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爱上一只塞德里克》 第1页 [bg同人] 《(hp同人)[hp]爱上一只塞德里克》作者:山河若南【完结+番外】 文案: hp同人文(bg) 现在全文完结中——收藏破百会再加一个甜向番外。 重生原创女主在hp世界里,拯救心上人塞德里克.迪戈里。 拉文克劳完美的的林安%26赫夫帕夫最温柔的的塞德里克 男女主同级(划重点),全文从两人的五年级开始,会穿插两辈子的回忆。 女主拉文克劳亚裔,完美人设,o.w.l.s十二个o的那种。 上辈子自卑阴郁,视塞德里克为人生中的太阳,重生后下定决心拯救心上人。 全文不长,拆官配cp(秋.张和塞德),he,原创人物很少,全文小甜饼向。 尽量贴合原着,但是还是差了玩儿八千里(我太难了)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重生 西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安,塞德里克.迪戈里 ┃ 配角:阿不思.邓布利多,凡妮莎.克林多尔,奥利弗.伍德 ┃ 其它:hp同人,哈利波特世界,小甜饼,塞德里克.迪戈里 一句话简介:重生原创女主在hp世界谈恋爱。 立意:还是捨不得塞德里克英年早逝。 ☆、第一章,拉文克劳的林安 今天的霍格沃兹日报,一如往常的周六特刊一样,增加了个人板块。 写个人板块的人,就像是得了丽塔.斯基特的真传——文笔浮夸。 「年幼的新生坐在高脚登上,短腿自然地垂着,够不着地面。稚嫩的一张小脸,并没有因为第一次戴上分院帽而紧张,反而是十分沉稳,甚至...还有一丝不耐。 当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注视着她的时候,正在被分院的女孩子,反而挪了挪屁股,百无聊赖的翘了个二郎腿,又把手肘撑在腿上,托住了自己小小的下巴。 ...分院帽已经戴在她头上整整五分钟了,那帽子不断地变化着角度,把自己的每个补丁都扭过一遍之后,才洪亮的喊出了那声: 「拉文克劳!」」 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安呲笑一声,单手抖了两下有些皱的霍格沃兹日报,用另一只手捏捏自己的小毯子,继续兴致盎然的读了下去。 塔楼阳光正好,周末的清晨,只有她一个人穿着法兰绒的睡衣享受空荡荡的休息室,这就够让人开心的了。 更何况呢,面前还有一份恭维她的报纸——— 「这就是拉文克劳的传奇,每一年期末考试的最高标准,现任五年级的拉文克劳级长,安.林。她在出任级长的第一年,就出色的完成所有任务。不出所料的,林再次在所有课堂上,用她人间福灵剂一样的能力,为拉文克劳的沙漏添加着源源不断的学分......」 人间福灵剂......林安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来,写日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级的,奇怪的话倒是很会讲。 「她没有一点书呆子该有的样子,出众的长相和对事物精准的判断,使她可以成为本周个人板块的主角——拉文克劳的白水仙。在上一年的情人节,她几乎被矮人追了一整天,因为总她有源源不断的巧克力和纸花——可是又有传闻说,林在入学的五年里,一直在追求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夫帕夫的找球手兼队长...」 林安打了个哈欠,合上报纸歇了会眼睛。 自从被很好说话的邓布利多恩准,可以在霍格沃兹日报上增加一个个人板块之后,每个星期都会根据七个年级最新的的投票来写某个人的小故事...... 板块的右下角,印了一张小小的正方形半身照。 女子高挑纤瘦,穿着整齐的拉文克劳校服,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镜头露出一丝探究的神色。 配文:「来自科林.克里维的照片——走廊里的林。」 ...偷拍的吧。 她头疼的嘆了口气,举起魔杖,用飞来咒召唤她的笔记本。 笔记本记录着她每一天未完成的事情。 似乎每一科的作业,都已经做完了呢。今天似乎还有和塞德里克一起的志愿活动,要早点去魁地奇球场等他练习完才好。 「林,你起得好早...」女生寝室门口传来一声伴着哈欠的问号。 林安微微侧过头:「你也是,早上好。」 那个同年级的女孩揉了揉眼睛,宽大的紫色睡袍遮住她的膝盖,却还是让她冷的打了个寒颤,她问:「我们今天外出,你和我们一起吗?」 林安正巧翻着自己的笔记本,似乎看到了什么,微笑着回答:「我还有约,不打扰你了。凡妮莎,享受你的约会吧。」 名叫凡妮莎的姑娘揉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嘟囔了几句:「什么约会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就回到了寝室里面。 林安用手拂过笔记本的书页,本子上那一页,轻轻的,用非常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五年级上学期周六,凡妮莎和伍德的一见钟情。 「真的不去啊,林,霍格莫德很好玩哎。」凡妮莎还是不死心,趴到她身边问。 「不了。」林安摸了一把她的头髮,意味深长道:「enjoy your day.」 凡妮莎认真的看着她说:「那你也别闷着,记得出去走走啊。」 想多了,妹妹。 林安几乎是在姑娘们刚出门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上,迅速的奔回了寝室。 第2页 她,怎么可能,在塞德里克.迪戈里在这个学校的任何一秒,闷着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喜欢,嘻嘻嘻! 女主人设确实苏,但是最好的女主配最好的塞德里克! ☆、周末的温室志愿劳动 魁地奇的看台上,只有寥寥几个在休息的队员,和等着男女朋友训练完毕的高年级。 林安坐在略高一些看台上面,摆出了自己的招牌姿势——翘腿,托腮。然后眯着眼睛,在一个个不同颜色,飞来飞去的影子里,找塞德里克。 嗯...找到了——就是飞的最好看的那个... 可为什么,他旁边还有一只碍眼的......秋.张呢。 啧。 她一只脚微微翘起来,踢起自己深蓝色常服长袍的下摆,上面银色的星星被日光照着,更加闪耀。右边雪白的小臂,撑着她百无聊赖的脑袋,一头乌黑的,微微蜷曲的长髮,被银卡子别到耳朵后面,规整的垂在背上。 全校人气最高的两个亚裔姑娘,一个在赛场练习,一个在看台用一双微眯着的漂亮眼睛审视她。 「那是林吗?」下方看台传来小声的议论:「这一周专栏採访的安.林吗?」 「林是谁?」 有人不满的问:「你没有看霍格沃兹日报吗?周六人物,没听说过吗?」 「我记得伍德被採访过......还有塞德?」 他们小声称赞:「确实是很漂亮的冰美人啊......」 「嘘,她要走下来了。」 林安飘忽的目光直到塞德里克下场,才终于落回实地。 她有飞快下楼梯的能力,所以她就那么做了。 「塞德里克!」 刚下场,拿着一张大毛巾擦头髮的塞德里克敏锐的捕捉到了栏杆外的喊声。他停下脚步,定神看了看,然后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林。」 他和队员告别,大步向她走了几步,停下等林安过来。 或许是找球手之间奇特的吸引力,秋张和塞德里克,虽然并没有在说话,两人中间却只隔了几英尺的距离。 林安不着痕迹的插到两人中间,自然的接过了塞德里克的脏毛巾。 「小安...」还没等他出声,被无声咒清理的雪白的毛巾又被塞回他手上,干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塞德里克无奈的笑笑,把它按回头上,看着林安微笑:「林,你总在练习魔咒。」 林安抬起头,黑色的眼睛盛满认真:「我从不让东西脱离掌控,所以要精益求精呀......」 两人并排往温室走着,仿佛已经成为习惯。林安走的略微慢些,塞德里克就放缓步子等她,就好像,已经这样走了许多年。 事实也正是这样的,林安似乎刚入学就和他很熟络一样,带着奇异的熟悉感和他成为朋友。 第一次在魔咒课上耐心的教他读法和手势;第一次在魔药课上偷偷避过斯内普塞给手足无措的他切好的根茎;又或者是在魔法史考试前无数次的给他划出重点......太多了 也许别人看来,林安简直是个完美的怪物,又或者是真正的福灵剂附体,可在塞德里克心里,林安一直是林安。 她从来没做马虎过任何一件事情,无论什么都完成的挑不出错来。但是她其实,一点也不难以接近,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的。 在他还不是赫夫帕夫万人迷的时候,在他还是个一年级豆丁的时候,这块闪耀的黑宝石,就已经像现在一样对待他了。 女孩子小时候长的总是快一些。从前的林安,会用这双绮丽的黑眼睛俯视他,直到他渐渐长高,长得她平视都不能够,才变成微微的抬头仰视。 林安爱极了他灰色的眼睛,爱了十年。 「准备好考试了?」塞德里克问她。 或许被别人听到,会嘲笑塞德里克是不是喝了胡话饮料,居然问林安这种问题。 可林安拉住他的袖子借力,登上石阶后,思索片刻才认真的回答:「都差不多了,变形术我也在联繫着。我还是更期待o.w.l.s一些,你呢?」 「我不擅长这些,除了变形术,我别的都不太擅长。」他温和的微笑,伸手给林安握住,让她小心湿滑的苔藓:「你记得给我补习,小安。」 「塞德......」她突然出声喊他:「你......」 「嗯?」 「......没...没什么」 林安自嘲的笑笑,抬起头,才发现塞德里克已经转过身来。 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等小安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你很少这样,是很重要的事情,啊。」塞德里克继续走在前面,引导着林安说出来。 这次不一样,她想。 继续并排安静的走着,他们两个都没再出声。直到温室的一角露出来,林安才突然开口: 「你认识我们学院的找球手了。」她是这样的笃定。 四月的风有点凉,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吹过来,潮湿清新。 林安眼睛酸涩,咬着下唇,却在他回头前立刻松开,只留下粉唇上略略凸起的红肿,给一张清冷的脸上增了几丝明艷。 「秋.张吗?」塞德里克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和你的名字很像。安.林,秋.张。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你一样,喜欢别人喊她的姓。」 不是的,不是只喜欢别人喊我的姓。林安在心里辩解,是只喜欢......你喊「小安」时候那种语调,那种亲昵的感觉...... 第3页 「果然是认识了啊。」 她回过神,怅然若失的扯了一把他的袖子,他轻笑一声,任由她一直牵着。 去温室外面为振翅灌木除草,是他们一起向斯普劳特教授申请的志愿劳动。 塞德里克帮她戴上手套,她在他背后悄悄对他施了一个小小的防水防尘。 蹲在地上一起清理的时候,塞德里克侧过头,看着她漂亮的侧脸。一缕头髮挣脱银髮卡,垂了下来。他一惊,赶快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瞧了她好几眼。 他并不是好奇,只是觉得林安对秋.张有不同的情绪,这情绪——又似乎一直在困扰着她。 「小安是因为,秋.张也是亚裔的缘故,才对她这样在意吗?」塞德里克小心翼翼的,再次侧过脑袋瞧她。 不,因为你会喜欢她。 林安只敢这样在心里嘟囔,嘴上却说:「可能是觉得她漂亮,你大抵会喜欢吧。」 呵,迪戈里先生,你不仅会喜欢啊,人家还是你「最心爱的珍宝」,你要到湖底把她完完整整的救出来...... 手里的草似乎变成了明年的秋张,变成了塞德里克舞会上光彩夺目的女伴...... 她的头突然晕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小安!你怎么了?」塞德里克担心的一把搂住住林安,避免了她侧摔在地上的惨剧。 银卡子彻底滑落,在花圃旁边摔得铛铛作响。 太丢人了.....林安强撑着眩晕:「可能是之前斯普劳特教授喷了什么除虫的魔药吗?我刚才一下子觉得有些头昏,不好意思啊赛德。」 不可以,这样近...... 她都能听见他的唿吸了......更何况那只手还在揽着她的腰,似乎都有温度透过狍子传过来...... 好想握住他的手—— 时间正好,她盯着他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无法控制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塞德里克。」林安轻声,带着她都不知道的酸涩:「你一直...对谁都那么好呀......」 土地的潮湿气息,温室外阳光的热情,面前男子真挚的灰眼睛和颤动着的睫毛。 这是无数个黑色的夜晚,梦境里最美好的样子。 梦境里唯一的光,是塞德里克伸出的手,是他低低的嗓音...... 看林安还在愣神,塞德里克半搂着把她扶了起来,真挚道:「小安是最漂亮的。」 「啊...欸?」 塞德里克摘掉全是土和枯枝的手套,俯身拾起林安掉在地上的卡子,递给她:「小安是我认识最久的人,所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漂亮的。」 一瞬间,春花灿烂。 「我...我知道。」林安控制不住的笑起来,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于是她只能继续蹲下来拔草,因为,这样或许就可以好好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一切了:「我,我当然最好看。」 塞德里克轻笑,也开始处理自己负责的一小部分。 林安心中有巨大的欢喜:果然,如果.....我回来了,事情是会有转机的吗...... 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处理完志愿工作,有一起去图书馆待了一下午。 他们是在大门口分别的。 塞德里克在她身后,目送她去塔楼。林安才走出几步,突然小跑回来盯着他。 「记得看今天的霍格沃兹日报,塞德里克。」 她深怕他记不得一样,又从楼梯上向下看。万幸他居然还在看着她,林安挥手:「一定要记得!」 入夜,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充满了的味道。 怪不得要他看,塞德里克安闲的把自己埋进四柱床里,捧着一份霍格沃兹日报啧啧。 「怎么啦,塞德,什么这么好玩?」另一个五年级生探过脑袋问,却被他一巴掌拍回去:「早点睡觉,你自己不也定了这份日报吗。」 「人间福灵剂......噗....」真是恰当的比喻,塞德里克想。 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他的眼神微微一滞。 林安真的很漂亮。 他安静的看着照片里的林安,不断冷漠的回头,冲着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即使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也被拍的非常美丽的林安。她极其不喜欢拍照,即使是和他合照,都要犹豫很久才会迟疑的答应。 小安......他的手拂过照片上她的脸,神使鬼差的轻声念了一个切割咒。 然后把那个照片,夹进自己的记事本里面。 他本来都已经找好了姿势,准备好好睡一觉了,专栏里的那句话,又不断地迴荡在脑海里,久久散不去—— 「可是又有传闻说,林在入学的五年里,一直在追求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夫帕夫的找球手兼队长......」 一直在追求.... 一直在追求.... 算了算了,塞德里克认命的爬起来,借着月光,又把那一小条裁了下来,和林安的照片夹在一块。 他一遍一遍抚摸着那张照片,轻声: 「晚安,小安。」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希望你们喜欢? ☆、第三章,和邓布利多的交谈 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周四午后。 邓布利多用猫头鹰寄来了邀请和办公室的口令: 「亲爱的安.林小姐 有关于您在魔咒课上的观点,弗立维教授今天和我聊天时 第4页 提起,我也和他一样,对这个观点十分好奇。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您可以在今天午后拜访我的办公室。 阿不思.邓布利多 又则.我近日非常喜欢甜味甘草扑克糖。」 林安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看着这间庞大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天故意和弗立维教授讨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就是希望可以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力。 现在看来...她成功了。 她真的需要邓布利多的帮助。 寂静的房间里,熟悉的声音响起—— 「哦,安.林,一颗机智的小脑袋。」 林安闻声,抬头看向架子上的分院帽,一如五年前一样破旧的帽身,甚至还多了几个补丁...... 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一如既往的符合他的品味,比如——把这个讨厌的帽子放在显眼的地方,只有他会做。 迟到的也很邓布利多。 她试图忽略分院帽不断的唠叨,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东西上面。 可是林安低估了分院帽的寂寞,毕竟他一年也说不了多少回话,大概是憋坏了。 「我到现在还是琢磨不透,你的脑子里明明有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再来霍格沃兹呢?」帽子喋喋不休:「我想您这样一位,重生?或者是回溯时间的女巫,没有必要来霍格沃兹,难以想像,哦,难以想像,您刚入学就有那么聪明的小脑袋......」 「安静,帽子。」林安恶狠狠的威胁:「不然我可以永远封住你的帽子嘴巴。」 如果不是我忘记了你这个该死的帽子会读我的脑子,我就会在入学前好好练一练我的大脑封闭! 「哦,真是个没礼貌的小鹰......」帽子嘟囔了几句,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林安抬起脑袋,看着高高的书架,一层一层的重叠,只有烛火的光不断跳跃。墙上的画像们,一半在假寐,一半在窃窃私语。 霍格沃兹的採光真的和阿兹卡班有的一比了。林安摇摇头,想把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快快甩出去。 却听到一声问候从门口传来:「哦,下午好,林小姐。」 是邓布利多。 「您好,邓布利多教授」林安对他微笑,出神的看着他镜片下睿智的蓝色眼睛。 「请坐,林小姐,请坐。」他指向了桌子前面舒适的椅子,自己则拖着长长的袍子,缓慢的坐在她的对面。 林安知道邓布利多叫她来做什么。 所以她就不准备卖关子,直接问道:「您是想问我,有关于,在魔咒课上的言论是吗?」 邓布利多微笑着对她做出「请」的手势,同样直接的说道:「是的,林小姐,我对你的观点,非常,非常的感兴趣。我甚至听到传闻说,您得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当然,我知道那是个玩笑。所以——请和我说说吧」 奇异的平等气氛在两人中间散开。 「魔杖不是全部,邓布利多先生。」她撑起自己的下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老人的蓝眼睛:「如果每一个巫师在自己拥有魔杖之前,就已经可以因为自己超凡的能力被发掘,那么是否说明,没有魔杖的巫师,也是一位巫师呢。」 邓布利多颇为贊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鑑于分支的不同,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同种类的魔法。比如————来自东方的诅咒和巫术......」 一张轻薄的黄色符纸被林安捧上空中,飘在邓布利多和她的头顶。然后刷的一声,在两人的注目下,燃烧成一只绚烂的火鸟。 火鸟发出凤凰一样的鸣叫,盘旋片刻,化为乌有。 「非常精彩,林小姐,非常精彩。」邓布利多的眼睛追随者那只鸟儿,连声称赞着。 林安笑了笑:「这种符咒的制作比施魔法复杂太多了,先生。所以在同样条件下,我会选择使用魔杖,如果可以的话。」 「可是先生相信我的观点吗,有些我们用魔法无法完成的事情,可以用别的方法实现。」 那双瑰丽的黑眼睛,盯着邓布利多,一个词一个词的,说的极其郑重。 「这就是林小姐穿梭时空的方法吗?」邓布利多微微后仰,皱着眉发问。 确实是很新奇的巫术,他想,而这样的演示也令人信服。 林安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您知道哪儿最有助于,更深更远的思考吗?」 她没有给邓布利多回答的机会,自己接下问题,道:「在监狱。」 这是一个非常前言不搭后语的自问自答。 林安说话的尾音轻颤,带着无尽的神秘和诡异。 「你们所谓的的,时间的穿梭,是不可能的。」海藻一样的长髮,顺着她起身摇晃:「我更愿意称它为......」 纤细的手指,撑在桌面上,林安身体前倾,吐出几个音节—— 「rebirth(重生)。」 她声音放的很轻,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得见。 长久的寂静,慢慢的瀰漫开来,石制的建筑里,更显得阴冷。 直到邓布利多打破沉寂,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无奈和嘆息:「你不是孩子了,是吗,林小姐。」 墙壁上的校长画像们,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非常非常小心的嚼着耳朵根,生怕被他们两个听见。 第5页 林安和他一样无奈,摇了摇头,笑得讽刺:「再也不是了,先生。」 「我想阻止死亡,但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怎么做。」她跌坐回椅子上,右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不想出卖自己的,或是他人的灵魂,没人能够帮得了我。」 她微微后倚,嘆了口气说: 「我知道很多很多的黑魔法,可是我不忍心他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我不忍心看见他不再夺目的样子,我也不想看他失望。」 「先生,我背负着很多很多的痛苦,我知道你甚至害怕我成为下一个神秘人,可是.....」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我没有他的野心,先生,不用担心......」 邓布利多聆听着,安抚的递给她一盒糖果:「滋滋蜂蜜糖,尝尝吧。林小姐,这会有用处的」 阳光照不到林安坐的位置。 她的胳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掌心托着自己的脑袋。肢体十分放松,却又说不出的深沉。 这样的五年级生,是邓布利多没有想到的。其实他甚至愿意相信林安是不是找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可没想到,这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她好像,在过去的五年把自己刺眼的光芒,隐藏在黑色的绒布里,直到今日才一把掀开,让这颗黑色的钻石,熠熠生辉。 「告诉我,林小姐,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他真挚道。 林安捻着一颗蜂蜜糖,抬起目光和邓布利多对视,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否可靠。 他试着传递鼓励的情绪。 「来不及了,邓布利多先生...我再不说的话,就来不及了。只有你能帮我,先生,请你,相信我。」她早有计划今日摊牌,却不想,她竟然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邓布利多。 甚至恳求他相信自己。 「三强争霸赛,先生,会发生极其危险的事情。」 邓布利多似乎也在沉思他听到的所有东西。 「我确实,接到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件,就在不久的将来,林小姐,但是我也不确定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他斟酌着回答,鬍子下的嘴轻声说,似乎还在琢磨:「但是我相信你,林小姐,我相信您会找我,是有理由的。」 天色渐渐晚了,夏日的白昼变长,可还是留不住太阳每分每秒的移动。 一丝橙黄的光,照上林安的眉眼,把轻颤睫羽下,黑色的眼睛被照的有些透明。有滴清泪挣脱眼眶,碎在她的手上。 她好像很惊讶的看着那滴眼泪,就那么看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我该走了,邓布利多校长。」林安好像跳一样站了起来,黑色的校服斗篷扬起一阵水仙味道的冷风。 「是的,林小姐,你朋友也一定等急了。」邓布利多也站起来,送她去了楼梯口,在石门关闭前,郑重其事的对林安许诺:「我尽量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先生。」她感激的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解释呢? 第一,林安不可能不让他参加三强争霸赛。 第二,他参加了基本上就是必死。 因为塞德里克毋庸置疑会成为勇士,那么就不能说,不允许他参加三强争霸赛,因为除了林安没人知道塞德里克会死掉。(伏地魔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啊) 那么塞德里克一定会参加最后一关,意味着他还是会反覆去世。阻止他接触奖盃的话他就不会死,但是作为一个有能力的赫夫帕夫勇士,他一定还是会和哈利一起触碰奖盃,被传到墓地。 在墓地里面他也不可能对抗阿瓦达啃大瓜啊...... 所以对于现在的林安来说塞德里克这个是必死局,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困扰了。 ☆、第四章,塞德里克的邀请 外面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拥抱林安,她深唿吸了几口,理了理自己的头髮。 在脑海中草草构建了一下回塔楼的路线,特地避开了离校门进的那条——她厌恶摄魂怪。 她快步走着,拉文克劳长袍带着抖动起来的风声。 「嘿!林!」林面前是人来人往的中厅,后面长长的走廊传来喊声。她闻声才要回头,就看见面前两个赫夫帕夫的姑娘红了脸——她们还别着那个愚蠢的【波特臭大粪】勋章呢: 「是塞德里克,塞德里克!」 ...蓝颜祸水,呵。 林安平復了一下刚才校长室里阴沉的情绪,带着最明媚的笑回过头:「塞德里克。」 他是跑过来的,英俊的脸上还有汗顺着鬓角滑落。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中厅的附近,塞德里克真的是...太耀眼了。 「跟我来。」林安领着他走到一处安静一些的角落。 她是有私心的,和自己讲话的塞德里克,只有她能看。 塞德里克高大的身体被她一只手轻轻按在走廊的石壁上,汗已经止住了,却还有一些不断濡湿他的衣领。 「啊......我是不是很不好闻。」他看见林安的目光落在他衣领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闻起来像松针,像魔药课上的迷情剂。 迷——迷情剂?!林安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塞德里克感受到她那只小手无意识的攥紧,关切的低头看她,柔声问:「小安?你还好吗?」 第6页 「啊,啊?」林安触电一样松了手,脸却红的像威尔斯番茄。 还是塞德里克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是...来和你谈一谈暑假的事。」 林安抬头,脸上满是不解。 他们俩的暑假除了偶尔的寄信(她还经常忘记回復)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惊奇的发现塞德里克的脸和她一样烧红起来,甚至开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鼻子,他说的结结巴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嗯...我们暑假,我是说,我的父亲还有邻居,我的意思是......一些朋友,我们准备去魁地奇世界盃,你知道的,我们都对那个很感兴趣,我想你也是的,我是说你......你似乎很喜欢看我们练习...」 「你在邀请我一起吗?」林安突然打断他。 塞德里克的脸似乎又更红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想是的,小安,我在邀请你一起,我可以请父亲帮我们买好门票,如果你不觉得不方便的话。」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他真诚的看着林安,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样子:「但是我暑假一般,很难联繫到你,小安,所以如果你答应我的邀请,可不可以也答应我,这个暑假让我能接到几封你的回信。」 他又想到什么一样,急急地加了一句:「你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但是我的父母非常乐意......」 「我...没有父母,塞德里克,不用担心......」林安轻轻把手指比在他唇前,感受着湿热的唿吸打在上面,痒到了心里。 她眨了眨眼睛,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更不用担心我是什么贫困的孤女,我在古灵阁里的钱,大概可以堆一个霍格沃兹的模型出来。」 「我答应你,塞德里克,我会和古灵阁写信,让他们处理这些恼人的的交易问题......」林安素白的手,不知不觉的捧上了塞德里克的脸侧:「我答应你,塞德里克......」 她的轻笑,带着亲昵的意味:「你的这个暑假,一点会更容易联繫到我的......」 扑通...扑通... 塞德里克的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只巨怪一样,不断地用木棍敲击着他的心脏。不然,又为什么跳的这样快,这样重...... 她已经走了,纤细的背影,沉稳的步子,和那张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小安...是喜欢我的吗?他不由自主的想。 塞德里克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林安已经答应了他的邀请,只是愣愣的把手贴在她刚刚触碰的位置,就连有人打招唿都没反应过来。 「迪戈里学长?请问你还好吗?」面前黑髮的女子嫣然一笑。 他愣了愣,旋即露出抱歉的笑容:「小安...啊,不是,张,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就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会不会太打扰了?」 「完全不会,可以边走边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想写林安前世的番外...有人想看吗? 女主其实还是挺小心眼的,上辈子过的非常惨导致这辈子还是有挺深的阴影。 她之前的故事,大概就会是hp世界里没有主角光环的人的悲剧结局吧。 ☆、第五章,塞德里克的新邻居。 「塞德?你在看什么?」迪戈里夫人喊了他好几声,可是塞德里克还是凝神皱眉的看着窗外。 暑假已经放了有一个星期了,但是林安还是像往常的暑假一样,没有回他的信。 一封也没有。 他捧着一杯咖啡,兴致缺缺的看着外面的街道上,麻瓜计程车载来的女子用钥匙打开大门: 「妈妈,隔壁的麻瓜房子卖出去了,新住户已经搬进来了。」 「哦,那我很希望是位巫师,我不喜欢麻瓜们很多时候的奇怪问题。」迪戈里夫人在处理她的松饼,「防偷窥咒有时候也不见得起的到用处。」 女子穿着一条宝蓝色的长裙,戴着一顶大大的绸帽,让人看不清长相。整体的装束,又像麻瓜又像巫师,让人难以判断。 行李很少,只有一个皮质的手提箱,她提着的时候,微微有些吃力。 那么看来就不是巫师了——会魔法的,这时候早就施展悬浮咒了。 塞德里克嘆了口气,刚准备收回目光,就看见女子仰起头,举着一根魔杖,下一秒,整个屋子就被一层淡蓝色的光笼罩起来。 淡蓝色光源散去之后,她才拧了拧胳膊,自如的施展起漂浮咒,带着箱子进入房子。 他激动的冲到妈妈旁边,指着那个方向说: 「嘿!妈妈,看来是个成年女巫!」 迪戈里夫人看着也很开心:「那你下午去拜访一下新邻居吗,我很确定柜子里还有一些果酱,哦!我现在在烤着的饼干,你要不要也带一些?」 塞德里克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女巫竟然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等等...是林安吗? 她可是答应了自己,这个暑假,两人可以更容易的联繫对方的啊! 如果没有回信,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她选择搬得离自己近一些呢? 「叩叩。」他一直到下午捧着果酱和饼干站在门口的时候,都还是在期待的想,是不是林安。 没人应,就连窗户,也被深色窗帘遮盖的严严实实。 「叩叩。」塞德里克又敲了一次。 第7页 他等了很久,直到耐不住性子,想要敲最后一次就改日再来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非常的暗,似乎所有的光都被挡在了外面。 林安倚在门上,深蓝色的长袍下,是一双光着的脚。 她的头髮还没有完全干燥,因为水汽而显得像一匹墨黑色的缎子,和长袍一起,显得裸露在外面的脖颈和锁骨肌肤赛雪。 「塞德里克,下午好。」她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倚在门上沖他笑。 塞德里克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平时游刃有余的社交技能,都在如此日常的林安面前运用不能。 好在林安没有让他尴尬,转身走进房子,对他说:「进来坐坐吧。」 他的脚下是柔软的地毯,窗户被深蓝色的帷幔遮住,只有几根悬浮的蜡烛发着暖黄的光。 林安轻盈的走向了一边的橱柜,垫起脚拿着什么东西。 而塞德里克,小心的转头打量着这个客厅。 装饰物很少,会客厅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本子。舒适的沙发上摆放着拉文克劳的毯子和枕头,东方的瓷器是小几上唯一的摆设。 「还有些乱,麻瓜的房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有没有奇怪的魔法。」林安还是赤足,捧着两杯茶,像一只暗色的蝴蝶一样纤细美丽。 塞德里克坐在沙发上,灰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林安走来的身影。 直到沙发一沉,她坐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听见那好听的声音问:「是给我的吗?饼干和...果酱?」 塞德里克把两个盒子放在桌上:「是的,我妈妈亲手做的,你可以尝一尝,虽然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代我谢谢迪戈里夫人。」林安放下茶盘,轻啜着笑道歉,「我很抱歉,塞德里克,我原本答应你要多多回信的,可是搬家太忙了。」 「我计划把整个书房原封不动的带过来——可是这种魔法我没有尝试过,所以练习了一个多星期——」她走向楼梯,示意塞德里克跟着她上楼。 林安不穿校服,走起来真的很像蝴蝶。 柔软的地毯吞没了所有的脚步声,只有走在前面的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水仙香气,轻微却紧紧的引领着塞德里克。 「小心,有很多东西施了魔咒......我不想你受伤。」 梅林在上.....整个二楼,都是她的书房吗? 入眼还是和一楼一样的暗。 正中有巨大的一张桌子,铺着轻薄的黄色纸张,旁边黑色的板子上竖立着红色的条状物,各种大小不一的奇特形状的笔飘在空中。 最让塞德里克不敢相信的是无数的中文书籍和写满奇特文字的纸张,有些在黄色的纸上,有些在白色的纸上......飞着的,报废的,躺着的...... 他敢打赌,林安绝对对她的二楼施展了能够扩展的魔咒。 「那是个......棺材吗?」 被拆分开的木板,由锁链绑着,从二楼的木质顶上垂下,塞德里克抬起头看见的一瞬间,面露震惊。 「某种形态上,是的。」林安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上面未完成的红色花纹闪出一丝金光。 「你太让我震惊了,小安,我有无数次想,你究竟是不是一个五年级。」塞德里克还是带着他标准的温柔笑意,却不加掩饰的夸赞着在他身边的林安,「即使作为拉文克劳,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林安在一片散发着柔和微光,诡异漂浮的物品中,轻轻转过身,把冰凉的右手,放在塞德里克心口的位置。 「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啊。」她呢喃着,黑眼睛似乎能把塞德里克的灵魂吸进去。 砰...砰...砰... 面前俊俏少年强劲的心跳,是她要守护的全部东西。 塞德里克的心...无法控制的,因为那一只手,而跳的更快:「小安......」 他想握住林安的手,很想很想.....即使她,只是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想把那只冰冷的手握住... 拉文克劳的白水仙... 这个词冒出来,在他的脑袋里炸出了一道白光。 带着水仙香气的林安,居然就这样单手撑在他胸前,用漂亮的黑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不行,他的脸,烧...真的烧起来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推开林安,他真的已经沉溺在那双,盛满了清澈的哀伤和——爱意...的黑眼睛里。 她太神秘了,塞德里克不明白这份悲伤不知道从何而起,可它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心。 林安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却在落泪前一秒抽身,迅速的向后面退了几步—— 「小安!」 等塞德里克回过神来,那只冰冷素白的手,已经被他攥在自己的掌心了。 不可置信...... 这个词可以完美的诠释两个人共同的心情。 他试探着,轻开了手。 掌心空落落的。 一只小獾,试图向拉文克劳最聪明的鹰解释自己的莽撞,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冒出一句—— 「你...你在校外使用魔法,会不会被魔法部发现啊?」 十足的欲盖弥彰。 就好像曾经他在魔咒课上,一不小心把林安的书本全部烧成灰之后一样,这一次,是和那天相同等级的尴尬。 林安清了清嗓子,找回了一点遗失的声音:「你在家施魔法,难道被魔法部寄过信吗?」 第8页 「没有吧......」塞德里克下意识地回答。 「所以啊,」她耸耸肩,「我也觉得踪丝是一个骗局」 林安在傍晚送走了魂不守舍的塞德里克,站在门口含着笑看他的背影,目送他回家。 然后轻轻关上门,在一片黑暗里,收起笑脸,倚着门滑落在地上。 她爱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林安只能把自己缩起来,用一只手按住发痛的心脏,蜷在地毯上。 塞德里克.迪戈里。我每次见到你,都害怕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怕看见你的灰色眼睛,从熠熠生辉变成空洞,怕它没有色彩,再也映不出我的样子。 怕听见你父亲哭着大喊你的名字,扑倒在你身上,而我只能在看台上,像一只老鼠一样的蹲下,听耳边秋.张的哭声...... 这比阿兹卡班还要恐怖。 她伸手捂住眼睛,努力想着刚才微小的幸福,可脑海里还是不断闪过摄魂怪的影子。 无尽的长夜,被吸走的快乐。你死亡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回放。 一次。 两次。 无数次...... ☆、第六章,霍格沃兹特快。 「林!」 喊声从门外传来。 「来了!」 林安拖着箱子,小跑着接近迪戈里家的汽车。 度过了这样一个漫长而充实的暑假,即使那个魁地奇世界盃被黑魔标记完全毁了,林安也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她终于初步解决了「拯救塞德里克」计划的理论部分,剩下的,要靠开学之后,去向答应帮助自己的邓布利多取经才能完成。 迪戈里先生的唿唤把她拉回现实。 「安,需要我们帮你拿箱子吗?」迪戈里先生放好箱子之后问林安。他之前友好的邀请了她和迪戈里一家去国王十字车站。 他们都选择把恐怖(并且难忘)的魁地奇世界盃抛在脑后了。 林安想给那那个事件做一个总结——花钱找罪受。 「谢谢您。」她把箱子递给迪戈里先生,礼貌地道谢。 虽然他特别的唠叨,可是好歹这一路上,塞德里克的耳朵会和她一起受罪。 塞德里克和林安并排坐在后座上,迪戈里先生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见解,有关神奇动物管理司里的那群管理员们。 「闭耳塞听。」林安右侧的耳朵突然被湿热的气息吹过。 她惊奇的别过头去,发现是塞德里克沖她耳语。 魔咒不用魔杖是没有效果的——林安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迪戈里先生的高谈阔论。 但是至少,林安知道,此刻面带笑意塞德里克明白自己的心情。 「爸爸就是这样的。」他湿热的唿吸又来了,撩得人心痒痒。 林安不可控制的发出轻笑,这种从来只对塞德里克的笑声——也能撩得塞德里克心痒痒。 「你在火车上,和我一起坐吗?」塞德里克似乎有些期待的问。 林安琢磨了一下。 要答应吗......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组合就够神奇了,如果偏偏还是赫夫帕夫的万人迷和拉文克劳的林安...... 「我怕我会被你的追求者盯出窟窿来,塞德,你的名气与日俱增。」林安不满的嘟囔,模仿着校刊的口气: 「新学期的开始,意味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又会多出一堆——的追求者。」 塞德里克似乎想伸手做些什么,却又收了回来。他无奈的笑笑,一如既往的宠溺:「你也是啊,小安。」 林安耸肩,下意识的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想到什么一样开口:「不,塞德里克,我会拒绝,他们要是不接受我的拒绝,我会把他们塞到巨蜘蛛的肚子里。」 而这是塞德里克一辈子也做不到事。 他只会支吾着,软绵绵的,无奈的——发好人卡。 拒绝别人,对于一个好心的赫夫帕夫来说,是不现实的,难度相当于吃了一辈子巧克力蛙也收集不到一张邓布利多。 看上去塞德里克难得的认真思考起了什么东西。 林安没再看他,靠在车窗户上,安静的睡了过去。 迪戈里先生在喋喋不休的空荡,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塞德里克悄悄伸出去的手。 他用找球手的敏捷动作,在颠簸中,迅速找准时间,把自己的手掌隔在了林安脑袋和玻璃的中间。 脑袋砸在他的手上,把他疼的龇了一下牙。 林安倒是还睡的很沉。 啊......年轻的爱情......明显已经不再年轻的迪戈里先生,看着儿子的举动露出了姨母笑。 此刻的塞德里克,正在努力做到,在手不动的情况下,挪动自己的屁股。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直到他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才又开始,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捧着林安的小脑袋,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湿润的嘴唇擦过下颚,激起火烧一般的温度和大片的细微战慄。 梅,林,啊...... 他的半边身子立刻开始发麻,手也略微发颤—— 这或许,是一个吻吗...... 塞德里克就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样,顶着一张烧红的俊脸,一动也不敢动的保持着单手护着林安脑袋的姿势。 林安认为,塞德里克难得的不正常体现在——他今天像跟屁虫一样。 第9页 而她尴尬的原因,也可以列出一大堆。 第一,安.林已经非常吸睛了。 第二,塞德里克.迪戈里完全不输于她的吸睛。 第三,塞德里克从进入火车站开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的跟着安.林。 第四,他甚至跟到了安.林的级长车厢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啊!林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塞德里克!简直就是一个刻板印象中的标准赫夫帕夫!又轴又迂! 「我劝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塞德。」林安突然回过头,手撑在车厢的推拉门上,「你拒绝走在我旁边,并且跟在我后头走了一路了!难道你想明天我们一起登上霍格沃兹日报的八卦头条吗?」 短暂的沉默后...... 他们俩好像同时听到了塞德里克迷妹伤心欲绝的声音从别的车厢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林安的反应第一次比塞德里克还要快,她一把把他塞到车厢里面,然后自己闪身进去,刷的一声带上窗户上的帘子。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染上气恼:「看见没有!我会被她们活剥了的!」 塞德里克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就像是一只可怜的金毛犬。 她还是消了气,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梅林的帽子,你再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我就又要心软了。」 林安实在太喜欢他梳理整齐的头髮被光照着的样子了——即使塞德里克不那么看她,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慢慢不再气愤。 或许还是私心作祟,她不愿意再回想被拥簇着的塞德里克走过自己的样子。 仅此而已。 可是塞德里克还是没有说话,他始终用好看的眼睛盯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珍惜保护动物。 是我太兇了吗。林安倚在门上,有些忐忑的咬着下唇,轻微的扯着帘子。她不住的抬起头来偷看塞德里克,却在对上目光之后迅速的撤回。 外面的喧嚣渐渐归于宁静,只有蒸汽火车运行时的声音。 咣当,咣当...... 「小安,我认真思考了。」还是他打破两人间的安静,「我觉得你说得对。」 「啊?」林安停下扯帘子的手,疑惑的皱起眉头,问:「我说了什么?」 塞德里克做出自己尴尬或者举棋不定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摩擦自己的下巴,踟躇的开了口:「我想我是应该,更会拒绝人一些的,小安。」 这可是林安没想到的。 好心的赫夫帕夫被拉文克劳彻底带偏的故事。 林安更紧张了,她一紧张就咬下唇,可是她还是要说些什么辩解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塞德,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不是对的。」 梅林的帽子......我真的不想带坏一个霍格沃兹活雷锋,林安近乎绝望的嘆了口气。 塞德里克坐在阳光里,抬头看着突然不再说话的女子。 她倚在门上,就好像车厢门会被突然推开,进来什么洪水勐兽一样。纤弱的身姿,让他不自觉的想起来整个暑假,她所有不同的样子。 不穿校服的林安,是比在中更加令人赞嘆的绝色。 他想让她停止折磨自己已经在充血的下嘴唇,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来。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半个小时前,那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林安困惑的发现,塞德里克居然,原地脸红了。 ......不正常,今天的塞德里克真的不正常! 还没等她深入思考,一阵声响就从薄薄的门外传来。 「安.林?请问是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拉文克劳的男级长突然敲门,声音大的林安差点跳起来。 她下意识的打开了门,却又很快捕捉到了,这位好同僚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讶。 但是——这正常的惊讶,飞快的变成了捕捉到头条八卦的狂喜—— 「该死。」林安啪的一声把门又合上了。 塞德里克好像一点也没有被「捉姦」的自觉,他还是乖觉的坐着,无辜的灰眼睛一闪一闪盯着林安。 男级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道贺(?):「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林,哦!还有迪戈里!」 林安羞的想钻到地缝里面。 惨了,完蛋了。 谁都知道全世界最八卦的学院就是拉文克劳,不食人间烟火的拉文克劳,其实是最最八卦的霍格沃兹狗仔队们。 她羞的不行,在把塞德里克推出去,和把自己挪出去中间做了个抉择—— 让塞德里克接受所有的疾风骤雨吧!我,林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去他的级长车厢!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塞德里克眼巴巴的看着林安在这间车厢被看热闹的人淹没之前,迅速的抽身跑走了。 「小安!」可林安恍若未闻一样,只是转身瞪了他一眼。 幸好塞德里克也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包围了他—— 「是他!塞德里克真的在级长车厢!」 「是林安刚刚跑出去的那个吗!」 「我的天啊他们在一起了吗?刚刚那个是吵架了吗!」 他无奈的扶额,暂时缩回了车厢。塞德里克相信,他此时,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为什么级长们也这么八卦啊!难道拉文克劳的男级长会比女级长还乐忠于传播小道消息吗! 第10页 林安机智的逃到了凡妮莎的车厢。 「林?你不在级长车厢,难道过来是专门和我打招唿的?」凡妮莎在和伍德吃巧克力蛙,看到林安的时候露出了百分百的费解。 伍德也礼貌的关心了一下: 「你还好吗?你脸红的像是刚结束一场和巨怪打的魁地奇——而你还正好是个击球手。」 「我还好,你介意我打扰你们短暂的车厢独处时间吗?」 林安平復了一下心情,扯出了一个笑容问这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 他们同时做出请的姿势,然后又开始旁若无人的收集卡片。 林安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窗户。 至少现在还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她垂下脑袋,想要把自己一直存在的悸动压下去。 不是现在。 林安告诫自己,塞德里克要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我!这个偷偷摸摸的男孩他可不可爱! ☆、第七章,一步之遥。 「祝贺你!塞德里克!」 林安每一次听到这句话响在校园中,浑身就都像在黑湖里浸泡了一百年一样冰冷。 我不想你当勇士,她的心在叫嚣着。 可是塞德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他身边的拥簇者更多了。 林安甚至感觉得到塞德里克的无奈,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就像是每一次塞德里克试图和她搭话的时候,都会很快被一大群道贺的人缠住一样,无法改变。 她每次都会先走出几步,再回头向他挥挥手道别。 但是他从来也看不见啊,因为他周围——永远有那么多人簇拥。 或许,这就是宿命。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改变会发生在塞德里克身上的悲剧了。 没人发现林安现如今过分的虚弱和疲惫,大概是因为拉文克劳的集体寝室,比任何学院都更注重个人隐私。所以大家每天短暂的接触,无法让人看出异样。 也不会被别人发现,她透支每一天的夜晚去研究晦涩难懂的东方书籍。 林安还是很喜欢中庭,这里阳光明媚的时候会让她想起塞德里克。而那些阳光,却总让她显得下一秒就要被晒的飞升。 当然,和邓布利多经常性的谈话,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我认真的,可我不想死,或者说我不想让塞德里剋死。」林安在邓布利多面前踱步。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主要原因,是她的理论再次被推翻了。 校长室安静的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而邓布利多温和的注视着她。 「如果我可以把灵魂禁锢在躯体里呢?这可能吗,邓布利多先生?」林安紧张的咬起了自己的自己的指甲,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邓布利多沉思片刻:「我想你应该相信迪戈里先生,或者相信,我们这三个学校会保证自己的勇士没有危险。」 林安又开始踱步了,她激动地攥紧拳头:「但上一次——没有人做到,没有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邓布利多的面前:「我想尽快回一趟老宅,邓布利多先生,有很多我曾祖父留下来的书籍我还没有阅读过,我觉得它们一定会很有用处。」 邓布利多带她体验了一次完美的飞路粉旅行。 林家老宅的四楼密室,大而满。 它有着无数的,高耸入房顶的书架,阴暗的环境和书籍特有的香气。 光球就像引路人一样带领着邓布利多和林安走向深处。 邓布利多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啊......不愧是林家的书房,谢谢你,安,我还不曾来到过这里。」 「我不认为您认识我曾祖父。」林安干巴巴的回他。 邓布利多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们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校长和六年级生消失之前,迅速的找到了被标註着:「极度危险和不确定性」标籤的书架。 书很少,少到林安极为不安的皱起眉头说:「我想......有关生死的,就只有这十几本了。」 她眉头怎么也解不开,不甘心的到处走着,却发现别的书更加的无关紧要。 难道真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几本书上了吗? 「把他们放到你的书包里吧,安,我想我们该回去了。」邓布利多看了一下他那个华丽的怀表,带着安回到那个中式的壁炉面前。 他绅士的撒上一把飞路粉,雪白的鬍子几乎快被熊熊的火焰烧到:「你先请。」 林安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毫无犹豫的一脚迈了进去:「邓布利多办公室!」 校园里还是黄昏时分,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的目送她,突然开口说:「安,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学校里的幽灵们。你们学院的格雷女士,一定会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的。」 这是个好建议,林安第一次由衷的觉得。 「谢谢您,先生。」 她轻巧的穿过走廊,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兴高采烈的笑意。 水仙的香气拂过每一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引得人不由自主的侧目。 美丽的少女,抱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疾跑,就像是在奔赴什么约定一样。 下午暖黄的阳光点点的落在她身上,落在她鸦青的睫毛上,落在红润的双唇之间...... 第11页 塞德里克原本在石凳上和一群赫夫帕夫打着趣,无意间看见了那个难得活泼的身影。 她远比夏花还灿烂,瞬间夺去了他的言语。 甚至直到林安消失在拐角,他也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只有没有勇气走向死亡的人,才会变成幽灵。 林安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在半夜安静无人的公共休息室踱步。 她确实可以说是「死过」一次了,但是那次的死亡,她只是在短暂的黑暗后顺着白光,返回到了自己稚嫩的十一岁...... 而已。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寝室中的书本上。 当然了,如果走下去是死亡,走回来是幽灵,那么从来不离开,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活过来? 林安带着雀跃的心情爬上四柱床,努力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坏想法—— 「我会不会一不小心变成下一个哭泣的桃金孃」摔了出去。 可惜的是,她很快就失望的泄了气。 空荡的房间里迴荡着书本被扔到墙壁上反弹的声音。 「嘭!」 林安难得穿着浅色的衣服。那件白色的睡袍使她像一只被蓝色和青铜色包裹的鸽子——出奇暴躁的那种。 十二本书,已经有五本在说各种奇怪的,捕捉妖怪或者是鬼魂的方法,四本在讨论噁心的毒药和虫子组合,把他们放到人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会□□控。 另外的的三本,包括刚才被扔出去的一本讨论活死人的,只剩下两本了。 林安不会说中文,但是她认识这些晦涩的文字,虽然它们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深奥而危险。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把希望寄托在这些......看上去没什么用处的旁门左道上。 「固魂」和「唤魂」 在深夜,塔楼安静的微风中,月光照在林安身上。她唿吸略微重了一些,几乎无法想像的,狂喜的抚摸着两本书的封皮。 不可控制的咳嗽从她嗓子里断断续续的熘出来,这微凉的夜风很容易让长久熬夜的虚弱身体生病。 而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高热温度。 林安不想躺在医疗翼里浪费宝贵的时间,至少不是现在。于是她直起了身子,对自己施了一个简单有效的保暖咒语。 多温暖啊,就像是塞德里克的手,就像是冬天的壁炉...... 林安在下一秒失去了平衡。 她轻轻的摔落在拉文克劳塔楼的地毯上,用一种非常美丽的姿势,在她独立的小房间里晕了过去。 周围大片的深蓝色像水,冰冷的潮水,又像是沉寂的星空。它一点一点的向地上的白鸽压下去, 而她意识模煳的攥着这两本脆弱的古籍,发出解脱的笑声。 因为高烧,她已经分不清这样深沉的颜色是在哪儿了。林安似乎真的相信自己躺在阿兹卡班的牢房里,被自己的血包裹着...... 她苍白的手握住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息着。就像是溺水,在一片粘稠的血里挣扎,却怎么也得不到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人气高也很累啊! 顺便这个真的是个短篇,不会有很多细节滴~ ☆、第八章,高烧。 「她真的在寝室里发了高烧?高烧烧到昏迷?」 「迪戈里先生,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探望时间。林小姐现在在昏迷,你也受了伤,如果你不立刻回到帐篷里,我就要和邓布利多先生说了。」 医疗翼门口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庞弗雷夫人难得这样忙,同时兼顾随时可能重伤的四位勇士,和医疗翼里对退烧药没有任何反应的高烧学生。 林安已经烧的开始说胡话了,无意识的嘟囔, 哪怕只是离开了一会,庞弗雷夫人回来的时候,还是被她那浸慢了冷汗的睡袍吓得连唿了好几声梅林。 哪知道一回头,原本应该好好呆在帐篷里的塞德里克,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医疗室的门口。 她有些气急败坏,想要跳脚。 「你被烧伤了!迪戈里!被火烧伤了!你该好好休息!」 塞德里克脸上还带着一大片桔黄色的药膏,露出难堪的神色,可还是鼓起勇气: 「我想来看看林......我听说她发了非常严重的高烧。我真的感觉很抱歉,所以想来看一看。」 他真挚的对庞弗雷夫人恳请:「拜託了,就一小会。」 谁能拒绝塞德里克的灰眼睛呢。 庞弗雷夫人虽然还是瞪了他一眼,但好歹是没再管他,继续准备起了林安的退烧药。 得到默许的塞德里克小心翼翼的移动。 白色的布挡住了医疗翼里唯一一位病人的身影,但是阳光打在上面,就让人清楚地看见那个小影子。 她烧的远远比塞德里克想像的严重。 不正常的潮红,使她整张脸和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变成奇异的粉红色。散乱的长髮不像平时一样规规矩矩,有些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滚烫的额头和潮湿的鬓角上。 塞德里克蹲下来,嘆了口气。 他不知道林安是否清楚,今天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 而他,是第一个面对火龙的。 有一万次,他想离开周围的朋友们,一个人好好找一找林安,和她说:「我真的很想你来看看我比赛。」 第12页 可是他被选为勇士之后,旁边的人,只增不减。而他更明白,林安绝对没有兴趣和他们「抢人」,更没有和他一起站在舆论中心的想法。 也许林安不知道吧,他知道她每一次的挥手,只是,从来没有机会沖她的背影告别而已。 今天在场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也无数次在拉文克劳看台上寻找林安的身影。 可是没有她,从头至尾也没有。 「你不知道吗迪戈里?林今天早上被发现晕倒在寝室了,说实在的,你既然是她的朋友,至少劝劝她不要看书看到深夜吧。」 佩内洛·克里瓦特是这么和塞德里克说的,即使在她被拉住的时候显得十分不满,但她还是告诉他,小安在医疗翼。 佩内洛离开的时候,小声嘟囔着:「林都有了十二个o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拼命。」 塞德里克握住她的手:「我真的很抱歉,小安......」 林安突然轻喘了两声,又开始说胡话:「爸爸,妈妈...妈妈......」 汗水又渗了出来,塞德里克赶忙拿起一边的干毛巾为她擦拭。可是林安还是轻轻啜泣,半张开的眼一片湿润,却又满满的都是空洞。 「塞德里克。」她突然的的转头,眼睛哭肿了,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小安?」塞德里克试探地问,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塞德里克。」她还是在喊,只是头扭向了另一半,无意识的哭泣和唿喊着。 塞德里克感受得到那滚烫的温度,可是他只能求助的看着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端着托盘,边嘆气边走向病房:「你看到了吧,迪戈里先生。」 林安冰凉的手被他攥着,紧紧的,却怎么也捂不暖。 「她把所有的退烧药都吐出来了,我试了很多方法,可她一直在呛......」她把药水拿出来,倒在一个银色的小碗里面:「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么你就帮帮忙好了。」 塞德里克顺着庞弗雷夫人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坐到病床上,扶起林安的上半身,把那个凌乱的小脑袋靠上肩头。 她脸上还是红润的不像话,身子像个蒸笼,却丝毫没有汗味。只有更浓烈的水仙香气,直往塞德里克鼻子里钻。 刚结束一场搏斗的塞德里克,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迹汗液还有泥土会染脏白纸一样的病美人。 庞弗雷夫人终于成功的塞下了第一口魔药,她看上去备受鼓舞,又接连餵了好几勺。 紫色的药水滴下来几滴,被塞德里克眼疾手快的擦掉了。 看样子庞弗雷夫人已经原谅了塞德里克的闯入,鑑于他良好的帮扶工作,她甚至给了个好脸色。 「你明天再来探望吧,迪戈里。」她下了逐客令,「林要是醒过来,我会和她说你来探望的事情的。」 塞德里克突然哽住了,他结结巴巴的推辞:「不......不用了吧......」 庞弗雷夫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地精在和斯内普跳华尔兹。 「是我搞不清你们这些学生了,你可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她嘟囔着收拾那些器皿,「快回去吧迪戈里,你的教授要等急了。」 他点点头,缓慢地走出去几步。 可是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塞德里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用魔杖把它变成了一支开得正好的栀子。 他轻轻的把栀子花放在床头,伸手将林安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看她的高热渐渐散去,在雪白的被单中安眠。他贴着她的耳朵呢喃道: 「做个好梦,小安。」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安多好看? 我没什么概念,写的时候就是想,非常非常好看! 大概是王祖贤那种现象级的美貌! ☆、第九章,邀请。 林安渐渐病癒,这个安静的周四,她坐在医疗翼耐心的等待出院。 前几天似乎一直都有人来看她,其中一个还送了一枝栀子花。 凡妮莎借给了她笔记和知识点,又和她说了好些三强争霸赛的趣闻,比如塞德里克出色的变形术和波特的飞来咒。 而那支栀子也失去效力,在林安手上变成一方绣着c.d的手帕。 她细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把还带着香气的方帕贴在脸侧,高烧过的虚弱似乎也足以被抚慰。 真厉害啊,我的勇士。 林安曾经也坐在看台上,满怀着担忧和爱意看她的太阳登上赛场。 虽然这次没有看见确实遗憾......但做人不能太贪心,她确实该学会满足才对 。 她试着不去想上一个无人邀请的舞会,也试着不去嫉妒今年塞德里克的舞伴——或许还是秋.张吧,她讽刺的笑笑。 太贪心了,林安,你太贪心了。 手帕棉麻的质地,柔软的让她捨不得松手。 其实医院也有助于思考,在凡妮莎帮她拿来那两本书开始,她就迅速的读完了它们,并且开始了深刻的思考。 一个大概的雏形被构建出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趁着圣诞节将它实施。 如果......她今年还是没有得到塞德里克的邀请......那么她就不在学校过圣诞节了。 他今年,可能还是会邀请张吧。林安又不自觉的冒出这个念头,颇为烦躁的揉了揉眉头。 百无聊赖之下,她习惯性的施展着稀奇古怪的魔法,比如被柔和过的「飞鸟群群」,会因为更轻柔的发音,而飞出几只很快就会消失的夜莺。 第13页 而「兰花盛开」会因为施展的人的能力而开出大片的兰花——就像现在一样。 塞德里克走进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林安的被面上,落满了大片的浅紫色的兰花。 「塞德。」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病后微微的沙哑和鼻音:「你来看过我了。」 她拿着那方手帕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我该让它开的更久些的,我本来把它变成了栀子花。」塞德里克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关切的问,「你好些了吗。」 风已经开始微凉了,林安披着一件大围巾,手上捧着热茶,对塞德里克抱歉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是我自己太不当心了。但我听说了你的比赛,塞德,真的很精彩。」 「很抱歉,我不在看台上,或许我前几天该注意一些的......」她用眼睛描摹着塞德里克的五官,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很高兴,你能抽出单独的时间来看我。我本以为,直到学期结束,我们或许都不会有机会单独讲话了。」 这句话似乎让塞德里克一瞬间的难过了起来。 他伸手想抚一下林安的头髮,却在快要触到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胆小的塞德里克。 林安在心底嘆气,主动前倾了身子,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手掌里。甚至还左右摩擦了两下,让细密的髮丝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今天可以出院了吗?」塞德里克没有抽回手,恋恋不捨的又抚摸了几下那绸缎一样的长髮和乌黑的发顶。 「大概明天才可以。」林安有些懊恼的回答。 他瞭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收了回去。 两只手一起,小心的把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捧了出来。 一只瑞典短鼻龙的模型。 林安几乎是一瞬间,看着那只银蓝色的小龙,无法控制的酸了鼻子。 「给你的,小安,弥补你不能来看我的比赛。」塞德里克捧着它,像献宝一样放在林安的床头柜上。 她迅速的擦了一把眼泪,掩盖自己哭了的事实,可还是被塞德里克逮了个正着。 在那如水一样温柔宠溺的眼神里,林安也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放下杯子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抽抽鼻子说: 「我是不是太容易感动了?塞德,你总害我哭。」 他还是笑着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总说对不起,噗——」她破涕而笑,「太坏了,你每次道歉之后——我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有件事和你商量,小安。」他正色道,「看在这件小礼物的份上,答应我吧。」 林安心中好像已经隐约猜到是什么了,却踟躇着不敢相信。 「你说?」她听见自己冷静的的说。 塞德里克的灰眼睛像是要把她溺进去,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我可以,邀请你——成为我的舞伴吗?」 林安错愕的差点打掉杯子:「你说什么?」 他向前坐了坐,温厚的大手握住林安身侧的手,脸上写满了真挚: 「我刚接到消息就跑过来了,小安,我的确,还是不擅长拒绝别人——所以我就在拒绝别人之前,找到了我心仪的女孩子,并且——我正在鼓起勇气邀请她。」 「你愿意,成为我的舞伴吗?安.林?」 林安泪眼里的塞德里克渐渐模煳,可是她捨不得抽回自己的右手,或者是用左手中他干净的手帕擦眼泪,只能呆滞的听着他的告白: 「我生怕我走的慢些,你的病房就被爱慕者们挤满了,要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学院的德国男生.......」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个温热馨香的身体扑到了他的怀里,纤细的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背。 「呆子!你又把我惹哭了!」 她的眼泪全部蹭在了塞德里克右肩的白衬衫上。 「我原本打算,如果你不邀请我,那么我就坐火车回家过圣诞节了!别的人——我,我一个也不准备不答应......」 林安因为自己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而羞的脸红,手却还是诚实的攀上了塞德里克的肩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又搂紧了她的腰。 她把发烫的脸贴上塞德里克的肩头,刚才的眼泪,使那一块衣服变的很凉很凉。 「真......真的吗?」他有些不敢相信,结结巴巴的问。水仙的香气萦绕在身边,怀香软玉的这一瞬间,反倒让人如同身在梦里。 他只能安抚的轻轻拍她的后背。 那双手撤了回来,女子不再抱着他,反而是一边抽鼻子,一边紧紧盯着他看。 林安和他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同样的认真,同样的深情。 良久,她的手贴上塞德里克的脸,却微微颤抖着不敢摸上去。 「你亏大了,塞德里克.迪戈里,我是最小心眼的姑娘。」她小声地说,却又偷偷擦了一把要掉下来的眼泪,「你得为了我放弃四个学院的爱慕者,不然我就把你塞到黑湖里!」 她闷闷的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微微的啜泣。 「我不在乎,小安。」塞德里克拥她入怀,下巴搭在她的发顶,眉眼含笑:「我得到了拉文克劳最美丽的水仙。」 林安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又更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 她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死亡——可是她不想让塞德里克伤心。 第14页 又或者说,她还一直是个贪心的人,她不想塞德里克的余生和别人度过,而自己只能躺在冰冷的坟墓里腐烂。 确实,都怪你,塞德里克。 你把我变得自私了。 林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爱你,塞德里克,真的。 也许爱这个词现在还太沉重,但是,你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这几天给它发完?不知道你们怎么看,然后发完之后可能会写番外,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建议。 ☆、第十章,舞会前夕。 「抱歉...额,我是说,很抱歉,克里曼尔小姐,我已经有舞伴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需要我帮你再问一问别人吗?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已经接受了别人的邀请,先生,请你不要跟着我了。」 也许林安和塞德里克,可以算是在暗搓搓的恋爱? 他们的估计没有出错,塞德里克和林安从舞会消息刚传播开始,就被多番的邀请,德姆斯特朗的男生最近乐忠于去教室门口等林安,而塞德里克的经歷则更加夸张—— 「我都不敢相信,小安,芙蓉.德拉库尔居然问我要不要当她的舞伴。」他追上匆匆从黑魔法防御课上逃窜的林安,和她分享自己魔幻的一天。 林安眼睛睁的巨大,几乎忘了自己也差点被克鲁姆邀请的事情: 「哇哦,我都已经说厌了『真不好意思,我已经有舞伴了』这样的话,我相信你也是吧?」 塞德里克笑着回答: 「是的,我开始庆幸我邀请你邀请的那么早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来拒绝她们的好意。」 他们走得很快——几乎是塞德里克追着林安一样。 她注意到了塞德里克的迁就,停下步子和他道歉:「抱歉,塞德。我只是有些害怕人多的感觉——嘘,来了一队的布斯巴顿,梅林,希望她们不是来邀请你的——」 他们闪身躲进了挂毯的后面,塞德里克拉住了她。 「我还是不习惯拒绝别人,所以委屈你,和我躲一会好吗。」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黑暗让它越发狭窄。而塞德里克的声音是无比的清楚,连气流打在她耳朵上的温热,都像羽毛抚在心间。 林安小幅度的挣了一挣,换来的是被搂得更紧。 害,算了。 她干脆也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了,安闲的回搂住他,把下巴搭在他的颈窝。 「我好想你啊,塞德。」林安的声音闷闷的,「可是你身边的人那么多,我一点也不想打扰你们。」 干燥松叶的味道让她贪恋,引得她不由自主的,像猫儿一样蹭着塞德里克。 「可我每天都有偷偷看你。」他的大手抚摸着林安的后脑勺,声音里全是溺宠:「你草药课又不小心把手套落下了,还是我让你朋友去给你的。」 身侧的石壁有些冷,林安不小心贴了上去,就被激的一个哆嗦。 塞德里克的手臂代替了石头,体温透过了斗篷和毛衣,温暖着林安。 「我好想和你跳舞。」 后脑勺的手撤回来,握住了林安。 十指相扣,无限眷恋。 「圣诞节一眨眼就到了,难道不是吗。」 林安柔声,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手背。 ☆、第十一章,蓝宝石圣诞。 塞德里克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居然,真的站在楼梯下,等待着林安。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圣诞节前,整夜的睡不着觉,满心都是期待。 旋转的楼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烛火映衬下,穿着深蓝色束腰长袍的林安,脸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缎子一样的长髮整齐的梳到耳后,金色的装饰物像冠冕一样绕过她光洁的额头。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他仿佛看见了纳西索斯顾影自怜时的倒影,朦胧的就像在梦里,又像是水中月一样,轻微的触碰也会让它消散。 她亲昵的挽住塞德里克的手,满心欢喜的看着他靛青的领结:「被我美呆了?」 「是的。」 赫夫帕夫的诚实,在这一刻运用的无比恰当,又讨人欢心。 波特邀请到了秋.张——他看上去幸福的就快要炸成烟花一样。 鑑于现在的好心情,林安甚至罕见的给了秋.张一个好脸色,进行了真心的夸赞:「很漂亮的礼服,张。」 塞德里克向她伸出手来,做出邀请的姿势:「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美丽的小姐。」 他柔顺的棕发被梳理的比平日还要整齐,礼服长袍合身而妥帖。林安几乎不捨得让自己的目光移开,轻啜着笑,把手放了上去: 「yes, i would like to.」 所有的观众都在等待古怪姐妹奏响音乐,他们的眼睛看着台上的四对组合——非常合适的搭配。 安.林却似乎是凭空出现的。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一些违和,但是转瞬又觉得这想法十分可笑。 林难道不是和迪戈里最相配的吗?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塞德里克微颤着的手搂住林安的腰,余光中,其余的三对也已经陆续准备好了。 他们八个人,要跳今天的第一支舞。 即使没有中世纪麻瓜的巨大裙摆,女孩子们的礼服长袍也足够美丽。 第15页 林安裙摆金线绣的凤凰,在蓝色丝绸的摆动下,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的盘旋——偶尔错身的旋转,女孩们的裙摆接触又离开,像是色彩显眼的蝴蝶颤动着的亲吻。 这是塞德里克和林安第一次共舞,却又熟悉默契的像是已经练习了一千次一万次一样,每一 个眼神的相交,每一次握手的力度,甚至是林安下腰时他收手的时间,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那么的舒适。 别的学生们们渐渐加入。 随着伴乐的加快,德姆斯特朗沉重的皮毛大氅也有机会扬起来,散发出雪花的凉气。 这样近的距离,持续升温的气氛,远远比亲吻还要暧昧。 塞德里克轻而易举的完成一个托举,林安着地时,高跟鞋的前端一不小心的踩上了他。 「不好意思。」她脸上徒然漫出绮丽的粉红色来,因为这小错误而垂下的眼睛却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观察塞德里克的脸色。 他还是那样溺宠的笑:「我本还担心你崴到脚踝呢,你怎么可能踩疼我呢?」 亮粉落在两人的身上,几粒还调皮的点缀在林安的睫毛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芜丝草一样缠住了塞德里克的心,痒痒的,好像是蒲绒绒在蹭着他的心。 「跟我来!」 他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在先前少量的酒精和周围学生的亲吻下,心里就好像有一只狮子在冲撞。 林安的手被握的前所未有的紧——他很少这样不管不顾的拉着别人,甚至让她害怕自己的骨头会不会被握断。 真是,害人的酒精,她头疼的嘆了口气。 身体却诚实的奔跑,即使穿着高跟鞋也努力的跟着他。 可是,即使这样的冲动之下,他还是用宽厚高大的身体为她开了一条路。 林安在女孩子里算高的了,穿上高跟鞋后,已经有了足足五点八英尺。只有在塞德里克是背后,她才能感觉到绝对的安全感。 真是拿他没办法。 塞德里克抛弃了平时绝对的温柔和体贴,真正的像个大男孩一样,拽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奔跑。 血是滚热的,礼堂外的冰雪是极凉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安觉得自己身体里那几杯黄油啤酒也开始发挥作用,烧的她的心像一个大火球,浑身异样的温暖。 好像一些疯狂的情绪开始滋生,但她在奔跑着,根本不想把他们压下去。 缎面的高跟鞋无法阻碍冰冷,反而还有些碍事。林安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它们脱掉,提在手上继续飞奔。 塞德里克偶尔回过头来看她,俊脸被寒冷空气冻的通红——鼻子滑稽的像是圣诞老人的驯鹿,汗水蒸腾起来,被英格兰的冷空气变成笼罩在他脸侧的雾气。 雪被踩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灯火通明的礼堂和古怪姐妹的新乐曲被他们远远的抛在脑后。渐渐地,只有两人的喘息声和雪声,响彻在安静的天地之间。 「小安——」 他停住了,大手失去了温度,冰凉的贴在她的脸侧,捧着那个小小的脑袋。 雪白小脸上泛出的酡红色,将冷艷的眉眼染出羞涩和娇俏。她的脸色好像有期待,微张着被染成艷红色的嘴巴,呢喃道:「塞德...」 塞德里克的脸渐渐放大,浅褐色的睫毛颤动着,像羽毛擦过心口。 「我爱你。」 他说。 他的气息是酒类奇特的微醺,混合着薄荷的清香。 林安比跳舞时矮了一小截,但她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 额头抵着额头,接触的地方燃起酥麻—— 「我也一直爱着你,塞德里克。」 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手眷恋的摩擦着林安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亲吻本是水到渠成的,即将发生的事。 可是脚尖传来的刺痛,使林安疼的一个踉跄,跌在了塞德里克及时贴上来的怀里——他们同时看向了冻得泛起红色的赤足。 「对不起——」林安下意识的道歉,又自责的咬住了下唇。 塞德里克没有搭话。 他把林安打横抱起,放在一旁没有落雪的花坛上。 「怎么不和我说呢?」塞德里克蹲下来,恢復温度的手抚上她的脚踝,又慢慢下移,握住那冰冷的,沾满雪的脚。 「一开始完全没有感觉的,」林安托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贴心的男友说,「我不想毁掉我们第一次这么美好的约会。」 美好的像一个梦一样,她怎么忍心打断呢。 他用魔杖生起一小堆火,先烤干了自己的手,然后继续用它握住林安的脚:「我们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约会,小安。」 她湿漉漉的脚就这么踩在他的礼服长袍上,而他完全不在乎一样的,甚至还动了动,让她搭的更舒适。 多么完美的居家好男人啊——林安想,就像篝火一样温暖。 雪还在下,小小的,像糖霜一样落在大地上。 塞德里克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蹲在林安面前,缓缓将它打开。 「告诉我这不是求婚,塞德里克。」林安看着天鹅绒包裹下那闪烁的小点,装出一副板脸的模样。 塞德里克轻松的笑出了声,右手拉出那一条闪烁的链子—— 一条蓝宝石项鍊。 小巧的蓝宝石被黄金包裹着,吊在同样质地的金鍊子上,闪的可以照亮整片夜空。 第16页 他很满意的看着林安用双手盖住了脸,惊喜的声音即使这样也丝毫掩不住:「梅林!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塞德,天哪......」 项鍊被塞德里克捧在手里,他笑着说:「这是我妈妈的,你知道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他脸上染上害羞的神色: 「所以你刚接受我的邀请,我就写信给爸爸妈妈写了信。 「他们和我一样开心,特别是妈妈。你知道的,她几乎把你当成了第二个孩子。」 这一瞬间,林安的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一样,她无比的期待塞德里克接下来会说的话。 「所以妈妈把自己最喜欢的项鍊寄给了我,这是她和爸爸周年纪念日上收到的礼物,她让我在舞会当天给你戴上。」 等塞德里克举着项鍊站起来的时候,林安感觉,自己剧烈的的心跳,已经响的可以被他听清了。 金属冰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锁骨和颈间。 它像水一样的滑落下去一点点,又被塞德里克拉回去,郑重其事的扣上。 林安的手带着欣喜的微颤,摸上了这个小小的装饰物。 「你看妈妈多了解你,她就好像是早料到了你会穿蓝色的衣服,而且不会戴项鍊。」塞德里克坐到她身边说。 那蓝宝石的深,就像是拉文克劳的代表色,又像是幽深的海底的天幕。 可是林安心头的难过却阴云不散,缠绕着她不松开。 「如果我们分手了怎么办?」她的黑眼睛泛上雾气,几乎不敢直视他:「我害怕,塞德里克,我害怕。」 「嘿!听我说!」塞德里克又蹲回她面前,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不会的,相信我。」 「只要我还在一天,只要我还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我都会是你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 他捧起林安的手亲吻,鼻息温热。身体力行的去安抚他的胆小鬼。 林安还是紧紧握着蓝宝石的项鍊,在塞德里克和迪戈里一家的爱里汲取着力量。 午夜的钟声从远处响起,塞德里克背朝她蹲下,林安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提着高跟鞋坐上「迪戈里特快」。 在钟声中,他们继续踏着雪,紧紧贴着对方,回到了温暖的城堡。 林安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塞德里克就耐心的,继续送她走上拉文克劳的塔楼。 路很长,拉文克劳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些会微笑,有些则窃窃私语。 塞德里克不做理会,他只想这条路再长一些,或者说,越长越好。 这是他第一次像一个拉文克劳一样,直直的走向塔楼,就好像是走进月光一样。 绵长的唿吸声,长发微痒的轻抚,水仙花盛开的气味。 「塞德......」耳边传来她蜂蜜一样又黏又甜的耳语。 「嗯?」 「是到了吗?我睡着了....」林安揉揉眼睛:「你把我送到休息室门口了?」 塞德里克轻轻放下林安,扶正了她的身子,又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子:「我该回去了小安,从塔楼到地下可没有什么近道。」 「我看着你走。」林安站定在鹰门环的面前,搂了一下塞德里克作为告别,「晚安」 「晚安。」他走下几节台阶,沖林安挥手。 月亮照在这对恋人身上,明亮而温柔。 直到塞德里克完全消失在拐角,林安才回头敲响了鹰首的青铜门环,接受每天的提问: 「我可以是瞎的,我可以是强大的,我可以是困难的,深刻的,复杂的,也同时是温柔的——我是什么。 (i can be blind, i can be powerful, i can be difficult, deep,plicated, and tender at the same time. what am i)」 林安沉默了片刻,清晰地回答:「爱情。」 门在一声嘎吱后,自己打开了。 林安最后看了看塞德里克消失的拐角,侧身进入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作者有话要说:  谜语的出处是外网上随便找的上的爱情谜语。 ☆、第十二章,第二个项目。 盥洗室并不脏,至少林安相信,复方汤剂这种难闻到恐怖的魔药,可比人迹罕至的盥洗室闻起来脏一百倍。 唯一的不足是要被迫接受桃金孃不停唠叨的鬼魂,有些时候被打断思路让人苦恼—— 「拉文克劳的级长?你为什么要来?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待在公共休息室吗?」她半透明的身子又从水管中冒了出来,绕着坩埚打了个旋。 「借用你的盥洗室,我暂时还没胆子在全校人瞩目下制作禁药——蚂蟥的口器直让我噁心——」她捻起黑色的口器,嫌弃的扔掉粘乎乎的废料。 说实在的,她并不讨厌这个可怜的老前辈,死在盥洗室的拉文克劳...确实挺可怜的。特别是,在这死亡和被排挤有着些许联繫的情况下,林安感觉到细微的同病相怜。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建立在她能少哭泣一些的条件上,她大声的哭泣让林安只想快些塞住耳朵: 「都喜欢用桃金孃的盥洗室干见不得人的事!魔药!魔药!我再也用不到魔药了!」 她飘在林安上方一英尺左右,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前年,有些二年级们也在这里制作这种魔药,他们说这像煮烂了的捲心菜。」 「真厉害啊,二年级制作复方汤剂。」林安漫不经心的加入蚂蟥,脸上写满了不信,「希望他们做出来的是正确的复方汤剂——毕竟这玩意现在的味道像巨怪的脚丫。」 第17页 桃金孃莫名其妙的又哭了起来,钻入她的水龙头:「和桃金孃说味觉!桃金孃再也闻不到任何东西了!」 随她去吧,林安耸肩,明显已经习惯了桃金孃的所有行为。 她不是二年级的孩子了,又有丰厚的家底作为支撑——林安没和塞德里克撒谎,她在古灵阁里确实有一大堆金子,即使放一只嗅嗅,进去她也怀疑嗅嗅会先撑死。 流液草并不稀有,问题出在林安身上,她无法确定它是否是在满月时候被採摘下来的。 双角兽角粉和干的非洲蛇树皮条明显要难搞且昂贵些,但是在黑市上,这些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的。 古灵阁里的金子对于林安来说早就是彻彻底底的身外之物了,她这次能活下去的话,金子只用支撑她一个人未来的生活,它们多的足够让深居简出的林安活到下辈子。 如果她死了,那么受益人是霍格沃兹——霍格沃兹哪里会在乎有多少意外之喜呢。 长时间的精神集中下,等林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接近宵禁。 她这几天太忙了,只有和塞德里克一起上课的时候才会暗搓搓的看对方几眼——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委屈委屈他了。 腰酸背痛的收拾好了烂摊子,她疾步往寝室走。 林安此时才终于庆幸自己是个级长,即使晚归,她也可以用巡视来推脱。 明天就是塞德里克的第二个比赛了,她心中暗含着期待——或许这一次,她会是他的宝贝吗? 直到穿上睡衣的时候,林安还在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眼皮变得越来越沉,最后沉沉的陷入梦乡。 可惜,这么精明的脑瓜也不记得,「珍宝」们是从床上被直接拖到湖底的呢。 所以,她还穿着睡衣呢。 久违的空气。 塞德里克拖着林安出了水面,她咳嗽着呛出了眼泪,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攀着他可靠的身子。 丢死人了,从水里出来,还刚好穿着睡袍! 从睡着到出水,她什么记忆也没有,只有一个噩梦——她在斯莱克林的公共休息室,怎么也出不去。 不过她现在是塞德里克最心爱宝贝了,这奇特的满足感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暇顾及周围巨大的欢唿和口哨声。 塞德里克的脸上全是水,头髮湿透了,贴在他的头顶。 「我们是最早上来的!」他沖她快乐的喊了一句,然后紧紧的搂着她游到岸边,「你先上去!赶紧接过那些毯子——不然你会冻坏的。」他这样叮嘱着。 极度的兴奋让塞德里克感受不到寒冷,他用力将林安托举上了木质的台子,而庞弗雷夫人伸手帮了他一把。 「塞德!」林安几乎是在登上陆地的下一秒就转过身去看塞德里克,那恐惧喊声尖锐的的不像是她会发出的一般。 她多怕自己一转身,塞德里克就消失不见了。 巨大的出水声后,心上人就坐到了她旁边,用暖和的毯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虽然打着颤,但是还是忍不住打趣着林安:「嘿,我又不会突然沉到水底去,你原来这么担心我啊。」 林安刚微恼的把头伸出来,就满意的看见塞德里克被庞弗雷夫人灌了一大口药水——热气从他的耳朵里喷了出来。 「噗。」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看上去傻透了。」 她在下一秒也被灌下了那种药水,火辣辣的灼烧着她的喉咙。 「你看上去也傻透了。」塞德里克钻进她的毯子里,又拿了一条盖在两个人的腿上,「你可不能再在我比赛的时候生病了。」 他拿起毛巾替林安擦头髮。 林安的心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突然直直的坠了下去。 第三场比赛,迷宫,就在不久的将来了。 她的分心没能持续多久,因为马克西姆夫人紧紧拉着的女孩更加引人注目,林安也不免好奇的投去一瞥—— 芙蓉.德拉库尔声嘶力竭的哭着,好像想要再次跳入水中。与此同时,克鲁姆也抱着那个格兰芬多的四年级出了水。 而新上来的克鲁姆和格兰杰,一边咳嗽一边抹脸,被冻得瑟瑟发抖—— 林安几乎可以想像自己出水时的狼狈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比塞德里克慢了好多,林安自豪的瘪了瘪嘴。 还是我的勇士最厉害,她给了塞德里克一个火辣辣的注视。 「芙蓉.德拉库尔怎么了?还有波特,他还是没上来吗?」她好奇的张望,塞德里克不得不及时的给她盖上滑落的毯子,防止她再不小心着凉。 他耐心的解释着:「德拉库尔被缠住了,她的小妹妹还在水下。波特一开始比我还早发现你们,可是他好像一直在徘徊——」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哈利.波特终于出了水面。 「波特远远超时了。」塞德里克遗憾的嘆了口气。 林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波特是拖着着一个小姑娘和一个红髮的男孩出水的。 「他的宝贝居然不是秋.张?」她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林安可是一直坚信波特深爱着秋.张的啊!毕竟他们可以在塞德里剋死后一年,就去那个恶俗的茶馆约会...... 她想太远了,目光安静的放空。 那个七年级的冬天,去霍格莫德买必需品的路上,不巧的看见帕迪芙茶馆里的秋.张和哈利波特。她在那一瞬间是什么心情呢。 第18页 可能是反胃和噁心吧,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当时她的理智说:『这是他们的自由』,可是又有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塞德里克的死呢?难道和波特就毫无关联吗?』 只是,都不重要了...... 这辈子,林安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耳边的喧嚣渐渐地远去,她沉溺在回忆里,身子却下意识的在塞德里克肩膀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塞德里克也自然的拥紧了林安,竖起耳朵等待裁判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速度...可能真的快要完结了? 大家可以的话多发发评论吧,评论可能会决定我写不写番外,或者是番外的he be走向。 ☆、第十三章,迷宫前的准备。 一颗松子破空而来,圈携着巨大的力量,飞速疾驶向穿赫夫帕夫校服的俊美男子—— 「盔甲护身!」 松子被震开,狠狠地撞在空教室的墙上,裂成两半。 林安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满意的点点头,手上甚至还捻着另一颗松子。 「通通石化!」她挥舞魔杖的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被格斗时的认真和紧绷代替。 「盔甲护身!」 塞德里克及时的做出反应,盔甲护身的威力甚至让林安都差点没坐稳。 「你在检测一个找球手的反应能力啊,亲爱的林教授?」塞德里克带着笑意的问。 他站的充满自信,英俊的眉眼间,写满了少年的意气风发。 第三场的胜利,塞德里克似乎也势在必得。 林安每天下课后,就和塞德里克找个空教室,一起练习各种各样的魔咒。虽然他不见得很擅长魔咒这个学科,但是他练习的时候,永远都认真又谨慎。 当然了——如果他不经常调笑着喊自己「林教授」的话,林安就会更欣慰一点了。 真正在一起之后,林安才发现塞德里克的「真面目」。或许也不该这样说,只是发现他人前的一本正经,多半是礼貌使然。 天天都在偷看自己,就算能见到面也要写好几封信示爱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塞德里克。 他总喜欢晚上把信寄出去,这样林安就能在早餐时,和全校人一起拆开信件。然后她就会看着上面署名c.d的情话,慢慢烧红一张脸。 每到那时候,塞德里克就在赫夫帕夫的长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她身边的凡妮莎好奇的探去头,这样林安就会手忙脚乱的把信按在自己心口,生怕被别人知道他写了什么。 两人的目光会隔着长桌对上,无论是第几次,林安都会害羞的把头别过去,然后又偷偷转回来瞅他。 他们会并肩走过校园,而塞德里克的朋友们多半会识趣的避开——他们善意的挤眉弄眼并不让人生厌。 丽塔斯基特也不关注他们这一对,她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哈利.波特身上。即使她要写什么,林安和塞德里克干干净净的私生活也挑不出错来。 林安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因为,她即将只身赴一场盛大的赌约。 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她的计划。 邓布利多时常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但不管怎么说,在帮助她这件事上,他可谓是不遗余力。 林安得到了学校飞路粉网络的使用权限,这是邓布利多亲自签署的。 她不由得怀疑,邓布利多是不是也已经和她一样,未卜先知了神秘人即将到来呢?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自己? 可这都不重要了。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比赛了,林安把塞德里克约到了有应必求屋。 她站在一片无数霍格沃兹学生留下的杂物中央,带着塞德里克看不明白的神色,安静的等着他。 「我爱你,塞德里克。」 东方女子的婉约总让她难以直接表达爱意,这次却可以勇敢的捧起塞德里克的脸,深情的这样说。 哪有人不喜欢爱人真心的告白呢? 「我也爱你,小安。」他抱住林安,柔声安慰着:「我会安全回来的,我答应你。」 她紧紧握着塞德里克的手,嘴唇贴着他的耳垂:「你会原谅我吗?塞德,无论我做了什么。」 塞德里克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还深深地陷在两情相悦的巨大快乐之中。 这酥痒的呢喃在他看来,不过是恋人因为过分担心他,而不过脑子说出的情话而已。 「别想那么多,小安,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我爱——」 一个浅淡的吻噤住了他的唇。 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夺走了他的理智。 塞德里克试探的回吻——林安的唇带着特殊的清淡甜味,舌尖略过的时候会带给他带着酥麻的战慄...... 他渐渐熟练了起来,热切的加深这个吻,手也轻轻的按住林安的后脑勺。 一滴泪水带来了浅浅的苦涩,凉意瀰漫在林安的脸上。 对不起,塞德里克。 对不起。 ☆、第十四章,迷宫。 霍格沃兹的两位勇士勇士是第一波入场的。 塞德里克今天脸上有比平时更多了好几倍的坚毅,黑黄相间的运动服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好看。 哈利.波特和他并肩站着,紧张又期待。 「谢谢您的柠檬雪宝和滋滋蜂蜜糖,邓布利多教授。」塞德里克在进入迷宫前突然回头说道。 第19页 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皱了一下眉,这句话像是包含着什么别的情绪,让他的心一紧——我有请他吃过这些吗? 今天的塞德里克,似乎沉稳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可还没等他好好思考,塞德里克已经和哈利.波特就已经并排站在了迷宫的入口处。 在巨大哨声中,看台上的人发出欢唿,口哨声和勇士们的名字彙聚成巨大的喧嚣。 塞德里克回头深沉的看了一眼,就飞快的冲进了迷宫。 喧嚣顿时止住。 这里面,简直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什么声音都被挡住了,似乎光也一样无法透入。 毕竟,这是一场正规的比赛,不能受到外界的影响。塞德里克想着,轻声念了一句萤光闪烁,照亮前年树篱阴影下漆黑的路。 哈利.波特走在他的前面一点点,似乎还是谨慎的全身紧绷着。 他们一起走到一个岔路口,然后相视一眼。 波特的绿眼睛在黑暗中像一块翡翠一般,塞德里克和他心照不宣的分开来走。 「再见。」波特这样说着,径直没入了左边那条道:「祝你好运。」 他又听见了哨声——另外两位勇士也陆续进来了。 塞德里克走的很慢,他并不急于求成,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仿佛可以看破前面带着迷雾的黑暗。 「给我指路。」他轻声,像是对恋人的低语。 魔杖转着指向了西边。 前面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塞德里克谨慎的一把抓起魔杖,向着前面略微开阔的空间走去—— 噁心的腐臭味首先攻占了他的鼻腔。 一只巨大的奇特生物冒出了头,在塞德里克行动的瞬间向他扑来。 它巨大的尾巴上带着钩子,背上的盔甲带着刺,用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姿势爬了过来。 「障碍重重!」 这个咒语的用处并不大,或者说这只蝎子一样的生物皮糙肉厚的不畏惧这种攻击性弱的魔咒,它的尾巴喷出火焰,灼伤了塞德里克的手臂。 剧痛蔓延开来。 冷静,他对自己说。 「通通石化!障碍重重!」 他一边向原来就想好的方向逃跑,一边扭头甩下这两个组合在一起的魔咒。 那只大蝎子被魔咒震的扬起身子,露出没有保护的腹部—— 「昏昏倒地!」 塞德里克乘着这只大蝎子短暂的昏迷,拔腿跑去。 他又遇见了波特。 「小心那边,有很巨大的蝎子,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他看见波特戒备的举起魔杖,于是出声解释。 甚至举起了烧伤的手臂,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话。 「那是炸尾螺,海格养的。」波特在他身后解释着,然后两人继续走向不同的方向。 短暂的安宁后,塞德里克听到刺耳的尖叫划破迷宫的宁静。 一定是芙蓉——这样尖利的女声。 安心,他舒了一口气。又对自己说,他能做到的,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可是他还是无法放松自己,拿着魔杖的手僵硬到疼痛。 身后突然传出沙沙的声音——塞德里克立刻回头,魔杖举得高高的: 「你?」 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克鲁姆。 他的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就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你要做什么。」 塞德里克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否应该先发制人。 「钻心剜——」 「盔甲护身!」 两道不同颜色的光相撞击,克鲁姆诡异的脸上又带了一丝狰狞的笑:「钻心剜骨!」 不可饶恕咒? 这次塞德里克没有完全的避开那道红光——它有一部分打在了他身上,带来了真真的,从心里翻出来的抽搐疼痛。 他努力控制住了抽搐的动作,看向居高临下的克鲁姆。 塞德里克的脸上彻底失去了属于赫夫帕夫的老实,他阴沉着一张脸,忍着痛举起魔杖: 「粉身碎——」 「昏昏倒地!」 波特踹破了篱笆,颤抖着对着突然转身要逃跑的克鲁姆念咒。 真的很奇怪,塞德里克捂着胸口,慢慢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看到波特要逃跑呢? 「你还好吗?」波特问,他的长袍被树枝扯得四分五裂,头上还带着一丝细微的血痕。 塞德里克站直了身子,短暂的和波特站在同一阵营:「我还好。」他看着倒在地上像一块大石头一样的克鲁姆,冷静的分析,「现在看来,是克鲁姆袭击的芙蓉。」 他脸上原本的疯狂恨意像是昙花一现,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你也听到了芙蓉的叫声吧。」塞德里克问。 波特啊了一声:「是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克鲁姆...」 两人短暂的沉默了。 「你不觉得我们该发射火花吗?我怕他待会被炸尾螺吃掉。」波特小声的问。 塞德里克沉默着点点头,拿起水袋喝了一口之后,高高举起魔杖,发射了一道红色的火花。 「祝你好运,波特。」他主动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和平,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波特盯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今天的塞德里克和往常真不同,简直像麦格教授一样,他想,或许是最后一个项目更需要注意力吗? 第20页 他没有再多想,也挑了一个方向继续走。 塞德里克脚步稳健,身体里不可饶恕咒残留的疼痛在一点点消散。 面前的空地上,似乎有什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像一个吃人的陷阱—— 他深唿吸了几秒,迈开长腿走向了雾气。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尸体,僵硬的躺在草地上,灰色的眼睛像是打开的窗子,里面却没有一点光彩。他穿着赫夫帕夫的运动服,和塞德里克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塞德里克的心像是被攥住了,可他还是努力的平静下来,驱散这异样的感觉。 「滑稽滑稽。」他的声音带上微颤,丝毫没有动摇的念咒。 一声爆炸一般的响声过后,塞德里克的尸体不见了,银色的烟雾散去,露出了后面的路来。 路的尽头,是漂亮炫目的蓝色光彩。 他好像可以看见奖盃的影子了。 可是他却不由得的思考了片刻,或许比片刻要长很多,他认真的觉得,那像个陷阱在引诱着他一样—— 不出所料,巨大的蜘蛛突然从他的右手边的通道里沖了出来。 它山丘一样的身躯,几乎只是刚刚好能通过迷宫宽广的通道——每一步都让地面拼命摇晃。 「障碍重重!」塞德里克大喊。 这只短暂的阻碍了巨蜘蛛的步伐,它像是被激怒了,无数噁心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塞德里克。 「烈火熊熊!」 他一边后退一边打出一道燃烧着的屏障,可他低估了巨蜘蛛的速度和皮肤厚度,它直直飞扑过来,而此刻的塞德里克离奖盃只有一步之遥—— 「昏昏倒地!」 是波特的声音。他从另一个方向跑出来,举着魔杖帮助塞德里克。 没有任何用处,巨蜘蛛反而转身将他也设为了攻击对象,分心向他扑去—— 塞德里克趁着这个机会,俯身后仰,魔杖直直的指向巨蜘蛛的腹部:「通通石化!」 波特被巨蜘蛛攻击受了伤,可他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攥紧魔杖和他一起念咒:「昏昏倒地!」 这两个魔咒组合在一起,似乎有着无尽的魔力。合在一起打在巨蜘蛛脆弱的腹部上,让它像一辆巨大的马车一样翻到在通道上。 可是波特还是被袭击了,腿上受了伤。 波特痛苦的倒在地上,血从他的长跑中渗出,有些伤口甚至暴露了出来。他无力站起,只能大口的喘着气。 「拿吧,」他喘着气对塞德里克说,「快拿啊,你已经到了。」 塞德里克回过头,奖盃在他身后一英尺左右的地方。 「你救了我两次命。」他冷淡的走向波特,一把把他拉起来:「你值得它。」 这是非常高尚的赫夫帕夫风格——塞德里克绝对会这么做。 「规则不是这样。」波特说,他看上去有些生气和懊恼,撑着篱笆,用长袍处理自己流血的腿。 塞德里克退了两步,拿出水袋喝了一口,双臂抱胸,「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克鲁姆淘汰了。」 他十足的陈恳,看上去完全不准备再争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危险可能藏在奖盃的身后,他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冰块一样冷漠,完全看不出心情。 「咱俩一起。」波特说。 「什么?」 「两个人同时拿,仍然是霍格沃茨获胜。我们是并列冠军。」 塞德里克看着他的脸,扬了扬下巴。他的脸写满了探究,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似乎在努力的扯出一个笑意:「听你的吧。」 他向前几步,有力的胳膊扶着波特的膀子:「你拿右边那个。」 闪光奖盃的把手带着无穷的吸引力。 他伸手,在波特的倒数声中,和他一同握住了奖盃。 「一—二—三——」 熟悉的,门钥匙的感觉,一把钩子在后腰拉住了他。 塞德里克紧紧握着把手,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搀扶波特的姿势,在一片绚烂的色彩中旋转着。 ☆、第十五章,死亡。 入目的景象,黑暗而让人恐惧,就像是麻瓜恐怖片的开头一样。 这是一片,冰冷荒凉的墓地。 如果要说个感觉,那么很明显,这是斯莱特林加食死徒的感觉。 塞德里克没有一刻放下过魔杖,但是他发现波特已经略微松懈了——他正在出神的观察周围,好像是在评估这是不是另一个比赛的场地。 但是塞德里克明显要紧绷的多,他很确定邓布利多不会玩这种花样。 他很警惕的把波特扶正:「拿出你的魔杖。」 被灼烧的疼痛由于紧张而越发明显。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那么这里,就是在这里,神秘人杀死了塞德里克。 这是哈利波特说的,他没有当着全校人的面说,但是邓布利多替他说了出来。 而更凑巧的是,好心的迪戈里夫人,上辈子愿意忍着悲痛,把塞德里剋死亡的细节告诉这位素不相识,却似乎和她一样伤心欲绝的拉文克劳女生。 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迷宫危险,但是这里,这诡异的平静,更加吃人不吐骨头。 一个普通的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食死徒呢。 塞德里克垂下眼睑,波特紧张的脸色煞白,他似乎完全想不到这是个门钥匙一样,还沉浸在惊恐中。 第21页 「哈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样的平静,合着不远处人走来的嘎吱嘎吱声。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扳正了要回过头的哈利.波特,紧紧盯着他绿色的眼睛: 「如果我死了,把我的身体带回去。」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脚步声越发近了,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人。 那个黑影好像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悠悠闲闲的在一块墓碑前站定—— 来不及解释了,塞德里克勐然松开波特,挡在他身前,坦然的看向那个黑影。 他听见远远的头顶上方有人高声而冷酷地说:「干掉碍事的。 一阵嗖嗖声,接着一声尖厉的高喊穿破夜空。 「阿瓦达索命!」 塞德里克的眼前只有高亮的绿光,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样事物。 他倒下了,肢体舒展,灰色的眼睛安静的合上,就好像是安然的进入一场长长的梦境一样。 他死了。 ☆、第十六章,水仙之死。 声音,到处都是声音,天顶上的星星,看台上的吵闹。 哈利.波特拽着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尸体,通过门钥匙回到了霍格沃兹。 尸体安静的躺在迷宫边缘的草地上,柔顺的褐色头髮挡着他俊美的脸,落在他的眼睑上。 康奈利·福吉颠倒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上帝啊……迪戈里!」他说,「邓布利多……他死了!」 看台上的尖叫声仿佛要刺破哈利的耳膜,可他还是那么固执的紧紧抓着塞德里克,贴在他身上颤抖的哭泣着。 他的手怎么也掰不开,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他在死前,要我把他带回来,带回霍格沃兹。」 阿莫斯·迪戈里——迪戈里先生,从看台上踉跄着跑来。 他跌倒在这具尸体的边上,像个婴儿一样跪倒,匍匐着哭泣。 这是他的骄傲,他最优秀的儿子。 他在今天早上还亲手为他戴上怀表,为他打气,对他说:「我等你回来」 而他的眼睛里也好像闪耀着星星,快乐的笑着,说自己的女朋友也在等着自己,想给自己加 油,说要他安全的回来。 可他只等来了冰冷的尸体,像一个过大的布娃娃,毫无生气的任人摆布。 迪戈里先生几乎是匍匐着爬过去,扑在塞德里克的尸体上的。 他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了,遗失了几颗纽扣。 当迪戈里夫人嚎啕着捧住儿子的脑袋的时候,一抹细微的金色闪烁了她的泪眼。 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扯住了那根细长的链子。 链子太细了,在外力的作用下,几乎没有挣扎的脱离了原主的脖子。 蓝宝石滚落在草地上,反射着穹顶的星光,一如圣诞节那夜一样美丽。 塞德里克没有理由戴着母亲送给女友的项鍊。 而项鍊的主人——安.林,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看台上。 棕色的髮根渐渐变黑,高大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缩小—— 他们哭了太久,久到人几乎全部都离开了,久到死前才刚刚喝的复方药剂也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 林安的尸体,毫无生气的依偎在迪戈里夫人的怀里。 她穿着过大的赫夫帕夫运动服,脸色青白。鸦青色的睫毛把阴影投在她的眼下,苍白的唇完全失去了血色。 迪戈里夫妇一时间竟然消化不了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悦,手颤抖着,摸着少女的脸颊。 真正的,原本应该死亡的塞德里克,逆着人流,疯狂的跑向魁地奇球场。 也许被他撞到的人还在惊恐他的「死而復生」,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惶恐不安什么。 其实塞德里克一点也不怕错过最后一场比赛的时间—— 他看到了魁地奇球场的一角,于是更加快了速度飞奔。 他也一点也不怕输掉三强争霸赛—— 草地上,巨大的迷宫旁,三个小小的人影,坐在地上。 他害怕的,是失去林安。 等到终于看清了穿着他的衣服的人是谁的那一瞬间,塞德里克就像是他父亲先前一样,心痛的无法直立。 母亲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林安冰凉的脸,流着泪亲吻她的额角——她早就把林安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而父亲只是呆滞的坐在一边,似乎还在接受着在这个事实。 「小安?」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心像是再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着,每走近一步,就被更细微的向里推。 锥心之痛,莫过于此。 就像是恶俗的桥段——他可以听见心脏碎裂的声响。 但是当他真正的摸上她的脸,这种疼痛却又奇异的消失了,变成直直的下坠感。 他的心,好像在这一刻,真正的,落在了地狱里。 「小安,醒醒。」他双手捧住林安的后脑勺,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唿唤自己的爱人。 而迪戈里夫人松开了手,扑倒在丈夫怀里,试图让悲痛的呜咽小声一点。 林安的脖颈就像是天鹅一样后仰,青白的血管由于死气而泛出灰色。 「醒醒,小安,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他的手颤抖着,一边把林安拥在怀里,一边握住她一的只手来。烧伤像是大片的艷红花朵,开在那一节,无数次揽住他的手腕上。 第22页 「和我说说话。」他发起抖,那只手太冷的,冷的像黑湖的水,夺走他的温度。 林安无数次的在他肩膀上,小猫一样蹭着,找自己最喜欢的位置躺着。她会轻轻的把玩塞德里克的手,又或者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脸上啄一口。 回忆总是最美好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 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就好了。 是我一直深陷在兴奋中,完全忘掉了比赛有多危险。 只是小安,为什么是你代替我呢? 他低下头,爱怜的吻她的发顶,却又止不住的流泪。 就好像还是柔情眷恋的一对眷侣,还是舞会上最耀眼的一对。 只是林安再也给不了他回应了,她乖乖的,安静的睡在爱人的怀里。 水仙花没有枯萎,她用最美丽的姿态掉落枝头——纤弱的花朵轻轻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大片而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别难过了,我答应你们he的。 快给我收藏和评论吧~ 动力的源泉啊! ☆、番外一,林安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中英对照的歌词部分出自「if i die young」的歌词。 林安生长在,英格兰山顶上的大宅里。 那是一个非常安静的房子,周围甚至没有什么防备麻瓜的咒语。外表看上去也是最最普通的一座装潢精緻的老别墅而已。 唯一的特点可能是它很大,接近一个古堡的大小——却只居住着一家人。 三四岁的时候,父母亲吻她的额头,向她和祖父告别。此后,直到她的死,都再也没有回来。 祖父是一个安静的人,话很少,喜欢钻研从东方带回来的书籍,教林安段文识字,用红色的硃砂画出符咒。 他们是一对传统的东方式祖孙,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 祖父很慈祥,从来不强迫林安和别人交流,正如他一样——他也没有什么朋友。 她早年的记忆,就是整洁干净的老房子,祖父的教导,家养小精灵的有应必求。 或许家养小精灵也和人没什么不同吧,这是她从小就相信的。 漆拉没有别的小精灵的奴性,林家也没有虐待生灵的传统。或许可以说,他们之间一直存在奇异的平等感。 所有人都很纵容和溺宠林安——大宅里的一切都属于她,她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非常令人不解的是,林安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纵,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内向。 林安知道父母都是巫师,自己将来也会是。 但是麻瓜和巫师,没有什么区别,她一直这么觉得。 她从小就和麻瓜接触密切,下山,採买衣服和食物,购置家里需要的东西。 麻瓜用的东西,巫师使用,又不会死掉。 和麻瓜说话,也不见得会变得愚蠢。麻瓜能用自己的方式,做出许多巫师做不出来的事情,这是值得钦佩的。 2 九岁,祖父去世。 林安不记得自己哭没哭了。 她一个人处理了所有事情,找到了山下教堂里的麻瓜,由他们帮助,安葬了感情甚笃的祖父。 死亡,又怎么样呢。 父母死了吗?她不知道,但是他们也不回来。 祖父死了,她知道,就安眠在后山。 林安捧着大朵的百合,坐在湿冷的墓园里。小小的身子被冻僵了,直到漆拉来找她,尖细的尖叫着让她快回别墅,才乖顺的跟着她离开。 她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墓碑,才垂下眼睛,迈开步子回了家。 这种家庭教养的坏处,很快体现了出来。 她没有经歷过太多社交,也从来没有过一个同龄的朋友。 第一次去对角巷就让她浑身冰冷,巨大的喧嚣把她包裹的无法动弹。 伸出的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自己的新书。 求求你,停下。她哀求着,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一个男生走过去,撞到了林安。回头之后,他看着她奇怪的举动,面露厌恶,甚至没有说一句对不起。 对角巷之行微小的的收穫,就是她明白了自己很不合群,然后获得了一根魔杖——松木,龙的心脏腱索,十三英寸。 也许可以加上一条,她知道了自己非常非常的有钱。 3 林安不期待入学,甚至想和漆拉过一辈子。她相信学校不会适合自己,一点也不会。 她的预感完全没错—— 霍格沃兹的生活,对她来说...很难熬。 前三年,林安就像个透明人。 拉文克劳的亚裔很多,也许她的脑子算是出众的,但是一样出众的,是她畏畏缩缩的阴沉气质。 她会坐在走廊上看书,看到宵禁,即使只有微弱的光线了,她也拒绝回到公共休息室。 这种行为——会成倍加深她的不合群。 同学的言语中,总是掩盖不住对她的不满,有些时候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他们都很害怕她会不会偷偷给自己下个恶咒或是毒药,就因为他们不喜欢她,议论她的怪异。 毕竟她的魔药成绩出彩的让人无法相信——林安是斯内普唯一一个略微满意的非斯莱特林学生。 林安白的像个幽灵,还有黑色及臀的长头髮。除了穿除了校服就是古板的黑袍子,更何况,她几乎从来也不笑。 第23页 拉文克劳的女版斯内普,他们这么喊她。 4 所以结果是显然易见的,毕竟斯内普的霍格沃兹生涯充满了被霸凌的痛苦。 林安也不见得能躲过吧。 这样的煎熬,在五年级攀上顶峰。 人们总是对同性有着更强的恶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经常莫名其妙的丢失凳子,或者是做满了笔记的书本,有时候甚至就连完成了的作业也会突然消失。 拉文克劳的骄傲是偷窃者的底线,至少这确保了他们不会理直气壮的把林安的作业交上去。 什么时候她们才能消停呢。 当她从走廊的窗口被一把推倒,狠狠摔在中庭地面上的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冬天和冰雪和她的心一样冷。 三四个赫夫帕夫的学生,正好站在她面前,完全目睹了此刻的狼狈。 无知而冷漠的旁观者们,她讥笑的扯扯嘴角。 积雪是冰凉的,林安没有防备的栽在一片厚厚的雪层里,疼痛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凉而减轻半分。 溅起的雪沫粘在脸上,迅速的融化,成了一滴一滴带着体温的水珠。 她并不恼怒,也不是生气或是恐惧。 只是好睏惑啊——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林安擦破的胳膊肘,膝盖,或许还有胯骨,火辣辣的散发着灼烧的疼痛。 施暴者的闹笑声中,面前男生们的对话显得分外清晰。 「塞德里克?你不继续走吗?快迟到了」 「等等,你们先去上课吧。」 一双大手向她伸过来,骨节分明,纤长白皙。 林安的目光被自己散落的长髮遮挡,狭窄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只手,倔强的传递着好意。 雪落在上面,让它渐渐开始被冻得发红。 算了,算了,总不能就这样自己爬起来,把他晾在一边吧。 她自暴自弃的握住那只手,微微抬起头。 无法否认,无论什么时候,林安都是拥有一副好皮相的。 塞德里克第一次见这位素不相识的拉文克劳。 她有张小巧而苍白的脸,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像是蒙上纱的厄里斯魔镜,虽是死水一潭,却又美的惊人。 林安也惊嘆于这双手的温暖。 皮相,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无论是自己的,亦或者是别人的。 入眼,她关注的,也只是这黑黄相间的赫夫帕夫围巾,和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别人脸上为了自己而出现的关切。 想不到,还会有人这么关心我,蝼蚁一样的我。 林安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子。 伸手拢了拢沾满雪花的头髮,她在新的一阵闹笑声和嘘声中,折回走廊上,拾起她的书包。 她虽冻得有些战慄,却依旧挺直了自己的嵴背,没有一丝一毫的示弱。 林安只是很感谢这个叫塞德里克的少年。 无关情爱,无关皮囊。 她偶尔会在看见光芒四射的塞德里克的时候,不自觉的看一眼自己周身的反光物,然后自嘲的低下头,感慨自己的愚蠢。 不论是秋.张,亦或者是别的女孩子,都要好出自己千千万万倍吧。 5 可惜啊,林安的太阳落了。 阳光一样的少年死在三强争霸赛的赛场上,从此世间,都是像那日穹顶一般的黑暗。 林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看台的。在刺耳的尖叫声和哭声中,她只是怔怔站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又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人们走过她的时候,有一些人的胳膊撞得她生疼,她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是啊,我难道不是个看客吗。 她坐在寝室里,在炎热的六月发抖,神经质的咬自己长长的指甲。 却又实在无法克制自己,提着长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不记得推开了多少人,不记得撞到了多少的尖角。她只是不顾一切的追上了塞德里克的父母,祈求一般的让他们至少和自己说一说,说一点点,这样意气风发的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老天这样不公平。 卑微如蝼蚁的林安没有死,心肠恶毒的,没有良心的施暴者还活着,为什么要让他,孤孤单单死在迷宫里面? 雪中,蓝天映衬下那双关切的灰色眼睛,怎么可以失去神采? 就像两个开着的窗户,茫然的对着天空。 一次也好,让她可以看一看鲜活的塞德里克。 林安哭着倒在迪戈里夫人的怀里,而这个善良的妇人,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强忍着悲痛安慰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可是她忘了啊,这是多么冒险的举动。 施暴者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把她这见不得人的心事大肆宣扬。 只有这一刻,才有恨意暗暗滋生。 林安垂下的黑色眼睫下,晦暗不明的神色,飞速的蔓延,就如同爬山虎一样,缠绕着她原本已经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心脏。 6 她于一个下着阴雨的傍晚,站在了那座新坟前。 白色珍珠的项鍊,黑色绸缎的丧服裙子。 怀中大捧的百合花,被雨水沾湿,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香气。 林安惊奇的发现,这一切似乎,和那场八年前的葬礼没什么两样。 她轻轻的蹲下来,把百合端正的放在墓碑前。 第24页 皙白纤弱的手指,抚摸上那个深深镌刻的名字—— 「塞德里克.迪戈里。」 林安呲笑一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滚落。 我也想躺进去了,塞德里克,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个骯脏灰暗的世界。 雨落上她盘的整齐的髮髻,沖走她刚刚挣眶而出的泪滴。 新坟的湿土的味道,混合着百合的香味。 她蹲在英年早逝的勇士身侧——他们从来没有隔得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天人永隔。 太阳被掩埋在孤单的墓园里,渐渐冰冷,失去光辉。 林安从这一天起,才好像是真正的死了。 她剪去长发,没有丝毫的拖沓。 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坐实了校园里的传言,女版斯内普一直着塞德里克.迪戈里——秋.张逝去的男朋友。 秋.张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态,她的美丽眼睛哭得红肿,令人爱恋。 7 流言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同年级的女生,似乎是叫个什么布兰达的。 她热衷于和别人一起嘲讽林安的不自量力,甚至还想要去偷翻她的日记本。 林安都知道,只是不屑于管而已。 日记本上的符咒保证了只有林安可以翻看——任何别的有这个企图的人,都会有严重的后果。 吃透自作自受的果子吧,林安啪的一声在图书馆合上课本。 布兰达迅速的消瘦了下去,肉眼可见的。 她恐慌的不得了,跑到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哭的像一个过大的婴儿。 她对弗立维和邓布利多控诉,说是林安的恶咒。 可是哪里来的证据呢? 即使三番五次被请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她也可以非常自然的沖他微笑,苍白的脸像水中的倒影一样虚幻。 她的声音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找出证据啊,邓布利多校长——这是她咎由自取。」 笑意渐深,她眉眼弯弯的笑出了声:「加油吧,教授,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8 真只可惜啊,谁能知道这是什么诅咒呢。 林安在她转去圣芒戈的前一天,出人意料的站在医疗翼的门前。 她的声音极其悦耳:「我是布兰达.琼恩的朋友。」 布兰达浑身冰冷的看着她怡然自得的坐在她的病床边上,看着心情极好。 齐耳的短髮遮住她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林安为她削着一只苹果,刀子用的娴熟,皮一点儿也没有断。 「你来做什么。」布兰达颤抖着声音,害怕的抓住了自己身下的床单。 林安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对她轻轻的笑了。 清冷漂亮的脸,从未如此明媚。 布兰达的头皮,刷的一下就麻了,冷汗从每一个毛孔冒出来——她突然之间,冷的牙齿打颤。 林安好像在看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好整以暇的做出略微苦恼的表情: 「真不乖啊,琼恩。」 光打在女孩的背上,照不亮她阴影中的脸。 她在欣赏布兰达在尖叫边缘的狼狈模样。 林安放下削好的苹果,瞥了她一眼,走开了。 这是布兰达.琼恩,对于霍格沃兹最后的记忆。 布兰达最后也没有吃那个苹果,她像是看见什么黑魔法一样——径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9 林安在一个很不好的时间毕业了—— 伏地魔重新掌权的时间。 她被指控麻瓜出生,而林安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不去辩解。 麻瓜出生就麻瓜出生呗,怎么了呢。 也许食死徒和腐败到骨头里的魔法部,也不大在乎林安是否『血缘干净』吧。 他们大概也只是开始把脏手,伸向她这样孤立无援的富有孤女身上了。 大宅的花园开满了花儿,常年无人打理,却热烈的像一幅色彩鲜艷的油画。 林安最后走过了一遍大宅,看着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感受着廊下彩色玻璃的光线。 她这时候才真正的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喜欢阳光的。原本自己的一生,可以换一种活法。 「死亡又怎么样呢。」 她对着镜子戴上珍珠项鍊,把头髮梳理的服服帖帖。甚至拿出一只口红,细细的涂在唇上。 黑色的高领天鹅绒长袍,在烛火下显得无比的华贵。 她又要奔赴一场葬礼了,她自己的葬礼。 也许,早就不想活了吧。 「漆拉。」 林安柔声唿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她出现在林安身后,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楼下破门而入的声音像是丧钟,迴荡在安静的别墅里。 林安蹲下,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蓝裙子,轻轻放在漆拉的手上。 她能听见楼下水晶吊灯被打碎了,噼里啪啦的作响。但是她的脸色丝毫未变,还是温和的笑着: 「再见,我的朋友。」 10 林安死在二十岁那年的初春,阿兹卡班冰冷的监狱中。 因为渐渐失去生命,所以她早已经不剩下什么快乐的回忆了。 飞行的摄魂怪,半梦半醒的狱友们,还有身后粗糙的墙壁。这些构成了林安在阿兹卡班的所有记忆。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父母的那声再见,也是自己心里深深埋藏的痛苦回忆。 第25页 我快死了。 林安轻轻笑了,攥住自己刺痛的指尖。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跪着,忍受着摄魂怪无孔不入的影响,前所未有认真的画着她的符咒。 剧痛从骨头里传来,她重重的跌在地上,狠咬着牙关,努力去想些快乐的事。 可是林安的一生,何其悲惨。 她哪里有什么快乐呢,除了那双雪地里的手。 手的记忆很快被抽走,四年前福吉喊出的那句——「他死了,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出。 林安瘦的只剩骨头的手,抓在了墙壁上,却只能抠着那粗糙的瓦砾,任由它把自己的五指划得血肉模煳。 指缝中滴下浓稠的血,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一等摄魂怪离开,就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匍匐着向前爬着,用右手,精细的描绘着。 她紧紧咬着嘴巴,任由冷汗浸湿衣衫。 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 巨大的阵法在小小的囚室被完成,用□□作为画笔,寄託着逆转天道轮迴的秘法。 林安的血顺着手指滴落,碎在地上,开好几朵出漂亮的红色小花。 她发出剧烈的咳嗽声,缩的像个出生的婴儿一样。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力气了。 喘息着,忍着痛找了一个舒适一些的位置,林安蜷缩着,躺在了血符的中央。 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 若我英年早逝,请将我葬在绸缎中 lay me down on a bed of roses 让我躺在铺满玫瑰的床上 黑色的长髮像缎子一样垫在林安的身下。 上天多么厚待她啊,牢狱生涯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头髮没有枯黄,眼睛也依旧和原来一样的清明。 血符像是墓地旁的玫瑰,由于泪水的浇灌而拥有浓得化不开的芬芳。 and i』ll be wearing white when ie into your kingdom 我会穿着纯白的衣服走进你的王国 i’m as green as the ring on my little cold finger 就像是我冰冷的手指上的指环那样青涩 白色的囚衣沾满血迹,林安摘下仅剩的珍珠项鍊,轻轻的喘着气,把它贴近了自己的胸口。 圆润的珍珠还带着她所剩无几的体温,一如小时候第一次得到它时一样的美丽,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珍珠特有的颜色。 爸爸,妈妈,祖父。 林安感觉得到,有一些奇特的温度在渐渐从身体内部流散,死亡的感觉像漆黑的天幕,慢慢的笼罩住她。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大大的,温馨的拥抱,欢迎一个纯洁的灵魂回家。 清晨的光,透过了牢房的铁窗。 这是阿兹卡班难得的艷阳天,也是林安此生最后见到的好光景——像是数年前赫夫帕夫围巾上那张关切的脸,那个陨落在神秘人手下的善良少年。 林安笑了,轻松的像是要去见一位多年的老友。 她已经好久不曾说过一句话了,最后的这一句,仿佛是说给自己的,又似乎是一句别出心裁的告别—— 「我也曾,见到过过光明啊。」 声音轻轻的,下一秒,就散在了初春微凉的风中。 林安死了。 最后的眼泪缓慢的滑落,像是一个落在她脸上的,轻轻的抚摸。 ☆、完结章,德文郡暖阳。 清晨到来,而林安的家中,是昼夜不分的昏暗。 塞德里克一如往常的在早上来到这儿,亲吻了一下床上沉睡少女的额头。 「早安,我的公主。」 在放暑假之前,三个学校学生,对于三强争霸赛的记忆,全部被篡改了。 那可是一个大工程。 现在大家对于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关的印象,就是塞德里克和哈利并列第一,一起对抗了神秘人,并且成功逃脱了。 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而林安在医疗翼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了她还残存着心跳和唿吸。 这么说来,理论上,她还是活着的。 她在留给邓布利多的信上,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致尊敬的邓布利多先生。 首先,请不要把我埋起来。 如果你们埋了我,那么几个月之后,如果有一个人从坟墓里爬出来敲您的门,也请您理解。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接受死亡,所以我选择禁锢了自己的灵魂,再利用时间——将它唤醒。 说句实在话,先生,我也不确定我是否可以醒过来,也不确定需要多久。但是如果我现在还在唿吸,心脏还在跳动,那么我就是还有希望的。 对于这场迷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想哈利也应该和你解释清楚了。 而我想说的是,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 请给塞德里克他应得的荣誉,我不认为我做的可以把他优秀。当然了,很抱歉留给了您这样一个烂摊子。 我也很想和他道歉,希望他可以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原本我是多希望他的余生有我陪伴啊,但是真的下定决心之后,我发现即使是离开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神秘人的回归,是真的,希望您可以利用仅剩的和平时光——把哈利/波特训练成一个比完美更完美的斗士。 第26页 巫师界的浩劫,或许很快就要来了。 顺便,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我放到我家的床上?那里一定比圣芒戈舒服。 林安敬上」 「什么时候醒过来和我说说话啊?」塞德里克轻轻捏了捏林安的脸。 一个月以来,她的死气已经完美的褪去,显得越发像一个长久沉睡的睡美人。 自从他听自己麻瓜出生的好朋友说了睡美人的故事,他就开始称唿林安为: 「我的公主」 这是一个早早准备好了一切的聪明公主,不给别人留什么麻烦。 她在参赛前,就把原来的二楼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张巨大的四柱床。窗户上的帷幔一如一年前一样好好的遮着,把盛夏的阳光遮在房间的外头。 每次塞德里克进来看林安,都像是进入另一个安静而凉爽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无法散去的水仙香气,少女轻微的唿吸,和许久没有睁开的眼睛。 他很有耐心。 这个暑假足够他准备很多事,帮林安修好了母亲当时扯断的项鍊,又每天贴在林安耳边说一句: 「我真的不怪你,小安,早点起来——和我再约一次会吧。」 林安什么话也没给自己留,但是塞德里克知道,林安也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活着见到他。 她也在害怕,害怕塞德里克会因为这个莽撞的行为,怪她不和自己商量。 塞德里克摸摸她的手:我怎么会怪一个为了我殚心竭虑这么久的人呢? 他清楚,林安是抱着多大的决心才迷晕他,喝下复方药剂走进迷宫的。 座钟突然清澈的响了八下。 只可惜他今天,没法陪她更久了。 每天魁地奇的训练几乎压得他难以喘息,直到晚上才能回来,再和她道晚安。 塞德里克轻轻吻她的鬓角,温柔道了一声:「再见。」 傍晚时分的夏日德文郡,有大片火烧一样的云,和瑰丽的玫瑰色天空。 像是一幅好看的油画,又像是盛开的花田。 塞德里克刚刚结束训练,拿着一杯冰水,在夕阳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走到林安家门前的时候,他的背突然酸了起来,却还是打起精神,理了两把头髮,推门进去。 落地窗前,原本的帷幕被尽数撤去,橙色的夕阳光就像有生命一样,包裹着干净雅致的客厅。 他在一瞬间,几乎无法克制心中的狂喜,飞奔着跑上楼去。 少女沐浴在阳光中,坐在窗前的矮凳上轻啜茶水。 看到他来,笑意盈盈的赤足跑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亲昵的蹭了蹭。 「好久不见,my love。」林安捧住他的脸,上挑的美丽眼睛里,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模样。 塞德里克用力把她又按回胸膛,重的就像是要揉进自己的骨血。 「欢迎回来,我的公主。」 他不给林安挣脱的机会,又难得兇狠的咬了咬她的耳朵:「要是再有下一次,不顾自己的安全,无论是为什么——」 徒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鼻子又是一酸。 「一定要告诉我。」 林安闭上眼睛,用鼻尖蹭了蹭塞德里克的脸颊。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一步也不会。」 德文郡的夕阳驱散了阴霾,夏日拥吻的恋人,让玫瑰色的云朵也沦为陪衬。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大家的he,现在就算是完结了。 我之后还可能会发一个自己想发的番外,但是大家想要的超级甜的,我可能会在收藏破百的时候写。 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的新文《hp珐瑯挂坠盒》奥利弗伍德的超短篇be,也希望大家可以绕道去康一样, 搜索奥利弗伍德就能找到—— 再次感谢大家。 ☆、番外二,鹰妈妈的睡前时光。 「萝蔔头不要害怕哦,爸爸妈妈后天会陪你去的,早点睡哦。」 妈妈今天回来的好早,摸着罗伯特的脑门催他睡觉。 妈妈今天真好看,罗伯特笑得很满足,但是他还是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妈妈: 「妈妈。」 原本妈妈已经回头准备走了,听到萝蔔头的喊声又回过了头,轻轻坐到他床边上:「怎么啦,小萝蔔头?」 「妈妈,我会被分到哪里呢?」 「嗯?」 罗伯特扭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问:「妈妈是拉文克劳,爸爸是赫夫帕夫,我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里哎?」 妈妈苦恼的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才回答小儿子:「你可以和分院帽商量商量,也可以悄悄威胁它哦。」 「那妈妈希望我去哪里啊。」 「妈妈当然希望萝蔔头去赫夫帕夫啊。」妈妈往前坐了坐,轻轻拍着罗伯特的小手。 「他们说拉文克劳才是最聪明的,赫夫帕夫最笨了。」 「他放屁!」一向自持的妈妈忍不住骂出了声。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妈妈最欣赏赫夫帕夫的品质。」 「聪明不是全部的,萝蔔头。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美好的品格,勇敢的,忠诚的,精明的,睿智的,都很好。」妈妈摸着罗伯特的脑袋瓜。 「小安?还不回来吗?罗伯特,妈妈和爸爸也要早睡哦。」 第27页 走廊里传来爸爸的喊声。 罗伯特忘记自己还想说什么了。 于是他把自己缩回被子,黑色的眼珠盯着妈妈,软糯地说:「妈妈晚安。」 妈妈走过来,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罗伯特.克林多尔.迪戈里,你永远要记住,爸爸妈妈在你身后。」 冷美人只对儿子丈夫一向温柔。 「不用担心自己够不够聪明——聪明是不打紧的。」 两双极其相似的黑眼睛对视着,妈妈小声的对他说: 「妈妈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聪明,换你爸爸的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番外三,獾爸爸的睡前故事。 小罗伯特最近加倍的粘着爸爸妈妈。 毕竟他过两天就要去「霍格沃兹」上学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爸爸妈妈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但是即使他们一直对罗伯特说:「不要害怕小萝蔔头,霍格沃兹一定很会很快乐的。」他也还是很紧张,拉着爸爸妈妈陪他睡前说话。 他还是个萝蔔头呢!明明爸爸那么高,妈妈也那么高,可是他现在就是像小孩一样,怎么也长不高。 今天晚上是爸爸陪他,妈妈又加班了——她老是特别忙。 「萝蔔头今天想听什么呀?」爸爸抱着故事书进来,温和的揉一揉罗伯特的脑袋,「今天爸爸来陪陪你。」 罗伯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只把小小的褐色脑袋露出来:「我害怕,爸爸,我有点看不懂我的新课本,要是别人说我笨怎么办?」 爸爸坐在凳子上,放下书本笑了:「萝蔔头怎么会笨呢?爸爸妈妈可三强争霸赛冠军的水平哦,你可是我们的萝蔔头。」 「可是他们说物极必反,爸爸妈妈太聪明了,我就会变成笨蛋。」罗伯特委屈的用黑眼睛瞅着爸爸。 爸爸笑了,宠溺的对他说: 「放心吧,萝蔔头,即使你是个大笨蛋,也一定要努力要善良啊。」爸爸把萝蔔头从被子里揪出来,「霍格沃兹的大家都很善良哦,爸爸妈妈也是在霍格沃兹认识的呢。」 「我想听爸爸妈妈的故事哎~」罗伯特和爸爸撒娇。 爸爸很苦恼的挠了挠头:「那你得保证不告诉妈妈哦。」 罗伯特疯狂点头。 獾爸爸,于是就说起了睡前故事—— 「以前啊,教魔药课的还是一个很兇很严厉的老师。他很厉害,但是也很兇。 有一天呢,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一起上课,有一个赫夫帕夫的小男孩把魔药熬得特别糟糕,老师很生气很生气,就把他的魔药全部变没了,让他从头开始做。 他很羡慕旁边的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女孩,因为她的魔药已经快要做完了,做的还特别好。而他的坩埚现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突然趁着教授转身,把自己原来准备好的材料全部塞给了小男孩。 他们差点就被教授发现了,可是他们反应都很快,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手中的事。 男孩子一直在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用别人准备的药材。可是他快要来不及了,就只能先用了。 女孩的魔药已经快要做完了,可是她就在一边,悄悄地切药材,然后再悄悄的递给他。 最后呢,他们还是被抓住了。可是那个好兇好兇的教授,出人意料的没有骂他们,只是哼了一声,就走掉了。」 「为什么啊!他没有惩罚他们吗?」 「没有哦,而且他给了男孩子的药剂一个很好的分数。 之后男孩子就想,那我要感谢一下那个叫林的拉文克劳啊,他就趁着吃完晚饭跑过去问她:「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谢谢你今天魔药课上帮助我。」 他本来以为这个看上去好兇好兇的女孩子不会理他,但是没想到她说:「那你陪我去找厨房吧,我饿了,晚饭没有吃饱。」」 罗伯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妈妈以前好笨啊!爸爸你也是!」 「我们就这么找了两年,直到四年级才找到。那时候啊——你妈妈就长得特别漂亮了,好多男孩子喜欢她,但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对待我,把那些男生全部都拒绝了。」 「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爸爸!」 爸爸笑得露出了牙齿: 「爸爸不知道啊,那个时候爸爸还以为她谁也不喜欢呢,所以爸爸也一直不敢和她说。直到六年级的时候,才鼓起勇气追求你妈妈的呢。」 「那爸爸,魁地奇是什么啊,我会进入校队吗?他们总说你很擅长魁地奇!」 爸爸苦恼的揉了揉脑袋:「以前可能是的?但是现在我不如你伍德叔叔和波特叔叔了,我已经退出魁地奇很多年了。」 「为什么不继续呀爸爸,他们现在已经很有名了哎!」 「因为我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没时间陪你妈妈呀,妈妈那时候给我寄信,说自己怀了小萝蔔头,我就火急火燎的退队,回家陪妈妈了。你看,虽然伍德叔叔很有名,但是他没有妻子,也没有萝蔔头呀。」 他还不忘了加一句:「我们要从别人身上吸取教训嘛!」 「那爸爸后不后悔退出啊!」罗伯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房间角落的玩具扫帚。 第28页 爸爸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该睡觉了,罗伯特,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哦,爸爸回答完了,你就要乖乖睡哦。」 「嗯!」 「我从来也不后悔,哪里有你妈妈,哪里才是最重要的。」他为罗伯特熄灭了檯灯,「早点睡吧,萝蔔头,做个好梦。」 塞德里克轻轻为儿子带上了门,把走廊里的灯熄了,就下楼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了一小杯伏特加。 哎,我的小安啊,你什么时候才回家啊。 他们战后就从南安普顿的珍珠庄园搬回德文郡了,方便父母帮忙教养罗伯特。 可是随着林安升职,他更多时候都想在魔法部安家,这样就能时刻见到她。 客厅里暗暗的,他躺在扶手椅上,喝着酒等自己的太太下班。 风水轮流转,以前是林安等他结束训练,现在是他等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司长下班。 面前的酒越喝越乏味,可他也没心情打开收音机,或者是看书打发时间。 房子是两人一起布置的,每一角都是用心计划的。 他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和身边的烛台,用回想自己怎么求婚的方式,削弱等待的无聊感。 她这辈子只在他面前哭,也只哭过几次,都是被感动的。 白水仙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在烛光的照耀下,红着眼睛伸出左手,任由他戴上戒指。 门口终于有人用钥匙开门了。 他已经微醺,难得偷懒,不上赶着帮妻子开门。 「我回来了,塞德。」她扶着门框脱掉高跟鞋,又伸手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制服紧的她束手束脚。 塞德里克偏偏就喜欢她穿制服的样子,玲珑有致的,比少女时代穿校服更漂亮。 原本早早剪短了的头髮又长长了,刚刚好在肩膀上。 「萝蔔头睡了?」她扭了扭酸痛的肩膀,看向拿着杯酒笑得一脸暧昧的塞德里克。 他手指冲着上司勾了勾,放下酒杯,拍拍自己的大腿:「嗯,早睡了。」 林安无奈,听话的走过去。轻轻坐到塞德里克腿上,窝在他怀里嘆了口气:「我累死了,处理那群喝醉了就去欺负麻瓜的人渣。」 她的手摩擦着塞德里克新冒出来的鬍渣,打了个哈欠,半晌没有说话。 「我也累啊,要给萝蔔头说故事,还要等你下班。」塞德里克撒娇一样的捉住她的手,放在嘴唇边上亲了两口。 她的手被刺得有些痒,咯咯笑了:「也是你的儿子嘛。」 塞德里克掏出魔杖,不知道施了什么魔咒,柜子里的杯子就自动盛了一杯相同的伏特加,飞到了林安面前一点点的地方。 「你要我喝啊,我喝一点点就脸红哎。」她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微微直起身子,接过杯子抿了几口酒。 林安伸手抚摸他的眉骨,一遍一遍,好像爱不释手一样。 「怎么?这么捨不得萝蔔头,借酒消愁?」她瞅了一眼被他喝的只剩下一点点的那杯伏特加,轻轻蹙了下漂亮的眉头:「好啦,不就是萝蔔头吗?」 塞德里克轻轻的摇头,微醺的笑着,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知道我这个世界上最喜欢谁吗?」他伏下身子对林安耳语,炙热的唿吸打在她的耳廓:「猜猜,亲爱的。」 「emmmm?」林安苦恼的思考,光着的脚翘起来:「萝蔔头吧,他要走了你这么难过,还喝酒。」 「不不不,小安。」他亲她的额头,贴着她的额角笑:「我在喝庆祝酒,小安,庆祝。」 「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争宠呢。」她详怒,伸手推他,却又被攥住。 塞德里克啄她的唇角:「我一直最爱的都是你,小安。」 他的灰眼睛饱含深情,浓得化不开:「我爱萝蔔头呢,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油嘴滑舌。」林安的头枕在扶手椅软和的扶手上,面颊被酒精染上浅浅的粉色。 「怎么办呢?这么油嘴滑舌,我还是很喜欢。」她伸手环住丈夫的脖子,笑个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姑娘。 明明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才订婚时一样的甜蜜,天天黏在一起。 岁月一向对林安十分厚待。 眼睛永远亮亮的,薄施粉黛的样子每每勾的整个魔法部都在悄悄打听她是谁。 知道她早早就结婚了以后也都大唿吃惊——明明像个刚毕业的新手奥罗一样年轻美丽。 塞德里克呢? 霍格沃兹大战给他的眉骨留下了永远也消不去的一道伤痕,他却依旧英俊。 年岁渐长,褪去青涩,却始终绅士而温柔。 他们有长长久久的相知相许,绵长的爱恋。 「我永远喜欢安.林。」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告白,一本正经的。 林安环上他的脖子,细细的金鍊子柔软而服帖的贴上她露出来的锁骨。 蓝宝石吊坠早早被取下,请妖精打造成了她现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知道,塞德里克。」 「为什么不说你也爱我啊?」他有些不乐意的捏她脸:「不爱我了啊!」 「迪戈里先生!」她作势要咬他:「你干嘛欺负你的同僚。」 「我在捏自己的妻子啊,是吧——」他的手还是在作怪:「你最近老不回来,太不好了!。」 第29页 成熟的男人幼稚起来,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行啊,行啊,你喝多了,回房间睡觉吧。」 「不要。」 「塞德!我拖不动你。」 塞德里克拉住她的手: 「亲一下。」 「嗯?」 「亲一下,我就和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并没有! 没人发现罗伯特这个名字是个彩蛋吗?没人发现他的中间名是纪念谁的吗?没人发现我在这本的番外里be了另外一本吗? ☆、番外二,夏日余韵。 「你愿意和我去霍格莫德吗?」公共休息室的门大开着,门口突然传来男孩子的声音。 塞德里克好像是骤然出现的,倚在门框上,穿着一身赫夫帕夫的校服。 林安没原本捧着一本书在看,看见塞德里克也没有惊讶,只是对着他羞涩的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好吗?」 她跑向寝室,衣柜里全部是色彩斑斓的漂亮长袍,每一件都无比的合身,就好像是裁下了天空的一角编织的一样。 「还没有好吗?」 塞德里克突然在她背后问。今天的他和往常一点也不一样,不像是他了。 「好了。」林安穿着一条蓝绸裙子,满脸憧憬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漂亮吗?」 「漂亮。」 他把手上的围巾围到她的脖子上,未置一词的走在前头。 林安雀跃的跟着塞德里克,也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缘故,这条路比平日里短了太多太多,一会就到了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的人很少,少的出奇。 明明是夏天,可是林安围着围巾却丝毫不觉得热,反而还有些异常的冷。 「塞德里克,我有点冷。」她扬起头说。 少年微笑,把她的手攥住:「那就拉住我。」 林安和他走在街道上。 旁边的店里都有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 他们面目熟悉,见到林安和塞德里克牵着手走,都扬起大大的笑脸,好像是在祝福。 真好,林安想,这样美好的周六。 帕迪芙茶馆的窗前,秋.张和哈利波特喝着茶。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谁是哈利波特?谁是秋张? 林安摇摇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把自己绕煳涂了。 前面的塞德里克回过头,关切的问:「怎么了?」 她感觉周围的街道开始变暗了,可是她不准备说出来。所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冷的打了个寒战:「塞德里克,我还是很冷。」 是他的手吗?他的手不暖和了,所以我才冷的吗。 可是林安不想松手,她更紧的拉住那只手:「你要带我去哪儿,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牵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 好吧,林安想,那我就安静的跟着你吧。 很快面前的景致就变了一番,好像在翻倒巷一样的昏暗狭窄。 他们顺着巷子爬坡。 林安感觉自己在攀登一座高山,可是却完全不觉得累。 一座大大的,熟悉的房子出现在山顶。房子周围开满了大片的花朵,香的无法想像。 花儿好像没有人管一样,长出了铁栏杆,长得枝繁叶茂。 「这是哪儿?」林安又打起了哆嗦,她更冷了,牙齿上下打着战。 塞德里克没有回答她,蹲在地上,折下几枝突兀的百合花,不由分说的递到她怀里。 林安手足无措,浑身都战慄了起来:「我不喜欢百合,塞德,我不喜欢百合。」 她被百合香砸晕了脑袋,就好像一锅稀粥一样的什么也摸不清楚。 「我不喜欢百合,我不喜欢百合。」她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她的手抽不出来,花儿也像被施了魔咒一样控制住她的手臂,她只能保持着捧花的姿势,任由塞德里克牵着。 光线更暗了。 雨开始落下来,打湿了林安的长髮。 她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的,丝绸的质地,紧紧贴在身上。 「塞德里克,我不想上山,我们回学校,我们回学校好不好?」 林安一边发着抖,一边恳求着,她的手拉住塞德里克衣服的下摆,可是那件衣服突然变成了眼熟的赫夫帕夫运动服—— 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 塞德里克扶住她,脸上还是那样的诚恳和真挚:「你不愿意去看看我的家吗?」 「你?你的家?你的家......」 浆煳一样的脑子,什么也理不清。 林安迟钝的点点头,甚至扯出来一个讨好的笑来:「我愿意去看看你的家。」 雨越来越大了,她却开始感受不到自己的长髮。 它们服帖的蜷曲在脑后,不再是像原来一样飘在腰侧。 这个山丘太熟悉了,她都不知道是在哪儿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塞德里克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被撕裂了,露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 林安害怕的连连后退,塞德里克的手却让她怎么也挣不开:「松开,塞德里克,我不想走了,带我回去好不好?」 少年突然回过头,捧住她的脑袋,大拇指温柔的帮她擦拭泪水。 那双灰眼睛里盛满了受伤:「可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第30页 想见你?我确实很想见你...... 林安的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天,已经黑的像是要滴下墨水一样了呢? 她无措的抬着头,微张着嘴,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 等一回过头来,她几乎惊恐的要喊出来—— 塞德里克不见了。 脸上还残留着他手的触感,可是他却像是一个影子一样,顷刻之间无影无踪。 林安大口喘着气,不知为什么突然唿吸不能。她竭力奔跑着爬上山丘,大声的唿唤着塞德里克的名字。 山坡上只有一个东西,竖立着,和她隔着薄薄的雾。 「去看看。」有个声音蛊惑着她,「去啊。」 可是周边一片死寂,连乌鸦的鸣叫声也没有。 林安踟躇着走了上去。 高跟鞋踩在深绿色的湿润草地上,让她的脚踝生疼。 那是一个大理石的墓碑。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定在墓碑面前了。 心的位置突然空了,空洞的地方,从里到外的透着冰凉。 林安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盯到眼睛酸涩,充满了泪水。 被她遗弃的百合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手中—— 她的手无意识的松开,百合花从半空坠落,端端正正的落在,写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名字墓碑的正前方—— 「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 . 巨大金属碰撞的声音炸响在她的脑海中。 女子在石板地上缩了缩身子。 微弱的光线下,铜制的餐盘被漫不经心的丢在石板地上。 林安混沌的脑子还没能分清现实和虚幻,颤动着睫毛,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裹紧了满是霉味的薄毯,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 我,还活着呢啊,她想。 无法抑制的咳嗽,争先恐后的从喉咙里冒出来。她只得弓起身子,用手肘捂着自己的嘴巴,竭力让声音低下去。 「什么时候才能给这个肺痨鬼点药呢?她这样迟早死在阿兹卡班。」送餐的人毫不避讳的和同伴说。 「你这话说的真有趣——谁不是迟早死在阿兹卡班呢?你管她做什么?」 「说的也是。」 ...... 林安捧起餐盘,就着木勺子喝着燕麦粥。 十个指头秃秃的,过大的精神压力早就把她逼得有些轻微的神经质。 长发不听话的往她脸侧垂,而她甚至没有个布条来束髮。 她用手指梳着头,竭力让自己的头髮整齐一些,可是也只能勉强让它们都待在耳朵后面。 四肢已经毫无知觉了,薄毯无法抵抗寒冷,僵硬的手也几乎握不住勺子。 燕麦粥没有一点味道,林安只是在做无意识的吞咽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还有霍格沃兹,还有鲜活的塞德里克。 自从他死后,塞德里克没有一次出现在她的梦中,除了这个夜晚。 梦见死人,是不是说明——我也快死了? 瘦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她却在下一秒,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多久没有哭过了啊? 可能是自从塞德里剋死的那天起,她就没再流过泪了吧? 塞德里剋死在1995年的盛夏。 林安在1997年的寒冬——苟延残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掉了be,换成了一个番外。 感谢大家的喜爱。 ☆、更改声明 大家好!我是若南。 首先非常高兴大家喜欢这篇文,也很感谢大家打开这一章。 因为种种原因和对这篇文的些许不满意,我会在未来一两个月对文章进行修改,情节会有变动,但总体情节走向等等改变不会很大。 这次改动将会完善原先的一些小bug,细化,个性化林安人设性格,更改之前一些我现在读的不舒服的段落等等。 但是非常抱歉某些原先的情节也很有可能被替换,删除,所以如果在未来,在看完修改后的本文后觉得还是想要重温原版的,可以评论区戳我或者自行加群联繫我。 如果有任何建议,也非常非常希望大家提出来,评论区的每一条我都会看的!这些对我来说弥足珍贵,也是大家的鼓励才能让我愿意为了大家更好的观看体验而做出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