不必这样辛苦。”赵雪琳开口说道。 “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签名只是顺带。”蓑衣男人目光中带着一点柔情。 赵雪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份来自蓑衣男人的关怀如同一剂良药,即使伤口早已愈合,“恩人如此挂念,雪琳感激不尽。其实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恩人您,总是行走在风雨之中,才更需小心才是。” 蓑衣男人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习惯了。身为女子,孤身一人在这乱世之中,你更需保护好自己。” 赵雪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楚。“恩人说得对,有时候雪琳也不想一个人面对一切,但,人不可无信……罢了,不提这个事情了。”赵雪琳摸了摸兜里的那半块石头,这块代表着她与那个素未谋面的丈夫婚书的石头,已经在她兜里躺了好几年。 蓑衣男人手中握着半块石头,刚想展示给赵雪琳看,“确实如此,师父不辞而别前,为我留下了一个信物,说是我……” 蓑衣男人话音未落,一阵粗犷而响亮的声音突然从工房深处传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屠夫赵大彪拉开帘子,从工房里探出头来,大声喊道:“掌柜的,换班的时辰到了,我来接班。” 见到蓑衣男人也坐在桌子边,赵大彪不由得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位神秘客人的出现感到意外。他挠挠头,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歉意,笑道:“哎呀,高手兄弟啥时候来的?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谈正事了?”赵大彪显然并未料到,此刻会在此刻撞见客人与赵雪琳密谈。 “无妨,不打扰。”蓑衣男人轻声回应。 “既然如此,那,情报以及那份谏文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恩人了。”赵雪琳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话茬,双手轻轻交叠,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好,我会处理。”蓑衣男人点了点头。 事情已定,赵大彪的突然打断让赵雪琳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开口说道:“恩人,来,夜已深沉,外面风寒露重,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在三楼,安静又舒适。”说着,她快步绕进柜台后,从钥匙挂钩上挑出一把,又快步走到桌子边,轻轻递给了蓑衣男人。 “谢过姑娘,某却之不恭了。”蓑衣男人接过钥匙,轻轻拱手,向赵雪琳致意,“那,雪琳姑娘,某便先行歇息去了,明日再叙。” 言罢,他转身,步伐稳健地迈向楼梯,缓缓消失在夜色与楼梯的转角处,留给赵雪琳与赵大彪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 “三妹,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情,我不是有心的。”赵大彪一脸尴尬地说道。 “没事,我和他,都是有故事的人。他有未曾谋面的婚约对象,我也有不曾见过的未婚夫婿。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赵雪琳略带遗憾地说道。 赵大彪听后,脸上的尴尬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添了几分同情与理解。“三妹,你这般聪慧的女子,竟也……”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赵雪琳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却也透露出一种释然。“大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又岂能事事如意?我和他,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错过。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桥要过。虽然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但,怎么说呢,这也许就是命吧。” 说到这里,赵雪琳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且,我相信,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或许现在还未曾相遇,但总有一天,命运会让我们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以最恰当的方式相见。” 赵大彪听罢,用力地点了点头。“三妹,你说得对!咱们都得好好活着,等着那一天。三妹的夫婿,一定是人中龙凤,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寻到你罢了。” 赵大彪憨厚一笑,以兄长特有的温柔说道:“好了,别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忙呢,我可不想让你因为熬夜而累垮了身子。” 赵雪琳看了赵大彪一眼,轻声道:“谢谢大哥,你可别惯着二哥,记得叫他及时换班。” 赵大彪听了赵雪琳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三妹,你放心,你二哥那懒散的性子,我自然是不会纵容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咱们这个客栈,有他在厨房,食客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难听的。” 赵雪琳笑笑,“好啦,大哥,我先上去休息了,有啥事叫我。” 赵大彪指着工房说道:“没事没事,怎么会有啥事。放心吧,我可以应付,我不会让他睡过的,放心吧。” 帘子后面,厨子刘老三正在听墙角。听到两人对话结束,他才开口说道:哼,我才不会睡过呢,我可不会像哪个蠢货,突然打断三妹和高手兄弟谈心,硬是把一对鸳鸯拆散了。” 二人闻声,脸上随即挂上了一抹红晕。一个是尴尬的,另一个是害羞的。 赵大彪大声喊道:“之前说你鸡贼,我还不相信,现在,俺觉得必须重新对你认识一番了。” “哼,就冲你这话,今夜我肯定是要睡过的。”帘子后面的刘老三假装生气,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赵雪琳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对这两个孩子般的结义兄长既好气又好笑。她停下上楼的步伐,开口说道:“好了,我真的上去了。你们俩也别闹得太晚,明天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做呢。”说完,她迈开了步子,脚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赵大彪看着赵雪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头看向工房帘子后面的刘老三,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刘老三,你刚才的话,可别让三妹听见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苦,只是不愿意让我们担心。” 刘老三闻言,脸上的玩笑神色收敛了几分,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三妹她,是个好姑娘,将来一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好啦,快睡觉吧。”赵大彪转身绕进柜台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值夜。 工房内的刘老三见赵雪琳已经上楼休息,便对赵大彪说道:“如果时辰到了我还没醒,记得叫我起来换班。我可不想因为睡过头而被三妹笑话。” 赵大彪“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记得叫醒他。得到回复的刘老三这才放心地转身爬上床,继续睡觉。 第124章 喜讯 清晨,客栈,大堂内。 “咱们之前的备战计划,可以放缓行动了,先前屯起来的物资,可以逐步消耗些许。最新消息,辽此举大肆骚扰边关,意在扰乱我朝视野,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高丽。辽国远征高丽的军队已经开拔出发了,为了混淆视听,他们对我朝的骚扰应该不会减轻,反而会加大。”赵雪琳对着所有伙计们说道。 “那,掌柜的,面对会增多的骚扰,咱们该如何是好?”李宝莲赶紧开口问道。 “除了严防死守,暂时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得看这次辽国与高丽的大战结果如何了。相信辽国的真正意图,朝廷很快就会知晓。我相信朝廷很快就会下发文书,到时候咱们依朝廷指令行事即可。”赵雪琳开口说道。 “咱们全都听掌柜的差遣,掌柜的让往东,我赵大彪和我的斩骨刀绝不往西。”赵大彪说道。 “三妹有勇有谋,我们自然是听你的。”刘老三说道。 “我和小玲子,自然是要尾随三姐的,咱们可是结义兄妹。”小二朱启牛拉着陈玲的手说道。陈玲没有说话,一个劲点头。 “喔,本来以为辽国去打高丽,该死的辽国会结束对边疆的骚扰;原本以为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会结束了,结果,还是要继续,让人家都不能安心在客栈好好的吃饭睡觉。”王香兰轻轻嘟喃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又带着几分无奈。 “本来就是嘛,这辽人就是可恶,就看不得别人过点平淡安定的日子。”李宝莲骂道道。 “香兰妹子,你可千万别怕!以后啊,俺赵大彪保护你,无论风雨,俺都挡在你前头。”赵大彪嘿嘿一笑,话语间满是豪情壮志。 王香兰闻言,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我……我虽只是个弱女子,但也会学着自己保护自己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一旁的刘老三也加入了对话,他笑呵呵地打趣道:“对对对,我看你就是对香兰妹子有意思,才故意说这些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不过我可不一样,我对宝莲妹子的心意,那可是实打实的。她爱吃我烧的菜,这一点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打算给她烧一辈子的菜,让她每天都吃得开开心心的。” “你可不要瞎说,你是客栈里唯一的厨子,咱们客栈上上下下的人每日里只能吃你烧的菜,我哪有爱吃……是,是只能吃,没得选嘛。”李宝莲赶紧红着脸解释道,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眼神闪烁,显然对刘老三的话感到羞涩。 赵大彪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假装生气地啐了一口,笑骂道:“呸,你个臭不要脸的。整天就想着讨好你的宝莲妹子,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从来没见过你对我和其余兄弟姐妹们这样上过心,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哦不对,是忘了兄弟!不过话说回来,老三啊,你这手艺确实没得挑,连我这粗人都觉得你的菜好吃。” “呃,赵大哥可别乱点鸳鸯谱,我,我可不是他媳妇……”李宝莲的脸颊更加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她急忙摆手否认,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慌乱。 赵大彪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事没事,现在不是,以后会是的嘛。他刘老三虽然功夫是个三脚猫,但烧的一手好菜,那可是咱们客栈的招牌。俺也喜欢吃,每次吃都能多吃两碗饭呢。咱们就是开个玩笑,宝莲妹子别往心里去。” 这时,刘老三也凑了过来,憨笑着挠了挠头:“嘿嘿,宝莲妹子,你别听赵大哥瞎说。我就是想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然后咱们可以一起在客栈里做事情。至于别的,我可没多想,咱们还是好兄弟好姐妹,一起把客栈经营好才是正经事。” 李宝莲听了,心中的羞涩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暖和感动。她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好吧,那我就,就只能……继续吃你炒的菜了。也期待咱们客栈越来越好。” “好啦,总体来说,辽国东征高丽,未对我朝出兵,对百姓来说是个好事情。还是值得庆祝一番的。”赵雪琳面带坏笑,开口说道。 “掌柜的,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喝酒。要喝酒也是等你彻底康复了,咱们再喝。”李宝莲自然知道赵雪琳在想什么,马上出言劝阻。 “对,掌柜的不能喝酒,我们坚决反对掌柜的在痊愈之前喝酒。”王香兰在旁边说道。 “虽然咱们都想喝酒,但考虑到三妹还未痊愈,索性忍住嘴馋,不喝了吧。”赵大彪说道。 …… “好吧,大伙都这么盛情难却了,我自然不能建议大伙喝酒了,改喝茶吧。”赵雪琳有点失落地低下了头。众伙计为自己身体健康着想,赵雪琳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怕她嘴馋,众人从来不在她面前提酒。 “来来来,刚刚沏好的茶,大伙喝一杯,解解渴。”众人聊天斗嘴的间隙间,小二朱启牛拎着茶壶就到了桌子边,小玲子跟在后面,端着一托盘茶杯。 喝干一杯茶,赵雪琳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那见底的茶杯仿佛映照出了她内心的空缺。大家这样做是为了她好,这份无声的关怀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真挚和沉重。 “雪琳,别难过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赵大彪笑着,语气中满是鼓励。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示到时候一定要为赵雪琳的康复好好庆祝一番。 小二朱启牛见状,笑眯眯地拎起茶壶,娴熟地为每个人斟满了茶。众人再次喝了一杯。 “来来来,喝茶喝茶!有没有发现这茶味道确实不错?这可是我天不亮就进山,亲手采摘的野茶,每一叶都蕴含着大自然的精华,味道自然别具一格,大家伙儿应该都尝出来了吧!”朱启牛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眨了眨眼。而后说道:“看我的眼光多独到!这好东西都给大伙找来了。” 小玲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假装不满地撇嘴道:“哼,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就知道在雪琳姐面前显摆。别忘了,这茶可是我帮你一起晾晒、炒制的,没有我,哪来的这茶香四溢?” 朱启牛一听,连忙赔笑道:“好啦好啦,我的小玲子,谁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贤惠、最体贴入微的娘子呢?我怎么敢跟你抢功呢?咱们这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赵雪琳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了声,假装生气地骂道:“诶,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一边去,真是没眼看。你们倒是成双成对的,恩爱得紧,让我们这些单身汉、孤家寡人往哪搁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更加融洽。赵大彪笑道:“雪琳啊,别羡慕他们,等你好了,咱们就算掘地三尺,也给你那个未过门的夫婿给找出来,到时候你可别害羞啊!” 赵雪琳脸颊微红,佯装恼怒地瞪了赵大彪一眼,心里却暖洋洋的。这些伙伴们虽然平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都是为她好,这份深厚的友情让她感到无比珍贵。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还是好好品茶,聊聊正事吧。”赵雪琳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喜讯喜讯,李越国派遣使臣来我朝朝贡,李越国向我朝称臣,往后每年遣使团向我朝朝贡。”这振奋人心的消息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上空回荡。 传信的小吏身着整洁的官服,手持黄绸告示,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他郑重其事地将朝廷发布的喜讯贴在了客栈外的告示栏上。街边众人纷纷被吸引,周围人群的人群迅速黑压压的围过来观看。 客栈内,赵雪琳正坐在柜台后杵着头发呆,耳畔突然传来了这声喜庆的铜锣声。她好奇地抬起头,只见客栈外已经围了个人山人海。 赵雪琳心中一动,这喜讯对于国家而言,无疑是个重大的好消息,意味着边疆的稳定与和平,对于百姓来说,更是生活安定、商贸繁荣的保障。 “出去看看,这对于我朝百姓来说,确实是喜讯。”赵雪琳激动地招呼着客栈里的众伙计及一众食客,“快,大家都出去看看,这是我们朝的荣耀!” 众伙计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众食客也争先恐后,跟着赵雪琳涌出客栈。不管识字的不识字的,众人纷纷围在告示栏前,争先恐后地看着那份喜讯。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庆祝这一令人振奋的时刻。 赵雪琳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黄绸告示上。告示上宣布了两国交好的消息,并提及了接受朝贡的盛事。对于国家而言,这是一份莫大的荣耀,象征着地位的稳固与威严的彰显。 然而,在赵雪琳看来,这份喜讯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国家的强盛与繁荣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石。这份喜讯让她感受到了国家的荣耀,更让她对边疆稳定发展的未来充满了期待。随着国家的日益强大,百姓们将能够享受到更多的福祉与希望,生活也将变得更加美好,这,才是赵雪琳希望看到的。? 第125章 尾巴 京都,皇城,后宫深处。 “启禀主子,尾巴已经清理掉了。刺杀赵雪琳的死士被毒镖扎破喉咙,当场毙命,得手后,死士咬破了毒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宫女向妇人说道。 “该不会是只有这一个好消息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会很失望的。”妇人说道。 “主子料事如神,好消息自然不止这一件。上次的漏网之鱼,纯属误会。甄家村确实有一名叫甄志坚的书生,虽面容与之相仿,但并不是咱们怀疑的对象。”宫女说道。 “看你表情,这甄志坚应该不简单吧,不然也不至于被怀疑成那条漏网之鱼。要知道,那条漏网之鱼可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死得太可惜了。”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启禀主子,这位甄志坚是个大才,在甄家村颇有威望。几年前,甄志坚家中突发变故,外出游学的他躲过一劫,全家只剩下他一根独苗。游学归来后,因为家中变故,甄志坚曾自闭了一段时间,后被村民选举为村长。任职期间,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事情。”宫女继续讲述甄志坚的事情。 “哦?如此看来,这甄志坚确实是个人才,值得拉拢。”妇人说道。 “奴婢还没有说完,早年甄志坚的父亲与城内豪绅薛家定有亲事,上个月,薛家小姐薛如意欲与甄志坚私奔,知县的外甥为了和甄志坚抢女人,还与甄家村爆发了冲突。甄家村全体村民将欲抢强抢薛如意的薛家众人打了一顿,是知州暗中调节,此事才作罢的。奴婢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将他漏网之鱼的嫌疑摘除。”宫女将有关甄志坚的一切仔仔细细向妇人汇报道。 “这个甄志坚确实有趣,让下边的人多关照一下。我说的关照是培养,不是打压。”妇人强调道。 宫女闻言,恭敬地应声道:“是,主子。奴婢定会传达您的意思,让下面的人对甄志坚多加留意,并寻找合适的机会进行培养。关于甄志坚与薛家小姐的私奔事件,其实背后还藏有更深的纠葛。据说,薛如意对甄志坚仰慕已久,两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 妇人微微一笑,“情理之中的事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宫女继续说道:“然而,薛家作为城内豪绅,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尤其是甄家遭遇了横祸后,薛如意的哥哥薛涂,更是坚决反对。薛如意的父亲过世后,他不顾妹妹与甄志坚有婚书契约,强行将薛如意许配给知县的外甥,以巩固家族在城内的地位。” “这个薛涂,也是个不安分的角色。”妇人轻蔑地哼了一声。 宫女接话道:“确实如此,主子。那薛涂平日里嚣张跋扈,更是与县令外甥狼狈为奸横行霸道。这次更是明目张胆地想要强抢薛如意。甄家村村民得知消息后,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保护甄志坚和薛如意。他们不仅将薛家众人打了一顿,还与县令私自调动的府兵对峙……” “知州倒是个明白人。”妇人点了点头。“他将对峙双方巧妙劝退,又暗中将知县压了下去,既维护了地方的安宁,又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看来,这个甄志坚不仅才华出众,还有着不俗的人缘和号召力。” “是的,主子。甄志坚在甄家村乃至周边地区都有着很高的声望。他平时乐善好施,经常帮助有困难的村民,因此大家都很尊敬他。”宫女补充道。 “好,很好。”妇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样的人才,我们当然要好好培养。你告诉下面的人,暗中观察甄志坚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尽量提供支持。以他的才华和人品,如果收在手底下,将来一定能够助我成就一番大事业。” “启禀主子,还有喜事。”宫女说道。 “哦?看来今天你给我带来了不少好消息。这个赏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妇人说着,从书桌旁边拿了半本书,轻轻抛给宫女。 “奴婢谢过主子。”宫女双手接过那半本书,眼中闪着光。她深深地磕了个头,声音中带着哽咽:“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子分忧解难,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起来说话。给我说好消息的时候,不需要跪着。”妇人开口说道。 宫女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与端庄:“回禀主子,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城内最大的商号‘锦绣阁’近日推出了一款名为‘云锦天衣’的服饰,据说是由江南最负盛名的织造大师亲手缝制,工艺精湛,美轮美奂。更重要的是,这款服饰的图案设计寓意吉祥,与主子您的身份地位极为相配。奴婢想将它作为一份特别的礼物,献给主子。” 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云锦天衣’?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惜我老了,只适合吃斋念佛,穿点粗布衣裳,不适合这样的衣服。这样吧,安排人去‘锦绣阁’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将它买下来。这样的好物,确实值得收藏,即使不收藏,赏给后宫嫔妃,也不失体面。”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安排。”宫女恭敬地应道,转身欲走。 “等等,”妇人突然叫住了她,“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该如何拉拢甄志坚,让他成为我们的助力?” 宫女停下脚步,略一思索后回答道:“主子,奴婢认为,甄志坚这样的人才,最看重的可能是尊重与理解。我们可以先通过一些小事,让他感受到诚意与善意,比如帮助他解决一些村民的难题,或者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必要的支持。等时机成熟,再伺机拉拢,相信他会愿意成为我们的盟友的。” “孺子可教,下去吧。”妇人微笑着摆摆手,而后转身走向铜镜。 宫女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双手捧着那半本书,后退三步,慢慢转身,轻轻走出门,将门缓缓带上。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份宁静中变得柔和起来。走出房间,宫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外面世界的清新与自由。“终于得到了主人的认可,有了这后半部神功,我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届时,那死太监定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权力与地位,终究只是外在的荣耀。”妇人在房间内轻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轻声说道。 站了许久,妇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疲惫与忧虑都吸入了心底,然后又缓缓地呼出。 皇都,皇城,宫墙之内,御书房。 “启禀陛下,赵雪琳遭遇死士袭击,虽然受伤,但性命无忧。这事情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会有影响。此次事件会导致她将账记在咱们头上,不利于咱们与她沟通。”太监总管跪在地上汇报道。 “可有眉目。”皇帝脸色阴沉。 “启禀陛下,这件事情与宫中另一位觊觎罗刹鬼令的人有关系。死士就是他们派出去的。至于是谁,老奴还没有将他挖出来。他们做事很谨慎,已经将尾巴清理干净了。”太监总管跪在地上说道。 “暗中观察,必要的时候必须保住她的性命。虽然她身份未曾揭开,朕不能排除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帝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太监总管说道。 “这……老奴,陛下,按理来说,这是您自家的私事,但您贵为天子,她的身份对您……”太监总管跪在地上说道。 “不必多言,虽然与她素未谋面,但朕有相信,她会是朕安邦定国的助力。”皇帝用十分自信的语气说道。 “遵旨,老奴明白了。”太监总管低头应诺,心中却不禁暗自揣摩皇帝这番话的深意。他缓缓起身,准备退下,却又似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陛下,那罗刹鬼令之事,是否要加快进度?如今赵雪琳遇袭,只怕会打乱原有的布局。”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宫阙,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看到那未知的未来。“罗刹鬼令之事,急不得。它关乎朕的江山社稷,也关乎天下苍生的安危。赵雪琳……她既是关键,也是变数。你且继续暗中保护她,同时,加派人手,尽快查清那背后之人的身份。朕要知道,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是,老奴这就去办。”太监总管躬身行礼,转身欲去,却又被皇帝叫住。 “还有,传令下去,朕……不日将亲自去看望她。在此之前,你务必将宫中关于罗刹鬼令的往事,尽数给我查出来,也算是给我这素未谋面的妹妹一个合理的交代。”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又迅速被那威严的帝王之气所掩盖。 太监总管心中一凛,连忙应承下来,快步退出大殿。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向远方,心中思绪万千。赵雪琳,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子,究竟会是他稳固江山的助力,还是那搅动风云的变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26章 传信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蓑衣男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皇帝身后,将一叠密信轻轻放在案桌上,随后又放下一封赵雪琳署名的信封。 皇帝被吓得身形一晃,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故作镇定地说道:“鬼皇这神出鬼没的本领,着实让人胆寒。若再这般突然出现,寡人怕是要被吓出病来。” 蓑衣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并未言语,只是转身欲走。皇帝见状,急忙喊道:“鬼皇且慢!寡人还有一事相求。”说着,他指了指桌上一封盖有皇帝大印的信件,“这信件,可否请鬼皇帮忙……带给我那素未谋面的妹妹。” “恕在下无能为力,令妹不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合作,正如你不知道我与她之间的契约一样。我的身份并未在她面前显露过,所以,陛下你得让自己的人去做。”蓑衣男人说完,转身消失在了皇帝的视野中。 “鬼皇徐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皇帝自言自语道。浏览着桌上的情报和书信,皇帝陷入了沉思。 “不曾想,我这个妹妹,倒也是个心系天下,满腹诗书,文武双全的大才。”皇帝细细地浏览着手中赵雪琳寄来的书信,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才情与智慧让他不禁为之动容,“但愿,你可以成为朕安邦定国的助力。”皇帝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 许久,皇帝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这份思绪从脑海中甩去。“或许,你过不惯这宫墙之内的尔虞我诈,江湖才是你的归宿。”皇帝拉响铜铃。清脆的铃声在御书房中回荡,瞬间吸引了外面侍卫的注意。 “来人。”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位身穿铠甲、身形魁梧的侍卫快速推门进来。一跨进御书房,侍卫便立刻向皇帝行礼领命:“属下在。” 皇帝抬眼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来者是皇帝亲自挑选的侍卫长之一,脑子灵光不说,还忠诚可靠,办事稳重,最关键的是,身手不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此次传递重要信物及信件,必须万无一失,派他亲自出手,皇帝觉得很稳妥。皇帝示意侍卫走到近前,顺势拿起桌上的信件。“将这封信,以及这个,”皇帝说着,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亲自交到赵雪琳手上,不要留下任何尾巴。” 侍卫眼神中露出惊讶,此玉佩乃皇帝贴身物件,先皇在位之时赏赐于陛下,自此从未离开过皇帝身上,如今……恭敬地接过信件和玉佩,小心地将它们收好,侍卫再次行礼:“属下领命,定当亲自送到,不负陛下所托。”他后退几步,转身带上房门,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隔窗看着侍卫离开,直至那坚实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心中那份交织着期待与担忧的情绪仍旧难以平息。“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将罗刹鬼令交给寡人。”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掌握着这股江湖势力,对任何对手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这罗刹鬼令,对寡人而言,也是心中的一块巨石,你可明白。” 皇帝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罗刹鬼令代表着江湖中的一股强大力量,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而他,作为一国之君,必须将这“烫手山芋”抓在自己手里,否则,寝食难安。 “来人。”皇帝突然停下脚步,沉声叫唤道。 太监总管轻轻地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皇帝行礼:“陛下。” 皇帝抬眼看了看,心中暗自思量。这位总管虽然身居宫廷深处,但手眼通天,是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绝对忠诚的卫士。他拿起桌上的一块金牌,“免死”二字,显得庄重而神圣。 “再走一趟,将这个给她带过去。”皇帝将金牌递给太监总管。 太监接过金牌,自然知道了皇帝的决心。免死金牌的分量太监何尝不知,它不仅是皇帝对臣子的最高赏赐,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和保障。而此刻,皇帝竟然要将它送给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统治的人手里。 “陛下……”太监总管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这免死金牌……” “无碍。”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太监总管的话,“去吧,这块免死金牌,是给她的一个承诺,让她可以无顾及地将罗刹鬼令交出来。寡人知道她心中的顾虑,有了这块金牌,她就能放心地做出选择了。” 太监总管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皇帝的用意。恭敬地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将金牌收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站在原地,看着太监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份期待与担忧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希望妹妹能够理解他的苦心,希望这块免死金牌能够成为他们之间信任的桥梁。最重要的是,希望赵雪琳将罗刹鬼令交出来。 深宫大院,一间隐秘的房间内。 夜色已深,月光稀薄,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墙上斑驳的影子。一名身着朴素的妇人端坐于桌前,她的面容温婉而深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名宫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主子,陛下有新动作了。”宫女低声汇报道。 妇人闻言,轻轻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想必他坐不住了,威逼不成,改为利诱和用亲情打动了吧。”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宫女点了点头,将皇帝派遣侍卫和太监总管分别送去信件、玉佩以及免死金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妇人。妇人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表情中甚至捕捉不到一丝波动。她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的微笑,让宫女不由怀疑,是否有人在自己之前便向她汇报过。否则这些事情怎么会在她的预料之中。 “主子,您看这……”宫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不知道妇人对于皇帝的这些举动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妇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不必多说。“他终究还是我的弟弟,虽然身处高位,但骨子里的那份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她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这罗刹鬼令并非寻常之物,我母亲为之暗中蛰伏了半辈子,我也蛰伏了十几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它所代表的力量足以撼动整个江湖,甚至影响到朝堂的局势。我岂能轻易让它落到别人手里?” 说到这里,妇人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权衡着利弊。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宫女:“密切关注赵雪琳及罗刹鬼令的动向,如果罗刹鬼令离开赵雪琳,不惜一切代价,拿回来。” “是,主人。”宫女跪地领命,而后退出了房间。 “既然你要真相,那我自然要把真相给你。只可惜,等你知道真相之后,你还愿意把罗刹鬼令交还给朝廷吗?哈哈哈哈……”妇人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恐怖,与之平日里的深沉、稳重形成鲜明对比。 妇人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她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赵雪琳啊赵雪琳,你可知这罗刹鬼令背后隐藏的秘密?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妇人低声自语,仿佛在对着夜空倾诉,“它不仅仅是一股力量的象征,更是我们家族几代人的心血和牺牲。你母亲,我母亲,以及我……很多人为了这罗刹鬼令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妇人的语气变得愈发激动,她转身离开窗边,目光如炬地看向宫女离开的方向。“我绝不会让这罗刹鬼令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朝廷。他们只看到这股力量的表面,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背后的沉重与牺牲。” 妇人再次沉默,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那年先帝御驾亲征,兵败高粱河,而后乘驴车失踪。母亲以为,这是夺回罗刹鬼令的最佳机会,奈何天不遂人愿,母亲的人并没有寻到先帝踪迹,而是被你赵雪琳的母亲捡了个大便宜,不仅如此,还生下了你,来与我抢东西。你阴差阳错获得了先帝手中的罗刹鬼令,而我,又辛苦等了十几年……”妇人自言自语道。 “所以,赵雪琳,罗刹鬼令一定是我的。”妇人低声呢喃,“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确保罗刹鬼令的安全。如果它真的离开了你,那也只能是回到我这里,回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 “你不是要真相吗?你不是要罗刹鬼令在这深宫大院里的往事吗?既然你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我就给你,希望你可以承受得住。”妇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妇人将几张盖有先帝大印的密令折起,然后塞进信封。又将几张画有罗刹鬼令的密文,和一幅女人的画像,一并塞入信封,最后在信封上写了赵雪琳亲启。 “来人,将这个,给她送过去。”一位身着黑衣的宫女从阴影中闪出,妇人将信封向桌子上一扔,便转身进了内间。 第127章 藏剑 千里之外,藏剑山。 手中捧着掌门令及信件的大弟子愣在原地。 半个时辰前,山庄收到掌门剑无痕委托天下镖局送回来的一个精铁宝箱,并附书信一封。镖局按照委托人剑无痕交代,要求大弟子司徒光雄亲自接收。 我徒光雄,见信勿念。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相信你已经准备好了接任掌门的准备。箱子里的东西,是师父留给你的念想,愿你代替为师,将藏剑山发扬光大。——剑无痕绝笔 “哼,这……这,这老匹夫,怎可如此不负责任!”小师妹苏婉儿气得脸颊微鼓,双手紧紧握着那封略显褶皱的信件,将所有对剑无痕的不满都倾注于这薄薄的纸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与失落,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对于师父的不辞而别感到难以接受。 “师妹,师父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司徒光雄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释然。他比苏婉儿年长几岁,身形高大,面容沉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师父向来行踪不定,性情古怪,这次不辞而别,想来也有他的苦衷。” 苏婉儿闻言,眉头紧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可是,师兄,我们……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师父走了,我们就没有依靠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司徒光雄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婉儿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师妹,别忘了,咱们可都是师父收回来的孤儿。这些年来,师父教会了我们许多,最重要的是教会了我们如何自立自强。如今师父不辞而别,这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我们已经成人了,不能再指望师父他一直照顾我们。” 说到这里,司徒光雄的眼神变得坚定,是在给自己打气,也是在给苏婉儿信心。“我们有手有脚,有智慧有勇气,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师父虽然走了,但他留给我们的武功秘籍、医术心得,还有那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苏婉儿听了司徒光雄的话,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师兄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依赖师父。我们的未来,得靠咱们自己创造。”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真的长大了。 “对了,咱们打开箱子看看,看看师父给咱俩留下了什么念想。”司徒光雄说道,随即运转藏剑山独有的内功心法,左手握剑,锵的一声,将精铁宝箱上的锁一剑斩断,至于宝箱的其余地方,未伤分毫。 “好主意,师父都留绝笔信了,留下的物件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苏婉儿看着斩断在地的锁头,思索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随着宝箱的锁被精准地斩断,一股岁月沉淀的气息仿佛从宝箱中悠悠溢出,带着几分神秘与庄重。 司徒光雄轻轻推开宝箱的盖子,一阵细微却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之响起,似乎是箱内物件轻轻触碰发出的。苏婉儿紧挨着司徒光雄,探头向宝箱内望去,只见宝箱中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物品,每一件都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显得非同寻常。 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古籍,封面用篆书写着《藏剑诀》,下面是一本《右手剑》,再下面,则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司徒光雄小心翼翼地拿起《藏剑诀》,随意翻开几页,只见里面记载着藏剑山历代高手的武学心得与剑法精髓,还有一些失传已久的剑招图解,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这《藏剑诀》定是师父毕生心血的结晶,我们得好好研习,不能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司徒光雄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对武学的渴望。 “《右手剑》,师兄,这……咱们师父之所以收留咱们,不都是因为咱俩和他一样,是左撇子吗,为啥师父会给咱们留《右手剑》?”苏婉儿诧异地问道。 司徒光雄闻言,也是一脸疑惑,眉头紧锁,他低头再次审视着手中的《右手剑》秘籍,封面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轻轻翻开书页,只见里面记载的剑法招式,无一不是以右手为主导,与平日里习惯的左手剑法截然不同。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一向特立独行,但这《右手剑》却着实让人费解。”司徒光雄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师父是想让我们突破自我,挑战常规。左撇子虽少,但并非不能练右手剑,反之亦然。这也许是师父对我们的一种考验,让我们在逆境中成长,打破常规,达到新的境界。” 苏婉儿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师兄说得有理,师父他老人家总是教导我们要勇于探索未知,不畏艰难。既然师父留下了这本《右手剑》,那我们就应该勇敢地去尝试,说不定能从中领悟到师父更深层次的用意。” “还有宝贝,师妹。”司徒光雄指着箱子里的物件。 苏婉儿轻轻点头,目光又落向宝箱中的另一件物品——一对可以扣在一起的精致玉佩,两枚玉佩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细看之下,竟是藏剑山的地形图与剑法秘籍的微缩版,巧妙至极。她拿起其中一块,感受到玉佩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对玉佩,或许是我们身份的象征,也是师父对我们的祝福和期许。我们要像这玉佩一样,无论身处何方,都能紧密相连,心系藏剑山。”苏婉儿轻声说道。 宝箱中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柄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锋利无比,散发着寒光。司徒光雄拿起匕首,仔细端详,发现匕首的锻造技艺极高,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把匕首,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一命。师父真是用心良苦,为我们考虑得周全。”司徒光雄感慨道,随即将匕首递给了苏婉儿。 两人将宝箱中的物品一一清点取出,仔细欣赏,心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剑无痕那略带鬼魅的笑容。这些物品不仅是师父留给他们的宝贵资产,更是对他们未来道路的一种指引和激励。 “师妹,这还有一封信。”司徒光雄将夹在《右手剑》中的信封递给了苏婉儿。 “婉儿我徒,见信勿念。哼,你个老匹夫,人家怎么可能不想念你嘛……”苏婉儿摸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继续念道:“以你愚钝的思想,定然不会明白右手剑的真正意义……哼,老匹夫,你居然看不起我,我定然会练成双手剑客,到时候打得你嗷嗷叫。” “相信你肯定不服气,还要骂为师老匹夫……闺女,对于咱们左手剑客来说,左手是招牌,右手则是底牌。藏剑山最大的宝藏,不是《藏剑诀》,而是《右手剑》。为师希望你们一定要练成右手剑,但为师希望你们一辈子不需要出右手。剑无痕绝笔。”苏婉儿看着眼前的信件,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一地。 “好了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只是不辞而别,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咱们将藏剑山发扬光大以后,说不定师父一高兴,就回来了呢。”司徒光雄轻轻将苏婉儿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苏婉儿在司徒光雄的怀里哭了一会儿,渐渐收住了泪水,但眼眶依然红红的,满是不舍与思念。她抬头看向司徒光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师兄,师父他老人家真的还会回来吗?” 司徒光雄目光坚定,轻轻点头:“一定会的,师父他老人家虽然行事古怪,但他对我们的关爱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留下这《右手剑》和这封信,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有所成长,有所突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期望,努力修炼,将藏剑山发扬光大,我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师兄说的,我自然相信。”苏婉儿将信重新折好,装回信封,轻轻夹回《右手剑》。 “要将藏剑山发扬光大,就不能只依靠咱俩。咱们先闭关修炼,待学有所成后,咱俩联名广发英雄帖,邀各路武林新秀于藏剑山论剑,届时定能扩大藏剑山的影响力。然后咱俩广收门徒,扩建藏剑山,相信藏剑山的威名定能响彻江湖。”司徒光雄说道。 “师父曾经隐晦地说过,藏剑山不能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现在他已经将掌门之位传于我,藏剑山,自然不会继续埋没,我司徒光雄,定要让藏剑山的威名响彻云霄。”司徒光雄信誓旦旦说道。 “师兄说的是,想来师父定是有难言之隐,不然,以师父出神入化的剑术,及血溅百步的威名,藏剑山不可能这般寂寂无名。”苏婉儿说道。 “师妹,从今日起,咱们在此开宗立派,为师父正名。”司徒光雄一脸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江湖势力皆知此地名为藏剑山,咱们,就在此地,创立藏剑山庄,师兄你就是藏剑山庄第一任庄主,师父他老人家,则是藏剑山庄的开山老祖,至于我嘛,就勉为其难做个长老得了。”苏婉儿微笑着说道。 第128章 诱敌 随着夏日的蝉鸣声逐渐消失,风中似乎夹杂着更多的寒意,盛夏已过,初秋将至。小镇外,百姓及戍边将士们正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秋收做准备。 今年算是风调雨顺,没有太多的自然灾害,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那金黄的稻穗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期待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一年的辛劳即将得到回报。 戍边将士们也没闲着,他们一边守护着边疆的安全,一边帮忙着百姓们进行秋收的准备工作。检修农具,整理仓库……最重要的还是防御外敌。秋收冬藏,千百年来,中原百姓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如果秋收被影响,百姓来年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小镇的市集上,各种与秋收相关的物品也开始热销。镰刀、锄头、竹筐等农具被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供百姓们挑选。商贩们也忙碌起来,他们竞相吆喝,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为这即将到来的秋收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秋意渐浓,小镇上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而充满期待。每一个人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秋收忙碌。这不仅仅是一次收获的季节,更是对他们一年辛劳的肯定与回报。在这份忙碌与希望中,小镇也迎来了它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 敌国对边境的骚扰,在这多事之秋更加频繁了。千百年来,他们与中原的摩擦早已不计其数,同样,他们对中原百姓的习惯早已了如指掌,秋季,注定是搞事情的季节。 正值秋高气爽之际,外族们知道中原百姓正在秋收,如果可以突破戍边将士的阻抗,那将可以进行一次丰盛的掠夺,不劳而获谁又会嫌弃呢。但千百年来,为了这不劳而获的掠夺,死在路上的外族同样不计其数。 “启禀令主,前面有一群散骑,人数在三十左右,正在向这边摸来,他们的猎鹰被咱们动了手脚,暂时发现不了咱们的埋伏。”斥候悄悄向躲在草丛里的赵雪琳汇报。 “在这种开阔地域,三十个散骑,不好对付,敌人不管是打,还是逃跑,于咱们而言都是劣势……要想关门打狗,得把他们引到不利于马匹蹦哒的地方。”赵雪琳环顾四周,思索道。 “启禀令主,乡亲们秋收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了。”另一个斥候悄悄摸到赵雪琳身边,轻声汇报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赵雪琳将部署悄悄告诉两个斥候,让他们给前面的设伏队伍及后方保护秋收的人员传递消息。 “你确定令主是这样说的吗?”后方保护秋收队伍的罗刹成员大声吼道,传令斥候点点头。“这样做,岂不是把百姓们当做鱼饵。”他又轻声对传令斥候说道。 “敌方有三十多散骑,不通过地形将他们集中起来灭杀,他们根本就不会长记性。”斥候说道。 “既然如此,你速速回去禀告令主依计行事,这里的设伏阻拦交给我,让令主务必收好口袋,不要让他们溜了。”罗刹成员指了指密林中间唯一的道路说道。 “得令,我这就去,对了,令主反复交代,待会他们放出的探路者,千万别打,等敌人全部入圈再关门打狗。”斥候再次交代道。 “知道了,草人都准备好了,我保证会让他们先尝点‘甜头’,然后再收拾他们。”罗刹成员眼神闪过一丝狠辣。 随着一声鹰啸,天空中的猎鹰一头向着散骑中的头领扎了下去。一众骑兵及马匹似乎并不害怕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只见散骑头领将手臂抬起,而后猎鹰便稳健地落在了他抬起的臂膀上。 “好好好,天助我也,猎鹰发现了大批刚刚完成秋收的百姓,只有十二个懒洋洋的士兵守护……这大批的肥羊,可谓是咱们的囊中之物。”散骑头领对着后面一众骑兵大声吼道。 “哈哈哈,用汉人的话说,这次可以干一票大的了。我要掳三个女人回去,哈哈哈……”一位骑兵高兴地说道。 “你掳三个,那我要四个,多你一个。”话音未落,另一个骑兵毫不示弱地吼道。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快让猎鹰带路,我的箭矢迫切地想要射穿敌人的脑袋。”骑兵说完,便将背上沉甸甸的弓取下,手指灵活地拨弄了几下弓弦,发出清脆的“铮铮”声。他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些无辜的百姓作为靶子,以展示他精湛的箭术。 散骑头领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手臂一甩,将猎鹰如同投掷出的暗器一般抛向空中。猎鹰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噗的一声,双翅猛然张开,如同一片乌云遮天蔽日,高高腾起。它扑腾了几下翅膀,便调整好了方向,向正在秋收的百姓队伍飞去。 地上的一众骑兵见状,纷纷高举马鞭,尽情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痛,发出阵阵嘶鸣,不得不驮着骑兵们奋力向前奔跑。马蹄声如雷贯耳,身后尘土飞扬……一群疯狂的野兽正在向着猎物快速奔袭。 嗖嗖嗖,三支箭同时命中罗刹成员预先扎的草人脑袋,这些草人穿着官兵的衣服,远处看起来与真人无异。暗处的罗刹成员瞬间弹出石子,将被箭射中草人弹倒。看起来就像是草人中箭倒地,十分逼真。 又是三支箭,远处又倒下了三个官兵,三个探路的散骑见已经得手,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射术,继续压低马蹄声,悄悄向前靠近。三人三马渐渐摸到了密林另一边,途中又悄无声息地射杀了七个官兵。 “该死的扁毛畜生,居然看漏了一个,回去后我定要向头领汇报,非得惩罚它一番才会长记性。”一位骑兵不高兴地说道。 “它是畜生,能够识得十个数,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它,咱也不能发现不远处的秋收百姓。”另一个骑兵替猎鹰说道。 清空了官兵,三人扬鞭催马,快速通过密林中间唯一的道路。他们不敢在密林中间久待,这样的地形不利于骑兵作战,只有开阔的地方,才是骑兵的天下。 一路顺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穿过密林,三人远远的看见金灿灿的稻田,以及忙碌的百姓身影,心中的躁动自然难以抑制。 想起头领交代,不可打草惊蛇,怕影响众人的计划,三人只得不情愿地调转马头,在密林中间的路上又跑了一趟,以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密林深处,四个陪着演戏的罗刹成员咬紧牙关,强制压制住内心深处对辽人散骑的愤怒,眼睁睁的看着三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赵雪琳下了死命令:不允许袭击辽人散骑的探路石,为的是诱敌深入,全歼敌人。见几人走远,四人这才按照赵雪琳预设的方案,继续设置陷阱。 三个探路的散骑归队,兴奋地向头领汇报探到的情况,以及多射杀了一位官兵。散骑头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高声呼喊:“兄弟们,秋收百姓就在前方,那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他们的粮食,将是我们过冬的储备;他们的女人,将是咱们暖床的奴隶!随我冲!”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众散骑纷纷响应,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向着密林那边的秋收百姓狂奔而去。 密林中负责收网的三位罗刹成员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们知道,这些辽人散骑的目标正是密林那边那些无辜的百姓,而那些百姓此刻正沉浸在秋收的喜悦中,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盯好,待他们全部进入狭窄地段,马上收网。”带头的罗刹成员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等他们回来,就让他们尝尝令主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说罢,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人跟上,三人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向辽人散骑的后方移动,准备将他们逃跑的后路切断。 一众散骑即将冲出了密林之际,一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地,匡唐一声砸在了路上,将一众骑兵拦截在密林中间。在他们眼前,在大树那边,豁然开朗,一片金黄的稻田映入眼帘。百姓们正在田间忙碌,他们的笑声、歌声在微风中飘荡,显得格外和谐美好。然而,在大树这边,一众人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来不及勒马的,全部撞在了一起。 不等辽人散骑反应过来,隐藏在密林中间的罗刹成员便开始了袭击,只见四人同时拉动机关,下一刻……拥堵的道路,茂密的树林,瞬间变成十几个骑兵的墓地。 只听咻咻咻的破空声传来,密林中射出了几十支削尖的粗树枝,中间还夹杂着几十把镰刀,还有两个马蜂窝……数十个骑兵被粗树枝钉在了地上,马背上剩下的十五六个散骑,大多也挂了彩。只一个照面,连敌人都没有看见,人便折了大半…… 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看到同伴们刹那间倒地,幸存的散骑们吓得混乱不堪,即使被马蜂哲蛰得鼻青脸肿,似乎也并不影响他们求生的渴望。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调转马头向密林外逃去。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将生的希望寄托于密林那头。 第129章 三百 密林另一边,三个负责收网的罗刹成员焦急地等待着被袭击的辽人散骑向这边逃命。如果他们逃跑,那说明四位设伏的罗刹成员性命无忧,否则……三人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们相信令主的计划定然不会失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为那边的一众百姓,及同伴们担忧。 三人正在焦急之际,远处出现了十几个疲劳奔命的辽人骑兵。三位罗刹成员不禁露出了微笑,胸有成竹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眼看着十几个屁滚尿流骑兵即将冲出密林,前面几个骑兵突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发出阵阵哀嚎。后面的几个骑兵来不及勒马,瞬间撞在了一起。所有骑兵都摔倒在地,场面十分混乱。 一众遇到袭击的散骑这才发现了端倪,几十把锄头、钉耙以及带刺,带岔的树枝,非常隐秘地埋在了满是落叶的道路上,将他们的退路拦了个严实,不管是倒地的人,还是马匹,都受了伤。 没有留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三个负责收网的罗刹成员迅速从密林中杀出,将十几个受伤倒地的骑兵就地正法。 没有任何漏网之鱼,十三个转身逃跑的辽人骑兵,全部饮恨,为此次掠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启禀令主,这个头领该如何处置。”两个罗刹成员,将只剩下半条命的骑兵头领押到了赵雪琳面前。 未等赵雪琳发言,骑兵头领突然厉声吼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公开袭击辽国骑兵。就不怕辽国铁骑踏平这方圆百里的村村寨寨吗?马上放了我,顺便给我一笔赔偿,不然……啊!”不等他话说完,一截树枝便如箭头般自赵雪琳手指间弹出,扎瞎了他的左眼。 赵雪琳面不改色,冷冷地注视着痛呼的骑兵头领,声音坚定而有力:“瞎了你的狗眼!就凭你?也敢威胁老娘?老娘放你一马,你去把口中的辽国铁骑给老娘调来让老娘看看,如何?” 散骑头领被赵雪琳的气势吓住,忍痛拔出树枝,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痛得在地上打滚,却再也不敢再大放厥词。 赵雪琳轻蔑地一笑,随即蹲下身子,右手扯着他的头发,将他他拉着的脑袋提起,逼迫他与自己对视,“说,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骑兵头领这才认识到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厉害,不敢出言挑衅威胁,只能咬紧牙关,闭口不答。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可以闭口不言,但它却不会,它会将你们的计划都告诉我们,并且,它还会将你大胜的消息传回去,后面会有更多的辽人骑兵在你的号召下,过来运粮!”赵雪琳将他的脑袋拧向另一边,罗刹成员手上的猎鹰,正在跟他打招呼。 骑兵头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骑兵头领大吼道,“它与我朝夕相处三年,为何会背叛我?它不可能与一个陌生人亲近,这不可能!你这畜生……” 闻声的猎鹰眼神瞬间变得愤怒,恶狠狠地盯着骑兵头领。它抬起一只利爪,在空中轻轻挥动,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撕裂他一般。 骑兵头领用仅剩下的右眼恶狠狠地瞪着猎鹰,继续骂道:“畜生,你居然敢背叛我,看我不把你……啊!”话还没说完,猎鹰电闪雷鸣般向他扑了过来,一口啄瞎了他的右眼。 赵雪琳瞬间没了兴致,松开他的头发,让他自顾自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双目失明的骑兵头领挣扎了片刻,最终绝望地坐在地上,似乎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抵抗,表情平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赵雪琳再次问道。见他不搭话,赵雪琳自顾自说道:“好吧,其实你说与不说,对于我而言,没有多大意义。我想知道的一切,问它即可,它比你识时务。”赵雪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敲击在散骑头领的心上。 骑兵头领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疼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畏惧眼前女人的通天手段。直到现在,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与自己朝夕相伴的猎鹰会背叛自己,与一个陌生人亲近。 散骑头领心中暗想,一旦自己开口,就等于背叛了辽军,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使自己不开口,他们借自己的猎鹰传递假消息,到时候辽军同样会把账算到自己这里。面对赵雪琳的威逼和恐吓,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 思虑再三,散骑头领决定哄骗一下赵雪琳,为大军争取一线生机。“我……”散骑头领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我们只是奉命来探查地形,为后续的军队做……做准备。” “后续军队?”赵雪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有多少人,打算何时来犯?” 骑兵头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赵雪琳的逼迫下说了出来:“三百……三百多骑兵。五……五,五天后,他们会趁着夜色来偷袭镇子……及周边村寨,届时会顺带掠夺粮食、女人以及孩子。” 赵雪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才三百?三百自然是不够老娘塞牙缝的。待老娘给你们准备个大惊喜,相信会有超过三百骑兵汇聚到这里的。” 骑兵头领闻言,瞬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这个女人眼里,辽国骑兵真的这么不堪一击吗,从前也没听过敌国有个不把辽军放在眼里的女将军。 “你把数字说反了。”赵雪琳微微一笑,一脚将散骑头领踹倒在地。而后缓缓开口说道:“五百骑兵,三天后到达。它早已将消息告诉我们,而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骗老娘。” “这,这不可能。”倒在地上的骑兵头领大声喊道。“它不可能知道这些,不可能。” “它自然不会知道,但你知道呀,看你的表情,我自然就知道了。”赵雪琳说完,转身准备走开。 “杀了我吧,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们了。”骑兵头领在地上哀嚎道。他满脸都是震惊,由内而外自己遭遇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无法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就这么被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轻易识破。 赵雪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在地上挣扎的骑兵头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且,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可不是一死那么简单。” “对了,押下去好生看管他,千万不要弄死了。待辽人骑兵被咱们屠戮之时,我要让他亲耳听听五百骑兵的哀嚎声。”赵雪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对旁边的官兵说道。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骑兵头领的哀嚎,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七位罗刹成员没有多说一句,跟在赵雪琳身后便走了。看着赵雪琳审讯骑兵头领,十三个官兵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早些时候,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女人一出现就命令他们脱下外衣给草人穿上。十三人觉得这个女人有毛病,刚想给她点教训。不料,下一瞬间,十三人就被七个突然闪出来的神秘高手打翻在地,而后被扒了外衣。 “从现在开始,你们保护百姓的任务由我们接手。外衣借我用用,接下来所有的功劳,归你们。如若有失误,算我的,你们打下手即可。”赵雪琳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弄得十三个官兵面面相觑,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十三个与真人无异的草人被七个神秘人分布在密林深处。三个神秘人则开始在林间埋伏。十三个官兵见几人出现是为了保护秋收百姓,于是主动上去帮忙。 直到一个斥候过来传令,十三人才明白赵雪琳的意图,女人打算诱杀辽国探路的散骑,并且数量还不少。 十三个官兵赶紧与神秘的三人布置机关,怕杀伤力不够,十三人还主动向秋收百姓借了几十把磨得闪亮的镰刀,挂在了机关上。 后面发生的一切,十三个官兵都见识到了。一切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令人闻风丧胆的辽国骑兵,在这个女人手里,和土鸡瓦狗一样。屠杀辽人骑兵,在这群神秘人眼里瞬间变成了砍瓜切菜,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头,这押解的活,那位女侠应该是让咱们做的吧。”一个刚刚将外衣穿回去的官兵说道。 “废话,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押解骑兵头领的官兵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有魄力的女子。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头儿,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厉害?” 另一人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敬畏:“不知道,但看她那气势,绝非池中之物。咱们还是老实按她的吩咐办事吧,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真的厉害。三十多个骑兵,她带七个人就解决了。”另一个官兵夸奖道。 第130章 设伏 黄昏,客栈,大堂内。 “启禀令主,五百骑兵不是个小数目。如若在开阔地方,咱们没有一战之力。即使守城,咱们也没法抵抗。”刚刚获胜的七人与赵雪琳坐在桌子边,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我知道,我从来就没打算打防守。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既然知道了时间和人数,那咱们就可以推断出他们的驻扎地点。加上被策反的猎鹰,出其不意的偷袭,咱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赵雪琳笑道。 “启禀令主,不是属下扰乱军心,八人偷袭五百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一位罗刹成员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的。人手不够,咱们就请外援。”赵雪琳笑道。 “将这封信火速传给戍边将军,看了信他就会明白了。”赵雪琳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了身边的罗刹成员。 “将这封信,送给官府。他们总不能只吃肉不出力吧,肉咱们先给了,现在该他们出点力了。”赵雪琳将一封信递给另一位罗刹成员。 “一切谨遵令主号令。”七人拱手行礼道。 “这个可是药王谷的佳作,会有大用。”赵雪琳坏笑道,将一个瓷瓶递给了身边的罗刹成员。“药效很强,只需一点点,加在饮用水里面即可。无色无味,喝下去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潜伏期七天。无论人还是动物,情绪激动或者透支体力的时候药效就会发作,中毒者会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药效长达四个时辰。” “令主是想……此计甚妙。”接过瓷瓶的罗刹成员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口夸赞。 “咱们人手不够,加上我只有八个人,咱们还差二十四人,需要向官府借点人,还需要借两百袋装满茅草的口袋,以及十口袋刚刚收获的粮食。”赵雪琳说道。 “借到的人马负责在密林外看管那两百袋茅草,而我们八人,换上辽人的衣服,携带十袋粮食去敌营邀功,伺机下毒。让他们派人随我们过来运粮。”赵雪琳胸有成竹说道。 “令主是女流,女扮男装入敌营容易暴露。再者,如此危险的事情,令主不必以身犯险。属下们定然不会让令主失望。”一位罗刹成员对赵雪琳行礼,说道。其余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兄弟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发,我在林子外等待兄弟们的喜讯。”赵雪琳说道。 一夜无事。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轻轻洒在小镇上时,七位罗刹成已经整装待发。他们换上了辽人的装束。战马喂得饱饱的,精神抖擞地打着响鼻。 十袋向官府“借”来的新粮,被整齐地驮在战马的背上。这些粮食,不仅是他们此次行动的重要物资,更是他们引诱辽军上套的筹码。赵雪琳站在镇子外面,望着这七位即将踏上征途的壮士,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身从身旁的小桌上拿起一碗碗盛满美酒的碗,走到每位壮士面前,亲手递给他们。这是送行酒,也是壮行酒。壮士们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他们的誓言,也是他们的决心。 “令主保重!”七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这次的任务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有赵雪琳在后方支持,他们无所畏惧。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我在伏击地等着诸位。”赵雪琳摔掉喝干了的酒坛,沉声说道。 随着一声清脆的鹰啸划破长空,猎鹰展翅高飞。七人小队在猎鹰的指引下,踏上了通往辽人大军的征途。赵雪琳目送七人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赵姑娘,官府的所有弟兄听你调遣,后面还有一百多官兵,正在路上。”赵雪琳身后,钱三刀带着一众捕快向赵雪琳汇报道。按照赵雪琳的交代,每个捕快杂役都满工具,柴刀、铲子,镰刀,尖嘴锄…… “兄弟们辛苦了,留下两人给官兵带路,其余人马上随我去布置口袋。速度要快,第一批辽狗马上就要来了。”赵雪琳说道。 “你们两个留下,为官兵带路,其余人跟上。”钱三刀立刻选出两名机灵的捕快,吩咐他们留在原地等候即将到来的官兵,并详细告知了如何快速找到他们的路线。两人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站在路边,迎接大部队的到来。 赵雪琳带着其余的人马,迅速向距离小镇几里路的树林赶去。方圆几十里的茂密树林是小镇天然的屏障,为了防范大规模的骑兵入侵,官府每年都鼓励百姓植树造林,百姓们也积极参与,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栽种了许多树木,以至于通往镇子的大路旁边,都是树林。 赵雪琳一边疾行,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心中迅速盘算着如何最有效的利用这片密林来布置陷阱。为了尽可能多的杀敌,赵雪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隐藏杀机的地方。 “这里,挖个深坑,里面栽上削尖的粗树枝,用树叶盖好。”赵雪琳指着一片看似平常的空地说道。捕快和杂役们立刻动手,有的挖坑,有的收集树叶,动作迅速而有序。片刻功夫,一个隐蔽的陷阱就初见雏形。 接着,赵雪琳又带着众人来到了另一处。这里树木密集,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这里设置绊马索,再配上箭矢、尖树枝,定能让那些辽狗措手不及。”她吩咐道。众人立刻领命,忙着绑绊马索,在树上架弓弩利箭、削尖的粗树枝…… “这一片,挖七寸方圆一尺深的坑,间隔二尺挖一个,能挖几个挖几个,土清理干净,坑洞用树叶遮起来。这些坑洞会有大用。”赵雪琳指着一片开阔的地方命令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赵雪琳抬头望去,只见那一百多位背着工具的官兵已经过来,正在两个捕快的的带领下快速向这边靠拢。她的心中一喜,立刻迎了上去。 “赵姑娘,官兵兄弟们来了!”钱三刀大喊,随即向赵雪琳汇报。 赵雪琳点了点头,随即大声喊道:“各位兄弟,时间紧迫,削树枝挖坑洞的活,希望你们别嫌累。” 官兵们一听,脸上纷纷露出坚毅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抱怨。眼前的这位,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有着不凡的胆识和智慧。未损失一兵一卒,仅凭七个人就解决了辽人三十二个骑兵。这次,跟着她,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赵姑娘,你放心,咱们都是铁血男儿,这点活儿算什么,只要能杀敌,让我们冲锋陷阵又何妨!”一个身材魁梧的官兵大声说道。 “对,只要可以杀敌立功,咱们干啥都可以。”一众官兵异口同声喊道。 赵雪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好样的,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家加油干,我保证让你们都有立功的机会。等这次任务完成,我敞开客栈大门,请大家喝酒!” 众人一听,顿时干劲更足。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开始按照赵雪琳的指示挖坑洞、削树枝。整个现场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军功就在眼前,谁不兴奋。 人多,办事自然就效率。随着时间的推移,坑洞一个个被挖好,树枝也被削得尖尖的,钉在了坑洞的边缘,然后铺上细树枝和树叶。方圆几里地,不管是密林还是道路,全部变成了骑兵的地狱。 随着最后一片开阔地带被布置得密不透风。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出现在树枝和落叶下面。“兄弟们,安全的路径都记清楚了没有?”赵雪琳再次确认道。 “赵姑娘放心,我们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一众官兵捕快齐声答道。 赵雪琳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智慧的光芒。这场布局不仅关乎他们这些人的安危,更是对辽人的一次重大打击。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树梢,洒在她坚毅的面庞上,为她添了几分不凡的气度。 “好!那我们就静待夜幕降临,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赵雪琳挥了挥手中的柴刀,自信地说道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赵雪琳转身看向身旁的钱三刀,轻声问道,“钱大哥,陷阱的触发机制都检查过了吧?可能确保万无一失?” 钱三刀恭敬地回道:“赵姑娘,我亲自逐一检查,每个陷阱都按照您的设计精准设置,保证让那些辽人有来无回。” 随着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四周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赵雪琳带着一行人隐蔽在密林中,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远处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和低沉的交谈声。趁着夜色偷偷前来的辽人运粮队伍正在靠近。赵雪琳紧握双拳,心跳加速,但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沉着。 “来了!”她低声吩咐,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但保持绝对的静默。只见七八十个骑兵毫无防备地踏入了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区域,一时间,尖叫声、马嘶声、以及陷阱触发的机械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第131章 迷茫 战斗一触即发,突然遇到袭击的辽人选择第一时间在开阔地分散开。不散开还好,这一散开,崴马脚的土坑及地上的尖树枝马上发挥了作用。七八十个骑兵瞬间栽倒了大半,剩下的二十几个则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赵雪琳并未让官兵和捕快主动出击,而是下令他们埋伏起来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赵雪琳冷静地观察着局势,适时地指挥着伏兵对落单的骑兵进行暗杀。在她的精准指挥下,官兵捕快们配合默契,一个又一个打算逃跑的骑兵被长枪刺成了马蜂窝。 局面很快被控制住,包围圈中此时只剩下十几人。骑兵们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随着包围圈的逐渐缩小,十几个骑兵仿佛中了诅咒,陆陆续续抱着脑袋跌落下马,就连马匹,都陆续倒在地上打滚。官兵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擒住。 随着最后一个辽人骑兵被俘,一边倒的战斗宣告结束。赵雪琳站在月光下,望着被俘虏的辽人,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对辽人的仇恨。 “他们归兄弟们了,要怎么处置随你们高兴。未受伤马匹,以及损伤不严重的衣物,给我留下,下一场战还有用处。”她淡淡地说道,随后又转头看向众位官兵捕快,“大家辛苦了,收拾收拾战场就回去吧。” “多谢赵姑娘,多谢赵姑娘。”众官兵及捕快杂役齐声高呼道。 深夜,客栈大堂。 油灯微弱的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以及屋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赵雪琳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拎着酒坛喝着闷酒。小二坐在柜台内无精打采地照看着客栈,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好几次,小二想开口劝阻,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说,索性忍住,只是默默看着掌柜的。 赵雪琳眼神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答案,但始终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半月前到访客栈的两人,以及一份匿名但内容很真实的信件,打破了赵雪琳对很多事情的认识。罗刹鬼令、高粱河战役、檀渊之盟、先帝、父亲、母亲以及屠村灭族的惨案……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似乎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偶尔大大的喝一口酒,苦涩的味道却丝毫未能缓解她心中的苦闷。赵雪琳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狂奔,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在眼前闪过。那些曾经的欢笑、泪水、挫折、苦涩、无助……千万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赵雪琳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小得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试图从酒中寻找慰藉,但酒精的麻醉只能暂时让她逃避现实,却无法真正解决她内心的困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她的沉思。一个身着粗布衣裳,面容沧桑的男子缓缓走到她的桌前,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赵雪琳,轻声说道:“敢问姑娘,深夜独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男人身后,跟着一位靓丽的女人。 “敢问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赵雪琳收了收思绪,起身向两位陌生人行了礼,而后微笑着问道。 男人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豪爽与不羁,“姑娘误会了,我们既不打尖也不住店,只是夫妻二人外出流浪花光了盘缠,想在镇上寻个差事糊口饭吃。见客栈开着,甄某便带着妻子进来碰碰运气。” 赵雪琳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与理解。在这乱世之中,流离失所、颠沛流离之人比比皆是,眼前这对夫妻怕也是其中之一。她微微颔首,示意二人先坐下,随后轻声问道:“二位既然想寻差事,不知可有什么擅长的手艺或是本领?” “我叫甄志坚,早些年家境还算不错,读过几年书,也练过几年武,本想考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奈何家中变故,只得携妻过起了流浪生活。”甄志坚说道。“这是甄某结发妻子薛如意,大户人家的千金,奈何受甄某拖累,只可以与甄某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甄志坚言毕,薛如意问问向赵雪琳行了一个礼:“如意见过姑娘。” 赵雪琳望着眼前这对夫妻,心中不禁感慨万分。甄志坚虽然衣衫褴褛,但眉宇间仍透露着几分书卷气与不屈的傲骨;而薛如意,尽管容颜憔悴,却难掩其曾经的大家闺秀之风范。她轻声叹息,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世间之事,难以预料。谁又能想到,今日之变故,不会成为明日之转机呢?” “姑娘说的是,就如同这夜深人静之时,甄某突然就有了携妻进来客栈谋条出路的想法,或许,这便是转机吧。”甄志坚说道。 “志坚哥哥……”薛如意轻声唤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拉了拉甄志坚的衣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出门在外,江湖儿女们自然是一家。初次见面,奴家莫名觉得与甄兄弟投缘。如果兄弟不嫌弃客栈伙计是个低贱的活,可以与如意弟妹留下来。别的不敢保证,吃饱穿暖以及每个月的月钱,这些不必担心,奴家自然会到月支付的。”赵雪琳微笑着说道。 甄志坚感受到了薛如意的犹豫,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转向赵雪琳,拱手道:“赵姑娘的大恩大德,甄某与内子感激不尽。在这兵荒马乱、世事难料的年代,能得遇赵姑娘这样的善心人,实乃我等之幸。客栈伙计并非什么低贱的的职业,但只要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能让我与内子共度难关,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赵雪琳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温婉也有坚定:“甄兄弟言重了,人生在世,谁没有个难处?能帮一把是一把,这也是奴家开这客栈的初衷。况且,奴家看甄兄弟与弟妹皆是实诚之人,自然是要搭把手的。如若不嫌弃,便留下来。从今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们可以叫我雪琳,或者叫赵姑娘,也可以叫掌柜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薛如意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雪琳姐姐,谢谢你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不辜负你的期望。”她的声音虽细,却也充满了决心。 甄志坚也点头附和:“是啊,掌柜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干,为客栈出一份力。而且,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力气还是有的,修修补补、搬搬抬抬的活计都交给我好了。” 赵雪琳看着这对患难夫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钦佩。轻声道:“好了,别那么客气。你们先坐下,我去准备些热乎的吃食,想来你们肯定饿了。” 赵雪琳安排两人坐下,随即转身去了后院。柜台内的朱启牛脸上挂着微笑,拎着茶壶就冲甄志坚与薛如意走过来,二话不说,先给两位新伙计倒了两杯热茶。“欢迎欢迎,欢迎二位加入我们的大家庭,鄙人朱启牛,也是这里的伙计。” “甄志坚,这是内子薛如意,见过朱老弟感觉,以后还请老弟多多关照。”甄志坚打招呼道。 “甄大哥别见外,到这的都是兄弟姐妹,今天是我与厨子值上半夜,下半夜是大彪。待明天,掌柜的会给你介绍其余的兄弟姐妹,相信咱们可以相处得很融洽的。”小二朱启牛给甄志坚加了茶水,开口说道。 朱启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甄志坚和薛如意,见他们面色和善,心中也多了几分亲切。他继续热情地介绍道:“咱们这客栈啊,虽然不大,但胜在温馨和睦。掌柜的是个心善的人,从不苛待我们这些伙计。而且,这里的客人也大都和气,偶尔有些难缠的,大家伙儿一起想办法,也总能应付过去。” 甄志坚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能看出来,这里氛围确实很好。我和内子初来乍到,还请朱老弟不吝赐教,告诉我们些这里的规矩和习惯,免得我们不小心犯了错。” 朱启牛闻言,爽朗一笑,道:“甄大哥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对待客人热情周到,做事勤快麻利就行啦。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什么事都好说。” 薛如意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轻声说道:“朱老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虽然初来乍到,但也会尽力而为的。” 朱启牛闻言,笑说:“甄大哥和薛嫂子不要见外,咱们都是自己人。好啦,来客人了,待会再说。我去前面招呼客人,你们二位先歇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朱启牛快步转身离去,迎上那位刚刚迈步走进客栈的客人,留下甄志坚和薛如意在座位上相视而笑。虽初来乍到,但在这个温馨的客栈里,他们已经找到了归属感。 “来来来,将就一下,仓促准备的,甄兄弟和弟妹别嫌弃。”赵雪琳捧着一摞碗,微笑着从后院走来,厨子端盘里端着几个小菜,跟在赵雪琳身后。 “谢过掌柜的,这已经很丰盛了。”甄志坚向二人行礼道。 “甄兄弟和弟妹不要见外,我是刘老三,有啥喜欢吃的,记得告诉我,我给你们烧。”刘老三摆下吃食,开口说道。 第132章 入局 “赵掌柜,戍边将军的回信。”客栈外,钱三刀带着两个捕快,快速进门,将一封信件递给了赵雪琳。 “钱大哥来了,带兄弟们这边坐,喝口热茶解解渴。”赵雪琳接过信件,赶紧招呼三人坐下。 “不了不了,谢谢赵掌柜,我们还得回去处理那几个可恶的辽人。早知如此,还不如现场就把他们咔嚓了,带回来了还得管吃管住的伺候着。”钱三刀说道。 “钱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大宋律法严明,岂能随意妄为?再者说,那几个辽人虽可恶,但也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有用的消息不是。”赵雪琳一边拆开信件,一边劝慰着钱三刀。 钱三刀叹了口气,道:“赵掌柜说的是,是我太急躁了。这几日兄弟们为了这几个辽人,也是累得够呛。赵掌柜你把所有功绩都让给了官府的兄弟们,更是操碎了心,你都没有说什么,我自然不该有怨言,唐突了。希望这回信里能有好消息,让咱们也能松口气。” 赵雪琳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件,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笑道:“钱大哥吉言,信里果然是好消息!戍边将军在信中提到,他那边已经加强了边防,另外,他担心我们撑不住辽人骑兵的偷袭,已经派出五百精兵来配合咱们剿灭即将袭来的辽人。” “这确实是好消息,不然凭咱们百十号人,要与辽人几百骑兵对峙,确实够呛。”钱三刀说道。 “是啊,钱大哥,有了这五百精兵的支援,咱们的胜算就大多了。”赵雪琳将信件折好,“咱们得赶紧做个计划,如何与这五百精兵协同作战,确保万无一失。” 钱三刀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赵掌柜说的是,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不过,这五百精兵何时能到?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他们来了之后还手忙脚乱。” “信中提到,将军已经安排他们出发了,预计明天就能抵达。”赵雪琳沉思片刻,接着道,“这样,钱大哥,你明日带几个兄弟去探探辽人骑兵的动向,尽量摸清他们的行踪和实力。我这边呢,就负责与戍边将军派出的队伍联络,而后布下天罗地网,确保援兵一到就能迅速投入战斗。” “好,就这么办!”钱三刀站起身来,“赵掌柜,这次咱们一定要让那些辽人知道,咱们大宋的土地,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 “好,官府那边,就劳烦钱大哥将消息带回去吧,这是明天的计划。”赵雪琳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钱三刀。 “既然如此,那,钱某就带着兄弟们告辞了,早点回去准备,明天好大展拳脚,再立新功。”钱三刀说着,接过赵雪琳递来的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赵掌柜,你放心,我钱三刀别的本事没有,但跑腿传递消息、联络兄弟们的本事,可是一流的。这封信,我一定带到,确保咱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赵雪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钱大哥,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此番行动,关乎咱们镇子及周边几十个村寨百姓的安危,所有,还请钱大哥注意安全,信件不容有失。” 钱三刀听了,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如钟:“赵掌柜放心,如若有失,钱三刀提头来见。” 赵雪琳微笑着拱手行礼,说道:“好啦钱大哥,你办事,我放心,就此别过。” “告辞。”说完,钱三刀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兄弟大手一挥:“兄弟们,走!咱们回去准备。明天就让那些辽人瞧瞧,咱们大宋男儿的厉害!” 看着钱三刀及两个捕快离开,旁边的甄志坚理了理思绪,随后走到赵雪琳桌子边坐下,随即开口说道:“听闻掌柜的明日要与辽人作战,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出去一分力。” 赵雪琳闻言,转头看向甄志坚,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考量。甄志坚虽是个读书人,但心中却也有着一股不屈不挠的热血,对于国家大事,他似乎并不打算不袖手旁观。 思量了片刻,赵雪琳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甄先生有此壮志,实乃我大宋之福。不过,战场之上,凶险万分,你可有心理准备?” 甄志坚闻言,正色道:“掌柜的此言差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甄志坚虽是一介书生,但也知晓大义所在。况且,我自幼习武,对兵书也略有涉猎,虽不算精通,但自保之余,或许也能助上一二。请掌柜的成全。” 赵雪琳看着甄志坚的眼神,暗自点了点头。这个人,看似文弱,但,却是个能顶天立地的好汉。她轻声说道:“既如此,甄先生便与我一同行动吧。不过,一切需听从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甄志坚闻言,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多谢掌柜的成全,甄某定当遵命,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换班换班,朱老弟你可以去休息了。”屠夫赵大彪从工房出来,对着朱启牛说道。“老刘我已经让他休息了,你就不用向厨房白跑一趟了。” “既然如此,大伙就歇着吧。对了,甄兄弟,你携弟妹随我来,你俩是夫妻,住后院会方便些。”赵雪琳说着,便走在前面带路。 三人穿过客栈大堂,通过过道,到了客栈后院。客栈后院地很大,可以利用的土地很多。在朱启牛与陈玲结婚后,赵雪琳就考虑过夫妻工的住房问题,随着王香兰及李宝莲的到来,赵雪琳决定尽快实施这个扩建后院的计划。于是在客栈后院盖了五六间单独的房子,以方便结婚成家后夫妻工的生活。 朱启牛和陈玲自然是第一对住户,本来打算让陆雪松和雨诺住第二间的,奈何这小子露了次面就携妻浪迹天涯去了,赵雪琳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刚好用上一间。 “来来来,甄兄弟,弟妹,这边请。”赵雪琳热情地招呼着,一边推开了一间房门。摸出火折子,将房间内的油灯点亮,赵雪琳这才将房间展示给甄志坚和薛如意看,“这间屋子朝南,阳光充足,冬暖夏凉,你们应该会喜欢的。里面我简单布置过了,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尽管跟我说。” 甄志坚面带笑容,领着薛如意跟着赵雪琳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虽不奢华,但却十分温馨实用。一张大床摆在屋子中央,上面铺着干净的被褥;窗边摆着一张小桌,两把椅子,正好可以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墙角还放着一个衣柜,足够放下两人的衣物。 “这可比甄某家乡的破房子好多了,多谢掌柜的,你想得太周到了!”甄志坚感激地说,薛如意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 “嗨,这有啥,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赵雪琳爽朗地笑道,“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有啥事叫朱老弟,他和妻子住那间。”赵雪琳指了指另一间亮着灯的房子。 “谢过赵姑娘。”薛如意欠身行礼道。 “好啦好啦,休息吧,我走了。”说完,赵雪琳便转身离去,留下甄志坚和薛如意在房间内惊讶感叹。 “志坚哥哥,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做个伙计吗?你不是说有位朋友邀请你做大事吗,你不远千里跑到这里做伙计,就是你朋友的安排吗?”薛如意这才将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 “如意,你就没发现这个客栈有什么不同吗?你就没发现,这个掌柜很不一般吗?”甄志坚微笑着说道。 “这个掌柜的确实不一般,不仅是个女人,还很漂亮,最关键的是她人还好。难道这就是志坚哥哥留下来的原因吗?”薛如意略显醋意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如意你也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甄志坚说道。 “好啦,志坚哥哥,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薛如意用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盯着甄志坚,一脸急切。 甄志坚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如意,你可曾注意到,这客栈虽然地处偏远,但来往的客人却络绎不绝,而且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身份不凡之人。再者,这客栈的布局、装饰,以及那掌柜的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息。我总感觉,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经志坚哥哥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衙门的捕快对这个掌柜毕恭毕敬,就连戍边将军与她都有书信来往,并且还要配合她行事。再者……这个掌柜的居然可以让官府的人心甘情愿听她的,定然不是凡夫俗子。”薛如意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甄志坚听着薛如意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如意,你观察得非常仔细。这个掌柜的不仅背景深不可测,而且她的能力和手腕也绝非一般人能及。你想想,能让衙门的捕快和戍边将军都对她毕恭毕敬,甚至听命于她,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那……志坚哥哥,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薛如意看着甄志坚,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难道我们真的要卷入这场未知的纷争中吗?” 甄志坚沉默片刻,随即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如意,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且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我们就不能轻易退缩。隔岸观火,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河对面的火是怎么燃起来的。” “可是志坚哥哥,如果他们是结党营私之辈,咱们与之共舞,被官府知道,是要被杀头的。”薛如意担忧地说道。 “依我看,这掌柜的不是这样的人。你没听到捕快的话吗?他带领官府众人击杀辽人,不需要任何功绩,全部让给了别人。并且,即使她结党营私,只要她为百姓办事,心系百姓,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她。”甄志坚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133章 掌柜 薛如意听着甄志坚的话,目光闪烁,心中似乎也有所触动。她轻声说道:“志坚哥哥,你说得对。如果一个人能心系百姓,为百姓办事,那她究竟是好是坏,也许并不能简单地用‘结党营私’来定义。可是,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这其中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可能陷进去。” 甄志坚点了点头,薛如意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如意,你说得对。我们确实要小心行事,不能盲目地卷入其中。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害怕就选择退缩。我相信,只要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谨慎地行事,就一定能够查清楚这里的真相,为百姓做出一些贡献。” “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薛如意看着甄志坚,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甄志坚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继续暗中观察这个客栈,以及客栈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掌柜的,我们要尽量多了解她的背景和动机。同时,我们也要留意客栈里来往的客人,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好,志坚哥哥,我听你的。”薛如意点了点头。 “行了,不早了,如意你赶快休息吧,我在椅子上靠一夜即可。”甄志坚说道。 “志坚哥哥,你还是……”薛如意眼睛里含着泪花,没有说下去。 “好啦,如意你不要多想。等志坚哥哥干出一番事业,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你也不想就这样潦草地跟着我,对吗?”甄志坚说道。 “不,志坚哥哥,自从如意决定跟着你,就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志坚哥哥你睡床上来,人家……人家一定乖乖的,不碰你就是了。”薛如意眼睛里含着泪,红着脸说道。 “如意,别闹了,快睡吧。”甄志坚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轻轻推开了薛如意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却也夹杂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你知道的,志坚哥哥出身贫寒。但我发誓,要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而不是让你这样委屈地跟着我东奔西走。” 薛如意的眼泪还是没有滑落了下来,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抽泣声传出。甄志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他的坚持与决心,正是她深爱他的原因。她缓缓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满是不舍,却也理解并尊重他的选择。 “那……志坚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夜里凉。”薛如意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哽咽着拉开了被褥。 甄志坚看到薛如意落泪,心中顿时充满愧疚。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如意,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你就安心睡在床上,我……我靠在床边,可以吗?” “那好吧,志坚哥哥,你也早点睡……”薛如意擦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破涕为笑地说道,然后钻进了被窝。 客栈大堂,将甄志坚夫妇安排好的赵雪琳刚刚准备上楼休息,一个漆黑的身影便从大堂外闪了进来。担心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赵雪琳,黑衣人没有立即靠近,而是远远的向赵雪琳行礼,然后轻声汇报道:“启禀令主,属下回来传递消息,然后马上返回敌营。” 赵雪琳闻声,便认出了来者就是潜入敌营的罗刹成员,遂招呼他走上近前,顺势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递上。“坐下说,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毒药已经悄无声息加入了他们的饮水,先前那批过来运粮的骑兵也中了毒,相信令主已经发现了。”罗刹成员汇报道。 “其余兄弟们呢,他们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困难。”赵雪琳关切地问道。 “多谢令主挂念,兄弟们都很好。为了他们不会起疑心,这次咱们的兄弟只出来四个给运粮队伍领路,属下也是其中一个。现在这一百多骑被灭了,就不知道敌营里留下的三个兄弟怎么样。”罗刹成员汇报道。 “成功潜入并且成功投毒,你们做得很好。但三个兄弟被迫留在敌营,这确实是个问题,如今之际,只能明天尽早发起突袭了,这样敌营里的兄弟们才会安全。”赵雪琳思索道。 “令主不要担心,留下的三个兄弟精通易容和伪装,我已经交代他们不要有任何动作了,只要明天咱们打过去,兄弟们自然不会有事的。”罗刹成员说道。 “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明天的突袭,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既要救出兄弟们,也要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罗刹成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坚定。“令主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只是……”他稍作犹豫,似乎还有话未说完。 赵雪琳见状,温和地鼓励道:“有什么顾虑尽管说,我们一同商量对策。” “属下担心,敌营中或许已有警觉,毕竟那批运粮队伍的失踪,他们不可能不察觉。我们是否需要考虑更周密的行动计划,以防万一?”罗刹成员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赵雪琳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样,你回去之后,立即与兄弟们取得联系,确认他们的安全,并告知他们我们的突袭计划。同时,你们要密切留意敌营的动向,发现任何异常不要暴露,让猎鹰传信。至于突袭的具体时间,咱们以震天雷为号。雷声响起之际,便是突袭的开始。” “得令,那属下就先回去了。”罗刹成员拱手行礼,然后快速闪身出了客栈。 “甄兄弟,出来吧,过来喝杯茶。”赵雪琳微笑着对着过道的拐角处说道。随即翻过桌上的一个茶杯,倒了一杯热茶。 “掌柜的,在下并非有意听墙角。”甄志坚从拐角处闪出身影,然后慢步走到桌子边,轻轻落座后便端起茶杯。“天气冷,打算过来向掌柜的多讨要一床被子。”甄志坚解释道,同时喝了一大口:“好茶,味道清淡,回味无穷,不知这茶出自哪里?”甄志坚问道。 “野茶,朱老弟与弟妹小玲子在闲暇时候弄的,喝着好喝,就厚着脸皮要了一些,甄兄弟尝尝。”赵雪琳给甄志坚加了一口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原来是朱老弟和小玲子的手艺,难怪这般独特,既有山野的清新,又带着几分家的温馨。”甄志坚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能得此茶,实乃幸事。掌柜的,跟着您是真的有福气,能品到如此好茶。” 赵雪琳闻言,笑容更加温暖了几分,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说道:“人生难得几知己,就像这茶,若不是朱老弟把它从深山老林里弄出来,咱们也喝不到不是。” “改天我得向他讨要些许,泡给如意喝。”甄志坚说道。 “说到朱老弟和小玲子,他们和我是故交了,人是一等一的好。甄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若不嫌弃,也当我是你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如何?” 甄志坚听后,心中一暖,他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赵雪琳:“赵掌柜此言,甄某求之不得。在这异乡漂泊,能遇赵掌柜这样的朋友,是我甄志坚的福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甄某定当竭诚相助。” “眼下就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甄兄弟可否帮忙。”赵雪琳开口说道。 甄志坚闻言,立刻正色道:“赵掌柜但说无妨,只要甄某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赵雪琳微微一笑,似乎对甄志坚的爽快回答早有预料。“其实,这事儿也不难。最近店里忙,人手有些不够。客人多的时候,我一个人真是顾不过来,只有朱老弟一个人帮衬,确实挺难为他的,以至于后半夜,连赵大哥都要拉出来坐柜台。我想,甄兄弟你既然是个读书人,如意也是大家闺秀,你夫妻二人替我掌柜如何?” 甄志坚听后,略一思索,开口说道:“赵掌柜,掌柜可是大事,你就如此放心我夫妻二人?” 赵雪琳笑道:“自然是信得过的。看甄兄弟貌相,就是堂堂正正之人,我定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甄志坚听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站起身,对着赵雪琳深深一揖:“赵掌柜如此信任,甄某夫妇感激不尽。我们初来乍到,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赵雪琳见状,连忙上前扶起甄志坚,笑道:“甄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客栈的事情,有你们夫妻二人帮忙,我也就能松口气了。而且,我相信以你们定能让客栈开的更好。” 说到此处,赵雪琳绕过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递给甄志坚:“这是客栈的账本,记录了客栈的所有往来账目,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甄志坚接过账目,眼中闪着一丝复杂的光。鬼皇说的没有错,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可以成大事的人,难怪鬼皇让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辅佐这个女人,让她的势力成长起来。 见甄志坚愣神,赵雪琳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甄兄弟慢慢的就可以习惯了。至于店铺的日常运营,可以参考前面的内容,你和如意商量着来就好。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或者添加的地方,也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你们。” 甄志坚紧紧握着账本,感受到沉甸甸的责任,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赵掌柜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经营,不辜负你的信任。” 第134章 敌袭 几十里外,辽人营地。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草原上,炊烟如同细丝般袅袅升起,与蓝天白云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一阵阵诱人的饭香随风飘散,让人不禁垂涎欲滴。十袋沉甸甸的稻谷经过精心的加工,已经变成了米。厨子正在搅拌锅铲熬制米粥。 一众辽人喝着米粥,再配上随身携带的各式干粮,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 饱餐之后,辽人营地中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人群中,一个小头领模样的辽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处重兵把守的营地。那里,守卫们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如炬,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不多时,小头领便拖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女人从营地中走出。她眼神空洞,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如风中残烛般微微颤抖?。小头领恶狠狠地拽着她,仿佛她只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毫不留情地将她拉向一旁阴暗逼仄的小房间。 紧接着,房间里便传来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施暴声,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这哭声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却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同情。旁边的守卫不仅没有回避,反而一脸兴奋地围观着,?在房间外嬉笑起哄,仿佛这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他们的冷漠与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随即降下了惊人的“天雷”。意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骤然发生,?轰隆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瞬间在辽人的营地里炸起了一阵耀眼的火光?。火光冲天,伴随着漫天的飞灰和滚滚浓烟,?整个营地霎时被笼罩在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虽然爆炸的威力并未达到毁灭性的程度,但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却足以让人心惊胆寒。?整个天地都在这巨大的声响中颤抖了一番,连空气都为之震颤?。辽人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营地内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四散的辽人有的被碎石擦伤了脸庞,有的被飞灰迷住了眼睛,整个营地乱成一窝蜂。刚才那小头领和被他拖走的女人,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过后,同时不知所踪,小房间内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辽人几百骑兵的马匹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倒在地上不停抽搐颤抖,几百辽人也是吓得不轻,距离爆炸源头很近的不少人倒地抱头打滚。 “这是?敌袭!……”远处哨塔上,刚刚喊出声音,下一瞬间,他的脑袋便被一柄旋转的镰刀割了去。 赵雪琳看着精准杀敌的镰刀,又回首看了看甄志坚,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眼拙了。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居然是个绝顶高手。如果扔自己的玄铁菜刀,赵雪琳只有三成把握成功击杀了望台上的哨兵,刚要动手,甄志坚手里的镰刀就飞出去了。 赵雪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甄志坚不仅学识渊博,武功竟也如此高强。那柄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便带走了哨兵的生命。 “甄兄,你这一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赵雪琳由衷地赞叹道。 甄志坚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只是侥幸。“掌柜的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待会他们反应过来四散逃走,咱们不好追捕。” 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便各自展开行动。赵雪琳轻身一跃,带着四个罗刹成员就冲上前去,如同一抹幽灵般穿梭在辽人营地之中,两把玄铁菜刀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敌人无不被砍得丢盔弃甲。 钱三刀率领着官兵和捕快迅速对辽人营地做了个简单的围堵,而后逐渐收缩包围圈,防止辽人四散逃窜。 另一边,戍边将军手底下的一众人马,在听到爆炸声音后,快速向辽人营地发起突袭。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瞬间将辽人营地夹在了中间。 甄志坚一把夺过距离他最近的辽人的武器,反手一刀就将失去武器的辽人砍翻在地,而后冲着辽人的大队人马就砍了上去。凭借着高超的武艺,甄志坚在敌人中如鱼得水,刹那间将营地杀了个对穿。 辽人营地此刻已是一片混乱,马匹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赵雪琳和甄志坚配合默契,一路如砍瓜切菜般,无情地收割着辽人的生命。 “启禀令主,那边关押着俘虏。”一位潜入敌营的罗刹成员认出了赵雪琳,赶紧上前向赵雪琳汇报情况。在他身后,拉着一位眼神呆滞的女人。女人正是被辽人小头领施暴的那位,至于那个辽人,早已被抹了脖子。 赵雪琳闻言,立即带着七位罗刹成员向关押俘虏的营地赶去。远处的甄志坚见状,赶紧跟上去,以便可以及时支援。 随着看守被砍倒,牢营大门被一脚踹开。里面关押的全都是百姓,并且都是被辽人俘获的女人。女人们见几个人浑身上下沾着鲜血,凶神恶煞般向她们过来,以为来者想屠戮她们,瞬间吓得大声叫喊,顷刻间全部倒在地上抱头打滚。 赵雪琳自然知道,这是中了自己的毒所导致的。“诸位姐妹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现在千万不要害怕,稳住心境,调整呼吸,不出一刻药效便会消失,如果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药效会持续好几个时辰。”赵雪琳大声喊道。 “令主小心!”一位罗刹成员将身体拦在赵雪琳身后,顺势一把将她推出,下一刻,一个刀尖便从他的胸脯扎了出来。 “兄弟!”赵雪琳一声哀嚎,随即紧握两把玄铁菜刀,死死地盯着刚刚打算偷袭自己的辽人。她刚想上去拼命,就被一个罗刹成员死命拉住。 “你来救她们?那谁来救你?”辽人将战刀缓缓从死去的罗刹成员身体上抽出,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微笑着对愤怒的赵雪琳说道。随即拎起尸体,丢到了赵雪琳面前。 “猎鹰,迅豹,你们两个,带令主走,我们四个拖住他!快走!”一位罗刹成员命令道,随即带着三个罗刹成员将辽人围了起来。 “放开我,我要砍死他,我要为兄弟报仇。”赵雪琳眼睛湿润,大声吼道。 “令主,冷静点!他是高手,我们打不过!”被唤作迅豹的罗刹成员紧紧握住赵雪琳的手臂,不让她乱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命令,我们必须保护你安全撤离!” 猎鹰也已经来到赵雪琳的另一侧,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赵雪琳一眼,随后迅速扫视四周,确保没有其他敌人潜伏。“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能让兄弟们的牺牲白费。”说着,他与迅豹一左一右,架起赵雪琳就跑。 赵雪琳挣扎着,但心中的悲愤让她几乎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两人带着她跑。她的眼泪在风中飞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位罗刹成员为她挡刀的瞬间,以及嚣张的辽人最后那句话——“你来救她们?那谁来救你?”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深深刺进了她的心。 留下断后的四名罗刹成员与辽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据,尽管面对强敌,却丝毫不惧,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对生存的渴望,同时也透露着对死亡的从容。刀光剑影中,血花飞溅,但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坚定和决绝,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兄弟们,咱们是回不去了。就算咱们都没了,咱们都要保住令主,咱们再坚持一下,多拖一会,多为令主争取一线生机。”带头的罗刹成员抹了一把胸前的血口子,咬牙说道。 “同生共死,咱们拼了!”四人继续抡起武器,一起跃向辽人高手。辽人则轻蔑地抬起头,手中利刃一横,双方即将砍杀在一起。 “兄弟们,小心!”赵雪琳挣脱了猎鹰和迅豹的束缚,眼角带着泪光,满是坚决地冲了回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为了她而牺牲,她要与他们并肩作战,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令主,你回来干什么?”带头的罗刹成员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赵雪琳会突然折返。 “我赵雪琳,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要么咱们一起杀出去,要么就一起死在这里!”赵雪琳挥舞着两把玄铁菜刀,率先冲向辽人。 辽人高手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不自量力。”他手中的利刃一挥,一个闪身便向着赵雪琳劈砍而来。 “令主!”猎鹰和迅豹同时惊呼,想要上前救援。奈何对方速度太快,二人连上去替赵雪琳拦刀子都来不及。 眼见赵雪琳即将被劈砍到脑袋,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赵雪琳一把向后拽了十几丈,辽人高手一刀劈了个空。 下一瞬间,一柄旋转的战刀从人群后飞向辽人,将他的的右手轻松切断。断手连同手里的战刀一起,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辽人高手惨叫一声,右手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断掉的右手,以及那柄掉落在地的战刀。 “啊!……这,这不可能……”辽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手,以及还紧紧握在手里的刀子,痛苦且惊讶地哀嚎道。 第135章 哀悼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句充满坚定与自信的话语,如同一道破晓的曙光,穿透了现场的紧张与压抑,回响在赵雪琳及一众罗刹成员的身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转头望去。 甄志坚一身蓝袍的身影逐渐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步伐稳健,慢步而来,径直穿过赵雪琳及六个罗刹成员之间的空隙,走到了赵雪琳的身旁。甄志坚的出现,给这紧张对峙的局面带来了一丝不可言喻的安宁。 目光落在满脸泪痕的赵雪琳身上,甄志坚关切地问道:“掌柜的,你没事吧?” 赵雪琳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甄志坚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满脸的惊讶渐渐化作了感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对甄志坚深深的谢意:“多谢甄兄弟出手相救。” 甄志坚面色凝重地说道:“咱们是自家人,谢不谢的说着生分。”随即走到殉职的罗刹成员身边,面露哀伤地自责道,“兄弟,刚刚没赶上,甄某很抱歉。”说着,他转身看向猎鹰和迅豹,以及挂彩的四人,“剩下的交给我,你们带掌柜的离开。” 猎鹰背起生机全无的罗刹成员尸体,迅豹扶着受伤较重的罗刹成员,六个罗刹成员与赵雪琳一起,迅速撤离了现场。 ?甄志坚目送几人离开后,转身看向辽人高手。他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缓缓说道:“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我帮你解决。” 辽人高手强忍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 甄志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手隔空一抽,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辽人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辽人高手口吐鲜血,一身功夫被这一抽一摔全部毁去,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走到辽人面前,俯下身子说道:“我是能救她的人。”随即转身追着赵雪琳就就离开了。 这场突袭战,开始得突然,结束的也突然,至于结果,自然是不如人意的。 辽人几百骑兵,想通过偷袭村镇获得过冬储备,东西没抢到,却折了五百多骑兵,结果大不如意;赵雪琳只想守住客栈,履行与恩人的约定,奈何命运弄人,自己卷进了江湖与朝廷的双重旋涡之中,自然不如意;被辽人俘虏,又被宋人救出的百姓最无辜,他们只希望过上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普通生活,奈何无情的战火一次次将他们席卷,一次次将他们的家园摧毁,一次次将他们的家人屠戮,结果自然不如意……都,不如意。 待钱三刀带领一众捕快官兵赶来时,打斗早已结束,只留下被了打废的辽人高手,以及一众被辽人俘虏的女人。钱三刀扫视了一眼现场,自然知道后面的事情该怎么收场,这些,明显就是赵雪琳让出来的功绩。 “将所有幸存辽人捆绑收押,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钱三刀给一众官兵及捕快下达命令,众人纷纷行动。 如何处置俘虏,如何安置百姓,如何分配缴获战利品,那是官府和戍边将军之间自己协调的事情,赵雪琳只是带着自己的几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客栈。 “掌柜的,掌柜的快歇歇,掌柜的你受伤了吗?”李宝莲看见浑身是血的赵雪琳及一众人从后院大门进来,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我没事,没受伤。”赵雪琳一脸痛苦地说道。 李宝莲闻言,仔细打量了赵雪琳一番,见她虽然衣衫上沾满了血迹,但神色还算镇定,精神也尚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你们这一去,本来就有危险,还弄成这副模样回来,真叫人担心。”李宝莲赶紧招呼众人进入后院歇息。 “掌柜的回来了,热水一直都备着呢,诸位,赶紧去清洗一番,换身衣服。”王香兰从厨房里出来,见一众人刚刚回来,赶紧上前打招呼。 李宝莲见众人状态不对,这才细细扫视了一眼赵雪琳身后跟着的几人。只有甄志坚及两位没有挂彩,其余的都受了伤,背在背上的那个……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各位英雄辛苦了,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好好休息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宝莲赶紧微笑着对几人说道。 “大伙不要这样垂头丧气,都去漱洗一番吧,香兰,你去将郎中请来。”赵雪琳见身后几人都提不起精神,于是开口说道。身后几人一听赵雪琳发话了,自然快速去执行,只留下了甄志坚站在一边。 “甄兄弟,你也先去洗漱一番吧。就这个样子,让如意看见了,她会害怕,会担心的。”赵雪琳看了看满身鲜血的甄志坚,说道。 “那,掌柜的,你节哀。”甄志坚拱手向赵雪琳行了礼,然后向澡堂子快步走去。 见众人都已离开,赵雪琳这才走到旁边的石头桌椅旁,缓缓坐下。李宝莲见状,赶紧过来查看情况,“掌柜的你是不是伤哪里了,让我给你看看。” 赵雪琳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伤哪,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那,掌柜的,那些可恶的辽人呢?”李宝莲问道。 “那些辽人已经被官府收押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处置结果。只是可怜了那些被辽人俘虏的女人,希望她们能尽快回到家人身边。”说到这里,赵雪琳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想起那些被辽人掳走的女子,她们惊恐的眼神、无助的哭声,都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里。虽然这次成功救回了她们,但她们所经历的创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抚平的。 李宝莲见状,轻轻给赵雪琳揉着肩膀,安慰道:“掌柜的别太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相信她们会明白你的苦心,会慢慢走出来,迎接新生活的。” “但愿吧。”赵雪琳默默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入夜,客栈后院,空地上。 赵雪琳身后站着六个罗刹成员,七人面前,是大堆的木柴,木柴之上,躺着为赵雪琳拦刀而牺牲的罗刹成员。 “兄弟,我赵雪琳欠你一条命,这辈子是还不了了,下辈子,换我为你拦刀。”赵雪琳将手里的烈酒坛子打开,围着木柴堆倒了一圈,而后举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客栈的空地上,给这沉重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柔和的哀伤。赵雪琳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对逝去兄弟的怀念与无尽愧疚。 “兄弟,你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你的勇气,你的忠诚,将成为我赵雪琳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说着,她再次举起手中的烈酒坛,对着天空遥敬,仿佛这样就能让在天之灵的兄弟感受到她的敬意与不舍。 六个罗刹成员默默站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没有人出声打扰这份沉痛的哀悼。对于赵雪琳而言,这个兄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可以用生命相托的挚友。 赵雪琳将坛中剩余的酒液轻轻洒在木柴堆上,酒香与夜色交织,带着超脱世俗的力量,将这份哀思传递给了远方的星辰。随后,她点燃了木柴,火焰迅速蔓延,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温暖了这颗因失去战友而冰冷的心。 “兄弟们,让我们为他送行,愿他在另一个世界安息,也愿我们都能坚持初心,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赵雪琳眼中含着泪,声音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庄重。 六个罗刹成员围成一圈,纷纷取出自己的酒壶,对着火焰默默致敬,然后将酒洒向地面,以表达对逝去战友的深深怀念。 远处,薛如意将头轻轻靠在甄志坚胸口,对静静远观的甄志坚说道:“志坚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坏人杀死了,你会不会像赵掌柜现在这样,很伤心呢?” 甄志坚轻轻将薛如意揽在怀里,而后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被坏人伤害的,除非他先杀死我,不然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汗毛。” 薛如意闻言,心中如同抹了蜜,她抬头望向甄志坚,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月光下,甄志坚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薛如意自然相信,无论未来面对何种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志坚哥哥,你真好。”薛如意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感激。她紧紧依偎在甄志坚的怀里,感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甄志坚轻轻抚摸着薛如意的头发,眼中满是柔情。自打自己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自然要对与这个身份有关的所有事情负责。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中,能够遇到一个愿意让自己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相信真正的甄志坚还活着,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这份感情,去守护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如意,你知道吗?从你走进我生活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面对。”甄志坚闭了闭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说道。 第136章 改门 “姐姐,我回来了!”伴随着急切而的呼唤,陆雪松踏入了客栈的大门。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却并未立即见到赵雪琳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没有丝毫犹豫,他径直向后院奔去,那里是赵雪琳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 后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这一声呼唤打断了赵雪琳一众人即将完成的哀悼仪式。也打断了甄志坚与薛如意你侬我侬的甜蜜情话。 “这是?”陆雪松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安。看着眼前的一切,陆雪松自然知道一众人在做什么。热浪扑脸的火堆,熊熊烈火,以及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陆雪松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这是谁……又为何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雪松关切地问道。 “罗刹的兄弟,因我而死的兄弟。”赵雪琳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她的眼眶泛红,显然刚刚哭过。她抬头看向陆雪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雪松,你回来了。这个事情一言难尽……” 话未说完,陆雪松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赵雪琳,他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和关切:“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快让我瞧瞧!”说着,他紧紧握住赵雪琳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脉搏。 赵雪琳看着弟弟这副模样,轻轻拍了拍陆雪松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姐姐真的没有啥事,雪松你放心吧。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毕竟这位罗刹的兄弟,他为了我的安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再也回不来了。”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又红了起来。 陆雪松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转头看向那正在焚化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后,他拱手向六位罗刹成员深深一拜,声音中满是敬意:“谢谢兄弟们,谢谢你们对姐姐的保护与照顾。雪松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六人见状,连忙回礼,“公子不必多礼,保护令主是我们的本分。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身为罗刹成员,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坚守自己的职责,保护赵雪琳的安全。 “兄弟们,赶紧下去休息吧。负伤的兄弟们回房间等上片刻,待会郎中会给你们挨个治疗。”赵雪琳说着,便安排其余罗刹成员下去修整。 见几人已经哀悼完毕,见众罗刹成员散场,远处的甄志坚这才拉着薛如意向赵雪琳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是……”陆雪松的目光在甄志坚身上停留了片刻,他默默地感受着甄志坚身上那股略微强大却又不失温和的气息,心中暗自点头。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微笑着向赵雪琳问道。 赵雪琳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她轻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甄志坚兄弟,他武艺高强,智谋过人,是姐姐新请来的掌柜。旁边的是他的妻子薛如意,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以后他们会一起替姐姐排忧解难,让姐姐可以做个甩手掌柜。” 赵雪琳又转头看向甄志坚和薛如意,介绍道:“甄兄弟,如意弟妹,这位是我亲弟弟,陆雪松。刚从外面回来,还不太清楚客栈里的变化。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多多帮衬才是。” 甄志坚和薛如意闻言,连忙微笑着点头。甄志坚上前一步,拱手向陆雪松行礼:“陆兄弟,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我和如意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客栈的发展贡献我们的力量。” “那多谢甄大哥,谢过嫂子了。”陆雪松拱手行礼道。 “对了,雨诺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赵雪琳这才发现,就陆雪松一个人回来了,雨诺没有在旁边。 “雨诺正在镇外林子里照看她的宝贝。对了,姐姐得在这后院给我腾出一片地方,雨诺弄到个大家伙,得放后院藏起来,放在外面会吓到人。”陆雪松说道。 “一间房够不够。”赵雪琳问道。 “够了够了,但门得加大到一丈高,不然进不去。”陆雪松说道。 赵雪琳听后,微微一怔,随即笑出了声:“你这小子,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一丈高的门,你这是要放进什么庞然大物啊?” “先卖个关子,到时候姐姐可千万别被吓到。”陆雪松说道。 “吓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可以吓到姐姐的东西呢。行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帮你把后院的房间改造一下,保证让雨诺的大宝贝能舒舒服服地安顿下来。”赵雪琳说道。 “我去请木匠师傅吧,我知道木匠铺在哪。”甄志坚主动请缨道。 “那行,甄兄弟去请木匠师父,如意弟妹先去歇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赵雪琳指了指陆雪松,“你小子过来搬木材。好歹是帮你改门。”赵雪琳命令道。 虽是黑夜,客栈后院却是热闹了起来。工匠们按照陆雪松的要求,用木板拼了两扇一丈高,半丈宽的木门。随即拆除了旧房屋的一面墙,用来安装新的大门。 一切改造工程完毕,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结了工钱,众人收拾好了材料及工具正要离去,却被赵雪琳拦住,“诸位街坊累了半夜,就这样走出去,别人会戳老娘脊梁骨的。请移步大堂,吃食酒水早就弄好了,就等诸位落座。” 工匠们闻言,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欣喜。他们没想到,忙活了大半夜,还能有这样的温暖等待着。纷纷应承下来,跟着赵雪琳向大堂走去。 客栈大堂灯火通明,一张木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吃食。热气腾腾的包子、几碟小菜,软糯可口的粥品,一坛烈酒,几壶好茶。虽简单,但并不简陋,一看便是精心准备的。 赵雪琳亲自为他们倒茶倒酒,热情地说道:“诸位辛苦了,时间仓促,只做了这些简单的,诸位别嫌弃。” 工匠们也不客气,纷纷拿起筷子。“赵掌柜,您真是太客气了。干我们这行的,像您这么好的东家,还真没有遇到几个。”一位工匠感慨地说道。 赵雪琳笑了笑,说道:“大家伙儿都不容易,为了生活奔波。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在辛苦之余,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赵掌柜太客气了,我们也是收了您工钱的嘛。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咱们的本分事情。”木匠师傅说道。 “行了行了,放开吃,管够。”赵雪琳指着后面的蒸笼说道。 “掌柜的,已经开工了吗?怎么都不叫我起来,我这是睡过头了吗?”赵大彪揉着眼睛掀开帘子,从工房里钻出来。见一众人围坐在桌子边吃东西,随即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天还没亮呢。赵大哥过来坐,吃点东西,顺便喝两口?”赵雪琳指着桌子说道。 “喔,不要,我还是继续补瞌睡得了,睡不够明天没有精神。”说完,赵大彪毫不犹豫地放下帘子,钻进工房继续睡觉去了。 目送着众工匠心满意足地离去,客栈里逐渐恢复了宁静。赵雪琳刚欲迈步上前,准备收拾这一片狼藉,陆雪松却一个箭步抢在她前头,快手快脚地开始收拾起碗筷来。“姐姐,你去歇会儿吧,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打理。”他边说边麻利地将碗碟叠放整齐。 赵雪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嘴上却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得了吧,你小子这装勤快的样子都装到姐姐眼皮底下了。我不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主动收拾呢?”话虽如此,她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继续熟练地收拾着剩余的碗碟,并用端盘小心翼翼地端着它们往后厨走去。 陆雪松不甘落后,端着一大叠碗碟,紧跟在赵雪琳的身后,边走边辩解道:“姐姐,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刚回来嘛,看你这么辛苦,所以想帮你分担点。在客栈里的时候,我也是有帮忙的呀,只是姐姐可能没注意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后厨,将碗碟轻轻地放在木盆边。赵雪琳转头看了陆雪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好啦,姐姐知道你有心。这些碗碟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去前面大堂看会,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 “那好吧,我去大堂看着,也享受一下这掌柜的位置,替姐姐掌掌柜。”陆雪松说着,转身从厨房退了出去。 “去吧去吧,对了,雨诺到底啥时候回来?还有,你们弄到了个啥东西,要特意腾出一间房来安置。”赵雪琳好奇地问道。 “秘密,到时候姐姐就知道了。”陆雪松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着,而后溜出了厨房。 “唉,这小子,还是像小时候那般顽皮。”赵雪琳深深叹了口气,继续捣鼓着手中的碗筷。 第137章 分利 清晨,客栈。 众伙计一大早便集合在大堂内,开始为即将开始的一天做着准备工作。 “雪松回来了,真高兴,又可以让你替我值夜了。”小二朱启牛开心地打着招呼。 “就你好意思,欺负我都欺负得这么理直气壮。”陆雪松假装生气道。 “对,你小子可别仗着年纪最小,又娶了妻,就对我们几个孤寡的大哥大姐展开剥夺。是欺负我们没有媳妇撑腰吗?”刘老三笑呵呵地说道。 “哪有啊,哥,你这话可说得冤枉死我了,我可没欺负他。”朱启牛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笑意。 “我这不是朱兄弟辛苦,想多分担点嘛。让他多陪陪小玲子,早点弄出个大胖小子,我也好当伯伯不是。”陆雪松邪恶地笑道。 “唉唉唉,雪松你这……”陈玲在一边羞得脸红,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啥。 “可别说了,谁不知道咱们店里就属二哥最会疼人,天天给宝莲姐姐做好吃的,把我们其余人都馋哭了。”朱启牛赶紧补了一句。 刘老三被这一夸,脸上乐开了花,却还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哎呀,朱老弟,你这小子,嘴皮子越来越溜了。我哪有那么好,不过话说回来,雪松啊,等你娶了妻之后,你也可以多陪陪媳妇,杂事交给我们就行。” “赵大哥今天怎么不说话,怎么了,和香兰姐姐吵架了吗?”陈玲见赵大彪坐在一边不说话,调侃道。 “不是,后院动了那么大的改动,我居然错过了,三妹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呀,我在生气呢。”赵大彪坐在一边继续沉默着。 刘老三闻言,哈哈大笑:“赵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三妹怎么可能不把你当自己人?那些砌墙安门的活,你会干吗?她这不是想着给我们个惊喜嘛。再说了,那后院改造的事儿,咱们大老爷们儿也不懂,说不定还帮倒忙呢!” 赵大彪被刘老三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但还是故作严肃地摇了摇头:“哼,这次就饶了她。不过,下次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可得提前告诉我们,别让我们再蒙在鼓里了。” 陈玲见状,也笑着插话道:“对对对,赵大哥说得对。咱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大家一起分担,一起高兴。掌柜的可是将咱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了呢。” “不过,话说,那一丈多高,五尺多宽的两扇门,掌柜的是打算干嘛用呀?”王香兰冷不丁地问了这一句。 “这个……臭小子,你让我搞那么大的阵仗,到底所为何事?你看看,大伙都埋怨我了,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赵雪琳将话题甩给了陆雪松。 “嘿嘿,这个嘛,先卖个关子。等晚上你们就知道了。胆子大的,晚上可以过来后院看看,先说好,会很吓人,到时候可别吓到你们。”陆雪松嘿嘿笑道。 “真的吗?我和志坚哥哥晚上一定要看看,到底有多吓人。”薛如意扯了扯甄志坚的手臂,开口说道。 “既然这浑小子不说,那咱们晚上一起过去看,看看这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今天应该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如意和甄老弟多招呼一下柜台里面,朱老弟和小玲子在大堂,后厨香兰宝莲协助赵大哥和刘二哥,至于你小子,打杂。”赵雪琳交代着工作,吩咐道。 镇外,开阔地带。 钱三刀带领着一众捕快及官兵,与戍边将军的五百人马分配着最新的战果。俘虏,马匹,武器……五百多敌方骑兵,可谓是一笔不小的军功,双方自然得分配好。 “活着的俘虏三百八十七,其中重伤四十六算是废了。”钱三刀翻着册子,语气冷漠,“轻伤一百二十七,剩下的二百一十四可是毫发无损。咱们得好好分配一下,才能将这些辽狗的利益最大化。” 百夫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重伤的不计,咱们按三百四十一算。我带二百四十一走,余下一百归诸位兄弟,如何?”他试图以多占人数来谋取更多利益。 钱三刀岂是易与之辈,他摇了摇头:“不成,重伤的虽然战斗力丧失,但留下也是要吃要喝的。二百,取个整数,那四十六个重伤的,你要是不觉得累赘,带走便是。”钱三刀试图将重伤俘虏这个“包袱”甩给百夫长。 百夫长显然不愿接手这些重伤俘虏,他皱了皱眉:“二百二,外加重伤的。不能再少了,否则我这趟跑得也太不值了。” 钱三刀见状,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百夫长已经让步,但还想再争取一些利益:“二百二,但重伤的只能给你二十六个。这是我的底线了。” 百夫长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成。”他伸出手,与钱三刀击掌为约,这桩交易就此达成。俘虏们被当作货物一般,被两人分配。 “战马比较充裕,哈哈哈,亏得咱们的毒下得好,四百六十三,每一匹都没有毛病,待药效过来便可以生龙活虎的。”钱三刀拿着册子,百夫长也拿着册子点点头。 “三百六十三我牵走,兄弟们留下一百整。马匹可是戍边将士的腿,官兵及捕快兄弟们可得让一让。”百夫长开口道。 “兄弟你这价要的可是太高了,零头抹掉吧,兄弟你取个整,牵三百走,钱某也不墨迹了。”钱三刀说道。 “钱兄弟,让让吧,三百四十匹让给我,真的不算多。这武器嘛,你等会儿开价,我保证,绝不跟你讨价还价,爽快成交!”百夫长一脸急切,眼神里满是诚恳,仿佛生怕错过了这次交易的机会。 钱三刀闻言,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认真考虑百夫长的话。他缓缓说道:“百夫长啊,你也知道,这四十匹辽人的战马,那可不是一般的货色。它们体格健壮,耐力惊人,在战场上可是能以一当十的好帮手。要是给了你的兄弟们,那可真就是如虎添翼,以后跑起腿来,可就不那么辛苦了。” 说到这里,钱三刀话锋一转:“不过嘛,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这战马数量不少,我也得向上级有个交代。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又想着你那些每天辛苦奔波的兄弟们,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吧,武器的事情,咱们就好说好商量。你开个价,只要别太离谱,我钱三刀今天就做主,给你这个面子!” 百夫长闻言,那,咱们先谈武器分配,马匹等会再谈,怎么样。“短刀五百二十七,长刀五百一,弓五百二十,箭袋五百四十一,三十支一捆的散箭,二千四百梱,皮甲四百二十三套。” “还是兄弟开价吧,钱某听听兄弟的诚意,再决定是否让那四十匹战马。”钱三刀开口说道。 “所有武器,我只要零头,甲请兄弟让三百套,四十匹战马归我。”百夫长开口说道。 钱三刀开口说道:“弓咱们不要,留个二十张练练手即可,箭四百梱也够咱们捕快们使用了,这些东西兄弟们在外面用处比我们大,让给你们。长刀短刀箭袋甲胄我们各要一百五,战马,让二十匹给兄弟。” “成,钱兄弟爽快。如兄弟所言。”百夫长心中默默算了一番,“那,咱们就先这么定了。武器分配的事情,兄弟真是爽快人,跟我想的差不多。” 钱三刀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无异议。弓我们就留二十张,箭四百梱也够了。长刀短刀箭袋甲胄,咱们就各要一百五,这样也公平。至于战马,我就让二十匹给兄弟,总共三百二十匹,可有异议。” “成交,无异议。”百夫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生怕钱三刀会突然反悔,于是他迅速拉起钱三刀的手,用力地拍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协议牢牢地钉在两人之间。 钱三刀看着百夫长那急切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兄弟,你这么急干嘛?我钱三刀说话算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那就好。”百夫长也笑了,他松开钱三刀的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和钱三刀的这次交易,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物资交换,更是一次信任和友谊的建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百夫长再次强调道,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仿佛在向钱三刀证明自己的决心和信誉。 钱三刀看着百夫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放心,我钱三刀也绝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咱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了,钱兄弟,那无色无味可以让马匹和辽人倒地打滚的东西,是啥?可还有剩余?”百夫长开口问道 。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东西,兄弟你可别听有心之人吓给你吹牛皮。那些倒地的人和马匹,是近距离被震天雷所伤。”钱三刀目光在身后一众捕快及官兵身上游走。 “喔,好吧好吧,那应该是兄弟们没有表达清楚,既然如此,兄弟我就先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去了,将军还等着兄弟们回去复命呢。”百夫长拱了拱手,对钱三刀说道。 “后会有期。”钱三刀回礼道。 第138章 大礼 忙碌的一天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是深夜。 客栈后院,空地上。赵雪琳带着所有客栈伙计及六位罗刹成员按照陆雪松的安排,齐齐地候在一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喜,亦或者是惊吓。 夜色越来越浓,除了众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寂静得有些可怕。神秘的氛围为陆雪松口中即将登场的大家伙,提供了一个充满悬念的开场。 钱三刀一身夜行衣,站在赵雪琳旁边。本来是向赵雪琳请罪的,奈何赵雪琳根本没有把投毒这个事情当一回事,而是邀请钱三刀一起观看接下来即将亮相的稀罕东西。 “掌柜的手里有神秘药物的事情,属下管教下属不严,已经被戍边将军底下的百夫长知道了,相信过不了几天,戍边将军也会知道。”钱三刀低着头说道。 “无妨无妨,钱大哥不必在意这个,这是小事情,钱大哥不必担心。”赵雪琳微笑着说道。 “掌柜的认为是小事情,但钱某真的过意不去。掌柜的助我等良多,却未收取丝毫回报,底下的人不感恩戴德,反而泄露掌柜您的秘密,钱某惭愧。”听赵雪琳这样说,钱三刀心里更不是滋味,沉声道。 “钱大哥不必担心,这确实是小事情,并不是妹子宽慰你的心。那药出自药王谷,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江湖上有点道道的人,花点心思都弄得到。倒是接下来登场的大东西,钱大哥可以留下来看看,或许可以增添些许乐趣也说不定。”赵雪琳笑着说道。 “多谢掌柜的宽宏大量,不与小人计较。”钱三刀拱手行礼。“话说,掌柜的,那……你口中这稀罕的大东西到底是何物?可否先告知一声,让小人先想象一下,开开眼界?”钱三刀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试探着问道。 “雪松那小子弄回来的,马上就到。我也不知道是个啥,钱大哥稍等片刻,那混小子说马上就来。”赵雪琳笑着说道。 “大伙都等不了了吧?嘿嘿嘿,大家伙来了!别被吓到!”陆雪松嘿嘿坏笑道。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一阵狂风骤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后院围墙外迅速逼近。紧接着,?一个一丈多高的巨人如同天神下凡,自围墙外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后院的空地上?。它的身影遮天蔽日,让人瞬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更为惊人的是,?巨人的肩膀上竟还扛着一口一丈多长的巨大棺材?,那棺材漆黑如墨,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随着巨人的落下,后院空地被踩出了两个足有二尺长的深深脚印,连大地都在颤抖。同时,一阵灰尘腾空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后院,让人视线模糊,只能隐约看见那巨人的轮廓在灰尘中若隐若现? 在钱三刀眼中,天空中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庞然大物轰然砸下,带起一阵狂风与尘土,让钱三刀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本能地想要拔刀迎敌,但转念一想,这情形太过诡异,见众人都没有任何动作,贸然上前只怕不妥,于是硬生生忍住了冲动,只是摇着手驱散眼前的灰尘,试图看清眼前的状况。 “哎呀妈呀,这……这是啥玩意儿?!咋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呢?!”后排刘老三的声音颤抖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完整的鸡蛋,一脸震惊地望着那巍峨如山的巨人和其肩上扛着的巨大棺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雪琳身后,其余的伙计们也都不好受,赵大彪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发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朱启牛则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而陈玲、李宝莲及王香兰三位女子,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声叫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相比之下,六个罗刹成员则显得镇定许多。他们只是轻轻抬手,轻轻一挥,便轻松地将扑面而来的灰尘挡开,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动容,仿佛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 甄志坚的反应则是异常迅速。在巨人腾起的那一刹那,他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薛如意的腰,然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向后掠出了好几丈远。二人稳稳地落地,这才避免了被那巨物砸下的冲击波及灰尘所波及。 赵雪琳一愣,这突如其来的大家伙从天而降,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尴尬地抹了一把头发,赵雪琳随即反应过来,掩嘴轻笑:“看来雪松这小子给我们弄来了个大家伙,不过这次,好像他可真是玩大了。”赵雪琳转身,看着一众吓得不轻的伙计说道。 待灰尘散去,众人才发现,巨人左边肩上还坐着一个女人,正笑眯眯地冲一众人招手打招呼。 “各位兄弟姐妹,想我了没。有没有被吓到?”雨诺咯咯笑道。 众人一下子搞不清个所以然来,但明白巨人是友非敌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即纷纷整理衣着,拍打灰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陆雪松则一脸兴奋地看向雨诺,冲着她点点头。雨诺自然知道陆雪松的意思,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陆雪松见状,一个轻盈的闪身,默契地将她从巨人那宽厚的肩膀上轻轻抱了下来。 未等她的双脚触地,雨诺就迫不及待地轻轻摆摆手,示意巨人可以离开了。巨人自然可以理解她的意思,扛着那口沉重的棺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了特意为它改造的房子。 巨人站在门口,先是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棺材不会将屋子撞坏。接着,它缓缓弯下腰,将肩上的棺材轻轻放下,双手缓缓将棺材推入房子内。 随后,它用那双巨大的手掌轻轻推开了棺材盖,没有丝毫犹豫,缓缓躺进了棺材之中。最后,它再次用力,将棺材盖缓缓合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份和谐。因为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而雨诺呢,被陆雪松稳稳地放在地上后,立刻恢复了她的活泼本性。她冲众人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还是说,你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大礼’给吓到了?”说完,她还故意做了个鬼脸,逗得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赵雪琳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上前给了雨诺一个温暖的拥抱:“怎么会不欢迎呢?你可是我们客栈的开心果,自从这混小子把你拐走了,这客栈都少了许多乐趣。快告诉我们,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冒险了?” 雨诺目光落在刚刚反应迅速的甄志坚身上,而后微笑着开口问道:“姐姐,雪松,这位高手大哥是……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喔,你说的是甄兄弟呀。他是姐姐请的掌柜,这是他的妻子薛如意,你也叫姐姐。”赵雪琳说道。 “见过高手甄大哥,见过漂亮的如意姐姐。”雨诺微笑着给二人打招呼。 “雨诺妹妹谬赞了,高手谈不上,比起陆兄弟,甄某自是不如的。”甄志坚谦虚地拱手行礼说道。“甄某只是一个略懂拳脚的读书人,刚刚不识得这是妹妹的手笔,所以反应过激了些。” 雨诺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甄大哥不必谦虚,高手你自然是称得上的。可以在阿大腾空坠地期间,及时意识到危险降临,而后做出反应逃跑的,没有多少人。” “话说,这到底是个啥?”赵大彪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好奇地问道。 “阿大呀?它是个傀儡,我和雪松在遗迹里面寻到的,当时就锁在它扛着的那口不知是啥材质的棺材里。”雨诺说道。 “傀儡?”赵大彪一听,瞬间觉得很诧异。“雨诺妹妹,这就是传说中的傀儡?看着跟真人似的,雨诺妹妹不说,我还以为它就是一个真正的巨人,太震撼,太霸气侧漏了,真是奇妙。” 薛如意闻言,略加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个巨人确实非凡,看它关节的灵活程度似乎与真人无异,还有这材质的坚韧,想必制作它的人手艺高超,且对机关之术有着极深的研究。我只见过木头制作的小松鼠小鸟之类的玩意,却不曾想过,傀儡也可以制作得与真人无异,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雨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自豪:“没错,这傀儡是我们费了好大劲才从遗迹里带出来的。它不仅能按照我们的指令行动,还能在关键时刻替我们抵挡危险。这次能逃过一劫,也多亏了它。” 第139章 拒绝 千里之外,皇都,皇城,深宫大院。 御书房内,太监总管跪在皇帝案前,向皇帝汇报着送信的情况。 “启禀陛下,老奴把事情办砸了,老奴认罚。”太监总管跪在地上,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他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的眼睛,生怕惹得皇帝发怒。 “细细说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皇帝并没有发怒,而是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陛下,老奴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只告诉那赵雪琳金牌乃陛下亲赐之物,并且告诉她,一切看完陛下的亲笔信,她自会明白。”太监总管轻声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皇帝摆摆手,示意太监总管退下。 太监如临大赦,赶紧磕头谢恩,而后轻手轻脚出了御书房,将门缓缓带上。 皇帝眉头一皱,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棘手。他站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的烦躁与焦虑难以平息。 在此之前,他已派出一名侍卫,带着免死金牌前去劝说赵雪琳,希望她能交出罗刹鬼令。然而,侍卫却跪地领罚而归,任务失败。皇帝原以为太监总管会更加机敏,能够成功说服赵雪琳,但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皇妹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帝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无奈,“朕已经给你赐了免死金牌,这可是保你性命无忧的宝物。只希望你将罗刹鬼令给我,你从此便能高枕无忧,还能有什么后顾之忧呢?”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盼,但随即又被深深的忧虑所覆盖。 皇帝回想起侍卫带回的情景:黄绸包裹着的免死金牌,被赵雪琳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而太监总管带去的象征皇室身份的玉佩,也同样遭遇了被退回的命运。赵雪琳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毫不犹豫就拒绝了皇帝的请求。 皇帝想不明白,自己又是晓之以情,又是动之以理,又是赐身份,又是赐免死金牌的,为什么赵雪琳就是不把罗刹鬼令交给自己。一切都不合常理,既然不合常理,那就说明……事情另有隐情。既然如此,那就把前因后果找出来! “来人。”皇帝凌厉的声音传出御书房的木门,下一瞬间,太监总管轻轻敲了敲门,“进来。”在得到皇帝应允后,太监总管这才迈着碎步走到皇帝案前跪地行礼。 “命令底下盯梢的人仔细回想,赵雪琳除了接触过我们,还与谁有过密切接触。逐一排查,剩下的,就是有问题的。”皇帝命令道。 太监总管跪地汇报道:“启禀陛下,她的状态确实是有古怪的。那赵雪琳刚开始对我们并没有多少好感,同时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在此之前,老奴感觉得到,她与朝廷是有合作意向的。” “至于她的态度突然改变,为何不接受陛下的拉拢,为何不交出罗刹鬼令,应该与她收到的一封匿名信有关,那封信里面很大程度是揭露了朝廷的一些事情,导致她对我们的认识有了很大误解。”太监总管分析道。 “如果寡人猜测不错,是宫中那位神秘的老鼠做出来的事情。他一定给赵雪琳说了什么嚼舌根的话。”皇帝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没有那只老鼠的线索吗?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揪出来?” “奴才无能,那只老鼠自从针对赵雪琳的袭击事件失败过后,就非常安分,没有让老奴嗅到任何气味。所以,请恕老奴揪不出来。”太监总管跪地说道。 “无能?朕养你就是来听你说无能的?”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愤怒地扔到太监总管面前。“朕给你半个月时间,再揪不出来,朕拿了你的脑袋!滚出去,朕看见你就烦。” “老奴告退。”太监总管磕头,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皇都,皇城,深宫大院,神秘房间。 宫女跪在地上,面露喜色向妇人请安。“奴婢给主子请安。启禀主子,您的计策成了。” 妇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哦?说来听听,最近几天也没有什么趣事,刚好,你就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宫女磕头后,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细述道:“主子,那赵雪琳果然如您所料,对朝廷的态度大变。她不仅拒绝了皇帝的拉拢,还拒绝交出罗刹鬼令。现在陛下大发雷霆,已经给了死太监半个月的期限,若是揪不出咱们,就要砍了他的脑袋呢!” 妇人闻言,笑意更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哼,皇帝还算聪明,只可惜他万万想不到,他认为的幕后黑手,也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赵雪琳的态度转变,也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妇人轻抚着桌上的茶杯,缓缓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让赵雪琳对朝廷产生误解?” 宫女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妇人。 妇人轻笑一声,解释道:“赵雪琳手中握有罗刹鬼令,这令牌的力量非同小可。若她能为我们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她若是心向着朝廷,那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大麻烦。所以,我才给她送去匿名信,揭露朝廷的一些丑闻,让她对朝廷产生误解,从而与我们站在一起。” 宫女听后,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敬佩之色:“主子真是神机妙算,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 妇人得意地笑了笑,但随即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这只是开始,我要的不仅仅是赵雪琳手中的罗刹鬼令,我要的是整个朝廷都臣服于我的脚下,这样才对得起我与母亲这么多年来的蛰伏。也只有先拿到罗刹鬼令,我才能真正地掌握权力,成为这皇都之中,说一不二的存在。” “启禀主子,奴婢还有喜事禀报。”宫女微笑着说道。 “喔?说来听听,看看算不算得上喜事。”妇人微微一笑,说道。 “根据探子回报,剑无痕留下绝笔信退隐江湖,藏剑山易主,新掌门司徒光雄不再隐世,创立了新门派藏剑山庄,并且邀各路豪杰新秀于藏剑山论剑。主人您师出藏剑山,与剑无痕同辈,虽剑术不及剑无痕,但主人您又得水月谷真传,与他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您若以长辈之名,对藏剑山施以援手,日后藏剑山庄定然可以成为您的助力。”宫女跪地,说道。 “哦?此事当真?”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身子微微前倾,显然对这个消息颇感兴趣。“剑无痕,名震江湖的血溅百步,竟然会选择退隐?而司徒光雄,那个肉乎乎的小师侄,啥时候长成可以开宗立派的掌门人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创立新门派,还广邀天下英雄论剑?这确实是一桩喜事,也是一桩大事。” 宫女见妇人如此反应,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主人的重视,连忙继续说道:“千真万确,探子来报,说司徒光雄不仅公开了藏剑山的秘籍,还承诺将在论剑大会上,将藏剑山的绝学传授给有缘人。此举一出,江湖上已是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蠢蠢欲动,想要一睹藏剑山绝学的风采,更有不少人打算前往藏剑山,试图在论剑大会上崭露头角。” 妇人听后,沉吟片刻,说道:“司徒光雄此举,看似是在壮大藏剑山庄,实则是将藏剑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江湖上,从来都是树大招风,他如此高调,只怕会引来不少麻烦。不过,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我虽已多年未涉足江湖,但师门之情,同门之谊,我从未忘记。若能借此机会,助司徒光雄一臂之力,不仅能让藏剑山庄成为我的助力,也能让我了却一桩心愿。” 说到这里,妇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纷纷扬扬的落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你即刻准备,我们即刻启程前往藏剑山。我倒要看看,这个司徒光雄,究竟有没有能力,将藏剑山发扬光大。而我,也是时候,回去看看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了。一别十几年,还确实挺想念那个时候路都还走不稳的小胖子呢。” 宫女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应声答道:“是,主人。奴婢这就去准备。”说完,便匆匆退出房间,去准备出行的事宜。而妇人则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秋景,心中思绪万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少时,在藏剑山学艺的日子。 “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师兄剑无痕为什么选择退隐江湖。呵呵呵,你们不要的话,我就拾回来得了。既然你们将藏剑山丢下,那我自然有资格回去当家做主,好歹,我也是藏剑山与剑无痕同辈的弟子。即使新掌门司徒光雄,也要叫我一声师叔,在一个小辈面前,我自然是有话语权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动手,他一个小辈,断然不可能与我角力。”妇人眼神严肃地说道。 第140章 论剑 千里之外,藏剑山庄。 数日前,闭关修炼完毕的司徒光雄与师妹苏婉儿,携手共创藏剑山庄,并广发英雄帖,诚邀四方豪杰共赴论剑盛会。此消息一出,江湖上瞬间沸腾,各路英雄纷纷响应,准备前往这一新晋的武林圣地,一展身手。 藏剑山,与药王谷、太虚观、水月谷、业火寺、酆都城等武林名地齐名,其名声在江湖上早已如雷贯耳。如今,随着司徒光雄与苏婉儿的联手,以及广发英雄帖的壮举,藏剑山庄的声名更是如日中天,成为江湖上炙手可热的话题。 此次?论剑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藏剑山庄的创建者司徒光雄承诺,此次论剑成绩斐然之辈有机会习得完整的藏剑山绝学。 藏剑山绝学,乃是江湖中最上乘的武学之一,历来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神秘莫测。如今,新掌门司徒光雄大方公布些许绝学内容,无疑是对整个江湖的巨大诱惑。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纷纷派遣高手前往,以期能在这场论剑盛会中脱颖而出,习得这梦寐以求的绝学。 藏剑山庄,演武场。 司徒光雄站在场地中间,环视各路武林豪杰,进行着振奋人心的演说。“欢迎各位江湖好友参加藏剑山庄的第一届论剑大会。” 司徒光雄微微一顿,身形稳如松柏,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书籍封面略显陈旧,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他轻轻抚摸着书脊,眼神中闪烁着敬仰与对未来的期许。 “今日,我们齐聚一堂,为的不仅仅只是单一的论剑切磋,”司徒光雄的声音浑厚而充满激情,他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热忱,“更是为了传承与发扬藏剑山源远流长的武学精髓,让这份瑰宝得以在江湖中继续闪耀光芒!” 他的话语一顿,随即高举手中的书籍。“话不多说,这便是藏剑山历代前辈们倾尽心血、不断改良的绝世剑谱——《藏剑诀》!” “此次论剑大会,我们设置了丰厚的奖励,以激励各位英雄豪杰尽情展现自己的武学才华。”司徒光雄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论剑第三名,可以习得此谱五成精髓,领略其中深邃的剑意与奥妙的招式;第二名,则将习得七成,更进一步地掌握剑谱的精髓与真谛;而最终的胜者,将有机会习得九成以上的剑法,成为藏剑诀的传人,受万人敬仰!” 他司徒光雄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励与诱惑,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见台下呐喊欢呼声此起彼伏,司徒光雄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新立的石碑,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请看那边石碑,《藏剑诀》的前三成,已经刻在那石碑之上,这是我们藏剑山对江湖朋友的馈赠,供各位尽情观摩研习。希望每一位参与论剑的朋友,都能在这份珍贵的剑谱中,找到自己的剑道之路,让藏剑山的武学精髓,在你们的手中继续发扬光大,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台下诸位闻言,瞬间炸了锅。他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争先恐后地奔向石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眼。有的人甚至一边奔跑,一边兴奋地大喊着,仿佛这一刻,他们距离武学巅峰已经触手可及。 然而,在这狂热的氛围中,也有几个身影显得格外淡定。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参与这场石碑的围观。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从容,对于《藏剑诀》的前三成,他们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或者有着更为独到的见解。 司徒光雄见状,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中暗自赞叹,这些能够保持冷静与独立思考的人,往往才是江湖中最为可怕的存在。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诱惑而迷失自我,更不会盲目跟风。他们的存在,为这次论剑大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预测性。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此次论剑大会的宣传效果极佳,江湖势力的反应也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司徒光雄对此感到十分欣慰。这一切的顺利,都离不开藏剑山庄上下的共同努力与精心筹备。 然而,任何时候,任何盛会,都不乏闹事之辈。司徒光雄的目光在台下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身影。那个人此时正跃跃欲试,似乎想要上台来蹦哒一下,打破这份难得的和谐与宁静。 司徒光雄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可能的突发状况,确保论剑大会的顺利进行。 在这场江湖盛宴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而他,作为藏剑山庄的庄主,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司徒光雄?没听说过!藏剑山庄?更是没啥名气!让剑无痕出来,藏剑山,我只认剑无痕,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通通站在一边去。”一位手持长剑的中年人,面带不屑,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他抢先一步跃上台来,站在司徒光雄面前三丈外的地方,仿佛整个舞台都成了他的领地。 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本热烈而有序的氛围。台下的观众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中年人感到好奇和惊讶。 “放肆。”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有力的吆喝响起。苏婉儿身形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至,瞬间出现在了中年人的面前。她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见苏婉儿轻轻一挥衣袖,不带丝毫力气,但那股蕴含在其中的内力却惊人至极。一巴掌下去,中年人竟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直接扇出了一丈远。他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中年男人稳住身形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得又羞又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呵,这就是藏剑山庄的待客之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苏婉儿闻言,眼神更加冰冷。她怒目而视,毫不退缩地开口道:“你,不配成为藏剑山庄的客人。要么滚,要么死。”她将未出鞘的长剑背在身后,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如钉,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忽视。 台下的观众再次哗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苏婉儿,也从未见过有人敢在藏剑山庄如此挑衅。大家都屏息凝神,静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而那位中年人,被苏婉儿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婉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然而,在苏婉儿那冰冷而坚定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随着中年人的愤然离去,台上的气氛就像被一阵清风拂过,逐渐恢复了平静。司徒光雄站在那里,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份宁静刚刚降临之际,台下又传来了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只见一位持剑的中年人,一个闪身便跃上了台来。他站定之后,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苏婉儿。 “暗箭伤人,算个啥?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是否真的配得上藏剑山弟子这个名号。”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挑战,显然是不服苏婉儿之前的所作所为,想要亲自上阵,一较高下。 面对这位中年人的挑衅,苏婉儿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挑衅。“拔剑吧,藏剑山庄不斩手无寸铁之鬼。”她的话语冰冷而尖锐,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对方的心房。 中年人闻言,怒极反笑。他猛地一抽腰间长剑,岑的一声,剑尖直指苏婉儿。“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剑法与藏剑山绝学相比孰优孰劣,也让你看看,谁才是无名之鬼。” 台下的观众再次沸腾起来,他们纷纷议论,猜测着这场对决的结果。有的人为苏婉儿加油鼓劲,认为她作为藏剑山庄的弟子,必定有着非凡的实力;有的人则看好这位中年人的实力,认为他经验丰富,或许能给苏婉儿带来不小的麻烦。整个论剑大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苏婉儿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毫不示弱。与众人想象的不同,她并未急于抽出自己的长剑,而是左手握着未出鞘的剑,身形轻盈地朝中年人扑去。这一举动让台下的观众纷纷侧目,议论声更加热烈起来。 两人瞬间交织在一起,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中年人的剑法刁钻狠辣,每一招每一势都攻向苏婉儿的要害,想要一击将她毙命。然而,苏婉儿却凭借着未出鞘的长剑,以及她那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总能从容不迫地接下攻来的每一招每一式。 她的剑法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和精妙的招式。每当中年人的剑锋即将触及她的身体时,她总能巧妙地挥舞着剑鞘,将对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同时,她左手未出鞘的剑如同活了一般,时而攻击,时而防守,与中年人的长剑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 第141章 剑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年人的攻势逐渐变得凌乱起来。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苏婉儿巧妙地化解,而自己的体力却在不断地消耗。他开始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眼神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双方互换了十几招,原本攻击凌厉的中年人此时只能迫于防守。苏婉儿手中的剑虽未出鞘,但给中年人的压力丝毫不弱于一柄利刃。他不停格挡,闪避,并且后退身体来减弱苏婉儿的攻击,直到退到台边,中年人毫不犹豫就跃下台去。 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每一个动作。他们惊叹于苏婉儿的剑法之精妙,也感慨于中年人的坚韧不拔。这场对决,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成为了一场真正的武学盛宴。 这场针对藏剑山庄论剑的闹剧,以两个持剑中年人上场挑衅开始,又以两人落荒而逃结尾。 见没有人再挑事,司徒光雄这才面带微笑,环视四周,朗声宣布道:“鉴于各位江湖好友初次接触《藏剑诀》,不给诸位时间消化便开始论剑,显得有失公允。为了让大家都能有充分的准备,三日后,论剑才正式开始。”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议论,但更多的是对司徒光雄的赞许。 “庄主光明磊落,不是胜之不武之辈!”台下一位身着青衫的侠客首先大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司徒光雄的敬佩。他的声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阵阵附和之声,显然,众人对司徒光雄的这一决定表示了高度的认同。 “庄主大公无私,愿意将不传绝学分享给江湖豪杰,真是我等之福啊!”又有人喊道,这次是一位年长的老者,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对司徒光雄的感激。老者的话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对司徒光雄的慷慨之举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司徒光雄再次开口:“诸位英雄豪杰,这三日里,你们可尽情研究石碑内容,若有新颖想法,欢迎与某分享。待到三日后,期待诸位可以共同见证一场论剑盛会。”言毕,司徒光雄欲转身离去。 “庄主请留步,老夫有事请教。”一位老者大声喊道。 “请问这位前辈,是否有何赐教。”司徒光雄感受得到老者的强大气息,心中一激灵。来者内功深厚,气息浑厚,与师父剑无痕不相上下。司徒光雄不敢托大,谦卑地拱手行礼道。 “庄主莫要误会,老夫没有恶意。在下百里屠,只是想请庄主鉴定一下一些剑留下的痕迹。”百里屠拱手行礼道。 台下众人一听来者名字,纷纷躲到一边。百里屠,毒屠百里的名号与血溅百步一样响彻整个江湖,并且恶名远扬。传说屠城之毒极为霸道,箱子一开,全城尽死。百里屠曾经试毒,一个不小心,便毒杀了方圆十几里的生灵。 “原来是百里前辈,失敬失敬。”司徒光雄听闻对方名号,心中虽惊却不露声色,更加恭敬地回礼,“前辈能来找我鉴定剑痕,实乃我之荣幸。请问前辈,是在这演武场现场鉴定,还是咱们私底下进行。” 百里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年轻人面对自己这样的恶名之人,竟能保持镇定,不卑不亢,实属难得。他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就在这演武场吧,这些剑痕,对老夫来说意义非凡。” “好,那便依前辈之意,在这演武场鉴定。”司徒光雄说着,向百里屠行了个礼,便站在演武场中间。 百里屠一个闪身,到了台上。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块布帛,轻轻展开,而后递给了司徒光雄。 司徒光雄接过布帛,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地绘制着各种剑痕的图样,每一道剑痕都似乎蕴含着独特的剑意与故事。他目光深邃,推演着每一道剑痕背后的往事。 “司徒庄主,这些剑痕,乃是我多年来游历江湖,与各路剑客交手时所留。每一剑,都承载着对方的剑法与心得。”百里屠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往事。 司徒光雄聚精会神地听着,目光紧盯着布帛上的剑痕,试图从其中窥见一丝剑法的奥秘。“前辈,这几剑痕,锋利如刃,应是出自快剑高手,讲究一击必杀;而这一道,则圆润流转,似是出手者戏耍对手所留,这一剑,则是试探,还有这一剑,是突进招式留下的……”司徒光雄开始逐一分析,他的见解独到,让百里屠不禁点头称赞。 司徒光雄心中暗自吃惊,他清楚地感觉到布帛上那些绝杀剑痕是师父剑无痕留下的,任何人,在中了师父的那几剑后,绝无生还的可能。 百里屠的话是骗人的,这些带有杀意的剑痕都出自剑无痕,另外一些错综复杂的剑痕毫无章法,显然不是用剑高手留下。 看来这百里屠,应该是找我确认师父的剑痕。他百里屠肯定不能确认剑痕是谁留下的,于是拓下来寻我确认。既然如此,那我肯定不能将师父指认出去。 司徒光雄思量了一下,虽然心中起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恭敬与专注。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仅是在鉴定剑痕,更是在与一位江湖前辈的智斗中。他绝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 “前辈,这些剑痕确实非同寻常,每一剑都蕴含着深厚的剑意与独特的剑法。尤其是这几道,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想必是前辈在交手时,故意卖破绽,诱敌深入吧?”司徒光雄故意引开话题,指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剑痕说道。 百里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哈哈一笑:“司徒庄主果然眼光独到,连我故意卖破绽的剑痕都能看出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司徒光雄微微一笑,心中却更加警惕。他知道,百里屠此人城府极深,绝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他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看看这布帛上的剑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这些剑痕中,是否有前辈特别珍视,或者与前辈有着特殊意义的剑痕呢?”司徒光雄试探着问道。 百里屠沉默片刻,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确实有几道剑痕,对我意义非凡。那是我年轻时,与一位挚友交手时所留。那一战,我们各展所学,剑光如织,最终却以平局收场。那些道剑痕,却成了我们友情的见证。可惜,后来我们因种种原因,再未相见。” 司徒光雄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即使这些话是假的,他也必须表现出非常动容。他没想到,这布帛上的剑痕,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深情厚谊。他看向百里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理解与尊重。 “前辈,晚辈能理解您对这道剑痕的珍视。剑,不仅是武器,更是情感的载体。每一道剑痕,都承载着剑客的情感与记忆。”司徒光雄感慨道。 百里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凭着他仅仅凭借剑痕,的就可以得到如此多的见解,便可看出这个年轻人不仅剑法造诣深厚,更有着一颗敏感而细腻的心。他微笑着说道:“司徒庄主,你果然是个懂剑之人。今日能与你交流,乃是我之幸事。” 司徒光雄心中却依旧存疑。他决定暗中调查,看看这些剑痕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百里屠,也似乎察觉到了司徒光雄的疑虑,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司徒庄主对剑痕的鉴定完全正确,甚至仅凭剑痕,便可以看出老夫刻意喂招。可见司徒庄主剑法出神入化,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继承血溅百步威名绰绰有余,老夫佩服。”百里屠站在演武场中间,大声夸奖道。 台下众人自然不会怀疑,毒屠百里的名号可不是虚名,连他都认可的人,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更何况百里屠向来不好惹,更不可能配合谁演戏,由此可见,这藏剑山庄的第一任庄主司徒光雄,乃是江湖上新起的绝世高手无疑了。 司徒光雄听着百里屠的夸赞,面上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澈,知晓这夸赞背后或许藏着更深的意味。他拱手向百里屠回道:“前辈过誉了,光雄只是尽己所能,哪有什么出神入化。前辈的剑法才是深不可测,光雄今日能得前辈指点,实乃三生有幸。” 百里屠哈哈一笑,似乎对司徒光雄的回应颇为满意。他转身对台下众人说道:“今日来此,本是想请司徒庄主鉴定剑痕,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一位剑法奇才。诸位,江湖代有才人出,咱们这些老骨头,可是要更加努力,才不至于被后浪拍在沙滩上啊!”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气氛一时热烈起来。然而,在这热闹之中,司徒光雄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百里屠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司徒光雄明白,事情远未结束,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夜幕降临,演武场逐渐恢复了宁静。司徒光雄独自站在场中,回忆着百里屠所展示的剑痕。 他闭上眼睛,推演着剑痕的顺序与进攻的部位,再结合师父剑无痕的凌厉,顿时心中思绪万千。师父全程出了十一剑,其中造成伤害的只有三剑,最后一剑,也是最致命的绝杀一剑是一个横切,斩断的是对手的脖子。 第142章 验剑 入夜,藏剑山庄,演武场。 待司徒光雄从深沉的思绪中缓缓收回心神,他才恍然察觉到默默守候在他身旁的苏婉儿。苏婉儿一袭白衣,如同静谧夜色中的一抹月光,静静地站在司徒光雄三丈外的地方,与之面对面地立着。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苏婉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与疑惑。她的突然发问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为何会如此失神?连我丝毫没有收敛气息地靠近,你都没有任何反应。要是换作某个不怀好意的敌人突然袭击,师兄你岂不是已经身处险境,甚至可能毙命于无形之中?” 说着,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很快又被她隐藏起来,换上了平日里那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她一个闪身到了司徒光雄旁边,轻轻扯了扯司徒光雄的衣袖,似乎想用自己的方式将他从那份沉重中拉出来。 司徒光雄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同时也有几分惭愧。作为师兄,自己应当是师妹的榜样,如今却因一时的失神而险些酿成大错。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微笑着看向苏婉儿。 “婉儿,别担心,我只是在想白天百里屠所展示的剑痕。刚才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周围的动静。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有你在,我感到很安心。”他轻轻将苏婉儿搂在怀里,低声说道。 苏婉儿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师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强大,但有时候,强大的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和陪伴。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知道。”司徒光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道:“你知道吗?白天百里屠带来的剑痕,其实是师父留下的。那是师父的绝杀之剑,威力无穷。” 苏婉儿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不禁追问道:“师父的绝杀之剑?那岂不是说……死在师父手里的,也是个极其厉害的高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师父总是那么和蔼可亲,从未见过他出手。 “没错。”司徒光雄的语气依旧平淡且冷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那个高手中了师父四剑,才最终毙命。由此可见,那个高手的实力绝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师父的实力,更是已经深不可测了。我们平日里所见的那些人,恐怕连师父的一剑都接不下。而能够接下师父三剑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说到这里,司徒光雄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之色,对于师父的实力,他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份深深的敬仰。苏婉儿听后,也是不禁咋舌,对于师父的强大,她同样感到震惊和钦佩。 “如此说来,那百里屠,应该是来寻仇的啦?”苏婉儿恍然大悟,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众所周知,江湖恩怨往往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想是的。”司徒光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我从百里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并不能确定那道剑痕是谁留下来的。他找我鉴定剑痕,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他寻找留下剑痕之人,他想通过剑痕来推测该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司徒光雄不禁叹了口气。一旦卷入这场江湖恩怨,恐怕就难以脱身了。作为剑无痕的弟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藏剑山庄,去维护江湖的正义和和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婉儿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光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二人接下来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师门的安危,以及他们自身的命运。 司徒光雄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静观其变吧。白天我已经根据那些剑痕,给百里屠详细分析了剑招的走势、发力点及受力点,甚至还推测出了留下剑痕的剑大概的样子。既然他如此执着地想要寻找留下剑痕之人,那我们就客观地帮他一把,提供些线索也无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更深层次的问题。接着,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要清楚地认识到,百里屠此人行事诡谲,心思难测。我们帮他,也只是出于道义和江湖规矩,至于他能不能真正找到留下剑痕的人,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在此期间,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趁机对我们不利。” 苏婉儿听后,不禁点了点头。司徒光雄向来行事稳重,考虑周全,这次也不例外。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到那么多的事情,实属不易。 “师兄,你说得对。我们既要帮他,也要防他。不能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点名头的前辈,应该不至于公开为难我们小辈才是。”苏婉儿说道。 与此同时,百里屠静静地站立在刻有《藏剑诀》前三成的石碑前。石碑上的文字不仅仅是武学精髓的载体,更是无数剑客心血与灵魂的凝结。百里屠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正在与石碑上的剑意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司徒光雄对剑痕的鉴定结果,拨开了百里屠心中那片原本模糊的迷雾,让他更加坚信,刺杀自己父亲百毒生的刺客,是一位剑法超凡入圣的高手。 百毒生的名字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响亮,他不仅是毒术无双的奇才,更是一位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位近乎无敌的存在,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劫难。每当夜深人静,百里屠总会反复回想着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父亲惨遭毒手的阴影始终笼罩在百里屠心间,自己无能到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百里屠内心深处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普天之下,剑法高手虽多,但真正能够达到巅峰,与百毒生一较高下而不落下风的,却是寥寥无几。百里屠心中默默盘点着那些可能的人选,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段传奇,每一段传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恩怨?要揭开这场刺杀的真相,必须要深入江湖,去探寻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正当百里屠沉浸在思绪之中,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不仅带动了石碑旁树叶的摇曳,也在他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那风,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启示,让他的心境豁然开朗。百里屠猛然抬头,目光穿越层层叠嶂,望向远方那连绵不绝、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对,就这么办!”百里屠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烁着坚定。既然司徒光雄能够识别出凶手的剑招,何不请他亲自演示一番?这样不仅能更直观地了解那剑法的精妙之处,还能为自己的寻凶之路提供宝贵的线索和帮助。 想到这里,百里屠缓缓收起心中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烦恼和杂念都抛诸脑后。他再次凝视着石碑上的《藏剑诀》,每一字,每一句,皆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引领着每一位剑客走向剑道的更高境界。 百里屠心中暗自思量:“司徒光雄虽然年轻,但剑法上的造诣却丝毫不弱于其师父剑无痕。剑无痕既然已经退隐江湖,那么请他徒弟出手,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打定主意后,百里屠迅速转身离开石碑。他决定立刻去寻找司徒光雄,请求他的帮助。 转身快速闪了几次身形,百里屠心中猛地一紧。他感觉到了两个气息强大的身影,他们的气息毫无收敛,此时正在演武场上。 “司徒庄主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百里屠一个闪身上了演武场,在司徒光雄与苏婉儿三丈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拱手行礼道。 “前辈也是好雅兴,那么晚了还不休息。看前辈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事,不知晚辈可能为前辈分担一二。”司徒光雄拱手回礼道。 “司徒庄主料事如神,老朽佩服。此番前来,老朽确实是有事相求。”百里屠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诚恳。 司徒光雄见状,微微一笑,“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晚辈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辞。” “那,老朽就不藏着掖着了。还是白天鉴定剑痕一事。既然司徒庄主识得留下剑痕的剑招,不妨请庄主为老朽演示一番。只要庄主答应为老朽演示,老朽定然会做出报答。”百里屠抱拳说道。 司徒光雄听完,沉默片刻,随即点头道:“百里前辈,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对前辈的敬仰却是由来已久的。前辈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替你推演剑招,尽量将当时的场景还原出来。不过,前辈可否让我再看看那张布帛,细节还需我仔细回忆一番,才能准确还原。” 百里屠闻言,心中大喜,连忙从胸前衣襟内掏出布帛递给了司徒光雄。拱手道谢:“老朽先谢过司徒庄主了。对了,不如由老朽陪你一同还原吧,老朽为司徒庄主做配合。” “这,刀剑无眼,还请百里前辈三思。”司徒光雄有些为难地说道。 第143章 试剑 “老夫心意已决,犹如磐石之坚,还请司徒庄主成全。”百里屠一脸认真地说道,胡须随着话语轻轻颤动,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司徒光雄见状,眉头紧锁,再次上前劝阻:“前辈,这试剑之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忧。您乃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又何必以身犯险呢?此事真的不能开玩笑!” 百里屠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司徒光雄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威严:“司徒庄主莫要再劝,莫非是对老夫的实力有所怀疑?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言出必行。我说可以,那自然是可以的。死伤自负,乃是我辈武人的本分。司徒庄主只需按那剑痕还原现场,让老夫一试便可。” 百里屠怕司徒光雄拒绝还原现场,一再强调自己的死伤自负,百里屠目光闪烁,最终锁定在了一旁的苏婉儿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缓缓开口道:“刚好,这位小侄女也在此,就请她做个见证,如若真有什么闪失,司徒庄主也不用担心老夫赖账不是。” 苏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微微一愣。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眉头轻蹙,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前辈,晚辈与师兄师出同门,自然是不能做这个见证的。若真有何不测,晚辈心中难安。”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之时,一个清冷而又不失温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师侄莫慌,既然百里师兄如此坚持,你答应他便是,由师叔为你们做这个见证,你觉得如何?” 这话音刚落,众人只觉一阵微风拂过,一位身着素衣的妇人已悄然站在了场中。她面容端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质。百里屠心中一凛,暗自评估着这位妇人的实力,得出的结论是——高手,这位妇人绝对是一位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 司徒光雄与苏婉儿则是满脸茫然,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位妇人自称是司徒光雄的师叔,可他们却从未听闻过师门中有这样一位高手存在。苏婉儿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师叔,心中暗自嘀咕:这位师叔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从未见过? 妇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师侄们不必惊讶,师叔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四海,十八年未回师门了,所以你们对我没有印象却也是正常。想当初,我离开藏剑山之时,光雄师侄你刚刚学会走路,胖乎乎的可爱极了。扯远了扯远了,既然今日遇到了这事,师叔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这个见证由师叔来做如何。” 说完,她转头看向百里屠,微笑着说道:“百里师兄,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师妹我就勉为其难地做这个见证吧。不过,师兄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试剑之事非同小可。” 百里屠哈哈一笑,拱手道:“有师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司徒庄主,我们这就开始吧!” 司徒光雄见百里屠如此坚决,知道再劝也是无益,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既然前辈如此坚持,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为了前辈的安全起见,还请百里前辈换两柄未开封的短匕,我也用剑鞘还原,以减少风险,前辈觉得如何。另外,这件特制的衣服,还请百里前辈穿上,待会还原的剑痕,会画在衣服上。” “依司徒庄主所言。”百里屠捡了两节树枝,像握匕首一般握在手里。而后做出了一个防守的姿势。“司徒庄主,请。”百里屠满脸警惕地说道。 司徒光雄拔出剑身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随手一甩,毫不犹豫地扔给了苏婉儿。左手握住剑鞘,直指前方的百里屠。“前辈,得罪了。”司徒光雄眼神瞬间凌厉,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司徒光雄身形一闪,手中剑鞘一甩,寒光与剑气融为一体,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向着百里屠斩去。 百里屠是江湖中的老手,反应极快,本能地向一侧闪躲。然而,那道剑气却如同有灵性一般,擦着他的脑袋削了过去,留下一缕断发在空中飘扬。 百里屠心中一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剑意,似乎并未比他师父剑无痕逊色多少。就在百里屠分神之时,唰的一声,又一道剑气自他身后悄无声息地袭来。百里屠急忙转身,但终究慢了一步,剑气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痕迹,百里屠的后背的剑痕仿佛鲜血一般,瞬间染红了衣裳。 司徒光雄并未给百里屠喘息的机会,他身形连动,剑气如网,将百里屠牢牢笼罩其中。百里屠疲于应付,每一道剑气都让他心惊胆战。终于,在最后一道剑气斩在百里屠胸前时,他的衣服上再次留下了一道血色痕迹,这一次,留在衣服上的剑痕更浓,仿佛鲜血一般喷涌而出。 司徒光雄见状,做了个收剑的手势,凌厉的剑气瞬间消散于无形。他对着百里屠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前辈,得罪了。这最后一剑,本来是斩脖颈的,但考虑到刀剑无眼,晚辈擅自将剑锋向下移了六寸,还望前辈海涵。” “谢谢司徒庄主,谢谢你,让我体验了一遍这绝杀之剑。”百里屠眼睛里滚落了一滴泪花,拱手向司徒光雄行礼道。 看到百里屠眼中的泪花,司徒光雄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连忙上前,温声道:“百里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您能以身来验剑痕,也是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请脱下这件特制的衣服吧,让我们来看看这剑痕。” 百里屠依言而行,将衣服小心翼翼地脱下,平铺在地上。只见衣服上,两道血色痕迹清晰可见,一道在胸前,一道在后背,正是之前司徒光雄剑气所留。 “前辈请看,这是晚辈所留的剑痕图样。您对比看看,是否与您带来的剑痕类似?”司徒光雄指着衣服上的剑痕说道。 百里屠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点头道:“确实相似,只是这剑痕的左右是反的。” 司徒光雄微微一笑,道:“没错,这正是晚辈要说的。留下剑痕的剑客是右手剑,而晚辈是左手剑。所以,虽然剑痕相似,但左右却是相反的。这也证明了,每一位剑客的剑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同样的剑法,在不同的剑客手中,也会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百里屠点了点头,对司徒光雄的剑法更加认可。他拱手道:“司徒庄主,您的剑法果然精妙绝伦,老朽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司徒光雄连忙回礼道:“哪里哪里,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略懂皮毛,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不错不错,师侄的剑道,与师兄相比也没有逊色多少,配得上血溅百步的威名了。”神秘妇人见司徒光雄与百里屠二人已经推演完毕,相互寒暄之际,忽然插嘴道。她的声音虽清脆悦耳,却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司徒光雄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恭敬地回答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剑道尚浅,还需多多向前辈和家师请教。” 而百里屠则是眉头微皱,目光在神秘妇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拱手问道:“师妹甚是眼生,老夫与剑无痕相识二十几年,从未听他提及过有个师妹,不知师妹如何称呼?” 神秘妇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轻启朱唇,说道:“百里师兄有所不知,我乃是家师晚年所收之徒,故而师兄未曾听闻。晚辈贱名不足挂齿,就叫我‘幽兰’吧。” 听到“幽兰”二字,百里屠心中微微一动,他隐隐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幽兰姑娘,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幽兰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司徒光雄,说道:“此番前来,自然是受家师之命,前来协助师侄创建藏剑山庄,顺带坐镇这次论剑。家师说,司徒师侄近日恐有劫难,需我出手相助。” 百里屠大笑声如洪钟,震荡着四周的空气,他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继续说道:“哈哈哈哈,你口中的师父,究竟是指那藏剑山威名赫赫的剑开天,还是水月谷中神秘莫测的周芷淼?经你这么一说,老夫这混沌的脑袋似乎有了一丝明悟,你嘛,不就是那个……被藏剑山逐出门墙的弃徒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几分轻蔑,仿佛是在玩弄着一只无力反抗的小兽。未等幽兰开口反驳,百里屠的话语又如同连珠炮一般,接踵而至: “想当年,你如丧家之犬般被赶下藏剑山,本以为会就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是你命不该绝,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水月谷的绝学,摇身一变,成了水月谷的弟子,最后还混进了后宫,享起了那常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 百里屠咂咂嘴,“你说你,这是何等的机缘,何等的造化啊!可你,却不好好地躲在那深宫大院之中,安享你的富贵日子,偏偏要跑到这藏剑山庄来,是想再次体验一下被逐出门墙的滋味吗?” 第144章 挖苦 百里屠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与讽刺,他的眼神中满是玩味。幽兰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她咬牙切齿地怒斥道:“你……你这个老匹夫,休要在此信口雌黄,嚼舌根子!我幽兰行事光明磊落,何须你这等小人在此妄加评判?” 她的声音虽然愤怒,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百里屠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疤,让她无法保持平静。 司徒光雄见状,赶紧上前调解:“百里前辈,您这番话确实有点不太好听。过门便是客,两位前辈都是藏剑山庄的贵客,不妨退一步如何。” 百里屠向司徒光雄行了一礼,神色凝重地说道:“司徒庄主,今日还原剑招之事,老朽确实欠你一个人情。既然司徒庄主开口,老夫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多谢前辈。”司徒光雄说道。 “司徒庄主,在此老夫先说一句抱歉。此前我有所隐瞒,未曾将全部真相告知于你,现在,我愿与你坦诚相待,还请庄主不要见怪。”百里屠面带歉意说道。 司徒光雄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理解,他拱手回礼道:“前辈无需如此,晚辈深知江湖路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前辈既然能信任晚辈,将真相告知,是莫大的荣幸。” 百里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家父百毒生遭遇了神秘剑客的刺杀,那几道剑痕,便是我从家父身上拓印下来的。为了考验庄主能耐,我还随意加了几笔。我此行前来,正是希望司徒庄主能凭借对剑意的见解,帮我找到那杀父仇人。” 司徒光雄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晚辈自当竭尽全力,为前辈查找线索。只是,这江湖之大,剑客如云,想要找到那神秘剑客,恐怕并非易事。” 百里屠感慨万分,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是啊,江湖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弃。至少,你让我体验到了家父临死前所受攻击的那种感觉,那种绝望与无助,让我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司徒光雄闻言,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与敬意。他再次拱手行礼道:“前辈请节哀,晚辈无意触碰前辈的往事,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前辈找到那凶手,以慰前辈在天之灵。” “哈哈哈哈,”原本被百里屠气得半死的幽兰,此时来了兴致。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与得意,“方才还笑话我如丧家之犬,此刻我也要笑话你。你个老匹夫,你个毒王八,你老爹被人刺杀,曝尸荒野,你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还得上我藏剑山寻求线索,好笑好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百里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幽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仍然带着几分颤抖:“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幽兰却毫不在意,继续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哼,你百里屠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如今却连自己老爹的仇都报不了,还得求助于人,真是可笑至极!” 百里屠气得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他知道此时不宜与幽兰起冲突,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走向一旁,不再理会幽兰。 “两位前辈,就不要相互挖苦了。人生之事,总有不如意的。百里前辈痛失家父,心中悲愤交加,此乃人之常情。再者说,百里前辈前来藏剑山庄,乃是寻求线索。二位前辈不妨各退一步,不说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不要吵起来可好。”司徒光雄赶紧上前劝道。 “哼,司徒师侄,你莫要做那和事佬!这老匹夫欺人太甚,刚刚说我的时候,言语同样恶毒。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我幽兰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幽兰边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却也掩不住那股子怒气。 百里屠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幽兰,你休要得意,今日之事我百里屠记下了,碍于司徒庄主的面子,在这藏剑山庄,我也不好大打出手,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厉害!” 司徒光雄见状,心中暗自焦急,两位都是性情中人,一旦真的翻了脸,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连忙上前几步,站到了两人中间,语重心长地说:“二位前辈,江湖路远,风雨难测,何必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伤了和气呢?百里前辈,你此来藏剑山,不就是为了寻找线索,为令尊报仇吗?幽兰前辈或许言语上有所冒犯,或许她有消息,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幽兰听了司徒光雄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师侄可谓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呀,我还真有消息。呵呵呵,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看这老匹夫有没有那个诚意了。” “司徒庄主,你言之有理。只是这幽兰,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百里屠一生光明磊落,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与她计较。”百里屠借坡下驴,开口说道。 “幽兰,你若有消息,便说出来,只要能帮我找到那杀父仇人,我百里屠定不会亏待于你。但若你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百里屠虽然心中愤懑未平,但也明白司徒光雄说得在理,加之寻仇心切,只好勉强压下怒火,转头对幽兰冷冷地说道:“若你真能帮我找到仇人,过往的不愉快我可以既往不咎。” “哼,百里屠,你当我幽兰是什么人?以为随便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把消息白白告诉你?想让我帮你找到那杀父仇人,你得拿出点诚意来。江湖上的规矩,消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过往既往不咎吗?好处呢?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幽兰什么时候做过?”幽兰说道。 百里屠闻言,眉头紧锁,显然未曾料到幽兰会如此直接地提条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幽兰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幽兰,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办到,定不会推辞。” 幽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从衣袖里抖出一把折扇,轻轻摇曳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缓缓说道:“咱们移步到司徒师侄屋内吧,坐下详谈。这大庭广众之下交谈如此重要之事,不妥。” 司徒光雄闻言,自然是觉得有道理的,开口邀请道:“那还请二位前辈移步客房,喝口热茶,坐下详谈。” “行,既然司徒庄主盛情邀请,我自然是要坐坐的。”百里屠说道。 “百里屠,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咱们就移步到司徒师侄屋内,坐下来好好谈谈。”幽兰微微一笑,说道。 “二位前辈可以坐下详谈,晚辈自然乐意陪同。如此甚好,二位前辈请随我来。”司徒光雄迈步带路,苏婉儿,百里屠及幽兰跟在后面。 “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听说你手里有这么一个方子,可以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幻境……”幽兰走到桌子边坐下,下面的话便没有继续再说。 百里屠一听,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个方子是五毒教镇教之宝,百里屠自然是不会给的。然而,与寻仇相比,做出适当妥协也未尝不可。他稍作犹豫,便咬牙答道:“方子我不可以给你,但我可以给你配置药剂。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仇人,老夫手里这瓶致幻散,便归你了。”说着,百里屠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握在手里,坐到了桌子另一边。 幽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她轻轻一笑,说道:“爽快!那我们现在就来个君子协定,如何?” 百里屠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司徒光雄见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走到二人旁边坐下,赶紧插话道:“如若二位前辈信得过晚辈,晚辈愿意做这公证人。两位前辈可以立下字据,以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司徒庄主作证,老夫觉得妥当,不知幽兰你意下如何?”百里屠说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师侄的,那就,立字据喽。”幽兰微笑着说道。 百里屠冷哼一声,“哼,幽兰,你这要求可真是直接。不过,我这致幻散乃是用多种珍贵药材精心炼制而成,其价值不可估量。你若真能帮我找到那杀父仇人,这瓶致幻散给你也无妨。但咱们可得说好了,一手交药剂,一手交线索,不得有丝毫差错。” “行。”幽兰微笑着回答道。 第145章 线索 见双方意见一致,苏婉儿将笔墨纸砚献上,然后便退到了司徒光雄身旁。 百里屠与幽兰着手立下字据。一切就绪,幽兰便神秘兮兮地说道:“百里师兄,你的仇人,其实与江湖上的一个隐秘组织有关。这个组织行事诡秘,踪迹难寻,但只要你按照我提供的线索,一步步深入,总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幽兰话锋一转,百里屠自然是听出了问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说的是?” “罗刹。”幽兰开口慢吞吞地说道。 百里屠听到“罗刹”二字,眼睛里瞬间露出了些许肯定。百里屠心中暗自佩服这个女人,她确实是有点能耐的。久居深宫的幽兰,居然知道罗刹的存在,可见她的线索或许是有用的。 见百里屠并未言语,幽兰接着说道:“罗刹在江湖中几乎成了神秘与恐怖的代名词,据说这个组织深藏不露,成员遍布各地,且个个身手不凡,行事更是摸不着头脑,从来不留痕迹。不知百里师兄有没有听说过?” “嗯,幽兰姑娘,你这消息倒是有些分量。罗刹,老夫自然是有所耳闻的。”百里屠回答道,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罗刹这个组织,在江湖上确实是神秘莫测,许多江湖人士都对他们忌惮三分。你既然能提到他们,想必你的线索确实值得我花些心思。说吧,你具体有什么线索?” 见勾起了百里屠的兴趣,幽兰决定吊一下他的胃口。她不紧不慢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好茶,师侄这里的茶,可比宫中的贡品喝着好喝。” 百里屠眉头紧锁,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他自然不会告诉幽兰,自己便是罗刹的一员。见幽兰不接话,百里屠追问道:“你确定我的仇人与他们有关?幽兰师妹,你该不会是信口开河吧?你凭什么确定是罗刹?可有何证据?” 幽兰见百里屠脸色变了,自然知道该说点有用的话,否则百里屠要动怒了。她放下茶杯,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确定。这些年,我很少在江湖上漂泊,但也不影响我暗中调查。这些年我收集到了许多与罗刹有关的消息,你的父亲与朝廷及罗刹之间,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证据呢?如果幽兰师妹拿不出合理的证据,污蔑老夫的父亲,老夫可是要生气的。”百里屠脸上随即挂上了一丝怒气,即使他知道幽兰口中所说皆是事实。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岂敢乱说。这个给你,自己看看吧。”幽兰从怀里摸出几张信件,递给了满脸怒意的百里屠。 百里屠一把夺过幽兰手中的信件,快速浏览起来。他的脸色随着信中的内容不断变化,时而愤怒,时而疑惑,时而沉思。 “这些信件……你从哪里得来的?”百里屠看完后,抬头看向幽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幽兰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有我的渠道。百里师兄,这些信件可都是真凭实据,你父亲与罗刹及朝廷之间确实是有瓜葛的,这可是铁证如山。令尊大人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消息,才被罗刹灭了口的。” “幽兰师妹,你确定这些信件是真的?不会是有人伪造的吧?”百里屠假装疑惑地问道。他自然知道信件的真实性,也知道罗刹内部信件内容的隐匿性,但他想不明白,为何幽兰可以拿到这些东西。 见百里屠疑惑,幽兰微笑着说道:“令尊的遇害,与罗刹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罗刹的力量无孔不入,已经渗透到了朝廷内,乃至后宫之中。我蛰伏在宫内这么多年,自然是摸到了一点消息,师兄手里拿着的,便是。这个组织极为狡猾,想要找到他们的线索并不容易,为了这几张纸,我可是花尽了心思。”幽兰接着说道。 司徒光雄在一旁也听得心惊胆战,他虽然年轻,但也或多或少知道罗刹的威名。他忍不住插话道:“前辈,既然已经知道了仇人的线索,那我们就要好好计划一下。罗刹组织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智取。” 百里屠握着幽兰提供的信件,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不甘:“庄主所言甚是。罗刹的强大,远超我们想象。看来此仇……不是说报就能报的。”百里屠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 幽兰提供的的信息让百里屠如醍醐灌顶。百里屠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与推断,确实忽略了最为关键的一环——凶手可能是罗刹组织内部的人。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迷雾,让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之前无法理解的事情。 幽兰看着带着心事的两人,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眸子,轻声对百里屠说道:“师侄说得对,师兄千万不能硬碰硬。江湖路远,风波险恶,一味硬碰硬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百里师兄,你要明白,复仇不是目的,揭开真相,还令尊一个公道,让逝者安息,或许才是你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 百里屠闻言,神色微微一动,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郑重地向幽兰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妹的消息,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这个给你,咱们的协议到此圆满结束。”说着,他从怀里缓缓掏出之前那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了幽兰。 幽兰接过瓷瓶,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感激。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百里师兄就这么把东西给我了?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不过,你就不担心我的情报有误,导致你功亏一篑吗?” 百里屠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师妹言重了。在江湖中行走,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我相信师妹的为人,更相信你的情报。即便有误,也是我百里屠命中注定,与师妹无关。” 幽兰闻言,心中对百里屠又增添了一丝好感,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会继续为你留意罗刹的动向。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罗刹势力庞大,行事诡秘,切不可大意。” 百里屠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师妹放心,我百里屠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恩怨分明,还是懂的。司徒庄主与幽兰师妹为我提供消息,于我有恩,我自然不能拖你们下水。此后与罗刹之间的恩怨,我会自己去面对。还请司徒庄主与幽兰师妹不要牵涉其中,以免招惹横祸。” 幽兰闻言,心中更添几分敬佩。她深深地看着百里屠,轻声说道:“师兄保重,愿你早日揭开真相,为令尊讨回公道。” 百里屠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随即轻轻放下。他看向幽兰,沉声道:“师妹,此去凶险万分,但为父报仇,我义不容辞。你提供的线索,我定会小心查证,绝不让任何一环出错。” 幽兰闻言,微微颔首,玩弄着手中的瓷瓶道:“百里师兄,你我虽非同门,但江湖路远,各自保重。若还有别的需要,师妹我自当鼎力相助,当然了,报酬也是必须要给的。” 司徒光雄也在一旁拱手道:“前辈,您一定要小心。罗刹组织非同小可,切莫意气用事。” 百里屠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却又不失坚毅:“放心,我自有分寸。此番若能顺利报仇,我百里屠定当铭记二位恩情,后会有期!” 百里屠起身,拱手行礼,与司徒光雄、幽兰及苏婉儿三人道了别,欲开门而去。“前辈保重。”司徒光雄追上前去,拱手行礼道。 “司徒庄主莫要如此客气,不必送了。”百里屠回首道。 “看夜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师侄保重。”幽兰对司徒光雄及苏婉儿拱手行礼,跟着百里屠就走。 “前辈们慢走,后会有期。”司徒光雄与苏婉儿同时拱手,向二位行礼道别。 “师兄,你觉得……师父为什么会选择退隐江湖销声匿迹。”见百里屠和幽兰走远,苏婉儿轻声问道。 “如此看来,师父定然是和罗刹达成了某种契约,亦或者,他与百里前辈的父亲有私仇,否则他断然不可能刺杀百里前辈的父亲。”司徒光雄语气深沉地说道。 苏婉儿闻言,秀眉微蹙,疑惑道:“达成契约?这不太可能吧,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会与罗刹这等神秘组织有瓜葛?” 司徒光雄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江湖之事,往往错综复杂,难以用常理度之。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光明磊落,但也可能被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牵绊。再者说,罗刹组织势力庞大,他们若想要胁迫师父,也并非难事。” “师父的牵绊……师父除了我们两个徒弟,自然是没有别的牵绊的,莫非……”苏婉儿看着司徒光雄,她看到司徒光雄微微向自己点了点头。 苏婉儿见状,心中更加不安:“那……师父留下绝笔,难不成是真正的绝笔……难道师父为了保全我俩,不惜以性命与罗刹达成了某种契约?” 第146章 规则 司徒光雄点点头,“有很大的可能,所以,可以看出,师父对咱俩可谓是用心良苦。” “既然如此,咱们定然不能辜负了师父的厚望。我们一定要把藏剑山庄发扬光大,将师父的绝学传承下去。师兄,如果有可能,我想去把师父他老人家寻回来。”苏婉儿说道。 司徒光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师父既然选择不辞而别,定然是有他的打算的,咱们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万一弄巧成拙,打乱了他老人家的计划,将师父置于危险,岂不是……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 苏婉儿点点头,“师兄说的有理,是我考虑欠佳。也不知道百里前辈能否查到师父这里……万一查到了,我们该怎么面对他。” 司徒光雄思索了片刻,“百里前辈是否会知晓此事,我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必须尽快查清真相,绝不能让师父的清白受损,更不能让百里前辈误会我们。” 苏婉儿点了点头,“嗯,师兄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找出真相,还师父一个清白,也为百里前辈报仇雪恨!” 司徒光雄思索一番,“师父的不辞而别必有隐情。在江湖上,一步错步步错,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那,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苏婉儿急切地问道。 司徒光雄深深叹了口气,“婉儿,你担心师父的安危,我何尝不是呢。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咱们先把此次论剑盛会办好,让藏剑山庄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影响力,再拜托各位江湖朋友一起想办法,进行后面的事情。” “可是,可是我怕师父他老人家等不了那么久。”苏婉儿急切地说道。 司徒光雄安慰道:“婉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事急不得。我们先把眼前的论剑盛会办好,让藏剑山庄在江湖上具有威望。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有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去查清真相,找出师父的下落,我们两个人,断然没有一群人同时调查效率,不是吗? 至于百里前辈那边,你放心,他若是真的查到了师父,我们只要拿出诚意和证据,他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毕竟,我们都是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个义字。 所以,婉儿,你先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等论剑盛会一结束,我们就立刻着手去查清真相,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师父,也绝不让任何人误会我们。你看这样可好?” “师兄,我也不想急,人家想到师父,心里自然就乱了套。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过得怎么样。”苏婉儿心情低落地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师父他老人家滑头着呢,指定不会有事。”司徒光雄安慰道。 “好嘛么,师兄从来没有骗过我,我就相信师兄说的。”苏婉儿思索了片刻,说道。 说完,她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说来也怪,每次听到师兄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可能是因为师兄你一直以来都那么可靠,让我特别信赖吧。” 司徒光雄见苏婉儿情绪好转,露出了微笑:“婉儿,你放心吧。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滑头,而且智谋过人,断然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阵脚,把论剑盛会办好,让师父及江湖众人看到我们藏剑山庄的威风。” “嗯,师兄,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师父失望,也不能让藏剑山庄丢脸。我要好好准备,一定要在论剑盛会上大展身手,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藏剑山庄的实力。”苏婉儿信心满满地说道。 司徒光雄轻轻拍了拍苏婉儿的脑袋,鼓励道:“好啦好啦,师妹你别多想。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苏婉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司徒光雄心中暗自感叹:师父啊师父,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我和婉儿可是一点也离不开你呀。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这两日里,藏剑山庄内一片宁静,各路武林豪杰都沉浸在石碑上《藏剑诀》的玄妙之中,无暇他顾。他们或站或坐,或蹙眉沉思,或低声交流,都试图从这剑诀中领悟出更深的武学奥义。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宽敞的演武场上,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论剑盛会增添了几分庄重与肃穆。 此时,司徒光雄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脚踏青云靴,手持长剑,步伐稳健地走到了演武场的中央。他身形挺拔,气质非凡,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欢迎诸位英雄豪杰到藏剑山庄做客,三日时间已过,我们期待已久的藏剑山庄第一届论剑,现在正式开始!”司徒光雄微微拱手,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演武场上。 台下的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司徒光雄的身上。他们中既有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也有初出茅庐的年轻才俊,但此刻都怀着同样的心情,期待着这场盛会能够带给他们更多的惊喜与收获。 司徒光雄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群雄,声音沉稳而有力地继续说道:“下面,就让我来详细地为诸位宣布一下这论剑的规则。此次论剑,在下不才,经过策划,考虑到论剑旨在让诸位英雄能够充分展示自己的才情与武艺。因此,论剑分为文试和武试两个部分,两个部分都将各自选出前三名佼佼者。” “文试,自然是对剑道的理解与感悟的考验。诸位需要凭借自己对剑道的独特见解,阐述剑理,抒发剑意。这不仅仅是对诸位才智的考验,更是对剑道精神的一次深刻探讨。我们期待在文试中,能够看到诸位对剑道的独到见解和深刻感悟。” “至于武试,则是更为直观和激烈的较量。但请诸位放心,考虑到刀剑无眼。因此,在参加武试之前,各路豪杰都需要签订一份生死状,以明确比试中的责任与风险。为了尽量减少比试中的伤害,比试双方必须使用无锋之剑进行较量。这样一来,既能保证比赛的公平性,又能让诸位在安全的范围内尽情展示自己的武艺。” “当然,我们更希望这场比试能够成为一次友好的交流,而非生死相搏的厮杀。因此,藏剑山庄特别规定,论剑一方认输之后,另一方必须立刻停止攻击,不得继续追击。这是对比试双方最基本的尊重和保护。如有违规者,在下将严格按照规定处理,取消其论剑成绩,并逐出藏剑山庄,以示惩戒。” 说到这里,司徒光雄的目光变得更为坚定,“藏剑山庄举办这场论剑盛会,旨在弘扬剑道精神,促进武林同仁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期待在座的每一位英雄都能以剑会友,以武传情,共同书写一段武林佳话。” “司徒庄主真是好口才,不知道你的剑技,有没有你的口才这么好。”台下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司徒光雄面带微笑,语气谦逊而又不失礼貌地回应道:“前辈谬赞了。晚辈虽对剑道略有涉猎,但自知才疏学浅,尚需多多向各位前辈高人请教。既然前辈有此雅兴赐教,晚辈自当奉陪到底。还请前辈上台指教,晚辈定当全力以赴向前辈讨教一番。” “好,就让我来看看,你继承了血溅百步的几成实力!”中年男人一个闪身就到了演武场中间。 司徒光雄见中年男人身形一闪便到了演武场中间,他微微一笑,同样身形一动,闪到距离中年男人三丈远的地方。 “司徒庄主,亮出你的真本事吧。让我看看,你能否继承你师父血溅百步的威名!”中年男人说着,身形一动,拔出长剑便向着司徒光雄攻了过来。 “前辈,晚辈这就献丑了。还请前辈手下留情,多多指教。”司徒光雄拱手行礼道,言毕,右手握着的长剑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剑鞘里飞出,剑柄铛的一声撞在了中年男人的剑尖之上。 未等长剑弹开,司徒光雄一个闪身便到了自己的长剑旁边,左手一把握住剑柄,转身就是一记直刺,直指对方咽喉。 中年男人见司徒光雄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猛,心中不禁暗惊。他急忙运力于剑,剑身上挑,试图将司徒光雄的剑震开。 然而,司徒光雄却仿佛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他手腕微转,反手握剑,在中年男人的剑身上轻轻一滑,便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震劲。贴着中年男人腋下就是一剑,将其衣服划开了一大条口子。 中年男人一惊,一个闪身向侧边躲了二尺。司徒光雄这一剑,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让台下的群雄为之惊叹。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这才交换了一招,自己就被割破了衣襟,此事传出去,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毁了。自己本就是来借助挑战新建门派出名的,奈何这个藏剑山庄却不是什么土鸡瓦狗,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第147章 赐教 中年男人自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种状态下去,不出三招,恐怕就要败在司徒光雄的手下了。他心一横,大喝一声,全身真气涌动。双手握剑,集全身气力于双手,终于逼停了司徒光雄斩向自己的剑。而后长剑一提,剑身向着司徒光雄肋下挑去。 司徒光雄自然看出中年男人的意思,这一剑过后,中年男人再无一战之力。为了不伤到中年男人的颜面,司徒光雄暗自收力,舞动手中长剑与其剑尖撞在一起,双方同时被震得后退一步。 二人就此站立,四目相对。就在台下众人拍手叫好时,司徒光雄突然身形一顿,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猛然间收势,长剑直入剑鞘,竟是不再进攻。 中年男人见司徒光雄此举,心中一愣,收剑而立,疑惑地看着司徒光雄,不解其意。台下的群雄也是一片哗然,这比试还未分出胜负,中年男人也并未认输,司徒庄主为何就收剑了。台下众人纷纷猜测司徒光雄此举的用意。 司徒光雄微微一笑,拱手向中年男人行礼道:“前辈剑法高超,晚辈佩服之至。此剑招乃家师所传,晚辈虽已尽力施展,但仍未能发挥出其真正威力。前辈能接下此招,足见功力深厚。晚辈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司徒庄主剑法出神入化,某心服口服,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还请庄主海涵。”中年男人自然知道,司徒光雄这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否则今天不知怎么下台。 “呸,司徒光雄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在这里演戏。”台下另一位光头大声吼道。 听到台下的质疑声,司徒光雄微微一笑,并未理会。他再次向中年男人拱手行礼,说道:“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尽自己所能,与前辈切磋剑法。并无他意。” “聋了还是哑了,居然不理会我。看刀!”光头男人说着,一个闪身便到了台上,抡起手里的开山刀就向中年男人砍去。 司徒光雄自然知道中年男人已经力竭,断然接不下这一刀。手中长剑再次弹射而出,将光头男人震退了一步。 中年男人感激地向司徒光雄拱手行礼,随后迈步离开演武场,将场地留给光头和司徒光雄。 光头男人一刀劈空,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刀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他抬眼望去,只见司徒光雄手持长剑,立于台上,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怒意。 “哼,司徒光雄,你竟敢多管闲事!看刀!”光头男人怒喝一声,再次抡起开山刀,向司徒光雄砍去。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刀光如匹练,直取司徒光雄脖颈。 “请赐教!”司徒光雄身形微动,长剑微微一挑,如同游龙出海,瞬间便化解了光头男人的攻势。未等光头男人继续攻击,司徒光雄剑尖轻点,迅速将光头男人的刀路一一封死。光头男人连举刀劈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动防守,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的群雄见状,纷纷喝彩。这司徒光雄一出手,台下众人便看出,光头男人不是他的对手。这光头男人攻势虽然凶猛,但在司徒光雄面前,却如同孩童一般稚嫩,软弱无力。 “司徒庄主剑法精妙,真乃我辈楷模!” “是啊,这光头哪里是司徒庄主的对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让光头男人更加恼怒。他大喝一声向后闪了数丈,再次挥刀向司徒光雄砍去,但这一次,却被司徒光雄长剑一挥,直接震得倒飞十几步,几乎摔倒在地。 司徒光雄收剑而立,看向光头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他淡淡地说道:“这位好汉可还有要赐教的,如若没有,还请自己下台!刀剑无眼,伤了可不好。” 光头男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冬日里的寒风彻底冻僵。光头男人今日是彻底栽了跟头,面对司徒光雄这样的高手,自己根本毫无胜算。然而,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翻涌,他不愿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去,不愿在众人面前丢脸。 于是,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全部咬碎。再次抡起手中的开山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向司徒光雄冲去。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 然而,这一次他的冲势却未能如愿。就在他即将冲到司徒光雄面前时,一道曼妙的身影突然闪到了台上。那是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绝美的容颜之上,挂着怒意。她运气挥袖,轻轻抬手,一巴掌便抽到了光头男人的脸上。五大三粗的光头男人竟然整个被抽得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演武场下。光头男人在台下滚了几滚,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打的好,就应该这样打!”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众人纷纷拍手称赞。那女子出手果断,干净利落,让人看了不禁拍手叫绝。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挑战司徒庄主!”有人在一旁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另一人也附和道,言语间尽是讥讽与嘲笑。 台下众人见光头男人挨揍,纷纷拍手叫好,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而光头男人则满脸羞愧,右手提着开山刀,左手捂着脸,连头都不敢回,便狼狈地跑出了人群。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众人纷纷议论着那女子的身份与来历,猜测着她与司徒光雄之间的关系。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而司徒光雄则只是淡淡一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尴尬,似乎对苏婉儿的出手感到有些意外。他轻声说道:“婉儿,你下手是否重了点。毕竟,他也只是前来挑战的武者,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苏婉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厉声道:“哼,就师兄你脾气好,这样惯着他们。你可知道,若是你今日手下留情,他们日后只会更加嚣张跋扈。师兄这样文质彬彬的,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在江湖上,太过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司徒光雄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苏婉儿的性格太过刚烈。苏婉儿虽然出手狠辣,却是一片赤诚,都是为了自己好。 见苏婉儿气鼓鼓的,司徒微微一笑,道:“婉儿,你言之有理。但江湖路远,人心难测。过于狠辣,过于不留情面。只会让双方陷入无尽的仇怨之中。” 苏婉儿闻言,微微一愣,被司徒光雄的话触动了心弦。她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师兄说得是。是我过于冲动了。日后我会注意的,下次我用两巴掌再把他打下去吧。嘿嘿,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他不堪一了,至少挨了两下。” 司徒光雄轻声说道:“额……好了婉儿,既然你上台了,又表现得这么优秀,师兄决定,就由你宣布论剑开始吧。” 苏婉儿闻言,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嘻嘻哈哈,表情变得面若寒霜,凌厉异常。她站在台上,扫视了在场的各路豪杰一圈。而后大声说道:“好了,诸位。请问在场的各路豪杰,还有没有要上台赐教的?如若没有,那藏剑山庄的第一届论剑就宣布开始了。” 她的声音在藏剑山庄上空回荡,如同一股清流,瞬间让整个喧嚣的场面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停止交谈,将目光聚焦在苏婉儿的身上,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随着苏婉儿的话音落下,司徒光雄拔出手中长剑,向天空斩出了一道直冲天际的剑气,这也意味着藏剑山庄的第一届论剑正式拉开帷幕。各路豪杰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上台展现自己的实力与风采。 藏剑山庄外,不远处,山顶。 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剑气,剑无痕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既有对弟子们的骄傲,也有对自己即将转身离去的洒脱。就在他打算转身之际,一道轻柔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白苏立于山顶,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丝凉爽。她轻轻转身,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与不舍,望向身后的剑无痕。“剑师兄,你真的不打算过去看看他们,与他们打个招呼吗?你一手培养他们至今,难道你真的舍得?” 剑无痕闻言,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着几分无奈与释然。“自然是舍不得的,师妹。想当初,我十五岁的时候,便担起了师父的责任,又当爹又当妈地将那两个小家伙一手拉扯大。其中的艰辛与付出,又有谁知?多少个日夜,我陪他们练剑、读书、讲道理,只希望他们能成为真正的剑客,有担当、有智慧。如今,他们已羽翼丰满,有能力开宗立派,独当一面。我这做师父的,自然是该功成身退,享受一下清闲的日子啦。” “你倒是洒脱。”白苏笑道。 剑无痕缓缓转身,将白苏轻轻拥入怀中。剑无痕带着一丝坏笑地说道:“与师妹你一起,做一对浪迹天涯的流浪鸳鸯,岂不快哉?又何须回去做那藏剑山庄的开山老祖,受那诸多束缚呢?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世间的繁华与美好,去追寻我们心中的剑道与梦想,岂不美哉?” “好。”白苏点点头 两人相拥而立,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二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馨,此时此刻,又一对真正的流浪鸳鸯,即将踏上属于他们的传奇之旅。 第148章 父亲 千里之外,药王谷,大殿。 林云志坐在谷主椅子上,紧握着那封来自白苏的信件。他目光涣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回味着信中的每一个字,每字每句仿佛都带着白苏师妹的温度,让他不禁回想起与师弟师妹们共度的点点滴滴。 “掌门师兄,见信勿念,我和剑师兄一切安好。”简单的开场白,蕴含着千言万语。林云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白苏师妹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洒脱,仿佛她就在自己眼前,微笑着与自己诉说着心中的决定。 “思虑再三,我决定随剑师兄出谷游历江湖,随他一起游山玩水,见识见识凡尘俗世间的人间烟火。”林云志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白苏与剑无痕并肩而行的画面。 他们二人,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温婉如水,柔情似波;一个洒脱不羁,剑指天涯。但二人却又能如此默契地走到一起,共同追寻着心中的梦想与自由。这份情谊,这份默契,让林云志心中充满了感动,也充满了祝福。 “在认识剑师兄之前,我是不相信缘分这个东西的,如今我相信了。”林云志微微一笑,心中暗自为白苏师妹感到高兴。 “是啊,缘分这个玄妙而又不可捉摸的东西,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与改变。”就像他与紫苏、白苏师妹,剑无痕师弟之间的相遇与相知,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却又那么地真实存在。林云志自顾自地说道。 “相信你与姐姐,也是有缘分的,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你守候那么久,你也不会一次次的逃避,而不是拒绝。”提到紫苏师妹,林云志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温柔,而后就是一丝亏欠。是的,他与紫苏之间的缘分,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紫苏为了他,更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的身影,她的笑容,深深地刻在林云志的心中。但他自己,却始终不敢面对紫苏师妹的示爱,一次又一次地逃避。 “相信玉凤师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与小昊天一直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林云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着亡妻玉凤那温柔而坚定的目光。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微笑着在自己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情景,他仿佛又听到了她最后的叮嘱:“昊天还小,不能没有娘,你必须续弦,否则我会恨你……”想到这里,林云志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是的,他一直沉浸在仇恨与痛苦中,以至于一直在辜负紫苏师妹的默默付出。 林云志摸了摸眼角那并未流出来的泪,湿着眼眶默默下决定,自己必须勇敢地面对未来,继续前行。为了玉凤的在天之灵,为了儿子林昊天,也为了自己,他要坚强地活下去,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好啦,师兄的眼眶肯定又湿了。愿师兄幸福,也愿药王谷越来越好。——白苏”白苏的祝福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林云志的心房。 “白苏师妹,无论你在何处,药王谷永远是你的家,也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林云志低声说道。 林云志轻轻放下信件,目光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山谷。思索了片刻,林云志起身迈步,快步走出了大殿。 药王谷后山,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翠的草地上,一位妇人正温柔地呼唤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念玉,你快出来,你看,是谁来看你了?”孩子身穿一件小巧的医袍,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正全神贯注地在裹着纱布的木人上练习着扎针,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专注与认真。 听到妇人的呼唤,孩子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见过掌门。”孩子赶紧放下手中银针,抱拳行礼。 林云志眼中含着泪,慢步走到孩子跟前,而后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儿子,咱们是父子,不管是在外人还是自家人面前,以后你叫我父亲。” “是,掌门父亲。”孩子改口道。 “谢谢师妹夫妇,替我照顾了昊天这么久。”林云志微笑着对妇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情。他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他继续叫昊天,这是玉凤取的名字,我觉得玉凤取的名字很好。” 妇人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自从玉凤师姐离世后,林云志师兄为了避免勾起心中的痛苦回忆,连儿子的名字都改成了念玉。而今天,他突然决定让儿子恢复原名,这无疑是他在心中迈出了接受现实、放下过去的重要一步。 “师兄……”妇人轻声唤道,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看着林云志师兄那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那份对亡妻的深深怀念与不舍,以及他决心为了孩子、为了未来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与坚韧。 林云志微笑着看着妇人,轻声说道:“快五年了,我一直不敢面对失去她的痛苦,乃至将她为儿子取的名字都改了。但今天,我想通了。我决定接受失去她的事实,不再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我会珍惜心中的一切美好回忆,也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要按照玉凤的临终叮嘱,好好活下去,让昊天有一个温暖的家。” 说到这里,林云志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他轻轻拉起昊天的手,一起向妇人道谢告别。 “师兄,还是我们夫妇继续带着念玉,不,昊天吧。你一个大男人,照顾小孩肯定是不能周到的,他和几个弟子及我家两个娃相处的很好,你就这么带走了,我怕他不习惯的。”妇人关切地说道。 “掌门父亲,我想跟你走,我也想跟师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要不,掌门父亲你就让我留下来吧,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经常来看我,就像我想你了,姨母也经常带我去偷偷看你一样。”林昊天说道。 妇人话音未落,林云志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温柔地看向妇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道:“师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昊天是我和玉凤的孩子,我有责任亲自照顾他,陪伴他成长。而且,你们夫妇已经为我照顾他五年了……我很感激。师妹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一定能适应新环境的。” 说着,林云志轻轻拍了拍林昊天的肩膀,鼓励道:“昊天,你是男子汉,要勇敢、坚强。跟父亲回去,我们依旧可以继续学习医术,一起修炼武功,还能认识更多的小伙伴。你要是想姨母和师兄弟姐妹们了,我们又回来看望他们,反正隔的也不远,可好。” 林昊天听着林云志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父亲,我愿意跟你回去,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强,不,我要变得比你更加强大,长大以后,我要做药王谷的掌门。我要成为一个能救死扶伤的大夫。” 妇人看着这一幕,拱手向林云志行礼道:“好吧,师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再多说了。昊天,你要乖乖听父亲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果想姨母和师兄弟姐妹们了,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就好了。” “好的,姨母,以后每月我都会让父亲陪我回来看你们的。”林昊天说道。 林云志欣慰地看着林昊天,眼中满是骄傲与期待。他微微点头,以示感激:“师妹,有你在,我真的很放心。昊天能有你这样的姨母,是他的福气。感谢你,替我照顾了他那么多。” 妇人眼眶微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师兄,你也保重。昊天,记得常回来看看,姨母和师兄弟姐妹们都会想你的。” 林昊天用力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他转身,紧紧抱住了妇人,小声地说道:“姨母,我也会想你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变强大了,就来保护你们,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妇人听着林昊天的话,脸上夹杂着几分酸楚。她轻轻抹去孩子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微微泛红。强忍着泪水,温柔地安慰道:“好啦昊天,别哭了。你是男子汉,要勇敢、坚强。姨母知道你一定会变得更强大,但你现在还小,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你长大了,姨母就等你来保护我呢。” 林云志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情深意重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拉起林昊天的手,轻声说道:“好了,昊天,我们该走了。保护药王谷,保护姨母和这里的一切,就是你前进的动力。我们走吧。” 林昊天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他擦干了眼泪,微笑着对妇人说道:“姨母别难过,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如果姨母想我了,也可以来看我呀。” “好,姨母想你了就去看你。”妇人回答道。 林昊天把嘴贴到妇人耳边,悄悄说道:“姨母,咱们两峰之间也就两刻钟的路程嘛,我想父亲的时候,咱们不是偷偷去演武场,去大殿,去书房偷看父亲,不是走过好多次了嘛,我都记得路了。等我想你了,或者等我变强大了,我会偷偷的回来看你的,带着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来看你。” 第149章 娘亲 “娘亲。”林昊天刚进屋,便主动向正在收拾屋子的紫苏喊道,把旁边的林云志吓了一跳。 “这……”紫苏与林云志异口同声地说道。而后两人同时尴尬地转头看向一边。林云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应该是师妹私底下教的,不然怎么可能见到紫苏就叫娘亲。 “父亲,你不是说,让我叫紫苏长老娘亲吗?我叫了,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开心。”林昊天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林云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师兄,小昊天,我……我去浇花。”紫苏一脸尴尬地转头看向林云志,而后害羞地转身就跑到屋外给花盆里的绿植浇水去了。 林云志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儿子,“这……我啥时候教你说的。” “父亲你就让我说了,这个是你心中所想,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我自然就替你说了,嘿嘿嘿。”林昊天笑道。 “我……你,臭小子,谁教你的。”林云志被憋的有点无语。 “哼,你喜欢紫苏娘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药王谷的弟子都知道,你还瞒着我,怎么,你怕我不喜欢她吗?”林昊天问道。 “我……我……”林云志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紫苏娘亲这样的好女人,父亲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自然也是喜欢她的呀。温柔善良聪明,还对我关心体贴,她对我可比父亲你好多了。隔三差五就给我送好吃的,洗衣服,讲故事。哪里像你,把我丢在姨母那里,就不管了。”林昊天抱怨道。 林云志被林昊天这一番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家伙,怎么今天净说些胡话,这和平时乖巧懂事的样子,完全是两个状态。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紫苏师妹了?再说,紫苏长老对你好,那是她心地善良,你可不能乱说败坏她的名声!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这样叫她娘亲,让她脸往哪搁!她还怎么在药王谷众人面前做人!”林云志有些生气地教训道。 林昊天却毫不在意父亲的训斥,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父亲你就别装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说谎。紫苏娘亲那么好,你不喜欢她才怪呢。而且,不仅仅是药王谷全谷上下,就连我都看出来了,紫苏娘亲对你也有意思,你们就在一起吧,我是一万个愿意她做我娘亲的!” 林云志被林昊天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家伙,才多大啊,就懂得这么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一定是跟着药王谷里的那些弟子们学坏了。还有,师妹夫妇二人,对此也绝对是下了一番功夫。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你去玩吧,别在这里烦我了。”林云志说完,便转身走进书房,留下林昊天一个人站在大厅原地。 林昊天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没有说错,紫苏娘亲那么好,父亲也对她有意思,但为什么不承认。他摇了摇头,决定去找紫苏娘亲,跟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林昊天双手背着,学着林云志走路的样子,慢步走到屋外,找到正在给绿植浇水的紫苏。 他学着林云志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紫苏娘亲,放一下手里的活,我有事跟你商量。” “这……小念玉,又调皮了不是?别学师兄那个榆木疙瘩的语气说话。”紫苏羞红着脸,不看他,继续浇着花。 “紫苏娘亲,刚刚父亲跟姨母说了,以后我恢复原名,不叫念玉了,紫苏娘亲你要叫我昊天。我刚刚跟父亲说了,让他娶你做我的娘亲,可是他转身就跑进书房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害羞了?”林昊天说道。 紫苏被林昊天这番话吓得手中的水壶都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林昊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她摸了摸林昊天的头,温柔地说道:“小昊天,你别乱说了。师兄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勉强他。而且,他也是有苦衷的……反正你不能逼他,他也不容易。” 林昊天听到紫苏这么说,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笑着说道:“没关系,紫苏娘亲,就算你不是我的娘亲,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人。我知道娘亲不在了,父亲好难过,但她已经不在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父亲他走不出来我理解,算了,随他去吧,反正我是把你当娘亲的。” 紫苏看着林昊天那张灿烂的笑脸,顿时被说得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够遇到这么一个懂事、可爱的孩子。即使不是自己生的,但紫苏打心底里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她拉着林昊天的手,温柔地说道:“小昊天,谢谢你。不管师兄是否接受我,我都会待你像自己的孩子的。” “紫苏娘亲,你放心吧,父亲他会接受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爱意的。”林昊天一脸认真地说道。 “去去去,小鬼头,谁教你这些的,爱意是什么你知道吗?。”紫苏害羞地骂道。 “哼,我当然知道了,我已经六岁了,不小了。谷内师兄弟姐妹和姨母姨父都会在私底下说这些,他们以为我没有听见,但我的耳朵可灵了。”林昊天得意的说道。 “额,小昊天可别乱说,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行为,不是君子所为。小昊天以后可不能偷听别人说话了。”紫苏说道。 “好嘛么,紫苏娘亲的教诲,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听的。我又不是故意听他们说话的,只是隔的也不远,不小心听到的。他们都说父亲是个榆木疙瘩,不懂得紫苏娘亲的一片苦心。他们还说,父亲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你,怕紫苏娘亲拒绝他,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表白。”林昊天大声说道。 “你这小鬼头,去去去,一边去,别拦着我干活了。”紫苏假意驱赶道。 “哼,你们都撵我。父亲撵我出来,紫苏娘亲你又撵我到一边去。我……我,你们肯定是嫌弃我回来碍事了,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我……我,我该到哪里去嘛?”说着,林昊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 紫苏一急,赶紧丢下水壶,过来查看。见这小子从指缝间偷看自己的表现,自然知道他想的什么了,索性陪他演,“喂,我说小昊天,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这里可是你的家,我怎么可以撵你呢,要走也是我走。你再哭,我可认为是你不欢迎我了喔。” “紫苏娘亲没有错,紫苏娘亲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父亲那个榆木疙瘩不喜欢我,也不知道讨紫苏娘亲你欢心,咱们俩不要他了,咱们一起去游历江湖。”林昊天自然知道林云志听得到,便大声哭道。 “那可不行,我……我还没嫁人呢,就这么带个儿子,算是怎么回事,要被天下英雄豪杰耻笑的!”紫苏发怒,假装思索地说道。 “这个简单,以后逢人,紫苏娘亲就说,说你遇人不淑,遇到了药王谷掌门这个负心汉,给他生了儿子,但他碍于掌门的面子,不敢接受你,导致你带着娃娃出来流浪。”林昊天说道。 屋内,林云志听着二人的对话,瞬间愣住。这,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哪有这样抹黑自己父亲的,关键是还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负心汉的形象。 紫苏被林昊天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她假装生气地打了林昊天一下,嗔怒道:“你这小家伙,胡说什么呢?谁给你爹生儿子了?再乱说,我可真的生气了。” 林昊天却一点也不害怕,他嘻嘻地笑着,一把抱住紫苏的大腿,撒娇地说道:“紫苏娘亲,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你看,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就不那么生气了?” 紫苏看着林昊天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咱们一起给这些绿植浇浇水。” 林昊天却不肯起来,他抱着紫苏的大腿,继续说道:“紫苏娘亲,你就带我一起游历江湖吧。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不会给你添麻烦。而且,我还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反正父亲从来都不管我,咱们就当没有他。” “这……我考虑考虑。”紫苏故作思索道。 “不行,绝对不行。”屋内的林云志赶紧冲出来阻止。“师妹,孩子小不懂事,你一个大人怎么也陪着他瞎胡闹。” “师兄。”见林云志出来,紫苏赶紧拱手行礼。 “我不管我不管,如果父亲和紫苏娘亲不结婚,我就不起来。”林昊天说道。 “这……”林云志和紫苏又一次异口同声被这一句呛得说不出话来。 “不然我就让紫苏娘亲带我离家出走,如果紫苏娘亲不带,我就自己偷偷的跑出去,逢人就说自己是父亲林云志和紫苏娘亲的私生子。”林昊天干脆在地上打滚哀嚎。 第150章 心意 “臭小子,休得无礼。你可以诋毁你爹我的名声,但我绝不允许你诋毁紫苏师妹。否则,否则我打你屁股。”林云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扬起手,只得用打屁股威胁。 “师兄,孩子小,你可不能动手打他。打坏了怎么办?”紫苏见林云志一脸认真地样子,生怕他动手,赶紧上前拦住。 “啊,谋杀亲儿子啦。大家快来看看,堂堂药王谷掌门,既然要做抛妻弃子之徒,我只说了几句公道话,他就要杀我灭口啦。”林昊天喊声更大,哭的更凶。 药王谷内,不少弟子闻声,以为谷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向掌门的住处赶来。大伙齐聚掌门院内,摸头不知脑的看着院子里的三人。 林云志一脸尴尬,紫苏一脸尴尬羞愧,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昊天正在撒泼打滚。 看着围过来的众多弟子,林云志的脸色更加尴尬了。他轻咳一声,试图挽回一些颜面:“咳咳,大家别误会,没什么事,小孩子胡闹呢,你们都散了吧。” 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疑惑,也有不少弟子猜到了些许黑料。但既然掌门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问,只得纷纷散去。 紫苏看着林云志,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林昊天的头:“小昊天,别哭了,你这样让紫苏娘亲很为难。你父亲他不是真的要打你,他只是希望你能尊重他,也尊重紫苏娘亲。” 林昊天听到紫苏这么说,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他抽泣着说道:“可是,我就是想让紫苏娘亲做我的娘亲嘛。父亲他整天都忙着谷里的事情,都不陪我。之前是姨母姨父和师兄弟姐妹们一起陪我,父亲非要把我接回来。我一个人我怕黑,不敢睡觉。晚上都是师兄弟们陪我一起睡的。现在回来了,家里就父亲一个人,我觉得好无聊。我就要紫苏娘亲陪我。” 林云志听到林昊天这么说,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他走到林昊天身边,蹲下身子,说道:“昊天,是父亲疏忽了。父亲以后一定会多陪陪你,好不好?” 林昊天看着林云志,伸出小手,拉住林云志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紫苏,说道:“那可不行,要父亲和紫苏娘亲一起陪我才行。” 林云志看着林昊天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心中有些为难。待他转头看向紫苏,只见紫苏也正看着他,一脸的羞涩和期待。林云志深吸一口气,说道:“昊天,等你学好医术和武功,有能力保护紫苏师妹了,父亲一定让你和紫苏师妹一起游历江湖,好不好?” 林昊天听到林云志这么说,又说道:“为什么不是我们三个一起?父亲你是不是怕紫苏娘亲不愿意嫁给你?你放心吧,紫苏娘亲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嫁给你做媳妇的。” “额,额……父亲还有事,先离开一会,你陪紫苏娘亲先聊。”林云志一脸不会哄小孩子的表情,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林云志快步走出院子,几个闪身就到了问心崖顶。靠在松树下的石头椅子上,见四下无人,这才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放松,让他内心深处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林昊天的童言无忌让他既感到温馨又有些许尴尬。他深知自己对紫苏的感情,也明白紫苏对他的心意,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比孩子的世界复杂许多。 一盏茶过后,林云志感觉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靠近。睁开眼,紫苏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师兄,你别太在意昊天的话,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紫苏轻声说道。 林云志看着紫苏,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紫苏师妹,其实……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紫苏见状,慢步靠近林云志,轻轻握住他的手,“师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吞吞吐吐吗?” 林云志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打了一个激灵。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下定决心道:“紫苏,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能。我害怕……玉凤走后,我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即使在梦里,她依旧是面带微笑,叮嘱我要好好的活着,要照顾好昊天,要续弦……每次梦到她,她都无怨无悔地死在我的怀里。所以……我,忘不了她。” 紫苏点点头,道:“我知道,师兄。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我不在乎。我知道自己不能和玉凤师姐比,我之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正是因为这一点,因为你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我很失败。因为我的不足,才让五毒教趁虚而入……玉凤没了,也给了昊天很多遗憾。师妹,对不起……我害怕自己还会失去你。”林云志默默地低下头。 紫苏听后,眼眶微微泛红,她紧了紧握住林云志的手,“师兄,你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也不会失去我的,玉凤师姐的离去只是个意外。我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迈出这一步。为了昊天,也为了我们自己,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 林云志闻言,心中的苦涩无以言表。“师妹,谢谢你。一直以来,我都明白……是我自己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昊天,也不愿意接受玉凤离开的事实。直到雪松寻药回来带走雨诺,我的心就开始动摇。加上剑无痕从问心崖下爬上来,又带走了白苏师妹……才发现,原来我是多么幸运。他们两对人,一对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另一对是经历了千锤百炼。而我身边,一直都有师妹你在默默付出。” 紫苏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听着林云志诉说。“好了,师兄。我知道你要说的意思,我都知道。” 听到林云志终于吐露心声,紫苏心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由眼眶滚落。她轻轻靠在林云志肩上,柔声说道:“师兄,我们都不必再沉浸在过去了,玉凤师姐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珍惜现在,不是吗?” 林云志抬起头,用颤抖的右手搂着紫苏,轻声说道:“你说得对,师妹。我应该珍惜眼前人。玉凤我已经失去了,师妹你这样真心实意对我,如果再把你辜负了,我岂不是……为了昊天,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我要振作起来。” 紫苏点点头,依偎在林云志怀里,“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紫苏轻声问道。 林云志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先解决好五毒教的问题,不能让玉凤的悲剧再次发生。然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昊天好好谈谈,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最后,我会培养一个可以交付药王谷的传人,将药王谷交付于他手。一切安排好了,我们就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带上昊天去过平凡幸福的生活。” 紫苏听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师兄,我都听你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认为都是幸福的。” “五年一届的江湖大比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五毒教付出代价。”林云志眼中闪过一丝复仇的火花。 “师兄,为玉凤师姐报仇带我一个,我一定要在百里屠身上扎几个窟窿。”紫苏同样面带仇恨地说道。 “对了,师兄,这个给你。”紫苏说着,将一本书籍递给了林云志。 “《左手剑》?这是……剑无痕留下的?只是……师妹,为什么这部秘籍会在你这。”林云志当然识得此物,剑无痕就是举世无双的左手剑客。 思索了片刻,林云志苦笑一声,摇头笑道:“似乎他留下这个,也并无不妥。”。剑无痕不畏艰险爬上药王谷问心崖,而后拜入药王谷,只为博得白苏师妹的欢心。然后就明目张胆把药王谷的白苏长老拐跑了,药王谷名震江湖的双苏长老,自然就只剩下眼前的紫苏了。 “他送给我的,因为他把妹妹拐跑了,我和妹妹的合击之术便无法施展了,分开后的双苏,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的。剑无痕自知理亏,便把《左手剑》留下赔罪了。”紫苏无奈地说道。 林云志听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剑无痕这家伙,倒是挺会做人的。这部《左手剑》对我来说,确实是如虎添翼。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剑无痕的一番心意,也不会辜负师妹你的一片苦心。白苏师妹被拐跑了,还有我,我与师妹你练习合击之术,我不会跑。”林云志信誓旦旦说道。 紫苏闻言,微笑道:“师兄,我相信你。你一直都很努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为了玉凤师姐,为了昊天,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定要练成左手剑,然后应用到合击之术中。这部《左手剑》在我俩手中,一定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第151章 说书 随着五年一届的江湖大比日益临近,整个武林仿佛被无形的热浪所席卷,各方势力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在这场盛大的武林大会上一展身手,争夺无上的荣耀与地位。 这所谓的武林大会明面上是整个武林的盛会,实则乃是罗刹内部八大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是他们之间实力与智谋的较量。 江湖其他门派,虽然也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期望,但在这八大高手面前,只能算作是陪衬,是去凑热闹、讨彩头的存在。他们绝不可能进入那代表至高荣耀的八强之列,但即便如此,凑热闹这种事情,我朝武林中人向来是不缺的,毕竟,谁不想亲眼见证这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呢? 在武林大会上,八大高手之间的对决不仅仅关乎个人的荣辱,更关乎着他们手底下势力未来的发展。胜者,将拥有选择入世或继续隐世的权利,他们可以选择在明面上发展壮大,享受无上的荣耀与地位;而败者,则必须接受惩罚,隐世发展,不得招摇过市,只能在暗中默默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的翻身之机。 因此,每一届的江湖大比都显得尤为重要,它不仅是一场武力的较量,更是一场智慧与策略的博弈。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分析,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以期在大会上取得佳绩。而整个武林,也因为这即将到来的盛会而沸腾不已,充满了无尽的期待与憧憬。 酆都城,说书摊前,一位摇着扇子的说书先生,正大声讲述着罗刹鬼令的故事。路过的众人,纷纷驻足倾听,拍手叫好。 据说这武林大会,即将在酆都城举办,各路英雄豪杰啊,正在向酆都城赶来。说起这武林大会,自然不能不提这罗刹鬼令。从前啊,罗刹鬼令可着实是件了不得的宝物,作为鬼皇与人皇之间的契约之物,它让入世的四大门派得到了朝廷多少的扶持与好处。有了朝廷做后盾,这些门派在世俗世界中那是何等的稳固与风光,势力更是如日中天,享受着与朝廷合作所带来的种种特权与便利。 可谁曾想,这罗刹鬼令竟然会销声匿迹长达十八年之久!这一变故,可真是让入世的那四大门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失去了朝廷的助力,他们在世俗世界中的影响力那是大打折扣,日渐势微。而出世的门派呢,倒是更加专注于自身的修炼与超脱,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如此一来,对于各大门派而言,入世与出世的选择便不再仅仅取决于与朝廷的关系了,更多地是基于门派自身的理念与追求。无论是选择入世去争那一席之地,还是选择出世去寻求那超脱之境,各大门派都在探寻着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的道路,以求在这江湖中立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雪琳携带着罗刹鬼令横空出世,那可真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罗刹鬼令的再次现世,彻底打破了各大门派原本还算平稳的发展局面。 作为罗刹鬼令的契约令主,赵雪琳虽非人皇,但手持此令,那也是拥有了号令鬼皇手中四大高手及背后势力的权力。可问题在于,她提供不了朝廷所能给予的那些便利与扶持。这样一来,那些选择入世的门派若是想要与她合作,那便得卷入江湖和朝廷的纷争琐事之中,这可着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八大门派那可都是精明得很,哪里会去做那些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傻事?选择入世还是出世,朝廷的助力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如今这罗刹鬼令虽然现世,但赵雪琳却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助力,那这出世的名额,自然就成了烫手山芋,八大门派那是甩都来不及,又怎会去争呢? …… 一个茶摊前,三个男人围坐在桌子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说书人讲述。 茶摊前热气腾腾,茶香四溢。乾坤逆转丘冥月、毒屠百里百里屠、尸起三更秦霄贤三人围坐一桌,神色各异,却都聚精会神地听着那说书先生的讲述。 说书先生手持惊堂木,一拍桌子,那声音清脆响亮,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口若悬河,将那罗刹鬼令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丘冥月轻摇折扇,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偶尔点头表示赞许。他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说书先生讲到精彩之处,他不由得夸道:“说得好,有赏。”说着,手一扬,一小块碎银子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说书先生的桌子上,引来周围人的一片赞叹。 秦霄贤则是兴致勃勃,听得眉飞色舞。他时不时大笑几声,拍着手叫好。当丘冥月赏银之后,他也毫不吝啬,同样丢了一块碎银子过去,喊道:“有赏有赏,继续讲,哈哈哈。”那模样,好似完全沉浸在了说书先生的故事之中。 百里屠,面容冷峻如霜,双眼微眯之间,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他虽未言语,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同寒冬腊月中的凛冽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与胆寒。 周围的人群,见这三人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尽显豪气,纷纷投来羡慕与敬畏的目光。他们或许并不知晓这三人的真实身份,但那股从三人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却让周围的路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三人,五年前在武林大会上可是名震一时的存在。血溅百步剑无痕,其剑法凌厉无比,出手必见血,曾一度被誉为武林中的剑神。乾坤逆转丘冥月,则以其深厚的内功和诡异的招式,让无数对手望而生畏。而毒屠百里百里屠,一身毒功,毒绝天下,更是以其毒辣的手段和狠厉的作风,在江湖中闯下了赫赫威名。至于尸起三更秦霄贤,从称呼便可得知,控尸高手,控尸之术神乎其技,一人成军,绝非虚言。 只可惜,如今血溅百步剑无痕已经退隐江湖,不再涉足武林的纷争。否则,今日这小小的茶摊前,怕是要聚齐上届武林大会的前四名,那场面,定会是何等的震撼与壮观。 说书先生见这三人如此赏识自己的故事,心中也是暗自得意。他更加卖力地讲述起来,将那罗刹鬼令的传奇故事,一点一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哈哈哈哈,讲得好,讲得好,有赏有赏。”一阵爽朗的夸奖声自人群后传来。路人闻声,纷纷让出一条路。尹星河见路人如此识趣,大笑着走向茶摊另一张桌子,手中的碎银子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说书先生的桌子上,引来周围人的一片赞叹。那说书先生见尹星河亲自打赏,眼中满是惊喜,连忙躬身道谢,周围人也跟着投来赞叹的目光。 桌边的几位茶客,见是酆都城城主尹星河到来,神色中带着敬畏与惶恐,纷纷起身让座。江湖人都知道,这位城主大人性情古怪,行事作风更是难以捉摸,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大祸。因此,即便是在这小小的茶摊之中,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尹星河在桌边随意坐下,目光在茶摊中扫视一圈。他的目光所过之处,茶客们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生怕引起他的注意。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秦霄贤、丘冥月、百里屠三人所在的桌子上。 几人自然是老相识,同台竞技不是一次两次。时空静寂夏三伏,神游太虚吴道灵,春风拂柳林云志,百鬼夜行尹星河,这四人,便是上一届武林大会的五到八名。 “哈哈哈,稀客稀客,三位兄台好雅兴,旁边这个空缺的位置,尹某可以坐一下吗?”尹星河见秦霄贤对面的位置空着,快步走到桌子边与三人打招呼。 秦霄贤、丘冥月、百里屠三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尹星河。他们自然认识这位酆都城城主,也知晓他在武林中的威名。见尹星河主动过来搭话,三人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左撇子退隐江湖销声匿迹了,如今空了这么个位置,尹城主自然是坐得的。”一直不做声的百里屠面无表情地说道。 尹星河见状,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秦霄贤的对面。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看向三人,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 “三位兄台,我们上次相见还是在武林大会上,如今时过境迁,不知三位可还好?”尹星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客套,与诸位老友叙旧道。 秦霄贤微微一笑,说道:“托福托福,我们三人还好。倒是尹城主,这酆都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真是让人佩服。” 丘冥月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尹城主在武林中的威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今日能再次在此相见,真是荣幸之至。” 百里屠则相对沉默一些,他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对尹星河的问候表示回应。 尹星河见状,也不在意百里屠的冷淡。他哈哈一笑,说道:“三位兄台客气了。我这酆都城虽然还算太平,但也总有一些不长眼的宵小之辈前来捣乱。不过有三位兄台在此,我相信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152章 落座 一声爽朗的笑声接上了尹星河的话,“哈哈哈,来迟了。”人群之中,忽地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他黑衣黑袍,头戴斗笠,面巾蒙面,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步履沉稳,行走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哈哈哈,尹城主可真是会开玩笑。有你这名震江湖的高手坐镇,谁敢在这酆都城闹事。”中年男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尹星河闻言,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而豪迈,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哟,稀客稀客,夏掌门还是这么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呀。”他边说边起身,姿态中带着几分谦逊与真诚,迎上这位久违的老友。 夏三伏摆了摆手,笑道:“好啦好啦,别客气了,你那桌已经坐不下人了,我坐那边即可。”他指了指刚刚路人为尹星河让开的空桌,自顾自地走了过去,坐下后,目光在茶摊中扫视一圈,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且说那说书先生,见气氛一时凝重,心中不由一紧,生怕自己这凡夫俗子的言语,触怒了眼前这几位威名赫赫的武林高手。他手中的扇子,不自觉地停下了挥舞,那原本绘声绘色的说书声,也戛然而止。茶摊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客人们也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成为这紧张气氛中的牺牲品。 尹星河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那威严中带着几分亲和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他开口吆喝道:“唉?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说你的说你的,大伙正听在兴头上,你这怎么停下来了。别害怕,别害怕,你什么时候见老夫恃强凌弱欺负过谁。现场的客人可都是正在兴头上,接着讲接着讲。”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鼓励与宽慰,仿佛是在为那说书先生打气,让他莫要因一时紧张而坏了兴致。 就在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从人群中缓缓挤出。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得夸张的酒葫芦,葫芦上刻画着种种奇异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玄妙。他一出现,便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对对对,大伙可正在兴头上,先生可别扰了大伙兴致。再说了,在这酆都城,谁还能不给尹城主几分薄面,说你的说你的,老道我正听得出神呢。”老道人笑呵呵地说道,那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敬意,仿佛是在为尹星河的话做注解。 夏三伏见状,也赶紧邀请道:“哟哟,吴老道,赶紧过来,这桌还有空位。”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亲切与热情。 吴道灵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好好好,还是坐下听书喝茶舒服,站那边站久了,老夫腿都酸了。”他边说边走到桌子边,挨着夏三伏坐下。那巨大的酒葫芦,就放在他身旁的长凳子上,右手紧紧的搂着。 说书先生见一众武林高手如此兴致勃勃,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重新开始说书。那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客人们再次带入了那个关于罗刹鬼令的刀光剑影、侠骨柔情的武侠世界里。 “看来今天,人到的挺齐呀,前八的七个故人,今天现身了六个,林某人来晚了。”说话的便是药王谷掌门,春风拂柳林云志。 林云志一袭蓝衫,风度翩翩,后面跟着一袭紫衣的紫苏。见夏三伏和吴道灵旁边还有空位,遂慢步走到桌子边,开口问道:“夏兄,吴兄,林老弟来讨两个座位,可以不?” “哈哈哈,假正经。你携美人坐下听书便是,老鬼和我还能不答应不是?”吴道灵笑呵呵地说道。 “真正经,没有假正经。林老弟翩翩气质,自然是正经的。这位便是药王谷双苏之一的紫苏仙子吧,真是仙气飘飘。”夏三伏笑道。 林云志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仿佛春风拂过柳梢,让人心旷神怡。“夏兄、吴兄可真是会开玩笑。都是爽快人,那林某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拉着紫苏,在夏三伏和吴道灵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紫苏容颜绝美,气质空灵,她微微欠身,向夏三伏和吴道灵行了一礼。“紫苏见过夏前辈、吴前辈。”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让人闻之忘忧。 夏三伏哈哈一笑,目光在紫苏身上停留了片刻。“不是前辈,不是前辈,紫苏仙子把我们叫老了。咱们俩和林兄弟同辈,你们又是师兄妹,咱们自然是同辈。仙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人如其名,仙气飘飘。” 吴道灵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不错,不错,药王谷双苏,老夫有幸遇见过一次,今日再见,仙子实力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林云志闻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我药王谷的双苏,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茶摊可真是热闹,前八的七个故人,今天现身了六个,剑无痕那个左撇子,可有人遇见了?” 夏三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那家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个角落,听着我们说他的坏话呢。” 吴道灵闻言,也是哈哈一笑,仿佛对夏三伏的话并不在意。“那家伙,虽然性格古怪,但为人还算正直。若他真的在此,听到我们说他的坏话,说不定还会出来与我们理论一番呢。” 茶摊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青衫老者与白衣女子身上。夏三伏与吴道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惊讶与戒备。 就在这时,茶摊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手持一根竹竿,缓缓走了进来。那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老者身后,跟着与紫苏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只是女人一身白衣,与紫苏形成鲜明了对比。 众人一愣,来者似乎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但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有所警觉。 “姐姐,师兄,好巧,居然在此处遇见你们俩了。”白苏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望向紫苏与林云志,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紫苏闻言,秀眉微蹙,她看向白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白苏?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位前辈是?”她边说边指了指那位青衫老者,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林云志也是一脸愕然,他看向白苏,又看了看那位老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白苏,你怎会与这位前辈一同前来?还有,你身上的气息,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白苏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姐姐,师兄,你们不必如此紧张。这位前辈乃是一位隐世高人,他老人家云游四海,今日恰好路过此地,便与我一同进来了。” 青衫老者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竹竿,轻轻点了点地,那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与力量。 “哼,原来是拜入了新门派,难怪敢如此嚣张。”夏三伏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他看向白苏与青衫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吴道灵则是眉头紧锁,他上下打量着青衫老者,仿佛在试图看透他的虚实。“阁下何人?来此有何贵干?”他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质问。 青衫老者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老夫乃无痕真人,今日路过此地,见此处热闹,便进来瞧瞧。不想却遇到了故人之后,真是缘分啊。” “无痕真人?这个名字甚是有趣,莫非阁下与血溅百步剑无痕有渊源?”夏三伏笑道。 “没有,并不认识。”老者回答道。 紫苏见状,赶紧起身让座,“前辈请这里坐,刚好我与妹妹有话说。失陪一下,诸位师兄请见谅。” 无痕真人微微颔首,那深邃的眼神在紫苏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他缓缓迈步,走到紫苏让出的座位前,轻轻坐下。动作从容不迫,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 紫苏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看向白苏,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与不解。“妹妹,你何时拜入了无痕真人的门下?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 白苏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与不屑。“姐姐,你无需多问。我拜入无痕真人门下,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缘分使然罢了。” 夏三伏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在紫苏与白苏之间来回游移。“哼,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看你们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无痕真人?哼,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想来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吴道灵则是眉头紧锁,他看向无痕真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好奇。“无痕真人,你老人家既然云游四海,又为何会突然对我这等小人物感兴趣?莫非,你老人家此行,另有目的?” 无痕真人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深邃。“吴道友多虑了,老夫此行并无他意,不过是见此处热闹,进来瞧瞧罢了。至于你等小人物,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夏三伏闻言,怒目而视,正欲发作,却被吴道灵拦住了。“夏兄,切勿冲动。这位无痕真人既然敢如此说,想来必有过人之处。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第153章 追求 紫苏见状,心中暗自焦急。她看向无痕真人,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然而,无痕真人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前辈,我妹妹她年幼无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紫苏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与敬意。 无痕真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宽容与理解。“紫苏姑娘言重了,你妹妹并无得罪之处。老夫此行,不过是想与你们聊聊江湖中的事罢了。” 紫苏闻言,心中稍安。她看向白苏,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希望。“妹妹,既然前辈如此说,我们不妨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白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姐姐,咱们女人之间,总是有点悄悄话要说嘛。来,咱们借一部说话。至于这无痕前辈,他不会与诸位师兄们起冲突的,放心。” 白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与机敏,她边说边向紫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离开。紫苏心中虽有些犹豫,但见无痕真人并未阻拦,便也点了点头,跟着白苏向茶摊的一角走去。 “妹妹,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何打算?”紫苏压低声音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担忧。 白苏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自信。“姐姐,你放心。我这次回来,自然是有我的打算。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紫苏闻言,心中不由一喜,连忙追问道。 白苏凑近紫苏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拜入无痕真人门下,不仅学到了许多高深的武艺,还得到了一个关于武林秘籍的重要线索。” “武林秘籍?”紫苏闻言,她深知武林秘籍对于武者的重要性,不由得对白苏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就是武林秘籍。据无痕前辈所说,那本秘籍藏于一处隐秘之地,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找到。而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妹妹,你就是因为这个离开药王谷的?既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你可知那秘籍叫何名字?”紫苏满是不理解地问道。 见紫苏终于有机会向姐姐说明老者的真实身份,白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姐姐,那秘籍叫《左手剑》。我已经有了计划,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前往寻找那秘籍。而且,无痕前辈也会助我一臂之力。” 紫苏一听,自然知道了白苏话里的含义。《左手剑》是剑无痕的秘籍,是剑无痕亲手递给紫苏的赔罪礼物,既然前辈可以寻到《左手剑》,他的身份,自然是剑无痕无疑了。紫苏差点笑出了声,但马上止住。 剑无痕为何易容成这个样子,就无从得知了。于是她开口说道:“好,妹妹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姐姐自然是支持你的。” 就在这时,无痕真人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耳边响起。“两位姑娘,聊得可还投机?” 紫苏与白苏闻言,连忙转身行礼。“前辈,我们姐妹俩只是随便聊聊,打扰前辈了。”紫苏强压着笑,用沉重的语气开口说道。 英俊帅气的剑无痕,居然易容成一个糟老头子,紫苏想想就觉得好笑,考虑到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紫苏只好陪着他演戏。 无痕真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宽容与深邃。“无妨,无妨。你们姐妹情深,老夫也是看在眼里。只是,这酆都城……似乎看起来,不是那么热闹呀。” 言罢,他话锋一转,突然提出了让林云志为他诊病的请求。“对了,听闻药王谷谷主春风拂柳林云志医术精湛,老夫患有头疾,可否为老夫诊治一番,如果可以解决老夫的困扰,老夫自然会重谢的。”说着,无痕真人便把自己的左手递给了林云志。 林云志一脸茫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看向白苏,见白苏对他使眼色,心中虽疑惑,却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无痕真人的手腕,开始为他诊脉。 刚一诊脉,就见林云志眉头紧锁。此时的林云志心中纳闷不已,剑无痕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易容成这个模样? 林云志此前为剑无痕把过脉,自然是知道他的脉象。此刻轻轻一摸,便摸出了剑无痕的真实身份。林云志一脸纳闷,眉头皱着,原本英俊帅气的外表不好吗,林云志同样压着笑,表情表现得很严肃。 无痕真人见林云志神色不对,四下扫视了一番,而后假装惊讶地问道:“老夫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看林谷主脸色,似乎不是太好。” 林云志闻言,连忙收敛心神,此刻不能露出破绽,于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前辈勿忧,您的脉象虽有些异常,但并无大碍。待晚辈为你开个方子,最多三剂,准保药到病除。” 无痕真人微微一笑,拱手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谷主了。” “无妨无妨,前辈无需客气。晚辈份内之事。”林云志微笑着回礼道。 剑无痕与林云志心中皆如明镜,对于隔壁桌子那四人的小动作,自是了如指掌。他们二人不动声色,继续假意客套地聊着天,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说书先生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引得周围零星的几个茶客听得津津有味。然而,在这热闹的茶摊一角,剑无痕与林云志的对话,却如同暗流涌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四人看似沉浸在故事中,实则眼神不时偷瞄这边,企图从剑无痕与林云志的对话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然而,剑无痕与林云志皆是江湖中的老手,岂会轻易泄露机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茶摊上的茶客逐渐散去。那些原本想要靠近的路人,见几个高手齐聚一堂,气氛凝重,也都不自觉地远远避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卷入了这场未知的纷争之中。 茶摊空出了好几张桌子,显得格外冷清。剑无痕与林云志的对话,也在这空旷的茶摊上,显得更加清晰可闻。 “林谷主,这酆都城近来可有什么异样?”剑无痕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云志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深知剑无痕此问必有深意。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前辈有所不知,这酆都城近来确实不太平。江湖人士纷纷涌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具体是何物,晚辈也不太清楚。” 剑无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这背后定有更大的秘密。而他,正是为了揭开这个秘密,才易容改扮,来到这酆都城。“罗刹鬼令现世,想必江湖势力都是为此而来的吧。”剑无痕很自然地捋捋那花白的胡须,深沉地说道。 “话虽如此,那传说中的令主赵雪琳,据说和朝廷没有任何瓜葛,也不知道,此次八大高手认不认她。”林云志也深沉地说道。 “老夫以为,江湖就是江湖,与朝廷无关。罗刹鬼令隐世这些年,各大门派自由发展,不也是挺好的嘛?能者上位,无能者,自然是要被打下去的。”剑无痕说道。 见百里屠,秦霄贤,丘冥月三人暗暗点头,尹星河轻声说道:“这无痕真人,倒是看的透彻。江湖本来就是江湖,自然无需朝廷干预。” “我五毒教向来是习惯自由发展的,入世或者出世,于我而言无所谓。”百里屠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哈哈哈,百里兄此言不假,就像老夫,虽然号称乾坤逆转,不也没有逆转什么事情嘛。即使侥幸在上一届武林大会得了前四,乾坤庐依旧只是一间破茅屋。”丘冥月大笑道。 秦霄贤闻言,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丘兄所言极是,江湖中人的追求,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我们追求的,是武学的极致,是心中的道义。” 百里屠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秦兄所言甚是,我五毒教虽然行事诡谲,但向来是恩怨分明,绝不会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束缚。” 秦霄贤在一旁默默点头,江湖高手,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信念与追求。而他,作为秦家堡的少堡主,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与担当。 尹星河轻声说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只要无愧于心,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丘冥月再次点头,他看向众人,开口说道:“此次罗刹鬼令现世,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作为江湖中的一份子,我们哥几个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那些表面的繁华所迷惑才是。” 这边桌子的林云志闻言,也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隔壁桌讨论的事情他们同样听在耳朵里。丘冥月所言非虚,江湖中的纷争,往往都是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起的。而真正的武者,应该追求的,是内心的平静与武学的精进。 就在这时,茶摊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茶摊外。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匆匆而来,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尹星河等人的身上。 那男子快步上前,拱手说道:“各位前辈,晚辈是朝廷派来的使者,有要事相商。” 尹星河闻言,眉头微皱,他看向那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朝廷?我们江湖人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何事要与我们相商?” 男子见状,连忙解释道:“前辈息怒,晚辈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想要请各位前辈协助朝廷,共同对抗外敌。” “好处呢?”秦霄贤直接将问题拉到桌面上谈,毕竟,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愿意接受。 男子闻言,神色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秦霄贤会如此直接。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此次对抗外敌,朝廷自然会有所表示。只要各位前辈愿意出手相助,朝廷定当重谢,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武功秘籍,皆可商议。” 尹星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那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哼,朝廷的承诺,向来都是空口白话,难以令人信服。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义气与信用,可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男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尹星河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声望他自然知道,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他再次拱手说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此次前来,确实带着诚意。只要前辈们愿意相助,朝廷定当言出必行,绝不食言。” 尹星河见状,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向那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朝廷与江湖,本就是两个世界。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自由自在。而朝廷,却总是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们?” 男子闻言,神色更加恭敬,他再次解释道:“前辈所言极是,朝廷之中确实不乏奸佞之人。但此次对抗外敌,却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晚辈恳请前辈们能够以大局为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共同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屠突然开口了:“哼,保家卫国?那也要看看朝廷值不值得我们去保。若是朝廷继续昏庸无能,残害忠良,我们江湖中人,又何必去为他们卖命?” 男子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无法说服这些江湖高手。于是,他再次拱手说道:“晚辈明白前辈们的顾虑,但此次外敌来势汹汹,若是不及时应对,恐怕国家危在旦夕。晚辈恳请前辈们能够三思而后行。” 林云志见状,缓缓站起身来,他看向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们江湖中人,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若是朝廷真的能够痛改前非,为百姓谋福祉,我药王谷自然愿意出手相助。但若是朝廷依旧昏庸无能,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片土地。” 第154章 挑衅 数日前,藏剑山庄,演武场。 司徒光雄站在演武场中间,大声宣布道:“此次论剑盛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江湖豪杰前来参与。” “司徒庄主大公无私,公开授予我们贵派秘籍。我等甚是感激。在此,祝藏剑山庄论剑大会圆满结束。”台下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司徒光雄摆摆手,笑道:“其实,在下创建藏剑山庄,举办此论剑大会,也是有私心的。家师剑无痕突然留书,不辞而别,作为徒弟,我自然是想把师父寻回来的。奈何藏剑山庄人少势微,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寻人。” 司徒庄主拱手行礼,赔罪道:“想到江湖事江湖帮,在下才出此下策,意在请各位江湖豪杰帮忙留意一下家师的消息,如有任何家师的消息,还请各位江湖豪杰告知一声,谢谢。如有冒犯之意,还望各位江湖豪杰担待一二。” 司徒光雄言罢,台下众人皆是面露钦佩之色。此刻众人才明白,这论剑大会虽名为比武交流,实则更是司徒光雄为寻找师父剑无痕而下的一盘大棋。考虑到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众人并无怪罪之意。 “司徒庄主真是孝心可嘉,我等定当铭记在心,若有剑无痕前辈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对对对,司徒庄主放心,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剑无痕前辈的威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若是有幸遇到,定会告知庄主。”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也是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司徒光雄见状,心中甚是欣慰。他再次拱手,向台下众人表示感谢:“多谢各位江湖豪杰的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藏剑山庄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司徒庄主,在下有一事相问。” 司徒光雄闻言,目光立刻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面容娇美,眼神灵动,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一副江湖女侠的打扮。 “姑娘请讲。”司徒光雄微笑着说道。 那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听闻剑无痕前辈乃是江湖中的一代宗师,其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在下不才,也想向司徒庄主打听一下,前辈的剑法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司徒光雄闻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他缓缓说道:“家师的剑法,可是独步江湖,无人能及。他的剑法讲究的是快、准、狠,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而且,家师的剑法还注重身法与剑意的结合,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说到这里,司徒光雄不禁想起了师父剑无痕往日的教导,他继续说道:“其实,家师的剑法最独特之处,还是在于他的剑意。他的剑意深邃而磅礴,每一次出剑,都像是在与天地对话,与万物共鸣。” 红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拱手说道:“多谢司徒庄主指点迷津,在下定当铭记在心。不知司徒庄主得到了剑无痕前辈多少真传,能否赐教一番。” “好说,在下不才,未得师父几分真传,但姑娘若是有兴致,在下自当奉陪到底。”司徒庄主微笑着回答道。 红衣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缓缓拔出手中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徒庄主,请教了。”红衣女子说着,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司徒光雄袭来。 司徒光雄见状,不敢大意,手中长剑岑的一声自剑鞘中弹出,向着红衣女人便飞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两道剑芒交织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司徒光雄一个闪身,一把握住长剑的剑柄。 双方都没有再次出手,只是相隔三丈左右,背对背站在演武场上。 “好剑法!”司徒光雄由衷地赞叹道。他能够感觉到,红衣女人不仅剑法凌厉,其中还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与天地相合,与万物共生。 红衣女人微微一笑,说道:“司徒庄主过奖了。在下只是班门弄斧,还望司徒庄主不要见笑。请赐教!” 言毕,女人双手握剑于胸前,瞬间消失了身形,下一瞬间,八个红色身影同时袭向司徒光雄,未给他任何闪避的空间。台下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纷纷屏住呼吸,看司徒光雄如何应对。 司徒光雄双目一闭,剑尖直指天际,一股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向四周荡开,袭向他的八个红衣女人瞬间化为灰烬,红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司徒光雄身后一丈远。 见司徒光雄剑气并未减弱,红衣女人没有硬接,身形瞬时向后闪了几丈,而后才挥出一道剑气,与司徒光雄的剑气撞到了一起。两道剑气瞬间消失殆尽。 “好一招剑指苍穹。”红衣女人赞叹道,“司徒庄主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让我信服,再来!” 下一瞬间,红衣女人一分二,从司徒光雄两侧同时袭来,叮叮两声脆响,司徒光雄长剑几乎在一瞬间左右各格挡了一下,而后转身又是一记格挡,叮叮又是两声,台下众人才看见了红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司徒庄主身后。 快,太快了,现场的观众根本就跟不上台上的节奏,被一阵火星子闪得眼花缭乱。双方的长剑不知道碰了多少下,终于在一次对掌后,二人拉开了距离。至于谁胜谁败,台下众人看不出来,台上两人也没有明说。 司徒光雄收剑入鞘,开口说道:“姑娘剑法高超,在下受益匪浅。今日一战,算是我们交个朋友。日后若是有缘,再一起切磋剑法。” 红衣女人见司徒光雄并无再战之意,并且自己并不能战胜他,于是收起了长剑,拱手说道:“司徒庄主客气了。今日一战,在下也是收获良多。日后若是有缘,定当再会。” 说完,红衣女人转身离去,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台下的众人,在经历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后,纷纷议论起来。 “这红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剑法竟如此了得!” “是啊,连司徒庄主都对她赞不绝口,可见她的实力非同小可。” “我看这红衣女子,定是某个隐世门派的高手,此次现身,定是为了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听着台下的议论声,司徒光雄微微一笑。他深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今日能与这位红衣女子一战,也算是自己的幸运。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他手持一根拐杖,步履蹒跚,但眼中却闪烁着精光。 “司徒庄主,老夫看你与那位红衣女子的剑法都非同小可,不知可否与老夫过上几招?”青衫老者微笑着说道。 司徒光雄闻言,心中微微一惊。这位青衫老者的气息并非等闲之辈,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他自然不能拒绝。 “前辈既然有此雅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徒光雄这次没有将长剑弹出,而是用左手稳稳地握住,这才缓缓将长剑自剑鞘中拔出。 台下众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之前司徒光雄与人比武切磋,都是长剑出鞘,攻击起手,面对这位老者,他却选择拔剑防御,可见……这位老者让司徒庄主感觉到了压力。 青衫老者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下一瞬间便到了司徒光雄面前。 叮叮叮,三声脆响几乎是同时发出,再看司徒光雄,刹那间已经接了老者三招。 老者速度极快,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场中的司徒光雄并未感觉到任何压力。抬剑接下袭向脑袋的一击,又挑开戳向胸口的一棍,抬脚让开横扫,同时左手与老者对了一掌。 司徒光雄感觉得到,对方并未使出全力,之前所有对招,都是试探性地打法,就连刚刚的对掌,对方都在适当让力。 “前辈内功深厚,晚辈不是前辈对手,多谢前辈留手,晚辈心服口服 。”司徒光雄长剑入鞘,拱手行礼道。 青衫老者微微一笑,缓缓收起拐杖,说道:“司徒庄主不必过谦,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属难得。老夫今日与你一战,也是收获颇丰。” 司徒光雄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这位青衫老者能够如此轻易地化解自己的攻势,并且还能在对掌时适当让力,可见其内功之深厚,绝非自己所能及。 “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接住前辈几招而已。”司徒光雄再次拱手行礼,语气中充满了谦逊。 青衫老者摆了摆手,说道:“司徒庄主不必如此客气,老夫观你剑法精妙,内功也有不俗造诣,假以时日,定能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 这位青衫老者实力超群,定然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能够得到他的夸赞和指点,实乃自己的荣幸。司徒庄主赶紧拱手说道:“多谢前辈赐教,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定当铭记在心,努力修炼,不负前辈厚望。”司徒光雄再次行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青衫老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但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却让人难以忘怀。 见老者走远,台下的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老者是谁,修为居然在司徒庄主之上。” “不知道,江湖上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呀。在司徒庄主面前,他也未曾报出自己的名号,咱们自然,更没有资格认识了。” “师侄,你可是丢了藏剑山的脸了,居然败给那么一个无名之辈。我看这藏剑山庄,你定是经营不好了,不妨将庄主之位拱手让出来,师叔定然会将藏剑山庄发扬光大!”话音刚落,幽兰一个闪身,便到了演武场上,距离司徒光雄三丈距离。 幽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一身黑衣如夜,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力的渴望。 司徒光雄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幽兰此人行事诡谲,前几日出现在藏剑山庄,与百里屠做了一番交易便不知所踪。今日她突然现身,定有所图。但自己身为藏剑山庄庄主,岂能轻易让人挑衅? “师叔此言差矣,比武切磋,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前辈修为高深,晚辈败在其手下,并无怨言。至于庄主之位,乃是师父剑无痕所传,晚辈自当竭尽全力,守护好藏剑山庄,不让其有任何闪失。”司徒光雄语气坚定,言辞恳切。 幽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并不满意司徒光雄的回答。“哼,说得好听,你若真有本事,何不胜了那无名之辈。既然败了,还有何话说。可敢与我一战?若是你能胜过我,这庄主之位,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败了,那你便乖乖让出庄主之位,如何?” 司徒光雄心中一凛,幽兰与师父剑无痕师出同门,从辈份及年龄上讲,她的武功定然不在自己之下。加上前段时间从百里屠口中得知,幽兰被逐出藏剑山之后,又得到了水月谷绝学…… “好!既然师叔有此雅兴,那晚辈就陪师叔过上几招。但还望师叔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司徒光雄说着,将手中长剑抛向苏婉儿,与此同时,他一把接过了苏婉儿抛过来的长剑。 长剑刚出鞘,场外众人便同时打了个哆嗦。司徒光雄手中长剑剑光闪烁,寒气逼人,给人一种急剧危险的感觉。场外众人不由地向后退了几丈,生怕即将动手的二人误伤了自己。 幽兰见状,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剑身如蛇,灵活异常。“师兄可真是将你当做了亲儿子,连他的寒霜,都留给你了。炙火呢,该不会也留给你了吧?” 第155章 退敌 未等司徒光雄回答,幽兰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向司徒光雄袭来。 两人瞬间交上手,剑光如织,寒气四溢。台下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比武。 司徒光雄手持寒霜,只觉剑身传来的寒意直透心扉,他稳住心神,身形如同灵鹤展翅,轻盈地避开了幽兰的第一波攻势。 幽兰的攻击并没有断绝,追着闪避的司徒光雄就是一顿猛刺。司徒光雄不敢有丝毫大意,舞动着寒霜剑与幽兰的软剑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一串“叮叮叮”的脆响,仿佛冰与火的交锋,令人心悸。 “师叔谬赞了,师父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纵使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好藏剑山庄。至于炙火,师父也确实留下来了。但轮不到师叔你来觊觎。”司徒光雄一边应对幽兰的攻势,一边沉声回答。 幽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手中的软剑如同灵蛇出洞,招式诡异多变,让人防不胜防。“哼,师兄对你可真是偏心。至于我能不能觊觎,那可由不得你!今日,就让我来试试你这寒霜剑的威力,看你能否守护住这藏剑山庄!” 司徒光雄顿感压力,面对幽兰如潮水般的攻势,他身形越发灵动,巧妙地躲避着每一次攻击。寒霜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与幽兰的软剑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保护藏剑山庄乃是我身为庄主的责任,与师父偏心与否无关。至于炙火,我自会妥善保管,绝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更不会让它成为师叔您觊觎的对象。”司徒光雄吃力地应对着幽兰的攻势,沉声回答。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师侄你不识抬举,便不要怪我出手狠辣了。”幽兰冷笑更甚,手中软剑的攻势突然加速,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司徒光雄袭来。 司徒光雄心中一凛,面对幽兰愈发猛烈的攻势,他深知自己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寒霜剑在他手中舞动,如同一条冰龙在空中翻腾,每一次与幽兰的软剑碰撞,都爆发出刺骨的寒气,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幽兰的软剑在空气中舞出了一长串残影,招式诡谲多变,让人难以捉摸。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司徒光雄的抵抗并不放在眼里。然而,司徒光雄却毫不畏惧,他眼神坚定,运起全身功力,与幽兰展开了殊死搏斗。 两人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看得台下众人云里雾里。每一次剑尖的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却又令人心悸不已。众人目瞪口呆,如此惊心动魄的比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实属难遇。 幽兰突然使出了一个诡异的变招,只见她的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光如同长鞭一般,绕过司徒光雄手中长剑的格挡,向司徒光雄后背斩去。司徒光雄心中一紧,这一剑非同小可,避之不及就要受伤。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司徒光雄左手长剑正面防御,稳稳地挡住了幽兰的攻击,与此同时,他的右臂如同铁铸一般,向后格挡,竟徒手接下了幽兰袭向背后的一剑。那叮的一声脆响,如同金石交击,令台下的众人不禁为之一震。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容地徒手接下如此凌厉的一剑,心中不禁对司徒光雄的武功刮目相看。 幽兰见状,眉毛一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自己的剑法犀利无比,即便是同门高手也无人可以徒手接下,而司徒光雄却能在危急关头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这让她既惊又怒。短暂的失神之后,幽兰迅速调整心态,高手过招,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司徒光雄成功接下了幽兰的攻击,见幽兰瞬间失神,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被动防守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唯有主动进攻,方能一战。于是,他怒目圆睁,咬紧牙关,一个闪身便向着幽兰逼近。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有时候就是一招两招之间就决定了生或者死。左刺,右挑,横切,下劈……司徒光雄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几十招下来,他竟将幽兰逼得无法进攻,只能被动防守。台下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反转惊得不敢呼吸,生怕打扰了此时正在搏命的二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绝伦的比武,仿佛置身于一场剑舞的盛宴之中。两把长剑在空中快速碰撞,火星四溅,异常夺目。 幽兰心中焦急,自己若再这样被动下去,必败无疑。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功力,手中的软剑如灵蛇一般,缠到了司徒光雄的剑上。与此同时,她左手化掌,向着司徒光雄右边胸脯就拍了过来。 幽兰心中暗自算计道:既然剑比不过,自然只能比拼内力了。我幽兰几十年的内力,岂会输给你一个年岁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你小子终究还是太嫩了。 两把剑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此时司徒光雄断然不可能再凭借手中长剑格挡,只得用右手赤手空拳与之过招。幽兰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只要二人的内力碰撞在一起,她有把握一击将司徒光雄震出内伤,而后……藏剑山庄庄主之位便如同自己囊中之物。 司徒光雄自然知道幽兰的算计,但他毫无办法。手中寒霜被幽兰锁死,此时根本抽不回半寸。生死存亡之际,司徒光雄这才明白了剑无痕留下《右手剑》的意义。果然,对于一个左撇子剑客来说,左手就是招牌,但并不影响自己使用右手剑,右手衣袖里的匕首,此时此刻就成了司徒光雄保命的底牌。 两人即将对掌之际,幽兰口中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司徒光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身体本能地向左边一侧,瞬间闪开了幽兰的攻击以及她口中喷出的鲜血。与此同时,他赶紧将右手衣袖里即将甩出的匕首收好。差点就被逼出了底牌,司徒光雄此时此刻心中异常紧张,但见到幽兰突然口吐鲜血,司徒光雄自然知道,她受伤了。 他紧紧盯着幽兰,心中的疑惑与警惕如同潮水般涌来,上一瞬间还逼迫自己与之比拼内力,突然间就受伤了,前后反差太大,以至于司徒光雄都想不明白。闪开后,司徒光雄的视线越过幽兰,这才发现了站在她背后的苏婉儿。 苏婉儿的面容清冷如霜,她刚刚收掌而立,身形如同轻燕般向后闪了两丈有余,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负伤的幽兰。她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复杂的情感在涌动,那是对同门之情的惋惜,还是对幽兰所作所为的愤怒就不得而知了。 幽兰吐血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手中的软剑也失去了先前的灵动与光泽,无力地垂落在地。她看着司徒光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自己的败局已经注定,即使博上性命,也无法改变。 幽兰转头望向苏婉儿,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居然背后偷袭,难道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苏婉儿沉默片刻,仿佛在心中权衡着什么。终于,她开口了,声音清冷而坚定:“幽兰师叔,你我虽师出同门,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为了个人利益,居然想霸占藏剑山庄为个人所有,甚至不惜以大欺小对师兄出手。我身为藏剑山庄的一份子,岂能坐视不管?我偷袭你了又如何?我只不过是在保护藏剑山庄,仅此而已。” 苏婉儿的话如同寒风中的利剑,句句刺入幽兰的心扉。幽兰受伤不轻,脸色更加苍白,她连连咳嗽,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婉儿和司徒光雄,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幽兰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沙哑而颤抖。她深知自己今日已败,但心中的仇恨与不甘却如同熊熊烈火,难以熄灭。 司徒光雄一脸严肃,缓缓说道:“师叔,念在同门之情,我今日不杀你。但藏剑山庄庄主之位,我绝不能拱手让给你。你若不死心,待你养好身体,我们再战便是。但到那时,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苏婉儿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今日之战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幽兰的仇恨与野心却绝不会轻易消散。她心中暗自警惕,日后更要勤加修炼,以防不测。 幽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时自己已无力再战,留下只会自取其辱罢了。她强忍着后胸的疼痛,踉踉跄跄地向着山庄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她却走得异常坚定。 “下次再来,我就不只是拍你一掌那么简单了,我会刺你一剑,后背戳透到前胸那种!”苏婉儿厉声说道。 “你们等着,我幽兰绝不会善罢甘休!”幽兰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恨。 台下众人及司徒光雄和苏婉儿目送着幽兰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今日之战虽然艰难,但他们二人终究守护住了藏剑山庄。 “司徒庄主威武,婉儿姑娘威武……”不知是谁带的头,台下众人纷纷呼应,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幽兰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每一步都在践踏着心中的不甘与怨毒。而司徒光雄与苏婉儿则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 “今日之战,我们虽胜,但幽兰的仇恨与野心绝不会因此消散。”司徒光雄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今日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未来的路还很长。 苏婉儿轻轻点头,她的脸上仍带着一丝未消的寒意。“她今日能为了个人利益对师兄出手,明日就能为了霸占藏剑山庄而对整个武林下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防她卷土重来。” 台下众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他们为司徒光雄与苏婉儿的胜利而欢呼,也为他们倾力守护藏剑山庄而感动。然而,在这欢呼声中,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毕竟,幽兰的实力与手段他们都看在眼里,她的复仇之心又如此强烈,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来袭? “好了诸位,藏剑山庄的第一届论剑盛会就此落幕了。在下不才,让各位江湖豪杰看笑话了,还请见谅。”司徒光雄拱手行礼,对着台下众人道。 “哪里哪里,司徒庄主武功盖世,又为人厚道,是江湖人士的楷模,我等佩服还来不及,岂有耻笑之理?” “就是就是,司徒庄主武德高尚,为人又谦虚,我们自然是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的。” …… 司徒光雄的话语落下,台下众人纷纷附和,赞誉之声不绝于耳。他微笑着,再次拱手,道:“诸位过誉了,司徒光雄不过是一介武夫,幸得诸位捧场,才能让这第一届论剑盛会圆满落幕。在此,我代表藏剑山庄,向各位江湖朋友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老者拱手道:“司徒庄主客气了,老朽虽年迈,但今日能亲眼目睹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大展身手,实乃三生有幸。” 司徒光雄闻言,连忙还礼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江湖的繁荣与和谐尽一份力罢了。” 人群后,两道身影悄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尽头,几个闪身便到了另一个山头。 “剑师兄,你不是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嘛?你不是放下了嘛,刚刚幽兰逼迫他与之对掌,你怎么急得手心都冒汗了?”白苏卸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了一身白衣,然后调侃道。 剑无痕脱下斗篷,撕下面具,丢在一边,说道:“好歹是我亲手带大的儿子,即使是捡来的,见到自家孩子被打,怎么可能不担心?” 白苏见剑无痕卸下伪装,露出那历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脸庞,随即笑道:“剑师兄,你平日里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想到对那小子还挺上心的嘛。” 剑无痕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远眺着藏剑山庄的方向,说道:“他两虽然不是我亲生,但这些年我与他们相依为命,早已将他们视为己出。今日见他被幽兰所迫,我心中又怎能不焦急?” 第156章 交付 白苏微微一笑,走到剑无痕身旁,轻轻挽起他的手臂,跟着剑无痕望向藏剑山庄,说道:“那小子也算争气,没给你丢脸。今日在演武场上,他的表现可是惊艳四座呢。” 剑无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是啊,他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支持他罢了。” 白苏转头看向剑无痕,调皮地笑道:“剑师兄,你说要是那小子知道,你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剑无痕微微一笑,说道:“他若知道,定会责怪自己太过依赖我,没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平安成长,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 “嗯,藏剑山庄的论剑盛会已经彻底结束了。司徒光雄那小子现在可谓是名震江湖。话说,剑师兄现在你有何打算,他不惜公布你的《藏剑诀》,也要寻得你的下落,你就如此不在意吗?”白苏问道。 “自然是不在意的,《藏剑诀》所述的都是左手剑的招式与内功心法,不是左撇子,收效甚微。相信他也明白如此,才会公布些许内容。”剑无痕露出一丝坏笑。 白苏闻言,眉头微挑,似是对剑无痕的淡然态度感到一丝意外。“剑师兄,你可知那《藏剑诀》在武林中引起的轰动?即便是些许内容,也足以让无数武林人士为之疯狂。那小子此举,无疑是将整个武林的目光都引向了你。这可让你怎么逍遥自在地游历江湖?” 剑无痕轻轻一笑,目光深邃,仿佛早已将这一切看淡。“武林中的风云变幻,向来是波澜不惊,又波澜壮阔。那《藏剑诀》虽是我毕生所学,传给他了,自然也就是他的啦。但若真能因此激发更多人对武学的热爱与追求,也算是我对武林的一份贡献吧。至于怎么游历江湖,那还不简单,靠这个喽。”剑无痕指了指地上的伪装。 说到这里,剑无痕顿了一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至于司徒光雄那傻小子,他若真的想寻我,便让他寻吧。绝笔信里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藏剑山以后就归他喽,我也落得清闲,就让他去寻好了。我剑无痕一生漂泊,早已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若是有缘,我们自会相见;若是无缘,即便他寻遍天下,也难觅我的踪迹。” 白苏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剑师兄,你果然是武林中的奇人。既然你如此不在意《藏剑诀》的得失,并且藏剑山庄的论剑盛会已经结束,那我们也就不必再为这个傻小子烦恼了,咱们走吧。对了,话说那幽兰,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她用的是右手剑?” “嗯……我们还是不要提她的好。对了,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师妹有空陪我去溜达溜达吗?”剑无痕眼神躲闪,岔开话题,开口说道。 白苏见剑无痕突然岔开话题,心中不禁更加好奇起来。她盯着剑无痕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剑师兄,你是不是和幽兰有点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提她?”白苏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认真。 剑无痕闻言,眼神更加躲闪,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咳……白苏,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和幽兰之间,只是有些过往的恩怨罢了,真的没有其他事情了,你提她做什么?我们还是聊聊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吧。” 白苏见剑无痕不愿多说,心中虽有不甘,也不好再问,叹了口气,转而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相信你想说的时候,定然会告诉我的。” 为了缓解尴尬,白苏赶紧绕开幽兰的话题,开口说道:“不过,师兄口中的这武林大会,我倒是有兴趣去见识一下。听说每次大会都会汇聚众多武林高手,是一次难得的交流切磋的机会。另外,如果有可能,我要手刃药王谷的仇人,为师姐报仇雪恨!” 剑无痕见白苏不再追问幽兰的事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总不至于告诉白苏,幽兰是师父剑开天为他寻回来的师妹,意在撮合他们两人结合吧。结果幽兰野心太大,夜闯藏剑山秘境,欲盗取藏剑山铸剑秘法。碍于幽兰是皇帝的女儿,师父剑开天没有太过为难于她,只是出手废了武功,便赶下藏剑山去了。 剑无痕见白苏不再问幽兰的事情,强挤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武林大会确实是一次难得的盛会。这次大会,我们不仅可以见识到各路高手的风采,还可以趁机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当然了,如果遇到药王谷的仇人,我自当要出一份力的,毕竟我现在也是药王谷的一部分嘛,嘿嘿嘿。”说着,他便拉起了白苏的手。 白苏点了点头,微笑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见识一下这武林大会的热闹吧。” “喔,对了,这个傻小子估计到时候也会去,我得提前做些准备,防止到时候他把我认出来。”剑无痕重新捡起地上的面具和伪装,折叠好后,整整齐齐地塞进了包袱里。 “我自然就不用了,他又没有见过我,嘿嘿嘿。”白苏笑道。 剑无痕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的是,那傻小子若是真的敢去武林大会,我定要好好戏弄他一番。不过,白苏,你可得小心些,那小子狡猾得很,万一他使出什么诡计,你可别上了他的当,毕竟你学了我的功法和秘籍,我怕到时候你露出破绽。” 白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师兄,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白苏虽是女子,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况且,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有你在,我怕啥。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说你上药王谷求药,而后留下了秘籍作为谢礼,再然后,你去哪了关我屁事。” 剑无痕笑道:“说的是,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那武林大会之日,我们便一同前往,看看这小子到底学了我几分真传。” “好啦好啦,终究是你的爱徒,刚才还在为他的事情着急呢,转眼又要戏弄于他,你这师父,做的可真是不靠谱。”白苏笑道。 “哼,师妹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己的儿子只能自己打,岂能被别人欺负。他虽然不是亲儿子,但好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逗他玩玩怎么了嘛。”剑无痕撇撇嘴说道。 白苏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师兄,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有趣。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还不得以为你是个多么慈爱的父亲呢。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徒弟若是真的知道了你的这番心意,怕是要哭笑不得了吧。” “我可不是慈父嘛,不然他怎么会千方百计寻我回去,让我做藏剑山庄的开山老祖。”剑无痕贼笑道。 “去去去,没个正形。走啦,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得寻个落脚的地方。”白苏白了她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等等我,等等我,师妹你别走那么快嘛,这路不好走,小心扭到脚。”剑无痕赶紧跟上。 “哼,不理你。”白苏假装生气道。 “哎呀,师妹,别生气了。等会下山了,我给你买好吃的,要是真扭伤了脚,我会心疼的,等等我嘛。”剑无痕赖皮地跟在后面。 “我突然发现,你好像特别会哄女人开心,老实交代,从前还像这样哄过谁?只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喔。”白苏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剑无痕一听这话,脚步不禁一顿,心中暗自思量起来。他追上白苏,与她并肩而行,脸上带着几分无辜的笑容。 “师妹,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剑无痕行走江湖多年,向来是行侠仗义,哪里有空去哄女人开心?再说了,我这人嘴笨,哪里会什么哄人的技巧?刚才那话,也不过是一时情急,随口说出来的罢了。” 白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剑无痕。 “哦?是吗?那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心的?你真的没哄过别的女人?”白苏认真地问道。 剑无痕赶紧举起双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刚才说的话绝对是真心的。我剑无痕对天发誓,从前从未像现在这样哄过别的女人。如有违背,就让我不得好死。”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还不行吗?别再发誓了,小心真的应验了。”白苏打断剑无痕的话,将他举起的手赶紧拉在手里。 剑无痕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师妹你是相信我的。咱们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吧,这天色确实不早了。” 白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对剑无痕的话深信不疑的。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和幽兰之间确实没什么事情,有的,或许只是不堪回首的过往罢了。 这段时间与剑无痕相处下来,白苏自然对剑无痕有了一个细致的了解,不然也不会决定将自己交付于他。这个看似不羁的男人,其实内心也有着温柔的一面。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在藏剑山下找到了一家客栈。好巧不巧,只剩下最后一间房。刚好可以休息一宿。 “掌柜的,两间房。”剑无痕摸出腰牌和银两,递到柜台上,开口道。 “就一间了,你们一看就两口子,为啥要两间房,小两口吵架啦?”柜台内的伙计问道。 “哪有吵架,你小子别乱说。我和娘子和睦恩爱着呢。”剑无痕尴尬地说道。 “既然如此,分房睡可不好,赶紧睡觉去吧。钥匙给你,晚上动静可别太大,嘿嘿嘿。”伙计坏笑道。 “额……你……”剑无痕一下子无言以对。倒是白苏突然间的表现让他差点喷出鼻血。 “好啦相公,咱们赶紧到房间里吧。累了一天了,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对了,晚上你可得加把劲,争取怀上。”白苏娇笑道。 剑无痕被白苏这一番话惊得瞠目结舌,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连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幸福会来的这么快。 剑无痕怎么也没有想到,药王谷的白苏仙子,居然这么快就接受自己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师妹,你、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还不是夫妻呢,你、你可别乱说啊!” 白苏却笑得更加灿烂,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哎呀,师兄,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看这客栈就剩下最后一间房,咱们若是不住在一起,难道还要露宿街头吗?再说了,我可不是开个玩笑嘛。” 说罢,白苏便伸手从伙计手中接过了钥匙,自顾自地朝着楼梯走去,留下剑无痕一人在原地愣神。剑无痕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白苏。 “师妹,你等等我。这、这,就一间房,一个房间咱们怎么住啊?”剑无痕追问道。 白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剑无痕,笑道:“还能怎么住?当然是一起住了。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不过,你晚上可得老实点,别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来哦。” 剑无痕闻言,心中一阵苦笑。他知道自己拗不过白苏,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白苏一起上了楼。 两人进了房间,白苏便自顾自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房间。剑无痕则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师兄,你先坐会儿吧。我出去打盆水来,咱们洗漱一下。”白苏说着,便端起水盆出了房间。 剑无痕应了一声,匆忙间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他心中暗自思量,这白苏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今日这番举动,却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剑无痕一时间觉得不知所措。 第157章 月夜 片刻功夫,白苏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将水盆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毛巾,沾了沾水,拧干后递给了剑无痕。 “师兄,你先洗洗脸吧,忙活了一天了,一脸的灰尘。”白苏微笑着,脸色有点泛红地说道。 剑无痕接过毛巾,有些尴尬地擦了擦脸。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今晚能够相安无事,顺利度过这一个月明星稀的夜。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剑无痕躺下休息的时候,白苏却突然凑近了他,将他向里面挤了挤,剑无痕异常紧张地挪了挪身子,心脏砰砰直跳。 “师兄,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是在江湖上历练了一番呢?”白苏害羞地将头凑近剑无痕的耳朵,轻声问道。 剑无痕望着白苏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禁有些慌乱。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师妹,你这问题倒是难倒我了。咱们这一路走来,确实经历了不少,但若说这就是江湖上的历练,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白苏闻言,娇声追问道:“哦?那师兄觉得,还差些什么呢?” 剑无痕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历,历练,练嘛,不仅仅是经历风雨,更是要……要……” “要怎样?师兄你倒是快说嘛,要怎样?”白苏娇声问道。 “师妹,我……我紧张。”剑无痕结巴地说道。实际上也不能怪他,自剑无痕成年后,还是第一次与异性这么近距离说话,至于男女之事,从前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直到在树林子里遭遇了二苏,打了一架,才萌生出来了追求白苏的想法。后面的事情,白苏自然是知道的。 剑无痕的话让白苏不禁抿嘴一笑,她似乎意识到了剑无痕的紧张与不自在。她轻轻将头靠在剑无痕胸前,用她那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师兄,你别紧张嘛。咱们只是随便聊聊,又没有别人听见。” 剑无痕颤抖地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未等他将心跳平稳下来,白苏的红唇便向着他吻了过来。 “这,唔……”剑无痕被毫无征兆地按在下面,挣扎无效……最终放弃了抵抗。 白苏的吻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其中。她轻轻地舔舐着剑无痕的唇瓣,就像在品尝着世间最甜美的甘露。剑无痕在她的引导下,逐渐忘却了紧张与不安,开始笨拙地回应着她的吻。 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剑无痕的手不自觉地搂住了白苏的腰肢,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而白苏也紧紧地抱住了他,似乎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 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忧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之间的深情与眷恋。剑无痕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那声音在呼唤着白苏的名字,在诉说着对她的爱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懒散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旖旎氛围。剑无痕和白苏都猛地惊醒过来,两人迅速分开,身影一闪便移步到桌子边坐下,各自整理着衣衫和情绪。 剑无痕一脸尴尬,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谁,谁啊?” 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客官,是小的,你们要吃点宵夜不,要的话提前说,过了时辰可就没人准备了。” “不,不要了,要要要,要一桌小菜,一壶酒,我和娘子要好好吃一顿。”剑无痕略显慌张地回答道。 白苏坐在一旁,心中一暖。这个男人虽然不善言辞,但他对她的心意却是真挚的。她轻轻地走到剑无痕身边,拉过凳子坐下,而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师兄,其实,其实……我也紧张,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我也是第一次与异性这样,我们……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剑无痕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他低下头,看着白苏那双充满期待并且含着泪光的眼睛。他握住白苏的手,深情地说道:“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如有违背,身首异处。” 白苏闻言,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紧紧地抱住剑无痕,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两人相拥在一起,直到伙计送来吃的,轻轻敲了门,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千里之外,客栈大堂。 皎洁的月光下,蓑衣男人的再次到访,让赵雪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与往常些神秘而匆匆的相遇不同,这一次,他脸上挂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温和笑意,主动向赵雪琳发出了同游的邀请。 “赵姑娘,近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知可否愿与在下一同出游,共赏这大好河山?”蓑衣男人的话语中带着期待。 赵雪琳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眼前这位行踪诡秘的男人,赵雪琳从来就没有猜透过,但她知道,他不会害她。“恩人此次前来,莫非只是为了这简单的出游之邀?”赵雪琳试探性地问道。 蓑衣男人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赵姑娘多虑了,此次出游,确实有些事情想要与姑娘分享,只是此刻不便言明。还请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赵雪琳看着蓑衣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从中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她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这次出游,能够揭开蓑衣男人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也能让自己对这段奇妙的缘分有更深的了解。 赵雪琳点了点头,答应了蓑衣男人的邀请。“既然恩人如此盛情,那雪琳便恭敬不如从命,愿与恩人一同出游。” “路程有点远,赵姑娘需要准备一番。”蓑衣男人开口说道。 “恩人,此次出游,你究竟想要与雪琳分享些什么呢?”赵雪琳终于忍不住,向蓑衣男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蓑衣男人深深地看着赵雪琳。“赵姑娘,其实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观察你,发现你不仅聪明伶俐,更有一颗善良勇敢的心。我想……” “掌柜的,你快去休息吧,轮到我值夜了。”屠夫赵大彪从工房钻出,大声喊道。“高手兄弟也在呀,那我待会再出来。”见蓑衣男人站在柜台外,赵大彪赶紧钻回工房。 …… 蓑衣男人的话语被屠夫赵大彪的喊声打断,他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赵姑娘,我想说的是,这次出游,我想与你分享一些江湖中的见闻与感悟,顺带,给你介绍几个熟人。”蓑衣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湖上的朋友吗?”赵雪琳问道。自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赵雪琳从来没有过问蓑衣男人任何关于他的问题,这次他主动邀请,赵雪琳这才试探性地问道。 蓑衣男人轻轻点头,轻声说道:“算是朋友吧,说实话,除了你,我还真没有什么朋友。” “怎么会,恩人肯定是寻我开心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群朋友。”赵雪琳笑道。 蓑衣男人说道,“江湖,是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你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唯独交朋友……唉……难。” “好啦,不说这个话题了。恩人打算带我去哪游玩呢?这个总该可以说吧。”赵雪琳问道。 “酆都。”蓑衣男人说道。 “喔,酆都呀,上次去过,给我的印象很不好。被那罗刹鬼母逗了玩,做了一夜的噩梦,现在想起来还头疼。”赵雪琳摇头道。 蓑衣男人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上次之事,是在下疏忽了,没能事先安排妥当,没能护赵姑娘周全,还让姑娘受了惊吓。这次,在下定当竭尽全力,确保姑娘的安全,也让姑娘重新领略酆都的风光。” 赵雪琳看着蓑衣男人诚挚的眼神,心中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上次的酆都之行,自己的见闻,确实是被刻意安排过的。并且,做出安排的人,或许不是眼前的蓑衣男人,但肯定与他有关。 “恩人言重了,上次之事,也怨不得恩人。只是那罗刹鬼母的手段,确实让人心有余悸。”赵雪琳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开口说道。 蓑衣男人轻轻点头,“在下明白,所以这次,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让上次的事情重演。酆都虽然是个充满诡异与危险的地方,但它也同样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奇遇。这次,我想带赵姑娘你深入酆都,不仅是为了游玩,更是为了让你见识一下江湖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赵雪琳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好奇与期待。她看着蓑衣男人那深邃的眼眸,希望能从中读出无尽的秘密与故事。“不为人知的秘密?恩人,你能否透露一二,让我心中有个底?” 蓑衣男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神秘莫测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赵姑娘。等到我们真正踏入酆都的那一刻,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次旅行,将会是你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经历。” 赵雪琳看着蓑衣男人那自信而神秘的笑容,更加期待这次酆都之行。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恩人如此说,那雪琳就拭目以待了。只是,希望这次不会再遇到什么罗刹鬼母之类的诡异之事了。” 蓑衣男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赵姑娘放心,这次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任何危险靠近。而且,我也会为你揭开酆都那层神秘的面纱,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酆都。” 赵雪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恩人如此说,那雪琳就拭目以待了。好啦,夜深了,恩人就住下吧,房间自己选。”说完,便指了指身后的钥匙挂钩。 “好,明天我们就起身。”蓑衣男人说道。 “赵大哥,值夜咯。”赵雪琳冲工房喊了一声,而后迈着懒散的步子便上了楼。 千里之外,药王谷。 “师兄,你准备好了吗?”见林云志出关,紫苏赶紧上前,轻轻挽起林云志的右手,关切地问道。 “自然是准备好了,经过一个月的闭关修炼,左手剑已然大成,自然是可以和师妹练习合击之术了。”林云志微笑着回答。 “那,今晚月明星稀,咱们好好练习一番。昊天我已经托师姐夫妻暂时带一段时间了,酆都城山高路远,咱们要出远门,自然不能带着他涉险。”紫苏一脸红晕,害羞地说道。 “师妹的考虑自然是周到的,咱们借此机会好好练习一番。”林云志将紫苏揽在怀里,静静的拥抱了一番。 林云志感受着紫苏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抚着紫苏的秀发,温柔地说道:“师妹,有你在身边,我便是有了最大的动力。这一个月闭关修炼,虽然辛苦,但想到能与你并肩作战,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紫苏闻言,脸上红晕更甚,她依偎在林云志的怀里,轻声说道:“师兄,我也是。这一个月来,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咱们一起练剑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辛苦,但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 两人相拥片刻,随即分开。“好啦师妹,咱们先熟悉一下剑招。” 紫苏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与她脸上的红晕形成鲜明对比。林云志亦是如此,他左手持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师兄,小心了!”紫苏娇喝一声,身形如燕,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嗖嗖风声直取林云志要害。 林云志微微一笑,身形一侧,左手挥剑,轻松化解了紫苏的攻势。他反手一剑,剑光如龙,直逼紫苏胸前。 紫苏身形再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林云志的剑招。她娇嗔道:“师兄,你可真不客气,一来就是这么狠辣的招式。” 林云志哈哈一笑,收剑回鞘。“师妹,剑可是凶器,容不得半点马虎。只有充分了解彼此,才能在真正的战斗中配合无间。” 紫苏闻言,点了点头,再次挥剑攻向林云志,剑招一式比一式凌厉,显然已经全力以赴。 林云志左手剑挥洒自如,与紫苏斗得难解难分。两人身形如风,剑光如电,两柄长剑在月光下蹭蹭蹭的冒着火星。 两人的配合愈发纯熟,合击之术也逐渐成型。每当紫苏攻势受阻,林云志总能及时补位,将敌人的防御摧毁于无;每当林云志露出破绽,紫苏亦能敏锐察觉,一剑填补上空挡。 “师兄,咱们成了!”紫苏激动地喊道。 第158章 赴会 千里之外,皇都,皇城,宫墙之内。 寂静的夜,明亮的月,稀稀疏疏的星空……皇宫内一片冷清。尽管四周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却难以驱散皇帝内心深处的孤寂。空旷的书房内,皇帝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手中紧握着一份份密报,眉头紧锁,目光凝重。 罗刹鬼令成了皇帝心头的一块巨石。赵雪琳,更是让皇帝头疼不已。无论皇帝如何派人劝说,许以高官厚禄,承认皇家身份,她都不为所动,坚决不把罗刹鬼令交出。 皇帝头疼,罗刹鬼令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江湖势力,若不能将其收为己用,必将成为心腹大患。然而,多次交涉未果,皇帝也拿她没有办法。 强攻硬取只会适得其反,反而会让赵雪琳及其背后的势力更加反感,如若逼急了,保不准他们会一致对抗朝廷。 此路不通,必然要想办法另辟蹊径。想办法拉拢一些其他的江湖势力,自然成为了皇帝的备用计划。高官厚禄之下,必然会有江湖势力为自己所用。 皇帝派出密探,四处搜集江湖中的情报,试图找到那些愿意与朝廷合作的武林高手和门派。同时,他也开始暗中加大培养自己亲信势力的力度,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逐渐发现了一些江湖中隐藏的势力。有的门派虽然表面上与世无争,但实际上却拥有着不俗的武力和智慧;有的高手虽然行事低调,但却在江湖中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地位。皇帝盘算,若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定能大大增加朝廷的实力。 然而,江湖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这一点皇帝心中十分清楚。想要拉拢那些隐藏在江湖深处的势力,绝非易事。这些势力或明或暗,或强或弱,但无一不是狡猾且难以捉摸的。他们不会轻易地为朝廷效力,更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利益。 皇帝看着眼前的情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思考着如何才能在武林大会上展现朝廷的威势,又如何才能让那些江湖高手心甘情愿地为朝廷所用。 叮铃铃,皇帝拉响了铜铃。随着铜铃的摇响,他对着窗外喊了一声,“来人。” 侍卫闻声而来,他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他向皇帝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属下在,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看着侍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说道:“你速去挑选一批高手,前往酆都城。此次武林大会,朕要你们务必取得好成绩,让江湖中人知道朝廷的实力。让他们知道,跟随朝廷才是明智之举。” 侍卫闻言一愣,此次任务的艰巨不言而喻。但他也明白,这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与重托。侍卫坚定地点了点头,答道:“遵命,陛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去吧,将这个带上,与地方官府配合好。”皇帝将一块令牌缓缓抛向侍卫,侍卫赶紧双手接住。随即后退三步,出了御书房,将门重新带好。 思索了片刻,皇帝再次向窗外喊了一声,“来人。”这次,他没有摇动铜铃,而是直接呼唤。太监总管闻声,立刻整理了衣冠,轻叩房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他迈着碎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的案前,跪地行礼,声音中带着恭敬与惶恐:“老奴叩见陛下。”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太监总管,说道:“起来说话。朕有件事要你去办。” 太监总管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站起身来,垂首恭听。 “差遣个机灵点的下属,走一趟酆都城。金银财宝,厚禄资源,不要吝啬。务必为朕拉拢一些有能耐的江湖势力。这次武林大会,是朕展示朝廷威仪,收服江湖人心的绝佳时机。”皇帝开口说道。 太监总管闻言,心中暗自思量。罗刹鬼令重出江湖,让皇帝对江湖势力的重视程度加重。扩大朝廷对江湖的影响力,难度无异于对外出兵,这次任务自然是艰巨的。 他连忙应声道:“老奴领旨,老奴定然不会让主子失望。定当尽心尽力,为主子分忧。” 说完,太监总管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启禀主子,关于罗刹鬼令,老奴有最新情报。”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疑惑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太监总管见状,连忙躬身说道:“启禀主子,下面的人飞鸽传书,说那赵雪琳也会参加武林大会。此女武功高强,心思狡猾,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成大患。除此之外,宫中那只神秘莫测的老鼠,最近这段时间异常消停,估计也会在酆都的武林大会上露脸。此人行踪诡秘,身手不凡,老奴担心他会搅乱主子的计划。” 皇帝听完太监总管的汇报,陷入了沉思。他自然知道赵雪琳和那只神秘老鼠的厉害,也明白他们对自己计划的影响。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谋略。 片刻之后,皇帝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太监总管,说道:“无妨。朕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就早已做好了应对各种挑战的准备。你只需按照朕的吩咐行事,其他的,朕自有安排。” 太监总管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应声道:“是,老奴遵旨。” 千里之外,隐秘的山洞内。 嗷呜呜……一声狼嚎过后,幽兰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那双眸子在昏暗的山洞内显得格外明亮。原本寂静无声的山洞,此刻被人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火光跳跃着,将四周映照得一片通红。山洞的各处都都点上了火把,为这昏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光明。 环顾四周。只见山洞的岩壁上,被火光映照出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幅神秘的画卷。而山洞的深处,则是一片漆黑,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伤势的缓解。刚才那一声狼嚎,似乎是某种信号,将她从运功调息中惊醒过来。 挨了苏婉儿一掌的幽兰,此刻正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于丹田之处,聚气凝神,运功疗伤。她那张原本娇美的脸庞,此刻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透露出不屈与仇恨。 在她身旁,守候着一位一身黑衣黑袍的蒙面人。她身材苗条,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站立着,目光时刻关注着幽兰的情况。脸上覆盖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见幽兰终于睁开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黑衣人这才连忙拱手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地说道:“启禀主子,属下失职,让主子遭到偷袭。请主子责罚。” 幽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冰冷如霜斥责道:“废物一个,一点用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时你上去了,恐怕此刻你也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了。” 扫视了一眼山洞,幽兰哼了一声,“哼,念在你忠心耿耿替我护法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一命。” 黑衣人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连忙低头谢恩:“多谢主子不杀之恩,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子效犬马之劳。” 幽兰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我渴了,去弄点喝的来。” 黑衣人闻言,立刻领命而去。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仿佛连空气都未曾察觉他的离去。片刻之后,他便如同幽灵般再次现身,手中捧着一壶温热的茶水。 她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到幽兰手中,那双隐藏在黑纱后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幽兰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生怕有丝毫的差错。 幽兰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在唇齿间流淌,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心中的烦躁与不安逐渐平复。 幽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黑衣人,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不甘,也有无奈。“千算万算,居然把她给算漏了,看来,这藏剑山庄……我是拿不到了。”幽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无尽的寒意,自顾自地说道。 黑衣人闻言,心头微微一颤,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江湖之中,多言必失,尤其是在主子心情不佳之时。于是,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幽兰见状,也不再多言。她轻叹一声,这声叹息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兰再次闭目凝神,继续运功疗伤。那娇弱的身躯在黑衣人的守护下,显得格外宁静与安详。 黑衣人继续守候在她身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危险无处不在,她时刻保持着警惕,以防发生不测。 许久,幽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酆都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问道。 黑衣人闻言,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启禀主子,探子回报,各路江湖势力都在向酆都城汇聚,各路英雄豪杰,摩拳擦掌,似乎都欲在这武林大会上一展身手。看来,此次武林大会,想必是在酆都举办无疑了。” 幽兰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子缓缓眨了几下。酆都城,向来神秘莫测。如今,酆都城即将迎来一场武林大会,各路江湖儿女自然要在这里汇聚一堂,争锋斗艳。自己,作为这江湖中的一份子,又怎能错过这场盛宴? 这次出宫,幽兰可谓是出师不利。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智谋与实力,藏剑山庄不过是囊中之物,手到擒来。然而,世事难料,探囊取物不成,反而伤了自己,这让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愤怒与不甘。 自己想要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去拼搏。这次酆都城的武林大会,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一个拉拢江湖势力的机会。 想到此处,幽兰轻轻地皱了皱眉,却并未再多言。一切的答案,都需要自己去寻找,去探寻。自己想要的,也必然需要自己去获取。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冠,用那双能洞穿人心的冰冷眸子看向黑衣人,而后命令道:“收拾收拾,咱们去酆都。这次,我可不会再弄得这么狼狈,我要让那些曾经嘲笑我、轻视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黑衣人闻言,心中一震,连忙领命而去。她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这不,无论遭遇多大的挫折,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死,她都能迅速调整心态,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 见黑衣人走远,幽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不屑。她呵呵傻笑了一番,那笑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听起来竟有几分凄凉。 她自顾自地说道:“罗刹鬼令,那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但在你没权没势的赵雪琳手里,它和破石头确实没什么区别。可在我幽兰手中,那将是号令江湖的令牌!为什么你就不能交出来给我呢?我可是先皇之女,当代皇帝的亲姐姐,得藏剑山绝学,又得水月谷真传。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与我相比?” 停顿了片刻,喘了几口粗气,幽兰那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坚毅与不甘。她继续自言自语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得不到那罗刹鬼令?哼,这世间万物,皆是有价之物,只要我想要,便没有得不到的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争取,去争取那罗刹鬼令背后的势力,让它成为我手中的玩物。只要利益足够诱人,我幽兰就不相信,他们会听信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弱鸡女人。到那时,你赵雪琳手中的罗刹鬼令,可就真的就是破石头了。” “哈哈哈哈哈……”说到此处,幽兰突然发狂似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与霸气。朦胧的眼前,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持罗刹鬼令,站在江湖之巅,号令群雄,万众瞩目的辉煌一幕。那一刻,她将是江湖的主宰,所有人的命运都将掌握在她的手中。 笑声渐歇,幽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山洞外的一阵冷风将她拉回了现实。幽兰打了个哆嗦,随即迈步向山洞外走去。 第159章 围殴 五毒教,掌教大厅。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即使黑暗的夜,此刻亦如白昼。百里屠此刻正端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椅子上,面色凝重,眼神深邃。 黑袍衣襟上绣着金色的五毒图案,显得格外威严。百里屠两旁,教中的长老、护法以及各路教众肃然而立,等待着他的训示。 “明日开始,本座将前往酆都城参加武林大会,三长老和七长老跟随我一道去。教中所有事务将由我儿百步杀代为处理。”百里屠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大厅之中。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希望各位能够全力配合犬子,共同维护我五毒教的安宁与繁荣。”百里屠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期待。 众教众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表示愿意遵从少教主的命令。然而,也有一些人心生疑虑,毕竟百步杀年轻气盛,能否胜任教主之位还不得而知。 “犬子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担待,及时指正。”百里屠似乎看穿了众人心中的想法,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与期待。他希望教中的前辈们能够给予百步杀更多的指导与帮助,让他能够更快地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教主。 “属下谨遵老祖教诲。”一众教众异口同声拱手行礼。 “那就,有劳各位了。”交代完毕,百里屠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后堂。 太虚观,道钟悠扬,回荡在群山之间。观内,白发苍苍的吴道灵正闭目凝神,似乎在感应着什么。他的身旁,几位年轻的弟子正忙碌地准备着各种法器与丹药,为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业火寺,僧侣们正在修炼着寺中秘法。主持方丈破空和尚站在高处,凝视着酆都城的方向。 水月谷,溪水潺潺,花香四溢。谷中的女弟子们正身着轻纱,翩翩起舞,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山谷中绽放。谷主周芷淼站在崖顶,将手中的情报轻轻折起,而后撑起手中的纸伞,如一片落叶般,缓缓向崖底飘去。 藏剑山庄,剑光闪烁,剑气纵横。司徒光雄与苏婉儿手持长剑,正在进行着合击之术的最后磨合。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 地宫之中,秦霄贤正在闭目冥思。一个黑色的身影自阴影之中缓缓走出,而后跪地行礼,“掌门,武林大会所需的物资,皆已经准备完毕。” “很好,即刻启程。”秦霄贤睁开眼睛,露出了一抹微笑。 …… 酆都城外,各路武林高手纷纷汇聚而来。他们或骑马、或步行,或独自一人、或结伴而行。酆都城内,客栈、酒楼、茶馆等地早已人满为患,各路英雄豪杰在此交流武艺、分享心得,共同期待着这场武林盛会的到来。即使武林大会并未开始,此刻的酆都城,早已经笼罩在一片浓郁的武侠气息之中。 酆都城,比武场。 东道主尹星河身着锦衣华服,气宇轩昂地走上台前。洪亮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之中:“诸位英雄豪杰,欢迎大家来到酆都城武林大会!今日,我们将共同见证武林中的新一代崛起,也将见证老一代的辉煌继续。希望大家能够秉承武德,以武会友,共同推动武林的繁荣与发展!” 台下,各路武林人士纷纷鼓掌,气氛热烈而庄重。尹星河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宣布:“现在,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尹星河的话音落下,四位上一届武林大会的前四强者被一一请上台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血溅百步剑无痕并未现身。看来江湖传闻所言非虚,剑无痕已经退隐江湖销声匿迹,不愿再涉及江湖之事。但即便如此,剩下的三位强者依然足以震撼全场。 首先是乾坤逆转,以奇诡多变的武学着称的武林高手丘冥月。他身着黑袍,面容冷峻,昂首阔步走上台前。 他微微拱手,向台下的众人行礼,随后开口道:“诸位,我丘冥月虽非武林第一,但向来以武会友,从不畏惧任何挑战。今日,我期待与各位高手一较高下,共同探寻武学的真谛!”说完,他一个闪身便到了台下,缓缓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随后,尸起三更秦霄贤缓缓起身,走上台。“诸位,我秦霄贤在诸位眼中虽非名门正派,但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今日,我期待与各位高手切磋武艺,共同探寻剑道的奥秘。”言毕,他慢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缓缓落座。 百里屠见状,这才缓缓起身,走上台前。台下众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对于百里屠,可谓是谈毒色变。这位以毒功闻名天下的武林霸主,面容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之色。 见众人眼中充满恐惧,百里屠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整个武林大会,不过是我展示实力的舞台。哼,今日,谁敢与我一战?”他的语气狂妄至极,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轻易小觑他的实力与威胁。毕竟,毒屠百里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 就在这时,一声吆喝打破了沉寂的氛围,如同惊雷般在会场中炸响。“百里老狗,吃我一剑!”随着声音的落下,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如同闪电般同时闪上了台。 那紫色身影轻盈飘逸,宛如仙子下凡;而白色身影则矫健灵动,犹如白兔跃空。她们齐齐落到台上,直视着百里屠。再无任何言语,只见两人同时拔出手中长剑,电光火石之间,二女同时向百里屠刺去。 百里屠见状,心里不由得一紧。他深知这两女的实力不容小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前段时间,如果不是百步杀挑开白苏直刺自己的那夺命一剑,估计身上已经多了一个窟窿。百里屠不敢托大,赶紧甩出两袖里面的匕首,直奔紫苏白苏两女而去。 紫苏白苏两女身形灵动,轻巧地躲过了匕首的攻击。百里屠一击未中,瞬间失去了先机,刹那间便陷入了被动防御。 二女长剑带着寒芒,招式凌厉且凶猛,直逼百里屠的要害。百里屠则左躲右闪,左格右挡,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深厚的内力,与两女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台下的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纷纷为这三人的精彩打斗而喝彩。他们只知道看热闹,自然不关心双方为何出手,更不在意结果如何,只要打得精彩,就可以了。 这不是一场比武切磋,是一场关于人命及仇恨的较量,是两个女人对一个大汉的围殴。这场武林大会,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而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场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紫苏白苏两女的攻势如狂风暴雨,剑与匕首之间擦出阵阵火花。 二女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又刺又挑,又割又斩,招招直取百里屠要害。百里屠身形如风,左躲右闪,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稍有半点不慎,下一刻身上便会留下一道血口子。 双方交换了二十招,负了十几处皮外伤的百里屠心中暗自惊讶,几月未见,两女的剑法竟然提升得异常快速,配合更是天衣无缝,显然是特意经过磨合与训练。 百里屠回想起上次与二女动手的经历,自己若再这样被动防守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而后,不用猜都知道,自己会被戳几个窟窿。 最好的防守,定然就是进攻。百里屠深吸一口气,身形突然加速,如同鬼魅般在二女之间穿梭。他应用秘法,超负荷运转体内真气,手中的匕首瞬间如同毒蛇出洞,快速贴身近战,攻向两女。 紫苏白苏两女见百里屠突然爆发,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瞬,心意相通,剑法突变,隐隐有合击之势。 百里屠内心深处猛地一紧,高手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将至,心脏咯噔一声,百里屠顿感不妙。 就在这时,紫苏突然娇喝一声,将白苏拦在身后,手中利剑变斩为刺,一招“紫气东来”绕过百里屠右手匕首的防守,直奔百里屠面门而去。白苏紧随其后,利用紫苏的身影遮蔽百里屠视线之际,一个闪身到了百里屠身后,一招“白兔捣药”直戳百里屠后心而来。 百里屠吓得汗毛竖立,这两招若是随便中了一下,自己定然凶多吉少。他拼尽全力,身形一闪向右边躲了三尺,同时手中两把匕首如同流星般向紫苏白苏两女掷去。 “叮!叮!”两把匕首同时与二女手中追击的长剑相撞,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二女见匕首飞来,不得不挥剑格挡,让必死无疑的百里屠有了一瞬间的逃跑机会。 百里屠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间隙,身形一晃,瞬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狼狈的百里屠已经逃遁到了台下的一角。他大口喘息着,见紫苏白苏两女目光正在寻找自己,心中充满了忌惮与愤怒。 砰的一声,百里屠身边炸开一团绿雾,两女的目光也刚扫到此处。待雾气散去之时,百里屠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百里屠的身影在绿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台下众人的一片唏嘘声。紫苏白苏两女怒目而立,目光继续扫视四处,寻找着百里屠的踪迹,但终究一无所获。 “哼,这百里老狗倒是狡猾,竟然使用毒雾逃脱了,呸。”紫苏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白苏则微微皱眉,担忧地说道:“姐姐,这百里老狗逃走了,恐怕日后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紫苏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错,五毒教向来睚眦必报,今天失手将百里老狗放跑了,后患无穷是避免不了的了。我们日后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台下的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议论起百里屠的逃遁。 “这百里屠,刚刚还叫嚣得那般厉害,转眼间便夹着尾巴跑了,看来江湖传闻是假的,百里屠不过如此。”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就是就是,这百里屠就是浪得虚名,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妄称什么毒屠百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也附和道。 听着台下的纷纷议论,两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这些看热闹的人不过是些满口胡言乱语的老鼠罢了,只敢在背后嚼舌根,真正面对百里屠那等狠辣角色时,恐怕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大放厥词。 “唉,事到如今,咱们也别再杵在这了,走吧。”紫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台下的众人身上收回,转而看向身旁的白苏。 白苏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都怪咱们大意了,如果刚出手就应用合击之术,那百里老狗不死也要被戳几个窟窿。” 紫苏闻言,将手中长剑入鞘,轻轻拍了拍白苏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有所顾虑,怕咱们配合不起来。万一露出破绽被百里老狗抓住,岂不是得不偿失?你离开药王谷多时,咱们姐妹俩的功法虽然精进了不少,但配合上确实还欠缺火候。一不留神,便可能误伤彼此。” 白苏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她自然理解姐姐的用意,紫苏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合击之术,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与保护,生怕在配合不默契的情况下,会误伤到她。 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姐姐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咱们日后还需多加练习,彼此磨合,争取将合击之术练至大成境界,再不能让那百里老狗有任何可乘之机。” 紫苏闻言,微微一笑。她开口说道:“好啦,别沮丧。就让百里老狗多活几天,迟早咱们要将他的狗头取下来,为玉凤师姐报仇雪恨!” 白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而后不舍地将剑收入剑鞘。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姐妹俩联手,定能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为药王谷挣脸。那百里屠虽然狡猾狠辣,但终有一日,咱们会让他血债血偿!” “嗯,咱们,定要让他血债血偿。”紫苏咬牙切齿地说道。 “师妹!”声音刚到台上,林云志的身影便闪上了比武场,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目光匆忙在两女身上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