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恋综做饭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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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我在恋综做饭爆红》作者：天水绿【完结】


    本书简介:


    完成99个时空穿梭任务后，书颜成功退休。


    她原本想在现实世界过清闲日子，没想到又穿进一本宠文，成为全网黑的花瓶炮灰。


    穿越那天，原主正在参加一档恋爱综艺。


    按照剧情，男女主在综艺里定情，收穫大批cp粉，而原主则因为不断撬墙角争镜头，遭全网厌恶。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书颜在离男女主不到十米的地方剎住脚步，转向不远处的露营车，从后备箱拿食材开始备菜。


    跟拍的摄像：？？？


    直播间网友：？？？


    ——


    悬疑作家程寻被pd好友拉来做飞行嘉宾。


    他的头衔是「恋爱观察员」，结果第一天就抽到隐藏任务——给全场六位嘉宾准备晚饭。


    他上一次做饭还是在几年前，因为做了黑暗料理害全家挂水，从此失去厨房使用权。


    手忙脚乱之际，他的救星出现了！


    他看着理菜娴熟的书颜，如释重负：「徐小姐，你厨艺怎么样？能不能拜託你教教我？」


    书颜一脸自信：「没问题。」


    上个任务是世界，她刚拿完厨王争霸赛冠军，做饭技能还在，做几道家常菜易如反掌。


    ·


    一个小时后。


    几位嘉宾被饭菜香味吸引，全然忘了约会任务。


    摄像小哥被香到迷煳，镜头都快拿不稳。


    准备开嘲的网友：真的假的？！


    别人在恋综drama，选来选去举棋不定。


    书颜心无旁骛做饭，远离纷争。


    结果做着做着……


    胃痛霸总：我出两万，鸡丝粥卖吗？


    当红歌手：（望眼欲穿）最后那只醉虾……


    原书女主：（小声）可不可以再来一碗？


    ·


    程寻：麻烦别打扰我约会！！


    嗑糖网友：啊啊啊好多cp好多饭，甜晕！！


    甜酷型全能艺人vs忠犬系悬疑作家


    ps：悬浮玛丽苏，女主技能树几乎满点。


    第01章 01.


    美食位面。


    世界厨王争霸赛落下帷幕，书颜握着金灿灿的冠军奖盃和二三名合照。


    拍完照，金髮碧眼的对手问她：「嘿，sue，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书颜：「回国开餐厅。」


    话音刚落，演播厅里时间停滞，所有人被定格在刚刚那个瞬间。


    固定画面中，书颜放下手中的金杯，揉着脖子召唤。


    【美食位面顺利通关。】


    【积分+300000。】


    【积分统计中……】


    几秒钟后，机械音再次响起。


    【编号0583，书颜女士，您的总积分已经突破两百万，可申请退役。】


    【请选择「是」或者「否」。】


    书颜没急着选，「003，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工资有多少了？」


    如今社会竞争激烈，现实中找不到好工作，人们便将目光转向了虚拟时空。大学毕业后，书颜过五关斩六将，顺利进入穿书管理局，成为第583号员工。


    穿书局待遇丰厚，基本月工资三万，位面提成百分之30。书颜入职三年，累计攻略99个小世界，如今已经……


    【薪资查询完毕】


    【编号0583，您入职三年，基本薪资108万，总提成3020万，共计3128万。请问您是否选择退役？】


    她有三千万存款了？！


    按照现在的物价，两百万买套别墅，剩下的钱够她花好几十年。想到这里，书颜开开心心选了「退役」。


    忽的白光一闪，她离开位面世界，回到穿书管理局宿舍。


    外面天色已晚，书颜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玩手机，打算明天再去找hr部门办退役手续。


    书颜原本在看悬疑电影解说，中间突然冒出一本gg。她换了个姿势拿手机，页面感应到晃动，自动跳到小说平台。之后，她莫名其妙看起了小说。


    小说名叫《逃，我被顶流影帝掐腰狂吻》，男主是继承人，女主则是落魄千金，他俩被娃娃亲绑在一起，结婚前夜女主反悔出逃，半年后她以演员身份出道，男主跟着追进了娱乐圈。


    整本小说没什么特别的情节，前五十章男女主事业各自开挂，后面一百八十章换地图撒糖，点题「掐腰狂吻」。


    书颜跳着看完，上下眼皮累到打架。她放下手机，迷迷煳煳进了梦乡。


    没过多久，原本暗掉的手机屏幕亮起，方正文字断裂成块，渐渐穿透屏幕，浮在虚空中四下流窜。


    最终，铅块字被一道光芒吸引，汇聚在一处。耀眼的光芒涌向床铺，将床上酣眠的可人儿整个包围。


    宛若神迹。


    -


    咸湿的海水味涌入鼻腔，书颜吸了吸鼻子，心想到底是谁大早上在宿舍区弄海鲜，弄得咸味到处都是。


    下一秒，她睁开眼，海风扑面而来，吹淡空气中的气味，撩起她的髮丝。她拢好扬起的碎发，蹙着眉观察周遭的一切。


    太阳在西边，很显然是下午。海边，沙滩，成双成对的俊男美女，拿着摄像机跟拍的工作人员……


    书颜第一反应是穿越了。


    她轻掐自己胳膊，白嫩的肌肤瞬间泛红，疼痛感清晰地传至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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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梦。


    书颜搓着火辣的皮肤，暗暗腹诽：明天退役，大晚上还给我安排任务，王局你是一点也不心疼下属啊。


    正想着，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本能地闭上眼，过了会儿又睁开，琥珀色的眸霎时幽深了几分。


    不远处。


    见她站在原地许久不动，跟拍的摄像忍不住上前提醒：「徐老师，您不是要去花架那边拍照么？怎么不走了？」


    书颜闻声淡淡地扫了摄像一眼，没表现出异样。她迈开步子往前走，默默消化她刚刚得到的信息。


    原主名叫徐书颜，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五年前，19岁的她在选美大赛中胜出，签了现在的经纪公司。


    之后，她在公司安排下以演员身份出道，接连参演八部电影，演的基本都是徒有其表的漂亮花瓶。


    她原本在花瓶赛道一骑绝尘，结果凭空冒出来一个阮思甜，人长得漂亮戏又好，片酬要得也低，直接抢了她的饭碗。


    没戏演，她只好靠综艺挣钱。而综艺又喜欢炒话题，一来二去，钱是挣了，原主的口碑也相应烂了。


    原主现在参加的这档综艺名叫《恋恋奇旅》，顾名思义，这是一档兼顾恋爱与旅游的综艺节目。常驻嘉宾共六人，三男三女两两组队约会，落单者则需要四处自由活动，主动争取聊天机会。


    今天是拍摄第九天，大部队刚到旅行第二站——珊瑚岛，还没开始选人。上一站原主天天落单，为了挣镜头博版面每天忙得像陀螺。这一回，原主打算先发制人，找心仪男嘉宾聊聊，谈合作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候，原主脑袋一阵眩晕，再然后，她穿过来了。


    理完前情，书颜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几米开外的休闲区。


    那边摆着几个木质花架，架子上鲜花气球环绕，像极了婚礼现场。离花架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只大型遮阳伞，伞下两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男一女，正在谈笑风生。


    与此同时，六七个工作人员围在那儿，有举反光板的，有拿着摄像机的，还有拿着水果吃食的，场面十分壮观。


    根据原主的记忆，遮阳伞下坐着的女生是阮思甜，阮思甜旁边的男人是新晋影帝顾景行，目前正当红。


    阮思甜、顾景行……


    书颜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突然想起昨晚睡前看的那本小说，那本书的男女主角就叫顾景行和阮思甜。他俩参加恋综，假戏真做，毫无悬念拿下当季人气cp。


    而那档综艺里最讨人嫌的女嘉宾，貌似就叫徐书颜……虽然那本书她是跳着看的，但由于女嘉宾跟她名字重叠，综艺这一part她看得格外认真。


    原书中，综艺这段基本上是男女主的双人秀，其他人都是他们俩的陪衬。尤其是女配徐书颜，她费尽心机抢男主争镜头，惹得全网厌恶。以至于综艺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找她上通告。


    日头渐渐西斜。


    海风吹拂中，书颜将目光从花架那边收回，她转身，迈开步子，朝某个镜头稀少的拍摄区走去。


    -


    主直播间热闹非凡。


    满屏嗑糖弹幕中，有人发了一条「徐书颜今天不来抢人，我真有点不习惯」，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发表看法。


    「想多了，书书虽迟但到」


    「死心吧，书书必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徐书颜今天好像改变策略了」


    「omg，书书去做饭了」


    「也是哦，飞行嘉宾的镜头更好蹭，讨饭姐果然名不虚传」


    一波人被弹幕讨论吸引，纷纷涌进了专拍飞行嘉宾的5号直播间。


    -


    露营车附近。


    程寻坐在椅子上用手机看菜谱，一筹莫展地挠头髮。


    这时，耳机里忽然传来pd好友的声音：「寻哥，直播间来人了！你赶紧起来表现表现，装装样子！」


    信号不太好，程寻没听见「直播间」三个字，只知道「来人了」。他以为来帮手了，激动抬头，四下看了看。


    目光与款款而来的女人相撞，程寻放下手机站起来，像看见亲人似的快走过去，「徐小姐，你是特意过来帮我的吗？」


    书颜微笑着点头。


    镜头拍到这一幕，直播间的网友们忍不住开启冷嘲热讽模式。


    「程寻你长点心吧」


    「写悬疑小说的男人这么单纯吗？书书会做饭，我倒立洗头」


    「全场四个男人，也就程寻着讨饭姐的道，其他人躲她都来不及」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咱们书书学乖了呢」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徐书颜究竟能做出什么黑暗料理」


    「哈哈有好戏看喽～」


    弹幕说了什么，书颜并不在意。她过来只是想为自己做顿晚饭，让她的胃免受黑暗料理摧残而已。


    毕竟在原书中，这位程先生的料理，干倒了包括原主在内的一大批人。


    她害怕。


    -


    书颜站在车后挑菜。


    节目组准备的露营车是一辆中型越野车，车子后备箱容量较大，里边放着程寻今天採购的食材。


    不得不说，虽然这人烹饪能力稀烂，但他选菜的能力还不错。


    果蔬新鲜干净，没有暗伤，品种也是口感比较好的那种。唯一的缺点是全素，除了鸡蛋之外，没其他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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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侧脸，「有肉吗？」


    程寻微抬下巴，看向矗立在沿海公路旁的一座小木屋，「荤菜暂时放在老乡家的冰柜里，你要什么我去拿。」


    「老乡？」书颜拿起一只空竹篮，往里面放菜，「你是本地人？」


    程寻点头，「曾经是，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工作调动，我们一家搬去帝都，后来没怎么回来过。」


    「算起来有十六年了。」程寻说着感慨万千，「没想到还有乡亲记得我。」


    书颜沉默着没吭声。


    她心想这是小说世界，再奇妙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只要作者大笔一挥，本该咽气的人也可以原地復活。


    挑完菜，书颜正准备抱箱子，被人高马大的程寻抢了先。


    她刚想说这人眼力见不错，结果擦肩而过时听到一阵漏音，像是从什么电子设备里传出来的：「寻哥，待会儿你积极主动一点啊，不然镜头全被人抢了。」


    书颜：「……」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程先生貌似不是圈里人。书中对他的描写很少，只说他是飞行嘉宾，笨手笨脚弄了几锅黑暗料理，害嘉宾们上吐下泻进了医院。


    而在这本书中，生病是促使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关键节点。也就是说，程寻和她一样是工具人。只是她没想到，他俩竟然都是爱抢镜头的人设。


    离露营车不远的地方摆着两张摺叠桌，桌上有电磁炉，炉边放着未拆封的调料、砧板、洗菜盆，和一把菜刀。


    程寻将食材放好，抱起地上的水桶，往洗菜盆里倒清水。他边洗西葫芦边问：「徐小姐，你厨艺怎么样？」


    书颜：「还行。」


    昨天才打完一场厨王争霸赛，这会儿脑子里全是菜谱和烧菜技巧，做做家常菜完全没问题。


    程寻一听有救了，眼睛骤亮，「那你能教教我么？」


    书颜拆开酱油瓶塑封，漫不经心：「教可以，你得付报酬。」


    程寻刚想回「没问题」，耳机里传来提示音，让他别乱说话。他意识到这是在录节目，公然谈钱不合适。


    于是他拍拍胸脯，十分开朗地笑起来，「你帮我这一次，下次我帮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不违法，本人万死不辞。」


    书颜挑眉，「也行。」


    她在这个节目里孤立无援，多一个「帮手」总比没有强。


    太阳西落，海风渐强。舒爽的风吹在脸上，驱走热意。


    书颜和程寻分工合作，氛围不错。而此时，直播间却炸开了锅。


    第02章 02.


    一部分人吐槽书颜格局小、爱计较，另一部分人则说她压根不会做菜，只是在譁众取宠抢镜头而已。


    「天哪，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教人做几个家常菜而已，居然还想着收钱？她以为她多了不起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讨饭姐本来就mean啊，谁被她贴上谁倒霉。」


    「书姐昨天还在装柔弱小白花呢，又改戏路了？拿得起刀么？」


    「好好的一张脸，不去演戏，天天在综艺里秀下限，服了」


    「忙活半天还没开始做菜，她到底会不会啊？吊人胃口！」


    「前面的别期待了，还是担心担心其他嘉宾会不会被书书毒死吧」


    弹幕区吐槽遍地。


    坐在监控室里的制作人秦pd急得不行，连忙对程寻说：「寻哥，我觉得你还是别让徐老师教你了吧，哥你照着食谱弄弄，我相信你可以的。」


    「徐老师在咱们节目是担当，你一素人跟着瞎掺和，搞不好会被做成表情包，你到时候受得了？」


    这时候，在现场的程寻悄咪咪关掉麦，走到车子那边小声嘀咕：「没事啊，上综艺不就是来娱乐大众的吗？」


    他收了50万出场费，怎么着也得有一点敬业精神吧？


    见程寻盲目乐观，秦pd语重心长：「哥，你真不怕被人当搞笑素材？」


    秦pd说完，那边沉默了。


    他一看有戏，正准备继续劝说，忽然听见程寻说：「老秦，问一下，如果网友拿我当素材，我能收版权费吗？」


    秦pd：「……」


    「不说了，徐小姐喊我过去拿肉了，我得去忙了，拜拜。」


    「……」


    程寻重新开麦，拎着空篮子往海岸上走。书颜将西葫芦去蒂，切完察觉到什么，随手放下菜刀，快步跟上程寻。


    「笑死，这姐蹭镜头石锤」


    「wuli书书该不会是想拉着素人炒cp，洗白自己吧？」


    「进来半天，连个菜都没切！我还是去看俊男美女约会吧」


    「散了散了，别给书姐增加热度，不然她还以为她多红呢」


    很快，直播间人数骤减，恢復到书颜没来之前的水平。


    与此同时。


    程寻见书颜跟过来，忙道：「东西不多，我一个人能行。」


    书颜解释：「新刀没开刃，不太好用，我想找你老乡借块磨刀石。」


    程寻闻言豁然开朗，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层，连连点头称好。


    -


    两人徒步来到老乡家，面容和善的宋大姐接待了他们。


    宋大姐家是开小卖铺的，她家房子南北通透，书颜站在前屋往后看，将房子的格局看得一清二楚。


    前屋卖货做生意，后院两间小平房自住，过了天井是厨房和餐厅，后门敞开着，露出外边的一条小路和两片菜地。


    注意到摄像在拍，书颜收回视线，跟在程寻身后，走向冰柜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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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柜放在铺子角落，左边是各式各样的雪糕，右边是饺子馒头等速冻食品。右边最角落一格架子，上边摆着两袋原切肉，一袋猪肉，一袋牛肉。


    程寻把肉拿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这时宋大姐拎着两只桶从后院过来，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寻仔，你的扇贝和基围虾别忘了拿。」


    程寻挎好篮子，空出双手去接水桶，「好嘞，谢谢宋姨。」


    说完，他想起书颜需要磨刀石，忙问：「宋姨，您这儿有磨刀石吗？我买了一把新菜刀，没开刃。」


    宋大姐笑笑，「有的。」


    书颜看向程寻：「我跟大姐去拿石头，你把篮子放下来，留给我拎。」


    程寻低头看自己的造型，点了点头。他放下桶，把篮子放到冰柜上。


    跟拍的摄像有两位，一位留在原地，一位跟着大姐还有书颜去后院。


    经过天井时，书颜注意到院子里有口井，井绳和压杆比较新，看起来翻新过，像是还在使用。


    「姐，您知道哪有西瓜卖吗？」书颜微笑着问，语气友好。


    宋大姐热情道：「我家有！」


    「黄心瓤和红心瓤都有，你看你喜欢哪种，我送几个给你。」


    书颜：「我照价买。」


    宋大姐摆摆手，「不用，我闺女果园丰收，西瓜多的吃不完。」


    「你们这不是录节目嘛，帮咱们宣传宣传就行。」她说。


    宋大姐从厨房拿了块磨刀石，认认真真洗了一遍，接着掀开角落的油布，指着地上的一堆西瓜让她挑。


    盛情难却，书颜最后挑了个无籽小瓜。回前屋的路上，她停下来，跟大姐解释自己想用井水冰西瓜。


    刚好有人买东西，宋大姐让她随意，独自回前屋招唿客人去了。


    书颜将西瓜放进不锈钢桶，操作压杆将水桶吊下去，浸在井水中。从上往下看，井水干净清澈，微波荡漾，映出晃动的人影，看着十分治癒。


    摄影小哥默默拍下这一幕，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想吃冰西瓜了。


    两分钟后，书颜转杆，将水桶捞起，拎着大半桶水回前屋。


    离开前，她找宋大姐要了两瓶低度果啤。她要付钱，宋大姐说送。


    她坚持：「姐，您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不能总吃白食。」


    程寻拦住她，「我付吧。」


    「你不是答应教我做菜么？我请你吃点零食也是应该的。」


    「你看看还要什么？」


    书颜眨眨眼。


    「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寻点头。


    书颜又拿了两罐可乐，几包薯片，还有杂七杂八的巧克力棒、苏打饼干、辣片、棒棒糖之类的小零食。


    七七八八凑了两百。


    「随随便便买两百块零食，大姐你还真是不客气」


    「程寻这是自掏腰包，还是拿节目组发的钱做人情啊」


    「前面在想什么，肯定是程寻自己的钱啊，他又不穷……」


    「大家要不要这么敏感，程寻好歹也是千万版权作家，不至于抠门到捨不得两百块吧，开心最重要」


    弹幕怎么说，书颜从始至终没在意。她找宋大姐要了张过期报纸，随后将纸盖在肉的包装袋上，把装着零食的袋子和磨刀石一併放进竹篮里。


    她一手提篮，一手提桶，迈开步子，稳稳地往前走。


    程寻紧跟在后，大步流星。


    -


    回到露营车这边，程寻主动提出磨刀，书颜没阻止。


    她将买来的果啤放进井水桶里，凉了几分钟之后，特意寻了棵有绿荫的大树，拎把椅子，坐在树底下喝啤酒。


    好不惬意。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她还在喝啤酒，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摄像小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放下机器嘆气，跟了一天，他也想休息，也想来罐冰镇啤酒，听啤酒滋啦冒泡的声音。


    由于她这边的内容太无聊，秦pd直接选择了循环播放。


    少倾，摄像小哥收到可以休息的指令，小碎步走到书颜跟前，「徐老师，您大概还要在这边待多久？」


    书颜看了眼表。


    「磨刀加洗刀费点时间。」她悠悠道，「我再过20分钟回去。」


    「现在没拍我吧？」


    摄像小哥：「暂时没有。」


    「我去休息会儿，机器架在那边自动在录，后期剪花絮可能会剪进去，您尽量在镜头范围内活动，ok吗？」


    书颜没异议：「行。」


    摄像其实没期待书颜老实待着，不过无论她跑去哪儿，他们都有话题可说。对于综艺而言，看点最大。


    书颜喝着啤酒，吹着海风，身体比之前舒畅了不少。


    喝完酒，她眯着眼小憩。


    放空大脑。


    唇角不自觉勾起。


    -


    二十分钟后，程寻将磨好的刀放进清水盆里洗净，远远地往书颜那边看。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她在干什么，蓦地想起随身包里有小型望远镜，他放下刀，洗净手，跑到车子副驾驶翻包。


    透过望远镜，程寻看见书颜闭着眼睛在睡觉，他当即决定自己切菜，先做着，等她睡醒了再说。


    程寻打开pd好友安利的软体，照着视频一板一眼处理西葫芦。去掉蒂的西葫芦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接着弄掉中间的瓤籽，最后切成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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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寻用刀不熟练，掌握不好厚薄，视频里的薄片被他切成了厚片。一整个西葫芦切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干练的女声：「我来吧。」


    程寻愣了下，偏过头。


    见书颜好端端站在他跟前，他怔怔地放下刀，听她指挥：「那我做什么？」


    书颜瞥向桌子底下的桶，「你弄虾线吧，我给你示范一遍。」


    ……


    十分钟后，所有的菜备齐。


    书颜围上围裙，开始起锅烧油。第一道菜是西葫芦炒鸡蛋，拌匀的鸡蛋液炒熟盛出，二次倒油，放蒜末爆出香味，接着倒入西葫芦片翻炒。


    由于程寻切的片有点厚，书颜多炒了一会儿，然后放鸡蛋，以及她事先调好的酱汁，炒匀，最后大火收汁。


    香喷喷的西葫芦炒鸡蛋出锅，跟拍的两位摄像小哥疯狂分泌口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再坚持十分钟，等到换班就能去吃饭了。两位小哥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道菜是香煎脆皮豆腐，豆腐下锅前，先裹上淀粉和鸡蛋液，随后大火热锅烧油，将吸裹着蛋液的豆腐一块块放置锅中，铺平，转中火煎豆腐。


    热气上涌，弄得书颜额头冒细汗，忽的，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捏着湿巾问她：「介意我帮你擦汗吗？」


    书颜眼都没抬，「不介意。」


    煎豆腐是个「体力活」，煎的过程中，掌锅的人得不停晃锅，不然豆腐受热不均匀，口感达不到最佳状态。


    待豆腐烧至两面金黄，书颜拿起旁边的小碗，将酱汁倒入锅中，煮得差不多之后，她最后加葱花和芝麻碎。


    汁水浓郁的香煎豆腐做好了，旁边的程寻咽了咽口水，一脸崇拜地看着书颜，「徐小姐，你太厉害了。」


    书颜递给他一双干净筷子，「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程寻夹了一块，当即竖起大拇指，「好吃，太好吃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活了24年，第一吃到如此美味的煎豆腐。


    豆腐的香气随着海风散开，两位摄像小哥看着程寻一口一个，馋得相机差点拿不稳，就连监控室里的秦pd也开始怀疑：有这么好吃么？


    接近饭点，5号直播间里人逐渐多起来。部分观众怀着下饭的心情进来，还有一部分观众准备进来看乐子。


    结果，大伙一进直播间，发现程寻在那儿玩吃播，一碟煎豆腐吃出山珍海味的架势，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程老师，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演得太过了！」


    「讨饭姐忙活大半天就炒了俩菜，一个西葫芦鸡蛋，一个煎豆腐，我还以为她有啥能耐呢」


    「镜头晃啥，得帕金森了？」


    「哈哈哈心疼程寻一秒」


    「接下来做什么？」


    「白灼基围虾吧，快。」


    「书书吹牛不上税」


    「别腥到人哦」


    「乐子年年有，今天格外多」


    直播间嘲讽语录渐渐多起来，先前看过备菜、做菜过程的观众坐不住了，开始为书颜和程寻正名。


    「有些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啊，人家忙了一个小时，实实在在干了活，做饭也做得像模像样，根本没演」


    「从徐老师进直播间开始，一直看到现在，我作证，他俩特别认真，徐老师干活利索，真的厉害」


    架不住质疑的人多，原先的观众通通被打成了水军。


    就在乐子人压倒性胜利之际，书颜开始弄基围虾了。装着葱姜蒜和料酒的沸水锅，基围虾放下去，不一会儿便变了色。书颜将煮好的虾盛出，吩咐程寻过热水。


    白灼基围虾的最后一步是弄蘸水，蘸水做得好，虾的美味程度能提升好几级。书颜在美食位面时最擅长调酱汁，她的手就是尺，有时候比电子秤还准。


    目睹她弄酱汁，屏幕上那些不服气的人逐渐动摇。


    毕竟她的手法太干净漂亮了！和电视上那些大厨没差！


    麻利热完酱汁，书颜让程寻搬出小圆桌，拿餐具吃饭。


    程寻愣住，「不等大家吗？」


    书颜微微一笑，「这三个菜大家不够吃，咱们先将就吃点填饱肚子，之后我再教你做大家的那份。」


    程寻觉得她说得在理，高高兴兴坐下来，盛了一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就着桌上三个菜，大快朵颐起来。


    就在两人吃得开心的时刻，一位女嘉宾循着香味摸索过来。


    女生身材高挑，一副御姐范，声音却十分甜美：「好香啊！」


    「已经开饭了吗？」


    程寻咽下嘴里的虾，友好地回：「还没有，我们饿了先吃点。」


    「你们的饭，我吃完做。」


    女生名叫沈静雅，是树莓台的旅游节目主持人。她是出了名的吃货，原本打算和心动男嘉宾来海边看落日，结果被露营车这边的饭菜香味勾走了魂。


    沈静雅凑过去看看程寻，见他在看书颜，于是求助书颜，「这个基围虾，还有豆腐看起来好好吃哦。」


    「我能尝一口吗？」


    她伸出一根手指，眼巴巴道：「就一口，吃完就走。」


    书颜点头。


    沈静雅开心地拿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挨个品尝豆腐和虾。


    豆腐外面有一层虎皮，内里软嫩细腻，酱汁和味道和豆腐风味完美融合，实属下饭佳品。基围虾肉质紧实，口感嫩而不柴，蘸上特制汁水，勾得人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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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雅忽然捨不得走了。


    她特想跟着干一碗饭，落日什么的等尝完美食再看不迟。


    见女生又是一副渴求的模样，书颜道：「不介意的话，留下一起吃？」


    沈静雅：「好！」


    就算程寻能被收买，沈静雅总不会吧，直播间里很多人看过她的节目，对她的美食鑑赏能力很是认可。


    于是，在沈静雅也加入干饭大军后，原本的乐子人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书颜做的菜有那么好吃吗？


    真的假的？！


    第03章 03.


    三个人吃三盘菜不太够，因此沈静雅没敢敞开肚皮吃。她盛了半碗饭，就着桌上的菜，把饭吃完了。


    她吃完拿纸巾擦嘴唇，嘴巴里滋味无穷，令她有些意犹未尽。


    沈静雅21岁进树莓台主持旅游节目，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五年间她走南闯北，拜访过不少民间大厨。就桌上这几道菜，没点功力技巧根本做不出来。


    想着，她看向程寻，笑着问：「程老师，这几道菜是你做的？」


    程寻摇头，瞥向书颜。


    沈静雅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这几道菜竟然是徐书颜做的。来这个节目之前，不少圈内好友嘱咐她小心徐书颜这个人。


    大家说这位徐小姐在网上风评不好，路人缘很差，跟她走得近，很容易被她瘟到，影响自身形象。


    沈静雅刚开始是不信的，她觉得传言存在局限性，但第一天拍摄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第一站是草原。


    那时候大家互不认识，导演组安排大家在蒙古包里吃饭，做自我介绍。


    聊到作品时，徐书颜忽然泪崩，说她好多年没接到戏，觉得自己被影视圈封杀了。她口无遮拦地点名了好几个导演、制片人，吓得大家都不敢安慰她。


    最后，阮思甜出来打圆场，大家顺坡下驴，这才把事情揭过去。


    当然，沈静雅明白。


    导演请徐书颜过来，八成是看中她「嘴笨」、「脑子一根筋」，想利用她制造话题，给节目增加「看点」。


    但其他人不想沦为「丑角」。


    因此，后面选人环节，那几位男嘉宾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有人宁愿单着，也不愿意找她约会。


    然而就在刚刚……


    吃了她做的饭，沈静雅的内心狠狠地动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所在，她只是不擅长虚与委蛇、说场面话而已，不至于被所有人讨厌。


    叮叮噹噹的碰撞声将沈静雅拉回现实，她缓缓回神，看见程寻在收桌子，站起来，主动说：「碗碟交给我吧。」


    「我来洗。」


    程寻回绝：「不用了，我今天就是服务大家的角色，这是我分内的活。」


    刚说完，沈静雅的心动男嘉宾恰好过来找她，程寻看见两人眉来眼去，说了几句客套话，将他们打发走了。


    -


    夕阳似火，映红半边天。


    程寻洗完盘子，用肥皂搓了两遍手，转头看圆桌旁的书颜。


    女生支着下巴，惬意地看着远方的夕阳，她的半边脸陷在落日余晖中，半明半昧，美得跟画报似的。


    程寻从宽松的裤兜里掏出手机，特意关掉快门声，将这一幕拍下。


    弹幕瞬间炸了。


    「老天奶，程寻在干嘛？」


    「这就爱上了？？？」


    「拍日落而已啦，你们没看到吗？夕阳这么美，干嘛扫兴」


    「话说回来，书书挺好看的」


    「书姐以前颜粉贼多，可惜后来全被她自己给败光了」


    「救命，我居然嗑到了」


    「吃点好的吧……」


    5号直播间乱成一锅粥。


    有人指责cp党啥都能嗑，嗑糖嗑到脑子坏了，有人夸书颜长得漂亮，还有人仍然持怀疑态度，认为书颜迟早会露出真面目，毕竟她没脑子还一身公主病。


    混战中，有一群人氪金买了高亮加框弹幕，循环播放。


    「可以做饭了吗」


    「可以做饭了吗」


    「麻烦快做饭吧」


    直播间众人：「……」


    收到氪金观众的诉求，监控室里，秦pd扒了两口盒饭，含煳提醒：「寻哥，快做饭吧，其他家粉丝投诉了。」


    现场，收到指令的程寻默默洗锅，洗完锅，他将处理好的花蛤从盆里捞出来，最后用清水清洗了一遍。


    这时候，书颜走过来。


    书颜站在一边，问程寻：「你事先统计过大家的口味吗？」


    「有没有人不能吃辣的？」


    程寻：「问过导演组。」


    「微辣都ok。」


    书颜若有所思：「那辣椒面就别放了，放点小米辣进去。」


    「一点是多少？」


    书颜扫了眼花蛤的份量，「两根吧，尽量切小点儿。」


    「怕辣可以戴手套。」


    切完辣椒，程寻开火热锅，他在书颜的指导下加水煮花蛤。


    等花蛤开口的空档，他问书颜：「你的厨艺在哪儿学的？无师自通？」


    书颜自然不能讲美食位面的事儿，她面不改色道：「一位老师傅教的。」


    「他老人家前几年移居海外了，让我不要在人前讲他的事。」


    「免得丢他的人。」


    程寻笑，「没有的事。」


    「你做饭很好吃。」


    「书书那张破嘴果然名不虚传，你老师让你别提他，你还不是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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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寻已经盲目了」


    「能被书姐骗到，说明段位真的低，程寻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前面的，你猜对了」


    几分钟后，花蛤开口。


    「捞出来过水，沥干。」书颜干脆道，「用冷水或者热水都行。」


    程寻照做，「然后呢？」


    「然后炒佐料，差不多了把花蛤倒进去，转大火，倒酱汁翻炒。」


    「酱汁在这儿。」书颜把装酱汁的碗推到他手边，「对了，你邮箱多少？」


    程寻困惑：「邮箱？」


    书颜淡淡：「我把剩下几道菜的菜谱发给你，你看着做。」


    「把握好时间，把菜煮熟就行。」她微笑着说，「我相信你能做好。」


    程寻点点头。


    「你去哪？」


    书颜指了指海滩。


    「散步、消食。」


    -


    暮色四合，太阳渐渐落到地平面以下，书颜迎着风往海边走，慢慢缓缓揉肚子。原主前段时间节食，伤了胃，她自觉吃了七分饱，结果肚子还是胀。


    海滩很大，海岸线蜿蜒，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书颜在海边缓慢行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闯入1号直播间。


    1号直播间专拍阮思甜和顾景行，他俩第一站是cp，这一站暂时还没换。


    阮思甜在暮色中念任务卡：「请与你的搭档完成以下挑战。」


    「不要笑挑战，对视30秒，谁笑谁输，输的人接受惩罚。」


    「惩罚：原地转圈20圈。」


    直播间里，观众们一边吐槽游戏幼稚，一边期待他俩互动。


    俊男美女眼神交缠的关键时刻，眼尖的网友发现书颜突兀地闯入镜头，烦躁地在弹幕上发泄起来。


    「徐书颜怎么又来了」


    「讨饭姐能不能滚啊，天天拆人cp有意思吗？（火大x3）」


    「人家顾景行明确说了对她没感觉，她怎么跟块牛皮糖一样啊」


    「服了，看个直播都不安生，烦死没有边界感的人了！」


    「md流量快没了，徐书颜你能不能等我看完这趴再作妖！！」


    现场有工作人员在刷弹幕，拍摄关键要紧时刻，徐书颜站在两位艺人身后不远处的海滩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工作人员急得不行，赶忙跑到镜头边缘，挥手示意她出画。


    此时，风暴中心的书颜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她蹲在沙滩上，看到只被困在小沙坑里的螃蟹。螃蟹很小，看上去还是幼崽，书颜扒开沙子，徒手捏住螃蟹的背部，找了处浅滩，将小傢伙放回海水中。


    放生完，她掬起一点海水洗掉手指上的细沙。忽然，有位场务小姐姐冲到她这边，轻拍她肩膀。


    「徐小姐。」


    书颜抬头，对方看着她昳丽清透的面容，足足愣了好几秒。


    「怎么了？」她问。


    「你入镜了。」场务小姐姐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身后，倒吸一口凉气，「可能得麻烦你换个位置。」


    场务小姐姐领教过徐书颜的厉害，她最擅长卖惨和倒打一耙。她怕被投诉到领导那儿去，措辞十分小心。


    书颜没回话，继续蹲在原地洗手。场务小姐姐以为她不想离开，急得快哭了，与此同时，阮思甜注意到书颜的存在，扭头看海滩那边，粉红氛围全灭。


    弹幕一下子骂疯了。


    「谁告诉我这是纯享版的？隔三岔五看见电灯泡，倒胃口！」


    「烦死了，徐书颜能不能离开这个节目啊，瘟得要死」


    「无语，谁家小情侣约会的时候，身边跟这么大个电灯泡啊」


    「不说了，投诉」


    「投诉+10086」


    隐形耳机里响起导演的怒声：「赶紧把徐书颜拉走！快点！」


    场务小姐姐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看向书颜，「徐、徐……」


    就在她以为这个任务完不成的时候，书颜站起来，三步两步出了画外。


    小姐姐舒了一口气。


    她撑着腿，准备起来，忽然发现才蹲一会儿脚麻了，起不来。


    着急忙慌之际，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伸过来，「介意我扶你吗？」


    小姐姐怔忡，「不介意。」


    两人出画，1号直播间恢復如常，众怒终于被平息。


    被扶着离开，场务小姐姐心情十分复杂，她壮起胆子问书颜：「徐小姐，你刚刚是在海边玩沙子吗？」


    「不是。」书颜温和一笑，「偶遇一只落难小螃蟹，帮了它一把。」


    「那你……那你特意走到这边……是想跟顾老师搭话吗？」


    「顾老师？」书颜回头看了看，迅速收回目光，「你误会了。」


    「我只是吃多了散步，不小心走到镜头里了。」她顿了顿，一瞬不瞬地盯着旁边人的眼睛，「以后我一定注意。」


    她可没有做电灯泡的癖好。


    小姐姐看着书颜那双浅褐色的眸，霎时陷进混乱与自责里。


    她好像误会她了。


    直播间观众也是。


    第04章 04.


    书颜绕了一圈回去。


    她远远地看见程寻在翻炒食物，待她走近，他刚好做完最后一道菜。


    程寻热得出了汗，书颜见状拿起桌上的湿巾，拆开一张递给他。


    男生大大方方接过，一边擦汗一边向她道谢：「徐小姐，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很难按时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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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笑，「举手之劳。」


    「不用客气。」


    说说笑笑间，书颜帮忙端菜上桌，盖上碗盖防灰保温。


    与此同时。


    程寻摆完餐具，笑对镜头，「各位观众朋友们，我的任务完成啦。」


    「咱们明天有缘再见。」


    书颜闻言愣住。


    她抬眸看他，问：「你今天不录了吗？那你待会儿去哪儿？」


    他不是爱抢镜人设么？


    怎么才天黑就……


    程寻：「我回民宿洗澡。」


    「休息一下，补个觉。」


    他今天早上五点半起床赶早市，转了四五个地方才把菜买齐。午休时间，刚眯了十分钟，他就被pd好友拉过去当苦力，帮他们布景、弄道具。


    然后是下午。想菜单，理菜，收拾碗筷，倒垃圾，烧四菜一汤……


    他今天唯一的时刻，是和书颜坐在夕阳下吃饭那会儿。


    他巴不得赶紧走。


    「明天见。」


    向她道完别，程寻走向越野车，他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忽然间，一股强大的牵力拽住车门，他偏过头，看见书颜拉着车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神坚定。


    程寻恍神，「怎么了？」


    书颜：「载我一程。」


    「我也想回去休息。」


    程寻：「你不录了？」


    「一会儿吃饭，说不定还有任务呢，你确定不参加吗？」


    来这个节目之前，程寻恶补过一些娱乐圈知识。「大火靠命，小火靠捧」，「黑红也是红」，他知道艺人在意什么，也隐隐听说她费尽心机挣镜头……


    所以，在听到书颜说想回去的时候，程寻的第一反应是——


    「徐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道，「我送你去医院。」


    「我挺好的。」书颜道。


    「今天忙活了一天，有点累了，我也想回去歇歇。」她勾唇，淡然一笑，「这个点回去，洗个澡，发会儿呆，美美睡一个半小时，正好起来吃宵夜。」


    「宵夜？」程寻一听有吃的，又来了劲，「你打算做什么？」


    书颜扭头，看向桌子那边。


    「西瓜还没吃。」


    程寻没说话，他示意书颜松开车门，旋即走到桌子那边，将桌下装着西瓜的水桶拎出来，放进汽车后备箱。


    怕路上颠簸，水洒出来，他特意找了个空盆，倒扣在水桶上。


    「你同意载我一程？」


    书颜半信半疑。


    程寻嗯了声，走到副驾驶那边，拉开门，示意她上去，「反正顺路。」


    书颜勾唇，「谢谢。」


    -


    书颜离开后，录制继续。


    节目组搬出事先搭好的四角蓬，蓬身用纱幔装饰，围有星星灯，海风一吹，纱幔随风轻盪，很有氛围感。


    蓬内放着一张长方形餐桌，五位嘉宾分坐两侧。两位女嘉宾一致选择左侧，三位男嘉宾则坐在右边。


    人没来齐，没人动筷子。


    沈静雅四下张望，主动cue起书颜：「徐老师怎么没来？」


    她凭着记忆看向露营车所在的方向，目光所及一片漆黑。


    「程老师和徐老师……」沈静雅眯起眼，「他们回去了吗？」


    刚好有工作人员推着小车过来上菜，沈静雅又问了一遍。


    得到肯定回復，在场几人皆是一惊。片刻后，阮思甜带头提议：「我们要不要给他俩带点饭菜回去？」


    「徐老师和程老师提前吃过了。」沈静雅拿出手机，「我在群里问问。」


    没多久菜上齐。


    沈静雅扫了眼群，「徐老师说她吃过了，不用给她带晚饭。」


    「咱们吃饭吧。」


    桌上有五道菜，分别是小炒黄牛肉、爆炒花蛤、白灼基围虾、葱爆肉片和口蘑冬瓜汤。每道菜色泽鲜亮，香气扑鼻，勾得人味蕾蠢蠢欲动。


    沈静雅拿起筷子，率先开吃。


    她夹了个花蛤到碗里，用筷子将肉从壳上剥离，放进嘴里品尝。


    花蛤肉没有腥味，浓郁的酱汁完全渗透进肉里，香辣鲜美。


    就当她在品味花蛤滋味时，对面传来一道狐疑的男声：「熟了吗？」


    沈静雅抬头，看着坐在她斜对面的江皓宇，客气点头：「熟了。」


    「挺好吃的，你尝尝。」


    江皓宇半信半疑。


    他是程寻书粉，他清楚地记得，程寻在一本书的后记写过，他曾经做过黑暗料理，害全家人吐进医院。


    他可不想在镜头前吐。


    但是……


    看沈静雅吃得起劲，江皓宇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个。


    他不怎么爱吃海鲜，但这道爆炒花蛤做得确实没什么毛病。


    他接着又夹了块牛肉，然后是肉片，基围虾，口蘑……


    牛肉q弹有嚼劲，肉片爽滑入味，口蘑鲜味十足，基围虾香嫩可口，配上酱汁，一口一只，令人慾罢不能。


    为了上节目，江皓宇提前一个月开始塑身，保持身材，期间他只吃水煮菜和水煮牛肉，来这儿后也是一样。


    见他打破自己的规则，剩下几人也纷纷被吊起胃口，突然很想知道这些家常菜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阮思甜从小在内陆生活，吃不惯海鲜。昨晚上岛，节目组请他们在本地海鲜餐厅吃饭，一桌子菜，不是太咸，就是太辣，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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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思甜抱着试试的态度，和着葱丝夹了块肉片。煸炒过的葱丝散发着淡淡焦香，肉片嫩而不柴，吸收了饱满的酱汁，咬一口，舌尖味蕾瞬间觉醒！


    她接着又试了牛肉，牛肉炒得稍微有点老，但依旧很好吃。


    就着两道肉菜，阮思甜扒拉了大半碗饭，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见她吃得投入，对食物一向挑剔的顾景行也开始尝试。


    不久，五人集体进入干饭状态，一个个专心致志吃饭，无心任务。


    这场面实属震撼，直接将《恋恋奇旅》这档节目送上了热搜。


    -


    仅仅过了半小时，＃程寻厨艺#词条进入微博娱乐榜前十。


    段子手们将「嘉宾干饭」和「程寻炒菜」的对比视频剪在一块儿，做成静动态图片和视频，疯狂传播。


    一小时后，词条登上总榜前十，越来越多的书粉和路人参与讨论。


    「程寻厨艺这么好？」


    「书粉不请自来，我记得寻哥说过自己是料理黑洞来着」


    「程寻闭关半年没写文，这是去新东方进修厨艺了？？？」


    「大家想多了，全靠大神带」


    「大神？哪来的大神？」


    「前面的，你该不会是指徐书颜吧？笑不活了，节目组剧本也有人信？」


    「如果是剧本，那程寻和沈静雅的反应怎么说？他俩一个写书的，一个主持人，演技哪有那么好？


    还有，大家是不是忘了？


    徐书颜出了名的演技差，饭要是难吃，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各位，信徐书颜是厨神，不如信我是秦始皇（捧腹大笑）」


    「假的，节目组换菜了」


    「wuli书书是不是抱上大腿了，居然想用厨艺洗白，笑死」


    话题渐渐聚焦到书颜身上，热门讨论区很快乱成一锅粥。


    混乱中，有人提议：


    「如果想证明自己是对的，照着视频做一遍，不就好了？」


    就这样，由#程寻厨艺＃衍生出「做饭打假」挑战，在网络蔓延。


    -


    晚上九点，民宿。


    一楼活动区。


    书颜将西瓜从井水桶里捞出，用水果刀去皮，切成小块，装入干净的白瓷盘中。


    瓜是无籽瓜，红心瓤，她叉了块品尝，口感清甜，汁水饱满，被井水冰过有种沁凉感，很适合夏天吃。


    吃着吃着，程寻睡醒下楼。


    一楼厨房是开放式的，书颜洗了个新叉子，顺手将西瓜端到靠外的流理台上，招唿他过来一块吃。


    书颜：「西瓜不错。」


    「你尝尝。」


    程寻尝了一块。


    他被西瓜的口感惊艷到，接着又吃了一块，「我明天问问宋姨。」


    书颜：「问什么？」


    程寻笑起来，眉眼间带着慵懒，「宋姨不是说，这瓜是她女儿果园生产的么？咱们得帮人宣传宣传，你说是吧？」


    书颜点头，「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没过多久，在外的五位嘉宾回来了，他们看见程寻，三三两两走过来，纷纷夸他晚饭做得漂亮。


    尤其是江皓宇。


    他看着程寻，眉飞色舞道：「哥，你今天那几道菜做得绝了，除了牛肉稍微有一丢丢老之外，其他的没话说。」


    「尤其是那个酱汁——」


    说到酱汁，江皓宇又开始分泌口水，「你有空能不能教我弄弄？」


    等他学会以后，吃减脂餐就没那么难熬了。他满怀憧憬地想。


    程寻闻言放下餐叉，一脸耿直：「抱歉，我不能教你。」


    江皓宇瞬间蔫了：


    「为什么？」


    「哥，你是不是嫌我笨啊？」


    程寻没吱声，扭头看书颜，却发现人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他四处搜寻，目光停在楼梯转角，微笑着说：「因为——」


    「那是徐小姐的手笔。」


    徐小姐？


    哪位徐小姐？


    江皓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猝不及防地跟楼梯上的书颜对上目光。


    第一站时，全场就他俩落单，书颜提出凑对，被他拒绝了。


    「那……」江皓宇尴尬地问，「今晚那些菜呢，也是徐老师……」


    「不……」


    江皓宇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遇到「前脚嫌弃人家，后脚爱上人家的饭」这种尴尬事。


    「不完全是。」


    江皓宇：「……」


    程寻：「徐小姐想的菜谱，步骤也全是她教的，我出了一点力。」


    「你们要夸就夸她吧。」


    楼梯那边，面对众人讶异的眼光，书颜尴尬地笑了下，快步回房。


    与此同时。


    直播之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打假挑战」出了第一批测评结果。


    第05章 05.


    晚上九点半，直播结束。


    隔壁民宿。


    监控室里，秦pd将拍摄素材打包发给后期团队，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他身后，沙发上的叶助理打了个哈欠，「天哥，宵夜吃啥？」


    秦天坐在旋转椅上转身，「老坛酸菜或者红烧牛肉，你们自己选。」


    叶助理：「……」


    秦天挑眉，「你们昨天得罪了人家老闆，我哪还好意思请人做饭？」


    昨天上岛，他请民宿老闆帮忙做夜宵，结果这厮当着老闆的面吐了，把人家弄到自闭，今天直接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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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页

    叶助理一脸冤枉，「哥，我跟小陈昨天那是因为晕船，所以才……」


    想起昨晚那顿齁死人不偿命的海鲜煲，他忽然又想yue了。


    秦天看他那衰样儿，径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翻包，「我带了压缩饼干，你们拿去分一分。」


    压缩饼干比泡面健康，叶助理接过装饼干的袋子，高兴道：「谢谢天哥！」


    ……


    两人先后离开房间。


    到了楼下，叶助理正准备介绍pd送的饼干，意外发现厅里空无一人，但他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摸索到厨房，拉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像是——


    煎豆腐的味道？


    叶助理往锅灶那边看过去，只见灶台边挤着六七个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站在那儿，看摄像小刘晃锅。


    叶助理：？


    狐疑之际，他身后传来秦天响亮的声音：「你们围在这儿干嘛？」


    几人齐刷刷回头。


    岑寂中，场务小姐姐率先开口：「秦导，我们在看小刘做菜。」


    秦天一脸稀奇，难以置信道：「小刘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他走近，见摄像小刘戴着一副蓝牙耳机，心无旁骛地弄着豆腐。


    冒着热气的铁锅中，豆腐被煎得金黄，小刘将调好的料汁倒入锅中，翻炒几下，盖上锅盖闷煮，有模有样。


    此时，小刘弄完回神，瞥见凑在他身边的一伙人，冷不防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秦天抱着胳膊，好奇问：「小刘，你不是说自己是料理黑洞吗？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尝试做菜了？」


    小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照着这个学的。」他重播视频，给众人看，「我寻思程老师那种厨房杀手都能被教会，我肯定也可以。」


    几人凑近，眯起眼细看。


    这是一则发表在d站上的做饭视频，up主先放了一段徐书颜做饭的视频，随后对照视频步骤，依次做了西葫芦炒鸡蛋、香煎脆皮豆腐和白灼基围虾。


    up主将做好的菜端到客厅，给他的爸妈和妻子品尝，三人一致给出好评。


    之后，up主进厨房收拾。


    最后，等他收拾完出来，外面只剩下一片西葫芦，一只虾和一块豆腐，节目效果至此拉满，视频结束。


    小刘：「网上出了个『做饭挑战』，直接把徐老师送上了热门。」


    「我本来也不信，想着试做一下。」他道，「结果感觉还不错。」


    说着，小刘想起锅里的豆腐，连忙揭盖，撒上葱花，赶在汁水完全烧干之前，把一整锅豆腐盛了出来。


    靠墙那边。


    秦天打开微博，点进热搜榜。


    #徐书颜厨艺＃不知何时被人顶到了总榜第一的位置，热度颇高。


    秦天点进词条，一水的做饭视频映入眼帘，满屏都是「徐书颜，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原来你真的会做饭」。


    「……」


    这话看起来怪怪的。


    像是在阴阳怪气。


    他敛眸，点开热门评论区。


    ——不过是做几个家常菜而已，值得这么买热搜吗？


    ——支持书书炒菜，别影响我们正常人嗑cp就行@恋恋奇旅


    ——刚刚试着做了！我妈夸我是家里的小厨神！书书牛逼！


    ——晚上美美地加了一餐，超级开心，希望徐老师继续分享美食，已点关注@演员徐书颜（爱心x3）


    ——呜呜呜我也试做了，炒牛肉稍微有点老，但尊嘟好吃！


    ——脸被打肿了orz，我道歉我道歉我道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秦天彻底看不懂了。


    他更看不懂的，是眼前几人争先恐后、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流理台上那盘豆腐是什么鱼翅燕窝……


    秦天收好手机，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干净筷子，夹了块豆腐。


    他咬了一口豆腐，豆香霎时在口腔里散开，接踵而至的，是浓郁鲜香的酱汁味，再咀嚼，越嚼越香，回味无穷。


    到这时，秦天才明白，


    原来傍晚那会儿，程寻和沈静雅的反应确实是真情流露。


    见导演怔忪，一旁的场务小姐姐趁机说道：「秦导，有件事我想跟您澄清一下，傍晚的时候，徐老师没想抢镜，她是消食散步，不小心入镜的。」


    叶助理揉了揉太阳穴，「那她为什么突然蹲在镜头里不走？」


    场务小姐姐：「徐老师遇到了一只小螃蟹，准备放生。」


    众人闻言皆默。


    唯有摄像小刘沉浸在煮虾的快乐中，自顾自哼起歌来。


    「……」


    -


    翌日早上。


    书颜换好衣服下楼，她倒了杯温水，边喝水边思考早餐吃什么。


    按规则，每人每天餐标120元，凑对成功的嘉宾，不仅受到的关注多，每组还可以额外获得600元约会资金。


    昨天晚上回来时，书颜特意看过外卖软体，这里做外卖的店很少，很多店不点够100压根不外送。


    也就是说，如果要解决吃饭问题，她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己做，要么下馆子。


    她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徐小姐，吃早饭没？」


    书颜抬头，见程寻站在她面前，一脸阳光地笑着。


    想起他是本地人，她问：「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早餐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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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寻：「文澜菜场旁边有家不错的包子铺，他家的生煎包一绝。」


    「你有兴趣不？」


    书颜听到菜场点了点头。


    她拿着手机，背上节目组发的帆布包，和程寻一起出去吃早饭。


    两人驱车来到菜场附近。


    小店开在路边，店里店外五六张桌子，窗口前零星几人在排队。


    生煎包偏小，五毛一个。


    书颜买了五个煎包，外加一杯温热的甜豆浆，花了五块钱。


    程寻胃口比她大，他一口气买了六块钱的包子，搭一碗咸豆花。


    买完，外面刚好有座位。


    两人坐下来吃，书颜看他一口一个吃得开心，随口问：「你过来当飞行嘉宾，节目组给了你多少经费？」


    程寻咽下包子，「我吗？」


    「我自费。」


    说着，他瞥到t恤领口夹着的麦，连忙补充：「节目组本来是打算给我钱的，但我不喜欢算数，就没要。」


    书颜「哦」了声，低头刷酱。


    煎包底脆金黄，松软白皮，上面有芝麻葱花，配上香香辣辣的酱汁，咬一口，里头鲜嫩的肉馅溢出淡淡汁水，唇齿留香，给人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书颜意外品出家乡味道。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现实世界，坐在烟火气浓厚的街边小店，吃着一份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日常早饭。


    她在心中默嘆一声，隐藏心灵深处的真实情绪，继续吃包子。


    吃过早饭，书颜去菜场买菜。


    她买了四个西红柿，两根甜玉米，一颗本地洋葱，一斤鱿鱼，还有一点葱姜蒜，一共花了三十块。


    除去早餐钱，她今天的经费还剩八十五块，可以拿来自由支配。


    买完菜，她问程寻：「你今天的两餐怎么解决？出去吃？」


    程寻摇头，「昨天买的食材还有剩的，这两天必须吃掉。」


    书颜：「既然如此……」


    「我继续教你做菜，你把你的大米和调料匀我点儿？」


    程寻笑，「好啊。」


    男生说完主动帮她拎菜，待他们离开菜场到车子附近时，他突然问：「徐小姐，我听说你们今天需要选心动对象，你打算选谁？」


    书颜推开汽车后备箱，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不知道。」


    程寻闻言一怔。


    「你这是……」


    「三个都喜欢？」


    书颜抬头看他，似笑非笑。


    一直跟拍的摄像小哥将镜头怼到她脸上，直播间里因为厨艺对她有所改观的人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不是吧大姐，你还真挑上了？天崩开局，没点自知之明？」


    「除了会做饭，外加长得还行，咱们书书真没别的优点了」


    「别卷恋爱赛道了，好好做饭吧，人家那几对正甜着呢」


    当然了，除了奚落，直播间仍然存在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是剧本吗？程寻为什么突然cue这个问题啊？你小子该不会……」


    「哈哈哈说实在的，书书这两天热度不低，搞不好会有人选哦」


    「骂了好几天，我都有点怜爱书姐了，人家这么努力，和她约几天会怎么了？恋综就是得drama才好看啊」


    气氛微妙，书颜淡淡一笑，给程寻和直播间的观众留了个悬念。


    「回去告诉你。」她说。


    「话说回来——」


    她抱着胳膊，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你问这个干嘛？」


    程寻清了清嗓子，故意挪开视线不看她，「我只是担心……」


    「……担心你教我做菜，你搭档会不高兴，想着跟人解释一下。」


    书颜隐隐约约品出一丝茶味，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他们才认识区区几个小时，他不至于因为几道菜而喜欢她。


    她笃定地想着，笑着转移话题：「选人任务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其他事以后再说。」


    程寻：「好。」


    第06章 06.


    海岛的天气说变就变。


    书颜和程寻前脚刚进民宿，外边就下起太阳雨。豆大的雨珠砸下来，落在青石板路面，发出清脆声响。


    镜头之外，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关窗。书颜穿梭于人群中，将买来的菜放进冰箱，气定神闲去厨房洗手。


    没多久，从客厅那边传来声音，通知大家集合，准备选搭档。


    书颜冲掉手上的泡沫，拿纸巾擦净手，慢慢悠悠往客厅方向走。


    按照节目规则，每个人有一次选cp的机会，只有互选成功的人才能约会。落单的人自行「撬墙脚」，争取机会。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的话，原主在上一站选了男主顾景行，后来顾景行和阮思甜互选成功，她自动出局。


    这一次，她不想再「扫兴」。


    -


    嘉宾们在客厅分散落座。


    书颜领了白板和马克笔，坐在角落思索要不要往上面写字。


    余光瞥到镜头机位，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很快有了主意。


    「各位，欢迎来到《恋恋奇旅》第二站——『人间仙境』珊瑚岛。」


    编导的声音从茶几上的对讲机里传出，抑扬顿挫，不紧不慢。


    「希望你们可以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认清你们的内心，与真正的心动对象结缘，留下一段真挚而美好的记忆。」


    「接下来，请各位抽出两分钟时间，在白板上写下你们的心动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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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落，倒计时开始。


    镜头开始依次拍嘉宾特写，与此同时，弹幕也热闹起来。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


    「盲猜顾景行还是会选阮思甜，不过思甜就不一定了」


    「江皓宇上一站选思甜，wuli思甜这么善良，这次肯定选他」


    「我感觉沈静雅和顾景行还蛮般配的，他俩可以试试」


    「好奇书书今天会选谁」


    「徐书颜百分百写顾景行，昨天处心积虑闯镜头，心思很明显」


    「……」


    两分钟很快过去。


    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刻，沈静雅率先回答：「我这次的选择是——」


    她微笑着拖长尾音，翻开手中的题板，「季临，季老师。」


    镜头给到歌手季临。


    季临的答案毫无悬念，依然是沈静雅，和上一站一样。


    待季临亮完白板，接着轮到他左边的江皓宇，江皓宇写了阮思甜。


    又和上一站一模一样。


    就这么击鼓传花。


    阮思甜填了顾景行，编导直接宣布江皓宇互选失败，再次落单。


    这时，观看直播的观众开始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觉得第一站的两对cp很甜，另一部分人觉得没意思。


    「甜，小情侣又在一起啦」


    「真无聊，和上回一模一样，顾景行八成写的是阮思甜」


    「唯一的变数在徐书颜这边，我观察过，她好像写了两个字」


    「书书变化有啥用，她选季临，季临选沈静雅，结果还不是一样」


    「万一她写的是程寻呢」


    「飞行嘉宾不参加互选」


    「说到程寻，这哥坐在角落望眼欲穿，我感觉他好想参加哦」


    正如观众预测的那样，顾景行选了阮思甜，他俩成功结对。


    三位男嘉宾没有一个选书颜，无论书颜写谁，结果都一样。


    镜头到书颜这，对讲机里直接说：「徐老师，节目组决定给你一次告白机会，你可以向你的心动对象告白。」


    「如果对方答应，你们可以直接组成cp，一起经歷接下来十天的旅程。」


    编导没提亮题板的事，乍一看像是在给她台阶下。只要她向落单的江皓宇告白，那么一切皆大欢喜。


    可如果……


    书颜扫了眼江皓宇，只见他定定地盯着阮思甜，脸上神色难辨。如果江皓宇像上次一样拒绝她，她只会更难堪。


    思来想去，书颜决定不接这个台阶。她刚想转题板，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看见了场务小姐姐。


    小姐姐递了张字条。


    她翻开，只见上面写着：


    「徐小姐，选我。」


    在这里，称唿她为「徐小姐」的，恐怕只有程寻了。很显然，程寻想帮她。


    书颜合上字条，幽幽看向程寻那边，她沖他笑了笑，漫不经心转向镜头，「我的答案在题板上。」


    众人闻言，目光聚焦。


    镜头缓缓拉近。


    在强烈的注视中，书颜翻开题板，淡定地展示上面的字。


    行云流水的两个字。


    「弃权」


    在场众人皆惊。


    他们完全没想到，之前那么在意出镜率的徐书颜，居然不争了！


    「弃权」意味着不参与「游戏」，也意味着退出直播。这样一来，她只会出现在周末更新的正片或者花絮里。


    正片总共九十分钟，花絮时长更少，哪里匀得出多少镜头给她？


    不止嘉宾，网友也纷纷傻眼。


    「讨饭姐这是连蹭镜头的机会都不要了？她受啥刺激了？」


    「哈哈哈终于有意思起来了，一个个岁月静好的，不如书书有魄力」


    「新型炒作方式？」


    「啥情况？？？」


    「徐书颜弃权啦？现场三个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


    「看不懂了，我还以为徐书颜会跟江皓宇告白呢，没想到……」


    「怕被拒绝吧，忽然有点怜爱书书了，好好一美女被打击至此」


    「某人总算有点自知之明喽」


    隔壁民宿。


    监控室里，编导一脸错愕地关掉对讲机，呆愣愣地看向秦天。


    「导演，徐书颜弃权，接、接下来怎么办？由着她退出吗？」


    秦天拧着眉，眉头皱成川字。


    合同上没说不能弃权。


    再者，徐书颜和他们台合作了好几档综艺，要价也不高……


    秦天挠了挠头髮，嘆了声说：「咱们先答应，别耽误直播。」


    「等会儿我去找她谈。」


    女编导点点头，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打开对讲机，说：「既然徐老师没有心动对象，那我们也不强求。」


    「本次互选结束，散会。」


    ……


    互选环节暂告一段落。


    外面的雨还在下，只是由太阳雨转为阴雨，浓密的乌云堆积在天空，织出一片昏沉沉的密网，笼罩整座岛。


    下雨天不方便出门，众人一致选择在民宿活动。书颜交还题板，打算上楼，刚走到楼梯那儿被人叫住。


    她回头，看到了江皓宇。


    男生一脸愧疚地看着她，说：「徐老师，你其实可以选我的。」


    「反正我落单。」


    书颜不清楚他是真愧疚，还是假愧疚，她没打破砂锅问到底，轻飘飘道：「江老师你也不想凑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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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皓宇尴尬地愣住。


    书颜淡淡一笑，「咱们这个节目不是叫《恋恋奇旅》么，你们负责谈恋爱，我负责旅游，挺好的。」


    「还有事，先走一步。」


    江皓宇：「……」


    目送书颜离开，江皓宇回过头看向客厅，阮思甜和顾景行甜蜜对望，他俩之间缠着无形的丝线，看起来牢不可破。


    现在徐书颜彻底放弃了顾景行，他一个人能撬得动墙脚么？


    他的心里打起鼓来。


    实在不行……


    江皓宇将目光转向沈静雅。


    要不，他换个目标？


    -


    由于放弃竞争，节目组没安排摄像跟拍，书颜在房间听着雨声查找攻略，悠哉悠哉地定了十天计划。


    写完计划，她打开房间电视，搜了部高分悬疑电影来看。


    电影播到尾声时，程寻打来电话，说米饭已经蒸上，让她下去备菜。


    书颜将电影暂停，关掉电视下楼。外边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太阳光映红天空，染出一片金黄的火烧云。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剩程寻在厨房忙活，旁边跟着一个摄像小哥。


    书颜进厨房时，程寻在理菜。


    窗户开着，凉爽的风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的髮丝。


    她没拿皮筋，又懒得再上去，便随手将头髮挽成髻，用干净筷子固定。


    5号直播间，面对镜头里突然出现的美女，网友们愣了半晌。直到程寻开口叫人，他们才反应过来是书颜来了。


    「徐书颜好好看啊」


    「大美女真养眼」


    「刚刚那个挽发绝了，硬控我30秒呜呜呜，好美好美」


    「书书别讲话，好好做个哑巴美女，我可以偷偷粉你」


    没多久，零星几句赞美被更多的讥讽和猜忌淹没，和往常一样。


    「呵呵哒，书书打得一手好算盘哦，又来抢程寻镜头了」


    「这姐该不会打算跟飞行谈吧？征服不了嘉宾，改撩素人了？」


    「总算知道书书为啥敢弃权了，原来是准备吸素人血啊」


    「以退为进？呵呵」


    「麻了，徐书颜能不能离我们家程老师远一点啊，他就是一写书的，麻烦你别祸害他行不行？」


    尽管网友们言辞激烈，但在现场的两人全然不知，因此未受影响。


    厨房里，书颜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莴笋段，温声开口：「你打算做什么？」


    「清炒莴笋丝。」程寻难为情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不太会切丝。」


    「我来切。」书颜利落地拿起刀，指挥他，「你去洗两个西红柿。」


    程寻：「好。」


    程寻在冰箱里挑了两个最大的西红柿，拿到水头下面沖洗。


    洗完之后，他打算用洗菜盆装水再泡一泡，搓一搓，余光不经意瞥向书颜那边，意外发现案板上的莴笋不见了。


    他扭过头细看。


    只见案板边的不锈钢盆里，躺着一根根翠绿鲜亮的细丝。


    程寻愣了愣，对上女生平静的目光，「你怎么做到的？」


    书颜将盆推开，按部就班处理早上买的鱿鱼，「回去看回放。」


    程寻转向摄像小哥。


    小哥将镜头推到书颜手边，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他。他刚刚光顾着拍他洗番茄了……


    此时，直播间里。


    看到莴笋丝的网友们：？！！


    她刀功这么厉害？！


    第07章 07.


    俗话说，「三分勺七分刀」。


    看一个厨子有没有真本事，除了掌勺之外，还得看刀工。


    屏幕上的莴笋丝长度统一，粗细均匀，没点功力切不出来。


    见此情形，直播间里的质疑声顿时少了一半。网友们追随镜头移视线，一起观看书颜清理整只鱿鱼。


    屏幕中央，一只修长的巧手剪开鱿鱼，灵活取出它的内脏，接着清理其他不能吃的部分，最后撕皮，切条。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切完鱿鱼，书颜将刀和砧板放进水池清洗。洗刀的同时，她对程寻说：「现在烧水，水开之后把西红柿放进去烫一烫，时间不用太久，半分钟就行。」


    程寻猜到她想做什么，随口问：「你这是打算弄糖渍西红柿？」


    书颜嗯了声，继续洗砧板。


    弄完，她挤了几滴洗手液，用七步洗手法，将自己的手认真洗了一遍。手上腥味被祛除，剩下满手馨香。


    在程寻烧水的空档，她将昨天没做完的口蘑去蒂，挨个清洗干净。等他烫番茄的时候，她已经切好了葱姜蒜。


    书颜剁蒜的手法又稳又快，屏幕之外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颗颗白蒜已经变成了颗粒分明的蒜泥。


    「刚点了一碗炸酱面，此刻想看切莴笋丝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服了，又被硬控30秒」


    「姐姐开个做饭直播吧，不做饭光备菜也行，太赏心悦目了」


    「好吧好吧，你俩就这么做饭也行，不过千万别谈恋爱啊」


    流理台边，程寻把烫好的西红柿放入凉水碗中，轻轻撕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倒掉水，最后留下红润饱满的果肉。


    做完这些，程寻站着没动。


    注意到他的异样，书颜温声开口：「程寻，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弄，你等着吃就行。」


    一米开外，男生幽幽回神，定定地看着她说：「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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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以前做过这道菜。」他一脸认真地解释，「我刚刚只是在回忆，西红柿究竟该切片还是切块。」


    书颜淡淡：「都可以。」


    「只要糖放匀就行。」


    程寻按照自己的喜好切块，切完，他将西红柿腾至瓷盘中，仔细铺开。


    「放多少糖？」他问。


    书颜说了个大概，「如果你想吃特别凉的，可以放冰箱里冷藏。」


    程寻摇头，「不用。」


    海岛刚下过一场雨，天气清凉，他笑笑，「常温放凉就行。」


    菜差不多已经备好，还剩最后一个洋葱要切。程寻想到切洋葱辣眼睛，主动道：「这个我来弄吧。」


    书颜当场拒绝。


    「冷冻室冻过，没那么熏。」她说，「我手快一点，省时间。」


    洋葱去蒂，对半开。速度到这里还算正常，等她将刀口对准葱身，咔咔几下，半颗洋葱切完了。


    「我看到了什么？好牛！」


    「有没有会厨艺的出来说说，书书这刀工得练多久？」


    「书书以前说自己是穷苦出身，我还不信，看到这架势我信了」


    「徐书颜干活好利索啊，一点也不矫情，之前是被剧本害了吧？」


    堪堪十秒钟的功夫，一整颗洋葱变成了盘中细緻的葱丝。紫色和白色交织，上面缀着晶莹的水珠，看着就很嫩。


    程寻怔愣在原地，心中对书颜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书颜指导程寻炒莴笋丝、煎口蘑。这两道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如果火候掌握得不好，莴笋吃起来会软趴，口蘑亦会失去原本的鲜味。


    七八分钟后，莴笋和口蘑做好了。程寻将菜端去餐厅，书颜则留下来弄鱿鱼。她今天要做的是孜然鱿鱼，鱿鱼属于海鲜，得焯水，用葱姜蒜和料酒去腥。


    焯完水，书颜将鱿鱼捞出，热锅烧油炒葱蒜和小米辣，待佐料煸出香味，她及时放鱿鱼下锅，继续翻炒。


    综合程寻的口味，除常规调料外，书颜额外加了半勺豆瓣酱，炒着炒着食物香气散开，顺着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


    经过嘉宾们住的那间民宿时，导演秦天意外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


    他拎起手中的盒饭闻了闻，味道不是从盒子里传出来的，而是……


    秦天循着香味往民宿里走。


    为了避免进入直播镜头，他特意绕了一圈，从后门进去。


    他走着走着到了餐厅，率先看到了摄像小刘。小刘站在三脚架前，固定镜头在拍，小伙子抿着唇，眼巴巴地看着餐桌前的几盘菜，看上去跟饿狼似的。


    秦天顺势看向餐桌。


    桌上摆着四盘菜，分别是孜然鱿鱼、清炒莴笋丝、香煎口蘑和糖渍西红柿。他刚刚闻到的香味就是这里来的。


    昨晚宵夜，秦天见识过书颜的厉害。不通料理的小刘照着视频学习，竟然真的做出了几道像模像样的美食。


    秦天咽了咽口水，拎着盒饭走近，轻手轻脚在餐桌角落坐下来。


    他刚坐下，三双眼睛不约而同朝他看过来。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特小声道：「你们继续吃，不用管我。」


    这会儿主要拍程寻和书颜吃饭，切的是近景，直播间里，网友们目睹他俩往左侧看，纷纷打弹幕问「怎么了」。


    正当众人困惑之时，程寻又添了一碗饭，他夹起一片洋葱，招唿摄像拍特写，「观众朋友们，这道菜里的洋葱浸了满满的料汁，特别好吃。」


    「恋综已变美食节目」


    「看饿了呜呜呜」


    「程寻别吃了，赶紧回去写小说吧，让我吃几口（大口炫饭）」


    「手里的煎饼不香了…」


    此刻，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秦天也觉得，面前的盒饭不香了。


    他定定地看向程寻，用眼神示意：寻哥，能不能给我匀点儿？


    程寻接收到他的眼神，起身出画，大步流星走去厨房，拿一副干净碗筷回来，给秦天夹了小半碗菜。


    之后，他看向镜头，微笑着跟观众解释：「导演过来督工。」


    「让他也尝尝。」


    餐桌一隅，秦天先尝了一只口蘑，蘑菇清爽嫩滑，鲜味十足，吃到最后还有几丝似有若无的淡淡奶香。


    应该是加了黄油。


    品完口蘑，他接着夹莴笋丝，莴笋切得利落，自然光下色泽青翠，表面泛浅淡油光，附着翻炒痕迹。口感方面，香香脆脆，不趴不硬，恰到好处。


    他又吃了一口，就着米饭一起咀嚼，莴笋的咸香和饭香混合，无形中给人一种家的感觉，令人感到满足。


    他最后尝的是孜然鱿鱼，鱿鱼q弹，极大限度保留了海鲜风味，但没有海鲜的腥气，吃起来也不觉得老。里边的洋葱相对软，香辣入味不呛口，很下饭。


    秦天不知不觉炫了小半碗米饭，此时再吃盒饭里的菜，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他放缓进食速度，忍不住感慨：原来家常菜和家常菜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吃到尾声，看餐桌斜对面的人放下筷子，秦天酝酿着开口：「徐老师，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弃权的事儿。」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书颜平静道：「不用。」


    「弃权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她不紧不慢，「这里风景挺好的，我想趁此机会好好玩一下。」


    「恋爱不影响旅游。」秦天放轻声音，「徐老师，你别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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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页

    书颜淡淡：「观众不一定想看见我，我的镜头少一点，或许是好事。」


    秦天喉间一哽。


    「观众缘这东西很难说……」他尴尬道，「但也不能因噎废食不是？」


    书颜：「再说吧。」


    「节目规则没说不能弃权。」她漫不经心，「我先玩几天。」


    「书姐茶茶的」


    「这杯绿茶我喝了」


    「感觉被阴阳了怎么回事」


    「圈内玻璃心不要来上节目，拿钱不办事，想得可真美」


    「哈哈这姐跟喝醉了似的」


    「我倒觉得书书今天癫得恰到好处，辣鸡规则就该被创」


    「就是说啊，要么1v1固定cp，要么隔两天同时换人，交换约会，现在这样不是故意让人出洋相么」


    既然当事人不松口，秦天不好再说什么。他收拾好残羹离开民宿，回到幕后工作人员住的地方，拿出手机刷直播。


    令他意外的是——


    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徐书颜的口碑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差了。


    至少，有人开始体谅她了。


    不再是一边倒。


    不过刷着刷着，秦天后知后觉地遗憾起来：那道糖渍西红柿，他忘了尝。


    好在这菜不难，他晚点儿去买几个西红柿，自己也可以试着做一做。


    第08章 08.


    午后，下过雨的路面已干。


    书颜问程寻要了宋大姐电话，跟她聊西瓜宣传的事儿。大姐刚好要去果园，热情邀请她一块儿去。


    书颜在民宿车库物色了辆电动车，问过老闆意见后，她戴上头盔，开着导航，骑车往果园方向去。


    半小时后，书颜和宋大姐在果园入口会合。


    果园门头简单，上边挂着「香香果园」四个大字，设计颇具童心。书颜跟着宋大姐进去，见到了她的女儿宋香香。


    据宋香香介绍，果园主种荔枝和水蜜桃，剩下十来亩地专种西瓜。


    书颜先去的荔枝园，折了几枝成熟荔枝，接着摘水蜜桃，最后去田里选西瓜。


    在瓜田时，摄像小哥cue她分享挑瓜心得，书颜想了想说：「首先从外观上，我们可以观察西瓜的纹路和根蒂，条纹均匀、瓜蒂细长捲曲的，熟度和甜度更高。」


    「其次呢，我们可以听声音。」她半蹲着，轻松抱起自己挑的瓜，抬手轻叩，「声音清脆，『嘭嘭』响，说明它已经熟了。」


    「最后可以看重量，熟瓜水分细脆，比生瓜要轻盈一点。」


    「水果已经挑好了。」她将西瓜放进果篮，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接下来我打算借老闆家厨房一用，做点解暑果汁。」


    说完，她问旁边的摄像小刘：「他们家西瓜不错，你要不要挑一个？」


    小刘擦了擦汗，迟疑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太好吧？」


    「反正是录播。」书颜漫不经心，「你拍一下午，最后剪出来也就几分钟，中间休息休息不碍事的。」


    「但是……」小刘一脸紧张，「这段观众看不到，但导演会看到。」


    书颜见他瞻前顾后、磨磨唧唧，便没继续往下说。她默默闭嘴，拎起果篮，大步流星往瓜田外头走。


    田埂上，小刘回头看地里飘着清香的西瓜，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


    厨房，流理台前。


    成熟的荔枝外壳呈现红色，书颜将壳洗干净剥壳，用去核工具将荔枝核掏出，留下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果肉。


    接着，她将粉色蜜桃去皮切块，一齐倒入量杯中，用杵捣碎出汁。


    冰箱里恰好有冰块，她将捣好的果汁滤出，混合冰块，最后加入昨天在小卖铺买的苏打水，放上薄荷叶装饰，一杯荔枝蜜桃气泡水便完成了。


    摄像机前，小刘看着书颜用吸管搅弄气泡水，冰块和玻璃杯壁相撞，发出清脆响声，看得他无比眼馋。


    工作到现在，正好渴了。


    他扫过流理台上的水果，小心翼翼开口：「徐老师，我能不能……」


    书颜闻言抬眸。


    「怎么了？」


    小刘馋道：「我也想喝。」


    剥好的荔枝还剩五颗，桃子也还有一半，书颜将手里的玻璃杯推给他，淡淡道：「我再做一杯。」


    小刘从书颜手中接过玻璃杯，咬着吸管喝了口果饮，荔枝和蜜桃的味道在口腔散开，细腻清爽，好喝又解热。


    一整杯喝完，他忍不住感慨：「徐老师，你这手艺可以去开店了。」


    「过奖了。」书颜专注手上的活，没抬眼，「主要是老闆家水果甜。」


    「待会儿我还要做几杯荔枝西瓜汁，你帮我用手机拍点素材。」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小刘想也没想：「好。」


    两杯荔枝西瓜汁做完，宋大姐刚好过来，紧跟其后的是她的女儿宋香香，和三位穿着果园工作服的员工。


    五个人晒得脸红红的，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看起来累得够呛。


    宋大姐原本打算从冰箱里拿冰水喝，无意间看到流理台的果汁，喘着粗气问书颜：「小妹，这个我能喝吗？」


    书颜点头，「当然可以。」


    「这些就是给你们做的。」


    话落，宋香香也过来。


    她端起玻璃杯，微微仰头喝了一口，清甜的西瓜汁没过喉咙，尾调混着荔枝香味，一扫适才劳动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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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页

    宋香香咂摸嘴，打趣：「徐老师，果汁相当好喝，可以开店了。」


    听宋香香这么说，旁边的三人又渴又馋，眼巴巴地望向书颜。


    接收到三人目光，书颜切了几块西瓜，示意他们过来吃。


    「先吃点，我再弄三杯。」


    几分钟后。


    五人围坐在厨房小桌前喝果汁，脸上露出惬意松弛的笑容。


    书颜一边清理案板一边问：「宋老闆，你们家瓜果都订出去了吗？」


    「谈好了一多半。」宋香香说，「还有四分之一没着落。」


    「之前合作的几个老闆，有两个不做水果了。我本来打算谈新渠道，但最近天气多变，时不时停航，总是约不到合适时间。」她顿了顿，「这不，我打算给他们寄点样果过去，省得他们来了。」


    「你没想过网络推广吗？」书颜将洗好的刀具放好，「你们家的糯米糍和8424都挺不错的，蜜桃也好吃。」


    「想过推广。」宋香香嘆道，「我们果园走的是薄利多销路线，找达人推广费用不低，我们负担不起。」


    更重要的是，有些达人粉丝是买的，找他们推广没什么效果不说，还总是被pua自家产品不行。


    宋香香吃过一次亏，便老老实实走线下，找经销商合作了事。


    书颜：「你可以自己推。」


    「现在各大平台有新人扶持计划，正是蹭流量的好时机。」


    她昨晚研究过这个世界的网际网路，各大app目前还处于野蛮扩张时期，正是一片蓝海，机会只多不少。


    宋香香愣住，「自己推？」


    「我没名没姓的，人家能信我吗？」她犹疑道，「不行的吧。」


    书颜不紧不慢：「你做的是长久生意，最终靠水果质量说话。」


    「有没有背景不重要。」


    「再说了——」她说着故意拖长尾音，瞥了眼镜头，胸有成竹道，「等节目播出，你不就有名有姓了吗？」


    宋大姐在一旁附和：「香香，你看你这么大的果园都管过来了，还怕什么网际网路啊。先试试，不行再说。」


    宋香香看看母亲，又看看书颜，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吧。」


    -


    在这个世界，流量前三的社交平台分别是：微博、小地瓜和音遇。


    微博以文字起家，后面逐渐发展出图片和视频分享功能，用户可follow跟帖，社交性较强。小地瓜偏图文，推荐逻辑和tag强相关，音遇则更注重短视频。


    书颜找宋香香借了台电脑，趁人註册帐号、熟悉平台的空档，她麻熘下载了视频剪辑软体，导素材剪视频。


    十几分钟后，宋香香完成新手任务，虚心请教书颜：「接下来怎么做？」


    书颜将图片和视频素材发给她，指导她编辑，定时发布。


    宋香香：「徐小姐，等我发完之后，能不能拜託你帮忙转一下？」


    书颜理智道：「我网评不太好，搞不好会连累你家生意。」


    原主虽然在微博上有几百万粉丝，但大部分是粉。在她评论区活跃的，不是黑粉就是水军，后来公司懒得买水军，基本上只剩黑粉跟她互动了。


    宋香香愣了愣，点进微博热搜榜，给书颜看词条，「你在前二十呢。」


    「热度挺高的呀。」


    书颜扫了眼，让宋香香点进去看评论。评论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阴阳怪气，看得宋香香一愣一愣的。


    「不过……」书颜忽然想起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送我点水果，附上你们果园的标籤，我拿去给其他嘉宾。」


    「他们每天直播。」书颜道，「比起我转发，大家的实时反馈更可信。」


    宋香香霎时喜笑颜开，「那敢情好，我这就去准备。」


    -


    晚上，民宿客厅。


    嘉宾们陆陆续续回来，看见餐桌上的一排果篮，一个个眼睛亮了。


    「谁买的荔枝啊？」


    岛上海鲜便宜，偏偏他们几个不怎么爱吃，每天寻餐馆找地儿吃饭、约会、做任务，耗费大量时间金钱。


    哪有余钱买这么多水果？


    沈静雅疑问一出，江皓宇接话：「如果有任务卡，那可能是节目组放的。」


    几人找了一圈，没看到任务卡，只翻到一张彩印的小幅海报。海报走可爱插画风，最显眼的当属「香香果园」四个大字，其次是惟妙惟肖的几样水果。


    阮思甜放下海报，抬头看旁边的顾景行，「顾老师，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导演，这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


    顾景行当即拨号，开免提。


    电话接通，众人听见此起彼伏的啃瓜声，表情瞬间有所松动。


    「导演，客厅里的水果……」


    阮思甜带头髮问，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秦天含混的声音：「水果是程老师老乡送的，你们放心吃。」


    几人齐刷刷看向程寻。


    程寻愣了下，「宋姨送的？」


    秦天：「对。」


    挂断电话，几位男嘉宾主动包揽洗水果的活，两位女士在客厅休息。


    阮思甜拿着海报细看，看到了右下角的社交帐号信息。她当即明白过来，老乡主动送水果是为了打gg。


    生活不易，她理解。


    可惜他们的私人手机被收走了，手里只剩下节目组发的新机。新手机屏蔽了新闻媒体和社交软体，他们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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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页

    「思甜。」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音，阮思甜侧过脸，看沈静雅。


    「怎么了？」她问。


    沈静雅：「徐老师不在。」


    「我们上楼去看看？」


    有直播镜头在，阮思甜自然没拒绝。她俩结伴上楼，轻敲书颜的房门。


    过了会儿门打开。


    书颜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望向二人，「有事吗？」


    阮思甜愣了愣，「徐老师。」


    「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才八点钟，远不到睡觉时间。


    沈静雅也被震惊到了，脑补了她因为弃权闷闷不乐的内心戏。


    「徐老师，有老乡送了新鲜水果，你要不要下楼吃一点？」


    书颜摇头，「你们吃吧。」


    「我有点累，先睡了。」


    说完，房门被关上。


    门外两人面面相觑，连带着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懵逼了。


    「徐书颜怎么了」


    「这姐今天一天干嘛了，怎么一副被吸干精元的样子？」


    「演的吧，明明是自己弃权的，这会儿演苦肉计给谁看呢」


    「等周日正片呗」


    「今天才周二，有得等哦」


    「笑死了，大家看这个节目难道是为了看书书作妖的吗？」


    「别被讨饭姐拿捏，今天没她，不知道有多和谐哦」


    阮思甜和沈静雅回到楼下。


    程寻将切好的西瓜放在餐桌上，看着她俩，问了句：「徐老师还好吗？」


    阮思甜：「她有点累。」


    「已经睡下了。」


    程寻哦了声，没说话。


    此时，他的临时手机响了，来了条彩信。他点开，看到一则视频。


    视频中央，一双漂亮的巧手正在给荔枝剥壳去核，声音很解压。


    阮思甜和沈静雅被声音吸引，凑近去看。一旁，摄像也悄悄上前。


    40秒后，视频结束。


    阮思甜：「想喝吗？」


    沈静雅咽口水：「想！」


    两人去厨房试榨果汁。


    直播之外，「荔枝蜜桃气泡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网络热门。


    第09章 09.


    隔壁民宿，监控室。


    发素材给后期之前，秦天粗略地扫了眼小刘今天跟拍的内容。


    前面稀松平常，等徐书颜到厨房之后，后面跟开了挂似的。


    她一个人做了六杯果汁，期间还指导小刘拿手机拍视频。喝完果汁，她有鼻子有眼地跟果园老闆聊推广计划。


    不仅如此，她还会剪视频，甚至当场做了份海报，让老闆拿去列印。


    最后，为了答谢老闆送水果，徐书颜居然主动帮忙收西瓜！


    秦天看着镜头里一次次弯腰的女生，内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恍惚间觉得，他们这个节目或许不叫《恋恋奇旅》，而是《变形计》。


    徐书颜到底怎么了？


    她以前那些奇葩表现，难不成真是台里和她公司授意的结果？


    老早有传闻说她为了节目效果故意装傻，如今看来……


    她现在是不想装了。


    回味着那一片片美味的西瓜，秦天纠结着打开微信群，发了条消息。


    【导演秦天】


    各位，今晚的美味水果是徐老师替咱们争取来的。你们认为我们应该怎么谢谢她？


    烦请畅所欲言@所有人


    群里岑寂了好几分钟。


    直到小刘开腔。


    【摄像小刘】


    我今天跟了徐老师大半天，她人真的特别好，不仅给我做果汁喝，还帮果园老闆推了好多车西瓜。


    老闆看徐老师人美心善，多给了咱们导演组一份水果，还说不管宣传做不做得成，她都感谢节目组帮她。


    【编导林林】


    我觉得吧，当务之急，是解决徐老师的心魔。我感觉她现在因为观众的看法，变得有些畏畏缩缩了。


    众人皆知，黑红也是红。


    之前徐书颜变着法蹭镜头，无非是想有效露脸，刷点热度。


    她现在不蹭了……


    反倒不对劲。


    【场务小花】


    我也觉得不对劲。


    坐船上岛那天，你们是不是给徐老师看过网评啊？第一站之后，网上有些人骂得挺狠的，比以前狠多了。


    【后勤薇薇】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场务小花，徐老师要过一次手机，我说只能看五分钟，她看完之后脸色确实不太好。


    大家说着说着，很快达成了共识——书颜之所以变了，是因为黑评。


    一番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採取行动，帮助书颜重拾直播信心。


    -


    翌日上午。


    书颜被宋大姐邀去家里做客，一进门，她就被宋香香抱了个满怀。


    「徐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宋香香激动道，「你帮了我大忙！」


    书颜见她兴奋不已，大致猜到水果卖得不错，笑道：「不用谢我。」


    「主要是他们人缘好。」


    她这里说的「他们」，自然是指参加直播的其他几位嘉宾。


    宋香香却摇头，「是你。」


    「你看，」她说着掏出手机，给她看帐号评论，「好多人都在问模特是谁。我说不是我，网友们还不信。」


    书颜勾唇，一笑置之。


    全网黑的风评哪有那么容易逆转，不过是神秘感作祟罢了。等他们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她，又将是另一种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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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页

    倒不是她喜欢恶意揣测世人，只是她觉得，被故事设定写死的角色，往往很难改变命运，只能一点一点，水滴石穿。


    「有经销商过来问吗？」


    她问宋香香。


    宋香香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之前合作的经销商加单了。」


    「你让我註册的那三个平台，粉丝加起来已经破15万了。岛上好几家果农找我合作，让我帮他们卖货。」


    「你打算卖吗？」


    宋香香：「我打算先看看品，我做的是优质品，不想坏口碑。」


    书颜：「挺好的。」


    闲聊间，宋香香接到合作电话，先回果园去忙了。书颜留在宋大姐家，大姐让她在小卖铺看看，随便拿些爱吃的。


    书颜转了一圈，看向屋外那片菜地，问宋大姐：「我能不能摘点菜？」


    宋大姐热情道：「当然可以。」


    「你甭客气，随便摘。」


    书颜拎着环保袋去后面。


    菜地不大，但种了不少常见菜，有四季豆、丝瓜、南瓜、苋菜和茄子。


    她一样摘了点，齐齐整整摆在环保袋里，最后掐了一青一红两个辣椒。


    临走前，宋大姐还送了她一盆小葱，外加一盒咸鸭蛋。


    书颜觉得她吃不完，大姐和蔼笑道：「吃不完给寻仔吃嘛。」


    「他胃口好。」


    书颜想想，接受了。


    -


    同一时间，《恋恋奇旅》节目组在微博上发布了一则动态。


    恋恋奇旅v：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上午好呀，预祝大家度过美好的一天。


    今日海岛多云转晴，温度适宜。小编在现场为大家发放今日福利：


    1.两对cp高甜花絮；


    2.嘉宾搞笑边角料；


    3.「气泡水」幕后巧匠。


    福利一小时一更，敬请期待。


    和往常一样，动态一经发出，cp粉和艺人粉迅速占领前排。


    但十五分钟后，有一条热评悄无声息地冲上了前排。


    ——想看做气泡水的那位小姐姐，感觉是个香香软软的大美女！


    这条评论有一千多人贊，底下有人期待，也有人嘲讽。


    「再美能有阮思甜美？」


    「吃点好的吧，只敢露手就说明长相拉胯，有啥好期待的」


    「说不定是个男的呢」


    「有些人不要太酸了」


    「听说是树莓台新捧的爱豆，大美女谈不上，标准的小美女」


    「呜呜呜我不管，美女贴贴，期待期待，想看老婆真容！」


    一小时后，该评论已有三千多贊。底下的热议突破300条。


    直到有人说了句「万一那个美女是徐书颜，你们还期待吗」。


    这时，人群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陡然被浇灭了所有的热情。


    有人开始搜索徐书颜露手的视频，扒着扒着发现，那双手的主人……


    十有八九是徐书颜。


    众人霎时「下头」。


    作鸟兽散。


    -


    当天中午，官博更新。


    恋恋奇旅v：


    最新福利花絮来喽，话不多说，大家自行观看[微笑][视频]


    秦天一边吃盒饭一边看弹幕，果不其然，当观众们发现做气泡水的那个人是书颜时，纷纷表示失望。


    「什么鬼啊，搞了半天神秘人是徐书颜？这姐正炒反炒不累吗」


    「无语，退了，不看了」


    「等了半天就这？」


    「怪我没下反诈app」


    「呵呵，这是打算走愧疚营销路线，先抑后扬？会玩会玩」


    「麻了，想我蛋蛋聪明一世，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书姐骗！！」


    「…………」


    无意中瞥到秦天手机屏幕的编导：「秦导，咱们这个方法管用吗？」


    秦天低头扒饭，「反正我们放了事实，我相信观众会有自己的判断。」


    约莫十分钟后。


    陆陆续续有人吃完饭，打开手机看官微发的那段花絮。


    「秦导，反转了！」


    突然的一声惊唿，喊得秦天虎躯一震。他放下筷子，急急忙忙抽了张纸巾擦嘴角的油，重新点开被他暂停的视频。


    视频左下角，播放量突破三百万，并且还在不断增长。


    秦天直接拉到后半段。


    在看到徐书颜忙前忙后的身影后，大家的评论不约而同温和了许多。


    「天啦，徐书颜帮忙运了差不多十车西瓜，粗估得有千斤吧」


    「omg，不管是不是演的，这一段我嘴不了她，看着都好累」


    「难怪她昨天睡那么早，我居然还骂她，我真该死啊」


    「她情绪这么稳定的吗？昨天晚上被吵醒，居然一点起床气都没有」


    「镜头在拍，肯定稳定啊」


    「哈哈哈，别迷信镜头好不好，书姐之前不分场合大小哭呢」


    「我服了，彻底服了」


    「u1s1，能让书书单开直播么，看她咔咔搬西瓜好解压哦」


    「啊啊啊我要去举铁！」


    看到这，秦天再次刷新。


    视频播放量已经超五百万，转发破万，有望追平开播记录。


    他长舒一口气，笑了。


    第10章 10.


    花絮视频播放量破千万时，书颜正在民宿厨房做午饭。


    她完全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处理咸蛋黄。腌制过的鸭蛋黄偏腥，可以用高浓度白酒去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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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页

    书颜在厨房转了一圈，没看到白酒。好在她以防万一买了鲜柠檬，随即将柠檬斜切成四块，挤出汁水，均匀涂抹在固态的咸蛋黄表面，用蒸锅蒸蛋黄。


    她打算做咸蛋黄香酥鸡翅，蒸蛋黄的时间，自然用来腌制鸡翅。


    鸡翅是她在农贸市场买的，15块8只，皮薄肉厚，品相不错。她这顿只用了4只，还有4只准备留着晚上吃。


    冷水蒸蛋黄至少得15分钟，腌完鸡翅，书颜顺手做了道蒜泥苋菜。苋菜炒完，又等了两分钟，蛋黄差不多熟了。


    就在她碾好蛋黄碎，准备煎鸡翅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适时一道男声响起。


    「徐老师。」


    书颜伸手关火。


    她转过头，上下打量不远处的江皓宇，「你没出去？」


    男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点头，「昨晚失眠，快五点才睡着。」


    说完，他的肚子叫起来。


    江皓宇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用笑容掩饰尴尬：「我闻着菜香味过来的。」


    书颜「哦」了声，重新开火煎鸡翅。江皓宇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飢肠辘辘地看着案台上的那盘苋菜。


    绿叶软趴趴的，已经熟透。浅绿色的叶茎沾着汤汁，在自然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汤汁呈火龙果色，看着很清爽。


    江皓宇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徐老师，我想在你这儿买份午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厨房里没工作人员，只有固定镜头在录。江皓宇虽然戴着麦，但他还是没法百分百确定，书颜会答应他。


    毕竟，他拒绝过她。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仇。


    裹着淀粉的鸡翅在锅中受热舒展，书颜淡定翻面，回：「可以。」


    「给钱就行。」她道。


    江皓宇摸出裤兜里的纸币，犹豫着递出那张红票子，「一百够吗？」


    鸡翅得慢煎10分钟，书颜拿着锅铲，松开握着锅柄的手，转身走到男生面前，从他手上抽了二十块。


    书颜不傻。


    江皓宇和她一样是落单人员，每日经费120块。要是她接了他这100块，她又成了不要脸的「恶人」。


    反正素菜和鸭蛋是宋大姐送的，她只付了鸡翅钱，收20也不亏。


    「钱收到了。」书颜将纸币对摺塞进围裙兜里，「你出去等吧。」


    江皓宇怔了下，转身要走。


    这时，书颜忽的想起什么，叫住他，「冰箱里有水蜜桃，你可以先垫垫。如果吃不了凉的，就用温水泡一下。」


    江皓宇心头一暖，「谢谢。」


    他走到冰箱那边拿桃子，心中有淡淡的情绪翻涌，下一秒又被理智压住。


    虽然不厚道，但是——


    在徐书颜的观众好感度上升之前，他还是不要跟她有过多情感连接吧。


    以免引火烧身。


    他想。


    -


    半小时后，隔壁民宿。


    「导演，徐书颜那条花絮播放量破两千万了！」监控室里，编导林林一脸激动，「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过亿哦。」


    视频增长有周期，推流期增得快，等大部分人看过，后面就慢了。


    秦天摆摆手，「咱们那个官微才多少粉丝，两千万已经是极限了。」


    编导笑着截图，「我不管，今天反正是破记录了。宣传组的小姑娘跟我说，后台私信已经爆了，还有人发起投票，艾特节目组给徐老师开直播呢。」


    秦天按揉眼角，「投票？」


    他侧身，朝编导看过去，「什么投票？在哪？发我看看。」


    编导：「微博投票。」


    「发你了。」


    秦天坐回去看手机。


    他点开连结，一条活跃的投票博映入他的眼帘，只见上面写着：


    -你想看徐书颜直播吗？


    a.想，支持单播（6480票）


    b.不想，很烦她（12526票）


    c.随便，关我屁事（5043票）


    「这个票数……」


    a和c加起来一万多票，和b选项的票数不相上下。秦天震惊了。


    他点开投票发起人的主页，意外发现这人是徐书颜头号黑粉。


    「连anti都在期待她开播？」秦天蹙眉，一脸不信，「这票刷的吧？」


    编导耸耸肩，「不清楚。」


    「可能有挑事的成分，不过真路人也不少。」她若有所思，「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热打铁，说服徐老师开播。」


    秦天扫了眼显示屏。


    右下角方框，书颜正从厨房往外端菜，与此同时，江皓宇穿得花枝招展从楼上下来，朝餐厅方向走去。


    秦天挑眉，「倒也不用问。」


    编导不解，「先斩后奏？」


    「不合适吧。」


    秦天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大屏幕，「拍江老师不就行了？」


    编导笑，「您真机智。」


    -


    民宿里有不少隐藏机位，通常在人比较齐的时候打开。为了直播效果，秦天把能开的摄像头都开了。


    叮嘱完注意事项，秦天将新直播间交给助理，自己回房睡午觉。


    叶助理坐在屏幕前喝了口咖啡，随手将直播地址分享到宣传群里。


    没多久，直播间人数从几十增加到了几千，又飞速破万。而镜头之下的书颜和江皓宇，对此毫不知情。


    餐桌上摆着四盘菜。


    分别是蒜泥苋菜、红烧茄子、黄金玉米粒和咸蛋黄香酥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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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页

    红烧茄子离江皓宇最近，扑鼻的香味勾得他直流口水。为了避免出洋相，他夹了几筷子茄子到碗里，低头哐哐扒饭。


    刚进直播间的网友懵了。


    「啥情况？？？」


    「徐书颜和江皓宇咋同框了？江皓宇不是拒绝她了么，这是在干嘛？」


    「不是吧，感觉他俩只是单纯在吃饭，你们看咱皓哥饿的」


    「失望，我还以为书书变了，没想到只是换了种方式钓男人」


    两分钟后。


    两人还在吃，一言未发。


    「这俩真是来吃播的？」


    「好傢伙给我看饿了」


    「江皓宇能不能别光吃茄子啊，尝尝玉米或者鸡翅行不行？」


    「咸蛋黄鸡翅（流口水）」


    又过了几分钟。


    餐盘里的菜少了大半，江皓宇抬头，沉默地看着东北方向的鸡翅。


    还剩两只。


    不知道是不是留给他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书颜好心提醒：「吃吧，再不吃要凉了。」


    厨房有烤箱，她做完菜放里边保温，能很好地保持口感和热度。因此，即使过了二十分钟，鸡翅还是热的。


    江皓宇喝了口水。


    他放下筷子，戴上书颜准备的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只鸡翅尝鲜。


    蛋黄散发着独特的咸香，沙状散粒附在酥脆的鸡翅表面，咬一口，连皮带肉撕出肉来，滋滋啦啦冒油。


    此时，像是故意一般，画面被放大，给了鸡翅一个特写。


    偏偏江皓宇还戴着麦，香酥脆嫩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观众耳中。


    「隔着屏幕被香晕」


    「咸蛋黄不腥吗，这哥怎么吃得这么香啊啊啊，馋死我了」


    「好多汁的翅，我啃」


    「让我吃几口（干饭）」


    「受不了了，马上点外卖」


    「徐老师……」江皓宇吞完鸡翅，将骨头放进装残渣的骨碟，问她，「你这个蛋黄是不是加过柠檬汁啊？」


    他吃到了很淡的一股柠檬味，增香提味，但没有喧宾夺主。


    书颜点头，「柠檬去腥。」


    「味道还行吗？」


    江皓宇忙不迭点头。


    「超级好吃！」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减脂，吃的尽是些水煮料理，馋这些快馋疯了。


    不过……


    想到经纪人会看节目，他连忙抬头看墙角，「导演，这段麻烦剪掉，我经纪人看到我吃这个会疯。」


    此言一出，直播间彻底欢乐起来，满屏的「哈哈哈」看得人目不暇接。


    吃完饭，江皓宇主动收拾碗筷。洗得差不多了，他道：「徐老师，我给你三十块，再买一份晚饭成么？」


    「晚饭么？」书颜放好餐具，凝神静气地想了想，「算了吧。」


    「为什么？是钱不够吗？」他睁大眼睛，「我可以加钱的！」


    书颜：「不是钱的问题。」


    「我晚上要出海。」她淡声解释，「没空做两个人的饭菜。」


    「出海？」江皓宇闻言来了兴趣，「你出海干嘛？去追蓝眼泪？」


    书颜：「嗯。」


    来珊瑚岛之前，江皓宇查过攻略，攻略说，这个季节容易碰上蓝色大海，很是壮观漂亮，他还挺想看的。


    心中的激动盖过顾虑，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们一起去？」


    几十万网友震惊了。


    「我们？啥情况？」


    「吃饭吃出爱的火花啦？」


    「差点忘了这是恋综！」


    「约会邀请？？？」


    「书书求之不得吧？」


    万众期待中，书颜淡定地看着江皓宇，不紧不慢：「你去不了。」


    江皓宇：「为什么？」


    「因为——」


    书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说，「租一辆快艇至少120。」


    「但你只有一百块。」


    江皓宇：「……」


    「哈哈哈哈哈」


    「再这么下去我要路转粉了，这姐精神状态好美哈哈哈」


    「所以刚刚那顿午饭，江皓宇花了20是吗？好划算哦hhh」


    「找谁借点吧，这哥要碎了」


    十几分钟后，这段内容被人做成「搞笑视频」，在各大网络社群中迅速传播开来。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名为＃徐书颜抠门＃的词条，也悄然上了热搜。


    第11章 11.


    民宿老闆在海边开了家特色spa馆，客人过去消费打五折。


    睡过午觉后，书颜骑着小电驴过去。她选了最便宜的套餐，躺在面朝大海的小木屋里，透过玻璃墙看海浪。


    浪花拍打礁石，声音没什么规律，却格外催眠。加上按摩师手法到位，没多久，她又迷迷煳煳睡着了。


    「这就是断网的好处吧，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正主睡得嘎嘎香」


    「她不是才睡完午觉吗」


    「听着海浪，闻着花香，微风怡人，简直不要太舒服」


    「有点无聊，晚点再来」


    二十分钟后，服务结束。


    书颜在闹钟声中自觉醒来，坐起来动了动肩颈，被按过的地方舒服了许多，身体也在无形中轻盈了不少。


    付钱的时候，负责收银的小姐姐看了她好几眼，一度欲言又止。


    察觉到不对劲，她主动开口：「怎么了？是价格不对吗？」


    小姐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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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1页

    书颜思忖片刻，当即低头看自己的衣襟，想着她是不是睡觉流口水了，毁了形象，所以人家想提醒她。


    然而，衣服上干干净净。除了细微几处皱痕，没什么不雅的地方。


    小姐姐不吱声，书颜只好转向摄像，「小刘，我有哪里不对劲么？」


    小刘愣了下，手一抖，不知不觉拉近镜头，给她拍了个特写。


    书颜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鹅蛋脸，两弯细眉如黛，漂亮的眉弓下栖着一双杏仁眼，双瞳剪水，灵气横生。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小刘忽的结巴起来，「没、没有不对劲。」


    此时，直播间炸出不少书颜以前的粉丝，纷纷出来吹彩虹屁。


    「啊啊啊书书太好看了」


    「疯狂截图2333」


    「呜呜呜我决定原谅她」


    「书书颜值回春，本颜粉也该麻熘爬回来了（乖巧跪坐）」


    其他人倒是不以为意，有话直说，没有因此而吹捧她。


    「书姐也就剩一张脸了」


    「隔壁打沙滩排球累得半死，她在这儿享受，钱可真好挣」


    「今天咋不干活了？」


    「节目组能给她安排点活吗，她看起来好闲，我有点不适应」


    「前面的，你们是魔鬼吗？哪怕是生产队的驴，也得喘口气吧」


    书颜不知道有实时直播，她收好手机，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确认脸上什么也没有，这才安心离开。


    -


    离开spa馆后，书颜在海边闲逛，最终物色到一块阴凉地。


    这是一片椰树林围成的绿荫，被绿叶筛过的阳光比沙滩上的温柔。


    书颜从包里拿出未充气的懒人沙发，她四处看了看，随即抓着沙发开口的两边，在椰林道上迎风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人跑出镜头画面，只剩下风唿啦啦灌进狭长口袋的声音。


    「才一会儿没看，听声音我还以为颱风来了，吓死我了」


    「人跑哪儿去了？」


    「镜头别晃啊（晕）」


    「唉，终于好了」


    摄像挪远了些，选了个更开阔的视野角度，将书颜拍了进来。


    她跑了两圈停下来，微喘着气，一丝不苟收拢沙发，扣上卡孔。


    海风吹过她略显凌乱的头髮，她放好沙发，取下左腕上的发圈，三下五除二绑了个低马尾的鸡毛毽子头。


    绑好头髮，她半躺着试沙发。


    沙发和野餐垫是一套，出自一家名为「小野户外定制」的淘宝店。


    这家店的店主是原主经纪人，经纪人日常给原主拉工作，拉不到工作的时候，她就卖卖货，挣点额外收入。


    「看她躺着好舒服啊」


    「这姐真是来度假的」


    「野餐垫和懒人沙发啥牌子啊，看着蛮不错的，有点想入」


    「刚刚查了，野鸡杂牌，貌似是书姐经纪人开的，淘宝粉丝才三千」


    书颜躺着看天上的云。


    风吹过，云一会儿变成狮子，一会儿又变成绵羊，变幻莫测。


    看累了，她坐起来，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慢慢悠悠作起画来。


    看她这么悠闲，陆陆续续有人退出直播间，还有人跑去投诉，希望节目组能给她找点活干，让她动起来。


    约莫二十分钟后。


    一张栩栩如生的「猫猫舔爪图」跃然纸上，站在书颜身后的小刘忍不住称赞她，「徐老师，你画得真好！」


    书颜淡淡道：「还行吧。」


    「勉强能看。」


    她在第3个小世界做过漫画家，被系统关在小黑屋里苦练画技。时隔三年，她如今只能记起一些寻常技巧。


    「挺好看的。」小刘又夸了一遍，特意给她的画拍了个特写。


    这时，从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书颜循声抬头，无意间看到了从越野车上下来的程寻。


    他今天的装扮和以往不太一样，之前基本是休闲花衬衫搭纯色短裤，今天却穿了套新潮的復古牛仔套装。


    上衣无袖t恤加，露出线条流畅有力量感的胳膊，下装宽松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板鞋，他走两步推一下鼻樑上的墨镜，看上去和那副眼镜不太熟的样子。


    不一会儿，程寻走过来。


    他单手摘下墨镜，别在衣服领口，沖她微笑，「下午好啊，徐小姐。」


    书颜收好本子，点头示意。


    「下午好。」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匀位置，「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程寻坐下来，故作轻松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没什么。」


    他不忍心讲她被投诉的事儿，换了个表达方式，说：「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但导演觉得我很闲，又给我加了任务。」


    书颜眨眨眼，等他的下文。


    程寻侧过脸，刚准备说话，这时，身下的沙发突然晃了下，莫名有一股力量把他往书颜那边挤。


    他回头，往右挪了挪，凭藉臂长优势，将微微翘起的沙发一角按了回去。


    「危机」解除，程寻偏头看她，「可能是我太重了，现在没事了。」


    书颜愣了愣神，「谢谢。」


    少倾，她用手按着她那边的扶手，问他：「你的任务是什么？」


    由于手臂和脚都在用力，书颜的脸颊稍微有些泛红。杏眼桃腮，肌肤清透，隔近了看给人不小的视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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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页

    程寻看着她，一张唇动了半天，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两人对视，网友看戏。


    「笑死，这沙发非坐不可吗」


    「沙发质量真好，两个人坐都没漏气，换成偶像剧已经意外亲上了」


    「程寻你直接说你想跟人约会得了，人家导演组让你过来找点事，你穿这么骚包做什么（偷笑）」


    「沙发已种草hhh」


    「愣是给我看出cp感了，这哥的害羞全写在脸上，藏不了一点」


    椰子树下，程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道：「我听说你想看蓝眼泪。」


    「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走陆路就可以过去，你去么？」


    书颜：「在哪儿？」


    如果是攻略上没提及的地儿，她觉得她得斟酌斟酌。


    「蓝屿湾。」他回。


    书颜若有所思：「这个地方我在攻略上看到过，但大家说那边是私人场所，不对外开放，咱们进不去。」


    程寻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她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蓝屿湾是你家的？」


    程寻摇头，「那一片是我朋友家的地儿，我小时候经常去。」


    书颜笑，「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先吃饭，再去蓝屿湾。」


    程寻：「顾景行他们回民宿了，他们待会儿要做饭，厨房不得空。」


    书颜没纠结，「我手上还有120块，买两份面应该够了。」


    程寻讶异：「你请我吃？」


    书颜「嗯」了声。


    「蓝屿湾不好进，你这个人情我肯定得还。」她微微弯腰，将怀里的本子和笔放在野餐垫上，「可惜节目经费有限，等回了帝都，我再好好谢谢你。」


    说完，她快速起身，一只手扶住沙发，示意程寻也起来。


    等他起来，书颜将沙发放气，立起来抖了几下，接着拍掉上边残留的草屑，仔细折好，放进收纳包。


    收完沙发收野餐垫，程寻在另一头帮她，她问：「你想吃什么？」


    餐垫对摺再对摺，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一点点靠近。书颜低着头，不经意间注意到地上交叠的人影。


    他比她高，目测有……


    思索间，头顶传来声音，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我想吃番茄肉酱面。」


    「你会做么？」


    书颜抬头，意外撞到男生清澈的目光，她定了定神，在他眼中读出了几分期待，还有几分……羞涩？


    她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我是没问题。」


    「但咱们去哪儿借厨房？」


    程寻咳了一声，拿出手机拨号，「稍等，我问问我朋友。」


    他说着走远，没多久又回来，「他同意了，我们现在去买食材？」


    书颜莞尔：「好。」


    -


    买完食材去蓝屿湾，半路上，书颜收到节目组发来的任务简讯。


    「点击连结，翻看微博热搜，读至少15条争议评论并回应。」


    书颜读出屏幕上的文字，话音刚落，进来一条新简讯。


    是节目组发的连结，连结后面跟着一条临时帐号和密码。


    她点开连结登微博，看着位居文娱热一的词条，不禁眯起眼。


    「徐书颜抠门」？


    昨天宋香香给她看过热搜榜，上面有聊她厨艺的，有聊她的手的，话题五花八门，但好歹有出处。


    平白无故说她抠门，还被人聊到热一的位置，未免有些无厘头。


    书颜带着困惑点开热搜，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条热门博。


    娱乐八点档v：


    热腾腾的新瓜出炉喽！


    《恋恋奇旅》给徐书颜单开直播间，结果这姐刚有点热度就翘尾巴。她抠抠搜搜，连二十块都不肯借，还故意往嘉宾伤口撒盐，情商特别低。[视频]


    ——看完了，只能说书书没男人缘是有原因的，eq堪忧（28242贊）


    ——讨饭姐没脑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拿刻薄当可爱呢[白眼]（26511贊）


    ——呵呵，大家看笑话罢了，又作又废，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谁会真情实感粉她啊（15927贊）


    从上往下数，前10条一熘嘲讽式评论，每条获贊不低。第11条往后，零零碎碎夹着几条为她说话的。


    ——弱弱说一句，徐书颜精打细算也是有原因的。节目组给的经费本来就少，也不能全怪她吧（2262贊）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我不理解的样子，自己手头不宽裕的情况下，不想借钱不是很正常吗？（1805贊）


    ——不是洗，书姐的钱是她自己买菜做饭省下来的。她没cp，没约会经费，自己想出去玩也不可以？江皓宇本人都没提借钱的事儿，看客瞎操什么心（679贊）


    书颜一目十行地看了几十条评论，顺手滑到顶端，又看了遍原文。


    节目组给她单开了直播，然后中午吃饭那段被过度审判了。


    而据视频片段，当时有80多万人看她和江皓宇吃饭洗碗。除此之外，视频片段在微博有一千多万播放量。


    简直不可思议。


    另一边。


    驾驶座上，程寻见书颜一直低着头，以为她看恶评看哭了，忍不住安慰她说：「徐小姐，正所谓日久见人心。」


    「我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看到你的优点，然后喜欢你的。」


    「你别太难过了。」


    就在网友们也以为书颜哭了的时候，她蓦地抬起头，冲程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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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页

    「你专心开车，我没事。」


    「没事？」程寻放慢行车速度，逐步停车，「那你刚才怎么……」


    书颜握着手机，往后靠了靠，「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程寻看她一脸没事人的模样，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敬佩。


    「真没事？」他再次确认。


    书颜云淡风轻：「嗯。」


    「真正讨厌我的人不会给我半点眼色，程老师你说是吧？」


    「爱之深，责之切。」


    「我懂。」


    程寻一噎，「有道理。」


    网络彼端。


    准备对线的黑粉：？？？


    前排乐子人：牛逼哈哈哈


    线下某轰趴。


    男男女女握着手机面面相觑，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有人弱弱发问。


    「老大，咱们还骂不？」


    「先停一停。」


    「别把她骂爽了。」


    「……」


    「那、那还看么？」


    「……继续看吧。」


    「也是，来都来了。」


    「再说她还没读评论呢。」


    「…………」


    第12章 12.


    环岛公路旁，程寻重新启动越野车。车子转过弯道，视野骤然开阔。


    天空和大海连成一片，目光所及皆是明亮的蓝。视线由远及近，鸥鸟振翅而飞，海浪拍打礁石，阳光碎落在浪花里，一切是那么美好，如诗如画。


    汽车前座，书颜放下手机，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转过头，问后座抱着摄像机的小刘：「直播间现在有多少人？」


    小刘忙不迭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树莓tv的后台看了看。他们所在的直播间是7号直播间，在线人数是……


    「124万。」小刘回答。


    书颜若有所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去蓝屿湾还蛮久的，等人数破150万，我再开始读评论，可以么？」


    这话明显是讲给导演和观众听的，小刘笑笑，淡定地回：「徐老师，这是你的直播间，当然你说了算。」


    两分钟后，直播间人数增至125万，蹲评论的网友莫名紧张起来。


    「照这个速度，等程寻开到蓝屿湾也不见得有150万人」


    「呵，书姐这是怕了？」


    「她也没说不玩吧？破150万还不容易吗？大家多分享分享」


    「服了，看直播还得做数据」


    「隔壁在线人数五百多万呢，不允许人家书书有点攀比心？」


    「已分享！能发的都发了，赶紧的吧，想看书书发癫哈哈」


    「前面的别高兴太早，书书待会儿绝对会被气哭（坏笑）」


    与此同时。


    黑粉团建的某别墅。


    宽敞的客厅里，众人看着挂在墙上的超大高清显示屏，一面惊嘆海岛风景真美，一面吐槽徐书颜心机深。


    「老大，这么明显的激将法，我们要是乖乖照做就输了！」


    「说得对，千万别上当！」


    「可是……」


    「按照现在这个增长速度，咱们还能等到她读评论么？」


    「节目组给的任务，她敢不做？」


    「不好说，搞不好又弃权。」


    「讨饭姐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大概率是想摆烂。」


    「那我们……」


    众人七嘴八舌，最终还是给书颜当了数据工。没办法，谁让「读评论」是他们运作出来的任务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电视画面里，直播间观看人数不断增加，不多时，一道激动的画外音在车内响起：「徐老师，160万了！」


    闻言，在各大平台诈骗式分享连结的黑粉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海岛拍摄现场。


    越野车里，书颜听到不断增加的数字，故意看向小刘那个镜头，人畜无害地笑了下，反问：「真的吗？」


    小刘点头，把手机递给她。


    智能ai将画面切到小刘这个机位，让大家看艺人特写。


    「什么鬼？」


    「不是9块9特价直播间吗？小黄车在哪？怎么还不卖货？」


    「快说，谁要离婚」


    「徐书颜转八卦主播了？」


    「主播可以连麦吗」


    「老师，我家哈士奇以为自己是狼，天天学狼叫怎么办？」


    「大师，麻烦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发财？我私发生辰八字。」


    「…………」


    弹幕乱七八糟。


    监控室那边，pd秦天收到工作人员的消息，眉头深深拧起。


    「赶紧联繫工程师。」


    「联繫了，工程师说对方上了技术手段，现在只能改连结。」


    「改吧，以免扩大影响。」


    「那艺人那边……」


    「要不要紧急通知下？」


    秦天刚想回復，却意外听见一段从容不迫的输出：「爱吃的水果的朋友们，全网搜索『香香果园』，她们家有九块九试吃活动，甜荔枝、水蜜桃、麒麟瓜、当季杨梅，你们想吃什么买什么。」


    「谁要离婚？没人离婚，我们直播间都是单身。直播间不能连麦，想知道为什么的去问树莓tv技术部。」


    「老师，我家哈士奇天天学狼叫怎么办……这位哈士奇家长，你不用一直发，到宠物超市买点好吃的，带狗狗出去接触大自然，等它玩累了就没空学习了。」


    「这边算不了财运。祝这位『花开富贵』财源广进，天天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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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页

    「……」


    一大段流畅的回应听下来，秦天惊得目瞪口呆。徐书颜这临场反应和语言流畅度，和她以往完全不是一个level！


    他去年被拉去拍了一期演综，当时徐书颜因为忘词在台上崩溃拒演，拉低了共演艺人的分数。自那之后，她原本不怎么好的口碑一跌再跌。


    虽然后来她经纪公司出来说是剧本，但大众并不买单。而以他的经验判断，她当时在台上确实崩溃了。


    「导演，艺人那边怎么弄？」电话里的声音将秦天拉回现实。


    他敛了敛眸，对电话里的人说：「艺人我来通知，你们不用管。」


    -


    【徐老师你好，刚刚直播间出了点技术问题，目前已解决。请在抵达蓝屿湾之前完成评论任务，完成有奖。】


    收到导演组发来的消息时，书颜正在车子第二排喝水润嗓。


    整辆车一共三排，程寻在前排开车，摄像小哥在后面，刚才为了入镜背景好看，她特意换到了中间。


    喝完水之后，书颜将手机还给小刘，随后用自己的傻瓜机刷微博。


    ＃徐书颜抠门＃词条下，留言快速增加，随手一刷新就是99+。


    眼花缭乱之际，她按照热度筛选了几条狠的，清了清嗓子开口：「网友『吃鱼子酱没有面包』留言说——」


    「麻烦讨饭姐自觉退出娱乐圈，别整天在综艺节目里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车厢霎时安静。


    前排的程寻担忧地看了眼后视镜，后排的小刘更是大气不敢出。


    书颜倒是气定神闲，她笑了下，大大方方看向镜头，「这位鱼子酱朋友，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退——」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这一顿，直播间瞬间炸了。


    「啥情况？」


    「才一会儿没看，怎么要退圈了？书姐这是心态崩了吗」


    「不至于退吧，比书姐还废的艺人一抓一大把，书姐好歹有张脸」


    「书书不要啊，鱼子酱我跟你拼了，我刚刚粉上的墙头！！」


    直播之外。


    黑粉聚会现场也炸了。


    「徐书颜该不会真要退圈吧？她退了我们以后骂谁啊？」


    「刚刚那条是你们谁发的，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我发的，但是我叫『吃豆瓣酱没有麻瓜』欸，书姐眼神不好吧。」


    「你说徐书颜会不会是故意乱讲的啊，以免你被她的正义粉丝骂？」


    「不可能，她才几个粉。」


    就在众人想知道后续时，书颜突然话锋一转，不紧不慢道：「但是吧，我跟公司签了十年，离开得付不少违约金。」


    「呵，果然……」


    「看吧，重点在这。」


    「甩得一手好锅，星羽签这姐五年，恐怕赔了不少钱吧。」


    「如果有谁愿意无偿捐我两千万，」屏幕里，女生莞尔，「我录完珊瑚岛这一站立马退圈，绝对不含煳。」


    话落，别墅里鸦雀无声。


    直到她读第三条评论时，客厅里才陆陆续续有人出声。


    「两千万，咱们凑得了么？」


    「不是，你被讨饭姐带沟里了吗？我们凭什么给她两千万？」


    「讨饭姐不愧是讨饭王者，居然还有脸找网友要钱解约。」


    「话说星羽这么坑吗，一个七八线过气咖解约费竟然要两千万？」


    「她那个经纪人都沦落到在某宝卖货了，公司待遇八成不咋地，所以只能一个劲扒在艺人身上吸血。」


    「天吶，有点怜爱她了。」


    「麻瓜你清醒一点，我们是职业anti，干嘛要心疼徐书颜啊？」


    「可是黑粉也是粉啊。」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车子抵达蓝屿湾时，刚好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刻，天空和海美得不像话。


    三人下车欣赏美景。


    书颜问小刘：「刚刚我回了几条评论，你有数吗？」


    小刘摇头，「没数。」


    一旁，程寻报了个数字。


    「你念了21条。」


    书颜侧过脸，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耳畔，「导演说的？」


    程寻难为情地挪开视线。


    「我也数了。」


    书颜漫不经心地哦了声，「那你问问导演，我的任务奖励是什么？」


    公路边，高大英俊的男人轻咳一声，忽然往她这边挪了一步，微微弯腰，「耳机在这边，你自己听。」


    书颜背着手，凑近听声。


    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抬眼，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下一秒，男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蓝色信封，双手递给她。


    「奖品在里面。」他说。


    书颜接过信封，打开，看到了里边的纸币。她数了数，一共六百六。


    六六大顺，还挺吉利。


    数完钱，她从信封里抽了三百三十块，递还给程寻。


    程寻不解：「什么意思？」


    书颜：「我拿一半。」


    「剩下一半分给网友。」她开朗道，「谢谢他们帮我加任务。」


    程寻微怔，「你知道？」


    书颜点头，「知道啊，在车上读评论的时候看到的。」


    她说着走向摄像机，「谢谢大家，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就……」


    「请大家看晚霞吧。」


    话落，书颜绕到小刘身侧，轻推镜头，将画面转向傍晚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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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沉到海平面以下，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粉色。海面倒映辽阔的天，色彩与潮汐交织，安静地展现着大自然的神奇美妙。


    直播间蓦地安静。


    所有争吵和攻讦在此刻悄然消失，只剩下满屏的「好美」和「好看」，和谐得让人误以为走错了片场。


    第13章 13.


    三人在海岸边欣赏日落，一路跟车而来的工作人员趁机开进蓝屿湾，在事先约好的拍摄场地里装摄像头。


    蓝屿湾是一处私人住宅区的名字，占地面积好几千平，归属于珊瑚岛最有钱的一户人家，平时没主人允许进不去。


    好在程寻和户主关系好，帮节目组省了不少沟通方面的麻烦。


    拍摄场地是一间私人海景餐厅，餐厅陈设简约漂亮，颇具海岛风情。


    餐厅设有开放式厨房、休闲娱乐区和用餐区，用餐区旁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可以看到大海。


    工作人员将固定摄像头装好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程寻开着节目组的越野车过来，两拨人无缝衔接。


    晚饭吃番茄肉酱面，程寻洗菜，书颜专心剁肉馅，怕剁馅的声音吵到大家，她特意将麦拆下来，拿远了一点。


    「声音咋突然小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剁馅的声音还挺治癒的吗（害羞）」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


    「书书把麦戴回去吧」


    一整块肉剁成末，需要重复好几次，正当书颜准备收尾时，左边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徐小姐。」


    书颜转头，看向程寻。


    「怎么了？」她问。


    程寻敲了敲耳朵，「导演反馈说，直播间观众想看你剁馅。」


    「他让你把麦放近点儿。」


    书颜低头看案板，想了想说：「今天吃碎点儿的肉，你ok么？」


    程寻会意，「没问题。」


    他说完抽了张纸巾，擦净手，帮她把麦拿过来，放在案板边收音。


    一分钟后。


    书颜将弄好的肉末装盘，随后换了个案板切番茄块。


    番茄是海岛本地产的，颜色鲜亮似红宝石，个头饱满，一下刀就爆汁，加上灯光映衬，整个画面拍出来跟gg片似的。


    「该死，我居然被几颗番茄诱惑了，好想吃（大口狂吃）」


    「瓤肉看起来沙沙的，汁水又多，不敢想像生吃有多美味」


    「我记得这番茄是书书自己挑的吧，眼光真好（点赞）」


    「不是吧，有些人未免也太溺爱了，挑个菜也值得夸？」


    「溺爱？笑死了书姐有溺爱粉么？水军反炒讲点基本法吧」


    「节目录完书书准备升咖吧，已经有人为你吵架了呢（狗头）」


    准备完食材，书颜开始炒肉末。她先开了小火，将肉末伴着葱蒜煸出香味，以防有腥味，又添了少许料酒。


    肉末差不多了，接着倒切好的番茄，由于切得够小，茄块没多久便在锅中变软，随即沁出香味，顺利出汁。


    在书颜弄番茄肉酱的同时，程寻在她旁边煮面条。鲜甜香气窜进鼻腔的剎那，金黄色的义大利面在沸水里翻滚。


    程寻盯着面前的煮锅，注意力却全在一旁的番茄肉酱那儿。他抿着唇，勒令自己不要在镜头面前失态。


    过了约莫半分钟。


    书颜过来检查他的面条，程寻戴着厚手套揭开锅盖，「ok么？」


    女生扫了眼锅，拿筷子捞了一根面试软硬度，「再煮30秒。」


    「好。」程寻说。


    ……


    不久之后，两碟香喷喷的番茄肉酱面被端到干净的餐桌上。


    紧实滑弹的面条堆成一座小山，上边散落着颗粒分明的肉末，而无论是面条还是肉末，外面都裹了一层浓郁的番茄酱汁，看起来十分美味可口。


    餐桌前，程寻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唿唿吹走热气，继而当着镜头大快朵颐，丝毫没有偶像包袱。


    「有这么好吃吗」


    「你们看那个面条裹了超多酱汁，肯定超级好吃！！」


    「哈哈对比惨烈，隔壁阮思甜他们做饭失败，已经改吃泡面了」


    「程寻以后写不出来小说，可以考虑转型去吃播赛道（笑）」


    相比程寻，书颜进食相对优雅。她拿起餐叉慢条斯理卷粉，细嚼慢咽。


    「书书好做作」


    「餐桌礼仪不错，不过感觉吃得没有程老师香（思考）」


    「细嚼慢咽对身体好呀，人家正常吃饭，又不是来做吃播的」


    「不太喜欢意面，买了碗热干面解馋，边看直播边吃饭好开心～」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刷锅洗盘子。这边好几个洗碗池，很方便操作。收拾完厨房，他俩走出餐厅，沿着栈道往下，一点点从高处走向低处，靠近大海。


    担心有蚊子，书颜今天特意穿了条轻薄透气的长裤，往身上喷了点驱蚊水。一路幸运，她没被蚊子咬。


    而程寻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成了蚊子目标。


    在拍死两只后，他拉住书颜，向她求救：「徐小姐，你刚刚在餐厅里喷的那瓶驱蚊水，有带过来吗？」


    书颜点点头，从包里拿出瓶罐，给他的两只胳膊也喷了喷。


    「虽然这里种了驱蚊草，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还是得注意点。」


    刚才在餐厅，书颜问程寻喷不喷驱蚊液，他盲目自信，说附近有人打理，所以不用担心蚊虫叮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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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页

    结果被狠狠打脸。


    这时，程寻在混乱中回神，「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全听你的。」


    书颜笑，「倒也不必。」


    「我说得不一定准。」


    程寻动了动唇，「反正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书颜没扫兴：「你随意。」


    说完，她放好驱蚊水，继续往前走，三步两步到了海边。


    话题轻轻揭过，程寻没继续说，跟着她到了海边，直播间却热议起来。


    「刚才那段，程寻是在表忠心还是在表白啊？好暧昧哦」


    「程老师单方面暧昧hhh，我看书姐无动于衷，根本不接茬呢」


    「讨饭姐装的吧？她不是最喜欢造人工假糖么，怎么突然这样？」


    「书姐拜高踩低呗，换做是顾景行或者季临，她早扑上去了」


    「某些人不要张嘴就来，人家正常社交，哪有这么不堪？」


    「就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我出门在外，要是身边有这么细心的小姐姐，我感激都来不及」


    「嘴贱的支持毒蚊子咬你」


    「咋回事，晚上给徐书颜说话的人越来越多，花钱下水军啦？」


    比起争端不断的弹幕，免除蚊虫困扰的书颜和程寻倒是岁月静好。


    他俩坐在一处由礁石垒起来的高地上，看着海潮不断沖刷海岸。


    海风拂面，有淡淡的咸湿味。


    书颜捋了捋头髮，聚精会神盯着海边某处。一旁，程寻cue她：「徐小姐，你要不给大家科普科普『蓝眼泪』？」


    书颜恍神，「大家？」


    程寻：「直播间的大家。」


    对哦，他们在直播。


    她差点忘了。


    「我就说说我知道的。」书颜徐徐道，「大家随便听听。」


    「夏天的蓝眼泪，主要靠一种名叫『海萤』的浮游生物。」


    「夏夜涨潮时，海水会沖刷海岸，这时候，生活在近海的海萤受到强烈刺激，体内产生某种化学反应，身体便会发出蓝青色冷光，形成一道奇观。＊」


    话落不久，临近岸边的海水一点点变蓝。随着时间推移，浪头越来越多，那片幽蓝不断扩大，颜色也愈发明显。


    摄像将镜头推进，让直播间的观众们一道欣赏此情此景。


    众人瞧着随浪浮沉的蓝色星点，纷纷赞嘆之余，不忘开启录制模式。


    眼前是深蓝色的「银河」，碎落的「星辰」忽闪忽闪。在这样辽阔美丽的景色面前，书颜的心自然而然沉静下来。


    她辛辛苦苦工作了三年，为的就是过清净平淡的生活。虽说退休时日又得推迟一点，但是她可以提前适应。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系统，好几天没出来，八成是休眠了。


    其实有没有系统也无所谓，穿了那么多世界，她早已摸透了任务套路。她要做的，大抵是改变原主命运，帮助她拿到觉醒剧本，有机会重活一世。


    思维发散之际，身侧传来一道男声：「徐小姐，要拍照么？」


    书颜闻声侧脸，手心冷不防被塞了一只拍立得。她接过机器，对着星光闪闪的海面拍了一张。


    照片即时出来，程寻拿在手里捂了捂，用手机照明，方便她看。


    效果不错。


    她又拍了一张。


    几分钟后，程寻主动说：「徐小姐，你介意跟我合张影吗？」


    书颜：「你拿还是我拿？」


    程寻愣了下，「拿什么？」


    书颜：「拍立得。」


    说着她解释：「近大远小，从我这边拍的话，你的脸会显得小一点。」


    「神他么近大远小」


    「看出来了，书姐不是装，她情商是真的低（捂脸笑）」


    「程寻已沦陷，鑑定完毕」


    换做平时，程寻肯定会说他拿相机。但此时此刻，看着书颜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忽然有些犹豫：「那个……」


    「你觉得我的脸很大吗？」


    书颜不知道怎么回，在她看来，男生脸大脸小无所谓，重点是得帅。但突然夸他长得帅，又容易引起误会。


    她想了想，说：「这个拍立得我用着挺顺手的，还是我来拍吧。」


    拍完，程寻对着照片看了又看，眉头微微拧起，「徐小姐。」


    「嗯？」书颜微怔。


    「你平常去美容院吗？」


    「偶尔。」


    长期医美不便宜，原主没多少存款，她平时就做做基础护肤。


    「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美容院推荐？」程寻一本正经，「我想问问瘦脸项目。」


    书颜霎时噎住。


    「其实，你现在这样挺好的。」她愣道，「真心不需要瘦脸。」


    「你确定？」


    「我确定。」


    「卧龙凤雏……」


    「我服了爸爸」


    「救命，我在期待什么」


    「我还以为他俩有戏呢，结果是捅了直男直女窝（哭笑不得）」


    「有程寻衬托，wuli书书忽然变正常了，给书书道歉哈哈哈」


    ……


    第14章 14.


    书颜回到民宿时，正好是晚上九点半，全员直播刚刚结束。


    工作人员陆续离开，一楼大厅渐渐只剩下她和程寻两个人。


    书颜在沙发上坐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数钱。下午从spa馆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剩120块。这钱是乘快艇的经费，后来她转道去蓝屿湾，钱就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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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在网友的要求下，节目组给她设了个临时任务。她完成任务，拿到了660的奖励金。她分出去一半，还剩330。


    330+120=450，书颜默算出具体数字，眼里霎时有了笑意。


    珊瑚岛的海很干净，在这个世界是潜水圣地之一。这边最便宜的潜水套餐在四百块左右，现在她的钱已经够了。


    数完钱，书颜将纸币叠好，塞进信封，最后认真放进包里。


    她拎起包，刚准备离开，程寻忽然拿着两盒雪糕过来，问她吃不吃。


    书颜问：「哪来的雪糕？」


    程寻回答说：「我白天在附近便利店买的，没毒，放心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书颜笑笑，选了海盐香草口味，「我是怕你拿错。」


    「毕竟冰箱是公用的。」


    悠悠闲闲吃完冰淇淋，书颜挎着包上楼，去公共盥洗池刷牙漱口。


    漱完口回房，经过走廊转角时，她意外碰到从房间出来的阮思甜。女生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上去不太舒服。


    书颜并不想跟书中男女主扯上关系，但是受良知驱使，她还是上前问了：「阮小姐，你还好么，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节目组有随行医护，和导演他们住在同一栋楼，赶过来很快。


    「不用。」阮思甜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书颜的手说，「可能是生理期，我自己去楼下煮点红糖水喝。」


    见她面色刷白，不像没事，书颜压低声音说：「我帮你叫顾老师？」


    听见她提顾景行，阮思甜仍然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书颜愣了愣，心想他俩不是cp么？没她这个女配助攻，闹矛盾了？


    正想着，一道清亮的咕噜声在她们之间响起。书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阮思甜的……


    「阮小姐，你这是……」


    阮思甜尴尬地笑了笑，沉默两秒后，特小声道：「你那儿有吃的吗？」


    瞧她那副饿惨了的可怜样，书颜点点头，同样小声回：「我那有零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过来吃点儿。」


    -


    几分钟后，书颜房间。


    阮思甜小口小口吃着巧克力，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


    她想起晚上失败的料理，分外无语地吐槽道：「我们今天本来买了螃蟹，结果江皓宇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说要带螃蟹去河里洗澡，结果——」


    书颜：「结果怎么了？」


    「结果回来的路上，螃蟹从桶里爬出来，被过路车给压死了。」


    书颜：「……」


    「很无语对吧。」阮思甜撇了撇嘴说，「我也无语死了，好在那位车主赔了菜。但是后来，季老师做菜忘了焯水，炒出来的蔬菜又酸又苦，实在没法吃。」


    听她吐槽了一堆，书颜安静了一会儿，反问：「那你呢？」


    阮思甜嘆了口气，垮着脸说：「我负责做鲜鱼汤，但是我处理鱼的时候，不小心把鱼胆弄破了，煮出来的鱼很苦。」


    「最后是沈老师拿出她囤的泡面，今天的晚饭才有了着落。」阮思甜苦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做饭没那么简单。」


    书颜：「凡事熟能生巧。」


    「多练练就好了。」


    「那徐老师你……」阮思甜看着她，若有所思，「你练了多久？」


    上个世界是美食位面，书颜穿过去时原主五岁，练的是童子功。


    于是，她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我很小就帮家里干活了。」


    阮思甜闻言怔住。


    她定定地看着书颜，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她却忘了咽。


    传闻说徐书颜是苦出身，她从前不太信，以为又是卖惨剧本。


    没想到是真的。


    阮思甜虽说家道中落，但小时候的生活是实打实用金钱堆出来的。她的学问、见识，还有大家夸赞的「修养」，除却父母的因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钱。


    得知她要来参加这档节目时，粉丝群里很多人给她忠告，让她远离徐书颜。第一站她的确被吓到了，可是现在……


    「谢谢你的巧克力。」


    阮思甜回神，说。


    「不客气。」书颜淡淡道，「你要谢就谢程寻好了，这些是他买的。」


    「我听程老师提过。」阮思甜道，「他说你教他做菜，他还了零食。」


    「所以还是谢谢你。」


    书颜笑笑，没说话。


    她起身去衣柜那边找睡衣，回来时见阮思甜准备走，随口问了句：「一块巧克力就够了吗？拿点饼干再走？」


    阮思甜面露难色，「我不太喜欢吃饼干，尤其是柠檬海盐味的。」


    书颜：「行吧。」


    「你随意。」


    送走阮思甜，书颜打算看会儿电影再去洗澡，谁知刚打开视频，外边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开门，看着门口的阮思甜，神色微微有几分起伏，「有事？」


    女生四下看了看，确保没人之后，悄咪咪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她：「徐老师，能不能拜託你——」


    「帮我做一份宵夜？」


    书颜看着手中的一百块，迟疑道：「这是你的私房钱还是？」


    阮思甜：「不是私房钱。」


    「是我们今天任务失败的补贴，因为太惨触发了同情补贴。本来是大家平分的，但他们看我吃的最少，就把钱全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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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页

    书颜诧异：「还能这样？」


    节目组为啥不可怜可怜她？


    她腹诽着，进屋拿信封，找了阮思甜八十，「我只要二十。」


    「剩下的你收好。」


    阮思甜一脸感激。


    「谢谢！」


    「别高兴得太早。」书颜提前打预防针，「厨房有什么我做什么。」


    阮思甜笑，「没问题！」


    -


    书颜打开冰箱冷藏室，三个隔层松松散散地放着一些食物。


    上层有一把四季豆、一根丝瓜和一颗个头适中的贝贝南瓜，这些是她的；中层铺放着几簇香草，下层放着半盒鸡蛋，还有两盒500ml的脱脂纯牛奶。


    鸡蛋盒下边压着什么，她扒开来扫了眼，是两片独立包装的芝士片。


    书颜半蹲在冰箱前，扭过头看阮思甜，问她：「这里面的东西，你有不能吃的吗？比如过敏之类的。」


    阮思甜看了看，摇头。


    她接着问，二三层的食材她是不是都能用，阮思甜说是。


    书颜比了个ok的手势，从冰箱里拿出南瓜和香草，「稍等20分钟。」


    「你可以上楼歇会儿。」


    阮思甜：「好。」


    阮思甜倒了壶热水上楼，书颜留在楼下厨房，开始清洗食材。【看小说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看了】


    她打算做烤南瓜和芝士厚蛋烧，贝贝南瓜外壳比较硬，前面切开费了不小的劲，但切开之后处理速度就快了。


    烤南瓜主要忙前面，后面有烤箱帮忙。南瓜切成小块，香草叶切碎，加上蒜末、海盐、黑胡椒，淋上橄榄油抓至均匀，最后摆盘，放进烤箱烘烤。


    南瓜要烤20分钟，而厚蛋烧大概五分钟可以做好，因此弄完南瓜后，她上楼去，打开房里的电视看电影。


    电影播放到15分钟的时候，她哼着小曲下楼，半道遇上阮思甜。


    阮思甜笑眯眯地看着她，边揉肚子边说：「徐老师，饭做好了吗？」


    书颜让她再等几分钟，说完快步下楼，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牛奶和芝士片，走到流理台前备菜。


    厚蛋烧属于快手菜，鸡蛋和牛奶搅匀，倒进锅里煎就行了，难在火候的控制，稍有不慎蛋就焦了。


    她在美食位面做了不少年的菜，对于油温、火候之类的东西，早已烂熟于心。没几分钟，她轻轻松松卷好鸡蛋，放进陶瓷盘中，端到了餐桌上。


    闻到香味，餐桌前的阮思甜有些迫不及待。她握着餐叉，眼巴巴地望着那盘刚出锅的厚蛋烧，不停地咽口水。


    「你先吃，我去拿南瓜。」


    厚蛋烧整体呈现金黄色，鸡蛋看着香香软软，中间裹着绵密的芝士，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慾。


    更何况，阮思甜饿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看见正常的饭菜，恰如久旱逢甘霖，满脑子只想着吃。


    待书颜转身后，阮思甜毫不客气地拿起餐叉，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鸡蛋又嫩又香，配合咸口的芝士，吃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单调。


    吃着吃着，一阵浓郁的甜香窜进鼻腔，阮思甜抬起头，朝厨房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书颜戴着隔热手套，端着烤盘出来，烤盘里放着南瓜，绿皮黄肉，上边点缀着香草碎和蒜末，色香俱全。


    阮思甜看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她喜欢的意式香草烤南瓜！


    「徐老师！」


    书颜将烤南瓜放在桌上，「有点烫，你吃之前先吹一下。」


    阮思甜点头如捣蒜，欢欢喜喜地夹起一块南瓜，吹气散热。


    此时，食物香气从一楼飘向二楼，站在窗边赏月的沈静雅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循着香味一路找到楼下。


    「阮老师，你啥时候点的外卖，好香啊。」沈静雅呆呆地走近，想吃东西的心情达到了顶峰，「我能尝尝吗？」


    阮思甜见她快馋哭了，咽下拒绝的句子，说：「你拿双筷子过来吧。」


    沈静雅拿了副碗筷，在餐桌旁坐下，先尝了块烤南瓜。和阮思甜不同，她不喜欢迷迭香的味道，但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吃越有滋味。


    「阮老师，你这外卖在哪点的？」沈静雅忍不住问，「我也想点。」


    「不是外卖。」阮思甜道。


    「不是外卖？」沈静雅嚼着南瓜，微微眯起眼，「你做的？」


    阮思甜苦笑，「怎么可能？」


    「我拜託徐老师做的。」


    「徐老师？」沈静雅啧啧赞嘆，「徐老师真厉害，中餐西餐都会做。」


    说着，她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看向阮思甜，「我能再尝一块吗？」


    话音才落，身后又有声音。


    「你们在吃什么？」


    「闻着好香。」


    阮思甜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江皓宇。她怔了怔，回：「烤南瓜。」


    江皓宇瞬间失望，「哦。」


    「我最近讨厌南瓜。」


    几分钟后。


    阮思甜看着烤盘里所剩无几的南瓜，一脸懵逼：「江老师，你不是讨厌……」


    ……南瓜吗？


    江皓宇从碗里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现在又喜欢了。」


    阮思甜：「……」


    第15章 15.


    江皓宇是爱豆出身，后来彻底转型做了演员。他最大的优势是他的脸，最大的劣势是——他是易胖体质。


    爱豆时期运动量超标，常常练习歌舞到半夜，吃的东西几乎都化作了汗水，因此，那段日子他没怎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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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页

    男团解散以后，大家各谋生路。有的人和他一样做了演员，有的人转了幕后，只剩下两个还在做音乐。


    初入演员这行时，江皓宇压力很大，不知节制地胡吃海喝，胖了近二十斤。人家变胖先胖肚子，他胖脸。


    本来业务一般，脸又肥了一圈，一下子更难接戏了。就在这时，他遇到了现在的经纪人，拉了他一把。


    新经纪人勒令他减肥，减肥期间，他吃的最多的食物是西兰花和蒸南瓜，因此，他现在一看到这两样东西就生理性反胃。


    然而就在刚才，他看到烤盘里的烤南瓜，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远离，反而是想坐下来，把它们吃进肚子里去。


    江皓宇觉得他是饿疯了，否则他无法解释现在的奇葩状况。


    吃完东西，餐桌前的三个人合力收拾残局。刷碗的时候，江皓宇主动扯话题：「你们收到通知了吗？」


    阮思甜：「什么通知？」


    「我手机在楼上。」


    江皓宇：「今天中午，节目组在各个平台发起投票，问观众想不想更改赛制，我下楼之前，刚好收到简讯。」


    沈静雅：「简讯怎么说？」


    江皓宇停顿了几秒，拨开水龙头沖洗陶瓷碗，待碗上的洗洁精泡沫被冲掉，他才回答说：「那条简讯上说，从明天开始，每三天选一次搭档，牵手成功的cp，每人每天可以获得五百块约会奖金。」


    沈静雅闻言若有所思：「那牵手不成功的呢，有惩罚吗？」


    江皓宇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沈老师，你跟季老师不是铁cp么？怎么，你还担心选不成？」


    沈静雅睨了他一眼，「我是担心徐老师，她不能总弃权吧。没cp节目组一天只给120块，玩不了什么。」


    江皓宇：「牵手不成没有惩罚，但节目组引入了投票机制。每一轮人气最高的cp，可以拿到不菲的奖金。」


    沈静雅听到这笑了，看向一旁洗锅的阮思甜，「那有什么劲。」


    「第一肯定是阮老师的。」


    阮思甜听出沈静雅话中的酸味，滴水不漏道：「那不一定。」


    「节目组的心思谁知道。」


    江皓宇笑道：「阮老师猜对了，虽然每一轮都有投票，但是——」


    「每轮票选的主题不一样，所以结果也是不确定的。」


    沈静雅：「有点意思。」


    「另外，节目组还说，之后的约会项目和地点由他们定。」


    「大家抽籤盲选。」


    沈静雅：「那这样的话，如果我抽到做饭，岂不是妥妥的吊车尾？」


    更改过后的赛制，更像是在选队友，而不是选心仪对象。


    这时，阮思甜插话：「也不一定吧，观众口味很难猜，那种特别循规蹈矩的couple，未必有观众缘。」


    沈静雅笑笑，「也许吧。」


    三人收拾好厨房上楼。


    分别前，江皓宇把沈静雅叫到无人的角落，低声问她：「沈老师，我偷偷打听过了，这一轮的约会项目，基本上都是极限运动，我体格不错，你……」


    他睁大眼睛，一脸诚恳：「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咱俩凑个对？」


    沈静雅上下打量他。


    「明天再说吧。」


    江皓宇笑了笑，撂下一句「你好好考虑」，随后美滋滋地上楼了。


    -


    第二天早上。


    八点半，书颜从外面晨练回来，头髮被汗打湿，小脸红扑扑的。


    她赶忙喝了点淡盐水，刚放下水杯，就被通知半个小时后要选cp。


    书颜到客厅看了眼公告板，确认完今天的日期，忍不住问工作人员：「前两天不是才选过cp吗？改规则了？」


    场务小姐姐说：「徐老师，你昨天没收到通知简讯吗？」


    书颜摇头，「没注意。」


    她昨天做完菜上楼洗澡，洗完澡开电视看电影，全程没看手机。


    至于今早，她戴着运动手环出门，用手环看时间，没用手机。


    「那我给你讲一遍吧。」


    几分钟后，小姐姐讲完规则，接着加了一句：「对了，弃权一次，扣三天饭钱，弃权三次，自动淘汰。」


    「徐老师，请你谨慎抉择。」


    书颜敛眸，「新规则从今天开始执行，之前的不算数，对吧？」


    场务小姐姐蓦地怔住。


    她这是打算……


    卡bug？


    珊瑚岛之行还剩八天。


    最后一天收拾行李离开，倒数第二天是全员活动日。如果她从今天开始弃权，第六天再弃一次，可以不用淘汰。


    「可是——」场务小姐姐担忧道，「徐老师，如果你还是弃权的话，你没钱吃饭，也没钱出去玩。」


    「你确定要这样吗？」


    书颜拿速干毛巾擦了擦汗，「容我再想想，你去通知别人吧。」


    「我得上楼沖个澡。」


    「嗯，好的。」


    -


    九点钟，众人齐聚大厅。


    这一回，书颜仍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脸漫不经心。


    镜头外，场务小姐姐提醒她坐得离其他人近一点，她不想让人难做，便挪了板凳，坐得离沙发近了些。


    几秒钟后，编导的声音从茶几上的对讲机里传出：「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过节目组发的简讯了。」


    「为了满足观众需求，增加节目看点，同时为了让各位老师更加明确自己的内心，我们决定调整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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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0页

    编导花费几分钟将新规则讲了一遍，此时，直播间里异常热闹。


    「刚进办公室，趁着老闆没来偷偷摸鱼看直播，好紧张……」


    「嘿嘿，节目组这波在大气层，撬墙角和吃醋多有意思啊」


    「盲猜阮思甜还是和顾景行一对，沈静雅和季临一对，剩下俩人落单」


    「徐书颜别弃权啊，牵手成功一天500块，不比你做饭赚得多？」


    「昨天领了书书的红包，虽然只有五毛，但是我决定支持她一天」


    「想看沈季cp，喜欢他俩」


    「昨天做饭阮思甜好像有点不高兴，她今天搞不好会出其不意」


    「坐等结果（乖巧）」


    「…………」


    万众瞩目中，嘉宾们开始写题板。为了增加神秘感，节目组给每个人编了号，题板上写号码即可，不用写全名。


    数字笔画不多，加上题板遮挡，网友们渐渐陷入迷茫。


    「徐书颜画了个x，除此之外，我一个都没看出来……」


    「怎么感觉全乱了？」


    「书姐又弃权了？她想怎样？再这样下去，真要淘汰喽」


    「赶紧宣布结果吧」


    「就是，急死了」


    一分钟后，开题板。


    左边沙发坐着江皓宇和季临，江皓宇率先亮题板，他看向沈静雅，微笑着说：「我选3号，沈老师。」


    接着是季临。


    季临也选了3号。


    这时镜头来到侧边沙发，轮到顾景行亮题板，他的选择是1号。


    1号是阮思甜，意料之内。


    「很显然，和上回一样」


    「江皓宇不管选谁，只有落单的份儿，人家那两对情比金坚」


    「江皓宇笑死人了」


    男生选完，轮到女生。


    右边沙发，先开题板的是沈静雅，沈静雅的答案是——


    「不是吧？4号！」


    「沈静雅选顾景行？？？」


    「昨晚发生了什么？」


    「季老师绝对没想到，就因为蔬菜没焯水，这轮竟然丧失了择偶权」


    沈静雅没选江皓宇，而是选了顾景行，当然，她知道顾景行现在不会选她，但下一轮就不一定了。另外，她这样做，也是想让季临有点危机感。


    紧接着，轮到阮思甜亮题板，这时候，直播暂停，进了10秒的gg。


    这十秒钟之内，现场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服了，进什么gg啊」


    「茉莉花茶我记住你了」


    「怎么办，感觉我们甜杏cp也要be了，节目组到底在干嘛呀」


    「我说有些人为啥非要投票，好好的两对cp，硬生生拆了一对」


    就在网友火急火燎之时，gg结束，阮思甜收到编导指示亮板。


    她的题板上写着一个6。


    6号，江皓宇。


    对面，看着阮思甜题板上的「6」，江皓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拒了他两次的阮思甜居然……


    「江老师选了我两回。」阮思甜大大方方地笑道，「所以这次我选他。」


    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觉得江皓宇这人挺好玩的，所以想着接触接触。反正三天换一次cp，换换也无妨。


    阮思甜倒是大方了，cp粉哭惨了，纷纷说她把善良用错了地方。


    镜头切换，书颜亮题板。


    她写的「x」，弃权。


    至此，互选结束。


    一对也没成。


    「哈哈哈哈我没疯」


    「这节目癫得可怕」


    「谁能想到这个结果？」


    「接下来怎么直播？节目组要是敢停播，我跟你们拼命！！」


    满屏混乱中，编导宣布结果：「本轮互选结束，由于无人成对，本轮约会活动将全部改为集体活动，活动花费由节目组承担。cp人气票选改为单人票选，前两名有丰厚奖励，请大家积极表现。」


    说完，工作人员将画好的颜色球放进不透明纸箱，让六人抽选。


    最终，他们抽了四颗红球，两颗蓝球，分别对应潜水和海钓。


    「接下来，请大家前往新月湾，体验潜水活动。本次活动将在专业教练指导下进行，各位老师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最后，祝大家玩得开心。」


    第16章 16.


    节目组安排了两辆车，女嘉宾坐一辆，男嘉宾坐另外一辆。


    上车的时候，沈静雅站在车门口，张望说：「怎么没看到程老师？」


    说完，她主动cue书颜：「徐老师，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书颜坐进车里，上手系安全带，「吃早饭的时候见过，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你有事找他？」


    沈静雅摇头，「没啥事。」


    「随便问问。」


    节目组安排的是一辆7座suv，一共三排。阮思甜选择了副驾，沈静雅坐中间，书颜在最后一排临窗位置。


    跟拍的摄像看她们这样，委婉提醒：「三位老师，要不要坐近一点？」


    前座，阮思甜悠闲地戴上墨镜，「我坐副驾不容易晕车。」


    中间的沈静雅接话：「我喜欢左边的风景，我就不换了。」


    最后，摄像小哥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书颜身上。结果他一扭头，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小憩状态。


    摄像小哥：「……」


    直播间里，看到这般情景的网友们炸开锅，纷纷解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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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1页

    「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这一轮免不了撕逼哦，有好戏看了」


    「不懂就问，阮思甜这是在和沈静雅闹矛盾么？阮不是没选顾吗？」


    「据树莓台的人脉说，江皓宇昨晚找沈静雅私聊了。我猜，江皓宇是打算撬沈的墙角，但没想到沈临阵倒戈了。」


    「不就是几个男人么，看看我们书姐心多大，扣钱都要弃权。」


    「呵，我看徐书颜是知道没人选她，才故意装人淡如菊。等着看吧，今天这么好的挖人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节目组有病！看把我们家甜甜委屈成什么样了！甜杏cp多美好的一对啊，现在坐都坐不到一起呜呜呜」


    ……


    尽管弹幕热火朝天，但直播现场却静得针落可闻。三个人各干各的，基本没有交流。节目组没办法，只好切男嘉宾那边，给他们发互动任务。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新月湾，停在了一栋漂亮的建筑物前。这是珊瑚岛最大的潜水中心，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六人下车，跟随工作人员进入潜水中心。据教练员介绍，他们上午在室内培训，下午去海边体验水下浮潜。


    培训第一课，熟悉潜水基本知识。课程在教室里教授，老师十分钟讲完，留五分钟点人回答问题。


    这部分比较基础，一人一题，大家完成得很好，没有人拖后腿。


    上完基础课，几人被带去挑泳衣。教练员强调说：「在室内泳池可以穿泳衣，出海的话，建议大家选潜水服。」


    六人分散选衣服。


    书颜率先选了一套黑色的潜水服，接着挑选面镜和唿吸管。


    选完，迎面而来的沈静雅忽而问她：「徐老师，你只选一套？」


    此言一出，弹幕乐了。


    「书姐刚才不知道往泳装区看了多少遍，装什么清高（鄙视）」


    「露身材的好机会，书姐肯放过？她肯定想选最露的一件」


    「泳装好欸，书书以前演电影的时候穿过，可以復刻一下」


    就在众人以为书颜会挑一套性感比基尼时，她选了套防晒服。白色贴身款，上面画着简单的花纹。上衣和裤子一套，和潜水服几乎没什么区别。


    沈静雅：「徐老师你这是？」


    书颜淡淡：「防晒。」


    「海上太阳毒辣，另外海底有珊瑚，避免皮肤受伤，我想多穿点。」


    说完，她又拿了双手套。


    「受伤？」在海里受伤会招来鲨鱼吧？沈静雅想着，赶忙放下手里的比基尼，拉书颜问，「你觉得我选哪套比较安全？」


    书颜：「你后面那排都行。」


    「你可以挑个喜欢的颜色。」


    沈静雅点头，「谢谢。」


    除了书颜，阮思甜也不想露，最终三位女嘉宾全选了轻薄的长袖长裤，看得直播间网友目瞪口呆。


    「又打脸了」


    「书姐到底咋啦」


    「我甜杏cp粉，看到现在，感觉徐书颜没网上传得那么邪乎啊」


    「书姐又在装，谁信谁傻」


    选完衣服和装备，开始泳池训练。六个人都会游泳，因此基础知识这部分，教练员很快过了一遍。


    「练习浮潜有两点，一是唿吸，二是潜水姿势。」教练员说，「大家都会游泳，姿势这一点我不担心。」


    教练员戴上面镜和唿吸管，先示范了一遍如何唿吸，练习过后，他问众人：「有没有人愿意试一下？示范有加分哦。」


    江皓宇：「加分有什么用？」


    教练员笑着说：「分数可以换钱，愿意示范的加1分，1分可以换20块。」


    20块？江皓宇眯起眼，心想蚊子腿也是肉，万一他今天又落单，到时候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他干瞪眼岂不是很惨？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道女声忽然抢了先：「教练，我来。」


    江皓宇循声看过去，见出头鸟是徐书颜，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毕竟，某人比她还惨。


    书颜扶着池岸走到教练那边，站在大家的视野中戴好装备，将头埋在水下，随后她双脚一蹬，往前游了一段。


    待她出水，教练笑道：「徐同学领悟得非常快，我相信其他人也可以。」


    看书颜示范得如此轻松，阮思甜也开始下水，结果她因为hold不住唿吸管，试了两次都差点呛水。


    教练让她别着急，到旁边练练再试。不久，又有三个人完成任务，只剩下季临。最后一次，季临试了一次不行，调整节奏后，第二次也成功了。


    阮思甜瞬间失落，顾景行过来安慰她，两人靠近了说悄悄话，直播间里的cp粉瞬间幸福了。


    在顾景行的帮助下，阮思甜又试了两次，终于学会了水下唿吸。


    这part结束，教练接着开始教潜水姿势。潜水需要穿脚蹼，因此发力的技巧和游泳稍微有一点不同。


    这回，教练又问谁要示范，书颜又是第一个举手，「我来。」


    「书姐为了赚钱真是拼了」


    「书书好努力啊」


    「打肿脸充胖子」


    「这种方式蹭镜头，我无话可说，但出丑和出彩只差一个字」


    脚蹼很大，穿在书颜腿上显得十分笨重。其他几位嘉宾，包括教练员在内，都觉得她没办法一次成功。


    江皓宇插科打诨：「徐老师，你刚刚拿了1分，让我也拿1分呗。」


    他用轻松的语气说话，想让大家觉得他是在解围，而非急于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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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2页

    书颜：「凡事先来后到。」


    「等我游完你再游。」


    话音刚落，在众人各异的表情中，书颜一头扎入水中，如同一只轻快的游鱼，非常顺畅地游了十多米。


    那双笨重的脚蹼，在她脚下轻盈又服帖，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待书颜游回来时，教练喜笑颜开，不吝赞美地夸她：「徐同学，你以前学过潜水吗？你游得很标准。」


    书颜没回，只是笑笑。


    她学过，还考过教练证。但原主没有，所以她保持缄默。


    此时，直播间里也有一堆人对她刮目相看，纷纷表示赞赏。


    「我的天，徐书颜是运动天才吧，刚刚那个水下动作真是漂亮」


    「不敢相信，刚刚那个人是徐书颜，我惊呆了omg」


    「学过潜水的人表示，书姐是真有运动天赋，这个没法黑」


    「把书姐代入体育生，头脑简单忽然就变合理了，上帝是公平的」


    「换做是我，我在水底下早就面目狰狞了，书书美翻了！！」


    待书颜回到原位，沈静雅看了看她的蹼，又看了看自己的，疑惑道：「徐老师，咱俩的脚蹼一样吗？为啥我感觉我这个好重，光着穿着就受不了了。」


    书颜扫了眼，「一样的。」


    「游起来就不重了。」


    沈静雅半信半疑：「是吗？」


    几分钟后，她抱着一只蹼回来，一脸苦闷：「好难……」


    「我刚刚观察了，你在慢游的时候一直在打水。」书颜道，「这样不仅费力，还没效果。像这样，大腿带动小腿……」


    书颜一边说一边演示，沈静雅若有所思，穿上脚蹼又去试了。


    这一次，她进步十分明显，高兴得拉着书颜到处给人指导。


    上午训练结束，每个人都掌握了浮潜的基本要领。吃完午饭，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教练员们划着名皮划艇，穿着救生衣，带大家去海上实战。


    水下的画面，摄像不方便拍。于是，节目组在大家身上绑了小型摄像头，让大家彼此拍摄，补充水下画面。


    午后阳光灿烂，轻轻照耀着湛蓝似琉璃的平静海面。


    划艇上，教练员问大家谁想第一个下水。众人像是约好了一般，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书颜。


    书颜伸手挡着阳光，面色平静地问教练：「第一个下去加分吗？」


    教练摇头，「不加。」


    书颜：「那算了。」


    「不过，你们谁用这个拍到鱼群或者珊瑚，可以拿奖品。」教练说着，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只运动相机。


    书颜微微挑眉，「奖品是？」


    教练员晃了晃相机。


    书颜眯起眼，看向教练手上的东西。现实世界里，一台叫得出名字的运动相机市价在两千块左右。


    如果这个是金主爸爸的贊助，那估摸着上千是有了。她哪怕折价卖出去，也可以卖不少钱。


    书颜笑笑，拿起桨，将艇划过去，从教练员手里拿了相机。


    「这活我接了。」她说。


    现场，顾景行破天荒地劝她：「徐老师，浮潜本身有风险。在不熟悉状况的情况下，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为上。」


    阮思甜：「是啊，徐老师。」


    「如果你缺钱，我可以匀一点经费给你，我相信大家也不会吝啬的。」


    几人纷纷附和，劝她三思。


    书颜笑笑，说：「放心，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扔掉相机，游上来。」


    「再说了，这里有这么多救护人员，他们肯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见她坚持，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偏偏这时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铃声格外悲壮，把现场的气氛衬托得无比「悲情」。


    此时此刻，就连弹幕上那些嘴下不留情的黑粉们，不忍心嘴她了。


    「徐书颜也太拼了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为了几个小钱，别把小命给丢了（惊吓）」


    「才练了半天就敢拿相机下海吗，书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天啦，要是书姐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我拉我全家给她投票（认真脸）」


    ……


    万众瞩目中，书颜抓着相机沉入水中，此时，节目组切换镜头——


    画面从水上转到水下。


    清晰的水声透过镜头传递，直播间里，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不由自主屏住了唿吸。


    第17章 17.


    「温馨提示：可以唿吸」


    「徐书颜有没有被吓到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不敢喘气」


    「omg，这水在上面看着那么清澈, 结果下面有那么多东西？」


    「哇, 徐老师好勇敢！」


    跟随着不断下潜的镜头，网友们发现, 海面之下果然别有洞天。


    湛蓝透明的海水中, 藏着一片绚丽的珊瑚礁。这些珊瑚色彩斑斓、形态各异，呈现出一种不事雕琢的天然之美, 让人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瑰丽与神奇。


    珊瑚中时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小鱼游出，鱼儿优哉游哉地对上镜头, 对着书颜游了一圈, 仿佛是在展示自己。


    「没人看吗？弹幕呢」


    「太美了, 没时间发弹幕」


    「初学者浮潜不是最多下个一两米吗, 这个视角不止两米了吧」


    「感觉有五六米了，书姐真是胆子大, 这趟回去脱胎换骨」


    此时, 节目组利用救护员身上绑的微型摄像机, 切了个补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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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3页

    看似平静的海水中，女生穿着黑色潜水服，悠闲又惬意地在海中漫游。她周围有成群的鱼儿经过, 而她不慌不忙，握着自拍杆有条不紊拍摄, 仿佛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海里，而是陆地上一般。


    「美神降临！好美！」


    「妈耶, 书姐太松弛了」


    「看入迷了，想学潜水」


    「资本害人, 把人家大美女嚯嚯成缺心眼，现在看明明挺正常的」


    「哇哦，这居然是徐书颜？」


    书颜在海中继续游着。


    眼瞅着她还要往下，不远处的救护员不停打手势提醒她上去。


    见此情形，观众也紧张起来。


    「目测潜了将近五米深，救护员都在提醒她别再往下了」


    「书书快上去（担心）」


    「别紧张，看她表现得那么轻松，应该没事，肯定没事」


    看到救护员的手势，书颜没再往前，她换姿势上浮，没多久出了水面，摘掉了口中咬着的唿吸管。


    救护员划着名小船过来，几人合力将她托举到船上，带她回原点。


    「徐小姐，你还好吗？」穿着橙色救生衣的救护员问她，「再往前水更深，对于你这种新手来说很危险。」


    书颜淡然道：「我没事。」


    她刚刚游得太开心，差点忘了自己的人设是浮潜初学者。


    说完，她面向镜头：「各位观众，大家别学我，安全第一。」


    少倾，救护员划着名小船靠近大部队。其他嘉宾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有人震惊，有人佩服，一个个脸色各异，像是没想到她会圆满完成任务。


    「徐老师，你确定没事？」阮思甜一脸意外地看着她，问。


    「我没事。」书颜道。


    这时，教练员过来了，问她累不累。书颜想到这具身体体力一般，顺势点了点头，没坚持，「有点累。」


    「去休息吧。」教练说。


    离开前，书颜把相机递给教练，让他确认里面的视频。


    教练拿过相机，向镜头展示书颜拍到的部分画面，满意道：「画面很漂亮。」


    「这台相机归你了。」


    书颜莞尔：「谢谢。」


    -


    回到潜水中心，书颜在淋浴间沖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换完衣服，她琢磨着将相机转手卖掉，便去了之前选衣服的地儿。


    服装区这会儿有几位游客在逛，书颜找工作人员要了块牌子，写上「1200块出售二手相机」，后面小字附上相机品牌型号、参数，和她的使用感受。


    她查过了，这款相机原价2400块，是df刚上市的新款。df是目前国内排名前三的运动相机品牌，旗下还有两个专攻户外运动的子品牌，不愁卖不出去。


    果然，书颜坐在角落「守株待兔」没几分钟，就有人过来问了。


    一位皮肤偏黑的男士半信半疑：「这是正品吗？几成新？」


    「是正品。」书颜回答说，「机身有防伪标，你可以扫一下。」


    「目前只用过一次。」


    男士闻言扫码，确定是正品后，又问她有没有发票。


    书颜眯起眼，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影师，「我们在录节目，相机是节目组提供的，他们应该有购入证明。」


    男士看到镜头，放下相机，悻悻一笑，说再考虑考虑。


    书颜嗯了声，「您随意。」


    过了一会儿来了对情侣，男生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上套着防水壳。女生拿起相机看了看，问男生喜不喜欢。


    男生有点羞涩：「宝宝，你要送这个给我吗？会不会太贵重了？」


    女生笑笑：「没事，哥哥喜欢就好。哥哥以后也可以送我礼物嘛。」


    「宝宝，你真好。」


    两人毫不避讳地当众打啵，随后，女生买了相机，送给男生。


    书颜美美收下1200，接着给了前台小姐姐40块，感谢她提供纸板。


    收入支出一合计，她手里的余钱一共是1650块，完全够用。


    书颜开心地走出服装区，摄像小刘跟上她，她问小刘：「没拍路人吧？」


    小刘道：「没有。」


    「他们没入镜。」


    书颜：「那就好。」


    -


    半小时后，大部队返回潜水中心，空旷的休息室渐渐被填满。


    大家换了常服，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这时候，「消失」大半天的程寻忽然露面，他拿着任务手卡，充当起控场主持人的角色，在座位上读台本。


    「各位，恭喜你们圆满完成潜水挑战。接下来，节目组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祝愿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听到「晚餐」，阮思甜条件反射：「程老师，节目组提供的是熟食还是生食，不会又要我们做饭吧？」


    「做饭？」灵魂出窍的沈静雅回神，哀嚎道，「不要，我不想做饭！」


    「大家稍安勿躁。」程寻平静道，「晚餐有两个选择，大家可以自己做，也可以找专业的厨师加工。」


    「方案一，食材免费。方案二，素菜加工费是每道菜20元，荤菜加工费是每道菜50元，这边有菜单。」


    「各位老师可以先看看。」


    程寻将纸质菜单发到每个人手上，发到书颜这里时，他稍微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离开。


    菜单画得倒是漂亮，菜品也诱人，但角落里印着八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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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4页

    「酒水不包，情侣半价。」


    阮思甜看着最低50块一杯的鲜榨果汁，差点气笑了，「……」


    江皓宇无奈：「不是说好这一轮不选了吗？这是逼着我们组队？」


    「徐老师自己会做饭。」他苦笑，看向顾景行和阮思甜他们，「他们四个可以跟之前一样组队，我……」


    江皓宇越说越伤心，他才潜完水，身体消耗挺大的，没想到回来还得受这么一击，多少有点儿破防。


    他长嘆一声，主动起身坐到书颜那边，「徐老师，你晚上吃啥？能不能顺便给我做点儿？我照价付。」


    书颜刚卖完相机，这会儿不缺钱，她想了想，说：「我是打算随便吃点儿水煮菠菜，煎点芦笋之类的。」


    「你要不试着自己做？」


    江皓宇怔了怔，拿着菜单郁闷地坐了回去。他没想到书颜会拒绝他，弃权的人没经费，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


    就在江皓宇郁闷之际，原本破裂的两对cp果然又「和好」了。


    「诡计多端」的节目组计谋达成，两对cp被程寻领着，欢欢喜喜去了餐厅。


    书颜想多瘫会儿，便没动。


    此时，想不通的江皓宇忍不住问她：「徐老师，你目前剩下来的钱，够你再弃权两次么？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难道不担心吗？」


    书颜抬眸，「担心什么？」


    江皓宇：「饿肚子。」


    书颜淡淡一笑，「谢谢关心，我有钱，应该不缺吃的。」


    江皓宇看了看自己的备忘录，他昨天倒欠节目组20，今天还了20，还剩100，100块勉强可以买一荤两素，但是这样一来，他回去的车费就没有了。


    以节目组鸡贼的程度，往后止不定还有多少需要用钱的地方呢。


    于是，江皓宇继续争取：「徐老师，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考虑吗？就像昨天那样，你随便做点啥，我不挑。」


    听他这么一说，书颜忽然想起来，冰箱里还冻着四个鸡翅。另外还有宋大姐送她的四季豆和丝瓜。


    这些菜放不了几天，她思忖片刻，让步说：「我可以顺手帮你做顿晚饭，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皓宇微愣，「什么条件？」


    虽然，他理智上觉得书颜不会拿组cp来说事儿，但是考虑到她的「前科」，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儿「不安」。


    不过，今天看她表现那么好，如果她想炒cp，倒也不是不行……


    「你帮忙拿点儿免费菜。」


    「啊？」


    「不愿意吗？」


    「没、没有。」江皓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帮你拿。」


    书颜：「谢谢。」


    说完，女生掀开薄毯，从空调房里出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江皓宇站在原地，定了定神。


    脑海里再次浮现女生坚定下水的场景，他说不上来，只是忽然觉得——


    如果谈恋爱的对象是她，好像也不错。美丽，大方，还烧得一手好菜，除了对他没意思之外，似乎没什么缺点。


    果然，认识一个人还是得实际相处。网络对他人的描述，不及亲眼所见之万一。


    他忍不住想。


    第18章 18.


    海景餐厅。


    「想做饭的老师请注意, 除佐料外，每人最多挑选三份免费菜品。点菜的老师请认真看菜单，提交后不可更改。」


    大厅里, 程寻拿着喇叭吆喝, 来来回回讲了三遍注意事项。


    大厅里立了好几个蔬菜瓜果架，架子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新鲜果蔬, 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慾。


    货架旁摆着一个冷藏柜, 柜子是立式的，分格放置肉蛋奶。除此之外, 节目组还备了一些本地海鲜，供大家自由选择。


    书颜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 好奇问程寻：「这么多菜, 七个人根本吃不完。剩下的东西, 节目组打算怎么处理？」


    程寻正在休息, 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喇叭, 回答她说：「这家餐厅和一家五星级度假酒店有合作, 到明天早上, 这些菜会变成餐桌上的早饭。」


    整座珊瑚岛只有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家店入住率还挺高的。书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始愉快挑菜。


    今天潜水消耗了不少体力, 她得吃点富含营养的优质食物补补。于是，她按照原定计划选了一捆菠菜, 一斤基围虾，还有一盒鸡蛋。剩下的芦笋、三文鱼和红色小番茄, 则由江皓宇帮忙补充。


    选完菜，书颜又问程寻：「所有人必须在这儿吃饭吗？」


    程寻点头, 「为了拍摄方便，今天可能要在这边录到结束。」


    「所以，厨房免费用？」


    程寻：「嗯。另外，厨房里的香料、调味品，你都可以随便用。」


    书颜：「好。」


    -


    时间还早，书颜还不饿。


    她没立刻去厨房做菜，而是将选好的菜品放进临时冰箱，一个人跑到餐厅外边的院子里躺尸。


    院子里有个躺椅，躺椅上边支着遮阳伞，书颜躺在椅子上，吹着傍晚略带清凉的海风，上下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


    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晶莹的泪珠霑湿睫毛，衬得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愈发无辜，甚至有几分楚楚可怜。


    程寻走过来，见她眼眶含泪，握着手中的两罐椰汁，转头问旁边的摄像：「刘哥，徐小姐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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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5页

    小刘一脸懵，「不知道啊，我也刚来。」他说着给人怼特写，「不过，你还别说，徐老师哭起来挺好看的。」


    程寻：「……」


    直播间里，网友们看到忽然出现的画面，同样十分懵逼。


    「啥情况，书姐哭了？」


    「终于开始走流程了？」


    「我说徐书颜这几天怎么安静如鸡呢，敢情伏笔在这儿，呵呵」


    「哈哈哈程寻有难了」


    「有些人不要太刻薄，说mean谁比得过你们？徐书颜也是人，压力大想哭，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腿毛怪网友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家正主不争气，出道五年，归来仍是不入流的花瓶综艺咖（翻白眼）」


    「弱弱说一句，我觉得徐书颜还挺好看的，哭起来更好看了」


    「我见犹怜，幻视清冷倔强小白花，好美好美（斯哈斯哈）」


    「呜呜呜美女果然是美女，躺着落泪还美成这样，绝了！」


    在一撮人坚持不懈的刷屏之下，弹幕焦点最后变成了舔颜。因为大家发现，这姐是真会哭，也是真的美。


    现场，程寻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安慰书颜。


    他是母胎单身，从小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任何哄女孩儿的经验。然而现下遇到了，程寻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从院子角落里拿了竹编小板凳，十分乖巧地坐在躺椅边，轻声：「徐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书颜迷迷煳煳快要睡着，她听见声音，扶着椅子坐起来，眨了眨眼，「程老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程寻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垃圾桶。」


    他说着关掉麦，以表诚意。


    书颜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扯到垃圾桶了？她试图理解了一番，「程老师，你是不是构思小说遇到瓶颈，在找灵感啊？」


    「又或者，你是打算考心理谘询师，所以提前拿我练手吗？」


    「神他妈练手」


    「书姐脑迴路已经是next level了，奉劝大家不要轻易惹她（bushi」


    「所以姐，你到底是为啥哭啊？」


    「哈哈哈刚刚那滴绝美的泪水，该不会是打哈欠打的吧？」


    「你没不高兴？」


    程寻纳闷，从衣服口袋掏出手机，打开「镜子」，「那你怎么哭了？」


    书颜接过他的手机，用镜子功能看了看自己的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脸上挂着几道泪痕，眼角和睫毛都是泪珠，看起来无比可怜。


    「有纸么？」她问程寻。


    程寻颔首，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包未拆的纸巾，撕开密封线，随即抽出半张，捏住包装，将整包纸递给她。


    「喏，擦擦。」


    书颜擦干眼泪，努力睁了睁眼睛说：「刚刚太困了，眼泪是打哈欠打的。这个椅子超级舒服，躺久了特想睡觉。」


    「你要不要试试？」


    此言一出，弹幕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陷入疯狂爆笑。


    「对不起，我笑了」


    「果然是打哈欠打的！」


    「某些黑粉脸又肿喽」


    「书姐牛逼hhh」


    正当网友活跃发弹幕时，书颜掩着唇，又打了个哈欠。


    程寻看到她顺着眼角滑落的泪，不忍道：「徐小姐，你睡吧。」


    「我帮你看着时间。」


    书颜：「餐厅有蚊香么？」


    「我担心外面有蚊子。」


    程寻：「我去看看。」


    过了几分钟，程寻拿着蚊香和驱蚊水出来，帮忙点了蚊香。书颜往身上喷驱蚊水，随后她惬意躺下，闭上了眼睛。


    眯了数十秒后。


    「说实话，这里还挺适合养老的。」书颜一本正经地评价说。


    程寻：「还行吧。」


    他说完，拿起石墩上放着的椰汁，拉开易拉罐环扣，仰头喝了一口。


    椰汁味道挺甜的，清爽不腻。她应该会喜欢。他不禁想。


    海风徐徐，树上风铃晃荡。


    树下，俊男美女自成风景，被摄像用镜头记录，放送到千家万户。


    与此同时，不少网友疯狂截图、录屏，将他们所看到的美好场景，以长图、gif或视频等方式发送出去，在社交网络上迅速传播。


    仅仅一个小时的功夫，书颜和程寻的cp超话被磕糖网友建立起来。


    另外，在二创视频剪辑活跃的k站，以书颜为主角的拉郎剪辑，亦悄悄冒出了头。


    此情此景，让网络上活跃着的anti纷纷傻眼，他们完全没想到——


    徐书颜居然也有cp粉了！


    第19章 19.


    书颜美美睡了一觉, 醒来时夕阳刚好染红天空。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起来，一眼注意到旁边的程寻。


    他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个矮桌, 手肘撑在桌面, 手背抵着脸颊打盹。


    他手边放着罐未拆封的椰汁，罐身设计类似果啤, 上边画着椰子树和纯白椰果。椰汁旁边是他的手机, 机身呈黑色，屏幕干净, 隐隐映出他熟睡的侧脸。


    忽然间，手机屏幕亮起, 叮叮咚咚的闹铃声从麦克风里传出。下一秒, 男生睁开惺忪睡眼, 松开支着脑袋的手, 条件反射似的出声：「徐小姐，该起——」


    「你醒了？」目光相撞, 程寻用力睁大眼睛, 像是在极力保持清醒。


    书颜被他这副模样逗笑, 点了点头说：「程老师，你很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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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见他睡着，她还以为他不会叫她呢。原来是提前设了闹钟。


    「应该的。」他说着关掉闹钟, 把手边的椰汁递给她，「喝么？」


    书颜拿起易拉罐, 握在手心端详了一小会儿，「吃完饭再喝。」


    「对了, 你的晚饭怎么解决？」她问，「你自己做还是花钱买？」


    「我本来打算自己做。」程寻微不可察地嘆了声, 「但今天中午，我连续弄砸了三道菜，现在有点儿不确定。」


    书颜：「你之前不是挺上道的么？我随便一教，你就会了。」


    她说着从躺椅上下来，程寻跟在她身后，纳闷道：「我也不太清楚。」


    其实程寻也搞不明白，他上岛那天，做菜做得格外顺手，后面帮厨也是，但唯独今天，他做什么砸什么。


    跟中了邪似的。


    「三个人的菜有点多，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书颜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过来帮忙吧，和之前一样。」


    三个人的菜？


    程寻顿了顿，凝神看她，「徐小姐，你说三个人，包括我么？」


    书颜：「嗯。」


    「包括你。」


    她转身，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椰汁，「谢谢你请我喝这个。」


    「礼尚往来。」


    程寻开心地笑起来，过了两秒，漂亮的鹿眼黯淡下去，「但我今天有点儿倒霉，万一不小心霉到你……」


    书颜笑，「放心吧。」


    「负负得正，正负相抵。你怎么样都瘟不到我。」她不以为意。


    程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积了一下午的阴霾霎时散开。他勾唇，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着说：「徐小姐，你人真好。」


    书颜笑笑，转身回屋。


    程寻跟上她，夕阳落在他俩身后，在地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此时，直播间里。


    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书颜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忍不住感嘆起来。


    「好甜好治癒啊」


    「上了一天破班，随手点进直播的我被治癒了呜呜呜，这俩是在谈吗」


    「没谈胜似谈了」


    「有cp超话不，求指路」


    「呜呜呜就算是演的我也认了，至少这一刻暖到我了」


    「朋友们，欢迎关注超话盐味橙子，大家一起愉快磕糖呀～」


    「没想到我也有称赞书姐情商的一天，感觉她没那么无脑了」


    「人家徐书颜本来也没那么差吧，纯粹被之前的辣鸡剧本坑了」


    ……


    直播继续。


    由于是集体直播，节目组只开了一个大直播间，中途利用技术切镜头，尽量给观众们更多的视觉体验。


    餐厅里。


    书颜一进去，看到眼前的布景，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


    厨神大赛现场。


    或许是为了方便拍摄，工作人员将部分做饭工具移到了大厅。大厅里设了四个摊位，每个摊位是一个移动小厨房，上面摆着基本的几样厨具和调味料。


    程寻懵了两秒，随机拉住一位工作人员问：「这是要在大厅做菜？」


    工作人员点头，给他发了个号码牌，示意他去四号摊位。


    程寻：「……」


    「啥情况？？」


    「好傢伙，花钱看大厨炫技，没花钱被公开处刑？乐了」


    「程寻快碎了hhh」


    「这节目真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吃个饭都不消停哈哈哈」


    程寻走向四号摊位，书颜在他隔壁三号位，中间隔他两三米。


    此时，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两位大厨姗姗来迟。他们在摊位前站定，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桌面上的菜品。


    程寻求救似的看向书颜，他忽然有点后悔选做饭了。书颜淡定地接收他的目光，将菠菜和虾拿给他。


    「你先理菜。」她缓缓开口，给他吃定心丸，「大头我来弄。」


    程寻定下心神，他将绿菠菜上面的捆结打开，把菜放进菜盆，随后放到水龙头底下仔细清洗，捡出坏叶。


    同一时间，书颜戴上做饭专用手套，安安静静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剪掉鸡腿外皮，只留下骨头和肉。紧接着，她往锅里倒冷水，放入鸡腿、葱结、姜片和少许料酒，开火煮鸡腿肉。


    煮鸡腿的时间，她开始清点菜品。他们一共三个人，领了九样东西，素菜有菠菜、芦笋和黄瓜，荤菜有鸡蛋、三文鱼、基围虾和鸡腿，水果有柠檬、小番茄。


    她准备用这些食材做五道菜，分别是凉拌菠菜、酱香鸡蛋、柠檬手撕鸡、芦笋炒虾仁和香煎三文鱼。


    冷水煮鸡腿需要8分钟左右，这8分钟可以用来切菜、腌虾仁，顺便再调几个料汁。只要时间分配得当，加上程寻帮忙，五道菜可以在20分钟内做完。


    说干就干，等程寻洗完菜，书颜去他那边腌虾仁、切芦笋、打鸡蛋。备完菜，她指导程寻做凉拌菠菜。


    「水开了，加小半勺香油，半勺盐，搅拌一下，对……」她不徐不疾，「可以放菠菜了，好了，捞起来……」


    「最后撒上芝麻，出锅。」


    「你尝尝看。」


    程寻看向瓷盘里翠绿的菠菜，颇为紧张地夹了一根，放进嘴里。


    「好香！」他感知到嘴里的味道，眼睛蓦地变亮，情绪瞬间高昂。


    焯过水的菠菜叶尝起来有一丝鲜甜，香醋、辣椒、酱油和芝麻混合在一块，不仅十分和谐，还极大提升了菠菜的口感，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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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抓紧时间做剩下的菜吧。时间久了，菜品口感会变差。」


    听到书颜的话，程寻将这道凉拌菠菜端上桌，接着回来做芦笋炒虾仁。就这样，两人分工，合作无间。


    此时，餐桌摆着四道菜。


    两对cp面前摆着两道蟹肉牛油果，剩下大餐师傅们还在做。


    剩下两道菜在江皓宇这边，一盘是凉拌菠菜，另外一盘是酱香鸡蛋。


    鸡蛋和白芝麻的香气勾起江皓宇胃里的馋虫，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跑到电饭锅那边，盛了一碗饭。


    盛完饭，他问书颜能不能先吃，书颜让他随意，于是他拿了个干净的碟子，把两道菜一样匀了一点出来。


    煎鸡蛋通体金黄，表面有细孔吸饱酱汁，酱汁上沾着葱花碎，微风一吹，酱汁微动，香气和热气散开，很是勾人。


    江皓宇下午潜水耗了不少体力，他这会儿特别想吃东西。两盘菜恰如雪中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夹起一块酱香鸡蛋，在对面四人的注视中，大口吃下。


    「好香啊。」


    江皓宇一口又一口，就连最平常的绿叶菠菜也吃津津有味。


    对面，沈静雅舔了舔唇，忽然有些坐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大厨那边，锅里蒸着东西，而大厨……


    ……大厨在雕花。


    沈静雅收回视线，拿起餐具吃面前的前菜。裹了牛油果的蟹肉风味极佳，吃到后面还有芒果的味道，很惊艷。


    大厨做的就是好吃。再忍忍，等其他菜上来，她就不用馋了。


    正想着，对面又上了一道菜，芦笋炒虾仁。芦笋偏苦，她不喜欢吃，至于虾仁嘛，这几天常吃，快厌了。


    刚做完心理建设，最后两道菜上桌。她直勾勾地盯着那道柠檬手撕鸡，口腔里疯狂分泌口水。


    鸡腿肉被撕得很碎，每一块肉上都沾了料汁，混合着同样细的黄瓜丝，隔着半张桌子都能闻到香气。


    沈静雅用力地咽了咽喉咙。


    好想吃啊。


    肚里馋虫被勾起来的那刻，她和季临点的慢烤牛肋排好了。接着上来的，是一份经典的意式布拉塔沙拉。


    她幽幽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解放了，结果才吃了一口牛肉，对面那两人——


    第20章 20.


    「哇, 好好吃。」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这盘手撕鸡真的超级好吃，有想学的朋友可以看回放, 照着徐老师的步骤做一做。」


    「程老师, 这个三文鱼肉质好嫩，你知不知道是哪家的？」


    「北欧进口, 今天刚空运来的。你以后如果想买回去自己做, 可以认准佳美生鲜，他们家海货比较新鲜。」


    「……」


    餐桌对面, 江皓宇和程寻边吃边聊，两人一副沉浸在美食里的幸福模样, 看得沈静雅心痒难耐。


    特别是当她听程寻说, 三文鱼是今天刚空运来的, 口感很好的时候, 她心中想加餐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但是，她没钱了！


    按照节目组规定, 一道素菜20元, 一道荤菜50元, 组成cp可半价。


    她和季临两个人，手上加起来一共240块。他俩点了4荤4素，花费140元, 加了两杯红酒80元。最后剩20块坐车。


    是的，节目组「诡计多端」到……搭车回去还得额外付钱。


    诱人的食物香气飘过来, 有鱼肉的味道，鸡丝的味道, 还有……沈静雅深吸一口气，默默啃面前的牛肋排。


    慢烤牛肋排比较费时, 现场做是来不及的，因此大厨用的是提前备好的半成品。虽然也是今天备的，味道很好，但口感还是比不得一气呵成的那种。


    沈静雅稍微有点儿失望。


    她身边的季临倒是吃得开心，举杯问她要不要喝酒。沈静雅抿了一口红酒，继续吃肋排。没多久，餐盘里的五块肋排被她消灭干净，只剩一盘沙拉。


    她吃了一口沙拉，食材新鲜，味道也不错，只是——


    她抬眼，余光瞥到斜对面，江皓宇又添了一碗饭，炫得无比开心。


    此时，大厨助手将空盘撤下，为她和季临上了第四道菜——牛肝菌黑松露烩饭。


    黑松露风味浓郁，牛肝菌鲜美，尝起来不错，比较合她的口味。可惜分量不够多，她刚吃出感觉，面前的盘子就见了底。


    等第五道菜的时间，沈静雅忽然听见隔座的阮思甜说：「徐老师，请问你可以匀一点点三文鱼，让我尝尝么？」


    沈静雅闻声看过去，睫毛轻轻一颤。还可以这样直接要吗？


    这时，阮思甜又道：「我想点，但有点儿担心肉质不合口味。」


    书颜没多说什么，她拿来一个小瓷盘，用干净筷子挑了块鱼，鱼块孤零零地躺在盘中，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摆个盘。


    就着明面上有的食材，芦笋、小番茄、柠檬片和薄荷叶，她将瓷盘中的三文鱼块简单地装饰了一番。


    餐桌对面，阮思甜看得目瞪口呆，同样被惊艷到的，还有在场其他嘉宾，以及，直播间里的网友们。


    「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摆盘好好看」


    「美女姐姐怎么什么都会」


    「哇哦，书姐这个手法又稳又快，一看就是平时有练过」


    「书书的手尊嘟好好看呀（沉迷美色，不可自拔）」


    「又给孩子看饿了，现在就去日料店点三文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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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页

    「徐书颜又下水军了？才几天没看，她的风评突然变好了？」


    「希望这姐不要再发蠢招黑了，俺只想静静地舔颜（卖萌）」


    录制现场，阮思甜细细欣赏面前的「艺术品」。摆盘上色彩搭配舒服，配角没有喧宾夺主，完美地衬託了鱼本身。


    鱼块色泽清新漂亮，表面呈现淡淡的橘色，肌理清晰，浅浅地泛着油光，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慾。


    肉脂香气四溢，混合清新的柠檬气息，阮思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拿起手边的餐叉弄了块鱼，放进嘴里。


    三文鱼肉质鲜嫩，煎出来的口感和刺身不同，但也很好吃。黑胡椒粒增香，柠檬去腻，鱼肉外焦里嫩，咬一口香气满溢，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阮思甜又吃了一口，此时她想起旁边的顾景行，用刀切了一半分给他。


    作为顾氏集团继承人，顾景行从小见多识广，吃过不少美味佳肴。他原本没对书颜做的三文鱼有期待，结果吃起来才发现，她的手艺竟然与大厨不相上下。


    「怎么样？」阮思甜问。


    「还不错。」顾景行淡淡点头，「再加一份煎三文鱼？」


    阮思甜弯唇，「嗯。」


    阮思甜和顾景行加了菜，约莫十分钟后，菜品上桌。


    大厨的摆盘很精緻，看得人赏心悦目。阮思甜第一时间弄了块肉吃，不知道为何，没了书颜做的那种惊艷感。


    两个人默默吃完鱼肉。


    阮思甜看向顾景行，侧过身子，对他附耳：「你觉得怎么样？」


    顾景行：「一般。」


    阮思甜：「我也觉得，肉有点焦了，柠檬味过重，感觉没做到位。」


    他俩说话时捂着麦，声音也压得极低。这样的场景，在磕cp的部分观众看来，无异于发糖。


    然而，听到他俩对话全过程的沈静雅，满脑子只有意外。


    她万万没想到，阮思甜和顾景行竟然会吐槽大厨做的菜一般，甚至觉得大厨手艺没有徐书颜的好。


    想着，一只青花瓷碗被推至她面前，混着清爽黄瓜丝的手撕鸡被装在碗里，每一根鸡丝表面都裹着浓浓料汁，香气逼人。


    「看你一直盯着——」


    沈静雅闻声抬头，只见书颜沖她微微一笑，问她：「要不要尝尝？」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神游，无意中将目光的落点放在了那盘柠檬手撕鸡上，让人误会了。


    「徐老师，其实……」


    话说到一半，鸡丝的香气窜进鼻腔，勾得她的味蕾蠢蠢欲动。


    沈静雅将后面半句婉拒的话语吞下，顺势说：「谢谢徐老师。」


    她拿筷子夹了几根鸡丝，入口的瞬间味蕾被调动，嚼着嚼着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江皓宇炫得那么香了，饿可能是一方面，但最主要原因是——


    「徐老师，你做的菜好香啊。」一点都不比大厨的差。


    鸡腿肉鲜香入味，黄瓜丝清甜，料汁香辣开胃，沈静雅吃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完全停不下来。


    很快，沈静雅主动起身，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开开心心加入干饭大军。她旁边，季临看着眼前的红酒和沙拉，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真香虽迟但到」


    「妈耶，手撕鸡究竟有多好吃？怎么每个人都这么上头！」


    「我妈照着徐老师的方法做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各位，超级无敌好吃，徐书颜可以去开餐馆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们在岛上的第五天，才五天，才五天啊，我的胃已经完全被徐书颜俘获了！！」


    「微博关注喽，以后俺就是书书的厨艺粉（勐女害羞）」


    「潜水做饭两手抓，人美心还善，这不妥妥的优质偶像！」


    ……


    晚饭结束，节目组递来任务卡。


    程寻将卡片当众打开，念给大家听：「各位老师晚上好，今天是咱们上岛的第五天，相信你们对这个美丽的地方已经有了新的认识。」


    「希望大家在纸上写下这几天的生活感悟，以及对未来日子的展望。随后请大家统一拍照，发到各自的微博上，与网友们良好互动。」


    「……」


    念完任务，程寻给大家分信纸。众人围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餐桌上，伏案写字。


    书颜捏着笔，随意写了几行赞美风景的流水帐，至于展望，她写的更简单，就希望接下来几天「吃得开心，睡得舒心」。


    写完，她拍下照片，点进节目组发的连结，按照指示登录微博，结果——


    直接被卡了出去。


    书颜眯起眼，又试了一次。


    再次卡飞。


    第三次终于登上去。


    满屏999+，看得她眼花缭乱。


    第21章 21.


    「季老师, 你的微博卡吗？」


    「挺卡的，还在白屏。」


    「我也卡了，等等吧。」


    「……」


    餐桌对面, 沈静雅和季临还有阮思甜在攀谈, 他们都说手机很卡。


    阮思甜旁边，作为新晋影帝的顾景行, 点了几下屏幕无果, 甚至直接放弃挣扎，开始放空、发呆。


    书颜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公司给她买粉刷数据了，想让她在这个环节有点面子。


    怀疑产生的片刻, 她听见邻座的程寻喃喃低语：「又不是发新书, 大家怎么这么活跃, 几天没看又是大几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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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9页

    像程寻这样的圈外人, 他的微博消息随随便便也是999+，看来……


    可结合原主的情况, 公司如果想好好培养她, 不会让她频频参加综艺消耗人气, 她的经纪人也不需要搞副业挣钱。


    难不成——


    数据是经纪人买的？


    迷思之际，程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小姐，你不发微博吗？」


    书颜回神, 「正准备发。」


    她说完编辑图片，配上文字, 带上节目tag，随手点击发送。


    发完微博, 书颜放下手机，起身去餐具区拿玻璃杯。拿完杯子回来, 她拉开手边的易拉罐拉环，将里面的椰汁倒入杯中，一口一口慢慢喝了起来。


    椰汁是程寻在做饭之前给她的，味道还不错。大概喝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程寻忽然小声cue她：「徐小姐，导演让你和网友们互动，别光顾着喝东西。」


    书颜扫了他一眼，目光轻轻落在他耳畔，又很快移开，「知道了。」


    她重新按亮手机屏幕，刷新她几分钟前发出去的那条微博。右上角数据显示，本条博文阅读量为224万。


    刷新，浏览又多了6万。


    再看下方评论区，评论1264条，转发956次，点赞7596个。


    书颜凝眸，点开评论。


    ——前排！守护书书！


    ——大美妞我来啦，今天是我关注你的第四天，来交作业[图片]


    ——老婆（流口水），你今天尊嘟好好看，继续保持[图片]


    ——书书别理那些黑粉，树叶与你同在，最近好多树叶都回来啦！


    ——姐姐别看恶评，做你自己，不要被辣鸡剧本绑架，加油！


    前排没什么不友好言论，有在她评论区打卡做菜的，有附上节目截图夸她漂亮的，还有自称是粉丝鼓励她的。


    内容之生动，看着不像水军。至少，不是五毛钱能请来的那种。


    书颜接着往下看，约莫二十条开外，批评言论逐渐多了起来。


    ——以前上综艺装弱卖惨，现在改走清醒大女人路线了？净搞这些歪门邪道，也就骗骗无知小学生（鄙视）


    ——没本事的煳咖尽早退圈，别成天在电视上晃悠膈应人


    ——徐书颜你上的不是恋综吗？不谈恋爱就滚，别占着鸟窝不下蛋


    ……


    ——有些人别太过分，嘉宾是节目组请的，规则是节目组定的，有问题直接沖节目组啊，天天像疯狗一样逮着粉丝最少的人骂，有意思吗（火大）


    虽然批评的声音多，但维护她的声音竟然也不少，甚至不重样。


    她滑上去再刷新，就浏览评论的这一会儿功夫，转贊评翻倍了。


    书颜敛眸，在微博后台找到「七日数据统计」，系统显示，在过去的七天里，她的粉丝数增加了80.9万。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小数点，凝神静气后再看，数据变成了81万。


    她退回博文页面，此时再看那些真情实感的评论，心中浮出暖意。


    她想了想，从第一条评论开始，认认真真打字回復那些善意的评论。直到这个环节结束，她才停止发言。


    此时，弹幕又热闹起来。


    「徐书颜在干嘛？她从头到尾不停打字，在写小作文吗？」


    「这part就她最无聊，其他人还跟我们观众互动呢，她全程低头」


    「书姐手机都快敲出火星了」


    「还是我们甜杏好磕，徐书颜和程寻坐那么近，20分钟一句话没讲过，这都能磕，我建议吃点好的」


    「哈哈哈，你们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程寻也是全程低头」


    「沈季cp甜得很安心」


    「还沈季呢，沈静雅今天偷偷选顾景行，季临全程蒙在鼓里」


    「吃点好的？我们盐味橙子怎么了？两位老师都在认真做任务，光是坐在一起就很配呢，比某些强凑的cp甜」


    录制现场。


    书颜回完消息，放下手机，仰起脑袋揉脖子。一旁，程寻也开始活动起筋骨。动着动着，他俩的目光无意间撞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他们看着彼此。


    书颜：「程老师，你帮我问问导演，可不可以延长时间？」


    程寻微微怔住，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还想回復粉丝评论？」


    「嗯。」书颜说，「有很多人留言鼓励我，我想谢谢他们。」


    程寻侧过脸，他摸了摸耳朵里的隐形智能耳机，低声问：「导演，目前互动环节还能再延长么？」


    那边回答说不可以。


    「再长观众会烦，等大家稍事休息之后，你带着大傢伙回来吧。」


    「导演说——」程寻刚准备将结果告知书颜，却见她握着手机，纤长的手指迅速点击屏幕，飞快打字。


    她边打字边回他：「我听到了，我发条感谢博就下线。」


    程寻：「你听到了？」


    「这耳机漏音？」


    女生没抬眼，「一点点。」


    程寻想起他刚来那天，他抽到做饭任务，正巧遇到书颜过来帮忙。那时候，秦天在耳机里对他说，徐书颜是节目搞笑担当，让他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如果这破耳机漏音，那……当时秦天说的那些话，岂不是……


    程寻摸了摸鼻尖，略显紧张道：「徐小姐，你……你没生气吧？」


    「生气？」书颜退出微博，看向程寻，淡淡勾起唇，「是不是导演偷偷说我坏话了？你怕我听见，所以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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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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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寻不说话，拿起桌面上的易拉罐，勐的仰头喝了一口。


    罐里最后一点儿椰汁被他喝完，他眨了眨眼，说：「没有。」


    「导演没说你坏话。」


    「那你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


    「你这么紧张，观众会以为导演真说我坏话了，放轻松一点。」


    书颜放下手机，笑着说。


    「我……」眼前的女生温婉大方，眉眼间透着明媚，程寻看着人，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变快，忽然间不会说话了，他努力定了定神，道，「我尽量……」


    「导演吓死了吧hhh」


    「这哥真是装不了一点，看来又被我们徐大美女迷住了」


    「程寻的脸再晚红一点，导演就得上天台排队了orz」


    「书书最近情商直线上升」


    「之前哪些人说不甜的？甜炸了好嘛！再次安利我们盐味橙子的cp超话，欢迎同好们过来玩～」


    ……


    诚如网友所说。


    坐在监控室里的秦天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对徐书颜确有偏见，认为她在这个节目的定位是「丑角」。


    但经过这几天，他已经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刚才要不是徐书颜反应快，他这会儿恐怕就要上热搜了。


    他和背后的团队代表着节目形象，有些话观众能说，节目组不能说。如果说了，对家随随便便买个热搜，夸大其词几句，搞不好会影响节目——


    甚至是整个树莓台的形象。


    此时此刻，秦天终于能体会，以前的徐书颜究竟经歷了什么。他只是踩了边缘线都这么后怕，那么，频频被推入风暴中心的她，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


    虽说黑红也是红。


    但，可以走漂亮的花路，谁愿意上蹿下跳、哭哭啼啼走歪路呢？


    大屏幕上，拍摄仍在继续。


    秦天收回思绪，看向画面角落的书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嘉宾们坐车回民宿，各自自由活动。


    九点半，直播结束。


    秦天关掉机器，打开自己的电脑看后台数据。树莓tv按人数计算数据，一个号进一个直播间算一人。


    之前单开直播间，总观看人数一直保持在800万上下。昨天给徐书颜单开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了千万。


    至于今天，截至晚上九点，直播总观看人数是……


    秦天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蓦地瞪大眼睛，今天居然有两千万人看过直播，和昨天相比足足翻了一倍！


    正当秦天意外之时，一通来自云州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看到屏幕上的「台长」二字，连忙按接听，「台长，您找我有事？」


    电话里，台长笑道：「小秦啊，我看了今天的数据，你们这个直播效果相当不错，gg商那边也特别满意。」


    「希望你们继续保持。」


    秦天跟着笑，心里却像有块石头压下来，「谢谢台长。」


    接下来，台长又客套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下午拿机器下水拍摄的那个女演员，是叫徐书颜对吧？」


    秦天心一紧，「她怎么了？」


    难道说，金主爸爸嫌她名声差，连累了他们家产品，所以想……


    徐书颜现在口碑刚有点起色，要是被换掉的话，那她后面怎么办？


    就在他心急火燎之际，台长忽然说：「df觉得她形象不错，运动天赋比较高，所以想请她做产品代言人。你找个时间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接。」


    徐书颜，df代言人？


    秦天蹙眉，难以置信道：「台长，您是说，冠名商想找徐书颜做代言人？」


    台长道：「对。」


    「这种事，怎么不跟她的经纪团队接洽，反而来找我？」


    「找了。」台长无奈，「她那个经纪人以为人家是骗子，给人拉黑了。」


    秦天没说话。


    其实，换做是他，他估计也会觉得是骗子。毕竟，以往df找的都是顶流、次顶流这个级别的代言人，谁会想到他们会突发奇想，找个十八线过气女艺人呢？


    「小秦，你在听吗？」


    秦天回神，「听着呢。」


    「这会儿徐老师应该还没睡，我讲完电话就去跟她说。」


    「台长。」他换了一边拿手机，捂着嘴唇，低声问，「df报价多少？」


    「300万，签一个季度。」


    3个月300万，换成年费就是1200万，和一线报价几乎没差。


    秦天没想到df居然这么捨得，「台长，这里面没坑吧？」


    「放心吧，正规合作。」


    「行，我这就去问。」他说，「这么好的机会，徐老师肯定会同意。」


    第22章 22.


    是夜, 月明星稀。


    书颜正准备去洗澡，忽然收到导演秦天的消息，让她去一趟隔壁民宿。


    到了之后, 秦天神秘兮兮地邀她去会客室, 说是单独开会。


    秦天在桌前鼓捣电脑。


    书颜淡然地坐在一旁，问他：「秦导, 这么晚了, 找我什么事？」


    「df有印象么？」秦天新建视频会议，将会议号分享给对接人, 随即他慢慢悠悠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有印象。」书颜说。


    df, 国内top3的运动相机品牌。她今天下午做任务拿到的奖品, 就是df的新品, 她折价卖了1200块。


    她随意猜测：「品牌方觉得我把相机卖便宜了, 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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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笑着摆摆手, 「那倒没有。」


    「是这样。」他总结道, 「df有意签你做三个月的短代, 代言费他们愿意出到300万，想问你有没有意向签。」


    七位数的短期代言，是一线艺人才有的待遇。这种「馅饼」不可能落在她头上, 要么品牌方疯了，要么就是诈骗。


    书颜波澜不惊地扫了秦天一眼, 问他：「导演，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们台台长。」秦天看她不信, 指了指电脑，「df的工作人员等会儿上线, 你们细聊。你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做决定。」


    书颜点点头，


    yh


    起身走到窗边看月亮。秦天见她一脸淡然，忍不住好奇道：「徐老师，你难道不兴奋吗？」


    书颜不答反问：「秦导，您觉得我的商业价值，有300万么？」


    秦天顿时哑口无言。


    商家找代言人，除了看外在形象，还得看艺人名气。虽然说她现在是有点儿起色，但远远没达到一线水平。


    此时，电脑里响起动静。


    两人朝屏幕看去，只见视频中央出现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粉雕玉琢，长得讨人喜爱。她一脸兴奋地看着镜头，手舞足蹈：「妈妈，妈妈快来看呀，书书姐姐在对面！姐姐在对面！」


    书颜有点懵，秦天也懵了。


    正当两人在心里琢磨什么情况时，小姑娘的妈妈来了，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髮，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她先是温声细语哄小姑娘坐好，接着看向镜头，说：「秦导，徐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是df的gg总监李芸。」女人说，「徐小姐，我女儿思思很喜欢你，她是你的小粉丝。她特别想买你代言的产品，所以我和我先生想邀请你……」


    女人说着没了声，她朝屏幕这边递了个眼神，微微一笑。


    书颜敛眸，当着小孩儿的面也不好讲太多，只道：「李总监，如果想买东西收藏，不一定要代言。周边，联名，快闪活动，又或者是diy，这些方式都不错。」


    接着，她简单描述了一下这几个方案的操作方法和可行性。


    听罢，李芸对书颜露出欣赏之色。随后，她低头看女儿，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思思，书书姐姐的话你听到没？」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乖乖回答：「听到了！姐姐好聪明！」


    「剩下的事情，妈妈和书书姐姐详细说，你先出去好不好？」


    「好。」小姑娘从椅子上下来，眨巴着黑露露的大眼睛离开了。


    受网络舆论影响，李芸对书颜的印象并不好。因此，刚开始得知女儿迷上书颜时，她忧心忡忡了好一阵。


    她一面担心女儿被带坏，另一方面心疼300万——她老公是df的大股东兼ceo，300万代言费他们出得起，但是以徐书颜现在的人气，这钱花出去无异于打水漂。


    只是李芸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网络上风评极差的徐书颜，比她想像中要清醒得多。


    「徐小姐，谢谢你。」


    书颜淡淡：「不客气。」


    「对了，冒昧问一句，您女儿思思是怎么成为我的粉丝的？」


    提及这事儿，李芸笑道：「就前几天，你不是直播做那个白灼基围虾嘛，思思看了之后，也试着做了一下，结果一次成功。我和她爸爸都觉得好吃，之后她就成天嚷嚷着要跟你学做菜。」


    「你在直播可能不知道，d站上有不少博主在发跟你学做菜的系列视频，我家思思就是看那个喜欢上你的。」


    书颜点点头，「明白了。」


    她就说嘛，五六岁的小孩儿总不见得是恋综的受众。不过，这小傢伙才粉她几天就能「蛊惑」爸妈找她代言，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不多时，视频被挂断。


    沙发上，秦天一头雾水：「徐老师，所以最后的结果是？」


    书颜耸耸肩，半开玩笑：「我帮咱们金主爸爸省了300万，他们怎么着也会给我个中插gg念念吧。」


    秦天慢慢回过味来，轻呵一声，敢情台长大费周章催他找徐书颜，是为了帮金主爸爸哄孩子。


    思及此，他无奈地扯了扯唇，「徐老师你回吧，早点休息。」


    书颜嗯了声，目光悠悠看向茶几上的果盘。那是秦天为了开会特意洗的，但他俩全程没吃。


    对面，秦天注意到她在看葡萄，笑了下，说：「徐老师，这串葡萄你拿走吧，也算不白来。」


    书颜没客气，连盘带葡萄直接端走，带回他们住的民宿。


    葡萄不宜多吃，也不便久放。书颜从根蒂上摘了五六颗，剩下的连着串用保鲜膜包好，放冰箱冷藏。


    这款葡萄是青葡萄，没有籽，果肉香甜，和现实世界的阳光玫瑰很像。她吃完拿出手机搜了搜，果然是阳光玫瑰。


    看来，小说作者有时候图方便，喜欢直接用现实事物。她想。


    吃完葡萄，书颜上楼去洗澡。洗完澡，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和本子，开始学习海钓注意事项。


    明天的任务是海钓，这个她很久之前接触过，有些细节已经模煳不清。一番查漏补缺后，她按照tips收拾好衣服、帽子、太阳镜和防晒霜，弄完就去睡觉了。


    -


    第二天。


    吃过早饭，节目组召集大家选择去海钓的时间。由于上午涨潮，海上浪比较大，大家一致选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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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上午空了出来。书颜没啥想去的地儿，便找民宿老闆借了辆电瓶车，骑去香香果园。


    到了果园，宋香香见她来了，眉飞色舞道：「徐老师，托你的福，我们果园的货已经卖爆了！」


    「托我的福？」书颜笑，「我哪有这么大的能量？」


    宋香香：「是真的！」


    「前天直播的时候，不是有人问哪里有9块9的水果吗？你当着一百多万人的面，提了我们果园，我们当天晚上就爆单了。」


    听她这么一说，书颜想起来了，前天傍晚，去蓝屿湾的路上，节目组让她直播读评论。结果，直播间突然出了技术问题，涌入不少奇奇怪怪的评论。


    当时，的确有人问九块九的水果，她顺口推荐了香香果园。


    没想到竟然爆单了。


    果园里很多人在忙，书颜顺手帮忙装了几箱水蜜桃。


    就这样，书颜留在这边，踏踏实实帮忙干了两个小时的活。


    午休时间到，忙碌的大伙儿纷纷去临时搭建的小食堂吃饭，书颜担心吃太多下午晕船，便婉拒了宋香香的午餐邀约。


    宋香香过意不去道：「徐老师，你帮我这么多，今天还过来帮忙，我……」


    宋香香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叠现金要给她，书颜忙不迭制止。


    「宋老闆，钱就不必了。」她扫视一圈，不经意间瞥到什么，指了指她的腰包，说，「你那里的晕船药，能不能分给我一点？」


    宋香香点点头，特意去她的办公室，给书颜拿了瓶新的，「提前一小时吃，效果很好。」


    「祝你出海愉快。」她说。


    书颜笑，「借你吉言。」


    第23章 23.


    回去的路上, 书颜在面包店里买了一袋藜麦牛奶吐司。


    快到民宿时经过便利店，她进去挑了盒酸梅，拿了两瓶纯净水, 又在犄角旮旯翻出几只一次性呕吐袋, 一起付了钱。


    七七八八花了45块，加上5块的早饭, 刚好是50元。她昨晚做饭的费用抵了车费, 今天支出50元，余钱1600元。


    临近中午, 书颜骑着电瓶车回到民宿。一楼大厅空空如也，没有旁人。她先上楼放东西, 随即拎着吐司下来, 洗手就餐。


    细嚼慢咽吃完三片吐司, 她想起冰箱里还有葡萄。葡萄是硷性水果, 不太适合与海鲜同食，要吃最好间隔两个小时。


    下午出去海钓, 晚上肯定是全鱼宴。书颜不想将葡萄放到明天, 索性将它连同冰箱里剩下还没做的菜一起打包, 送给了住在附近、正在做午饭的民宿老闆。


    之后，她从老闆家回来，径直上楼, 在房间里休息。


    -


    下午两点半，书颜下楼, 和大部队集合。她背着黑色双肩包，从头到脚包裹得严实, 几乎没露一丁点儿皮肤在外。


    大厅里，瞧见她这副打扮, 六位嘉宾齐刷刷行注目礼。就连跟拍的几位摄像，也纷纷愣在了原地。


    铱誮


    「我的妈，这谁呀」


    「帽子、墨镜、面罩、全套防晒服，会不会太夸张了？」


    「除了讨饭姐还能有谁？穿成这样也不怕中暑，譁众取宠」


    「哈哈哈太搞笑了，已截图，又有表情包素材喽～」


    「有没有去过的人来说一说，珊瑚岛周边有那么晒吗？」


    「海上阳光确实烈，不过本人亲测，涂防晒霜更有效。」


    「怕晒黑有什么可嘲笑的？不懂某些黑子的脑迴路」


    书颜原本没想过戴面罩，中午翻行李忽然翻出来，就物尽其用了。


    一片寂静中，阮思甜主动打破现场沉默：「徐老师，你热么？」


    书颜摇头，「还行。」


    闻言，阮思甜抱起椅子上的包，看向众人，「各位，我上去换身衣服。稍等几分钟。」


    阮思甜前脚刚走，沈静雅也上楼了。约莫三分钟后，两人从楼上下来，装束与书颜几乎没什么差别。


    直播间里，之前说书颜譁众取宠的这类言论瞬间熄火。


    「wuli甜甜真可爱」


    「三个人排排站，这场面好好玩呀，有种别样的萌感hhh」


    「噗，沈静雅这身好像刺客，适合夜里阴暗爬行（bushi」


    「某些人骂书书譁众取宠，结果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


    众人乘车去码头。


    书颜算准时间，在车上吞了一颗晕船药。一旁，阮思甜和沈静雅也拿出她们买的晕船贴，贴在耳后。


    20分钟后，车子抵达码头，大家一起在码头上船。


    又过了20分钟，大船停在近海海面，跟船的两位教练拿出专业钓具，一一分发给大家，教大家使用技巧。


    钓鱼是个慢活，急不得。


    于是，为了保证节目可看性，节目组将七位嘉宾分为三组，每到一站换人钓鱼，其他人则在船舱玩游戏。


    第一站，负责钓鱼的是沈静雅和季临，他俩运气不错，遇上风平浪静，半个小时之内钓上来四条鱼。


    第二站换地方，由阮思甜和顾景行负责钓鱼。然而这一次，船刚停下就开始晃。


    船舱里，阮思甜脚底打滑，差点撞在舱门上。她稳住身体，慢慢缓缓坐下来，胃里蓦地升起一股噁心劲，渐渐往上翻涌。


    眼睛和后脑同时感到眩晕，她难受地扶住长椅，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此时，又一茬浪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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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想找顾景行帮忙，看了一圈发现他刚好不在。


    心乱之际，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一道女声飘进耳朵里：「阮小姐，你还好吗？」


    紧接着，阮思甜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酸味，像是梅子的味道。


    「含着这个。」女声说。


    话音才落，阮思甜看见掌心多了一只小零食袋，袋子开着，隐约可见里面散着酸气的梅子。那气味窜进鼻腔，似一股清流，神奇般地让她好受了几分。


    她接过袋子，将酸梅吃进嘴里，用力含住。一分钟后，浪小了一些，船身渐稳，她脑中的眩晕之感亦消减了不少。


    视线清明之际，阮思甜抬头，一点点看清眼前的人。


    她咬着酸梅，含混不清地道了句谢，随后靠着长椅缓劲。


    几分钟后，阮思甜彻底缓过劲来。此时，消失不见的顾景行姗姗来迟，他面色苍白，看上去像是……刚刚吐过。


    阮思甜忙问：「怎么了？」


    顾景行：「晕船。」


    阮思甜想求助工作人员，她往外看，只见船舱尽头，两位摄像小哥正狼狈地坐在地上，死命护着怀中的机器，面如菜色。


    她只好求助书颜：「徐老师，你那儿还有酸梅么？再给我一颗？」


    书颜给了顾景行一颗酸梅。


    过了会儿，人还是难受，她问：「我这儿有晕船药，你吃么？」


    顾景行看向她手中的药瓶，很轻地嗯了一声，「谢谢。」


    「给我看感动了」


    「今天的徐书颜好成熟啊，临危不乱，特别让人安心」


    「如果我在现场，我怕是已经爱上了，妥妥的吊桥效应」


    「他们七个人还蛮有爱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旅综，不用选来选去就好了==」


    「看得我哈特软软，到底是谁在骂徐书颜啊？良心呢」


    十分钟后。


    半船人渐渐恢復血色，两位教练进舱问大家：「返航么？」


    几人面面相觑。


    「来都来了，呕——」江皓宇顺了顺气说，「钓会儿再走吧。」


    沈静雅打了个哈欠，船晃的时候，她刚好去睡觉了，「阮老师，顾老师，你俩好好休息，我们可以帮你们分担任务。」


    季临帮摄像拿机器，他站在镜头外提议：「要不举手投票？」


    船舱里响起贊同声。


    程寻主动充当主持人，拔高音量问大家：「贊成返航的人请举手。」


    转瞬几秒。


    程寻一眼扫过去，没人举手，除了——他和书颜。


    见状，程寻接着说：「觉得自己有劲出去钓鱼的，请举手。」


    片刻后，程寻试图在船舱内寻找和他一样的人。他环视一圈，再一次对上女生淡然自若的目光。


    程寻：「……」


    书颜：「……」


    -


    新一轮海钓开始。


    书颜放完鱼钩，像苦行僧一般坐在栏杆前，呆呆望向大海。


    海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忽然间，有一股拉力往下紧拽她的手，目光所及处，纤细有力的白色尼龙线在海风中轻晃，一下一下，颇有规律。


    一旁，程寻观察到她鱼竿的变化，连忙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提醒：「徐小姐，有鱼上你的钩了，赶紧往回拉！」


    书颜凝神，从座位上起来，她站在栏杆前观察浮标。感知到鱼已经稳稳咬钩，她快速提竿，有条不紊地往回拉拽。


    不一会儿，一只亮红色的海鱼被提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条不规则的抛物线。「啪叽」一声，鱼儿直直掉进泡沫箱中，不安分地扇动着它修长的鱼尾。


    书颜定睛一看，她钓到的是一条野生东星斑。东星斑肉质鲜嫩，一斤可以卖到70块，这条鱼目测有五斤，至少值300块。


    这时，程寻那边也开始动了。他憋足了劲，用力往回拉钩。船舱里，听闻动静的几个人跑出来看热闹。


    最终，在大家的热切注视中，程寻拉上来一只胖胖的石斑鱼，粗估有十一二斤，成色非常漂亮。


    海钓最后一小时。


    摆脱晕船阴影的几人加入，陆陆续续钓了七八条鱼。


    这天最后，他们7个人一共收穫了16条鱼，鱼的品种多样、大小不一，但个个漂亮，几乎没有丑的。


    回程路上，程寻问大家：「各位，你们钓的这些鱼，你们是打算自己吃，还是卖掉？」


    起初没人应声，大家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唯有书颜看向桶里的东星斑，微笑着回应程寻：「我打算做鱼片粥。」


    「东星斑肉质嫩，切成生鱼片，在热粥锅底里滚一滚，蘸上海鲜汁，应该会很不错。」


    听完她这番描述，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馋的。本来中午吃的就少，再加上晕了半路，想吃东西的心情无比强烈。


    此时，沉默半路的季临忽然出声，提议举手投票。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众人，「各位，想吃鱼片粥的人，麻烦举个手。」


    这一次，除书颜自己外。


    全场举手，包括摄像。


    书颜：？？？


    第24章 24.


    船舱里, 书颜看着举手的众人有些发懵。阮思甜、季临他们前天做料理失败，今天大概率不会亲自动手。


    因此，如果他们要喝鱼片粥, 要么找餐馆加工, 要么找她。岸上餐馆不少，在价格合适的情况下, 他们应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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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师。」书颜微低着头, 正想着，思绪被一道清脆的男声打断。


    她抬眸, 循声看过去。


    弋


    斜对面靠窗座位，江皓宇从衣兜里掏出两张对叠的纸币, 万分诚恳道：「徐老师, 我这儿还有七十块, 能不能麻烦你煮鱼粥的时候, 捎带着帮我也弄一份？」


    「如果你需要，」像是怕她拒绝, 他补充说, 「我可以打下手。」


    话抛到书颜这边。


    她轻抿着唇, 余光瞥到其余人跃跃欲试的手，略微有些纠结。


    船舱里好一阵静默，只听得引擎声与海浪声。十几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书颜, 迫切地等她的答案。


    与此同时，高清镜头推近, 将她脸上的微表情录下，传到万千观众眼中。


    「书姐装不下去了」


    「「人美心善」不应该立马答应吗, 仗着厨艺好开始拿乔啦？」


    「书姐纠结啥呢，不是圈中厨神么, 还怕多做一碗鱼片粥？」


    「圈中厨神，笑死，这称号谁封的，小学生粉丝？？」


    「八成是钱没到位」


    「七十块一碗粥不少了，更何况鱼没花钱，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


    「明显大家都要吃，一旦答应江皓宇，徐书颜岂不是得做所有人的晚饭？工作量翻好几倍，不该考虑考虑？」


    「煮锅粥有什么累的？一个人吃和十个人吃没啥区别。」


    一场口水战一触即发。


    在网友们激情打字，试图从各种角度分析书颜的心理时，船舱里，书颜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大家都想喝鱼片粥？」


    众人不约而同点头。


    书颜不紧不慢：「如果都喝粥，夜里肯定有人会饿。我觉得可以改吃火锅，锅底用鱼骨汤，各位买点菜自己涮，最后一人喝一碗粥结束，你们觉得呢？」


    既有鱼片粥喝，又有火锅吃，在场的人自然不会拒绝。


    一片同意声中，江皓宇已经开始点菜了：「我想吃笋片、娃娃菜，还有蟹味菇，有没有人想拼的？」


    沈静雅：「要不然咱们建个群吧，想吃什么往群里发？」


    季临提醒：「我们手机上没有微信，建不了群聊。」节目组发的傻瓜手机只有电话和简讯，社交类app全都被处理了。


    这时，顾景行提议：「可以写备忘录，最后发给一个人整理。」


    闻言，阮思甜看向程寻，「程老师，要不你来汇总？」


    程寻干脆道：「行。」


    于是，几人开始琢磨晚上吃什么菜，以及手里的钱能买几个菜，议论的议论，搜索的搜索，场面逐渐热闹起来。


    此刻，直播间里吵闹了一阵的刺头们又被打脸，逐渐偃旗息鼓。


    「五分钟反转八百次」


    「看了这个节目我才发现，网络酸鸡究竟有多么丑陋」


    「书书宝宝太暖了，考虑大家吃不饱，提的建议合理又实际」


    「本来对徐书颜无感，有些人再无脑黑下去，我都要爱上了」


    「…………」


    下船后不久，程寻将嘉宾们写的所有食物汇总，列了个清单。


    其余人坐节目组的车回民宿，书颜和程寻去菜市场，小刘负责跟拍。


    书颜留了她和程寻钓到的东星斑和石斑鱼，剩下14条鱼，全部卖给了在菜市场做生意的鱼贩。晚上来买鱼的人不是特别多，鱼贩给的价一般，一共结了326块。


    书颜拿着这274块去买菜，各类素菜花了52块，其余的两百多用来买荤菜，到最后，还剩三盒肥牛卷没买。


    他们转道去商超，书颜看着标价49.9一盒的精品肥牛，将程寻拉到一边，小声问：「程老师，大家有给你购物经费吗？」


    「有。」超市冻品区，程寻低头，同样小声地回她，「一个人70，加上3个摄像，我们9个人凑了630块，你放心买。」


    「两位老师，你们以为小声说话，大家就听不见吗（笑）」


    「肥牛卷的确不便宜」


    「所以，徐书颜刚才在菜场那么精打细算，是怕钱不够？」


    「程寻很靠谱的亚子」


    既然还有630的经费，书颜若有所思，将冰柜门合上。


    程寻纳闷：「不买了吗？」


    书颜沖他笑笑，走到不远处的立式冷藏柜，拿了三盒新鲜肥牛。


    「奢侈一点。」她说。


    程寻走近了看上边的标价，忍不住笑起来，「够奢侈。」


    直播间里，网友们看到69.9的价格标籤，也被逗乐了。


    -


    回到民宿，书颜进厨房切鱼片，其他人在院子里分工理菜。


    她将处理好的鱼洗干净，顺着骨刺上下剖开，将鱼身一分为二。鱼骨、鱼头洗净切块，放好备用，剩下的鱼身切薄片。


    很久没片鱼生，书颜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做到。她聚精会神，左手按鱼，右手拿刀，用刀刃将鱼身轻轻划开——


    没几秒，一片肌理完整、轻薄透亮的鱼片出现在镜头里。


    书颜满意地笑了笑，循着过去的记忆继续片鱼，随着时间推进，她愈发得心应手，速度比刚开始快了不少。处理完东星斑，她接着处理程寻钓的那条石斑鱼。


    切完鱼片，接着煮鱼骨汤。事先腌过的鱼骨鱼头放入锅中，用油煎至两面金黄。待鱼骨彻底煎透喷香，再放入姜片和少许调料，加热水转大火，闷煮至汤色奶白，随后捞出残渣，汤底便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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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5页

    书颜用两条鱼的鱼骨鱼头，煮出两锅鲜鱼汤，最后加入红枣、葱结和玉米块，为鱼汤锅底增色添香。


    此时，餐厅里的几人已经完全没了船上的颓靡。他们看着面前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餐具，无一不期待接下来的晚餐。


    餐桌旁，阮思甜揉了揉飢肠辘辘的肚子，望眼欲穿地盯着厨房方向，张口问的却是顾景行：「顾老师，你饿么？」


    一向淡定的顾景行悠悠地缓了一口气，说：「有点儿。」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已经非常饿了。回民宿之后，那股噁心反胃的感觉慢慢消失，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吃的。


    「江老师，我建议你再忍忍。」此时，忽然有女声cue江皓宇。


    顾景行闻声抬头，看到坐在沈静雅左边的江皓宇正在——


    啃生菜叶子。


    四目相对，江皓宇呆呆地看他，「顾老师，你吃么？」


    顾景行摇头，「不了。」


    话音刚落，书颜戴着隔热手套，端着一锅鱼汤从厨房出来。她稳步走近，将锅放置于电磁炉上，全程没皱一下眉头。


    「鱼汤锅底好了。」书颜说着看向镜头，一脸认真，「厨房里还有一锅汤，是留给你们的，待会儿记得拿。」


    正值下班晚高峰，直播间里，不少网友听到这话瞬间懵了。过了好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书颜说的「你们」不是观众，而是指镜头外跟拍的三位摄像。


    「幻视女友视角，已录屏」


    「怎么有人穿着围裙也介么好看，本命思甜，突然想爬墙……」


    「哈哈哈没人磕徐书颜和江皓宇么，刚才徐书颜端着锅过来，江皓宇的表情像是看见女菩萨降世，笑死我了」


    「万众期待的鱼汤终于来喽，这要是难吃，书姐可就惨了」


    弄完鱼汤，书颜返回厨房放手套。程寻主动跟过去，端起她调好的一大碗海鲜汁，拿到外面分发。


    鱼汤原本便是热的，煮着煮着便开始冒泡。书颜回到桌边，见大家无动于衷，迷惑道：「你们不饿吗？怎么都不动？」


    沈静雅回她：「徐老师你忙活了半天，你不来我们不好意思动筷。」


    书颜客气地说了句「谢谢」，随即拿起一只不锈钢的荷花夹，从海碗里夹娃娃菜，放进汤锅里。嫩黄的叶片漂在白汤里，热气一烫，叶片肉眼可见地变软变服帖。


    坐在她旁边的沈静雅咽了咽喉咙，问她：「徐老师，鱼在哪儿？」


    书颜后知后觉，她忘拿鱼片了。这时，程寻主动起身，江皓宇紧跟其后，「我也去！」


    两分钟后，四大盘生鱼片被端到餐桌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锅中热水沸腾，汩汩冒泡。


    书颜拿了一副公用长筷，动作娴熟地挑起一片鱼片，鱼片薄如蝉翼，呈现半透明色，在灯光下透着


    铱誮


    别样美感，仿若一件艺术品。


    书颜将鱼片放进滚水之中，汤水没过鱼片，没几秒，鱼片由半透明变至白色。随后，她及时抬手收筷，把煮熟的鱼片放入料汁小碗，换自己的筷子吃鱼。


    「味道还行。」


    味道只是还行吗？


    沈静雅闻言半信半疑，她拿了个漏勺，多挑了几片鱼放在漏勺上，将漏勺沉底，在心里默数几秒后及时捞出。


    几人从漏勺里一人夹了一片鱼，学着书颜刚才的样子浸了浸碗里的海鲜汁，相继品尝。


    「不好吃吗？」


    「咋回事，怎么一吃一个不吱声？书姐这是失败了？」


    「雷声大雨点小」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看阮思甜那样子，应该是不咋好吃」


    阮思甜很少吃海鱼，她原本对这道涮鱼片没抱期待，结果吃第一口就被彻底惊艷到了！


    鱼片看起来没腌过，但吃起来一点儿腥味都没有。肉质鲜嫩，口感鲜甜，和偏咸的海鲜汁混在一起，既好吃又开胃。


    她吃完，细细咂摸口中的滋味，口腔里疯狂分泌口水。


    趁没人用漏勺，阮思甜顾不上矜持，用公筷夹了好几片东星斑，放入沸水中烫煮，「徐老师，这个煮几秒合适？」


    「五秒左右。」


    阮思甜默数两秒，拎起漏勺，滤掉汤水，将六七片煮熟的薄片一股脑倒进她碗里，浸了汁水一口一个，吃得喷香。


    此时，离汤锅最近的顾景行掌勺，他对面的江皓宇抿了抿唇，说：「顾老师，一次多下点鱼片，劳烦分点给我。」


    顾景行点头，多煮了些。


    江皓宇一筷子夹了好几片，同时塞进口中，脸上旋即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这鱼没有刺，肉又鲜又嫩，好吃，真好吃！」


    不出五分钟，幸福脸出现人传人现象。盘中的鱼片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灭了一大半。


    「救命，给我看馋了」


    「摄像老师又开始手抖了，看来是真的香（流口水）」


    「啊啊啊好想吃！」


    「夸夸书书，能不能全国巡迴片鱼，俺也想吃呜呜呜（馋晕）」


    「碗里的鸡腿不香了，我想吃鱼，想吃鱼啊啊啊！！！」


    不止直播间网友和现场摄像，此时此刻，坐在监控室里的秦天也是馋得不行。


    「小刘他们那锅，」他放下手里的盒饭，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问身后的助理，「咱们能蹭么？」


    第25章 25.


    监控室里, 秦天馋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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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页

    叶助理指了指他身后的大屏幕，「秦导，全网直播呢, 你走不了。再说了, 你是节目主心骨，缺谁都不能缺你呀。」


    秦天摆摆手, 「得了吧。」


    「少给我戴高帽子。」


    「导演。」叶助理十分狗腿地笑了笑, 滑动旋转椅上前，「要不让小刘把汤底端过来, 放到楼下，想吃的人轮流去吃？」


    秦天转向大屏幕, 微微蹙眉, 「大家都加入的话, 菜是不是不够啊？」


    叶助理胸有成竹：「民宿老闆就住附近, 咱们去他家买点菜呗。」


    秦天思忖片刻，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行, 就这么办。」


    叶助理转着椅子回原位, 起身要走。秦天忽的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对了，把小刘他们叫回来, 让b组顶上。」


    叶助理：「没问题。」


    ……


    十分钟后，楼下摆了一桌。


    摄像小刘将书颜切好的鱼片摆在桌上, 叶助理把洗好的蔬菜端过来，几个人围坐在桌前, 一脸期待地等汤锅沸腾。


    叶助理扫了一圈，总觉得缺点什么, 忙问：「小刘，料汁拿来没？」


    小刘一拍脑门，连忙起身，风风火火地离开餐厅，去隔壁民宿拿海鲜汁，等他回来时，锅里的汤刚好开了。


    小刘主动承担起烫鱼片的任务，他学着隔壁嘉宾的样子，用大漏勺装鱼片，放入沸腾的热汤锅中快煮。


    一秒，两秒，三秒……


    小刘在心中默数，数到第六秒，他将鱼片捞起来，鱼片刚冒出水面，同事一人一筷，将鱼片夹得干干净净。


    小刘看着空荡的漏勺，无奈又煮了几片。等鱼片煮好时，他听到叶助理感嘆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的鱼汤火锅，徐老师这手艺可以开餐馆了！」


    面对如此高的评价，小刘半信半疑，他没蘸汁，直接吃了口鱼。鱼肉鲜甜，不腥不柴，很符合他的口味。


    他蘸汁再尝，这一回，舌尖的味蕾忽然被调动，口腔里不自觉分泌口水，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口。


    「太好吃了！」小刘抬起头，和对面的摄像同事对上目光。对方拎着漏勺，高高兴兴下鱼片，扬起的唇角十分难压。


    看起来也是相当满意。


    就这样，四个人哼哧哼哧吃了一大盘鱼片，他们吃完叫其他同事来吃。一时间，一楼的赞嘆声和欢笑声不绝于耳。


    第二波人吃到一半，江皓宇端着一汤碗粥过来，他将热腾腾的生滚鱼片粥放在桌上，叮嘱大家说：「刚出锅的鱼片粥，有点烫，你们凉会儿再吃。」


    众人齐声道谢。


    待江皓宇走后，他们将粥放到一边放凉，继续涮菜吃鱼。


    约莫六分钟后，秦天从楼上下来。他看见桌上的粥，自己舀了一小碗。


    汤碗里的粥很是细腻，白米软糯开花，米花里藏着鱼片，间或夹杂几根去腥暖胃的姜丝，至于最上面，则放着一小摞翠绿的生菜细丝，看起来又嫩又甜。


    秦天舀完粥，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生菜丝，混进粥里。他耐心吹散热气，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粥。


    米粥入口即化，细腻爽滑。由于是用鱼骨汤煮的，它和普通的粥相比，多了几分鲜美。另外，粥里没海鱼腥味，味道浓淡适宜，吃起来很是舒服。


    他一边吹热气，一边喝粥、吃鱼，身体微微发汗，胃渐暖，疲惫渐消，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高昂。


    看秦天吃得如此起劲，桌上其他人也开始拿碗舀粥喝。


    几分钟后，众人围绕着碗里的粥，七嘴八舌地感慨起来。


    「粥好好喝哦，清香暖胃，很有家的感觉。哎，我想我妈了。」


    「我之前去海城出差，像这样的鱼粥，高级餐厅可以卖到六百多。我当时买了一份，味道感觉跟徐老师这个差不多。」


    「欸，咱们台有没有和厨艺相关的综艺？」场务小姐姐说，「我感觉，徐老师以后往这方向走，肯定可以大火。」


    「暂时没有。」编导笑道，「不过，我觉得徐老师现在的势头就挺不错的，网上最近骂她的貌似变少了。」


    「……」


    聊着聊着，编导林林插话：「导演，你别光喝粥呀，留点肚子吃鱼，这里还有不少鲜鱼片呢！」


    秦天闻言，连忙吃完碗里最后几粒米，开始涮鱼片。


    裹满海鲜汁的鱼片入口，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美道：「林林，幸好你提醒我，涮鱼片简直美味！」


    林林爽朗一笑，「不客气。」


    -


    在工作人员尽情享受食物的同时，录制现场亦惊起一阵唿声。


    江皓宇喝完鱼片粥，一脸满足地坐在位置上，悠悠感嘆：「徐老师，你真的不考虑开间餐厅吗？我觉得你厨艺挺好的，不比那什么米其林三星差。」


    江皓宇问完，镜头自然而然推到书颜那边，等她回答。


    此时，直播间里十分热闹。


    「果然，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抓住他的胃（狗头）」


    「哈哈哈江皓宇吃多了又开始吹牛了，看看书书怎么接」


    「米其林三星？不至于吧，徐书颜厨艺这么厉害？！」


    「要知道，一个饿鬼吃饱之后，什么话都说得出来（bushi」


    网友们大多把江皓宇的话当做玩笑，并没有认真对待。


    就在这时，镜头继续怼脸，屏幕中央，书颜思忖片刻，抬起眼眸说：「有这个打算，但现在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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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页

    江皓宇愣了下，他还以为她会谦虚几句呢，「为什么？」


    「因为——」书颜漫不经心拖长尾音，朴实无华地吐


    璍


    了两个字，「没钱。」


    「等我攒够资金，」她道，「我可能会在国内开家餐厅。不过也说不定，或许到时候，我的想法又变了。」


    书颜说这些话时，摄像机正好拍出她的绝美侧颜，一不小心惊艷了屏幕前的部分网友。


    「全程盯脸，没听讲」


    「没听+1，疯狂截图ing，我们家书书又多了张人生照片」


    「呜呜呜书书说得真好，感觉她已经摆脱过去向前看了！」


    「这是徐书颜讲出的话？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点赞）」


    回答完，书颜扯开话题：「对了，我手里还剩390块。」


    她说着把钱拿出来，「你们找个时间换零钱，平分一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静雅率先开口：「徐老师，你今天做饭挺累的，这钱你拿着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让她把钱收着，就当是辛苦费。


    书颜没矫情，「行吧。」


    晚饭结束后，阮思甜和沈静雅主动提出收碗、扫地、倒垃圾，三位男嘉宾负责洗锅具和碗筷。而作为厨子的书颜，则被安排去休息。


    书颜没客气，她散完步，回到大厅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后进直播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懵了。


    「徐书颜在干嘛？？」


    「我滴妈，所有人都在忙，就某人瘫在沙发上看书，真会享受」


    「我看到了什么？？」


    「幻视某些眼里没活的巨婴，真不怪别人讨厌她。」


    战火眼看着就要烧起来，一直蹲守在直播间的网友出来说话。


    「服了，让厨子休息一下怎么了，有些人屁话真多……」


    「人家忙的时候你没看见，逮着休息的时候说事，无语」


    「断章取义给你们玩明白了，做饭的人休息，吃饭的人分工收拾不是常识吗？到底谁是巨婴啊？」


    「某些人张嘴之前麻烦看看回放，或者网上切片呢？」


    看到不少人替书颜说话，部分不明真相的人抓紧看了回放，第一反应就是搜索所在城市有没有鱼汤火锅。另外还有部分黑粉，感觉局势不对灰熘熘地退了，没给自己找不痛快。


    「骂战」最终没能骂起来。


    -


    上岛第七天。


    是日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由于没抽到任务，这一天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日。


    拍摄开始前，书颜找到昨天一起上船的三位摄像，将390块里他们的那部分还了回去。


    还完钱，余额220块。加上她手里的钱，一共是1820元。这么多钱，吃喝肯定是够了，省着点用，玩乐也是可以的。


    书颜心情大好，她从工作人员住的民宿楼里走出来，刚好遇到准备出去给大家买早饭的程寻。


    书颜搭上他的顺风车，吃完早饭，顺便去了趟菜市场。


    程寻和她一起去，书颜看到他手里的购物清单，问：「程老师，你该不会又抽到……做饭任务了吧？」


    「这回没抽籤。」程寻喉间一哽，「导演安排的硬性任务。」


    「不过，我问了他们。」他话锋一转，脸色稍霁，「他们接受和上次一样的菜。那些菜你教我做过，我有信心做好。」


    书颜颔首，「加油。」


    买完菜，两个人一起回民宿。刚进大厅，有工作人员拦下书颜，给她递任务卡。


    书颜接过卡片，翻开，当着镜头念文字：「徐书颜女士，鑑于你在潜水活动中的优异表现，节目组将奖励你一次演绎中插gg的机会，望你好好加油。」


    书颜挑眉，想起昨天晚上被拉去哄小孩儿的事，淡定道：「产品在哪儿？gg有脚本么？」


    场务小姐姐：「有的。」


    「我这就去拿。」


    第26章 26.


    十分钟后, 书颜拿到产品和gg脚本。产品是df新出的life3生活系列，使用场景主要为水下、夜景及日常街拍。


    脚本写的比较简单，15秒左右的口播介绍, 只需背词, 没什么难度。但是对于运动相机而言，说得好, 远不如拍得好。


    一旁, 察言观色的场务小姐姐见她皱眉，小声问：「徐老师, 你是觉得脚本有什么问题吗？有意见可以提。」


    书颜将目光从a4纸上挪开，有条不紊道：「我觉得演绎的形式可以再生动一点。毕竟产品是运动相机, 与其坐在民宿念词, 不如出去拍拍人和风景。」


    场务小姐姐一脸为难：「是这样, 编导老师们讨论过, 她们本来也想多写一些场景，但时间和人手都不太够, 所以……」


    这时主编导林林刚好过来, 书颜说了她的想法并补充：「我现在出去, 拿这个相机拍景物，两个小时后回来。」


    编导老师没反驳，只是叮嘱她早去早回。现场, 场务小姐姐看着书颜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


    直播间里, 观众们只看到书颜出去，编导和场务忧心, 接着镜头一转，播起其他几位嘉宾的日常。


    周六早上看直播的人不多, 因此也没多少人注意她这一part。等到中午吃饭环节，不少网友看着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程寻，纷纷跳出来问书颜去哪儿了。


    「看徐书颜做了五天的饭，今天饭点没她，我突然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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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页

    「不适应+1，徐老师去哪儿了？我还想看她弄新菜呢！」


    「徐好像去拍gg了」


    「刚刷微博，有人在海边小馆偶遇她，说她点了碗牛肉炒拉面。」


    「看其他人吃播也一样啊」


    「哈哈哈笑死，请问有谁还记得这是一档恋综，天天惦记着吃」


    「听前面这么一说，俺感觉俺已经被某人狠狠拿捏==」


    不过，虽然书颜不在，但几位嘉宾之间的氛围也很好。大家美美地吃了顿午餐，吃得很香，抚慰了不少人的心。


    下午三点，书颜骑着小电驴回来，正好遇到准备出去的程寻，程寻捏着车钥匙，问她去不去兜风。


    书颜摇头，「下次吧。」


    「我手上的任务还没做完。」她一脸认真，「祝你玩得开心。」


    院子里，程寻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笑起来，「那你先忙，我走了。」


    书颜看着他，顿感莫名。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程寻刚才是在害羞吧？她拒绝他的邀请，他为什么反而露出那种表情？怪怪的。


    书颜晃了晃脑袋，停好车子，拎着包去工作人员住的那栋楼。


    她原本是打算拍两个小时就回来的，但拍完遇上饭点，她不想冒着大太阳回去做饭，顺便吃了午餐。


    谁知吃完午饭，海边下起太阳雨，她没法骑车，索性找了个疗愈馆，开了个包间，惬意地睡了个午觉。


    民宿里，编导老师见书颜过来，拿出工作电脑，让她导视频。导完视频，书颜藉助剪辑软体，剪了条15秒的日常vlog。


    「林老师，您看看效果。」


    她拍的场景基本涵盖了口播内容，编导林林看完，get到她的意思，「徐老师，你是打算把画面接在口播后面？」


    她点头，「嗯，我觉得这样会生动有趣一点，你觉得呢？」


    编导笑道：「挺好的。」


    「抓紧时间录词吧。」


    书颜：「好。」


    -


    晚上照例是程寻做饭。


    吃过晚饭，大家各自活动。沈静雅和季临坐在顶楼看星星，阮思甜和顾景行出去散步，书颜窝在房间里做肩颈操，江皓宇和程寻则待在楼下看球赛。


    悠闲的时光匆匆而过。


    晚上8点45分，离直播结束还剩45分钟，众人被对讲机里的声音召唤，像以往每一次那样聚在一次。


    「第一轮活动结束，请老师们各就各位。投票环节即将开始，票数最高的两位老师，将获得节目组提供的丰厚奖励。」


    几人找位置坐下，待他们坐定，节目组往他们的手机上发了一条投票连结，投票时只需要选嘉宾们对应的编号即可。


    「正在观看的观众朋友们，稍后直播间将会弹出投票连结，大家可以自行参与，为你们喜


    殪崋


    欢的艺人投票。」


    「观众投票截止到明天早上九点，每人限投一次，过期不候。」


    观众投票的事情，官微这两天一直在宣传预热，另外还建了一个预投票通道。截止目前，预投票的前两名是阮思甜和顾景行，他俩粉丝最多，投票最是积极。


    现场6位常驻+1位飞行，一共有7位嘉宾，嘉宾之间投票不计入总票数，但排名最前的两位，可以额外获得奖品。


    书颜看着屏幕上的题干，在心里默念：请你选出你本轮最欣赏的一位嘉宾，倒计时15秒，过时视为弃权。


    本轮最欣赏的嘉宾？


    书颜在程寻和季临中间纠结，蓦然间想起今晚的饭，果然投给了他。


    两分钟后，编导宣布投票结束，「下面公布嘉宾互投结果——」


    「1号阮思甜，两票。」


    「7号程寻，两票。」


    「2号徐书颜，三票。」


    「其他人零票。」


    「阮老师和程老师并列第二，徐老师票数最多。恭喜三位老师。」


    「昨晚那顿火锅拉的票吧」


    「意料之中，程寻和徐书颜这轮表现的确不错，不过，观众投票他俩估计没戏，粉丝太少噜……」


    「哈哈哈顾老师晕船晕得一票都没有吗？阮思甜也没给他投？」


    「这是投欣赏票又不是选cp，只考虑人情就没意思了～」


    现场，编导cue书颜：「徐老师，拿到第一名有什么感想？」


    书颜握着手机，大大方方：「谢谢三位老师的肯定。」


    「没了？」编导问。


    书颜：「没了。」


    「好的。」编导说，「接下来公布嘉宾互投的奖品。第一名，奖品为皇朝烤肉提供的600元优惠券；第二名，奖品为真味牛奶提供的500元牛奶购物券。」


    书颜打开地图，搜索珊瑚岛上的「皇朝烤肉」，答案空空如也，而那什么真味牛奶，各大超市均有铺货。


    书颜：「……」


    此时，摄像非常机灵地给了特写，网友们看到这一幕，兴致勃勃地造梗玩梗，讨论得不亦乐乎。


    「真味牛奶赢了」


    「一本正经搞笑hh」


    「哈哈哈岛上没有皇朝烤肉，下一站去国外，估计也吃不上喽」


    「这大概是徐书颜这辈子最想当第二的时刻（狗头加倍）」


    「不如送给观众？」


    「给我吧，我爱吃烤肉」


    直播间里气氛热烈。


    现场，编导提醒大家拉票，「各位老师，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拉票。本轮得票最多的两位老师，将获得不少于四位数的奖金。烦请大家认真拉票，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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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页

    拉票从1号阮思甜开始。


    阮思甜理了理头髮，面对镜头，露出她的标志性微笑：「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你们好。我是1号嘉宾阮思甜，来这个节目之前，我没想过我居然会晕船，也没想过我可以下海，领略不同的风景。」


    「好在，幸运的是，我钓到了鱼，也见到了美丽的珊瑚。」


    说着，阮思甜拿出手机，分享她拍的照片，滑着滑着，手机上出现一张四叶草特写。缀着露珠的绿叶在阳光下闪耀，很是美丽。


    「这是我今天偶然遇到的一株四叶草，听说四叶草代表幸运——」阮思甜微微一笑，看向镜头，「我把幸运分享给大家，祝大家每天开心，诸事顺遂。」


    最后，她放下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心，「记得给我投票哦。」


    这一波操作下来，直播间里多数人都按捺不住选了1号。


    「甜甜果然甜」


    「我投1号还不行吗」


    「哈特软软～」


    「第一名板上钉钉」


    接下来轮到书颜。


    但书颜突然想上厕所，于是顺延到沈静雅这里。


    沈静雅先是笑了笑，说了几句和谐友爱的场面话，随后话锋一转，「阮老师太强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给大家送飞珊瑚岛的机票两张，五星级酒店两晚，活动我待会儿发在微博上，转发可抽。」


    此言一出，江皓宇呆住。


    「沈老师，还能这样拉票吗？」他轻轻皱眉，「这样合适吗？」


    此时编导发话：「沈老师是z省旅游大使，每年有商家贊助的机酒份额，她这样操作并不违规。」


    得，又是不要钱的人情。


    江皓宇默默闭嘴，开始回忆自己身上有哪些代言项目。


    顾景行拿出这几天拍的拍立得照片，在上面签名。他写完他的名字，又让阮思甜签名。


    这下，cp粉直接磕拉了。直播间又迎来一波议论高潮。


    之后，季临被迫捲入。


    作为歌手，他选择送唱片，以及两张任意城市的演唱会门票。


    轮到江皓宇时，他死马当活马医，「我给大家跳一段吧。」


    江皓宇就着音乐，跳了一段出道舞，炸出不少以前的粉丝。


    「梦回那个夏天！」


    「啊啊啊宇皇！」


    「投投投，票都给你！」


    「活久见嘤嘤嘤」


    就连飞行嘉宾程寻，也从行李箱里拿了几本签名书过来。到这里，直播间气氛更热烈了。


    「太卷了」


    「你们都在整活，只有我在关心徐书颜的死活。」


    「书姐去厕所是藉口吧，她既没钱也没资源，怎么拉票？」


    「怎么没资源，不是还有600块烤肉券吗（狗头）」


    「笑不活了」


    说曹操，曹操到。


    书颜在网友们的「戏嚯」中出现，她懵懵地看向其他人，「轮到我了？」


    大伙儿点头。


    书颜清了清嗓子，面向镜头，一本正经开口：「直播间里的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2号徐书颜，如果你们觉得我这几天表现不错，就投我一票吧。谢谢大家！」


    「就这么简单？」


    「书姐out」


    「等着看结果吧」


    「阮顾妥妥的一二名」


    由于书颜拉票「摆烂」，谁也没把她放在心上。网友们一致认为，阮思甜和顾景行会是赢家。


    然而一夜过去，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所有人都被结果惊得目瞪口呆，几乎无一例外。


    第27章 27.


    第二天是周日。


    周日是正片放送的日子, 直播只有上午两个小时。每周日中午12点，正片和花絮在树莓台旗下的视频app树莓tv播出。另外，周日晚八点, 树莓电视台也会定期放送《恋恋奇旅》, 进度与网播一致。


    节目目前靠gg费、直播打赏以及平台拉新量挣钱。无论是观看直播还是投票，首先得成为树莓tv的註册用户。


    《恋恋奇旅》自开播以来, 半个月内累计拉新1000万。其中, 有一半的用户转化成树莓tv会员，成绩相当亮眼。


    早上八点。


    离投票截止还有一个小时, 导演秦天来到监控室，打开电脑看了眼树莓tv后台, 七位嘉宾排名及票数如下：


    第一名, 阮思甜, 224w票。


    第二名, 顾景行，221w票。


    第三名, 季临, 205w票。


    第四名, 徐书颜，204w票。


    第五名，沈静雅, 186w票。


    第六名，江皓宇, 175w票。


    第七名，程寻, 150w票。


    共计票数1300多万，一人一票, 也就是说，有上千万人投票，参与量十分可观，突破了树莓tv以往的记录。


    只是……


    秦天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眼排名，以为自己眼花了。


    「徐书颜……」他讷讷地念出声，「徐书颜居然有204万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徐书颜微博粉丝总共360万，除去90万新粉，剩下270万粉丝里，一半是她公司买的殭尸粉，剩下的，黑粉和爬墙老粉五五开。


    就她这样天崩开局的情况，竟然有200万观众愿意为她投票？


    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说，是她那个富婆小粉丝给她花钱买票了？可是，小姑娘上头还有家长，她


    殪崋


    那个家长不可能同意。


    想着，秦天点进＃恋恋奇旅＃词条广场，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答案。果然，有人和他一样不敢相信徐书颜的票数，发了多条质疑博，上了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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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开最热的一条。


    麻辣老王v：


    有没有关注＃恋恋奇旅＃投票的朋友？老王今早起来看见排名直接乐了，某人攀上大佬，拿了皇族剧本吧[图片]


    这条是一个叫「麻辣老王」的营销号发的，内涵意思非常明显。


    秦天皱着眉，点开评论区。


    ——某些人假意弃权不炒cp，结果私底下拉郎营销买得飞起（3256贊）


    ——绝对有黑幕，徐书颜全网粉丝能不能找出300个？（2689贊）


    ——我说怎么她这几天老是上热搜，原来在埋线啊（2462贊）


    ——书姐居然快超过季临了？一线歌手都比不上她？我笑了（摊手）做票也得讲点基本法吧，太假了（1934贊）


    ……


    弃权不是剧本，拉郎也是观众自发行为。前面十来条质疑基本都是猜测和情绪输出，没什么实料。


    秦天继续往下翻，一熘阴谋论里，他终于看到了一条不同意见。


    ——大家从昨晚努力到现在，每一票清清白白。[图片]（914贊）


    秦天点开图片。


    那是一张拼图，里面拼凑了六张宣传投票的具体截图。


    排在最上面的是香香果园，香香果园发放20万个优惠名额，给徐书颜投票并锁定，可以拿到一张5元优惠券，全场可用。


    第二个大v是d站生活区up主，他在跟做视频里打gg，安利大家给徐书颜投票，让她有钱买菜做饭。视频是昨天中午发的，到今天播放量已经过了百万。


    后面还有徐书颜粉丝群、k站cp区几个大up帮忙宣传，可谓尽心尽力。


    看完截图内容，秦天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他排除了做票的可能，忍不住感嘆，观众缘真是玄学。


    上一站被骂得死去活来的人，这一站居然一下子拉了这么多好感。


    秦天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再次刷新投票页面。此时，徐书颜的票数刚刚超过季临，来到了第三名。


    她的票数比季临多3千，和第二名顾景行相比，还差16万票。16万票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想达到并不简单。


    第三名已经很好了。


    他想。


    -


    八点半，直播开始。


    编导林林打着哈欠进入监控室，她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扫了眼大屏幕，不经意间看到右上角的票数榜。


    「榜单出错了吧。」林林起身走近，努力睁大眼睛，「徐老师居然是第三名？216w票？！她有这么多粉丝吗？」


    「向台里确认过了。」叶助理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数据没错。」


    房间里，秦天看着榜单，问编导和助理，「你们觉得，徐书颜有可能超过顾景行，拿到第二名吗？」


    「不可能！」


    「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


    秦天一开始也不信，但半个小时过去，16万的票数差距，被拉到8万。还有最后半小时，反超也说不定。


    秦天揉了揉鼻樑。


    「不好说。」


    他身后，叶助理盯着屏幕上增加变化的票数，内心隐隐不安。


    如果徐书颜压过了顾景行，那后面，舆论得乱成什么样啊？


    -


    八点四十五分。


    某轰趴别墅。


    宽敞的客厅里，十几个人围城一个圈，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屏幕。


    屏幕上正在直播《恋恋奇旅》，天空蔚蓝，清风不燥，嘉宾们坐在院子里吃程寻买来的早饭，一片岁月静好。


    「老大，徐书颜的投票快超顾景行了，咱们还不採取行动吗？」


    「就是说啊，还真给她蹭到了，也不知道那些投票的人什么心态！」


    「眼瞎了呗，喜欢书姐不如粉阮思甜，人家哪样不比她强？」


    「就是就是！」


    七嘴八舌中，有人弱弱说了句：「可是，香香果园的5块优惠券真的很香欸，今天又发了5万张，你们难道……不心动吗？」


    空气寂静了一秒。


    很快死灰復燃：「九块九的特价水果，能有什么好东西吗？用掉5块优惠券，最后付4块9，4块9在超市里连一个苹果都买不到，你还想买一斤品质好果？」


    「我表妹买了。」那人说，「表妹住z省，离珊瑚岛很近，她昨天下午下单，今天早上7点半收到水果。她买的黄金百香果，刚刚发了朋友圈，说挺甜的。」


    「真的吗？我看看。」


    话题成功被带偏。


    好几个人被黄金百香果吸引，非常诚实地打开小地瓜，按照操作提示，点连结投票，随即收到了店里的优惠券。


    弄完，几人面面相觑。


    「咱们这样算叛变吗？」


    一阵沉默过后。


    一个女生说：「不算。」


    「我用的我妈的地瓜号。」


    「你不早说！」


    「……」


    议论中，老大发话。


    「别管水果了，赶紧发弹幕。你们几个负责刷黑幕，我们这边装顾景行粉丝。」


    「还有最后十几分钟，只要路人不给徐书颜投票，她妥妥的第三名。」


    -


    八点五十分。


    嘉宾们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直播间里，弹幕却乱成一锅粥。


    「辣鸡节目，黑幕好明显」


    「徐书颜做票了吧，逆袭剧本太假了，当别人是傻子吗」


    「哈哈哈累死累活打投，结果给皇族做嫁衣，云锦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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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书颜救过树莓台的命吧，谁家节目做成你们这种贱样」


    「屏幕前的云锦争点气吧，赶紧拉票，别被讨饭姐的阴兵比下去了」


    有人狂喷，亦有人逆反。


    「搞笑，我想投谁就投谁，看个节目还要看人脸色？」


    「这一轮不是看表现投票吗？徐书颜表现好是事实啊」


    「顾景行的粉丝也会破防？我滴妈呀，乐死我了哈哈哈」


    「厨艺粉随手投一票，怎么你们了？酸到跳脚只会招笑」


    「关弹幕了，乌烟瘴气」


    屏幕左上角，进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投票停止前五分钟，观众数破千万。与此同时，右上角，票数也在不断变化。


    -


    八点五十七分。


    「老大，别刷了。」


    某别墅客厅里，男生松开打字到发麻的手指，定定抬头，「实时票数已经超了，再刷下去没有意义。」


    「票超了？超了多少？」


    「徐书颜比顾景行多了两万票，以顾粉的速度，应该补不上了。」


    「两万票？这个票差……她该不会还要超阮思甜吧？」


    「不、不会吧！」


    -


    九点，投票截止。


    录制现场，七位嘉宾相对随意地坐在大厅里，等待统计结果。


    「老师们，早上好。」


    「接下来公布第一轮人气投票结果，在宣布结果之前，节目组说明两点：第一，节目只有基础流程，没有剧本；第二，投票过程有后台程序全程监控，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票数直接作废。」


    「本轮投票有1416万观众参与，」对讲机里，编导不紧不慢，「获得第二名的是，顾景行，2304612票。恭喜顾老师！」


    「啊？徐书颜不是超过顾景行了吗？三分钟之内被反超？」


    「哎，书书卡第三名了。好可惜啊，差一点就能进前二。」


    「可惜什么？没听编导打预防针吗？某人成绩造假被取消了」


    「有些人活不到下一刻是吗？搞不好书书就是第一名呢。」


    「书粉心比天高」


    「休息日低龄粉又来了呢，牛皮吹破天了笑死个人」


    「书书就是第一！」


    「哎呀快公布第一名吧，狠狠打书粉的脸，急死人了！」


    万众瞩目，编导不慌不忙，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字一顿放缓语速：「本轮投票，获得第一名的是——」


    「2号，徐书颜。


    铱骅


    」


    「2305296票，恭喜！」


    「我没听错吧？」


    「啊啊啊恭喜书书！」


    「第一名居然真是徐书颜？？？这个世界果然癫了，徐书颜居然以600票的优势赢了新晋影帝顾景行？？！」


    「呜呜呜树叶们好棒！」


    「赢了，终于可以说了，拉了一早上的票，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纯路好，本来准备投顾，结果顾粉一直骂徐，给我整逆反了」


    「逆反+1，第一次发现顾景行的粉丝也这么不理智（吃惊）」


    「cp粉已经努力过了，好在保住了影帝的第二名，希望待会儿选人，思甜别再爱心泛滥选别人！不然我真的会心梗！」


    编导一锤定音，结果已成定居，黑粉们的声势一下弱了下去。


    此时，镜头扫过现场嘉宾，拍大伙反应。民宿大厅里，七个人有五个人呆住，就连书颜本人也在状况外。


    如果她没幻听，刚刚编导说——


    有230万观众给她投票。


    然后，她一个炮灰女配，在推动男女主定情的综艺里，莫名其妙打败他们……


    拿了人气第一？？？


    简直，


    难以置信。


    第28章 28.


    书颜倒不是妄自菲薄, 她只是觉得一切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恋恋奇旅》这档节目热度很高。只要「不作妖」、不踩某些「雷点」, 原书配角也有机会出彩。


    她正想着, 编导再次发话，恭喜她和顾景行得了名次, 说要给他们奖金。


    书颜坐在沙发上, 抱着垫枕听编导公布金额，在听到第一名奖金有3000块时, 她的眼睛霎时变亮，唇角不自觉往上扬。


    「小财迷哈哈」


    「书书好萌, 截图」


    「原来第二名奖金有2800块啊, 和第一名只差了200, 突然平衡了……」


    「顾老师一定要选思甜啊, 我是为了思甜有钱花才临时改票的！」


    「这回徐书颜拿了人气第一，我压5毛辣条, 肯定有人选她」


    「绝对有, 娱乐圈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声）」


    「书粉先别翘尾巴, 你家正主之前风评什么样没点数吗」


    「乐，徐书颜真和人组cp，绝对又会被骂死, 你们信不信」


    宣布完第一轮的结果，编导润了润嗓子, 继续：「各位老师，第一轮活动已经结束, 第二轮互选即将开始。」


    「互选开始之前，各位有几分钟的时间思考。请你们认真想一想, 这一轮，你们最想了解谁，最想和谁一起约会。」


    「稍后，节目组会发一条私密连结，各位可以编写一条匿名简讯，在不透露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向心动对象发出约会邀请。」


    「温馨提醒，」编导战术停顿，「本环节飞行嘉宾可以参与，但，不允许弃权。」


    「不许弃权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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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弃权的话，书书会发简讯给谁呢？好奇。」


    「匿名简讯有点意思，总感觉又要出现变数了（思考）」


    「怎么这么多么蛾子啊，甜杏如果这轮还不能成，我原地爆炸！！！」


    简讯被发送到嘉宾手机上。


    书颜点开连结，连结是问卷，问卷里有两道选择题和一道填空题。


    第一题：「你是谁？」


    书颜选了自己。


    第二题：「简讯给谁？」


    书颜选择「7号」，程寻。这个环节不可以弃权，如此，她只能选程寻了。


    第三题：请写简讯内容。


    书颜看着屏幕，想了想，戳键盘打字：需要我教你做菜吗？


    填完问卷，她点击提交。


    此时编导说大家有五分钟的时间喝水休息，五分钟后继续选人。


    书颜起身，将手机倒扣在椅子上，她走到饮水机那边喝水，此时，江皓宇走过来，直白道：「徐老师，一起组队么？」


    书颜刚准备开口说话，眼前忽然出现一堵高大的人墙，将她和江皓宇隔开。


    是程寻。


    他笨拙地挡在她前面，一句话话也没讲，只是站在那儿。


    「程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江皓宇笑道，「每个人都有争取的权利。」


    书颜往后退了一步，高大英俊的男人转身看了她一眼，他一言不发，拿着一只空纸杯，没倒水就走了。


    程寻走后，江皓宇沖她笑笑：「徐老师，你考虑考虑。」


    说完，没等她回话，人就转身，大步流星地晃到院子里去了。


    书颜不打算考虑。


    她还是老样子，弃权。


    这几个常驻嘉宾，她没有一个感兴趣的。说来奇怪，他们长得都不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想要深入交流的冲动。或许因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吧。她想。


    喝完水，书颜回座位。


    不远处的程寻侧过身，坐在椅子上瞧她，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恍然间让她想起了朋友家的大金毛。


    金毛肚子饿的时候，就会用那种直愣愣的眼神看她，吃饱就变憨了。


    书颜滑开手机瞥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十分，吃完早饭没多久，食物还在胃里消化呢，不可能是饿了。


    「程老师。」


    男生回神，「嗯？」


    「你晕碳水？」


    座位上，程寻看着眼前的女生，一箩筐想说的话憋在喉咙口，「没、没有。我刚刚只是在发呆，不用在意。」


    书颜：「哦。」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十分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程寻问：「徐小姐，你昨天下午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她昨天下午说过的话？


    什么话？她说什么了？


    书颜定了定神，飞快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眼瞅着答案就要出来，茶几上的对讲机滋啦滋啦响起来。


    思绪被打断，书颜坐正，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笔和白板。


    「各位老师刚才起草的简讯，已由程序后台统一发送。」编导缓缓道，「简讯没有发信人，只有随机编号，绝对匿名。」


    书颜低头看手机。


    简讯页面进来一条新消息，她点开来看，这条简讯内容很简单，加上标点符号，一共五个字符：【去兜风吗？】


    书颜茅塞顿开。


    昨天，她拿着金主爸爸家的运动相机去街拍，下午拍完回来，刚巧遇上要外出的程寻，程寻问她去不去兜风，她想到手头还有事，就回了句「下次吧」。


    难怪他刚刚问她，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原来是在说这个。


    心里给出答案的片刻，又进来一条简讯，她点开细看。


    【千万人中，万幸以相逢。徐书颜小姐，交个朋友？j.】


    书颜看着落款的字母j，想起江皓宇的脸，默默退出简讯。


    接下来没简讯进来，她放好手机，打开马克笔，立起白板，半挡着手，写了一个「x」，表示弃权。


    「第二轮互选正式开始，请各位老师按照你们的编号顺序，依次亮出题板。」编导出来控流程，「第一个，阮老师。」


    直播间里，气氛忽然紧张。


    「顾景行！」


    「4号，4号，4号」


    「444444」


    「紧张死我了，甜甜，你不要再任性啦，选顾老师呜呜」


    满屏的四号，饱含cp粉的殷切期盼。终于，在无数人的祈求中，阮思甜不紧不慢地亮出她的题板。


    4号，代表顾景行。


    众望所归。


    cp粉狂欢过后，轮到书颜亮题板，她大大方方展示，微笑以对。


    「又是弃权？」


    「毫不意外，只是书姐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哈哈哈，人家现在是七位嘉宾里最富有的，她怕啥」


    「弃权也挺好的，免得被某些柠檬精拉过去骂（白眼）」


    书颜之前弃权过两次，这


    铱誮


    次弃权，观众已经见怪不怪了。


    很快，镜头来到沈静雅这。


    她翻开题板，目光悠悠瞥向季临所在的方向。


    「沈季稳了。」


    「稳稳的很安心」


    「坐等吃糖ing」


    「等糖+1」


    女嘉宾结束，轮到男嘉宾。


    顾景行再一次无比坚定地选择阮思甜，直播间弹幕上，cp粉跟过年似的，开开心心刷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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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镜头怼到季临。


    季临选择沈静雅，沈季cp也成了团，又一次皆大欢喜。


    最后是江皓宇。


    江皓宇选徐书颜，但由于书颜弃权，他又又又落单了。


    「江皓宇笑死我」


    「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格局，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变了」


    「变了吗？没有吧」


    「哎呀别扫兴，别妨碍我们cp粉过年好伐（大嚼特嚼）」


    互选结束，编导宣布两对成对，每对cp每天有1000块约会基金。书颜由于弃权，没有餐费，但她有积蓄，因此并不慌。


    最穷的是江皓宇，他只有每天120块的基本餐费，不过由于他落单次数太多，节目组决定补贴他一千块。


    「下面开始抽约会地点。」


    阮思甜他们去抽籤了，江皓宇从座位上起来，走向书颜：「徐老师，你今天的午饭打算怎么解决？做饭还是出去吃？」


    书颜摇头，「还没想好。」


    「不过昨天吃了火锅，我今天想吃得简单清淡一点。」


    说完，她看向程寻，温声问：「程老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忽然被问话的程寻，像是小学课堂上被老师点到发言的小孩儿，他嚯的站起来，摸了摸后脑勺，漂亮的鹿眼轻敛着，下巴微收，非常认真地开动脑筋，思考她的话。


    短暂几秒后，他抬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旁若无人：「我昨天帮香香姐收了一批芒果，顺便带了一些回来，我们做芒果糯米饭，怎么样？」


    芒果糯米饭？


    书颜在脑中过着做法，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呀，就吃这个。」


    「不过民宿好像没糯米。」程寻走近，说，「去菜场买点？」


    书颜点头，「行。」


    两人说走就走，徒留挑起话题的江皓宇站在原地，张着唇，一脸呆滞。


    「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哪里变了，徐书颜的桃花也开喽（偷笑）」


    「江皓宇：我至今不知道是那句话说得不对，以至于后面一句也插.不进去」


    「嘿嘿，原来弃权是为了和程寻一起吃吃喝喝呀，甜到噜」


    在愉快的弹幕氛围中，今日直播进入最后的60分钟倒计时。


    等书颜和程寻买好食材回来时，直播已经结束了。


    想看做饭片段的观众觉得可惜，纷纷在《恋恋奇旅》官微留言，让他们早点把这段当福利发出来。


    观众的要求，官博自然同意。


    诉求很快传到录制现场，秦天催摄像小刘到厨房跟拍。


    监控室里，秦天看着大屏幕上的黄皮芒果，忍不住打开耳麦：「小刘，糯米一般得泡两小时，你中途有空拿几个芒果过来。」


    小刘回答说「好的」。


    秦天开心地翘起二郎腿，愉快地哼起歌来。其他几位嘉宾奔赴约会地点，程寻和徐书颜在民宿和谐做饭，一切向好。


    就在他开怀放松之际，身后响起编导林林略显慌乱的声音：「导演，嘉宾那边好像出问题了。」


    秦天愣住，「啥问题？」


    「你别吓我。」


    编导将平板电脑拿过来，放在桌面上，给秦天看程序后台。


    她指着后台统计数据，说：「你看这里，沈老师收到的简讯数为0。」


    秦天皱眉，「怎么会是0呢？季临不是选了她吗？他没发？」


    编导扯唇，脸色不太好。


    「发了。」她滑动屏幕，苦笑着说，「季老师发了简讯。」


    「发给谁了？」


    话音才落，「徐书颜」三个大字映入秦天的眼帘，他当即愣了。


    沈静雅没收到简讯，必然知道季临没给她发。但她还是选了季临，季临也选了她。表面上看，他们俩是顺应民意，众望所归。


    可实际上……


    其中的drama，只有发完简讯后的那五分钟知道。


    秦天调出录像，逐帧分析。


    他看着看着，注意到江皓宇跟书颜说话的时候，季临往他们那边看了好几次。


    「江皓宇的简讯发给谁了？」


    「内容是什么？」


    编导：「阮思甜。」


    「他写的是，阮老师，下次记得选我，我会一直等你。」


    秦天：「……」


    他算是熟练作用规则了，用匿名简讯向心动女嘉宾示好，口头上又不放弃其他机会。


    「沈静雅那边……」秦天愁得拧起眉头，「她和季临，不会因为徐书颜闹掰吧？」


    编导嘆气，「难说。」


    「先做好预案吧，万一到时候真闹起来，舆论又该腥风血雨了。」


    秦天眉头皱得更紧。


    「只能这样了。」他说。


    第29章 29.


    在导演组紧张兮兮的同时, 处在「风暴」边缘的书颜，对此一无所知。


    她找程寻借了本悬疑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个小时。


    时间一晃来到十一点半, 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提醒她下楼。她放好书籤，合上书, 出门往楼梯那边走。


    一楼与二楼转角, 听见动静的程寻停下来等人。不一会儿，两人碰上。书颜见他定定地倚靠在墙边, 问：「又在发呆？」


    程寻回神，「不是。」


    「在等你。」他说。


    她轻轻地「哦」了声, 示意他继续下楼。他俩一前一后, 她看着他的背影,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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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页

    程寻下完最后一阶，转过来看她, 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一缕阳光照过来, 柔和地落在他们之间。书颜注意程寻t恤领口的麦, 笑了下，不着痕迹改口：「你写的小说很好看。」


    程寻笑道：「谢谢。」


    「我行李箱里还有好几本，你如果感兴趣, 尽管拿去看。」


    见他如此坦率，书颜转念便将刚才的「奇葩错觉」抛诸脑后。她点点头, 非常自然地走下楼梯，往厨房的方向去。


    制作芒果糯米饭, 只需将蒸熟的糯米与调好的椰浆混合，点缀芒果和去皮绿豆仁, 这道料理便完成了。


    步骤虽然不复杂，但如果不注意，糯米会夹生，椰浆会浓，原本甜甜的饭就会变成可怕的黑暗料理。


    因此，书颜指导程寻做相对简单的事，比如用开水泡糯米，提前加水烧热电饭锅。而她则负责把控细节，以免出错。


    程寻将泡好的糯米均匀地铺在蒸笼上，米和蒸笼之间隔着一张厚薄适中的烘焙纸，「这样可以吗？」


    书颜扫了眼，「可以。」


    「蒸多久？」


    「先蒸十分钟。」她说，「然后翻面拌匀再蒸十分钟。」


    「多蒸一会儿也没事。」


    程寻嗯了声，麻利地关上电饭锅，开始掐表。弄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切芒果，你调椰浆？」


    书颜颔首，「嗯。」


    接下来的时间，程寻用水果刀划芒果，书颜负责调制椰浆。书颜将椰浆倒进煮锅里，接着放入剪成小片的新鲜斑斓叶，加水，添少许糖和盐调味，小火慢煮。


    随着锅越来越热，椰香在厨房里蔓延。程寻低头看着案板，清甜的芒果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混合空气中椰子味道，他忍不住咽喉咙，深吸了一口气。


    混沌间，他鬼使神差地偏过头，轻瞥离他不远的书颜。


    女生面前的汤锅渐渐冒泡，水声汩汩，有热气蒸腾而上，和空气中的阳光会合，形成一道薄纱似的轻雾。


    雾气在阳光里浮动。


    视线里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住搅动的动作，温吞地看过来。


    「怎么了？」她问。


    程寻木讷地对上书颜


    璍


    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中，故作镇定地撇开目光，看她跟前的汤锅，「椰浆很香。」


    「快好了。」她说。


    「嗯。」


    书颜转过去，继续顾锅。


    案板这边，程寻看着果肉饱满的成熟芒果，用手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细腻的甜味在舌尖漾开，程寻怔了怔，莫名觉得今天的芒果比昨天的香。


    可能是饿了吧。他想。


    -


    约莫二十分钟后，两份甜甜的芒果糯米饭做好了。


    蒸过的香叶打底，铺在瓷盘最下面。粒粒分明的糯米饱吸椰浆，被捏成团，摆成萌萌哒的可爱小兔，软软糯糯地躺在盘子里。熟透的芒果肉被切成小块，淋上椰浆，点缀在瓷盘一侧，香气四溢，清甜诱人。


    程寻端着饭上桌，他没立马动筷，而是拿出手机，对着饭咔咔一顿拍。


    听快门声听得差不多了，书颜问他：「可以吃了吗？」


    程寻后知后觉，「吃吧。」他拿起勺子，又说：「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书颜没应，舀了勺糯米饭放进嘴里，吸满椰浆的饭是甜的，浓淡刚好，混合香叶的味道，颇有热带风味。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回他：「你在楼梯间等过我。刚才我等你，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小的事也要回礼？朋友之间用不着这样吧？他们不是朋友么？


    程寻越想越不得劲，起身去拿了两只干净的勺子过来，试探道：「徐小姐，我可以尝一口你的饭吗？」


    书颜看他拿了新勺子，随手将瓷盘转了个方向，「味道是一样的。」


    程寻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她的饭，尝了一口，「嗯，没区别。」


    书颜：「是吧。」


    一样的椰浆泡出来的饭，味道怎么可能不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书颜暗暗腹诽。


    -


    监控室里。


    秦天努力将视线从那份精緻漂亮的芒果糯米饭上移开，转头问对面桌的女编导，「林林，你说程寻这是在干嘛？」


    编导盯着大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很显然，程寻是在确认，他在徐书颜心里是朋友还是陌生人。你换位思考，谁会允许陌生人吃自己的饭啊？」


    秦天闻言轻笑，「啧，寻哥平时看着呆，内心这么百转千回。」


    过了会儿，他问：「欸，你那边怎么样？沈静雅和季临有没有吵架？」


    编导：「没吵。」


    「他俩非常和谐。」


    秦天：「这事儿过了？」


    「不会这么容易吧？」


    编导耸耸肩：「不知道，等晚上吧。别看沈老师外表很酷，她内心有时候也挺多愁善感的。人到晚上尤其容易emo，等晚间录制结束，我去找她聊聊。」


    「行吧。」秦天神色复杂地看着大屏幕，「沈老师交给你了。」


    -


    下午，午睡过后。


    书颜坐上节目组那辆越野车，和程寻在沿海公路上兜风。


    海风阵阵，吹在人脸上很舒服，不冷不热，只是稍微有点咸。


    不知不觉开到宋大姐家，书颜见她家小卖铺开着，让程寻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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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页

    书颜进去买零食，她买了一盒低gi饼干、一袋猪肉脯、一包原味腰果仁和两瓶气泡水，共计68块。


    买完零食，他们要走。


    宋大姐叫住程寻，指着角落的冰柜，说：「今天刚摘的杨梅，还有百香果，寻仔，你拿点回去，分给大家吃。」


    程寻没拒绝，他走到冰柜那边拿水果，书颜主动提出帮忙，他看了她一眼，说：「我可以。」


    他拿了筐杨梅，又摞了半筐百香果，稳稳地往外走。


    书颜跟在后面。


    经过收银台时，宋大姐叫住她，忽然来了句：「小妹，寻仔年轻气盛的，这些活就该他干，不然有劲没处使。」


    书颜嗯了声，没反驳。


    她拎着零食袋出去，看着程寻卖力的背影，心绪微妙起伏。


    他身材好像还挺好的？


    书颜身后，小刘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


    -


    搬完水果回程。


    路上，拍摄完足够素材后，小刘关掉摄像机，和他们聊天。


    聊着聊着说起家乡美食。


    小刘饶有兴致地问书颜：「徐老师，你喝过紫苏梅子姜么？」


    「喝过。」


    「解暑开胃，对吧。」


    小刘点头如捣蒜，「徐老师，你会做吗？能不能教教我？」


    他去年在朋友家喝过一次，今天看到杨梅突然想起来，一时之间又被勾起了馋虫，满脑子都是紫苏梅子姜。


    见小刘一脸期待，书颜答应了他。三人顺路去了趟市场，买了几个脆桃，一些嫩嫩的子姜，和新鲜的紫苏叶。


    买完东西，日头就要西斜。


    三人在离菜市场不远的巷子里吃了顿简餐，之后踏着晚霞回去。


    回去之后，书颜开始做紫苏梅子姜。做这个饮料跟泡酒差不多，杨梅、桃子、子姜在罐子里层层码好，倒入煮好的紫苏水，封罐，放进冰箱冷藏。


    杨梅足够多，书颜做了三罐，整整齐齐地码在冰箱冷藏室。


    做完这些，书颜就上楼去了。她在房间里锻鍊，出了一身汗。之后她去洗澡，洗完澡回房看小说，一个人无比惬意。


    然而两个小时后。


    在小说结局的重要时刻，她的房门被敲响，她放下书，趿着拖鞋走到门口，轻轻拧开房门。


    「沈老师。」书颜敛眸，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静雅，小声，「找我有事？」


    人没说话，只是点头。


    书颜侧身，示意她进来。


    沈静雅进她房间，自顾自开口：「徐老师，你有酒吗？」


    「没有。」书颜指了指书桌一角，「有气泡水，你喝吗？」


    沈静雅摇头。


    书颜看她神色恍惚，想起冰箱里的饮品，「楼下有喝的。」


    「去楼下？」


    沈静雅没应，她在懒人小沙发上坐下来，唉声嘆气后抬头，问她：「徐老师，你知道季临给你发心动简讯的事吗？」


    书颜愣住，「季老师？」


    「给我发心动简讯？」


    「不可能吧。」


    等等。


    「江」的首字母是「j」，「季」的首字母也是「j」。所以那条「交个朋友」，是季临发的？


    他什么意思？


    书颜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定定地看着沙发里的沈静雅，一脸迷茫：「那个沈老师，你来找我是打算……」


    「……打架吗？」


    沈静雅「啊」了声，看着眼前人坦荡的眼神，脑海里预想过的各种扯头花的画面，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过了会儿，沈静雅指向外面，清了清嗓子，「楼下有喝的？」


    书颜：「冰箱里。」


    「你感兴趣可以尝尝。」


    -


    二十分钟后。


    编导林林从隔壁民宿过来，一进门就看见沈静雅坐在房间里吃桃子，胃口和精神看起来都还不错。


    编导挨着她坐下来，慢悠悠地往外吐酝酿好的腹稿：「沈老师，你放心，后台数据已经删了，观众不会知道简讯的事。」


    沈静雅：「嗯。」


    「还有，你也不要觉得你魅力不行，你看江皓宇，他从开始落单到现在，他不是照样好好的？」


    「下一站会有新人加入，你要是不想跟季老师组cp，可以换人。」


    沈静雅咬了口脆桃，「什么新人？帅吗？」


    「暂时保密。」编导看她一口一块桃子，舔唇，「但保证是个帅哥。」


    「嗯。」


    「嗯的意思是？」编导干干地笑了两声，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放心，我不会退出的。」她道，「退一步讲，就算不组cp，公费旅行也不错。」


    编导：「是吧。」


    编导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堆话，说到最后有点儿口渴。


    她看着桌上的果汁，问：「沈老师，我能喝点儿吗？」


    沈静雅点头。


    编导林林当即拿起桌上的果汁，用一次性杯子倒了部分。果汁


    依譁


    颜色很漂亮，是透亮的红粉色，闻起来有一股诱人的清香。


    编导仰头喝了一口。


    果汁入喉，很是滋润，她抿了抿唇，刚准备放下杯子，后劲忽然上头，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不久，杯子见底。


    她倒第二杯，第三杯……


    「林老师，悠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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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页

    「啊？不能喝吗？」


    「不是。」沈静雅扯唇，定定地说，「这玩意儿开胃。」


    「我刚刚也是喝了两杯，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吃东西。」


    然后吃着吃着，非常神奇的，她一点也不emo了。


    编导拿了根牙籤，加入吃桃队伍，「季老师那边怎么说？」


    沈静雅：「什么？」


    「你不是生气么？」


    沈静雅淡定地「哦」了声，面容冷静道：「其实吧，我上回选顾景行，没选他，季老师心里不高兴也很正常。再说了，他给徐老师发简讯，也只是说想交朋友。」


    编导暗暗松了一口气，「沈老师，你能这么想就好。」


    说着说着，碗里的桃子见底，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沈静雅揉揉肚子，告诫自己不能再吃了，明天还得上镜。


    目光不自觉落到桌面，见底的玻璃杯里残留着几滴果汁，沈静雅眨了眨眼，蓦地想到书颜，心里固有的天平，悄然发生了倾斜。


    其实，她挺可爱的。


    心里有个声音说。


    第30章 30.


    新的一周开始。


    早上八点半, 伴随着海岛清爽的风，《恋恋奇旅》开播。


    由于这一轮有cp，节目组故而按照之前的规则分直播间。


    阮思甜和顾景行在1号直播间, 沈静雅和季临在3号直播间, 程寻独享5号直播间，而书颜和江皓宇则需自己挣镜头。


    1号直播间。


    刚开播, 嘉宾慢慢悠悠起床, 进来的观众们在弹幕里聊天。


    「有人看正片吗」


    「昨天看了，正片进度还在第一站, 书姐疯狂抢镜，看着可怜」


    「官博说, 这几天树莓tv会加更, 尽量赶上直播进度」


    「没看正片, 追的官博, 福利彩蛋太可爱啦，盐味橙子超级甜！」


    「爱彩蛋+1, 本来是冲着芒果糯米饭去的, 结果磕到糖了哈哈」


    「昨天晚上超级搞笑, 追网播的人在微博上骂徐书颜，结果被人疯狂安利直播片段，好多人去看回放」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wuli书书这波又美美吸到粉喽」


    「嘿嘿，我还是喜欢甜杏, 恋综就是要看小情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八点四十五分，蹲在1号直播间里的观众终于发出疑惑。


    「其他人呢？」


    「同问, 看了半天，镜头怎么没切其他人起床洗漱啊？」


    「宝子们忘记规则了吗？上一轮全员互选失败, 只有一个大直播间。这轮有cp，所以直播间是分散开的」


    经此提醒，喜欢阮思甜和顾景行的人继续留在直播间，想看沈静雅和季临的人去了3号直播间。而想看书颜和江皓宇的，只能去官博刷动态，急得干瞪眼。


    -


    九点一刻。


    监控室里，收到n多投诉的秦天，捏着麦cue程寻：「寻哥，很多观众想看徐老师，要不你像昨天那样，约她出去玩？」


    线路另一端。


    观察室里，程寻看着不远处的大电视，轻按耳朵里的隐形耳机，低声问：「那我手上的任务怎么办？」


    「reaction回来再录。」


    节目对程寻的定位是——「写不好感情戏的悬疑作家」。他的很多粉丝也说他是「剧情王者，情感苦手」，因此，节目组让他作为「恋爱观察员」参与任务，并录制reaction，给节目增添一定看点。


    「回来再录？」程寻重复秦天的话，「我这边落下的内容不少。」


    听他这意思，像是要拒绝，秦天眯着眼睛琢磨了一番，反问：「你们俩昨天处得不是挺开心么？怎么，吵架了？」


    「没吵架。」程寻对着电视按暂停，「如果这是节目组的强制任务，我ok。你们写好流程，我拿着任务卡去找她。」


    秦天回过味来，啧了声，「行，你先录，任务卡之后给你。」


    沟通结束，程寻继续录制。


    电视里在播草原站的第一期，六位嘉宾聚在蒙古包里吃饭，席间，书颜突然情绪崩溃，说这几年几乎被业内软封杀，没怎么接到戏。她提到具体的导演、制片，弄得在场的人好一阵尴尬。


    程寻看这段有些心疼。


    之前写某本书时，他收集过心理学相关知识，从书颜的神态动作来看，她当时处在紧张与不安之中。她像是经歷过长期焦虑，所以一提到某个话题，就会条件反射似的流泪，并用激烈夸张的表现来释放压力。


    此时，5号直播间。


    「好尴尬……」


    「徐书颜上一站演得太过，这一站放飞自我，反差好大」


    「这一段让书姐本人来看，估计都会嫌弃吧，尬得我头皮发麻」


    「程老师幻灭了？」


    直播间评论五花八门。


    程寻想了想，没过度分析书颜的表现，只说：「观众朋友们，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大家可以学习徐小姐，把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有时候流泪也是一种勇敢。」


    「好正能量的发言」


    「omg，从未想过的角度，程老师你是真的溺爱（偷笑）」


    「磕到了？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的人哭得再丑也漂亮」


    「老师好善良，树叶泪目」


    原本被审判的低情商桥段，被程寻这么一解读，神奇般地变成一段温馨的「隔空糖」，被cp粉们捡进了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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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午十一点左右。


    书颜骑着电瓶车回民宿，她拎着从市场买回来的食材，哼着小曲儿穿过前院和大厅，慢慢悠悠奔向厨房。


    她中午做香菇素面，食材除了香菇和面条之外，还有番茄和小青菜。


    她原本买完菜就准备回来的，结果买香菇时，意外遇到个爱聊天的老奶奶，老奶奶拉着她热聊，先是说自己有个孙子在外，没结婚，要给她介绍对象。她拒绝之后，老奶奶又邀她参观她家菜园。


    书颜拗不过去了菜园。


    老奶奶家的菜园和花园是混在一起的，不大，但很温馨。


    老奶奶像宝贝似的向她展示自己种的小番茄和水果黄瓜，书颜不吝溢美之词，夸了一番，老奶奶听高兴了要送她礼物，她说要回家做饭，于是赶紧骑着车回了。


    厨房里。


    摄像小刘将机器架好，由衷感慨：「徐老师，没想到你只是出去买个菜，都能莫名其妙多个朋友。」


    书颜盯着烧水的锅，没及时回他。这时，小刘又道：「不过，下次遇到这种热情邀你去她家的，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书颜侧过脸，「谢谢提醒。」


    她将洗好的香菇放进锅里焯水，手里握着木铲，思索了几秒，认真看向镜头，「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我始终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不过，大家千万……」


    话音未落，厨房门口忽然出现一人，书颜对上程寻清澈的目光，卡了一秒，继续说：「大家千万注意，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对陌生人有点戒心。」


    「我今天是因为有镜头、有摄像在，所以才没拒绝那位老奶奶的邀请。」


    「换做是独身女性，尽量谨慎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书颜说完回头弄香菇。


    厨房门口，程寻身侧的摄像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准确拍下，透过高清镜头，清晰地播了出去。


    5号直播间霎时热闹。


    「高清美貌冲击」


    「谁懂，wuli书书举着锅铲讲道理的样子好萌！！」


    「又被拿捏orz，谁能想像一周之前，我看到徐书颜就气


    yh


    得关机呢」


    「前有流泪也勇敢，后有小心陌生人，你俩组个正能量cp，原地出道得了（狗头）」


    「宝又在厨房」


    「做饭好，做饭妙」


    「怎么突然提到陌生人了？上午发生了啥？好奇（竖起耳朵）」


    「好奇+1，该死的节目组，为啥不给书书开直播间！！」


    录制现场，书颜把焯过水的香菇放进碗里，随即放下漏勺，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程寻。


    「程老师，找我有事？」


    程寻拿起手里的任务卡，表示自己过来师出有名：「来任务了。」


    「急吗？」书颜问。


    程寻愣了下，「我看看。」说着他去翻卡片，三两下读完文字，回：「没规定具体时间，不着急。」


    书颜点头，她看了看锅，接着看他，「香菇素面，你要吃吗？」


    程寻走近，「我切菜？」


    书颜：「随你。」


    程寻出去兜了个围裙回来，书颜洗好青菜和西红柿，摆在案板边。


    「番茄去皮切碎。」


    「香菇切丁，青菜对半切。」


    程寻：「好。」


    厨房有两个灶，一个锅煮面，一个锅炒汤料。书颜在左边煸炒切得细碎的香菇和番茄，程寻在右边等水开放面。两人同框，画面十分温馨和谐。


    「世界名画」


    「人夫养成记（偷笑）」


    「程寻你就这么喜欢做饭吗？黑暗料理恐惧症治好了？」


    「又到饭点，给我看饿了，今天俺也吃香菇素面嘿嘿～」


    没多久，香喷喷的香菇素面出炉。程寻拿出托盘，将两碗面放好端出去，面到桌上，风一吹，鲜美的香味传开。


    两位摄像切不同角度拍特写，给观众们展示桌上的面。细滑的面条之上随意地铺着香菇碎丁，熟透的红色番茄小块浮在其中，上面点缀着深浅不一的绿色葱花，与面碗一侧的几棵青菜遥相唿应。


    青菜叶的右侧，简简单单装点着两颗整的香菇，香菇表面被划了十字，汤汁由此浸入，看起来很是有味。


    等待着拍完去吃午饭的两位摄像被香麻了，他俩面面相觑，各自无奈地扯了扯唇角，默默忍住胃里翻腾的欲望。


    小刘更是吐槽自己太馋，看什么都想吃，现在连这种最简单的素面都开始羡慕了，真是没出息。


    这时，书颜和程寻面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程寻吹散碗沿的热气，夹起面吃了一口，面条粗细适中，吃起来劲道爽滑，汤的味道藏在其中，越往后嚼，滋味越香。


    他吃着吃着眉眼舒展，一口配菜一口面，看得直播间里的不少观众嘴馋难耐，直唿饿了。


    「上班摸鱼，小窗偷看，硬生生把我身后的老闆看馋了（苦笑）」


    「被一碗素面香到流口水也是没谁了，已下单莫辜负」


    「到底是徐书颜手艺好，还是程寻好养活，怎么感觉徐做啥他都爱吃」


    「书书就是会做饭呀，期末周看她做饭超解压（流口水）」


    吃完面，程寻将碗里的汤汁喝得一滴不剩。过了会儿，他用纸巾擦干净嘴唇，对书颜说：「面条特别好吃。」


    书颜吃掉最后一颗青菜，从碗里抬头看他，弯了弯杏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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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吃完，程寻非常有眼力见地说：「碗筷我来收。」


    书颜嗯了声，找他要了任务卡。程寻将面碗端走，利索地擦了桌子。书颜坐在餐桌前打开任务卡，阅读上边的文字。


    to徐书颜女士：


    美丽的珊瑚岛行程已过大半，但岛上仍有许多美景未被「看见」。


    现任命你为「约会体验官」，带上奇旅挚友df-life3，根据海岛地图及氛围关键词，和飞行嘉宾程寻一起，实地探索，选出适合情侣的最佳约会地。


    （地图稍后奉上）


    书颜看着任务卡最后的手写括弧，秀气的眉峰微微上挑，这任务应该是临时草拟的，不然不至于连地图都没有。


    她原本定了十天度假计划，为了计划哼哧哼哧攒钱。


    中间由于全员互选失败，约会项目变集体活动，搅乱了她的计划，但同时也让她免费体验了两项计划内的项目。


    如今，看着纸质卡片上的「约会体验官」五个加粗字，书颜的第一反应是：「程老师，体验免费，对吧？」


    收拾完的程寻，带着满手香皂味从厨房出来，脑子还没回魂。他听见她的问题，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对，免费。」


    「项目免费，我也免费。」


    「通通不要钱。」


    镜头巧妙推近，组合。


    直播屏幕里，一脸不值钱的程寻和略显错愕的书颜同框，弹幕瞬间笑疯了。


    第31章 31.


    餐厅里静了好一会儿。


    程寻在岑寂中回神,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走到饮水机旁倒水喝。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口渴, 程寻喝完一杯水还想喝，咕噜咕噜又倒了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


    「第三杯了, 哥」


    「笑不活了，这才哪到哪, 说了两句心里话「渴」成这样？」


    「再喝成水牛了」


    「哈哈哈哈哈」


    餐桌这边。


    书颜低头看了两遍任务卡，一则卡片反覆翻开又合上。


    余光瞥向饮水机那边, 程寻还在喝水, 喉结不停滚啊滚。


    书颜想了想, 放下任务卡, 主动过去打破「僵局」：「程老师。」


    程寻咽下最后一口清水，手指紧张用力, 不小心将纸杯捏变形。


    他下意识将杯子藏在身后, 扭过头来看她, 「什么事？」


    「今天的面很咸吗？」


    程寻愣了下，摇头。


    「没有，咸淡正好。」


    书颜睁着漂亮的杏眼, 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扫了扫，「那你少喝点。」


    「小心涨肚。」


    民宿前后门都开着, 风从外面吹进来，吹来阵阵茉莉清香。


    程寻嗯了声, 松开手上的力道，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不喝了。」


    「妈耶，谁再嘴我们书书情商低，我直接把这段视频唿他脸上」


    「啊啊啊好甜！！」


    「书书人好好呀，好想拥有这么一个温柔包容的朋友（星星眼）」


    「磕到盐味橙子跟唿吸一样简单，幻视女王和她的乖犬（bushi」


    现场，程寻将捏坏的空纸杯扔进垃圾桶，随后回到餐桌那边。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程寻拿出手机，给书颜看了珊瑚岛的几张经典旅游线路图。


    手机在桌面上被推来推去，为了方便，书颜指自己身侧的位置，说：「程老师，要不你坐过来吧，这样方便讨论。」


    程寻思索片刻：「好。」


    -


    岛上可以玩的地方不少，书颜之前就研究过，心里大致有底。


    「程老师，你知道阮老师他们抽的约会地点有哪些吗？」她问。


    既然要体验，他们肯定得尽量去其他嘉宾还没去过的地方，如此才符合节目组说的「看见更多风景」。


    程寻退出相册，打开手机备忘录，给她看他记的内容。


    书颜低头看，只见屏幕上写着几个地点，地点后边有项目备註：水族馆参观、陶艺手作、室外卡丁车……


    前两个她没什么兴趣，看到卡丁车的时候眼睛蓦地亮了。


    「卡丁车，我们能去吗？」


    程寻点头，「可以。」


    「但这个得预约，我看看情况。」他说着搜索体育中心，点开卡丁车项目，「最快得明天下午，你看看选哪个时间段。」


    书颜：「三点到五点吧。」


    她选完忽的想起什么，侧过脸看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


    明天多云，没有雨。


    户外运动完全ok。


    预约完卡丁车，书颜站起来活动筋骨，她扭了扭脖子，说：「程老师，下午要去的地方，你挑个你喜欢的吧。」


    「我喜欢的？」程寻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确定道，「我来选吗？」


    书颜自然道：「嗯。」


    「现实里情侣约会，总不能都去女生喜欢的地方玩吧？」她给出理


    依誮


    由。


    「有道理。」程寻回答说，「等节目组给地图吧，我看看内容再选。」


    书颜：「行。」


    约莫二十分钟后，工作人员送来手绘地图。书颜看了看图，发现上边标出来的好几个地方都是她想去的。


    节目组眼光不错嘛。


    她想。


    这时，程寻伸出手指，点了点「绿色有氧路线」，「下午森林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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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怎么样？」


    书颜笑，「没问题。」


    「听说这一片有很多漂亮的野蘑菇，咱们可以用life3拍照。」


    程寻一听就知道她事先研究过，开心地勾唇，「看来我选对了。」


    四目相对，书颜看他一脸求夸的模样，眨了眨眼，顺势而为：「嗯，你挺会选的。」


    「是吧。」


    「我也觉得。」


    雀跃上扬的尾调被麦克风录下，准确无误地传入所有观众耳中。


    直播间里，cp粉嗨得不行。


    「啊啊啊萌死了」


    「程寻你看看你那样，跟现实里小狗摇尾巴有什么区别（偷笑）」


    「救命，你俩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他喵已经陷进去了！！」


    「喜欢这种你来我往的正常沟通啊，很阳间，爱看:-d」


    「怎么都在磕？我get不到欸，感觉他俩很客气疏离……」


    「没事的uu，来日方长，等你get到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不磕也没事呀，开心第一」


    「哈哈怎么回事，今天的弹幕好和谐，各位邪剑仙都去哪了？」


    友好氛围里，书颜和程寻各自回房，收拾短途徒步所需的东西。


    十五分钟后，他俩换好衣服鞋子，在楼下大厅集合。


    「带吃的了吗？」程寻问。


    「我带了饼干和猪肉脯。」书颜说，「等会儿去便利店买水和能量棒。」


    程寻：「好。」


    -


    出门之后，两人分头行动。


    书颜去便利店买电解质水、能量棒和面包。程寻去药店买基础药品，例如创口贴、碘伏、活血散瘀气雾剂等等。


    买完这些东西之后，两人会合。程寻开车去了一家户外用品店，买了两只可伸缩的登山杖、两件防水雨衣、两只可携式小坐垫，以及两条急救用的救生毯。


    离开商店去森林的路上，程寻想起书颜说过的话，提醒她：「运动相机一般拍不了微距，咱们要不去相机店看看？」


    她说她想拍蘑菇，森林里那种小小的伞状蘑菇，用普通的定焦镜头拍不出来效果，得用微距镜头才行。


    其实高配的手机通常也有微距摄影功能，但他们手上只有节目组发的傻瓜机……


    程寻考虑去租一台专业相机，如果她嫌重，可以放他包里。


    就在他细细思索的时候，副驾驶座上，书颜微微一笑，淡定从容地从双肩包里拿出金主爸爸家的运动相机，对着镜头展示细节，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一般的运动相机拍不了微距，但df的这台life3不一样。」


    「它的镜头可以拆卸，大家可以选择不同功能的镜头作为补充，当然也可以像我这样——」她微微顿住，转了转相机镜头，「用解胶剂融掉固定胶水，翻转镜头，不管是微距还是远景，它都可以拍，效果也不错。」


    书颜说完打开相册，给直播间里的网友们展示她拍的照片。


    清晨的露珠，盛开的蓝色绣球，轻嗅花香的漂亮橘猫……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照片出现在镜头里，美丽，且生机勃勃。


    不久，摄像机镜头由近而远，手部特写逐渐变成人物近景。


    直播间里，众人看着女生那张宛若鸡蛋剥壳般的脸，看着她闪着星星的眼睛、生动的表情，同样被美到失语。


    「直播间的小伙伴们，你们有听到徐书颜刚刚说什么吗？」


    「不知道，好像在介绍相机，等我待会儿再回看一遍……」


    「不知道+1，全程盯脸」


    「没听懂，但大受震撼」


    「我在恋综学摄影」


    「刚才那是gg植入，还是自由发挥啊？丝滑到像在看测评」


    「看起来不像是gg，谁家gg埋线埋这么深==」


    「纯纯自由发挥，你看节目之前的植入gg，生硬得我都不忍心细看」


    「手动艾特金主爸爸，这推广效果槓槓的@df自在运动」


    「omg惊讶到我了，没想到徐书颜居然是技术流（竖大拇指）」


    「姐姐走实力路线吧，别再丢丑炒作了，就这样挺好的」


    这一段被不少人录屏，并自发上传到各大社交平台、视频网站。


    一个小时后，《恋恋奇旅》官微刷到这部分内容，顺势将书颜上周六为df品牌拍的中插gg成片放了出来。


    视频里，温馨漂亮的画面、丝滑流畅的拍摄技术和转场给大家不小的视觉冲击。


    有人不信，张口就说全都是策划和剪辑的功劳，没什么了不起的。书颜的粉丝看到这话被唬住，不敢替她瞎吹，怕被打脸。


    anti们见风使舵，又开始四处科普书颜之前的事迹，说她是废物营销咖，扶不起的阿斗，又作又爱哭，不可能有什么真材实料。


    眼瞅着风向要变，官微加紧放出未播内容，证明主要片段是由书颜自己策划、拍摄并剪辑的。


    挑头的那人灰熘熘删评，飞速跑了。大波正义路人来袭，黑粉只好再次闭麦。


    之后，《恋恋奇旅》官微在线艾特df官方，几分钟后，df转发gg视频，并附上5号直播间的连结，安利大家去看书颜拍蘑菇，用事实辨别真假。


    这一波转发引来不少摄影发烧友和大v，他们也想看看书颜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毕竟，娱乐圈的吹水营销夸张到能把废物吹成紫微星。但靠技术说话的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很难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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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大量观众涌入5号直播间。而正在山里欣赏蘑菇的书颜，对此全然不知。


    守在书颜身边的程寻，更是不知道到底该看蘑菇，还是假装瞧蘑菇，藉机多看看她。


    思来想去，他选择了后者。


    第32章 32.


    森林清幽, 光影斑驳。


    高大茂密的绿树围出一片生意盎然的小世界，一棵上了年纪的古树旁，柔软的苔藓铺成天然地毯, 几只蓝紫色小蘑菇矗立在地面, 乘着阴凉肆意生长。


    「好袖珍的蘑菇」


    「这么小能拍出来吗？太考验相机性能和拍摄技术了吧」


    「听说life3系列改善了画质，主打花小钱拍大片,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所谓便宜没好货, 两千多块的运动相机，你还想要多少功能」


    「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讨论相机的？这不是恋综直播间么？」


    「我滴妈, 在线人数怎么突然增到六百万了，周一不是工作日吗」


    「哇哦, 好多人啊」


    「路人来审判了, 树叶er瑟瑟发抖, 跪求大家对书书宽容一点」


    直播间里很是热闹, 粉丝和大量路人混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


    森林现场, 书颜半蹲在地, 尽可能地放低相机, 随手试拍了一张，观察蘑菇形态、拍摄背景，以及附近的光影效果。


    此时, 跟拍的摄像将镜头缓缓推近，屏幕上, 众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静了几秒后。


    「就这？」


    「果然是大营销」


    「笑死，史上最快翻车」


    「我说你们娱乐圈能不能别吹了, 吹什么不好吹技术流……」


    「我服了」


    「讨饭姐洗洗睡吧」


    「就这辣鸡技术，也好意思吹大神？这年头大神可真廉价啊」


    「浪费我时间, 退了」


    眼见书颜「翻车」，直播间里，伺机而动的黑粉们又猖狂起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糟。


    就在粉丝火急火燎之际，书颜气定神闲地退出拍摄模式，回到菜单页，试着连接摄像团队的随身wifi。


    一秒，两秒，三秒。


    wifi成功连上，相机连了网，实时动态传输到导演组那


    殪崋


    边。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现在在珊瑚岛的鹿野森林。这里环境清幽，长着很多漂亮可爱的野蘑菇。」


    书颜熟稔地调整参数，重新打开拍摄模式，「下面，请大家跟随我的镜头，一起感受森林精灵的美丽吧。」


    女生话音未落，直播镜头巧妙切换，下一秒，屏幕中央出现一簇精緻小巧的蓝紫色蘑菇。由于镜头成倍成倍放大，周遭的苔藓和树木纹路亦变得清晰可见。


    微缩景观般的小世界里，「身形苗条」的细杆蘑菇，撑着一只漂亮有型的斜面小伞，毫不怯场地在大家面前亮相。


    忽然，一束光从画面左侧斜斜地照过来，落在蘑菇与蘑菇之间。


    柔和光线勾勒出蘑菇轮廓，蓝紫色伞面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里熠熠闪光，不一会儿光线偏移，画面里明暗交错，美得浑然天成，叫人挪不开眼。


    「啊啊啊美翻了」


    「妈妈咪呀，我看到了什么！好漂亮的画面！！好会拍！！！」


    「我又被打脸了？」


    「前排滑跪，好牛逼的构图，好牛逼的光影呜呜呜，大神请受我一拜」


    「光用df就能拍出这种效果？连结在哪儿？我要下单！！」


    「下单+1，太牛了」


    「树叶er还是保守了，路人吹起来更吓人（瑟瑟发抖）」


    「这不是在捧杀吧？」


    原本要退出的观众，在看到屏幕上的精美画面之后，不自觉停下来，听着书颜的声音，乖乖地看了好半天蘑菇。


    而收敛保守的粉丝们，在路人们狂轰滥炸式的彩虹屁里，终于接受了书颜已支棱的事实，纷纷舒了一口气。


    渐渐的，5号直播间里的观众越来越多。在欣赏完一场场视觉盛宴后，直播镜头将焦点转到人身上。


    -


    微风徐徐，清爽不燥。


    书颜和程寻走着走着遇到一截枯木，木头横亘在路中央，上面生长着几只堪堪比米粒大一点的粉色小蘑菇。


    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步半蹲，低头确认眼前的「景物」。


    「这是蘑菇吗？」程寻问。


    「是。」书颜肯定道。


    她用相机放大，再放大，蘑菇的形态逐渐在视野范围内清晰。


    「你看，很漂亮。」


    取景有特殊角度，书颜不方便动，示意程寻自己过来看。


    程寻闻言凑近，漂亮的鹿眼微垂，嗯了声，继而习惯性抬眼，瞥向她。


    这回比之前更近，近到他差一点忘了唿吸。心跳失序的那一瞬，他呆呆地出声，重复她的话：「很漂亮。」


    「程老师，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在说蘑菇，还是在说人？」


    「论旁若无人，谁能比得上我们免费哥，从头至尾眼神黏人得很」


    「24岁正是藏不住心意的年纪，哥，别太爱了哈哈哈」


    枯木旁，书颜仍然低着头，专注地给粉色小蘑菇拍照。


    她没抬头，没往男生那边看，更不知道，某人心头正有小鹿乱撞。


    拍完照，书颜删去不满意的，留下了最合适的几张。


    她缓缓起身，朝镜头勾了勾手，微笑示意摄像拍她相机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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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页

    又一幕灵动的神gif出现。


    「神图诞生啊啊啊」


    「本颜粉安心躺坑底了，书书你自己用绝对实力反黑吧」


    「此刻只想魂穿程寻」


    「哈哈哈你寻魂都快丢了，还魂穿他呢（勾唇坏笑）」


    展示环节结束。


    程寻慢慢回魂，他站起来，转身，走到书颜身边看照片。


    一只晶莹的粉蘑菇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菇身呈现半透明的粉，仿佛是海里的发光水母上了岸，既可爱又特别。


    「它有名字么？」他问。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见。」书颜说，「要不你给它取个名？」


    程寻微怔。


    取名？叫什么好呢？


    他看着那只蘑菇，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女生的脸。混乱之中，灵感悄然而至：「我想到了一个名字。」


    「叫什么？」


    「cup.」


    「……你确定？」


    「嗯。」


    「那就这个吧。」


    「爱神丘比特？」


    「人家让你给蘑菇起名，不是让你把蘑菇当月老（捂脸笑）」


    「神他喵丘比特，大哥你这是又把心里话漏出来了吧（捂脸）」


    「本来是为了摄影来的，结果看了一集偶像剧，很值嘿嘿」


    ……


    日向西斜，转眼到了黄昏。


    书颜杵着登山杖下山。


    下山的路和上山的不是同一条，但同样不复杂。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他俩抓紧时间下去，到了山脚休息区。


    车子停在另一个休息区，过去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寻让书颜在原地等他，他坐摄像组的车过去找车。


    书颜点头，让他放心去。


    「有事电话联繫。」


    程寻：「知道。」


    这回上山，有三位摄像跟拍。程寻带了一位摄像走，剩下的两人留在书颜这。


    直播仍在继续。


    书颜卸下背包，没挑地方，直接靠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小憩。


    五分钟后，程寻还没回来，书颜还在睡，就连摄像也开始困了。


    十分钟后。


    直播间里还有五百万人。


    「笑死，五百万人同时在线看人睡觉，我看你们够无聊的」


    「来都来了，有始有终」


    「不知不觉又到饭点，今天估计是蹲不到书书做晚饭喽～」


    「欸欸欸，有人来了」


    小憩中的书颜被一道温柔的女声叫醒，「徐老师，你还好吧？」


    一只柔软的手贴过来。


    「额头不烫，没发烧。」


    书颜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脸上困意未消，「沈老师，有事么？」


    沈静雅：「没事。」


    「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儿，脸色发白，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脸色发白？


    书颜坐好，从双肩包里拿了瓶水，「可能是累的，我喝点水。」


    这具身体的体能比她预计中要差，她精神上能坚持，但身体上很是疲惫。刚过来那几天，她在香香果园搬西瓜也是，搬完回去直接累睡着了。


    看来以后得多多锻鍊了。


    她想。


    喝完水，身体上的疲惫感消解了几分。书颜拧好瓶盖，忽然听见坐在她旁边的沈静雅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书颜看了眼时间。


    「没有。」


    「程寻快回来了。」


    「程老师？」


    书颜简单解释：「节目组派我俩做任务。我们下午去徒步，车子停在上山的地方，他去那边取车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书颜看了一圈没看到季临，「你和季老师分开了？」


    沈静雅摇头又点头。


    「我们今天体验那个什么户外卡丁车，我开了两圈累得不行，脑瓜子现在嗡嗡的，所以过来歇会儿。」


    「他得帮我把剩下的圈子体验完，这会儿还在道上呢。」


    书颜想起来，卡丁车体验好像就在附近。「这个活动这么不近人情吗？完不成的圈数，还得另一个人补齐？」


    沈静雅点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手边，「我能喝点你的水吗？」


    书颜拿了瓶新的给她。


    她定了定神，从包里拿了两根能量棒，递给她，「吃吗？」


    沈静雅接过，「谢谢。」


    几分钟后，书颜看着沈静雅渐渐恢復神采的脸，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那么问她了。


    「刚从3号直播间过来，卡丁车的确变态，情侣不要轻易尝试」


    「隔壁季临开车快开吐了」


    「谁让他们选情侣考验版的，选普通版不就好了吗」


    「咦，弹幕这是在聊啥，一会儿没看，我咋听不懂了」


    没多久，程寻开着越野车回来，他接上书颜，顺便带上了沈静雅，以及，踩油门踩到「吐」的季临。


    四个人和一个摄像坐同一辆车，踏着晚霞去找吃晚饭的地儿。


    鑑于大家都累了，程寻就近找了家评分还不错的法式餐厅。


    四人落座点单。


    沈静雅和书颜坐一边，季临和程寻坐在另一边。


    此时，休息了好半天的季临终于活过来。他点完菜，目光不


    依譁


    知不觉落在斜对面的书颜身上。


    他想和书颜搭两句话，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程寻拿着菜单，一脸神秘地问她：「你猜我现在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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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页

    女生扫了眼菜单，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挑了挑眉，说：「大概知道。」


    程寻意外，「你知道？」


    「cup。」


    「对吧？」


    程寻笑着点头。


    沈静雅见他俩打暗语，好奇发问：「徐老师，cup是……？」


    女生淡淡：「一只蘑菇。」


    围观全程的季临：「……」


    季临收回目光，默默喝了口柠檬水。他忽然觉得，她的朋友圈，他不一定挤得进去。


    如此清奇的脑迴路。


    他没有。


    第33章 33.


    选完煎蘑菇, 程寻翻着菜单，忽然之间想起节目组发的任务卡，他清了清嗓子, 低声问同样在看菜单的书颜。


    「徐小姐, 我们要不要点二人食？」他道，「吃饭也是约会体验的重要一环。」


    他们戴着麦, 饶是他声音再低, 只要没刻意挡住，声音都能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观众耳中。


    「omg, 直男进化了」


    「我就说参加节目有效吧，一次体验激发程寻潜能了hhh」


    「连点餐都能磕到, 我这是搞到神仙cp啦？（两眼发光）」


    「啊啊啊答应他！」


    在众人的「期待」中, 书颜淡淡道：「行啊, 一样一样来？」


    「开胃酒。」


    书颜扫过一排酒水的名字, 目光落在最末尾。程寻得开车，喝不了酒, 那就只能选苏打水。


    「苏打水吧。」他果然说。


    「我得开车。」


    「你喝什么？」他问。


    「苏打水。」书颜说。


    「前菜。」


    不等程寻开口, 书颜指着法式煎口蘑说：「这个？」


    程寻睨她, 「你想吃吗？」


    书颜点头。


    「不勉强？」


    「自愿。」她说。


    一句「自愿」炸出不少暗暗磕糖的cp粉，一熘「啊啊啊」十分壮观。


    接着挑了几样之后。


    「主菜你来推荐。」餐厅里，程寻一脸崇拜地看着书颜, 「我相信大厨的眼光。」


    书颜：「有忌口么？」


    「寻常的东西，我基本上都能吃。」他回答, 「哦，重辣的吃不了。」


    「笑死, 法餐里有重辣的吗？你小子趁机夹带私货！」


    「书姐再人淡如菊，也逃不过某人用规则套路, 啧啧」


    「再问下去，祖宗十八代都给你交代喽（偷笑）」


    弹幕或起闹，或调侃。


    在现场的书颜倒没想那么多，她挑了道比较经典的法式橙香鸭胸。最后点完甜品，点餐环节就愉快地结束了。


    提交完菜单，餐厅系统后台自动接收，显示厨房已经开始备菜。


    书颜放下电子菜单抬头，瞧见沈静雅和季临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愣了愣神，纳闷道：「我脸上有东西？」


    对面两人还没回，倒是程寻飞快应声：「没有，很干净。」


    沈静雅顿时笑了，她拿起高脚杯，轻轻晃了下杯里的雪莉酒，抿了一小口放下，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徐老师，程老师，你们是在约会吗？」


    刚巧服务员过来上苏打水，书颜抬头道谢，没顾上回復。


    一旁，程寻倒是害羞起来，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只是体验。」


    「节目组定的任务。」


    「哦。」沈静雅拖着声音，淡淡地笑了下，「明白了。」说着她转向季临，「季老师，你明白了吗？」


    季临笑，「嗯。」


    「今天学到了不少。」


    -


    等餐时间，四个人几乎同时收到节目组简讯，让他们聊聊今天做过的事，以免直播间观众无聊。


    书颜把主场交给沈、季，在旁边做聆听者，时不时附和几句。


    说到卡丁车，沈静雅无语吐槽：「徐老师，程老师，不知道你们的任务里有没有卡丁车？如果有，千万别选情侣考验版。」


    书颜问：「很变态吗？」


    沈静雅闷了一口酒，「超级变态，对初学者很不友好。」


    说着，书颜看向程寻，「咱们中午预约的时候，有选版本吗？」


    程寻：「好像有。」


    他把手机拿出来看，卡丁车一共有三个版本，分别是普通版、家庭悠游版和情侣考验版。他选的是第三个。


    程寻：「……」


    桌上三人读懂他的沉默。


    沈静雅宽慰：「没事，你们还没去，到时候可以换。不像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合适。」


    书颜：「谢谢提醒。」


    沈静雅：「不客气。」


    话落，餐品渐渐上桌。


    书颜和程寻这边摆着的是法式蒜香煎口蘑，蒜瓣切得很碎，被料汁煮过，混在金黄的口蘑里，看不分明。口蘑是对半切的，像一轮轮月亮，点缀以葱绿的迷迭，少许松子，香气扑鼻，甚是诱人。


    书颜用餐叉弄了一颗蘑菇放进嘴里，蘑菇口感鲜嫩，海盐和香草提味，吃着很香，刚好抚慰她徒步几小时后飢饿的胃。


    她备註过不放白葡萄酒，因此蘑菇里没有酒味。但厨师放了一点黄油，吃到后面有淡淡的奶香味，书颜满意地扬了扬眉，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颗。


    为了照顾她的速度，程寻也吃得无比斯文。一盘蘑菇不知不觉吃完，服务员撤盘，继续上别的菜品。


    四十分钟后，晚餐结束。


    程寻回味着那道不肥不腻、唇齿留香的橙香鸭胸，一脸满足地感嘆：「徐小姐，你真会点菜，今天这顿饭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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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故意露出淡漠的神色，反问：「程老师，午餐不好吃吗？」


    午餐是书颜亲自下厨做的香菇素面，虽然不及晚餐丰富，但是色香味俱全，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程寻干干地笑了下，莫名紧张道：「那个，午饭也很好吃。」


    「我没有比较的意思。」


    书颜见状笑起来。


    「逗你的，别紧张。」


    程寻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


    对面的沈静雅忽然问：「徐老师、程老师，你们俩拿到的任务里面，有没有改称唿这一条？」


    听他俩「徐小姐」、「程老师」这样互称，她听着怪怪的，总觉得太客气了。


    程寻回神，「没有。」


    他听出沈静雅的弦外之音，偷偷瞥了眼书颜，淡淡笑道：「我们只是替观众探路而已，不是真的处对象。」


    「啧啧，那某人点餐的时候，干嘛拿节目组说事呢？」


    「沈老师别cue了，再cue下去他俩搞不好要避嫌了」


    「免费哥你干嘛突然强调这个，书书听到会尴尬的吧」


    直播间里，观众不停猜测书颜会有什么反应。有人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刷「她好像生气了」，带得大家都很紧张。


    气氛尴尬之际，沈静雅又问了一遍书颜。书颜发呆回神，「不好意思，刚刚在放空，你能再说一遍问题吗？」


    沈静雅又讲了一遍。


    书颜不答反问：「沈老师，你和季老师是怎么称唿对方的？」


    沈静雅：「季老师比我大，她叫我静雅，我叫他临哥。」


    书颜转头看程寻。


    「你多大？」


    「24。」


    「我也24。」


    「生日呢？」


    「7月22号。」


    他生日是7月22号？


    书颜愣住，她和原主生日一样，都是7月23号，也就是说，她只比程寻小一天。


    她还以为自己能捞个辈分呢，书颜撑着下巴，微微垂下眼帘。


    「你生日几号？」他问。


    「7月23号。」她说。


    程寻看她好像兴致不高，细细琢磨了一番后说：「徐小姐，只隔了一天而已，你不用叫我哥哥。」


    书颜：「那就照旧。」


    程寻：「好。


    殪崋


    」


    「哈哈哈，徐大美女可能是想让你叫他姐姐吧（bushi」


    「隔了一天，刚好一个水象，一个火象，有意思」


    「太阳和月亮的组合，两位老师，真不考虑谈一个吗」


    「狮子和巨蟹？有戏欸」


    「怎么有人迷信星座啊，谈不谈得看感觉好吧，没火花都白搭」


    「anyway，徐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哦，有种看淡一切的自如，好几次我觉得她会生气，结果丝毫没有」


    「以前被剧本坑惨了，现在想开了呗，人一旦想开，天宽地阔，神马都是浮云，唯有快乐最真实」


    -


    吃完晚饭，四人打道回府。


    防止第二天腿疼，书颜在房间里铺好瑜伽垫，用泡沫滚轴放松肌肉。


    做完一切可以做的事之后，她去浴室泡了个澡，而后回房，听着定好时的冥想音乐入睡。


    翌日早上，她和程寻在民宿大厅碰面，一起商量上午去哪儿。


    「岛上有座海神庙，听说特别灵，你要不要去许愿？」程寻问她。


    书颜点头，「然后呢？」


    「然后——」程寻指着地图，徐徐道，「我们在附近体验热气球，结束后去素食餐厅吃饭，吃完饭回民宿午休，下午去体验卡丁车，你觉得可以吗？」


    海神庙、热气球、素食餐厅，这几个是书颜写在个人攻略里的内容，而她的个人攻略，她没给旁人看过，他应该不知道。


    难道是直播漏出去的？


    但房里的镜头最多只能拍到她在写东西，具体内容是看不见的。


    「为什么选这条线？」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程寻被问得有点懵。


    「不喜欢可以换。」


    「我只是觉得昨天登了山，你身体应该挺受累的。下午的卡丁车又是竞速项目，中间不缓缓的话，恐怕吃不消。」


    书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的计划是动静结合的，如果去不了完不成也没关系，反正最重要的是舒服。毕竟她之前穿了99个世界，现在只想先享受生活。


    她笑笑，「挺好的。」


    程寻：「嗯？」


    「我说，你安排得挺好的。」书颜轻敲桌面，「我喜欢。」


    「喜欢」二字落入程寻耳中，他顿时怔住，整个人像是西游故事里的npc，一下子被山里的漂亮女妖精勾了心魂。


    他双手撑着脸，忽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心里不断重复着书颜的那句「我喜欢」，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不久之后。


    其余五位嘉宾陆续来到餐厅，大伙儿分散站在餐桌旁，和书颜一样，发怔地看着程寻。


    「程老师怎么了？」


    江皓宇好奇问。


    「不知道，他可能……」书颜微眯着眸，试图理解，「在晨练吧。」


    「晨练？」


    「笑一笑，十年少嘛。」


    她说。


    镜头里，其余五人听到这话笑了。镜头之外，观众也跟着笑了。


    七人难得同框。


    有人将这一幕截图，传播到社交平台上，一段时间没追节目的网友纷纷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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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页

    几天不见，徐书颜人缘变好了？


    第34章 34.


    海神庙在海岛西北面, 从民宿开车过去，路上花费近一个小时。


    路上，程寻问书颜：「徐小姐, 刚才在餐厅我就想问了, 大家突然过来，围着我笑是怎么回事？」


    「程老师。」书颜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 选了首舒缓的轻音乐, 调低音量，问他, 「你知道『笑容传染』现象么？」


    程寻对答如流：「知道。」


    「人类大脑中有一种叫『镜像神经元』的细胞，会促使人模仿他人行为。」他边说边回忆相关百科内容, 「在周围人产生积极情绪的时候, 这种镜像细胞起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 我看见你笑, 我可能会不自觉地笑。这属于身体的本能反应。」


    「解释得很好。」书颜先是肯定，随后顿了顿, 「所以, 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吗？」


    程寻闻言一脸错愕。


    他知道他进入了不可名状的「放空时间」, 但没想到他笑了那么久。


    ……难怪脸有点痛。


    车里陷入沉默。


    轻柔的音乐声萦绕在他俩之间，程寻看着前边的弯路，主动岔开话题：「徐小姐, 节目组有发任务简讯吗？」


    书颜看手机，「没有。」


    程寻：「过去快一个小时, 导演组不担心观众无聊吗？」


    书颜笑了笑，看他右耳, 「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导演。」


    程寻：「我今天没戴耳机。」


    没几秒, 书颜收到简讯。


    【你俩自由发挥，随便唠唠，不需要有负担，不然观众也累。】


    「他让我们随便聊聊。」


    书颜按灭手机，看着前方的湛蓝天空说，「今天天气真好。」


    「是挺好的。」程寻接话。


    寒暄几句过后。


    「笑死，仿佛看见两个机器人在对话，你俩没流程不会交流是吗」


    「看吧，这就是硬凑cp的后果，没节目组cue连聊天都不会了」


    「最简单的，聊聊音乐电影小说，随便什么兴趣爱好都行」


    「救命，我刚入坑欸，你俩不会刚有点苗头就要be吧？」


    「昨天在森林里那个氛围不是挺好的吗？难不成都是导演教的？」


    「说不定是的呢，节目组虽然号称没剧本，但又没禁止「外援」」


    「好傢伙，之前的糖，敢情都是耳机的功劳？？不带这么骗人的」


    弹幕走向逐渐迷惑。


    车里，程寻说：「徐小姐，要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做饭吧。」


    「做饭？」书颜抬眼。


    「我们现在在沿海公路上，没食材没锅具，上哪儿做饭？」她没懂。


    「你读过武侠小说吗？」


    他温声问。


    「读得少。」


    「电视剧看过几部。」


    「在武侠小说里，武学大家可以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我相信你没有厨房也可以做菜。」


    书颜懂了。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程寻，如果我和你在这儿对着空气做饭，和小学生玩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驾驶座安静了片刻。


    音乐切换下一曲，书颜忽然听见男生说：「还是有区别的。」


    她歪着脑袋看海，公路笔直，一直延伸到很远，「什么区别？」


    「小孩儿过家家，通常演爸爸和妈妈。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聊做饭而已。」


    他说完，像是有些不确定，又追问了句：「徐小姐，我们……算是朋友吧？」


    视线里天高云淡。


    海面开阔，远方有船只来来去去，书颜转过头，沖他笑了下，「当然算。」


    「这些天谢谢你。」


    程寻听到这话，笑容很快爬满他的眉梢、眼角，最后瀰漫整张脸。


    「不客气。」他说。


    书颜看他满脸的笑意，忍不住好奇：「这事儿值得你这么高兴么？」


    程寻看着路，目光不偏不倚。


    「还好。」他藏了一半，「因为你笑得开心，情绪传染，所以我也开心。」


    话题被推过来。


    书颜蓦然愣住，心想她有那么高兴吗？想着去看后视镜，镜子里的人眼角笑意未散，看着兴致很好。


    她兀自笑了。


    过了会儿，她目视前方，决定幼稚一回：「说吧，你想吃什么？」【看小说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看了】


    「松茸焖饭。」


    「松茸？」


    「又吃蘑菇？」


    「不行吗？」


    「没说不行。」书颜笑着说，「那就先从备菜开始吧。」


    「做松茸焖饭，基础食材有新鲜松茸、胡萝蔔、白洋葱、腊肉，你看你喜欢什么，再往里加一点？」


    「加点青豆。」他说。


    「食材准备好了，我来洗。」


    「好。」书颜稍稍调整坐姿，「新鲜松茸表面有一层黑色菌衣，看起来和泥土的颜色很像，处理的时候注意别弄掉了。」


    「为什么？」程寻


    忆桦


    问。


    「因为松茸的部分营养都在菌衣里，去掉菌衣，营养价值大打折扣。」


    「我给你准备了干净的南瓜叶，你用它刷掉松茸表面的泥，用水沖洗就行。」


    程寻嗯了声，沉默数秒。


    「洗完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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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65页

    「然后……」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对着空气做了两份「可口」的松茸焖饭。


    直播间里，无论是一直蹲守还是中途进来的人都大受震撼。


    「徐书颜：行走的打脸机」


    「无语，给我听饿了」


    「有没有人出来说一下，他俩就这么聊菜谱聊了半路？？？」


    「是的，更有毒的是，我刚刚下单了松茸，中午打算做得试试」


    「刚开始尬得快退了，结果后面……好吧，我承认我更无聊，听他俩对空气做饭，吭哧吭哧啃了两袋鸡爪」


    「不得不说，一个想像力丰富的作家和一个想像力同样丰富的演员，其实还是挺搭的嘿嘿」


    「想像力丰富的演员？哈哈，前面是书粉吗？你家书书做饭确实有一手，但是演戏，还是算了吧」


    「同意，徐书颜下节目之后，可以考虑转型美食主播，别掺和演戏了，免得污染广大观众眼睛」


    ……


    直播间里有人提出书颜厨艺可以，但演技很差，这类言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部分小粉丝气不过，说了几句「未来可期」，结果被嘲得更厉害。


    最后，粉丝们闭麦。


    只能偷偷给书颜发微博私信，一面夸她已经做得很棒了，一面敦促她，希望她可以精进演技，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


    当然了，粉丝私信这些话的时候，书颜正在录节目，她用着节目组发的傻瓜机，没机会看微博。


    彼时，书颜坐在热气球上，气球从海神庙附近的海滩上升起，跨越半个海岛，最终稳稳落地。


    体验完热气球，书颜和程寻去素食餐厅吃饭。程寻提前定了个靠窗的包间，风景很好，环境也清雅，书颜很满意。


    愉快的午餐时间结束，书颜坐车回民宿午休。她在安逸的氛围中沉沉睡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上了热搜。


    -


    隔壁民宿，监控室。


    秦天拿起桌上的冰咖啡贴脸，试图消解困意，让自己清醒一点，「林老师，网上怎么又吵起来了？」


    编导林林揉了揉太阳穴，打着哈欠说：「早上，徐老师和程老师去海神庙，路上聊做菜，两个人对答如流，氛围很好。」


    秦天：「这不挺好的吗？」


    他当时在监看1号直播间，5号直播间是其他同事看的。


    「本来是挺好的。」编导林林捂住嘴巴，又打了个哈欠，「但，架不住徐老师这腥风血雨的招黑体质……有人说她做菜可以，演技差，粉丝不服，就吵起来了。」


    秦天沉默了一瞬，「徐老师的演技……」她的演技演个漂亮的花瓶角色够用，稍微复杂点的角色就不行了。


    编导知道秦天为什么沉默。


    她很清楚，徐书颜的演技确实不咋地。不然的话，在阮思甜冒头之后，她也不会那么快就被人家取代。


    在演艺圈就是这样，没有「非用不可」的理由，艺人随时都可能被换掉，然后煳掉。


    一旦煳了，再起来就难了。


    「不过——」编导不忍心道，「有些人骂得确实太难听了。她粉丝现在应该挺伤心的，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徐老师，让她上社交平台，安慰安慰粉丝？」


    秦天摇头，「别。」


    「这个节骨眼上，徐老师发声恐怕只会火上浇油。说句不好听的，她以前被骂得更狠，粉丝这点承受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虽然很地狱，但编导成功被说服了：「……好吧。」


    -


    下午两点多。


    书颜和程寻收拾好出门，照例是程寻开车，半小时后，他俩抵达户外卡丁车体验地，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现场。


    「两位老师，在体验开始之前，我想问问二位，你们都会开车吗？」


    程寻点头。


    书颜迟疑了一秒，她回忆了一下，原主考过驾照，但之前参加某个田园综艺，因为车技太烂吓坏同伴，被嘲过「人菜瘾大」。


    她斟酌片刻，没把话说死，「我以前车技不怎么样，后来私下有特别练习过，现在还凑合。」


    「还凑合？我不信！」


    「昨天选卡丁车我就想说了，当时cp粉刷屏，没好意思说，现在终于可以说了，就她那破烂车技，也敢玩这个？」


    「人菜瘾大，呵呵」


    「今天热搜可给某些人乐坏了，又来阴阳怪气了（白眼）」


    「树叶er稳住，别被影响，书书说练过肯定是练过的！」


    「哈哈，等下就知道喽，是骡子是马，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质疑方与支持方各自为营，直播间陷入语言混战。不过混乱归混乱，一点也没影响来看直播的人。


    下午三点十五分。


    在训练室学习完相关知识，跟着教练员慢悠悠转了一圈之后，书颜和程寻分别去更衣室换衣服。


    三点二十分。


    他俩换完衣服，戴好头盔，坐进竞速型的卡丁车里，在各自教练的指挥声中启动车子。


    引擎声盖过人声。


    车子「咻」的一声窜出去的剎那，5号直播间观看人数破千万，超过了1号和3号直播间的总和。


    第35章 35.


    现场, 摄像在高处切全景。


    远处，两辆卡丁车在笔直的车道上快速行驶。近处，一位主管从左侧进入画面, 站在玻璃门边介绍说：「我们的车子经过特殊改装, 并配备智能ai系统，可以防摔防侧翻, 安全性能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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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里的竞速车, 时速最高120km/h，比专业赛事里的车子要慢一些。」主管说, 「一般情况下，车速超过110, 智能系统会报警, 启动相应的保护程序。」


    「适度娱乐, 安全第一。」


    主管讲完,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初级车道，终点停着两辆车, 代表书颜和程寻已经完整地开了一圈。


    他的同事拿起一支小红旗沖他摇了摇, 主管转向镜头, 对观众说：「两位老师感觉良好，接下来，他们将去难度高一点的车道训练, 五分钟gg之后，直播继续, 届时二位会决定是否参加情侣考验。」


    「敬请期待。」


    「我服喽，还以为能看到乐子, 结果一来就是五分钟gg」


    「书书加油！！保持刚刚的训练状态，沖鸭」


    「简单科普一下：圈数少、路况简单, 看不出真实水平」


    「我猜徐书颜会放弃，卡丁车底盘贼低，过弯的时候车轮会翘起来，体感车速是实际车速的2倍不止，她不行的」


    弹幕上有人科普，一时间，越来越多经歷过的人出来说话。


    满屏的「不行」、「不可能」、「大概率放弃」将气氛烘托至高点，在这样的氛围里，gg一点点进入尾声。


    gg时间结束，画面再度转回现场。现场已经换了一条车道，和最开始的那条道完全不是一个level。


    「我去！这两人疯了吗？」


    「我的妈，好多弯道，还有坡，这只是个恋综啊喂！」


    「不要命了？」


    「有智能ai，外加那么多栏网和轮胎墙，应该没事」


    宽敞的车道上布满弯线，直角弯、u型弯、s型弯……看得人眼花缭乱。


    为了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体验感，工作人员开启了智能ai的摄影功能，以便实时拍摄车里的状况。


    书颜选了一辆红白相间的卡丁车，车子颜色和她的衣服配套。车身印刷有号码，她是16号，数字很显眼。


    程寻的车是蓝色的，他的号码是5号，和直播间的号码一样。


    「二位老师，你们确定参加情侣考验吗？」工作人


    弋


    员说，「如果参加，每个人得跑十圈，达不到的圈数由另一个人补齐。」


    书颜抱着头盔，回头看了眼弯弯曲曲的车道，「确定。」


    程寻随后点头，「确定。」


    按照刚刚训练的速度，开10圈应该没问题。程寻想着，微微倾身，对书颜说：「你要是坚持不下来，后面的圈数我来开。」


    书颜：「没事，我可以。」


    赛车已经是第66号世界的事了，她刚刚热身，捡了些记忆回来。「实在不行我慢点开，反正他们也没规定速度。」


    程寻颔首，「好。」


    「量力而行。」


    书颜嗯了声，气定神闲地坐进车里，动作利落地戴上头盔，扣紧。她握住方向盘，安静等了一会儿，在口哨声中启动车子。


    程寻在她前面，他们之间隔着一定的安全距离。第一圈他俩开得四平八稳，一个接一个，稳步过弯。


    「好像蜗牛在爬……」


    「竞速车开出了普车的感觉，好慢哦，我究竟在期待什么orz」


    「昨天摄影出圈，结果今天卡丁车打回原型，徐书颜的生活还真是戏剧」


    第二圈依然比较慢。


    乐子人乐得不行，到第三圈，书颜所在的16号车开始加速，完美过弯之后，第四圈再度加速，第五圈，第六圈……


    「朋友们，我眼花了吗」


    「好丝滑的转弯」


    「程寻速度上来了！」


    「前面的，16号是徐书颜」


    「神马？16号是徐？！」


    「啊啊啊书书好帅！」


    「雾草好牛的漂移！！」


    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后，书颜开始她的第七圈。导演及时将镜头切到车里，播放ai拍摄的实时画面。


    于是，一千万人同时在线，在直播间里看书颜操作卡丁车。


    女生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他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车子已经唿啦驶过一个个弯道。人们被车内镜头带晕的同时，车里的智能系统报警了。


    「警告！时速已达120！」


    「请降低车速，安全驾驶。」


    然而书颜已经开嗨了，肾上腺素飙升的片刻，她沉浸在极速前进的快乐里，一圈接一圈轻松过关。


    末了，书颜在最后阶段减速，车轮稳稳滑过终点。此时，程寻开的那辆5号车，还在车道上不懈努力着。


    车子停下，耳边风声既停。


    书颜在众人呆滞的注目礼中摘下头盔，随手解开捆住头髮的发绳，长发散开，被拉扯的头皮瞬间松快，她感受着飞快的心跳，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这车开起来虽然没专业赛车带劲，但是也挺刺激的了。书颜勾唇，眼睛悠悠望向车道，眸色明亮。


    此时摄像将镜头推近。


    一张意犹未尽的漂亮脸蛋出现在画面中央，人们从女生脸上读出明显的欣喜与享受，既诧异又震撼。


    一时间，所有的质疑声都停了，支持的声音也停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欣赏眼前这美妙的一幕，没空发言。


    静了不知道多久，程寻稳扎稳打开完他的10圈，越过终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上去估计还没程寻开得快，更别提徐书颜了……」


    「从昨天到今天，脸已肿两次，我中午还骂人家粉丝来着，现在活像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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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姐演技差不是事实？」


    「就她刚刚那个表现，随便演个赛车手不是绰绰有余？」


    「她以前确实演技差，但现在我不敢说了。这姐学习能力恐怖如斯……」


    程寻和书颜会合。


    他举起手，作势要击掌。


    书颜会意，抬手轻拍他手心，脸上神采飞扬，「程老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程寻说着，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车道，又转过来看她，「徐小姐，你说你私下练过，该不会练的是赛车吧？」


    此言一出，旁边的工作人员也纷纷竖起耳朵，朝她看过来。


    感受到他人灼热的目光，书颜莞尔一笑，道：「这是秘密。」


    「我不能告诉你。」


    程寻笑笑，没继续问。


    直播间观众倒是猜上了，有人说可能她的教练刚好是赛车手，也有人说她偷偷练了大半年，就为了在今天一鸣惊人。


    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不过讨论来讨论去，众人一致得出结论，一个他们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信的结论——徐书颜的学习能力极其强悍。


    或许，她的未来……


    确实可期。


    -


    晚上收工。


    秦天坐在民宿大厅刷热搜，海岛的夏夜虫鸣阵阵，不绝于耳。


    ＃徐书颜演技＃仍然挂在热搜显眼位置，但词条里边的舆论风向已经和中午那会儿大有不同。


    不少路人在词条下边艾特某赛车电影，让他们找书颜客串，说她车技不错，随便演个相关角色不成问题。


    还有人艾特电影《食神2》官方，喊他们找徐书颜拍第三部。喊话数量之多，令秦天嘆为观止。


    「这些人是认真的吗？」秦天纳闷地抬头，问不远处的编导。


    编导耸耸肩，「应该是吧。」


    「今天下午的直播切片被一个f1车手转了，后面不少大v跟风，里面有真情实感的，也有浑水摸鱼搞捧杀的……」她说着顿了顿，「不过，今天的直播的确给徐老师拉了不少粉，她微博粉丝已经破500万了。」


    秦天闻言怔住。


    这才几天啊，徐书颜就涨了两百多万真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节目录完，她是不是就飞升一线了？


    应该不大可能吧。


    秦天想了想又摇头，综艺能量有限，演员最终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秦导，咱们要不要提醒徐老师，准备一下500万福利？」


    秦天回神，「不用。」


    他看向编导，「后天离岛，到时候她经纪人会提醒她的。」


    「咱们安心录节目。」


    「好嘞。」编导说。


    -


    上岛第十一天。


    今天是全员活动日，不用选cp。书颜拿着列好的购物清单，早起逛早市。


    上一轮人气奖金有3000，她这两天吃饭、买东西花了近900，结余2100，加上之前的1800，她手上一共还有3900块的经费。


    她昨晚问过编导，钱花不完可以留到下一站继续花。反正明天就要离岛了，她决定再小小的奢侈一把。


    她中午打算吃苹果炖猪排，晚上弄清蒸珍宝蟹和椒盐黑虎虾。她首先买好苹果和配菜，接着去挑梅花肉，最后逛海鲜摊。


    货比三家之后，书颜停在一家名叫「阿兰海鲜」的小店前。


    女店主认出她，热情打招唿：「徐老师，我昨天看了你的直播，你那个车开得太帅气了！」


    书颜一脸意外，「谢谢。」


    「我家闺女就是学这个的，她说你开得好，他们俱乐部好多人都夸你。」店主眉飞色舞，说着忽然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你那个车技是跟谁学的啊？」


    书颜笑，「一位隐士高人。」


    店主一副「我懂」的表情，满足八卦心态之后，她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家海产品。他们家产品丰富，有自家养殖的鱼虾，也有从海外空运来的精品海货。


    书颜仔细瞧了瞧，店主家东西品相都不错，于是，她在这里买了半斤黑虎虾，和一只鲜活的珍宝蟹。


    买完付钱，店主说：「黑虎虾半斤26，珍宝蟹1斤6两，算下来220，一共是246，咱抹个零，就240吧。」


    书颜道谢，付了钱。


    女店主将虾和蟹装好，额外用塑胶袋装了半斤新鲜海带，一併递给她。


    书颜见状，想起帆布袋里装着的苹果，拿了两个给店主。


    「祝您生意兴隆。」


    店主收下苹果，沖她笑笑：「也祝你生活愉快，徐老师。」


    第36章 36.


    书颜买完菜回民宿, 时间刚过八点半，直播刚刚开始。


    她将肉和配菜放进冰箱冷藏


    yh


    室，苹果常温放置, 虾和蟹分别用小水桶装着, 放在厨房无人在意的小角落。


    做完这些事，书颜回到房间, 开始收拾整理衣服。明天上午的船, 她这会儿收一点行李，给晚上减轻负担。


    叠完一箱衣服之后, 楼下响起声音，是编导在提醒大家集合。


    今天虽然不用选cp, 但按照规则, 会公布本轮人气票选结果。本轮一共就两对cp, 她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书颜下楼, 坐在大厅当观众。


    果然，编导说完前情之后, 非常自然地引出结果：「本轮总共产生两对cp, 两对自动生成名次, 排名不分先后。」


    「获奖的四位老师，每人将获得1500块奖励金。温馨提示，节目组将于明早收回各位的剩余资金, 保留至第三站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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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集体活动为户外野营。」


    「下面，请大家依次抽籤, 抽选幸运数字。」编导稍作停顿后继续，「幸运数字相同的人将成为队友, 一起完成某件事。」


    七个人依次抽籤。


    签纸是纸叠五角星，书颜随手拿了一颗星, 沿着摺痕将纸展开。


    纸上写着数字3。


    大厅里响起拆纸的声音。


    最终，按照幸运数字分类，沈静雅和程寻一组，顾景行和季临一组，书颜和阮思甜还有江皓宇一组。


    江皓宇如愿以偿地坐到了阮思甜身边，脸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哇哦，小组大乱炖欸」


    「落单两站，江皓宇今天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哭笑不得）」


    「又是野营？节目组究竟有多喜欢露营啊？没别的策划了吗」


    「最开始那次露营，徐书颜和程寻先走了，7人没聚成，再聚一次也正常吧，珊瑚岛露营地还挺多的」


    「沈静雅、程寻，负责搭帐篷和天幕；季临、顾景行负责烧烤；阮思甜、徐书颜、江皓宇，三位负责出一个文艺节目，音乐舞蹈均可，内容形式不限。」


    「啊哈？文艺节目？」


    「wuli书书这一天天跟渡劫似的，她唱歌跳舞都不行欸」


    「文艺组有江皓宇啊，烧烤组那两位厨艺为0，那才灾难吧……」


    「这就是节目组要的效果吧，最后大概率互帮互助==」


    一众猜测中，工作人员拿来三只锦囊，分别发给三个小组。


    帐篷组的锦囊里写着野营培训班地址；烧烤组是大厨培训；文艺组则收到了一家乐器行的联繫方式。


    这下大家有了方向，一个个不再迷茫，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


    不久，三组分头行动。


    客厅里，书颜分析说：「既然节目组给我们乐器行地址，他们的意思应该是一个人表演，两个人奏乐？」


    她看向江皓宇，「江老师，你以前是偶像出道，唱跳皆可，对吧？」


    江皓宇谦虚道：「还行。」


    「阮老师，你呢？」他抬头，问对面的阮思甜，「你有什么想法？」


    阮思甜低头沉思。


    「我想想。」


    阮思甜小时候家境不错，那会儿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音乐、舞蹈、马术、射箭、插花……各种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事情，她基本上都学过，但都没能深入。


    后来家道中落……


    「我已经很久没跳过舞了。」阮思甜沉声说，「乐器勉强还行，钢琴或者吉他，我可以帮忙伴奏。」


    「徐老师，你呢？」


    问题击鼓传花，最后回到书颜这里。原主家境普通，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阮思甜不一样，她小时候只摸过钢琴，仅限于物理意义上的「触碰」。


    成名以后，原主短暂地上过一段时间钢琴课，后来工作太忙就搁置了，直到几个月前才捡起来自学。


    书颜结束回忆，沉默几秒后说：「我学过一点钢琴，可以试着伴奏。」


    「那就这么定了。」江皓宇勾唇，「你俩钢琴吉他合奏，我唱歌，行么？」


    书颜点头，「行。」


    阮思甜也没意见，接着，他们讨论选歌。这一part书颜纯倾听，只是提醒江皓宇选首适合他音域的，最后，他们定了季临的成名作《夏日恋曲》。


    之后，他们仨一起骑共享单车去两公里外的乐器行。


    乐器行楼上是练习室，书颜弹电子琴，阮思甜弹吉他。江皓宇练嗓找感觉，时间哗哗如流水，很快过去。


    接近饭点，书颜心心念念她的苹果炖猪排，转而对他们俩说：「阮老师、江老师，我打算回去做饭。」


    阮思甜愣住，「你买菜了？」


    书颜点头，「嗯，我今天去了早市，回来的时候直播才开始。」


    阮思甜：「徐老师，你买了多少菜？中午吃得完吗？」


    书颜明白她的意思，晚上露营烧烤，她做不了饭。既然如此，不如趁着中午人多把菜全部吃掉。


    「我打算做清蒸珍宝蟹、椒盐黑虎虾，还有苹果炖猪排。」书颜流利地报完菜名，目光扫过他俩，「你们吃吗？」


    江皓宇闭上微张的嘴唇，用力地咽了咽喉咙。他怕他再晚一点，口水就要顺着嘴巴流出来了。


    「我吃。」他笑着说。


    阮思甜对螃蟹不感冒，但虾和猪排她ok，「费用aa吧。」


    书颜：「可以。」


    「之后再算。」


    -


    饭点的民宿没人，只有他们仨还有跟拍的摄像回来。


    书颜将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在厨房流理台上分门别类摆好。


    阮思甜看她戴上手套腌梅花肉，主动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书颜看了她一眼，蓦地想起他们之间做饭失败的惨事，回绝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你们去休息。」


    这时江皓宇洗好手过来，也是一副摩拳擦掌要帮忙的样子。


    然而，当他看见水桶里会动的「巨型」螃蟹，此前弄丢螃蟹的尴尬回忆涌上心头，他干干地笑了下，侧过脸问书颜：「徐老师，这个大傢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拍晕，翻到背面，从中间一刀……」她说着噤声，抿了抿唇，看向镜头，「观众朋友们，处理珍宝蟹的过程稍微有点暴力，我就不赘述了，大家待会儿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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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页

    想像中的画面戛然而止，江皓宇冷不丁抖了个激灵，「徐老师，你先忙吧，我、我先出去练歌了。」


    书颜低低地应了声，把抹过调料的肉放在一边。她冲掉手套上的盐粒和黑胡椒粉，接着处理水桶里的珍宝蟹和黑虎虾。


    夏日的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书颜垂着眸，将绑在螃蟹身上的花绳解开，三下五除二剖壳、卸爪，去掉不能吃的部分，最后全部放到透明玻璃碗里，在水龙头下方仔细清洗，洗到壳和肉完全干净。


    清理完珍宝蟹，最后是黑虎虾。半斤黑虎虾有15只，她花了几分钟开背去虾线，弄完装碗，加盐巴和料酒腌制。


    书颜有边做菜边收拾的习惯，因此，菜备好后，流理台上只见摆得利落的食材，没什么杂物，令人赏心悦目。


    热锅烧油，煎猪排，肥瘦相间的梅花肉在锅里被煎至金黄，肉里的油脂滋啦滋啦往外冒，一时间肉香四溢。


    「书书女鹅手好巧」


    「看着好香哇，今天这是全荤吧，肉食爱好者狂喜（流口水）」


    「哎，忽然有点捨不得」


    「同捨不得，直播间最后一顿，明天就看不到了，眼睛尿尿」


    「大家去微博留言呀，500万粉福利，让书书直播做饭（星星眼）」


    「前面的朋友好聪明」


    「已关注，已艾特」


    约莫半小时后。


    江皓宇循着香味摸到厨房，主动帮忙端菜。他看着盘子里汁水浓郁的炖肉排，口腔里疯狂分泌口水，满脑子只想着吃。


    知道镜头在拍，江皓宇不敢张嘴说话，连哼唧也不敢，他快速地将瓷盘放在桌上，转身时不停咽喉咙，以掩饰他内心快要按捺不住的迫切。


    铱骅


    「江老师，你怎么了？」


    身侧忽然响起清脆的女声，江皓宇定睛，首先看到了一盘炸得酥脆的椒盐虾，虾壳薄薄的一片，红透了酥透了，虾背从中间被划开，虾肉像蝴蝶翅膀一般舒展，点缀绿色的碎葱花，既好看又吊人胃口。


    他抬头，对上书颜温淡的眼睛，摇了摇头，大步流星走进厨房，把最后一盘清蒸珍宝蟹端了出来。


    楼梯间，阮思甜闻到食物香气，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到餐厅时，她不经意间瞥到几位摄像老师，摄像老师们直勾勾地盯着餐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馋得不行。


    阮思甜抿了抿唇，洗手盛饭，当她再次回到餐桌这边时，江皓宇面前的骨碟里，已经平白多了两只虾壳。


    「好吃吗？」她问。


    江皓宇嚼着裹满汁水的梅花肉，腮帮微鼓，「超级超级好吃！」


    「阮老师，这道炖肉，还有这道炸虾，包括这个蟹肉……」他咽下食物，手指悬空点来点去，「总之特好吃，不尝绝对会后悔！」


    阮思甜见他词穷，心想有那么夸张吗？她相信书颜手艺好，但不至于到不吃就会遗憾的地步吧？


    阮思甜坐下来，夹了一块切好的梅花肉，猪肉极嫩，入口汁水浓郁，鲜甜的果香慢慢在嘴里散开，再然后是被提到极致肉香，二者混合，越品越有滋味。


    再来是蟹肉，珍宝蟹肉多，清蒸的肉嫩味鲜，比普通螃蟹有吃头。阮思甜吃着吃着眉色舒展，随即愉快地啃起蟹爪，一只接一只，丝毫没有厌倦感。


    她吃嗨了，完全沉浸其中。


    到最后，虾壳嘎嘣脆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观众耳中时，直播间网友纷纷「破防」。


    「第一次这么恨麦克风」


    「恨麦克风+1，饭点看这个真是遭大罪，强烈建议徐书颜全国巡迴做这三道菜！！！」


    「头一回看阮思甜吃东西吃得这么香，馋死我了呜呜呜」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买了黑虎虾跟做，现在已经美美吃上了」


    「各位，这场面录下来，不比劳什子文艺节目有意思啊」


    网友热情发言的同时，有人敏锐地嗅到「话题度」，将这段三人同桌吃饭的画面录了下来，随后精简剪辑，分享并配字：「恋恋奇旅·干饭三人组」。


    切片视频被当成趣闻传开，有人看到他们仨组队很是惊奇。深扒之后发现，他们三个晚上准备合体表演节目。


    几个小时后，到这天日落时分，#干饭三人组#在几个主流社交平台登顶，吸引了不少人去下载树莓tv。


    无他，部分网友只是好奇——


    转型n年的前男团爱豆、五音不全的新晋小花，以及唱跳双废的花瓶综艺咖，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来。


    第37章 37.


    黄昏时分, 夕阳无限好。粼粼金光将海面一分为二，光晕绵长，从海天交界处蔓延至海岛岸边。


    海水拍打断崖, 激起阵阵浪花, 断崖之上是大片草甸，海风荡漾, 吹拂着附近拔地而起的帐篷和天幕, 亦吹拂着现场各自忙碌的男男女女。


    镜头之外，工作人员在奔忙。


    镜头之内, 搭完帐篷的沈静雅窝在天幕之下，不顾形象地瘫在摺叠式躺椅上, 定定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和她同组的程寻, 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休息没多久就去帮2组搬烧烤架, 装炭生火，没有一点怨言。


    多亏程寻帮忙, 季临才不至于手忙脚乱。他在一旁「征服」烧烤架, 顾景行则坐在背烟处洗菜、切菜, 将食物串成串。


    镜头兜转，来到越野车旁。


    橙色霞光照在车顶，熠熠光芒斜斜落地, 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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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暗交错的光影之中，两女一男坐成一排, 正抱着乐谱发呆。温柔的海风拂面，男生幽幽回神, 倾身靠近其中一人。


    「阮老师，伴奏可以看谱, 不需要特别去记，你不用有压力。」


    阮思甜敛了敛眸，「我知道可以看谱，只是季老师这首《夏日恋曲》间奏有点长，我怕我撑不住，背一下心里有底。」


    「你撑不住，还有钢琴呢。」他看向沉浸式背曲的徐书颜，「是吧，徐老师。」


    此时，书颜正戴着蓝牙耳机听曲，手指随着旋律轻动，格外投入。


    江皓宇叫不「醒」她，转过头来呲牙笑，继续安慰阮思甜。


    「没事的，阮老师。」他说，「只是一场小表演而已，放轻松。」


    阮思甜没吱声，落寞地看向镜头，「江老师，你没听说吗？」


    「什么？」江皓宇愣道。


    阮思甜侧过脸，一字一顿：「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两千万了。也就是说，待会儿起码有两千万人听你唱歌。」


    这个消息是阮思甜从工作人员口中偶然听来的，她本来不想讲的，但想到江皓宇下午一直进错拍，她不得不提醒他，让他重视。


    江皓宇听到观众数至少有两千万，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阮、阮老师，我练歌去了！」


    说着，他拎起椅子飞快跑开，只留给大家一个远走的背影。


    「哈哈哈笑不活了」


    「笑死，我就没期待过，只是想知道他们会砸成啥样（坏笑）」


    「江皓宇以前在团里是舞担，vocal部分很少，现在又好多年没唱……」


    「节目组造话题有点狠了」


    「没关系，书书弹成啥样我都溺爱，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小学生粉丝又来溺爱了？网上不是吹徐书颜学习能力超一流么？」


    「呵呵，再厉害也得有时间学啊，今天明显赶鸭子上架」


    树叶的回怼说到了其他两家粉丝心里，他们也觉得自家爱豆实力不差，只是时间紧迫，所以才错误频出。


    另一边。


    得知直播间风向不对，导演及时切掉文艺组准备画面，转而播其他人。


    监控室。


    秦天按着麦，通过特制线路联繫程寻：「寻哥，你跟季老师说说，如果待会儿江老师掉链子，让他帮忙控一下场子。」


    程寻：「啥情况？」


    秦天揉了揉太阳穴，说：「三组选了唱歌，主vocal是江皓宇，唱的是季老师的成名作《夏日恋曲》。」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在线观看人数，目前都有点紧张。」


    「行，我知道了。」


    程寻回他。


    -


    随着太阳落到海平面以下，暮色渐深，程寻和沈静雅将事先准备好的星星灯打开，天幕之下亮堂一片。


    顾景行穿着棉质围裙在烤串，季临和程寻一趟接一趟地往桌上摆熟串。


    食物香气随风飘散，勾得十几米开外的男生哼哧哼哧跑过来。


    「江老师。」程寻看江皓宇一副饿了的表情，忙问，「她们两个呢？」


    江皓宇笑了笑，转头指外边墨色的天空，「她俩在看星星。」


    程寻：「你们不紧张了？」


    江皓宇笑笑没说话。


    刚好季临过来，他指着虾问：「季老师，我能吃两只烤虾么？」


    季临：「可以。」


    江皓宇戴上一次性手套，尝了只虾，若有所思：「味道不错。」但跟中午那盘椒盐黑虎虾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待他吃完两只烤虾，顾景行脱掉围裙走过来，「可以吃饭了。」


    江皓宇摘掉手套，去水池那边洗手，随后跑去叫书颜和阮思甜。


    不一会儿，七人落座。


    大伙儿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品尝热腾腾的美味烧烤。


    吃着吃着，阮思甜看向顾景行，忍不住问他：「这些都是你做的？」


    顾景行点头，「大部分。」


    「怎么突然开窍了？」阮思甜咬了口嫩羊肉，「大厨教的？」


    顾景行微微一笑，「熟能生巧，我今天和季老师练了很多遍。」


    「你们呢？」他反问，抛出话题，「你俩的曲子合得怎么样？」


    阮思甜：「还行。」


    季临附和：「我听着也还行，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她们啥时候练了？」


    「导演组连声音也掐了？」


    「


    依譁


    忽然有点期待」


    「期待+1」


    慢慢悠悠吃完晚餐。


    节目组搭好的简易舞台亮相，工作人员在画外试话筒，试完示意他们过去，此时，直播间在线人数达到了两千五百万。


    「咦，怎么有三个话筒」


    「阮思甜和徐书颜也要开麦吗？不会是为了衬托江皓宇吧，那也太地狱了……」


    「年度车祸现场预定」


    「赶紧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录屏了（望眼欲穿）」


    此时，小舞台上。


    江皓宇握着话筒，朝书颜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始。


    书颜点头示意，搭在琴键上的手指开始律动。不久，吉他跟进，两道乐音会合，共同营造出一种清新的夏日氛围感。


    视角转到江皓宇。


    第一句要来了。


    围观过下午排练的江皓宇粉丝，深深地替他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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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1页

    两位女生没垮，要是他开口就垮，那以后只能躺平任嘲了。


    江粉屏住唿吸，死死地盯着大屏幕。清晰无比的特写镜头里，他们清楚地看见，江皓宇没张嘴。


    他、没、唱！


    「果然，天崩开局」


    「又要进错拍了」


    「哥你能不能专点心」


    「哈哈哈我没疯」


    「等等，有人唱了！」


    「好温柔的声线」


    「谁在哼调？」


    「阮思甜唱歌了？？」


    「我们人美心善的甜甜吧，五音不全也要上，感动ing」


    镜头由近及远，观众们逐渐看清全貌。然而，他们意外发现，那干净和谐的哼鸣，事实上是来自于弹琴的那个人。


    女生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鼻腔的哼调与琴声相合。温暖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像误入凡尘的仙女。


    「雾草！我看到了啥！」


    「讨饭姐？？？」


    「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开场」


    「很牛的扬长避短，佩服」


    「居然是徐书颜在唱！」


    「啊啊啊，书书女鹅你究竟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舔屏中（色）」


    这段过后，江皓宇接唱，接着游刃有余地处理后面的唱段，完全没有下午抢拍后的慌乱与紧张。


    到副歌部分，全场嗨了起来。由季临带头，带动大家一起拍手合唱，就连画外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轻快的节奏律动起来。


    现场氛围被推至高潮，屏幕外的观众被一张张笑脸感染。


    原本打算挑刺看乐子的人，也渐渐忘记自己的初衷，任由自己沉浸在欢快甜蜜的歌曲里，纵情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


    回去的路上。


    七个人分坐两辆车，上车前，程寻问江皓宇：「江老师，你后来怎么突然不紧张了？」


    江皓宇转头看向前面那辆车，微微一笑，「我原本是挺紧张的，但徐老师跟我说……」


    他顿了顿，轻轻收回目光，看着程寻的眼睛说：「徐老师说，咱们来这个节目，旅行也好，谈恋爱也罢，初衷是给观众带去快乐。」


    「所以我想，就算我今天出糗，能让人会心一笑，也算是没白来。」


    「这样一想，最坏的结果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江皓宇说，「等我放松心情之后，她又告诉我，其实我可以不唱第一句。」


    程寻闻言愣住。


    此时，恰好经过的季临也停下脚步，平静的脸上露出欣赏之色，「你是说，开头那段编排，是徐老师提议的？」


    江皓宇点头，「对。」


    「她挺大胆的。」


    季临当年凭这首歌大火，这种热歌改编，稍有不慎就会被嘲。


    季临笑，「她很聪明。」


    「你们配合得也不错。」


    江皓宇开心地扬眉。


    「谢谢。」


    谈笑间，三位男士上车。


    与此同时，几米开外，载着三位女士的车门被合上。


    车里，阮思甜降下车窗，趴在窗口看天空，不禁感怀：「今天过得真开心，吃到了好吃的食物，还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就连海风也好温柔。」


    明天一早就要走，她突然有些捨不得。她抿了抿唇，嘆道：「可惜没带高清相机，不然就可以把今晚的星空拍下来收藏了。」


    中间那排，沈静雅接话：「是有点可惜，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吧。」


    车子即将出发。


    阮思甜被提醒关窗，忽然，从后座传来一道利落的女声。


    「阮老师。」


    她回头，对上书颜胸有成竹的目光，「谁说我们没有设备？」


    阮思甜：「嗯？」


    书颜示意她往旁边看。


    阮思甜挪开视线，看见小刘怀里的摄像机，瞬间懂了。


    十几分钟后。


    两千万人欣赏到了同一片灿烂星空，在珊瑚岛，海浪涛涛的断崖边。


    戾气和嘻弄悉数消失。


    只留下满屏美好。


    第38章 38.


    上岛第十二天。


    今天是离岛日, 也是书颜穿越到这个小说世界的第十一天。


    吃过早饭，节目组最后一次召集大家，上交手上剩余的经费。


    书颜原本有3900, 昨天和阮思甜、江皓宇a午饭, 除菜钱之外，他俩还给了辛苦费, 收入300, 最后，她结余4200。


    顾景行拿过两次奖励, 他的结余排行第二，有2400。阮思甜结余1600, 其余几人剩小几百。程寻不拿经费不计入统计。


    看到白板上po出的数据, 略显沉默的直播间霎时有了动静。


    「4200？咋做到的？」


    「早高峰地铁上给我看笑了, 别人来这个节目找对象, 书姐来赚钱hhh」


    「下一站去国外，以节目组的尿性, 指不定折腾什么么蛾子, 咱们书书兜里有钱不慌嘿嘿」


    「咦, 顾景行不是拿了好几次奖励吗？怎么他才剩2400啊？」


    「前面的漏看了吧，这几天约会都是顾影帝掏钱哦」


    「甜杏果然够甜，顾景行男友力槓槓滴（开心转圈）」


    交完钱, 接着上交手机。


    编导站在大厅里，将各人的手机编号放好, 随后归还他们自用的手机。


    「各位老师，咱们的珊瑚岛之旅到今天就圆满结束啦。」编导林林笑盈盈道, 「大家一起合影留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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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页

    「顾老师，你来拍。」


    自拍杆被塞到顾景行手里, 他连好手机，开人像摄影模式。


    在一句句「茄子」声中，画面被定格，第二站徐徐走向尾声。


    「各位观众朋友，第三站于7月5号准时开启，我们下周见。」


    「下周见！！！」


    「啊啊啊他们下一站去哪里呀？暑假求偶遇（星星眼）」


    「据说是f国，不保真」


    「呜呜呜下周见」


    「哈哈哈人在帝都机场，我才不会等下周呢！！！」


    「不用下周，已经在微博超话蹲着了，等站姐美照（眼冒桃心）」


    「哈哈各位姐妹悠着点」


    ……


    书颜手机没电，上船后，手机被她放在船舱里充电。


    轮渡噼波斩浪，离开神秘美丽的珊瑚岛，驶向更宽广的陆地。


    两小时后，航船靠岸。节目组安排了大巴车，统一送大家去星城机场。


    季临过两天在星城有拼盘演唱会，他一下船就被经纪人接走，没上大巴。沈静雅有主持活动，同样留在了星城本地。


    顾景行和阮思甜要去云城拍戏，共同客串某周播剧。程寻则要去隔壁的临江市开签售会。去临江坐高铁更方便，最终，一起回帝都的嘉宾，只剩书颜和江皓宇。


    书颜拉着行李准备上大巴，江皓宇叫住她，「徐老师，你经纪人没来吗？」


    书颜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豪华保姆车上。


    她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没经纪人没助理，回去自然也没有。


    「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江皓宇说，「我的车比较宽敞。」


    书颜刚想回绝，不知道


    璍


    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姑娘，风风火火跑过来，挡在她和江皓宇之间。


    「书颜姐，咱们有车！」


    书颜定睛，冷静地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的有限信息告诉她，眼前这位年轻小姑娘，就是她的经纪人——唐茉。


    唐茉比她小两岁，长着一张娃娃脸，脸颊有婴儿肥，22岁的年纪看起来跟初高中生差不多。不过她脑子灵活、办事利索，丝毫没有职场新人身上的怯懦感。


    小姑娘挡在她面前，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对江皓宇说：「江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有车。」


    江皓宇见状，不再多言，转身上了自己的豪华保姆车。


    五分钟后，大巴远走。


    书颜站在路边，看着唐茉圆乎乎的小脸，问：「茉茉，咱车呢？」


    唐茉摸了摸后脑勺，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网约车算吗？」


    书颜勾唇，「嗯。」


    -


    到了机场，两人一起值机。


    恰好经济舱还有连坐，她们选了两个紧挨在一块儿的位置。


    「还好我机智，要不然，等你上了江皓宇的车，指不定媒体又怎么编排呢。」候机大厅里，唐茉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


    书颜耸耸肩，「既然怕我上头条，黎总怎么不派车来接我？」


    「星羽文化」的老闆姓黎，本名黎星羽，是业内公认的金牌经纪人。原本星羽势头还挺勐的，自从两年前参与某大剧投资亏了个底掉，至今没有恢復元气。


    当时，不少艺人提出解约。黎老闆走投无路，丢掉面子挣了波解约费，拿去填投资亏损。此后，圈里有点苗头的艺人都绕着他们公司走，就怕被坑。


    因此，在书颜被节目组要求读评论那期，她在直播中提及「两千万解约费」时，大众并没有太大反应。


    毕竟，他们早已免疫。


    邻座，唐茉狗腿地捏了捏书颜的肩膀，说：「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黎老闆忙着打工还债呢。他自己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班，哪有闲钱给你买车嘛？」


    书颜收敛调侃的神色，温声道：「你不是在忙淘宝店么，怎么突然有空来接我？店里生意不好？」


    一提到淘宝店，唐茉嘴角当即绽开笑容，高兴难掩：「不不不，托你的福，淘宝店生意超级超级好！」


    她说着拿出手机，给她看商家后台，「你看你看，咱们店铺所有商品都售罄了，关注量也破了20万。」


    「咱们？」书颜试图回忆。


    「对呀！」唐茉说，「你忘了吗？这家店你是大股东，我是管理加干活的，咱们说好了四六分来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书颜定了定神，听见唐茉又说：「对了，最近联繫我的商家超级多，好多喊你给他们带货的，我没拒绝，但也不敢接，统一说等你有空再推进。」


    书颜看了眼她整理的清单，各种各样的产品都有，数码产品居多，其次是锅具、纸巾、饮料等日常生活用品，这些都还算正常，到后面全是养生茶、美容丸、瘦身膏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目前的口碑刚好转一点，粉丝黏性不够，观众缘也一般，贸然跑去带货，只会消耗现有人气。


    「茉茉，再有品牌找你，你推荐他们去贊助节目。」书颜略一思索道，「我可以在节目里帮忙宣传，形式不限。」


    树莓台有专门的gg部，他们会审核gg商资质，有风险的品牌他们不会合作。


    唐茉明白她的意思，「行。」


    「对了，姐，还有一件事。」唐茉退出淘宝，打开微博，从特别关注列表进去，点开她头像，「你微博粉丝破500万了，得准备一点福利，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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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页

    500万福利？


    书颜闻言，默默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确认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微微蹙眉：「这个福利，必须现在发吗？」


    她名下一共有三张卡，10万定存不能动。活期余额3200块，不管是抽奖还是买礼物，似乎都够呛。


    唐茉见她在看存款，忽的反应过来，「姐，不用发钱的，很多粉丝想看你做饭，你直播做饭就行。」


    说话间，一条简讯进来。


    书颜刷新帐号，最上面的那张卡里，一下子多了300万。


    「现在可以抽奖了。」


    书颜说完，抬头看一旁的唐茉，却见她愣愣地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这个数额，打、打错了吧？！」


    第39章 39.


    两人所在的候机区, 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唐茉环视四周，有意压低声音：「姐，要不我问问财务, 看是不是打错了？」


    唐茉清楚地记得, 她给书颜谈的通告费是80万一站，一站一结。目前录了草原和海岛两站, 劳务费用共计160万。


    「160个扣完税, 去掉公司的三成……」唐茉握着她的手机，疯狂按计算器, 「姐，你的酬劳应该是这个数。」


    书颜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打开手机银行看收入明细, 仔细瞧了瞧打款方, 打款帐户是「星羽文化」, 备註是「恋恋奇旅劳务费」。


    离登机还有十几分钟，书颜瞥了眼时间, 对唐茉说：「你问问财务。」


    唐茉起身去角落打电话, 等她打完, 广播已经在提示登机了。书颜拎着包，和她一起加入登机队伍。


    穿过玻璃廊桥，上飞机。


    落座之后, 唐茉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她舔了舔唇, 朝书颜招手，示意她靠近。


    书颜侧过脸, 将耳朵贴过去，忽而听见她说：「姐, 我刚刚问过了。财务说数额没错，是树莓台那边付了一整季的钱。」


    一整季的酬劳？


    书颜微微眯起眼睛，回忆原主签过的合同内容。零星片段在脑中闪回，她想起来，签合同那天，制片人说前面三站是考察期，如果观众不喜欢她，他们会及时止损。


    当时原主口碑很差，节目组用她有炒话题的成分在，但对于空窗大半年的原主来说，这个邀约是一场及时雨。


    为了这场雨，原主很努力地表现，但还是挣脱不了剧本的设定。原主心灰意冷之际，系统检测到她状态消极，立刻停了她的「工作」，带她去专门的休息。


    再然后，书颜穿越了。


    作为职业穿书人，她的日常工作就是拯救炮灰。因此，她刚穿过来时并不慌。不过此刻理清前情，她多少有些唏嘘。


    机舱里响起起飞提示音，提醒乘客关掉电子设备，扣好安全带。


    书颜回神，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樑。


    「姐。」耳边响起唐茉温吞的声音，「你打算录一整季吗？」


    书颜睁开眼，睨她。


    「黎总和电视台那边都希望你录。」唐茉顿了顿，表情和语气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不过我觉得，还是得看你的意思。」


    书颜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还没火到可以随时撂挑子的程度。」


    唐茉「啊」了声。


    书颜见小姑娘发愣，莞尔笑道：「放心，就算红了，我也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是职业操守问题。」


    唐茉长舒一口气，「我就说嘛，你绝对不是那种人，都是黎总在那儿瞎紧张，害得我也跟着紧张……」


    书颜笑笑，没接话。


    -


    两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帝都国际机场。书颜跟随大部队下机，到大厅之后，她和唐茉一起去行李提取区拿箱子。


    唐茉帮她推行李箱，「黎总新租了辆保姆车，目前正在来的路上。」


    书颜打趣：「真有车啊？」


    唐茉笑道：「你刚给公司挣了一大笔钱，他总不至于一毛不拔吧。」


    两人说说笑笑往外走。


    忽然间，有一个看起来跟唐茉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拦住书颜，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你好，请问你是徐书颜吗？」


    弋


    「我、我是你的粉丝！」


    怕书颜不信，小姑娘麻熘拿出手机，点开她的个人超话，给她看她的超话等级，还有她发的帖子。


    书颜轻轻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要合影还是签名？」


    小姑娘喜出望外，稍稍有些难为情道：「那个，我能都要吗？」


    书颜点头，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一处光线不错的角落，随手一指，「去那边拍照吧，那里光线好。」


    「好！」小姑娘激动点头。


    换了地儿，书颜摘下鸭舌帽，大大方方跟人合照。小姑娘在她的指挥下微笑，画面定格，将她们框在一起。


    小姑娘开心地接过手机，接着从双肩包里拿出她的手帐本。她翻开本子扉页，让书颜在上面写字。


    「想让我写什么？」书颜问。


    「就写……」小姑娘抿着唇，沉吟半晌后说，「学有所成，万事顺意。」


    书颜洋洋洒洒写了一行字，随后附上自己的艺术签名。


    「你上几年级？」她问。


    「开学大一。」


    书颜说了两句鼓励的话，整理头髮，重新戴上帽子。


    「我走啦，拜拜。」


    「那个——」


    「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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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4页

    「嗯？」


    「书书，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小姑娘收好手帐本，面露难色，「我们后援会群来了不少姐妹，她们这会儿在vip出口那边，马上过来。」


    书颜和唐茉交换眼神。


    唐茉看了看微信，「司机师傅堵路上了，要不咱们再等会儿？」


    平常线下压根没人接机，好不容易有点粉丝，还是得珍惜。唐茉暗暗想。


    「不过……」唐茉蓦地想到什么，问小姑娘，「你们怎么都去vip出口那边了？」


    小姑娘扯唇：「明星一般不都是坐头等舱，走贵宾通道的吗？」


    「所以我们就……」


    唐茉干干笑了两声，「……其实，偶尔也会有例外。」


    五分钟后。


    唐茉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受宠若惊地看向小姑娘，「你们来了多少人？」


    「六七十个？」


    「没数过。」


    「……」


    -


    半小时后，保姆车里。


    唐茉看着越来越远的粉丝团，由衷地感嘆：「书颜姐，你可能真的要翻红了。我以前听黎总说，当初《南国》上映，你去路演，每次都有好多粉丝接机。」


    「你看现在这阵势，有没有《南国》热映时期的影子？」


    书颜淡淡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南国》都过去多少年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发微博500万粉福利吧。」


    唐茉：「你打算抽多少？」


    「抽1688个幸运儿，每人66块钱，你觉得怎么样？」书颜说。


    「66，1688……」唐茉快速算了算，「发红包发11万，你可真是膨胀啊。」


    「也就这回。」书颜道，「等下次发福利，指不定猴年马月。」


    唐茉：「也是。」


    「那这样，你好好想一下抽奖条件，然后去微博设置，弄完发个简单的直播预告，说一下之后直播做饭的事儿，你看成不？」


    书颜：「嗯。」


    -


    晚上九点左右，临江市。


    程寻参加完主办方饭局，拎着一罐冰镇可乐回到酒店房间。


    房间窗帘没拉，大片夜色落进他眼底。程寻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不自觉想起昨晚。


    昨天晚上，在珊瑚岛的断崖边，他和书颜一起看了星星。虽然现场有很多人，但那仍然是一次难忘的回忆。


    想着想着，他收回目光，拉上窗帘，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勾手开可乐拉环。


    细小的气泡从罐底翻涌而上，滋啦有声。等泡沫散开，他仰头喝了一口可乐，甜味沁心的片刻，微信电话响了。


    是秦天打来的电话。


    程寻漫不经心接起，听到那边咋咋唿唿的声音直皱眉：「欸，寻哥，你看今天的微博了吗？简直太有意思了！」


    程寻咽了口可乐，轻轻转动手腕，回绝：「我今天断网。」


    今天刚参加完签售会，不出意外会有很多人艾特他。那些消息，他打算明天再读。明天读不完后天读，总之不会是今天。想着，他更加坚定了断网的信念。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秦天说：「徐书颜在微博弄抽奖，设了个很好玩的条件。你去看看，真的特别有意思。」


    程寻手指一顿，他放下可乐，随手退出微信，飞快地登上了微博。


    一上去，主页999+的消息看得他眼花缭乱。他放着消息没读，径直打开搜索栏，输入书颜的全名。


    画面迅速跳转。


    屏幕上率先跳出书颜本人的新微博，发表时间为一个小时前。


    徐书颜v：


    微博粉丝破500万啦，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关注。经纪人说发福利是宇宙惯例，所以我来抽奖了！


    内容：66r＊1688人


    时间：6月28日晚8点


    条件：关注我超过24小时；转发本条，并用文明优美的语言夸我^^


    程寻看着微博末尾的颜文字发呆，忽然有点难以想像这是书颜敲出来的字。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她本来就挺可爱的，只是平时不显山露水而已。


    他垂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点开评论区，满屏赞美映入眼帘。


    有熟练掌握尖叫文学的：


    ——啊啊啊书书宝贝大美妞，我超级无敌喜欢你啊啊啊！！！


    有写情诗的：


    ——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宝，那些说星星美丽的人，肯定没看过你的眼睛。＊


    还有趁机秀合照的：


    ——嗨，书书，你和今天的太阳一样闪耀，爱你的瑜[图片]


    ——嗯，你怎么知道我和全天下最美的女孩合影啦[图片]


    照片中央的女孩未施粉黛，干净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映亮她白里透粉的细腻肌肤，和神采奕奕的琥珀色眼睛。


    看到这里，程寻顿住目光，滑屏的手指一併停下，他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保存了书颜与粉丝的合照。


    存完继续翻，评论区各类彩虹屁层出不穷，看得程寻直乐呵。


    笑容深达眼底的剎那，偶然间有一个念头悄悄冒出来。


    程寻敛眸，好看的喉结轻轻滚动。他退出当前微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註册了一个无名小号。


    随后——


    关注「徐书颜」，并评论。


    -你比宇宙璀璨。＊


    几秒之后，系统提示：


    亲爱的用户96785231，很遗憾，您关注@徐书颜不足24小时，抽奖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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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页

    程寻没在意这些，他关掉微博，点开出行软体，查看机票购买记录。


    明天就回帝都了。


    他忽然有点期待。


    期待回家，


    也期待再见到她。


    第40章 40.


    翌日。


    为了直播效果, 唐茉特意为书颜租了间设计漂亮的别墅。别墅在帝都近郊，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


    唐茉从房东那儿拿了门禁卡，回来时嘴里感慨不停：「书颜姐, 我跟你说, 那间别墅有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厨房，设计特别小清新, 你在那儿直播, 效果肯定特别好。」


    书颜在洗漱，她洗掉脸上的洗面奶泡沫, 见缝插针回她：「辛苦了。」


    唐茉靠在卫生间门口，摇头说不辛苦, 她说完想起什么, 眉头微微蹙起, 「姐, 要是粉丝朋友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书颜抬眼, 「你指什么？」


    「房子的事。」唐茉说。


    书颜照着镜子擦脸上的水, 「照实说就行,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主早年风光，挣过一些钱。她在家乡小县城买了套200平的大房子供爷爷奶奶住，帮二老一次性补缴了十多年的养老保险。另外, 她还在老家请了保姆照顾爷爷奶奶，加上生活费, 费用大概在12万/年。


    星羽文化出事前，原主一直住在老闆黎星羽出钱租的别墅里。公司倒霉后, 她的资源跟着一落千丈。后来遇上优质新人，她


    弋


    的工作机会肉眼可见地减少。


    为了节约生活成本, 原主和经纪人唐茉搬到郊区。她俩租了间50来平的小户型，在这边一住就是一年多。


    见书颜不在意房子的事，唐茉舒了一口气，转而问她：「姐，你晚上打算做什么菜？需要我帮忙整理菜谱吗？」


    书颜摇头，将手上的一次性洗脸巾团好扔垃圾桶，「晚上吃百香果酸汤牛肉，菜谱在我脑子里，你负责吃就行。」


    唐茉笑盈盈：「遵命。」


    -


    直播前一小时。


    彼时是下午五点钟，帝都天色正好。书颜拎着採购好的食材回临时别墅，一进门就听见经纪人唐茉在打电话：「阿明哥，宣传部那边一点经费都拨不出来吗？」


    「好吧。」唐茉倚着厨房岛台，失落地嘆了声，「那只能随缘了。」


    通话结束，两人视线对上。


    书颜问唐茉：「怎么了？」


    唐茉拿着手机，无奈耸肩：「咱们不是定好六点直播嘛，本来一切好好的，结果有个营销号截了预约人数，嘲讽你粉丝数虚假，有些年轻粉丝气不过，跟人吵了起来，现在广场上乌烟瘴气的。」


    书颜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放下购物袋，将食材分类，该放冰箱的放冰箱。


    「我本来想让宣传部那边出点力，帮咱们的直播推推流……」唐茉嘆息更重，「结果部长说，今年的宣传费已经全部花完了，一分钱没有，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书颜关上冰箱门，平静道：「目前的预约人数大概有多少？」


    「52万。」唐茉说。


    「不少了。」


    书颜温淡一笑，忽的想起什么，转身开冰箱，在冷藏室最下层拿了只奶味小布丁递给唐茉。


    「吃根雪糕，冷静一下。」


    唐茉接过，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小口雪糕，怅惘道：「好吧，可能是我飘了。」


    除去黑粉和殭尸粉，500万粉丝里还剩下一半对书颜有好感的。这么一想，52万的预约数也不算少了。


    只是……


    唐茉想起那个「麻辣老王」的辣鸡营销号，心中难免忿忿不平。


    她吃完雪糕，洗了手，拿着手机去客厅沙发那边，用自己的小号登录微博，火力全开怼黑粉和老王，手指动得飞快。


    -


    晚上六点，直播准时开启。


    书颜摆好镜头，调整好角度，站在岛台前跟网友打招唿：「大家好，我是徐书颜。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接下来……」


    说完开场白，书颜简单地介绍了今晚要做的几道菜，随后拿起菜刀切牛肉。镜头之外，唐茉动动手指，帮忙切画面。


    她们事先准备了几个机位，可以在后台操控换角度。有ai辅助，唐茉并不需要思考太多，只要适时动手就行。


    直播间里，观众不断进场。


    刚开始来的基本都是粉丝，评论正常穿插彩虹屁，氛围很好。


    「书书晚上好呀」


    「嘿嘿又有直播看啦」


    「下班啦，刚好晚饭不知道吃啥，进来蹲蹲灵感！」


    「宝贝你的手太好看噜，切牛肉切到我心里去了（色）」


    「酸汤牛肉吗？期待期待」


    待她切好牛肉，放进碗里腌制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伙儿人，一个劲在公屏上刷各种不友好言论。


    「讨饭姐又来讨饭了」


    「不关打赏是想骗粉丝的钱吗？网络乞丐一个（鄙视）」


    「哈哈说是庆祝500万粉丝，结果直播间才60万观看，笑死」


    「水军幽灵粉只会刷狗屁不通的彩虹屁，假得要死」


    「来看书姐笑话嘻嘻」


    不远处的电脑旁，唐茉看着直播间里的癫子发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有病吧，打赏明明已经关了说没关。要不是网店的钱还压在担保帐户里，老娘分分钟让你见识见识真水军的厉害！」


    此时，书颜弄完牛肉，在切番茄。番茄事先用热水泡过，去了皮，被她用刀切成碎丁。茄块切完的剎那，唐茉的碎碎念正巧落进她耳中，书颜停住动作，凑近看主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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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页

    直播间观看数89万，观看人次在不断增加，但是弹幕……


    书颜放下刀，洗干净手，暂停手头的事，拿了把高脚凳过来，坐在岛台边看手机，「直播间打赏一开始就关了，有手有眼睛的朋友可以自行验证。」


    唐茉手动切换主画面。


    「呜呜呜书书怼得好」


    「啊啊啊美颜暴击」


    「书书宝贝精神状态非常美丽，继续保持！气死黑子！！」


    「蠢货别来好吗，黑都黑不到点上，这才叫丢人现眼」


    「书姐骂人真脏」


    「呵呵你先清清你那两百多万殭尸粉吧，买粉也好意思吹……」


    「谢谢提醒。」书颜一边看弹幕一边回，「昨天发起抽奖之前，我买了清粉套餐。微博还附赠了一套直播清朗工具。」


    「清朗工具？」


    「啊已经开始清粉了吗？那为啥粉丝数还是500万呀？」


    「（脏话已屏蔽）啊啊啊书书宝贝大美妞我爱你啊啊啊！！」


    「（脏话已屏蔽）亲爱的徐小姐，你比星星耀眼，比宇宙璀璨」


    「直播间骂我超过20条会被系统屏蔽，随机生成夸夸语录。」书颜说完看向屏幕，时不时飘出来的几条彩虹屁看得她起鸡皮疙瘩。


    昨晚看到的时候不觉得，今天公然放在直播间滚动播放就……


    莫名有点羞耻。


    「救命，系统从哪里抽的语录啊！那不是我昨天写的吗？」


    「公开处刑2333」


    「黑粉集体表白hhh」


    「已截图，那个黑葵花天天嚣张，系统好好治治他！！」


    几分钟后。


    书颜继续备菜，她切好姜蒜末和香菜段，随即看向镜头，温声开口：「今天想挑战辣一点的汤，所以我额外加了点泡椒，不能吃辣的朋友可以不放。」


    「百香果的话，煮汤用这种紫皮的。紫皮的偏酸，比较容易出味道。」说着，她安利宋大姐给的黄金百香果，「这几个是珊瑚岛产的，这种黄皮的偏甜，可以直接吃。」


    「书书试吃一下」


    「求试吃+1，想看吃播」


    「香香果园推广大使又来噜」


    「这集我看过，程寻从宋大姐家搬的果子，季老师吃过，是甜的」


    应弹幕要求，书颜切开一颗黄皮的百香果，和唐茉一人一半。


    她用勺子舀了一口，细腻饱满的果肉在唇齿间留香，汁水沁甜，隐隐约约有一点酸味，但丝毫没有喧宾夺主，反而让果肉口感层次更加丰富，更耐品尝。


    唐茉没入镜，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网友耳中：「这个果子好甜，水润润的，像在吃裹了蜂蜜的滑奶冻，太香了！」


    部分网友看馋了，退出直播间，打开小地瓜app，找到香香果园旗舰店，咔咔下单她家的黄金百香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播第二十三分钟，书颜开始热锅炒配菜，加水煮汤。


    等水烧开的空档，她用旁边另外一个平底电锅，清清爽爽地做了一碟白灼芥蓝，外加一碟清炒黄豆芽。


    不久，汤开了。


    沸水在锅里翻腾，香浓的酸汤味道散开，书颜将腌好的牛肉倒入汤锅中，撒上调料，稍稍用力搅拌。


    「牛肉烫个15秒就可以吃了。」她缓缓道，「当然，害怕不熟的小伙伴也可以稍微煮久一点，肉裹了淀粉基本不会老。」


    热气上浮，轻轻散开。


    扑鼻的香气涌到唐茉鼻尖，勾得她心魂不定。她坐在电脑前，余光时不时往汤锅那边瞟，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


    书颜见状叫人过来，拿了个干净的汤勺递给她，「喏，尝尝看。」


    唐茉接过汤勺，唿唿吹了几下，轻抿汤汁。汤汁酸酸甜甜的，混着果香，尾调微辣，几种口味恰如其分地融在一块儿，在她的舌尖跳跃，弄得她还想再喝一口。


    此时电饭锅响起声音，清新的米饭香气飘过来。唐茉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看向书颜：「赶紧开饭吧！我等不及了！」


    书颜点头，两人合力收拾好岛台，清理出一片吃饭的地儿。


    收拾完，书颜调整镜头，将画面固定到能让她俩同框的角度。


    「你看


    依誮


    这样可以吗？」


    唐茉扫了眼画面，点头如捣蒜，「就这样，光线背景都挺好的。」


    唐茉在淘宝店卖户外用品的时候做过直播，很多树叶认识她。大伙儿亲切地叫她茉茉，因而她并不排斥出镜。


    唐茉盛好饭，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她舀了一小勺酸汤到碗里，等米饭饱吸汤水之后，开心地吃了一大口饭。她吃饭时双颊鼓鼓，像小仓鼠一般生动可爱。


    「茉茉不愧是米饭党」


    「看饿了呜呜呜」


    「想魂穿茉茉（流口水）」


    「在商场不知道吃啥，看到直播立马点了份酸汤牛肉米线」


    ……


    吃完饭，唐茉收拾碗筷。


    书颜坐在原位和大家聊天，有人问能不能参观一下她的家。


    书颜坦荡道：「这间别墅是我们租来做饭的，只租了一天。」


    「对，为了效果。」


    「嗯，我没住别墅，就很普通的房子，和经纪人一起住。」


    「以后会换房子吗？」


    书颜缓缓读出弹幕上的文字，温声回应：「应该会。」


    「看经济状况和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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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页

    ……


    「听说你在清理殭尸粉，粉丝掉到500万以下，会不会伤心？」


    「不会。」书颜微笑着说，「有人喜欢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此言一出，弹幕上一堆表白。


    书颜笑了笑，最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唿，说结束语：「感谢观看，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八点开奖，祝各位好运。」


    直播结束。


    书颜离开岛台，径直走向电脑桌前的唐茉，小姑娘盯着电脑，眼睛发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了？」她问。


    「清粉结果出来了。」唐茉呆愣愣地眨了眨眼，一副神游天外才回来的模样。


    书颜侧身，弯腰看电脑屏幕。后台工具箱显示，在过去的24小时之内，她的帐号涨粉100.4万，掉粉0.2万，清理殭尸粉99.6万。如此算下来，反倒多了6千粉。


    所以，她的帐号粉丝数，仍然保持在500万出头，没有大变化。


    书颜：「这数据不对吧，如果真有这么多人关注我，那直播数据……」


    唐茉闻言动了动滑鼠，刷新页面，直播统计那一栏，结果更新——


    系统显示，在刚刚过去的90分钟直播里，有六百万人访问书颜的直播间，观看次数为两千万次。


    书颜愣了愣神，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唐茉的手机蓦地响起来。


    之后的十五分钟里，有三家民宿老闆问书颜能不能去他们那边直播，五个家居品牌聊直播间软广植入。还有一个奢牌问她需要不要常服，他们可以贊助。


    唐茉被问得晕头转向，努力掐了把虎口，让自己保持清醒：「书颜姐，你怎么说？」


    书颜：「你聊就行。」


    「只要靠谱都可以合作。」


    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看风景。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染成绚丽的橙色。


    落日渐匿，暮色四合。


    忽然，书颜的右肩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唐茉递过来的电话。


    「姐，找你的。」


    书颜狐疑地接过来，心想还有唐茉聊不了的合作？这时，电话里响起一道男声，问她明天是否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过分「温柔」，她一时间难以将人和具体的脸对上。


    书颜沉默数秒，「你是？」


    「……程寻。」


    第41章 41.


    别墅客厅, 落地窗前，明亮灯光映出女生匀称高挑的身形。


    「不好……」书颜开口道歉，声音意外撞到电话里的清脆男声, 「徐小姐。」


    她停下, 「你说。」


    男声静了瞬，「你先说。」


    书颜没忸怩, 直言：「程老师, 不好意思，没听出你的声音。」


    「没关系。」他说, 「电话人声有时候会失真。你听久一点，熟悉就好了。」


    说着有电话进来。


    书颜意识到这是唐茉的手机, 委婉道：「我经纪人有点忙。」


    「你手机号多少？」他问。


    怕耽误事情, 书颜语速飞快：「我先挂了, 待会儿给你打回去。」


    说完, 她接了另一则来电，快走两步上前, 将手机递给唐茉。


    唐茉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小姑娘一边接电话, 一边复制程寻的号码，手速飞快地发给了她。


    收到程寻号码之后，书颜拿着自用手机去楼上。她沿着二楼走廊往前, 停在一个有风的露台，站在栏杆前拨号。


    电话接通, 这一次，程寻的声音听起来清澈许多, 比较接近他的本音。


    「你好，我是程寻。」


    听他自报家门, 书颜会心一笑，「我明天中午有空，你想在哪儿吃？」


    dy first。」


    「女士优先，你挑。」


    「你挑吧。」书颜说，「刚去珊瑚岛那会儿，你带我进蓝屿湾看蓝眼泪，我说过回帝都请你吃饭的。」


    「那好……」


    「那就烤肉。」


    烤肉？书颜想起第一轮人气投票时，节目组让嘉宾互投，她那天得了第一，奖品是5张烤肉券，价值600块。


    果然，下一秒。


    他说：「皇朝烤肉还不错，我朋友说他家五花肉很好吃。」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随即在思索中拖慢声音：「我记得，你好像有他家的券，600块，对吧？」


    书颜被他的「演技」逗笑，「用优惠券请人吃饭，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


    「勤俭持家嘛。」他说。


    电话里静了一瞬。


    像是以为自己说错话，他主动解释：「我的意思是说……」


    「你的钱得花在刀刃上。」


    书颜笑，「我拿了通告费，手头很宽裕，请你吃顿饭不成问题。」


    「你想吃什么？」她认真道，「我想听真实想法，不用迁就。」


    那边传来一道笑声。


    很轻，像晚风一样温柔。


    「刚看了直播，」他顿了两秒，「很想吃百香果酸汤牛肉。」


    「可以是可以。」书颜看着暮色里的天空，「只是，我去哪儿做？」


    去他家，不合适吧？


    万一被拍到了，狗仔一顿编排，他们还得出面澄清。


    想想都麻烦。


    「安南路，这边有家私人餐厅，没多少人知道。」程寻说，「店是我表哥开的，环境很好，偶尔用来会会客。」


    书颜摸了摸鼻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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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8页

    「地址发我。」


    「好。」


    说完正事，书颜准备挂电话，电话里，程寻问她：「你现在忙吗？」


    书颜离开露台，转身往房子里走，「不忙，还有事么？」


    他静了静，「没事。」


    「明天见。」


    「明天见。」


    书颜说完挂了电话，没多久，等她走到楼下时，程寻将吃饭时间和餐厅详细地址用简讯发了过来。


    她看完，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消息，是百香果酸汤牛肉的食谱。


    【看直播总结，你看对吗？没问题的话，我照这个买。】


    【我买吧。】她回。


    【大厨做饭就行，我买食材，拿不定主意的地方给你发视频^^】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书颜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应了。


    -


    第二天是周六。


    书颜出门前，唐茉正在和某奢牌负责人聊详细的合作方案。


    她没打扰她，默默地拎了包往外走，刚到客厅，身后忽然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小姑娘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声叫住她：「书颜姐，等等！」


    书颜转身，唐茉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盯着她左看右看，随后在客厅的储物架上拿了副墨镜，递给她，「戴上这个。」


    书颜戴上，「然后？」


    唐茉又拿了个未拆封的一次性口罩，「还有这个，也戴上。」


    被她「打扮完」，书颜照镜子，她看着全身镜里捂得严实的自己，随手摘下墨镜，


    璍


    「太夸张了。」


    「不夸张，大明星都这么打扮。」唐茉说着，抬手将墨镜戴回书颜脸上。


    书颜无奈，摘掉鸭舌帽。


    「这样呢？」


    气质在那儿，即使只戴墨镜和口罩，依然能看出是个美人。


    唐茉：「太摩登了。」


    「这回头率槓槓的。」


    书颜：「……」


    她重新戴上帽子，摘掉墨镜，换了个钝感比较重的黑框眼镜。


    唐茉若有所思：「还行。」


    说完她感嘆：「我们书颜姐就是天生丽质，天生的大明星。」


    书颜笑，「就你嘴甜。」


    「车到楼下了。」


    唐茉说，「一路顺利。」


    「嗯，我走了。」


    「拜拜。」


    「拜拜。」


    -


    去餐厅的路上。


    马路上川流不息，书颜摘下鸭舌帽，透过车窗看外面的街景。


    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有家大商场，商场户外led大屏上，正播放着《恋恋奇旅》珊瑚岛站的宣传片。


    放到有她的镜头时，画面里的夏天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愉悦。


    书颜自恋地欣赏了一会儿，车子驶过路口，继续向前，户外gg牌接二连三映入她的眼帘。


    她走马观花，不一会儿看到了阮思甜。gg里，她穿着漂亮的礼服，手里拿着一瓶香氛，微笑着凹造型，画面很美。


    书颜收回目光，她摘下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轻轻揉鼻樑。


    这时，程寻的电话打过来，「我是程寻，我现在在市场。」


    书颜听到他那边的动静，嗯了声，「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吗？」


    「我该选什么样的牛肉？」


    程寻问她。


    「买牛里嵴。」书颜回答说，「颜色是深红棕色的那种，纹路要……要不你录视频吧，我看着挑。」


    「方便加个微信吗？」


    「我打微信视频。」


    这样也好，可以实时沟通。


    她一口答应：「你微信号多少，是手机号吗？我加你。」


    「对，手机号。」


    「你可以关摄像头。」


    书颜复制程寻的号码，加他微信，通过后，他很快打来视频。


    程寻将镜头对准肉摊，一排排牛嵴骨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书颜凭藉经验选了里嵴，「你不确定的话，可以让老闆把肉切开看看，横截面的纹路越多越好。」


    「好。」


    -


    安南路，某私家餐厅。


    二楼靠窗位置。


    食物香气瀰漫在两人之间，程寻满足地喝了口热乎乎的酸汤，抬起头，透过轻纱般的热气看书颜的脸。


    四目相对。


    书颜问：「好吃吗？」


    程寻点头，眉眼带笑。


    「特别好吃。」


    牛里嵴除了可以做酸汤牛肉，还可以用来煎牛排。


    书颜用餐刀切肉，叉了块牛肉进嘴里，「我这个也不错。」


    「接下来会很忙吗？」


    「嗯。」书颜细嚼慢咽，咽完肉块才回，「有珠宝和服装品牌找我拍gg，出国之前，我应该都挺忙的。」


    「很适合你。」他忽而说。


    「什么？」没头没脑的，书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程寻道：「时尚gg。」


    「尤其是，可以在商场户外led大屏上循环播放的那种。」


    男生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即使中间隔着淡淡的雾，她也能感觉到，他是真心的。


    屋里有冷气，但汤是热的。


    书颜感觉自己被热汤蒸得有些脸热，她放下刀叉，喝了口柠檬水。


    果汁入喉，热气渐散。


    「谢谢。」她微笑着说。


    「借你吉言。」


    程寻勾唇，「不客气。」


    过了会儿，他又问：「对了，去第三站之前，我能找你聊天吗？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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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9页

    「可以啊。」书颜说。


    「随时留言，我看到会回。」


    程寻笑，「好。」


    第42章 42.


    邀请书颜拍摄tvc主题gg的珠宝品牌名叫rosalie, 这是一家拥有上百年歷史的法国珠宝品牌，品牌名rosalie取自创始人罗莎的名字，寓意是「神圣的玫瑰」。


    拍摄地在海城, 离帝都有1300多公里。书颜早上飞过去, 参观品牌总部，中午吃了顿简餐, 下午换上品牌方提供的礼服, 马不停蹄赶去拍摄现场。


    据rosalie的艺术总监说，今年是品牌成立第120周年, 他们策划了系列概念gg，请了圈内众多知名女艺人参与拍摄。


    书颜直播那天, 总监偶然间刷到她的微博, 看了直播回放。对方觉得她本人与品牌气质相合, 于是便有了本次合作。


    「温导, 场地今天到期。」某艺术空间内，书颜在做妆造, 总监叮嘱一旁指挥布景的导演温筠, 「咱们争取在七点之前拍完。」


    温筠以前是演电影的, 出道便拿了金鹿奖最佳女主，蜚声国际。后来她转幕后拍电影，六年间交了四部叫好又叫座的商业片, 彻底在电影圈站稳脚跟。


    这回rosalie周年庆，品牌疏通关系, 花了大价钱请她过来拍gg，为的就是在国内站稳脚跟, 扩大知名度。


    原本温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但品牌方临时起意, 说是物色了一位势头正好的女艺人，让她加拍一场。


    收到通知后，她退了回家的机票，和团队成员熬夜赶方案，这会儿眼睛下方还挂着淡淡乌青。


    「曲总监，场地的事我心里有数。」温筠道，「不过，能否在规定时间内拍完，还得看艺人。艺人速度快，我自然不会慢。」


    总监听出她的话外音，赔笑：「温导说得是，我这就去提醒徐老师。」


    温筠看着男人走远，目光短暂地在书颜身上停留了两秒。


    她对她有点印象。


    她们之前在一档演综上见过，女生是「学员」，她是导师。虽然她不是她这组的，但她的事迹，在当时几乎无人不知。


    盘靓条顺，长了一张老天餵饭吃的漂亮脸蛋，但业务能力极差、情绪化、哭起来尤其难哄，这是温筠对她的最初印象。


    昨天，她和团队成员讨论方案的时候，成员们说，徐书颜最近口碑逆转，人气稳步提升，他们可以从逆袭的角度写脚本。


    她一开始同意了这个方案，然而，当他们温习了书颜这两年被骂的盛况之后，最终选择了放弃。


    观众缘这东西很玄。


    这样的「逆袭」太虚，就像泡沫，一戳就破。讨论过后，他们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主题：浪漫与爱。


    既然她漂亮，那就最大限度发挥她的外貌优势，拍出她的美丽就行。


    正想着，总监的声音穿过空气飘过来：「温导，艺人好了。」


    温筠抬眸，循声看过去。


    女生穿着一袭漂亮的金绿色抹胸礼裙，长裙及地，质地光滑，在室内灯光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她脸上妆容素雅，脖颈处戴着宝石项鍊，手上戴着rosalie的新款宝石戒指，往前走动时，长发飘飘，裙摆轻舞，仿佛花仙子误落人间，美得不可方物。


    温筠看呆了。


    她怔怔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书颜，直到对方叫她才回神。


    「温导，开拍吗？」


    温筠晃了晃神，「开始吧。」


    她随手往里一指，「咱们先拍几张宣传照，你拿着角落那束玫瑰，空出来的手展示戒指，表现得悠闲松弛一点。」


    书颜闻言照做。


    油画般的復古场景里，她闲适地坐在落地窗前，仙女裙在柔软的地毯上散开，书颜随手拿着花束，人微微后仰靠着窗，灵动的眼睛看着前方，唇角肆意扬起。


    咔嚓，画面定格。


    温筠看着镜头里的人，满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平面表现力还不错。


    比她预想中好。


    -


    拍完照片，开始拍视频。


    温筠拿着剧本讲解：「这段，你待会儿从那个门出去，推开门的时候，给我一个反应，不要


    殪崋


    看镜头，看树看鸟看花都行，就是不要看镜头，听明白了吗？」


    书颜点头，「明白。」


    「这里表现出女主的探索欲，要展现她对自然的喜爱，但不能过头，对吧？」


    温筠：「嗯。」


    「这个度你找找感觉，千万别把角色演成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说着她顿了顿，「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


    书颜怔了下，微微一笑：「温导您这是在说戏，我拎得清。」


    温筠颔首，「那就好。」


    ……


    一个半小时后。


    温筠看着电脑里的素材，和旁边的摄像面面相觑。


    「咱们这是……」


    「拍完了？」


    温筠确认镜头，看了一会儿后说：「的确拍完了。」


    根据15秒电视gg的信息量，他们这个进度是正常的。但这个「正常」放到徐书颜身上，似乎就显得令人惊喜了。


    时间还早，温筠将电脑递给助理，拿起相机走向书颜：「徐老师，咱们最后拍一组彩蛋镜头。」


    「你去那边的桌子上，用道具笔写一行字。」温筠说，「就写『浪漫不息，爱意不止』，落款是rosa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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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页

    「写这句话的意义是？」


    书颜说罢，拎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往书桌方向走。


    温筠没想到她会问，随口解释说：「这是咱们的拍摄主题。」


    「代表你对生活的态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书颜思考了几秒后说，「这句话是这次拍摄的大主题，其他人也是这么写的吗？」如果是，没必要以彩蛋的形式拍出来。


    她心中已有答案，因而看向温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


    温筠沉默，半晌过后，她走近，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你说说看，你对生活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你想成为什么样的玫瑰？」


    书颜莞尔，她弯下腰，海藻般的长髮自然地垂在肩膀两侧。漂亮修长的手指拿起鹅毛笔，在干净的纸面上写下两行字。


    温筠定睛，只见纸上写着：


    心随所愿，自在如风。


    rosalie.


    「等等，少了点什么。」


    女生说着又弯腰，在文字旁画画，丝滑的几笔勾勒出一朵玫瑰。盛开的花朵留在素白色纸面，栩栩如生，永不凋零。


    「这样可以吗？」她问。


    温筠眼中露出欣赏之色，眼神霎时柔软了许多，「可以，挺好的。」


    几分钟后，拍完最后的彩蛋镜头，大伙儿各自收拾东西。


    书颜换回衣服鞋子，也准备离开。上保姆车前，她被温筠叫住，扭头问人：「导演，还有事吗？」


    温筠没说话，只是笑笑。


    书颜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慈祥。几秒的对视过后，女人塞给她一张烫金名片。


    「我微信和电话同号。」


    书颜：「您这是？」


    温筠：「我觉得你资质不错，以后缺工作可以找我，我帮你介绍角色。」


    书颜扬唇，「谢谢。」


    温筠淡淡挑眉，「别高兴太早。回去好好磨鍊心性，别动不动就哭。」


    书颜向人道谢，拿着名片上车。她透过窗户和温筠挥手作别，之后拿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


    车子缓缓驶离艺术空间，不久拐进一条阴凉的梧桐大道。


    阳光透过茂密枝叶碎落在地，形成细小的光斑。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光影晃动，留一地慵懒。


    备註完温筠导演的微信，书颜往下滑，点进了程寻的聊天界面。


    现在是下午四点零六分。


    从早上八点多到现在，程寻一共给她发过七条微信。


    早上八点半。


    程寻：[图片]


    程寻：我家楼下新开的煎包店，味道和珊瑚岛上的差不多。


    十一点半。


    程寻：[图片]


    程寻：我的午饭。


    程寻：你在吃啥？


    下午四点。


    程寻：[图片]


    程寻：在网球场练球，球搭子跑了，一个人打墙玩儿。


    书颜从早餐开始回復。


    等她讲完自己早午饭吃的什么之后，屏幕上跳出新消息。


    程寻：你结束了？


    程寻：还顺利吗？


    书颜打字：


    【结束了，挺顺利的。拿到了导演的微信，算是意外之喜。】


    程寻：哪位导演？


    【温筠。】


    程寻：恭喜。


    【谢谢。】


    说完，她返回去引用网球那条，回復他说：【你在哪个球场？我有加球友群。如果想找搭子，我可以帮你问问。】


    原主最后一部电影是关于运动的，她在里面演一个球品很烂的校花。为此，她和主演们一起培训过网球，加过几个群。


    她这几天经常在朋友圈看到找球搭子的，因此很有印象。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他发来回復。


    程寻：我朋友回来了。


    程寻：不用麻烦了。


    【嗯。】书颜回。


    【玩得开心。】


    聊天就此结束。


    1300公里外，帝都某室内网球场。秦天拎着两罐矿泉水过来，不经意间扫到程寻的手机画面。


    他的身体和手挡着，秦天只看到了只言片语，没怎么看全。


    「寻哥，谁跑了？」


    对面屏幕灭掉的瞬间，秦天将水给人递过去，「我就去上个卫生间，你又跟谁告状呢？」


    「你说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学生一样？」


    程寻将手机反扣，放到长凳上。他拧开水瓶，坐直身体，仰头喝了一口，回：「随口发发牢骚而已。」


    「没跟谁告状。」他顿了顿，漂亮的鹿眼微垂着，「你想多了。」


    「不是告状？」秦天坐下来喝水，呵笑一声，「我才不信呢。」


    「你现在用的这个微信，一共就18个好友，除去图书编辑、你表妹和你小姑，还有谁会用颜文字当暱称？」


    「如果都不是的话——」秦天开玩笑说，「那就是你在梦里加了个温柔又漂亮的妹子，上赶着跟人开屏呢。」


    程寻沉默，没说话。


    第43章 43.


    打完球, 程寻和秦天结伴去网球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晚饭。


    火锅店名叫「阿亮鱼生」，店内招牌是石斑鱼火锅。他俩选了双拼锅底，左边粥底, 右边鱼汤, 一个涮鱼片，一个涮菜。


    等锅子烧热的过程中, 程寻问秦天：「怎么突然想到吃这个？」


    秦天垂眸, 看了看锅里的鱼骨汤：「昨天看直播回放，重温你们出海钓鱼那段, 想到那天晚上的鱼汤火锅，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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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页

    秦天说完, 抬眼看程寻, 由衷感嘆：「徐老师手艺可真好。」


    程寻不可置否, 他拿出手机, 对着桌面上的火锅拍了张照片。


    他按捺了几秒，手指退出相册, 又一次登进了微信。


    程寻：[图片]


    程寻：和朋友出来吃晚饭, 刚好碰到一家鱼火锅店, 来尝尝。


    程寻：你吃饭没？


    他以为消息发出去，会和之前一样等半天才有回覆。然而这一次，信息过去不久, 屏幕上就有了动静。


    (=^▽^=)：在吃饭。


    (=^▽^=)：[图片]


    (=^▽^=)：和经纪人在吃海城本帮菜，这边的口味偏甜。


    (=^▽^=)：刚刚试了甜口的红烧肉, 软软糯糯的，还不错。


    程寻看着书颜分享的文字和图片, 唇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他按着屏幕打字：


    【海城有家百年老字号叫桥远斋，他家的蟹粉小笼和砂锅黄鱼馄饨很好吃, 你有空可以去尝尝。】


    两人围绕食物一阵热聊，几分钟后，程寻从秦天的声音里缓缓抬头，不慌不忙地对上他揶揄的目光。


    「寻哥，聊啥呢？这么开心？」秦天咬了口煮


    弋


    好的虾滑，「上次见你这么抱着手机笑，还是在去年元宵节，你卡文突然有了灵感，对着备忘录疯狂打字，谁叫都不应。」


    程寻愣了下，「我笑了吗？」


    秦天挑眉，把自己适才拍到的照片发给他，「证据确凿。」


    程寻扫了眼照片，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鱼汤开了，吃饭吧。」


    秦天不依不饶：「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恋爱了？」


    程寻目光微顿，「没有。」


    秦天：「单恋？」


    程寻定定地看向他，「朋友之间聊聊天，也算……单恋么？」


    「咱俩不也是朋友吗？」秦天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聊天，会看着手机笑？」


    「不会吧。」他自问自答。


    程寻：「讲笑话会笑。」


    秦天啧了声，压低声量：「那你跟人家徐老师聊天，聊的是笑话么？」


    程寻听见这话，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五点半的火锅店人不少，大家各自热聊，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程寻转过脸：「你猜到了？」


    秦天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地敲了敲脑袋，「像你这种三天两头想着断网的人，跟我出来吃饭居然玩手机。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难道连这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吗？」


    「再有，你在节目上那些表现，很明显就是对人家有意思。」秦天喝了口清茶，继续说，「喜欢一个人，会不受控制地想见她。你扪心自问，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程寻在心里回答「有」。


    特别是离开珊瑚岛的这几天，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既然你都能看出来，那观众肯定也能看出来。」程寻定了定神，「我这样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秦天忽的愣住，「寻哥，你跟徐老师有cp超话，你不知道吗？」


    程寻一脸迷茫，「嗯？」


    秦天摆摆手，「不重要。」


    「反正，咱们节目的定位是恋综+旅综，在节目里，嘉宾之间走得近再正常不过，你不用担心。」


    程寻：「嗯。」


    过了一会儿。


    秦天从碗里抬起头，「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追她吗？」


    对面，程寻从冒泡的汤锅里捞了颗鱼丸，「维持现状就好。」


    「对她而言，我只是综艺上认识的新朋友。」他将丸子放进碗里，「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如果我为了自己高兴，贸然表白，多半会吓到她，我不能这么做。」


    秦天沉默半晌，兀自笑了。


    读者们都说程寻写感情戏稀烂，现实里肯定也是恋爱苦手。


    如今看来不尽然。


    -


    书颜在海城待了三天。


    第一天，她为珠宝品牌rosalie拍了120周年系列gg，因此认识了电影导演温筠；第二天，她参与服装品牌hera的杂志gg拍摄，收穫了一箱子贊助服装。品牌希望她穿着衣服上节目，为他们做宣传。


    在海城的第三天，书颜去看了一个艺术展，之后打卡程寻说的那间名叫「桥远斋」的老字号，拍了私人探店vlog。


    下午，她和唐茉收拾行李，乘坐午后的航班去了星城。


    她受星城一家山野民宿邀请，去那边参加剪彩及各类体验活动，还为他们拍摄了相应的宣传短片。


    回帝都那天是傍晚。


    书颜没怎么吃饭，一回去就倒在床上补眠。两小时后，她被闹钟叫醒，洗澡洗头换衣服，随后推着唐茉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门，坐保姆车去机场，和嘉宾们会合。


    凌晨两点的航班，帝都直飞巴黎，航程11小时15分钟。


    过安检后，书颜强撑着意志进vip候机室，跟早到的程寻和阮思甜打招唿：「程老师，阮老师，你们好。」


    几天没见，程寻一眼看出她的疲倦，指着不远处的真皮沙发说：「徐小姐，你要不先睡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阮思甜看她神色不对，也让她赶紧休息。书颜放好随身包，戴上遮光眼罩，躺在沙发上睡觉。


    候机室里开着冷气，有点凉。程寻找值夜班的工作人员要了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给书颜盖上。


    做完这件事，他转头撞上阮思甜的目光，女生沖他笑了笑，说：「程老师，听说这一站会来新人，新人是按照徐老师的理想型选的，是个年轻有为的187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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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页

    程寻头一次听说书颜有理想型，他怔了下，招手示意阮思甜去远一点的地方聊，别打扰睡觉的人。


    换到角落以后，程寻放轻声音：「阮老师，你说的187是指什么？」


    「身家187亿？还是……」


    阮思甜：「身高1米87。」


    「至于具体身家，我不太清楚。」她说，「估计也不差吧。」


    身高187？霸总？


    她的理想型，身高卡这么死的吗？那他188的个子，是不是没戏了？还得是霸总，她喜欢霸道的？


    程寻想着，眉头紧锁。


    阮思甜见状，忙道：「不过，在女生的情感世界里，出场顺序很重要。所以，程老师你别气馁，你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程寻敛眸，目光一点点聚焦到阮思甜脸上，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默默走到离书颜最近的沙发，坐下来看书。


    -


    巴黎时间，早上八点。


    这会儿国内是下午两点，此时嘉宾们坐在去酒店的大巴车上。


    直播开始，观众不断涌入，积攒了一周的热情在此刻被释放。


    「啊啊啊来啦来啦」


    「终于开播了，超级无敌想念大家！咦，江皓宇不在吗」


    「江皓宇今天进组，来不了了，应该会有新人补位」


    「呜呜呜又见甜杏！他俩坐在一起简直是世界名画！！」


    「沈季也很甜吖！」


    「又来捡盐味橙子的垃圾了，程老师你怎么坐后面呀，盯人后脑勺有什么意思，跟其他人学学，坐书书旁边啊！」


    「书书好像在睡觉？」


    「听说他们是凌晨两点的航班，可能没睡好吧。」


    「徐书颜前天不还晒了在海城的探店vlog吗？估计是到处玩玩嗨了，没怎么休息就来了。」


    「不知道别乱说，我昨天还碰到她在星城拍宣传片，人家明明是因为工作安排太密集累到了好吗」


    开播没多久，有人想引导大家骂徐书颜不敬业，结果被偶遇过的路人及时怼了回去。之后，很多人出来帮腔，把那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少倾，来到採访环节。


    编导拿着手卡逐一採访，问大家对这趟旅程有什么期待，另外有新人加入，问他们是否愿意打破原有的格局。


    最先被问的是阮思甜，镜头怼到她脸上，她笑了笑，说：「这是我第三次来巴黎，以前是和家人过来度假，这一次身边的人换了，期待有完全不同的体验。」


    「至于新人，我愿意和所有人交朋友。事实上，和不同的人接触，也有益于我们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说着看向顾景行，一脸俏皮地笑道，「顾老师，如果我哪次没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顾景行淡淡，「没事。」


    「我尊重你的选择，旅途中多点意外才有意思。」 他勾唇浅笑。


    「补药啊两位老师」


    「开屏心梗……」


    「我为什么要点开，一点进来就是这种扎心发言，要死了」


    「我怎么感觉这俩人更亲近了？被他们分别选到才心梗吧」


    采完阮思甜，编导接着问顾景行，随后是沈静雅和季临。


    问完季临，编导瞥了眼熟睡中的书颜，有意略过她，坐到了后排程寻旁边。


    「程老师。」编导林林问，「你对这趟旅途有什么期待吗？」


    程寻面色平静：「天气挺热的，期待有空调，其他的随缘。」


    「哈哈哈哈哈」


    「哥们你要笑死我」


    「咋滴，黑化啦？上一站结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能没睡醒吧，不过说真的，巴黎的夏天确实挺热的」


    「那，你对即将到来的新人，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殪崋


    呢？」


    即将到来的新人？


    程寻想起阮思甜在候机室里说的话，冠冕堂皇道：「祝你旅途愉快。」


    「没了？」编导问。


    「暂时没有了。」


    在弹幕的闹笑中，编导结束了对程寻的採访。车子稳稳向前，快到目的地时，书颜悠然转醒。


    她摘下眼罩，转头看见旁边的编导，迷迷煳煳：「早上好，林老师。」


    女生睡眼惺忪，尚未完全清醒，整个人显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软萌。


    编导猝不及防地被萌到，她怔了怔，润了润喉咙说：「徐老师，方便接受採访吗？大家都答了，就剩你了。」


    书颜坐起来，捋了捋微乱的头髮，「方便，您问吧。」


    编导：「徐老师，请问，你对这次旅途有什么期待吗？」


    书颜看了看窗外的街景，转而看向镜头，慵懒道：「听说巴黎挺热的，希望这回可以不住民宿，住那种有空调的酒店。」


    「我们去的是酒店。」


    「有空调吗？」


    「应该，有的吧。」


    「哈哈哈哈哈」


    「怎么不算心有灵犀呢」


    「盐味橙子捡到垃圾啦」


    「嘿嘿女鹅好萌」


    编导谘询完同事，微笑着对书颜说：「问过了，酒店有冷气。」


    说完，她继续问：「这一站会有新人加入，据说是一位身高187、从事酒店业的年轻，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


    书颜揉了揉太阳穴，眨了眨蝶翼般的长睫，一字一顿：「祝你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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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页

    见书颜无动于衷，编导怔了怔，追问：「还有别的吗？」


    书颜摇头，「没了。」


    后座，程寻微低着头，故作镇定的鹿眼里，有笑意跑出来。


    而后轻易的，蔓延到嘴角。


    第44章 44.


    小说世界与现实不同。


    这里的国家、地名和社会制度部分参考现实, 另外一部分则由「作家」书写补充，为剧情与男女主服务。


    譬如，在书颜所处的这本小说里, 巴黎遭遇了百年难遇的炎夏。


    在原剧情中, 节目组安排嘉宾们入住民宿，结果恰好遇上巴黎最热的那段时间, 女主热到中暑, 男主立马动用钞能力，带着全组去住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男主顾景行包揽了他们一行20余人的房费, 每晚光是住宿费就烧了400多万人民币，一周下来三千万没了。


    这三千万全部由顾氏集团买单, 豪横程度令普通观众嘆为观止。自此, 甜杏cp大出圈, 一跃成为国民cp。


    书颜干了三年的职业穿书人, 穿了99个世界，总共拿了3128万酬劳。而小说里, 顾景行光酒店房费就花了3000多万, 因此, 她对这个情节印象很深刻。


    如今，她改了女配的故事线，原本的剧情线似乎也发生了改变——节目组没选民宿, 而是订了有空调的酒店。


    后续发展如何，她拭目以待。


    ……


    「各位,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巴黎郊外的奥罗拉小镇, 穿过前面那条林荫大道，再走个两百米, 就到酒店了。」


    「待会儿下车之后，大家拿好行李，在酒店休息区集合，选好房间再入住。」


    大巴车上，编导的声音将书颜逐渐拉回现实。她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梧桐树，淡然自若地扭了扭脖颈。


    几分钟后，大巴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书颜跟随人群下车，将行李箱从大巴侧面的行李舱里拿出。


    书颜推着行李箱进酒店，一进大堂便看见了专门的休息区。临窗位置坐着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打着领带的高个子男人，他偏着头看窗外，阳光落在他侧脸。越往里走，男人深邃的五官愈发清晰。


    一行六人陆续靠近。


    男人侧过脸，从座位上起身，大大方方跟大家打招唿：「你们好，我是新来的6号嘉宾林越，双木林，越是穿越的越。」


    「你好，我是阮思甜。」


    「你好，顾景行。」


    「……」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大伙儿分散地坐在沙发上等任务。


    「欢迎来到《恋恋奇旅》第三站，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浪漫之都巴黎——附近的奥罗拉小镇。」


    编导林林拿着手卡念词：「接下来，各位老师将在这里度过七天六夜，我在这里预祝大家旅途愉快。」


    「这一站的规则的上一站大致相同，每人每天经费100欧，每组cp每天额外有400欧约会奖金。」编导说着顿了顿，「下面我给各位老师发放经费，收到经费后可以参与竞拍，选择你们喜欢的房型。」


    编导挨个发信封，书颜的信封里装着几十张10块，外加1张5块，她数了一下，一共是625欧。


    去掉今天的100欧，还剩525欧。也就是说，上一站的余额，节目组按照8：1的汇率给她兑换了。


    「参与竞拍的房型有湖景房、豪华露台房和普通房。湖景房2间，露台房2间，普房3间，价高者得。」


    工作人员推过来一块立式白板，白板上贴着七张照片，分别对应七个房间内景。湖景房最大，露台房次之，普房分a、b、c三档，c档空间最小，含窗20平左右。


    竞拍开始，阮思甜最先出价：「我选1号，浪漫湖景房，200欧。」


    此言一出，各自握着150欧的季临和沈静雅直接歇菜。


    「一共300经费，花200买房，甜甜这是下血本了啊（看戏）」


    「笑死，沈老师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了哈哈哈」


    「大家好像都馋湖景房欸，感觉徐书颜会抢，毕竟她钱最多」


    「200欧一次，有人加价吗？」


    没人出价，阮思甜竞赛成功。


    2号房同样是湖景房，视野不比1号房差。沈静雅率先出价，喊了150，见她花光手头所有钱，原本打算拍的顾景行默默噤了声。


    「150欧，成交。」


    「恭喜沈老师！」


    「全压也太狠了」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沈估计会找季临借钱」


    竞拍继续。


    第三轮，顾景行以150欧的价格，轻轻松松拿下3号露台房。


    第四轮，竞拍4号露台房。


    季临出价100欧，出完价，他幽幽地看向书颜，看她的反应。


    新嘉宾钱不够，程寻作为飞行嘉宾总是不争不抢，能和他争的就只剩书颜了。


    在季临和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中，书颜面色平静地看向编导：「101。」


    「101欧吗？」编导瞳孔地震。


    书颜反问：「不可以吗？」


    编导回神，「当然可以。」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个价格未免太狠了一点。


    最有竞争力的季临出100，她出101，摆明了想竞争，但又只想花最少的钱。换做别的艺人，绝对不会只加1块。


    毕竟，大家多少要点「面子」。


    「哈哈哈虾仁猪心」


    「季老师要自闭了」


    「哪怕多加5块呢」


    「女鹅够狠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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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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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老师，你要加价吗？」


    季临摇头，「不加了。」


    他不是傻子，徐书颜钱多，他继续喊价，不仅被压，还会落个争强好胜的形象。


    得不偿失。


    就这样，编导宣布书颜获拍。


    不远处的沙发上，林越看着有勇有谋的女生，眼底露出欣赏的神色。


    第五轮，季临用100欧拿下a等标间。之后，程寻自费99欧拿下b等标间，新人林越花了最低价50欧住c等标间。


    选房结束，七人自行离散。


    书颜坐电梯上楼，入住4号房。她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随后进浴室洗澡，换了睡衣，拉上窗帘睡觉。


    -


    巴黎时间十二点。


    这边是午饭时间，国内刚好是下班晚高峰加晚餐时间。


    嘉宾们聚在一块吃酒店自助，程寻卷着番茄意面，心不在焉地


    yh


    往门口看。


    一旁，沈静雅注意到他的目光，蓦地反应过来：「徐老师可能没看到简讯，我们要不要派个人上去叫她？」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起来。


    沈静雅低头看简讯，读完消息抬头，「导演说她在睡觉。」


    「我滴个乖乖，徐书颜到底多累啊，选完房睡到现在，饭也不吃」


    「书姐这咖位能有多忙？」


    「拍个宣传片就要死要活，以后还有剧组敢找她拍戏么？」


    「徐书颜业务能力不行是公认的，这回八成是ng太多，自作自受」


    「有些人又开始造谣了，没亲眼见过就大放厥词，合适吗」


    「腿毛别急着护，过几天宣传片出来，不就知道了？」


    「所以说有些人口碑差是有原因的，侥倖翻红也接不住机会」


    弹幕吵着吵着歪了话题。


    好事者给营销号投稿，说书颜在节目上不做任务，疯狂睡觉，一点也不尊重观众。


    随后，营销号带头创建词条＃徐书颜不敬业＃，一下子引发热议。


    -


    巴黎时间下午三点。


    在嘉宾们回房调时差的时候，书颜甦醒，她懒洋洋地起床，进浴室洗了把脸。


    洗完脸，她彻底清醒，回床边看了眼手机，几个小时前，有任务简讯喊她下楼吃饭。


    虽然过了时间，但……


    应该还有饭吧？


    她拉开衣柜门，挑了一条剪裁合宜的法式森系吊带长裙，裙子是hera家的设计师联名款，国内还没上市。


    在浴室换好衣服后，她随手挽起长发，扎了个慵懒的低丸子头，换上平底凉鞋，别好麦，拿着房卡出门。


    书颜迎着午后明亮的阳光下楼，楼下很空，偌大的空间只剩几位酒店工作人员，和坐在休息区小憩的摄像。


    裙子没口袋，于是她把房卡寄放在前台。轮班的前台小哥不会英语，拿着翻译器鼓捣半天，问她是不是想换房。


    书颜想了想，用法语说：「我准备去吃饭，衣服没口袋，不方便拿房卡。」


    小哥终于会意：「没问题。」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门卡，扫了眼电脑后说：「徐小姐，你的同伴给你留了餐食，你可以去餐厅就餐。」


    说着，小哥露出八颗牙齿，沖她微笑：「本次自助免费，祝你用餐愉快。」


    书颜回以微笑：「谢谢。」


    「小哥说的是法语？」


    「徐书颜啥时候学的法语？怎么感觉这姐不声不响又多了项技能？」


    「虽然说得不快，但用词和表达蛮地道的，应该是特意学过」


    「等等，书姐身上这条裙子，看着好像hera家的新款欸」


    「裙子蛮好看的」


    「好看+1，种草种草！！」


    「徐之前穿的衣服最贵上千，这回五位数起步，难道hera给她贊助了？」


    「hera眼高于顶，最差也是跟新晋小花打交道，不可能贊助徐……」


    就在网友讨论她身上那条裙子的时候，书颜忍着饿进了餐厅，她从冰箱里拿出其他人留的食物——一只大可颂、一颗牛油果、两块煎蛋，外加一根香蕉，还有……


    一碟番茄意面。


    意面裹满酱汁，看着不错。


    不知道是谁选的。


    书颜找厨房借了水果刀，将牛油果切开，挖去核，切成半月形块。牛油果用锡箔纸包好，和可颂面包一起装盘，放入烤箱中烘烤。


    黄澄澄的可颂在烤的过程中，颜色逐渐变得鲜亮，软趴的外形亦变得挺阔起来。


    趁这个时间，书颜将剩下的太阳蛋一分为二，和番茄意面一起放进微波炉中加热。


    几分钟后，热腾腾的番茄意面被端上餐桌。又过了四五分钟，可颂面包復烤结束，书颜将它用刀从中间横向划开……


    不一会儿，酥脆的外壳张开口，均匀「吞掉」地吞掉了奶绿色牛油果和黄白相间的太阳蛋。明亮色彩彼此辉映，令人赏心悦目。


    此时，摄像给到特写。


    直播间里，看着屏幕中造型漂亮、色彩鲜亮的三明治，众人一时间忘了围绕书颜的热搜争议，又一次被她「牵着鼻子走」。


    「啊啊啊深夜放毒」


    「无语，我现在连三明治都开始馋了？」


    「晚上九点看到这个……不说了，立马打开外卖软体点宵夜……」


    「外面变天，书书依旧岁月静好，莫名感觉那些上蹿下跳的营销号是小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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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没吃东西的书颜饿得很，她洗了手，没多想什么，只是坐下来享受食物。


    窗外阳光明媚，夏蝉躲在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叫着，阳光穿过窗落进酒店餐厅，在地上映出一格格透亮的白。


    微风拂过，悄悄吹动她的裙摆，气氛静谧温柔，仿若电影场景照进了现实。


    第45章 45.


    由于巴黎和国内有时差, 直播时间被定在巴黎时间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对应国内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下午三点半，书颜吃完饭。


    离直播结束还有最后半小时, 书颜离开餐厅, 打算到附近随便走走。


    她在前台小哥那儿要了遮阳伞，刚准备出去, 忽然被人叫住。


    她转头, 发现来人是新嘉宾林越，不明所以：「有事？」


    林越点头, 「嗯。」


    男人示意她往休息区那边走，到了沙发附近, 他俩面对面坐下来, 书颜看着人, 安静地等他的下文。


    「徐小姐。」林越正襟端坐, 他身上还穿着早上的衬衫和西裤，头髮梳得一丝不苟, 「我有件事, 想请你帮忙。」


    「帮啥忙？他不是才来？」


    「好突兀, 剧本？」


    「来了来了，节目组为我们书姐量身打造的官配来了！！」


    「明天就要重新互选了，林越这是过来自荐的吧（偷笑）」


    「脑补侠又来了（白眼）」


    休息区, 沙发上。


    书颜聚精会神地看着人，等半天没等到他说话, 「到底什么事？」


    「可以直说吗？」


    「是这样的，徐小姐。」林越深吸一口气, 修长的手指拨了拨腕錶，一本正经, 「我目前缺一笔换房资金，想找你周转。」


    「这笔钱我分3天还你，最后一天额外付你5欧。」林越顿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徐小姐，你考虑考虑？」


    「噗哈哈搞了半天是借钱」


    「黑子滚出来道歉！！」


    「黑粉打脸最快的一次」


    「这人睡得不是挺香的吗？怎么突然要换房间啊？我漏看了？」


    现场，书颜考虑了一会儿。


    她现在手上还有524欧，稍微借点是ok的，「借多少？」


    林越：「150欧。」


    150欧元，分3天还，一天50，最后附加5块利息。书颜思索片刻，道：「我可以借给你，只不过……」


    林越：「不过什么？」


    书颜面不改色：「5块利息太多了，利率算下来属于高利贷，咱们这档节目面向全球观众，不能宣扬不合法的事情。」


    「普法时间（哭笑不得）」


    「姐们还真是谨慎」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很好，很正能量」


    林越想了想，「有道理。」


    「是我考虑不周了，徐小姐。」他一板一眼，「那就按12个点来？」


    书颜：「行。」


    说着她起身，从温馨的布艺沙发上站起来，「我上楼拿钱。」


    林越：「介意我跟过去吗？」


    书颜摇头，「不介意。」


    -


    十分钟后，林越拿着200欧找到编导，问她可不可以换房。


    编导看着他手里的纸币愣了下，「林总，你哪来的钱？」


    「节目组规定，除飞行嘉宾外，常驻不可以用自己的钱。」


    编导这会儿不在监控室，不知道林越找书颜借钱了。


    林越解释说：「我找徐小姐借的，过两天还给她。」


    「180块。」林越给自己留了两张，其余的全部给了编导，「我要一间湖景房，视野偏一点没事，只要够大就行。」


    「林总，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想换湖景房吗？」编导故意cue话题，「c等标间太小了住不惯？」


    林越语气淡淡：「嗯。」


    他毫不避讳


    璍


    道：「其实20平的房间也不算很小，日常出差应急我是ok的，但用来度假就有些不合适了。」


    「我希望在更加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度过未来几天，望理解。」


    编导：「好的。」


    又过了一阵，林越如愿搬到阮思甜隔壁的豪华湖景房。


    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行李箱挂衣服。


    他挂了小半柜子白衬衫，挑出其中不甚平整的两件，拿起房间自带的电熨斗，一丝不苟地熨平上面的褶皱。


    直播间里，网友们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事先答应，后来又要换房间了。大概是因为——


    标间没有电熨斗。


    -


    晚上二度聚餐，此时直播已经结束，但现场拍摄仍在继续。


    由于午饭吃得晚，书颜这会儿没有特别饿，她切了一小块松饼，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咀嚼。


    席间闲聊，大家说起巴黎必去的景点，书颜默默倾听，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两句。


    晚餐结束，散场时分。


    林越当着大伙的面叫住书颜，「徐小姐，我有话跟你说。」


    书颜以为他要聊还钱的事，便没拒绝，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单手扶着椅背，下意识与他保持距离。


    等人走完，餐厅只剩他俩。


    男人按住麦，特小声道：「明天互选，我准备写你的名字。」


    「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咱们可以短暂地结为旅行盟友。」


    书颜眨了眨眼，直接问：「你今天才来，怎么想到找我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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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页

    「你如果看过之前的节目，应该知道我上一站弃权了。」


    「今天选房的时候，你用最少的钱，挑到了最具性价比的房子。」林越温和一笑，「换做别的艺人，很可能会因为面子而束手束脚，怎么着也得出个150欧意思意思。」


    「然而你没有。」


    「徐小姐，我很欣赏你这种利用规则、争取利益最大化的性格。」林越道，「在这一点上，我们俩殊途同归。」


    「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答案。」他说着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诚然，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拒绝与否我都接受。」


    「明天见。」


    「……明天见。」


    -


    书颜回到房间。


    她和往常一样，独自窝在房间里看悬疑电影消磨时间。


    90分钟的电影看到尾声，黑化的反派大谈特谈爱与利益的关系。


    黑乎乎的废弃烂尾楼里，男反派歇斯底里地叫喊，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利益远比爱情牢固。


    男反派喊到声嘶力竭，他脱力地躺在脏乱冰冷的水泥地上，面容扭曲，临死前脑海里放映起走马灯，画面回溯——


    他想起了她的爱人。


    他为了隐姓埋名，而他的爱人以为他离世，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打开煤气，用极端的方式殉了情。


    最后一幕，男反派笑着笑着哭出来，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毫不留恋地从顶楼跳了下去。


    晚风乍起，昏暗天空中有黑色乌鸦飞过，全剧终。


    书颜关掉电视，闭上眼睛，让发酸的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休息完，她从长沙发上起来，准备进浴室洗澡，忽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他们的手机被节目组特殊改造过，彼此之间发不了简讯，只能单方面接收节目组的消息。


    但，想联繫可以打电话，也可以通过发送电子邮件实现。


    她的邮箱里有一条新邮件。


    1分钟前，来自cheng xun.


    to miss xu：


    方便聊天吗？


    书颜回了句「方便」，没几秒，程寻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是程寻。」


    又是自白开场，书颜会心一笑，调高通话音量，「程老师，你不用再提醒我没听出你声音的事，我已经认真反省过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一般，「你放心，我下次不会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


    又是几秒的沉默。


    少倾，书颜听到了深唿吸的声音，很轻，但颇有节奏。


    「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忽而问。


    这个问题他问过，她也答过。书颜笑笑，换了一边拿手机，「当然是。」


    「那我可以……」电话里，程寻顿了顿，「申请换称唿么？」


    「换什么称唿？」


    「你不喜欢我叫你程老师？」书颜靠着沙发，脑海里过了一遍朋友之间的各种称唿，「除了哥哥，其他的都行。」


    程寻怔了下，「不是……」


    他头一次如此扭捏，想了一会儿说：「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


    「……改不了口也没关系。」


    书颜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仔细琢磨了一番，后知后觉：「程老师，是你想改……对我的称唿，对吧？」


    「嗯。」他应声说。


    「怎么突然想到改称唿？」


    「我能问问原因吗？」


    「他也叫你徐小姐。」


    他……


    他是谁？


    「……林越？」


    他因为林越叫她「徐小姐」，所以不想继续用这个称唿？


    饶是书颜再迟钝，这会儿也品出点弦外之音来。


    书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玻璃门边，推开门，到露台上。


    头顶没有片瓦遮挡，她一抬眼便能看见满天星星。


    「你想改成什么？」她倚着半人高的拦墙，看着天空问。


    「你有没有小名？」


    他反问。


    小名？


    「倒是有个小名。」书颜回忆起现实世界小时候的零星片段，「你听过那句诗没？『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听过。」他道。


    「父母希望我健康茁壮成长，给我取了个小名，叫蓁蓁。」书颜柔声说，「但是事与愿违，我那时候总是生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再后来，爷爷不知从哪儿寻了个大师，给我算了现在这个名字，说这个名字吉利，会给我带来好运。」


    话落，电话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寻说：「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改了吧。」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更好的，等以后想到合适的称唿再说。」


    书颜嗯了声。


    她看着眼前的星空，问他：「程寻，你现在在窗边吗？」


    刚问完，她单手撑着露台围墙，不经意地往下看。


    户外草坪的长椅上，模模煳煳坐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书颜定睛细看，直觉告诉她那个人是程寻。


    「我不在窗边。」


    「怎么了？」


    「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她说着，目光却落在那个人身上。


    长椅上，男生抬起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朝她房间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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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87页

    距离不算近，两个人遥遥相望。书颜收回目光，抬头看星星，「欸，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我没生气。」他嘴硬了两秒，软声承认，「好吧，我确实有点不高兴。」


    「你跟那位林公子才认识一天，你俩就有了共同的小秘密……」男生低声「控诉」，「我们俩认识快20天了。」


    「没秘密。」书颜笑，「他找我借钱，又拉我结盟，仅此而已。」


    程寻：「结盟？」


    「他的意思是组队拿钱。」书颜扯唇，「我还不至于为了几百欧违背自己的自由意志。」


    怕他误会，她清了清嗓子，强调：「总之跟钱没关系。」


    「我跟他没有秘密，也不打算跟他一起组队。你别误会。」


    「嗯，知道了。」


    书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她舒了一口气，心里一片敞亮，神清气爽地倚在露台边发呆。


    不远处响着夏日蝉鸣，耳边是男生均匀平稳的唿吸声。


    「意面和可颂好吃吗？」


    他突然问。


    书颜回神，「还不错。」


    「你


    璍


    挑的？」


    「嗯。」他温声说，「我尝过，觉得好吃就一样拿了一份。」


    「谢谢。」书颜回他。


    「外面有蚊子，进去吧。」


    「我这边没有。」


    「那——」程寻拖长尾音，磁性好听的声音擦破空气，通过手机清晰地传递到她耳边，「徐小姐，要再看会儿星星吗？」


    书颜心慢了一拍，用同样慵懒的语调回答说：「当然可以。」


    第46章 46.


    夏日晴朗, 微风徐徐。


    早上八点，室外温度还没升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新一天的直播开始。


    吃过早饭, 七位嘉宾被叫到二楼休闲区, 参与新一轮的cp互选。


    他们所在的这家酒店，走的是小而美精品路线, 房间虽然不多, 只有三十几间，但配套设施较全, 有餐厅、健身房、洗衣房、游泳池、游戏室和休闲专区。


    休闲区在酒店二楼，占地面积大, 客人们可以坐在落地窗前, 欣赏外面的湖光山色, 喝喝咖啡或者约个下午茶。


    大厅里, 俊男美女齐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浅浅的光晕落在嘉宾们身后, 氛围感十足。


    导演组藏在临时工作间, 利用对讲机cue流程：「各位老师早上好, 一期一会的互选环节又开始啦。白板和马克笔在吧檯，烦请老师们自行挑选。」


    吧檯上总共六块板、六只笔，外加一张给飞行嘉宾的任务卡。大家拿了东西各自就坐, 等对讲机里的编导「发号施令」。


    「谁拿6号谁单身」


    「新人没戏了，甜杏和沈季这两对坚不可拆, 徐书颜又喜欢弃权……」


    「欸，不是新加了匿名简讯环节吗？我觉得这次局势会有改变」


    「阮思甜已经打过预防针了, 今天这局估计要换乘恋爱哦」


    弹幕热议中，编导宣布互选即将开始, 「本场规则延续珊瑚岛第二轮，互选前，各位老师有一次匿名简讯邀约机会。」


    编导说完后不久，嘉宾们手机上收到一条问卷连结。简讯环节不允许弃权，书颜的选择依旧是7号——程寻。


    「请填写简讯内容。」


    书颜看着问卷上的文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她捧着手机，指尖随着思绪一起动，一本正经敲字。


    【你想去赶集吗？】


    提交信息后，约莫过了三十秒，她陆续收到只有编号的匿名简讯。


    她上次收到了两条简讯，一条是季临发的，一条是程寻发的。


    这回仍然是两条。


    第一条：


    【徐小姐，巴黎我特熟，咱俩组队，我可以做你的嚮导。】


    很明显，这是林越发的。


    第二条：


    【酒店前台有旅游攻略手册，有需要可以拿上，供参考。】


    书颜看着简讯里的文字，下意识往斜对面瞥了眼。对面，程寻正在看任务卡，脸上没什么表情。


    书颜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放下手机，捏着笔，作出思考状。


    直播间里，有黑粉注意到她的微表情，又开始发散思维。


    「徐书颜刚刚看了新嘉宾，新嘉宾给她发心动简讯了？」


    「哈哈哈人家林越只是不混圈，不代表闭目塞听，选讨饭姐风险太大，搞不好会被带着一起骂～」


    「别脑补了，我猜根本就没人给书姐发简讯，她刚刚就是在装」


    「休息日神金们又来了」


    「累了，每次女鹅风评好点，就有黑子跳出来找事，跟陷入循环一样」


    「树叶er冷静，静静看那些人被打脸就好，跳樑小丑不足为惧」


    「静看打脸+1，现在看见某些狗屁不通的热搜词条只想笑」


    树叶不上当，路人又不管嘉宾死活，只想看戏，黑粉没人应，渐渐不说话了，潜伏着等其他机会。


    于是，在一片「大和谐」中，巴黎站的第一轮互选正式开始了。


    -


    「阮老师，请亮题板。」


    在编导的声音中，阮思甜对着镜头翻开题板，「我选4号。」


    「顾景行。」


    「顾老师。」编导这回没按常理出牌，直接问被选到的人。


    顾景行勾唇，翻题板的同时，淡然出声：「我的答案是1号，阮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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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页

    「啊啊啊wuli甜杏！」


    「圆满了！！！」


    「原来昨天的访谈只是障眼法，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太甜啦！！！」


    阮思甜和顾景行互选成功，弹幕里的cp粉欢欣鼓舞，乐成一片。这时，「压力」给到沈静雅这边。


    「沈老师，你的选择是？」


    沈静雅不紧不慢：「昨天听阮老师说，和不同的人接触，有益于认清自己的内心，所以这一次——」


    「我选6号，林越。」


    「我碎了……」


    「不是吧，沈季又拆了」


    「哈哈哈镜头赶紧给林越，要是林越也选雅雅就好玩了」


    「林老师，你的选择是？」


    焦点来到林越这边，他淡然自若地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微笑着说：「我的选择是，沈静雅老师。」


    看到题板上的数字，直播间观众瞬间乐了，纷纷刷着「心有灵犀」「季临碎了」「建议你们打起来」之类的话。


    然而只有林越知道，他的内心经歷过怎样的挣扎。他原本是想选书颜的，可关注了半天，人家压根没动笔。


    恰好沈静雅给他发简讯，简讯末尾备註了她的姓名首字母，他不想落单，最终写了沈静雅的号码。


    沈静雅和林越成了对，编导非常「缺德」地让季临亮题板。


    季临翻开题板，面色自若：「我尊重沈老师的选择，祝你约会愉快。」


    「节目组太坏了」


    「drama起来了，爱看」


    「最后蹲蹲徐书颜」


    「书书好像没动笔」


    最后轮到书颜，书颜的白板空着，一个数字都没有，编导宣布她自动弃权，至此，第一次互选结束。


    「组队成功的cp，可以去吧檯领取400欧的约会基金。努力参与但没成功的老师，自行去飞行嘉宾那里领任务。」


    「祝各位玩得愉快。」


    互选成功的两男两女在吧檯拿了钱，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休闲区。


    季临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平静地瞥了眼程寻手里的任务卡，微笑发问：「程老师，你的简讯发给谁了？」


    程寻没跳坑：「保密。」


    他说着拿起手机，「季老师，咱俩交换一下号码吧，方便联繫。」


    季临嗯了声，和程寻换号码。输完号码，他不小心点到退回，目光落在通话记录，蓦地笑了。


    昨天晚上，他和「miss xu」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这位「徐小姐」是谁，季临稍稍想想就能得出答案。


    季临淡淡一笑，将手机熄屏，递还给程寻，「程老师，导演组不给弃权的人安排任务，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公平？」


    程寻想也没想：「嗯。」


    「挺不公平的。」


    季临：「那你说，我们要不要邀请徐老师一起游巴黎？」


    程寻想起书颜发的那条简讯，下意识说：「她有她想去的地方。」


    季临：「你这么确定？」


    程寻愣了下，抬头。


    「……我猜的。」


    季临但笑不语。


    直播间cp粉：嘿嘿，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俩互发心动简讯喽！


    -


    应广大观众要求，节目组加开7号直播间，专门播书颜的去向。


    书颜回房间拿了一只遮阳的小清新草编帽，背上品牌贊助的白色包包，清点好东西下楼。


    经过前台时，她停下来，用流畅的法语问工作人员：「你好，听说你们这里有旅游手册？我可以拿一份吗？」


    前台妹妹听后笑了笑说：「有的。」说着，她从抽屉里找了份册子，递


    铱誮


    给她，「愿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书颜点头，「谢谢。」


    「对了，这附近最近的集市在哪儿？我想去逛逛。」她问。


    前台妹妹指了指她手里的册子，「第五页有详细介绍哦。」


    书颜低头看手里的旅游册，翻开到第五页，轻盈的彩页顶部写着一行大字——「自由旅行情报：集市篇」。


    「有喜欢做饭的朋友，可以试试参与本地的赶集活动。」


    「7.5～7.11集市大全」


    手册图文并茂，设计得很有意思。书颜读完「赶集篇」，回头看册子上提到的时间区间，怔了下，抬头问前台小妹：「这是导演组提供的？」


    前台小妹点头，评价说：「你们的导演朋友很靠谱。」


    「有没有好心人翻译一下」


    「像在听天书orz」


    「前台说旅游手册是节目组放的，还说导演很靠谱……」


    「谁家旅游手册还写赶集的内容啊，私心不要太明显」


    「不是，是我漏看了吗？有谁跟书书说过前台有手册？」


    「是哦，其他人都没拿」


    「我有一个脑洞，册子是程老师托导演放的，内容也是他拟的」


    「前面的uu太敢想了，要是真的我直接磕爆呜呜呜」


    一众猜测中，书颜拿着旅游手册出了门。她戴上遮阳草帽，惬意地漫步于郊外小镇，直奔最近的车站。


    她坐了大概两站巴士，跟着手机地图走了两百米，最终抵达集市。集市很大，和国内的农贸市场有点像，不过这里卖的东西比菜市场要杂一些。


    她买了一斤无花果，一盒草莓，一小袋西红柿，一袋吐司，还有两根表皮反光的圆茄子。东西总共算下来14.5欧，卖西红柿的老闆心情好送了她几根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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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89页

    逛着逛着遇到一个中国摊贩，老闆卖着自己种的葱姜蒜，书颜一样买了一点。老闆告诉她，往前坐三站巴士有一个中国超市，那里可以买到不少国内的食材。


    超市是旅游手册上提到的一家中国超市，书颜放心去了，在那里买了一盒鸡蛋、一盒猪肉、一盒牛肉、一只鸡，还有一些调味料，支出共计39.5欧。


    今天是周六，市区的人肯定不少。因而她打算就在小镇逛逛，自己做点中餐，抚慰一下她的胃。


    上午匆匆而过。


    中午，书颜借了酒店一楼的diy厨房，做了一份肉末茄子盖浇饭。


    吃过午饭，散步、午休，等阳光没那么烈了，她租了自行车，骑车去湖边餵鸽子，一个人好不惬意。


    日落时分，书颜回酒店。


    当厨师们在二楼餐厅忙活时，书颜待在一楼小厨房，一个人默默准备着做三杯鸡所需的食材。


    厨房后面是院子，院子宽敞，有花有树，再远一点，从拐角处蜿蜒过去，有一片视野开阔的草坪。


    草坪那边的风景，书颜在厨房这边看不到。她望着拐角，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和程寻一起看星星的情形。


    昨夜的星空很美，和他们在珊瑚岛最后一晚见到的不相上下。


    想着想着，葱姜蒜和鸡肉都弄好了。书颜起锅烧油，用金灿灿的热油煎姜片和葱块，煎好后盛出备用。


    随后，她将腌好的鸡块倒进锅里，大火煎至两面金黄。鲜嫩的鸡肉块在热油中析出肉脂，表皮鲜亮诱人，渐渐冒出肉香。


    此时，好奇的清洁大妈站在门口望了望，伸长脖子想看里面的场景，没过多久又默默缩了回去。


    鸡肉煎得差不多了，接着倒白葡萄酒炝锅，做三杯鸡一般用白酒或者米酒，买整瓶不划算，因此，书颜选择用法餐里常见的白葡萄酒代替。


    酒是她在楼上餐厅用新鲜西红柿换的，厨师们听说她要做菜，十分干脆地同意了，还鼓励她好好弄。


    等锅里的酒精挥发得差不多了，书颜继续往里加生抽、白糖，提味上色，最后放切好的小米辣，盖上锅盖，调中火焖煮。


    焖煮过程中，锅里浓郁的酱香味渐渐跑出来，随风四散。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书颜往外看了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五六双眼睛，笑着点头示意。


    前台小妹壮着胆子进来，好奇地问书颜：「徐小姐，你煮的是什么？」


    书颜回答说：「中国南方的一种料理，名叫三杯鸡，主要食材是鸡肉。」


    「闻起来好香。」金髮碧眼的女孩儿腼腆地笑了笑，「待会儿我能尝尝吗？」


    书颜莞尔：「可以。」


    几分钟后，鸡肉煮好了，书颜将锅盖揭开，把市集老闆送的罗勒叶扔进锅里，淋上香味扑鼻的芝麻油，准备装盘。


    为了好看和方便，书颜分装了两盘。香味很快在厨房传开，惹得在场的几位包括摄像都忍不住咽口水。


    焖过的鸡肉很是嫩滑，前台小妹洗了只餐叉，叉了块没骨头的肉，细细咀嚼。


    「好吃！就是稍微……」小妹吸了一口气说，「稍微有一点点辣。」


    闻言，门口那几人纷纷进来，徵求书颜的意见。


    不久，厨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称赞声。几个法国人一个个吃得忘乎所以，陶醉其中。


    书颜将小的那盘留给他们，自己拿了托盘，盛了饭，端着三杯鸡和米饭，准备上楼。


    等电梯时，从门口那儿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扭过头去看，和不远处的程寻对上视线。


    程寻和季临并排，两人一人抱着一个花束，脸上挂着笑。


    人走近，花香飘近。


    书颜盯着程寻怀里的花，程寻盯着她手上的三杯鸡。


    在如此「奇特有趣」的场景中，季临忍住被食物香气勾起的口腹之慾，轻轻撞了下程寻的胳膊，提醒他：「程老师，你不是说有礼物送给大家吗？」


    程寻回过神来，略带羞涩地笑了下，将花束递向书颜。


    「今天没带够钱，只买了你和季老师的。」他一本正经。


    她愣住，瞥向季临那束花。


    季临手中那束，蓝色包装纸，奶油色向日葵为主，佐黄色跳舞兰，蓝色鸢尾……


    整体色彩搭配像梵谷笔下的《星空》，没有丝毫旖旎。


    而程寻怀里那束……


    芍药，粉荔枝，剑兰……


    书颜看着那束花，收回目光看托盘，「我挪不开手。」


    身后的电梯开了又关。


    男生侷促地摸了摸后脑勺，说：「抱歉，我脑子抽了。」


    程寻说着绕过书颜，去按她身后的电梯开关。


    季临见状，非常有眼力见地站到了另一间电梯面前，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什么，徐老师，我抱着花不方便。」


    「我坐这边，免得误伤你的饭。」


    季临话音刚落，左边的电梯开了。书颜走进去，程寻跟着进去。


    两个人分站两边，中间隔着不止一个人的距离。镜墙里映着他们的身影，一个出神，一个紧张情怯。


    出电梯，进餐厅。


    书颜坐下来吃饭，程寻放下花束，去窗口那边要了份炒饭，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斜对面。


    过了会儿，诱人的鸡肉香气飘到程寻那儿，他低头看着盘里的炒饭，非常不争气地抿了抿唇。


    抬头，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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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0页

    程寻大脑空白，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时候馋她做的菜，肯定会被她认定为脑子里只有干饭的饭桶。


    「我在旅游册介绍的中国超市买了鸡和调味料，」对面，书颜眨着杏眼，一脸平静，「刚好做了一份三杯鸡，你要尝尝吗？」


    程寻推了推餐盘，挪动位置，坐到她正对面，「嗯。」


    焖好的鸡肉在嘴里「融化」，甜中带咸，咸味里又带着一点点辣，余味里还留有淡淡的芝麻香气，吃着吃着令人慾罢不能。


    吃完饭，两个人坐电梯上楼。跟拍的小刘犹豫了几秒，没跟着他们进电梯，转而关了机器。


    反正直播早结束了，最后这点儿录不录都不碍事。


    没有摄像头的电梯里，程寻再次递花。


    书颜没立刻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买这束花的时候，店主是怎么说的？」


    程寻一边回忆一边复述：「店主说，这束花适合送给女朋友……」


    说话间目光撞上，他慌忙解释：「说错了，是女性朋友。」


    书颜故作淡然地「哦」了声，双手接过他的花，轻轻抱在怀里。


    电梯「叮」地一声开门。


    「我到了。」


    「明天见。」


    「明天见。」


    电梯门合上。


    程寻长舒一口气，眼睛不经意瞥向电梯按钮那侧。


    暗淡的指示键落入他眼中，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忘了按楼层。


    与此同时，电梯外。


    书颜看着怀里的花，漂亮的粉白芍药在她眼前盛放，一连串花语在她脑中闪过，她平静如水的心里悄悄泛起了一丝涟漪。


    第47章 47.


    翌日一早, 书颜起床晨练。


    半路遇上同样早起的季临，这时直播还没开始，甚至工作人员也还没起。


    两人沿着湖边步道慢跑, 从反方向相遇之后, 季临主动放慢脚步，跟她打招唿：「早上好啊, 徐老师。」


    书颜正好跑到尾声, 她停下来，拿速干毛巾擦了擦脖颈处的细汗, 悠悠回应季临：「早上好，季老师。」


    「这么早出来锻鍊？」


    书颜缓缓调整唿吸, 匀速步行, 「早上不热, 人少, 空气也清新。」


    季临笑，跟在她身边说：「我跟程老师今天去罗浮宫, 你要来吗？」


    虽说小说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尽相同, 但除了推近剧情的地方, 很多景点几乎和现实差不多。毕竟，不是每个「创作者」都愿意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费脑筋。


    在过去的99个世界里，据不完全统计, 书颜游过至少21遍欧洲，去过18次南极, 看过16次极光，她跟企鹅学过走路, 和北极熊打过架，还差点在北冰洋撞冰山。


    欧洲主要国家的主要景点, 书颜几乎全都去过一遍。她对那些地方已经没了期待，反倒是「珊瑚岛」和「奥罗拉小镇」这种原创地点，能够激起她的部分兴趣。


    晨风吹拂，书颜拨了拨颊边散落的一缕碎发，客气地回答季临：「你们去吧，我还没想好去哪儿。」


    季临问：「你不喜欢计划？」


    书颜摇头，「相反。」


    「我有大致想做的事，只是，其中的顺序可以随意打乱。」她说，「不强求。」


    季临沉吟，「挺好的。」


    「其实，我也喜欢计划外的事。就像昨天——」他说着又笑起来，「昨天返程的时候，我和程老师遇到了一个移动鲜花摊。」


    「那位摊主卖的花既新鲜又漂亮，程老师看见了走不动道。我见他想买花，就开玩笑说送我一束。」


    「没想到，」季临说着看向书颜，眼神意味深长，「他真的送了我一束。」


    两个人并排往前走。


    书颜听着季临的话，不自觉地脑补起程寻站在鲜花摊前的神情。


    她忽然有点想像无能。


    这时，耳边传来季临的声音：「徐老师，你知道哪有卖花瓶的吗？」


    书颜下意识回：「dante市集，或者两站路之外的手工艺品店。」


    「当然了，你随便找个花店，应该也能买到不错的花瓶。」


    「五百米外就有一家。」


    季临似笑非笑：「你查过？」


    书颜后知后觉：「嗯。」


    「这是收到花的正常反应吧？鲜切花容易坏，放花瓶里养着会好一点。」她道，「你不是也想买花瓶吗？」


    「嗯。」季临点头。


    「是正常反应。」他故意将「正常」二字加了重音，「谢谢你的建议。」


    书颜：「不客气。」


    -


    晨练完，书颜回酒店洗澡。


    洗完澡换好衣服，她打开昨天在市集上买的南瓜牛奶吐司，坐在房间里，一片一片慢慢吃完了，没去楼下餐厅。


    吃完吐司，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节目组发的任务简讯，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程寻发的邮件。


    to miss xu：


    怎么没下楼吃早饭？


    身体不舒服吗？


    书颜回他：


    昨天买了吐司。


    谢谢挂念，我身体挺好的，早上刚跑过步，现在精神很好。


    发完没多久。


    那边又来了一封邮件。


    to miss xu：


    我今天和季临去罗浮宫、巴黎圣母院，还有莎士比亚书店。路上会经过一家网红可丽饼店，你想吃可丽饼吗？


    【我要一份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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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1页

    书颜打完字删除，重新组织语言，想了想才说：【麻烦帮我带一份咸口的，加培根、火腿的那种。晚上给你钱。】


    【如果难排就算了。】


    消息回过去后，她没有立即收到回復，大概过了五分钟，程寻才回復她。


    to miss xu：


    最近吃西餐吃得有点腻，你晚饭吃什么？顺便给我做一份？


    书颜明白他的意思，他给她带可丽饼，她请他吃晚餐，如此便扯平了。


    【牛肉面，吃吗？】


    to miss xu：


    yes！！！


    看到屏幕上的英文和感嘆号，书颜会心一笑，她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缓缓喝下。


    从窗户进来的阳光淡淡地落在书颜脚边，画面恬静而美好。


    此时，蹲守在7号直播间的网友们发出深深的疑问：徐书颜到底在和谁聊天？怎么还聊得那么开心？？？


    -


    巴黎时间早上九点半。


    在书颜逛工艺品店选花瓶时，国内正值下午三点半。


    周日看直播的观众很多，没找到「答案」的学生党和有闲工作党，纷纷跑到《恋恋奇旅》官微留言，让节目组放点花絮，「明示」书颜到底在和谁聊天。


    在网友们的热情「敦促」下，官微于两个小时后放了花絮。


    恋恋奇旅v：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呀，感谢你们的喜爱与支持。


    今日份福利花絮来啦！


    .


    本期看点如下：


    1.甜杏cp「歷险」记


    2.沈林cp「哇塞」日常


    3.神奇美味的中式料理


    4.「好朋友」的日常


    .


    更多福利，敬请期待。


    国内正遇饭点，不少人首先将进度条拉到中间，看料理部分。


    料理片段，小编放的是书颜做三杯鸡的相关画面，网友们看到镜头下酱香浓郁的鸡肉，一个个毫不意外地馋了。


    「被徐大厨支配的记忆又回来了！这几天没看见直播做菜好可惜」


    「啊啊啊我恨时差！我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呜呜呜」


    「外卖刚到，看到三杯鸡我破防了（嚎啕大哭）」


    「书书这一站依旧稳定发挥，某些黑子真是没眼光」


    「艾特我喜欢的d站up主啦，老师说明天试做三杯鸡嘿嘿」


    「魂穿前台小妹，她吃得好香哦，果然美食不分国界」


    「这个花絮爽！！爱看！以后就按这个样子积极更！！」


    看完料理part，视频黑屏，蹦出一行俏皮的艺术字标题。


    ——「好朋友」的日常。


    一开始，看视频的网友不知道标题是啥意思，当他们看到程寻买花、送花，和书颜一起吃三杯鸡的画面后，弹幕里的调侃瞬间多了起来。


    「哇哦，果然是好朋友呢」


    「我宣布，全场最会钓的人是季临，三言两语就套了免费哥的真心话hhh」


    「程寻居然也会玩心机？为了送一个人花，答应给所有人买花（偷笑）」


    「啊啊啊我就说磕到盐味橙子跟唿吸一样简单！甜炸了！！」


    视频播着播着，到后面，互发信息的part被节目组剪了出来，其中夹杂着一个一闪而过的屏幕特写。


    由于邮件回復时，会自动带上之前的内容，有心者将他们对话的内容整理出来，超话里，cp粉直接开心得过年了。


    -


    傍晚，奥罗拉小镇。


    某五星级度假酒店。


    一楼diy厨房，书颜将熟牛肉从冰箱冷冻室拿出，撕掉保鲜膜切薄片。


    牛肉是她昨天在中国超市买的腱子肉，肉比较紧实。做这种干切牛肉不难，但前前后后所需的时间比较长。


    首先是肉得泡几个小时水，泡完焯水撇浮沫，加桂皮、八角等调料炖煮，慢炖又是两个多小时，等肉吸收了味道捞出，可以自然放凉，也可以放冰箱冷藏。


    书颜为了节约时间，她在上午出门前就把肉泡上了，逛街回来后，她趁着做午饭的时间，把牛肉一起炖了。


    牛肉切完，烧着水的锅差不多开了。确认水沸腾以后，书颜往里下面条。面条才放进锅里，厨房门被敲响。


    书颜回头，看见程寻推门而入。她定了定神，「晚上好。」


    程寻大步流星，朝她这边走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书颜瞥向旁边的面碗，「你来弄汤底吧。」待他走近，洗了手，她说：「一勺生抽、一勺香油，一小把紫菜，再加小半勺这个。」


    程寻看着玻璃罐里的白色膏体，愣了两秒，「这是……猪油？」


    「这里有卖猪油的吗？」


    「我今天去买花瓶，路上看到集市，有华人摊贩在卖油渣，我顺口问了一嘴，她刚好带了，我就买了一点点。」


    程寻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你……你特意去买花瓶了？」


    「嗯。」书颜大大方方道，「你买的那束花挺漂亮的，我换了花瓶，在里面加了水和糖，保存一周没问题。」


    「加糖？」他疑惑。


    她言简意赅地讲了原理，温声提醒他：「可以倒开水了。」


    程寻拿起大汤勺，从锅里舀白汤，一勺一勺加进汤碗里。


    不多时，面煮好了。


    书颜摘掉围裙让位，程寻负责捞面，烫生菜，往面碗里加葱花和干切牛肉。


    程寻将做好的牛肉面放进托盘，这时候，书颜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带的可丽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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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2页

    「我临时放在前台了。」


    书颜：「那我去拿饼。」


    「二楼餐厅见。」


    程寻：「好。」


    .


    五分钟后，餐厅。


    风景绝佳的临窗座位，程寻低头吃碗里的面，咸鲜的汤汁搭配清爽的面条，轻易地驱散了他心底的疲惫。


    节目组让他给季临当导游，他赶鸭子上架，讲了一天的艺术与歷史，唯独排队买可丽饼的时候相对放松。


    尝完面条，程寻夹了块牛肉。牛腱肉纹路漂亮，肉质紧，只是这会儿被面汤泡得稍微有点软。


    他将肉片放进嘴里咀嚼，淡淡的香料味混合鲜美肉香，越嚼味道越清晰，到后面吃完了，齿间还留着勾人的鲜味，刺激着他的味蕾。


    程寻咽了咽喉咙，直接夹起干碟里的牛肉片，一片接一片地嚼了起来。吃累了喝面汤，温热的清汤没过喉咙入肚，中和被冷气问候的身体。反覆几次，疲惫尽消。


    吃完面，黄昏正好。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之间，餐桌上，程寻问书颜：「面条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书颜嗯了声，「厨房刚好有压面机，醒好面团直接压，很方便。」


    程寻默了一瞬，「辛苦了。」


    「改天我请你吃饭。」


    书颜怔了下，她其实很享受做饭的过程。但突然有人对她说「辛苦了」，她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波动。


    书颜理了理心绪，看向对面。


    男生的五官被夕阳衬得立体，本来就漂亮的鹿眼倒映了此刻的光色，瞳仁霎时变成清亮的琥珀色。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不自觉转移话题：「还吃得下可丽饼吗？」


    「我ok，你呢？」


    书颜抿唇，「勉强……」


    「吃小半块吧。」


    「剩下的你吃。」她说。


    程寻：「嗯。」


    .


    吃完饭，其他嘉宾恰好回来。


    书颜戴着耳机听歌散步，程寻挨个送花，给人解释说这是集体礼物，每个人都有。


    送完花，程寻也去散步。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镇的鹅卵石小路上，身后的摄像小哥被石头硌得脚疼，忍不住问他：「程老师，咱能换条路走吗？」


    程寻：「要不你歇会儿？」


    小哥抱着机器去休息。


    程寻继续漫步，走到小路分岔口，他按眼缘选了右边，没走多久，迎面遇上书颜。


    两人面面相觑。


    程寻：「我没跟踪你。」


    「只是碰巧。」


    书颜觉得他反应过度，缓和气氛道：「花送完了？他们喜欢吗？」


    程寻点头，「嗯。」


    夜幕降临，湖边亮起路灯。


    灯光下，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跟拍书颜的摄像老师不知道去哪儿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


    书颜问：「你明天去哪儿？」


    程寻回她：「艾菲尔铁塔。」


    「还有塞纳河。」


    「季老师想体验游船。」他说，「我们会在船上吃晚餐，估计会很晚回来。」


    说着，程寻内心冒出一个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朝她走了一步。


    「你明晚有空吗？」他关了麦，鼓足勇气开口，「我想邀请你，一起游船。」


    书颜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说：「如果这算是date的话，我可以试着答应。」


    date？约会？


    她的意思是？


    程寻在心底揣摩着她的意思，恍然间想起留学生朋友给他科普过的date文化。


    在国外，约会似乎很普遍。


    约会并不代表情侣关系，只是相互接触时期，有些人甚至可以坦然地不停换人。


    说起来，这跟节目如今的规则差不多。其他人也是在date，并没有固定关系。


    程寻想了想，说：「算是。」


    「你明晚来吗？」


    书颜背着手，「明天见。」


    说完她越过程寻，迈着轻快的步子往酒店的方向去。


    走得足够远了，书颜逐渐放慢步调，迎着夏日温柔的晚风，悠悠地吐了一口气。


    有时候，试试计划外的事，


    ……似乎没什么不好。


    她想。


    第48章 48.


    周一上午, 书颜离开奥罗拉小镇，乘坐地铁去巴黎市区。


    她选了一个美食和商店比较多的街区，在那边吃吃逛逛, 打发时间。


    吃过午饭, 外面太阳很烈。


    书颜就近找了个艺术馆，在游客休息大厅里歇脚。大厅里设有躺椅, 椅子颜色很漂亮, 像商店橱窗里的马卡龙。


    她在角落寻了个空位坐下，摘下头顶的遮阳帽, 理了理长发，小声对镜头说：「朋友们, 我要午睡了, 20分钟后见。」


    「这里能睡觉吗？」


    「能睡啊, 这家本来周一闭馆, 开放公共休息区就是给人休息的」


    「哇哦，涨知识啦」


    「妹宝睡觉好乖哦」


    书颜睡了20分钟, 第21分钟, 她像是有感应一般, 准时醒过来。


    她坐起来，睁着朦胧的眼睛，问跟拍的小刘：「你要休息吗？」


    「我可以帮忙看机器。」


    小刘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仍然坚持原则：「稍等，我问下导演。」


    书颜小声：「你问吧。」


    两分钟后。


    小刘道：「秦导说可以。」


    书颜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出画，将摄像头转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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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页

    小刘睡下后, 书颜再次入画，坐下来, 从包里拿出素描本。


    「小哥睡20分钟，这里不方便说话，我画画打发时间。」书颜慢条斯理，「如果大家觉得无聊，可以去看其他人的直播间。」


    虽然她这么说，但直播间人数并没有少多少。反而，因为国内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进直播间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约莫25分钟后，书颜将墙上的油画摹画在她的素描本上。


    「画好啦。」她将画作展示在镜头前，「大家觉得怎么样？」


    「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


    「画得很


    殪崋


    好欸」


    「好看！」


    「书书好厉害！」


    一众赞美声中，摄像小刘打着哈欠醒来。他晃了晃脑袋，在镜头外小声唤书颜：「徐老师，我休息好了。」


    书颜回头，「走吧。」


    小刘不在状态，「去哪儿？」


    「艾菲尔铁塔。」


    「哦，好。」


    -


    书颜和小刘进地铁站。


    买完票，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解锁看屏幕，屏幕左下角，简讯图标那里有一个红点。


    书颜点开图标。


    【由于今晚六点的游船活动，飞行嘉宾程寻现已违规超支，六点前，请你务必补齐个人游船+晚餐费用180欧。】


    小刘给了屏幕特写。


    没过多久，镜头还拍着，她的手机响起电话，来电人是「程寻」。


    书颜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程寻急切道：「昨天说好请你吃饭，但节目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我违规，让我们现在去筹钱。」


    每人每天经费有限，如果仗着可以自费就随便花，遵守规则的其他人就会显得「可笑」。


    书颜明白节目组的意思，思索片刻后问：「你也要凑钱吗？」


    她今天出门只带了300欧，吃东西、交通、买小玩意，一共花了55欧，现在手里还剩245欧，只够付她一个人的钱。


    程寻嗯了声，「我付了3个人的费用，超支了500欧，节目组让我们三个在六点之前凑齐这个钱。」


    「季老师打算去租设备，唱歌挣钱。」他说，「我有朋友在做地陪，我刚刚联繫他了，他说可以匀两个客户给我。」


    说到这里，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我和季老师努努力，500块应该……」


    「程寻。」书颜叫他。


    「嗯。」


    「六点之前给你180欧。」书颜平静开口，语气很淡，「任务就算完成，对吧？」


    「……对。」


    「放心吧，我可以。」


    「六点见。」


    听见她这般笃定，程寻的语气也认真起来：「我相信你可以。」


    「六点，塞纳河畔。」


    「不见不散。」


    书颜：「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书颜扭头看不远处的摄像小刘，「走吧。」


    小刘：「还是铁塔？」


    书颜：「前一站。」


    小刘：「嗯？」


    书颜：「先去买绘画工具。」


    小刘：「你准备写生？」


    书颜：「素描挣钱。」


    -


    四十分钟后。


    书颜抵达艾菲尔铁塔附近，在游客众多的一条路上摆摊。


    这里零零散散摆着很多摊位，有卖小饰品的，有卖衣服的，还有即兴写诗的、画画的、唱歌的，不胜枚举。


    书颜问了其他绘画摊主价格，随后拿出一张8开的白纸，认真画了幅自画像，附上gg词张贴：「人像素描，60一张。」


    一张60欧是这边的「市场价」，书颜没降价，也没多要。


    一开始有人过来问，得知不能便宜后就走了。陆陆续续走了5个人之后，小刘说：「徐老师，开张价可以适当少点的。」


    书颜：「没事，再等等。」


    她在19号世界干过类似摆摊的活，刚开始系统给她出馊主意，让她打折出售商品，结果后来价被越压越低，最后不仅吃力不讨好，还被同行们奚落。


    她不想再栽一次。


    又等了几分钟，摊位前来了一对亚洲面孔的情侣，两人用日语沟通，讨论说要不要画一张试试。


    男生犹犹豫豫，他看了看旁边的肖像画，又看了看书颜，用不太标准的英语问：「我们两个人，一张，也是60吗？」


    书颜点头，「嗯。」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画一张，他们先付了30欧。半小时后，书颜将画好的情侣素描递给他们。


    长相甜美的女生掩唇惊讶：「画得好像，把我画可爱了欸。」


    男生也满意地点头，「我感觉我也变帅了一点点，好神奇！」


    书颜客气微笑，「捕捉人物特质是绘画基本功，二位满意的话，麻烦付一下尾款。」


    男生付了余下30欧，十分自然地牵起女生的手，开心地走了。


    五分钟后，又来一对情侣。


    男女都是中国人，说是看到了日本朋友的情侣画有点心动，让她也帮他们画一张。


    半小时后，画作完成。


    书颜放下画笔，转了转手腕，示意两人过来拿画。


    那对情侣走近。


    女生瞧了瞧书颜，又看了看对准她和画架的摄像机，轻声问：「你们是不是在录那个《恋恋奇旅》？你是徐书颜对不对？」


    书颜没否认，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水，「放心，没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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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4页

    女生摆摆手，「没事。」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书颜看着女孩忽然变红的脸，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旁边的男生解释说：「我女朋友最近在追你们这个节目，她觉得你既漂亮又优秀，特别喜欢你。」


    「徐、徐老师，刚才没敢认，你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女生深吸一口气，「那个我、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啊？」


    书颜点点头，从座位上起来。


    合完影，她应两人的要求在画上属了名。见此情形，直播间里默默潜水的树叶们纷纷跳了出来。


    「我恨自己不在巴黎！」


    「啊啊啊我今天刚回国，再晚一天说不定就能偶遇了」


    「女鹅居然比电视里还漂亮吗？那得美成啥样啊（色）」


    「哈哈我就在附近，书书真的又美又飒，超级有气质！」


    「在现场+1，不敢打扰妹宝干活，偷偷拍了照片（小声）」


    送走那对中国情侣后，书颜陆陆续续接了三张单人的人物画，画完时，时间刚好到了四点。


    直播到了尾声。


    书颜拿着一小沓纸币，向直播间观众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今天入帐300欧。」


    「节目组的任务我已经超额完成啦。大家晚安，明天见。」


    「呜呜呜不想结束」


    「书书宝贝明天见」


    「恭喜恭喜！！！」


    「又没了，官微催更走起」


    提前完成任务，小刘也替书颜开心：「徐老师，你真厉害。」


    书颜笑笑，「有钱了，找个舒服的地点歇会儿吧。」


    小刘高兴道：「好。」


    -


    六点，塞纳河畔。


    书颜坐在露天咖啡馆，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边的彩虹。


    看了一会儿，她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手机上。


    现在是巴黎时间18:00:29。


    再过31秒，程寻还不来的话，就超过约定的时间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徐小姐，晚上好。」


    书颜回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清澈的黑眸里，似有若无的柠檬香气飘过来，她眨了眨眼，看着他，「晚上好。」


    寒暄完，季临姗姗来迟。


    书颜跟他打了招唿，他们三个人一起往游船入口那边走。


    路上，程寻主动说：「待会儿，林老师和沈老师也要来，他们的位置在我们后面。」


    书颜心不在焉：「哦。」


    程寻察觉到她的异样，忽然停下来，准备问她怎么了。


    好好走着的人突然停下，书颜被迫急剎车，为了保持身体稳定，她本能地抓了下他的胳膊。


    不远不近的距离，女孩儿的发梢擦过他的胳膊，程寻恍了恍神，喉咙不自觉地滚了两下。


    「你、你怎么了？」


    书颜闻言回神，松开他的胳膊，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我问你个问题。」


    她的声音很小，程寻怕听不清，主动倾身，向她那边侧耳，做聆听状。


    「你问，我听着。」


    「程老师。」书颜抿了抿唇，直接问出了心


    yh


    中疑惑，「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前调是柠檬甜香，尾调……


    天竺葵、海盐，以及……


    程寻直起腰，难为情道：「我没喷香水，你闻到的，应该是沐浴露和洗衣液的味道。」


    他主动靠近，轻声解释：「大概四点半的时候，这边不是下了太阳雨嘛，当时我带着客户在街上逛，淋了个落汤鸡。」


    「我跟客户进咖啡店躲雨，刚好遇到林老师和沈老师。」


    书颜：「林越？」


    程寻嗯了声，「对，林老师他家不是开酒店的吗？那附近有家酒店是他家旗下的，他介绍我去那边开了个房间洗澡。」


    「酒店有洗衣房，我顺便把衣服洗了，用烘干机烘干。」


    「那你的客户呢？」


    「客户直接在那边住下了，林老师给的内部价，他们很满意。」


    说完，他不确定道：「你要是讨厌我身上的味道，我可以离你远点儿。」


    书颜摇头，「不讨厌。」


    「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


    「你也有好奇的事？」他像是听见什么稀奇事，忽的笑了。


    书颜往前走，「我不能好奇吗？」


    程寻跟上她，「不是不能。」


    「我只是觉得你懂很多事情，你好奇的阈值应该挺高的。」


    书颜清了清嗓子，「还好。」


    「我不懂的事情也有很多。」


    「比如呢？」他问。


    「比如……」


    书颜开了个头，到嘴边的答案说不出口，遂而岔开话题：「程老师，你今天挣了多少钱，有180欧吗？」


    程寻：「地陪160，找到酒店后，客户给了20小费，刚好180。」


    话落，季临回头插话：「徐老师，你怎么不问问我挣了多少？」


    书颜愣住，「季老师你呢？」


    季临报数字：「244.95欧。」


    书颜：「厉害。」


    季临笑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十五分钟后，他们顺利上船。游船沿着塞纳河一路上前，途径巴黎各大景点。


    渐渐，整座城市迎来黄昏。


    夕阳里，提琴曲在耳边悠扬地响着，书颜吃着晚餐，心情似窗外的云霞一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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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页

    吃完饭，船舱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到甲板上吹风。


    书颜坐在位置上，看服务生将餐盘撤走，问程寻：「接下来做什么？」


    程寻指了指窗外。


    「看风景？」


    说完他观察书颜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很呆。除了吃饭，他们从上船到现在，不是一直在欣赏风景吗？


    书颜笑笑，偏过头看外面。


    「日落时分的塞纳河挺好看的，确实值得好好欣赏。」


    游船一路向前。


    风景不停变换，书颜看得有些累了，低头阖眼，做眼保健操。


    眼睛舒缓的片刻，她忽然听见对面的男生问：「你信玄学吗？」


    书颜睁眼看他，她刚想说「不信」，又不想把天聊死，折中道：「一半一半。」


    「你写的那本《面具》里有涉及算命和看相，」她想起之前看过的小说，随口问，「你特意学过吗？」


    「学过一点。」他说。


    「勉强会看相。」


    书颜捧起脸，半开玩笑：「程大师，你看看我，我以后的事业运怎么样？」


    「小财看鼻，大财看眼。＊」程寻坐正，煞有介事地端详她的脸，「你的鼻樑很挺，说明你财运不错，不缺机遇。」


    他说着抬眼，目光从她鼻子挪到眼睛，如此明显的视线转移，在此时此刻莫名生出一丝暧昧。


    四目相对，眸光交缠。


    书颜定了定神，问他：「眼睛呢？眼睛说明什么？」


    「双眼有神，目光清澈坚定。这说明……」他张了张唇，一字一句，「这说明你有一个强大的心脏，内核沉稳，不为外界所扰。」


    「那么，结论是？」


    「你的事业运会很好。」他笑起来，神色温润，「青云直上，扶摇万里。」


    暮色笼罩整个巴黎。


    河两岸亮起熠熠灯火，明亮的船舱里，书颜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寻，心里升起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书颜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聊起「玄学」这个话题，但话题的落点最终落到她身上，她不想承认也得认——


    刚才那个瞬间，


    她似乎，心动了。


    第49章 49.


    来巴黎的第五天, 第一轮约会结束，第二轮互选如期开始。


    时隔几天，七位嘉宾再次回到装潢精美的二楼休闲区, 坐在具有古典风格的大厅里思考匿名简讯内容。


    而这一回, 节目组没按常理出牌。作为规则掌控者，他们又开始「随心所欲」。


    「各位老师,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 我们一起游歷了草原和海岛，又在浪漫的巴黎感受了异国情调, 认识了新朋友。」


    对讲机里，编导林林声情并茂：「如今行程过半, 烦请大家认真想一想, 剩下半途旅程, 你们想和谁一起度过？」


    「五分钟后告诉我答案。」


    「这是要固定cp了吗？」


    「固定cp好呀, 我这个玻璃心终于不用再提心弔胆了」


    「啊？这么快就一半了吗？我感觉我还没看够呢（星星眼）」


    「如果要固定cp的话，那落单的人岂不是要单一个月？！」


    「落单一个月？好地狱啊」


    「心疼季临……」


    「呃, 徐书颜不也落单了一个月？人家照样玩得开心呢」


    「各位老师, 时间到。」


    「接下来, 你们可以向你们心仪的那个她发出邀请，强调一下，本环节不可以弃权, 希望大家认真配合。」


    「温馨提示，这次选完之后, 后面几站不再进行互选。落单者没有奖励金，要么省吃俭用, 要么自食其力挣钱。」


    「请大家考虑清楚哦。」


    话音透过对讲机传递到录制现场，每次都是排头兵的阮思甜微微一笑, 看向身边的顾景行，意有所指：「既然缘分让我们相遇，我决定尊重上天的安排。」


    「顾景行，你怎么想？」


    二人于无声中对视，眼波流转，答案唿之欲出，只待某人点头。


    顾景行本就是为了阮思甜进的娱乐圈，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他勾唇浅笑，十分自然地牵起阮思甜的手，在镜头前与她十指交握，一字一顿：「这就是我的答案。」


    阮思甜看着他，甜蜜的笑容从眉眼一路蔓延到唇角。


    见状，弹幕瞬间刷疯了。


    在一熘「啊啊啊」「好甜」「甜杏宇宙无敌第一般配」的快乐弹幕里，现场的其他人也被他俩的甜蜜所感染。


    尤其是——程寻。


    他看着顾景行和阮思甜自然交握的双手，蓦然想起他昨晚费尽心思琢磨出来的拙劣「套路」。


    那时候，在塞纳河的游船上，书颜问他吃完饭之后做什么。他看见一对对双手紧牵的情侣，心里忽然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他想牵她的手。


    于是，他故意问书颜信不信玄学，想将话题引到「看手相」上面。之后，他再顺理成章地问她可不可以牵手。


    然而最后……


    当书颜问事业运的时候，程寻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们是在录节目。


    所有的故事是旅途限定，他如果表现太过，等到节目结束，回归现实，观众发现他俩没那么好会怎么想？


    舆论又会如何议论她？


    后来想着想着，他没继续往下引导，只是笑笑，祝她青云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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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6页

    「程老师，沈老师选你。」


    「你要答应吗？」


    编导的声音将程寻拉回现实，他出神的瞳孔渐渐聚焦。


    「我不是不能参与么？」他指了指自己，一脸迷茫地看向桌子上的对讲机。


    「今天可以破例。」编导说。


    此言一出，直播间里，书颜和程寻的cp粉顿时活了过来。


    「免费哥不要答应」


    「啊啊啊，我们盐味橙子有希望啦！！开心！！


    铱骅


    ！」


    「沈老师对不起，我们程老师已经名草有主啦嘿嘿～」


    「快把镜头给书书！」


    现场，程寻没敢看书颜。


    他抬起眼眸，望向沈静雅：「沈老师，谢谢你选我。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讲话，也不怎么浪漫，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


    待他说完，编导问沈静雅有没有其他想选的人。


    沈静雅波澜不惊：「没了。」


    「尘埃落定」


    「所以只成了一对？」


    「不是还有徐书颜吗」


    「别想了，她会乱选」


    「编导不是说今天可以破例吗？徐美女可以破例选程寻」


    「和素人谈恋爱没加成，你们以为书姐不会算经济帐吗」


    「徐书颜最开始可是奔着顾景行去的，cp粉也就是脑补得开心」


    「徐老师，你想选谁？」


    「这次不可以弃权哦。」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进室内，书颜坐在阴凉处，安静地看向某个方向。


    「程寻。」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接下来一个月的旅程，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逆光的方向，程寻恍了恍神，讶异地看着她，「徐……」


    「你……选我？」


    「嗯。」书颜点头。


    「你考虑考虑。」


    她抱着沙发上的软枕，乌黑的长髮披在肩侧，「拒绝也没关系。」


    「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镜头分别给到他俩。


    这俩人一个淡然，一个意外，同框画面没有任何火.药.味。


    宁静得像一幅画。


    倒是屏幕外的cp粉急得不行，恨不得穿进直播间替程寻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斜对面沙发上，程寻看着书颜，百转千回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讶异于她的直白与勇敢，定定地说：「谢谢你选择我。」


    「我愿意，与你同行。」


    「他愿意啊啊啊啊」


    「好漂亮的直球呜呜呜」


    「甜晕了，这下谁敢说我们盐味橙子是假的，罚喝一杯浓盐水」


    「这下搞到真的了」


    「嘤嘤嘤下次给你们投票」


    「这局势我看不懂了」


    「他俩真准备谈了？」


    直播间里cp粉狂喜，路人略感意外，黑粉暗戳戳等着看戏。


    现场，编导宣布书颜和程寻组cp成功，可以领每日400欧的约会奖励。


    随后，编导问了季临和林越的意见。他们两人的答案都是沈静雅，但沈静雅没松口，三人一起落单。


    互选结束后。


    书颜去吧檯那边领信封，程寻跟在她身后，心跳稍微有点快。


    书颜将信封拆开，递给他。


    「四百块，你数数。」


    程寻倚着吧檯数钱。


    一张张纸币从他指尖略过，他在心里默数，「正好40张，没错。」


    数完，他忽然想起什么，问她：「这个钱，咱俩要分吗？」


    书颜摇头，「你拿着吧。」


    「日花费400以内就行。」


    程寻：「好。」


    .


    离开休息区，书颜进电梯。


    程寻跟着她进去。


    书颜按了楼层。


    到了五楼，电梯门开了，她微抬下巴，问他：「你要参观我房间？」


    程寻怔了下，后知后觉自己又忘了按楼层。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侷促与紧张，硬着头皮反问：「可以吗？」


    书颜淡淡：「嗯。」


    .


    书颜的房间大而宽敞，除了常见的卧房、客厅和卫生间外，里边还自带一个有全身镜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放着她的行李，外面东西不多，因而显得很干净。


    卧房和小客厅之间有屏风隔开，客厅又连通露台，露台上摆着遮阳伞和桌椅，闲暇时可以在坐那儿喝茶聊天。


    介绍完房间陈设，她想起林越找她借钱换房的事，提议：「程老师，你现在的房间住得还习惯吗？」


    「要是不习惯，你可以用节目组给的钱换一个大一点的房间。」


    程寻：「我那个房间还行。」


    「咱们过两天就要走了，这钱还是花在刀刃上吧。」他说。


    「不用捨不得。」


    书颜再次提醒他，「约会金一天400，三天就是1200。」


    「我们俩花不完。」


    「那——」


    程寻看着她，心一点点放松，「那我换你隔壁吧，沟通方便。」


    「咋就沟通方便了？晚上是能一起睡还是咋滴（偷笑）」


    「过日子既视感」


    「免费哥你就装吧，你就是想离徐老师近一点嘿嘿」


    「淡淡的甜～」


    程寻很快换了房间。


    搬完行李，两人约好一起去逛市集，买菜回来做饭。


    等巴士途中，微风温柔。


    书颜想起昨晚，忍不住问他：「你昨天为什么突然讲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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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页

    程寻没想到她还在记挂，一脸难为情道：「你确定要听？」


    书颜点点头。


    能让她好奇的事情不多。


    程寻想了想，说：「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他敛眸，正色道，「今天互选，你为什么选我？」


    「你、你是认真的吗？」


    书颜眨了眨眼，抬手指自己，「我看起来很轻佻吗？」


    程寻摇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余光注意到镜头，默默咽下想说的话。


    滴的一声，巴士到站。


    书颜挎着包起身，语气利落：「待会儿再聊吧，先上车。」


    书颜快步上车，刷交通卡。


    她习惯性坐倒数几排，下意识往后面走。快落座时，她停下来，回头问跟过来的程寻，「你想坐哪儿？」


    程寻指了指她前面一排。


    「那你坐那儿吧。」她说。


    落座，他俩一前一后。


    程寻在前，他侧过头，单只胳膊搭在椅背上，等她的下文。


    书颜坐下来，思索过后问：「你前天为什么约我游船？」


    程寻：「我……」


    见他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书颜笑了下，说：「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她的答案和他一样？


    程寻定在原地，嘴唇微张，脑子里那团乱麻瞬间理清晰了。


    在直率面前，他的紧张与小心翼翼显得格格不入。


    今日多云，微风不燥。


    巴士缓缓开动，步入正途，丝丝缕缕的风从窗缝灌进车里。


    座椅错落排列，有高低差。


    程寻倾着身子，趴在倒数第二排的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看她。


    「你把手伸出来。」


    「怎么了？」


    「我帮你看看手相。」


    书颜伸出右手，程寻的手贴着她的手背，垫在她的手下方。


    温热的触感透过手背传开，她愣了愣神，问：「有什么要注意的？」


    「手相显示，你为人成熟，聪慧，命中有贵人相助，无论是桃花运还是事业运都比较好。」他一板一眼，「不过要小心注意肝脾健康，切忌忧思过度，以免折损心神。」


    她并不忧虑。


    「还有别的吗？」


    书颜沉下心，盯着她的掌面。


    她去过那么多个世界，体验过许多职业，唯独没给人算过命。


    这个准确率有50％吗？


    正想着，耳边响起一道男声：「其实我昨天是想问你，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那个想法很突然，所以我突然之间讲了些有的没的。」


    「真正轻佻的人是我。」


    「你忘掉吧。」


    书颜抬眸，头一次见男生说着话把自己说到脸颊和耳朵泛红。这场面很有意思，她不自觉笑出声来。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程寻害臊地转过头去，故作淡定地看着窗外。


    yh


    几分钟后，巴士到站。


    他们俩先后下车，走着走着遇到手牵手的一家三口，小女孩在父母中间蹦蹦跳跳。


    少倾，他俩不约而同低头，看向离对方最近的那一侧。


    又不约而同挪开视线。


    走着走着步调一致。


    手背相碰，手指勾到一起，慢慢缓缓交握。


    「觉得奇怪吗？」他问。


    「一点点。」


    「那，多握一会儿？」


    他温声提议。


    「好。」她说。


    第50章 50.


    今天逛的市集和上次的不在一个地方, 书颜兴致勃勃地穿梭其中，试图发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结果，这边卖的东西, 和之前那个大同小异, 几乎没有差别。甚至，她又遇到了那位买番茄送香草的好心摊主。


    摊主的番茄很漂亮, 书颜挑了几颗, 转头问程寻：「你要挑挑看吗？」


    「有什么讲究吗？」他问。


    书颜转向货摊，「粉皮番茄果肉多, 适合炒菜；红皮的酸甜口，适合生吃。最右边那种紫皮的, 是很老的一个品种, 口感绵糯, 甜度高。最直接的选法就是触摸, 自然成熟的摸起来比较软。」


    程寻听着书颜的描述，选了两个紫皮大番茄, 「它叫什么名字？」


    「cherokee.」她回。


    cherokee是印第安的古老部落, 程寻听到这个英文词, 霎时理解了书颜口中的老品种是什么意思。


    买完番茄，程寻付钱。


    摊主顺手塞了一把鼠尾草，笑着看他俩：「good luck to you.」


    （祝你们好运。）


    书颜点头示意, 向人道谢。


    离开蔬果摊，程寻看了眼牛皮纸袋里的香草, 「这个能带来好运？」


    书颜故意说：「好像是。」


    程寻信了，想了想说：「回头我买点种子, 种出来了送你。」


    书颜笑，「送我干嘛？」


    程寻：「增加好运。」


    昨天下过雨, 天气不知不觉变凉快了一点。清爽的风穿过市集小道，空气里渐渐瀰漫各种香气。


    有面包、熟食的味道，有清甜的蔬果香气，还有淡淡的花香。


    路的转角有鲜花摊。


    女摊主一眼认出程寻，用慢速的英语，配合肢体语言跟他打招唿，「嗨，程先生！好巧，我们又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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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页

    程寻也觉得意外。


    巴黎那么大，从市区到郊区，他们竟然又遇到了。


    看程寻跟人寒暄，书颜想起刚刚那位卖番茄的大叔，忽然觉得或许不是巧，而是npc重复出现。


    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摆摊，只是场景需要，他们就来了。


    想着，她听见女摊主叫她：「这位女士，你有看上的花吗？」


    书颜将注意力挪到鲜花摊，这里的花多种多样，高低错落，按品种成堆摆放，包花束需要额外付钱。


    书颜：「我自己挑吧。」


    摊主：「请便。」


    书颜挑了几支已经盛开的奶油剑兰，搭配浅色系郁金香和芬芳馥郁的白玫瑰，最后选了几支绿叶做点缀。


    她将花递给摊主，让摊主帮忙包起来。怕摊主不清楚，她用法语讲了一遍她的要求，最后，摊主加了支配花，完成了书颜要的花束。


    程寻见状准备付钱。


    书颜从钱包里拿出纸币，「我来付吧，这个算我个人买的。」


    程寻蓦地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们一起来逛，一起花钱，怎么独独这个不一样呢？


    女生的心思果然难猜。


    他忍不住想。


    ·


    离开市集，人渐渐少了。


    程寻拎着今天买到的所有食材，书颜抱着花。两个人坐巴士返回，按计划回到民宿。


    分门别类放好东西之后，程寻关上冰箱门，一束花在他眼前放大。


    「什么意思？」他直起腰，微微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女生。


    「送你的。」她说。


    「送我的？」平静的心霎时起了波澜，他掩饰不住情绪，难为情地笑起来，「原来是给我的啊，难怪你……」


    难怪她坚持用她的钱。


    「很漂亮。」他颇为爱惜地抱着花，整张脸笑得比花还要灿烂。


    「这么开心吗？」


    书颜预感他会高兴，但没想到他会表现得如此「夸张」，就像是从来没收到过女孩的礼物似的。


    「你没收过女孩礼物？」书颜说，「你粉丝那么多，总归遇到过吧。」


    「那不一样。」程寻垂眸，宝贝似的看着怀里的花束，「粉丝是粉丝，你是你。」


    「你送的不一样。」


    他反问：「男粉丝送你礼物，和我送你礼物，你的心情难道一样吗？」


    书颜闻言陷入思索。


    他说得没错，粉丝与偶像，朋友和朋友，男女朋友，身份不同，送礼和收礼的心态不一样。


    尽管，她买花的时候想着「礼尚往来」和「扯平」，但还是下意识选了适合表达爱意的几种花，这或许就代表……


    他在她心里也是特别的。


    书颜眨眼，「你喜欢就好。」


    「好好收着吧。」


    程寻：「我会的。」


    他拿着花出厨房，书颜忽而想起什么，叫住他：「等等。」


    程寻转身，「怎么了？」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书颜指了指流理台上的香草，「其实，鼠尾草没有任何『幸运』的含义，我乱说的。」


    他勾唇，举起手里的花束。


    「没关系，现在有了。」


    书颜站在门口，愣了。


    直播在两人的对视中悄然继续，直播间里，无论是cp粉还是路人，无一不化身尖叫鸡，刷了满屏「啊啊啊」和「好甜」。


    就连监控室里的导演和编导，脸上也不约而同露出了姨母笑。


    -


    这天，结束一天的拍摄。


    书颜坐在露台上赏月，今晚星星不算多，月亮倒是明亮。


    「明天你想去哪儿？」


    从某个方向传来清澈的男声，不远不近，是她刚好能听清的程度。


    书颜侧过脸看向隔壁露台，「后天下午离开巴黎，白天只能在小镇转转了，既然如此，明天去市区逛一天。」


    「我想吃蛋糕。」她转过来，再次抬头看月亮，上弦月像一把弯弓，「我之前碰到过一家diy蛋糕工坊，那天没时间就没去。」


    程寻欣然同意。


    「没问题。」


    「你想做什么？」


    书颜问他。


    「我吗？」


    晚风里，程寻定定地瞧着她的侧脸，「暂时没有想法。」


    和她在一起，好的坏的他都可以体验。他潜意识这么觉得。


    看着看着，程寻意外跟书颜右边的邻居——顾景行对上了视线。


    他身边，阮思甜探出脑袋，甜甜一笑，「程老师，徐老师，你们也在赏月啊。」


    程寻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视线里，书颜转过脸，也应了一声。


    独处的机会就这么消失，程寻多少有点失落，但他又不能多说什么。毕竟，露台是没有遮拦的。


    不过……


    他后知后觉：阮思甜不是住三楼湖景房吗？她怎么来了？


    她和顾景行已经好到，可以随意进出对方的房间了吗？


    他定睛再看，那两人还穿着同色系的衣服，看着格外和谐。


    灵感忽至，他回房拿手机。


    十五分钟后，放松结束。


    书颜回房，看到手机里的邮件信息：【我想买衣服。】


    书颜回他：【好。】


    -


    翌日，巴黎市区。


    某蛋糕店内。


    烘焙间，书颜和程寻分工合作。她负责打芝士面煳，程寻负责打淡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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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页

    「然后呢？」


    「接下来做什么？」


    他们要做的是柠檬芝士蛋糕，蛋糕胚已经烤好了，接下来是抹奶油环节。


    书颜将芝士面煳和淡奶油混合，用打蛋器轻轻搅拌，抬头对程寻说：「你去弄蛋糕胚吧，用模具固型。」


    之后，书颜指导他如何抹奶油，第一层蛋糕胚覆上奶油后需要冷藏定型，接着再铺第二层。中间需要至少半小时。


    殪崋


    这半小时里，他俩一起看了半集电视剧。之后，他们继续铺蛋糕胚和奶油。


    「这次要冷藏多少？」


    程寻问书颜。


    「四个小时。」


    书颜看了眼手机，「趁这个时间去买衣服吧，下午再来拿蛋糕。」


    程寻点头，「好。」


    这两天的经费一共领了800，花了280，还剩520欧。这里的好衣服不便宜，单价基本都在100欧以上，最多买两件。


    考虑到这一点，他们俩的目标是平价商店。程寻看中商店橱窗里的一件蓝色上衣，进店试装，结果试完发现衣服老气，和他本人的气质不搭。


    但是吧……


    他看向书颜身上那件设计復古的蓝色刺绣长裙，纠结道：「你觉得怎么样？」


    被cue到的书颜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问他：「你喜欢吗？」


    「喜欢就买。」


    虽然衣服不怎么适合他，但如果他真的喜欢也没什么。


    ——喜欢最大。


    程寻看了眼吊牌。


    99.9欧的标价直接劝退了他，「算了，去别家看看吧。」


    出了服装店，书颜认真问他：「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程寻咳了声，「情侣装。」


    书颜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蓝色裙子，顿时懂了，「我们一起换吧。」


    程寻微怔：「嗯？」


    书颜：「这条裙子不好搭。」


    「哦。」他笑，「好。」


    人来人往的街头。


    「你笑什么？」书颜看他笑，被传染得跟着笑起来。


    他没回答，只问：「刚才在店里，你是不是也觉得衣服不好看？」


    「嗯，有点老气。」


    「但我觉得，你选择它，应该有你自己的道理，所以……」


    「下次直接讲。」程寻努力平復心情，「我能听得进意见。」


    书颜笑着往前走，「那你也要直接讲，我不太会猜人心思。」


    「好。」他说。


    「我记住了。」


    -


    最终，他俩买了两件t恤。


    买完t恤去吃饭，程寻心血来潮，问书颜去不去香榭丽舍大街。


    这条街是巴黎的象徵，附近有很多知名建筑、旅游景点，同时也林立着不少国际知名品牌，是条繁华的商业街。


    看他想去，书颜咬着吸管，喝了口甜甜的橙汁，点头，「去呗。」


    午后，阳光弱一点之后。


    他们抵达香榭丽舍大街，走着走着遇到季临，林越和沈静雅也在。


    程寻：「你们一起逛啊？」


    沈静雅：「嗯，人多热闹。」


    「神他喵人多热闹」


    「哈哈哈好多人哦哈哈哈」


    「现在五个人了」


    「阮顾会不会也在？」


    观众一语成谶。


    五个人没走多远，跟正在逛街的阮思甜和顾景行不期而遇。


    凉风习习的咖啡店里，阮思甜问书颜：「徐老师，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这几天的衣服都是hera的吧？」


    「品牌送的吗？」


    书颜嗯了声，「是送的。」


    话落，直播间炸开了锅。


    「我没听错吧？？？」


    「hera会送徐书颜衣服？」


    「之前有煳煳艺人借到山寨货炫耀，结果被它家拉黑了」


    「99.99%是硬蹭」


    「出来说话@hera」


    弹幕里的议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不信hera会「纡尊降贵」。毕竟，他们家对合作艺人要求很高，不仅得看艺人自身条件，还要求有流量。


    也有少数人说公道话。


    「徐书颜微博粉丝已经涨到850万了，怎么就不配hera？」


    「对啊，人家从开播到现在涨了快500万粉，流量可不小」


    「弱弱说一句，我们书书很适合hera家的衣服。品牌找人不就是为了展示衣服，做宣传吗？」


    直播间议论纷纷之际，书颜手机响了，「喂，秦导？怎么了？」


    「去hera？现在吗？」


    挂断电话，书颜对上在场六人的好奇目光，解释：「导演让我们去hera选衣服，说是品牌方的意思。」


    阮思甜眼睛骤亮：「真的吗？」


    书颜晃了晃手机，「嗯。」


    七人离开咖啡店，跟着导航前往最近的hera门店。


    拐过街区，到十字路口。


    大伙儿一起等红绿灯，街对面，商场户外大屏上在播gg。


    画面明亮，让人无法忽略。


    倒数25秒，手錶gg结束，屏幕上播起珠宝gg。


    阮思甜眨眼，看清屏幕上的人，脱口而出：「哇哦。」


    顾景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接着是沈静雅，林越。


    此起彼伏的惊嘆声里，程寻抬头，看向街对面的户外led大屏。


    屏幕里的女主角是……


    此时，镜头推近。


    再推近。


    三个直播间里，所有人接收到同样的信息，不约而同地陷入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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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g里的女主角，


    居然是……


    徐书颜？！


    第51章 51.


    整段gg分为两部分。


    前半段场景在室内, 女演员初亮相，光影交错的房间里，她对着镜子戴宝石耳饰。低调奢华的绿宝石和她身上的金绿色礼裙互衬, 衬得她光彩照人。


    画面拉远, 从镜中逐渐过渡到全景。只见女孩优雅转身，踩着高跟鞋从里往外走。从房间到旋转楼梯, 到大厅, 转过整座「城堡」，推门而出, 放眼望去一片绿意。


    后半段进入树林，女孩如精灵般穿梭林中, 细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身上的宝石项鍊和耳环在自然光下熠熠生彩。


    在全方位展示完珠宝过后, 女孩回眸, 对着镜头优雅一笑。画面中央打出品牌名「rosalie」，gg结束。


    红灯倒计时10秒。


    路口的几人意犹未尽, 眼睛盯着对街的户外大屏, 甚至还想再看一遍。


    直播间里, 观众也没看够。


    「没了吗没了吗」


    「啊啊啊回眸杀我」


    「被徐书颜硬控15秒」


    「还想看……」


    「赏心悦目，要是城堡转场那里可以不停换装就好了（流口水）」


    「虽然gg很短，但感觉书姐演技自然了好多, 很有灵气」


    「有当年《南国》热映时期那种感觉了，美貌气质又回来了」


    「rosalie, 记住了，现在就去微博翻相关物料（星星眼）」


    此时是巴黎时间下午三点, 国内晚上九点，离直播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三个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 共计2200万。两千多万人一起看了这则户外gg，一时间，「rosalie」的全网搜索量大增。


    ……


    录制现场。


    七人顺利抵达hera门店，他们一进去，便被工作人员领到二楼贵宾区，各自挑选衣服。


    hera不仅有高定礼服，还有不少对外出售的成衣。它家成衣设计颇有品味，且风格百变，因此深受消费者喜爱。


    唯一的「缺点」是贵。


    最便宜的配饰单品3000+，衣服价格在3万以上，部分重工礼服甚至能卖到五六百万美元，且不愁销路。


    在这样的前提下，hera找的代言人或者推广大使，要么是国际名模，要么是圈内大咖，最次也是上升期艺人。


    「徐老师，你跟hera签约了吗？」挑衣服的时候，阮思甜突然问。


    书颜摇头，「没有。」


    「只是合作了一次杂志gg，效果还行，品牌方就给了我一些衣服，让我在节目上穿，帮忙宣传。」


    阮思甜微怔，她几个月前走红毯，想借hera的高定，结果人家嫌她咖位不够，死活不愿意借。


    她之前还以为，只有等她升咖了才有机会合作，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曲线救国」的合作方式？


    yh


    「徐老师。」阮思甜压低声音，好奇道，「你拍的杂志啥时候出啊？」


    「我拍的八月刊，最快7月下旬出。」书颜扫过她的脸，缓缓道。


    阮思甜若有所思，她张了张嘴，还想问点有用情报。这时，顾景行过来叫她，她打了个招唿就走了。


    此次临时策划的主题是「自在美丽」，节目组和品牌方达成共识，让嘉宾们挑选出具有自己风格的衣服，彼此互助，拍几组照片放在微博上，参与话题。


    书颜选了套牛仔套装。


    上衣是短吊带，下装是不规则拼接牛仔长裤。衣服是秀场款，甜酷风格，不仅挑个子，还挑身材。


    「风格很飒，但……」


    「书姐不会翻车吧？」


    「宝贝换条长裙不好吗？裙子是你的绝对舒适区！」


    「看了模特图，决定先退了蹲反馈，不想破坏我心中的仙女形象==」


    书颜挑完衣服，准备去换。


    程寻叫住她，他拿着两套衣服，问她：「你觉得我选哪套合适？」


    书颜一眼看中左边那套：「左边的，这套自由随性，比较适合你。」


    工作人员帮程寻把右边那套放回去，他抱着左边那套衣服走进更衣室。


    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出更衣间。程寻在前，书颜在后。镜头拍到她时，直播间霎时沸腾。


    修身小吊带恰到好处地展露了她的肩颈线条，以及紧实的腹部。下面的高腰阔腿裤，则拉长视觉比例，衬得她的腿格外修长。


    「好酷！！！」


    「帅爆了（色）」


    「这身材牛！！」


    「姐，从今天开始，我是你忠心的颜粉，颜是徐书颜的颜」


    「宝贝果然没有短板」


    「喔噢，这条件哪怕不拍戏，进时尚圈也能有口饭吃」


    「呜呜呜书书怎么练的呀，手臂和肩颈线条太漂亮了」


    就在观众们疯狂截图之时，现场，程寻不经意间瞥到书颜大片裸.露.的后背，默默挪开了眼睛。


    「怎么样？还行吧。」


    他盯着虚空，问她。


    书颜抱着胳膊，淡淡笑道：「你转一圈，我仔细看看。」


    程寻乖乖转圈。


    他穿着蓝灰色长衬衫，外边叠穿短款黑色外套，外套没有拉链，松紧全靠右边系带，比较随性。


    黑色休闲裤同样宽松，但剪裁有型，搭配同色系板鞋，让整体的亮点集中在内搭衬衫，减轻了沉闷感。


    书颜觉得好看，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机，举起来准备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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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秒，程寻转过来，看见她的动作，瞬间知晓了答案。


    ——她喜欢这套穿搭。


    「任务照片你帮我拍吧。」


    他笑了笑，拿起沙发上的相机，翻开镜头盖，递给她。


    书颜接过相机，环视四周，指了指窗边，「去那儿拍。」


    十分钟后。


    看着他俩的照片，沈静雅一脸羡慕：「徐老师，你能帮我拍一张吗？我想要帅气一点的感觉。季老师拍得太温柔了。」


    帅气？


    书颜扫了眼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去秋装区拿了件棕色机车外套，「加件外套，这样会酷一点。」


    沈静雅穿上外套，在镜子前左右转圈，「好看！我们去哪儿拍？」


    书颜指了指角落沙发。


    拍完沈静雅，林越和季临也过来找书颜拍照。到最后，书颜给所有人拍了照片，包括她自己。


    拍完集体发微博。


    这时，离直播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别人带tag发布的时候，书颜卡在微博登录界面进不去。


    卡顿几分钟后，她终于挤进去，倏然发现私信已经爆炸。


    书颜没看私信，先做任务。发完带品牌tag的任务博，她回到个人页面，点开私信，大致扫了一眼。


    大多数都是溢美之词：


    ——宝贝好美好飒，爱你。


    ——hera的杂志预告我看了，书书你好有表现力鸭！棒棒哒！


    ——呜呜呜女鹅你总算苦尽甘来了，现在全网都在夸你有时尚感，我爽死了！！！


    ——刚刚看了rosalie的彩蛋，书书你那句话写得太棒了！！「心随所愿，自在如风」，以后就是我座右铭啦！


    书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挑了其中部分，依次写回復。


    直播间里，看到她在回復，大伙儿发私信发的更勤快了。


    就这样，书颜在「忙碌」的互动中结束了这一天的直播。


    ·


    结束后，书颜退掉微博。


    不一会儿，沈静雅拿着手机坐过来，「徐老师，咱俩合照吧。」


    书颜坐正，双手搭着膝盖。


    沈静雅笑道：「徐老师，随手拍而已，不用这么『严肃』。」


    书颜莞尔，随即放松姿势。


    沈静雅十分自然地搭住书颜的肩膀，歪着头凑近，用前置镜头咔咔一顿拍。拍着拍着，阮思甜也加入进来。


    不远处，程寻看着时不时脸贴脸的女孩们，心底莫名涌起一丝羡慕。


    ·


    入夜，房间露台。


    书颜坐在椅子上，吃掉桌上最后一口芝士蛋糕，拿纸巾擦了擦嘴唇。


    抬头时发现对面的人正注视着自己，书颜叠好纸巾，问：「我脸上有东西？」


    程寻瞳孔聚焦，怔怔摇头。


    他犹疑了几秒，润了润喉咙说：「我可以和你……吗？」


    最重要的「两个字」被调了音量，书颜没听清，「程老师，你想做什么？」


    程寻扯唇，「合影。」


    「可以啊。」


    书颜见他侷促，反倒奇怪：「只是合影而已，你看起来好紧张。」


    「担心我不答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是说……」程寻顿了顿，继续，「我们穿白天买的衣服一起拍照。」


    原来他是想穿情侣装拍照，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书颜沉吟片刻，道：「我待会儿还得锻鍊，洗完澡再拍吧。」


    「你把t恤拿下楼洗一下。」


    「楼下洗衣房？」


    「嗯。」


    ·


    两个小时后。


    书颜收到烘干的t恤，她在浴室换好衣服，打开门问程寻：「你想去哪儿拍？」


    他看向她房间沙发。


    书颜侧身，「进来吧。」


    门关上，空气里瀰漫着淡淡的柠檬清香，风一吹就散了。


    书颜坐在沙发上，低头调手机的人像摄影模式，调好参数之后，她举起手机，看向身侧的人，「准备好了吗？」


    「嗯。」他点点头，一只手搭在沙发边沿，身体下意识往她那边倾斜。


    咔嚓，画面定格。


    书颜点开大图来看，看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我们俩笑得……」


    「……是不是有点假？」


    程寻凑近了看手机。


    「稍微有点不自然。」


    「不过，照片是留给我们自己看的，笑成什么样都没关系。」


    留念吗？


    既然是留念，更要好好拍了。


    书颜想着抬头，额头不经意间撞到程寻的脸颊。很轻的磕碰，但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因为——


    他的手按住了她的手，搭在她额头上，问她疼不疼。


    刚才只关注照片，坐近了都没有察觉，这会儿注意力全在彼此身上，拉近的距离自然变成了暧昧的催化剂。


    鼻尖萦绕着柠檬清香，还有两种不同的沐浴露味道。


    被这样的气息包围，书颜突然有点恍惚，下意识道：「程寻，我已经不疼了。」


    男生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不好意思。」


    「……没事。」


    两个人面对面。


    互看了一会儿，「还拍吗？」


    程寻问她。


    书颜调整唿吸，「拍。」


    大费周章换了衣服，总不能只拍一张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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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页

    她再次举起手机。


    镜头里，他坐得有点远。


    书颜：「过来一点。」


    程寻往她这边挪，边挪边看镜头里的距离，然而一个不注意，他又碰到了她的手。


    他俩的视线同时往下。


    他想缩，反被她握住。


    程寻抬眸，他看着女生细密的长睫，


    铱誮


    心神不宁：「你……」


    书颜逐渐做好心理建设，「我觉得，这类肢体接触很常见，我们没必要紧张。」


    「……你说是吧？」


    这话她既是说给程寻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在此之前，书颜完全没想到，原来，近距离的接触，会让她如此不淡定。


    她不太喜欢「失序」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程寻顿了两秒，「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千万不要强迫自己接受。」


    书颜摇头，「还好。」


    倒也没有不舒服，只是，她还没那么快适应那种即刻的生理反应。


    比如，他按住她手问疼不疼的瞬间，指尖莫名产生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麻酥酥的。


    书颜理了理心绪，拿起手机主动靠近，挽住程寻的胳膊，微笑着看镜头。


    她将注意力集中到画面里，心渐渐平静下来。就这么一张接一张，拍到后面，两个人几乎忘了距离。


    照片拍够了的某个瞬间。


    书颜停下来，她放下手机，不经意间看见她搭在程寻腰间的手，陡然愣了一下。而此时，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身体，肩膀被他揽住。


    逐渐上升的体温，加速的心跳，细小的变化在此刻变得清晰可感。


    寂静中，两个人视线相接。


    书颜故作镇定：「程老师，像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你还习惯吗？」


    程寻清咳一声，「还行。」


    然而，对视数秒。


    他俩齐刷刷地红了脸。


    「照片应该已经够了。」


    羞涩感登顶之际，程寻调整唿吸，轻轻挪开搭在书颜肩膀的手。


    书颜应声，同样松开他。


    随后，两人拉开距离。


    转过脸，各自笑了。


    第52章 52.


    巴黎之旅最后一天。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 所有人下午两点半集合，坐大巴去机场。


    到达机场后，他们将乘坐飞机飞往冰岛, 开始为期8天的环岛游。


    由于时间比较紧, 嘉宾们没走太远，统一选择在小镇活动。


    今天天气比较凉快, 太阳也不怎么晒, 阮思甜和顾景行租车骑行。沈静雅、林越和季临一起aa租船，泛舟游湖。


    至于书颜和程寻, 他俩则选择留在酒店，提前收拾行李。


    收完行李还有时间, 书颜想起昨天没看完的半集电视剧, 给程寻发邮件：【行李收拾完了吗？要不要来我房间？】


    一分钟后, 她收到回復。


    to miss xu：


    东西收拾完了。


    大白天的, 还在直播，我待在你房间, 会不会不太好？


    书颜心想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没问, 接着打字：【去二楼休闲厅？】


    发完没多久，门被敲响。


    书颜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程寻站在门边问她：「你约我，做什么？」


    书颜沖他微笑, 「看电视剧吗？昨天在蛋糕店看的那部。」


    程寻展眉，「好。」


    .


    房间里的电视可以投屏。


    书颜将剧集投到大屏幕上, 调大音量，很快沉浸到剧情里。


    他们看的这部剧是树莓tv的新片, 名叫《天堂来信》。


    女主收到已故父亲的来信，信中父亲提及自己在海岛淘金。他说他淘到了稀世珍宝，很快就会回家，和家人团聚。


    然而，信中提到的时间、地点，父亲已经亡故。女主联合警探同事一起上岛追查真相，由此破获一桩桩谜案。


    一集结束，探案戛然而止。


    按照剧集播出规律，目前这个单元，得到下集才能揭晓真相。


    程寻皱着眉头思索真相，无意间瞥见书颜在吃葡萄。女生气定神闲，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着急」。


    「你不好奇吗？」


    书颜看他，「好奇什么？」


    程寻：「故事的真相。」


    书颜一脸淡然：「这一集是密室杀人，按照目前给出的信息，真相无非三种：情杀、仇杀、入室抢劫激情杀人。」


    「三类动机分别对应三波嫌疑人、三个不同的故事走向，这些内容已经在我脑子里预演了一遍，后续只需验证猜想。」


    「最重要的是——」


    程寻：「什么？」


    「再过一个小时，树莓tv会更新第16集。一个小时而已，我完全等得了。」


    程寻被她逗笑，他忽然间不想研究剧情发展了，「葡萄好吃吗？」


    「挺甜的。」书颜说。


    「那你可不可以……」程寻看着书颜的眼睛，回忆着电视剧里出现过的桥段，去繁就简，「……餵我一颗？」


    书颜恍了恍神，她用水果叉弄了颗绿色的阳光玫瑰，递到他嘴边。


    葡萄有点大颗，程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当着女孩子的面，露出难看的吃相大概率会……减分。


    想着想着，他接过她手里的水果叉，背过去吃掉整颗葡萄。


    清新的果香在唇齿间弥散，每咬一口，甜甜的汁水从果肉里蹦出，浸润整个口腔，连带着舌尖也变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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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3页

    「甜吗？」她问。


    程寻转过身，目光撞进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第一时间点了点头。


    「特别甜。」


    书颜勾唇，「是吧。」


    -


    午后，大巴车上。


    车子驶出梧桐大道，经过一段轻微颠簸路段，开得摇摇晃晃。


    书颜掩唇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中午吃完午饭，她和程寻看了《天堂来信》的第16集。这一集比较长，足足有80分钟，接近一部电影的时长。


    编剧给了一个他们都没想到的答案，两个人因此又讨论了半天。


    最终，他俩都没午睡。


    看出她的疲倦，程寻小声说：「你先睡会儿吧，有任务我再叫你。」


    书颜看了他一眼。


    她想了想，决定遵从内心。毕竟是来旅行的，舒适最重要。


    她靠着椅背，阖眼休息。


    刚睡着，车子不知道为什么又颠了一下。明明走的是一样的路，路况似乎比几天前差了许多。


    身体的摇晃让她睡不安稳，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柔低沉的男声：「你要是不介意……」


    「可以靠着我睡。」


    书颜抬眼，看程寻的肩膀。


    他的肩膀宽厚，看起来……她犹疑了片刻，最终选择靠过去。


    说来神奇，脑袋有了支撑之后，困意再度席捲，将她彻底包裹。


    迷迷煳煳之间，书颜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香气催眠，她渐渐陷入熟睡。


    ……


    驶入城区，车子逐渐平稳。


    接到导演通知，编导林林拿着准备好的手卡，按要求做最后採访：「巴黎之旅正式结束，各位老师，你们觉得这次旅程，达到你们内心的期待了吗？」


    「阮老师。」


    被cue到阮思甜认真回答：「选人之前的那天晚上，顾老师跟我说，希望我可以拥有一个快乐的假期。做日程规划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身边的人，是一个不熟悉的人，我大概没办法尽情享受。」


    「最终，我选择了顾老师。」


    「我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七天，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可以延续这份美好，同时给大家带来快乐。」


    「呜呜呜甜甜好好」


    「爱甜杏一万年！」


    「请继续相爱吧」


    「顾老师，你呢？」


    编导接着问顾景行，镜头顺势给到他，「你遇到你心目中的意外惊喜了吗？」


    顾景行看向镜头，「几天前，在这辆大巴车上，我的确说过希望这次旅途有惊喜。但我后来发现，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说到惊喜，我觉得徐老师给了我们所有人惊喜。她的gg拍得很贊，摄影技术也不错。」


    话落，直播间一片附和。


    「确实，rosalie的那则gg已经被我盘包浆了……」


    「拍照这条无可辩驳，徐老师拍的顾景行简直帅到爆炸！！！」


    「握爪，照片超帅！！」


    「好想要一个书书这么全能的朋友呀（做白日梦）」


    编导贊同地点头，将目光挪到后排，摄像将镜头推近。


    下一秒。


    两张安逸的睡颜映入观众眼帘，直播间众人咔咔截图。


    「哇哦你们小情侣」


    「抱抱好甜啊啊啊」


    依譁


    「一会儿没拍你们，你们俩居然……甜鼠我得了！！！」


    高清镜头里，女生靠着男生的肩膀，像是为了睡得更安稳，她侧着身子，整个人的重心压在男生肩侧，双手环抱着他。


    她睡得很熟，漂亮的脸蛋没有因为挤压而变形，反而美得更温柔了。


    男生也睡着了。


    眼睛闭着，脑袋抵着椅背，往女生那边倾斜，却又像是有意识地固定在某个点，以防压她脑袋。


    从唿吸的节奏判断，两个人睡得很熟，处于屏蔽外界事物的状态。


    编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轻声音：「今天时间比较紧张，两位老师可能没休息好。接下来的採访，我们尽量小声一点。」


    「…………」


    许久之后。


    书颜从迷濛中醒来，她睁开眼，看见自己抱着程寻，木讷地愣了好半晌。


    她什么时候抱上的？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想着，被她环住的身体明显僵硬，书颜抬头，对上某人惺忪的睡眼。


    她松开他，缓缓坐正，抬手揉了揉脖颈，「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没完全睡醒，程寻的声音里沁着几分慵懒：「没关系，不用道歉。」


    「我们不用这么客气。」


    书颜笑笑，没说话。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已经出了小镇，到市区了。


    「今天没採访吗？」


    她转头问程寻。


    程寻定了定神，看向前面。


    除了他俩和司机，整车人好像都……睡着了。


    「或许是路太颠簸。」程寻愣了愣，试图解释，「挪到后面了？」


    书颜：「也许吧。」


    「又或者已经採访过了。」


    程寻歉疚道，「我睡着了。」


    「没关系。」


    书颜低声说着，从包里拿出耳机，递给他一只，「听歌吗？」


    程寻接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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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快的乐曲在耳机里响起。


    他想起口袋里的薄荷糖，拿出来，问她：「吃糖吗？黄色是柠檬味，蓝色是海盐。」


    「紫色呢？」


    「葡萄味。」


    她拿了一颗紫色的。


    「谢谢。」


    薄荷糖凉凉的，提神醒脑。


    书颜很快清醒过来，她靠着椅背，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什么也没想。


    与此同时。


    紧跟在巴士后面的採访车里，秦天将镜头切给他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镜头之外，观众即使没亲耳听见，也已知晓问题答案。


    答案早已写在并排的座位里，写在两个人不知不觉靠近的瞬间。


    不知所措又情不自禁。


    正是恋爱的模样。


    第53章 53.


    冰岛时间, 晚上九点。


    岛屿西南部，蓝湖附近。


    「蓝湖」是露天地热温泉，属于冰岛着名坐标, 离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不远。


    湖水含矿物质, 呈现漂亮的浅蓝色，雾气氤氲, 宛若人间仙境。


    由于在北极圈附近, 这里夏天白昼很长，某些月份甚至有极昼现象。


    晚上九点, 外边天光大亮。


    书颜拖着行李箱进酒店，按照节目组要求办理入住。这回节目组没让他们选房间, 每人分配一间豪华房, 均价2万左右。


    三位女士的房间在一个方向, 四位男士住相反方向。


    拿到房卡, 去房间的路上，书颜看着外面的大片温泉池, 默默回忆原书剧情。书里对这部分没有着重描写, 只是挑了几个知名地标, 让男女主秀恩爱。


    至于故事的配角，原主因为被讨厌提前回国，没参加这一站。其他几个人起捧场作用, 小说对他们着墨并不多。


    不知不觉走到房间。


    书颜刷卡进入，一眼看到超大size的床。两米开外是落地窗, 窗边有个门，推门出去便是露天温泉。


    从下午到现在, 不是大巴就是飞机，书颜这会儿只想休息。她打开行李箱, 拿了套长款睡衣，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髮。


    她坐在床上看英文版的《冰岛自驾指南》，不知不觉来了睡意。


    临睡前，书颜打开手机，扫了眼屏幕，未读简讯1条，未读邮件1条。


    她点开简讯。


    【为期八天的环岛游即将开始，请各位老师今晚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最后，预祝各位旅途愉快！】


    没任务，只是祝福简讯。书颜看完退出，随后点开邮箱。


    邮件是程寻发来的。


    内容是一张照片。


    蜿蜒交错的水道，蔚蓝色火山湖，葱绿的苔藓地貌……这是飞机俯降时，机舱乘客在高空所见之景。


    书颜看着邮件始发时间，轻轻敛眸，从相册里找了一张云层里的照片，配上问候语，顺手发给他。


    【晚安。】她说。


    没几秒，那边回消息。


    【晚安。】


    【好梦。】


    书颜看完消息，下床拉上窗帘，隔绝外面明亮的光线。


    之后，她回到床上，关掉屋里的灯，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一夜好眠。


    -


    翌日早上。


    在餐厅吃过早饭后，编导如期而至：「老师们，上午好。欢迎来到《恋恋奇旅》第四站——冰岛。」


    「这是一座集合冰川、火山、瀑布的美丽岛屿，被不少人称作『世界的尽头』。」


    「…………」


    「为增进你们彼此的情谊，我们为你们安排了八天七夜的环岛游。每人900欧经费，经费一次性发放，请大家自行规划路线，合理花钱，快乐出游。」


    7200块，八天七夜？！


    沈静雅换算完数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在此时，编导给出二连击。


    「上一站余钱归零，中午之前，请大家上交手中所剩欧元。」


    「感谢配合。」


    此言一出，弹幕也炸了。


    「恋综也玩生存游戏？」


    「我说节目组怎么如此大方，请大家住豪华温泉酒店呢」


    「环岛八天经费还不如人家酒店一天的房费（笑哭）」


    「节目组有毒吧」


    「槽多无口……」


    「弱弱说一句，如果七个人一起，人均七千勉强是够的」


    编导走后，休息室一片死寂。


    沈静雅呆愣愣地看着外面的浅蓝色温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寂静中，顾景行开口：「节目组给出这样的条件，明显是想让我们七人成团。」


    「环岛一周大约1300公里，八天时间，在不考虑路况和天气状况的情况下，的确可以完成环岛一周的目标。」


    「可一旦出现任何突发状况，我们的旅行就会变得一团糟。」


    镜头在拍，沈静雅不敢表现得太颓丧，「我觉得吧，旅行的乐趣在于沿途，我们不是为了景点来的，没必要面面俱到。」


    「徐老师，你觉得呢？」沈静雅期待书颜当她嘴替，因此特意cue她。


    书颜冷静分析：「7月是旅游旺季，南部游客比较多。我们可以反其道往西北走，按自己最舒服的节奏玩几天。」


    「遇到雨天就留原地休整，遇到意外就解决，最后匀出一到两天赶路。」


    「有道理欸」


    「与其八天都赶来赶去，不如好好玩六天，这个主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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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书好聪明」


    「不愧是佛系脑袋」


    经书颜这么一说，现场的氛围霎时缓和了好几分。


    少倾，七个人就租车问题、住宿问题、伙食问题进行交流，最终决定租用两辆suv，四位男嘉宾轮流当司机。


    租房由沈静雅和阮思甜负责，採购食材由书颜负责。至于做饭，每两人轮值一天，六天刚好轮两次。


    开完讨论会，顾景行和林越去银行存节目组发的现金，随后去车


    铱骅


    行租车。书颜和程寻去亚洲超市採购，其余几人留在酒店享受最后的「奢侈」时光。


    -


    吃过午饭，七人装好行李，从蓝湖温泉往西，沿着环岛公路北上。


    他们租了两辆7座suv，每辆车上都装了摄像头，还额外跟着两位摄像。


    离开蓝湖的第一站，是斯奈山半岛，过去约莫两个半小时车程。


    路上，阮思甜和沈静雅在app看房子。她俩一刷一个满房，刷到最后几乎崩溃，「我们该不会要住帐篷吧？」


    书颜忽的想起什么，拿出背包里那本旅游指南，翻开某个旅馆热线电话，对阮思甜说：「阮老师，你打一下这个电话，问问老闆附近镇上还有没有房间。」


    阮思甜拿到电话，死马当活马医：「对，我们有7个人，至少三个双人间，嗯，好的，麻烦您帮我问问。」


    挂断电话，阮思甜悲观道：「徐老师，你说还会有房间吗？」


    书颜瞥向后面的小刘，半开玩笑：「大不了，跟工作人员他们挤一挤，房间没有，地铺也行。」


    后排小刘尴尬一笑。


    他们要是真沦落到打地铺，网友们的唾沫星子估计可以把节目组淹死。


    窗外阳光正好。


    车子开着开着荒原消失，公路尽头出现城镇，浅紫色的花开满山坡，视线尽头，一座座彩色小屋「拔地而起」。


    此时，阮思甜的手机响起来，电话那边传来好消息，她激动点头，「嗯，没问题。我们大概还有……」


    阮思甜报了个位置，「林老师，过去大概需要多久？」


    驾驶座上，林越扫了眼导航，保守估计：「二十分钟左右。」


    阮思甜连忙用英语回话，告知老闆他们半小时之内过去。


    挂断电话，阮思甜笑盈盈：「有家新开的民宿，原本下周一开始试营业的，老闆帮我们问了一下，对方愿意提前开放。」


    「徐老师，还好你看了手册。」她感嘆，「要不然……」


    书颜笑笑，「不会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实世界里，屋漏往往偏逢连夜雨。但这是小说里，主角光环大于天，他们跟男女主在一起，怎么可能没地方睡？


    车子继续往前，风景越来越近。书颜拿出手机拍照，拍了几张，退出来给程寻发邮件。


    【你看窗外。】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suv和他们的车保持着安全距离。


    没多久，手机屏幕变亮。


    她收到回信。


    【看到了。】


    【（图片）】


    书颜淡淡勾唇，回了句「拍得不错」，随即放下手机，闲适地欣赏窗外宁静美好的景色。


    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里。


    程寻靠着椅背看窗外，耳机里响着和她一起听过的歌，眼睛里映着和她一同欣赏的曼妙风景。


    他降下车窗。


    风从窗缝吹进来，拂过脸颊。


    沁凉，味道却是……


    甜的。


    第54章 54.


    冰岛时间, 下午三点半。


    全员休整过后，齐聚民宿大厅看地图，规划游玩路线。


    斯奈山半岛不算大, 但这里地貌丰富多样, 有冰川、火山、海滩、瀑布，几乎可以算是冰岛地貌的缩影。


    对照旅游手册, 顾景行在地图上勾了9个景点, 刚好围成一个圈。


    「半岛有4个城镇，比较分散。我们出去之后, 可以在镇上解决午饭。」他道，「至于晚上住宿, 还是回这里。」


    「住宿我没异议。」阮思甜翻着民宿介绍手册, 「如果饭菜比较贵, 咱们还吃吗？」


    「我查过附近物价, 这边很多东西都是进口的，蔬菜尤其贵。按我们的预算, 大概率只能吃便利店。」


    「……大家能接受吗？」


    阮思甜明天轮值做饭, 所以她比较关心饮食问题。她说完之后, 现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吃便利店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天吃便利店。想到这里，林越不自觉望向书颜：「徐老师, 我看你买了紫菜。」


    「你会做紫菜包饭吗？」


    「教教他俩？」他说着，微抬下巴, 看向阮思甜和顾景行。


    「可以，厨房有包饭工具, 不难上手。」书颜从容道，「另外, 便利店一般有微波炉，我们可以买点小东西，借用加热。」


    阮思甜闻言舒了一口气，「徐老师，我们明早准备，来得及吗？」


    书颜：「来得及。」


    -


    聊完日程，工作人员过来递任务卡。其他人看完卡片内容陆续离开，很快，一楼客厅只剩下书颜和程寻。


    书颜打开她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帮你的搭档系围裙。」


    系围裙？


    这个任务简单，今天做晚饭的时候，顺便完成就行了。


    书颜想着抬头，看见程寻对着任务卡发愁，随口问：「你的任务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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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的任务内容来推断，他的任务八成和她有关。


    程寻起身坐到她旁边，把手里的任务卡递给她看。


    书颜接过卡片，「请从以下称唿中，挑出你认为最适合对方的暱称。」


    纸上写了十几个称唿，和她相关的有3个，分别是：「书书」、「颜颜」和「阿颜」。剩下的和她无关，是情侣间的通用称唿，比如「宝贝」、「honey」、「darling」之类的。


    书颜：「不好选吗？」


    原主爷爷奶奶叫原主「囡囡」，她的家人要么叫小名「蓁蓁」，要么叫她「颜颜」。


    换做是她，她会选名字。


    而他之所以纠结……


    书颜看向名字后面那一个个肉麻无比的暱称，莫名尴尬起来。


    程寻看着她，难为情地笑起来：「后面的，我可以选吗？」


    书颜沉默了几秒。


    「你随意。」


    说完她看他的眼睛，后悔了，「换别的吧，我大概率受不了。」


    程寻：「那就这个。」


    「阿颜。」


    他轻声唤她。


    书颜合上他的任务卡，低低地嗯了声。果然，叫名字好多了。


    「他们都出去了。」程寻问，「我们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好。」她爽快答应。


    .


    小镇不大，但十分漂亮。


    彩色小房子沿街而立，白色窗格里倒映天空和路面。街头没多少人，路面空旷，高大的路灯矗立在旁。


    棉花糖般的云铺满大半天空，凉风穿过街道往身上吹。


    今天最高温15度，最低温10度，书颜穿着风衣外套，倒是不冷。


    走着走着，遇到一个小港口。周遭人多起来，人声、航船声，有些热闹。


    「你冷不冷？」


    耳边传来声音，书颜侧过脸，抬头反问，「你冷吗？」


    「刚才不冷。」


    「嗯？」


    她思索时，程寻忽然拉过她的手，放进外套口袋，「现在不冷了。」


    镜头看不到地方，男生握住她的手，拇指轻抚手心，有点痒。


    书颜感受到掌心的温暖，霎时明白过来，他就是想牵手了。


    她笑笑，「走吧。」


    -


    散完步回去，书颜和程寻待在客厅里看了一集《天堂来信》。这一集是大结局，揭晓女主父亲那封信的秘密。


    看完剧，差不多到了做饭时间，两个人一起去厨房备菜。


    晚餐五道菜：糖醋排骨、地三鲜、红烧萝蔔、黄金玉米烙和香葱煎蛋。


    「萝蔔切滚刀块。」


    「这样可以吗？」


    「可以。」


    民宿厨房比较大，工具也齐全。程寻切萝蔔的时间，书颜把地三鲜所需食材——青椒、茄子、土豆切了漂亮的滚刀块。


    弄完，书颜开始做菜。


    地三鲜先炸后炒，土豆下锅炸至金黄，捞出后改大火炸茄子。茄子表面裹过淀粉，漂在油面逐渐变色。小刘推近镜头，向观众传递这一画面。


    冰岛比国内晚八个小时，这里是下午五点，国内已经凌晨一点。


    原本他们是不打算在深夜直播的，但经过巴黎之后，有不少观众反应说，他们想看完整的直播。即使当天看不了，第二天也能及时看到回放。


    于是，为了满足


    依譁


    观众期待，冰岛篇开启后，直播时长比巴黎增加了，回到了第二站珊瑚岛那时的样子。


    蒜末煸香，倒入调好的料汁，咸甜口料汁在热油中冒泡，鲜味传开之时，书颜将炸至金黄的土豆、茄子倒进锅里，最后是浅炸过的青椒……


    食材在锅里翻炒，炒着炒着裹满料汁，像是挂了层糖煳。直播间里，深夜蹲守的观众看得直咽口水。


    「大半夜给我看饿了」


    「晚班刚回来，一打开直播就看到书书在做饭，超开心！」


    「梦回珊瑚岛嘿嘿」


    「又有美食节目可以看啦，哇哦，书书那边的天空好亮哦」


    「哈哈哈摄像又在抖」


    「看出来菜很香了hhh」


    「刚吃了地三鲜，超下饭」


    地三鲜做好之后，书颜将菜放进智能烤箱保温，接着做红烧萝蔔。红烧萝蔔炖煮收汁时间比较长，这个时间，她用另外一个锅处理提前解冻过的排骨。


    焯过水的排骨翻炒起来比较方便，不消两分钟便变了色。之后的步骤和红烧萝蔔差不多，都是倒料汁、加水搅匀，大火煮开，再转中小火慢煮收汁。


    几十分钟后。


    香味浓郁、各有特色的五道菜被端上桌。林越闻着香味过来，看着桌上那道裹着糖色的排骨，胃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他不自觉舔了舔唇，赶忙拿碗盛饭。


    这时，外出的几人踩点回来。


    沈静雅一脸期待：「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做什么好吃的了？！」


    「好香啊。」阮思甜感嘆。


    几人陆续洗手落座。


    他们捏着筷子，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菜，只等书颜过来。


    书颜最后上桌，见大家不动筷，她问：「大家没胃口吗？」


    「不是。」阮思甜说。


    「在等你。」


    书颜勾唇，「可以吃了。」


    「有些食材是冻品，口感和新鲜的可能没法比，大家将就吃。」


    话音才落，沈静雅咬了一口糖醋排骨，排骨外酥里糯，随口一咬肉就脱了下来。久煮入味的肉酸甜适宜，带着芝麻香气，美味可口，没有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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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师，你太谦虚了！」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又拿了一块排骨放在嘴边啃，含混地笑道，「你做的排骨超级好吃！」


    「沈老师快别说了，再讲桌上排骨就要没了哈哈哈」


    「啊啊啊他们一个个吃得好香啊，看得我想瞬移过去！」


    「深夜放毒呜呜呜」


    「流口水中……」


    沈静雅对面。


    阮思甜吃完排骨喝了一口水，她换了副手套，拿了块玉米烙。金黄的玉米被煎得酥脆，甜甜香香的，吃着还有股奶香味。


    一口接一口，齿颊留香。


    吃到后面，阮思甜觉得她都不想吃饭，光吃菜就满足了。然而当她尝完软糯入味的红烧萝蔔之后，立马改变了主意。


    「萝蔔好吃，很入味。」


    她吃了几口，连忙安利给旁边的顾景行，「顾老师，你尝尝。」


    顾景行吃了两块萝蔔，默默按开电饭煲，拿起饭勺盛了一碗饭。


    半小时后……


    桌上空盘，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惬意与满足。阮思甜和沈静雅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乐呵呵地相视一笑。


    林越放下碗，主动说：「今天我洗碗，大家都别跟我抢。」


    季临笑笑，「那我洗锅。」


    他俩说笑着离席。


    其他人跟着走。


    窗外，天空还是亮的。


    书颜离开餐桌，她揉了揉吃饱的肚子，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在想什么？」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颜。」


    听到程寻叫她「阿颜」，书颜蓦地想起来，她的任务还没做。


    「程寻，你先别动。」


    书颜回头，下意识叫住他。


    男生往前迈开步子，刚出去，又听话地收回，「怎么了？」


    「我任务还没做。」


    她回答他，快步走进厨房，在某个角落拿了一条卡其色围裙。


    餐厅里，程寻倚在桌边。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女生，不明所以：「你的任务是什么？」


    这时，过来擦桌子的季临扫了他们一眼。书颜有些不好意思，拉过他的手腕，往没人的地方去。


    离开餐厅，到无人的读书角。


    四周都是书架，书颜朝他勾手，「你稍微低一下头。」


    他站在她面前，微微弯腰。


    书颜拎起围裙的挂脖，穿过他的脑袋，挂在他脖颈。


    「然后呢？」


    程寻垂眸，看着女生咫尺的脸，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帮你系围裙。」


    他「哦」了声，目光悠悠落在她耳畔，忽然间计上心头。


    「很快就好了。」


    书颜说着，准备绕到后面系带子，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腕骨，温度透过肌肤表面传递，温热又暧昧。


    她抬头，对上一道热切的目光，心头一动，「怎么了？」


    「围裙——」


    「不一定到后面才能系。」


    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进来，清净的角落里，书颜看着程寻的眼睛，莞尔：「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系？」


    无声的对视里。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拉过她的手，让她靠近，示意她拦腰抱他。


    「像这样。」他说。


    他们之间离得很近。


    她再往前一点，她的脑袋会碰到他的颈窝。她如果抬头，她的额头可能会不小心磕到他的唇角。


    余光里是男生起伏的胸膛，头顶是他略显紧张的唿吸声，细小的变化在此刻被感官放大，再放大……


    书颜调整唿吸，往前半步环住他，凭藉指尖的感觉，系了个简单的结。


    「系好了。」


    一双手环住她的腰。


    「嗯，我知道。」


    顷刻之后。


    「一开始，你想叫我什么？」


    她忽而想起来，问。


    「暱称吗？」


    「嗯。」


    他掐了麦，贴近她耳边，语气缓而沉，嗓音沁着哑：「honey.」


    书颜蓦地愣住。


    她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此刻的拥抱，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风景。


    荒原尽头，山坡开满花。


    意外又欣喜。


    一如她此刻的感觉。


    第55章 55.


    「程老师, 你是不是忘了，徐老师的麦还开着（偷笑）」


    「当一个人想亲近另一个人的时候，榆木脑袋也会开悟嘿嘿」


    「别人看探案剧想案情, 这哥居然在里面学撩妹招式」


    「哈哈哈管他哪里学来的, 反正我是看爽了！！！」


    「啥时候亲亲（色）」


    「别想了，电视剧没教」


    「光是抱抱, 他俩就已经面红耳赤了, kiss太超过了哈哈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书颜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不断升高，似乎快要到临界点。


    她抬起手捏了捏程寻的胳膊, 清了清嗓子：「任务已经完成了。」


    程寻闻声松开她。


    没了刚才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冷下来。他难为情地后退, 红着耳朵去看书架, 随手拿了本摄影集。


    「看书吗？」他问。


    书颜看着他身上的围裙, 笑了笑说：「你先把围裙脱了。」


    他跟着笑, 拿着书往休闲沙发那边走，同时单手解围裙。


    摄影集是程寻随手拿的, 里边记录了北纬60度以北的特色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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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8页

    两人翻着翻着, 看到了冰岛的极光——漆黑的天空被绚丽的光彩包围, 光束在空中飞舞，梦幻而浪漫。


    据介绍，


    yh


    每年9月到次年4月是这里的追光黄金期。届时, 有游客从全球各地而来，踏雪追光, 感受自然的神奇瑰丽。


    看他停在极光这页迟迟不动，书颜问：「你对这个感兴趣？」


    程寻嗯了声。


    书颜转头看窗外, 尽管到了晚上，外面的天空依然很亮。


    「这边冬天看到极光的可能性最大, 最好等到12月再来。」


    「你会来吗？」


    书颜回头，「嗯？」


    程寻继续问：「12月，如果不忙的话，一起来看极光怎么样？」


    「可以啊。」她回得干脆。


    「你这么确定吗？」


    书颜敛眸，淡然道：「有空闲时间就可以，这里的极夜期挺长的，12月不行还有1月，1月不行还有2月。」


    「运气好的话，」她微微一笑，「4月之前都可以追到光。」


    「嗯。」他翻下一页，目光却在她脸上逡巡，「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她道。


    读书角宁静惬意，时不时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他们不知道，直播间里，网友们磕疯了。


    「救命sos，谁懂刚刚那轮对话的含金量啊？！！！」


    「我懂，心机橙的潜台词是：今年冬天，我们还在一起对吧？」


    「如果徐书颜不是故意在钓，我宣布程寻已经next level」


    「书书你没发现吗，你说4月的时候，某人嘴角翘天上去了」


    「到冬天节目早结束了」


    「论暧昧谁玩得过你俩，到时候你们要是下车，我哭死……」


    「已录屏，冬天来挖」


    不止网友，监控室里，秦天也发出疑惑：「林老师，你觉得徐老师跟程老师，他们俩能长久吗？」


    编导林林一脸姨母笑，「你要是担心，到时候说服他俩拍第二季呗。只要节目不停播，cp就不会下车。」


    秦天：「……」


    「你心态真好。」


    编导耸耸肩，「秦导，与其担忧嘉宾会不会下车，不如想想咱们明天吃什么吧，我不想再啃面包了。」


    秦天宽慰她：「薇薇和大可买了菜，明天改善伙食。」


    编导林林：「吃啥？」


    秦天：「土豆炖羊肉、烤鸡、墨西哥塔可，还有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前几样听着像是预制菜，「你们做吗？」


    秦天点头，「小刘做。」


    「他照着徐老师的配方做。」


    编导笑，「那敢情好。」


    -


    为了省钱，七人租了四间房。书颜分到单间，其余六人分住双人间。


    第二天一早，早饭后，书颜按约定教阮思甜和顾景行做紫菜包饭。


    烤紫菜一包10片，一共可以做十份包饭。「阮老师，这些紫菜得一片一片加热，你稍微辛苦一下。」


    阮思甜摇头，「没事。」


    「热多久？」


    书颜看向微波炉。


    「30秒。」


    阮思甜：「没问题。」


    包饭的配菜有菠菜、胡萝蔔、蛋卷皮、牛肉片和蟹味菇，牛肉已经解冻，胡萝蔔书颜在切，只剩蟹味菇和菠菜需要清洗。


    顾景行站在水池前洗菜，余光瞥到书颜切胡萝蔔丝的手，愣了好半晌。


    女生的手法利落，运刀速度极快，没多久，漂亮均匀的橙色细丝乖顺地趴在砧板上，被她装进干净的白色瓷盘。


    顾景行收回视线，继续洗手上的菠菜。洗好菜之后，他问书颜：「徐老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米饭已经蒸上，只等热菜。


    书颜指了指旁边的平底锅，「先炒胡萝蔔丝吧，炒软就行。」


    顾景行听她指挥，热油炒胡萝蔔丝，这时，阮思甜热完了紫菜，过来给菠菜焯水。


    「菠菜挤掉水分，加香油和芝麻翻炒，对，就是这样。」


    「……」


    配菜准备完，书颜将干脆的紫菜片铺在竹排上，打饭铺平，混着香油和细芝麻蒸过的米饭散发出勾人的香气，香味散在空气中，很好闻。


    「配菜按顺序一条条摆上，再然后，」她边说边做，「像这样捲起来。卷过来的时候压一下，保鲜膜包着定型……」


    十几分钟后。


    十盒饭切段装好，其中有三盒加了辣白菜，是淡淡的甜辣口。


    阮思甜闻着香味忍不住，打开盒子吃了一个。热腾腾的饭菜在她嘴里散发清香，菠菜清爽，牛肉滑嫩劲道，酱汁浓郁，浸得里面层次分明的鸡蛋皮更有滋味。


    她小口嚼着，无意间撞到顾景行的目光，笑道：「你吃吗？」


    顾景行犹豫了一会儿，趁热吃了一个。他原本是一个不怎么爱吃胡萝蔔的人，不知道是书颜教得好，还是他运气好，包在饭里的胡萝蔔丝居然变好吃了。


    一口气尝了三个之后……


    「顾老师，我们不能再吃了。」阮思甜努力拉回理智，「再吃下去，大家没午饭了。」


    「这盒贴个标籤。」顾景行说，「免得其他人误拿。」


    阮思甜会意，「好。」


    贴完标籤，她正准备将食物装进储物箱，这时，书颜拎着一个大保温袋回来，「我找后勤换了个保温袋，应该够我们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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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9页

    阮思甜愣了下，「换？」


    「拿什么换的？」


    书颜：「糖醋排骨。」


    「我答应帮他们做这个。」


    阮思甜接过保温袋，认真往里面码一次性饭盒，感嘆道：「旅行途中，有个会做饭的大厨真是太好了！」


    书颜笑笑，退出厨房。


    -


    九点半，小车队出发。


    上午，他们去看了火山口和玄武岩石壁，见识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午时，车子停在一处海滩。


    海滩上有海豹出没，小海豹们慢吞吞上岸，趴在海滩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七人坐在车上，降下车窗，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观赏海豹，一边看一边吃事先准备好的紫菜包饭。


    林越吃到了夹着辣白菜的，越吃越上头，他一个人干掉两盒半，吃到最后，大家都害怕了，劝他悠着点，别吃撑了。


    林越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胃，默默停下来，没再继续吃。


    下午经过半岛最着名的冰川公园，时值夏天，这里没有风雪，他们顺利开到山顶，一起登高望远。


    海拔1400多，远眺效果不错。


    下山后继续北上，穿过嶙峋的怪石滩，不知不觉又到海边。


    海边有一座天然石桥，桥立于海上，主体是两块巨石，巨石中间有窄小的石子路连接。海水从桥下哗啦而过，桥上有人拍照，两两成对，像是约好了的。


    「那座桥叫情人桥。」车里，查过资料的顾景行侃侃而谈，「因为模样像一对情侣在接吻而得名。」


    「传说，在桥上告白的情侣会受到神的眷顾，幸福圆满。」


    「大家要过去看看吗？」


    七个人先后下了车，站在海风中欣赏不远处的风景。


    「谁想去拍照？」林越突然提议，「既然是情人桥，有情人一起拍？」


    他拿了相机，跃跃欲试。


    阮思甜闻言大方一笑，侧过脸看旁边的顾景行，「顾老师，去吗？」


    顾景行点头，「嗯。」


    待其他旅客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桥上，站在中间最窄的地方，开始商量着摆姿势。


    湛蓝的天空和海水在他们身后，石桥上绿草茵茵，充满夏日气息。


    海岸边，林越举着相机取景，其他人站在一边看。


    他俩放得开，先是背靠背，紧接着脸贴脸，再然后勾手比心，最后，两个人越靠越近，搂着对方，唇碰唇。


    「啊啊啊你们小情侣」


    「爸爸妈妈我出生了」


    「甜杏勐到我不敢看」


    「这这这……这算是明示了吧？谁再说我cp是假的！！！」


    不止网友意外，岸边的几人也被惊到了。沈静雅饶有兴致地拿出手机，咔咔拍下两人接吻画


    璍


    面。


    书颜和程寻对视，程寻倾身，低声附耳：「我们不用学他们。」


    书颜点头，「嗯。」


    阮思甜和顾景行回来之后，两个人脸红扑扑的。海风在吹，女生紧紧地靠在男生怀里，对他十分依赖。


    顾景行一面安抚，一面cue书颜和程寻：「二位，去试试吧。」


    石桥两边宽，中间窄，桥面之下像是被冰川挖空的一道拱。从中间往下看，湍急的水流刷刷而过，不远处是岸，另一面则是波涛汹涌的宽阔海湾。


    两边没有护栏，虽说不会轻易掉下去，但看着还挺吓人的。


    难怪阮思甜下去之后半天没讲话，拉着顾景行安慰她。


    「害怕的话，可以拉住我。」


    「尽量别往下看。」


    风中传来程寻的声音，书颜抬头，一脸淡然：「放心吧，我不怕。」


    「你想怎么拍？」她问。


    「公平起见，」男生看着她，眼底笑意不减，「一人想一个姿势？」


    书颜想了想，朝他伸手。


    他们俩背对海岸，手拉手站在在桥上，安静地看辽阔的大海。


    海面宽广，有鸥鸟振翅高飞。


    这样的风景，书颜不知道看过不少回。只是这一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是她的……


    「阿颜。」思绪被打断，书颜侧过脸，定定地睨他，「怎么了？」


    天宽海阔，海浪翻涌。


    颇有节律的白噪音中，程寻想起顾景行口中的传说，忽然来了勇气：「一直以来，有句话忘了说。」


    风有点大，他的声音被吹得断断续续。书颜侧耳，「你站近一点讲。」


    话落，程寻倾身靠近。


    耳边热潮似浪，似有若无地勾着书颜的理智，「把麦关掉。」


    她鬼使神差地掐了麦。


    耳畔声音继续。


    「从珊瑚岛回去之后，我每天一睁眼就在想你——」


    「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想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不谈天说地，只是待着也好……」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直到现在也没超过一个月，但我总觉得，我们俩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样的感觉，总之，谢谢你选择我。」


    「无论未来如何，现在站在这座桥上，我只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我会努力做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往后，请多多指教。」


    风带走浪，耳边的世界忽然静止。书颜看着远方的天际线，寂静许久的心怦然跳动，骤然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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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10页

    「我……」


    她说不出肉麻的话，只好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


    「还要拍吗？」


    许久之后，他问。


    「大家都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书颜低头看脚尖，诚实地回答。


    「我也是。」他低笑了声。


    「那，我们走吧。」


    「……嗯。」


    第56章 56.


    晚上回去, 刚进民宿，大伙就闻到了一股鲜甜的食物香气。


    一行人循着味道走到餐厅，只见餐桌上摆着一个中等大小的不锈钢汤锅, 锅盖揭开, 里边的热气悠悠往外冒。


    汤锅旁有一张卡片，沈静雅打开来看, 读出上面的文字：「各位老师, 辛苦了。今日份奖励送上，祝大家旅途愉快。」


    「这汤是谁做的？」她放下卡片, 探头看锅，「看着不错嘛。」


    书颜看向摄像, 摄像举着机器摇头。这时, 程寻握着手机回她：「导演说, 汤是他们请村口餐厅的老闆娘做的, 按照中国人的口味稍微改良了一下。」


    一旁，阮思甜看着汤锅开心地笑, 「既然有这么大一锅羊肉汤, 那咱们今晚就物尽其用, 吃鲜汤羊肉面怎么样？」


    顾景行：「我没意见。」


    沈静雅一脸羡慕：「阮老师，你运气也太好了，午饭有徐老师教, 晚饭有节目组送温暖，希望明天……」


    她说着看向季临, 「季老师，明天的两顿饭, 你有什么想法吗？」


    季临沉默了瞬，「巴黎之前的那一周, 我抽空学了几道菜——」


    他顿了顿，「明天午饭吃番茄鸡蛋盖浇饭，大家能接受吗？」


    「没问题。」


    「可以。」


    「……」


    见大家如此「好说话」，沈静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她长舒一口气，轻拍季临的肩膀：「季老师，不错嘛，想不到你开演唱会的时候，还不忘恶补厨艺。」


    季临淡淡挑眉，勾起唇角微笑，「吃一堑，长一智。」


    商量完，阮思甜和顾景行去厨房煮面。面条是书颜从超市里买的鸡蛋面，他们只需要将面条煮熟，混进羊肉汤里就行。


    餐厅里，沈静雅拉着季临聊明天晚上的菜单。林越坐在一边，认真阐述自己的饮食禁忌，给他俩提意见。


    一旁，书颜和程寻交换眼神，她指向读书角，用唇语说：去那边待会儿？


    程寻颔首，「嗯。」


    -


    吃过晚饭没多久，节目组递来任务卡，让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


    阮思甜撑着下巴，打趣：「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徐老师，弃玩惩罚是啥？」


    餐桌上，书颜看着手里的任务卡，平静道：「微博发丑照。」


    其余人：「……」


    调理片刻后，主持出身的沈静雅摆好转盘，「咱们准备开始吧，从我开始，顺时针方向轮换，我给大家打个样。」


    转盘分为三个区，红色代表真心话，白色代表大冒险，窄小的橙色代表pass。


    真心话和大冒险又分两堆卡牌，玩家可随机抽取卡牌执行任务。


    第一轮，沈静雅转到真心话，她随手抽了张牌，翻开……


    众人看向卡面，只见上边写着：「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


    沈静雅怔了两秒，「在。」


    阮思甜啧了声，她看了眼季临，揶揄：「题目没什么难度嘛。」


    沈静雅没搭腔，把转盘推到阮思甜面前，「阮老师，到你了。」


    阮思甜随手一拨，指针停在大冒险，沈静雅示意她抽牌。


    「嘴上涂口红，选择一位异性，在他脸上留下五个唇印。」


    阮思甜刚开始觉得没什么，但当她亲到第三下，发现口红印不上去，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时候，羞赧的感觉瞬间从脚趾窜到头顶。


    她硬着头皮涂了好几层口红，亲了顾景行的侧脸七八下，终于完成了任务。


    阮思甜之后，顾景行也抽到了大冒险，冒险内容是「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十指紧扣，对视15秒」。


    这个任务不难，只是他脸上有唇印，阮思甜看他第一眼就笑得不行。15秒的任务，最终拖拖拉拉一分钟才完成。


    「连续两个大冒险。」顾景行之后是书颜，沈静雅笑道，「徐老师，你得小心点哦。」


    书颜看着面前的转盘，先默默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控制力道，轻轻一拨，指针晃晃悠悠停在橙色。


    「……哇哦。」


    此起彼伏的惊嘆声中，沈静雅宣布书颜顺利逃过一轮。


    「程老师，到你了。」


    程寻凝神静气，试图復刻书颜的结果，然而，指针在橙白之间晃荡，最终停在了白色区域。


    「程老师，大冒险。」


    「请选牌。」


    程寻从左往右数，挑了第六张，只见上面写着：「壁咚在场一位异性。」


    「壁咚？这个简单。」


    「程老师运气不错。」


    尽管女生们觉得简单，程寻却不这么想。他盯着卡面，不由自主想起白天在桥上的场景，缓缓开口：「我……」


    避免她难堪，他决定……


    「走吧。」


    耳边传来干脆利落的女声，程寻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书颜。


    「去哪儿？」


    「墙边。


    铱骅


    」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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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11页

    一分钟后。


    两人在客厅的墙边站定，这个角度大家都能看得到，同样的，他俩也能看到那五双明亮而八卦的眼睛。


    「阿颜，你要是紧张，就把眼睛闭起来。」程寻宽慰她。


    书颜靠着墙，微微抬头。


    她睁大眼睛，没有一点要闭上的意思。「我不紧张。」


    程寻往前一步，鞋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紧张之余，他伸手撑住墙，把人圈在他面前的方寸之间。


    他们离得很近，鼻尖差点要碰上。交错的唿吸声里，书颜看着男生近在咫尺的唇，蓦地恍惚了两秒。


    这时，程寻松开手，站直身体，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好了。」


    「嗯。」


    ……


    回到座位，游戏继续。


    林越转出pass，顺利逃过。季临抽到真心话，问他嚮往什么样的爱情。


    季临答：他接受轰轰烈烈，也接受平淡如水，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


    第二圈开始。


    轮到书颜时，她又一次逃脱，程寻再一次抽到大冒险。


    书颜安慰他：「游戏而已。」


    「不用紧张。」


    程寻努力保持平静，他沖她笑了笑，抽了张冒险牌。


    只见上面写着：「选择一位异性接吻30秒，或者做30个伏地挺身。」


    他略过前面，选了伏地挺身。


    到第三圈，程寻终于转到橙色区域，逃掉了游戏最后一轮。


    游戏结束，自由活动。


    程寻送书颜到门口，分别前，书颜看着他，一度欲言又止。


    程寻：「有话说？」


    书颜：「……明天见。」


    他朝她挥手，「明天见。」


    告别完，程寻离开。


    书颜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第二轮的冒险内容，垂着眼，转身进了房间。


    -


    新的一天。


    书颜从睡梦中醒来，忽然感觉小腹隐痛，身体里似有暖流涌动。


    她起床进厕所，确认是例假来了，随即去行李箱里拿卫生巾。


    原主有痛经的毛病，她穿过来这些天，该吃吃，该喝喝，日常锻鍊，保持愉悦心情，这个月稍微好了一些。


    担心生理期不适，书颜提前准备了布洛芬、红糖姜汁沖剂和热水袋。


    洗漱完，她裹好外套，拎着热水壶下楼，准备烧点水自用。


    刚打完水，正巧碰上程寻下来吃早饭。早餐有吐司和水果燕麦，前者可用烤箱加热，后者热水沖泡即可，没什么难度。


    「早上好。」


    「早上好。」


    「你吃什么？」他问她。


    「燕麦。」她不假思索。


    热水壶的声音很大。


    他俩沉默地等着水开，程寻借着晨光看她的脸，「你脸色有点差。」


    书颜恍神，「很明显吗？」


    是屋里的光线不好吗？她照镜子的时候，没觉得脸色差。


    「你平常不会皱眉头。」


    「身体不舒服吗？」


    她点头，「生理期。」


    「我今天可能没法外出，麻烦你待会儿帮我跟大家说一声。」


    程寻愣了下，「好。」


    他张了张唇，本想说些什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


    吃完早饭，书颜上楼，坐在房间里看小说。书没看几页，肚子痛起来，她灌了热水袋，隔着衣服捂肚子。


    热意源源不断地涌向小腹，痛意慢慢有所缓解。热敷了十几分钟后，她喝下放温的红糖姜汁，重新拿起小说来看。


    她看的是程寻推荐的名家作品，前面剧情跌宕，中间无比平淡，她看得直打哈欠，索性上床睡觉。


    再次醒来时，她的额头和后背有细汗，肚子不怎么痛了，只是腰酸。


    临近午饭时间，书颜沖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准备下楼做饭。


    走到一楼，她听见厨房有声音，是一男一女在用英文对话。


    「琼斯太太，谢谢你帮忙。」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到厨房门口时，书颜与「琼斯太太」打照面，女人沖她温和一笑，「have a nice day.」（祝你拥有愉快的一天。）


    书颜温声道谢，迎面对上程寻的目光，「你没出去玩吗？」


    程寻送走那位外国太太，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示意她过来坐，「女朋友生理期，我丢她一个人在民宿，自己跑出去玩，旁人听了，都会劝我们分手。」


    书颜一脸错愕，「有……」


    「有这么严重吗？」


    「嗯，很严重。」


    他煞有介事，「琼斯太太在村口经营餐厅，她的厨艺很好。」


    「我想给你炖鸡汤，又担心做出黑暗料理，就请她过来帮忙指导。」


    「现在是饭点。」书颜好奇问，「她的餐厅不忙吗？」


    「她今天休假。」他回答她。


    男生说着进厨房，端了一盘菠菜炒肉和一碗蒸鸡蛋出来。


    「网上说，女孩子生理期得补充蛋白质和铁。」他不紧不慢道，「这边食材有限，我尽可能地买了一些适合你吃的。」


    「尝尝看。」


    书颜接过餐具，尝了一口菠菜炒肉，瘦肉滑嫩入味，菠菜清甜，卖相和口感都还不错。蒸鸡蛋细嫩软绵，虽然淡了点，但香味够浓，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没多久，一碗香浓的鸡汤出现在书颜面前。她看着汤碗里被煮得烂熟的鸡肉，一颗心霎时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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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页

    她从小就很独立，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后来进入穿书局，「漫长」的三年里，她逐渐修炼了一颗处变不惊的强大心脏。


    即使有了男朋友，她也没想过自己需要照顾、需要保护。在她的思维定式里，她可以应付大多数困难，就算遇到应对不了的事，放一放也会有转机。


    「不想喝鸡汤吗？」


    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书颜摇头，「没，刚刚走神了。」


    「我现在喝。」


    她捏着汤勺尝了一口汤，接着慢条斯理地吃汤里的鸡肉。


    软烂的鸡肉在她舌尖「融化」，蜜糖般的温暖在心尖悄然融化。


    -


    午饭过后。


    程寻送书颜回房间，到门口时，她问他：「进来坐坐？」


    屋里到处是摄像头，后边还跟着扛机器的人，他没说话。


    书颜没强求。


    她进屋，准备把早上没看完的书看完，然后美美睡个午觉，下午出去，在小镇上转转。


    书没翻几页，门外响起声音。


    书颜开门，男生站在门口，眼眸低垂，「我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


    书颜让他进来。


    单人间不是很大，但有个不错的书桌，他们坐在书桌前一起看书。


    阳光透过窗落进来。


    剧情放缓的某一页，书颜开了个小差，余光轻瞥阳光里的他。


    好巧不巧，他也在看她。


    眸光相对，书颜倏然间又想起昨晚的「真心话大冒险」，她眨了眨眼，靠近他耳边，低语：「跟我过来一下。」


    程寻不明所以。


    他听话地跟在书颜身后，然后……跟着她进了卫生间。


    程寻：「……？」


    书颜关上门，关掉麦。


    他也关掉麦。


    「怎么了？」


    「要说什么？」


    书颜靠着墙，开门见山：「你还记得昨晚第二轮，你抽到的大冒险吗？」


    昨晚第二轮？大冒险？


    程寻想起来，他当时抽到接吻30s或者伏地挺身30个，他选择了后者。


    「阿颜，你是想……」他说着，脸颊很快烧起来，「你确定吗？」


    「……会不会太快了？」


    「这里没摄像头。」


    「我不是说这个。」


    程寻宠溺地笑，柔声：「我们俩才在一起没多久。」


    书颜：「算了，我先出去。」


    她打算重新开麦，刚抬手，手腕被人扣住，男生目光灼灼：「你愿意？」


    书颜睁着杏眸笑，沉默片刻后，抬手指盥洗池，「先刷牙。」


    几分钟后，清新的薄荷香气在空气里弥散。午后的光线透过窗户落进来，在浴室地面铺下一格格白。


    轻纱般的帘幕后，女生搂住男生的脖颈，小声：「我是不是得闭眼？」


    铱骅


    男生轻笑一声，修长好看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女生睁大眼睛，「没了？」


    「不是得30秒？」


    「徐书颜。」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无奈又拿她没办法：「你不是真心诚意想跟我接吻，只是想完成游戏挑战？」


    她讪讪：「不完全是。」


    「其实我……」


    「30秒的吻，是另一种。」


    「什么意思？」她问。


    「唔……」


    「明白了吗？」


    唇舌纠缠，雾气湿漉，从瞳仁蔓延到眼尾。生理性的愉悦刺激身心，女生调整唿吸，微微踮起脚尖。


    方寸之间，心跳失序。


    「阿颜……」


    女生眨着漂亮的杏眸，鼻尖轻碰他的，一字一顿：「继、续。」


    他低头，与她无尽纠缠。


    彻底沦为她的俘虏。


    第57章 57.


    几分钟后, 两人重回书桌前。


    书颜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小说，脑海里不停回放她和程寻接吻的场景。


    想着想着，书颜的眼神入定, 面前的书半天没翻下一页。


    「直播间卡了吗？」


    「同问, 两位老师从卫生间回来之后，好像石化了……」


    「他俩一起上厕所啦？？」


    「结合上下文, 只是找没监控的地方说悄悄话而已==」


    由于他俩关了麦, 直播间观众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猜不到答案的好奇宝宝纷纷跑到后台「投诉」，让导演组给答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秦天直接让摄像小刘敲门，进屋採访他们。


    「两位老师,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悄悄话, 能大致分享一下吗？」小刘举着机器, 求生欲爆棚, 「观众们很想知道。」


    书颜回神，她敛了敛眸, 看向同样不在状态的程寻：「你说, 还是我说？」


    「我……」程寻看着镜头, 故作淡然地点了点头，「我来说吧。」


    他稍作停顿，轻瞥书颜, 「她觉得『接吻30秒』这种挑战，不足为惧。」


    「所以我们——」


    房间里, 小刘蓦地愣住。


    「所以你们……」


    镜头前，两人交换眼神。


    书颜：「我跟他……」


    「完成了挑战。」


    此言一出, 直播间霎时炸开锅，潜水的观众也纷纷出来冒泡。


    「你们小情侣真是……」


    「大冒险上大分！！」


    「呜呜呜我没看见不算数！麻烦两位老师再挑战一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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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重新挑战！！」


    录制现场, 小刘接收到导演的信号，硬着头皮开口：「两位老师，你们介意……再挑战一次吗？」


    书颜不说话，她拿起桌上的书，摊开书籍挡住她的脸。


    程寻会意，抬手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靠近，轻碰她唇角。


    小说挡住他们靠近的脸，阳光温柔照耀，画面唯美。


    直播间网友满意截图，热情分享，没再cue他俩热吻。


    -


    这一天在平静中结束。


    晚上，季临给大家露了一手，做了七人份的椰香咖喱猪排饭。


    料理没翻车，味道不错。


    大伙儿吃得开心。


    夜里，洗完澡之后。


    书颜窝在床上和程寻电话聊天：「明天去阿克雷里，轮到你开车，对吧？」


    「嗯。」程寻温声说，「300公里，开车过去大概3到4小时。」


    书颜算着时间，「九点出发，过去十二点多。」饭点找吃饭的地儿，很磨人心态，她想了想，「我还是提前做饭吧。」


    「阿颜，你的身体受得了吗？」他关切地问，「要不我来做？」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书颜道，「之前买的食材消耗得差不多了，明早做午饭，把食材全部用掉。」


    「你打算做什么？」


    「宫保鸡丁。」


    「有兴趣吗？」


    电话里，程寻轻笑出声。


    「你做的菜都好吃。」


    书颜笑，「是吗？」


    程寻：「当然。」


    话音才落，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她的门被敲响。


    书颜挂掉电话，到门口开门。


    来人是沈静雅，她神色焦急，书颜定了定神，问：「出什么事了？」


    沈静雅指了指隔壁，「徐老师，你有布洛芬吗？阮老师发烧了。」


    「多少度？」她问。


    「三十八度二。」


    书颜拿了药，和沈静雅一起去她们房间。靠墙的单人床上，阮思甜平躺着，她面色苍白，用力地裹着被子。


    「阮老师。」书颜走近，轻声问她，「除了发冷，你还有别的症状吗？」


    「有没有肠胃不适？」


    阮思甜难受道：「晚饭全吐了，头有点疼，应该是着凉了。」


    沈静雅补充：「我们今天下午去了一个峡谷，那边风特别大。」


    书颜回忆原书剧情，原剧情里，整场旅途中，阮思甜只生过一次病。


    那是在珊瑚岛，程寻抽到做饭任务，结果有道菜没弄熟，导致所有人吃坏肚子进了医院，包括他自己。


    而现在，她和程寻都没事。沈静雅也没事，说明不是食物的问题？


    「除了自带的食物，你今天还吃过、喝过别的东西没有？」


    阮思甜摇头，「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书颜判断她是受了风，感冒了。


    「你对布洛芬过敏吗？」


    「不过敏。」


    最终，阮思甜吃了药。


    书颜给她沖了杯红糖姜茶，「退烧药一般两小时之内起效，如果过了时间更严重了，咱们就去医院。」


    「嗯。」


    阮思甜瞧见书颜身上的单衣，迷迷煳煳：「徐老师，你多穿点，别着凉了。」


    书颜：「屋里有暖气。」


    「……我烧煳涂了。」


    「好好休息。」


    「我走了。」


    「嗯，谢谢你。」


    「不客气。」


    -


    环岛第四天。


    早上八点，书颜被闹钟吵醒。她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到楼下时，程寻已经热好吐司，顺便煎了两个荷包蛋。


    「顾老师和阮老师不在。」书颜坐下来，忽然听见程寻说，「行程可能有变。」


    「他们去哪儿了？」


    「医院？」


    程寻听她提到「医院」，多问了一句：「你知道阮老师生病的事？」


    「嗯。」书颜拿刀叉切吐司片，「沈老师昨晚找我要过退烧药。」


    程寻若有所思：「顾老师叫了辆直升机，带她回雷克雅未克了。」


    「阮老师病情加重了？」


    「不清楚。」


    「好像得做全身检查。」


    书颜愣住，这么严重吗？


    她咬了一小口吐司，脑中闪过一系列医学名词，这时，沈静雅刚好下楼吃早饭，书颜顺嘴问她阮思甜的情况。


    「她好多了。」沈静雅喝了口温水，说，「烧已经退了，只剩喉咙有点干。」


    「不过顾老师很担心她，坚持带她去雷市做全身体检。阮老师觉得做个检查也好，就答应了。」她说着顿住，看了眼腕錶，「他们走得早，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书颜点点头。


    「明白了。」


    「对了，我刚刚看天气预报。」沈静雅搅动瓷碗里的水果燕麦，「今天好像要下雨，我们可能走不了了。」


    书颜和程寻闻言，不约而同拿出手机看天气，app提示说，未来两小时内降雨可能性高达90%，且降雨量不小。


    又过了一会儿，季临和林越也下来了。五个人商量一番，最后决定原地休息一天，顺便等等阮思甜和顾景行。


    -


    外面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上午，午饭时间，书颜和程寻一起做饭。


    冰箱里剩的食材不多了，她打算做宫保鸡丁盖浇饭，余下的一点蔬菜裹面煳油炸，做蔬菜天妇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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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铱誮


    鸡腿肉去皮去骨，切成细丁，加调料和淀粉抓匀腌制。配菜是胡萝蔔丁、黄瓜丁和玉米粒，原本还应该加花生的，没买到，书颜就灵活处理，换成玉米粒了。


    腌鸡肉的时候，她用低筋面粉、玉米淀粉、蛋黄和清水适当配比，调了一份天妇罗面煳。


    程寻在一边切土豆，他切得很慢，尽量弄出均匀的薄片。


    书颜在旁边看着，男生停下手中动作看她，「你想切吗？」


    书颜走过去，占据他的位置，一分钟不到，一颗土豆切完了，均匀漂亮的薄片在她手底下诞生。


    「女鹅又来秀刀功喽」


    「哈哈哈对比明显」


    「程老师多练练吧，争取早日成为合格的煮夫（bushi」


    细雨模煳玻璃窗，厨房里热气腾腾，菜香与饭香交织，将灶前忙碌的一对璧人悄悄包围。


    鸡丁焖煮收汁的时间，程寻按照书颜的指示炸蔬菜。


    「好了，可以捞出来了。」


    最后一勺香菇被捞起，书颜准备端菜出去，程寻叫住她：「不尝尝看吗？」


    刚出锅的天妇罗口感最好，书颜怕烫，选了放了一会儿的那堆。


    筷子刚放过去，某人先她一步，将炸好的茄片放到她嘴边。


    书颜抬眸，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他问。


    裹了面煳的茄片酥脆软嫩，书颜点头微笑，「好吃。」她说着将整块茄子吃下，蹦脆的声音很快传到观众耳中。


    「这个对视我死了」


    「被餵了一嘴狗粮不说，还被美食无情暴击（哇哇大哭）」


    「同样步骤，我做出来的炸蔬菜一般般，油温好难把握（衰）」


    「美美点外卖加餐ing」


    饭菜上桌。


    沈静雅转动扭了半天的脖子，程寻见状问：「脖子不舒服吗？」


    林越看着面前的饭，拆台：「她梗着脖子偷窥你们做饭。」


    程寻帮书颜拉开椅子，笑：「我们俩做饭有什么好看的。」


    沈静雅笑着打哈哈：「没什么，就是浅浅地学习一下。」


    她没想到，看起来那般木讷的程寻，撩起人来居然也一套一套的。


    「好了，吃饭吧。」


    「这么香的饭，趁热吃。」


    林越笑笑，不再多嘴。


    他低头看盘子里的饭。


    宫保鸡丁铺在左边，鸡丁裹着浓郁酱汁变成糖色，混合黄瓜、胡萝蔔、玉米粒，黄绿橙三色点缀其中，色泽丰富，香气迷人。


    饭在右边，像是被碗塑过型，半圆形的拱，中间点缀几粒黑芝麻，很是赏心悦目。


    林越舀了半勺鸡丁品尝，鲜嫩可口的肉丁在齿间留香，混合爽脆的胡萝蔔和黄瓜，咸鲜中带着甜，吃到后面还有微微的辣味，味道一层一层，令他欲罢不能。


    吃了几口菜之后，他舀了半勺饭，放到有菜的那边，让米粒吸满汤汁。吸饱汤汁的饭变成了漂亮的栗色，混着咸甜的黄瓜丁和玉米粒，一口满足。


    林越吃嗨了。


    他满足地吃完，最后留了肚子吃蔬菜天妇罗，「徐小姐，你做的东西简直是艺术品！你真不考虑开店吗？我愿意投资！」


    「又或者开个厨师培训班？」他越说越起劲，「这么好的技术，不发扬光大可惜了！」


    书颜莞尔笑道：「开培训班就算了，我有空多录做饭视频。」


    沈静雅大开脑洞：「徐老师，你完全可以开一档做饭节目。你做主持，大家吃饭聊天，饭吃完，故事也讲完了，多好。」


    林越接话：「这个好。」


    「我投这个也不错。」


    「徐小姐。」


    「你的意思呢？」


    书颜笑笑，没说话。


    他俩聊得开心，书颜低头默默吃饭，安静等话题过去。


    -


    午后，天空逐渐放晴。


    碧空如洗，白云如练。阳光破云而下，海面波光粼粼，画面宁静而美好。


    程寻开着suv，载着书颜穿越小镇街道，前往连锁超市。经过海边时，书颜透过窗户望窗外，心情和天气一样平和。


    「阿颜。」


    前方有红绿灯，男生缓缓停下车，温柔地叫她。


    书颜收回目光，转向他。


    「怎么了？」


    「你想拥有一档你自己的节目吗？」他侧过脸，看着她，认真问。


    书颜错愕了两秒，「沈老师和林老师胡诌的项目，你听进去了？」


    「没经过任何市场调研，也没有具体方案，做不得数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调研，有方案，你愿意参与尝试，对吗？」


    书颜坦荡道：「嗯。」


    美食访谈节目，对她而言算是好饼，她没有讨厌的理由。


    程寻低头按了几下手机，随后看向后面的镜头，「导演，我拟了一份调查问卷，麻烦你帮忙放到评论区。」


    「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感兴趣可以填一下，我需要你们的宝贵意见。」


    书颜看他如此认真，忍不住笑道：「程寻，你这是在帮我找工作吗？」


    「不是。」他摇头。


    「合作共赢。」


    书颜抱着胳膊笑：「程老闆打算投多少？我出场费可不便宜。」


    当着摄像机的面，他没明说几位数，只道：「我多写几本书，攒攒。」


    「别，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说我虐待男朋友。」书颜打趣，余光瞥到交通灯，她提醒，「绿灯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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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座上的人缓缓开动车子。


    驶过转角，他悠悠开口：「阿颜，刚才那句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绿灯了，走吧。」


    「上一句。」


    他沉默一瞬。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那句。」


    书颜笑着重复，看他因为一句「男朋友」而高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他们之间……


    快乐似乎挺简单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


    第58章 58.


    环岛第五天。


    阮思甜的体检结果出来, 医生说她身体无大碍，建议她日常补充营养，注意休息, 注意防风保暖。


    「北部比南部冷, 我担心思甜再生病。」电话里，顾景行说, 「我们打算留在雷克雅未克, 在南部玩一玩。」


    阮思甜接话，「大家继续旅行吧, 我们过几天雷市见。」


    「……」


    结束通话，留在民宿的五人组开始讨论出行问题。


    「我们还剩多少钱？」


    季临冷静发问。


    程寻查看帐户明细, 「2532欧。」顾景行把剩下的钱全部打给他了。


    「今天16号, 19号旅行结束, 中间有3天需要住宿。按100欧一间房算, 我们5个人3间房，至少得花900欧。」


    「去掉油费和饭钱……」


    一番计算过后, 程寻得出结论, 「剩下的经费够我们在阿克雷里观鲸、泡温泉, 吃一两次当地餐厅，至于东部和南部，咱们最后只能走马观花地看一下了。」


    「……」


    大致规划过后, 五个人收拾行李，驱车踏上环岛公路, 一路北上。


    路上，书颜结合导演组住的地儿, 就近订了家价格适中的酒店。


    ……


    中午，两辆suv停在服务区。


    季临下车给大家分发午饭, 今天的午饭是他出发前做的，有番茄鸡蛋盖浇饭，和椰香咖喱猪排饭。


    不是他不想做新的，纯粹因为他只会这两样，其他的还不熟练。


    书颜和程寻分到了他俩没吃过的番茄鸡蛋，其余三人吃咖喱饭。


    五人坐在休息区吃饭。


    吃完饭，沈静雅边收拾餐具边问：「程老师，下午什么安排？」


    程寻不紧不慢：「到阿克雷里之后，我们先去民宿放行李，自由活动两小时，3点半集合，出发泡温泉，然后在附近吃晚餐。」


    沈静雅满意地点头。


    「阿颜绘了几份简易的攻略图，集体活动之前，大家自主安排。」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三张纸，分发给沈静雅、季临和林越。


    桌面已被收拾干净。


    沈静雅看着手里的攻略图，风格卡通，所有地点都附有中文翻译，「好可爱啊，徐老师你真贴心。」


    书颜浅笑，「举手之劳。」


    比起开会讨论、按时按点安排他人的行程，绘攻略图容易得多。


    璍


    闲聊片刻，他们回车里休息。


    休息过后继续北上，车队沿着海岸线开，雪山越来越近。


    夏日灿烂的阳光将山峦染成金色，暖调的光线笼罩山脚下的城市，画面宁静舒适，瑰丽而美好。


    下午一点半，五人入住酒店。


    酒店是几个独栋别墅组合在一起的，他们住的那栋是二层小楼，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是客卧，有三个独立房间。


    酒店离市中心不远，五十米外有公交车站，坐车比较方便。


    沈静雅和书颜住一间房，她一进屋就开始翻箱子，拿了三四件风格迥异的泳衣，站在镜子前比划。


    「徐老师，你觉得我穿哪件泡温泉合适？」沈静雅边比划边问。


    书颜扫了眼，「第三件。」


    沈静雅：「这件会不会太过时了？今年好像不流行鹅黄色。」


    「第一件怎么样？」


    书颜：「这件很性感。」


    「不过，后期极大可能帮你p块布，遮住胸口那一片。」她从容道，「与其这样，不如选鹅黄色吊脖那件，正常出镜。」


    「有道理hhh」


    「书书真相了」


    「黄色的好看！」


    沈静雅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书颜说得在理。后期会破坏衣服原本的美感，如此一来，倒不如选第三件。


    「徐老师，你的泳衣呢？」


    「我想看看。」


    「这儿。」书颜指给她看。


    沈静雅定睛，看向铺在床上的那件运动型泳衣，泳衣是r牌的，黑色基础款，长袖速干泳衣搭短裤，除了腿，几乎不漏。


    沈静雅尊重她的喜好，愣了愣说：「这种基础款不踩雷，也、也挺好的。」


    「好善良的评价」


    「没事，书书靠脸硬撑」


    「我还以为会吵起来，结果……沈老师怎么也突然萌萌的hhh」


    书颜淡淡嗯了声。


    她出国那天走得匆忙，忘了带泳衣。这套是她前几天逛超市的时候临时买的，六折促销，主打一个经济实惠。


    收拾好出门要带的东西，书颜约上程寻出门闲逛。


    北部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但气温只有8度左右，她穿了薄款毛衣、防风的厚外套，还戴了一顶针织帽。


    帽子是撞色款，两边有须穗，软软糯糯的，给她添了几分甜美可爱。


    程寻走在她身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下，两下……


    书颜注意到他的动作，幽幽睇他：「程老师，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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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当着她的面伸手，清澈的目光落在她眼底，「如你所见。」


    书颜觉得他有点幼稚，然而莫名的，她也想试试这种感觉。


    「你下去一阶。」她说。


    某人乖乖照做。


    她在人行道，他在马路上。


    他们的视线还差一点平齐，16公分的身高差距这么大吗？


    想着，男生伸出手指勾弄她的帽穗，漫不经心：「要不要我抱你？」


    书颜左看右看，「不好吧。」


    程寻没说话，过分熟稔地低头，「喏，我让你揉回来。」


    书颜伸手揉他的脑袋，他也戴着帽子，柔软的羊绒擦过手心，很温暖。


    抬头撞进路人的目光里，她放下手，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风吹过耳际，心跳因为陡然间的运动而加速。到十字路口，他俩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向对方。


    两个人相视而笑。


    「我刚刚好傻。」


    「突然之间脑子抽了。」


    「没有，挺可爱的。」


    他笑着说。


    她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他忽然道：「你看前面。」


    书颜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斑马线的另一边，红灯亮着，灯是爱心的形状——这是这座城市的特色。


    奔走的小人变成了跳动的心，忽然间，等待也变成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阿颜，你猜那颗心跳多少下变绿？」他揽住她的肩，问。


    「我才没那么无聊。」书颜将脑袋搁在他肩侧，心下默数。


    「三十二次。」


    32次。她在心里回。


    -


    自由活动结束后，五个人按照原计划去泡温泉。


    程寻约的是当地着名的森林温泉，温泉建在半山腰的松林之中，幕天席地，淡淡的雾气氤氲，环境清幽，令人放松。


    他们去的时候人不多，刚开始还聚在一起聊天，到后来聊着聊着，沈静雅和林越游到远处，俯瞰远处的城镇和海，季临窝在角落尝鸡尾酒，大家渐渐分散。


    书颜倚着池岸放空。


    温暖的池水令她浑身放松，短暂地忘却了上午的舟车劳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过神，活动身体换姿势，耳边响起水声，程寻靠过来，对她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书颜趴在池岸边，脸搁在胳膊上，耳朵有点热。


    「昨天，我不是让导演放调查问卷吗？」他兴致勃勃，「我刚才问他了，他说，目前为止，后台已经收到了20万份数据。」


    「这么多吗？」20万份问卷，大致可以反应200万人的态度。


    「大家怎么说？」


    「晚上疯狂转发的成果」


    「嘿嘿，我全家都填噜」


    「拉着同学一起填啦，我周围的人都喜欢你哦，书书加油！」


    「节目组数据有点滞后哦，现在已经32万份啦～」


    「半数以上支持你开美食节目，剩下的大多数持观望态度，不表态也不反感，只有一小部分人不同意。」


    「华彩准备接这个项目。」


    「后续应该会找你聊。」


    他说的「华彩」，指的是华彩传媒。它是国内最大的娱乐节目制作方，主要承接综艺项目，与各大电视台合作紧密。


    他们参加的《恋恋奇旅》就是树莓tv和华彩传媒共同制作的，华彩愿意接，能成的概率十有八九。


    书颜起身，温热的水花溅到她脸上。她拂掉脸上的水珠，往前半步，伸手抱了抱程寻，「谢谢你。」


    隔着熨帖的布料，程寻晃了晃神，「我、我只是写了份问卷而已，没出什么力，你不用谢我。」


    书颜莞尔，轻抚他的后背，「那你暂时代表一下观众。」


    「好好好」


    「魂穿程寻」


    「女鹅抱抱～」


    热气缭绕，程寻应声回抱她，淡淡的笑意从他眼睛里跑出来，很快蔓延到唇角。


    凉风吹过，书颜逐渐清醒。


    她松开人，靠着池岸，温声开口：「你帮了我，礼尚往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水波荡漾，雾气缥缈。


    程寻站在只有他俩的温泉一隅，开心又克制地问：「阿颜，你真的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


    书颜眨了眨眼，轻点衣领处的麦，「……能播的那种，都可以。」


    程寻被她逗笑，「能播。」


    他倾身，对她附耳：「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拜託你。」


    「什么事？」她问。


    他沉默了一瞬，压低声音：「你可不可以，说一句喜欢我？」


    书颜闻言愣住，她张了张唇，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表白」而已，没什么好怕！


    她在心里这么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却变得异常笨拙。


    「我……」她努力酝酿，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喜欢……」


    别扭的感觉从脚趾一点点扩散到头顶，书颜深吸一口气，透过淡淡的雾气看眼前的人。


    这一小片区域只有她和他，这里是绝对的「安全区」，眼前人是她愿意袒露真心、交付真心的人。


    「程寻。」


    书颜认真唤他。


    「你抱着我。」


    水面随风盪开涟漪，高大帅气的男生靠近，将她抱了个满怀。


    书颜靠着他宽厚的肩膀，柔声开口：「一开始，我没想过我们会发展成恋人关系。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帅气、可靠、温柔，偶尔还有点小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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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的天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你倾斜的。」她说着，紧绷的心慢慢放松，「只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会因为你而心动，你


    璍


    约我我会高兴……」


    许许多多的回忆在脑海里清晰，书颜顿了顿，继续：「有段时间，我频繁做梦。梦里，我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


    「巴黎、冰岛，甚至更遥远更寒冷的北极，我一个人很快乐。」


    「但，和你旅行的这段日子，我忽然觉得两个人也不错。」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如果……」她抬起手，同样紧抱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许久之后。


    见他迟迟不给反应，书颜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自己。


    「你觉得……」


    问询的话未说完，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湿漉的眼睛里。


    乌黑的眸里沁着水光，眼尾暗红，不像是高兴，而是难过。


    她说错话了吗？


    书颜无措道：「对不起，我第一次跟人表白，不是很熟练。」


    「你……」


    她曾经用拳头打哭过男人，用实力气哭过男人，这还是头一次，用真心话讲哭一个男人……


    她还想说对不起，眼前的人低下头来，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她。她的声音被他的唇堵住，化作了细小的碎音。


    这个吻温润，甜蜜，带着淡淡的……果酒味道？


    「程寻，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鸡尾酒。」


    「什么味道的？」


    书颜说着靠近，作势要继续亲，男生移开脸，「有摄像机。」


    「……无所谓了。」


    气氛烘托到这里，勇气翻涌，她将所有的羞耻感抛到九霄云外。


    书颜闭上眼吻他，很快得到更热情的回吻。耳朵里心跳如鼓，甜蜜回潮的瞬间，她后知后觉——


    他喝的酒，是西柚味的。


    第59章 59.


    温泉活动结束后, 五个人一起在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


    回去的路上，沈静雅不停回味晚上吃的烤羊排和烤龙虾。


    据餐厅老闆说，羊是他们本地农场养的, 平常吃雪山下的草, 喝冰川水，一个个膘肥肉壮, 肉质肥美。


    最后的成品确实肥美, 烤羊排没有任何腥膻味，肉和调料融合得恰到好处, 如果有机会再吃一顿……


    沈静雅咽了咽喉咙，刚想问程寻雷市那边有没有类似的餐厅, 不经意间跟驾驶座上的摄像老师对上目光。


    她差点忘了, 季临和程寻喝了鸡尾酒, 所以回来的时候, 他们跟摄像换了位置。他们掌镜，摄像老师开车。


    程寻不在他们这辆车, 沈静雅转而问书颜：「徐老师, 你会做烤羊排吗？」


    书颜不假思索：「会。」


    沈静雅一脸雀跃：「回国之前, 你可以教我做一顿烤羊排吗？至于採购费，我私下找节目组通融。」


    「不用。」书颜从容道，「本地羊肉不贵, 咱们吃得起。」


    沈静雅：「好！」


    车子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7月这里的太阳几乎终日不落。


    明亮的光线里, 书颜靠着窗，看外面缓缓倒退的街景。


    前排, 沈静雅忽而说：「徐老师，你说我们明天会不会遇到雨？」


    书颜想了想, 回答她：「七月是冰岛的旱季，平均降水时间不超过十天。我们应该没那么『幸运』，这么快遇到第二次降雨。」


    沈静雅：「但愿。」


    -


    翌日，窗外阴云不散。


    早饭过后，外面飘起小雨。小雨不可怕，然而，在海上，再小的雨，遇上飞驰的快艇都会变成攻击人的「利剑」。


    午后放晴，程寻联繫观鲸船，当地人告知他，海上天气状况不太好，今天不出海，让他们明天再来。


    第七天，到了原定赶路的日子，早上又开始飘雨，「观鲸」活动再次流产。


    下午停雨，书颜提议：「我们把车就地还了，坐飞机回雷市。」


    车是在连锁车行租的，阿克雷里有分店。现在退掉，还能退部分租金。


    沈静雅犹疑：「这样好吗？」


    「节目组不允许怎么办？」


    「从北部往东部开，部分地区路况比较危险，晴天还好，风雨天走容易出事。我们已经遇到三次雨天了。」


    书颜有理有据。


    「去过冰岛的人现身说法，风雨天气最好别走沿海公路==」


    「安全第一！！」


    「老师们已经很棒啦！千万别纠结，快乐比任务重要！」


    「支持书书」


    「这波支持书姐，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没必要冒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飞机环岛也算环岛呀！！」


    公共休息区，林越看着自己藏在外套里的皱巴衬衫，无奈扯唇，「我同意徐小姐的看法，我们还是趁早回雷市吧。」


    「再晚没航班了。」


    季临闻言打开天气app，查询未来几天各地的天气，「东部地区降雨可能性有66％，东南部地区是52％。」


    他道：「我觉得徐老师的担心不无道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赶紧把车还了，坐飞机回雷克雅未克。」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沈静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也同意。」


    这天最后，他们退了车，拿到270欧租金。然后，五个人花了700欧买机票，横跨整座岛，从北到南，到了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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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天，七人会合。


    是日阳光明媚，沈静雅忍不住感嘆：「难得不下雨，真不容易。」


    「今天咱们去看鲸鱼吗？」她心心念念，「听说这里也可以看。」


    程寻摊手，「没钱了。」


    「付完昨晚的房费，帐户上现在还剩下70欧。」他为难道。


    这时，顾景行说：「大家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钱我来出。」


    他们不是没钱，只是为了遵守节目规则，因而过得苦哈哈的。


    眼瞅着争论要起，编导及时出现：「各位老师，大家辛苦了。」


    「一路同行不容易，冰岛之行接近尾声，希望你们可以用欢声笑语，为这趟旅行画上圆满的句号。」


    「因此，我们决定——」


    「各位老师今日游玩产生的所有费用，节目组将全数承担。」


    「大家好好玩吧。」


    天气晴好，费用管够，七个人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出海赏鲸。


    他们选了艘大船，上船前，书颜和程寻给大家分晕船药和话梅糖。


    林越将东西揣兜里，他没吃药，「我问过了，船长经验老道，加上今天海上风不大，我们应该不至于晕船。」


    阮思甜想起在珊瑚岛的经歷，和顾景行交换眼神，老老实实吃了晕船药。


    海上的事，谁说得准？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她不想再经歷第二次。


    七人登船不久，航船出海。


    今日风平浪静，船只平稳驶到观鲸的海湾，逐渐放慢速度。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天有85％的概率看到鲸，请他们耐心等待。


    沈静雅听见「概率」这个词，木讷地望着海面，没抱什么希望。


    书颜见她神色有异，问：「沈老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静雅摇头，「没。」


    她俩站在宽敞的甲板上，沈静雅看着她，耷拉着眼睛说：「我觉得，以我的运气，今天八成追不到鲸。」


    书颜淡定道：「再等等看。」


    「给它们游上来的时间。」


    「不等了。」她摆摆手，说着要走，「我进去喝点东西。」


    不多时，有什么东西跃出海面，「咚」的一声，又消失了。


    「鲸来了。」


    书颜的话吸引沈静雅转身，她重新抓住栏杆，目不转睛盯着海面——


    不多时，一只体型庞大的鲸跃出海面，在海上掀起不小的浪花。


    沈静雅激动不已，连忙喊大家出来一起看。两只座头鲸在海面嬉戏，过了一会儿，大傢伙消失，海面上突然出现……


    「那是什么？！」


    淡蓝色的「海中巨兽


    依誮


    」，粗估30多米长，正朝他们的船只游来。


    沈静雅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到，下意识抓紧栏杆，双腿微微发软，转头却见书颜拿着手机在录视频……


    「蓝鲸。」书颜说着收好手机，「鲸类里体型最大的一支。」


    这时，直播间观众也透过摄像的镜头，看到了这一幕——


    「哇哦，大傢伙」


    「幸运欸，濒危动物都给你们遇上了（惊讶）」


    「我的妈，那头鲸是要撞船了吗？书书胆子好大啊」


    「紧张，不敢看了」


    「巨兽」在海中嬉游，惊起浪花，惹得船身跟着摇晃。


    风浪中，书颜拔高音量，提醒众人：「大家抓紧栏杆，船要转向了。」


    闻言，旁边几人赶忙寻找支点，几位摄像亦默默移到安全的角落，稳住身体，死死护着机器。


    左右颠簸中，船转了向。


    追船的蓝鲸忽的停住，调头向远处去，不久消失得无影无踪。


    船只再度平稳。


    ……


    追鲸结束，回去的路上。


    阮思甜意犹未尽地刷着手机里的照片，向顾景行分享她拍到的鲸鱼掠影，「你看，这两只好可爱。」


    沈静雅和季临一左一右看窗外，欣赏远处的自然风景。


    而林越……


    他被程寻扶着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苍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林老师，吃糖吗？」


    书颜递给他一瓶水，从衣兜里掏了两颗话梅糖，「转移一下注意力。」


    林越摆摆手，「我有。」


    他难受地靠着座椅，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糖果，拆开包装咬住，气若游丝地向书颜和程寻道谢。


    早知道他们会遇到蓝鲸，蓝鲸会「袭」船，他中午一定少吃点，上船前也一定把那粒药吞了。可惜没有如果。


    胃里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林越含着糖，靠着椅背，慢慢调整唿吸。


    -


    最后一晚，七个人奢侈了一把，在雷市选了一家豪华酒店。


    酒店提供的晚餐很丰盛，他们点了当地特色的扇贝意面、炖鱼、烤龙虾和羊肉汤，另外还有一些水果。


    除此之外，沈静雅拉着书颜在超市买了羊排和配菜，借用酒店提供给客人的公共厨房，做法式烤羊排。


    烤羊排的步骤并不复杂，只是备菜的各个环节比较费时。羊排得裹着烧烤料腌制两小时，配菜里的土豆得煮，煮完混着洋葱和小番茄一起加调料静置，又是20分钟。


    等所有的食材准备好后，书颜和沈静雅一起摆盘，最后在羊肉上加上翠绿的迷迭香，和几小块黄油。


    「徐老师，可以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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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点头，「嗯。」


    她说着打开烤箱，沈静雅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进去。


    设置好时间、温度之后，书颜脱掉手套洗手，「休息一会儿。」


    「25分钟之后再来。」


    「对了，徐老师。」


    走前，沈静雅突然想起什么，「林老师好像胃病犯了，这会儿吃不了东西，你待会儿能不能……帮他煮碗鸡丝粥啊？」


    「他怎么了？」书颜问。


    「胃痉挛。」沈静雅说，「半个小时前，我听见他和医生打电话，医生让他先吃药，等胃舒服了再进食。」


    「行，我知道了。」


    -


    约莫半小时后。


    林越捂着肚子，迈着虚浮的步子来到三楼公共厨房。他拎着自带的宽面条，打算给自己煮一碗简单的清水面。


    他有胃病，原本已经休养好了，和正常人无异。结果今天突发意外，晕船晕到胃痉挛，他没办法，只好拿出营养师帮他弄的养胃面条，随便凑合一顿了。


    一进厨房，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直愣愣地朝他扑来。肉香中没有半点腥气，有的只是肉脂的余香。


    林越抿了抿唇，口腔里迅速分泌口水。他听沈静雅说过，她和徐书颜买了羊排，要做法式烤羊排。


    此时厨房没人，烤箱也是空的，想来她们端着羊排刚走不久。


    林越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眼不争气的肚子，拎着面条往锅灶那边去。灶上有个汤锅，清甜的香气从锅盖缝里溢出来。


    他放下面条，鬼使神差地戴上隔热手套，揭开锅盖，一份卖相极佳的胡萝蔔鸡丝粥映入眼帘，粥上还点缀着绿油油的生菜丝，香气扑鼻，闻起来很是诱人。


    林越看着锅里的粥，又看了看袋子里未拆的宽面条，肚子咕噜咕噜叫的片刻，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他想买下这份粥，无论花多少钱都可以！


    正想着，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下一秒，身后响起声音：「林老师，你在这儿啊，大家到处找你。」


    林越放下锅盖，循声回头。


    他看见朝他走来的书颜，下意识问：「徐老师，粥是你做的吗？」


    书颜淡淡地嗯了声。


    听到这个答案，林越直起腰，唇角飞扬，「你能不能卖给我？」


    「你们点了那么多吃的，应该不缺这点粥，我想……」


    飢饿感上头，他顾不上太多，想也没想就说：「两万卖吗？」


    书颜怔了下。


    林越以为她嫌少，接着说：「我付欧元，你考虑……」


    书颜缓了缓神，「林老师，这个本来就是给你做的，不用给钱。」


    「再说了，那些就是普通的大米和鸡肉，哪里值得了两万欧？」


    林越闻言怔住，定定地看她，「这是你特意为我做的？」


    书颜如实回答：「沈老师说你身体不适，托我帮忙做碗粥。食材是找楼下餐厅买的，花了18欧，算在节目组帐上。」


    林越心头一暖，「谢谢你。」


    「也谢谢沈老师。」


    书颜：「你当面谢她吧。」


    林越点头，「粥我端过去？」


    书颜：「我来吧，你是病号，最好还是节约点力气。」


    林越：「我可以的。」


    一番「拉扯」间，程寻来了。


    他麻利地洗了汤碗，将粥倒入碗中，用托盘端着碗走了。


    林越看着他和书颜离开的背影，默默拎着面条回了趟屋，随即坐电梯下楼，加入晚餐大队。


    ……


    晚上七点，菜全部上齐。


    餐桌上，沈静雅不遗余力地推销烤羊排，林越忍住诱惑，坐在一旁专心喝粥，香香糯糯的鸡丝粥下肚，胃里好一阵暖。


    季临夹了一块羊排，用刀切了一小块品尝，羊肉肥瘦相间，肉质鲜嫩，一点腥膻味也没有。和昨天那家几十年老店里的烤羊排相比，几乎不相上下。


    「好吃。」他不吝赞美，「羊排烤得外焦里嫩，不柴也不老，香味很足。」


    说着他又切了一块，抬头看对面的程寻和阮思甜，两个人戴着一次性手套，直接上手，一口接一口地咬，撕扯中带出肉香和淡淡汁水，看得他也忍不住换方式吃。


    不知不觉，烤羊排见了底，就连盘子里的配菜也被大家一扫而空。


    书颜看着大伙儿沉浸满足的表情，心情亦跟着愉悦。这里的高山羊肉的确不错，等到冬天来看极光的时候，她和程寻可以单独吃一次。


    她不自觉想着，不经意间对上某人清澈的目光。程寻用温润的鹿眼看她，问她怎么了。


    书颜随手指桌上的菜，答非所问：「我想吃龙虾，你能帮我剥吗？」


    他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洗个手就来。」


    ……


    最后一天在美食与美景中结束，深夜，雷克雅未克的太阳即将落下，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晕染成漂亮的粉色。


    酒店露天草坪上，七个人沐浴在晚霞里，用手机记录此刻的天空。


    不久，工作人员递来自拍杆。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书颜，让她站在c位，「徐老师，你来拍吧。」


    书颜没推辞。


    她举起自拍杆，按下快门。


    七张笑脸定格在画框里。


    他们身后，午夜的夕阳缓缓落下，漫天霞光笼罩这座宁静的城市，宛若童话一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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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60.


    7月21日, 上午十点。


    经过14小时25分钟的辗


    璍


    转飞行，飞机终于抵达帝都国际机场。


    帝都正值盛夏，天气炎热。


    这回的机票是节目组出的, 书颜和其他嘉宾一样坐的头等舱, 走vip通道去地下车库，乘保姆车离开机场。


    车上开着空调, 冷气很足。


    书颜将脱掉的薄外套重新穿上, 靠着舒适的座椅补眠。


    一觉醒来，车子还在开。


    书颜看了看窗外, 问经纪人：「茉茉，我们去哪儿？不回家吗？」


    唐茉一拍脑门：「哎呀我这脑子！书颜姐, 是这样的, 黎总在三环选了几套大平层, 让我们过去看看, 挑一套喜欢的，房租水电公司全额承担。」


    书颜不假思索：「黎总中彩票了,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唐茉：「差不多吧。」


    「你出国这段时间, 」她不紧不慢, 「有位神秘大佬出资，不仅帮黎老闆填了债务窟窿，还额外给星羽投了两千万。」


    商人逐利, 大佬不会平白无故投资。「条件是什么？」书颜问。


    「不清楚。」唐茉耸肩，「不过外面都在传, 黎总和大佬签了对赌协议，三年之内拿不到5倍回报, 他会赔得很惨。」


    5倍回报？至少1个亿。


    星羽旗下现有艺人不超过10个，光靠艺人抽成, 很难达到这个目标。书颜猜想，黎星羽八成还会投资拍剧或者电影。


    「祝他好运吧。」


    书颜揉了揉太阳穴，很快从八卦中抽离，「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提到工作，唐茉顿时眉飞色舞：「姐，你这个月档期已经满了，下个月也排得差不多了，只等你点头。」


    书颜深吸一口气，让唐茉把日程表拿给她看。唐茉把工作平板递给她，她看了看，接下来十天，她每天都有工作。


    明天有三个採访，后天准备2000万粉丝福利、生日直播，然后是gg拍摄、娱乐综艺录制、df线下宣传活动……


    书颜停住滑动屏幕的手，抬眸，「我微博粉丝2000万了？」


    唐茉点头，「昨天刚破的，这回咱们还抽奖吗？抽的话，公司可以报销。」


    老闆报销，那她就不客气了。


    书颜轻轻颔首，「明天早上发，我生日那天晚上开奖。」


    唐茉：「好。」


    说到生日，书颜忽而想起来，程寻比她大一天，明天是他生日。


    过生日得送礼物。


    送什么好呢？


    剃鬚刀？墨镜？耳机？领带？香水？手鍊？护腰枕？键盘？


    脑中闪过一系列商品，书颜思索一番，决定买剃鬚刀和键盘。这两样他日常生活用得上，比较实用。


    -


    在市区定好房子，书颜和唐茉就近吃了午饭，下午回郊区收拾东西。


    晚上搬家，两人花钱叫了两个钟点工阿姨帮忙收拾。趁着短暂的喘息时间，书颜去商场买了要送给程寻的礼物。


    买完礼物回家，书颜泡了一个舒服的牛奶花瓣浴。洗完澡，她披散着刚吹干的头髮，穿着一条裸粉色的真丝睡裙，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看手机。


    六个小时前，程寻发消息说，他要补眠调时差。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五分，微信聊天界面仍然没有动静。


    书颜捏着手机打字。


    【睡醒没？】


    【我准备睡了。】


    她等了两分钟，程寻没发消息，她默认他还在睡，正准备关机睡觉，忽然，那边发来视频邀请。


    书颜顺手点了「同意」。


    屏幕中央出现一张如梦初醒的脸，男生眨了眨眼，调整手机，垂眸看她。他的头髮顺势入镜，脑袋上有一搓卷翘的呆毛，看着有点搞笑，又有点呆萌。


    书颜轻笑出声，画面里的人却悄无声息地红了耳朵。


    「你怎么脸红了？」她问。


    他抬头看向别处。


    「你先披件外套。」


    书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由于趴着，胸口处的布料遮挡效果大打折扣，以至于……


    她反扣手机，连忙坐起来，盖上轻薄的蚕丝被，「……好了。」


    两个人重新「面对面」。


    程寻问她：「阿颜，节目组有说什么时候录下一期吗？」


    「导演说最晚月底给通知。」


    「最快八月初吧。」


    「你最近忙吗？」他问。


    「很忙。」书颜回，「每天都有工作，只有后天稍微空一点。」


    「后天……」


    他注意到自己乱糟糟的头髮，上手压了压，「老地方见？」


    老地方？


    书颜在心里琢磨，心中忽然蹦出答案，「安南路那家餐厅？」


    「嗯。」程寻说。


    书颜：「好。」


    「到时候我去接你。」


    「有空发一下地址。」


    「我搬家了。」书颜下床，给他分享窗外的夜景，「现在住在永乐路这边。」


    网络另一端，程寻看着书颜视频里的夜景，怔愣道：「阿颜，你现在住的房子，是在永乐路的星河湾吗？」


    书颜靠着落地窗，「嗯。」


    「老闆帮忙租的。」


    「我也住这儿。」


    书颜微怔，「你也？」


    「你在几号楼？」


    「从你窗外的夜景来判断，我应该……」他忽而笑了下，「在你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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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8楼。」


    「你呢？」他说。


    「7楼。」书颜回。


    「好巧。」


    确实好巧。


    她有三套房可以选，这套最合眼缘所以选了，结果……


    「你一个人住还是……」书颜换了一边拿手机，柔声说，「和你家人一起住？」


    「一个人。」


    两个人一句赶一句，话说到这里，气氛忽然变得暧昧。


    书颜清了清嗓子。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他笑着回。


    挂断视频，书颜扭头看窗外熠熠闪光的城市灯火，不自觉笑了。


    -


    7月22日，周一。


    吃过早饭，书颜去造型师那里做妆造。做完妆造，她坐车去微博大楼，等待第一个採访开始。


    等待室门口时不时有人探头，书颜将目光从採访提纲上挪开，起身走近，轻声细语：「大家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蓝发女生捏着衣角，激动地说不出话。她的同伴抿了抿唇，说：「没什么事，我们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蓝发女生深吸一口气，「你比电视上还好看，好看得不像真人！」


    书颜笑，「有这么夸张吗？」


    两个人点头如捣蒜。


    书颜看蓝发女生手上拿着稿件，便问：「请问採访什么时候开始？」


    女生回神，「快了。」


    她看了眼腕錶，「摄像临时有点事，等他过来我们就开始。」


    书颜：「先聊聊吧。」


    「采前沟通。」


    蓝发女生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心地点了点头，「好！」


    ……


    上午的访谈愉快结束。


    走前，蓝发女主持问她能不能合影，书颜欣然同意。


    单独拍完，外面涌进来十几个人，大家站成两排，拍了合照。


    合照完离开，快到电梯口，她感觉整层楼的人都来了。又是哐哐一顿合照，她没有不耐烦，始终微笑面对。


    一天的工作忙完。


    晚上，书颜回到星河湾，第一时间进卫生间卸妆。洗掉束缚，她躺在客厅的按摩椅里放松，漫无目的地欣赏夜景。


    忽然间门铃响了，书颜叫唐茉，「茉茉，你夜宵到了。」


    唐茉狐疑着去开门，「这么快吗？我才点五分钟欸。」


    到门口时，她扫了眼门边的监控画面，微微挑眉，开门。


    来人不是送餐机器人，而是程寻。他拎着蛋糕，很明显是来过生日的。


    唐茉笑笑，关门时对屋里说：「姐，不是送夜宵的。是程老师。」


    说完，唐茉深藏功与名，麻熘地回了自己的专属卧室。


    落地窗前，书颜躺在按摩椅里，偏过头往门口望去


    铱骅


    ——


    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左手拎着蛋糕盒，右手拿着一只蓝色口罩。


    他将口罩扔进垃圾桶，接着把蛋糕放餐桌上，随后朝她走过来。


    书颜和人对上目光，指了指身下的按摩椅，解释：「我定了时。」


    程寻嗯了声，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夜景。


    「你今天回家没？」她问。


    「回了，在家里吃了中餐。」他说，「晚饭是和朋友吃的。」


    「那位朋友，你也认识。」


    书颜闭上眼。


    「秦导吗？」


    程寻顿了顿，「是他。」


    「我听他叫过你『寻哥』，所以猜测你俩认识。」她漫不经心。


    程寻撑着下巴，低头，饶有兴致地看她，「什么时候？」


    书颜睁开眼，撞到他目光，她想说第一次见面，她就听到了。然而在那之前，他见过原主，如此描述不恰当。她思忖了两秒，「在珊瑚岛的时候。」


    程寻笑笑，伸手勾弄她的发尾，神色暧昧，「一个月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书颜没着他的道，面不改色：「我记性好，所以记得。」


    他拉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掌心，「别的事，还记得吗？」【看小说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看了】


    「什么？」


    「前几天，我们在阿克雷里泡温泉的时候，你主动亲了我。」


    书颜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绯色。她刚想说些什么，身下的按摩椅停了。


    她顺理成章转移话题：「去点蜡烛吧，你还得许愿呢。」


    旖旎氛围被打破，程寻起身，顺势揽过她的肩，扶她起来。


    程寻去摆蜡烛，书颜去储物间拿礼物。她抱着礼物盒出来，摆到桌上，「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挑了两样比较实用的。」


    程寻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剃鬚刀和键盘套装，当即扬起唇角，「刚好准备换新键盘，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正好。」她笑着坐下来，吩咐智能助手关灯，「许愿吧。」


    烛火轻晃，映出两张好看的脸。男生闭上眼睛许愿，几秒后睁开，用力吹灭蜡烛。


    灯光再度亮起。


    书颜拿起刀，作势要切蛋糕，他忽然问：「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既然他想听，她便问了。


    他微微一笑，回答说：「我希望，我们今晚过得开心。」


    「这么简单吗？」


    「会不会觉得浪费？」


    他摇头，「快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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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贊同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切了两块蛋糕。蛋糕切开后，露出里面的层次，她看了看，「你买的是香橙芝士？」


    「嗯。」程寻拿勺子吃蛋糕，轻垂眼眸，「我在cp超话里看到的，大家说这款蛋糕和咱俩很搭，我就去蛋糕店订了。」


    书颜摸不着头脑，她拿起手机上微博，「超话叫什么名字？」


    「盐味橙子。」


    盐味橙子？


    她对这个词有印象，这个词在她微博留言里出现过不少次，她当时以为是甜品，并没有往cp名的方向上想。


    书颜搜索「盐味橙子超话」，点进去发现里面很是热闹。


    有给她和程寻画同人图的，有给他们剪视频的，还有写文产粮的……


    书颜好奇，随手点进一篇，扫了两眼，看着看着小脸通红。


    程寻见她脸色不对劲，起身绕到她身后，看她的手机界面。


    她在看一篇cp粉写的同人小说，设定是女王和骑士，骑士完成任务回来，与女王久别重逢，两个人在月下述说衷肠，慢慢抱在一起，再然后……


    「他们写着玩的。」


    他坐回去，红着脸吃了口蛋糕，「只是情节稍微，过火了一点。」


    「就算有魔法遮掩，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花园里做那种事情……」


    书颜听他描述愈发害臊，她放下手机，抑制住脑补的心，低头吃蛋糕。香橙的甜味和芝士的味道结合，甜中带点咸，余味是奶油的香气，清新不腻。


    只是每吃一口，想到「橙」代表「程」，她的脸颊越来越热，烧得她心猿意马。


    「吃蛋糕吧。」


    她深吸一口气，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这个话题pass。」


    程寻轻轻嗯了声。


    他低着头，微咸的奶油芝士在舌尖化开，兀自笑了。


    他好像压根不需要许愿。


    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即使只是安静品尝蛋糕，也是甜蜜而快乐的。


    第61章 61.


    7月23日, 周二。


    这天，书颜的微信被生日祝福刷屏，刚开始她有信必回, 后来消息越来越多, 她回不过来，便发了朋友圈集中感谢。


    上午十点左右, 爷爷奶奶打来视频电话, 问她有没有收到礼物。


    书颜拆开新助理从公司带过来的快递盒，里面有一把摺扇。


    摺扇正面是一幅水彩画, 内容是橙黄色的柿子，寓意「事事如意」。背面五个大字——「小满胜万全」, 告诉她「知足常乐」。


    原主爷爷喜欢写毛笔字, 奶奶报了个暑期班, 目前在学绘画。不难猜出, 这把扇子是二老一起完成的。


    书颜拿起扇子展示，看向桌面上被支起的手机, 笑道：「谢谢爷爷奶奶。」


    「扇子很漂亮, 我喜欢。」


    「囡囡, 你在外面安心打拼，不用想着我们，我们俩过得不错。」


    视频那边, 奶奶扶了扶老花镜，一脸慈祥, 「不过，囡囡啊, 要是你觉得累了，不想拼了, 想回来也没关系。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也很好。」


    书颜认真点头，「嗯。」


    「你们放心吧。」她笑着说，「我很喜欢现在的忙碌，很充实。」


    原主从来报喜不报忧。这一点，书颜和她很像。而原主爷爷奶奶也总是想着孙女，和她的爷爷奶奶如出一辙。


    书颜温和地收好摺扇，笑着转移话题，问二老的近况。两人争先恐后回答，像小孩儿一样，好不热闹。


    结束视频通话，书颜换衣服出门，赴程寻的约。她去了安南路那家私人餐厅，和程寻一起吃了午饭。


    吃完饭，书颜准备去公司，下午见华彩制片人，傍晚直播，时间很紧。


    临走，程寻叫住她。


    「我有东西要给你。」


    书颜：「生日礼物？」


    他点头，随后离开包间。


    书颜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风景。天高云淡，蓝天之下是一片静谧的湖。湖边垂柳成荫，柳条落在水面，风吹过，拨开阵阵涟漪。


    程寻回来时，一群天鹅刚好游过水面，三五只成群结队，好不可爱。


    书颜侧着身子，多看了一会儿，忽然间脖颈一凉，她低头，瞥见脖子上的钻石项鍊，怔愣着回头。


    「希望你喜欢。」他说。


    项鍊是rosalie的新款，价格换算成人民币，大概36万出头。之前受邀参观rosalie总部，她在展示区看到过。


    这条项鍊的切割工艺独特，让她眼前一亮，因而给她留了印象。


    「这个会不会……」她送他键盘，他回她钻石项鍊，「太贵重了？」


    他摇头，只问她喜不喜欢。


    书颜嗯了声，他道：「我觉得，情侣之间不用太计较。不过，你要是觉得我破坏了『平衡』，余生还长，我们慢慢来。」


    余生还长……


    书颜恍了恍神，过往的任务，她做到某个节点就回去了。


    她几乎没有在位面世界留一辈子的经歷，她不确定，未来某一天，系统会不会出现，然后传送她回现实世界……


    想着，书颜主动勾住程寻的脖子，抱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不想慢慢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程寻笑了下，低头贴近她耳边，「既然如


    弋


    此，我就不客气了。」


    书颜敛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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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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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尚未回笼，腰间被缠得更紧，「多抱一会儿，没我的『允许』不可以松开。」


    「允许」二字特意加了重音，书颜「哦」了声，笑：「行，听你的。」


    -


    下午，书颜在公司见了华彩传媒的制片人和法务，敲定了美食访谈节目的合作事宜，签了一整季的合同。


    节目名叫《茶余饭后》，第一季预计录制15期，每周录1次，打包价720万。


    签完合同，书颜在休息室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后开始对直播流程。


    正式直播在傍晚。


    直播开始，书颜坐在布置好的房间一角，跟大家打招唿。


    她身后的墙上挂着生日气球，面前是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礼物盒。


    前几分钟闲聊，观看数没多久就破了50万。书颜看着屏幕问：「大家来得好早，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了吃了」


    「刚下班不久，还在地铁上，回家就去吃（眨眼）」


    「来啦，正在看外卖，书书你吃啥，给我参考一下？」


    「在吃，书书生日快乐」


    弹幕上很多人刷「生日快乐」，书颜柔声说：「谢谢大家的祝福。」


    她注意到问外卖的那条，回：「开播前，我订了一份年糕鸡爪煲，外卖正在来的路上。」


    又聊了几分钟，外卖到了。


    此时直播间观看数破了百万，书颜穿上围裙防汤汁，随后当着镜头的面拆开外卖盒，给大家看她的晚饭。


    她点的是小份鸡爪煲，分量够一个人吃。鸡爪和翅根煮得很熟，看起来软烂。配菜有土豆、洋葱、年糕、千张和金针菇，每一样食材都裹着浓郁的酱汁。


    「我先尝尝鸡爪。」


    鸡爪煮得软烂脱骨，咬开满满的胶质，嚼着非常香。书颜慢条斯理吃完鸡爪，接着尝了鸡翅，「鸡翅和鸡爪都很入味，糯糯的，吃到后面有淡淡的清香……」


    吃完鸡翅，书颜舀了一勺汤汁淋在米饭上，搭配煮到软煳的土豆和千张，一口一口沉浸地吃着。待她抬头，经纪人和助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书颜茫然：「我吃到脸上了？」她放下碗筷，拿起小镜子看了一眼，她脸上很干净，没什么脏东西。


    「你们怎么了？」


    唐茉舔了舔唇，「没什么，姐你吃得太香了，我有点馋。」


    书颜笑笑，抬眸看弹幕，打算跟大家互动，结果……


    「星羽文化附近的鸡爪煲对吧？已经点了，希望好吃嘿嘿」


    「宝贝吃饭太香了」


    「女鹅生日快乐么么哒，我这就打飞的去吃鸡爪煲！！！」


    「宝，你的项鍊是rosalie的情衷系列吗？好漂亮好衬你！」


    一众「鸡爪煲」的讨论中，冒出来一条项鍊的问题。书颜没厚此薄彼，她告知大家她点的这家店是个连锁餐厅，年糕鸡爪煲是他们最近出的新品，随后回復项鍊相关。


    吃完饭，直播间观看数稳步增加到八百万，书颜收拾好桌子，开始开箱后援会粉丝们送的礼物。


    礼物有一半是大家送的信和贺卡，书颜打开其中一封，念上面的文字：「亲爱的书书，你好——」


    「首先祝你生日快乐。」


    「遇见你是在一个雨天，那天我特别倒霉，车胎被扎，家里进水，勤勤恳恳工作还被老闆骂……我觉得全世界最糟糕的事都落到了我头上，这时候，我打开了pad，随便点了一个节目……」


    「那时候你在海边煎豆腐，我本来觉得无聊，想划走，结果看到弹幕里好多人都在嘲笑你。我想换做是我，我肯定早就崩溃了，而你没有，你用美食和淡然，温柔地回击了他人的偏见。」


    「那天晚上，我试着做了煎豆腐，很神奇的，我没有炸厨房，并且成功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煎豆腐。」


    「关注你这一个多月以来，烦人的领导走了，我升了职加了薪，吃嘛嘛香，每天睡到自然醒……」


    「谢谢你带给我的幸运。」


    「祝你天天开心。」


    读完信，书颜笑着看镜头：「谢谢丸子酱的来信，也祝你天天开心。」


    「我想，真正的幸运之神是你自己，当你决定抛掉倒霉的事，试试煎豆腐的那一刻，幸运就已经发生了。」


    「好棒的回答！」


    「蹲，等书书读我的信」


    「我是丸子酱，谢谢书书，愿你星途璀璨，大红大紫」


    「我泪点低，这么温暖积极的信给我听哭了，女鹅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


    最后一封信念完，在角落吃鸡爪煲的小助理瞥了眼手机，当即瞪大眼睛，「茉茉姐，你、你看左上角！」


    唐茉咽下软烂入味的土豆，顺着小助理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再闭上，睁开……


    观看量又涨了。


    唐茉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问宣传部长：【阿明哥，你们那边该不会买水军了吧？】


    约莫一分钟后。


    阿明回：【没水军，全程只买了两千块流量推，发票可查。】


    两千块流量推，换近五千万浏览量？这数据都快赶上一线艺人了！


    刚聊完，唐茉的电话响起来，电话来自rosalie总部。品牌的中华区负责人问：「唐小姐，有空谈谈代言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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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代言？」唐茉受宠若惊，「你们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本来在接触。」对方说，「但对方开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价格，我们无法接受。今天徐小姐戴了我们的情衷系列直播，这款项鍊销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我们品牌刚进入中国，和徐小姐这样有关注度的上升期艺人合作，属于双赢，你觉得呢？」


    唐茉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代言费……你们打算给多少？」


    「市场价。」负责人说，「至少一千万，后面的数字可以谈。」


    「一……」唐茉扶着墙，努力保持冷静，「一年吗？」


    「对，一言期。」


    「合作愉快可以续。」


    「好。」唐茉深唿吸，微微一笑，「约个时间详聊。」


    ……


    晚上七点一刻。


    书颜结束直播，她从沙发椅上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


    唐茉魂不守舍地从外面回来，书颜见状问她：「出什么事了？」


    唐茉没说话，她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喝，喝完水转身，她顿时喜笑颜开：「书颜姐，你要发财了！！」


    书颜对她的转变感到讶异，她轻揉肩膀，淡定道：「怎么说？」


    「rosalie和df要找你代言，两家的报价加起来2000出头。」


    「两千万？」


    「嗯。」唐茉重重点头，眼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怎么样，你答应吗？」


    书颜笑，「当然答应。」


    「走吧。」她说着揽过唐茉的肩膀，带着她往外房间外面走。


    唐茉：「去哪儿？」


    书颜：「请你吃饭。」


    唐茉：「有预算限制吗？」


    书颜：「没限制。」


    「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让喜悦中的唐茉瞬间愣住，「怎么了？」


    书颜停下来，转过头，看向刚刚直播过的房间，笑得灿烂，「叫上大家一起吧。」


    下一瞬，屋里爆发热烈的欢唿。在一句句「书书万岁」中，大楼外，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城市夜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第62章 62.


    八月初, 《恋恋奇旅》迎来最后的「收官之旅」。夏日炎炎，节目组带着大家「躲」进了帝都郊外的小山村。


    村子坐落在山脚，附近绿树环绕, 水草丰茂。田野之中, 金黄色麦穗迎风舞动，麦浪滚滚, 似起伏的绸带, 好不美丽。


    一辆辆商务车驶过田野，顺着公路往前, 最终停在一家乡野民宿外。


    民宿格局类似四合院，三面有房, 院落宽敞。书颜和程寻分到了东面房间, 顾景行和阮思甜住西边, 余下3人住南边。


    放好行李之后, 大伙儿去西厅的公共活动空间集合。七人分散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对讲机, 等编导出声。


    没多久, 对讲机里传出熟悉的


    忆桦


    声音：「老师们, 早上好。欢迎来到《恋恋奇旅》第五站，这里是桐溪山脚下的幸福村。」


    「在这里，你们将度过最后的三天两夜。这一站结束后, 我们的《恋恋奇旅》第一季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所以这一次, 希望大家可以尽情享受，玩得开心。」


    「本站没有经费限制, 所有费用由节目组承担。不过——」编导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大家必须努力完成任务哦。」


    「不可以弃权。」


    「这是在铺垫吗」


    「没有互选了吗？可不可以给我们沈季cp一次机会啊？」


    「终于又有直播看啦！没更新的日子度日如年（嚎啕大哭）」


    「怎么就要结束了？」


    「呜呜呜捨不得」


    「在公布终极任务之前，让我们来进行最后一轮互选——」


    「假如今天是世界末日，生命最后时刻，你最想让谁知道你的心意？」


    「写下你们的答案。」


    编导话音刚落，直播间网友纷纷开始刷自己喜欢的cp。


    两分钟后，镜头给到阮思甜和顾景行，他们俩同时亮题板，只见白板中央写着对方的名字，字迹清晰。


    「甜杏yyds！！」


    「世界名画（流口水）」


    「诡计多端的节目组，名场面已录下，互写名字太甜啦！」


    弹幕闪过一堆「好甜」，下一瞬，镜头转到书颜和程寻这边。


    书颜翻开题板，她的题板中央只有一个数字7。同样的，程寻的题板上写着书颜的编号——数字2。


    镜头缓缓推近，编导明知故问：「徐老师，你的选择是？」


    书颜抬眸，侧过脸，看坐在她身边的人，「7号，程寻。」


    不等编导问，程寻主动答：「我的选择是2号，徐书颜。」


    他俩相视一笑，画面温馨，直播间里的cp粉激动坏了。


    「不愧是我们盐味橙子」


    「美美地磕到糖喽」


    「疯狂截图中，两位老师太养眼啦！你们拍杂志我绝对买！！」


    「呜呜呜答应我，三天过后也要继续在一起好吗（星星眼）」


    两对「板上钉钉」的cp互选结束，全场焦点随后来到沈静雅这边，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到底选谁。


    「沈老师，你的答案是？」


    当着众人的目光，沈静雅翻开题板，云淡风轻：「5号，季临。」


    「季老师。」


    编导话音未落，季临微微一笑，向镜头展示他的题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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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3号，沈静雅。」


    直播间里，网友们尚未反应过来，编导宣布沈季组cp成功。


    之后，镜头转向林越。


    林越在题板上写了所有女嘉宾的名字，「一碗水端平」。


    「都世界末日了，我还不能多交几个朋友吗？」他稍作停顿，看向镜头，「当然了，我说的是纯友谊，没有别的意思。」


    其余六人被他逗笑。


    直播间里，「啊啊啊」和「哈哈哈」交织，场面一度热闹。


    过了一会儿。


    编导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接下来公布终极任务。」


    「旅行结束前，请各位老师遵循刚才的选择，跟你们的心动对象表白。」


    「表白方式由电脑抽籤生成，稍后会发送到你们的手机上。」


    ……


    等简讯的空档。


    阮思甜好奇问沈静雅：「沈老师，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沈静雅拧开贊助的牛奶，咬着吸管喝了两口，悠悠道：「从冰岛回国之后，季老师跟我道歉了。」


    「然后呢？」阮思甜问。


    沈静雅睨她，「然后，之前的事情就翻篇了呀。还有，限定是世界末日欸，这么极端的情况，我当然选季老师。」


    阮思甜笑了笑，接着八卦：「沈老师，季老师是怎么道歉的？」


    沈静雅：「唱歌。」


    「你知道的。」她扫了眼不远处倒水的季临，「歌手唱情歌最要命了。」


    阮思甜瞬间瞭然。


    尽管她俩讲得小声，这段对话还是透过麦克风播了出去。不仅如此，坐在沙发一侧的书颜也听到了。


    作为当红歌手，唱歌对季临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用自己的长处哄女孩子，也算是学有所用了。


    正想着，书颜的手机响了。


    她垂眼，打开简讯。


    to 徐书颜女士：


    恭喜你完成最后的互选！


    请于8月4日18点前完成告白任务，你的告白方式是：演唱歌手xxx的经典歌曲《love song》，借用歌词表白。（註：为保证节目效果，简讯内容对ta保密。）


    简讯里提到的歌手，书颜毫无印象。她没听过，原主也没有。


    没几秒，又来了条简讯。


    简讯里提供了歌曲下载地址，以及歌曲的吉他谱和钢琴谱。


    书颜看了眼，这是一首中文歌，只有副歌部分夹杂几句英文。旋律不复杂，三天之内她搞得定。


    书颜表现得无比淡然，然而直播间里，看到简讯内容的粉丝们，却为她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两眼一黑……」


    「书书五音不全，让她唱歌不是故意害她出丑吗？？」


    「黑子又要有素材了」


    「无所谓，我会溺爱」


    「女鹅尽力就好」


    「书书要不去请教一下季老师？季老师经验丰富==」


    「不要唱歌啊！！好好的表白，又要变成渡劫part（流泪）」


    在粉丝们的哀嚎声中，书颜淡定地下载歌曲《love song》，戴上耳机单曲循环。


    听了十来遍，她完全记住了歌曲内容，随后开始思考什么时机「表白」合适。


    另一边。


    程寻看着简讯里的「送戒指」三个字陷入沉思，送戒指的话，得知道她的指围……


    在不让她知道的情况下，


    他怎么测量合适呢？


    第63章 63.


    幸福村是出了名的生态村, 这里环境优美，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互选结束后，大家各自活动。阮思甜和顾景行去了农家乐, 沈静雅和季临约着去湿地公园, 林越带着他的相机出门，深入探索村里的非遗文化。


    书颜和程寻则选择了开车兜风, 走到哪儿算哪儿。穿过笔直的银杏大道, 路边有一大片向日葵花田。


    盛夏时节，向日葵开得正盛。花田间有蝴蝶翩飞, 美丽如画。


    书颜下车，迎着凉爽的清风, 举着相机拍照。她将镜头推近, 对准栖在向日葵叶子上的蝴蝶, 连续按快门。


    拍完, 她查看照片，删掉拍得一般的, 保留了最好看的一张。


    此时程寻靠近, 低头看镜头里的蝴蝶。她拍到的是蓝色闪蝶, 蝶翼像是抹了层珠光粉似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看吗？」女生睨了他一眼，将相机转向他那边, 随口问。


    程寻应声，「好看。」


    一阵风吹过来, 风拂起她肩侧的长髮，发尾轻轻扫过他手臂。


    细碎的痒意在肌肤表面散开, 程寻敛了敛眸，不由自主地挪开目光, 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女生脸上。


    他看她看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她在说什么。直到四目相对，他才回神。


    「你刚刚说什么？」


    他眨了眨眼，问。


    「我饿了。」书颜说。


    「去吃饭吧。」


    他不假思索：「好。」


    .


    回到车上，程寻用车载导航看附近的饭馆，「你想吃什么？」


    书颜倾身靠近，看他指端的屏幕，「我都可以，要不猜拳决定？你赢的话，我们就往左走，我赢就往右走。」


    程寻笑了笑，「行。」


    「石头剪刀布。」


    「我赢了，往右。」


    程寻开着车，前方岔路口向右，几分钟后，他俩遇到一家面馆。他们停车进店，点了店里的招牌牛肉面。


    手擀面劲道，清汤香浓，薄薄的牛肉片点缀在面条上，与翠绿的青菜和香葱为邻，看着和宣传图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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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吹散热气，低头吃面。


    没过多久，楼梯间传来动静，两


    依譁


    个三四岁的小孩蹦蹦跳跳下楼来。


    书颜没往后看，继续吃面。


    对面，程寻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动作鬼使神差地顿了顿。


    他的视线中，男孩穿着西装戴着领结，女孩一袭白纱裙，手里有支纸玫瑰，「明轩哥哥，求婚只有花是不够的。」


    男孩面露难色：「可是，我妈妈说大人的戒指太大了，你戴不合适。」


    女孩左右张望，若有所思：「那你给我做一个吧，就用那个——」


    小女孩说着走向出餐窗口，踮起脚尖去够吸管。窗口太高了，小女孩够不到，程寻见状，起身去帮她。


    拿到吸管，程寻半蹲下来，温柔地笑了笑，对小女孩说：「喏，给你。」


    小女孩眨了眨眼，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程寻看。少倾，她羞涩一笑，把手里的粉色纸玫瑰递给他，「大哥哥，你好帅哦，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呀？」


    此言一出，小男孩哇地一声哭出来，委屈巴巴地跑过来，「星星妹妹，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你不喜欢我了吗？」


    程寻错愕了两秒，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努力组织语言：「小妹妹，叔叔有女朋友。我很喜欢她，心里装不下别人。」


    他说完看向书颜。


    小女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惊唿：「大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跟电视里的人一样好看！」


    闻言，小男孩也朝书颜看过去，他呆呆地盯着书颜看，一下子忘了哭。


    不多时，两只小糰子跑到他们桌边，拉着书颜用智能手錶合影。


    合照过后，小女孩问书颜：「姐姐，你喜欢大哥哥吗？」


    书颜抿唇，「嗯。」


    小女孩看向她的手，「既然你们互相喜欢，怎么不结婚啊？」


    「对啊。」小男孩附和，他把吸管递给程寻，「哥哥，跟漂亮姐姐求婚吧，我和星星妹妹做你的见证人！」


    虽然看不到小孩的面容，但直播间观众可以听到现场的声音。小孩子不管不顾的惊人语录一出，潜水党纷纷冒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奶糰子上大分！！」


    「好傢伙，小孩姐比我还会磕，居然直接cue结婚orz」


    「免费哥大胆上嘿嘿」


    被小孩儿起闹，程寻也不好生气。他坐在木桌前，手指捏着蓝白相间的吸管，用眼神向书颜求救。


    书颜淡定地看了看桌边的小人，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伸出手去。


    程寻愣了下，恍惚开口：「徐书颜小姐，请问你愿意……」如此草率的「求婚」，即使是假的，他仍然觉得不妥。


    他支吾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词句，书颜笑笑，配合道：「我愿意。」


    微风徐徐，面条的清香在他们之间弥散。程寻看着女生秀气的手，用力将吸管捏扁，贴着她的无名指绕了几圈，最后打了一个简单的结。


    收到「戒指」，书颜立即举起右手，向小孩子展示，「姐姐答应大哥哥了。」


    两小只咯咯地笑，拍起小手鼓掌。不久，老闆娘从厨房出来，让他俩不要打扰客人吃饭，上楼去玩。


    之后，小女孩要了根吸管，从程寻那儿拿回纸玫瑰，乖乖上楼了。


    大厅很快只剩书颜和程寻。


    书颜脱下手上的「指环」，接着吃剩下的牛肉面。吃完面，她用纸巾擦净嘴唇，不由感慨：「小孩子的喜欢真简单。」


    她小时候也逢人就讲喜欢和爱，越长大，这两个词越来越说不出口。


    不过，程寻好像并没有「表达羞耻」。他总是可以坦然地说喜欢。书颜想起他的那句「我很喜欢她」，心里涟漪泛滥。


    过了一会儿。


    她平復心情，「走吧。」


    程寻拿着桌上的手机起身，经过书颜身边时，他停下来，朝她伸出手。


    书颜盯着他修长好看的手，顺势递过自己的手，与他相牵。


    山麓地带夏风清凉，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至心尖，她跟着男生往外走，目光落在他优越的侧脸，眉眼悄悄舒展。


    -


    晚上，月明星稀。


    书颜和程寻结束行程，回到民宿。刚下车，天空中嘭的一声响，下一秒，一簇烟火在夜空中尽情绽放。


    书颜驻足观看，没多久，身后响起沈静雅的声音：「哪里在放烟花？」


    季临：「像是河边。」


    他俩又说了几句话，声音被烟火声盖住。书颜并没有听清。


    这时，天空中的烟花拼凑出一个人名，清楚地写着：阮思甜。


    看到名字，在场的人瞬间明了，烟火应该是顾景行放的。


    他在做「表白任务」。


    果然，没几秒，「阮思甜」三个字消失，被「我喜欢你」取代。


    四个人呆呆地站在民宿门口，仰着脑袋欣赏天空中的烟火。


    沈静雅不禁吐槽：「临哥，看看人家抽到的签，咱俩的一点也不浪漫。」


    季临开解她，「印章可以一直保存，还方便随身携带，其实也还不错。」


    「一这么一说，我心里稍微好受点了。」沈静雅转向季临，笑着问，「你以后会常常带着那枚印章吗？」


    季临点头，「嗯。」


    「那你呢？」


    沈静雅晃了晃手腕的红色细绳，莞尔：「只要它不坏，我会一直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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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粮吃撑了」


    「甜杏和沈季都圆满啦，现在就只剩盐橙还没做任务」


    「程寻还没买戒指，书书也没练歌，好担心他俩明天出大糗」


    「担心+1，让书书唱歌实在太地狱了，更何况那首歌还不简单」


    「还好吧，上帝给人开门的同时关窗很正常，哪有那么多六边形战士」


    「哈哈哈别想啦，尽情欣赏烟花吧，多么美妙的时刻呀～」


    没多久，林越也回来了。


    五个人迎着夏夜晚风，坐在民宿外的露天休息区，惬意地看烟火。


    直播间里，网友们被他们的氛围感染，亦抛掉杂念，静静感受此刻的温馨。


    -


    第二天。


    由于要准备任务，书颜和程寻约好上午一起玩，下午各自安排，晚上再约。


    时间不多，他俩没走远，就在民宿附近野餐、放风筝，感受乡野慢生活。


    下午，程寻离开民宿，书颜留在民宿，在音乐房弹钢琴练歌。


    为了制造悬念，节目组没直播书颜练习这段，着重放了程寻挑戒指的部分。


    书颜练了一个多小时，熟练之后她就去玩了。她骑车去绿意盎然的小河边，坐在长椅上看鸭子游泳。


    在河边待了十来分钟，她接到沈静雅打来的电话，对方问她是否有空，能不能教她做道家常菜。


    正巧没事，书颜便应了。


    回到民宿，书颜走进小院，径直去了沈静雅住的南面小屋。


    每一面都有厨房，南边的这个最大。书颜一进去就看见沈静雅低着头，一筹莫展地看着案板上的草鱼。


    书颜走过去，问她：「沈老师，这条草鱼你打算做什么？红烧还是煮汤？」


    沈静雅抬头，「都不是。」


    她说完微抬下巴，睇不远处的家用碎肉机，「我想弄鱼丸。」


    「但是我发现……」沈静雅嘆气，「教程和实操完全不一样。」


    「光是切鱼片就很费劲。」


    书颜戴上手套，「我来吧。」


    「我给你示范一遍。」


    「第一刀从鱼尾开始，贴着鱼骨，这样往上……」书颜一边弄一边解说，「屏幕前有在看的观众朋友们请注意，切鱼的时候可以慢一点，小心弄到手。」


    「……」


    几分钟后，半透明的去骨鱼片被盛入玻璃碗中，加清水泡洗。


    沈静雅看着书颜，一脸崇拜：「徐老师，我练多久能练成你这样？」


    从前主持旅游节目，她遇到的名厨大多上了年纪。况且有名厨身份加持


    璍


    ，她会自然而然觉得人家可以做好。


    如今看到身边的人有这般手艺，沈静雅顿时产生了——「我练一练，或许也可以达到」的念头。


    「不追求好看，」书颜想了想说，「慢点来，练几次就熟了。」


    「感兴趣可以试试。」


    沈静雅点点头，将清洗好的鱼肉捞出，按照教程继续后面的步骤。


    书颜脱下手套，洗好手准备走，忽然，沈静雅叫住她，「徐老师，你收到节目组发的最新简讯了吗？」


    书颜微怔，「还没。」


    「手机在房里，我回去看。」


    「没什么大事。」沈静雅道，「只是阮老师工作有变动，今晚就得走，所以明天的收官小任务挪到今天了。」


    「什么任务？」书颜问。


    「每人出道菜。」


    书颜谢过她，随即离开南边，回了自己东面的屋。她进房间看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简讯，和一通未接来电。


    简讯来自一小时前，那时候她在音乐房练琴，没带手机。电话来自五分钟前，是程寻打来的。


    书颜刚想回拨，来了新邮件。


    程寻问她有没有看简讯，他说他在回来的路上，顺路去趟菜市场。


    书颜回他：


    我先看看简讯。


    简讯里告知阮思甜要提前离开的事，接着说明了今晚的任务。后边附上两道菜的菜谱，让她二选一。


    两道菜分别是熟醉大虾和彩椒酿肉，书颜思忖两秒，选了前者。随后，她给程寻发邮件，说明了她要买的东西。


    一个半小时后。


    书颜收到东西，开始准备做醉虾。程寻风尘僕僕，放好食材也开始备菜。


    「你要做什么菜？」


    「酸辣藕带。」他说。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想自己试试。」


    「好。」书颜说。


    -


    晚上六点半。


    大伙儿聚在西屋大厅，六人陆续往桌上上菜，只有书颜没有。


    沈静雅放好她做的三鲜鱼丸汤，起身问书颜：「徐老师，你的菜呢？」


    书颜解释：「我做的醉虾，至少要腌两个小时，不然不入味。」


    「还差半个小时。」


    沈静雅表示理解，她没多说什么，坐下来拿筷子吃菜。


    桌上有六道菜，分别是三鲜鱼丸汤、啤酒鸭、葱油鸡腿、酸辣藕带、清炒荷兰豆和番茄炒鸡蛋。


    鱼丸吃起来q弹，味道淡了点，但总体还行。沈静雅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尝啤酒鸭，刚入口，一股苦味在口腔蔓延，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肉，吃白米饭缓解苦味。


    啤酒鸭是顾景行做的，沈静雅不敢说什么，默默舀了几颗鱼丸。


    「沈老师，尝尝我做的葱油鸡腿。」对面，林越兴沖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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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啤酒鸭的前车之鑑，沈静雅挑了一个小的。鸡腿肉煮得很烂，就是调料比例不对，味道有点重。


    接着，她又试了试酸辣藕带。藕带本身很嫩，口感不错，只是酸味和辣味都不够，吃着差点意思。


    这时，沈静雅听见程寻说：「我担心搞砸，佐料放得比较少。」


    她以为他在对她说话，刚准备回，忽而听见书颜说：「藕带味道还不错，下次可以稍微多放一点点醋。」


    沈静雅闻声往他俩那边看，瞥见程寻在笑，猝不及防地被塞了把狗粮。


    她收回目光，正准备尝阮思甜做的清炒荷兰豆，倏然听见季临的声音：「静雅，我做的番茄鸡蛋，你尝尝看？」


    沈静雅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味道和她在冰岛吃到的一模一样。虽然是「老调重弹」，但是比啤酒鸭和葱油鸡腿好多了。


    「好吃。」她对季临说。


    季临笑笑，「那就好。」


    四十分钟后。


    饭局到尾声，除了鱼丸汤、番茄炒蛋和酸辣藕带，其余三道菜只动了表面一点，尤其是啤酒鸭，基本上还是完好的。


    餐桌忽然安静。


    书颜道：「我去拿虾。」


    六张脸齐刷刷目送她离开，眼里带着情绪，仿佛她是「全村的希望」。


    不一会儿，书颜端着一大盘熟醉大虾过来，大虾在盘里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排，虾身红彤彤的，表面沾着漂亮的酱汁，中间有两片黄柠檬点缀。


    「可能有人会不习惯酒味，」书颜将盘子放在桌子中间，提前打预防针，「大家试试看，不喜欢不吃也没关系。」


    程寻首先尝鲜，他拧掉虾头，剥开虾尾的红壳，将虾肉放进嘴里。虾肉紧实q弹，冰冰凉凉的，口感鲜甜，吃着吃着有淡淡的酒味，混合清新的果香，风味绝佳。


    「酒味不重，很好吃。」


    闻言，阮思甜也拿了只虾过来吃。冰甜的虾肉刺激她的味蕾，清爽解腻，很好地扫除了啤酒鸭的苦味。


    她又吃了一只，「徐老师，醉虾好吃，酒味恰到好处，我能接受。」


    「不过，你加了什么，怎么有股果香，但又不像是柠檬的味道？」


    书颜支着下巴，懒洋洋道：「熟醉汁里加了陈皮和话梅。」


    「煮完捞走了吗？」


    「不是。」书颜摇头，「为了摆盘漂亮，我刚才捞出来扔掉了。」


    阮思甜：「原来如此。」


    数分钟后，晚餐结束。


    书颜和程寻开始撤盘子，撤到醉虾，盘里还剩一只，书颜吃不下了，刚想问程寻还有没有胃口，抬头撞到季临的目光。


    男人眼神热切，书颜愣神，忍不住问：「季老师，怎么了？」


    季临指了指餐盘，「徐老师，最后那只醉虾……别浪费了。」


    「你想吃？」书颜问。


    「嗯。」季临点头。


    书颜默默将盘子推过去，转而收拾其他的。撤完餐盘，季临和林越进厨房，一起把锅碗瓢盆全洗了。


    收拾完西厅，大家重新聚在一起。他们还没来得及闲聊，编导的声音突然传出来：「截止目前，有五位老师已经完成了任务，徐老师，终极任务只剩你的还没做。」


    此言一出，书颜和程寻皆是一脸错愕。书颜看向程寻，懵道：「你什么时候做的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程寻也懵了，他的戒指还在房间，没送出去，怎么就完成任务了？


    难道说……


    程寻想起昨天，他在面馆里用吸管做了枚「戒指」……


    「程寻，你的任务是什么？」书颜隐隐约约猜到，但又不确定。


    「送你戒指，然后表白。」


    四目相对，书颜无语笑了。


    她想起昨天的「小插曲」，不咸不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任务确实算完成了。」


    程寻看着她，语气急促：「不行，那个不算，等会儿我再送一次。」


    书颜微勾唇角，莞尔：「那你拿上戒指，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音乐房。」


    他俩跟其他人打过招唿，一前一后离开西厅。余下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阮思甜用唇语：「走不走？」


    沈静雅点点头，指了指音乐房的方向，「我们站外边。」


    ……


    音乐房内。


    书颜坐在钢琴前试音，程寻坐在一旁，比她还要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蹲守在5号直播间里的4500万「围观群众」。


    「我的妈，好多人啊」


    「周末最后的狂欢」


    「哈哈哈来看戏了」


    「听说书姐今天要开嗓，特意来捧场，两个设备同时录屏」


    「呜呜呜书书加油」


    「紧张吐了，黑子滚粗」


    「抱抱书书，尽力就行」


    书颜并不知道，她和程寻的cp直播间快被挤爆了。她清了清嗓子，聚精会神地律动手指，开始弹第一个音。


    悦耳动听的旋律从黑白琴键下诞生，一段前奏过后，书颜开口，唱出第一句。


    音乐房外，


    铱誮


    季临听见她的声音，眼里霎时闪过惊艷之色。


    「星星月亮藏进云里，宇宙万籁俱寂，此刻我想你……」


    「……」


    「my wasted heart will love you.＊」（我荒芜的心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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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颜的声线干净好听，有种洗涤人心的空灵感。演唱上，她层层递进，转音自如，换气自然，给人的听感十分舒适。


    直播间里，原本想看乐子的人，不知不觉听完了整首歌。有些感情丰富的，甚至和一旁的程寻一样，听得眼眶微湿。


    「书书牛逼！！！」


    「录了一首完美live」


    「书姐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居然连五音不全的毛病都治好了」


    「好美的声音！！这水准可以直接歌手出道了！！！」


    「我以为我不会被打脸」


    「呜呜呜书书唱得好好听，她就是天生的大明星！！」


    「钢琴伴奏能唱出这个效果，好牛哇，一人血书出单曲」


    「同意同意，出ep吧」


    ……


    一曲终了，直播间人数直飙五千万，众人意犹未尽，恨不得再听一遍。


    「众目睽睽」之下，书颜从裙子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程寻。


    她笑着看他，「虽然有点晚了，但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程寻红着眼圈看她。


    「什么话？」


    书颜拉近椅子，跟他面对面，她深吸一口气，格外真诚地开口：「谢谢你喜欢我，我想，我也喜欢你。」


    「旅行就要结束了，但我跟你的两个人旅行，才刚刚开始。」


    「往后的日子，多多指教。」


    窗外，星星和月亮遥遥相望。


    屋里氛围正好，程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戒指盒，对着她打开。


    书颜垂眸，看到了盒中的情侣对戒，她拿起大的那枚，轻轻给他戴上。


    程寻放下盒子，拿起最后那枚女戒，小心翼翼套在她的手上。


    「大小合适吗？」他问。


    书颜颔首，「刚刚好。」


    「那就好。」程寻笑笑，放下空盒子问她，「要抱一下吗？」


    书颜不说话，主动张开双臂。


    两个人抱在一起，两颗心有力地跳动着。心间暖流涌动的片刻，书颜抬起头，看见了窗外的月亮。


    月亮从云后探出头，云雾散开，皎洁的月光落了一地。


    一切都很美好。


    恰如此时此刻。


    第64章 64.


    8月5日, 周一。


    幸福村之旅走向尾声，这天上午，吃过民宿提供的丰盛早餐后, 嘉宾们被召集到西屋大厅, 和观众们做最后告别。


    阮思甜不在，余下六人依次发言。等到程寻说完, 直播间网友纷纷在弹幕上刷「不想告别」、「不想下车」, 场面一度热闹。


    「呜呜呜不想再见」


    「马上就七夕了，几对有情人不考虑合体宣传吗（认真脸）」


    「树莓tv赚得盆满钵满, 合体综艺赶快给我们安排上（色）」


    「拍杂志吧，我要买！」


    节目热度在这两天达到顶峰, 如此惊人的流量, 节目组也不想放过。


    编导林林戴着麦入画, 「观众朋友们, 有句话说得好，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虽然第一季到今天就要结束了, 但未来还有第二季、第三季, 我们会去更多地方、见证更多更美的浪漫爱情。」


    编导说完安慰了这一季落选的林越, 以及提前退出的江皓宇，她邀请两位男士参与下一季，邂逅属于他们的正缘。


    最后, 她宣布：「本季人气cp投票通道正式开启，8月7日晚上八点公布结果。届时, 大家可以关注《恋恋奇旅》官微，以及树莓tv节目专栏, 查看最终得票结果。」


    「每对cp投票数超500万，可解锁双人杂志和官方独家花絮。」


    「投票数超800万, 可开启七夕特别活动。另外，只要参与投票，就有机会抽取艺人签名拍立得，请大家踊跃参与。」


    「最后的最后，感谢『df自在运动』倾情贊助，感谢『悦鲜天然有机奶』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感谢……」


    念完感谢名单，全场大合影。


    直播在六人签名的场景中结束，没多久，导演助理推着装有蛋糕的小车过来，喊大家一起分蛋糕。


    一个半小时后，众人散场，一辆辆商务车结伴驶离幸福村，穿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各奔东西。


    -


    8月7日，书颜参加美食访谈节目《茶余饭后》的第一期录制。受访嘉宾是圈内名导温筠，她过来为新电影做宣传。


    节目是在一间山野别墅里录制的，厨房漂亮温馨，窗外风景独好。


    「今天我们来做粉丝肥牛虾滑煲，还有盐葱猪排。」录制现场，书颜边说词边打虾滑，「温导，您平时在家里做饭吗？」


    岛台前，温筠动作娴熟地抓拌梅花肉和调料，「不忙的时候会做，我现在还挺喜欢做饭的，很解压。」


    「以前不喜欢吗？」


    「之前处于无感的状态，拍上一部电影的时候，剧本里有个地方我想不通，为了体验人物状态，我开始试着做饭，后来发现，料理确实别有一到乐趣。」


    「看来您是体验派？」


    「算是。」温筠笑。


    「这回拍《第六感》，您有类似的经歷吗？为指导新人，身临其境体验人物状态之类的？」书颜问。


    温筠点头，「有的。」


    「这一次……」


    两人就这么边做饭边聊天，自然而然引入电影相关话题。


    许久之后。


    书颜揭开砂锅确认菜品状态，一旁，温筠握着锅铲问她：「徐小姐，你看猪排煎成这样ok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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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颜扫了眼，「可以了。」


    「铺上葱酱，焖两分钟。」


    几分钟后，香喷喷的粉丝肥牛虾滑煲和盐葱猪排顺利出锅。避免过腻，书颜额外做了份拍黄瓜。


    两人盛上米饭，坐着开吃。


    餐桌旁，温筠看着砂锅里的粉丝肥牛虾滑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肥瘦正好的牛肉躺在浸满料汁的粉丝上，与熟透的虾滑为邻，细碎的葱花点缀其间，微风吹过，诱人的香气直直地朝她扑来。


    温筠空着肚子来的，她毫不客气地夹了两片牛肉、一颗虾滑，一口接一口细尝其中滋味。牛肉嫩滑，虾滑q弹紧实，每咬一口香气满溢，让她不自觉抛掉了所有烦恼，放松地沉浸在眼前这顿饭中。


    吸熘掉最后一点粉丝，温筠回味着饭菜的滋味，脸上露出难得的孩子气，「徐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聊聊电影？」


    书颜笑，「温导，您觉得咱们这个故事的最大看点是什么？」


    温筠垂眸，目光扫过桌上的空盘，随后看向书颜，「《第六感》是一部悬疑电影，我觉得它最大的特色是……」


    温筠侃侃而谈，真诚地讲完电影的特色，最后总结说：「作为本片导演，我自卖自夸，大家可能觉得『夸张』，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们呈现给大家的，是一份美味丰富的粉丝肥牛虾滑煲，你不喜欢虾滑，可以尝尝肥牛，不想吃肥牛，还有粉丝托底。」


    「总之，故事是我们最大的诚意，欢迎大家来看我们的《第六感》。」


    ……


    录制结束，助理上前给书颜递水。书颜喝水润喉咙，对面，温筠问她：「徐小姐，我上回说的事情，你有意向吗？」


    上回的事情？


    大概一个月前，她和温筠在海城见过。那时候，她受rosalie的邀请，拍摄它家120周年概念gg，温筠是总导演。


    收工时，温筠给过她名片，还说如果缺工作可以找她，她会帮忙介绍角色。


    书颜从回忆中缓过神，不卑不亢道：「温导，您那边有角色？」


    温筠：「奇光tv找我拍剧，我看了剧本，觉得你很贴女主角的形象。如果你想试试，可以过来试镜。」


    奇光tv日活是国内几大长视频平台之首，树莓tv靠《恋恋奇旅》大爆，勉强才爬到第二，可见前者流量之大。


    好机会不容错过，书颜放下水杯，问：「什么时候试镜？」


    温筠回：「这周五。」


    「我待会儿把剧本发给


    依誮


    你，你先准备，周五上午十点，奇光总部见。」


    书颜颔首，「好。」


    -


    回家的路上。


    书颜坐在保姆车里看项目介绍，奇光tv投拍的剧集名叫《美丽的她》，讲的是一对双生花姐妹联合復仇的故事。


    女主需要一人分饰两角，姐姐是典型的恶女，妹妹倔强小白花，为了找出杀害父母的兇手，她俩隐姓埋名，游走在两位嫌犯之间，最终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书颜拿到的是前六集的剧本，全剧据介绍一共24集，是奇光tv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投资不小。


    书颜在位面世界做过演员，她曾经努力钻营演艺事业，拿奖拿到手软……


    以过往经验判断，这部戏值得拍，同时她也相信她能演好。


    正想着，身后忽然响起小助理的惊唿声：「书、书颜姐，你、你和程老师的cp投票破800万了！」


    书颜回头，「其他人呢？」


    按照剧情设定，获得人气cp第一的，绝对是阮思甜和顾景行。


    果然，下一瞬，小助理滑着手机屏幕说：「阮老师和顾老师有900万票，沈老师和季老师也刚刚破了800万。」


    「茉茉姐说，节目组安排好了，明天拍合体杂志，大后天扫楼直播。」


    书颜淡淡：「嗯。」


    -


    是日，晚上七点五十。


    离投票结果公布还有十分钟，唐茉坐在客厅里，一手刷平板，一手握着手机打语音电话，浑身上下写满了忙碌。


    「妈，你喊大姑他们一家人投个票喽。」唐茉操着一口西南方言，语速飞快，「嗯，对，投3号，徐书颜和程寻。」


    彼时，书颜在房间研读剧本，认真做笔记。温筠没说试哪一段，她因此得熟悉所有内容，以免现场抓瞎。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


    华彩传媒，导演办公室内，秦天看着后台不断变化的票数，紧张道：「林老师，你觉得最后哪对cp会得第一啊？」


    编导林林低着头回微信，「之前我觉得是阮老师和顾老师，但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我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问我怎么投票，他们指名道姓要给徐老师投票。」


    秦天笑，「我家也是。」


    他爸和他妈动用了所有能联繫的人，喊人给程寻投票。有人听说他和书颜搭档，二话不说就投了。也有人喜欢阮思甜和顾景行，说什么也不「屈服」。


    倒计时五分钟。


    阮顾以2000票的优势胜了盐橙，刷新，差距缩小到1800票，1500票，到最后两分钟时，两队之间的差距只剩下700余票。


    秦天看得心脏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拧开桌上的可乐，仰头灌了一大口。


    最后一分钟。


    秦天看向沙发上的叶助理，问：「树莓技术部那边没报错吧？」


    说实在的，虽然书颜最近势头很勐，但顾景行和阮思甜加起来流量比她大得多，除非程序出错，不然第一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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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没报错。」


    助理的话将秦天拉回现实，他幽幽地吐了口浊气，重新坐下来，点击滑鼠，刷新树莓tv的工作后台——


    投票已经停止。


    第一行，1号，阮思甜和顾景行的得票数是12245236票。


    第二行，2号，沈静雅和季临的得票数是11394025票。


    第三行，3号，徐书颜和程寻的得票数是……


    「12245……」秦天眯起眼，小声读出屏幕上的数字，他身后，沙发上的助理和编导异口同声：「平票？！」


    办公桌前，秦天读完数字末尾几位，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当初最不被看好的人，和素人组cp，居然打平了新晋小花和新晋影帝。


    这种大基数的投票，平票等同于奇蹟。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然而奇蹟就这么发生了！


    简直不可思议！！


    第65章 65.


    房门被唐茉敲开时, 书颜刚刚看完《美丽的她》第三集剧本。女生从门后探出脑袋，问她想不想知道投票结果。


    书颜抬头，「第三名？」


    毕竟是cp投票, 其他人粉丝不少, 她和程寻能破800万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茉摆摆手，「姐, 你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再猜猜看呢？」


    那就是第二名了。


    书颜继续捧场, 「第二。」


    唐茉仍然摇头，伸出食指比划说：「第一, 你和程老师拿了第一！」


    「不可能吧？」书颜错愕了两秒，这种重要的剧情点, 被她改变了？


    狐疑之际, 唐茉拿着平板进她房间, 给她看具体票数, 「喏，一千多万票, 有零有整, 并列第一, 神奇吧。」


    并列第一？


    书颜看着平板上的票数，难以置信：「第三方没报错吗？」


    本次投票由专业公司监督，出现这种结果, 肯定会核验的。


    「验过了。」唐茉比了个剪刀手，「云途那边验了两次, 确认没问题。」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她道，「我相信, 这应该是个美丽的巧合。」


    经唐茉这么一说，书颜倒是醍醐灌顶。按常理, 要么阮思甜他们得第一，要么她和程寻第一，如此大基数的投票，几乎不可能出现平票的情况。


    而剧情设定，男女主在综艺定情，拿下当季人气cp，收穫大量粉丝。她的出现影响故事主线，某种无形力量默默修正，于是出现了如今这个结果？


    「书颜姐，和程老师一起拿到本季人气cp，你不开心吗？」


    书颜闻声回神，「没有。」


    她勾唇浅笑，「要庆祝么？」


    「当然要！」唐茉喜上眉梢，「这下至少半年不用愁工作，必须庆祝！」


    树莓tv对第一名有资源优待，后续正面曝光增加，资源会越来越好。


    唐茉光是想想就激动。


    「姐，时间还早，咱们要不要叫上程老师一起，吃个宵夜？」


    「你和小悠点吧。」书颜道，「明天拍杂志，宵夜我就不吃了。」


    唐茉一拍脑门，歉疚道：「不好意思啊，我高兴得差点忘了。」


    书颜淡然道：「没事。」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唐茉转了五千块，叮嘱她吃得开心。


    唐茉收下钱，打电话给助理小悠，愉快地约了麻辣小龙虾。


    唐茉走后，书颜继续看剧本。


    临睡前，她和程寻互道晚安，约好明早一起去拍摄现场。


    翌日，吃过早饭，书颜和程寻一起坐车去拍摄场地。他俩在郊区民宿拍，节目组给他们一人准备了十几套衣服，最后根据妆容和试穿效果，选了其中五套。


    拍摄风格偏日常，刚开始没肢体接触，两个人表现得很松弛。


    虽然程寻不是专业的，但他的领悟力不错，工作人员一点就通。


    到搂搂抱抱的环节，程寻开始不自在，书颜教他技巧：「待会儿开拍，你先放空大脑，然后垂眼，盯着我的眼睛看。」


    「抛掉杂念，别想太多。」


    程寻回想起他之前创作时的状态，沖书颜点了点头，「我试试。」


    第三次开拍。


    两个人抱在一起，书颜抬头，程寻低头，他的唇瓣几乎快要碰到她的鼻尖，一阵快门声过后，摄影师检查照片，「这遍ok。」


    程寻松了口气，他将手从她的肩侧放下，抬眼时，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他难为情道：「怎么了？」


    书颜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没什么，我就想说，你表现得不错。」


    紧张消失，程寻再度恢復此前的松弛，他低头，故意碰她鼻尖，「回敬」道：「既然如此，我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书颜顺着他的话说，「糖果、巧克力又或者……」


    「那是奖励小孩子的。」


    程寻打断她，目光悠悠垂落，在她唇边逡巡，「我想要别的。」


    书颜会意，仰头亲了他一下，很轻，似小鸡啄米。程寻低头回吻，再然后，他们听到了相机快门声。


    他俩扭头发现摄影师在拍，害羞地侧过脸去，没敢看镜头。


    不远处，快门声不停。


    摄影师语气激动：「两位老师，保持这种感觉，特别好！」


    书颜闻言脸红了，程寻的脸也烧得厉害。就这样，两个人在某种暧昧甜蜜的氛围中，完成了当天的全部拍摄。


    -


    第二天是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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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书颜说好去试镜的日子。程寻当司机，开车送她去奇光tv总部。


    书颜乘电梯到12楼，她刚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温筠在说话：「张制片，你信我一次，徐书颜绝对会给你惊喜。」


    被称作「张制片」的男人说：「光看脸，我们为什么不选阮思甜呢？她俩一个路子，阮思甜还有演技。」


    「退一步讲，就算我ok，平台那边也会有意见。他们要求的是一线小花，徐书颜虽然在上升期，但咖位不够，她靠综艺吸的粉丝，能不能转化成剧粉，这很难说。」


    温筠笑了，「张制片，电视剧好看才是王道。更何况，论号召力，我个人的号召力不比那些小花差。」


    「行吧，我等着看她的表现。如果她演得好，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听到这里，书颜敲门，而后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会议室里只有温筠和一个男青年，看样子并不像选角现场。


    书颜从包里拿出剧本，问温筠：「温导，今天只有我试镜吗？」


    温筠点头，「对。」


    「原定今天出试镜结果，但我总觉得其他候选人差点意思。」


    「那天在《茶余饭后》现场，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觉得你很像剧里的妹妹韩灵。」


    书颜坐下，「我试哪段？」


    「第三集，妹妹韩灵和姐姐程念第一次换身份那里。」温筠说。


    温筠说的是第三集开头，双胞胎姐妹互换身份，小白花妹妹装成姐姐回家，迎面遇上恶少男二，妹妹害怕想熘，结果被恶少叫住，「惊心动魄」的交锋就此展开。


    「我念男二台词，你演韩灵。」温筠淡淡，「准备好了告诉我。」


    书颜翻开剧本酝酿情绪，两分钟后，她沖温筠示意：「好了。」


    温筠旁边，张制片一脸惊讶：「徐小姐，不多准备会儿吗？」


    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不用了。」书颜放下剧本，走到会议桌前的空地那边。


    这时，温筠拿着台本，用不善的语气低喝：「你，站住！」


    书颜垂着脑袋，眉头轻皱，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身体微僵。


    很快，似乎是想到姐姐，她深唿吸，不动声色地换了状态，侧过脸抬头，故作不耐：「秦大少爷，又有事？」


    「没事不能叫你？」


    「男人」逼近，她生理性紧张，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抖什么？」


    女生故作轻松：「昨晚睡觉沙发，冻病了。你管我做什么？」


    「呵，病了？」


    「昨晚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是铜墙铁壁，结果睡个沙发就生病，程念，我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你就不能服个软吗？」


    女生不说话，偷偷握拳，指甲用力扎进肉里，与此同时，她倔强地看着不存在的对手演员，眼眶很快泛红。一滴清泪滑落，她擦掉泪珠，「这点小病死不了。」


    「用不着你操心。」


    剧本里，这时候男二抱住她，挫败地道歉：「念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找医生好不好？你今晚回房间睡，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赌气了。」


    恶少碎碎念说了一堆，被「抱住」的女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她眼神里的对抗不见了，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段演完，会议室内一阵寂静。书颜看向温筠，温筠当即笑起来，转头问张制片：「还要试别的吗？」


    张制片回神，他张了张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徐书颜刚刚那段无实物表演很不错，眼神戏尤其好。最重要的是，不管她做什么表情都很自然，仿佛韩灵本人。


    张制片喝了一口水，忙不迭拿过温筠面前的剧本，翻开，「徐小姐，你多演几段，我录下来，拿给平台的领导看。」


    说着他指挥温筠，一本正经：「温导，你过去给她搭一下。」


    温筠扬眉，「没问题。」


    -


    周六傍晚，结束七夕特别扫楼活动后，书颜回到星河湾的家，继续用电脑逛超话，回復粉丝提问。


    一位名叫「橘子皮不皮」的粉丝提问：书书，有狗仔说，你和程老师已经同居了，真的假的？


    书颜搜了下，还真有狗仔这么说，但底下的cp粉一个个比狗仔还「狠」，纷纷回：「同居好啊，蹲结婚。」


    书颜想了想，打电话问程寻，他在外面，背景音里有汽笛声，「你介意我把咱俩是邻居的事情说出去吗？」


    「不介意。」程寻回。


    过了会儿，他说：「我准备去临水居订晚餐，你要一起吃吗？」


    「可以啊。」书颜边回边敲键盘，「你把包间号发我。」


    「我打算买回来吃。」


    「你来我家？」


    他说的疑问句，书颜给了肯定的答案，「回来发消息。」


    「嗯。」他说。


    四十分钟后，书颜关掉电脑，拿着门禁卡和手机上楼。


    她按门铃，程寻开门，请她进屋。书颜低头，看见玄关处的白色拖鞋，问他：「我换这双？」


    程寻点头。


    书颜换好鞋，跟着他往里走。


    他家做了复式二层，卧室在二楼，一楼有客厅、厨房、餐厅、卫生间和一个超大的半开放式书房，书房有两面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看得她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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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33页

    参观完房子，两个人坐在餐厅吃饭。夕阳西下，橘色落日透过落地窗洒进屋里，铺了一地无比温柔的碎金。


    书颜和程寻面对面坐着，她慢条斯理地品尝美食，随口问：「这套房子，你是租的还是买的？」


    程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三年前家里人全款买的，当时的价格是1200万。我这两年挣够稿费，已经还清了。」


    「我是独，家里还有爸妈，我爸爸有个妹妹，也就是我姑姑，姑姑有个女儿……」他抿了抿唇，语速逐渐变快，「对了，我这两年的版税收入稳定在每年三千万左右，年初卖了两本书的影视版权……」


    他说了一串数字，书颜定定地看着他，笑：「你说这些干嘛？」


    程寻愣住，清澈的鹿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而后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你想问我个人情况。」


    「我会错意了。」


    书颜笑着点头，眼睛弯成月亮，「挺好的，我知道了。」


    「七夕快乐。」程寻拿起红酒杯，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书颜和他碰杯。


    「七夕快乐。」


    喝过酒，他俩继续吃饭。


    二十分钟后，桌上的菜基本吃完，程寻将碗碟放进洗碗机里，从厨房出来问书颜：「看电影吗？」


    书颜：「我挑？」


    「你挑吧。」


    书颜负责选片子，程寻拉上窗帘，在客厅弄巨幕投影。


    她选了一部爱情片，程寻看到后，讶异道：「不看悬疑了？」


    「偶尔换换口味。」书颜说，「你不想看的话，换成悬疑片也行。」


    「没事，悬疑等下次。」


    「也行。」她应道。


    书颜按评分挑的电影，不难看，只是剧情比较平淡，她看着影片男女主的日常生活，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考剧情的想法。


    电影中段，男女主结婚了，他们俩开始因为家庭琐事吵架，后来生了女儿，日子更加鸡飞狗跳。


    再后来，男女主离了婚。


    直到六年


    铱誮


    后，学校开家长会，女主病了，小女孩给男主打电话，男主跨越大半个地球飞过来，给她开家长会。以此为契机，男女主和好，影片在一家三口的大团圆结局中结束。


    这样平铺直叙的故事讲了两个小时，书颜看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回头，昏暗中，程寻也睡眼朦胧。


    书颜关掉巨幕，喊智能助手开灯、开窗帘。窗外，夜已经深了，城市灯火在她眼前闪烁。


    书颜眨了眨眼，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沙发上，男生回神。


    两人对上视线，书颜抱歉道：「我好像挑了一部无聊的片子。」


    「可能我们不是这类影片的受众。」程寻说，「很正常。」


    「不过，」她若有所思，「你说，结婚真有那么『可怕』吗？好像一夜之间，男人和女人的耐心都消失了。」


    「因人而异吧。」程寻想了想，说，「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经验，但看我的父母，我觉得美好的婚姻还是存在的。」


    「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俩是大学同学，我爸话少，不太会表达，但他是个行动派，我妈说什么，他可以立马去做，绝不拖延。」


    「他们俩偶尔也会争辩，不过由于立场一致对外，吵着吵着莫名其妙就会和好，然后给对方买礼物赔罪。」


    「我想，」程寻说，「只要两个人可以真诚沟通，并且愿意为对方着想，那么他们的关系应该会持久。」


    「你这不是说得挺好的么？」书颜想起白天扫楼时听到的传闻，「怎么不会写感情戏？」


    程寻揽过她的肩膀，靠近她耳边，沉声低语：「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耳边的热气吹得书颜「头晕」，她恍了恍神，「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手腕被拽住。


    她回头，目光撞到一双干净的黑眸，男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阿颜。」


    「再留一会儿，好吗？」


    书颜坐回去，心砰砰直跳，「你这算是……邀请么？」


    程寻点头，起身去拿影碟。


    书颜看着亮起的电视机，霎时懵了两秒，原来只是看碟啊。


    看来，她会错意了。


    不久，视频开始放映。


    书颜看着看着觉得眼熟，电视里放的是综艺内容，几乎全是他俩相处的画面。


    过往点滴在电视机里放映，美好记忆在书颜脑海里清晰重现……


    「程寻，这是你剪的吗？」


    「嗯。」他说，「前几天准备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40分钟的长视频到了尾声，窗外夜色更深。程寻期待地问她观后感，书颜搂住他的脖颈吻上去，缓缓道：「这是我的答案。」


    程寻揽住她的腰，低头回应。


    唇瓣温柔相贴，淡淡的果汁香气在他们两人之间瀰漫。


    意乱情迷之际，书颜停住扯他衣服的手，「我得回家了。」


    程寻盯着她被绯色占据的脸，沉默了一瞬，「我送你。」


    「不用。」她看了他一眼，小声开口，「你去买那个。」


    「什么？」


    书颜沖他耳语，两分钟后，两个人面红耳赤下楼。约莫十分钟后，他俩又在8楼相遇。


    开锁进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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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页

    书颜拎着装着换洗衣服的袋子往浴室方向走，「我去洗澡。」


    程寻不紧不慢跟上来。


    书颜回头，「你……」


    「一起洗。」他说。


    反正也要坦诚相见，她思忖片刻，便答应了，「你，过来吧。」


    ……


    洗完澡去他卧室。


    书颜想起浴室里发生的事，不自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囫囵想着，男人凑近，轻吻她颈窝。她闭上眼，默默感受这亲昵而美妙的时刻。


    「阿颜，明天有工作么？」


    「这两天没有。」


    「那我们……」程寻压低声音，手指轻轻穿过她的髮丝，「honey，把手给我。」


    耳畔响着性感的低喘，书颜被撩得理智全无，她把手递给他，任由他牵着。


    咫尺的距离，书颜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擂鼓般的鼓点刺激她的耳膜。少倾，无尽海潮在她心底涌起，酥酥麻麻的过电感遍布全身。


    又不知过了多久，恍然间天旋地转，书颜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肤都在颤慄，整个人像是浮在云端，绚烂的白光将她笼罩，令她难以自持。


    夜色浓郁，开着壁灯的封闭卧室里，墙壁上灯影绰绰，春色旖旎无边，惹人遐思。


    ……


    第66章 66.


    第二天早上。


    收到导演温筠的电话时, 书颜正在床上和程寻「厮混」。


    她坐起来，拢好身上的男士衬衫，遮住半露的肩膀, 「温导, 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边，温筠笑着恭喜她：「平台领导看了你的试戏片段, 他们觉得不错, 决定让你演韩灵和程念。」


    「后续平台会跟星羽联繫。」温筠道，「不出意外, 十月份准时开机。」


    「好的，我知道了。」书颜努力调整唿吸, 平復语气, 「谢谢温导。」


    温筠：「不客气。」


    挂断电话, 房间陷入宁静。


    书颜看着程寻, 敛了敛眸，「温筠导演的电话, 她说我试镜过了。」


    程寻说了句「恭喜」, 随后问她：「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比如……」


    书颜放好手机, 余光瞥到身上的草莓印，小声：「先把刚才的事情做完。」


    「刚才怎么了？」他故意问。


    书颜不说话，伸手摩挲他唇角, 指腹擦过他唇瓣上的浅浅水痕，不由分说吻上去, 抬起杏眼瞧他，「明明没味道。」


    四目相对, 空气中似有火花在闪，噼里啪啦, 炸个不停。


    男生咽了咽喉咙，抱着她躺下，扯起被子盖过头顶。许久之后，他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抱在怀里深吻，「分明是甜的，阿颜，你没感觉吗？」


    书颜脸颊白里透红，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他，轻轻应声：「甜。」


    眼波流转，程寻红着耳朵问她：「要不要继续？」


    书颜讪讪：「还有那个吗？」


    他沉默两秒，「还有一盒。」


    书颜闻言，脸一下子红透了，「我们昨晚有……四次？」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部分。」


    「没关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会让你全部想起来。」


    ……


    下午，书颜重回7楼的家。


    她躺在客厅按摩椅里放松，唐茉从外面回来，看到她锁骨下方的大片印痕，忍不住啧声：「姐，昨晚你和程老师……」


    话说到半截，唐茉清了清嗓子，改口：「程老师不赖嘛。」


    书颜默了瞬，脑中闪过昨夜和今早的种种，在心里应和：他确实不错。


    -


    一周后。


    《茶余饭后》第一期上线，彼时温筠的新电影刚上映不久。


    节目续上《恋恋奇旅》余热，上线两小时播放量便破了三千万。


    一天之后，第一期播放破亿，远超华彩和平台预期。gg拉满的同时，有其他节目找书颜主持，还有周播剧找她加盟。


    于是，加上之前谈好的工作，八月剩下的日子，她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忙到九月中旬，书颜收到温筠的庆功宴邀请。温筠执导的电影《第六感》票房破36亿，投资方赚了不少，因而花钱弄了个排场盛大的庆功宴，除了剧组成员外，他们还邀了不少圈内外友人。


    程寻亦在其列。


    庆功宴这天，书颜和程寻在宴会现场相遇。一周没见，他憔悴了许多。


    书颜问他：「你怎么了？」


    「最近没睡好吗？」


    程寻在写新书，有个情节卡住了，迟迟无法往下推进。一周前，他外出採风，试图换个环境，找找灵感。


    结果山里断网断信号，视不了频，也打不了电话。他一闲下来就会想她，只好强迫自己不停干活，硬生生累憔悴了。


    今天中午网络和信号才修好，他这才看到庆功宴的消息，辗转离开山里，飞回帝都，来赴宴，也来见她。


    「我现在很糟糕吗？」程寻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他看到自己眼下的淡淡乌青，按灭手机，「我去另外一桌。」


    「不用。」书颜拉着他在位置上坐下，「没有人可以时刻保持完美。」


    「先吃饭吧。」她说。


    宴会备的是西餐，分餐制，书颜拿着刀叉，切了块牛排，细嚼慢咽。


    一旁，程寻也专心吃饭。


    没吃几口，场地陡然热闹起来，有人下场敬酒，酒杯碰撞声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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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页

    不久，投资人走到他们这桌，忽然cue书颜：「徐小姐，你最近势头很勐啊。我昨天上微博，发现你微博粉丝已经3600万了。36，和咱们电影的票房数字一样。」


    书颜听出这人语气里的兴奋，她举起酒杯，说了句恭喜，「这个月《第六感》没什么竞争对手，马上就要中秋节了，票房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投资人听见这话，乐得不行，「徐小姐，借你吉言，cheers。」


    「cheers.」书颜点头示意，仰头将杯子里的香槟喝了大半。


    没多久，过来一位青年女制片，那人问程寻：「程老师，我在跟《面具》这个项目，最近我们在改剧本，遇到了一点困难，您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公司坐坐？」


    那人说着给程寻塞名片，程寻看见烫金名片上的公司名，回她：「你们老闆已经跟我讲过了，我下周五过去。」


    「那敢情好。」


    「喝一杯吧。」


    「……」


    就这样，三杯酒喝完，桌上的牛排还没吃完，甚至已经冷了。


    书颜找侍应生重新要了一盘新的，抓紧时间吃完了。


    到宴会结束时，全桌的人已然醉醺醺，就书颜和程寻还清醒着。


    有人问他俩：「徐老师，程老师，你们俩酒量这么好吗？」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我们提前吃了解酒药。」更何况，他俩后面学乖了，一次能少喝就少喝，礼仪尽到就行。


    离开会场，书颜拉着程寻上了她的保姆车。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们俩在后面聊天。


    「你的写作思路顺了吗？」


    书颜问他。


    程寻牵她的手，十指紧扣，「原本没头绪，但现在顺了。」


    「我本来需要一个隐世怪人作为三号嫌犯，迷惑读者。」他笑，「我现在发现，一个患有相思病的作家，也有同样的效果。」


    书颜看着他，忍不住笑，「你是说，你因为想我才没睡好？」


    「真的假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程寻感慨，「我从前经常断网，断网期间，我几乎可以不和任何人联繫。最多出门吃饭、买东西。」


    「但现在……」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见不到你，会特别想你，想跟你打电话，视频，还想牵你的手，抱抱你……」


    比起表白前的「单恋」期，他现在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


    书颜挣开他的手，歪着脑袋靠他肩膀，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下，再次回握他，「如果你不介意，并且不嫌麻烦的话，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程寻愣了愣，问她：「如果我太黏你，你会不会嫌烦？」


    「当然不会。」书颜莞尔，「一边工作，一边谈恋爱，很完美不是么？」


    「我下个月去星城拍戏，你可以过来找我，我租个大点的房子。」


    「不用。」艺人日常住宿费用一般由公司掏钱，「我住酒店就好。」


    「花你老闆的钱，不太好。」


    书颜闭眼，「都行。」


    「你随意。」


    「困了吗？」他问。


    「有点儿。」书颜的声音小下去，带着些许倦意。


    「睡吧。」


    「嗯。」


    约莫二十五分钟后，保姆车稳稳停在星河湾地下停车场。


    司机小哥扭头看后面，中间那排座位上，一男一女依靠着睡着了，女生靠着男生的肩，男生靠着椅背，身体和脑袋往女生那边倾斜，但没压她的头。


    画面温馨，还有点熟悉。


    司机小哥眯起眼，想起自家女朋友给他看过的某张截图。


    《恋恋奇旅》第三站，离开巴黎那天，他俩在大巴车上也是这样睡觉的，只是这次，碍于安全带的束缚，少了拥抱。


    某个瞬间，小哥很想将这一幕拍下来，但是出于职业操守，他忍住了。


    小哥熄灭车灯，戴上耳机看电视剧，等他们自己醒过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书颜悠然转醒。她拍了拍程寻的肩膀，轻声：「到了，上楼去睡吧，让小哥下班。」


    程寻没完全清醒，他看着眼前日夜想念的人，修长的手熟稔地穿过她后颈，「阿颜，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书颜倾身，帮他解安全带，「我知道你想我，我们回家再聊。」


    「回家？」他垂眼瞧她，语气慵懒，「回你家，还是我家？」


    书颜察觉出他还没彻底清醒，顺着他的话说：「回你家。」


    几分钟后，书颜将人弄下车，之后告诉小哥可以下班了。


    电梯一路到7楼。


    她准备出去，手腕被他拉住，男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说回我家。」


    电梯门开了又关。


    书颜沉默片刻，「这两天茉茉不在，要不，你跟我回家？」


    闻言，程寻一下子醒了。


    他犹疑了几秒，清了清嗓子：「我睡你的床，会不会不太好？」


    「我不是睡过你的床吗？」书颜一脸淡然，「你在害羞什么？」


    「没、没什么。」


    「我上楼洗个澡。」


    「等会儿。」


    「嗯？」


    「你把手机拿出来，录个门禁。等会儿自己开门进来。」


    「嗯。」


    ……


    回到家，书颜进浴室洗澡。等她裹着浴袍出来时，程寻刚好开锁进屋。


    他俩在客厅相遇，男生穿戴整齐，挎着个双肩包，精神面貌看着比宴会初见时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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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页

    淡淡的清香飘过来，柑橘甜香混合木调冷香，清新而温柔。


    她确信，他喷香水了。


    书颜招唿他往里走，程寻将包放在沙发上，指了指她头上的干发帽，温声：「需要我帮你吹头髮吗？」


    书颜刚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改了口：「好。」


    梳妆檯在衣帽间。


    书颜进了衣帽间，她坐在梳妆檯前，等他过来。不一会儿，程寻进来，他站在她身后，当着她的面搜索吹头髮法则。


    柔软的光线将他笼罩，她静静地看着他，男生收好手机，开始掐表计时：「得等五分钟，让干发帽吸够水分。」


    书颜眨眼，若有所思：「那这五分钟干嘛？程老师。」


    「随便，聊聊？」


    「给我讲讲你写的故事吧。」书颜将手肘撑在梳妆檯上，用手撑住脸颊。


    程寻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讲他正在写的小说：「故事发生在未来世界，上古预言接连实现……」


    「……」


    「兇手杀人之后，伪装成『末日惩罚』？那怎么解释被雷噼的那位？」书颜边听边思考，「单纯意外？被兇手利用了？」


    「有点接近了。」程寻解释说，「那个人信邪教，走火入魔，为了完成他『拯救世界、人类』的心愿，自我了结了。」


    「倒也解释得通。」


    说话间，程寻的腕錶响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程寻按掉表，起身给书颜吹头髮。


    程寻开的二档风，不冷不热。


    柔风吹在书颜耳畔，不知不觉香气四溢，勾得她的心蠢蠢欲动。


    吹完头髮，书颜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伸手，「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


    程寻愣住，「哪种抱？」


    书颜没说话，只是搭着他的肩，借力跳到他身上。担心她摔倒，程寻下意识托住她的大腿，他俩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走吧。」她低声说。


    程寻嗯了声，蔷薇香气蹭过他的脸颊。他往前看着路，


    铱骅


    喉结不自觉上下轻滚，脑袋里绷着的弦在断裂边缘。


    到了房间，关上门。


    程寻弓着身子，将书颜放到床上，她搂着他不松手，他只好屈膝，折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柔声问她：「想说什么？」


    书颜睁大眼睛，语气不咸不淡：「好像每次都是我主动。」


    「你总是……」


    话音未落，书颜的嘴唇被堵住。这个吻来势汹汹，丝毫没有以往的温吞，他用力撬开她的唇，惹得她的心咚咚直跳，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兴奋起来。


    吻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男生松开她，捧着她泛红的脸，沉声说：「上回在我家，明明是我主动。」


    书颜闻言脸色更红，像喝醉了似的，「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接吻。」


    他愣住，「你喜欢强势的？」


    「偶尔可以。」书颜实诚道，「就像看多了悬疑片，偶尔看看爱情片也不错。」


    「可……」程寻低头亲她，「我该怎么判断那个时机？」


    「看我的眼睛。」


    「只要我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我就不会讨厌那种突然『袭击』。」


    程寻笑笑，重新将她抱起来，他自己坐下，让书颜坐他腿上。


    他俩面对面，程寻勾起她的下巴，薄唇细细描摹她的唇，之后猝不及防闯进她的齿关，攫取她的唿吸。


    书颜不受控地发出细小呜咽，忽然间，她仿佛中了疏散筋骨的药，身体一下子软下来，怎么也使不上劲。


    淡淡的果香在她舌尖跳舞，渐渐瀰漫到整个口腔。她见缝插针换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尝到的，是荔枝的味道。


    看来，他早有准备。


    她压根不用不平衡。


    被亲到理智全无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的蛊惑声。


    「做么？」他忽然问。


    书颜点头，「看抽屉。」


    程寻扶她坐好，起身去开她床边的柜子，最上边的抽屉里有两盒套套，盒身写着冰爽刺激等字眼，和他上回买的一样。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拆了一盒，问她。


    书颜掀开蚕丝被，默默钻进去躺好，「你上楼之后不久，我用手机点了外卖，楼下智慧机器人送上来的。」


    「其实我也买了。」


    「……嗯。」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彼此，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酣畅淋漓的放纵过后，某人忽然坐起来，宽肩窄腰露在外面，直勾勾地盯着她，问：「要不要坐过来？」


    书颜想像了一下某个画面，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她关了明亮的白炽灯，只开了一盏温黄的壁灯。


    时间在指缝中悄然划过。


    灯一直亮着，房间里，夜色愈发浓郁，好似巧克力夹心糖，甜蜜丰富……


    令人慾罢不能。


    第67章 67.


    三个月后, 春节前夕。


    电视剧《美丽的她》杀青，书颜结束拍摄，在剧组吃了最后一顿饭。


    第二天早上, 她收拾好行李, 坐飞机回县城老家。下午，同乡的保姆阿姨帮忙做了一桌年夜饭, 书颜给阿姨包了两万红包, 之后阿姨就开开心心回家了。


    吃过晚饭，书颜收拾餐桌, 将处理过的餐盘放进洗碗机，随即清扫厨房。


    爷爷奶奶在客厅里看电视, 忽然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两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跟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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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页

    书颜收拾完厨房出去, 奶奶拉着她问：「电视可不可以重播？」


    书颜扫了眼，找到回看功能, 帮他们往前调了几分钟。


    调到群星拜年部分, 奶奶喊了停, 十几秒钟之后，她出现在电视里，奶奶兴奋道：「囡囡你看, 你上电视了。」


    「这个能不能录下来？」爷爷拿过来手机，「囡囡你教我一下。」


    书颜打开相机, 耐心教老人怎么录像。等他学会，录完视频, 春晚刚好开始。二老继续看电视，书颜坐在一边, 拿电视当背景音，百无聊赖地看悬疑小说。


    她在看程寻的新作《末日预言》，这本书他前不久刚写完，目前已经全本上了网络平台，实体书正在筹备中。


    这个故事和他讲的一样精彩，其中还补充了不少细节。书颜沉浸在故事情节当中，压根没注意时间。


    不知不觉翻到最后一页，系统邀请「评分」，书颜打了五星，并评论：「文字老练，故事引人入胜，值得一读。」


    评价完，她点进评论区，从上往下翻看其他人的点评。


    前五十条评论，几乎有一半都在说程寻感情戏写得有进步，还猜测他是不是因为谈恋爱了，所以才会开窍。


    书颜会心一笑，退出小说阅读软体。她刚想给他发消息，不经意扫到时间，意外发现已经23点59分了。


    离零点还差最后十几秒，书颜飞快点开微信，戳着键盘打字，刚打完「新」，系统自动关联「新年快乐」，她选择文字，在时间变化的那一秒，点击发送。


    同一时间，响亮的烟火声在屋外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书颜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新年快乐」，唇角不自觉上扬。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年，也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


    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她改变了原主的命运，事业踏上正轨，还意外收穫了一段美好的爱情。唯一遗憾的是，她没能和程寻看成冰岛的极光。


    这几个月她忙着拍戏，没空出国，过完年，她依旧没档期，而程寻也要闭关写剧本，找不出合适的时间。


    【极光，今年再约？】


    聊天界面静了几秒。


    【随缘。】他回。


    书颜垂眸，回了句「好」。


    -


    是年夏天，书颜和程寻抽空回了趟珊瑚岛，结伴同游。


    一年未见，「香香果园」已经成为z省远近闻名的本土品牌。宋香香在政策扶持下成立公司，带动了当地的发展。


    宋大姐仍然开着她的小卖铺，不忙的时候，她依然会去女儿的果园帮忙。


    书颜和程寻去她家时，宋大姐正在看电视剧，恍然间瞥到屏幕外的人，她愣了片刻，脱口而出：「韩灵？！」


    书颜闻言轻笑，打趣道：「一年不见，您已经忘记我了吗？」


    大姐回神，触摸平板暂停电视剧，憨厚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妹，我在看《美丽的她》，你演得实在太好了！」


    「没事，您不用道歉。」书颜说，「我刚才开玩笑的。」


    宋大姐笑笑，「不妨事。」


    随后，三个人坐在一块儿聊天，临走时，大姐收下他俩的礼物，蓦地想起厨房里的西瓜，「小妹，寻仔，等一下。」


    「最近香香给了我好多瓜，黄心的，皮薄肉多，没有籽，口感吃起来像冰淇淋，特别特别香，你们带点走呗。」


    盛情难却，书颜跟着大姐去后院，挑了两个品相不错的瓜。


    少倾，大姐想起书颜第一次来她这儿的情形，拿了个铁皮桶递给程寻，「寻仔，去打点井水，小妹喜欢冰镇西瓜。」


    书颜谢过大姐，随后将西瓜放进桶里，做了回甩手掌柜。她待在井边，看程寻将水桶放入井中，等凉水没过西瓜。


    几分钟过去，头顶的阳光有些炫目。书颜看了看水井里面，指挥他：「可以提上来了。」


    程寻没行动，他把着手柄，轻轻扬起唇角，「你先亲我一下。」


    书颜睇他，「宋大姐在呢。」


    程寻抬眼，环顾四周，「大姐已经去前屋了，她在铺子里看不到。」


    「你以前还在镜头前亲过我，怎么现在反倒不敢了？」他故意说。


    书颜看他那暗爽的表情，在心里吐槽了句幼稚，「你别后悔。」


    「绝对不后悔。」


    话落，书颜勐地跳到他身上，程寻被弄得措手不及，他条件反射似的托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掉下去。


    因为去抱她，水井的手柄被程寻松开，井绳顺着作用力继续往下掉，不多时，整只皮桶都浸满了水，泡得西瓜往上浮。


    女生低头亲他，亲得十分用力。程寻仰着头回应，明亮的阳光落在眼睛上方，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抱着书颜走到阴凉的角落，单手扣住她的后背，热情地吻她。


    天井安静，他俩亲得啧啧有声，声音在院子里迴荡，落到耳边时，书颜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


    「别亲了……」


    她轻轻锤了下他的肩膀，程寻停下来，低喘着看她。


    「怎么了？不舒服？」


    书颜低头，将脸埋在他肩侧，格外小声：「这里有回声。」


    程寻一下子也臊得不行，他放她下来，快步回水井那边，把装满水的铁皮桶拉上来。之后，他倒掉部分水，一手拎着桶，一手牵着书颜，离开了宋大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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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页

    程寻家在岛上有房子，这些年都是朋友在帮忙照看。他很少回来，近几年冬，他爸妈倒是常来这里度假。


    程寻开着越野车，带着书颜回他家。两个人坐在观景房里，一边吃西瓜，一边看不远处的海，惬意非常。


    如宋大姐所说，她家西瓜皮薄瓤多，口感脆甜，清爽多汁，每吃一口，果肉在口腔里爆汁，沁甜冰凉的果汁刺激味蕾……在阳光热烈的夏日午后，迎着海风来上这么一口，简直是绝佳享受。


    「今天是我们恋爱一周年，除了一起看海，你还有别的事想做吗？」


    温柔的男声穿过风传到耳边，书颜靠着躺椅，漫不经心地想了想，「我们一起做顿饭吧，你想吃什么？」


    程寻好整以暇：「西葫芦炒鸡蛋、香煎脆皮豆腐、白灼基围虾。」


    书颜听着菜名觉得熟悉，她眯起眼，蓦地想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在海滩上做的菜。


    「豆腐我来煎。」


    他主动说。


    去年十月，书颜在星城拍戏时，程寻特意在她家对面租了房子。她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他一边写作，一边看她的视频练习做菜，几个月下来厨艺进步飞快。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料理黑洞」了，对厨房里的事亦游刃有余。


    书颜同意他的提议，淡淡地扫了眼他们俩手上的西瓜，「吃完瓜再说。」


    他笑笑，用勺子舀起一小块瓜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甜蜜的汁水在舌尖「跳舞」，他侧过脸看她，心情好到无以復加。


    -


    十二月，帝都进入冬天。


    星羽文化总裁办公室，黎星羽和财务对今年的帐，笑得合不拢嘴。


    唐茉敲门进来，「黎总，书颜姐想请半个月的假，和程老师去冰岛看极光。」


    黎星羽一口答应：「徐老师做的决定，你微信上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唐茉挑眉，转身要走。


    黎星羽陡然想起什么，说：「你问问徐老师，能不能拍点vlog，这部分内容，他俩cp粉应该挺爱看的。」


    不等唐茉说话，黎星羽补充：「当然了，徐老师觉得麻烦就算了，不强求。」他笑笑，看向唐茉，「对了，帮我带句话。」


    「什么？」唐茉问。


    「祝她旅途愉快。」


    唐茉颔首，「好。」


    唐茉走后，财务小姐姐收好资料，忍不住感慨：「《美丽的她》火了之后，刚好《摇光》续上热度，明年还有大导电影要上，徐老师戏运真不错。」


    黎星羽看着电脑，往计算器里填数字，「时运和实力，缺一不可。」


    计算器算出，还差两千万，他就完成对赌协议了。按照目前的势头，明年一季度结束，差不多能完成对赌目标。


    看到这个结果，黎星羽开心地笑起来，连忙给书颜打电话：「听说你要去冰岛，费用公司这边承担，别客气，好好玩。」


    「嗯，拜拜。」


    财务小姐姐：「黎总。」


    「既然帐算完了，我可不可以请几天带薪假啊？我也想出去玩。」


    黎星羽正在兴头上，「没问题，你线上申请，我给你通过。」


    「八千以内的交通住宿费，你自己拿发票报销。」


    「谢谢黎总！」


    「没事，玩得开心。」


    -


    数日后，冰岛。


    重返雷市，书颜和程寻又去了蓝湖，在温泉酒店订了间豪华套房。


    到了房间，书颜举着手机拍他，「程老师，跟大家打个招唿。」


    程寻转过脸，开始打招唿：「大家好，我们在冰岛的bluegoon附近，这是我们的房间，请大家参观一下。」


    这部分是直播，直播间里，多数人在潜水，而cp粉嗨得不行。


    「终于去冰岛啦！！」


    「房间风格看着有点熟悉」


    「居然是一间大床房，两位老师这是已经上过高速了？？？」


    「前面的，他俩已经恋爱一年多了，有夜生活很正常（脸红）」


    「旧地重游，太浪漫了」


    「好怀念啊，二位请一直相爱下去吧，好喜欢你们（星星眼）」


    「哈哈哈要泡温泉了吗？书书今天会不会穿比基尼呢（色）」


    「穿也不会给咱们看啊」


    参观完房间，书颜将手机调成自拍模式，随后开始收拾行李箱，衣服都是带衣架收拾的，可以直接挂起来，很方便。


    「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待会儿去泡温泉，先选一下泳衣。」


    书颜说着看向屏幕，「比基尼？我没带比基尼，只有泳裙。」


    她突然靠近，漂亮脸蛋在屏幕上清晰，炸出不少潜水党。


    「啊啊啊美颜暴击」


    「wuli书书还是这么美」


    「果然红气养人，书姐变得越来越大气，越来越好看喽」


    「网友说，我穿什么都好看。」书颜看完弹幕直起腰，从衣柜里拿了两条泳裙，问程寻，「你觉得哪套好看？」


    程寻扫了一眼，选了浅蓝色那条，「其实，我也同意网友的说法。」


    书颜若有所思，继续问：「那程先生，你选这条的理由是？」


    程寻清了清嗓子，「我今天看过星座日历，蓝色是你的幸运色。」


    书颜笑笑，「那就这条。」


    「甜甜的很安心」


    「程老师现在啥都看啊」


    「好的幸运色甜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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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页

    「看得想谈恋爱了…」


    换好衣服，两个人推开玻璃门，去院子里泡温泉。


    酒店房间自带温泉，私密性很好。此刻太阳还没落山，天还是亮的。书颜将手机架在池岸边，固定角度，拍他们的侧脸和不远处的天空一隅。


    两个人聊着聊着，太阳忽然落了山。天色很快暗下来，书颜拿起手机，对准远方的天空：「给大家看冰岛的夜晚，朋友们，再过一刻钟，如果没有等到极光，我就先下播了。」


    「没事，你俩好好享受」


    「随缘啦，我是来看你们俩的，极光什么的无所谓」


    「女鹅旅途愉快吖」


    十五分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书颜关掉直播，放松地窝在温泉池中，让温热的泉水浸泡她的身体。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人泡得差不多了，先后离开温泉池。书颜披着厚毛巾进屋，程寻跟在她后面。


    休息，洗澡，吃过第三顿饭，时间来到当地时间六点。


    书颜看了看手机app里的极光预测，抬头问程寻：「你能撑到十一点吗？」


    换做平时可以，但他刚经歷过长途飞行，时差还没倒过来……


    程寻诚恳摇头，「不太行。」


    「我也是。」书颜说着反扣手机，「今天先睡吧，等明天。」


    于是，他们关掉房间里的灯，互相拥抱着，进入了梦乡。


    深夜，书颜意外被渴醒。


    她起床喝水，折返时鬼使神差停在落地窗前，撩起窗帘一角……


    一条条绚丽的光带出现在她眼前，天空被晕成漂亮的香芋紫，天幕之上繁星闪烁，如银河坠落，美得不似在人间。


    书颜静静地欣赏着，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她回头，迎面遇上一个结实的拥抱，「我吵醒你了？」


    程寻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不是，突然有点渴，想喝水。」


    「可能是暖气太干了。」


    「待会儿开下加湿器。」


    他低低地嗯了声，轻轻松开她，问：「阿颜，你在看什么？」


    书颜拉开窗帘，转过身，看向远方，「我在看极光。」


    程寻向前半步，从背后拥住她，悠悠往外看，「传说，当极光降临天际，对着它虔诚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所以，你想许愿吗？」


    她笑着问。


    「有点儿。」


    「你呢？」


    既然遇到了……


    「一起吧。」她说。


    「我数一二三。」


    「好。」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萦绕，第三个数字落下，书颜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少倾，她睁开眼。


    身后的人依旧抱着她，与她耳鬓厮磨，「honey.」


    他温柔地唤她。


    「嗯？」


    「你许了什么愿望？」


    书颜看着远方绚烂的天，俏皮地笑了下，「你先说。」


    程寻覆住她的手，不徐不疾：「刚才，我对上天许愿，我说，希望我面前这个姑娘健康无虞，无灾无难。」


    书颜心头一动，不自觉握紧他的手，「你的愿望里只有我吗？」


    「还有我们。」他继续，「我还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白首不分离。」


    「你说，」他的声音忽然变轻，薄唇擦过她耳畔，「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书颜侧过脸，「还好。」


    她温柔地看着他，目光纯粹，「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他亲了她一下，含情脉脉：「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是——」


    书颜明媚一笑，缓缓开口：「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以及……」


    「……好好爱你。」


    「这是愿望吗？」程寻听着，眼底的笑意掩不住，「听着像告白。」


    「这当然是愿望。」书颜在他怀里转身，伸手搂住他脖颈，「也是告白。」


    程寻笑笑，不甘示弱：「徐书颜小姐，往后余生，我也会好好爱你。」


    「一言为定。」


    「要拉钩吗？」


    「不用。」书颜抬手轻点她的唇，「在这儿盖章就行。」


    程寻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道亲昵的浅吻，温柔而虔诚。


    「盖章。」他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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