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她征服全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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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将她征服全》作者：怪怪【完结】


    文案


    明羲是当之无愧的战神，星际到处都是她的手办周边。


    20岁考入最高学府联盟军事学院


    27岁以机械系第一的成绩进入s先锋队


    此后漫长的十八年为人类探索新家园，结束任务后担任第七军团指挥官并为学院执教，是最年轻的少将。


    在事业一片坦途时，却被联盟宣判终身幽禁。人们每隔几个月都游行抗议要求释放少将，但高层始终不予理睬，也不道明原因。


    在外人看来明羲锒铛入狱，被囚禁十年。在她看来不过是修身养性，暂时休息。直到队长阵亡的消息传来，再无有人能约束明羲的行为。


    她要开始了


    【明羲，你要背叛联盟吗】


    【我只忠于自己】


    上位


    内容标籤：女强 星际 復仇 虐渣


    主角视角:明羲


    一句话简介：她是人类的，也是毁灭


    立意：忠于自己


    第一章


    「4064年十三月一日


    星际联盟报导


    押送明羲少将的飞船一周前遭遇小行星撞击，目前人员依旧处于失踪中。联邦对此表示会全力搜救，帝国提出援助但被拒绝。


    西里尔指挥官昨日在鲁斯星的谈判获得胜利，即将开闢新的星际航线。将会节省564京米距离，前去仙女星旅游的乘客将会缩短十小时的路程。


    歌星莉莉娅在星网对前任长官表达祝愿，引发争议，目前已被迫删帖。


    席拉少将疑似跟情人在酒吧接吻，帝国外交部尚未给出回应。」


    明羲意识刚復甦，听到的就是久违的联盟早报。不知何时娱乐八卦也已经悄悄登上新闻头条。她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房间，全息投影模拟出来的自然环境。松软的草地混着泥土的芬芳，一只光明女神蝶停歇在她的指尖，潺潺的流水在眼前流泻。娇媚的鲜花在阳光下绽放。


    但这不过是假象，蝴蝶这种寿命短暂的美丽生物，因为被例为非重要物种，在一千年前人们的星球迁移中就已经灭绝。只有在博物馆中才会看到它们的标本。


    「队长，好久不见。」


    脑海里是熟悉的男声，她麾下小队成员之一黑狐，擅长网络攻击。


    明羲扶住太阳穴，那里面镶嵌着她对外联络的通讯装置。因为已经有十年没有响应过，声线有些嘈杂。


    「我怎么回到了联盟的军事学院。」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您的身份是联盟军事学院史学导师，r型机器人，明羲。」


    她起身来到旁边的湖面前，水中倒映出来的人影赫然就是她原本的面貌。黑髮黑眸，身上是熟悉的教官制服。流苏肩章上显示着她的少将军衔，金色纽扣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皮带勾勒出窄腰，修长的小腿被黑色的漆皮长靴所包裹。白金相间的制服衬得她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矜贵。


    「你是让我扮演我？」


    r型机器人，属于人造人，负责日常的生活处理，一般作为家居服务人员存在。


    「因为您的受欢迎程度，所以学院特意做了人造人模拟您的生活方式和状态，也是为了激励学生努力学习，报效人类，早日回归母星。」


    「激励？」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被关押十年之久，但军衔未变。


    「我们现在无法把您带出来，联盟的防线网络我还没能突破。」


    明羲不以为意：「学院目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应该没人想到我会返回联盟。」


    那些人或许以为自己会在其他星球上躲避追捕。


    「队长您授课的资料我已经传送过去。」


    明羲打开左手上的智能手环，虚空出现一本书籍，浮现的文字是她要教授的内容。


    【2999年，因为不可抗力因素。一部分人类被迫离开母星，寻找新的栖息地。却因为太阳风暴失去与母星的联繫。为了生存，我们乘坐飞船在宇宙流浪。在十年后，才在一颗荒芜却适合生存的星球上开始建造我们新的家园。】


    她淡声吐槽：「都过去快五十年了，这教材还没有更新。」


    明羲关掉全息投影，室内恢復到从前的模样。统一规格四十平方米的房间，只有一张模拟大床。出于她的习惯，墙壁上没有窗户。


    她走出房间，十年过去，学院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古朴破旧的模样，灰白的建筑显得格外冷肃，通过窗户能眺望到远处高耸入云的黑塔。它监测着所有人的星网权限。


    不管是联邦还是帝国成员，在联盟这颗星球上，言语举动都暴露无遗。


    明羲跟黑狐能够通讯是靠着他侵入改造的一条暗线。暂时能够蒙蔽住黑塔的监控。


    她熟门熟路来到楼内的自动贩卖机面前，刷了后领取每天定额的营养液。咽下去后，眉头微皱。


    十年过去，还是千篇一律的难吃。粘稠的像是比泡星人。


    秉承高效艰苦的宗旨，学院餐厅只会提供营养液来补充师生的体力。想要改善生活的学生，只能去外面吃昂贵无比的真正食物。即使植物院已经成功研发出新型的土壤改造剂。但依旧不能保证所有人吃到新鲜蔬菜。


    只有上流权贵才能每天享用真正的食物，而普通人若是烦腻了各种口味的营养液也只能吃土豆和红薯这两种目前被广泛种植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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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草草咽下，就继续前往广场，一路上有不少学生向她颔首致意。


    即使知道她是r型机器人，但丝毫不影响学生眼中对她的崇拜。新生几乎从一出生听到的就是有关明羲的英勇战绩。


    25岁以机械系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联盟的s先锋队，为人类探寻适合生存的星球。


    十八年来，s队寻找到九颗新家园，而她在同外星生物的战斗中，无一败绩。任务结束后回学院任教，对飞船航舰进行改造，安全性提高了百分之三十。


    新生们一脸憧憬望着明羲，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驾驶航舰的英姿。


    人造人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没有异常，但情感是编码形成，没有思想，只能听从脑海中植入晶片的指使。矿产资源的缺乏，使得机械人显得异常珍贵，仅从事与最精密危险的工作。这东西需要仔细保养，而人造人就显得划算很多。它们的生活习惯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脑由程序控制。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这让新生无比担忧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的明羲少将，那是所有学员无比期望成为的人物。但也只能在内心祝愿她安然无恙。


    毕竟曾经赫赫有名的s队，如今只剩她一人。


    早上八点是学院的惯例，升球仪式。


    联盟军事学院一万多名师生，望着广场上那湛蓝的球仪缓缓高升。


    这是人类的母星——地球。


    许久未曾谋面的故乡。


    院长带领全体师生面对母星宣誓。


    明羲右手放在胸前，抬头凝望曾经的家园。


    「我明羲宣誓，以维护人类安危为原则，寻找母星坐标为己任，带领宇宙中的失落者早日回归地球。」


    下面是振聋发聩的迴响。


    「回归地球。」


    失落者一词来自30世纪在宇宙中流浪人类中传颂千年的一句话。


    【我们是失去家园，无处可归的沦落者】


    可一千年过去，刨除人们建立家园的三百年，对抗外星生物的四百年，剩下的三百年所有人都无功而返。


    人类在茫茫宇宙中搜寻不到曾经的母星，宇宙实在太过辽阔。当初人们只能探察出其中的部分碎片。明羲见到过诸多的黄矮星，可没有一颗星是被称作太阳。


    当初流浪宇宙的人类好不容易才找到类似于太阳的恆星，来到附近的亚地球定居生存。后来因为部分人之间的斗争，这颗星球被当做联盟。


    人类归属于联邦和帝国两大阵营，但都要听从联盟的命令，至少从前是这样。


    望着地球，明羲在想到底是人类逃离母星，还是母星放弃人类。


    宣誓完毕后，她就要前往教室监考。今天是每月固定的模拟考试。她刚要离开，就被一大堆学生汹涌包围，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新鲜的水果和难得的肉干。


    「明羲教官，请让我顺利通过今天的模拟飞行测试。」


    「保佑我的指挥作战能赢。」


    「我不贪心，祝我实战夺得前十。」


    「求您祝愿我机械改造拿到满分。」


    明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属于机械系，指挥系应该去拜她的队长洛兰才对。


    她勐然想起什么，原本在机械系前伫立的雕像不知道何时换成喷泉。也是，自己的罪行联盟是无法容忍她还光荣的存在于学院中。


    两名机械系的学生也抱怨道：「如果不是学院撤掉明羲少将的雕像，我们也不至于急匆匆来找一个机器人保佑。也不知道灵不灵验。」


    明羲不由想到十年前，她在其他星系执行任务时，洛兰给她发机械系和指挥系雕像前学生摆的贡品。据说这样祈福能够更加灵验，但明显机械系更胜一筹。毕竟指挥系是模拟战术，而机械系是进入全系模拟仓内进行飞行考验，还有无比冗长的理论课。


    明羲发现她人生中最放松的日子是在学院上学。那时候她其实也像新生一样拜前辈以求得到好成绩。


    那可真是一段难得的美好时光。


    上午统一进行的是学生的歷史考试，这是所有院系必须学习的内容。


    因为之前有人黑进教务潜入资料库篡改答题的先例，所以歷史考试改为最为传统的纸上作答。考试期间会屏蔽掉所有的信号网络。


    学生的智能手环将接收不到任何其他信息。


    有学生还在教室外面临阵磨枪，对旁边的伙伴信心十足说：「我昨晚已经把明羲少将的战绩又回顾一遍，要知道出题考官中有一个她的狂热爱好者，最喜欢出跟她有关的考题。」


    「我昨晚已经把明羲改造所有的战舰内容默写一遍，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跟她有关的考题？有意思。


    明羲不由期待是自己哪次与外星异种的飞行战术，还是她设计出的战舰的动力装置。


    「考试开始。」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所有考生面前的桌子打开，当场用雷射列印出试卷。


    学生提笔刚要作答，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出现同样的表情。


    神色凝重，满脸懵懂，手中的笔迟迟不见落下。


    明羲心口微动，这是多么高难的题目，学生竟然都是这副表情。她趁监考时偷瞟一眼，面色瞬间凝固。


    【第一题：伟大美丽的明羲少将被关在哪一星球十年之久，请作答】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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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出的考题。


    连她的队员都不曾知晓她被关押的地点。要不然她早就从那地方走出来。怎么可能会有学生答出来。这齣题人恐怕也不知道答案。


    明羲被关押的地方是联盟的军事机密，目前适宜人类居住并已经定居的星球只有寥寥7颗而已，另外两颗还处于改造中。


    还有数十颗星球，因为贫瘠的环境，只是作为实验基地来使用。明羲也是后来才得知，她被关押的星球其实也是适宜居住的星球。但被帝国和联邦都心照不宣的选择隐瞒，当做监狱囚禁她这种不舍的杀掉但又犯了重罪的人。


    歷史考试结束后，走出考场的学生开始怨声载道。


    「这次出的考题也实在太变态，我要知道少将被关押在何处，早就去劫狱了。」


    「就是，我连她为什么就被囚禁都不清楚。」


    「你们不知道吗？」


    几个学生声音不由自主压低嗓音：「你说！」


    「我是无意听我父亲说的，据说明羲少将是在学院任职期间跟学生谈恋爱，违反学院规矩。」


    「就因为这个，也太荒唐了。」


    「听说谈恋爱的对象是帝国的那位疯子。」


    「那也肯定是对方主动的，早就听说他学院期间天天缠着少将，指挥系的人干嘛天天骚扰我们机械系的教官。」


    「咱们学院比较保守，二十年前还不准学员有恋爱关系。」


    「这个就更可笑了。」


    「不过也是，毕竟我们学院都是帝国和联邦的未来。接触过多，对以后的道路势必有影响。」


    明羲脚步微缓，嘴角抿出一个不悦的弧度。那群老傢伙竟然想出这么荒诞的理由来解释她被关押的原因。还不如光明正大说是叛国罪。


    她可不想跟帝国的疯狗沾染上任何关系。


    「明羲。」


    清冷低沉的男声从她的身后响起。


    明羲的目光划过一丝厌恶，很快就闭眼除掉不该有的情绪，转身跟男人对望。


    来人穿着同她相似的白金教师制服，唯一不同的是对方没有流苏肩章。男人的金髮在日光的流泻更加耀眼，湛蓝的眼眸是曾经大海的颜色。亘古不变的金丝眼镜衬得他儒雅斯文，但掩饰不了他从骨子里散发的冷傲古板。


    学院老师制服的温莎领太高，好像只有他会把最上方的纽扣也繫上。就像他守住那些陈旧规矩，提醒学生们不要犯错。


    她语气恭敬：「阿诺德老师。」


    现任军事学院院长，目前的联盟执行长。


    十年不见，升的挺快。


    男人径直走向她，皮靴踩过地板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明羲已经准备好，只要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杀掉他。反正这个念头她早就有了。


    就在她屏住唿吸时，阿诺德只是淡声嘱咐。


    「帮我把试卷带去教务处。」


    「是，老师。」


    明羲双手接过试卷，看到男人手上的白色手套，目光一愣。收回视线就转身前往办公室。


    而她身后的人始终凝望着明羲离去的背影，熟悉的黑髮，和面无表情的冷脸。


    不过，他眯眼看向窗户旁的太阳，伸手接过一束金黄。


    今天的光似乎更加温柔。


    明羲把试卷交到教务处后，今天就没有其他的行程。下午的考核内容是由其他教官负责。正好再熟悉一下学院，她在这里学习七年，执教十年。联邦和帝国的公民凡是满二十周岁就能考取大学。而联盟军事学院是其中最高的殿堂。


    它坐落于联盟这个安全区，不管是帝国还是联邦成员在这里都要遵守规则。


    此时正有老生跟新生绘声绘色的讲述过去。


    「当初就是在这里，明羲少将和那位在这里亲吻……」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明羲承认她是跟自己学院时期的男朋友在这里谈情说爱过，但还没亲上，就被当时还任教导主任的阿诺德撞见。男人打着明晃晃的灯光，当场把二人抓包。


    面无表情说着那不知多少次的话：「学院规定，学生之间禁止谈恋爱。」


    其实这种事没多少人会遵守规矩，但偏偏二人是典型。不得已，只能在早上的例会上规规矩矩念着检讨。


    「机械系一班明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会加以改正。」


    「指挥系一班修·阿洛丝丽兰·诺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会加以改正。」


    而台下的学生只能疯狂压住扬起的嘴角，太劲爆了。尤其是当时她和男友都是佼佼者，不少人称这等于联邦和帝国联姻。


    而更轰动的在后面，因为叛逆心理。她和男友念完检讨后，两人当着全校师生一万人的面，直接牵着手下了台阶。


    底下直接爆炸般欢唿起来，还有好事者吹起口哨。不少老师眉眼戏嚯，只有阿诺德面色铁青。当场把两人带到办公室，要加上一万字的检讨。


    明羲听到他们回忆自己往事，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手指都变得酸涩。这种黑歷史为什么还有人再说。太羞耻了，谁年轻的时没候做过些蠢事。


    那时候年少轻狂，一身反骨，现在回想起来着实显得尴尬。难道是阿诺德传出去的，但不应该。他那人虽然对此事气急败坏但肯定会守口如瓶。


    还是找个时间杀掉他算了，她的半辈子好像都跟他纠缠不清，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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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时是她的教导主任，参军后是她的参谋长，任教期间是她的顶头上司。


    总是处处约束她的行动，最后还利用权利把自己送进那颗星球被囚禁十年。如果不是因为洛兰，她估计也不会有出来的时日。那地方屏蔽掉所有的外界信号。想要交流只能靠最古老的送信方式。


    但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明羲来学院不止是暂时隐藏身份。还要找到一些东西。


    下午的军事模拟考试，学员明显沮丧很多，有人出了考场直接嚎啕大哭。甚至还有学生考完当场晕厥过去。


    明羲对此见怪不怪，学院有着要求非常严格的毕业制度，最快是七年，最慢则是无期。


    等会那个傢伙该不会还没有毕业。


    刚想到他，男人就蹦跶在她面前。


    有学生在草丛中聚成一堆，目光期待：「你真有明羲少将的光剑。」


    「那是自然，我可是她的同校学生。」


    「多少钱？」


    「一万星币。」


    明羲冷眼在角落里偷窥那黑髮灰眸绑着丸子头男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交易，看他脸上的笑容应该是是卖出个好价钱。


    庄羽


    她机械系的同学，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毕业。明羲在进入学院时，他就已经留级三十多年。年龄跟阿诺德差不多大，可惜一个都升到院长，一个至今仍在留级。


    明羲在当庄羽的老师时认真地问过他这个问题。


    「你不认为七十多年没毕业是件不光彩的事吗？」


    「是挺丢脸，但我也没办法。毕竟机械系可是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牺牲率，我就算被院方特别批准毕业，不还是白白丢了性命。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学院内待着。」


    十年过去，他的想法依旧没变。


    明羲刚要抬脚离开，就听到庄羽懒洋洋道：「我还有洛兰元帅的最近照片你们谁要？」


    学生摆了摆手：「洛兰的那就算了。」


    「我记得她刚刚阵亡牺牲。」


    有人啧声道：「指挥系百分之五的死亡率还不够低吗？竟然还牺牲在e级星球，真是为我们丢脸。」


    指挥系一向被学生嗤之以鼻，即使这个位置是战争的中心骨。但那是权贵子弟才会得到的职位，就算考取到指挥系。没有强硬的关系，即使上了战场也当不上指挥官，只会成为无情的炮灰。


    因此被大家在私底下戏称镀金系。


    但这也是事实，有人仰慕明羲百战百胜，但那只是因为，一旦失败就意味着牺牲。机械系位于战争的最前方，是搏杀的棋子，而指挥系是执棋之人。


    只有被吃掉的棋子，没有被吞噬掉的棋主。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选择跟战友共同牺牲，这就是那百分之五数据的来源。


    庄羽看到没人要，摇了摇头，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转身前往校外的餐厅。端正帅气的黑银制服被他穿的流里流气。进了包厢后，他刚要打开全系模拟挑一个不错的场景用餐，门就被猝不及防打开。


    他只顾浏览着新推出的场景，所以并未抬头：「我没有点其他的餐品。」


    一把冰冷的枪管碰触到他的太阳穴上，女人声线很冷，夹杂着狠厉和漠然。


    「洛兰的照片，给我。」


    庄羽不慌不忙放下手，脸上还带着微笑：「放下枪，我的价格很划算。」


    「我没钱。」


    所以这是明抢？


    庄羽非常愤怒，虽然他留级这么多年，但真不见得是个废物。他迅速转头准备给对方一手肘，却被执枪人拉着手臂狠狠甩在地上。他在半空中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被摔得眼冒金光，右臂直接扭曲成诡异的姿势。


    黑色的皮靴重重踩在他的胸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庄羽望见女人那张高冷漂亮的脸。


    明羲语气不怠，冷眼端倪着地上的人：「照片，给我。」


    庄羽喉结微动，试图吞咽掉内心的恐惧：这女魔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三章


    「许久没见面，不要大动肝火。」


    庄羽嬉皮笑脸想让明羲放下手中的枪枝，对方却只是冷着脸，淡然坐在餐椅上，双腿交叠，姿态高傲，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枪口依旧对准他的脑袋。


    她语气森寒：「照片。」


    他只能摸索着口袋把东西恭敬递上去。


    「十年不见，你的火气着实大了不少。看来你在监狱真是受苦不少。」


    庄羽想缓和下气氛，明羲没理他，只是接过照片仔细打量着上面的人。女人身着黑金军装，柔顺耀眼的金髮被高高束起，褐色的眼眸格外明亮。旁边是面无表情的阿诺德和地上躺着的庄羽。


    明羲认真盯着照片上的人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瞟过正给自己復原手臂的庄羽：「我记得你跟队长也是同学。」


    「没错，算起来我也留级了七十多年，」庄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想到指挥系的人也会牺牲。」


    「她不是被牺牲，而是被谋害。」


    明羲无法容忍她的队长被冠以那样可笑的名义牺牲。


    「我理解你无法接受洛兰的死亡，她是我同届指挥系中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同学。但这是事实，希望你早日接受。」庄羽整理着自己被打乱的仪容，准备离开。


    「接受？」明羲嗤笑一声，「她是洛兰，s先锋队的队长，我跟她并肩作战18年。她果敢勇毅，沉着应对战场上所有突发情况。却在指挥一场e级星球的任务中丧生，何等可笑！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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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级星球的任务通常学院的新生都能搞定。


    她引以为目标的队长绝不会那样可笑的死去。


    这凭什么让她相信！


    庄羽闷声不吭，他在学院里这么多年。感觉最可悲的是英雄从死里逃生的战场上下来后，却死在自己人的刀枪下。


    自古以来，这都是无法避免的。


    忠臣难当，小人横行。


    庄羽盘腿坐在地上吶吶道：「我跟你一样也不相信洛兰牺牲，在事后，我曾经在学院的资料库里搜索过有关她的内容。洛兰的阵亡被掩饰的完美无缺，只是少了一个人的资料。」


    「谁？」


    「她的属下，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但同她牺牲的士兵中没有他的照片。」


    明羲迅速分析：「如果他们想掩盖洛兰的牺牲，定会把这个人的照片放进去，难不成是他动的手。」


    「肯定不是，洛兰十分信赖他。因为这人是她刚放在身边不到一周的新人，联邦里没有他的资料。」


    「他是帝国的人？」


    「也不是，他是突然出现在洛兰身边。但这个人应该是唯一知道当时情况的证人。可这个消息又没什么用，不管是联邦还是帝国所管辖的星球，所有信号都会被拦截之后确认无误之后才发送过去。他根本无法向你传递任何消息。」


    明羲仿佛看见一小片真相的碎片，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这可不一定。」


    「说起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到监狱里。该不会真是因为和帝国那位疯子谈恋爱。」


    庄羽对此尤其好奇，要知道当初有十万学生在联盟游行示威，要求释放明羲。她的罪名含煳不清，犯的过错也鲜少有人知晓。


    大家纷纷猜测她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因为那段时间鸽派和鹰派的矛盾不断。一部分人支持维持现状，停止继续探索能够生存的家园。另一部分人认为目前的资源和环境，根本无法让人类得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需要继续扩张领土。


    明羲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谈话结束，跟你无关。」


    她开始联繫黑狐。


    【何时能破除联盟的管制】


    【仍需要一点时间】


    【尽快】


    【遵命，队长】


    庄羽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羲，你现在还不如好好在学院里扮演机器人，享受一下短暂的平静生活。」


    明羲拍掉他的手：「我从联邦的手中逃出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如果联邦待不下去，你就去帝国那边呗。反正……」


    明羲目光如炬，眉头挑起，语气平淡：「你知道的还真的不少，多的我都想弄死你了。」


    庄羽连退几步：「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如果再让我在学院里听见有人谈论我过去的事情，我想军事学院不会介意失去一位留级七十多年的学生。」


    庄羽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绝对严实。」


    「那就好。」


    明羲继续扮演着r型机器人，开始照本宣科的在教室里为学生们讲述歷史。


    「在21世纪女性还没有现在和男性平等的地位和权力。在人造子宫尚未被广泛普及时，各个阶层出现的杰出人物，少有女性的身影。


    社会学家研究发现，她们往往被困于母亲这个身份，而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因为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女性已经不需要自己孕育和抚养孩子。新生儿会在人造子宫中诞生，联盟可以会义务教育到20岁。


    也是如此女性地位在500年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有男生不由感嘆：「想不到女性还有这么荒诞的歷史，真是难以想像。」


    有学生提出质疑：「那孩子成年后，她们可以再出来工作啊。」


    「因为那时的人类寿命普遍在七十岁左右，孩子上大学时，人已经是中年状态，社会无法提供于她们合适的工作岗位。大家认为女性的首要任务是照料家庭。」


    「那不就是r型机器人。」


    明羲淡声解释：「差不多类似，工作大都是服务于家庭。还有一部分国家的女性，再会被强制或者非强制改成夫姓。」


    女同学满是不可思议：「天哪，这实在太可笑了。都是人类，凭什么要区别对待。结婚不就是一个仪式，为什么要改姓。」


    「有部分国家孩子的名字前只会有父姓，这是因为经济环境和社会制度的影响。少部分国家和我们现在一样是双姓氏。」


    比如明羲是她的名字，但星网资料全称是明羲·乌·苏。


    乌是她母亲的姓氏，苏是她在战场上牺牲父亲的。


    在一百年，大家都是把父母名字放在后面，姓氏只作为隐藏部分。这是一种很好的纪念方式，毕竟即使人类的寿命提高到200岁，因为战争，平均年龄也只有90岁，造成部分人的名字太过冗长。


    再加上由于40世纪文艺復兴，人类开始痴迷于用过去消失的吃食来做名字。造成许多古怪的姓名。比如她父亲，遵循古地球的国家习俗，将姓氏放在前面。


    起名叫苏打水。


    就显得非常奇怪。


    还有王旺雪饼


    李鱼培面


    然而权贵们依旧保留着古老的家族习俗，沿袭着姓氏的不断传递。所诞生的孩子也是由专人教导。


    而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姓氏已经被弱化掉。这些人早就没有所谓的家族概念，父母往往在都已经在战场上牺牲。即使存活下来，亲情关系也很单薄，大家也都没有时间和精力抚养孩子，往往都要投身于家园建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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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恋的伴侣登记结婚后，会在人造子宫的孕育下诞生出孩子。但大多只会看看孩子照片，鲜少有时间能够陪伴。反正有联盟抚养，再分配到各行各业。


    班上的一部分女学生表示难以接受这个歷史。男学生也很不理解，怎么有人喜欢r型机器人。他们心中的另一半可是明羲少将那样强悍杰出的女性，如果能跟她一起并肩战斗可以说是死而无憾。


    有女生继续提出异议：「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改姓？」


    「因为那时候结婚寓意为女性属于另一个家庭。」


    现在的人类早就不实行曾经的婚姻制度，举行婚礼后，两人还是独立的个人，为自己的工作而奋斗。


    比如帝国的席拉少将，即使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帝国皇后，但是人们对她的称唿依旧是少将，以示对她的尊重。就算跟帝国陛下出席活动也不会有人叫她皇后。


    只会称为少将。


    也有利于加强个人荣辱感。你的荣耀只会来自你自己本身，而不是伴侣和父母。


    「感觉怪怪的，我竟然要属于另一个家庭。」


    同学对此进行激烈讨论，明羲这堂课也结束的很晚。在回宿舍的路上，她遇见一个眼熟的人。跟她相同的黑髮黑眸，白金教师制服。从前总是语气欢快的叫她老师。今天见到她，闷声不吭低头错过。


    明羲神色意味不明，找到正在兜售物品的庄羽询问。


    「乌云山为什么在军事学院，他的资歷不可能这么快到达教官的位置。」


    不管是帝国还是联盟，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会第一时间奔赴前线，在经过至少10年的磨练后才能返回。


    留下来的都是精锐和幸运儿。


    这些人一部分会回到学院教学，把自己的经验和学识教授给下一代。另外作为人才储备，随时做好再上前线的准备。


    乌云山是明羲当初所带机械系的第一名，按道理现在应该还在战场上歷练。


    庄羽身为留级多年老人，自然心知肚明：「他毕业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学院。」


    「为什么？」


    机械系不参与实战是不可能获得什么任何功勋和成就。


    庄羽啧声感嘆：「还不是受到那位疯子的嫉妒，就因为你曾经夸他是你最优秀的学员。乌云山回到帝国后连去往前线的资格都没有。迫于无奈只能返回学院。毕竟他的成绩着实不错，现在学院不少战机是由他改造升级。也算是因祸得福，在后面继续发光发热。」


    明羲眸色晦暗：「又是他。」


    「不管怎么样，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帝国，这几年莫名其妙死亡的将领可不少。你清楚鸽派和鹰派斗得有多厉害。」庄羽这个置身事外的人看得触目惊心，不管是伴侣还是亲人，下手绝不会手软。


    绝对的精英主义正在权贵之间蔓延。


    明羲知道庄羽的好意，清口回答：「我不会站队任何派别。」


    这是她的处事原则。


    即使洛兰当初想让她加入鸽派，明羲也婉言拒绝。


    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是站在清水中还是墨水下，只能先做到不违背她的本心。


    庄羽疑惑道：「你应该几周前就见过乌云山。」


    「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护送你来到联盟的成员之一。」


    明羲怔愣片刻：「有他吗？」


    乌山云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间写自己上一份任务的述职报告。男人的模样很俊俏，笔挺的军装衬得更加冷清。他的眼底却盛满悲伤，手中的笔捏紧后却只字未写。


    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两周前，教务处】


    「主任，您有事找我。」


    「先坐。」


    头髮花白的老者在军事学院已经呆了有一百多年，目光矍铄。看到乌山云就开始朗读自己掌握的信息。


    「乌山云，隶属于帝国。最近一年关于明羲少将的浏览记录有……」


    主任话语停顿片刻，继续念道：「《霸道少将爱上我》，《高冷boss强制爱》，《99次逃婚小娇夫》……」


    乌云山越听面色越红，嵴背挺直，弱声说：「我只是偶尔看一下。」


    那是他的偶像，十年没有任何消息。自然就选择从其他地方上填补空白。


    「这没什么，」主任温声安慰，「我只是以为你们年轻人更爱看《我的美女长官》。」


    明羲身为联邦讨论度最热话题，以她为原型的同人文数不胜数，最畅销的就是《我的美女长官》。在明羲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十年内，可以说是卖的最畅销的一本。其中不乏有人推波助澜，借着书中的内容，对联邦的不近人情做出批判。


    「不知道叫我过来是有何事？」乌云山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浏览记录。


    主人这次道明让他过来的用意，神色凝重：「我需要执行护送明羲少将前去参加洛兰元帅葬礼的任务。」


    乌云山眸色发亮，这不是意味着能够见到老师。


    他迅速起身敬礼，嗓音洪亮：「执行命令。」


    第四章


    【4064年十二月十三日】


    乌云山接到护送明羲少将的任务后整晚没有睡着。自从十年前她被洛兰指挥官从军事学院带走后，就未曾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不让人猜测她是不是已经被秘密处决。


    他看着手环上呈现出的任务牌，纯白的颜色，上面没有显示等级，但可以从中看出其中的重要性。他知道自己被选中的原因，虽然出身帝国，但已经十年没有产生过交集，是很放心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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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另外两方人马到达联盟军事学院后才能启程出发。乌云山在等待的人群中注意到其中有位是他的旧相识。


    秘银色的短髮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这是帝国皇室独有的发色。帝国子民对于皇室的态度很模煳，但有条是全球统一。


    皇室可以不存在，但人不能没有。


    在人们离开地球后流浪宇宙的第十年，资源已经变得短缺。母舰上生产的食物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迟迟没有找到适宜居住的新家园。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中，甚至有心灰意冷的人开始放弃活下去。


    那时因为种种原因，人们的身体已经出现变异。其中仅有的一名银髮女人起身说应该换条航线。


    在绝望中，大家选择听取她的意见，修改航线。就在三天后，人类发现一颗类似太阳的黄矮星，很快就在附近发现一枚绿色的星球。


    这就是联盟现在所在的诺亚星，寓意着希望。


    而银髮女人也凭藉预言，成为一部分人的首领。尽管大多数科学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但有人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还是义无反顾选择追随她。


    银髮女人后来建立帝国，登基为女王。而另外的人形成联邦，各派互相团结又互相冲突。


    帝国和联邦在建立家园期间还算友好，可在五百年后矛盾愈加深厚。最后差点引发战争，一些人出来调停，阻止惨剧发生。


    他们形成联盟，管束平衡两者之间的矛盾。所以凡是大事，都会由三方一同出面，来进行约束。


    但让西里尔当做帝国的代表，真不是一个恰当的决定。


    男人白金色的军服依旧没有压住他浑身的暴戾，殷红的眼眸中满是不屑。他神情高傲：「你这傢伙竟然还在学院。」


    乌云山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仍然有礼貌的打着招唿：「许久未见，西里尔阁下。」


    对方漂亮精緻的面容给出狂妄的笑：「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去往前线。」


    乌云知晓他对自己的敌意，但也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可怜人。


    西里尔眸色更加幽深，老师凭什么夸乌云山是她最优秀的学生。为什么眼中没有自己的身影。


    那些碍眼的人他都要一一除去。他要让老师看她所谓最优秀的学生，永远籍籍无名。


    成为没有战功的可怜虫。


    乌云山面对西里尔的羞辱并未理睬，他不懂指挥系的学生为什么执意要得到机械系老师的夸赞。他开始静静打量起三方人员。联盟派出的是执行长阿诺德，联邦是彧律司长。


    这显示出明羲少将的重要性，来的官员都是目前权力顶峰的人物。


    他们所承载的飞船停靠在一颗灰色的星球上，在经过空间站守卫人员审核过后才被允许进入。用的还是最老套的指令输入，厚厚的代码被敲打在屏幕上。


    西里尔有些不耐烦，催促对方快些。但代码很长，打了半个小时才完成。


    防护电网这才缓慢打开一条准许进入的口子。


    乌云山第一次进入这颗星球，从飞船反馈的图片可以看出这里并不贫瘠，有些许绿意存在。被井井有条分成无数个小空间。目测关押的人并不少。


    这应该是宇宙最大的监狱。


    飞船稳稳停留在空地上，西里尔率先走出，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久违的老师。


    等候接应的军官把他们带到明羲少将目前的住处。穿过参天树木和碧绿湖畔，一幢小木屋出现在众人面前。


    地方不大，面积不到百平，院子里种着许多新鲜蔬菜。


    西里尔看这狭小的院子还没有他的客厅大，感到尤为生气，厉声斥责：「你们竟然让老师住在这种地方，这是对她过去的功绩的侮辱。」


    军官正色解释：「我们原本是安排在另一处，但明羲少将并不喜欢，就自己搭建了这个住处。」


    刚才冷眼相待的男人立刻露出一副温柔笑脸，仔细打量老师亲手布置的小家。


    阿诺德望着那绿油油的菜叶，点头应和：「像是她的风格。」


    「呵，你很了解她吗？」西里尔对他是满满的厌恶，随后目光又温情的瞧着蔬菜，低下身子。刚要去摘一根胡萝蔔尝尝，就被轻柔的男声阻止。


    「请不要摘主人的蔬菜，她会生气。」容貌清秀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白衣黑裤，很居家的打扮。


    接应的人员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面面相觑。


    西里尔倒是态度友好，上前微微挑眉：「这是？」


    军官介绍说：「负责照顾明羲少将的r型机器人。」


    「你在她身边多久？」


    男人礼貌回覆：「少将刚来时就由我服侍照料。」


    「是吗？」


    西里尔眼尾扬起，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突然拿起刀子，狠狠插进对方的眼睛里。


    机器人没有疼痛，但程序让他们自觉开始惊慌。迅速退后挣扎：「你这是做什么？」


    「你太碍眼了，」西里尔笑意狰狞，又是一刀下去。先是划烂对方的脸，手一拧，脑袋直接被卸掉。随手一扔，脑袋的连接处火花四溅，然后男人就倒在地上不动弹。


    帝国的随行人员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而军官也面色未改只是让其他人过来清理好现场，再换一个女性的机器人来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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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西里尔还没有泄愤，拿出指挥鞭开始抽打地上机器人的躯体，很快就支离破碎，皮肉溅了一地。


    军官中有西里尔母亲席拉少将的麾下，心中暗自吐槽。


    【果然跟席拉少将一样，动不动就爱抽人】


    西里尔是大家公认的疯狗，跟她母亲席拉少将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外貌跟他父亲差不多，其他地方完全是铁血女王的模样。


    「还真热闹。」


    明羲刚进家门就看到男人的背影，秘银色的短髮让她恍惚了一瞬间，随后就收敛住情绪。


    「老师好久不见。」


    听到久违的声音，西里尔立刻把刚才施暴的皮鞭放在身后。勾起清甜的笑容。装作还是学院那副清纯无辜的模样。


    其他人看他变脸如此快，尤为吃惊。银髮红眸的面貌暴怒时格外可怖，笑起来却乖巧的仿佛是纯真小白兔。


    明羲看清来人，瞬间转身准备离开。她讨厌疯狗还有那阴魂不散的男人。


    阿诺德的镜片中是她的倒影，语气机械，毫无感情说道：「十二月十日，洛兰指挥官阵亡。」


    女人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在光下默默站立。太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有阵风突然吹过，捲起她的长髮。黑色的髮丝在半空中飘荡。


    乌云山光看她的背影就知道她很悲伤。


    曾经为人类探寻新家园的s队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明羲脑海中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参加队员葬礼的场景。那是自己首次接触到死亡，队医白朮死于病毒感染。


    她明明那么厉害，研究过上百种病毒，调制出一百多种抗体解药。是联盟公认的天才药剂师，救治过无数的人。自然也包括她，却唯独救不了白朮自己。


    明羲只能在医疗舱外面看着她静静失去唿吸，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哭泣，也是头回感到无助。


    明明昨天还在帮自己处理伤口，今天就再也睁不开眼睛。她只能用眼泪宣洩心中动盪不安的情绪。


    队长洛兰抱着她安慰：「小九，你是我们队里最年轻的成员，可能也是最后留下的人。如果我们牺牲，不要难过。每个人都会死亡，看看我们曾经探寻的星球，那里有我们的痕迹就已经足够。」


    白朮的葬礼被举办在联盟军事学院后山上。s队的队员，穿着银黑军装送她最后一程。


    「队长洛兰。」


    「队友余香肉丝」


    「队友雅丽芙」


    「队友翡翠」


    「队友左冷锋。」


    「队友尤鱼丸子」


    「队友z」


    「队友明羲。」


    「向白朮致礼。我会以维护人类安危为原则，寻找母星坐标为己任，带领宇宙中的失落者早日回归地球。」


    八人站成一排，右手抚上胸口，感受那强有力的跳动，白朮此时也在里面。此后的二十五年里，明羲送走了一位位队友，这次只剩下她一人出席葬礼。


    她跟队长的最后一回见面，是她送自己来到这颗监狱星球。


    洛兰笑意温柔：「你就当在这里度假，远离外面的烦扰，好好的休息一下。」


    「队长我……」


    明羲当时不知是否要说出自己的秘密，内心犹豫很久。洛兰看出她的挣扎，上前紧紧抱住她，拢在怀里。附在她耳边轻语：「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好好生活，等我带你出来。」


    明羲咬着唇，滚烫的泪水从脸颊划下。


    骗子


    队长是个大骗子。


    第五章


    明羲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代表少将的银黑军服，被一行人护送着进入前往联盟的飞船中。


    即使她名义上是罪犯，却依然受到该有的尊敬和待遇。一间舒适宽阔的套房和新鲜美味的佳肴。西里尔还专程把帝国最新培育出的水果放在她房间任其享用，但对方全程处于沉默中。


    大家以为她或许还沉浸在失去队长的悲痛中，都自发不去打扰她。


    但某人可不这么想。西里尔光明正大使用权限进入她的房间。女人靠在舷窗旁，双腿交叠。她身上的大衣已经脱下盖在肩头，右手支着太阳穴默默盯着窗外的风景。漂亮的侧脸面无表情，但西里尔最爱看她这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他尾音缓慢拉长，乖巧的打着招唿：「老师，好久不见。」


    明羲漆黑的双目扫过他的面容：「你一个人来见我，就不怕我做些什么？」


    「老师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西里尔红眸上多了一层水色，他半跪在地上，银色的髮丝垂在耳后，背嵴挺拔，膝盖抵住冰冷的地面。大腿紧绷，藏在下面的结实肌肉将白色的布料撑起，目光虔诚仰视着沙发上姿态闲散的女人。


    明羲心中给出点评：多年未见，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病。


    「我要你的手环权限。」她嗓音冷淡，一柄小巧的银枪抵上男人的额头。


    西里尔心里暗骂那些搜查的官员太过废物，又暗自称赞不愧是老师。身为联盟的王牌机械师，一柄枪随便就能组装起来。


    西里尔面色未改，眼中依旧是对老师的痴迷。红润性感的薄唇溢出清冽的笑声，凸起的喉结滚动，他柔软温热的舌尖轻轻□□着冰冷的枪管。心中想像是在爱抚女人无情的心。


    「我都说了老师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干嘛这么凶呢？好像我不愿，我可是最听老师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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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拿枪的手微微颤抖，要不是看在他是席拉的孩子，她早就把西里尔这疯狗给毙了。三番两次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一次次触碰着自己的底线。


    但席拉也没有这么疯，西里尔除了长相也不像他爸。


    男人看到老师眼底的厌恶，偏着脑袋痴笑道：「老师身上藏东西的地方不多，这把枪该不会是……」


    他的目光看向明羲白衬衣上面那漂亮的弧度，喉结滚动，吞咽掉心中升起的灼热情愫。


    明羲想如果西里尔后面有尾巴，现在一定摇的正欢。她到底何时招惹上这疯狗的，在学院时两人也没有过多接触。顶多碰见过几次面。


    明羲迅速否决他的胡思乱想：「它是绑在我的裙摆下面。」


    她身上穿得是军礼服，外面镶着银边的黑色大衣遮盖住下面的同色短裙。长靴擦的蹭光瓦亮，倒映出男人跪下的身影。


    而西里尔听见这几句，脸就莫名其妙发红，心跳开始加速。


    明羲看出他又变得兴奋起来，但无话可说。若是骂他，恐怕会让他更加激动。


    西里尔知道她想看什么，直接打开手中的智能手环，点到投屏模式搜索跟洛兰有关的内容。


    上面显示的牺牲于e级星球的字眼，刺痛了明羲双眼。心脏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但面色未显。她鲜少把自己柔弱一面露在外人面前。


    西里尔恭敬请求：「老师可以把枪送给我吗？」


    明羲才不会把枪给他，谁知道他会对它做出什么事情。


    「难道老师是想珍藏我的……」西里尔红晕的脸颊让明羲望向枪管上的明显亮晶晶的水渍。


    她果断丢给他，反正已经脏了。


    「出去。」


    西里尔故作委屈：「老师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很久没有同您见面了。」


    「你是指挥系的学生，我只是代过一节你们的课。」


    「教过一节也是我的老师啊。」


    「学院规定，师生之间禁止谈恋爱。」低沉的男声猝不及防的响起。


    明羲吃惊于曾经教导主任的词条突然更改，她都有些不适应。阿诺德以前在她面前说得最多的话是：学生之间禁止谈恋爱。


    西里尔神色厌烦，当初若不是这老傢伙横中阻拦，他早就成功爬上老师的床。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伴侣，所以见不得别人好过。


    星网上还有一个专门的阿诺德復仇帖，上面控诉他当教导主任五十多年间拆散了无数对有情人。但西里尔又没有办法动他，即使现在联盟的命令帝国已经不怎么听从，可还是要装装样子。谁让司长也在这里，若是捏住他的错处被勒令离开，就得不偿失。


    他可是好不容易跟老师再次见面。


    阿诺德板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说着令西里尔厌烦的话。


    「出去。」


    「啧。」


    西里尔缓缓起身，错过阿诺德时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这古板无趣的老傢伙跟他那寂寞人夫的父亲不相上下，浑身都散发着令他讨厌的气息。


    但能得到老师亲手组装的东西，再想到还与她的大腿触碰过，西里尔心满意足。双眸愈发深红，迫不及待想要带回房间好好把玩。


    阿诺德并没有进入房间，深深望着里面的人一眼就转身离开。反而其他人踱步进来，风情万种的大波浪同宽厚肥大的法官袍着实不相配。据说是因为司长一职暗杀的人太多，所以出门必须要穿上这特别制作的保护服。


    「许久未见，彧律司长。」


    明羲跟她是旧相识，毕竟对方是队长的好友。


    女人语气冷肃：「明羲少将，希望你能告诉我们羲光的所在地。」


    羲光是明羲亲手制作的战舰，即使放到现在也是七大军团中顶尖的存在。但在她关押时消失不见。应该是被她那几个部下藏了起来。


    不得不说，明羲眼光真不错。其他的将领都是从联盟军事学院中挑选优秀毕业生当自己的部下。她却不知跑到哪里找到五名队员。原本大家都不看好，没有经过正经培训的会是什么人才？但那五人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出乎意外，最后还有人高价诱惑使其跳槽。


    但他们都无动于衷。


    在明羲出事后，就迅速隐藏起来。至今都没有见过五人的踪影，真是忠心耿耿。


    即便是洛兰，她曾经爱护备至的部下就算心中清楚她的死因多么蹊跷，也沉默不语。不然前程和事业都会断送。


    但明羲是个例外，军功显赫。不属于任何派别，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想要威胁都无处下手。


    「那是我自己组装的战舰，同联邦没有任何关系。」明羲知道联邦是忌惮它的威力，害怕落到帝国的手中。


    「你是因为羲光还是因为上面有你到达地球的痕迹。」


    明羲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当初联盟调查她的外出记录，无意间发现一个坐标，那是所有人都未曾到达过的地方。


    之所以确认为母星的坐标，是因为在她的战舰上发现属于地球才有的土壤。


    即使诺亚类似于地球的生活环境，但土壤里的成分完全不同。为此许多蔬菜和粮食都无法成功种植，只能靠土壤改造后再进行尝试。但花费的时间和成本都是巨大的。


    人类从地球所带的种子都只适宜那里的生存环境。努力了千年，大多人还是选择营养液补充体力，偶尔才会破费享用一顿真正的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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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院的人将结论递到联邦后引起譁然，又震惊于明羲为何选择隐瞒此事。她一向喜欢独来独往，那次出行没有任何人跟随。


    只有明羲知道人类寻找千年母星的位置。


    「彧律司长，当初我们因为灾难离开地球，为什么现在又要返回。」


    「那是我们的母星，是最适宜我们生活的环境。」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或者那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们居住。否则当初我们为何要兴师动众的选择离开?」


    彧律心知肚明真相，但只能转移话题：「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以后。」


    明羲不以为意，她现在只想调查清楚的就是队长的死因，然后把参与其中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星网论坛：军事分区】


    【明羲少将*我：少将即将回到联盟jpg】


    【何时升职：真的假的】


    【明羲少将*我：保真，我有同事参与了护送她的任务，刚刚发给我她的图片】


    【干掉阿诺德：你的名字……】


    【明羲少将*我：别误会，那是爱字，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屏蔽】


    【管理员：违规内容已删帖】


    飞船上阿诺德很快收到星网管理员递来的消息，直接让人开始通过网络搜查。


    一分钟后就锁定。


    阿诺德看到被押送士兵身上的制服，看向正在把玩银枪的西里尔，丢下句你们自己处理，就抬脚离开。


    士兵双腿颤抖，弯腰抱歉：「我实在太崇拜明羲少将，所以才忍不住偷拍她的照片。」


    西里尔笑容温和，薄唇微勾：「我理解，老师那么优秀，爱慕她的人很多。」


    士兵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砰。」


    一颗子弹进入他的眉心。


    「可不忠诚的士兵没必要留下。」


    西里尔轻吻银枪，哼着欢快的歌，踏过地上温热的尸体，把惨剧留给后面的人收拾。


    把一切情况尽收眼底的彧律司长神情不屑。帝国的子民把皇室奉做神明，可私底下明明就是恶鬼。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第六章


    【4064年十二月十五日】


    明羲乘坐的飞船降落在联盟军事学院内，刚落地就是鲜花着锦，人头攒动。即使星网管理员及时删帖，但她到来的消息还是被泄露出去。有人还试图攻击星网的安全防护系统，以此来得到少将的近照。


    学生们早早就好接待准备，还用人全息投影做出巨大横幅，上面写着满满的溢美之词。


    排列在道路两旁的学生注视穿着黑银军服的女人踩着红地毯走过。面对学生热切的目光，明羲始终神情冷淡，不悲不喜。胸前的勋章在光下亮的刺目，那是无数军人想得到的最高荣誉。


    望着缓缓走过的少将，学生努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防止吶喊出声。控制不了的跟同伴兴奋低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将本人，比全息投影更加有魅力。」


    「好强悍的精神力，我都不敢跟她对视。」


    「我专门买了少将的水晶娃娃限量版，送给我在前线的朋友。希望以此保佑她平安归来。」


    明羲就是机械系学生的幸运女神，每个奔赴前线的人都会佩戴关于她的周边。


    「少将以后还会出现吗？联邦不会继续限制她的行动吧。」


    「肯定不会，这是她十年来首次露面。而且马上就要筹建第十一军团，她是最合适的将领。说不定我还能跟成为她的下属。期末考核我一定要拿到全优，想到能跟随少将一起作战，简直太幸福了。」


    「那我们这一届岂不是都有机会了。」


    「那当然，先从我们联盟军事学院里选，再从联邦那边挑几个不错的。排除帝国的人，我们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为什么不能组成联盟军，就像先锋队一样。」帝国学生唉声嘆气。


    「你们不是有席拉少将吗？」


    「算了，还是别提她了。」


    帝国的学生最不想去的就是席拉所在的第三战团，不是因为能力。席拉本人也是战绩斐然，就是太疯，他们一向敬而远之。就算是帝国皇家军校，机械系老师举例子也是用明羲，然后拿席拉当反面典型说一顿。


    但在外星异种那里，明羲远不如席拉有名。他们经常对吵闹的孩子说，再不乖席拉就把你抓走了。一听这话，再皮的幼崽都会乖乖听话。


    面对学生们敬仰的目光，被欢迎之人始终冷着脸，心中毫无起伏。


    西里尔神情烦躁，但为了帝国在外面良好的形象不得不装作冷静。心中暗骂这些学生现在都如此清闲，难道不用上课？


    阿诺德低声嘱咐身旁的学院主任：「今天在这里迎接的学生全部扣除五个绩点。」


    「遵命。」


    要知道一场考试，即使拿到aaa的成绩，也只有1个绩点，看来今年要有不少学生会留级。


    明羲在一行人的护送下来到s队坐在的墓地。三百年来，从最初的a队排列到她所在的s队，已经有一百多名军人牺牲在这里。


    黑色的墓碑上刻着这些人的名字，因为功绩太多。索性就做成二维码的形式，学生扫描后就能了解详情。由于一些军事机密不可泄露，只能用这种形式来被后人知晓他们的功绩。


    明羲目光静静注视那八座小小的墓碑，然后看向属于队长的一方小小天地，照片上女人笑容恣意，露出雪白的牙齿，手指比耶，在庄重严肃的墓地中看上去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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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笑出声，冷淡的眉眼扬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恍若清风穿过西里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师的笑容。


    他不懂这张照片有什么好笑。


    站在她身后的阿诺德想到洛兰执行任务前找他说的那番话。


    「如果我有一天牺牲了，请务必把这张照片放在我的墓碑上。」


    他盯向智能手环上收到的照片，眉头紧皱：「你确定？」


    「确定，我要是不在了，就是那孩子为我致礼。我不想看她哭，原本就不怎么爱笑，所以麻烦你了。」


    女人眉眼弯弯，双手插兜看向机械系院前的喷泉。


    嗯，还是小九的雕像更好看。


    洛兰知道联邦的人会挑选那不苟言笑的照片作为遗照供人瞻仰，但她不喜欢。好友执行长的身份应该可以帮她做这件事。


    阿诺德从回忆中挣脱出，目光从女人的挺拔的背影看向墓碑上笑容灿烂的照片。


    他不理解她的选择，所以只能选择尊重。


    「队员明羲向洛兰致礼。我会以维护人类安危为原则，寻找母星坐标为己任，带领宇宙中的失落者早日回归地球。」


    重复了不知千万遍的话语让明羲心生厌烦，风轻轻吹拂过她的脸颊，从前的队友似乎又站在她的面前。


    「小九，快来。肉丝快把肉丝吃完了。」


    「高热量食物对你们身体有害，请减少使用。」


    「z，身为队医我同意你的观点，但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我也很难克制自己。」


    「左冷锋你个混蛋，你能不能注意点吃相。这可是我新买的防护服，我要杀了你。」


    「雅丽芙，淡定。你这件款式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我身上这件高定款才值得防护，纽扣都是珍珠制成。」


    「翡翠你祖上当年除了宝石就没有拿点其他的东西，这也不能吃。」


    「丸子，不是所有人都爱吃，天哪，联盟能不能限制一下起名范围。怎么会有父母拿菜名当名字！」


    「我名字是自己改的，我原名叫尤鱼干。」


    「呵，还是叫尤鱼丸子吧。」


    明羲看向远处的风景，火烧云点缀着半张天幕。先锋队解散时，只剩下五名队员。


    z被联盟拿去分解研究，丸子死于丸子，翡翠死于翡翠，队长牺牲在指挥的战场上。


    那她会因何而死。


    仪式结束后，明羲返回飞船，她在舷窗外看到那层叠的黑色，向身后之人问起。


    「我牺牲后，谁会为我致礼。」


    「不会。」阿诺德面无表情说出这两个字。


    明羲猜测到无人为自己致礼，倒也没有难过。这样她离开时也不会有太多牵挂，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刚回房间平復思绪，讨人嫌的傢伙又蹦了出来。


    「老师。」


    明羲眼眸深沉，西里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顶黑色的短髮，遮住彰显皇室之人的银髮。倒有几分她曾经在学院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更像老师一些，」西里尔面容羞怯，满是期待的看向她，低头捋了捋耳边的髮丝，「我现在像不像老师您的孩子。」


    明羲面容出现一丝崩溃。


    就算初恋求婚被拒后分手，跟情人开房被席拉撞见，明羲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她克制住想杀他的念头，好歹给席拉一个面子，还是别弄死了。


    西里尔看到女人没有拒绝，刚想要上前，后面的大门突然打开，高度的警觉性让他迅速躲闪。一颗银色子弹深深嵌入到墙壁上。他刚要拔枪，来人随后一脚踹到他的腹部，明羲清晰听见他骨头断裂的声音。


    西里尔一个扫堂腿想将对方掀翻，女人用袖中的麻醉针射向他。他眼皮变得沉重，刚想用手环唿叫，就又被一脚踩住手掌。


    该死的女人，我迟早要杀了你。随后西里尔就昏睡过去。


    「啧，帝国的人现在这么弱？」


    明羲抬头看着眼前黑色利落短髮的女人，漂亮的红眸跟地上的人同出一辙。


    女人双手插兜，笑容灿烂：「好久不见，明羲。」


    她礼貌回道：「好久不见，席拉。」


    席拉弯腰笑道：「想不到我会来救你吧。」


    「条件是什么呢？」


    席拉右手搭在她的肩上，随意道：「出个价，把羲光给我，你现在要它也没什么用。马上就要进行军事竞演，我可不想输给第九军团。」


    「第九军团，第七呢？」她曾经带领的第七军团是联邦的王牌军。


    「一年前在跟鲁斯星的交战中全军覆没。」


    「嗯，这样啊。」


    明羲心口酸疼，虽然囚禁期间可以使用星网，但诸多消息都会被屏蔽，很多事情她并不知晓。


    「先走吧，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席拉带着明羲坐上她驾驶的飞船，她操控着指挥台，顺便嘲讽：「现在帝国的人可真没用，三两下就干掉了，真是丢人。」


    明羲反问：「你不认识西里尔？」


    「认识，现在帝国第五战队的指挥官，但没有碰过面。」


    「他是你儿子。」


    「什么？我儿子有这么大，」席拉又立刻反驳，「不对，就算我忘记名字，但还是记得帝国的孩子都是标志性银髮。」


    「他戴的假髮，还跑过来对我说，这样是不是更像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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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拉颔首：「嗯，这很皇室，都挺疯的。」


    明羲感到奇怪：「就算你不认得他，但名字应该记得。」


    「他名字是那帮老头子起得，再说都过去三十多年，我怎么还记得。」


    「我以为帝国皇室会比较注重亲情。」


    「你想多了，都是表面功夫。他跟他爸都没见过几面，还是先谈羲光。」


    「我是不会把羲光给你的。」


    「就只是暂时用一下，价格随你开。我可是好不容易让人把你前往联盟的消息给散播出去，还冒着被撤职的风险带你走。」


    「不可以。」


    「是吗那我就要想其他的办法，我不喜欢强迫人。但你的部下知道消息后已经前去营救你。」


    「没有我的指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明羲语气笃定。


    「明羲，你这有点无情啊，我可是冒着被联盟处罚的危险把你带出来。」


    席拉今天不拿到羲光是不会罢休，但明羲初恋已婚，战友已死，队员不见踪影，想威胁都没有办法。


    明羲语气从容：「为了感激你，我决定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砰！」


    巨大的爆炸使得飞船机身动盪，席拉面色阴沉：「你什么时候带上来的炸弹？」


    「闲的没事研制的，喜欢吗？我再送你几个。」


    明羲撑着下巴面带微笑，随后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使得飞船脱离原定的航线。


    席拉冷笑道：「逃生舱只有一个。」


    「我知道，所以你走吧。」


    「真是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离开。」席拉起身离开操作台，她不能被联盟发现是自己带走的明羲，不然这罪过可是她承受不起的。


    明羲来到操作台，将航线改成联盟的位置，连续的爆炸使得舱体变得倾斜。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留，通过飞船的网络，设置出一条密线联繫队员。


    飞船的警报声已经响起，动盪的舱体已经无法坐稳。不断的颠簸平常人已经开始脑袋发昏，但明羲不慌不忙，打出最后一段指令。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飞船在爆炸声中解体，机身碎片静静漂浮在太空中。一颗圆润的蛋壳待在散乱的零件中。这是为了保存作战军人遗体专门制作的舱体，明羲尽量减少唿吸，稀薄的氧气让她意识渐渐模煳。路过的一艘战舰将蛋壳小心收进去。


    女人望着保护舱内的人娇笑道：「好久不见，队长。」


    第7章 夕暮计划


    明羲在多年前跟席拉的关系还算不错，没到现在这种表面友好，背后捅刀的地步。空暇时还会约个饭，顺便在模拟舱内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军事竞赛。


    尽管星网上沸沸扬扬传她们不合，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可私下的联繫并没减少。


    但明羲总会在大家的评判中更胜一筹，同是年轻有为的少将军衔。大家更偏爱她这种从底层一步步稳扎稳打走上来，而不是席拉那种出生就带着家族光环的帝国人士。


    两人是同届学生，她属于机械系，席拉为指挥系。毕业后她加入s先锋队，席拉回到帝国担任某分队的指挥官。她在遥远的星系为人们探寻新家园，席拉在内抵御侵扰的外星异种。


    那段时间她们通话的第一句，都是席拉先开口。


    她调侃道：「你还活着啊。」


    谁都清楚机械系的死亡率有多高，毕业的学生在二十年后还能聚齐四分之一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在明羲同届的校友群中，一半的人头像已经变成黑白色。


    所以明羲更受学子敬仰，s队也是至今为止存活队友数目最多的。这不乏先进科技的辅助作用，早知道前面的队伍能存活三人就实属不易。


    最初的a队覆灭后，原本的小队改成继承者，牺牲的队友由新人补上。这导致b队队长最后给15位队友致礼。心理崩溃后，在战舰中饮弹而亡。


    后来就改成原本的小组制度，直至最后只剩一人，才能解散。


    s队创造了很多奇蹟，比如唯一达到十八年的任务期限。明羲身为唯一的机械系，更被看重。


    明羲从前线退下来后，被授予少将军衔。一边担任联盟军事学院的教官，一边为第七军团的指挥官。她那时那正是年少意气的时候，身边有不少追求者。


    如果初恋没有结婚的话，明羲想自己是会回头找他的。毕竟对方性格温柔，清纯率真，可惜二人有缘无份。


    虽然心中一直有白月光，但对方已结婚。她就算念念不忘，可还是有需求。本来想接触几个人试试，结果刚感觉不错，想进一步发展。对方不是突然调离，就是要去往前线。


    她也有过等待的想法，结果在半年后收到对方阵亡的消息和星际快递过来的骨灰盒。


    最后明羲选择放弃，开始一门心思研究新战舰。她天天关在学院内，耗费三年时间，用尽身上的全部家当，制作出只属于她的羲光。


    后来因为某个契机她找到一个听话的情人，每月会在酒店见几次。


    也就是那天正约时，被席拉撞见。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的手腕被用黑色领带紧紧绑在床头，因为隐忍青筋毕露。明羲没有什么奇怪的爱好，这是他自己的要求。因为上月他意乱情迷的时候想亲吻她的脸颊，被警觉的明羲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男人白皙的面容瞬间出现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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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场没了兴致，起身说以后不约了。


    明羲有点感情洁癖，可以约人上床，但不能接吻和手臂碰触。这些条件早就提前明明白白的跟他说清楚，对方却还是违反。


    她刚要走人，男人拉着她的手在床上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并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如果不放心就绑住他的手。明羲想着再找人也费事，对方还很听话，不会往外乱说，索性就点头同意。男人后面也很安生，没有再做过越轨的行为。


    这天两人一如既往约在固定的套房，没有开全息模拟，只有单调的灰色墙壁。虽然少了些情趣，但明羲感觉无所谓。


    女人的漆黑的发尖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轻划过，弄得他莫名发痒，修长的脖颈扬起，汗水顺着鼻樑滑到唇珠上。男人的喘息很好听，清冽性感，但明羲毫无感觉。她衣服完好，男人浑身只剩一件白衬衣松松垮垮挂在宽肩上，敞开的衣领下是流畅的漂亮线条。不是那种过于健美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力量感格外诱人，窄腰上的腹肌像白玉一般。


    男人清楚她不会看自己一眼，只能目光痴迷望着她阖目的沉静面容。明羲抽身离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刚要走，外面门铃响起。


    「开门，监察部例行检查。」


    明羲用手指梳理好凌乱的髮丝，打开通风系统，将污浊的空气排出后，才慢悠悠上前打开房门，外面赫然是席拉那张笑脸。


    她抬脚关门，靠在门框边，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人，语气不怠：「你查人都查到我头上来了。」


    「我这不是想冲击一下联邦元首的位置，不能总被你压在下面。」


    席拉认为在战场上超越明羲难度太大，尤其是羲光的研制成功让她更希望渺小，所以想换条赛道。为了参加以后的选举，就不得不多攒点积分，这样以后才能得到更多的投票。


    她露出戏嚯的笑容：「有人举报你跟学生在这里厮混，方便看看吗？」


    「随便。」


    明羲让出位置任由她查看。


    席拉一脸得意的打开房门，正扬起唇角想看是哪个小美人入了她的眼，就撞到正在打领带的男人。光看背影她就知道是谁，笑容瞬间凝固，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你……」


    席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思许久评价：「你口味还真重！他都能下去手，看着那张脸能有感觉吗？」


    「无所谓，反正是闭着眼睛。」


    席拉脑子空白片刻，在门外不断踱步，因为烦躁不安抓了一把利落的短髮。旁边的士兵格外好奇里面到底是谁，能让长官露出这种表情。


    「你跟修复合吧，我求你了，」席拉实在看不得明羲堕落到这个地步，「你也清楚他现在就是个寂寞寡夫。」


    明羲抬眸不解：「你开什么玩笑。」


    席拉小心翼翼道：「你是介意他离过婚？」


    如今联盟记载的结婚率低到离谱，仅去年就只有不到三百万登记。如果不是为了挚爱和后代，估计没人会想结婚。


    「无聊，今天的事你想举报就举报吧。」明羲不在乎这件事被捅出去。


    席拉揽住她的腰，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姿态亲昵：「我们什么关系，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我给你介绍几个男人吧，性格不错，长相也好。」


    「没兴趣。」


    席拉看对方听不进去，只好摇摇头去查其他人。


    明羲回屋时，男人进了浴室洗漱，她淡声说：「以后别约了。」


    没等男人出来她就开车离开，回到学院外的公寓休息。第二天智能手环响起，是她预约的打针时间。


    虽然人类不像动物有发情期，但排卵期间，雌激素分泌增加，成熟的卵泡会刺激大脑增加同房需求，这是不可控制的因素。即使现在人造子宫和培育箱让女性免于生孩子所带来的风险，但反应仍然是本能。


    明羲讨厌那种感觉，也厌烦了跟情人的隐秘关系。正好联盟研制出抑制的药剂，她果断预约。


    打完针后，还需要观察六小时。她正在等待期间，医生跟她闲聊。


    面容温雅的医生说：「这个药剂之前的体验者感觉效果不错。」


    「还有其他人打过这种针。」


    明羲以为只有自己会打这种针，毕竟当下社会流行及时行乐。毕竟不知道何时就会离开人世。


    「有位女性在一年前已经体验过。」


    「是吗？」


    「现在已经坐上了不起的位置。」但医生认为这其中有她挚爱牺牲战场的缘故。


    「我没想坐到什么很高的位置，只感觉被雌激素支配身体太过讨厌。」


    医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神色诧异。


    明羲观察完毕后正好收到联盟总部发来的消息，让她过去一趟。


    她没想到自己跟情人的事会被总部知晓，以为顶多是学院内部处罚，扣点奖金什么的。双方你情我愿，又不夹杂一点利益关系，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但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到达总部。


    身为星球最高的权利中心，这里的环境自然不用说。地下三米的土壤是专门从别的星球运输过来的改良土壤。种植着高大茂密的梧桐树，下面鲜花缤纷，电子蝴蝶在上面翻飞起舞。


    明羲刚进大楼就遇到阿诺德，男人白金色的制服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白手套也是一尘不染。华美的金髮散在身后，俊朗的面容引得门卫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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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头道：「阿诺德老师。」


    「嗯。」男人冷脸颔首。


    二人步入电梯后，阿诺德语调缓慢：「学院规定师生之间禁止发生关系，但这件事我已经压下去，不会有人知晓。」


    「多谢，我不会再有下次。」


    男人没有吭声，在所到达的楼层离开。


    明羲来到顶层，席拉也在这里。蔫头耷脑的模样像是打了败仗，有气无力地跟她打招唿。


    「你来了。」


    「嗯。」


    明羲奇怪既然不是因为酒店的事，那总部把自己叫来干什么。


    席拉咬牙切齿道：「总部因为我冒犯了彧律司长，所以撤了我监察部的职位。你清楚是为什么吧。」


    「跟我有关系吗？」明羲一脸无辜。


    「切，不和你说了。」


    席拉想她还是回到军队吧，这边的路子是行不通了。还是多研究新战舰，说不定能在下次的军事竞演中夺得头筹。


    两人进入办公室，恭敬道。


    「彧律司长。」


    女人眉目冷清，不苟言笑的面容望去令人发憷。她道明二人过来的来意。


    「前段时间有辆运输物资的飞船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席拉嗔目：「就这种小事？」


    「运输的长官是洛兰。」


    明羲怔住，她队长会把运输船弄丢？


    彧律正色道：「目前洛兰正在禁闭室反思，这涉及我们联邦的颜面。」


    「联邦的事我身为帝国的人好像不便参与。」


    席拉是帝国的人，这件事告诉她也不怕捅出去让人笑话。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彧律司长提出丰厚的条件，「任务完成后，你会得到监察部部长的位置。」


    席拉面带微笑，语气真挚：「身为帝国公民我很乐意为全人类服务。」


    彧律看席拉见风使舵的模样，心中赞嘆她真是政坛的好苗子。就是前男友太多，光联盟被她甩的就有十几个。对以后的道路可能会有一点影响。


    明羲看着智能手环上红色的s级任务牌有些想不通，队长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任务代号：夕暮计划】


    开始时间：4050年十三月一日


    执行人：明羲，席拉


    监督官：彧律


    第8章 夕暮计划


    两人走出彧律司长的办公室，席拉对明羲揶揄道：「之前听你把洛兰描述的那么英勇，看来也不过如此。」


    明羲神色冷淡的望着她。


    席拉知道这是触犯了她的雷区，语气立刻变得委婉：「我错了，洛兰队长是你不可亵渎的英雄。」


    「我还有事，你先走。」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会真生气了。」


    明羲知道席拉不懂她跟洛兰的战友情。帝国为了控制军权，每隔段时间就会把将领换个队伍，保证不会有人叛变。


    在完成任务前，明羲想跟队长见上一面。禁闭室就在联盟大楼内，但在前台得到禁止通话的消息。她不慌不忙，看着密密麻麻的监控。先是佯装转身离开，趁着守卫没反应过来直接用袖中光剑背面的电击功能把二人击昏。等到其他人发觉，她已经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入。


    明羲没有联盟总部禁闭室的进入权限，但破除安全密码和搜索队长位置对她来说不成问题。毕竟联盟最强大的智脑机器人z教过她不少东西。


    禁闭室中的洛兰看到明羲出现在面前有些诧异，先好言相劝：「你先离开，我过段时间就会出去。」


    「没关系队长，我马上就要执行任务。他们短时间内拿我没有办法。运输船是你有意放走的，对吗？」明羲相信洛兰不会玩忽职守弄丢运输船。


    「是的，」洛兰笑着果断承认，她模样消瘦不少，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黯淡无光，「但原因我暂时无法告诉你。」


    「没事，我相信队长的一切决定。」明羲对洛兰无条件服从，这是跟随她十八年的默契。


    洛兰心中动容，语气郑重望着她曾经的队友。


    「明羲，不要相信人的话。」


    「队长的话也不能相信？」明羲最相信的就是洛兰。


    「很多真相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任何事实都有可能被篡改或扭曲。即使所有人都说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洛兰只能言尽于此。


    明羲不明白队长话中的意思，什么人都不能相信的话，又跟之前队长的教导相违背，士兵应该服从长官的所有命令。


    她还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疑问。明羲就被守卫队长「客客气气」的请出禁闭室。又被彧律司长口头警告一番。


    「不要认为你刚接到任务，就可以无视规定。」


    女人面色冷肃，释放出来的强大精神力令屋外的士兵背后生寒。明羲不以为意，翘起一双腿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


    「哦。」


    彧律拿她没有办法，明羲不管是军事能力，还是生活作风都没有任何问题。这种情况也只能对她视而不见。不轻不重的惩罚她一千字的检讨，这事就算过去。


    明羲写检讨是家常便饭，直接让她的人造人管家模仿她的笔迹写好即可。回到公寓内，她开始整理这次任务需要带的工具，联邦发放的装备包远没有她制作的好使。


    容貌乖巧的人造人温声问道：「主人，此次任务行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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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楚，我会给你多留些营养液。」


    明羲查看自己的帐户余额，只剩下可怜的一千星币，直接全部购买成营养液。她摸了摸小亚的头：「乖乖待在家里。」


    少女眉眼弯弯：「我会等主人回来的。」


    明羲换好衣服就抬脚出门，小亚一如既往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


    一艘小型战舰在诺大的太空中缓慢穿行，席拉驾驶的心生厌烦。这附近漂浮的阻碍太多，导致她无法开启自动驾驶。只能生无可恋慢吞吞地进行手动操作。


    她抱怨道：「这边的太空垃圾真多，要不然现在早到了，清理队工作怎么做得！」


    「这边离联盟300京米远，怎么可能会清理到。」明羲刚和她换班，戴着眼罩小睡一会后，从兜里撕开营养液喝了下去。


    席拉看到她的动作，不由皱眉：「你现在还喝这玩意。」


    她本人非常排斥营养液，不仅是因为味道，还因为那黏煳煳的口感。从小就是私人厨师的她受不了一点生活苦头。在学院期间，直接在外面包了厨师为她在公寓内做饭。


    明羲是无所谓，咬着营养液，跟席拉交流着此次任务：「运输船的位置最后显示在e21星球，那地方竟然还有人住。」


    「苟且偷生罢了，靠着偷物资在那里生存，有什么意思。」


    联盟中有些犯了错，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不依託联邦和帝国的两个阵营的人。会在其他星球上生活。但这很难，就算是联盟所处的诺亚星的食物和水也只够居住在其中百分之十的人使用，其他的只能依靠人工降雨和从其他星球运输物资。


    席拉不禁感嘆：「我们还是最适合在地球上生活。」


    明羲接话道：「那千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呢。」


    「谁知道，我记得e21星球是你们s队探寻出来的。」


    「是我们第三年发现的星球，土壤因为无法种植蔬菜。后来被作为实验基地使用十年。最后因为太靠近鲁斯星所以被废弃掉。」


    想到那地方明羲心生不快，因为左冷锋就牺牲在那里，尸骨无存。


    沉默片刻，席拉咬了咬牙还是问道：「你跟他准备继续多长时间？」


    明羲满脸拒绝：「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但那可是阿诺德啊。」


    要不是当时身边有人，席拉差点喊出他的名字。天知道她在看见屋内的人是阿诺德时有多么崩溃，她大一跟初恋在草丛上打啵时，被男人明晃晃的手电筒当场抓住，写了一千字的检讨。直到现在跟人接吻还有心理阴影。


    「那又怎么样？」


    「他……」


    老实说阿诺德模样不错，禁慾斯文的外表，肩宽腿长的身材。席拉刚进学院时还被吸引住，但就那浑身散发的古板气质谁会想跟他谈情说爱，更别提上床这种事。


    「他看上去就闷骚无趣，情话都不会说几句。」


    明羲沉默不语，阿诺德私底下还挺open？放荡？妖艷？她想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反正跟平时那衣冠楚楚的皮子很不一样。


    席拉决定从另一个方向攻破：「他比我们大那么多。」


    虽然如今人类从150岁之后才会开始衰老，席拉本人对年龄也不那么在意，但无法忍受明羲的情人是阿诺德。追求她的人能从帝国排到联盟，怎么就看中他了。


    「她多大来着？」明羲用智能手环开始搜索，看到上面显示的出生年月，不由蹙眉，「大我十五岁。」


    「才十五，你说他大我们五十我都信。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个万人斩的称号，已经拆散一万对小情侣，这里面我可就贡献了十对。昨天阿诺德復仇帖还有人问候他拆散了他和自己的初恋。」


    「但这有个人因素吧，我和修他也没拆成。再说你本来新鲜感就很容易走的快。」明羲不是为阿诺德辩解，但这一万对也不能全怪罪到他身上。


    「反正他就是有责任。」


    「小心。」


    明羲眼疾手快将方向盘向上推，躲过了向她们冲撞过来的飞船碎片。席拉也是背后一凉，刚才险些就要丧生。


    「让我掌握操控台，我可不想以被太空垃圾撞击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去。」


    席拉开玩笑说：「我觉得我们两人死在一起还挺有趣的，说不定有人会偷转凤。」


    「那凤凰请起身。」


    席拉不情愿的坐在一旁的辅助位置，选择换个话题：「这次任务你是什么想法？」


    「根据坐标找到运输船的位置，然后干掉那些劫匪。」


    席拉一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随意拨弄耳边的碎发，悠然道：「不如我们来场比赛，看谁能先找到对方的老巢，然后一举歼灭。」


    「好啊。」


    明羲已经很久没有接取过双人任务，能跟席拉较量一番也不错。。


    此时联盟总部，人工造雨洗刷着窗外的树木。男人目光幽深，幽深的蓝眸望向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女人淡声开口：「她还是不肯出来。」


    洛兰其实是自己主动进禁闭室，她应该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


    彧律看向发呆的男人：「不如你去劝劝她，你们是老同学，关系深厚。」


    阿诺德语气冷淡：「没必要。」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我想不到你会跟明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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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彧律头回被阿诺德恳求，他和明羲在酒店被人撞到。就算席拉不会说出去，但以后不免被其他人发觉。怕对她的声誉有损，就想利用自己的权限把席拉弄到别的地方，不过彧律倒是有其他的想法。


    「这次任务她不适合去。」阿诺德清楚明羲的为人，她的枪口不会对向自己的同胞。


    「这是一场考验，来测试她对联邦是否忠心。我们需要明羲，但更需要一个带领人类走向更加强大未来的将领。」


    彧律在少数人和多数人的利益中，选择站在后者。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眺望远处的苍穹：「她说不定会做出跟洛兰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我让席拉也去执行任务的原因。」


    一个清醒的疯子和随时发疯的疯子，到底谁会获胜。


    真是拭目以待。


    第9章 夕暮计划


    e21星球


    十年前这里还是荒芜一片，现在已经房屋林立，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虽然有不少高楼，但外表仿佛是被拼接出来，墙体的材料各不相同。斑驳的外表露出五颜六色的图案，不少地方锈迹斑斑。看着像是从太空捡来的战舰碎片。


    不少在宇宙中逃窜的人靠着倒卖这些为生。


    狭小的街道仅容一人通过，电线杂乱无章的在漆黑的柱体上揪成一团。电力资源的匮乏使得明羲几乎看不见任何智能工具。空气中充满酸臭味，没有一片土地上长处绿意。就连能适应恶劣环境的荆棘草都无法在此处生存。


    街上的人面容消瘦，各自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打铁，补衣，制鞋。街边支起的诺大的铁锅里不知煮着些什么东西，引来成群灰扑扑的孩子围成一团，目光期待盯紧里面的食物。


    落后，陈旧，脏乱是明羲对于这里的评价。


    在e21偌大星球上，只有不到800平方公里的这里有人类生存的痕迹，其余都是无任何生物行踪的荒漠。


    不少人注意到在街上缓慢行走的黑色女人，挺括漂亮的风衣，宽大帽檐下柔软的长髮都跟这里格格不入。水资源在这里极度短缺，虽然地底下也有水源，但开採难度很大。还要经过重重处理才能使用。大多数人都是蓬头垢面，髮丝枯藁。好在这里的温度常年保持在25度左右，他们免于被冻死的可悲命运。


    明羲一看就是上等人没事来这里玩，但身上外泄的威压让心怀不轨的人难以接近。


    目测估计，她的精神力有s+，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制度，没有教条。只要为了生存，做出什么事都可以。


    这是明羲了解到e21星球的现状。


    这种地方被亡命之徒称为安乐窝，在此处逍遥快活，恣行无忌。


    终于有三个壮硕大汉实在忍不住，趁女人走进一条死胡同时，决定围上去。其中一人认出她，对伙伴低声道：「虽然明羲名气大，但也就在战舰上指挥时厉害些。我看过关于她的内部资料，上面显示不善近战。我们三个一起下手绝对没问题。」


    另外两人受到他的怂恿，决定动手。已经很久没尝过食物的味道，廉价的营养液让他们已经一闻就想吐。迫切需要温暖的食物填充那空荡荡的胃。


    趁女人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们狞笑着拿出趁手的武器悄悄进入。


    十秒后，随着几声闷哼。明羲双手插兜悠然走出，黑色的皮靴沾染上斑斑血迹。智能手环正在她脑中提醒消息。


    【联邦s级通缉犯两名


    帝国a级通缉犯一名


    悬赏金额共计50000星币】


    明羲微微一笑，此行收穫不错，还顺便挣点外快。


    在角落里偷窥的孩子，趁女人走后，立刻扑到倒在血泊里的三人身上，从他们歪西扭八的尸体上找寻有价值的东西。对于这种杀戮，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儿童早已司空见惯，接触不到外界的他们认为这种事情是无比正常。


    拳头在此处就是规矩。


    明羲按照手环提供的坐标，闲庭信步来到一座高楼顶层，从口袋里的方块中取出她的武器。空间魔方是机械院研制的新东西，可以降无生命介质缩小到百倍以上。但据说帝国那边已经突破千倍。


    明羲熟练的组装好被拆解成十几块的装备。将枪夹插入，调试好瞄准镜。她不太会用枪这种器械，在平时作战很少用到。她对准大楼黑漆漆的内部，果然看到属于联邦标志的图案，可只剩下舱门。


    嗯？其他的部件去哪了。


    明羲没想到才两天，诺大的运输船已经被拆成无数小块，这动作未免太迅速。希望上面的食物不要损耗太多。


    一道明晃晃的光照在她的帽檐上，明羲清晰看到对面大楼上席拉也已经持枪做好准备。


    她动作也挺快。


    席拉对她挑眉一笑，明羲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她勐然注意到里面的人有些不对劲，走动的工作人员使用的都是被禁止的机械肢体。


    在三十五世纪，当时社会掀起机械狂潮，不少人开始疯狂迷恋把身体改造成机械。认为这种行为非常酷炫，还能提高自身寿命。


    甚至有人只剩下大脑是原本身躯。但这引发严重后果，在同鲁斯星的交战中，对方用磁力扰乱军队的操纵，使得十万军人被击得粉碎。这惨痛的代价使得后来联盟颁布法律：严禁人类使用机械改造。大力推进新兴r型机器人技术。使得现在人造人已经达到空前泛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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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页

    同常人无差别的外貌，高度服从主人命令，成为不少人家中的贴心管家。联盟会为高层军官免费发放，但弊端就是会被监听。


    明羲是闲的没事拆小亚时发现的监听系统，她没有选择拆除，因为联邦仍然会继续监控。就连她的智能手环都不能保证不会被窃听。


    对面楼顶的席拉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是曾经帝国的士兵，在战场上临阵逃脱，下落不明。席拉暗骂这懦弱的崽种，她刚想一枪结果了他。突如其来的震盪却让她险些没拿稳枪枝。


    整片大地都在颤抖，波及到十公里范围内。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楼摇摇欲坠。不少墙体开始脱落。街上的人们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四处逃散，纷纷躲进挖好的安全屋。


    席拉警觉的回头，看到后面的场景，瞳孔微缩吶吶道：「卧槽！」


    身长九丈的物体向她匍匐前进，庞大的黑色躯体捲起满天飞沙，所过之处只有房屋碎片。以每秒五十米的速度向她所在的大楼冲来，席拉在她迟疑的三秒内，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来不及离开，本以为不过是个e级任务，飞行器都没有带。


    而明羲在大地振动时就立刻从空间魔方中拿出她的飞行器直接一脚踩到死。


    「席拉。」


    席拉转头看见明羲驾驶着飞行器朝自己冲过来，而此时怪物已经来到离她不足三百米的距离。


    她拿起枪开始往大楼边缘跑去，此时怪物已经开始粉碎她所在的大楼。席拉凌空一跃。明羲抓住她的手，勐地向右边甩去。席拉踩着前盖顺利坐到右边的副驾。


    「往眼睛上打。」


    「明白。」席拉拿出瞄准镜，机身动盪不安，但她一枪直直打入对方的眼睛，「啧，好像没用。」


    看样子只是弄瞎一只眼睛，并没有阻止它的行动。怪物依旧在前进，密密麻麻的爪子轻易将房屋撕成碎片。


    「那我再加点。」明羲从口袋里随意摸索，直接往后潇洒一扔。


    轰的一声，巨大的火焰在空地上熊熊燃烧，紧紧包裹住怪物，它开始痛苦嘶吼。狂啸声刺激着二人的耳膜，若不是明羲打开防护罩，她们险些失聪。


    「这是什么东西？」席拉以为它是e21星球的生物。


    「克鲁星上的原有物种，联盟称为死亡蜈蚣，危险值s+，皮比钢铁还要厚实。」


    「果然。」席拉发现刚才的火焰弹对它没什么效果。


    「交换位置。」


    「好。」


    明羲一个翻身，从驾驶位来到后车厢。席拉掌握住方向盘，她注意到明羲手上的装备跟她不一样。


    「联盟给你发的是最新研制？」


    「我自己做得，他们研发的我用不惯，再靠近它。」


    「ok。」


    明羲半跪在车垫上，撑起一条腿。把狙击枪放在上面。瞄准好怪物。晃动的机身让她开始试着找平衡点。漆黑的长髮因为车速高高飘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为了能以后竞选联盟元首，我可是把通讯网上五十个潜力发展对象全部删除。」席拉可不想被对手曝出自己前男友众多的黑料，影响民众对自己的支持。


    「五十个，你就不能给其他人留一点优质男人？」明羲习惯性的跟她打趣。


    「他们自己凑上来的关我什么事，主动加的我，又怎么好拒绝。」


    「你确定你参加竞选时，前男友们不会跳出来。」


    联盟元首的竞选每年都热闹无比，是全联邦和帝国的吃瓜圣地。为了赢得足够的票选，就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给你翻腾出来。


    「你说得有些道理。」


    席拉想自己应该跟还有用处的前男友搞好关系。


    两人闲聊期间，席拉已经调转车头再次往死亡蜈蚣的方向冲去。而地上的所有人都朝她们的反方向。


    她们是唯一的逆行者。


    明羲在错过死亡蜈蚣时，在千米外瞄准好它的眼睛。在动盪的机身稳住手臂，一枪稳稳射进那猩红如灯泡大的眼睛。


    它勐地停住进攻，颤抖几下。然后在原地呆滞五秒，瞬间身体从内部开始炸裂，翻飞的碎片溅了一地。


    「唔，收工。」


    席拉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人落到怪物尸体旁边。巨大的恶臭瀰漫在狼藉中。明羲下车往空间魔方里装它的碎片。


    「这东西你拿回去做什么？」席拉一脸嫌弃，差点吐出来。


    「研究下它的皮肉，看有没有用处。」


    明羲面色不改继续装着残肢，席拉实在忍不住，刚想离远些。


    一名衣冠整洁的女士突然面带微笑出现在她们身旁，语气恭敬：「你好，明羲少将，席拉少将。我们首领想跟你们会见，不知是否方便？」


    第10章 夕暮计划


    明羲和席拉四目相对，眼底都产生兴趣。决定同会会女士口中的首领。听她恭敬的语气，看来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但路途遥远，十几公里的距离，竟然只能靠着一辆破不拉叽的越野车。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席拉也就在汽车博物馆见过。她因为路上的颠簸快把骨头折腾散架。


    明羲觉察到异样，席拉从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你出任务东西准备的也太不齐全？」


    席拉靠在后座上戴着墨镜，抬手拨弄耳边碎发，翘着二郎腿一脸无奈：「拜託，不过是个e级任务，我哪里想到会如此棘手。你要是想喝酒我倒是能给你拿出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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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的红髮女士神色不满，一板一眼说：「首领规定所有人不得碰酒，光明女神也不愿看到众人被酒精麻痹自我。」


    席拉目瞪口呆：原来所谓首领是个传销头子。


    后车厢的两人，开始用星网通信录聊天。


    明羲：原来是异教徒。


    席拉：那帝国不是更异教徒，迷信白髮红眸的吉祥物会庇护他们。拜託现在都四十一世纪，据说在十几世纪，有此特徵的人要拿银剑刺穿心脏，砍掉头颅。


    明羲：就当逛逛，还能顺手找几个通缉犯。


    正聊天时，突然有消息提醒。


    【阿诺德向你发送视频】


    视频？


    封面显示的是阿诺德那不苟言笑的冷脸，熟悉的金色眼镜挂在男人高挺的鼻樑上。明羲点开一看，才发现男人原本严谨束好的领带不翼而飞。视角从男人的脸划向他的半身。白色衬衫上一半的扣子被解开，露出玉色的健硕胸膛。几缕金髮垂在身前，遮住两处殷红，但还是若隐若现。


    而旁边无意看到的席拉，直觉鼻头一热。她发现明羲面色未改，眼中只有不解。


    天哪，这么色的视频，她怎么能做到心如止水。


    阿诺德这老东西表面正经，私底下还挺骚!


    【明羲：？】


    【阿诺德：抱歉发错了，这是给医生看的，我最近好像皮肤过敏】


    【明羲：哦】


    然后席拉眼睁睁看着明羲手动删除视频。


    「你……」


    席拉不知该说什么，满脸复杂的盯向明羲。她怎么能如此淡定，阿诺德现在不是她情人，所以不该是保存视频。


    明羲少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删除视频。」


    「他发错了，那是给他医生的。」


    「啊？」


    席拉震惊明羲沉浮多年，在感情上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阿诺德就是在明晃晃的□□，她直接戳破老男人的诡计：「他是故意发给你的，就是情趣，你懂吗？」


    一头雾水的女人仔细思考后得出结论：「所以他是想用视频扰乱我的思绪，让我任务失败。」


    明羲：好卑鄙的男人。


    席拉：好可怕的女人。


    她想到联盟军事学院学生私底下默认的三大准则。


    远离阿诺德


    远离机械系


    远离……


    明羲满是庆幸：「好在已经结束关系。」


    「你跟他分手了？」


    「只是结束情人关系，我已经注射过激素抑制针，所以没必要继续。」


    席拉嘴角抽搐，她知道那是什么针。在问世时她还嘲笑研究所那帮人闲的没事干，费时费力研制出无用东西。现在席拉开始怀疑人生。


    又转头想，难怪阿诺德会发口口视频给她，看来是想做最后的挽留。


    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传在红髮女士的耳朵中，她心中对此很是鄙夷。在内心请光明女神洗涤她们污秽的灵魂，重新变得洁净。


    「其实阿诺德还是很不错的。」


    席拉一改对他批判的态度，她可不希望明羲变成无欲无求的怪物。目前自己知道还打过这种针的人就是语冰元首。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就算是为了事业，也没必要断情绝爱。枯燥无味的生活还是需要些新鲜的东西调剂。


    「我又不喜欢他这种类型，还是清纯可爱些的更适合我。」


    明羲被席拉提醒后，开始认为阿诺德不知检点。在她明确说过结束关系后还发口口视频给她。


    席拉拧眉吐槽：「那修也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额，」明羲淡定反驳，「他怎么不是？」


    席拉的脸彻底僵住，开始背对明羲扶额怀疑人生。


    修那神经病哪里清纯可爱！他就是心机绿茶加疯批野狗，就算对喜欢的人有滤镜也不必如此。席拉陷入长长的沉默，直到车在一片荒芜中停住。


    在女士的告知下，两人才知道e21星球原来分成五大区。她们刚才所在的中心城是最繁华的，现在所在的是第五区，也是最落后的街区。


    落后到什么程度，连所完好的房屋都看不到，路上的风景只有一望无尽的黑色泥土和残垣断壁。路上只能靠矮小的标志物看清方向。席拉吃惊于此处环境险恶，怎么还会有人生存。


    为了安全，防止外星异种的侵袭。第五区的人只能住在洞里，刚才死亡蜈蚣造成的骚动。使得在外面玩耍的孩童受了伤，他们跟刚才大楼的人一样带着机械义肢。


    两人神色顿时变得严肃，在不远处眉目温和的女人正拿着上世纪的医疗仪为孩子治癒伤口。她身上宽大的医师服是很老旧的款式。几个因为伤口疼痛哭泣的儿童在她轻言细语的哄弄下，变得坚强，不再流泪。在伤口癒合后，跟伙伴拉着手跑向不远处的乐园。


    那里只有一个陈旧的滑滑梯和破败的鞦韆，但孩子们秩序井然排着队，挨个等待玩耍。


    红髮女士肃然介绍：「这是我们的首领，安琪拉院长。」


    席拉弯唇笑道：「有意思竟然叫天使。」


    这位首领跟两人想像中的都有些出入，对方先是略带歉意的看向两位来宾，然后继续帮孩子们处理身上的伤口。还向天真的小傢伙们介绍，这是刚才杀掉侵扰许久怪物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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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页

    有名模样乖巧的小女孩缓慢走向她们，身上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头髮也梳得整齐，两条机械手臂费力抬起，手心是颗黑乎乎的土豆，上面还带着些泥土。


    席拉目光嫌弃，但还是欣然接受。小女孩害羞的跑掉了。明羲眺望着等待疗伤的孩子。估计有四五百个，大部分走路摇摇晃晃，目光混沌。几十名大人根本应付不来，手忙脚乱的让处理伤口，修理义肢。而在不远处一些大孩子正在地里刨土豆。


    联盟规定土豆作为主食给孩子是违法的行为。即使在蔬菜和肉类不够的情况下，也要保证孩子的供给。营养液只有二十岁以上的人才能使用，即使研究院经过多年生计，也代替不了真正食物提供的能量和维生素。


    突然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本就不明媚的阳光被遮盖住。工作人员指挥孩子们赶紧进到地洞里。仍有少部分的人被落在后面。


    席拉撑起一把黑色大伞，遮盖住二人，仰头轻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酸雨。」


    明羲垂眸摇头：「不清楚，就是因为酸雨，e21才被废弃。」


    「真麻烦，我还以为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或许会呢。」


    明羲看到刚才给她们递土豆的小女孩正跟几个孩子拥挤在一处狭小的棚子。但依然有淅淅沥沥的雨溅在她身上。女孩的义肢本就锈迹斑斑，若是被酸雨沖刷过，怕是不能用了。她脱掉身上的风衣，这由特殊材料制作。可以抵挡住酸雨的侵害，上前披在孩子们的身上。


    小女孩被充满馨香的气味包裹住，偷偷仰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她跟伙伴们小声讨论。


    「她好漂亮啊。」


    「你说的是谁？」


    「那位长发大姐姐。」


    「我觉得短髮大姐姐更漂亮，她的眼睛好美。」


    席拉的眼睛确实漂亮，尾部微钩，像狐狸一般狡黠聪明。为那本就明艷的面容添色不少。但在当今社会陌生人直接夸女士漂亮是相当不文明的行为，会被误解为对方在工作领域表现并不突出。


    明羲脱掉风衣后，上身是紧身的作战服，黑色的紧身衣勾勒着劲瘦的腰身，胳膊上覆盖薄薄的肌肉，健美迷人的线条引来不少人侧目。


    小女孩鼓足勇气跟大姐姐说话：「你是来找院长妈妈的吗？」


    明羲低下头，看向小女孩澄澈的眼睛。轻轻拉着她的手，摸着她稚嫩的脸颊：「是的，她对你们怎么样？」


    「院长妈妈对我们很好，她是光明女神下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明羲笑而不言，起身注视着院长忙碌的身影。女人的褐色短髮下的眼眸沉静温柔，对待每个人都温柔和善。


    「你说她是天使吗？」席拉语气中充满讽刺。


    「因人而异。」


    在明羲看来她是魔鬼，该下地狱的魔鬼。


    院长姗姗而来，带着歉疚请二人在一间勉强还算结实的棚子下就坐。


    「招待不周，请见谅。」


    席拉上来就开门见山，翘着二郎腿，冷眼质问：「孩子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论是联邦还是帝国的孩子均是社会化抚养，在人造子宫和培育箱中出生后，会被义务教养到二十岁。其中的人员都是精心挑选，力求人类的未来得到最完美的照顾。席拉可不会认为他们是逃亡之徒的孩子。


    院长目光柔和，语气虔诚：「他们从光明女神那里降落人间。」


    「我呸，少给我说这种传教的胡话，」席拉踩着板凳逼视着她，这个举动引来周围人的警觉，但她可不在乎这些蝼蚁，漠然说，「联盟近百年来也没有这么多身体残缺的孩子降生。」


    女人依旧保持慈眉善目的模样，缓缓开口：「我原本是联邦七区的院长，他们本该是被清理的孩子。我受到光明女神的感化，所以把他们救下来再次抚养。」


    席拉听后愕然，目眦俱裂。先是一脚踢翻地上的板凳，随后拉起女人的衣领要痛骂对方一顿。但被明羲给拦住，她面色平静，语气从容不迫：「你身为院长应该清楚，联盟规定有某些疾病的孩子不能降生。」


    「可他们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女人目光悲切，双手叠放在胸前，「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形，心脏已经会跳动。难道因为冷冰冰的法律，就剥夺他们的生命权，这太残忍了。现在科学技术越来越先进，说不定以后有能治癒的方法。」


    「你个**,***。疯子，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善事！」席拉忍无可忍，一顿暴力输出，「能被联邦放弃的孩子，那是本身基因就带有疾病。他们大部分根本活不过二十岁，你却私自让他们降生。来到这种鬼地方苟且活着。你也侵犯了他们的生命权！」


    「不是我，是光明女神让我救下他们。」女人语气轻柔，满眼慈悲，「是神指示我救下他们，给予生命。」


    第11章 夕暮计划


    席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即使是长老院那帮迂腐守旧的老傢伙也没有眼前的所谓院长这般疯魔。什么光明女神，分明是黑暗女巫。联盟应该出手治理这猖獗的□□。


    她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从腰间掏出冰冷的银枪抵在女人额头，血红的眼眸更加艷丽，席拉嗤笑道：「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我以联盟监察官的身份，因你侵犯生命权为由正式逮捕。」


    明羲看热闹不嫌事大，疑惑道：「你不是已经被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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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重要，」席拉笑的玩味，语调凉薄，「安琪拉院长在本人追捕过程中因为进行反抗被不幸击毙。」


    这么大的一条鱼，席拉可不会错过，她已经看见自己升官加爵，当上司长的美好道路。


    周围的护工看到这一画面目光警惕，纷纷围上来。但安琪拉院长镇定自若，微笑示意他们各自继续进行手头的工作。面对那随时能威胁自己的银枪，神色如常。


    「我让你们来就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但希望两位少将能帮帮第五区无辜的孩子。」


    「这时候我们的天使院长怎么就知道他们无辜？」席拉看着眼前女人的虚伪嘴脸就感到无比噁心。因为一己私慾就把原本不该降生下来的孩子带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抚养，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冷眼在全程观望的明羲淡声开口：「你也配跟我们提条件。」


    「我明白你们的不理解，因为两位无法想像把培育箱中已经成型的孩子扔进焚烧炉中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那你不是更残忍，让这些孩子带着痛苦活下去，一辈子可能都吃不到新鲜蔬菜。」


    「这就是我请二位过来的原因，两位少将是为运输船上的物资才到达e21。但它现在被中心城的人夺走，我希望你们能留下一些给这里体弱多病的孩子，他们身体需要补充营养，才能活得更久。


    明羲手指轻敲右臂，颔首说：「我答应你的条件。」


    「什么？」席拉不理解她的想法，直接把这女人击毙，或者带走押送联盟不是大功一件。


    「走吧，该继续执行任务。」


    「等等，」席拉把明羲拉到一边，低声说，「把你的飞行器给我，我自己去中心城拿回运输船。你在这里看着疯婆子，省得我的司长位置逃走。」


    「好吧。」明羲从空间魔方中把飞行器交给席拉，望着她瞬间离去。


    这里的孩子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玩意，看着飞行器的背影发出不小的震惊声。小女孩走上前睁着清澈的眼眸询问：「姐姐，那是什么东西，竟然会飞。」


    明羲低头耐心解释：「那叫飞行器。」


    「外面的世界都有飞行器吗？」


    「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


    明羲为这些孩子的命运感到同情，他们本不必受苦。小女孩看似健康，只有手臂有缺陷。但她观察到孩子走路不稳，想必活不过二十岁。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几年前有一只大虫子飞过来时被棚架压断了，但院长妈妈给我一副新手臂。好看吗？」小女孩扬起笑脸向她展示自己的机械手臂。


    「很好看。」


    明羲注意到她迟缓的动作，应该是部件生锈。她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拿出工具箱。没过几分钟，原本不灵活的机械手变得非常顺滑。


    小女孩惊嘆道：「姐姐好厉害。」


    「我是机械系毕业的学生，这本就是我的学习内容。」明羲很久没跟人随心所欲的交谈闲事。跟队长见面总是谈着说不完公事，在属下面前为了威严也是时刻保持不苟言笑的模样。


    小小的孩子天真问道：「机械系是修理东西的吗？」


    「可以这么说，有时候也造东西。」明羲用简练的语言陈述自己的专业。


    「造什么呢？」


    明羲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造出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她看到不远处有废弃的铁条，就弯腰捡起来。几分钟后，随着发条转动，一只机械蝴蝶在光下轻轻飞舞，坚硬的钢铁变成薄薄的漂亮羽翼，孩子们第一次看到会飞的新奇玩具，成群结队跟在蝴蝶后面玩耍。


    「明羲少将，我想跟你谈一下。」安琪拉院长保持着温和笑容。


    「请说。」明羲静静聆听这位异教徒会说出什么疯话。


    「几乎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明显的发情期，在特定的时段进行□□，繁衍生育。人类虽然是高等动物，不会像动物那样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对于女性而言，在某段时期，生理欲·望会变得强烈。


    这就是我们的排卵期，基因促使我们体内雌性荷尔蒙上升，迫使我们开始渴望寻求伴侣。在此时期怀孕的机率会大大增加。即使现在有科学手段进行辅助，使我们女性不必亲自怀孕，但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仍旧无法改变。


    「安琪拉院长到底想说什么？」明羲听出她话中有话。


    「我一直在想，通过科学技术诞下孩子是错误的行为。社会化抚养更是错误。孩子应该由母亲自己诞下，家庭养育。那样家长才会珍惜孩子。而不是因为基因缺陷就把孩子放弃。」


    「为什么不能放弃，那是父母的权利。百分之一的治癒率太过渺茫。」明羲认为她简直太过可笑，满嘴的道德绑架。


    「可仍然有希望能够活下去，至少能睁开眼多看看世界，可那些无情的父母，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安琪拉曾经请求那些有基因疾病的孩子父母，试图为那些还没有好好看过人间的婴儿活下去的机会，得到的却只有一个个冷漠无情的拒绝。


    「既然有缺陷再培育一个就好了。」


    「你有病吧，都无法活到十岁，我干嘛还要让她出生。你帮我承担那天价的治疗费吗？」


    「神经病，我会在联盟信箱中投诉你。」


    安琪拉痛恨那些父母，轻而易举的杀死一条生命。明羲心想好在是自己站在这里，若是席拉，早就一枪结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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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安琪拉院长您认为女性应该亲自生下孩子。」


    「没错，我曾经写过这篇报告，发给联盟元首，但没有得到回应，」安琪拉院长振振有词，垂眸嘆息，「我们人类目前的这种繁衍方法是错误的，应该回归成从前的妊娠。孩子也不应该被社会化教养，而应该同父母身边，以家庭为纽带生活在一起。我们现在的社会太过冷漠，多少父母和孩子都素不相识。只会在葬礼上碰面。」


    「安琪拉院长在21世纪产妇的死亡率为万分之一。即使在医院技术突飞勐进的现在，依然不能保证女性在妊娠期间能够100%的活下来。女性如今能够有这样跟男人完全平等的地位，是因为我们放弃原有的家庭关系。都以自我为中心，而不是以家庭为责任。」


    明羲尽量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她不喜欢被别人的话语挑起情绪。


    「这有利于集体，但不利于个人。现在大多数人没有对父母产生亲情观念，认为那只是一个名称。那些上层人他们依旧以家庭为纽带，紧密结合在一起。势力愈发强大，垄断着最好的资源和人脉，控制无数集团，还压制着那些想要上来的底层人士。」


    「我不知道安琪拉院长口中的底层是什么意思？我们所有人都是在考核成功后，步入自己想要的未来，并为之奋斗。不被任何其他的身份所束缚。做事是有代价的，他们得到什么就势必要付出些什么。


    我本人认为现在的社会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妥，安琪拉院长如果想让女性继续回归原始的生育方法，何必不自己尝试呢？哦，我忘了，院长因为某种疾病失去子宫，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明羲私底下已经让属下黑狐把她的背景调查清楚。


    听到自己的痛苦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说出，院长并未生气，反而淡笑道：「你们这些人不懂，家庭是什么感觉。如果一位母亲感受到孩子在肚子中的胎动，一定不会放弃他们。」


    「那院长按照你的意思，父母应该允许註定活不长久的孩子诞生，陪他们长大，看着他们深受病痛折磨，然后死去？」最后两个字明羲说的格外冷硬。


    「科学技术在不断发展，或许在不久的未来他们有治癒的可能呢？」


    「那治疗的费用你提供吗？我认识一位女士，她的丈夫在战场上牺牲，所以她允许带有基因缺陷的孩子诞生。但联盟不会承担照顾她孩子的费用更不会进行社会化抚养。她的孩子在病痛的折磨中勉强活到十岁，但高昂的治疗费她已经承担不起。最后她只能带着孩子自杀。」


    明羲的眼中，院长不过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由此产生心魔。


    「你的名字很像光明女神赐予，却感受不到她的心意。」院长语气哀嘆，她多么想让光明女神感化眼前的执迷不悟的人。


    「」我不信什么神明，只信自己。」


    「少将在前线杀过太多外星异种，所以无法理解生命的可贵。」


    这句话一出，让刚才准备抬脚离去的女人收住脚步。随后院长勐的向后退去，激起一阵尘埃。她脆弱的脖颈被一双手死死握住，身边的护工吓得直接失去反应。


    女人白皙的脸庞变得涨红，头上青筋毕露。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无比痛苦，手脚不断挣扎。


    明羲眼神漠然，冷的像是一块寒冰：「自以为是的蠢货，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的可贵。安琪拉院长，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去见你的光明女神。」


    「这是怎么了？」


    席拉刚回来就看见明羲捏着院长的脖子，想上前阻止的护工，因为她身上的威压无法上前。


    「你快放下她，」席拉大喊出声，「这可是我成为司长的见证者。」


    明羲松开后，安琪拉院长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当然，任务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去吃饭。」席拉亲亲热热挽着明羲来到食堂，不过也就是个大点的破棚子。孩子们难得见到这么多的肉类和蔬菜，还有新鲜的水果。护工将食物烹饪好后，他们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油光。笑声迴荡在第五区这荒芜之地。


    席拉看见刚才送土豆的小女孩偷偷把一颗橘子藏在手心，蹲下身子笑眯眯问道：「你怎么不吃呢？」


    「我想留到明天再吃。」小女孩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怯懦道，「我怕以后就没机会尝到。」


    不知为何，她非常牴触眼前的人，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不会的。」席拉嗓音温柔，诱哄道，「吃吧。」


    小女孩直接带着皮咬上一口，席拉愣住，噗嗤笑出声。然后把橘子接过去，将黄橙橙的皮剥下后，又递给她。


    「应该这样吃才对。」


    女孩将橘子皮也接过去，藏在手心。小口小口嚼着酸甜的橘子。


    原来这就是水果的味道。


    任务完成，席拉决定和明羲走人。安琪拉院长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感到不解，难道不带她回联盟接受处罚？


    明羲友情提醒：「你好像忘记你的一等功。」


    「我已经汇报给联盟。」


    席拉此时心情很好，哼着小曲，驾驶飞行器穿过广袤的荒漠来到她们战舰的停靠点下车。


    「这里的晚霞很不错，要不要欣赏一下。」


    「你在开什么玩笑，e21星球是没有黑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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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页

    现在联盟能有日夜更替是因为人造月亮的存在。


    「或许有呢，你看。」


    席拉诡异一笑，身后的大地发生剧烈颤动。巨大的蘑菇云在高空中绽放，沖天的火光和弥散的灰烬肆意开来。即使身处千里外依旧能感受到灼烧的热浪。


    远方的形成黑点的高楼就在明羲注视下消失不见，同时消失的还有几万人的生命。


    明羲手指微颤，一股冷气从脚尖窜到头顶，她垂眼轻喃：「你根本没有去拿运输船上的食物，而是去埋设炸弹。」


    一颗足够杀死e21星球所有人的炸弹。所以她的空间魔方没有飞行器，因为被炸弹满满占据。


    「我们的任务并不一样，你是夺回运输船而我是毁灭e21星球的所有人。行了，我们该回去了，说不定还能赶上联盟的食堂关的晚餐。」席拉脚步轻快，转身欲走上战舰。


    「砰。」


    一枚子弹擦过席拉的短髮，她精心打理的发尾出现轻微的弯曲。舰门上深深的黑色弹印让她心口一滞。


    席拉瞳孔放大，她转身不可置信的咬牙怒吼：「你敢朝我开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明羲面无表情同她四目相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e21星球上的人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能靠着偷窃勉强生存。从前人类遇到这种东西，只会把它们不惜任何代价的清理掉。」


    阴沟里的老鼠根本不配活着，就该成为灰烬消失。


    第十二章


    两人在e21星上分道扬镳后，席拉对明羲朝自己开枪的事耿耿于怀，就从帝国返回联盟找她算帐。


    那天正好遇到人工降雨，细细密密的雨丝遮盖住光怪陆离的城市。联盟因为人口密度太大，建的楼愈发高大，直冲云端。被光照射投下的阴影显得街道愈发逼狭。明羲住的两层小公寓变得实属难得。


    席拉撑伞下车，看到有男人站在明羲家门口，白衬衣湿哒哒的黏连在身上，勾勒出下面的人鱼线。黑色长髮被雨水打湿一半。他在雨幕中独站，光看背影就可怜兮兮。


    席拉忍不出吹出一声口哨，侧身偷窥想看看是哪个小美人入了明羲的眼，待瞧见对方精緻俊雅的侧脸时唇角笑容立刻僵住。


    「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紧抿下唇，仍由雨水冷冷打在那惊艷脆弱的面容上。长长的睫毛遮盖住漂亮眼眸，雨水从下巴滑落至分明的锁骨上。席拉没再搭理他，上前把公寓大门拍得砰砰作响。


    「明羲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上回的帐我们还没算清楚。」


    大门被打开，席拉看见明羲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她从包里拿出自己修理头髮的帐单。


    「赔钱。」


    「没钱。」


    席拉进屋自顾自躺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那就让我在你家睡会。联盟酒店费用贵的吓人，我半月工资都不够住上一晚。」


    「随便。」明羲烦躁地抓了抓头髮，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她原本规矩垂在身后的长髮变得凌乱。


    席拉看出她此时心情不好，故意说：「修还在外面站着。」


    明羲把酒杯重重放回，嗓音冷淡：「他告诉我他离婚了。」


    「离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离过婚。」席拉拖掉鞋躺在沙发上，压着抱枕肆意翻滚。


    明羲木着脸回答：「你觉得这好笑吗？」


    席拉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开玩笑啊。」


    外面的雨又下的大起来，彻底把男人打湿，鬓边的碎发贴合在那张漂亮脸蛋上。站在窗边的明羲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她的表情自然都被席拉瞧进眼底。


    她内心惊嘆道：不会吧，修就是在装的好吗？你不要被他那可怜的模样所欺骗，每个角度都是提前精心联繫设计好。力求让你瞧见最完美的角度。


    雨中的男人似乎坚持不住，身子踉跄，突然半跪在雨中，长发尾端碰触到地面。他仰头望着窗户的方向，像是倔强的小白花祈求她的怜悯。眼尾因为雨水的不断冲击变得发红，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明羲心中动容。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席拉端着果盘蹲着旁边看戏，继续内心吐槽：他下跪能不能真诚一点，好做作。应该把头髮全都浸在水里，故作忸怩的在那摆着pose。受不了了，搁这里演戏呢？


    她试探性问道：「你真不让他进来。」


    明羲面无表情：「不到明天他就会走。」


    席拉摇了摇头：「依照他的性子恐怕站上三天三夜都不会走。」


    她感觉自己此时像是两人爱情故事之间的npc，见证了悲欢离但没有合。席拉累的要死，没空再围观青春疼痛故事。来到客房蒙上被子倒头就睡。直到半夜她恍恍惚惚醒来，出来时发现明羲还在窗边站着，好像没有离开过。


    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为那清冷的面容浇上些许温柔。她低头注视着楼下的男人，而雨中的修面色愈发苍白，睫毛上沾满雨滴，轻轻眨眼像是流泪一般，红润的薄唇颜色浅淡，身体开始不住发颤。


    席拉瞅了一眼，发现的男人竟然还在坚持站着。此时雨下得更大，噼里啪啦打在人身上也会发疼。这一幕像极了她闲暇时看的小说《霸道明总和他的小娇夫》中的场景。美中不足的是作者们写明羲的同人文能不能别把她当做恶毒，这俩人在一起，还有她出谋划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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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席拉以为明羲会继续冷眼旁观的时候，小白花又开始表演，脚步微晃，这次直接晕厥在雨中。重重甩在地上，积水四溅开来。


    这次窗边的人没有视而不见，席拉反应过来时只看到门口飘过的发尖，她一脸无语，默默注视明羲带着湿漉漉的男人回家。


    「我没有想打扰的意思，只是想见你一面说说话。」男人语气微弱，红通通的眼睛像是一只小白兔。身上的水滴从身上渗入到木地板上。


    席拉嘴角微抽，兄弟说话能不能别夹嗓子，她听得真想吐。


    明羲看他狼狈发抖的模样，轻声说：「我去给你拿干毛巾。」


    看着女人离去，刚才的柔弱美人立即变了脸色，转头冷冰冰盯着沙发上看戏的人。


    「你怎么还不走。」


    席拉抬起下巴，神情狂傲：「我为什么要走？」


    还没有嚣张三秒钟，她的智能手环响起，上面显示银行帐户刚转入十万星币。


    席拉弯起唇角，起身恭敬道：「微臣告退。」


    她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不再打扰两人的好事。却在路上遇见阿诺德的老爷车。这让席拉又不由自主的选择折返回来。


    身穿教师制服的男人按下门铃，他心里酝酿很多话，想着如何挽留她。而打开门看到熟悉的面容时，他神色僵住。


    湛蓝的大海和娇艷的玫瑰相对。


    修眯起狭长的红色眼眸，他身上披着白色浴衣，还带着淡淡的水汽。面容带有不自然的潮红，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他不以为意天挑眉道：「阿诺德老师大晚上过来有事吗？」


    男人目光幽深，他闻到浴巾上属于明羲的味道，很清淡的香味，却让他万分着迷。他每次只有在床上被她解开绑在手腕的领带时才能贪婪的轻嗅。


    「我找明羲。」


    「她在洗澡，有事可以给我说。」


    「不必，我会自己跟她说。」


    「呵，是吗？」刚才还笑意温柔的修，勐然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对面人的脸上，金丝眼镜被狠落在地。男人的眼眸下被划出一道明显的伤痕，溢出来丝丝血滴。


    阿诺德没有还手，脸上的痛楚正好能让他清醒，不要再奢望自己妄想的东西。


    修扬起下巴，满眼讥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的事。」


    偷听的席拉感到震惊，谁告诉修的？他难道在明羲身上安监控了。


    「她只是因为我不在，拿你暂时当个消遣罢了。身为师长竟然恬不知耻爬上学生的床，真是令人作呕。」


    「我们在一起时是同事关系。」阿诺德白皙的左脸被打出血印，他面无表情地回应对方。


    「所以你深更半夜来找她做什么？阿诺德老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寂寞盪夫。相必她都没有碰触过你的身体吧，那是因为她只爱我，」修深知明羲依旧忘不了他，两人是彼此的初恋，他继续咄咄逼人，「阿诺德老师模样也不差，可她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阿诺德面对修的谩骂侮辱，只是目光平静拾起地上的金丝眼镜，拂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角落里偷听的席拉快激动死了，看到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互撕，恨不得录音偷拍下来。有一说一，虽然修是当时学院里公认的好看，雌雄难辨的美貌在人群中太过出众。但阿诺德禁慾沉稳的气质配上那五官分明的英俊面容，也让不少人动心。


    就在席拉以为阿诺德会夹起尾巴熘走时，却一针见血直中修的要害之处。


    「她心高气傲怎么会要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席拉在内心给他竖起大拇指，这直接踩中修的雷区。


    披着浴袍的男人目光冰冷：「还挺会说，我真恨不得把你的舌头割了。」


    「是吗？」阿诺德云淡风轻道，「但她可是很喜欢呢，尤其是第一晚的时候。」


    说完还挑衅的露出殷红柔软的舌尖舔了一下嘴角。


    角落里的席拉内心激动地摇旗吶鼓：你们快打起来啊。


    「你个贱人！」


    「修谁来了？」楼梯上传来明羲的声音。


    男人遏制住心底的杀意，眼神阴鸷却语气温柔：「席拉东西忘带了。」


    席拉眉头紧皱：拿我当藉口可是另外的价钱。


    修一脸得意的关上房门，金髮美人转头打开明羲家对面的门。


    「操。」


    席拉不得不佩服阿诺德，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走出公寓，勐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二楼。果然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都亮着灯。席拉很想在这天晚上成为那道墙，一定会很有趣。


    「所以那天后，你没有跟明羲再见过面。」联盟审问室里彧律司长冷声质问。


    「当然，我的任务回执里写的不是很清楚。」席拉靠在黑色皮椅上，慵懒的像是只猫，还没事玩起转圈圈。后半部分的内容自然被她给隐藏下来。


    彧律是清楚，一千字的报告席拉九百字都在反覆说明羲朝她开枪这件事。


    阿诺德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白色手套握着黑色钢笔再纸上随意书写：「但你无法给我们提供十二月十五日你的行程证据。」


    「我那天智能手环坏了，送去检修，」席拉翘着二郎腿，无所谓道，「我都说了我在情人那里。」


    彧律追问：「哪位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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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情人太多，再说都分手了。」


    「席拉希望你严肃回应。」


    彧律神色沉静，当务之急必须赶紧找到明羲，不然等她调查出洛兰的死因。联盟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席拉双手抱胸，眨眼道：「我现在就是在很严肃的同你们说话呀。」


    「虽然你进入飞船时破坏掉监控系统，但我们查出关于你的指纹。一旦罪名成立，你将会被扣除全年绩效。」


    彧律的威胁是有用的，席拉语气变得暴躁，收回吊儿郎当的轻松模样，起身怒吼：「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工资现在本来就不怎么够花，还不如直接把我像明羲那样随便关个十年。」


    沉默半天的男人出了声：「你没有资格向我们谈条件。」


    「得了吧，阿诺德，你就是个伪君子。她怎么看上你当她的情人，又老又无趣。」


    这下彧律和阿诺德两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席拉选择破罐子破摔，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让大家都不好过。她嗤笑道：「也对，要不然她怎么因为被我撞见就同你分手，肯定是怕别人知晓后丢她人。」


    旁边的记录员都快听傻了，这能不能记上？「她」到底是谁？


    「肃静，现在谈的是你的事，」彧律不想听别人的情情爱爱，「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先关到上军事法庭再说。」


    席拉不屑道：「关就关。」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拿她怎么办。


    彧律司长起身先走，阿诺德再跟席拉错过时，突然停住脚步低声道：「忘了跟你说，公寓那天，她整晚都时跟我在一起。还有先爬她床的是你儿子，却给我创造了机会。」


    席拉眸光一闪：阿诺德这老妖精还真有些本事，这么多年都没被修那疯子给弄死。


    她儿子也真是一个不中用的东西！


    第十三章


    席拉气得牙根疼，可也只能愤恨瞪着阿诺德那嚣张离去的背影。她刚要起身走人，刚出审讯室，迎面就撞上一双猩红的眼眸。


    她内心暗骂：该死，这下倒霉了。


    西里尔原本是来联盟问询老师的下落，望着眼前眼熟的短髮女人，立刻指认：「阿诺德执行官就是她带走的老师。」


    走廊的男人停住脚步，幽深的蓝眸扫过那令他讨厌的银髮，淡声道：「你确定？」


    「当然，难不成联盟是想包庇她？」西里尔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他可忘不了被她踹的那一脚，刚从医疗舱出来就来找她算帐。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直接在联盟撞见。


    去而復返的彧律司长也微微挑眉：「你不认识她？」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有我这个人证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罪行。」


    阿诺德有些疑惑：「她是席拉。」


    「我管她什么拉，你把老师藏哪了？」西里尔好不容易才跟她碰面，就被眼前该死的女人给搅和掉。


    席拉怀疑明羲身上有些魔咒，怎么总爱搞师生恋。她现在要是真上军事法庭，情况可就不妙。令她更气恼的是，西里尔竟然不知道她是谁。自己身为帝国赫赫有名的指挥官，却不被帝国人知晓。


    她感觉受到此生最大的侮辱。


    「席拉少将，如果你现在告知我们明羲在哪里，或许能帮你减几年牢狱之灾。」彧律司长语气平淡，但句句带有强大的威慑力。


    席拉清楚自己如果不老实交代，后果难以估计，但还是选择保持最后的骨气。


    「我不知道。」


    阿诺德面对她的嘴硬，不准备再给予机会，当场宣布：「帝国席拉劫走明羲少将证据确凿，暂压到联盟监狱，等到军事法庭上再做判决。」


    席拉内心痛骂：卧槽，不带这么倒霉的。老妖精心里肯定得意死了。西里尔这蠢货是专门克她啊！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趁着申请上洗手间的功夫，把藏在胸口的智能手环零件组合在一起，向外面求助。


    她看着通话界面催促道：「快接啊！」


    可对方久久没有接通，席拉只好打另一个人的，对方接的很快。娇软的嗓音格外甜腻，仿佛裹着奶油的蜜糖：「席拉姐姐，怎么了？」


    「修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好，我立马帮你找他。」


    席拉听见高跟鞋踩过木板的嗒嗒声，随着厚重的裙摆擦过地面，她终于听见那讨厌的声音。


    「什么事？」


    男人坐在花窗玻璃前，七彩斑斓的光模煳了他的五官。昂贵的天鹅绒毯被他随意踩在脚下。黑檀木书桌前摆放着一张合照，那时他和她还都是短髮模样。


    「你被我撞见去找明羲的那晚，她后来是不是去找了阿诺德？」


    「席拉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修手指咯咯作响，但目光依旧温情的望着照片里的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晚的场景。因为在雨中待的太久，他洗完澡后发起高热。明羲温柔的餵他吃完药后就消失不见。而就在他因药力昏昏欲睡时，一墙之隔的对面传来阿诺德放荡的喘息声，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可那晚她明明在餐厅。」席拉对这件事感到不解，到底谁在说谎。


    「她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忘了，那家餐厅菜品很紧俏，出餐也慢。明羲当时跟我拼的桌。」


    「多谢你告知我这件事，我会尽快料理阿诺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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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回报，你赶紧找人来联盟捞我。该死的西里尔竟然当着阿诺德的面举报我劫走明羲。我要是上军事法庭，绝对是十年起步。」


    「你在那里面散散心也挺不错。」对方直接挂断通话。


    席拉对着智能手环怒吼：「修，你个王八蛋，活该被明羲甩。」


    「阿嚏。」


    明羲揉了揉鼻樑，这地方的花粉有些太多。她的手指一边在电脑上迅速翻飞，脑海中队员正在向她汇报内容。


    黑狐：「联盟的防线网络还是无法攻克。」


    明羲：「内网呢？」


    黑狐汗颜：「那更是坚无不摧，固若金汤。」


    他换了一条暗网尝试进入，好不容易试着突破几道防线，但后面又源源不断出现更多的防护墙来阻拦。甚至开始侦查反击，他迅速切断暗网，才没有暴露位置。


    明羲：「我现在更想拿到队长执行任务的数据。」


    黑狐：「联邦的任务数据都在总部大楼内，但我查到在学院内部也有一个资料库，里面会登记每个学员的任务内容。或许会有些线索，可位置我并不清楚。」


    她眼眸一亮：「这个我倒有办法。」


    「明羲我找你有事？」庄羽勐地从草丛中冒出脑袋，头髮上夹带着几根叶子，整个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羲奇怪他怎么知道此处，这地方除了修就没人知道。她不慌不忙合上电脑：「怎么了？」


    庄羽愤恨的揪着草坪：「还不是因为早上阿诺德去了总部开会。」


    【4064年十三月四日】


    联盟总部


    长达十米的圆桌会议上，语冰元首端坐前方，面容冷肃，简明扼要说清今天的会议内容。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


    1.找到明羲，活要见人，死要见灰


    2.继续老鼠计划，如有异心，洛兰就是下场


    「遵命。」


    圆桌旁的全息投影一个个消失，阿诺德刚要离开就被元首叫住。


    「军事竞演将会推迟，这段时间先整肃学生风纪。明天各个学院开始互相监督内务检查。你身为院长，不要让联盟蒙羞。」


    阿诺德弯腰垂眸，沉声回答：「遵命。」


    等到联盟军事学院的学生知道此事时，阿诺德已经带人开始突袭学生宿舍。内哀嚎一片，大家纷纷开始藏自己的违禁品。学院规定，与学习和生活无关的东西，都不准带入，但仍然有不少学生夹带私货。这把庄羽急得团团转，所以拖着一大箱子的东西来找明羲。


    「帮帮忙，先把东西放你那里。」


    「我房间没人查吗？」


    「大家都认为你不过是一个人造人，谁会查你。」


    明羲瞧着那一箱子，面色不解：「你很缺钱？」


    「当然缺啊，留级的人每年要付高额学费。我现在能天天吃上新鲜蔬菜，全是靠这些。」


    明羲点头同意：「可以，正好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庄羽疑惑道：「啊？」


    「学院学生的资料库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他留级了七十多年，对学院是再熟悉不过。


    「知道是知道，」庄羽皱眉道，「但里面的权限只有少将以上的人才能进入。」


    「你想办法让席拉过来一趟。」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昨天军事论坛有人说她犯了重罪，可能会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庄羽皱眉，摩擦着下巴分析，「你说她是不是在模仿你，因为你被关10年所以她也要想被关。」


    「该死。」


    席拉应该是被西里尔举报，否则怎么可能被关押，那她进入资料库就难办多了。她还能从哪里找到有权限的人，就算自己挟持阿诺德，按照他闷葫芦的性子打死也不会说。


    明羲只能另想办法，推着庄羽的大箱子缓步走向宿舍，确实没有人会查到她头上。不明真相的学生也只会以为是刚搜查出来的违禁品。


    而就在即将进入她的宿舍时，明羲被人叫住。


    「老师，」乌云山语气温和，瞧着推车上硕大的纸箱子，轻声询问，「这是？」


    「学生宿舍的违禁品。」明羲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还挺多，」乌云山其实只是想跟她说说话，如今不知真正的老师此时在何处，是否平安。这么多都没有消息，他很担心。


    明羲看到他的手指将碰触到箱子，淡声开口：「乌云山老师，你最近情绪似乎不对。」


    「我很担心您的安危。」乌云山像一只做错事的大狗狗。眼中满是自责。他一直都很仰慕和尊敬老师。


    明羲上前轻轻抱住他，温声安慰：「一切都会好的。」


    「学院规定，师生之间要保持距离，禁止太过亲近。」阿诺德冷不丁从两人身后冒出来，不知道静静观望多久。


    乌云山清隽的面容骤然紧张，连忙解释：「她只是看我太伤心，安慰我而已。」


    「看来你还没有学会尊师重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阿诺德面色波澜不惊，乌云山知道院长克己守礼，最重视规矩，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明羲这才能把箱子推进宿舍，随后反手关门。


    「出来吧。」


    「哈哈哈，」席拉在箱子里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快笑痛了，「阿诺德那老妖精怎么有脸要求别人尊师重道，自己都恬不知耻。哎，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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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羽跟其他学生不一样，他留级了那么多年。买个空间魔方对他来说早就不成问题。」明羲听到他的话就感到诡异。


    「这是一个很大的破绽，但庄羽还真是百事通。」


    席拉拍了拍身上的土，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被送往联盟监狱的半道上跑出来。


    「我救你的事情败露，想了半天你应该会潜伏到学院里面试图为洛兰报仇，所以就来投奔你，」席拉振振有词分析着现状，「但阿诺德的嘴很难撬开，你准备怎么办？」


    「先从资料库里面着手，里面或许有线索。」


    「那可未必？我有正事问你。」


    席拉面容严肃，目光灼灼盯着明羲，认真的模样让她也好奇是什么大事。


    「修去公寓被我撞见的那天晚上，你后来为什么去找阿诺德，是故意想刺激修离开吗？你跟他家的卧室就隔着一道墙啊！」


    明羲一下明白席拉话中的意思，满脸诧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阿诺德在酒店被你撞见的那天关系就结束了。我后来是去他家，只是帮他修水管而已。」


    「修水管？」


    第十四章


    明羲对那晚记忆犹新，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初恋猝不及防前来复合，她被弄得心烦意乱。诚然内心对他还是有些感情，但自己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


    修因为被大雨淋湿发起高热，就在她卧室睡下。明羲在客厅深思怎么不伤感情的让他离开。而门铃的响声打断她的思绪。


    明羲推开门，先望见的是男人深黑的浴袍，露出了一小片结实的胸膛，腰上松松垮垮繫着结，衣服垂至脚踝。阿诺德头髮湿漉漉的，分明的锁骨上挂着些水珠。


    男人语气从容：「我浴室的水管坏了，家用机器人又送去检修，你现在方便来我家看下吗？」


    明羲知道附近的r型机器人都在返厂检修中，她出任务回来后都还没见到小亚。水资源在联盟还是相当紧张，她当即来到男人浴室。但并没有看到水管哪里漏水。


    阿诺德上前给她示意：「就是这样。」


    他刚按下开关，砰的一声，花洒掉落到地上，喷出的水柱直接把男人身上打湿。右手臂上的浴袍被水沖刷，黑色的浴衣更衬得他肤色白皙。因为没有戴眼镜，双眸湿漉漉的，泛有光泽的金髮黏连在胸前，遮盖住那一点软红。


    明羲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只在酒店里才见过他没戴眼镜的样子，尽职尽责的拿起工具箱。


    「所以你就真帮他修水管了！」


    席拉嘴角微抽，脑子已经被炸裂一片。她突然想到学院内雷打不动的传言。不要跟机械系谈恋爱，他们的脑子毫无恋爱细胞。上多少润滑油都转不动生锈的情商。


    她气得整个人栽倒在床上，手指愤怒地插在发间，把利落的短髮弄得一团糟。


    「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明羲不明所以，虽然知道席拉讨厌阿诺德，但没想到去帮他修水管就让她如此抓狂。


    「你晚上会穿睡袍找阿诺德修水管吗？」席拉真想多分点情商给她。


    「当然不会，我自己就会修。」明羲语气带点骄傲，她可是连战舰都能造出来。


    席拉瘫在床上，只好对她说出实情：「修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在你公寓睡觉时听见奇怪的声音，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是说阿诺德那晚约了别人，被修误会。难怪我回家时他已经走了。」


    所以他才会不告而别。


    席拉面色难看，不知该怎么和眼前的榆木疙瘩解释。只能恶狠狠盯着床头照片上那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看着正经古板的阿诺德这么会玩，难怪连修都不是他的对手。也是能爬上执行长，这个仅次于元首的位置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


    不过，阿诺德跟洛兰竟然是朋友。席拉看床头照片怎么都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很是怪异。


    「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难道让我被关十年在里面胡乱猜测，」席拉还在端视照片，她托腮问道，「你不会真准备继续躲躲藏藏吧，为了洛兰值得吗？她不过是你曾经的长官。联盟不可能把你关一辈子，你想回到曾经的荣耀轻而易举。联邦那群人最近口头上松了不少，他们有意让你掌管新军团。」


    明羲当然明白，靠在墙边摇了摇头：「你不懂，我们之间不止是队友的关系。」


    s队是家人


    【4028年1月1日】


    明羲此时刚加入s队不到半年，但跟成员之间也并不怎么熟悉。她从小习惯独来独往，跟成员之间磨合的很艰难。再加上身为机械师，除了出任务就是修理损坏的机械，除了队长很少跟其他人沟通。今天同她出任务的是左冷锋，队里的话痨。两人开着探索车，在刚发现的星球上採集土壤。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侵蚀风貌的红色岩土上一辆黑色类似甲壳虫的钻土车在进行工作。缓慢的将土壤小心放进採集箱中。


    「目前位置北纬51.33，东经67.31。空气含氧量百分之15，温度20。开始进行第十次採集。」


    短髮少女认真做着工作记录，此时第九次採集的土壤报告已经出来。


    「砂质土，ph8，有机质微弱，成分待分析。」


    明羲面无表情口述内容，已经连续工作十小时。她单手咬开营养液，神色微皱，冷脸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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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土壤不是石质，」身侧的左冷锋温声安慰，他高大的身躯在探索车里施展不开，只能可怜巴巴蜷缩在一起，「氧气含量少也好，我跟雅丽芙上次去的那颗富氧环境的星球。植被是茂盛无比，但陆地生物也大的吓人，类似于古地球的白垩纪时期。要不是你赶来及时，我们两人恐怕要成为那地方的肥料。」


    即使驾驶战机如何娴熟，在密林中穿梭难度系数可不一般。再晚一分钟，左冷锋和雅丽芙就要被巨型生物踩的稀巴烂。


    通信系统此时突然响起，指示灯也发出红色警报。


    「探索者77号，你们目前所处位置十分钟后将迎来沙尘风暴，注意隐蔽。」


    「明白。」


    明羲有条不紊的操纵钻土机，调整好角度开始缓慢潜入地下，泥土逐渐遮盖住硕大的机身。即使进入到地下一米。两人依旧能听见外面疯狂的嘶吼声，风暴侵袭使得一吨的机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左冷锋嫌此时待在地下太过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明羲说话。


    「小九，你刚从学院毕业就被选进来，可是个好苗子啊。」


    队内的其他八人都是有着十年工作经验的老人，足以证明她的优秀之处。


    「还好。」


    「我也挺怀念学生时代，阿诺德现在还是教导员？」


    「已经升成教导主任。」


    「那管的不是更多了，现在还抓小情侣吗？我在学院的时候，他一周突查一回，都不能让人好好约会。」


    「现在每天都查。」


    「厉害，小九你也被抓过？」


    「经常。」


    「你跟你男朋友关系很好吧。」


    「是很好。」


    明羲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两人每次被阿诺德抓到时，修都会在图书馆写两人的检讨，她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画机械制图。地上的影子亲昵的靠在一起。


    左冷锋也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纯真动人的校园恋爱，发自肺腑感嘆：「放心，你跟他还会有重聚的机会。」


    明羲笑容瞬间消失，漠然回应：「不会了，他今天结婚。」


    左冷锋面色僵硬，他第一次接不上话茬，同时内心还有深深的罪恶感。他哪壶不提提哪壶，直接往对方的心窝子上扎啊。返程后他把这件事汇报给队长，这引起洛兰的高度重视。她需要时刻注意每位队员的心理状况，为此专门找明羲谈心。


    她这个年纪正是对爱情感到迷茫的时候，需要有人进行疏导。


    洛兰先是抛砖引玉说起自己的事：「我在加入先锋队之前，向心仪的人告白，但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怎么会有人拒绝队长呢？」


    明羲很喜欢洛兰，她认真照顾着对内的每一个人。温柔体贴，聪慧耐心，做事沉稳，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被拒绝未尝不是好事，正好让我放下一个心结。能够以更饱满的态度对待工作。」


    「队长很喜欢他吗？」


    明羲不太理解为什么明知道会失败还要表白。


    「不能说是喜欢，只是不舍。他是个很孤独的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或许是我天生就喜欢照顾人，所以放不下心。被拒绝正好能了结我的心事，省得以后胡思乱想。」


    明羲不懂队长的行为，突然想起自己的事。


    「我加入先锋队的时候，跟男友提出分手。」


    「嗯？」


    这跟洛兰的想得不太一样。她以为对方是因为明羲加入先锋队才提出分手。谁都清楚十八年的任务期限有多么危险，多数人都拿不到返程车票。


    「但我还没开口，他就向我求婚。我告诉他要加入先锋队，他说愿意等我回来，我拒绝了。」


    洛兰感觉对方有点惨，温声说：「你很爱他吧。」


    「他很好，但加入s队是我的愿望。我很早就做好为人类牺牲的准备。」


    明羲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牺牲在哪颗无名星球上，修本来就很孤独，答应求婚对明羲来说太过残忍。


    「因为我们小九本身就是很好的人，值得很好的人去爱，」洛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所以不要伤心。」


    「嗯，我没有伤心，已经过去了。」明羲很满足她和修的爱情，在最美好的时候分手，以后回忆起来也不会感伤。


    「我看你总有些闷闷不乐。」


    洛兰关註明羲很久，执行任务非常高效，做事准确，跟z简直不相上下。就是不太爱表达感情，任务期间成员的心理健康也尤为重要。


    「嗯我只是讨厌每天营养液的味道，好难喝。今天还是苦瓜味的，我想要胡萝蔔。」明羲说出自己苦恼已久的心事。她不是受不了苦，但苦瓜味的营养液真的接受不了。


    「原来不止是我一人讨厌，研究院的人拿当小白鼠，总给一些稀奇古怪的口味。放心下次一定有胡萝蔔。」


    洛兰语气坚定，上前拥抱住她。


    明羲被抱得有些喘不过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席拉紧紧挨着，柔软的两团软绵压在她的侧脸。她看时间不早，推开身上的人，起身准备迎接今天的检查组。


    「我要出去了，你小心点。」


    「我知道。」席拉懒懒的喊了一句后，转头继续睡觉。


    今天联邦和帝国的检查组的人会前来视察学院。三个顶尖的军事学院每年都会暗地里较量一番。联盟军事学院身为三者之中歷史最悠久，实力最强悍的top，自然不能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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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联邦派来的检查组的人竟然是莉莉娅，迎接的学生不少人开始欢唿起来。


    「莉莉娅！莉莉娅。」


    「我的女神，第一次见到本人，真的太漂亮了！」


    「你竟然喜欢莉莉娅？」


    莉莉娅身为联盟家喻户晓的歌星，凭藉宛如天籁的歌喉，夺得不少人的关注。就是容貌不符合现在主流的肩宽腿长的健美身材。长得娇小玲珑，还特别爱哭。163的身高在如今女性170的平均数中显得格格不入。


    据说曾经哭着拿下联盟举办小组对抗赛的冠军，但因为身高被三所军事学院全部拒绝。后来只好转当歌手，靠着能治癒人心的歌声，抚平不少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心理创伤。


    他们的精神力太过暴动，需要温柔的歌声抚平。


    这次的内务检查，就请来莉莉娅前来当督查官。一头漂亮的香槟色长髮和褐色的眼眸，引得不少人的驻足。但令明羲更诧异的是，西里尔竟然也出现在这里。帝国皇室标准的银髮在人群中显得太过瞩目。


    如同月光般温柔清冷，而炙热的眼眸仿佛初见。她在学院的开学典礼上百无聊赖的坐着，听着院长长篇大论讲述学院的荣耀。随意一瞟就跟那猩红的眼眸对上，停顿三秒后，她就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但西里尔在一小时的开学典礼上始终盯着她。


    就如同现在一般，直觉告诉明羲，她被发现了。


    她不慌不忙，淡定的跟检查组随行。一切都很顺利，因为阿诺德提前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违禁品。学生宿舍也整齐干净，连根头髮丝都没有，为联盟狠狠争光一番。


    检查团离去的时候，莉莉娅上前轻轻抱住明羲，用哀伤的目光感嘆。


    「若你真的是老师该多好。」


    明羲只是报以微笑，目送他们离开。本以为检查结束，西里尔也没做出奇怪的举动，但在明羲返回宿舍时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身后。


    「老师是你吧，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r型机器人做得再相似，但老师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西里尔嗓音嘶哑，眸色中满是兴奋。


    「你想怎么样？」明羲回过头，淡定望着他。


    「我想和老师睡觉。」


    西里尔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若是后面有尾巴，一定在疯狂摇摆。


    明羲：你怎么能把如此邪恶的话说的这么纯情。


    她轻轻扭动门把手：「拿进来吧。」


    西里尔扫视房间里的摆设，没有过多的装饰。门口放着碍眼的纸箱，他看到松软的大床兴奋的轻轻躺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在床铺上。


    「老师快过来啊。」


    。


    明羲坐在床的旁边，已经准备好电晕对方。西里尔乖乖侧躺，乖顺的握住她的手。明羲刚要掏出枕头下的电枪。然后银髮少年就没有其他动作。把身体蜷缩在一起，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明羲：还真是睡觉啊？


    望着西里尔恬静的睡颜，她恍然大悟。


    原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妈妈，明羲心想自己跟席拉除了发色也长得不像啊？


    而蹲在角落里的席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眼睁睁看着她法律意义上的儿子正在恬不知耻的骚扰她朋友。阿诺德那老妖精好歹还矜持些，他简直太荒唐了。


    她感到无地自容，只能无助的扣着纸皮。


    西里尔是变态=我儿子是变态=我生了一个变态≠我是变态


    第十五章


    席拉正在心中碎碎念，暗骂长老院怎么教育孩子时，明羲已经用麻醉针让西里尔昏睡。她本来是想用电枪，但看在认识席拉多年，还是选择用温柔一些的手法。


    「你准备在里面待上多久。」


    纸箱中藏匿的人这才慢吞吞的走出来，先解释道：「他的行为跟我无关啊，我就在他出生时见过一面，其他时间都是长老院的人教导他。」


    明羲对此感到好奇：「你身为帝国的贵族应该更注重联姻关系，平时一点都不走动？」


    「我工作那么忙，哪有功夫看他。再说要不是那帮老头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恳求，我才不想搞出这个变态出来，啊，好丢人。」


    看西里尔刚才的模样比老妖精还让人无语。


    幸好不管是帝国还是联邦对皇室这个吉祥物的存在都漠不关心，没多少人知晓席拉是西里尔的母亲。


    明羲抬眼看向床上沉睡的人，淡声说：「我要去资料库，你看着西里尔。」


    「放心，我会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谢了。」


    席拉面带微笑望着明羲离去的背影，轻按下脑部安装的智能晶片。


    「羲光不在她这里。」


    「明白，继续跟进。」


    她笑吟吟端视着床上沉睡的人，少年银色的头髮软踏踏的散开，仿佛一只水母。仔细打量他昳丽的面容还真有自己几分影子。席拉戳了戳那稚嫩的脸颊，突然感觉很有趣。


    她的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原本还以为仍在读书中。席拉嘴唇微勾突然想到有趣的事，闲的无聊正好培养下母子感情。


    外面明羲神色淡定前往资料库，庄羽告诉她位置就在阿诺德宿舍的地下室中。正好他本人今天前去帝国军事学院视察，也方便她的行动。门口的安全锁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但地下室的密码锁有些复杂。出身机械系的她清楚强行破开，就会引发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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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黑狐，帮我破解掉阿诺德宿舍的密码】


    【黑狐：明白】


    他手指在按键上迅速游移，面前的硕大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字符。黑狐先是潜入阿诺德的，搜索着跟密码有关的内容。人的有记忆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都牢记在心。尤其是阿诺德这样位高权重的高层，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存上一份密码。黑狐试着在他的记录中寻找。发现阿诺德喜欢用一串数字，于是开始试着破解。


    明羲看到密码锁上的数字开始自行亮起。


    39990717


    这串字符让她呆愣住。


    【明羲：嗯？】


    【黑狐：队长有什么问题，我这边显示密码门已经开启】


    【明羲：没有问题】


    只是这串数字是她的出生日期，明羲自然不会以为这是巧合，但阿诺德为什么用它当密码。两人的情人关系早就结束。就算她再怎么榆木脑袋，也察觉出阿诺德对她仍有奇怪的情愫。


    但无关紧要。


    明羲步入资料库，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书架。为了防止数据资料遭到破坏，军事学院所有学生资料都被以文书的形式归整好在此存放。她顺利找到洛兰所在的4003届，在厚厚的档案袋里面看到洛兰的资料。


    上面第一页就是她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资料。


    【任务代号：老鼠计划】


    开始时间：4064年十二月九日


    执行人：洛兰


    监督官：阿诺德


    明羲看到后面的三个字，眸色更冷。薄薄的纸张能提供给她的内容很少，但心中已经对男人判刑。


    「你说任务的监督官是阿诺德，可他和你队长不是好朋友？如果洛兰的牺牲是有人故意而为，他也不会信手旁观啊。除非……」席拉目光闪烁，停住后面的猜测。


    「除非是他亲自动的手。」


    明羲打量着照片里并行的两人，手指抚摸着女人的笑颜。队长到底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的朋友，在背后谋害她。


    「可洛兰也不是笨蛋，」席拉跟她打过几回照面，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人，「她一定会看出阿诺德的圈套，让一名军衔是中将的指挥官执行e级任务本就怪异，她怎么可能觉察不出。」


    明羲话锋一转：「你听说过老鼠计划吗？」


    席拉断然回答：「我们之前执行的夕暮计划就是老鼠计划的前身。」


    「e21？」


    「夕暮计划名字的含义就是白天即将结束，他们的生命也将结束。你不会还因为我炸了那一星球的人而伤心吧，那应该是你第一次任务失败。」席拉眉眼间有些得意，挑衅般扬起嘴角。


    明羲正色说：「你好像误会了。」


    「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明羲当时的计划是想给其他几城的人传播中心城截获物资船的消息，让他们自相残杀。但第五城让她迟疑计划是否要进行。


    「那你朝我开枪干什么？」席拉现在还怀恨在心。


    「我只是怜悯那些无辜的孩子。虽然他们是因为那异教徒才被迫降生。但联盟或许能提供给他们一个避身之所。」


    「我处理的不是更好，」席拉拨弄耳边的碎发，「我可是让那些孩子饱餐一顿后才不知不觉中死去。那颗炸弹的威力不会让那些孩子太过痛苦。」席拉感嘆自己真的太善良。


    明羲仍然不解：「他们明明已经死亡，怎么还会有老鼠计划。」


    席拉摆手嘆气道：「那个□□可不只有e21当做居所。在一些荒芜的星球，仍然零零散散聚集着几万教徒。至少有十万不该降生的孩子活下来。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继续偷窃别人的物资。联盟为此很是头疼，帝国和联邦私底下调查很久，才肃清一批人。可那些人为了能够生存，如今同联盟形成对抗的势力。」


    「联盟没有想过折中的办法？」


    「首先联盟是不可能接受那些无辜孩子，他们身体都带有无法治癒的疾病。只能索取，不能提供或者创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们的资源已经很紧张，为何还要留给这些无用的人。」席拉嗓音冷漠。


    「我对老鼠计划并不感兴趣，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明羲并没有生出什么慈悲心肠，「我现在只想知道谁是队长背后的谋害者，然后一个个全部清除。」


    席拉知道明羲想做什么，轻笑道：「去吧，说不定下回再见就是敌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可未必。」


    明羲把桌子上的合照带走，而此时床上被她麻醉过去的西里尔意识也逐渐甦醒。


    「唔，你醒了。」席拉嘴角漾开大大的笑容。


    「怎么是你？老师呢。」西里尔以为他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老师，就如多少次梦中遇见的那样。


    「她有其他的事情处理，所以让我哄你睡觉。」席拉又忍不住捏了捏西里尔白嫩的脸颊。


    「你给我滚开。」西里尔试图挣扎，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上被重重的锁链困住，以至于无法动弹，他冷笑道，「你现在身为联盟的通缉犯，知道绑架我是什么罪名吗？」


    席拉不以为意：「抱歉，就在刚才联邦已经撤销关于我的红色通缉令。」


    西里尔狞笑道：「你背后的靠山还真不小。」


    「说什么呢？我们背后都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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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拉此话一出，西里尔对上那跟自己如出一辙的红眸，顿时明白情况，但还是内心挣扎的发问。


    「你是……」


    「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的打过招唿。嗨，你好，儿砸。」


    西里尔瞬间面如土色，死死咬着下唇，怒吼道：「你不是我的母亲，明羲才是，她才是！」


    「我倒是不介意你认谁当妈，但明羲可未必想要你这个变态当儿子。」席拉语气奚落，而此时平静的学院外面有了不小的动静。她推开房门忙问外面的骚乱是怎么回事。


    被她拦下的学生匆匆回覆：「有人枪杀了院长。」


    「呜唿。。」


    席拉想不到明羲下手这般快，拿出酒杯准备庆祝。


    就在十分钟前，明羲从黑狐那里得到阿诺德已经回到学院的消息。她神情淡然走在教室长廊，学生们纷纷点头向她致敬。她不疾不徐来到院长办公室，轻敲四下大门。


    「请进。」


    男人的嗓音冷淡，没有抬头看向来人，正批示着桌面上的资料。


    「阿诺德老师。」


    「什么事？」


    阿诺德勐地被人拽住衣领。一柄黑枪抵住他的心口，明羲半跪在漆黑的桌面上，一脚狠狠踩在男人的腹部，左手拽住他的金髮。阿诺德被桎梏住，无法动弹，口中溢出一声细微的轻唿。


    眼下这个动作让他不由想起，她在酒店时就很喜欢拽弄他的金髮。痛的他头皮发麻，可又甘之如饴。恨不得她手上的动作再狠些，即使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爱意，疼痛也能让他清楚感知她与自己的温情。


    阿诺德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中全是眼前人的倒影，他轻笑道：「我以为你会继续潜伏在学院内。」


    明羲冷声质问：「是你杀了洛兰。」


    「是她杀了自己。」


    「她是你的朋友，你知道吗？」


    「我爱你，你知道吗？」


    砰。


    子弹射入胸膛，明羲清冷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讨厌答非所问。男人漂亮的眼眸中最后停留的是她开枪的模样。明羲刚要起身走人，立刻发现不对之处。她柔软的舌尖轻舔指腹上的血迹，目光怔住。


    竟然是胡萝蔔口味？


    她冷眼看着办公椅上端坐的男人，耀眼的金髮一半垂在身前，黄昏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为那端丽俊美的脸庞衬托出几分柔和。即使死去，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尊严。


    明羲低骂：「该死，竟然是人造人。」


    走廊外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冰冷的机械音穿盪在学院中。


    【r型机器人明羲失控，目前在院长办公室，全体师生开始注意警戒】


    乌云山最先赶到院长办公室，看到书桌后面胸口开花的院长，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正在用纸巾擦手的女人。


    「老师您怎么了？」


    明羲拿出大腿上绑好的光剑，手指一按，蓝色的剑身显露出来。


    她面无表情道：「起开。」


    「嗯？」


    就在其他学院学生准备赶向院长办公室一探究竟时，乌云山一脚被从窗外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机械系门口的电子喷泉给砸断。


    学生看向窗口处的黑髮的女人，清冷的眉目，冷漠的表情根本不是r型机器人所能拥有的。


    乌云山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轻声说：「老师，您无法从这里走着离开。」


    「谁说我要用走的。」


    明羲同男人擦肩而过，又是一脚将喷泉给揣个粉碎。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空间魔方赫然出现在下面。


    观看已久的席拉摇晃着红酒杯眼中满是欣赏。


    「看来是洛兰藏在此处，她这是预谋已久啊。」


    显示屏后面彧律司长忍不住赞嘆，洛兰本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元首的人选，可惜了。


    阿诺德沉声说：「她一直都很聪明。」


    彧律司长察觉到他的耳畔从刚才就一直微微发红，被明羲用枪击中胸口，不该是害怕吗？


    「羲光的位置你真的不知晓？」


    「洛兰不可能什么都告诉我。」


    彧律看出他还没死心：「你对明羲的心思该歇息了，你们不合适。」


    阿诺德眸色微冷，语气郑重：「彧律司长你逾越了。」


    两人选择结束这个话题，看着明羲扭动魔方，硕大的羲光瞬间显示在众人面前。玄金外壳的巨大战舰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震撼着军事学院每个学院的心房。


    「这就是羲光。」


    「简直就像天神一般降临。」


    【传输系统开启】


    亮光闪烁，明羲的身影出现在驾驶舱内。


    【欢迎主人回家】


    明羲打开助推器，羲光开始朝天空上方飞去。机械系部分学生受到指令开始追上去。但连机尾都看不到。


    学生悲愤的喊道：「我们现在所驾驶的战机都是明羲教官曾经制作的老款，怎么可能飞过。」


    而地上的黑髮男人还在傻傻的抬头望着那金色的战舰。


    「乌云山老师你在做什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打他的人就是老师，望着胸口上的清晰脚印莫名激动起来。这是老师的脚印，他一定要小心收集起来。而学生以为他受伤严重，赶忙掀开衣服查看情况。


    「您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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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页

    这撩衣服的动作直接把上面的脚印给拍掉。


    脾气极好的乌云山第一次动怒，发出尖锐的喊叫：「你在做什么！」


    黑狐这边察觉到队长的位置变动立刻回应。


    【我暂时还无法破解联盟的防护网】


    【没事】


    就在联盟所有人以为明羲会选择逃离军事学院后隐匿起来时，出现不可置信的一幕。那艘战舰以迅疾的速度直直冲向天穹。


    彧律眉头紧皱：「她想做什么？」


    为了避免外敌入侵，联盟花费一百年的时间才在星球表面建立防护网，一旦有人强行闯过去。就会被十万伏特的电压连同战舰变成灰烬。而羲光仿佛太阳一般不断向高处飞去。


    【警告，一分钟后，战舰将会化成灰烬】


    明羲淡声说：「取消警报。」


    「她在开什么玩笑？」席拉从窗口上跳下来，低声吩咐，「修，赶紧给我准备一台战舰。」


    「没必要。」


    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也正在观看明羲驾驶巨大的战舰离去的场面。他语气笃定：「明羲不会出事。」


    所有人都静静观看那代表胜利的战舰变成一个光点。


    【警报，羲光继续前进会在十秒内因遭遇高压消失】


    明羲推动助推器，她已经看到联盟的防线网，无所畏惧的前行。


    「怎么可能？」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羲光消失在湛蓝的天穹上，空间站的工作人员传输的图像上也证明没有任何战舰出来。


    有人猜测：「难道直接化成灰了。」


    第十六章


    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那曾经寓意胜利的战舰瞬间消失在无尽的天穹。监视器后面的阿诺德眸色微沉，立刻起身下令：「打开防护网，派调查员去实地查看情况。」


    「是。」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精神紧张地已经绷成一张弓。彧律司长不太确信的皱眉。反覆观察空间站传输的片段，甚至把速度调低100倍，仍没看出什么蹊跷。


    一头雾水的众人纷纷猜测明羲是否还活着。在千米每分钟的速度下，不可能有躲避的机会。难不成真得已经化成灰烬。调查处的人对此也很棘手，只能像模像样的在羲光消失的附近收集些空气带回去监测。


    但愿不要有战舰碎片和人体组织。


    明羲此时已经悠然穿梭在星际轨道上，她将羲光伪装成个人飞船，去跟潜伏在各处的队友汇合。


    【明羲：我已离开联盟，预计三十八小时后会抵达你们所在的位置】


    【黑狐：明白】


    听到队长的语音消息，少年总算安下心来。正好此时银狐走进地下室，她身材高大，露出的手臂线条结实流畅，蕴藏着满满的力量感。扛着一麻袋的营养液随手丢在地上。


    「啊，累死我了。」


    银狐当着他的面换掉身上湿漉漉的外套。少年的视线来不及躲避，俊秀的面皮泛红，又羞又恼。


    「我还在这里，你怎么就换衣服了。」


    银狐无所谓的转过身，往黑色背心上套着外套。她小麦色的肌肤跟少年或许苍白的脸色形成对比。大大咧咧道：「无所谓，我对你又没有兴趣。」


    「你……」


    黑狐气得不知如何回话，选择先不告诉她队长即将到来的消息。然而就是这个私心，让他日后无比后悔。


    【星网论坛：军事讨论区】


    《联盟上空怎么回事》


    【明羲少将*我：至少有几十台战机在巡视，这可是最安全的联盟。有人开始造谣外星异种要来入侵】


    【何时升职：绝无可能，它们想要过来要先突破帝国和联邦两道防线。】


    【干掉阿诺德：可靠消息,万恶之源阿诺德被明羲少将一枪打死了】


    【no.1：假的，虽然我衷心希望这是真的】


    【干掉阿诺德：绝对保真，明羲少将原来一直潜伏在联盟军事学院内，代替原来的r型机器人工作，我还上过少将的课，真是万分荣幸】


    【明羲少将*我：据说是因为少将强行突破联盟防线网才引得战机巡视搜查，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干掉阿诺德：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可直接当场成灰。莉莉娅刚才突然发新歌，还说是为少将而作，真能蹭。】


    【明羲少将*我：愿少将平安】


    【羲羲的老公：羲羲一定不会有事，我相信她】


    【爱吃胡萝蔔：她是名很优秀的军人，绝不会作出冒险的行为】


    【席拉女王踩我：烦死了！军事论坛天天讨论明羲就算了，你们的暱称怎么回事？我现在都被搞出逆反心理，看见她的名字就想吐。明羲早就是过去式了，你们清醒点吧】


    【爱吃胡萝蔔：明羲毕业绩点是1003分，席拉才980，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


    【席拉女王踩我：跟随最棒的席拉女王，她才是我们应该崇拜的偶像。明羲一个被关上十年的犯人竟还有人追捧？】


    【干掉阿诺德：大家别理他，着名的席拉舔狗。这人好糟糕的品味，喜欢席拉那样的女疯子，简直笑活我太太太奶】


    【席拉女王踩我：单轮战绩，席拉已经碾压明羲，是如今当之无愧的第一军中女王】


    【爱吃胡萝蔔：明羲被关十年她才勉强赶上也不容易】


    【明羲少将*我：拉粉请圆润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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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页

    【席拉女王踩我：席拉少将联盟第一女王】


    【席拉女王踩我：席拉少将联盟第一女王】


    【席拉女王踩我：席拉少将联盟第一女王】


    刷屏＋10086


    【管理人：已禁言席拉女王踩我】


    【干掉阿诺德：刚才乱喊的傢伙不会是席拉自导自演】


    【no.1：嗯，说不定是她的黑粉】


    【明羲少将*我：席拉除了黑粉还有粉丝吗】


    【no.1：……】


    席拉气得怒锤桌子，只能打来八卦论坛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她来到私人讨论帖。


    【no.1:你最近又美美隐身了，真让人羡慕，我可要忙死了】


    潜台词：你还真厉害，羲光竟然有隐身功能，联盟可不会放任你离开


    【萝蔔：谢谢夸奖】


    【no.1:你跟l玩的很愉快吧】


    潜台词：你採用l型飞行技术，擦着电网躲避到一旁，等防护网打开后趁机走人


    【萝蔔：是很愉快】


    虽然匿名论坛的安全指数还算可以，但暴露太多信息恐怕会引人怀疑。难得离开联盟能放松片刻，明羲打开星网，系统向她推荐莉莉娅的新歌，就顺手点开倾听下她动人的嗓音。


    「被束缚的水晶，绽放在玫瑰手心。无法挣脱荆棘，被刺了一身血腥。


    被囚禁的夜莺，栖息在黑暗林荫。怎能再次前行，等待黎明的降临。」


    女人的嗓音低吟，悲伤的歌声让人不由动容。明羲若有所思时，外面有人在用通信装置跟她对话。


    「里面的人听着，留下十万星币的过路费才能过去。」


    她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这条无人管理的星际轨道上多了几艘七拼八揍的战舰。仿佛补丁一般丑陋排列。阻碍在她前进的道路。


    虽然联盟开闢了很多新航线，但为了节省资金。一些不常使用的轨道被逐渐废弃。倒是让不法分子找到商机，大捞一笔。


    明羲不想在此时多生端倪，可她不擅交流。把几人的图像扫描给黑狐发过去。得到均是在逃通缉犯的身份后就放下心来。虽然拿不到奖金，但能顺便清理垃圾，造福人类。


    「识相点就麻利交出来，别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领头的络腮鬍子语气发沖，显然没什么耐心。


    明羲面无表情按下驾驶舱旁边的红色按钮。一颗红色炮弹像玫瑰花一样在轨道上绽放，把挡在路上的战舰紧紧包裹。随后燃烧起来的红色火花直接把阻碍炸毁，变成碎片飘荡在太空中。只剩艘破破烂烂停靠在旁边的小飞船晃悠着身躯。里面的人早就吓得浑身发颤，还抖落出奇怪的黄色液体。


    刚才要是再偏一点，他们就跟着老大灰飞烟灭。


    「这是玫瑰大炮？」


    有人在明羲曾经的第七军团服役过，认出这是明羲少将亲手打造的炮弹。据说是因为她钟爱红玫瑰。但联盟早报不是说她失踪已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边再往里走，就是无人区。因为靠近外星异种居住的星球，所以兇险万分。除非是危险分子，不然谁会冒着风险前往没有联盟庇护的地方。但几个喽啰又不敢阻拦，吓得抱成一团看着飞船离去。


    【黑狐：队长刚才怎么了】


    【明羲：没事，只是清理一下路障】


    黑狐明白队长什么时候才会说这句话，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他给隐藏在其他地方的三名队友发送队长回归的消息。但只得到两人的回信。


    【尼克：明白】


    【x：收到】


    而水晶有一个多月没同他们联繫过，也不知是否出事。但因为她的位置无人知晓。其他人也不敢贸然行事。只能等队长回归后再做决定。


    明羲刚打开自动驾驶，慢吞吞洗了一个热水澡，将身上那难闻的味道仔细清除掉。想到解决掉的r型机器人的模拟血液是她最喜欢的胡萝蔔味，心情就不怎么美妙。


    她又收到阿诺德给她发的简讯，看来是刚才的人进行上报。


    【联盟会重新给你荣耀】


    【不需要，而且我会亲自杀了你】


    金髮男人望见这条消息时，薄唇微勾，会心一笑。那他还真是期待被她亲手杀死的那天。


    一定很美妙。


    联盟总部。


    高达百层的建筑是星球上最为宏伟的大楼。墙面是钢化玻璃，每到夜晚就会呈现七彩斑斓的光，彰显着它崇高的地位。


    此时一百多名高层领袖在此开会。联邦五位星长，帝国长老院和军政院的人全都到齐。执行长连带五位执行官静坐在语冰元首身后。


    气氛很微妙，偌大的会场静的出奇。


    「好好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然后冲破联盟防护网？」语冰元首冷声质问。


    阿诺德率先起身：「这是我的过错，现在还在调查中。」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新军团建立在即，她原本是最合适的人选。」语冰不忍心失去一名优秀的将领，对明羲之前的过错也准备既往不咎。可偏偏她私自离开，尤其是在老鼠计划收尾的节骨眼上。


    她沉声说：「先颁发白色通缉令，传达到所有管辖地区和盟友星球。」


    「凭什么？」席拉噌的一声站起，语气愤慨，砸着桌子怒吼，「我劫人加越狱才是红色通缉令，她不过是杀了个r型机器人外加逃跑，怎么就能是白色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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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侧长老院的人已经习以为常的低下头，显然对这种场景已经习惯，但西里尔第一次来联盟总部开会，根本无法忍受对面联邦那群人看戏般的眼光。


    好丢人，为什么席拉是他的母亲。


    明明该是明羲，他的母亲明明该是明羲。


    第十七章


    联盟的通缉令和任务等级一样分为白红黄绿黑五种颜色，大多数人的罪行只能够到黑色级别。白色为最高等级，意味此人身份非比寻常，虽然犯了天大的过错也绝不能伤害分毫，要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带回。


    席拉一听当然不乐意，她都劫走白色通缉令的人为什么只得到红色等级，看不起谁啊！


    她此生的最大追求就是在各个方面碾压明羲，有西里尔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本身就让她很没面子，势必要在其他方面找补过来。


    随后席拉就被以扰乱会场秩序为由，光荣的被卫兵请出去。


    「她经常这样吗？」西里尔勉强保持住得体的惯有微笑，展现出皇族应有的礼仪风度。可手背紧绷的青筋显露出他此时情绪波动很大。


    身后的军装笔挺的属下惴惴不安的压低嗓音：「您习惯就好，席拉少将有次开会还直接往执行长脸上砸桌子。」


    为此联盟规定会场一定要准备安全屏蔽系统，防止席拉突然又发神经影响到别人安危。但这并没有用处。在散会后，席拉就气急败坏来到办公室找阿诺德。


    她先是一掌拍在桌上，震得上面的摆设轻移位置。


    「我认为白色通缉令太过草率，不如换人跟她谈判。」


    阿诺德不想同席拉多费口舌，坐姿端正，扶了下鼻樑上的金丝眼镜，神色漠然：「我已经同她沟通过。」


    「得了吧，她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你，」席拉把肚子里的火气全撒在他身上，指着阿诺德的鼻尖讥讽，「你不会真以为明羲拿你当情人，是因为你有副好皮相？」


    阿诺德眸色闪动，他知道自己能跟明羲有片刻温存，不过是因为时机。但仍相信她对他也是有感情，即使是因为自己还算不错的容貌。


    「像我们这样位高权重的身份。暗地里不知多少人想用爬床的方式谋求个一官半职。但你们男人总有劣根性，喜欢把这种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来显摆自己有多大本事。选你不过是因为你的嘴严实一点。阿诺德你年轻的时候或许有些姿色，但男人跟女人不同。你们一旦过了六十岁就青春不在，开始走下坡路。而我们女人此时美貌才刚刚开始绽放。她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无趣古板的老男人。」


    阿诺德面对席拉的冷嘲热讽表面上无动于衷。他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心里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已然老去，十五岁的年龄差虽然在外表看不出些什么，但跟三四十岁的稚嫩少年相比，确实有不少差距。


    他们眼睛里满是纯真和热情，而他眼底只有经歷多年的世故和磋磨。之前阿诺德还听到有工作人员讨论他是不是已经过了一百岁。


    他哪有那么老。


    席拉看阿诺德神色平静，继续加强火力奚落：「也是，你这人本就毫无羞耻心，据说还没成年就爬上语冰元首的床。」


    「席拉，你未免太放肆了。」阿诺德显然动怒，蓝眸中仿佛淬了冰。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星网上还有你从她酒店房间出来的照片，你当七十多年过去就没人知晓此事？明羲也是，多少男人排着队等着跟她认识。要不是她不善交谈，怎么会让你得手。喔，我都忘了，她中意的人都被你的私心调到其他地方。学院时我就发现你那骯脏的心思，说不定在她跟修谈情说爱时，你就在暗地里对她有非分之想。」


    阿诺德面对席拉一连串的挑衅，选择沉默。她刚才的话中有一半是事实。在明羲还是机械系的学生时，他就偷偷注意到她。


    清冷疏离的气质，傲人耀眼的成绩，再加上那谁都无法干扰的高度执行力，不知不觉吸引了无数爱慕她的人。曾经有个笑话，跟她排队表白的人每周都会在学院讨论帖上排号，未免明羲拒绝太多次，心生厌烦。


    机械系的课程本就紧张，除了必要的机械维修，还有飞行技术，操纵模拟，战舰改造等。


    每到期末考试，图书馆乌泱泱占座的人都是机械系。他们一本资料书的内存就是其他学院所有书的总和。


    不挂科就是万幸，留级毕业是常态。到她以几乎满分的成绩毕业，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老师怎么不会喜欢优秀孩子。


    阿诺德自然也是，当然里面还掺杂了其他东西。他有在克制自己，默默在学院角落里偷看她和修甜蜜共处。在隐蔽的草丛中亲吻拉手，他能做的只有卑劣的以教师身份阻碍。


    在从洛兰口中得知明羲提交加入s队的报名表时，他第一次感到恐慌。阿诺德清楚先锋队成员的存活率只有80%，可能做的只有祝她平安归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跟修分手这件事。


    阿诺德以为明羲会答应求婚，毕竟两人看上去如此登对。但听到她拒绝时，又无比自豪。这才是他所喜爱的明羲，即使是深爱的初恋也能毅然放弃。


    在她在遥远星系执行任务期间，阿诺德最期待的就是每年新年以执行官的身份前去s队慰问看望。一来一去就要耗费十几天的时间，其他人避闪不及，他却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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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唯一能见到她的机会，即使只有一句淡淡的新年快乐。


    阿诺德十八年来看她由齐耳短髮变成齐腰长发，胸口的勋章也越来越多。在她结束漫长征程后，调到联盟军事学院当教官，终于有机会能够靠近她。但自己显然不再她的择偶范围。


    明羲接触都是清纯羞怯的年轻人。所以在新年宴会上，他看到她喝下那瓶加料的红酒时，动了私心。跟在她身后敲起房门，他清楚那不过是让她昏昏欲睡的药剂。却选择欺骗她，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低声蛊惑。


    「我可以帮你。」


    显然明羲对他的耐心服务很满意，用锃亮的长靴踩着他的肩膀拉开距离后，两人开启秘密的情人关系。可惜被席拉撞见后，她可能迫于颜面提出分手。


    阿诺德无法容忍席拉对自己清白的污衊，但也没有多加解释。在联盟沉浮多年他清楚了解席拉的弱点是什么。


    他不疾不徐，语气平静的可怕：「我现在的地位全靠我自己，不像你若不是成为帝国皇后，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位。」


    席拉这下彻底炸开，竟然用前夫的身份羞辱自己。妩媚艷丽的眸子愈加猩红，刚要抄起旁边的傢伙砸人，就被守卫强硬又不失礼貌地赶出去。


    她气得在走廊跺得地面啪啪响，心里正盘算怎么干掉阿诺德，长老院的那帮傢伙又过来触她的霉头。


    身着红袍白髮苍苍的老者面色严肃，拄着拐杖，颤巍巍道：「席拉少将我们有事找你。」


    她正好一肚子气没有地方撒，双手叉腰没好气道。


    「什么事？」


    「我认为你应该跟西里尔皇子培养下感情。」


    席拉被气笑了，冷呵一声：「开什么玩笑？当初本就约定好，孩子由你们负责抚养照料。」


    「可你也看见，这孩子内心更加认定叛逃者明羲是他的母亲，我认为你应该纠正这个错误，担当一个母亲该有的义务。」


    「关我屁事。」


    席拉才不想跟西里尔培养什么母子感情，要不是那傢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就不会让阿诺德那老狐狸精爬床成功。


    老者目光矍铄，开始长篇大论：「人造子宫果然是最失败的发明，母亲没经过妊娠，根本不会爱护自己的孩子。没经过怀胎分娩的痛苦，根本就不算合格的母……」


    砰的一声。


    重拳砸在出言不逊之人左脸旁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坑。吓得年事已高的老人瞬间失色。


    席拉直接拎起他的衣领，拽到窗外，眼神充满不屑，凉飕飕道：「老不死的，看你好不容易活到两百岁，我才愿意听几句废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既然你想要妊娠，怎么不自己生。把人造子宫安装在你的肚子里，最后再把孩子剖出来不是有趣吗？」


    「你……」老者气得喘不上气来。


    「你什么你？」席拉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素来是有仇当面就报復过去，直接把人仍在窗外的旗杆上，「没事就多琢磨皇室现在的处境吧，上任女王离世后，就越来越不得民心。你们这群杂碎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异教徒罢了，垃圾东西。」


    席拉潇洒离去，留下长老院的人赶紧去找守卫把晕厥过去的大主教给放下来。她刚准备就酒吧换换心情，对面的大楼屏幕赫然出现明羲的身影。


    视频中的女人略显湿润的黑髮垂在身后，修身的黑色衬衫敞开三颗领扣，懒懒靠在黑色皮椅上，语气随意，仿佛在讨论今天喝什么口味的营养剂一般简单。


    「我明羲从今天开始不再属于联盟以及任何阵营。」


    这段不足十秒的视频被疯狂转发，星网购物平台在半小时后就推出她的新周边，被民众迅速哄抢一空。


    不明所以的人开始纷纷揣测发生何事。


    【被无缘无故囚禁十年，少将没攻打联盟就很给面子了】


    【就是，支持少将离开联盟。她要是创建新球我第一个加入】


    【同上】


    席拉打开讨论贴，发送消息。


    【no.1：咱俩不然搭伙吧】


    潜台词:我们两人直接建立新政权


    明羲习惯席拉发疯，但自己可没疯，只选择不回復。


    看着星网民愤愈加强烈，语冰元首也按捺不住，决定亲自跟她通话。明羲在视频界面看到女人的身影时，先微微颔首表达敬意。


    「只要你愿意返回联盟，我会告知你洛兰元帅牺牲的真相告诉你。」


    语冰元首的话还是相当有信服力，执政上台50年，备受民众好评。但明羲并不选择接受，她神色如常。


    「被别人告知真相还不如亲自查看，任何事实都有可能被扭曲。」


    语冰微微一笑：「联盟永远欢迎你，明羲。」


    通话结束后，语冰起身对面前站立的男人赞赏：「这孩子倒是有点洛兰的模样。」


    阿诺德低声回覆：「她跟随洛兰并肩作战十八年，相处久了自然会像些。」


    语冰双手合十，清雅的面孔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当她知道真相后，会找谁报仇呢？」


    第十八章


    【星网论坛：军事分区】


    《李涛**少将的宣言》


    【**少将*我：不会吧，现在少将名字都成了屏蔽词】


    【干掉阿诺德：这很联盟，出事先捂嘴。之前少将被关押时，也是全平台禁止讨论有关她的内容，但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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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羲的老公：帝国随时为她敞开大门】


    【no.1：千万别来帝国，我自己都嫌弃的要死，这几年的军事拨款越来越少，联邦都开始组建第十一军团，我们还没见到第六战队的影子】


    【席拉女王踩我：帝国才不像联邦那群暴戾的傢伙，脑子里整天只想着战争和扩张。我们研究的新型种子，已经能够把土地亩均生产翻上一倍。模拟系统已经在试运行中，再过五年民众就能身临其境看到海洋。正在进行的6d技术，能够很好的模拟出来曾经灭绝的海洋生物】


    【爱吃胡萝蔔：人类需要的不是海洋馆，而是真正的自然】


    【no.1：那你去找，废话真多】


    【羲羲的老公：帝国的军事力量确实不如联邦，但不会像他们一样绝情，把无辜的将领藏匿起来】


    【**少将*我：投帝国一票，对**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至少福利优厚，工资翻倍。不像联邦总是扣扣搜搜，大头拨款全给军部。研究院的经费这两年少的可怜，对面百分之八十的民众都已经不用天天喝营养液，我们百分之九十的底层人士还在苦哈哈攒钱，一周才能吃上一顿真正的食物】


    【何时升职：可要不是联邦军队的保护，帝国附近也不会如此太平】


    【no.1：若不是联邦没事就喜欢建立新星球，也不会穷得叮噹响。第五星球才建立几年，就开始第六星的建立，你们有那么多人口需要迁移吗？】


    【**少将*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帝国的所处的诺亚星比联盟还要大上三倍】


    【席拉女王踩我：那是女王发现的星球，本就应该归属我们帝国】


    【**少将*我：帝国人真好笑，都四十一世纪，还搞什么封建迷信。现在的皇室不过是长老院制被军政院才摆上台的吉祥物，早点推翻算了】


    【羲羲的老公：同意】


    【管理员：涉及敏感话题，已删帖】


    联盟安全部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星网上围观民众对此事的反应态度。最终的调查结果很快就递交到语冰元首面前。


    她按下桌面投影，蓝色的数据在浮空中显示出来。


    大部分的民意偏向明羲，认为她脱离联邦完全是被逼无奈。无缘无故入狱十年，换谁都无法接受。但联盟对此事无法作出解释，因为触及到高层机密。


    还有一小部分人左右摇摆，认为应给予大量补偿，劝明羲回归。如果她被外星阵营收拢，那无疑是一枚劲敌，会威胁到人类的安危。


    「元首我们现在如何回应民众？」


    彧律司长这几天被五位星长的连番轰炸，非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明羲曾经参与过联邦军事力量的部署，如果联盟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他们必须立刻制定新的军事方案以防不测。


    「按兵不动，」语冰神情悠然，目光笃定，「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相信明羲对人类的忠诚。


    星际轨道上，明羲正跟黑狐语音通话。


    【我在十小时后即将到达你们所在的坐标。】


    【黑狐：明白】


    「滴滴滴。」


    微弱的信号从明羲的手环中传来，她神色微动，手指紧攥在一起。


    「我有其他事情要办，你们暂时仍待在基地。」


    黑狐不知队长为何突然改变想法，但身为队员需要做得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


    「明白。」


    明羲手指在操纵台上飞速移动，开始寻找那微弱信号的来源。当初s队的每个队员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以免在外星球上失去通讯信号。都在体内移植一枚雷达跟踪装置，通过人体的生物电流维持运转。只要人还有生命特徵，就会在一定范围内使队友收到信号。


    当年在任务结束后，洛兰把自己的跟踪装饰制作成一枚项鍊留作纪念收藏在家中。而在那张她的合照上，项鍊被佩戴在身上。明羲确信，队长一定在最后关头，留下遗言，随后把项鍊交给属下保管。


    洛兰相当聪慧，她仿佛提前算准一切，在自己被囚禁后，趁机械系拆除她的雕像时，把光羲藏在新建的喷泉中。


    也预料到除非她身亡，自己才有出来的可能。


    如今这枚信号终于有了反应，她为队长报仇也近了一步。


    一分钟后，定位成功。


    所处位置为【e21】


    明羲看到坐标时，漆黑的双眸顿住。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就好像冥冥註定一样。她仿佛又看见那燃烧起得熊熊火焰，将灰白的天空也渲染成可悲的血红。一座破败的城池，连带着几万人的生命为轰鸣的爆炸声中烟消云散。


    即使清楚明白那几万人不过是流浪星际的通缉犯，死有余辜。可那几百名孩子的生命令她感到无奈。


    他们本不该在世上受苦，却被迫诞生下来。又在不知不觉中死亡。所以明羲没有同席拉一起返回联盟，选择背道相驰。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席拉即使生气她朝自己开枪，也不能丢下她一人不管不问。


    明羲态度冷淡：「我找人来接我。」


    席拉所埋的炸弹穿透力很强。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一个直径大约四十千米的大洞，最深处约有三十米。即使第五城所处的地方偏远，人们还居于洞中，但仍然受到波及。


    明羲用生命探测仪搜索很久，也没有发现一个存活的孩子。就在她准备放弃时，收到一丝微弱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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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页

    她立即来到反馈地挖开半米土块，终于发现还存活下来的孩子。


    正是被她修理过机械手臂的小女孩，她身上披着自己的黑色风衣，整个人血肉模煳，却仍有心跳。因为衣料是用特殊材质构成，所以她才在炸弹中倖存。明羲将小女孩小心翼翼抱起，随后离开了那死亡之地。


    回忆中断，本以为再来到e21会看到一片荒芜的景象，却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安静。可生命探测仪显示出附近有诸多人的行动痕迹。


    明羲抬头眯眼看着那平静的天空，莫非是……


    「地下城，还真有意思。」


    西里尔将自己的银髮伪装起来，艷丽的容貌引来不少人的打量。他慢慢欣赏着e21地下城的美景。许是阴差阳错，因为炸弹留下来的深坑。一些迁移到这里的流浪者，建立起宏伟的地下城。


    鳞次栉比的高楼排列整齐，霓虹灯在街头不断闪耀。嘈杂的人群显示着此地的勃勃生机，完全不是十几年前那般死寂沉默的模样。但紧挨的楼房令人感到逼狭，窄小的巷道使人一伸手就能够到对面的楼房。


    黑衣少年飞速穿行在楼房中间，疯狂躲避后面人的追捕。


    「a4585发现犯人踪迹。」


    面部平庸的高大男人语气平静无波，黑色的眼眸显示着无机质的冷光。他的手臂飞快切换组装成黑枪。


    「砰。」


    一枪正中少年的胸膛，可对方明显有防备，并未致命。他面无表情地精准补上一枪，穿过刚才的弹道。少年的心脏被彻底穿透，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在湿冷的土地上。他刚要上前处理尸体，就被一把电剑刺穿胸膛。


    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带着些电流的滋滋声。


    「警报，中枢系统遭到破坏。」


    男人高大的身躯栽倒在地，露出下面停止转动的机械心脏。


    「机械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像这样的机械人，造价抵得上一艘战舰，看来是联邦的产物。


    她看向地上的少年，还是来晚一步。


    「明羲少将，」少年颤抖着手把守护已久的东西递交给她，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任务呢。


    随后带着满足的笑容永远闭上双眸。他看着年纪很小，应该刚从军校毕业。明羲把他埋葬后，拿出那枚沾染上血迹的项鍊。


    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她按下项鍊，听到了队长熟悉轻柔的话语，


    「明羲，好久不见。很抱歉我食言了，此时的我应该已经和其他人重逢。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结局。s队虽然已经消失，但你的队员也还在等你。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八个人的那一份。」


    「怎么可能？」明羲喃喃自语，清冷的面容第一次显示出无措的神情，她难以置信地低声道，「只有这些吗？」


    队长最后留下的话为什么是这些，她死亡的事情真相是什么，她该找谁为队长报仇。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篡改了队长的最后通话内容。


    就在明羲恍惚时，队长的话语又猝不及防的想起。


    「明羲不要瞎想，s队早已解散。我不是你的队长，你也不是我的小九。在你的生命中，很多人会在你行走的路途中停下脚步，但不必悲伤。前方有更多人在等待着你。」


    明羲面色不解，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此时一道光束照在项鍊上，半空中显示出里面隐藏的照片。


    s队的九人合照。


    那时的她还梳着娃娃头，无措的被队长环着肩膀拍照。


    大家也都还活着。


    第19章 星际探索


    「321，茄子。」


    围在一起的九人活动着僵硬的笑容散开。身穿黑色皮衣的雅丽芙拨弄自己的红色长髮，她双手叉腰，满脸无奈道。


    「联盟有没有搞错，每月都要让我们面带笑容的拍合照发过去。我为了维修探索者77号，都三天没合眼了。哪里还笑得出来，真是强人所难，还不如直截了当汇报全员安全。」


    洛兰也很无奈，她身材高挑，灿烂的金髮散在身后，温声安慰：「民众对我们的目前情况非常关心，z图片处理好了吗？」


    银白色的机械人浑身散发着冷光，这是集帝国和联盟顶尖科学家一起制作的智能人。正在显示屏面前处理刚才九人的合照。


    左冷锋拍了拍z的肩膀，低声提醒：「兄弟，一定要把我p的帅点。」


    「呵？你一个男人还会注重自己的外貌，本来就长得呆头呆脑，何必自取其辱。」雅丽芙习惯性的对他冷嘲热讽。


    旁边一身白西装，正举止优雅喝咖啡的翡翠受到波及，用胸前的白丝帕擦拭嘴唇后，淡定反驳。


    「雅丽芙，男人也分很多种，请不要以偏概全。z我希望你能让我显得更加华丽高贵，充满帝国人士独有的气质。」


    「呵，装逼怪。」


    雅丽芙不懂为什么都四十一世纪还有这种封建残余，为此对左冷锋更有意见。


    联邦的机械师一向出色，从十岁老师就教导孩子们如何进行机械组装。超高的启蒙教育使得联盟军事学院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来自联邦。帝国每年只能以高薪来聘请被联邦垄断的机械师人才。


    原定的是四名机械师都来自联邦，但为了平衡帝国和联盟之间的矛盾，只好将左冷锋也加入进来。雅丽芙只要跟他出任务必倒霉出事，不是坠机就是受伤。心里一直猜测是他太过晦气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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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页

    左冷锋也有苦说不出，他是受到帝国和联邦斗争波及到的倒霉人士。帝国这边已经出了生物学专家尤鱼丸子，地质学的翡翠，还有队医白朮。原本这已足够，但非要再加上一名来自他们的机械师。来显示帝国人也是有优秀机械师。


    联盟迫于先锋队的物资是由帝国提供，只能同意帝国机械师的加入。


    左冷锋就这样的临危受命加入进来。


    褐色捲髮的余香肉丝托着腮帮，语气惆怅：「z，你能把我脸修的小些吗，我最近好像又吃胖了不少。」


    「胖就胖呗，怕什么？」跟她一般圆脸的尤鱼丸子拿出自己的空间魔方，「尝尝我新制作的肉干，味道相当不错。z我最近忘记健身，你一会儿帮我p点腹肌。」


    洛兰无语凝噎：这些要求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她一脸欣慰的看着正在喝营养液的明羲，还是这孩子最让人省心，总是这么乖巧安静。


    明羲表面漠然，内心苦大仇深。


    好吵，吵死了。


    这次的营养液竟然是香菜味！她最讨厌的就是香菜。为什么要把难吃的东西也重新培育出来。


    而z把这些人的意见汇总后，脑部直接升起白烟。


    「啊啊啊，z你怎么了？」


    左冷锋和雅丽芙吓得赶紧在旁边挥手散热。


    「抱歉，我的系统内并没有安装完善的p图系统，正在询问联盟是否可以安装。」


    九分钟后，八人望着刚出炉的p图面面相嘘。


    翡翠丧失了他高贵的姿态，碧绿的眸子里全是火气，怒不可遏抖着手臂道：「开什么玩笑，我要的是高贵，怎么把我p成白马。」


    「噗，哈哈哈，这果然很高贵华丽。」雅丽芙无情地大声嘲笑。


    「好了不要闹了，翡翠、丸子，」洛兰面色正肃站在八人面前，果断下达命令，「刚才卫星已经拍好新星球1569的地表图片。你们两人务必在一周之内判断好星球等级。」


    「明白。」


    「明白。」


    「肉丝，雅丽芙，左冷锋，小九，你们四人把探索者和侦查者修理维护好，十天后即将启程新星球。。」


    「明白。」


    明羲漆黑的双眸微闪，因为上回的任务在富氧星球，虽然及时带人离开。但巨型生物直接把探索者77号压成铁板。即使是精通维修的肉丝也快崩溃掉。再加上前几日突然遭遇不明生物的袭击，探索者78号也报废。


    四名机械师只好全部上阵。


    难度系数最高的探索者77号就交给雅丽芙和明羲修理。


    「烦死了，与其把这零零碎碎修好，还不如再发一个新的。反正联盟这两天的慰问团就到了。」


    左冷锋不由也跟着嘆气：「今年不会还是阿诺德来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每次见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就会想起我那无疾而终的甜腻初恋。」


    「为什么每年都是他，以前不都是五位执行官轮流来。该不会是因为想见队长，听说他们两人是同学，关系还很要好。」肉丝一边咬着肉干补充体力，一边拼接舱体。


    雅丽芙起身动弹了下酸疼的腰部，摇头说：「肉丝你太天真了，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


    在乎明羲啊。


    雅丽芙瞟了眼躺在地上维修低舱的少女，短髮衬得她面容更加稚嫩。只是穿着简单的灰色背心，黑色短裤就让人移不开眼。并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那浑身散发的从容淡定的气质。


    无比让人着迷。


    明羲从舱低伸出那漂亮结实的手臂线条，吩咐小机器人：「小a给我能源块。」


    修长的手指将黑色的铁块放在她的手心，因为皮肤太过白皙衬得那蓝紫色的血管尤为明显。


    「砰。」


    雅丽芙吓得没握住手心的焊枪，沉重的工具狠狠砸在地面，引起其他两人的侧目。


    她眉头微皱：这傢伙他什么时候来得？


    明羲察觉到自己接触的不是熟悉的冰冷机械手臂，一抬眸跟湛蓝的大海色四目相对。


    阿诺德半跪在地上，还是那副熟悉的打扮。白金制度勾勒着他的宽肩窄腰，领口规整保守的系好第一颗纽扣，正好压住喉结上，耀眼的金髮一半垂在身前。长长的睫羽遮盖住他眼底的神色。


    他垂眸缓声开口：「辛苦了。」


    「嗯。」


    明羲随意应声，又全身心的修理起低舱。完全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何动人模样。


    黑色的短髮在地上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阿诺德心想，明羲如果去掉刘海会更加漂亮。灰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肚皮。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心跳加速。


    洛兰笑意盈盈走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已经过来了。」


    阿诺德起身，抬手扶了下金丝眼镜：「听说你在休息，就没让人打扰。」


    「大家先去休息整理一下，十分钟后就要进行星网直播。」


    「是。」


    四人离开的很快，很巧的是阿诺德都当过他们的老师。


    洛兰趁四下无人，双手抱胸挑眉道：「我很不喜欢你你看那孩子的眼光。」


    阿诺德语气迟疑：「我有那么讨厌吗？」


    「你太明显了。」


    洛兰神情冷冽了些，虽然阿诺德跟她是多年好友，但她明羲队长身份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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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页

    「聪明的孩子谁都会喜欢。」


    所以他忍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少在我这里打马虎眼，阿诺德你那教书育人的好老师一套在我这里可行不通。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让明羲感到不快的事情，不然我会上报联盟。接下来十五年的新年慰问团你都将不会出现。」


    阿诺德明白洛兰言出必行，垂眸低语：「我会做到的。」


    接下来就是每年的惯例，s队成员依次站好。接受慰问团的新年关照，彰显联盟对九人的祝福。


    先锋队的成员一旦出发，任务期限没有完成就不得返回。一旦提前返回就意味着牺牲。


    阿诺德公事公办为每人颁发空间魔方然后送上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


    明羲毫无感情的回覆到：「新年快乐。」


    阿诺德听到后唇角微扬，她就是他来此地的目的。即使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见面时间就要返回。


    慰问团的人离开后，九人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拆自己的空间魔方。


    因为s队的工作属于高度机密，一年只能收一回快递。空间魔方里就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和联盟给予他们的物资和奖励。


    素来爱保持优雅从容的翡翠打开后突然崩溃的在地上大哭。


    吓得洛兰赶紧过来察看：「你怎么了？」


    「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翡翠捏着分手信，泪流满面。


    雅丽芙没心没肺的轻啧道：「她没在你进入先锋队前分手就已经很善良了，难道让她守你18年吗？」


    「啊啊啊，我的米娜！」


    「真是没救了。明羲，你那边有什么？」雅丽芙看明羲还没打开空间魔方，心生好奇。


    「不知道。」


    明羲对空间魔方现在已经产生恐惧。因为每年她收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记住以往的教训。打开后迅速往后面撤离三米，但没有任何效果。里面的东西源源不断滚出来，直接把她给死死压在下面。


    「小九没事吧。」


    「没事。」


    明羲被洛兰和雅丽芙硬生生从礼物中拉出来，几人望着十米高的零食袋陷入沉思。


    「这都是谁给你的？也太多了。」洛兰估量这是把空间魔方给直接塞满了。


    「我朋友席拉。」


    还有修。


    明羲嘴唇微微下弯，即使分给队友一半，但去年的她现在都仍然没吃完。


    她大方的将一部分分给队友品尝。雅丽芙感动的咬着牛肉干问道：「小九你为什么要加入s队呢。」


    她有些可惜，因为这孩子实在太年轻，每个先锋队最先牺牲的就是机械师。当所有机械师牺牲后，母舰就必须返航。


    「我的父亲曾经也是先锋队的成员。」


    明羲同普通孩子一样，对于父母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不过是自己星网资料上的两个名字。直到某天联盟的人来到学校，把属于父亲的英勇徽章递给自己。她第一次知道先锋队的存在。


    为人类探索生存的家园，还要在茫茫宇宙中寻找那个曾经孕育的地球。为此开始嚮往成为其中的一员。


    洛兰好奇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明羲抿唇闷声回覆：「苏打水。」


    第20章 星际探索


    「苏打水？」


    翡翠眼皮不由抽搐，举止优雅的搅着咖啡长嘆：「这名字至少没有尤鱼丸子和余香肉丝这般离谱。」


    「我们的名字多有意义，」丸子为此跟翡翠展开激烈争辩，他双眼冒光，拍着胸脯长嘆道，「我成为生物学专家就是想通过基因技术将古地球曾经的动物重新復活。」


    「然后呢？」


    「将曾经的菜餚一一重现啊。」


    丸子一想到在星网资料中被人称赞不绝的美味就忍不住流口水。即使是帝国目前能做到的只是将土地的生产量提高。现在人们能普遍食用的瓜果蔬菜还不超过一千种。不少宝贵的种子因为产量稀少，只能被权贵们享用，一般人是没有这样的福气。


    翡翠内心不由感到分外哀伤，他加入先锋队是为了能够在其他星球上发现美丽的玉石。大自然相当奇妙，地球在不断的运动中，让平平无奇的石头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他们家族当年登上满载人类的母舰时，将不少奇珍异石带上留作纪念。也为后人留下宝贵的资料。


    「所以你们家当时就带上一堆无用的石头，」雅丽芙身为机械师无法理解，那不如多带点其他珍贵矿石。要知道目前已知并能发掘的铁矿石已经不多。


    人类最初只能从土地里面的微量元素中提取，后来在其他星系上发现铁矿石就跟外星生物交换获得。这也是先锋队的任务之一。


    「我们的母星还真是神奇，」雅丽芙不由感嘆，「它竟然能创造出那么多生物和物质。」


    茫茫宇宙中的大多星球，只有一片死寂，检测不到任何生物的痕迹，哪怕是一株野草。


    「这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找到曾经的母星。」


    洛兰对母星心存嚮往，欣赏着曾经资料中存在的蔚蓝大海，巍峨山川，真想去实地看望那美丽的风景。即使全息模拟技术已经愈加成熟，但虚假永远不可能变成真实。


    每个出发的先锋队都期待能够找到母星，但可悲的是。曾经孕育他们的地球，仿佛故意跟他们躲起迷藏。宇宙浩瀚无边，可随着一千多年科技的发展，现在飞船的行进速度是曾经的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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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页

    先锋队呈放射状按照规划好的线路寻找母星，均都一无所获。


    有科学家猜测，地球受到陨石撞击已经摧毁。


    可猜测终究是猜测，先锋队的脚步在宇宙中留下一串串脚印，也认识一个个新的星球和外星生物。所有人都期待能再次见到曾经的母星，可连太阳系都未曾能够到达。


    只能不断的派人寻觅。


    从a队到r队，十八支队伍，都无功而返。s队会不会能够到达呢？谁都不知道。


    但明羲并不嚮往回到地球，她认为人类当初既然选择离开母星，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无人知晓到底在三十世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部分的资料作为高度机密被封存在黑塔中。


    再说经过一千年的发展变化。古地球上是否还倖存人类谁都不得而知，对方若真的还存活着，他们的科技如今是什么程度，人均寿命是否提高到他们现在的程度。


    而且当年离开地球的人类在新的星球上已经存活十个世纪，再回到母星是否还能健康存活，维持现有的寿命，这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明羲穿着银灰色的作战服，苦哈哈的咽下粘稠的营养液。今天运气还算不错，是茄子味道。


    「全体集合。」


    洛兰的一声令下，刚才姿态闲散的队员迅速站直。


    「丸子，说一下我们刚发现的s35星球。」


    队长神色凝重，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从开头是s的等级就能看出这次任务定会尤其艰难。


    「好的。」


    身为生物学专家，尤鱼丸子开始对着投影详细讲述新星球的生物特徵。


    「这颗星球的物种丰富，气候温暖潮湿，有着大量的海洋资源。平均气温为25度，尤为要注意的是含氧量为29%。」


    左冷锋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丸子徐徐讲道：氧气浓度变高，生物不需靠增大唿吸系统的体积来为增大的体型提供更多氧气，因此唿吸系统对体型的限制影响降低了，允许生物向更大体型进化。但随着环境的变化，植物的逐渐变少，氧气浓度变低，当生物可食用的植物也变少。


    因为最底层的生物链开始崩溃，大型生物也随之灭亡。这是自然淘汰和进化的结果。这次任务需要提高警惕。」


    左冷锋倒吸一口凉气，他忘不了上次在富氧星球上的可怕经歷。十几米高的巨大生物，那庞大的体积令他感到震撼。


    他头回发现人类是如此的渺小，


    「我们的任务是收集土壤和水源，如非必要不能伤害本星球的生物。」这是洛兰的准则。


    全体郑重回答：「明白。」


    洛兰开始分发命令：「小九一会你辅助左冷锋和翡翠进入s35。」


    「明白。」


    「你们这次切勿小心，根据卫星传递的图像，里面有不少大型动物活动的痕迹，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收集土壤和水，不能惊扰和伤害当地的生物。」洛兰对这次任务的艰难感到担忧，就是明羲的飞行技术是队员中最出色的，但卫星扫描出来的飞行鸟类体积，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把她驾驶的战机给撞碎。


    明羲面色平静，一如往常的回答：「好的。」


    「翡翠为什么要出任务，他一个研究地质的，直接把土块拿过来给他不就行了。」雅丽芙虽然庆幸此次任务不用再和左冷锋这个霉神搭档，但把翡翠这个贵公子交给她，难度更大。


    「请别侮辱我们地质学家的身份，实地考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翡翠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他无比期待此次的探索之旅。


    明羲驾驶着侦查机带着探索者77号进入s35，鼻樑上黑色的墨镜正为她分析提供此时的数据。


    「目前位置，北纬23.55，东经120.22。风力三级，开始放置探索者77号，机舱已开启。」


    翡翠这还是第一次进入新星球，原本非机械系出身的人连进入先锋队的机会都没有。最初只能靠着运输车将拿到的土壤和水源送到联盟再做研究。但因为气候和环境的不同，很多东西都无法得到准确的判断。


    联盟为此从j队开始配置生物学和地质学专家。


    「天哪，大自然真是太过奇蹟。」身穿防护服的翡翠和雅丽芙因为密林只能走下探索者77号跋山涉水来到一片裸露的岩石面前。


    雅丽芙拿着扫描仪记录山体，又拿出空魔方收集水源：「你现在能看出些什么？」


    翡翠神情专注，手指抚摸上面岁月侵蚀沖刷留下的痕迹：「我看到……」


    半空飞行的明羲突然警觉起来，语气匆匆：「0405迅速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她眼睁睁看着在水中伪装已久的庞然大物直接一口生吞掉地面上的两人，立刻消失不见，水面盪出一层小小的涟漪。


    「小九怎么了？」


    明羲呆呆回答道：「他们被吃掉了。


    第21章 星际探索


    停留在s35星球外的母舰上，五位队员严阵以待，纷纷在各自岗位上就位。指挥室前的洛兰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她大脑正飞速运转，确保接下来的每一个环节。


    她沉着冷静的下达指令：「白朮，治疗舱数据是否核对过。」


    「已检查完毕，确认无误。」


    一身绿色防护服的队医，站在治疗舱旁待命。


    「丸子，生物培养皿是否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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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就位，准备的是三层防护，不会接触到母舰空气，为了避免影响到观察结果，已经调试到s35星球相似的环境。」


    体型圆润的他站在消毒室内，准备好研究的外星生物样品。第一次直观接触到外星生物的力量，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头扎进实验室，把对方的身体组织研究透彻。丸子还是头回遇见如此其妙的生物身体。


    「左冷锋，肉丝。」


    两道身影神情严肃，浑身被白色的防护紧紧包裹正在舱门口处待命。


    「已就位，做好接应准备。」


    「z开启机舱权限。」


    「已开启，准许侦查机89号进入。」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银蓝色的巨大机身缓缓进入母舰，明羲操纵着方向舵将侦查机89号准确停驻在固定位置。


    「开启舱门。」


    「明白。」


    痕迹斑斑的铁门打开后，雅丽芙和翡翠毫无生气的从中走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两人身上被黏煳煳的蓝色液体所覆盖住，散发着动物腐烂的臭味。他们直接进入到透明的玻璃舱中。随后被被左冷锋和肉丝推到消毒室中。


    「噗。」


    清洁喷雾充溢在狭小的空间内，随后就是消毒液长达一分钟的身体沖刷。确保不会为母舰带进任何的外星病菌。


    曾经的h队就因为在s16星球遭遇病毒感染，舰队无一生还。因为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最后只剩下智能机械人维持母舰的正常运行。联盟不得已只能做出销毁所有人的决定。七人的遗体在熊熊烈火中化成宇宙的尘埃。


    因此每次队员从外星返回时，都要进行严谨的消毒过程。这次他们还直接同它们有所接触，就更要认真对待。


    雅丽芙和翡翠进入消毒仓将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尽数脱掉后扔到焚烧箱中销毁。经过半小时的检查确认两人的身体安然无恙后，两人被送到观察室。


    一星期确保身体指标都正常才能离开。


    在得到白朮无异常现象的回覆后，洛兰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撑住额头，缓缓坐下。


    翡翠打来通话系统请求跟队长对话。


    「队长，」男人往常一般漂亮的绿眸失去身材，他的声音显得无助，「这次任务报告可以不发向联盟吗？」


    洛兰虽然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但还是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抱歉，不可以。」


    翡翠面如土色的四仰八叉躺在休息舱内，完全之前贵公子的华贵模样。洛兰还不得不无情提醒道：「记得写这次的任务回执。」


    「呵呵，还不如让我死在那怪物的肚子里。」


    「啊啊啊啊，翡翠，以后我拒绝跟你搭档。莫不是你们帝国人本身就带着霉运。我和小九搭档都没出现过什么失误。」


    他隔壁的雅丽芙打开通话装置疯狂喊叫，身后的墙壁都出现几个不小的凸印。


    「有没有可能是你本身的问题。」翡翠首次出任务就遭遇到这等不幸，心里已经把雅丽芙默默划入黑名单中，「以后就算是跟左冷锋那样的坠机小天才在一起搭档我也无所谓。」


    「嘿，你说谁是坠机天才。」正一头热汗修理探索者77号左冷锋听到这话很不高兴。


    「根据目前的统计率，探索者和侦察机执行任务的出事率，左冷锋为60%，雅丽芙为59%，明羲为30%，余香肉丝为25%。」z立即出提供四人的数据。


    左冷锋直唿冤枉：「这不公平，肉丝本来就很少出任务。」


    「我出不了任务不就是因为你们俩，」肉丝操作台把探索者77号解体修復，「我是擅长机械维修，但不是专职维修。」


    「为什么是你们？」左冷锋神色不解。


    「你和雅丽芙搭档的出事率可是90%。」z无情补刀。


    「哦，队长那我申请下次跟小九一起执行任务。」左冷锋就不信这是自己的原因。


    「好恶毒的男人，你是想增加小九战机坠毁的出事率吗？」雅丽芙勐然转变刚才气急败坏的神色，温柔笑道，「小九当然是要跟我一起搭档才对，远离了你这个倒霉蛋，说不定能为联盟省下好多经费。」


    毕竟先锋队的大头费用就是机械维修，高达所有比重的百分之九十。


    洛兰温声打断几人的争执：「不要闹了，左冷锋你同肉丝一起维修好探索者77号。」


    「是。」


    两人又埋头开始修復那几乎变成铁片的探索者。


    洛兰开始回放刚才在s35星球的卫星画面，开始写这次任务报告。


    「小九怎么了？」


    「他们被吃掉了。"


    卫星能检测的画面太小，明羲的大脑只是停顿片刻，就迅速将雅丽芙和翡翠遇袭的视频发到母舰。


    丸子带着硕大的圆框眼镜迅速展开分析。原本在雅丽芙和翡翠观察地点的那片绿色湖泊不过是伪装。它硕大的身躯像是史莱姆，没有具体形状，流动的身躯突然以疯狂的速度沖向半空观察情况的侦察机。


    「糟糕。」


    明羲在看到那蓝色物体向上伸出的长长屏障时就迅速推动升降舵。而它也紧追不捨。


    「队长红外线热成像显示他们还活着。」明羲语气从容不迫，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等离子武器和粒子束武器都不行，电磁波和声波也会伤害。」洛兰大脑飞速运转。


    「不如冷冻，将它带到母舰上再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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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页

    丸子的提议是最好的，可还是被洛兰否决。


    「不安全，它的体型太大了。再说我们不能随意对外星生物造成伤害。不如……」


    经过考量决定用消化酶试着能不能奏效，结果成效斐然。不明生物体很快排出一推奇怪物质。明羲将黏煳煳的雅丽芙和翡翠像娃娃机一般迅速抓回去。


    虽然遭遇到不明生物的袭击，但好在全员安全返回。但联盟总部对此有很大的不满。


    凌风大执行官在收到洛兰给的最新任务回执后，立即跟s队全体成员召开会议。全息投影将六位执行官的身影清晰的投放在九人对面。


    「洛兰我认为你当时的决定太过草率，你身为队长。应该以队员的生命安危为准则。」


    「但我们的任务是侦查，对于其他星球上的人来说，我们其实是入侵者，不是吗？」


    「洛兰队长请首先记住你人类的身份，收起你那过度泛滥的同情心。身为人类就应该以人类的利益为先。先锋队的队员难道比不上那黏煳煳没有感情的生物？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为s队的队员来考虑不得不考虑换掉你队长的职务。」凌风语气很重，直接关闭投影离开。


    坐在明羲对面的阿诺德一声不吭，黑金的联盟制服更明显的勾勒着他的宽肩。在其他执行官都离开时，才转头吭声道。


    「保重。」


    压抑许久的雅丽芙阴阳怪气道：「凌风那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糟糕，没事就喜欢提什么为了人类，为了地球。」


    「可能临到退休，不想离开吧。虽然他已经一百五十岁。但就冲着他声如洪钟，精神抖索的劲头，活到二百五估计也不成问题。」左冷锋直摇头嘆气。


    「那可别，我不想我的职业生涯都处于这傢伙的手下。你们说下一届的执行长会是谁？」肉丝好奇的瞪大眼睛，对此事很感兴趣，毕竟凌风坐在这位置上快九十年。


    「还能是谁，不就是阿诺德吗？年年都爱表现自己，大老远来到我们这里慰问探望。不就是为了投票的时候有足够的人选，毕竟能蹭我们的直播立个敬业人设。」雅丽芙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嗤之以屁。


    洛兰微笑提醒：「今年改规矩，不再公开由民众选举，改成内部投票。」


    「那他也不一定能得到席位，要知道联盟现在四分之一的人都是他的学生，阿诺德可是硬生生拆掉不少有情人。」左冷锋又开始想起他那在学院中偷偷牵手的美好初恋。


    「这是高层之间的决定，他们可是没有投票权。」洛兰也很关心新执行长会是谁。


    明羲对于谁当大执行官并不感兴趣，她身为军人只需要服从命令。而她正在检查侦察机系统时，洛兰把队友集合在一起，语气郑重。


    「而且我刚接到命令，执行长的选举产生平局，所以联盟让我们九人进行内部投票，作出决定。」


    「什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没有搞错吧。」雅丽芙吓得嘴里的营养液都掉了。


    「没办法，虽然执行官名义上是我们的参谋，但并没有太多实际接触。这是最为公平的判决。」


    「我也参与投票吗？」z的机械音平静无波。


    「是的z，你也是我们s的成员当然也有投票权，」洛兰奇怪联盟为什么会把最终决定权交给远在遥远星系的他们，只能无奈道打开智能手环向每人发送投票连结，「那就开始吧。」


    投票结果在三天后才公布出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诺德以8:1的绝对优势获得胜利。


    「他竟然有这么多的支持率！」雅丽芙对此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以为是阿诺德偷偷篡改了数据。


    「我原本只是可怜没人投他所以才勉为其难的给他一票。」左冷锋吓得都炸了毛。


    翡翠品尝着刚做好的手磨咖啡，点头附和：「我也是如此想的。大执行官又管不到我们研究院的头上，看他五年来风雨无阻的来慰问，索性就给他了。」


    「我是觉得他每年来时，都带上一大堆好吃的，所以就……」丸子的大饼脸此时皱巴成一团。


    「我也是。」肉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洛兰得知结果后，向好友发去祝贺：「阿诺恭喜你，选举成功。」


    但男人的嗓音察觉不到一丝喜悦，甚至有点落选失败的颓废感：「洛兰你能帮我问问明羲，为什么没给我投票吗？」


    女人听到这句话，神情变得冷肃：「阿诺德你这是违规行为，明明说好是匿名投票，你怎么能开通权限查看。」


    「我没有查看，」阿诺德的眸色黯淡无光，「也知道是她投的。」


    「我不会帮你问的。」


    洛兰讨厌把私情跟公事纠缠在一起，尤其是利用自己的特权。之前阿诺德让自己拍几张明羲的生活照也被她果断拒绝。还提醒对方不要逾越。她刚要再警告好友一番，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


    「我讨厌他。」


    这句话准确无误的从智能手环通过电磁波传递到联盟男人的耳朵里。阿诺德眼眸微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洛兰吃惊她和雅丽芙出现在她身后，指了指她的手环：「小九……」


    「我讨厌他，所以给了别人。」明羲面容平静，那澄明的黑眸纯粹的像是一片水晶，没有任何杂质。


    这把旁边的雅丽芙吓得半死，干笑解释：「我们说的是左冷锋，我也讨厌他。这傢伙最近总是偷懒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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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阿诺德，」明羲又重复了一遍，她眨了眨眼，「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明年的慰问不再是他。」


    第22章 星际探索


    彼时遥远星系的联盟大楼内，温煦的光照在男人灿烂耀眼的金髮上。深邃立体的五官融入拐角处的阴影中。他戴着白丝绸手套在光下熠熠生辉，绷紧的手背使得那柔软的织物表面出现细小的裂口。


    阿诺德沉浮联盟多年，因其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而树敌颇多，令不少人感到厌恶。可她不一样，是自己真心对待的人。


    明羲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呢？


    难道是因为学院的时候他总干扰她的约会吗？但好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不应该沉迷恋爱。他总在无人角落里偷窥着她跟那少年的片刻温情。两人在隐蔽的草丛中牵手，拥抱，轻吻。


    看到少年因为接吻太久而面色涨红，害羞地埋在她肩头时。阿诺德内心涌起极其荒谬的想法。


    如果是自己肯定会表现得更好。


    他为心中涌起这样难以启齿的念头而羞愧，真是愧为人师。即使知道自己的行为卑劣，可内心还是期盼那纯净的黑眸会为他短暂停留。


    在亲耳听见她说讨厌自己时，阿诺德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停住流动。一柄尖刀把他的心脏搅得破碎，流淌出滚烫的血。


    他好半天才回神过来，吶吶道：「我知道了。」


    洛兰赶紧掐断通话，褐色的眼眸满是担忧，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这事的确是阿诺先做错。


    「小九，你不能这样说，执行官都是小心眼子，你要是得罪了他。会影响到你以后的仕途。」雅丽芙语重心长，神情格外严肃。


    「可我就是讨厌他啊。」


    明羲不喜欢说谎，难道诚实也是错的吗？


    「我们要学会变通，」雅丽芙在联邦工作过自然清楚执行官的权力有多厉害。他们是为元首服务，接触到的都是最高机密的工作，没有谁愿意得罪执行官？


    雅丽芙就算私底下也会骂他，可见面还是恭恭敬敬问好。


    明羲眨了眨眼，只是淡声回道：「哦。」


    就转头去调试侦查机的声波功能是否修好，明羲的逆天发言很快就传到其他几人的耳朵里。


    左冷锋躺在沙发上无助地感嘆道：「我能理解小九，被该死的阿诺德亲手拆散自己甜蜜的初恋是一年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别再提你的初恋了，就你那脆弱的仿佛比丘星人的爱情，能跟小九相提并论吗？」


    雅丽芙话音刚落，郁郁寡欢的翡翠勐然睁大眼眸，颤声高喊：「初恋，我的米娜，啊啊啊啊，我的米娜啊!」


    在六人的注视下，翡翠狂奔到训练室试图用汗水去发泄失恋的痛苦。


    雅丽芙被他的举动吓得张大嘴巴：「他还没走出来啊，这都多少天了。」


    z抬头，冰蓝色的眼眸加以补充道：「根据我对人类爱情生活的调查研究，他还在脱敏期中，这种状况如果不加干预和指导恐怕还会更加严重。」


    「要不要去问下小九，她不是有经验吗？」肉丝灵机一动。


    「还是算了，省得又勾起她的伤心事，」雅丽芙嘴中咬着营养棒糖，勐然面色发青，实在忍不住吐到处理箱中，「天哪，竟然用苦瓜做夹心，研究院那帮人在搞什么？」


    「啊啊啊啊啊。」


    在六人的目光中，翡翠边喊边跑回来，被精心打理的柔顺金髮此时乱成一团，痛心疾首道。


    「米娜竟然要结婚了，还是跟我们以前机械系的同学！为什么？为什么？」


    「这很正常啊，我们机械系最受欢迎。不过你们帝国的军事学院的机械系也不怎么样啊，别太伤心了，长长你们帝国研究的新产品。」雅丽芙趁此时机递上去那苦瓜味的营养棒糖。


    「哎，帝国怎么了？我们机械师可未见不比你们的差。」左冷锋看不得帝国的名誉受损。


    「那我们要不要比试一下。」雅丽芙挽起袖子，眼中雀雀欲试。


    「小九正在修理探索者，要不然你们去试试。」肉丝趁此想为小九减轻负担。


    「那还是算了。」雅丽芙一屁股坐下，看到神色麻木咬着营养棒糖的翡翠。她倍感惊讶：「你不觉得哭吗？」


    「再苦有我的心苦吗？我的米……唔。」


    翡翠震惊的看着用针管为自己注射的白朮。


    「这是什么针？」


    「让你冷静下来的针，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就对了。」


    白朮为她新调试的药剂打上五分的好成绩。


    正埋头记录数据的丸子对此产生兴趣：「白朮，我们去实验室交流一下药剂成分，说不定能运用到以后的探索工作中。」


    「你们是拿我当试验品吗？这样对待一个刚失恋的人好吗？」


    肉丝轻咳一声：「我去看看小九修理的怎么样？」


    「你那分明是去食堂的方向。」


    翡翠现在急于找到能够倾诉的对象，但回头，雅丽芙和左冷锋又槓上了。


    「我们联邦的机械系就是最好的。」


    「那也要看看哪个方向，你们武器研究是不错，但在智能晶片上我们早已突飞勐进。」


    「你那晶片能驾驶战机吗？说不定还没展开分析就已经被敌人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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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队长和小九去哪了？」翡翠此刻真的需要人安慰。


    两人正坐在母舰的玻璃天台上，这里能欣赏到星系的美景。


    银蓝色的薄纱笼罩着那颗紫色的星球，旁边有点点银星。


    「小九，我们先锋队的任务结束后，就会回到联盟任职。虽然阿诺德在十几年后才会正式担任执行长，但未来成为我们的上司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洛兰清楚阿诺的性子，虽然不会睚眦必报，也是耿耿于怀。


    「队长，你为什么要投票给他呢，你明明属于鸽派。」明羲望着那璀璨美丽的星空，内心似乎也放松不少。


    洛兰面色怔住，随后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并不关心这些政事。」


    「但依旧是无法避免的。」


    明羲讨厌社交，更喜欢独自关在机械舱内维修和升级战机，或者单独执行任务。她驾驶战机得心应手就是因为在学院中经常进行模拟飞行的训练。


    「鸽派目前的处境很不妙，从投票中可以看出，我们s队其他七人都隶属于鹰派，」洛兰素来镇定的面容难得显露出一丝疲惫，「看到我们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先进，我的内心实际上很害怕。多年后会不会继续重蹈覆辙。」


    「但那不是现在的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明羲认为那天的到来还很遥远。


    「或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但我们人类应该反思从前的悲剧。可若不是资源的限制，我们的人类早已发展到可怕的地步。明羲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为了人类的未来，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


    「我不想从属于任何派别。」明羲不懂人为什么要站队。


    洛兰没有强求，失笑道：「没办法，人性如此。你不可能永远是我的队员，迟早有一天你也要独当一面。小九你说我们会不会找到地球呢？」


    所有先锋队的任务目标都是找到地球。


    「为什么非要找到它，」明羲不明白联盟费尽人力物力去搜寻一千年前离开的地球，「不是我们人类先放弃了它吗？」


    洛兰面色震惊，同时面上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小九你会像你的名字，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


    可惜队长猜错，她叛变了整个人类。


    明羲有些失魂落魄，望着虚空投影中的九人，倍感孤独。线索中断，队长死亡的原因还是谜题，或许联盟的人知道真相，但明羲现在不想返回。她需要冷静思考该何去何从。


    明羲返回战舰上，开始跟黑狐对话。


    「十小时之后我会到达你们所在的地方。」


    「明白。」


    在寻找队友的路途上，明羲想她应该早日释怀，s队早已不復存在，她也成为队长，有着自己的队员。


    通讯器突然受到了有人请求通话。


    是席拉。


    明羲疑惑这节骨眼上她怎么直接跟自己通话，难道不怕联盟找她的麻烦。


    她打开通话：「怎么了？」


    「这该死的垃圾联盟，傻叉帝国，早点完蛋吧。我去你的哔哔哔哔……明羲真不考虑我上次的建议？」


    席拉上来就是一连串的谩骂，明羲难得见到她的心情如此糟糕。


    「虽然我的战舰上有信号屏蔽装置，但联盟那边还是有可能窃听。」


    「我现在在帝国，无所谓，大不了我不干了。我都已经一年没有接到任何任务，联盟拿我屡犯错误搪塞。帝国军政部说要我给新人机会，可我都没吃上肉，凭什么西里尔先喝上汤。靠嘴皮子当上第五战队的指挥管，听起来真让人笑话。」


    「稍等，有人请求跟我通话。」明羲以为又是联盟那边的人。


    清冽的男声响起，语调微扬：「老师好久不见，我知道联盟的处置太过分，您不如来我们帝国。」


    明羲听到是西里尔的声音，刚要掐断通话，席拉情绪先激动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来帝国，三年五载才能接上一次任务，别来，千万别来。」


    西里尔那软糯的声线骤然变得尖利，他还没疑惑过来这疯女人为什么会和老师在一起，就冷笑道。


    「那是针对你而已，老师你知不知她的作战方案有多么离谱，竟然用排泄物对付安达斯星人，它们至今还耿耿于怀那弥散在四周的臭味。」


    「排泄物？」明羲语气迟疑。


    安达斯星人爱好干净，虽然这招是猥琐了些，但还真是有效。


    「你知道就因为你那糟糕的名声，导致多少行星上的智慧生物不愿意同我们建交吗？」西里尔每次都要先解释他们人类是友好，热爱和平的种族。


    「管用就行，你以为它们建交是因为你那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少痴人作梦了，是因为看到我们能够庇护它们不受鲁斯星人的侵略。」


    「呵，那你本事去对付鲁斯星人。我都忘了，你在跟交手它们的战役上，可是惨败。」


    席拉我行我素惯了，这还是头回遇到敢跟她叫板的人。若不是看在他是皇族，早就一枪结果了他。


    「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单独对话。」明羲被这两人吵得头疼。不愧是亲母子，脾气方面还真是一模一样。


    席拉从来没有在嘴仗上输过，面对西里尔的挑衅恨不得把他撕得粉碎，咬牙怒吼。


    「你他妈给我闭嘴！


    第23章


    此话一出，三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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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拉立刻反应过来她竟然问候到自己身上，气得刚要准备问候他爹。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他那便宜爹也挺可怜的。


    西里尔为有这样粗鲁暴躁的母亲感到丢脸，心里对明羲的成为自己的母亲变得分外憧憬。


    「老师，只要您来帝国，五大战队的指挥权将会全交到你的手上。」


    「呵，」席拉无情戳破西里尔的谎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靠嘴皮子上位的指挥官，能代表军政院的意见？明羲别被这傢伙诓骗，军政院比长老院那帮老不死的还能扯嘴皮子，天天就知道画大饼。我在当第一战队三区指挥官的时候，他们还承诺我军政院首席指挥官的位置会给我呢。」


    「虽然你确实战绩斐然，但时鑑于你现在的名望根本无法压住全军，所以首官的位置，你才无缘得到。」


    「嘿，小屁孩你有种再说一遍，指挥官不就是战绩最好的担任。还名望？你脸还真大，就你那名望还不是靠我的战功刷出来的，不然能那么轻松就建交成功？真不要脸」


    「你……」西里尔气得差点要骂人，但皇室的教养再加上老师在听只能默默咽回去。


    「你们俩就不能单独吵吗？」


    明羲听他们吵架实在头大，索性直接关掉两人的通话，决定加速赶到队友所在位置。


    席拉看着挂断的界面，刚要跟西里尔单独对线，就被工作人员又请进审问室中。


    对面照旧是阿诺德和彧律，席拉决定继续採用摆烂战术。


    「我们发现你在跟明羲秘密通话，最近的一次记录是在十分钟前。请席拉少将给出解释。」阿诺德面无表情陈述她的罪行。


    私自联络叛离联盟的人可是重罪。


    「我是为了让回归联盟，所以才试图劝她，这也有错吗？」席拉明艷的面容勾出戏嚯的笑，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联盟怀疑你有挑唆明羲离开联盟的行为。」阿诺德决定把这口锅砸在席拉头上，反正他也看她不顺眼很久。扔进监狱待上几年也能让他清静清静。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我们是死对头。」席拉满脸真挚望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彧律司长。


    「你跟明羲不是朋友？」神色清冷的黑髮女人缓缓开口。


    「全星网谁不知道我们是对手，怎么会是朋友？」


    席拉无辜耸肩，不管他们问什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只想赶紧离开这糟心的联盟。


    而这边明羲已经驾驶战舰到达黑狐的所在地，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反倒成了惊吓。


    正在温暖被窝里昏睡的黑狐被银狐果断摇醒，扛在肩上就要离开。


    她语气匆匆：「完蛋了，联盟那边好像发现我们的踪迹，已经派人来抓。」


    黑狐知道是队长到来，慌忙挣扎：「你先放我下来！」


    「开什么玩笑，放你下来，就你这小身板不得被他们折腾死。」


    黑狐被她颠簸的喘不上气，原本苍白的面色因为血液不流通变得通红。银狐来到进入飞行器，就听到后面淡淡的清冷女声。


    「你们两人跑什么跑？」


    银狐回头一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顿时泪流满面：「啊啊，我的队长你终于回来了。」


    明羲友情提醒：「你最好先把黑狐放下。」


    银狐把黑狐又扛回卧室，跟队长汇报其他队友的情况。


    「尼克和x随时可以跟我们汇合，但水晶现在还没有回我们消息。」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先去找水晶，再跟其他人会合。」


    「是。」


    回到久违的羲光号上，银狐兴奋的坐到驾驶位，操纵方向。


    黑狐正汇报着最近收集的情况：「队长，帝国那边最近有些异样。」


    明羲眉头一挑：「怎么了？」


    「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按道理应该是卡洛公主被立为皇太女，但不知为何长老院那边坚持让西里尔当皇储。」


    「帝国王位不过是个吉祥物，有什么好争抢的，只能在自家星球上待着，不能随意走动。」银狐嘆气吐槽。


    黑狐怎么都觉得此举不同寻常：「帝国一向是女性继承皇位，在最初的五百年，皇权曾经到达顶峰，最高曾担任全军统帅。但近百年权利被不断削减，可民众依旧认为应该由女性担任继承人。因为宫变，长老院才迫不得已让男人继承帝位。卡洛公主是他的侄女，即使有西里尔，于情于理也应该是女性有优先继承权。」


    可一向古板的长老院竟然违背旧俗，跳过卡洛让西里尔当储君。这个异常的举动，让黑狐感到匪夷所思。


    「这倒没什么，帝国皇族如今对目前的局势也没什么威胁力。」明羲手指轻敲桌面，虽然此事的确有蹊跷，但与她没什么关系。


    黑狐突然目光闪烁，转移到显示屏前：「队长已经发现水晶的位置，在帝国皇宫。」


    「她怎么跑哪里去了？」


    银狐眉头紧锁，要知道为了保护好帝国继承人，那地方可是固若金汤，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


    明羲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漆黑的眸子久久盯着那小红点。只能低声道：「你们在羲光上等候，我自己前去帝国皇宫，把水晶接回来。」


    「遵命。」


    「遵命。」


    黑狐和银狐守在战舰上，明羲驾驶着飞行器附在来往物资船的下面，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帝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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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这里跟联盟炫酷的未来风截然不同，倒是有些古地球二十世纪的歷史味道。


    华丽繁复的哥德式建筑错落在大道两旁，秘银色的外墙显得无比庄重。虽然知道这是用全息模拟投影出来的画面，但明羲还是震惊古地球原来有如此美丽的建筑。


    她身上还是穿着那老一套的黑色风衣，帝国这边的温度比她想像中的要冷些。明羲压实黑色帽檐，进入到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民众中。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帝国皇室不是一向以高冷闻名。明羲查看时间后才恍然大悟。


    【4065年1月1日】


    难怪，今天是帝国陛下唯一能够在民众面前露面的赐福日。雕刻精美花纹的镂空南瓜车从长长的红地毯上压过。明明可以用情景模拟，但长老院喜欢用这这种费时又费力的东西来彰显皇室的尊贵。


    一辆略小的黄金马车在后面，露出一张漂亮的美人脸，女人长发被挽成一个漂亮的髮髻放在脑后，白金色的宫廷蓬蓬裙衬得她身材纤细。


    围观的民众不住赞嘆。


    「卡洛公主真美。」


    「陛下的美貌也很出众，那双眼睛漂亮的像是宝石。」


    明羲面无表情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离开，与那黄金马车交错。身披黑边白袍的男人走下南瓜车，红色的眼眸与身后的卡洛如出一辙。


    他笑容温煦，精緻的面容仿佛宫殿前那神圣的雕像。男人拿出礼物开始分发民众。


    他的目光不由望向一个黑色的身影。顿时神色变得恍惚，那人好像是她……


    明羲来到皇宫外的森林，难得唿吸到如此清新美好的空气。她打开悬浮面板，手指飞速操作，终于跟水晶联繫上。


    【水晶，我在帝国皇宫外围，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请队长快着带我离开。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水晶刚要说出自己的位置，通信系统就被切断。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眯眼笑道：「私自联繫别人可是不好的行为。」


    红色的液体缓慢流淌在地上，男人的身躯不断逼近她。


    水晶神色厌恶：「骯脏的傢伙别靠近我。」


    明羲听出水晶现在的处境不妙，决定还是冒险一试。黑狐率先攻进帝国防护网，切断所有电源。明羲顺畅无阻的趁着漆黑的夜色进入皇宫，遇见守卫直接握住脖颈给上一支麻醉针。


    她按照黑狐提供的位置来到水晶被囚禁的地点，打开门明羲先望见屋内深红色的大床，四周的红色帷幔显示出屋主人身份的尊贵。


    明羲发觉这是陷阱，退后一步，刚要离开就撞到男人温热的怀抱中。来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嗓音低哑，在她耳边轻嘆道。


    「羲羲你来找我了。」


    「修，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结束。」明羲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可你没有推开我的手不是吗？」


    明羲垂眸回头，跟男人漂亮的玫瑰色眼眸相对。她摸向男人头上佩戴的沉重冠冕，上面镶嵌着宝石珍珠。


    修歪着脑袋微笑道：「喜欢吗？我送你。」


    「不喜欢，太沉重了。」


    修握住她的手，轻声回应：「是啊，太沉重了。」


    男人秘银色的长髮已经垂在身后，即使过去十几年，依旧美貌。难怪能被长老院选定成为继承人。红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泛上一层水色，里面盛满渴慕和思念。


    监视器后面的银狐望着男人的面容，忍不住吞咽口水，吶吶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不过队长怎么跟帝国陛下这么暧昧，这么说来他也是席拉少将的前夫。


    明羲垂眸关掉跟队友之间的通讯器，随后以强硬的姿态使男人俯身，沉重的红色冠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色的长袍和黑色风衣掉落在地上，深红色的大床上，四周的帷幔剧烈晃动，遮住里面相拥的身影。秘银长发跟漆黑墨发紧紧缠绕在一起。


    明羲咬住男人凸起的喉结，修红色的眼眸更加幽深，漂亮的玫瑰色仿佛被揉出花汁。


    他微微喘息，抱着她的肩头一遍遍重复：「羲羲，我只属于你。嗯，我从来都属于你。」


    「这不重要。」


    修却执着的不断重复，他的脑海里一直重现着那老贱人的话。


    「她心高气傲怎么会要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即使羲羲不介意，可是修在意。这噁心的皇室，骯脏的帝国。被操纵成人形玩偶的自己。


    他只能无助喊着羲羲，以证明她真得在自己怀中。


    明羲只能一次次回应道：「嗯，我在。」


    直到后面她变得不耐烦，一口吻住男人那柔软的红唇，吞咽掉他所有的痛苦。


    第24章


    羲和上的黑狐和银狐面面相觑，当队长关掉通讯器，两人也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少年脸红的透彻，他才刚达到联盟规定的结婚年龄，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处于懵懂。高挑女人自然司空见惯，但还是纳闷队长跟帝国陛下是何时认识。


    「我以为队长是跟他儿子有情况。」


    银狐从前给队长送资料时，没少遇见那变态小银毛，总是眼神炙热盯着队长的背影。黑狐面不改色提供给她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西里尔的母亲是席拉。」


    「什么？」银狐的面容直接扭曲，她戳着脑袋理清思路，「那帝国陛下不就是席拉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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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页

    「但在十五年前两人就已经秘密离婚。不过……」


    黑狐搜索过席拉少将在星网上的新闻，十次有八次都是因为私人感情。她跟帝国皇室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名存实亡。那些权贵素来喜欢用婚姻来当做交易。但皇族那惊人的美貌也让不少人趋之若附，心甘情愿来联姻。


    帝国的第一位女王就容貌不俗，她的伴侣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歷代继承人的容貌都无比出挑，独有的银髮甚至在某段时间还引发染髮热潮，最后呈现的效果差强人意。


    即使也很漂亮，但理髮师始终都做不到皇族那在月光下如瀑布般流泻的银色。


    在星网写手中，明羲是热题材。她在民众之中有着非常离谱的高人气。而在以她为原形的同人文中，帝国陛下自然也要被收入囊中。


    银狐的脑迴路却在另一层，她双手叉腰，不解道：「席拉这人真奇怪，结婚对象都要找我们队长谈过的。这么喜欢当第二？」


    黑狐拒绝再跟银狐沟通，等队长回来的间隙中，他打开自己最新追的小说《少将大人别惹我，痴情陛下深深爱》。


    此时正连载到高·潮，休陛下为了帝国的局势不得不同西拉联姻，而此时明溪少将正在遥远的星系指挥作战。评论区直接炸开锅，黑狐气得噼里啪啦开始讨伐作者没有心。自从知道队长跟陛下真有一段情史后，他已经当成纪实文学来阅读。


    被气得黑化的读者，还直接上升到席拉本人身上。


    「阿嚏，谁在骂我。」


    席拉在联盟的审问室待了三天三夜，最后阿诺德和彧律突然受到紧急消息才放过自己。回到帝国她就骂骂咧咧的来找修，询问西里尔的话是不是真的。原本想用沟通，结果这傢伙不知搞什么鬼，一直不回復。刚要抬脚踹开书房，旁边卧室却出现动静。


    明羲原本只是想短暂的跟修温存，初恋始终是特别的存在。但没想到他竟然能缠自己三天三夜，她揉着微微泛酸的腰，刚出门就同席拉相撞。


    红眸女人望着眼前的人先是愣住，她看着明羲被揉皱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不翼而飞，锁骨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嘿，这个变态搞出r型机器人当替身，」席拉刚要去摸下那饱满的圆润是否真实，还没触碰就被狠狠钳住。


    明羲眼神微冷：「你想干嘛？」


    「我去，」席拉被吓得连忙后退，这才发觉眼前是货真价实的原主，她拉着明羲来到一边走廊，「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会真准备来帝国吧。西里尔的话可不靠谱，帝国又不是修说的算。」


    「我对帝国不感兴趣，只是我队员被关在这里，所以才来找她。」


    席拉松了口气：「你放心，人既然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修知道分寸。」


    她的目光流连在明羲的锁骨上，亲亲热热的抬手挽着她的肩膀。点来智能手环上的悬浮面板，打开了摄像功能。


    「正好我们来合照一张，恭喜你逃脱苦海。」


    席拉咔嚓拍好照片，直接发到自己的界面内，设定为公开模式。一想到阿诺德那老狐狸精发现明羲现在跟修在一起后那难堪的表情，她就扬眉吐气。


    谁会留恋一个古板无趣的老男人，更何况那男人还是曾经的顶头上司。席拉面上露出舒心的笑，刚准备带着明羲去找她的队友。身后就传来甜腻的嗓音，仿佛裹着蜜糖。


    「席拉姐姐，你回来了。」


    明羲还没看清人影，就被硕大的蓬蓬裙挤出去。她还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看卡洛公主。虽然是修的侄女，但两人模样却完全不像。


    修的面容柔和，像是清纯无害的小白兔。卡洛倒是多了几分艷丽，不是席拉那种攻击性的美，反倒像是荆棘上蔷薇花。果然刚才还笑容甜美的卡洛，视线一碰到她就变得兇狠，满眼写着讨厌二字。


    明羲跟她还是头回见面，根本想不到何时得罪了她。


    「你盯着她看什么？」男人身上披着件黑色长袍，如瀑的银髮垂在身后，嗓音中夹杂着几分委屈。边说还亲昵的用脸颊蹭着明羲的肩头，手臂像藤蔓缠住她的腰。


    「明羲少将还是第一次来帝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卡洛笑容纯真。


    席拉想说什么，到看到修那阴森的眼神，也识趣的选择离开。


    明羲无奈回头摸着男人毛茸茸的头髮：「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我知道你是来找那个叫水晶的人。」修面色乖巧的回答。


    「你知道她在哪？」


    「我带你去。」修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行走在长廊上。


    明羲打来暗藏在纽扣中的摄像头，帝星外面的黑狐立刻展开分析。如果队长被扣押在帝国皇宫，他们也能救她离开。但很快黑狐就发现这座华丽宫殿宛若铁笼。五米一监控，十米一警报。就连墙壁上也有特殊装置。不要说进去，就连出来也难，


    「帝国皇宫的安防系统比联盟总部还要厉害。」银狐不由感嘆。


    「那是当然，因为他们真正想防的是里面的人。」


    那位被关于其中的陛下。


    明羲在男人的牵引中左拐右拐来到后花园的一所房间内。


    修眉眼弯弯：「你的队友就在里面。」


    明羲推开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目光怔住：「你竟然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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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狐看到里面的场景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银狐也握紧双拳。屋内的天鹅绒地毯上，十几位美男或坐或立，伺候着贵妃榻上的红髮女人，她那仿佛冰山般冷漠的银眸厌恶的望着正跪在地上捧着果篮的男人。


    「您不吃吗？」


    「滚开。」


    「有没有搞错。」


    银狐羡慕的恨不得立即代替水晶被关到那里，这哪里是囚禁，分明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不仅有随意品尝，还有美男陪伴在身边伺候。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呵，女人。」黑狐板着脸讽刺。


    「放心我才不会沉浸在温柔乡中，是会跟他们玩玩，绝不付出真感情。」银狐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渣女。」


    「我看他们挺愿意的啊。」


    明羲目光幽幽望着修：「你对她还真好。」


    「羲羲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我母亲之前的后宫。他们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就留在皇宫里当侍从。我平时也不需要人伺候，才让他们来此照顾你队员的生活。」


    「队长。」水晶看到队长的身影立即起身。


    明羲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受……」


    苦？天天吃着新鲜水果，就算是一般贵族也难得如此奢侈。


    累？这十几人天天伺候，怎么看都累不到她。


    明羲从兜里拿出飞行器交给她：「水晶你先跟黑狐他们汇合。」


    水晶看向队长身边的男人，点头道：「遵命。」


    等确认队员安全离开后，修这才慢吞吞道：「你是不放心我吗？」


    明羲摇头说：「没有。」


    修温情脉脉看向她：「你今晚要离开吗？」


    明羲玩弄着他的头髮，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我会在帝国待上一段时间。」


    「真的吗？」


    「真的。」


    明羲在帝国过上难得的休闲时光，不用思考那些错综复杂的事。红色的帷幔下，男人微微喘息，身侧的人正合眼沉睡。修嘴角漾开一个微笑，痴痴注视着她的睡颜。


    此时两人仿佛回到从前在学院的时光。他不是陛下，她不是少将。两人只属于彼此，没有职位和身份的隔阂。


    「羲羲。」男人的语气有些难耐，轻轻环住她的肩。


    「我在。」明羲抬眸跟他对视，看着男人漂亮的唇珠，附身咬了上去。修给予热情的回应，轻喘道。


    「羲羲，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嗯？」明羲以为自己听岔。


    修神色娇羞，红眸泛上波光粼粼的水色：「可以把人造子宫安在我的肚子里，反正我整天在这皇宫中也没事做。我一定会好好孕育我们的孩子。你愿意给我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摸向她那柔软的腹部。


    明羲感到无比荒诞，她并没有复合的打算，以为修误解她的意思。刚要开口解释，男人柔软的红唇堵住她，使得口中的话语又吞咽回去。


    他满眼真挚：「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我会等的，不管多久。」


    「我……」


    男人手中的戒指发出震动。修没有避人，直接打开悬浮面板。明羲注意到页面壁纸还是两人在学院的照片。两人还是短髮模样，亲昵的靠在一起。


    【陛下，大执行官已经莅临皇宫，请您出来接待。】


    修脸颊蹭着明羲的手臂，轻哼道：「讨厌的人来了。」


    「是吗？」明羲摸着他的碎发，眸中带笑，手指伸入锦被中,「可我不想让你走。」


    修明白她的心思，顺从的脱掉身上的白丝绸睡衣。


    「羲羲不让我走，我肯定不走。」


    第25章


    帝国皇宫外，巨大的银色飞舰稳稳降落在指定地点。最前面的男人步履缓慢，黑金制服勾勒出他的肩宽窄腰。引得接待的女官不由多看了几眼，女王的后宫中她什么样的没见过，但阿诺德这种在高位上沉淀多年的威压是他们远远达不到的。


    身着白金缎面蓬蓬裙的卡洛公主在红地毯上含笑迎接，她那漂亮的蕾丝手套提起裙摆，柔声道：「欢迎大执行官莅临帝国，我受陛下命令来此逢迎。」


    阿诺德逡巡四周，嗓音冷淡：「帝国陛下怎么未见？」


    「我们陛下正在接待贵客。」卡洛诚实的进行回復。


    阿诺德气压瞬间低了不少，他原以为明羲在查不出洛兰死亡真相后会选择回归联盟，却没猜到她竟然会来帝国。


    所以还是忘不了他吗？


    席拉发的那张合照，已经在星网上炸开锅，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图片上的定位清清楚楚写着她所处的位置。


    【干掉阿诺德：什么情况，明羲少将真去帝国了？】


    【何时升职：这的确是个好去处】


    【no.1：她要是真来帝国，就倒霉了，恐怕只能待在皇宫内】


    【席拉女王踩我：讨厌明羲，滚出帝国，别来沾边】


    【帝国机械也很nb：我们帝国人民非常欢迎少将的到来，@管理员能不能赶紧把这傢伙屏蔽掉，怎么又放出来了】


    【羲羲的老公：帝国一定会给她该有的荣耀和尊严】


    【爱吃胡萝蔔：呵】


    【席拉女王踩我：帝国有席拉少将足够了，才不需要她，席拉女王联盟第一，席拉女王联盟第一】


    【帝国机械也很nb：以上只代表个人意见，刚投票数据显示99%的帝国子民都非常欢迎明羲加入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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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页

    星网军事匿名区讨论的热火朝天，联盟对于明羲在帝国逗留也相当重视。立刻就派使团同她谈判。


    但阿诺德在帝国议事厅等了半天，始终没见到明羲的身影。长老院的人虽然毕恭毕敬，只是推脱说明天陛下才会有时间。现在正在跟明羲少将会晤。军政院那边根本不把联盟放在眼中，在他们眼中，帝国和联盟是平级关系。再说他们此行也不是来跟帝国商谈要事。


    索性就边摆着帝国一向傲慢的性格，边对他们好吃好喝的招待，彰显着不失风度的礼仪风范。


    联盟使团只能被安排在帝国皇宫住下。


    阿诺德面色阴沉的进屋，望着繁复华贵的屋内装饰只是淡然扫过。他用戴着白丝绸手套的左手摘下鼻樑上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眉间的疲惫。彧律司长又突然发来通讯请求。


    女人语气匆匆，眼底有淡淡乌青，她冷声道：「如果和谈不成功，我将亲自前往帝国。」


    「不必，元首认为只要她还属于人类阵营，就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阿诺德的蓝眸今日格外幽深。


    「明羲属于联邦，永远属于联邦。这一点我不会放手。」彧律司长语气坚决。


    「彧律，虽然你出身联邦，但你坐在司长这个位置，就应该为全人类思考。」


    「人都是有私心的，谁能真正做到公允。我们要做到的是平衡两者之间的势力。我们联邦这几百年在星际战争中损伤太多，不管是人力和财力如今仍有欠缺。」


    而帝国只是提供一些营养物资，在联盟的默认下，就远离了多半的战争。心安理得享受着联盟军队带来的和平。


    而且彧律一直忌惮帝国军政院的势力，他们表面听从联盟的指挥。私底下却频频单独行动，从不汇报。这般肆意妄为根本不把联盟放在眼里。


    「羲羲，羲羲……」


    娇柔低沉的嗓音从对面墙壁传来。


    阿诺德微愣，手指不自觉切断通讯。他神色冷冽盯着那堵墙，男人放荡的喘息愈加清晰。


    明羲冷清的黑眸染上几层媚意，红晕延伸到眼尾。她轻拽着男人垂在身后的银髮，咬着他耳朵提醒道：「你小点声。」


    「没事的羲羲，帝国的房间隔音很好，修动作更加放肆，叫的更欢，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羲羲，我真的想给你生孩子，给我一个好不好，嗯～」


    明羲不理解他为何这么执着于孩子，只能起身温柔的堵住他的嘴。男人眷恋的吻着她的红唇，白丝绸睡衣从宽肩上滑落，结实有力的臂膀拥住怀里的人，两人双双又陷入棉被中。


    阿诺德在外人素来镇定的神色出现几道裂痕，他长长的金髮遮住眼底的失意。曾经的他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赶走前来找明羲复合的修。本以为两人不会复合，但这次她主动来找他。


    修用自己曾经欺骗的方法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对面的床柱狠狠撞击着墙体。阿诺德能做的只是透过手套咬着自己的手背，将痛苦和不甘心死死吞下。温热的泪从男人深邃俊美的侧脸滑落。


    所以她还爱他吗？


    等到身边的男人沉沉睡去，明羲才撑臂起身。她披上一件雪白绒袍，因为是帝国服饰，穿法复杂。她只能随意系上几根腰带。修非让她这样穿，还把她之前的衣服都藏了起来。


    明羲本人倒是无所谓，刚准备去找席拉问些事情。就同一双湛蓝的双目对上。


    「可以谈谈吗？」


    阿诺德还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但明羲更想看到他倒在血泊里。


    明羲不以为意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来得更快。」


    阿诺德看到她微微泛肿的红唇和眼底的迷濛春意，喉结微动，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说：「联邦才是你的归宿。」


    明羲抬眸冷笑，眼底尽是桀骜：「我只属于我自己。」


    阿诺德望着她漆黑的眼眸：「看来你没有查到洛兰的死因。」


    「有时候越找反而找不到，等到了恰当的时机自然会水落石出。」明羲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你要留在帝国吗。」


    「与你无关。」


    明羲认为没必要再跟阿诺德讨论下去，原以为他会用些有价值的线索来交换，想不到还是那些老旧的说辞。


    男人直接转移话题：「你以为学院时修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一见钟情吗？不过因为你是机械系的第一名，而他身为即将被当成傀儡的皇帝，需要培养自己的力量制衡权势滔天的军政院。所以他选择席拉成为皇后。即使两人没有发生关系，可你真得不介意吗？」


    曾经的爱人和最好的朋友成婚，即使你心知肚明是假的，难道没有产生肌肤和隔阂。


    「所以呢？」


    明羲不懂他怎么又突然提及这件事，她有什么好介意的。是她主动拒绝修的求婚。即使再喜欢修，但她更爱自己。进入s队是她的愿望，不可能为任何人放弃。


    「你不生气修对你的利用？」


    阿诺德从小就看透人心，深爱的初恋对自己的感情并不纯粹，甚至是另有所图，难道不会伤心？


    莫非她根本不爱修？


    想到这里，阿诺德心情轻松不少。


    「爱情中权钱利色总是要占上一样，」明羲转身背对阿诺德，轻飘飘说，「你给的筹码不足以让我动心。」


    阿诺德眼眸微眯，他看到女人白皙后背上细小的伤痕。那应该是她诈死时被飞舰碎片划伤所致。即使在医疗舱经过治疗，要完全恢復还需要一段时间。令他血气翻涌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轻淡红痕，像是花瓣在她优美的蝴蝶骨上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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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能联想到男人俯身温柔的轻吻。


    而自己连碰触她柔韧腰背的机会都未曾拥有。她总是草草了事后就抽身离开。没有在他身侧过夜过一回。


    属于男人的嫉妒心瞬间蒙蔽住他的理智。


    他哪里不如修，除了年纪比他年长，自认不管是样貌和身份都不会输给那傀儡帝王。却从未得到她温柔轻抚和亲吻。


    阿诺德不由自主上前准备拥住女人的背影，身后的雕花大门却勐然打开。


    修穿着跟明羲相似的服饰，望见阿诺德先是面色羞红，低头笑道：「阿诺德老师不知道您来，真是失礼了。」


    「无妨，我也不是来找你。」


    修无辜的眨眨眼，熟稔的拉着明羲的手，雅致纯真的脸上露出温煦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跟羲羲胡闹了好几日，所以才忘记时间。没有前去迎接老师，您能够理解的吧。」


    修柔柔一笑，在阿诺德看来是对自己的讽刺。他手指死死掐住手心，才隐藏住内心的窘迫。


    「陛下不认为此话太失礼。」


    「我不是那个意思，像老师这么优秀的人，也一定会遇见真心对待您的伴侣。」


    听见挚的祝福，明羲神色顿住。她看着男人的盈盈笑脸，若有所思。


    而不远角落的席拉正蹲在地上疯狂抑制想上扬的嘴角。看到阿诺德失魂落魄又隐忍不发的神态真是爽极了。旁边的卡洛咬唇轻言：「席拉姐姐，我们不该偷听别人谈话。」


    「谁偷听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听。」


    席拉一转头，长廊上只剩下阿诺德独自暗伤。


    「哎，那两人去哪了？」


    明羲拉着修来到阳台，她不想欺瞒他。目光定定对上那玫瑰红的清澈眼眸，正色道：「修，我跟阿诺德曾经……」


    第26章


    「羲羲，我知道。」


    修目光温情望着眼前的爱人，他的轻描淡写显得这仿佛是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只有男人自己明白在得知两人进入酒店同一所房间时，他恨不得把阿诺德搅成肉泥扔到最骯脏贫瘠的土地里。


    阿诺德不过是羲羲解决生理需求的玩具，用过丢了便是。这般想至少能让修释怀，不会在半夜里从诺大空荡的房间中勐然惊醒，在帝国寂寥的晚风中思念遥远联盟中可能已经遗忘他的羲羲。


    男人平静的反应让明羲感到错愕。她不喜欢欺瞒对方，刚准备据实相告跟阿诺德曾经的事情，他却反之先开口。没有她想像中的默默哭泣或者转身离去。


    在明羲的记忆中，修还是温柔纯真的少年，偶尔会闹些小脾气。


    她在学院时，机械系的课程众多，偶尔还会为前来请教的学弟学妹们指点下飞行技术。两人一天顶多能抽出半小时约会。他虽嘴上嘟囔，还是不吵不闹坐在机械系外面的长椅上静静等待。


    明羲心想或许是三十多年的时间改变了他。


    修亲昵的拉着明羲的手，温声道：「他毕竟还是我们的老师，你们之间虽有一段过去，但为表尊敬，我们还是请老师吃了便饭再离开后为好。」


    「可以。」明羲点头贊同。


    修上前轻轻环住她的背，刚才温情脉脉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用下巴轻轻摩擦明羲的发顶，贪婪的闻着髮丝上的幽香。他一定会让那老不要脸的东西对这顿饭终生难忘。


    席拉在知道两人要跟阿诺德共进晚餐后，偷偷摸摸来找修。男人正对着硕大的落地镜精心打扮，不知从哪倒腾出一盒华贵绚丽的宝石胸针，正挨个往身上比划。浓郁饱满的绿色衬得男人的眸色更加光彩。但他看了眼院外花坛一身白金长裙悠然端坐的女人，还是选择一枚跟她相称的银杏珍珠胸针。


    「你别再摆弄了，我也想让阿诺德赶紧嗝屁，但阿诺德可是大执行官，若真在我们帝国出事联盟那边可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席拉最近准备重新冲击司长的位置，已经开始低调做人。暂时还不想跟阿诺德交恶。


    「我为什么要谋害他，」修嗤笑一声，沉重的冠冕又被迫回到他的头上，他整理好自己垂在身后的髮丝，力求姿态完美，不以为意的抿唇道，「我又没把他放在心上。」


    席拉暗中赞嘆：这就是正宫的气场。


    「但明羲在帝国已经逗留六天，她队员早就离开。」


    席拉看不得明羲天天沉醉温柔乡中，这实在太堕落。她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也很多，可都是露水姻缘。绝不会成为自己事业前进道路的阻碍。


    「明羲一直在追查洛兰死亡的真相，难不成……」席拉心有疑虑，但修的手中根本没有实权。


    「她当然是为我停留。你要是这般无事，不如去玩玩阿诺德。你以前不是还喜欢他。」


    「能不能别提这事！我当时是被他的外表蛊惑。早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傢伙，才不会正眼瞧他一眼。你也多注意，像他那种闷骚无趣的老男人不知道私底下多放浪。」


    席拉的好意提醒让修神色不悦，冷笑道：「我难道比不上他。」


    女人双手抱胸挑眉：「这种事你应该问明羲，我先去就坐。你快点来，别影响我看戏的时间。」


    「啧。」


    男人眼眸微暗，对着镜子将眼中的暴戾尽数收回，露出她最熟悉的柔美笑容。


    中午这顿饭吃的相当刺激，没有为了显示帝国排场铺场浪费，只做了几道平常菜餚。饭桌的四人各怀心思，安静用餐完毕后就是饭后的水果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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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页

    阿诺德在看到玻璃盘中的胡萝蔔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她果然淡然咬着胡萝蔔。他也跟着用刀叉挑起一块吃，这番行为自然被修看见。围观的席拉激动的抖起腿来，迫不及待想看这两人当着明羲的面扯头花。


    修只是弯唇浅笑，柔声撒娇：「羲羲，我想吃。」


    席拉听到男人的夹子音，面色嫌恶，差点把刚才享用的美食吐出来。他就不能正常说话吗？非这么掐着嗓子玩纯情少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而始终神色平静的阿诺德抬眉，光滑平整的丝绸手套出现摺痕。


    明羲熟练的拿起银叉餵他一口，男人心满意足的嚼着那清甜的汁水。


    「明羲你不是最爱吃胡萝蔔？」席拉故意挑起话题。


    「我没什么喜欢的蔬菜，」明羲嫌麻烦，所以平时都使用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徵，「不过修喜欢吃，我跟着也爱吃了些。」


    身侧的男人低眉一笑，阿诺德垂下视线，不声不响用餐完毕后，准备跟使团离开。客房内，金髮男人正在跟彧律通话：「我即将返回联盟。」


    「她拒绝了。」


    「但她也没有选择加入联盟。」


    「那可未必。」


    身后猝不及防出现的男人身影，迫使阿诺德挂掉通话。


    「有事」


    「身为学生来恭送一下老师，」修嗓音轻快，红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微弯，整个人仿佛沉醉于喜悦中，「过段时间说不定还要请老师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为什么来帝国你不清楚吗？」阿诺德幽深的蓝眸闪过一丝暗芒，他根本看不上傀儡帝王的挑衅。


    「哼，当然是因为我在这里。」


    修也不准备跟他继续装，随意扯下领口，露出结实臂膀上那深深的齿印，小小的一圈像是印章在宣誓主权。看着有些年头，他喟嘆道：「她爱我，这就是证明。」


    不知廉耻的老男人，恐怕连拥抱的资格都没有。


    「是吗」阿诺德唇角溢出一声嘲讽，他轻抚鼻樑上的金丝眼镜，用牙齿将左手上的丝绸手套咬下来，淡淡道，「你是说这样的印记吗？」


    修嘴角的笑容僵住，望着那跟他胸前一模一样的齿痕，瞳孔微缩。他感受到大脑里的一根紧绷的弦勐然折断。


    席拉跟明羲正在一墙之外休憩，她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肆意大笑：「阿诺德回去后一定要检查下身体，说不定会得上心肌梗塞。」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明羲在沙发上随手翻阅书籍，她记得两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席拉抿着咖啡，悠然道：「讨厌他还需要理由吗？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讨厌。」


    「砰。」


    隔壁房间剧烈打斗声引起她们的注意，瞬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


    【星网论坛：军事分区】


    【干掉阿诺德：前去帝国的联盟使团刚回来，看来是谈判失败】


    【帝国机械也很nb：欢迎明羲少将正式加入联盟】


    【干掉阿诺德：那不一定】


    【羲羲的老公：帝国定会好好对她，如珍宝一样呵护备至】


    【万能小商人：出售明羲少将周边和亲笔签名，价格优惠，先到先得】


    【明羲少将*我：你这个打gg的怎么又来了】


    【席拉女王踩我：讨厌明羲，赶紧滚开啊！】


    【干掉阿诺德：席拉的梦女还真多】


    【帝国机械也很nb：不好意思，明羲少将的梦女比席拉多】


    【干掉阿诺德：不会吧，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席拉那种容貌美艷，身材火辣的大姐姐】


    【帝国机械也很nb：jpg，你看两人的合照，看明白了吗？】


    【干掉阿诺德：秒懂】


    席拉奇怪刚才还好端端心平气和的两人怎么突然开撕，关键是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两人看到明羲的身影后迅速停手。


    阿诺德表面看着没什么大碍，除了眼镜被打飞，整洁的衣服变得凌乱。修就显得惨多了，露出的胳膊上全是乌青。


    他黏煳煳的轻喊：「羲羲，我好疼。」


    男人眼眸湿漉漉的像是只可怜的小白兔盯着明羲，她从兜里拿出治疗仪安静的给他治疗。阿诺德望着对他不理不睬的人，步履镇定的离开帝国皇宫。


    而在飞舰上，身旁的副官看出他神色不对，面色过于苍白。


    「您身体没事吗？」


    「还好。」


    阿诺德垂眸强忍着肋骨断掉的痛楚，但也没有她走向那傀儡帝王时痛楚。从学院时他循规蹈矩的抑制住那可耻的念头，谨记师生身份。在她成为学院教官后，他鼓足勇气自荐枕席。以为得到她的短暂垂爱后，会放下心中的执念，却只是越陷越深。


    但那愚蠢的男人真以为明羲还爱着她吗？


    修用胳膊上的乌青当藉口，缠着明羲不让她离开，雾蒙蒙的双眼泛着水色：「羲羲，我还疼。」


    「那怎么样才不疼呢？」明羲目光定定看着床上娇气的男人。


    修拉起明羲的手，放到他漂亮排列的腹肌上，柔声撒娇道：「我想要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明羲看他如此执着，抬手摩擦着男人侧脸：「我来帝国是因为我在e21星球遇到智械人。」


    「羲羲，我也想帮你，可我没有什么权利，」男人神情无辜，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指，「军政院的事，我一向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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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页

    「是吗，我从前公寓里的r型机器人小亚，我在拆解它时，发现里面有监听装置。跟e21上的智械人是同样型号。在被关的十年内，我身旁的r型机器人身上，也有同样的东西。这是巧合吗？」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头戴冠冕的男人淡淡一笑，他牵着明羲的手并肩来到书房。


    「我带你看个地方。」


    修推来暗门，里面是别有洞天的休息室。明羲怔住，墙壁四周全部都是她的照片，包括她在那颗被囚禁星球上的场景，密密麻麻摆放着上千张。


    修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身上，压低嗓音无助说：「我实在太想你，所以才偷偷在给你的r型机器人身上做了手脚。那次逃脱后，长老院的人对我的监视变得更加森严。我没有办法……」


    明羲一言不发，她明白他的苦衷，但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修抬手拿起桌面上被封在玻璃里的红色花朵，低声诉说：「这是联盟赠予我的礼物，是你在古灵星上得到的维克利亚花。在你s先锋队上执行任务时，我只能用它来想念你。羲羲让我生下你的孩子吧。」


    男人渴求的目光让明羲垂下眼眸。


    看到这朵花，她就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寓意胜利的维克利亚花最后带来的却是死亡。


    第27章


    古灵星被联盟定义为a级星球，却有着s级的丰富资源。幅员辽阔的森林中蕴藏着不少珍稀矿产资源。也因此引来外星异种的抢掠，差些被挖掘殆尽。


    古灵星同人类建交就是想得到他们强大科技的庇护。但因为它们族群始终追逐原始自然力量，希望人类在帮助时不要带着破坏性武器的危害它们美好的家园。


    「所以让我长跑二百公里，这公平吗？」


    丛林中抱着一枚硕大银蛋的男人正在疯狂疾跑。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快被耗尽，低矮的丛林使得他视线受损，原本可以用飞行器，但因为古灵星人的奇特要求，只能被迫用双腿。


    「距离目标地还有三公里，小九你那边如何？」


    卫星受到干扰，洛兰只能用通话系统跟队友联繫。她神情严肃，双手紧握，只希望地图上的小红点尽快到达目的地。


    「还能再应对一阵。」明羲单手拿出腰间的营养液，咬开瓶口吞咽下去，恢復体力。她目前所处侦查机外，密密麻麻类似液态金属的物质正疯狂逼近战机。跟他们对战已经有两个小时。她快精疲力竭。


    人类跟这些游动的物质交手过无数次，不知它来自何处，但总会在各种星球上遇到。


    联盟称它们为鲁斯。


    明羲每次对付它们都相当吃力。


    鲁斯从未与人类对话过，以桀骜狂妄的姿态疯狂侵略宇宙星系中富饶星球的资源。它们的身体没有固定形状，还能随意变形。明羲每次瞄准攻击后鲁斯都会迅速分散避开，杀伤力再强悍的炮弹也只能破坏掉它们一部分组织结构。


    更恐怖的是在人类跟鲁斯交手的一百多年间从获得过它们的样本。唯一知道的特性就是鲁斯那没有形状的躯体会让战舰无法运作，这也就是当年人机融合被联盟紧急号令停止的原因。


    银蓝相间的战机在半空中不断躲避鲁斯的侵入，为下面在森林中奔跑的左冷锋拖延时间。


    「明羲，你再坚持一下。」


    「明白。」


    明羲切换战机模式，不再选择主动进攻，开始转为防守。下面的左冷锋护着身前的银蛋，这是古灵星未来的领袖。被鲁斯星人抓走准备带去研究时，被两人当场拦下。


    古灵星人的特质是要在湖底的水中才能破壳而出，左冷锋吐槽直接把水浇到蛋上不就行了，但洛兰也很无奈，这是古灵星人的要求。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它们畏惧任何武器。


    左冷锋感觉体力快耗之殆尽，但连喝上一口营养液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在地上选择狂奔。旁边几只挥舞着翅膀类似鸟类的小精灵喊着。


    「古灵古灵，古灵古灵。」


    男人感到很抓狂：「你们能不能不要吵我，与其在这里奋力加油还不如给我指条近路。」


    「这小子的体力可真充沛，跑了一百多公里都没有用营养液补充体力。」翡翠望着屏幕上的左冷锋点头称赞。


    带着硕大实验镜片的丸子嘆息：「你因为他是靠什么进入联盟的，除了机械成绩亮眼就是那出众的体力。可以说异于常人，成功刷新人类从前记录。不过我更期待小九能不能给我抓只鲁斯过来。」


    洛兰全神贯注盯着那地图上移动的小红点，内心期盼道：快点，再快点。


    z此时突然发出警报：「队长，小九那边有些不妙。」


    她沉住心神：「切换成电磁波成像。」


    明羲这边的鲁斯直接将她团团包围住，准备进入机身。她推动升降舵直接让机身呈现向上的姿态，随后开始疯狂旋转，试图扰乱鲁斯的进攻。可没有任何效果，粒子防护罩根本无法阻挡鲁斯进入，红色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警报有异物进入机身】


    「该死。」


    明羲从未遇过这般棘手的敌人，她咬牙望着在机窗外准备侵入的鲁斯星人，果断按下自毁程序。


    【警报五秒后机身即将自爆】


    明羲平復心跳在心里默默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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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轰的一声炸裂，巨大的火焰在半空中燃烧。明羲及时从机身玻璃破窗而出，围聚在旁边的鲁斯没有反应过来，被爆炸烧毁。而她也被冲击波击昏，身子直直从空中坠落到地中。


    左冷锋这边刚把银蛋呈一个抛物线扔进湖内，刚抬头准备咬上一口营养液，就看到一粒黑点飞速降落。


    「小九。」


    左冷锋疯狂向前跑，但无济于事。明羲的下降速度太快，他只能看她直直钻进密林中。母舰上的四人心口提到嗓子眼上，洛兰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莫名感到噁心。脑中引发的恐惧使她无法在做出指令。


    左冷锋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那血肉模煳的人，心顿时沉了下来。


    十几只小精灵，正不断挥舞翅膀，慢慢将半空中的人放入池水中。左冷锋赶紧准备把人抱起：「我们人类跟你们的治疗方法不同。」


    几只小精灵拦住他的手，左冷锋这才看到名字背后被烧伤的伤口开始缓慢癒合。


    「天哪，这水如此厉害。」


    「左冷锋，小九怎么样？」洛兰嗓音发颤，相握的手指不住发抖。


    「她正在古灵星湖中治疗，这里的水也太神奇。」


    「那就好，」洛兰刚才被吓得心跳疯狂加速，她无力的坐回指挥椅上，「肉丝麻烦你去接他们回来。」


    旁边的翡翠和丸子都不由怔住，神情惆怅的垂下眼眸。


    z的机械音提醒道：「队长，肉丝在4041年3月10日已经牺牲。」


    洛兰整个人僵住，她又忘了。


    她有些无措道：「那我去接他们回来。」


    「队长不如我去吧，」翡翠看她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您已经不眠不休一周，还是先去休息为好。」


    「别小看我，我虽然出身指挥系，但驾驶战机也相当厉害。」洛兰半开玩笑离开指挥室。


    「终于要结束了，五天后我们就要结束十八年的任务期限，」现在想想仿佛还如初见，翡翠望着照片上的九人，淡笑道：「马上我们就要回家了。」


    洛兰来到湖畔时，明羲已经甦醒，左冷锋在她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九啊，你刚才把我快吓死。」


    「别哭了，我没事。」


    明羲虽然背后还隐隐发疼，但跟爆炸的冲击波相比，不足挂齿。身旁的小精灵挥舞着翅膀，将一束艷丽的花束赠与她的手中。


    「这是维克利亚花，寓意胜利。」


    「队长，」明羲缓慢起身洛兰怕她身体不方便，上前搀扶。


    「这是小九第二次获得。马上就要返回联盟，我们能回家了。」洛兰明亮的褐色眼眸比起最初少了些光彩。


    左冷锋伸了一个懒腰：「那这是最后的任务了。」


    洛兰笑容狡黠。命令道：「左冷锋，我需要你将散落的战舰碎片收回，探索者77号我已经带来，加油。」


    「啊啊啊啊，」左冷锋无助嘆气，生无可恋道，「明白。」


    他只能悲愤的看着散在丛林中的碎片，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十架战机坠毁。左冷锋双手叉腰：「雅丽芙这次任务量可不小。」


    但无人回应他。


    他锋独自失笑：忘了，雅丽芙已经不在。


    「哎，干活了。」


    明羲在医疗舱内躺了一天就出来，这生龙活虎的模样让翡翠有些不敢置信。他从明羲的头髮上硬生生挤出古灵星的水源，正跟丸子在疯狂研究。


    「太神奇了，古灵星上的水源竟然含有如此多的物质，里面还有能够修復皮肤损伤的新物质。」


    「这也难怪它们将继承人放到湖水里诞生。」丸子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生物。


    「我回来了。」左冷锋整个人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才捡完所有碎片返回，望着船舷外的风景。这所在太空外游荡十八年的战舰终于踏上返回的路程。


    「小九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帝国做客，我请你吃味道最棒的菜。」


    「算了。」


    明羲慢吞吞打开一瓶营养液，黑色背心和长裤衬得她肩宽腿长。姿态休闲的躺在椅子上。她对帝国的食物并不感兴趣。母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营养液口味都出自帝国。他们就不能做些正常口味吗？


    「小九，左冷锋突然收到最后一个任务，」洛兰面色凝重，「前往s06星球，那里的高等生命想和我们建交。」


    「明白。」


    「明白」


    4045年9月1日


    联盟广场上，t队成员在众人的注视下被语冰元首戴上英勇徽章，他们将继续履行即将回归s队的使命，继续进行人类对宇宙的探索和找到母星的艰巨任务。底下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s队是目前牺牲最少的战队。」


    「是啊，说不定以后将无人牺牲。」


    「或许以后会让智械人代替前往执行任务，听说帝国那边已经研究出新技术，可以让智械人的反应速度达到跟人类的同等水平。」


    【现在开始播放新的黑色名单】


    广场外的所有外屏开始同时播放这句话。黑色名单寓意着先锋队上有人牺牲，刚才笑脸洋溢的众人开始集体默哀，右手放在心脏前，低头为人类牺牲的英雄致敬。


    冰冷的机械音无情的念着人名。


    【s队机械师左冷锋】


    【s队机械师明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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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页

    第28章


    身体失去控制，缓慢沉溺在水里，被拖入看不见底的深渊。明羲的长髮如海藻一般飘散开，身子不受控制的慢慢沉下去。胸腔中最后一口空气被挤出去，意识渐渐模煳。


    她要死了吗？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最深的执念，她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小九，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就要返回联盟，来学院执教如何？


    天杀的阿诺德，我这次任务本来能升职加薪，他非说我违背规矩，还要扣我奖金。完成就行，在乎那么多干嘛！你回来肯定要连升几级，最好把阿诺德给干下去。


    羲羲，我会等你的。


    你好明羲。


    你是谁


    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4045年9月2日】


    联盟高层会议室，语冰元首位于中间，圆桌上密密麻麻坐着一百多名来自联邦和帝国的高层将领和官员。中间的悬浮面板正显示着昨天她同s先锋队洛兰通话的一段视频。


    「我是s队队长洛兰，请求联盟送新的探索者号赶来增援。」金髮女人虽然努力保持镇静，但从眼角的泪痕都能看出，她是在努力坚强。


    「洛兰，他们的生命反应如何。」


    女人神色顿住，吶吶道：「极其微弱，但仍有生命反应的存在。」


    因为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探索者78号已经处于完全报废中，只剩下侦察机88号。但只能降落在s07星球的地面上，根本无法进入水面。


    「洛兰你应该清楚他们现在的存活率几乎为零，难道让纳税人的钱白白浪费吗？」


    「难道让我丢下他们不管吗？我是他们的队长。」


    洛兰对语冰元首素来恭敬，还是头回情绪异常激动，驳斥她的话语。她无法做到抛弃队友离开，只要他们身体内的晶片显示两人还活着，就还有一丝希望。她已经失去三名队友，左冷锋和明羲在人类的未知领域探索十八年，难道不值得被救？


    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被联盟放弃。


    「洛兰我曾经o是队队长，你现在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亲眼见证我的六名队友一一牺牲，s07星球上也有我的队友在那里长眠，也是尸骨无存。你要清楚，身为队长你的责任是全人类的利益。现在t队因为你的拖延迟迟无法出发。接受命令，立即返回。」


    「我无法做到，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我自请辞去s队队长的职务。」


    对方直接掐断对话。


    看到这段视频后，圆桌上的一百多人鸦雀无声。即使可惜左冷锋和明羲在即将任务执行结束时牺牲，但也只能为他们感到悲痛。即使新的探索者号到达，洛兰出身于指挥系。身为联盟军事学院歷史以来最优秀的机械师明羲都已经牺牲，她再去又能改变什么？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现在决定权交到其他人手中。


    凌风看向左手边的黑髮男人，温声开口：「乌尔首官，你意下如何？」


    「帝国这些年的财政状况并不乐观，我们非常惋惜两人目前的处境，其中一位是来自我们帝国的优秀机械师。我本人深感悲痛，但我们应该把资金用到即将出发的t队身上，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s07上已经有十几位勇士沉眠。虽然对方一直发出建交的信号，但我们得到的从来只有队友死讯。我建议应该把这颗星球列为禁星。为了全人类的安危，或许应该直接选择摧毁。


    「乌尔首官，这话就有些激进了。或许是里面的环境人类无法生存才导致他们死亡。」语冰讨厌帝国过于激进的鹰派，「人类只是宇宙中高等智慧生命中的一个而已，不应该狂妄的以上等人自居。虽然s07上有诸多队员牺牲，但他们的生命反应在一周之后才停止，这说明他们并没想伤害人类。」


    「那如果是用人类来做研究呢？」乌尔的推论大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帝国的风格。」凌风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乌尔神色讥诮：「联盟的风格确实跟我们迥乎不同，就喜欢用武力迫害。」


    「乌尔你什么意思？不然直接打一架。」凌风直接起身，眼神阴森，脖颈上青筋毕露。


    「呵，你们联邦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吗，难怪没几个人有脑子。」


    这句话直接把导火线点燃，右边联邦将领直接全部起身，脱衣解扣准备揍人。


    这是联盟的传统习俗，说不过就开打。圆桌中间的空地就是方便将领们实战伸手。


    语冰放弃跟水火不容的二人说话，望向沉默不语的金髮男人：「阿诺德你认为呢？」


    身为下一任的大执行官，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阿诺德起身，目光冷肃：「为了全人类考虑，应该放弃。」


    「放弃个屁。」


    席拉已经忍很久，乌尔首官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得罪不起。凌风没有表态，她没必要针对。阿诺德这人面兽心的傢伙，明羲好歹是她的学生，学院时他天天嘴上挂着她是最优秀的学生为由头，念叨她跟修分手，这时候倒是装起一副好心人的模样。


    令她感到无比噁心。


    席拉气上心头，抄起面前的桌子直接往阿诺德身上砸过去，旁边的凌风大执行官轻松躲避，身侧之人却直直站在那里。肩膀因为被硬物撞击当场变形，猩红灼热的血从胸腔涌上喉头。他努力咽下那口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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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页

    阿诺德思绪缓慢，默默念道：她死去的时候更疼吧。


    「席拉少校请你不要扰乱会场纪律。」凌风厉声斥责，心中鄙夷帝国的人粗鄙无礼。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席拉当场离开，等于直接打了人类职位最高三个人的脸。


    她无法动用联盟的资源，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帝国。席拉正要运用特权驾驶战舰离开，却被卡洛公主拦下。她双眼红通通，硕大华美的裙摆因为竭力奔跑已然变形。卡洛带着明显哭腔恳求：「席拉姐姐，快去救救陛下吧。他快被大长老打死了。」


    「放心，长老院不会弄死他。」


    席拉心中有数，帝国皇嗣如今本就稀少，顶多弄残废。帝国的医疗水平是目前的顶尖水平，搞得再惨，只要还有一口气依旧能用医疗舱治好。


    卡洛公主急的只能掉眼泪，她提起裙摆，飞快的跑向后花园。青石砖上被拖行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代表帝国最高荣耀的冠冕被男人扔在地上，沾上干巴巴的泥土。他洁白的衣摆被染脏，鲜血汩汩从腿上的弹痕流出。秘银色的头髮杂乱散开，整个人狼狈不堪，完全没有在民众面前高贵的模样。。


    「真是丢尽我们帝国的脸面，为了一个女人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大主教气愤的用拐杖直戳地面，毫不留情按下机关，拐杖下自动变形出一支枪枝，径直打在正在地上蠕动人的腿上。


    修没有因为疼痛停止动作，他努力爬向不远处放置的飞行器，。他怀中抱着联盟赠予他的维克利亚花。那是羲羲得到的，他要带着花去见她。


    眼前滑稽可笑的一幕被刚开会完毕的乌尔首官映入眼中。


    「首官大人您怎么来了？」大主教没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如今的长老院早已没有五百年前的权势凌驾一切的威风。面对现在的军政院只能毕恭毕敬，生怕哪天皇室被他们毫不留情的废除。


    「联盟已经下令，确认左冷锋，明羲已经死亡。」男人面无表情陈述会议上的内容。


    而地上的人还在努力爬，面对身边两侧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他毫不在乎，像一只蜗牛在拼命蠕动，只为去找她。


    明羲她的名字多么温暖，如今却在冰冷幽暗的海底。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她已经确认死亡，就算你过去又能做什么？」乌尔无情嘲讽。


    至少能陪她一起死。


    「真是愚蠢至极。」


    人应该为自己的利益去奋斗，而不是傻兮兮做这种殉情的蠢事。


    在外人高高在上的陛下，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至少这一次他能做自己，不再是被长老院控制的傀儡帝王。被军政院制约的影子陛下。


    首官不想再看这可笑的场景，若是现在的画面被其他人看到有损帝国的颜面。举起枪塞进麻醉剂直接结果了他。


    修只能眼睁睁看着只差一步就能够到手的飞行器，眼中尽是绝望和不甘心，最终沉沉睡去。


    「给他打镇定剂，录制对两位先锋队成员进行祷告的视频。」乌尔冷声下达命令。


    「这恐怕很难做到。」大主教知道修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她的死亡。


    「那就启动r型机器人，总之不能让这废物让帝国丢脸。」


    乌尔语气嘲弄，冷眼望着被拖走的人。


    真是的，乖乖做一个锦衣玉食的陛下不就行了。这不知是多少人期盼的生活。以为他的行为有多么深情吗？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陛下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不定会……」大主教吞吞吐吐。


    「等到西里尔成年后，他想怎么死都随便，但在此之前，务必让他好好活着，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民众面前。」乌尔对陛下的死活无动于衷，但位置不能空缺。


    「席拉少校刚才驾驶飞行器离去，帝国军械库还少了一艘潜水战舰。」下属尽职尽责的禀报。


    「她动作还真快，趁我们注意力都在没用陛下身上，趁机离开。乌尔很欣赏席拉的野心勃勃，这正是帝国人现在所欠缺。他们总喜欢扮演高贵的上等人，一举一动彰显贵族应该有的优雅风度。


    「通知附近的空间站将她拦下。」


    乌尔断然下令，可笑的戏码是该结束，说到底不过是死两个人罢了。


    第29章


    洛兰不信神，那不过是人们处于绝望时而幻想出的产物。这也是大多数人类对此的看法。


    但在队友被联盟放弃时，洛兰也只能祈求所谓的神明救回还有微弱生命反应的左冷锋和明羲。


    除此以外被无他法。


    在切断跟语冰元首的对话后，洛兰清楚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公然违抗命令，对她以后的政路势必会有影响，但那不重要。


    洛兰起身对剩下的三名队友下达最后的指令：「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即刻返回联盟，t队还在等待交接。」


    「队长我留下陪你，」沉默不语的翡翠果断起身，轻笑道，「我来自帝国，即使被联盟处罚也无所谓。再说两个人违抗命令所得到的处罚也会减轻很多。」


    帝国不过是表面上听从联盟，实际根本不把大执行官和司长的命令放在眼中。连续几任的司长都出自联邦一部分是为了更好的管束联邦五颗星球内部之间矛盾，也是忌惮帝国的狂妄。


    一身白大褂的丸子神色严肃刚刚从实验室走出，他语气郑重：「队长，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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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页

    「怎么了？」


    「我从明羲上次出任务头髮上拿到一点鲁斯的样本，但里面显示并没有任何生命反映。」


    「说不定生命活动已经停止，或者它们的生活方式是我们人类的未知领域。」翡翠虽未地质学专家但在生物领域也是有所涉猎。


    「但我从它们身上发现几种金属元素的存在。」丸子对于这个发现感到惊恐，如果他的推断成立，那鲁斯实在太可怕，它们的科技水平已然超过人类。


    「抱歉丸子，现在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其他事情，」洛兰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s07上的左冷锋跟明羲，他们的生命反应越来越微弱，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在指挥台上监控卫星的z突然报告：「队长，s07星球中央出现强大电磁波。」


    「是。」


    那幽深湛蓝的海洋上出现大片浪花，它们汇聚成密密的线，不断上涌。将一颗通体发光银白色的蛋紧紧包裹。


    洛兰仿佛看见一丝曙光：「我去看看。」


    「队长，不如我去吧。」翡翠有些担忧，毕竟s07上面兇险万分。


    「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z为新的队长。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即刻返回联盟。」


    「是。」


    「是。」


    「是。」


    洛兰毅然决然的转身，身为队长的她第一次离开母舰。她乘坐侦察机89号，来到电磁波强烈的地区。开始缓慢靠近那颗被浪花高高涌起的银蛋。


    在察觉到有人到来，浪花悄悄退去，将银蛋放在柔软洁白沙滩上。


    洛兰用手轻轻碰触银蛋，外面的蛋壳瞬间碎开，像是光粒一般在空中缓慢消散。露出里面包裹的人，少女黑髮散开，面色恬静，仿佛刚出生的婴儿干净地降生下来。


    「小九？」洛兰热泪盈眶，她颤抖着手指脱下身上的作训服，包裹到她身上。洛兰起身试图去寻找另外一颗银蛋，或许左冷锋也还活着。


    「洛兰队长，你好。」


    她神色诧异，吶吶道：「你是……」


    【4045年9月5日】


    这是堪称奇蹟的一天，在s07失踪一周的明羲离奇出现。同时该星球被确认为鲁斯母星，人类正式同它们建交。


    明羲从医疗舱内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她被陌生人士例行问话后，被封闭观察一个月。期间不能接触任何的通信装置和网络。


    她清楚联盟怀疑她可能是鲁斯制造的复制体，淡定的选择配合。为了防止明羲出现精神波动，她被关在占地一亩的玻璃花房内。每到清晨早上的光会洒在她的侧脸，明羲听着鸟鸣醒来后，就对着成千盆花浇水，施肥，剪枝。


    日子惬意而缓慢，紧张的思绪渐渐放松下来。


    阿诺德来看望她时，明羲正在吊床上小睡。她身子蜷缩在一起，膝盖放在胸前，长发散在身后，变成小小的一团，这个睡姿说明她感到很不安心。


    「你不配见她。」洛兰从他身后走出，这段时间她一直守着明羲。


    阿诺德垂眸，歉声道：「抱歉。」


    洛兰一脸冷笑：「鲁斯星人告诉我，它们只有吞噬掉其他生物才能获得跟他们沟通的能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在听到左冷锋的声音时，洛兰心中庆幸，以为他也活了下来，得到的只有这条可悲的消息。


    阿诺德默默注视着明羲的睡颜，语气格外缓慢：「一切为了人类。」


    「你这番话只会让我感到噁心。」


    洛兰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高大的男人没有躲避，硬生生接下这拳，顿时嘴角乌青，流出一丝鲜红。他深深望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人。返回联盟后，阿诺德拿出工作人员对明羲的询问视频。


    神色清冷的黑髮少女无悲无喜陈述着s07星球上她所遭遇的一切。


    「其实该牺牲的人应该是我。」


    明羲意识被封闭时，听到了左冷锋和鲁斯星人的对话。


    「你说你们只有吞噬掉别的外星人，才能获得跟他们沟通的能力。」


    「是这样的，没错。」


    「真是太可怕了。」


    「我们一直想和人类近距离沟通，但苦于没有机会。我会把你安全的送到地面上，请你告知你们的长官，我们鲁斯愿意同人类建交。」


    「你们是想留下她。」


    「相比你而言我对她更感兴趣。」


    「你能跟我沟通，是因为你曾经吞噬过我们人类，对吧。」


    「几十年前，有人类来此探索。可当我吞噬掉他后，无法与母舰上的人产生通信，没有跟人类近距离的沟通。直到遇到你们两人，我想着是个好机会。」


    「你是说o队成员查斯礼。」


    「是他。」


    「你既然获得了人类的记忆和思考方式。不如尊重一下我们人类自己的意愿，其实我本人比她更有研究价值。」


    「抱歉，我并不这样认为。」


    「她救过我很多次，生命才刚刚开始，而且……」


    明羲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她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左冷锋在对她笑，他放开她的手，使得身子不断上升。


    「明羲，回去吧。好好活下去。」


    明羲张开嘴想说什么，只吐出小小的气泡。她浑身被白色的光点缠绕，慢慢的包裹住身子，润泽的长髮四散开来。身上的防护服也被逐渐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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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页

    左冷锋心满意足的望着离去的明羲，他闭上双眼，身后漆黑的巨物张来血盆巨口将他吞噬掉。


    他最后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左冷锋睁开眼看到许久未见的雅丽芙正双手叉腰，没好气的使唤他。


    「起来，还睡呢，该干活了。肉丝跟我都修半天战舰，你竟然偷懒。白朮你不然给他一针营养药，让他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左冷锋望着熟悉的队友，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来找你们了。


    至此，左冷锋死于s07的冰冷海洋。


    【4045年10月15日】


    「队长洛兰。」


    「队友翡翠」


    「队友尤鱼丸子」


    「队友z」


    「队友明羲。」


    「向左冷锋致礼。我会以维护人类安危为原则，寻找母星坐标为己任，带领宇宙中的失落者早日回归地球。」


    这是s队成员第一次正式站在队友墓前，跟从前的全息投影不同，在这里能更真实的感受到离别的滋味。一百多小小的墓碑整齐排列在此处，无数先驱沉眠于此。


    告别仪式结束后，五人即将分离，翡翠正热情邀请队长前去帝国参观，后面的明羲拉住发愣丸子的衣角。


    「怎么了？」


    「在s07星球上左冷锋说他比我更有研究价值，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明羲平静的诉说着这骇人听闻的话。


    「多谢你保守了这个秘密。」丸子卸掉全身的力气，坐在山坡上的草丛里，俯视着下面的墓碑。


    「放心，我用屏蔽器关掉了附近的所有信号。」明羲想丸子应该知道左冷锋身上的秘密，因为他看到是自己回来时，面上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异。


    「人类的科技越来越先进，处处都在被监控，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尤鱼丸子放下心底的防线，告诉她隐藏很久的心事。


    「人类不是宇宙中唯一的高等智慧生命，我们进化的太缓慢。其他的物种靠着自身进化，而我们是不断进步的科技。但科技并不能被人类很好的控制，反过来还有可能害了全人类。」


    「左冷锋经过基因改造。」


    明羲用了肯定句。


    两人驾驶的探索者77号无法运作后，只能带着防护罩向上游。但有奇怪的引力一直在拉拽他们。她因为缺氧而意识昏迷时，左冷锋把自己的防护罩递给她。


    明羲这才发现他没有氧气罩也能唿吸。


    而人类根本无法做到这件事。


    「是，帝国曾经研究过将动物基因植入到人体中，来进行身体强化改造。曾经的人机融合证明人类不能一度依靠科技，研究所的人就想到进化。」


    「可基因改造是被认定对人类身份的剥夺，与其说是改造，不如说是消除和篡改人体基因。」


    联盟是不会承认经过基因改造的英雄，左冷锋如果身份被公之于众，会从s队中永远抹除。所以明羲选择了保密。


    「你说的没错，」丸子圆乎乎的面容闪现出一丝茫然，「这是我加入s队的原因，我逃离帝国研究院，是想通过观察其他外星生命，去寻找更适合人类的进化方式，可惜没找到。但后来我想人类又何必要进化。是我们帝国太过高傲，无法忍受联邦多年来在军力上压制，才想出这种极端的办法。」


    「左冷锋应该不是第一个接受基因改造的吧。」


    「他是里面唯一摆脱兽性的人，他通过改造得到拥有豹的速度和鱼一般在水中自由的唿吸的能力。过程缓慢且痛苦的，只有傻子才愿意这么做。」


    「他还真得挺傻。」明羲看向远处的夕阳，灿烂无比的在半空点缀，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丸子起身，对明羲释怀的笑道：「我应该去面对我该面对的事。」


    「你们两个在神秘叨叨什么事？」翡翠和洛兰才发现这两人在后面聊天。


    「聊聊未来，人类的未来。」


    z冰冷的机械眼在二人身上来回徘徊，随后定住。人类的未来在它的程序中是禁令，不允许被讨论。夕阳下五人沿着各自的轨迹，从原本并行十八年的道路上分离，走向各自命运的终点。


    明羲再次听到丸子消息时，已经是死讯。原因是可笑的食物中毒，带着研究院十几条人因为一顿鱼丸火锅命丧黄泉。


    被联邦报纸称为四十一世纪人类最可笑的死法。


    至此，丸子死于丸子。


    第30章


    回忆被打破，明羲黑眸漠然注视着昔日的爱人。


    「所以你参与其中了吗？」


    「羲羲，军政院的事我根本无法插手，所能做的只有签字。或许席拉能提供给你一些帮助。」修澄澈的双眸温情的望向她，彩色花窗打在他秘银色的长髮上，浇上些缤纷的颜色。


    「是吗？」


    明羲目光瞥向桌面上摆放的照片，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容真挚灿烂。几十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


    「陛下，乌尔首官有事求见，正在议事大厅等候。」侍卫长轻敲房门，向屋内的人汇报。


    「你去吧。」明羲抬手为修整理好压在冠冕下的长髮，


    「羲羲，等我回来。」男人离开时还留恋不舍的深深望她一眼，仿佛怕她如泡沫般消失掉。


    明羲察觉到修身上的不安全感，或许这是他想生下两人孩子的原因。她刚出书房，就遇见卡洛公主。对方看见她后，提裙施礼，端丽的容颜带着惯有的温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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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页

    「明羲少将。」


    「卡洛公主殿下。」


    二人互相问好后，没再过多交谈。明羲抬脚去找席拉，卡洛望着她的背影神色不明。


    真是讨厌，为什么陛下和席拉姐姐都那么喜欢她，对自己却冷淡忽视。她跟两人才是，却并不亲近。席拉姐姐因为她，这段时间更是跟自己常常见不到面。


    明羲自然感受到背后那阴鸷森冷的目光，但浑不在意。她在一所华美卧室找到席拉时，女人正笑容变态的在硕大屏幕前疯狂输入。


    用变态这词是不太雅观，但席拉那上扬的嘴角和眼中的炙热让明羲甚至感觉算得上猥琐。


    她淡声问道：「你在写什么？」


    席拉骄傲地挺胸昂头向明羲介绍：「在写小说，这可是星网目前最火的连载小说，少将的omega小娇夫。」


    明羲嘴角微抽，在星网上草草翻阅几章后，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里面的人物名字都是用相近的文字代替，把她雷的里外焦透。


    小说是以她为原型，讲的是同修与阿诺德之间的悲情。


    有热心网友造出简纲，方便读者阅读。简单来说她是一个alpha，修是她的omega。两人原本应该成为一对幸福美满的恋人，但因为她在宴会上被别人下药，跟平平无奇的beta阿诺德一夜旖旎。


    她在事后冷漠地提起裙子走人，尽管给出巨额补偿。但阿诺德对她早就钦慕，发现怀孕后，企图靠孩子上位。而修知道她跟阿诺德的事后选择谅解。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生育后，决定让阿诺德把孩子生下来给她传宗接代。


    「你写的小说竟然有100万人追读，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你上面也不是用人造子宫。」明羲认为里面的感情逻辑根本不通顺，她喝醉被下药，但阿诺德清醒啊，他为什么不离开。


    「还可是现在最火的abo文学。」


    「abo？」


    「就是……」


    席拉详细地用全息模拟为她介绍三者之间的区别。明羲对此大为震惊，无法接受。


    作者本人却坏笑道：「这多有意思，你想像一下修和阿诺德在床上扭着腰伺候你……」


    「打住，」明羲阻止她再说下去，「我对我现在的身体结构非常满意，不想再多点东西。席拉你写小说适可而止，评论区有些读者的言语很激进。」


    明羲说得很委婉，有几个甚至想隔着星网掐死席拉。帝国人民认为修是男主，联邦子民占阿诺德。席拉却平等的创死每一个读者，玻璃渣中混着点糖。平时在两人身上得到的怨气彻底在小说中发泄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才哪到哪，我要让阿诺德的孩子被修亲自抚养，却嫌弃他是个男孩。每天努力试图努力怀上你的女儿。然后孩子长大后得知真相后不认阿诺德这个亲爹，又憎恨修对他的严加管束。你又因为对孩子生父的仇恨而视他无物。」席拉先到此处神清气爽，她写是相当有一手。


    明羲：所以你是拿西里尔当参照物？


    席拉准备再安排一位温柔貌美的白切黑绿茶小三进场。给评论区天天掐架的两群粉丝来个暴击。


    「你既然很讨厌阿诺德，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下线。」


    「开什么玩笑，他如果下线读者还看什么？我还准备再写一千章。这本书收益可是相当可观，我要留作以后参加司长选举的启动资金。」席拉瞬间眼冒金光，仿佛看见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向她招手。


    明羲无法评价这种文学，只能敬而远之。


    「你说我让修生一场重病，再让阿诺德捐肾来救他如何？」


    席拉想让评论区再热闹些。试图挑起大佬们的斗争，多给她砸点钱。席拉暗示过读者榜一谁砸得钱多，下章就虐他看不顺眼的那位。


    明羲一脸疑惑：「为什么要用阿诺德的肾？明明有人造器官。」


    「我所设定的社会是21世纪，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精进的科学技术，只能靠人工移植。」


    「这不会违反法律吗？」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明羲决定终止这奇怪的话题，道出来找她的目的：「修说你有办法帮我找到帝国生产监听装置编号最后的去处。」


    「啧，军政院的乌尔跟我不对付。我只知道他们会把编号放在帝国的秘密安全网中。你不是有个能干的手下，破译的话应该不难。」


    席拉将网址编码发给明羲，又开始全情投入到小说创作中。明羲转发给黑狐，他仅用十分钟就破解，告诉明羲型号目前归属于联盟使用，目前主人为阿诺德。


    「这老狐狸精果然参与了洛兰的死亡，你说我下面该怎么虐他？」席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新的虐人方法，前一千章把她知道的套路都用了个遍。


    「直接把他写死不就行了。」明羲语气漠然，暗想队长是否知晓她的好友亲自参与她的死亡计划中。


    「那可就没意思了，」席拉眼尾微挑，撑着下巴慢条斯理道，「大家想看的是高高在上的人跌入污泥，无情无欲的人被情爱折磨。你要是跟修对外公布婚讯，我保证阿诺德会疯的厉害。」


    「这跟我公布婚讯有什么关系？」


    「他喜欢你啊。」


    「那至于疯吗？」


    「阿诺德好像对你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执念，在学院时天天在你身后用好老师的身份诱骗你跟修分手。其实就是想自己上位，但他还挺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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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页

    「无所谓。」


    明羲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后就能对他动手。她来到窗户开始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忽视掉一道向帝国皇宫而来的飞行器。


    身形颀长的少年步履匆匆，门口的守卫恭敬行礼：「西里尔殿下安好。」


    「老师还在帝国？」


    「是的，明羲少将现在还在帝国做客。」


    「那就好。」


    西里尔眉开眼笑，在得到老师在帝国的消息后就立刻赶回来。他想说服老师留在帝国，如此就能常常看见她。


    「西里尔你回来了。」


    卡洛笑容灿烂，刚要问他在外面是否安好。少年急匆匆问道：「老师在哪里？」


    女人笑容滞住，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算了。」西里尔刚要去询问侍卫长就被人叫住。


    「回来了。」


    「父皇安好。」西里尔垂眸跪地向男人请安。


    父子同样的秘银色长髮，气质却大相迳庭。修像温煦的春风，永远带着温柔笑意，仿佛传说中的救世主那样慈爱众生。西里尔浑身透露着乖张放纵，在众人面前根本做不到父亲那般得心应手的伪装。


    修披着黑色大氅，温声询问：「任务如何。」


    西里尔低头回应：「还在调查中。」


    「那你回来做什么？」


    「听说老师回来，我想……」


    「砰。」


    西里尔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男人一脚踹飞。整个人离开刚才位置十米之外。修姿态依旧优雅，保持着皇族的气度风范。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试图强行站起，却被男人拎起脖子狠狠压在身后的柱子上。


    「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修语气很轻，眼神中尽是浓浓的鄙视。


    「我……」西里尔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他始终太过稚嫩，无法反击眼前的人。


    「你若不是长得有几分像我，她哪里会多看你一眼。」修对于西里尔厌恶非常。若不是长老院从中作梗，他根本不会生下来。即使他跟席拉之间没有什么，但西里尔的存在是他的污点。


    是不忠于明羲的证据，


    修随意地将少年扔在地上，笑意温柔，语气轻快：「忘了告诉你，她将留在帝国，我会亲自孕育属于她的孩子。你不是心心念念她成为你的母亲？」


    「不是这样的。」


    西里尔口中的血腥让他说话艰难。他是想让老师成为自己的母亲，但不是让她成为父皇的妻子。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关系。可他只能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倒地晕厥过去。


    躲在角落里的卡洛公主神色焦灼，赶紧让侍卫把西里尔带到医疗舱内。


    大主教知道此事后，拄着拐杖来回踱步。皇室就因为手足相残才落得男子成为继承人的悲惨下场。线粒体dna只通过母系遗传，所以男子绝非正统。


    一想到民众属意的继承人卡洛公主，大主教又头疼不已。他明白父子之间的尖锐矛盾，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编造谎言。应该让他跟席拉多培养感情。


    医疗舱内的西里尔麻木的睁着双眼，面对父皇的讽刺他无法辩解，因为那是事实。他记得某天去机械系办公室找老师时，听到她跟阿诺德的对话。


    「你跟西里尔走的太近，学院规定师生之间禁止恋爱。他对你只是仰慕，你要注意同他的距离。」讨厌的金髮男人说着令他愤怒的话语。


    「我对他没有想法。」


    「可你在新生典礼上就对他多加注意。」


    老师神色不耐烦，回击道：「他是修的孩子，父子长得相似我还不能多看几眼？」


    第31章


    门口的西里尔在听到老师的话语后，漂亮的眼眸瞬间失去光彩。他无声无息地悄然离开，脑海中不断重放着那句话。


    【父子长得相似我还不能多看几眼】


    心口泛酸，眼眶渐渐发热。他只是西里尔而不是谁的孩子。


    少年拿出随身佩戴的光剑，随意一挥，果断把留到腰间的长髮剪短到耳际。仿佛如此就能摆脱那个男人的影子。老师在他剪短头髮后果然投以更多的关注，总是神色恍惚的望着他。但在很久之后，西里尔才明白，那是因为父皇当时在学院上学时也是短髮。


    他对老师的特殊执念，是因为一个谎言。


    西里尔的诞生只是场政治交易。席拉在他出生时随意瞟了眼就无事一身轻的踏上战舰，安心地去做自己的指挥官。而陛下更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在西里尔诞生前，修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冷漠地认为他的出生亵渎了他对明羲的感情。


    父子两人被囚禁在同一所城堡，但从未讲过话。


    帝国皇子在五岁前不能接触任何电子产品，由长老院派专人教导。大主教主动担任其重任，以便能更好操控未来的陛下。


    帝国歷来都是女皇掌权，大主教滔滔不绝地为小皇子讲述他的曾祖母阿洛夫丽兰女皇陛下的丰功伟绩。她被称为帝国最后的辉煌，此后帝国陛下的权力被军政院完全架空，彻底沦落为吉祥物。


    「那我的母亲是谁？」


    四岁的西里尔好奇的睁大眼睛说出他心中的疑问。他从小就知道那位跟他有着同样发色的男人是他的父皇。可对方并不喜欢自己，即使两人在皇宫内撞见，男人也选择忽视，淡然从旁边走过。


    听到歷代女皇的辉煌政绩后，西里尔尤为好奇他的母亲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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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页

    这个问难为住大主教。联盟小报刚刚又曝光席拉的新恋情，女人坐在喧嚣的酒吧，用皮靴挑起下跪男人的下巴，举止轻浮，目光玩味。气得大主教差点去见女皇陛下。


    席拉到底还记不记得她帝国皇后的身份。


    老人只能模稜两可的回覆西里尔的问题：「你的母亲是位很伟大的人，正在星际中执行任务，守护帝国，保卫全人类的安危。」


    抛去席拉的桃色绯闻，大主教的话确实是事实。


    因此，西里尔开始崇拜起他未曾谋面的母亲，但对她的印象只有一道想像中的模煳身影。所以某天小小的糯米糰子踮起脚尖偷偷熘进父皇书房，他想找寻母亲的照片。但桌子太高，年幼的西里尔够不到，还因为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这却导致他无意发现暗门。他看到里面墙壁上全是同一位女人的身影。


    从短髮到长发，大部分的画面都是她穿着黑色背心跪在地上专注修理战机的照片，黑色的鸭舌帽压住那柔顺的长髮，露出清冷的目光和浅淡的薄唇。


    这就是他的母亲吗？


    西里尔崇拜地仰望母亲的照片，离开时他还偷偷拿走一张，转头兴奋地拿给大主教看。


    「她是我的母亲，对吗？」


    大主教看着照片上面的明羲目光发怔，想到席拉现在糟糕的名声，只好蹲下身子微笑诓骗道。


    「对，她是你的母亲，叫明羲。在遥远的星系执行任务，等你长大后她就会回来见你。在此期间，你要担起身为皇子的职责，才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小小的西里尔努力点点头，晚上抱着母亲的照片安然入睡，想着尽快同她见面。然而第二天就被修发现。


    父子两人头回沟通，男人目光冷淡，漠然俯视着刚过他膝盖高的西里尔。


    「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大主教把西里尔护在身后，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陛下相当危险，开始拖延时间：「他怎么会拿陛下的东西？」


    「照片。」男人语气冷得像是冰渣，完全不似在民众面前温柔可亲。


    「那是我母亲的照片。」西里尔鼓足勇气仰头跟高大的男人对视。


    「呵？」男人冷笑一声重复道，「把照片还给我。」


    「不过是张照片而已，你那里多的是，留给西里尔一张又怎么了？」


    大主教认为陛下小题大做，刚要语重心长的说教一番让他跟西里尔好好培养父子关系，只得到冰冷的两个字。


    「滚开。」


    刚过一百五十岁高龄的大主教身子骨虽然还算健朗，还是没承受住修的一脚。整个人直接被击昏，呕出一口老血。


    西里尔想跑，却只能像只宠物般被提着领子。藏在胸前的照片很快就被发现，修拿走照片后，没跟他多说一句话。像扔垃圾般把他随意丢在大主教身上。年迈的老人因此又吐出一口血。


    幼小的西里尔对此耿耿于怀，好在度过五岁生日后，他能够在星网上搜索母亲资料。知道她是s先锋队的队员，公认的王牌机械师后。他购买了明羲的很多周边，不管是抱枕还是明信片，联盟官方刚出他就立刻下单。还花费一百万星币只为能跟遥远星系的母亲通话一次。


    「西西小朋友你好。」


    「你好，我很喜欢你，」十岁的西里尔面色绯红，忐忑不安的说道，「希望你们早日凯旋归来。」


    女人语气平淡：「谢谢你的祝福。」


    不到十秒的对话全是西里尔对明羲的思念，他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直到同学戳破了他被蒙蔽多年的谎言。


    「开什么玩笑，你妈怎么会是明羲？」


    「她就是我母亲。」


    「天哪，西里尔你也太好骗了吧。难道从来没有上过星网搜索过。席拉才是陛下的皇后。」


    「席拉？」


    西里尔经常在联盟报导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从未把她跟他母亲联繫在一起。民众对她的评价为：违抗军令，花心风流，做事鲁莽，一意孤行。


    多年的洗脑，让西里尔固执的认为明羲就是他母亲。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即使是确凿的事实。


    从医疗舱出来后，他把自己收拾妥帖，换上最华美精緻的服装，前去跟老师一起用餐。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席拉闷头写了两天「鸿篇巨着」手指不由发酸，对神情哀怨的西里尔视若无睹，咬着沙拉跟明羲谈论起政事。


    「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再等等。」


    明羲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队长既然选择隐瞒她死亡的真相，那阿诺德为何还要派出智械人杀人灭口。如果他是背后主谋，洛兰一定会让她復仇。如果不是，那就是有人想栽赃嫁祸。


    席拉悠悠道：「乌尔那边今早派人说想见你一面。」


    「是吗？」明羲无意留在帝国，并不想跟他会见，「你与其冲击司长还不如试试下届的首官选举。」


    「哎，」席拉长长的嘆了一口气，「我母亲当年也这么想，现在还只是首官下面的议员。就他那旺盛的精力，说不定还能再干五十年。人类寿命延长并不是什么好事。看看上任女皇就知道，熬到150岁才登基。」


    西里尔不置可否，明羲对帝国政权变动也知晓情况。在阿洛夫丽兰女皇陛下逝世后，继承人只剩下迪斯。她有三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修还活着，还有她大女儿留下的卡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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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页

    「羲羲，」修穿着帝国皇室的白金长袍，缓缓步入饭厅。看到明羲对面的西里尔，眼神划过一丝厌恶，轻扯她的衣袖，喃喃道，「我们该午睡了。」


    「你先去吧。」明羲最近承受不住修的热情，他终日像蛇一般缠在她身上。但想到这么多年他都被关在诺大的皇宫中，还是选择起身陪他午睡。


    贵妃榻上，男人秘银色的长髮垂在身后，搂着明羲劲瘦的腰肢。他咬唇低语：「羲羲，孩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修，我并不想要孩子。」


    「我明白你的顾虑，下任继承人已经确定是西里尔，我们的孩子不会像我一样囚禁在这里。」


    明羲在乎并不是这件事，她话锋一转：「不应该是卡洛公主继承皇位吗？」


    帝国军政院从未承认过修陛下的身份，现在议政大厅挂的还是迪斯女皇的画像。在他们心中，男人没有资格登上皇位。


    「这不重要，」修搂紧怀中的人，轻声说，「只要你还在就好。」


    「我在呢。」明羲轻轻抚摸男人的长髮。


    窗外细碎的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室内一片静谧安好。


    席拉用餐完毕后，想到明羲说的监听装置，产生莫大兴趣。如果帝国真的在r型机械人身上对他人进行监听，那岂不是掌握很多高官的秘密。这对她拿下选举可是如虎添翼。


    她慢悠悠来到帝国皇宫地底十米下的秘密基地。


    鲜少有人知晓，r型机械人就在此处由智械人进行生产。席拉闲庭信步的走过，银白色的机械人弯腰向她致敬，女人随意点点头。


    席拉淡然扫过生产线的r型机械人，她非机械系出身，看不出什么名堂。刚要转身离开，跟一个智械人相撞。对方脑壳沉闷的响声，让席拉神情顿住。


    「抱歉，席拉少将。」


    「无妨。」


    她眼眸微眯，望着智械人离去的背影，手指不由攥紧。假装不在意的跟在它身后，趁着监控死角，反手将它按在地上，关掉开关。随后拿出螺丝撬开它的脑壳。


    「这是？」


    席拉瞳孔收缩，手指发颤。


    这根本不是智械人，看到那属于人体组织的大脑。席拉明白所谓的监听装置不过是诱饵。帝国的真正目的是人机融合。


    「哎呀，被你发现了。」


    席拉冷眼回头，看到在高台上微笑的年轻帝王，怜悯的垂眸望着她。


    「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人机融合是禁忌，将人类通过改造变成被操纵的机械怪物，已经触犯人类的生命权。


    「当然清楚，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获得权力。」修淡淡一笑，满意的望着他的杰作。


    席拉咬牙道：「你疯了。」


    「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他不想做没有权力的帝王，不想再失去自己的爱人，不想做个无能被操纵的木偶。


    「所谓的监听装置是你想嫁祸阿诺德，好让明羲彻底离开联盟。你早就清楚她会来帝国，水晶的事不过是遮掩，你知晓明羲的真正目的是监控装置。


    你参与了洛兰的死亡。」


    「你很聪明，」修轻嘆道，「但我讨厌聪明人。」


    「该死。」


    席拉看着附近一千多名人机融合的智械人缓缓走向自己。她试图给明羲发信息，但信号已经被屏蔽。太久没有来帝国皇宫，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君主，早就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席拉，再见。」修面带微笑，按下扳机。


    「砰。」


    女人直直倒地，胸口的鲜血缓缓流进银白色的地板，形成一幅诡异的画卷。艷丽的红眸被鲜血染上更深的色彩。


    第32章


    明羲醒来时，身侧的人还在安然入睡。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眸留下一小片阴翳。跟自己十指紧握，仿佛在怕她跑掉。透过彩窗她看见外面多了点静谧的白。


    她起身来到窗外，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来。帝国的气温比联盟要低上十度，明羲难得见到这种美景。纷纷扬扬的雪恍若白精灵装点眼前的世界。


    「漂亮吗？」修为她披上一件柔软的白袍，亲昵的从身后拥住她，「你若是喜欢，可以常常看到这样的景色。」


    「是很美，」明羲欣赏着雪景，随意说，「但其他星球也有不错的风景。」


    男人的眼眸变得暗淡，看来她还是不愿留在帝国，只能无助地贴合在她的后背上，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吗？」


    「一……起？」男人神情顿住，眼眸里满是茫然，太过惊愕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呆呆张开薄唇，像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明羲回头神色专注盯着他的眼睛，双手轻抚他的脸颊：「我现在不属于联邦，只属于我自己。如果我带你走，你愿意吗？」


    她来帝国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他。这所囚禁了修半生的牢笼，是该时候离开，他付出已经够多。修最大的幸运是出生于皇室，可以享用平常人得不到的富贵荣华。而最大的不幸也是出生在皇室，没有自由地被军政院在暗地操纵。


    「我愿意，」修白皙的面容沾染上薄薄的绯红，因为太过惊喜而手足无措，「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把帝国的事交接完成。」


    「好。」


    明羲拥住俯身的男人，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手感还是一如往昔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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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页

    二人在阳台相拥的画面很快就被传到各种小报上，最近半个八卦圈的记者都聚集在帝国。拿出最尖端的技术，准备拿下第一手资料。标题更是愈加狂悖。


    【联盟政星：明羲少将加入帝国，对联邦有多大损失？】


    【帝国周报：明羲少将与修殿正在书房私下亲密会晤交谈三天三夜，是否即将进入军政院】


    【联邦小报：表面温柔纯情，私下放浪不堪。帝国陛下跟明羲少将在卧室大战七日】


    星网论坛直接炸了。


    【干掉阿诺德：少将怎么会看上隔壁的吉祥物，那个弱鸡不就脸好看些。他不是已经结过婚？】


    【羲羲的老公：因为爱情】


    【杀死胡萝蔔：媒体的胡说八道也有人相信】


    【万能小商人：明羲少将亲签两张，先到先得。】


    【席拉女王踩我：一个逃离联邦的叛徒，帝国怎么会看得上】


    【帝国机械也很nb：上面仅代表个人意见】


    【杀死胡萝蔔：她怎么会要一个二手货，她只属于第一】


    【干掉阿诺德：我去，刚刚搜索前任帝国皇后是谁？艹，竟然是席拉。这不等于捡了她不要的，绝不能让他成为少将的污点。咱联邦就没拿得出手的帅哥？】


    【万能小商人：4045年星际美男排行榜，帝国那位断层第一，阿诺德第二】


    【干掉阿诺德：那还是算了】


    【席拉女王踩我：哼】


    【万能小商人：冷知识，明羲在学院时就跟帝国那位交往，席拉才是后来者】


    【干掉阿诺德：啧啧啧，席拉这么喜欢当第二，找对象都要用明羲少将用过的】


    【明羲少将*我：我竟然该死的磕到了】


    【席拉女王踩我：他们之间不过是政治交易，烦死了能不能别把两人牵扯在一起】


    【干掉阿诺德：全网也就你为席拉说好话，我接受不了少将跟帝国的小白脸在一起。凭什么啊！】


    修眉目含笑刷着星网上大家对他的憎恶，嫉妒和羡慕。他已经开始慢悠悠整理暗室中的照片。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但以后他不用再睹目思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这张她被囚禁时偷拍的照片，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露出她高挑清瘦的背影，身后是一座的小木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西里尔接替接位置。


    还特意去找席拉分享这个消息。


    「席拉，羲羲说要带我离开。」修连头髮丝都显示着愉悦二字。


    「那不是很好？」席拉没有抬头，手指飞速敲打，继续进行她的虐恋情深，习以为常的嘲讽，「你别想太多，只是说带你离开而已。」


    「她说要带我看其他星球的风景，」修面色娇羞，开始畅享美好的未来。但目光碰触到界面上的文字时瞬间阴沉下来。


    「明熙，修，阿诺思，呵，真是怕大家看不出以谁为原型啊。」


    「别介意，」席拉眉眼飞扬，信誓旦旦地保证，「结局一定是你跟明羲，阿诺德不过是个男配。」


    「改掉。」


    「呵，你说改就改？」席拉嗤笑他竟敢命令自己。


    「我说改掉。」


    修的血眸更加殷红，席拉的眼神开始失焦。听话地手指点上删除键，大段文字被清除。


    「孩子我自己就会生，哪里需要那种老傢伙的众。」修可看不上阿诺德那种假清高，他甜蜜畅享自己跟羲羲以后在星球旅行的幸福时光。


    这个「席拉」太像本人也不是件好事。


    修耐心指点席拉按照他的要求重新更文，才满意的点头离开。迎头又撞见西里尔，对方很识趣的选择点头问好就侧身离开。但修却笑容满面的主动同他交谈。


    「你的任务暂停，准备接替我的位置。」


    「您要退位。」西里尔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她要带我离开，以后就是你被困在这里，可怜的孩子。」修语气真挚，露出在大众面前温柔的笑。


    西里尔只觉得噁心，垂眸讽刺：「您若真爱她，我的出生岂不是可笑。」


    「你去问大主教，如果不是他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动用帝国基因库，怎么会让你这个污点诞生。」每次看到西里尔，修都会想到当初懦弱无能的自己。


    「你根本捨不得权力，」西里尔冷笑驳斥，「下任的帝国继承人应该是卡洛，你执意让我接任，还不是因为地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孩子你想多了，那是因为卡洛根本不配。而且我要报復，让大主教和席拉明白，他们当初做了多么愚蠢的决定，」修轻轻拍打西里尔的肩膀，故意装出长辈的慈爱模样，「好好享受一下我这么多年的孤独。你真可怜，不会像我那般幸运地遇到她。你的后半生将会永远囚禁在这里，直到死亡。」


    修哼着轻快的小调离开，留下手臂绷紧的西里尔。他胸口剧烈起伏，却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他开始明白老师曾经看向自己的神情。


    那是在怜悯同情一个新的傀儡帝王诞生。


    「西里尔，你没事吧。」卡洛咬唇温柔安慰，满是担忧的看着他。她在走廊看他在此处呆站许久。


    「我没事，」西里尔不甘心以后被军政院的人控制，「老师如今在哪里？」


    「她正在跟乌尔首官会谈。」卡洛心情不悦，怎么一个个都找她。讨厌的傢伙，还不离开帝国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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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页

    明羲正坐在会客室，淡然望着一身漆黑的乌尔为她烹上杯清茶。她很讨厌他，满身的血腥味，阴湿冷暗的仿佛角落里的霉菌。


    「少将莅临帝国多日，我一直想同你见面，却总不得机会。」


    「虽然我从前隶属于联盟，但跟军政院没有打过交道。」


    「帝国不会埋没人才。」


    「你又能给我什么位置？」明羲好奇乌尔会提出什么荒唐的报酬。


    「除了我的位置，其他随你挑选，」乌尔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条件，再加上皇宫里还有那位花瓶陛下。虽然他不信明羲会为他留下，但多点筹码总归是好的。


    「可我偏偏想要的就是你的位置呢？」


    「那我们的谈判恐怕要失败，」乌尔起身，漆黑湿冷的眼眸盯着的人，「但为了全人类还请你多考虑下，鲁斯最近又有所行动，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劲敌。」


    「不送。」明羲神色翕然。


    乌尔眼眸微眯，他若是对席拉说出这番话，对方早就指着他的鼻尖开骂。他宁愿明羲有几分情绪波动，而不是平静如水，让他这个善于心计的政客也无措。


    应对完乌尔后，明羲神色恹恹，在月光下打量队长的照片，即使没有头绪。但她内心还是想找寻真相，直觉告诉她兇手不是阿诺德。


    那又会是谁，语冰元首很青睐队长，还曾把她当做下任元首培养。


    「明羲，」席拉风风火火闯进屋内，望着阳台上发呆的人，直接拉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兴致勃勃道，「你隐藏的还真深，女儿都那么大了。」


    「女儿？你胡说什么呢。」


    席拉只顾自言自语：「你说我把这场景写到小说中如何，你早亡的白月光的女儿出现，啪啪打修和阿诺德一个措手不及。」


    「你写的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


    明羲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冒充自己的女儿。


    推开会客室的门，正好跟清润的黑眸相对。少女面容清丽，看到明羲后起身抱住她的腰，仰头露出清润的笑：「妈妈，好久不见。」


    这一声让后面的父子二人心生不快。


    修努力维持笑容：如果真是羲羲的孩子，他应该心胸开阔的接受下来。


    西里尔神色阴郁：自己才是老师唯一的孩子。


    明羲看到怀中的人，这才想起她还真有一个女儿。


    第33章


    「你是小光。」


    明羲拉开怀中的少女，眼前闪现过一张干瘦的小脸。两人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她让水晶把人安置好后，对方一直都是通过告诉给她新生活的趣事。


    而在她被囚禁的十年内失去跟外面所有的联络。出来后，明羲想到她身上的罕见基因疾病，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孩子已经不再人世。


    「嗯，妈妈，好久不见。」


    少女柔柔一笑，黑色捲髮衬得她面容娇俏。圆润的鼻尖微红，跟同龄人相比她的身形过于羸弱，身上的白色制服腰身和肩膀处都空荡荡，显得有些不合身。面色也透漏出病态的苍白，使得薄唇更加殷红。


    「我目前在研究院工作，听说您在帝国，所以特意前来看望。」


    明羲摸着她单薄的背，恍惚道：「你现在这么大了。」


    「羲羲，这位是？」修努力表现出慈父的模样，强装出温煦的笑容。


    「我的女儿，她叫小光。」


    「陛下日安。」少女规矩的向他施礼，她还是头回近距离接触到陛下，被男人的长相惊艷到。相当漂亮的面容，柔和的没有一丝稜角，却不显得女气。如同精緻夺目的艺术品，站在那里就是道风景。尤其是那独有的秘银色长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莹润的光。难怪母亲对他念念不忘多年。


    「你好。」


    修内心已经决定接受突然冒出的女儿，他已经不需要孩子来维持两人之间脆弱的联繫，生孩子的事他已经不再执着，反正自己还年轻。


    听到我的女儿四个字，西里尔嫉妒心让他忍不住想发狂，但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艷羡的看着被老师亲口承认的孩子。


    该死的席拉还自豪的在他旁边耳语：「跟明羲相比，我这个母亲做得还是相当称职，至少还记得你的存在。」


    「滚开。」


    西里尔的眼刀足够把少女千刀万剐。对方觉察到眼中深深的敌意，亲昵的拉着明羲的肩膀靠在她的身侧。还露出乖巧的笑容，淡然对上那阴鸷的红眸。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席拉亲热地上前打招唿，力求看出这孩子是明羲跟谁生的。首先排除掉阿诺德，修更不可能，莫不是她写得小说真的照见现实。那早亡的白月光究竟是是谁？


    「席拉少将许久未见。」少女嗓音清甜。


    「我们见过？」席拉语气迟疑，脑子疯狂回想眼前人的影像资料。


    「我曾经递给过您一个土豆。」


    席拉的面色瞬间冷了下去，收回看戏的目光，不以为意说：「原来是你，我以为那枚炸弹已经杀掉所有人。」


    她确信眼前的人就是e21星球上的机械臂小女孩，按道理她很难活过二十岁。席拉转眼看向明羲，心中感嘆：她某些地方跟洛兰还真是一样，只希望明羲不要步她的后尘。


    要知道好人往往得到是不好的结局，因为愿意为了理想而牺牲自己。


    「多年没见，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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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页

    明羲拉着小光进入一间会客室，留下努力微笑的修，吃了烂瓜的席拉和怨恨不满的西里尔。


    少女端详着母亲的面容，十几年过去，女人倒没什么明显的变化。长靴包裹住那笔直的小腿，有力的大腿被黑色皮裤绷紧。窄腰被收在白色衬衫下，轻薄的布料勾勒出肩膀上的流畅线条。


    她永远记得妈妈抱着她离开那片狼藉死寂的土地时，身上的清幽馨香让浑身疼痛的她感到无比安心。


    小光为此很感激她，心跳也不由加快，手心出现湿润的汗水。


    明羲为她倒了一杯茶：「你身体还好吗？」


    「很好，我正努力研究土壤改良，致力于让所有人类都能吃到新鲜蔬菜。」


    「我相信你会做到。」


    「我来找您，其实是为了一件事。」小光的神色变得犹豫不安。


    「怎么了？」


    「两个月前，洛兰指挥官曾经来我们学院进行指导，我告知她我的身份，并询问您的近况。」小光从腰间拿出一枚晶片。


    「她告诉我很快就会重新见到你，还赠与我一枚胸针，我在里面发现这枚晶片。我想指挥官应该是想让我交给您。」


    明羲望向那枚小小的晶片，并没有立刻查询里面的内容。队长在e21的影像是她最后录制的，但小光的转达的话语显示队长早就清楚自己即将死亡。而不是提前做好她发生意外的准备。


    这枚晶片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队长原本是要告诉她真相，那为什么再最后改变主意。


    明羲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她有预感队长的死亡里有她无法承受的事实。因此才在最后重新录制遗言，交给身边的亲信。


    「我先离开了，妈妈，下次再见。」小光起身轻轻拥抱住母亲。


    「再见。」


    在大门关闭后，明羲伸出手指将那枚晶片塞进她的智能手环中，虚空浮现出队长的影像。


    女人褐色的眸子还是那么温柔明亮，亲切的喊着她。


    「小九，再次见到你我已经跟翡翠他们相聚。这些年我一直在挣扎，鹰派和鸽派的矛盾不断，我感觉自身已经无力守候鸽派的最后底线。


    在你执行夕暮计划前，我执行过黎明计划。


    联盟以护送运输船为由，让我清除掉带有隐形基因疾病的孩子。高层认为他们身体的缺陷无法为人类作出任何有用的贡献，让我送到帝国进行人道销毁。但我犹豫了，所以在光明组织提出带走孩子时，我没有拒绝。


    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是否做错，但看到小光我心中燃烧起一点希望。即使带有基因疾病，也未必不能活下来。


    你和席拉将e21炸毁，但光明组织依旧存在。这些年他们的势力不断壮大，所作的行为也不再是拯救一出生就被放弃的孩子，而是将他们改造成被程序所操纵的工具。我向联盟反映过此事的存在，但对于只会耗费人力物力的孩子和能执行秘密任务的智械人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我一直在想身为人类的我们凭藉着高度文明的科技，在宇宙中的姿态是否太狂妄。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阻止更多孩子的悲剧，他们许多人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变成杀人工具。


    现在的我太累了。


    再见，小九。」


    明羲不断反覆播放影像画面，她想知道为何队长最后改变了想法，选择不告知她真相。


    难道队长认为人机融合是正确的吗？


    在e21星球上明羲就已经发现智械人身体隐藏的秘密，他们使用的是人类大脑作为中枢系统。即使人类的科技不断进步，但始终无法将智械人的反应速度达到跟人类同样的水平。程序的处理时间永远要慢上三秒，但人机融合很好的处理掉这个缺陷，代价是人类失去自我意识，彻底沦落为被操纵的机器。


    明羲有些睏倦，她头开始疼得厉害。在队长的全息投影面前渐渐入睡。


    「醒醒，别睡了。」


    明羲睁眼发现自己在圆桌会议上。偌大的场地，她左边坐着帝国军政院十几位议员，右边是联邦几个星球的高层成员，中间是联盟的执行官们。


    「你一回来就是少将军衔，我不知道还要熬多久，」席拉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从兜里拿出零食，「先吃点垫吧垫吧，这会要开好久。」


    明羲休养完毕后，第一次参加联盟高层会议，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乱糟糟的吵闹声闯进耳朵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辩驳。


    就连素来温和的队长，也气势汹汹拍桌子跟对面的彧律司长叫板。


    「我们人类应该记住从前的教训，停止扩张，繁衍生息才是上策。目前所探索的星球已经足够我们人类生存。」


    「洛兰你口中的话是生存，只是足够。人类的寿命在不断的提高，如今人口已经突破100亿。可仍有一半的人只能喝营养液苟活，我们仍需要探索出一个适合人类更好生存的星球。」彧律有力的进行反驳。


    「说句难听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外来者。何必那么贪婪，我如今需要的是更好生存。」


    「我们现在星球存活的物种还不够到原先地球的万分之一。」


    「那是因为它们只适合生活在地球，为何又费那么多的精力去把它们復活，这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那是我们母星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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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看队长和彧律由吵起来到直接翻进圆桌会议上打起来。其他争执的人也不约而同的跳进中间的偌大空地中。脱衣解扣地开始疯狂较量，场内到处都是拳拳到肉的撞击声。


    「没有人管吗？」明羲原以为会议都很严肃。


    「大家都是说不过就直接动手，除了执行官那群弱鸡无法上场，其他的谁不能互殴半小时，」席拉详细地为明羲解释着这里开会的规则，「反正又打不死。」


    明羲望着和彧律格斗的队长，茫然的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锐利，姿态狂傲的模样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嘿，你女儿刚走了。」


    明羲迷迷濛蒙起来看见席拉斜靠在沙发上，支起一条腿戏嚯道：「修真有当后爹的天赋，亲自送你女儿离开皇宫。」


    「席拉，你知道人机融合吗？」明羲清楚只有帝国的财力能改造并生产这些东西。


    「知道，但不是早被禁止。」


    「目前还有人在进行人机融合，帝国也在其中插手。」


    席拉微微挑眉，咬牙切齿地起身道：「要真是这样，先把乌尔给我融了，当了快九十年的首官，也该让位给我们年轻人了。他硬生生熬走了我曾曾祖母，曾祖母，祖母，二姨，不能再把我给熬走。」


    明羲嘆了口气：算了，她是时候离开帝国了。


    「我要返回联盟一趟。」


    「去吧，趁修还没发觉，」席拉一脸坏笑，「我顺便诓骗你不要他了。」


    明羲不懂席拉的恶趣味，起身去找修告别。而屋内的短髮女人眼眸中泛出冰冷的寒光。


    【她似乎发觉到什么】


    【我知道】


    书桌前的男人正跟人对话，全息投影显示出他最讨厌的男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需要你这个贱货的提醒】


    两个男人罕见的站在同条战线上，只为了隐藏洛兰死亡的真相。


    一个可笑的悲剧。


    第34章


    阿诺德面对男人的讥讽无动于衷，淡然关掉通话后，起身来到语冰元首的办公室，汇报情况。路上的官员望见衣着笔挺的男人都点头表示敬意。


    湛蓝的眼眸永远深幽的难以捉摸他的情绪，凌厉锐利的脸部线条和雷霆酷虐的手段，让不少人对他敬而远之。


    有人在角落中窃窃私语。


    「阿诺德大执行官也是难得的冷美人啊。」


    「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听说他好友洛兰就是被他谋害。」


    「真的假的。」


    「明羲潜伏在学院时就干掉了被当做他替身的r型机器人，否则怎么会离开我们联盟。」


    「不应该啊，听说他和洛兰元帅是青梅竹马的同学。」


    「谁知道呢？上面的事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会清楚。」


    阿诺德知道不少人在背后对他进行非议，但他并不在乎无足轻重人的目光。步入语冰元首的办公室后，她的智囊团在看到金髮男人出现在门口时，立刻散去。留下一方天地给二人单独对话。


    「她目前还不知道真相，但帝国那边的打草惊蛇恐怕会引起明羲的怀疑。」阿诺德原本以为她在找不到真相时就会放弃，可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瞬间打乱一切的计划。


    「洛兰是个好孩子，她宽容，仁爱，敢于牺牲。可惜身为指挥官死于自己指挥的战役，这种死法对她来说实在太可笑。」语冰很惋惜洛兰的死亡，太不值当。即使两人的观念有所冲突，仍然把她当成下任元首的不二人选。


    「她是很优秀的指挥官。」阿诺斯垂眸嘆息，他也可惜挚友的死亡。


    「明羲是唯一知道如何杀死鲁斯的人，只要她还站在人类阵营，我认为加入帝国也很好。」


    「可……」


    「不可以，」踹门而出的彧律司长打断二人的聊天，素来镇定的女人满身的戾气，双手撑在桌面，厉声驳斥，「联邦为了培养她付出多少心血，怎么能平白无故的便宜了帝国。」


    「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游说她自愿回归联邦，而不是拿感情说事，」语冰神色漠然，「没本事就不要多话。」


    「我……」


    彧律只能乖乖闭嘴，咬牙道：「她是唯一杀死过鲁斯的人，就算去帝国，也应该交出原理方法。」


    「原理方法她早就告知联盟，但花费的物力财力是巨大的。况且鲁斯游离不定的身躯根本无法一举消灭。」语冰面对日益疲敝的联盟也只能选择放弃。


    「所以您让她去帝国就是为了让他们制作出打倒鲁斯的战舰。」彧律可不认为乌尔那老头子会愿意维护全人类的和平。他以吝啬的吸血鬼的外号而出名。


    「没错，」语冰起身看向窗外那成片的墓地，「我们死于鲁斯之手的人类已经达到5000万人。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即使签订了和平条约，但鲁斯这几年还在蠢蠢欲动。别忘了第七军团一百万士兵全军覆没的事实。」


    彧律面对那沉重的数字只能强忍下来，为今之计也没有办法。为了联邦的利益，也只能听之任之。她现在最怨恨的就是洛兰，愚蠢的死去，使得明羲叛离联邦。


    不止她一人在念叨明羲。


    银灰色的战舰上，高大的女人满是嘴馋的望着帝国送来源源不断的补给，踢着操纵台上少年椅子问道，「你说队长该不会以后就沉醉在帝国陛下的温柔乡中不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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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不是那种人。」正在修理线路的短髮女人立即否认。


    「哎，毕竟谁都不像水晶你对男色不屑一顾，那可是前任女王的后宫，据说每年都会选出帝国美男前三名送进皇宫。」


    「呵，无聊。」水晶认为他们不过是群发春的动物，为前任女王守贞的寡夫，还恬不知耻的想勾引她。


    「你很喜欢他们吗？」黑色的身影闪现在三人身后。


    「队长，您何时回来的？」银狐吓得赶紧起身敬礼。


    「刚刚。」


    明羲跟修约定好时间接他后就前来跟队友会合，她下令道：「水晶把航线更改为e21,有些事我需要去那里查清楚。」


    「遵命。」


    「黑狐，帮我查询e21在十五年前之后的所有资料。」


    「遵命。」


    黑狐迅速攻破联盟的资料库开始查询相关内容。


    明羲坐在指挥台，手指轻点星网地图。洛兰牺牲的地方离e21虽然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所有的事情终结于它，也定会起源于它。


    半个时辰之后，黑狐将查询到的资料交给明羲，里面可用的内容寥寥无几。


    「4030-4037年期间，这个星球一直处于废弃中，直到4038年，有一大批人突然到这个地方定居。身份不明，但对方的首领很有能力，将这不毛之地改造成地下城，成为着名的霓虹□□。帝国和联盟都有不少人前去寻求刺激。」


    「刺激？什么刺激。」听得昏昏欲睡的银狐有了兴致，搓着手想去感受下此地的风土人情。


    「不知道，但尼克目前就在此地。」黑狐目光鄙夷地看着银狐。这色胆包天的女人，队长应该好好教训她。


    「他跑去那地方做什么？」明羲知道尼克一向随性随性，但过于巧合。


    「我让他去的，」水晶淡声说，「我发现e21星球上有大量的人机融合产物，但线索调查到帝国就被人抓住。」


    「我已经知道此事，不过糟糕的联盟那边也默认它们的存在。」


    「队长你是说……」银狐满脸复杂，伸着懒腰嘆气：「突然感觉我们第五星也不是那么垃圾。」


    「我们第五星哪里不好了？」在那里生活七年的黑狐据理力争。


    「你对那颗垃圾星球怎么如此念念不忘，没事就会停电停水。不过队长您当初怎么想到去第五星招募你的队员？」银狐一直好奇她当初的想法。


    「第五星怎么了，我很喜欢它。」黑狐气得红了眼眶，原本就长得像洋娃娃的少年，此时更惹人怜爱。银狐不理解，他怎么就那么惦念第五星的枯燥贫瘠的生活。她这辈子都不想回去那里。


    联邦由五颗星球组成，虽然有各自的名称，但大家更喜欢按照代号排序进行称唿。


    联邦所有新生儿都是在第一星上孕育出生，直到考取大学才能离开。联盟军事学院是其中的最高学府，也是所有人鲤鱼跳龙门的捷径。


    年满二十岁的孩子都会通过考试进入不同星球。


    第一星有着最好的教育，医疗资源，来确保人类的未来得到最完美精心的照顾，也是仅次于联盟最安全的星球。有十万军人在空间站驻守，确保不会受到外星人的骚扰，


    其他星球不管是哪方面的能力都按照代号依次递减，第五星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星球。也被公认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来到此地继续完成学业。


    再加上是最晚开发的地方，很多资源都供给不上。而黑狐和银狐当时就因为考核成绩太差，被发配到那不毛之地。


    一旦到第五星，除非你的资产到达一定水平才能进入其他四星。


    第四星：100000星币


    第三星：1000000星币


    第二星：10000000星币


    第一星：100000000星币


    联盟的要求最高，只有特定的人群才被允许进入。


    这种制度让生活在第五星的人被联邦人看不起，被其他星球打上愚笨，贫穷的标籤。


    明羲对此的解释是：「我只是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明珠。」


    「嘿嘿，队长不用这么夸我。」银狐不好意思的挠头。


    「白痴谁在说你。」黑狐语气不怠。」


    「你今天脾气可真差。」银狐看在队长归来的份上，大度的不跟他计较。


    明羲眉眼含笑：这两人还是一如往常地爱吵架，仿佛看到曾经的雅丽芙和左冷锋。


    羲光到达e21星球后，明羲没有隐藏身份，神情自若进入到这所地下城，来到尼克提供的坐标。


    她总算知道黑狐所谓的刺激到底指的是何意。


    躁动的音乐点燃舞池内所有人的情绪，舞台上的黑皮美人只穿件黑色皮裤，肆意扭动着他健硕的身躯。挑染的白色捲髮，衬得他妩媚风情。


    底下的人疯狂唿喊着他的姓名。


    「伊桑！」


    「伊桑！」


    伴随着下面震耳欲聋的喊声，男人的舞动也越来越妖娆。□□的上半身挂满叮叮噹噹的金饰，勾勒着他的饱满胸肌和劲瘦窄腰。宽阔的背嵴随着音乐撑开，结实的臂膀撑起他的健硕身躯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


    战舰上的水晶冷声评论：不知羞耻。


    银狐都看直了眼，黑狐在旁边怪里怪气地哼了一声。


    明羲认为这里根本没有情报可以提供，刚要起身离开，就听到轻佻的女声。


    「嘿，这美人舞跳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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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页

    短髮女人刚想上前好好欣赏对方的舞姿，就被一道力量给拉回去。


    「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影响我看美人。」


    席拉一扭头就看到刚刚在帝国皇宫分别的明羲。


    「你怎么在这里？」


    席拉实情以告：「帝国派我来查看人机融合的事情。」


    「你呢？」


    「也是。」


    「既然来了，就坐下好好欣赏，」席拉勾肩搭背道，「这里的美人可不比帝国的差。那边男人都太守规矩，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惜我没钱在这里消费，这的酒贵的离谱。」


    「你工资呢？」


    「呵，都拿去交罚款了。」


    「我请你。」


    明羲点了一个包间，淡定刷卡。两人在最好的包间欣赏下面白毛黑皮美人的热舞。


    席拉难得畅饮一番，醉倒在沙发上，指着下面的人影笑嘻嘻说：「竟然还有长得像阿诺德的。


    她叫来服务员，对吧檯的金髮美人颐指气使道：「我要他陪我，多少钱都行。」


    r型机器人温声回应：「抱歉客人，他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


    明羲淡定的抿了一口美酒：「那就是阿诺德。」


    「什么？」席拉口中的美酒被呛出来。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阿诺德朝她们的包厢走进来，面无表情发号施令：「我以联盟执行官的身份，正式逮捕席拉。怀疑你在e21星球上进行不当消费，迅速跟我离开。」


    男人嘴上说着席拉的错处，眼神却盯着淡定喝酒的明羲。


    席拉暗骂：草，不带这么玩的。


    第35章


    席拉脑子转得飞快，迅速为自己找好藉口：「我是作为监督官特意前来此地调查，我可没有进行消费。你清楚的，我连联盟的罚金都还没有缴纳，哪有钱来这里寻欢作乐。」


    「罚金？」明羲好奇席拉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身无分文。


    阿诺德身后的随从拿出执行仪迅速搜索，尽职尽责地汇报导：「长官，的确如此。席拉少将上次砸碎您的办公桌的罚款现在还未缴纳，她现在的名下帐户为负529632星币。」


    席拉抬脚在下面轻撞正饮着美酒的明羲，对方心领神会，垂眸放下酒杯，轻飘飘说：「是我请的她。」


    「哼。」席拉得意地双手抱胸。


    阿诺德眼神示意，身后的人立即上前毕恭毕敬说道：「席拉少将，还请您跟我们前去接受调查。」


    「呵，」她不情不愿起身，出言讥讽，「某人想单独相处就直说，装什么装，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真以为她还会看上你这种师德败坏,不知廉耻的老男人。」


    阿诺德面对席拉的恶言恶语，无动于衷。身边的随从对于席拉的辱骂也司空见惯，淡定的开具电子罚单。


    「席拉少将于4065年一月十五日，20:35分，公然辱骂大执行官，罚款2000星币。」


    「我草。」


    「罚款3000星币。」


    明羲总算知道席拉为什么工资全交罚款，依她的性子，见面不骂阿诺德几句基本不可能。席拉只能死死咬着想破口大骂的红唇，踩着皮靴愤然出门。


    屋内的两人相顾无言，明羲当阿诺德不存在，继续饮着美酒，欣赏着下面黑皮白色捲髮男人的热舞，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荡，肆意扭动健硕的身躯，蓬勃又不失美感的肌肉在闪烁的灯光挂上薄薄的汗。


    「老师您影响到了我的视线。」


    「我不是你的老师。」阿诺德无比厌烦这个称唿，只一个师字就将两人给无形隔开。


    「随便你怎么想。」


    「我哪里不如他？」阿诺德蓝眸中带着浅浅的痛惜。


    除了年纪，论身份论地位就算长相，阿诺德自认不比那傀儡帝王差。


    「你为什么要跟他比。」明羲面色困惑，阿诺德是想和下面的伊桑较量舞蹈？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比？」阿诺德心口发酸，他在酒店尽心尽力伺候她无数个夜晚，难道真的不值得她怀念半分。


    「阿诺德，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我们当初的关系，你只是我的一个床伴。」


    当初的那杯酒明羲足以克服，不过是看在平时高高在上的大执行官跪在地上慰藉她的模样很有趣，所以才选择继续约。他凭什么不让她欣赏别人的舞蹈。


    「床伴？」


    阿诺德内心自嘲，原来他连情人都算不上。


    看到席拉打出的这段字符，旁边两位执行官看得目瞪口呆。


    「席拉少将您这样写属于侮辱罪。」


    「我侮辱谁了？」席拉当着他们的面把明羲和阿诺德的名字替换成相近的字符。两人面面相觑后，束手无策。


    正当席拉准备给阿诺德来一个虐心虐肺时，明羲黑着脸从包间走出。


    「这么快的吗？」席拉偷瞟了眼包间，男人规整的制服被丢弃在地上，金髮遮住后背性感的沟壑，宽阔的背肌极富力量美。独自寂寥的呆站在原地。


    席拉跟上明羲的脚步，好奇道：「他连三分钟都没有。」


    「你想多了，」明羲说完床伴二字，阿诺德自己莫名其妙开始扯下领带，解开扣子，「他说他跳得比伊桑好，我就出来了。」


    「什么，你竟然出来了，」席拉疯狂摇晃明羲的双肩，「你到底是不是人类，该不会是r型机器人伪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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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页

    明羲抓住席拉上下乱摸的手，一本正经道：「那是因为他跳得肯定没有伊桑好看。」


    「这不是重点啊！」席拉大声怒吼，她脑子只有机械吗？


    明羲不懂席拉生气什么，她说的是实话。以前跟阿诺德在酒店约时，他总会在开始前跳舞，边跳还边脱衣服。明羲以为这是他的小癖好，出于尊重，每次都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他跳舞结束。


    等到男人微微喘气，面上带有薄汗停止动作时，她才出声问道：「你跳完了吗？」


    阿诺德浑身紧绷，点了点头后，乖乖上床用挂在赤｜裸肩头的领带将自己的手臂绑在床头，随后目光期待望着从沙发上起身走向自己的人。


    明羲仔细回忆后，一针见血的评价：「他以前也跳过，真的不好看。」


    席拉瞬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红色的眼眸满眼的震惊，随后变得嫌恶。


    「老贱货，原来是靠着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勾引的羲羲，」修手指紧紧攥住，望着全息投影上的明羲，目光变得痴迷，喃喃道，「她喜欢跳舞的男人吗？」


    修紧咬红唇，他记得母皇的后宫中有几位相当会跳舞的男人。因为歷代女皇尊贵的身份，长老院每年都会为她们在贵族中精心挑选出三人进入后宫服侍。


    被选中的人这意味着对家族血统和身份的认同，所以诸多贵族从小就用极其苛刻的方法教育他们如何讨得女皇的欢心，来得到她的垂爱。


    早知道女皇没有名义上的伴侣，只有后宫。为了得到女皇子嗣父亲的名额，往往会费尽心机。


    「侍卫长。」


    「陛下有何事吩咐。」


    「去后宫为我找一位最善舞的男人。」


    「您是说卡洛殿下的父亲吗？」


    修这才想起那位确实是靠着殿前一舞讨得他未曾谋面姐姐的欢心。可惜那男人被家族所洗脑，太贪慕权利，以至于落得一个终身囚禁的下场。


    「没有其他人选？」


    「他还有一个弟弟舞也跳得很好。」


    「现在在何处？」修要被最优秀的老师教导。


    「他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但听说最近有人在e21的地下城跳见到他。为此科里亚公爵气得向乌尔首官申请派智械人暗杀。」


    这种行为实属辱没了家族的声誉。


    修的眼神倏然冷冽，凉飕飕道：「派智械人去执行科里亚公爵的请求吧，这种人确实该死。」


    全息投影上，通过席拉的视角，修看到明羲正目光欣赏地看着跳着热舞的伊桑。她打开身上的监控器，羲光战舰的黑狐接收到队长的信号后，开始搜索在场所有人的信息。


    「帝国20人，联邦51人，并无发现任何逃犯。」


    这点让水晶和银狐都感到意外。


    「不是说e21是逃犯的安乐窝？」银狐看到星网资料是这样评价。


    「那是曾经的事，目前此地已经受到联邦的合法保护，」黑狐皱眉说，「但怎么不见尼克的踪影。」


    「随便了，他一向喜欢单独执行任务，」银狐大大咧咧道，就继续欣赏伊桑的舞姿，「不愧是头牌，这舞蹈真是勾人。」


    「哼。」黑狐气得翻了白眼。


    一舞完毕，台上的伊桑红唇弯弯，微醺的目光扫过为他唿喊的人群。俯首弯腰感谢她们今晚的到来。


    主持人高声道：「今晚我们的伊桑将专门服务于一位女士，机会难得,100000星币起拍。」


    台下的人已经开始不断喊价，短短一分钟就达到5600000星币的高价。


    席拉不屑一顾：「这么贵就陪一夜，冤大头吗？」


    「你懂什么，」身侧的女人纵声驳斥，「这可是伊桑第一次。」


    「他说第一次就第一次，看那眼底的媚色和骨子中透露的放荡轻浮，不知爬上过多少女人的床。」席拉冷声嘲讽。


    「10000000星币。」


    「你疯了吧，」席拉瞪大眼睛看着刚才出声的明羲，颤声说，「他哪里值那么多！」


    「他舞蹈跳得很好看。」明羲跟伊桑遥遥相望后，淡淡一笑。


    台上俊美撩人的白毛美男直接递给她一个媚眼。


    「侍卫长，立刻派人给我杀掉伊桑。」


    「是。」


    「算了，」修亲自给席拉下指令，「不能让她拍下伊桑。」


    席拉环着明羲的肩膀，低声细语：「其实我跳舞也很好看，只要一折，划算吧。」


    「明羲少将光临我们地下城，」伊桑笑容款款，披着轻薄的金纱走下台阶，来到黑髮女人身边，跪下行礼，「这是我的荣幸。」


    「联盟规定，禁止钱色交易。」阿诺德扫兴地现身阻止。


    「我今晚愿意免费陪伴少将度过漫漫长夜。」伊桑挑衅一笑，阿诺德面色阴沉，抿着薄唇，眼尾逐渐变得潮湿微红。


    帝国正气急败坏的修收到席拉的消息。


    【任务已完成】


    按照她的思路，伊桑既然主动献身，就不算拍下。


    「阿诺德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没带枪吗？」


    修眼睁睁看着明羲带着那个黑泥鳅进入包间。


    「席拉，跟上去。」


    「依照对席拉少将的行为分析，她是不会上前打扰。」


    「我管你什么分析，给我跟上去，立刻，马上。」


    反正席拉毫无羞耻之心，但还不能往她身上泼一个好色的脏水。她的旧情人本就多得遍布帝国和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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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席拉还没动作，一道乖顺的嗓音就出言阻止。


    「老师，您是厌弃父皇了吗？」


    第36章


    西里尔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黑银制服包裹住他那清瘦挺拔的身躯，稚嫩艷丽的面容泫然欲泣，秘银色的短髮衬得眼尾微微发红。


    明羲淡然扫过一脸憧憬望着她的西里尔，心中暗骂：他怎么也来了。


    她和席拉在此处已经足够惹眼，再加上阿诺德和他不是提前打草惊蛇。


    尤其是西里尔做事太疯，他的疯和席拉还不同。席拉尽管做事风格出人意料，即使敢公然和阿诺德叫板，但绝不敢像自己一样对他开枪。毕竟轻则罚款，重则进入监狱，会影响到她本就岌岌可危的仕途。


    帝国军政院对她边缘化处理，而监察官晋升又偏向联邦子民。席拉现在处境进退两难，就算敢发泄自己的不满，但疯的清醒。


    西里尔的疯是骨子里的偏执，有点像那位迪斯女皇。亲手杀掉疼爱的女儿，试图来结束那陈旧虚假的皇权，可惜功亏一篑。


    要不是看在席拉的面子上，她真的早就杀掉西里尔。偏偏少年明知她的厌恶，还拼命向她靠近。


    「父皇说您即将带他离开，我想老师可能会前来此地，所以想和老师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时光，毕竟父皇一旦离开，我就不能再离开帝国。」鲜亮的眸子失去色彩，变得黯淡无光，眼眶中隐隐还带着水意。


    「别被男人廉价的眼泪蛊惑，」席拉满是鄙夷的给予忠告，「要是靠哭就能让对方心软，我早就哭成首官，干掉乌尔那老不死的。」


    周围看戏的人开始低声交谈。


    「明羲少将真的要跟帝国那位结婚。」


    「应该是真的，都有人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照片。」


    「天哪，那少将岂不是捡了席拉的前夫。」


    面对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席拉面色淡定，毫不在乎他们的非议。阿诺德身后的两位执行官低语。


    「原来不管是哪里，席拉的名声都那么糟糕。」


    「就是，明羲少将怎么会跟席拉那样的人成为朋友。」


    在他们眼中，一个近乎完美，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另一个几乎是反面教材，是人人厌恶的例子，怎么看都不会成为朋友。


    「被人唾骂又怎么了，」席拉拨弄耳边的碎发，不屑一顾道，「我的名声已经糟糕到没有退后的余地，但活得轻松自在。反倒是明羲……」


    在众人面前毫无污点，一直被追捧嚮往的人，有了些许不完美的裂痕，就会像多米诺骨牌那样轰然倒塌。


    被人们捧得高高在上的人，跌倒下来的代价可是无比巨大。


    「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明羲头疼西里尔怎么会在此时出现，今天原本的计划看来要取消。


    「你小点声，我很不想承认他是我儿子。」席拉望着那银毛决定扭脸装作不认识，有那样不光彩的变态当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明羲决定对西里尔视而不见，淡然从他面前走过。少年满眼受伤的抿唇她离去的背影。黑皮白髮的男人得逞一笑，晃荡着身上的细碎的金片，亦步亦趋的跟上女人的脚步。


    留下西里尔和阿诺德两人对视。


    「身为学生，你对老师所谓的爱慕不过是身份上的敬仰，早点清醒。」阿诺德冷声给予西里尔最后的忠告。


    少年红唇弯弯，低哑着嗓子，跟男人直直对视：「那凭藉师长的身份，觊觎学生又该是什么样的罪名。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还敢教育别人，不觉得讽刺吗？」


    「为了明羲的名声着想，身为修的儿子，你理应避嫌。」


    「为了老师的名声着想，我想我应该弄死你。」


    阿诺德察觉不妙，带着风声的拳头已经直击面门，他淡然截住。随后肌肉绷紧，抬腿给予狠狠的回音。西里尔闪避及时，倒是害得无辜的围观群众遭殃。


    但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坐在卡间上嬉笑着下赌注。


    「你说谁会赢。」


    「当然是我们联邦的阿诺德，执行官可不是你们认知上的弱鸡。」


    「我们帝国的指挥使也可不是软弱无能的傢伙。」


    原来喧譁的舞台，变成两人的战场。台上的包间，去而又返的明羲没有心情欣赏下面拙劣的打斗，反倒是席拉开始兴奋起来，开始下注。


    「你说他们谁能赢。」


    明羲姿态闲散坐在黑色沙发上，慢悠悠回道：「西里尔。」


    席拉眉眼带笑，笃定道：「我赌是阿诺德？」


    「为什么？」


    「西里尔绝不是阿诺德那种老练狐狸的对手，执行官可都不是简单的职位，他能爬上大执行官的位置，可见厉害之处，不过……你该不会真中意上他了吧，」席拉目光灼热的扫过给明羲倒酒的伊桑。


    刚才在台下风情万种的男人收回轻浮的举止，卸掉面上的浓妆，毕恭毕敬道：「队长」。


    「你在e21有什么发现？」明羲早就认出尼克，但不想他被其他人发现。


    「暂时还没有，这里的人警惕性很高，不过一到晚上就会上演有趣的事情。」


    「你是尼克？」席拉知道明羲队员中有这个人，「但我记得你就叫伊桑。」


    「伊桑是我的本名，但那已经是过去。」男人最讨厌帝国的女人，她们如同女皇般花心滥情，把男人当做玩物。以被他们痴迷崇拜而骄傲，也不会给他们一点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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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拉在回忆中搜索男人的面孔：「你是卡洛的小叔。」


    「没错。」尽管伊桑不想跟皇室沾染上任何关系，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都是那个愚不可及兄长造下的罪孽。


    席拉仔细点评：「你一点不像帝国人。」


    「怎么，难道我要像我那可笑的兄长，卑微的祈求皇室女人施捨那轻浮微小的爱意。以求得到成为未来继承人父亲的资格。」


    离经叛道的伊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做帝国贵族最不耻的行径，不断爬上尊贵女人的床，做最放浪形骸的事。直到遇上队长，他那时费尽功夫勾引她，对方却不为所动，还大方的掏出一笔巨款，让他当他的队员。


    席拉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大，随意耸肩：「你想得真多，你肤色这么黑，我们帝国人一向都白。」


    伊桑话被噎住，他是特意做得美黑。


    「我正在查找e21是否参与人机融合的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曾经听联盟高层的一位女性谈论过此事，队长你也清楚，联邦这几十年因为跟鲁斯交手，损伤太多。财力根本无法达到人机融合的要求，」尼克为此特意让黑狐查询联邦和帝国的基因库，「再加上人机融合的首要要求是大脑没有死亡的情况下，如今人类在出生时就经过基因筛查，已经很少，或者基本不可能因为疾病而死亡。而一旦出现意外，就意味着脑细胞已经死亡。人机融合根本就是件不可能进行的事。」


    「可我前段时间在e21的确发现人机融合的产物，我将它进行拆解，研究分析后得出是来自帝国。」


    「或许只是少量，说不定有几个意外身亡，脑细胞还仍然活跃的人被帝国改造成人机融合。」


    「说不定还有一种可能性。」


    明羲和尼克不约而同看向席拉。


    「帝国使用活人来做人机融合，」席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比如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改造。」


    「改造你有什么用吗？」尼克轻声嘲讽，「人机融合原本是来对付鲁斯的，或者执行高等级别的任务。你这么显眼，谁会没事改造你？」


    「明羲，他竟敢鄙视我。」席拉准备上前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傢伙。


    「别闹了，」明羲一把拦住席拉的动作，「你刚才说上演有趣的事指的是什么？」


    「您马上就会看到。」尼克眯着金眸，神色厌恶滑向席拉。


    「咚咚咚。」


    悠远的钟鸣响起，地下城瞬间大亮，恍如白昼。刺目的光将一切都照亮。


    轻喃温柔的女声响起，远处的广场上出现一道白袍身影。民众自觉聚在一起，疑惑地望着她想做什么事。


    「这里地下城，所有的人都平等自由，不被身份所束缚，不被能力所捆绑。光明女神会给予每个人希望。」


    「你说的有趣的事就是这大型传教？」席拉目光鄙夷看着尼克，「就这破不拉叽的e21，如果不靠帝国，食物补给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有傻子加入。」


    然而下一秒席拉就被啪啪打脸。


    「光明女神已经赐予我们e21最无上的祝福，食物。」


    几个披着白袍的教徒向大家展现e21的神迹，贫瘠的土地上竟然能种上食物。


    「请跟随光明女神的脚步，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即将回归我们的母星地球。」


    「呵，谁想回归地球啊。」


    「你没有想过回到母星。」


    「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不管是回到母星，还是留在现在，我都要竞争司长的位置，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如何把我的自身价值实现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我的能力绝对可以担任司长的位置。」


    「你还真能自夸，」明羲会心一笑，随后勐然想到什么，瞳孔骤缩，「所以，人机融合原来是那样来得吗？」


    「你知道了什么？」席拉眼神微沉。


    「黑狐搜索帝国和联邦的基因库，帮我找到这份资料的主人。」明羲果断下达命令。


    「明白，」黑狐接收到样品后，开始攻克，但几分钟后一无所获，疑惑回復，「队长，不管是帝国还是联邦，都没有这个人的基因样品。」


    「这就对了。」


    明羲总算知道人机融合的大脑从何而来，就是被光明组织带走的孩子们。她以为队长说的改造是把孩子们变成智械人，但实际上是挖掉他们的大脑，丢掉原本的身躯，以便进行人机融合。


    两者的不同在于，前者依旧有独立意识，后者完全被程序操控，再无思想，彻底沦为杀人机器。


    第37章


    「什么对了？」席拉还处于一头雾水中。


    「队长你的意思是，光明组织把那些原本该被人道销毁的孩子抚养长大后进行人机融合。」


    尼克发现席拉毫不避讳，轻佻地打量自己的身材时，心中感到嫌恶。顺手披上一件外套遮掩住□□精壮的上半身。


    明羲沉静点头：「只能是这样。」


    不然人脑从何而来，真是难以想像移植脑部时那些孩子所遭遇的疼痛。那可是活生生的进行意识剥离，来确保万无一失。


    「帝国多年来一直不满被联邦压制在头上，这种事倒也真做得出。。」


    尼克身为帝国人知道上流贵族奉行物尽其用的原则。尤其现任乌尔首官手段更是强势，大刀阔斧对军政院进行改造。不但将原有的将领调走，还重用他自己提拔上来的亲信。暗地里开始进行帝国军事部署的扩张，再过几十年说不定直接就和联邦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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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残忍。」就算见惯乌尔雷霆手段的的席拉也不由为之惊愕，强行人机融合的过程可是相当痛苦。要一点点抹杀掉人类自身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知道自己即将沦为杀人工具。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被操纵的棋子。


    「席拉少将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尼克手指穿过额后长发，露出华贵的金眸，「您当年把e21上的十几万人炸成灰烬，手上沾染的人命可不必光明组织的少。」


    「呵，」席拉靠在沙发上，不屑一笑，「他们本就死有余辜，再说我也算是造福人类，我可是帮那些可怜的孩子解脱继续煎熬下去的悲惨命运。」


    席拉认为自己简直过于心底善良，联盟应该奖赏她一枚勋章，目光依旧毫不遮掩的在尼克身上游荡。


    「你到底看够了没有！」尼克神情愠怒，他极度讨厌帝国女人花心风流的性情，不像联邦女人温柔神情。就像队长那样，多年来一直守候修殿下。


    明羲不明白尼克为何突然暴怒，温声劝架：「主要是你身材太好，才会吸引到她，席拉眼光很高的。」


    「我……」队长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尼克面色涨红，后半句后又让他感觉哪里奇怪，「但她也太放肆了。」


    「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引起大家的眼光，好展现你的身材，我多看几眼你应该表示荣幸，这是对你身材的肯定。你虽然讨厌帝国，但骨子里还是保持帝国传统男人的本性。」


    所以席拉的情人一般都是联邦的，帝国男人总是纠缠不休，死心塌地，提起分手就要死要活。


    「你…」尼克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这里的人现在太多，你先回羲光上，我在这里继续等待。」


    「遵命，队长。」


    尼克从门口出去时，望了眼下面还在肉搏的二人。西里尔被阿诺德一个侧踢掀翻在地，少年也不甘示弱，抡起旁边的酒柜就往男人的身上砸去。坚硬的周边陈列的物品被砸的稀烂。尼克怜悯地望着西里尔，可悲他以后的命运，一个新的傀儡罢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卡洛，逃过了军政院的掌控。


    帝国皇宫，银髮少女在走廊上踱步，眼神黯淡，紧咬红唇，轻轻敲击书房的大门。


    「陛下，席拉姐姐她……」


    「闭嘴。」


    修神态变得焦灼，突然出现的光明组织，打断了一切原本的计划。


    他立即致电乌尔：「你说过会让光明组织承认是他们杀死的洛兰。」


    「陛下还真是一个痴情人，这么不愿让她知道真相后伤心难过，」男人冷冷地笑着，「阿诺德也是这般想法，所以亲自前去e21，试图掩盖真相，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该来的都会来，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席拉听不远广场的传教快厌烦，索然无趣的转头欣赏下面的肉搏。素来衣冠楚楚的阿诺德身上只穿件黑色衬衫，蓬勃的肌肉被隐藏在身下。深邃俊美脸上多了一条血痕，给那张冷淡的面容增添些色彩。对面的西里尔挑衅的拿出一柄光剑，得意得擦拭这上面的血痕。


    「太卑鄙了，」执行官愤愤道，「你竟然用武器。」


    「好像也没有说不能用。」西里尔玩味一笑。


    「帝国皇室是想公然挑衅联盟吗？」


    「我挑衅的不是联盟，纯粹看不惯阿诺德罢了。」西里尔满眼不怠，姿态高傲地看着嘴角溢出血丝的男人。


    阿诺德看向包间里的明羲，似乎在期盼她的怜悯。但如上次一样，她依旧没看他，正侧身对席拉说着什么。


    「你身为监察官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揭穿真相，公布事实。干掉乌尔，当上首官。」席拉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联想乌尔下台的狼狈模样，那一定很有趣。由她亲自终结掉乌尔快一百年的统治，她们家族谱都要重新为她开一本。


    「不过怎么去找那什么组织,e21这鬼地方这么大。早知道我当初还不如直接把这星球给轰成渣渣，也省得这么麻烦，」席拉望着还在广场上喋喋不休的白袍女人，直接掏出狙击枪，调好目镜，左腿踩在沙发，低头扛枪，瞄准那一个白点，「不如我直接把她给毙了得了，反正帝国和光明组织勾结已经证据确凿，乌尔身为首官难辞其咎。阿诺德不是也在这里调查，直接杀掉多么干脆。」


    「可如果没有办法证明人机融合大脑里面的基因是属于光明组织带走孩子们的，乌尔大可以说是别人栽赃嫁祸，伪造基因库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那你说怎么办？」席拉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时机，让阿诺德捡走便宜。


    「先混进去，看能不能找到证据。我们几个人也太惹眼。还是先离开这里低调行事。」


    「也好。」


    两人趁大家的注意力还在下面的打斗的阿诺德和西里尔中时悄然离去，换了身低调的装束来到地下城的街道。


    这里的布局跟十几年差不多，房屋相当拥挤，街道狭窄。霓虹灯在高楼上闪烁，来这里娱乐消遣的人络绎不绝。但路面却整洁干净，连垃圾桶都没有见到。


    「刚才在广场上传教的白袍人好像都瞬间消失，」席拉刚用枪打上去的定位器也失去效果，「现在怎么办？」


    明羲刚让黑狐通过网络破解，两人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两位是想加入光明组织吗？欢迎前来参观。」一枚金色传单被交到明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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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呆愣住，席拉一把拉扯住来人的领口，迅速按在墙壁，持枪抵在他脑袋上：「你以为我会信，是不是光明组织派你想引诱我们进去。」


    「席拉你举动还是如此粗暴，」白袍下露出男人清秀的侧脸，伸出手指亲切的打招唿，「嗨，明羲好久不见。」


    「庄羽，你怎么在这里？」明羲心生疑惑，示意席拉将人放下。


    庄羽骄傲的挺胸抬头：「我毕业了。」


    「什么！」


    明羲和席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


    庄羽特地把自己的毕业证书拿出来跟两人炫耀，看到阿诺德的亲笔签名。席拉和明羲才相信这是事实。


    「恭喜你，七十多年好不容易毕业，」席拉上下打量着庄羽，疑惑道，「你毕业应该刚进军队啊，怎么会来e21。」


    「我是逃出来的，」庄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只能在此地生活。」


    「呵呵。」席拉见不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


    「你怎么会有光明组织的情报。」明羲虽然跟他相熟，但庄羽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太引人怀疑。


    「小看我，我在学院待了七十多年，搞到这些情报小菜一碟，」庄羽拿出手中地图，展现给两人，「这个教堂就是组织的大本营，她们每晚都会在此祈福。领头的大祭司会带领教徒唱什么光明歌谣赞颂光明女神。我现在靠帮组织制作传单为生，赚钱可容易多了。只要说一句是光明女神给予我的指示，不管多贵都会有人买单。」


    「你带我们进去。」明羲相信庄羽作为商人的诚实。


    男人信心十足：「一万星币。」


    「可以。」明羲刚要刷卡，被席拉一把拦住。


    「奸商，」她撸起袖子，准备揍人一顿，「我骂阿诺德都没这么贵，你开口就一万星币。」


    庄羽慌忙躲到明羲身后求饶：「还包含两套光明制服，这是组织的规矩，消费满一万星币才有资格进入。不如我再送你们一个光明女神大礼包。」


    「那还算划算，」席拉轻哼道，「明羲，刷卡。」


    庄羽看她那拽姐姿态，低声吐槽：「又不是你付钱，高傲什么。」


    收到钱后，庄羽把两套白袍交给她们。席拉换得快，想到他在学院里呆了那么多年，一只手压着庄羽肩膀低语：「你知不知道阿诺德或者乌尔的什么黑料，再不济彧律也行。」


    庄羽眨眨眼说：「阿诺德明羲算吗？」


    「草，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有没有乌尔的？」


    「乌尔和光明组织勾搭，试图人机融合。」


    「我现在就是在搜证这件事，你就不能提供有用的！」席拉暴躁的把庄羽又提熘起来。


    「我倒是有一个别的情报，你一定很感兴趣。」庄羽满眼兴味。


    「什么？」席拉神情兴奋起来。


    庄羽凑过身来，附耳哑声道：「你模仿地很像席拉，可是真正的她已经死了。」


    第38章


    席拉面对庄羽的威胁，神色未变，轻扯嘴角俯身低喃：「怎么？你以为能威胁到我，我也知道你的一个小秘密。你……」


    庄羽听完那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明羲为了掩饰好自己，还特地换上模拟面具，设置成一张略显平庸的脸。但那如雾凇般的冷冽气质，还是让她在人群中过于吸晴。


    「没什么，走吧。」席拉面带微笑拍了拍明羲的肩膀，回眸给庄羽一个警告的眼神。


    「啧。」


    男人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随后露出大大的怪异笑容。亲昵地蹭着照片，喟嘆道：「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靠着身上的白袍，明羲和席拉果真顺畅无阻来到光明组织的大本营。那是一座华丽繁复的教堂，金色的塔尖在偌大的地下城中显得格格不入。灰砖墙体上镶嵌着彩窗，高大的建筑端庄又肃穆。


    塔尖上有一个女人的虚空投影，白色的长袍盖住黑色的长髮，只露出了下半张精緻的脸颊。漆黑的髮丝轻轻舞动，她似乎在微笑。


    席拉仰视着门口的雕像突如其来道：「她们所信奉的光明女神肯定是一个真实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虚幻的，那些疯狂的教徒肯定会追求完美设定成我这样的身材。」席拉得意地双手叉腰，宽大的白袍也遮盖不住那挺翘的两团。


    「这又不重要。」明羲略显无语地收回视线，席拉的关注点一向新奇。


    明羲和席拉跟着大批教徒，来到教堂内。里面密密麻麻坐着一千多人，都在跟着中间高台上的女人吟唱歌曲。兜帽把她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清亮的歌声在教堂内不断迴荡。


    两人混迹在其中，假装张口对唱。明羲瞬间觉察到不对，轻拉身旁席拉的衣袍。


    「不如你先离开。」


    「为什么，小看我。」


    「今天我们这里迎来了两位特殊嘉宾。」台上的女人对着她们的方向轻轻一笑。


    倏然，几千双眼睛同时扭头看向明羲和席拉所在的方向，各色眼眸发出幽幽红光，开始悬浮在半空中。仿佛传说中的幽灵垂眸俯视着她们。


    「该死，果然是陷阱，庄羽那个叛徒。」


    席拉直接从空间魔方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x型炸弹，冷声威胁：「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大不了我跟你们一起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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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嘴角微抽：「你出门还这么喜欢带炸弹。」


    「这都是军政院的淘汰品，好东西我哪里拿的到，能用就行。」


    「明羲少将，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同你玩一个游戏，」女人声音刚落下，她背后的彩色窗户骤然变得透明，露出几百个人影，阿诺德和西里尔也赫然在里面，被束缚住双手吊在半空。


    大多是来e21玩乐的游客，却遭到这种无妄之灾。


    席拉感到莫名可笑，无情藐视白袍女人：「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打开直播。」


    一声令下后，虚空显现出直播间的画面，瞬间涌进来十万观众，在看到这场面时，吓得疯狂发弹幕。


    【卧槽：阿诺德被绑架了，联盟的人真废物】


    【帝国的也在，一样废物】


    【哪个外星异种，好大的胆子啊】


    画面转到明羲这边时，她淡然摘除模拟面具。直播间的人数勐增十万，还在以更高的速度进行。


    【啊啊啊，是我的少将】


    【少将是准备惩罚联盟吗？】


    席拉知道这是提高自己在民众声誉中的好机会，立刻深情款款改口：「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给救下。」


    白袍女人淡声提醒：「席拉少将，这场直播不需要你的参与。」


    「艹，你看不起谁啊。」席拉直接兜中掏出狙击枪，准备毙了她。


    对方诚意满满看向她身侧的女人：「明羲少将，如果您愿意下这盘游戏，不论输赢，我都将告诉您一心寻求的真相。」


    「你说下就下呀，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席拉目光闪烁，轻声低语，「不如我直接把她毙了得了。」


    「我同意。」


    明羲也很想看看这光明组织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袍女人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第一场游戏叫审判，尊敬的阿诺德大执行官，请问明羲少将被囚禁十年是犯了何罪。」


    直播间的大屏幕对准了阿诺德那张脸无表情的冷脸，即使被吊住他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淡然。


    「你最好在十秒内快速回答，不然受到惩罚的就是你身后人类。」


    阿诺德启唇望向明羲的方向，回答道：「她并无罪过。」


    【我就知道是这样】


    【少将果然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联盟的行为真是令人作呕】


    【阿诺德下台吧】


    直播间的愤怒被瞬间点燃，不断辱骂联盟的弹幕在屏幕前一闪而过，后面的话语更加汹涌，不堪入目。


    「那阿诺德大执行官身为联盟的高层，你是不是应该对少将表示歉意。」


    白袍女人将红酒杯放到桌子的边沿，这暗示什么阿诺德心里很清楚。是想公之于众的侮辱他。


    她扔出一柄小刀切断了他身上的吊绳，温声说：「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阿诺德垂眸起身，在直播间一百多万的人的注视下，权力仅次于联盟元首的大执行官，跪在地上，蓝眸平静无比，仰头咬住那红酒杯的底座。


    「你可要咬紧啊，少一滴就是一条人命。」白袍女人嗓音温柔，语气却格外恶劣。


    阿诺德为了避免红酒顷洒在外，被迫仰起头，性感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因为双手被束缚，只能挺起腰身，黑色衬衫被肌肉绷紧，勾勒出饱满的胸型。肌肉紧绷的大腿被长裤包裹，他跪在地上向台阶上的女人不断靠近。


    阿诺德随身的两位执行官看到长官这般屈辱的模样，只能无声流泪，死死闭住双眼。


    高高在上的人像狗一般在地上爬行。


    席拉冷眼不屑：有什么好哭的，阿诺德心里不知道多爽呢，他就是一个抖m，就喜欢被明羲调教。这么说起来说来修好像也挺m。


    明羲淡然望着用膝盖跪着爬台阶的阿诺德。男人嘴角变得亮晶晶，眼神湿漉漉望着她，湛蓝的大海多了抹夕阳的颜色。每上一次台阶就抑制不住的闷哼。


    性感的喘息让明羲不由想到在酒店时无数个夜晚，他也是这般嗓音又清又沉，尽心尽力地服侍她。看似寡淡无趣的男人技术是不错，否则明羲也不会在宴会结束那晚后默认能再继续一步。之后在酒店的床上也验证阿诺德确实很会，除了头回太快，让明羲以为他身体有毛病，想提裤走人。


    「这个组织该不会是同阿诺德串通好的吧，」席拉看阿诺德这模样实属爽翻了天，「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


    在阿诺德即将跪到她身前时，明羲抬脚用锃亮的皮靴踩住他的结实的腹部。


    「嗯～」


    阿诺德明显坚持不住，金髮在阳光下流泻，垂在地上。


    【啊啊啊，我也想被少将踩】


    【联邦的男人真是轻浮】


    【你们帝国很高尚吗，@少将看我187.67.19，真是不要脸】


    明羲接过红酒一饮而尽，不去看跪在地上男人嘴角拉成丝的涎水。这样的场景总会又让她想起宴会后的那夜。他也是这般抬头直勾勾看着她。


    「看来少将很满意他的道歉。」


    明羲没吭声，阿诺德单膝起身后，刚要坐到她的旁边，被席拉推搡到一边。


    「起来。」


    「第二场游戏，席拉少将，你曾经杀死e21星球上的十几万人，是不是该赔罪。」白袍女人声音变得冷冽。


    明羲眼神偏凉，握紧拳头：「你不要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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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拉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席拉你……」明羲感到错愕。


    「我跪的可不是屈辱，而是我未来升官发财的荣华富贵。」跪在地上的女人低语，神情丝毫不慌。


    【想不到希拉少将能为民众做到这种地步】


    【她其实也挺厉害】


    【突然有些想哭，艹，联盟能不能赶紧派人前去e21，把人救出来】


    白袍女人被席拉这淡然的神情激怒：「真是不知廉耻，你的罪名可不止这一切。席拉少将你是西里尔的母亲。」


    「草，我跪都跪了，你干嘛还提这回事。」席拉神色变得狂怒，骂骂咧咧起身。


    明羲懂得女人这场游戏是要做什么，想摧毁大家对联盟和帝国的认同。


    「西里尔如果你能说出席拉的全名，我就放过你。」白袍女人拿出一枚按钮，一旦按下西里尔就会被注射毒素，很快死去。


    【这很简单啊，帝国贵族对于母亲全名还是记得很清楚】


    【席拉儿子是西里尔，那少将岂不是捡了她不要的男人，这怎么可以！】


    【这或许是少将唯一的污点】


    西里尔丝毫不慌，秘银色的短髮下露出乖顺的笑容，朗声回答：「我的母亲是明羲·乌·苏。」


    「你少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


    「她就是，」西里尔眷恋的目光看向明羲，害羞低头，「她就是我的母亲。」


    「不是，她才不是。」


    女人变得暴怒，情绪失控，手指刚要按下开关，被明羲平静打断话语。


    「你这般愤怒，是因为你认定我才是你的母亲。


    对吧，小光。」


    第39章


    此话如同一个惊雷将直播间的人震得措手不及。


    【她的母亲？少将竟然有孩子了】


    【是哪个男人如此幸运，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可我记得少将一直是未婚啊】


    「妈妈果然是妈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白袍少女掀开脸上的兜帽，露出那张清秀的面孔，随后淡笑按下手中的按键。


    轰的一声炸响，整座教堂开始极速下沉，同地面剥离，塔尖上的光明女神依旧在微笑。巨大的震动让墙体逐渐脱落，彩窗玻璃纷纷破碎，飞溅的碎片开始往下坠落。


    阿诺德下意识的想上前护住明羲，却被一股极大地力道往外扔去。回头才看见席拉洋洋自得的笑容。


    「该死。」


    「上去吧你。」


    「小心。」


    大片的玻璃碎片从高空坠落，明羲把席拉护在身下。同时打开腰间的防护装置。粒子屏障将尖锐的碎片全部抵挡。急速下降一分钟后，震动才停止。上方的洞口已经消失，明羲刚欲起身就发现奇怪的地方。


    她漆黑的髮丝垂至地面同席拉的短髮纠缠在一起。她眼神顿住，怔怔望向那明媚的红眸，心中产生一丝恐惧。


    在她身下的席拉眨巴着眼睛望着她：「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什么。」


    明羲起身，脱下那沉重的白色长袍，淡然望向少女的方向。半空中的那些幽灵还在漂浮。几千双泛着幽光的双眼密切注意这里的方向。


    她直视小光：「有些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单独谈谈。」


    少女愉悦笑道：「当然，妈妈。」


    她在身后随意按下一个按钮，露出藏在里面的电梯。


    「妈妈，我们走吧。」


    明羲刚欲上前，席拉低声嘱咐：「你小心点。」


    「嗯。」


    刚步入电梯，明羲的手指就被轻轻勾住。她刚想甩开，到小光渴慕的眼神又让她放弃，只好任由她牵手。电梯启动很久之后才缓慢打开。


    刺目的光让明羲感到不适，睁开眼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种植基地。土地里有各种瓜果蔬菜。小型的人造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给予此处充足的光照。


    「这都是你培育的。」


    「对，它们长得很好。」


    「既然e21已经有足够的食物供给，你为什么还要和帝国做交易。」


    小光牵着母亲的手，温声说：「我再带您看看。」


    越过长长的种植基地就是一间玻璃房，里面有几百个孩童，被工作人员照顾着。他们衣着干净整洁，但大多眼神浑浊，呆呆坐在原地，傻笑着玩着玩具，少部分在认真涂画写字。


    明羲扫过一眼，发现有孩子抓着蜡笔划出一个蓝色的圆形，正继续用绿色画笔涂鸦。


    小光弯下腰，亲切地询问：「你画的是什么啊？」


    女孩脆生生仰头回道：「地球。」


    明羲垂眸不语，淡然扫过这些孩子稚嫩的面容。年纪大多都是十岁左右，没有比这更小。看来是联盟那边发现光明组织的行动后，对新生儿进行严密监控。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羲显得有些烦躁，她脑子里如今一团糟。接踵而来的各种事情，让她理不清楚思绪。迫切需要一根线头让她解开所处的谜题。


    小光亲昵地抱着明羲的腰，纯真的眼眸中掺杂出三分算计：「妈妈，我只是想跟您做一个交易。我手中有乌尔跟我签订人机融合条款的视频，这是扳倒他的有力证据。您可以登上首官的位置，联盟那边也定会同意此事。」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还有我当初把你从那个组织中救下，你为何又愚昧的选择加入。」明羲语气痛惜，不明白小光明清楚那是魔窟，又为何把无辜的孩子继续走上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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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页

    「这怎么是愚昧呢？」少女神色眷念的望着她，「光明女神是存在的，您就是。如果当年不是您救下了我，就不会有现在的组织，妈妈就是我们的光明女神。」


    「你疯了。」


    明羲大力甩开她的手，少女重重摔倒在地上。小光直到现在依然记得，妈妈怀中的温暖和馨香。她在无尽的废墟和死寂中，留下自己。给予她第二次的生命。


    「我没疯，我只是为了拯救那些被无辜放弃的孩子，」小光嗓音变得颤抖，跪在地上神色动容，「我想拯救他们，生命应该是平等的，不健康的孩子难道就没有活下来的权利吗？我曾经祈求联盟能给他们一小片庇护的场地，但遭到拒绝并给予了警告。」


    明羲漠然启唇：「联盟没有义务承担你们所犯下的罪过。」


    「为何我们是该死的，如果我没有被院长妈妈救下，就不会活到现在。不会遇到妈妈，更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宇宙如此浩瀚无边，」小光双眸泛红，幽咽诉说她对生命的珍惜，「只有乌尔愿意跟我们交易，他能提供人力物力让这些孩子幸福快乐的长大。」


    「但条件是他们快要死去时，摘除大脑，变成人机融合。沦为帝国的杀人机器。」明羲话语冷硬，看着玻璃花房中嬉闹的孩子，感到无比可笑。


    「没有办法，」小光扬起苦涩的笑容，「在e21被席拉销毁后，组织里所剩的成员就已经不多了。我是无意间发现仅存的人，如果不接受帝国的援助，这些孩子就会饿死，或者像我那样艰难的活着。」


    明羲冷笑端倪她：「怎么不去求你们的光明女神。」


    「所以您来了，」小光笑意浅浅，崇拜地抬头望向她，「您就是光明女神，您会带领我们找到新的家园。」


    「你疯得不轻。」


    「我知道妈妈找到了地球的坐标，并已经到达那里。那个地方是最适合我们生存的家园。」


    「这就是你引诱我来这里的目的。」


    「您可以拯救这里的孩子，」小光嗓音拔高，眼神充满希冀，「带我们回到地球吧。」


    明羲无所谓地把她推到一旁：「拯救他们不是我的责任，洛兰的死亡你是否参与了？」


    「她是一个伟大的人，如果她愿意相信光明女神，也不会死亡。」小光也为她的逝去感到悲痛。


    明羲没得到自己有用的情报后，转身离开。她按下电梯折返回去，席拉坐在地上无聊得发起哈欠。看到电梯门打开，兴沖冲上前问道。


    「你跟她谈了什么。」


    「没什么，席拉你的扣子开了。」


    「啊？」席拉低头才发现里面衬衫第三颗纽扣松开，摇头说，「这不重要。」


    「我帮你。」


    明羲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那枚纽扣，却没有选择去扣准，而是手指用力将纽扣拽下，显现出下面一小片白皙柔软的肌肤。


    席拉感触到冰冷的手指时，照旧嬉笑道：「怎么羡慕我？」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


    话音未落，席拉的红眸变得暗淡。她的左胸被明羲的手臂一拳贯穿，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和机械心脏。


    「妈妈，席拉已经死了，虽然我也非常惋惜，请您多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小光上前想安抚妈妈，却突然倒地不起，她的小腿连接处被人用子弹破坏掉，她回头望见那抹银髮。


    西里尔吹起口哨，轻吻右手上的银枪：「主角总是在最后登场。」


    明羲疑惑道：「席拉？」


    「你现在才认出来？」席拉撕掉脸上的伪装，露出下面的黑色短髮，「不过你怎么发现的？」


    席拉蹲在地上研究起和她同出一辙的身体，她眼神望向那团饱满：「该不会是这里吧？」


    她一把捏住，柔软的触感让她惊唿起来：「做得不错啊，简直一模一样，你摸摸看。」


    明羲看着席拉摸着地上的「席拉，这场景怎么都觉得相当违和。


    「是心跳，在刚才极速下坠时，她的心跳太平稳，根本不正常。」


    「原来如此。」席拉好奇地戳弄着其他地方。


    「你何时被她替换的。」明羲在发现身边的席拉不是本人时，头回产生恐惧。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是假货。


    席拉愤愤起身，向她抱怨：「帝国皇宫的地下就是研究智械人的生产基地，我发现他们在人机融合，被修那该死的傢伙发现后，就被她代替我。模拟数据收集地真不错，你也没发现。」


    「你如何从帝国皇宫逃出来。」即使是明羲，也很难从重重包围中离开。


    「还能如何，我在里面有一个旧情人，□□后再利用西里尔那个倒霉蛋的身份离开帝国，」席拉都不由为她的机智聪敏感到佩服，兇巴巴地仰头望向明羲，「我回帝国后是不会放过他的，你不准插手，我要把他揍得屁滚尿流。」


    「砰。」


    一枚清脆的子弹声从角落射出，明羲反应及时，拉人避开，但还是射中席拉的肩膀。


    「艹，哪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席拉一向都是阴别人，这次栽了两回跟头，让她感到愤怒无比。因为麻醉弹身上逐渐失去力气，明羲搀扶着她，紧紧盯向角落。


    「嗨，我们又见面了。」男人轻哼着歌，脚步轻快来到明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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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羽你个**，我要把你切成丝当化肥。」席拉半边身子都逐渐发麻。


    「你为什么要参与光明组织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庄羽神色癫狂。痴痴笑道，「明羲就是你害死了洛兰啊。」


    第40章


    【4064年12月10日】


    白金军装的高挑女子踩着漆皮军靴步入联盟大门，脚步匆匆。左胸前泛着流光的勋章彰显着她不同寻常的身份。强大的威压让不少工作人员纷纷避让，恭敬颔首。


    洛兰笃定地直接来到大执行官的办公室前。没有敲门，直接用自己的权限闯了进去。金髮碧眸的男人正在跟第一星球长商议要事，看到她进来后，草草道句知道了，就迅速关闭通话。


    「你还是老样子。」洛兰毫不客气的坐在他面前的皮椅上。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好友重逢没有喜悦，只有冷嘲热讽。即使是共事多年的好友，在岁月的侵蚀下，因为站队不同，关系愈发紧绷。


    「你不也是。」阿诺德没有抬头，垂眸淡定签署着桌上的文件。纯白的手套握住漆黑的钢笔，熟稔地签下他的名字。


    性情冷淡的男人，签名却略显柔和，一笔一划都跟那肃杀的气质不太相符。


    「这次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洛兰和阿诺德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都是全息投影商谈，省得又互相挥起拳头。


    「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阿诺德将文件发送到洛兰的智能手环上。


    看到任务要求后，洛兰表情凉薄，轻扯嘴角嗤笑：「随随便便决定他们的生死，真的是对吗？」


    「他们的出生没有任何价值，只会耗费我们人类的资源。」阿诺德平静的交代原因。


    洛兰只能选择转移话题：「明羲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十年已经够久了。」


    她开始后悔当年亲手送明羲进入那所监狱星球，那孩子那么年轻，前途无限。却被困于那狭隘的小小天地内，被永远限制住人身自由。


    「直到她是否愿意说出地球的坐标。」阿诺德签字的力道大了些，在白纸上重重留下划痕。


    洛兰对他的回答感到无比荒谬，苦笑摇头：「地球，地球。一颗失踪一千年的星球，联盟为何非要执意找到。我们在现在的星球一样可以生存下去。」


    「第七军团的覆灭还不能证明我们回归母星的原因吗？」阿诺德面色冷峻，同洛兰对望。


    鲁斯


    宇宙中的肆虐者，在二十年前和语冰元首签订和平条款之后仍然在对人类的栖息地蠢蠢欲动。


    阿诺德正色提醒道：「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抗衡鲁斯的大规模侵袭。」


    「所以我们人类就选择躲避吗？回到安乐窝，任由建立几百年的家园拱手相让。。」洛兰十指紧握，声线不由变得颤抖。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阿诺德和高层在面对无法消灭的鲁斯，也只能选择如此。


    「如果地球上还有其他倖存人类呢？他们愿意我们回归吗，能否承载我们百亿的人口。资源能被合理分配吗？」


    「洛兰，你太激进了。」


    「激进的是你们，我真的厌恶战争。」


    「没有人喜欢战争，」阿诺德低喃道，「我也不喜欢，但人类的歷史学中，从未停止过战争。」


    没有和平的世界，只有和平的国家。


    「有时候作为人类，我真的感到羞耻，」洛兰发出长长的嘆离开时故意留下一句，「难怪明羲不喜欢你。」


    还在签字的男人，巨大的力道直接戳破纸张，眼眸不由变得湿润，自言自语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就算她不喜欢他，更不会喜欢上别人。


    洛兰回到联盟军事学院后，望着校园中青春活泼的面容心生感伤。曾几何时，她也如这些孩子一样，为学分奋斗。这几年她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鸽派在联盟中被不断排挤，鹰派的势力日益壮大，各种激进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就连她最仰慕的语冰，也告诫她。


    【洛兰，元首这个位置在必要时要抛弃仁慈，以全人类的利益为重，牺牲少数人成就多数人，这是我们不可避免的困境】


    【难道真的只能如此吗？】


    【我这些年也逐渐力不从心，洛兰，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洛兰站在教学楼望着那些正一脸苦大仇深为年末的考核而担忧的学生时，很想回到曾经的校园时光。那时的她抱着一腔热血憧憬未来，现在却开始逃避。


    「你怎么了？」梳着丸子头的男人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有些累了。」洛兰靠在他肩上，放松自己片刻，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琐事。她还是逐渐理解庄羽一直留级的原因。不去参与党派之争，或许会活得更加舒心。


    「要不要去我那里坐下，」庄羽低声诱哄。他看出洛兰的情绪不太好。


    「不用了。」


    洛兰刚要拉住他的手开口，庄羽勐地向后退，跟她保持师生该有的距离。


    「洛兰教官好。」几个路过的学生毕恭毕敬向她打着招唿。


    「嗯，」洛兰微微颔首后，含笑望着吓得身体绷紧的庄羽，「被人发现就发现了，你躲什么？」


    庄羽语气扭捏：「我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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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页

    若是被其他人知晓，堂堂的洛兰指挥官跟一个七十多年都没毕业的男人在一起，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嘲笑和讥讽。他不想让自己成为洛兰的污点，联盟大部分人都已经默认她是下一任的元首。


    庄羽决不允许任何人对洛兰不敬。


    「你呀，」洛兰忍不住摸着庄羽毛茸茸的脑袋，温情的望着他：「我这次执行任务回来后，我们就去登记吧。」


    「干，干嘛啊。」男人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能说会道的嘴也变得结巴。


    「你不愿意。」


    「我愿意，」庄羽羞红了脸，「你可要早点回来，我现在就去定你喜欢的那家餐厅。」


    「好。」


    两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相拥，随后庄羽满怀期待望着在教学楼望着天穹上逐渐消失的战舰。


    任务进行的很顺利，洛兰成功在星际轨道上拦截逼停一艘携带含有基因缺陷新生儿的偷渡船。根据联盟的命令，对操纵台的队员下达最后的指示。


    「使用粒子引力炮弹会摧毁目标。」


    「是，长官。」


    队员启动程序，银灰色战舰前方，开始缓缓蓄力。二十分钟后所积攒的力量足以那艘战舰的人化为灰烬。


    「二十分钟之后，目标将会被摧毁。」


    任务执行的比想像中的还要顺利，洛兰刚想回庄羽的消息，一名眼生的士兵进入她的眼前，低声道：「我有事要告知洛兰指挥官。」


    洛兰神色诧异，接过士兵手上的通讯器。


    「请洛兰指挥官您放过这艘船上的孩子，他们已经成功诞下，凭什么被联盟剥夺生命。」少女抱着怀中的无助哭泣的婴儿弯腰恳求，她的身后还有诸多放声大哭的新生儿。还没好好看清这个世界，就要重新进入轮迴


    「小光，这些孩子最终的宿命是沦为杀人机器。」


    「能决定他们的是否活下去的，只有他们自己。我也是曾经他们的一员，我从未后悔活下去，即使要比其他人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赶上，可至少我曾经作为人类的一份子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少女目光坚定，没有谁能比她更加明白生命的意义，她曾经死活一回，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时间，就算现在身体经过不断改造的她已经几乎不能称之为人。


    「我知道了。」


    洛兰在挂断通话的一分钟内想到很多。白朮因为病毒尸体焚毁后，撒入浩瀚无际的宇宙。肉丝和雅丽芙执行任务时战机坠毁在异星上，化作小小的尘埃。左冷锋被鲁斯吞噬，意识被抹杀彻底。


    生命是多么可贵，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剥夺。身为队长的她送走无数次队友，这次也该她送走别人。


    洛兰起身淡淡说道：「我有事先离开，剩下的你们继续完成吧。」


    「遵命，长官。」


    洛兰录下一段录音，她突然觉得之前留给明羲的话过于自私。那孩子何必参与纷纷扰扰中，她的未来应该让她自己选择。在最后的结尾，她不再称唿小九，而是明羲。


    那孩子不该困于过去中。


    洛兰将录音交给那名士兵。「请帮我把这个交给明羲。」


    「但少将现在被囚于何处，我也并不知晓。」


    「你等一下，她马上就会重新回来。」


    明羲被她亲自束缚住，也应该被她亲手解开。


    洛兰驾驶着一艘小型战舰，从航母中悄然离开。指挥官死在自己指挥的战役上，这死法或许太过可笑。但对于洛兰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太累了。疲于周旋联盟内部的各种势力。自己以为能活下来的孩子，也不过是人机融合的产物。


    她唯一愧对的就是庄羽，没有实现她给的承诺。


    【如果真的要牺牲少数人成就多数人，那就牺牲我来成就少数人】


    战舰上的士兵浑然不觉洛兰的离去。继续执行着指挥官下达的任务。


    【粒子引力炮弹启动】


    洛兰的战舰对上炮弹轨道时，她露出满足的微笑，推动引擎义无反顾地沖向那片炙热的光亮中。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洛兰听见许多人的声音。


    她看到s队的诸位在光亮的前方等她，扬起笑容，向她打招唿。


    「队长，好久不见。」


    「大家，好久不见。」


    第41章


    明羲静静注视全息投影上的洛兰驾驶战舰迎向那炙热的白光后，随后一动不动定在原地。屏幕上显示的最后画面是破解洛兰智能手环中的监听装置模拟而来。


    真实的令人感到可怕。


    「明羲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你当年没有救下那个孽种，洛兰也不会死，」庄羽双目赤红，神色愈发癫狂，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断摇晃，「明羲你去陪她吧，洛兰她最喜欢你。若是没有她，现在也不会好好站在这里。s队的人也都在等你啊。」


    明羲长发变得散乱，遮住了她眼底的眸色，嗓音干涩：「我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负责。」


    「负责，你再怎么负责，洛兰能活下来吗？」庄羽像只无助的小兽，疯狂怒吼，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想我死，为何又偷偷把我送到联盟军事学院。」


    明羲知道自己她能成功潜入，少不了他背后的帮助。


    「因为我要让你痛苦，」庄羽眼底布满血丝，边哭边笑，「一心想復仇的人，发现自己就是元兇，那不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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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页

    他一步步的推动明羲去发现事情的真相，就是要让她痛不欲生。可她冷淡平静的模样，让庄羽尤为抓狂。洛兰对她那么好，你怎么能不为她感到伤心。


    「明羲陪她去死吧，这是你欠她的。」


    庄羽漆黑的枪口对上明羲的左胸，地上的席拉发现不妙后，勉强撑起发麻的半边身子咬牙道：「你想报仇的话也该去找她吧。」


    席拉指着沉默不语的少女，开始愤愤不平：「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人就在这里，你想怎么弄死她都行，往明羲身上泼什么脏水。」


    「如果她不救下她，就不会有这一切。」庄羽眼尾湿红，滚烫的泪珠从眼眶缓缓流下，模煳了他的视线，手臂也微微发颤。想到洛兰间接死于她最喜欢明羲手中，他就为她感到不值。早知如此，就应该让明羲死在鲁斯星上。


    「你要这么说，干脆把她父母也杀掉。成就真正悲剧的是那该死的光明组织。你根本不是真心想为洛兰復仇，就是想让她去死。」席拉试图动弹，麻药的效力过去还要十分钟。僵住的半边身子让她无法站起身。


    「对，我就是想让明羲跟洛兰团聚，这样s队也能重新团聚。明羲去见她吧，我枪法很准的，你不会太过痛苦。」


    「你给我……」


    席拉行动缓慢，根本无法阻止庄羽的行动，眼睁睁望着子弹穿过身前之人的左胸，再从后背穿出。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流淌。明羲神色淡然，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庄羽吶吶道：「竟然没死？」


    席拉咬牙瞪着不远的少女，她面对明羲流血无动于衷，只是轻喃：「光明女神果然是不会死的。」


    艹，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传教，明羲没事是因为她的心脏在s队执行任务时，曾经破裂过，最后移到右边而已。为什么她会一清二楚，因为修为了此事两次三番的想逃离帝国，被她发现后打断双腿才变得老实些。


    席拉决定靠自己引起庄羽的注意力，省得被他发现明羲身体的秘密。她厉声大喝：「你凭什么为洛兰做决定，你充其量不过是她的一个情人罢了。」


    「我是她的爱人。」庄羽迅速反驳，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和洛兰之间的爱情。


    「那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洛兰什么身份啊，联盟的上将，未来的元首，风光无限，前途无量，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七十多年都没毕业的留级生，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说不定就是你一厢情愿的倒贴。」


    「闭嘴。」庄羽的枪口转头对向席拉，他最害怕的就是听见这句话，他不是洛兰的污点，决不能成为她的污点。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我宁愿相信她喜欢阿诺德那老男人，也不会相信她会看上你，至少他还有点姿色，身份也合适。你庄羽有什么值得洛兰喜欢的。身无长物，逃避现实，拒绝服役。洛兰只是把你当小狗逗弄逗弄罢了。我要是早些认识她，一定给她介绍几个我们帝国的男人，年轻懂事貌美还听话，哪个都比你强。」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庄羽气得头脑发昏，直接朝着席拉所在的位置发出一枪。


    好机会，席拉趁机躲避，随后将身后的炸弹直接扔向庄羽的脑袋。晃荡一声闷响，男人被砸混过去，直直倒地不起。一直旁观的小光还是头回见到炸弹的另一种用法。为席拉的粗鄙感到厌恶。


    「你要是还活着，赶紧帮我打解毒剂。」


    明羲慢吞吞的来到席拉面前，望着她胸口那血淋淋的小洞，席拉弱声说：「要不你先处理下伤口。」


    「我没事的，」明羲从空间魔方中拿出针管，为席拉打上解麻药剂，「我曾经浑身骨头都碎掉，还是活了下来。」


    她不痛不痒讲述着过去的往事，但最疼也没有知道洛兰死亡的真相更令人感到痛苦。联盟到底让她多失望，才会选择义无反顾的沖向死亡。


    「洛兰是个英烈，」席拉将明羲按住，拿出细胞胶囊塞进她的伤口，「反正我是做不到为那些没有价值的人牺牲。」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刚才那一枪是我欠他的。」


    「你还真不怕死啊，万一他射中的是头部？」席拉认为她太敢于冒险，某种程度比自己还疯。至少她清楚自己的底线是什么，明羲简直就是有着无限生命的玩家，在死亡边线上不断蹦跶。


    「运气好吧，赌赢了，」明羲来到小光面前，低声质问，「那些孩子在哪里？」


    小光难得流露出几丝羞愧：「粒子炮弹的威力根本不是一艘战舰可以阻拦的，只有我活了下来。」


    「难怪，因为你是人机融合的产物。」


    「什么玩意？」席拉不相信竟然有人会自愿人机重合，那等于被剥夺人的身份。


    「她有基因缺陷，根本活不过二十岁，通过人机融合，才能得到永生。」明羲在看到小光的第一眼就曾经推断过这个结论，所以在看到白袍女人时，就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


    「我管她现在还是不是人，」席拉身上的麻药解除后，直接拎起地上的小光，一把砸向墙壁，「哎，交出来跟乌尔苟且的证据。」


    「那叫勾结，身为帝国人士为有这样粗鄙无知的将领，真是感到无比羞愧。」男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如毒蛇般阴湿的气息，让明羲和席拉都感到厌恶。


    「原本是准备让他审判明羲，但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坚强，明羲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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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页

    「无人能够审判我。」


    只有她自己能够处决自己。


    「你个老不死的，少在这里给我逼逼赖赖。你以为今天就算我走出不去，你还能安安稳稳当你的首官。」席拉已经看到那金灿灿的位置向自己招手，刚准备开枪射击。明羲阻止了她背后上膛的动作。


    「那是r型机器人。」


    「好吧。」


    「同样是少将，席拉你和明羲的差距可不是一般大。」乌尔满意的称赞跟自己有着一样古老国家血液的孩子，这让两人有了相同的归属感。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同样是首官，你除了活得久点还有什么了不起的。」论打嘴炮，席拉从没输过。


    「明羲，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拯救这些无辜可怜的孩子。带领我们人类回到地球吧，为了所有人类的未来。」乌尔语气真诚，仿佛真在尽心尽力为人类在筹划。


    「这傢伙明明更像是教徒，嘴上一口一个人类的未来，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席拉神色鄙夷的望着那笑得玩味的乌尔。


    「你凭什么以为能够威胁我？就凭他们这些人机融合的智械人，乌尔你不是机械师，应该不知道在地下100米，很容易屏蔽掉他们的信号。」


    明羲点下按钮，虚空中漂浮的智械人迅速坠地，七零八落的躺在她们的脚下。


    「当然没那么简单，我做事向来会留后手。」


    乌尔含笑在虚空中继续投影，刚才直播间画面还在继续进行，但只有阿诺德一人，淡然坐在椅子上，身后仍绑有炸弹。右侧突然出现另一个画面，男人秘银色的长髮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被人用枪抵住后脑，但仍然保持帝国的矜贵，湿漉漉的眼眶神情款款的看向直播间的镜头。


    「不知道你是选择阿诺德还是我们的陛下呢，」乌尔一脸坏笑的期待眼前这个被亿人敬仰的少将即将做出的选择，「这位执行官刚刚可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其他人的安全离开，还是你的老师。但修又是你最纯情的初恋，这可这是两难的决定啊。」


    「明羲你谁都不要选，」席拉早就看穿乌尔老东西的把戏，「你若是选择修就彻底背叛联邦，若是选阿诺德，你心里会为他愧疚。他们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保证以后给你介绍帝国最漂亮懂事的男人。」


    席拉不能眼睁睁让乌尔的计划得逞，让明羲走投无路后带他回到地球。若真的进行人类迁移，她所做的不就功亏一篑。


    「我明白，」明羲澄澈冷淡的双目对上乌尔阴森的眼睛，「我选择……」


    第42章


    羲光号上的四名队员也正在观看直播间，属于帝国的蓝色弹幕和联邦的红色弹幕正撕的不可开交，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诺大的显示屏。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仿佛是两军在激烈会战。


    【少将出身联邦，当然是选择阿诺德】


    【联有什么了不起，少将已经加入帝国。怎么还有脸往提这件事。别忘了阿诺德亲口承认明羲少将可是平白无辜被囚禁十年，啊呸】


    【少将早就放弃联邦，阿诺德死不足惜】


    银狐也产生浓厚兴趣，向身边的队友询问：「你们说队长会选择谁呢？」


    「那还用说，」尼克神色笃定，撩起白毛捲髮，露出耳廓上璀璨的水晶，如星辰般闪耀着冷光，「队长她当然是选择阿诺德。」


    「不可能，队长深爱的是帝国陛下。」黑狐纵声同尼克争辩。


    「首先帝国从未承认过现在那位的身份，外界对他的称唿只是修殿。黑狐少看那些没营养的爱情小说，真以为队长十几年都在等那个没用的草包。」尼克为他尊敬少将的品味感到无比担忧，除了相貌不错，哪里跟队长相配。


    「你……」黑狐气得唿气困难，胸口剧烈起伏，他嘴笨，不像尼克伶牙俐齿，每次吵架都处于下风。


    「干脆都死了，有什么好争的。」在水晶看来，她的队长明羲的名字跟那些男人挨在一起，是在被亵渎。


    「银狐，」尼克挑眉望向正望着显示屏发呆的女人，「你说队长会选谁？」


    「这个，」银狐不太适应尼克这张太过漂亮的美人脸，以往都是面对他那张平庸的□□。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往他敞开的衣领中看去，脱口而出，「你身材好辣。」


    「你看哪里呢？」黑狐熟练地用轮椅狠狠碾过她的鞋面。


    「不能两个都要吗？」银狐刚才走神，完全没听清尼克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男人笑吟吟拉开衣领，诱惑道：「你不如走进些，看在队友的份上免费哦。」


    「可以吗？」


    银狐蠢蠢欲动地伸出爪子，被黑狐中道拦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移动，成功入侵e21的安全网，攻进监控系统后，显示屏露出相对的两道身影。看到黑髮女人胸前的黑色血渍，水晶一脸担忧：「队长竟然受伤了。」


    乌尔耳坠上的红宝石在光下反射着艷丽的光，放大的瞳孔无比期待即将听到的答案。


    明羲面色淡然，作出选择：「我选择阿诺德。」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金髮散乱的美人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到那冷漠无情的字眼。


    「死。」


    直播间上的两人在听到答案后，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修神色微动，白皙的面孔浮现出几丝同情。垂眸道模样仿佛是在为他人悼念。阿诺德那张冷脸无动于衷，但从黯淡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眼底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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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心里已经知晓她的答案。


    明羲根本不会选择自己，在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老男人罢了。他在期待什么呢？露水情缘怎么会比的上她和别人七年的相处。。


    「少将可真是绝情，听到了吗？阿诺德执行官。」


    乌尔笑得玩味，直播间又突然被掐断。就在大家以为阿诺德已经化成灰烬时，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电梯里面。身上的执行官制服妥帖的套在身上，白色的手套正缓慢系上领带。


    明羲看到他的出现，心中瞭然一切，席拉反应激烈，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尖怒骂：「阿诺德你竟然跟乌尔相勾结。」


    她刚才以为阿诺德嗝屁，心中都已经开酒祝贺。


    「我们只是达成合作，还有最让人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活在痛苦之中。」乌尔最拿手的就是琢磨人心，并为之利用。


    席拉眼见到手的首官位置要飞，决定撺掇明羲：「我干掉乌尔，你做掉阿诺德，他们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


    明羲知道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直接戳破：「联盟是想逼我带你们找到地球。」


    「没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乌尔忍不住拍了拍手心，「地球本就是我们的诞生之地，孩子回到母亲身边理所应当。」


    「我答应你们，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明羲目光望向地上的小光，「但她和那些孩子要交给我处置。」


    「当然可以，」乌尔愉悦的笑起来，「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他轻按下手上的绿宝石戒指，倒在地上的智械人护着他离去。阿诺德扫了眼明羲胸前的伤口后，提熘起庄羽，悄然离开。


    「你真的答应带他们回到地球。」席拉想到唾手可及的位置从手心跑掉，气得牙疼。


    明羲垂眸，徐徐讲起故事：「我曾经读过一篇古文，在战乱时期，有一个渔夫无意间进入到一所世外桃源，里面的人过着和平宁静的日子，如乌托邦般美好。尽管离开时答应不会向外人透露这个地方，还是在路上做了标记。」


    「后来呢。」


    「他没有找到，再也回不去了。」


    席拉沉思一番后，下定结论：「所以这是一个恐怖故事。」


    「或许吧，」明羲望着光明女神低眉的雕像，嘆息道，「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桃花源呢。」


    席拉少见明羲流露出额外的情绪，她永远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应对各种事宜。她一脸探究：「你在地球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明羲不想再讨论关于地球的话题，来到地上跪坐的小光面前，「我会把那些孩子带走，至于你留在e21吧。」


    「为全人类而死，我很荣幸。」少女笑容真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席拉看她安然赴死的状态直摇头：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21所有成员开始撤离，明羲将那些孩子带到羲光号上。在检测到星球上没有任何生命痕迹之后，巨大的火焰又一次熊熊燃烧，沖天的火光将所有的罪恶和真相彻底掩埋。


    少女跪坐在她的光明女神面前，虔诚地望着圣洁的雕像。在爆炸响起的前一刻，她依然的相信女神会带走她。巨大的冲击波没有击垮地下坚实的堡垒。反而因为晃动使得地面倒塌。


    洁白无瑕微笑的女神狠狠砸向地上的少女，小光裸露出胸口冰凉的机械之心。她躺在女神的怀抱中，弯起满足的笑容。


    神果然来接她了。


    明羲回到战舰上，让队员将这些孩子带到合适生活的地方。还将她的星卡交到水晶手中。


    「我即将带他们去寻找地球，这里面的钱足够这些孩子活下去。」


    「队长，我想跟你一起去。」水晶目光坚定，她誓死追随少将。她隐隐约约察觉到队长这次离开将很久都不会见面。


    明羲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望向身后站姿笔直的三名队员：「你还有你们的任务。」


    「可你是我们的队长。」水晶执意想跟明羲在一起，生怕联邦或者帝国的人对她下手。万一又像之前那样被囚禁该如何。


    「水晶，人人都可以成为队长。我也是从队员开始做起，带孩子们离开吧。这是洛兰的心愿，我想替她实现。人类造就的恶果也该由人类结束。」明羲只能做到这里。


    「您很伤心吧，小光那个孩子队长曾经真把她当做女儿疼爱。」水晶能体会到队长对小光的爱，但那孩子不值得。至死也冥顽不灵。


    羲光号本就寓意着：明羲和小光


    「或许吧。」


    明羲折返到亲手打造的战舰上，目睹队员带着孩子们分批离开后，开始允许其他人进入。这次任务是高度机密，联盟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让阿诺德和乌尔一起参与。另外配置六艘小型战舰护在附近。


    但临时出了意外，看到本该在帝国的修出现在她面前。明羲怔住：「你怎么来了？」


    「我想陪你一起，」修趁着军政院疏于防范，让席拉带自己偷偷熘出帝国。温煦矜贵的男人脸庞微热，轻轻靠在女人的肩头，阴冷的目光对向正在看他的阿诺德。


    「先别在这里搂搂抱抱，」席拉受不了修一在明羲面前就装夹子音，开始秋后算帐「你对我开枪的事是不是该解释清楚。」


    「羲羲，我对席拉开枪是因为乌尔首官的胁迫，我偷偷把她替换掉，才免于她真得被人机融合。」修的理由看似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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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信你。」明羲将挂在她身前的男人扒拉下来。


    「你放屁，如果真的只是替换，为什么还要把我囚禁起来。」席拉可是出卖色相才好不容易伪装成西里尔离开帝国。


    「因为她以我们为原型写了一篇小说，还恶毒的诅咒我生不出孩子，只能养你跟别的男人的宝宝，」修瑟缩地站在明羲后背，搂住她的腰肢可怜兮兮道，「我怎么就不能生出宝宝呢。」


    他身后的乌尔感到莫名噁心，为忸怩做作的男人出自帝国而耻，而阿诺德早在学院时就看厌这种场景，悄悄收回视线。


    席拉这才想起来她的小说，拿出智能手环调出来看接下的剧情，发现后面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阿诺德因为想念孩子郁郁而终，他的下线直接流失了一大半的粉丝。评论区一堆人正「慰问」她，席拉气得决定重新修文，既然死掉一个，另外一个干脆也死了算了。


    羲光号即将出发，席拉站在地面目送着那金黄色的战舰消失在苍穹。


    她喃喃自语：「真得会找到吗？」


    【4065年2月1日】


    在宇宙中的失落者正式向母星的坐标出发。


    第43章


    目送羲光号消失离去后，席拉对明羲讲起的那个古老故事产生兴趣。根据她听到的零碎片段，很快就通过大数据分析师搜索到原着。


    在看到【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的结尾后，席拉明白了明羲想要做什么。素来爱嬉皮笑脸的脸庞变得凝重，渐渐浮上一层悲伤，她轻声嘆息。


    「这果然是一个恐怖故事。」


    但已经来不及了。


    金黄色的战舰已经驶向遥远的星系，返回地球的任务属于高度机密。除了当事人，也只有联盟少数几个高层知晓。就连护卫舰上的士兵也是e21上的人机融合后的智械人。以保证绝不会被透露任何风声。


    人类的大脑有着无限的可发掘空间，它们的权限指令已经被移除，交由阿诺德管理。乌尔对此并无意见，他的最终目的是带领帝国找到地球，先一步拿下居住权。


    他即将得到无上权力和财富，就算是最高元首语冰也将臣服在他的脚下。想到这里，乌尔心情愉悦的饮下杯红酒。这次旅途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没用的草包陛下竟然也跟着过来，天天碍眼的在他面前炫耀那廉价轻浮的爱情，简直丢尽帝国皇室的尊严。


    「羲羲，你尝尝我刚做的胡萝蔔蛋糕味道怎么样。」身穿白色米格围裙的修，捧着托盘小心翼翼来到操纵台前。


    明羲输入程序指令后，战舰进行自动驾驶模式。乌尔幽深阴鸷的双眸全程盯紧，生怕她会中途搞鬼。身为目前唯一知道母星坐标的人，不得不谨慎小心些。


    她刚要去拿杯托，修却主动捧起蛋糕，温煦雅致的面容露出羞怯的笑，小心递到她面前。


    「我怕你沾上奶油，还是这样吃好些。」


    明羲轻咬一口蛋糕，味道并不甜腻，带着胡萝蔔的清香。她抚摸着修秘银色的长髮，配上那红通通的眼睛，还真像只可口诱人的小白兔。瞥到女人左脸颊沾染些许奶油后，修飞速上前，用柔软嫩红的舌尖去拭去点白。


    发觉两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在看他时，神态羞怯的垂首：「我是怕浪费了。」


    「啧。」乌尔看得眼睛疼，在修幼时他曾经作为老师教导他几年。深知男人不是什么纯情货色，做出这番举动，想必是为了刺激某人，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阿诺德在不远处旁观两人的亲密举动，面色无动于衷。继续看向羲光号上诺大屏幕上显示的航线。已经飞行十天，按照羲光号的速度，他们已经飞出好几个星系，但仍然未看到地球的身影。


    明羲对此的解释是，路线并没有错，但当时她遭遇到太阳风暴，卫星受到干扰。再加上羲光号的动力能源百分之九十都是光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迷失状态。


    乌尔将信将疑，但逐渐快失去耐心。即使外表外表看起来年轻，看他清楚身体已经撑不过十年。但他的霸业和野心还没有完成他此生追求的就是无上的权力，手中沾染两位女王的鲜血，谁也无法阻拦。


    晚上二十五点，是明羲的入睡时间。白天紧绷的精神状态让她只有在睡眠中才能得到片刻的放松。柔软的床垫上，修轻轻拥住她，亲昵的蹭着她的脖颈，温柔的从后背吻下。


    明羲阻止了他继续的动作，转头望向男人澄澈的双目,嘆息道：「其实你不该来的。」


    「难道你又要丢下我吗？」


    修知道明羲有着伟大的理想，不会为任何事所退让。大家都说她沉着冷静的仿佛是精密的智械人，但他清楚，那是因为她在s队上所经歷的困难和艰苦已经削掉她所有的柔软。


    这跟珍珠的形成过程截然相反。


    她褪去一层又一层华美的外表，不再圆润。将柔软归还，不断显露出坚硬粗粝的外表。然后脱离保护她的蚌壳，开始她的旅程。


    在明羲毕业的那天，修在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向她跪地求婚，捧着他亲手制作的订婚戒指。紫罗兰的颜色，很适合她。


    难怪爱意道：「羲羲，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


    他得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短髮少女淡声拒绝：「抱歉修，我明天将要入职s先锋队，刚刚得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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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不办婚礼，也可以不办任何仪式。」修头回感到恐慌，他知道进入s队意味着什么，身为机械师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他不敢要求太多，只想成为她的爱人。


    「修，我可能不会再回来。」明羲残酷的说出两人都清楚的真相。


    「我会永远为你守贞。」


    「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那再陪我一夜吧。」


    「好。」


    修轻轻拥住明羲，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也做不到将她强迫留下。她就如同炙热的恆星，不可能只让他一人感受到光。


    那天晚上，对于修来说是难忘的。他身体力行地热切回应明羲，想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将她留下，但不过是妄想罢了。


    「羲羲，给我留下一个印记吧，」修卑微的在床上对她请求，「我想成为你的所有物。」


    明羲答应了，伏在他的肩头，埋头咬上一口。修因为疼痛轻吟，手指摩擦着她的黑髮。牙齿深入进皮肉里，很疼，又让他格外满足。


    他不断说道：「羲羲，再深点，再深点。」


    修害怕印记会消失，证明不了她爱他的痕迹。明羲咬的力度更大，起身时，嘴角有着湿润的血，是他眼眸的颜色。或许深知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明羲用带有血腥的唇吻住他。


    她是他的太阳，但修并不想让太阳初升。可黎明到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他只能无助地抚摸她留下的深深齿痕。


    【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帝国该多好，我可以等她，不管多久。即使她牺牲了，我也可以用爱人的身份拿着她的骨灰紧紧拥在怀里。可我偏偏生在皇室，该死的帝国，糟糕的命运】


    修被迫带上冠冕，拿上权杖，走上禁锢他半辈子的皇位。面对长老院为他选择的皇后只有沉默，不是席拉，也会是别人。


    帝国到底带给修什么？只有痛苦，和永远不能解脱的自由。


    十八年来他最害怕听到联盟那边的消息，在得知黑暗名单上有她时，也选择跟她死在一起。幸好她回来了，可身为帝国皇室的他无法离开。还不容易趁着游行典礼偷偷离开去找她，却对他避而不见。


    修以为明羲不爱他了，在听到一墙之隔的声音后悄然离开，他的自尊心无法忍受她爱上别人。


    在得知明羲和阿诺德踏上前往地球的路程时，修让席拉偷偷把他带出。


    他不想再等待。


    修决定坦诚地告诉明羲一件真相。


    「其实跟你第一次相遇的那次，是我故意设计的。我知道你是机械系的第一，就想用美色勾引你毕业之后回帝国效力。」


    「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睡吧，修。」


    明羲知道属于他们时间不多了，太阳风暴即将来临。


    昏昏欲睡的乌尔，在睡梦中察觉到羲光号的舱体在剧烈震盪。他立即起身，来到操纵台查看，但因为没有权限，只能眼睁睁看着羲光号被扰乱通信系统。


    「该死。」乌尔想乘坐护卫舰离开，却无法打开舱门。


    「你出不去的。」阿诺德冷不丁站在他的身后，黑银制服妥帖的套在他的身上。


    「她想让我们死，你知道吗？」乌尔不能忍受这般可笑的死去。


    「我知道，他也知道。」


    乌尔这才发现修站在他的身后，他狞笑道：「疯子，都是疯子，你明知道会死还要过来，真是愚蠢至极。」


    「因为我要永远陪着她，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修语气很轻,「没有人能伤害她。」


    黑漆漆的枪口对向乌尔，毫不留情射出子弹


    掌握帝国最高权力一百年的乌尔直直躺在地上，恍惚中，他透过玻璃看到了地球，试图伸手去触碰那抹蔚蓝。手臂僵在半空，随后轰然倒下。


    羲光号剧烈抖动中，舱体开始脱落分离。明羲放下枪，嘴唇弯弯，死在她亲手打造的羲光号上，是一个很有趣的结局。没有人会知道地球的坐标。


    舱体氧气变得稀薄，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修来到她身边，将她搂在他怀里。


    阿诺德被脱落的舱体砸中，他手上有护卫舰上智械人的权限，可以逃离即将炸毁的羲光，但他只是淡然发出指令。


    【乌尔叛变】


    他知道他出不去了，心被锁在这里。


    羲光号内部到处火花四射，阿诺德被掉落的天花板砸住肩膀，他依然踉踉跄跄坚定地来到明羲身边，拉住她的右手，轻喃道：「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


    阿诺德缓缓闭上眼睛。肃穆冷淡的面容难得露出笑容。


    如果他更早遇见她，她会不会也会为自己着迷，故事的结局将会不同。但无关紧要，你也死在我怀里。


    【4065年2月10日】


    乌尔谋反，明羲少将，阿诺德执行官牺牲。


    联盟军事学院，一道白色的身影伫立在小小的墓碑前，献上手中灿烂的玫瑰。伴随着远处昏黄的夕阳，她缓缓开口。


    「战友席拉为明羲致礼。」


    画面至此定格。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全程没有我存在。」西里尔看到模拟器生成的最后画面也没有自己时，无比恼怒。准备抬脚踹上该死的机器。


    一旁的研究人员赶紧拦下，怯懦道：「这台模拟机可以通过分析每个人的行为，来情景模拟出未来的画面，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出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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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页

    西里尔据理力争，咬牙切齿道：「万一我就是那百分之一呢？」


    「修只要死亡，你就会上位，帝国都不出去，还想去祭奠吗？」席拉翘着二郎腿无情嘲讽，


    「不是还有卡洛姑姑？」


    「卡洛没有继承权。」修的脸色很不好，帝国刚研发出这个机器，想不到会看到如此糟糕的结局。


    明羲对这个模拟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这的确像是她会做出的事情。只是为什么阿诺德也会跟自己死在一起。看到一左一右两个男人环住她的身体，感觉相当怪异。


    修心中暗骂：死了还要掺和一脚，该死的小三。


    乌尔不懂阿诺德和明羲让自己看这个结果有何意义，冷笑道：「真是愚蠢的结局，明羲，你要清楚鲁斯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挑衅人类，在无法除掉它时，只有回到母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以试试，结局就是这样。」明羲语气随意。


    「你迟早会同意我的请求的。」乌尔愤愤离去，他有的是手腕让明羲带他找到地球。


    沉默已久的阿诺德看着明羲欲言又止：「我……」


    「我要回联盟见元首。」


    「好。」


    修依依不捨送明羲后，直接一脚把西里尔踹出老远。面色阴沉，一拳打断他的肋骨：「你竟然还觊觎她，我好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如果你长得不是有几分像我，她怎么会多看你一眼。」


    西里尔吞下口中的血沫，仰头讽刺一笑：「我更不想当你的儿子。」


    父子剑拔弩张时，正围观嗑瓜子的席拉出声吐槽：「你本来就不是他儿子啊。」


    第44章


    剑拔弩张的父子二人听到此话对峙的火焰瞬间熄灭，而刚经歷帝国皇室差点覆灭，来探望陛下的大主教直接被席拉的言论吓得心肌梗塞，晕厥过去。


    身边的随从还来不及消化刚才听到的皇室秘闻，就赶忙将人抬起送去医疗舱内抢救。


    修双目阴沉，俊雅的面容变得扭曲，颤声道：「你说什么？他跟我没有关系。」


    「你不知道吗，」席拉以为他清楚这件事，无奈嘆气，「拜託，你不好好想想，我能神通广大的进入到帝国基因库吗？」


    为了保证帝国血统的绝对纯正，基因库的使用权限在皇室自己手中，以防止被不怀好意的人所利用。


    就凭藉修为明羲守贞的强硬态度，谁要是碰他一下，说不定直接把接触过的皮肤给削下来。大主教那段时间天天在席拉后面唠叨个没完没了，该死的乌尔也为了皇族后代不允许她进入前线指挥任何战役。


    席拉她被逼无奈，只能另找他人。


    「所以，我不是他儿子。


    西里尔听闻这个消息后虽然震惊，但并不伤心，甚至无比喜悦。那老师对他的第一印象将不会是修的儿子。


    他头回对席拉和颜悦色，眼神表达出一丝赞赏：「这是你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荒谬，荒谬啊。」唿吸微弱的大主教气得又甦醒过来。


    「但我保证，他绝对是帝国纯正血统。你看看这帝国独有的秘银色长髮，还有传说中吸血鬼一般的红眸。」席拉可不想背负上扰乱帝国血统的罪名，她现在可是高债人士。


    「你……」年迈的大主教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刺激，又晕厥过去。


    「所以他是……」修立马想到西里尔的亲生父亲是谁，面色浮现出一个鄙夷的神情，「你还真的对谁都能下去手。」


    西里尔不在乎父亲是谁，只要不是修就好，他迫不及待想分享消息给老师，自己跟修之间并无关系。


    明羲当然无心看西里尔发的消息，她正在同语冰元首单独会见。


    「坐。」


    两人在一间颇具情调的茶室坐下，语冰抬手为她煮茶，温言：「联盟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并没有回来的想法，只是希望和联盟达成合作，我会杀掉乌尔，他的野心太大。」明羲饮下茶水，以示对语冰的敬意。


    「你想要联盟做什么？」


    「派人彻底清除还潜伏在其他星球上光明组织的人及孩子。」


    「我很意外你的这个决定，原以为你让你的队员带走那些孩子是出于同情。」语冰嗓音轻淡，但微弯的唇角显示出她神色的愉悦。


    「我只是为了洛兰，既然她的理想过于美好，可还是想完成她的遗愿。我并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即使当初e21的人没有被席拉炸成灰烬，我也不会放过所有人。那些孩子本不该或者，回归原有的宿命是最正确的决定，我何必要承担别人的罪过。」


    「我同意你的计划，」语冰为明羲递上一杯清茶，「为了联盟的声誉考虑，基因缺陷的孩子将会由联盟亲自抚养直至死亡，也算是补偿他们无辜出生的可悲命运。」


    「但这样做，光明组织难道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将有缺陷的孩子偷偷带走抚养吗？」


    明羲的话让语冰神情变得兴奋。


    「那乌尔手上的军队管理权该如何处置？」语冰眼眸微眯，心中期待对方的答案。


    「那是帝国应该考虑的问题，与我无关。失去首官的情况下，那些将领肯定会为了试图上位，互相内斗。这不是联盟的好时机吗？」


    「那联盟就收下这份诚意，」语冰对明羲的回答很满意，友情提醒,「不过你的动作要快些，乌尔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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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页

    「我会尽快。」


    正如语冰说的那样，乌尔在看到模拟出来的结局后，知道她不会轻易配合，就选择从背后下手。即使杀掉阿诺德和修也不会改变明羲的决定，那就让她自己先走投无路。


    明羲刚出联盟大楼，就看到对面硕大的悬浮屏幕上播放的最新消息。


    【原s队有成员经过基因改造】


    明羲淡然扫过那几个醒目的红色大字，从容走下台阶。暗想乌尔的手段还真是够下作。


    星网论坛的讨论帖因为这个爆料直接炸开了锅，明羲毫无疑问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她在联盟军事学院时傲人两眼的成绩成为大家怀疑的导火索。


    甚至有民众提议她做基因检测，并公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面对记者的访问，明羲只是轻描淡写对着摄像机说道：「有证据就拿出来。」


    那冷淡漠然的神情让不少拥护她的民众立刻倒戈，但依然有大部分人在内心猜测她是否经过基因改造。


    乌尔显然不想让明羲这般轻松躲过舆论，在背后推波助澜，刻意让媒体强调明羲当年在鲁斯星上成功活下去的事情。从没有人在黑色名单公布之后活下去，她为何能成为第一人，民众的猜忌就愈演愈烈。


    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容不得她身上有任何污点。一个人站得越高，跌下来就越疼。


    明羲之所以在民众之间有着如此高的崇拜，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奇蹟。在军队死亡率庞大的概率面前，谁都希望也自己能成为奇蹟。


    她的各种周边能够畅销也是这个原因，如果明羲真的被坐实是基因改造者，那后果是欺骗全人类。


    各种质疑的声音扑面而来，而星网一条评论瞬间打破民众所有人的想法。


    【帝国席拉：为什么都怀疑她经过基因改造，我成绩也很好，当年的指挥系第一。凭什么不怀疑我，是我站得不够高吗？@帝国小报@联盟日报@星际杂刊……】


    正在激烈讨论的民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或许被舆论控制。也是，如果说因为一个人才能太出众就怀疑她是否经过基因改造，那也太滑稽。


    清醒的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或许是联盟的阴谋，转而开始去声讨最先发出消息的人，让他先拿出证据来。


    席拉在星网发出消息后，立刻给明羲发去通话


    她心情浮躁，语气不耐：「你准备放过乌尔吗？」


    明羲轻轻一笑：「这个先保密。」


    「原本凭着威胁皇室这一条足够那老东西下台，偏偏他拿你囚禁10年的事情来作文章。现在有部分民众已经被他洗脑，开始企图反抗联盟的制约。就算拿出他人机融合的事情，但那些基因缺陷的孩子也不会引起民众同情。


    我现在当上首官是没戏了，决定参加司长大选，记得给我投票啊。能帮我拉票就再好不过，我连结已经发给你，那你队友也帮我点点。」


    席拉刚挂掉通话，她的下属就如同机器人一般漠然开口：「少将，根据统计您现在的支持率为12.3%。」


    智囊团把所有竞选人的数据放在席拉面前时，她不敢相信自己支持率如此低。瞪大双眼，皱眉质疑：「这也太少了，我可是在直播间为了救下民众当场下跪啊。」


    这怎么也得30%才能说过去。


    下属语气真诚：「如果不是您的这番英勇举动，支持率只有4.9%。」


    「天哪，这低得也太离谱，我就这么不值得民众信任吗？」这是席拉发自内心的吶喊。


    下属默默吐槽：也不想想，你做过什么让人信赖的事吗？


    在众多民众看来席拉浑身都是黑料，能做好事才出人意外。


    好色，花心，粗鲁，莽撞是她的固有标籤。


    风流，博爱，勇敢，率真是她的自我认知，


    在别的竞选者疯狂在民众刷新形象时，席拉下属正灰头土脸的忙着压黑料。


    离投票结束只剩下一个月了，乌尔不死，军政院那边等于没戏。席拉必须要拿下司长的位置，她灵机一动，试探性询问下属：「我如果曝出其他竞选人的绯闻，民众一定很感兴趣。」


    「但论绯闻，有谁是您的对手。」下属面上保持礼貌微笑，内心无比心累，她清楚长官能竞选成功的可能性为0。


    做一件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实在是太无聊，尤其还要应付长官想获胜的想法。


    「既然这样，我们造绯闻如何？」席拉准备想方设法搞臭其他竞选人员的名声。这种事情在大选中屡见不鲜，总是半真半假的掺杂在各种八卦中。


    每年的竞选都是民众们的吃瓜圣地，能被津津乐道的讨论好久。


    下属咬牙警告：「联盟法院上捏造虚假内容，涉及故意炒作的最高赔偿是5628422星币，对方直接倾家荡产，因为资产大幅度缩水被迫从第二星移居到第五星。」


    「谁呀，这么牛逼。」席拉听到那长长的数字，迫不及待的想去起诉那些编造自己恋情的人。她知道自己是挺风流花心，但星网上那100多个说被她无情抛弃男人，根本同她毫无关系。说不定这是一个能发家致富的好办法，还能偿还自己的累累债务。


    「语冰元首和阿诺德大执行官一案。」


    「那算了，」席拉垂着脑袋瞅着她那可怜的支持率，她突发奇想，「如果我造自己的绯闻如何呢？」


    下属：？？？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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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页

    在同语冰元首会谈结束之后，明羲就驾驶羲光返回帝国。


    乌尔她一定会亲手好好解决。


    在星际轨道中，黑狐跟她发起通话。


    「队长，通过第一条散播s队有队员受过基因改造消息的帐户，我已经确定对方的地址，侵入他的网络后，得到他跟乌尔交谈的内容。他们下一步是准备爆出你和阿诺德的绯闻。」


    摧毁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绯闻，是诸多人喜欢用的骯脏手段。


    黑狐为这种行为感到相当不齿。


    队长怎么会和阿诺德扯上关系。摆明是在栽赃陷害，想要毁掉他最敬佩队长的清誉。


    「我知道了。」


    明羲通过羲光号播出一条指令。


    【x,执行任务，杀死乌尔】


    【遵命，队长】


    第45章


    明羲抵达帝星后，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察觉到不少民众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兴奋炙热，其中还夹杂着些奇怪的情绪。许多人都疯狂往下压抑试图上扬的嘴角，似乎想忍耐住什么八卦。


    她以为乌尔又在暗地中做了什么手脚，莫非是自己同阿诺德之前在酒店的事被爆出来。但查询星网官方新闻关于她的不少舆论已经被联盟压制下去，并无发现不妥之处。


    直到在等交通灯时，隔壁车上的男子对她疯狂挥手激动大喊：「明羲少将，我真切的祝福你们。」


    祝福？


    明羲感到云里雾里，还没问清原因，对方就被尽职尽责的交通警察带走。此时正好她收到x发来的消息。


    【任务完成，已经带回目标任务】


    而黑狐那边也发来一条奇怪的信息。


    【队长，您跟席拉的事是真的吗？】


    【我跟席拉什么事？】


    黑狐不知道如何解释，直接就把星网八卦论坛上现在最热门讨论帖发给她。看到上面的标题，明羲灵敏的嗅到一股熟悉的阴谋味道。


    《联盟和帝国的双子星，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楼主用旁观者的角度，讲述着一段美好的友谊。


    【联盟军事学院内，她是机械系的天才少女，她是指挥系的耀眼新星。


    两人在学院内是挚友，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jpg（两人合照）


    毕业之后，她加入先锋队为人类探索宇宙，她成为指挥官为人类守卫家园


    此处省略一千字


    四十年来，她们不离不弃，依旧是挚友。在直播间中，面对强敌，她们的后背属于她们彼此jpg（直播截图）】


    【干掉阿诺德：我怎么感受到一股姬情】


    【杀死胡萝蔔：炒作而已，席拉惯用的手段】


    【故乡的百合花开了：这一对还真得好好磕，席拉真是拉拉吗？】


    【早日升职：好磕什么啊，席拉前夫是少将的初恋，她真喜欢当第二，结婚也要找二手货。这明显就是为了参加司长大选搞得营销。不要被这三言两语蒙蔽了，席拉多风流潇洒你们不清楚吗？她的花边绯闻可是养活了一半的八卦杂志。】


    【故乡的百合花开了：更好磕了，我刚才发现少将竟然为席拉参加大选投票了呢（星星眼）】


    【席拉女王踩我：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明羲去*，离开我的席拉！！！】


    【早日升职：楼上不至于如此破防】


    【干掉阿诺德：那是席拉唯一毒唯，总是出来发疯，习惯就好】


    明羲望着讨论贴下面更加肉麻露骨的言论，直接找席拉通话。她为了司长的位置，可真是不择手段。竟然敢营销到自己头上。


    「长官，您的智能手环一直在响。」


    「不用管，」席拉看到是明羲的来电迅速挂掉，手指不断敲击桌面询问，「我的支持率现在是多少？」


    身为下属她非常敬佩长官的营销手段，竟然想到用绯闻打败绯闻，立刻汇报最新数据：「目前您的支持率为34.1%，而且还在持续上升中，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您将会在五天后成为竞选者中的第一。」


    「很好，」席拉得意地提前开了瓶上好的红酒庆祝她即将拿下司长位置，抿了一口后，有条不紊的推动智囊团继续进行，「去联繫一些写手，多在平台上写同人文。重点提醒，我必须是t。别忘了在星网上多发些我们两人的剪辑视频，成败在此一举，司长的位置绝对是我的。」


    下属恭敬地离开办公室，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还真有可能。


    明羲到达帝国皇宫后，没有去找席拉算帐。而是先来到曾经被用来人机融合的地下基地里。


    刚刚死去不久的乌尔平静的躺在银白色的机械床上，身旁的黑衣男人弯腰行礼。


    「队长。」


    「你辛苦了。」


    明羲熟练的将各种仪器插在乌尔头上，身体则泡入医疗舱内。先进的科技能让人死去的心脏重新跳动，她手指在键盘中飞速移动，写下一行行程序，开始唤醒乌尔的意识。


    原本是一条直线的心跳逐渐有了起伏，通过转换器将脑电波成功唤醒，显示器上缓缓出现一道人影。


    「是我小看了你，明羲。」


    「又见面了，乌尔。」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杀掉修和阿诺德。」乌尔嗓音低哑，掺杂着无尽的恨意。他以为自己防备的很好，还是被她的手下侵入，死得实在过于可笑。在军政院威风凛凛了快一百年，哪里受过如此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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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页

    「他们就算是死去，你依然不会得到地球坐标，不然就会像模拟出来的画面一样，大家全部死去。」


    身为优秀政客的乌尔，他有条格外灵巧的舌头，冷笑道：「你是全人类的罪人，地球是我们的母星，我们本该回去。就算是被联盟备受希冀的你，也不能杀掉鲁斯。第七军团的全军覆没，难得还不能够说明现在的人类始终是宇宙中的流浪者。与其花费人力物力去改造现有的星球，还不如回到母星。」


    「乌尔，你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但很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很高尚的节操。我自认所作的已经足够对得起人类的身份。」明羲握住冰冷的手术刀。


    「你以为杀了我又能如何，」乌尔神色狂傲「就算席拉上位，也保不准会成为下一个我。」


    「我没有想杀你。」


    「那你把我又唤醒是为了什么？」乌尔对现在的处境深感不妙，眼睁睁看着他的身躯被明羲随便玩弄。


    「这里是你进行人机融合的地下基地，其实我对这个技术一直很感兴趣。虽然有违道德准则，不过对象是你的话另当别论。」明羲嗓音淡淡，平静地说出令乌尔头皮发麻的狠话。


    「你个疯子……」


    「安静些，我要开始了。我身为机械师对于人体的生命构造还不太熟悉，所以请慢慢感受清醒的被剥夺人类身份的过程。」


    「不。」


    明羲将声音调低，用银白冰冷的手术刀，划破男人的大脑的人皮组织，露出里面的脑干，开始小心地剥离。


    「你是谁。」


    「乌尔。」


    「你是谁。」


    「乌尔。」


    「你是谁。」


    「编号9768智械人。」


    明羲走出地下基地已经是傍晚，修还在忙于处理政务，乌尔的失踪让军政院堆积大堆公务。她抬脚去找席拉算帐，来到她的卧室，直接一脚踹开门。


    「席拉你……」


    屋内的雕花大床上，红色的帷幔将里面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半遮半掩。席拉身侧的人先是发出锐利的喊叫，紧接着害羞的躲到被窝里，盖住白皙修长的上半身。秘银色的长髮散乱在胸前。


    明羲呆滞在门口，半分钟后大脑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席拉跟卡洛？


    她身体变得僵硬，木然道：「抱歉打扰了。」


    「明羲，你误会了。」


    席拉连忙起身，企图追上去解释。但身边的人却不依不饶抱住她的后背，忸怩撒娇：「席拉姐姐，你不准去找她。」


    「卡洛，你别扯我裙子，我要跟她讲清楚。不然她会误会我的」


    席拉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将自己收拾整齐。刚出门就看到靠在墙壁上明羲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立刻开口：「我和卡洛……」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明羲的身体诚实的退后一步。


    席拉扯了扯嘴唇，眼神幽怨：「你在防备我吗？」


    「网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为了增加支持率，所以才小小的牺牲你一下。与其炒作别人，不如炒作自己。」


    「那你也不必如此真实。」明羲想不到席拉还有那样的倾向，她一时接受不了。


    席拉看她防备自己的模样，只好坦白：「卡洛他其实是男的。」


    「席拉你有些过分了。」明羲以为她是在狡辩，她又不是没见过卡洛，哪有那么弱柳扶风，娇里娇气的漂亮男人。


    「他真是男的，要不然我跟谁生出西里尔。现在皇室除了修就只有他了。」席拉当时走投无路，才找懵懵懂懂的「卡洛」帮忙，但后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什么？」


    刚听说老师回来，欣喜跑来迎接她的西里尔，在走廊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可置信瞪大双眸。


    席拉刚才说什么，他父亲是谁？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西里尔一把推开席拉，决定自己去屋里看个究竟。


    很快里面传来卡洛的惊恐声：「西里尔，你怎么进来了？啊！席拉姐姐救命。」


    席拉进屋将便宜儿子一脚踹到门外，用被子将卡洛小心包好。明羲这才仔细打量床上瑟瑟发抖的人，长发遮住胸前，看不出有什么起伏，柔弱漂亮的美人眼眶含泪靠在席拉身上。


    根本看不出属于男人的痕迹。


    她仔细回想席拉之前的男友，无一不是俊美体贴型。但看她刚才护着卡洛紧张的动作，很难不相信两人的关系。


    西里尔在看清卡洛身体后，一脸绝望的倒在地上，红眸可怜巴巴望向她：「老师，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明羲不知如何回答，选择沉默。一般人应该很难接受现在的状况。


    父亲变舅爷，姐姐变父亲，唯一不待见的母亲还是他母亲。这孩子的人生也太奇幻。


    第46章


    西里尔清瘦的身姿直直顺着墙壁滑下，双手紧紧拽住他秘银色的髮丝。显然无法承受父子关系的突变。


    这种事换成别人也会崩溃。


    「羲羲你回来了，」头戴冠冕身着华服的修淡然从门后走出，他扫向屋内的四人，目光停留在中间的人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衣角，「我们去吃晚餐，这地方留给他们来解决。」


    「也好。」


    明羲和修并肩走在走廊，男人的手指同她交握，仿佛是怕她跑掉，紧紧交缠在一起。她问出刚才的疑虑：「卡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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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页

    「卡洛本名叫卡洛斯，是你队员伊桑的亲侄子。当时皇室一直没有子嗣诞生，所以伊桑兄长就谎称他是女孩，一直对皇室隐瞒她的身份。当年我母皇发现真相后，和长老院，军政院讨论后决定废除他第一继承人的身份。


    但因为二十年卡洛对自己的身份认同都是女性，根本无法接受是男子的事实。所以只好如此，我也是才知道西里尔是他的儿子。」


    修重点强调了「他的儿子」这四个词，所以他还是干干净净的。他曾经想到西里尔有他和席拉的血脉，就感到自己变得骯脏。


    「修，我们已经不是年少时，我并不在意那个。况且……」


    「羲羲。」修嗓音拔高，他不想听到那个下贱男人的名字。


    他可以接受明羲曾经跟阿诺德有过短暂的关系，谁让他当时只能软弱的被囚禁在帝国不得出去。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理需求，找人解决很正常。但修不想听到她亲口承认，或许这就是身为男人的劣根性。


    「修，我只爱过你，」明羲看着他泛着水意的眼睛望着自己时，不由失笑，这么多年过去还是爱吃醋。她强硬的将男人推到书房里，将修按在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低头吻住那柔软漂亮的唇。


    「羲羲，」男人的眼眸晕上水色，紧贴着她的肩膀轻喘，「我当然相信你是爱我的。」


    这头两人室内热情似火，那头三人宛如冰窖。


    「真噁心，」西里尔从地上站起，碎发遮住鲜红的眼眸，冷笑着扫过床上的人，「明明是男人，却伪装成女人欺骗民众，演了了六十多年还真厉害，真是小看你了卡洛。」


    「西里尔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女人。」卡洛娇滴滴靠在席拉身上，睁着清亮纯真的眼眸跟他据理力争。


    「疯子。」西里尔不想跟两人共处一室，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


    卡洛可怜巴巴瞧着身后的人，像是小狗摇着尾巴撒娇：「席拉姐姐，他为什么说我是男人呢？」


    「这个不重要，」席拉刚要起身，就被卡洛用手臂拉住，「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明羲，我讨厌她。」


    在卡洛的认知中，席拉姐姐一时都是属于她的，即使跟修殿结婚后，也跟自己最为要好。还经常跟自己睡觉，做些快乐的事情。可自从明羲出现后，她总是往联盟跑。眼神很少在自己身上打转。卡洛心中嫉恨那个女人的存在，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修殿和西里尔围着她打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抢走自己的席拉姐姐，真是恶毒的女人。星网还有人在磕她们的cp，卡洛白天是矜持温雅的公主殿下，晚上是勐烈抨击cp粉的冷血杀手。誓死捍卫她的席拉姐姐。


    「我找她是有要事，乖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你胡说什么呢」席拉想着随意搪塞几句，她找明羲还有要事商谈。


    「我知道你讨厌我。」


    卡洛从床上起身，素白的长裙勾勒出他纤瘦的腰身。他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柄锋锐的小刀，背对席拉，撩开自己的裙摆，带着哭腔低诉：「就是因为它你才不喜欢我，我要它消失。」


    「刀下留*，」席拉眼疾手快，握住卡洛的手腕，低声诱哄，「我当然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和你睡觉。」


    「可是你就没有这个东西啊。」卡洛眼神中懵懵懂懂，在她的认知中，这根本不是女人该有的东西。


    席拉心生恐慌，背后直冒冷汗，刚才她要不及时阻拦。长老院一定会以危害皇子的罪名，将她关上十年八载。索性继续诓骗：「但我很喜欢它的，你不喜欢吗？」


    卡洛面色微红，害羞的点点头。


    「好了，我们去吃晚餐。」


    「嗯。」


    饭厅里，席拉刚哄着卡洛坐下，就看到乌尔冷冰冰的面孔猝不及防出现在身后时，立刻拔枪对上他的心脏。


    「他怎么在这里？」


    明羲淡定用餐：「放心他已经死了，我刚处理好。」


    「你怎么不早说，」席拉饭也不吃，迅速起身，眼中满是兴味，「那他现在的旧部岂不是乱作一团。」


    「来不及了，」修眼眸弯弯，「利亚中将刚才已经前去军区处理叛乱。」


    「艹。」席拉愤愤不平地坐下，狠狠咬上一口鲜嫩的牛排，刀叉划过瓷盘的声音异常清晰。粗暴的手法像是在切割对面人的脑袋。


    「利亚是谁？」明羲难得见到席拉只敢骂一句的人，依照她火爆的性子，应该会问候她祖宗十八代。


    「她的母亲。」修贴心的为明羲切好牛排，


    「难怪。」


    席拉语气幽怨道：「你要对乌尔动手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羲气定神闲：「那你造谣我们两人绯闻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三言两语就让席拉乖乖闭嘴。现在首官的位置要被她母亲捡漏，她只能全力冲击竞选，拿下司长。点开只能手环瞅了眼自己的支持率，席拉惊得掉了筷子。


    16.9%


    是哪个竞争对手放她黑料了。


    席拉联繫属下问清缘由，得知有人在论坛上揭发了她故意炒作，地址直接被曝光，她支持率因此才开始哐哐掉。席拉一眼就看出这是修的手笔，炒个绯闻而已，明羲都没有不愿意，他出来跳什么脚。


    这顿饭四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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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页

    修痴迷眼：羲羲，吃饭也很可爱


    明羲面无表情：西里尔竟然是卡洛和席拉的孩子。


    卡洛心中暗骂：讨厌讨厌讨厌，离开帝国。


    席拉暴跳如雷：这都是你逼我的。


    她提前离席，找到在独自抑郁的西里尔，拉起他的衣领将人给摇醒：「你不是喜欢明羲吗？我认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能让你成功替代到修的身份。」


    「我想让她成为我的母亲。」西里尔目光痴迷，他做梦都是明羲像母亲一般哄着她。


    席拉面色崩溃：大主教到底怎么教育的孩子，他应该是全星际唯一想当明羲孩子的人。不对还有一个，但已经在e21变成灰烬。


    面对不断降低的支持率，席拉焦头烂额，她为了竞选可是从帝国银行借了不少钱，若是没有成功当上司长，后果不可想像。她只好将目光投向明羲，搓了搓手，对她盈盈一笑。


    明羲一眼就看出席拉想做什么，慢悠悠道：「钱我可以借你，但星网上你找人乱写的东西，一周内尽快删除。」


    「当然。」


    「何必如此麻烦，」修轻笑道，「我可以帮你当上司长，乌尔已死，明天就要昭告他的罪行，我要自请下台。」


    「你的意思是？」席拉还没想过这条路，直接推翻皇室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跟卡洛结婚，帝国皇室的资金你可以随便挥霍，」修直接为席拉埋下深坑炸弹。


    「我和卡洛结婚！开什么玩笑，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


    听到结婚二字，卡洛面色羞红。双手攥着裙摆，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喜悦。


    「你早就计划好了吧，」席拉冷声道，「你清楚乌尔难逃一死，藉此事大做文章。趁机下台，然后扶持卡洛上位。暗中再把控帝国朝政，好跟明羲双宿双飞。」


    「我只是说一个解决办法而已，」修无辜地靠在明羲肩头，「现在你串通团队发通稿已经是事实，再说民众对你本就不满。跟卡洛结婚是你最好的办法，已婚的形象根本就更有利于参选。而且你不是现在到处宣扬你是拉拉吗？还在乎外人对你的看法。莫非你根本不喜欢卡洛，只是在玩他的感情。」


    「不可能，席拉姐姐最喜欢我了。」卡洛立刻出声辩解。


    席拉骑虎难下，咬牙道:「好，我答应。」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选婚纱吧。」


    卡洛笑容甜腻，拉着席拉的手去找设计师。路上遇到刚刚甦醒的大主教，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大主教，我和席拉姐姐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前来观礼，给予我们祝福。」


    「我……」大主教气急攻心，浑身抽搐的晕厥过去。


    「你做得有些过分了。」明羲静静观望不远处混乱的一切。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修心头如释重负，他将走下困住他多年的枷锁。


    「参加完婚礼后，我就带你离开。」


    「嗯。」


    【4065年二月十日


    星际联盟报导


    乌尔首官畏罪自杀，现任帝国陛下为失察退位。卡洛公主担任新的帝国女皇，后日同席拉少将成婚】


    看到消息的联邦及帝国子民：？？？


    信息量有点大，无法全部消化。


    第47章


    【干掉阿诺德：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席拉可真能豁出去，说是拉拉真当拉拉了，我以为她是在蹭明羲少将的热度】


    【帝国机械系也很牛逼：我人已经麻了，我帝国人都不知道还有卡洛公主】


    【早日升职：一直以为帝国皇族保守固执，没想到挺开放的，尊重祝福】


    【干掉阿诺德：我刚才跟朋友分析了下，席拉是不是有强迫症，喜欢跟二有关的东西，所以要结两回婚，对方还是帝国王室，名字还是两个字】


    【早日升职：你要这么说的话，少将也是两个字】


    【干掉阿诺德：所以明羲少将和席拉之间是真的假的】


    【杀死胡萝蔔：假】


    民众的猜忌纷纷扬扬，婚礼却照旧举行。明羲准备在婚宴结束后带修离开。男人将自己的东西早早打包好，小小的手提箱里装着两人的照片还有维克利亚花。


    「你很喜欢它吗？」明羲看修爱不释手抚摸它的模样，提议道,「婚礼结束后我带你去古灵星看看。」


    修温雅浅笑：「我喜欢的是送花的人，但我很期待和你之后一起的时光。」


    「我也很期待。」


    「我一点也不期待。」


    幽怨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明羲和修这才发现阳台上还有道身影，席拉独自喝着闷酒。看着旁边空着的酒瓶，她此时心情应该不太好。


    碰巧卡洛提着裙摆走进来，因为明羲挡住阳台的视角，并未发觉她身后上的席拉。


    他语气匆匆，白皙俏丽的面容带着焦急的神色：「陛下，席拉姐姐不知去哪了，她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结婚。」


    「怎么会呢？」修笑意温柔，「她如果不跟你结婚，明天就会因拖欠罚款入狱十年。安心，席拉明天一定会好好同你完成仪式。」


    卡洛面色娇羞，修借政务的事，带人离开。留下房间给两人谈话。


    明羲少见她这般消沉萎靡的模样：「你明天结婚，不应该高兴些。」


    「明羲，我……」席拉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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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页

    「你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造出一个r型机器人代我明天成婚。」席拉双手合十，真挚请求。


    明羲见惯席拉发疯，想不到她结婚也这么疯，抬眉疑惑：「你不喜欢卡洛吗？」


    「我是喜欢他，但我更要面子啊。」席拉都不敢看星网上大家对她的看法，她语气崩溃，「现在大家都以为我真是拉拉，可我不是啊。」


    明羲靠墙，漆黑的髮丝垂在身后，淡声说：「那你为什么和我炒绯闻？」


    「这能一样吗？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势均力敌，大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为了能提高我的司长竞选率，虽然卑鄙了些，但民众也愿意看。我不是歧视，可我真的不是拉拉，也不能跟大家说卡洛是男的。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一直都是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明天联盟的人也会过来，我的面子该放在哪里！」


    席拉在外面嚣张跋扈久了，想到明天的宾客，心死如灰。她的一世英名竟然被自己毁在手里。都怪乌尔，他要是早点死，就没有现在这摊破事。


    「可是你在我的印象中，也没怎么在乎面子，」明羲淡然指出她的所在所为，「你想利用少数群体的视线为自己增加选票，就是你的本意。现在无非是换了一个对象，而且成了真。再说，你什么时候注重过面子？」


    席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话是这么说，但我……算了，你还是帮我看看我现在的支持率是多少？」


    明羲拿出智能手环搜索，平静汇报：「21.3%。」


    「怎么才涨这些？」席拉探过头，愤恨地望着那冰冷的数字。她努力了那么久，甚至牺牲掉婚姻，不冲上40%能行。


    「你的竞争对手刚才爆出你在酒吧和人调情的视频，时间是昨天。」明羲头回目睹司长竞选，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激烈，真是无聊。


    如果要靠绯闻才能赢得选举，那联盟的存在实在也太荒谬。


    「真是卑鄙无耻，」席拉咬牙看向视频，里面的人跟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仔细辨认就会发现是假的，她愤愤不平，「这哪里跟我像。」


    她拿过明羲的智能手环，噼里啪啦马出一大堆字发了出去。


    【明羲少将：席拉身材比她好多了】


    明羲……


    「你发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问问我，这可能会造成一些误解。」明羲这两天已经在帝国皇宫受到无数奇怪目光的注视。


    「随便了，反正我的名声已经遭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就不能夸夸我，好让大家对我印象好些。」席拉彻底摆烂，双目失神的迎向自己的婚礼。


    「可我看你很喜欢卡洛啊。」明羲之前以为两人是朋友，之前在帝国做客，总看到她们在一起。


    「他从小就跟在我身后，软软唿唿喊着我姐姐。跟修那疯批对比，他简直是小可爱。再加上卡洛的身份比较敏感，受到长老院和军政院不少人的白眼。总被人欺负，我就多照顾他些。如果不是为了皇族子嗣，我怎么可能跟他发生关系？」


    「修也很可爱，」明羲神色真诚，「而且，皇族子嗣也不需要发生关系。」


    「好吧，我承认刚才都是在找藉口，」席拉长长嘆息一口气，「卡洛那时候刚成年，我见色起意就半推半就了。身为女人，你也明白吧。」


    「嗯，我对修也是见色起意。」明羲淡淡点头。


    「是吗？」席拉并不觉得修多好看，还是卡洛更漂亮，性格也好，她不由想到另一件事，「那你对阿诺德？」


    明羲实话实说：「也有一部分因素，再加上他技术不错。」


    「哦吼，」席拉产生兴趣，瞬间满血復活，眼睛亮晶晶看向她，「怎么不错？」


    「明天他来参加婚礼时，你可以自己问他。」


    「切。」


    帝国新皇即位并大婚。联盟自然要派出高官进行祝福，阿诺德是最合适的人员。为表尊敬，他郑重地穿上大执行官的黑金制服，灿烂的金髮压在军帽下，劲瘦的腰身被腰带束缚。流畅的大腿线条下军靴锃光发亮。胸口上的紫荆花勋章更衬得他精神焕发，尊贵耀眼。


    他直接在明羲身侧坐下，目光不敢直视。她难得穿上件红丝绒长裙，美得让他无法唿吸。


    明羲低声询问：「庄羽还好吗？」


    阿诺德唿吸微喘：「情绪稳定不少。」


    「那就好。」


    「羲羲，老师也来了。」修没有强硬的将两人分开，含笑从容在明羲的身侧坐下。


    偌大的宴会厅，水晶灯照耀下面每个人的脸庞。帝国还特意邀请莉莉娅歌星来演唱歌曲。伴随着悠长动人的大提琴，两道人影并肩出现在侧门。


    卡洛和席拉穿着相同的红丝绒珍珠长托裙，钻石在裙摆上熠熠生辉。明艷多姿的女人短髮微卷，慵懒随意垂在右侧，清纯娇丽的卡洛头髮盘起，带上沉重的冠冕。步履轻快走向席拉。


    在场所有人属西里尔身份最尴尬。大家都很好奇他会称卡洛叫什么。


    这身份的转变也太戏剧化。


    明羲头回参加婚礼，望向两人牵手走在红地毯上的画面，心头微动。修默默牵住她的手，抬眸浅笑：「我们的婚礼是不是也应该提上日程。」


    阿诺德攥住手指，没有吭声。


    席拉内心一直在反覆强调：我真不是拉拉，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啊。她的手心不断冒汗，就在二人宣誓时。所有人的智能手环勐然剧烈响起。上面呈现出4个鲜红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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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斯侵犯】


    4065年二月十日，鲁斯大举侵犯木灵星，该行星上生物均被吞没。据估计下一个目标是正在建立的联邦第六星。第五军团奋力抵抗中，被吞併六分之一。


    婚礼暂停，所有将领立即返回联盟，召开全体会议。而在开始之前，席拉在各处索要没出场人的礼金。


    「新婚快乐。」


    「少贫嘴给钱。」.


    席拉倒是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欢快不少。圆桌上不少将领已经并非明羲十年前认识的人。许多老朋友战死在遥远的航线上。


    语冰元首坐在主位上，所有人起身对她表示敬意。她随意挥手，让大家先坐下。


    首当其冲的是彧律司长，她直接将矛头对向明羲：「事已至此，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返回地球。我们仍然没有掌握消灭鲁斯的方法。一再进攻，只会像当年的第七军团那样全军覆没。我恳求明羲少将，请你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考虑，带我们返回地球。」


    在场的所有人哑然，阿诺德刚想开口，明羲正色对向火药味浓烈的彧律司长。


    「我承认曾经到达过地球，生物在不断进化中又在不断灭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人类真的无法找到打败鲁斯的办法，那么是否说明我们人类就应该灭亡。」


    「荒谬，这简直是荒谬，」彧律胸口剧烈起伏，厉声斥责，「身为人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48章


    明羲眼眸淡然扫过彧律，没有理会她歇斯底里的质疑。


    对方显然不准备放过她，冷笑道：「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不肯交代地球的坐标，洛兰也不会死。」


    这话让会议上所有将领神色一凛，大家都清楚洛兰死因。为了保护一群基因缺陷的孩子傻傻沖向自己命令的发射的粒子引力光束。最可笑的是那些孩子也没有活下来。


    洛兰的牺牲太过可笑，大家对此讳莫如深，不敢再提。彧律对明羲挑起这事，着实过分了。


    「嘿，少往人身上乱扣帽子，明明是她自己选择去救人。事情的根本不是你这个司长失职，才会让光明组织的人潜入进医院，你这个司长不引咎辞职，却在这里道德绑架，」席拉跟人吵架还没有输过，面对彧律铁青的面孔乘胜追击，「说句难听的，你就是不想承担事情的责任，所以才借司长大选趁机下台。」


    「席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彧律冷艷一笑，「论功绩，我当指挥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席拉反将她一军，嗓音拔高，「不就年龄大些，辈分高点。」


    联盟长官哪里容得帝国的人对司长撒野，一个个火气直接窜上来。


    「席拉你说话给我客气点，」一星球长首到其沖，「联邦的人轮不到你管束。」


    「哎呦喂，你这老头子话说的可真难听，司长所代表的不是维护帝国和联邦直接的法律平衡吗？怎么就成你们联邦的了。」


    「你……」对方被噎的说不出话。


    明面上的职责和暗地里的关系自然是不同的，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坐下。」语冰元首平静的一句话，威慑住会议上的所有人。起身拌嘴的几个人纷纷息事宁人，「逃到地球就能高枕无忧吗？躲避根本不是解决办法，不过是在推迟遇到危险的时间。现在鲁斯已经发出向人类挑战的信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彧律司长平心静气说：「我们不是没有消灭鲁斯的武器，只是无法一举歼灭。」


    不同星球有着不同的环境，所在的生物都要重新进行定义。鲁斯类似于寄居蟹，只有寄居在其他生物上才能生活。人类跟它们交手几百年，只得到寥寥的几条信息。


    它们没有自己的智慧和语言，但能通过吃掉别的生物，消化掉对方的知识并获取它们的能力。这个种族相当高傲，对于古灵星那种柔弱的生物，在发现没有利用价值后就不会大举进攻。反而越强的种族越能挑起它们的吞食慾望。


    鲁斯没有固定的形态，可以随意在宇宙中穿梭。人类的武器可以把它杀死，但灵活的身躯根本无法全部歼灭。敏捷的反应速度和随时可以分离的特点，使它们成为相当棘手的敌人。


    人类跟鲁斯几次交手只有两种结局，要不它被杀死，要不人类变成它们的食物。


    「大家都清楚，这将会是人类的一场浩劫，我们这次要讨论的参战人选。」语冰神色肃穆，望向圆桌上的将领。


    明羲刚要开口，身旁的席拉立即起身：「我非常愿意担任此次的指挥官。」


    彧律眼眸微眯，语气讥诮：「你还是抱着你的女王回家睡觉去吧。」


    「嘿，看不起谁呢。」


    「我愿意参战。」明羲平静的站起。


    「我也愿意。」


    一个个年轻将领挺身而出。


    「参战的指挥官需要有大型战役的经验，明羲你从前所指挥的是刺杀行动。席拉你的经验是很多，但没有同鲁斯交过手。」


    「谁都会有第一次。」席拉已经很久没有参战，与其天天没事烂在帝国，她宁愿跟鲁斯决一死战。


    语冰沉声道：「这次我将亲自前去担任指挥官，联盟的事务将由阿诺德大执行官。」


    众人惊愕，语冰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出身联盟军事学院的指挥系，曾经的o队队长，与鲁斯有过三回交手。后在星际战役上担任指挥官三十年，战功赫赫。从前线下来后，担任大执行官二十年，在元首的位置上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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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怎么能参战？」彧律以为她在开玩笑，嗓音不由发颤。


    「我怎么不能参战，你们是人类的未来，我们这些老傢伙也没有多少年的寿命，」前大执行官风凌起身，右手放在胸前向语冰行礼,「属下也请参战。」


    语冰亲自参战的事引起高层动盪，即使半数人坚决反对，但身为最高元首的命令大家只能听从。


    出发前，明羲熬夜在联盟机械库对战舰进行改造升级，增加防护系统和自动保护装置。忙完一切，才发现语冰在身后默默看着她。


    「队长我先去测试动力装置。」水晶为两人留出谈话的一小片天地。


    「你其实说的对，」语冰站的笔直，温声道，「我们是人类，地球上的也是人类。」


    明羲会心一笑：「难怪您会是元首。」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语冰抬起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神色郑重：「请你回到联盟军事学员继续担任教官。你是一名很出色的老师，不然也不会教导出那么优秀的队员。」


    明羲迎向她的目光，淡然回覆：「那是因为我的队员本身就很优秀。」


    「乌尔能被杀死这点就足以证明你的能力，」语冰轻轻一笑，她从高楼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繁华的世界，「我有预感，这会是一场很艰难的战役。学生需优秀的老师教导，新的血液需要不断涌现。」


    「遵命。」


    语冰欣慰的看着明羲：「还有洛兰的事，我曾在她和彧律之间抉择谁当下一任元首。她的理想过于完美，性子太柔。彧律有野心，但过于冲动。但我还是更倾向于洛兰，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经歷，她是一个很优秀的指挥官。」


    明羲加以补充：「她也是一个很优秀的队长。」


    「身为先锋队的队长，我们压力很大。每一个队友牺牲时都要写份任务回执，交代对方的生平，习惯，爱好，经歷。没有谁写的时候不哭，当初白色名单公布时，洛兰就应该返回。但她执意等候，好在你真的回来了。看到你，我看到打败鲁斯的希望。」


    明羲眨了眨眼，双手用力攥紧，垂眸轻语：「其实，鲁斯的吞食类似于人机融合。」


    「什么？」


    「我当年在s07鲁斯的大本营中度过的七天其实上是人机融和，它们在摧毁我的意识，不断攻略我的脑部神经，试图将我同化。原本活下去的应该是左冷锋，因为鲁斯看出我比他更有研究价值。」


    「你当年没有报告此事，是因为你承受住了它们的意识攻击，所以左冷锋才会牺牲。」


    「是也不是，」明羲最不愿意回忆的就是那七天的痛苦，她闭上眼眸，「如果不是左冷锋，我其实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明羲意在提醒语冰，鲁斯的吞噬根本不可能抵抗。就像乌尔，即使他的意识再怎么坚强，还是被她成功的人机融合，变成只会听从指令的傀儡。


    「我并不是一个奇蹟。」


    如果不是左冷锋道出他经过基因改造，身体更有研究价值。明羲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鲁斯不断意识攻击的痛苦而被迫也融合成鲁斯。


    语冰不以为意的轻笑，同她相拥并鼓励道：「明羲不要否定自己，联盟那么多人追捧你，除了你从s07上活下来，更重要的是你出色的飞行技术和机械能力。奇蹟或许是一部分，但你本身就很让人嚮往。」


    「谢谢您的夸奖。」


    在语冰指挥官参战前，莉莉娅专门来联盟军事学院为即将出征的新兵演唱，她有一副能够治癒人心的嗓子。抚平掉所有人心中的不安，胆怯，畏缩。


    明羲独自站在角落默默聆听，她不是很喜欢热闹。远远望着载歌载舞享受宴会的新兵们。


    「嘿，不上去喝一杯。」席拉熟练地勾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


    「语冰让我担任学院指挥系的教官，我也想参战。不过看在学院有不少我的未来男友的份上，当就当吧。我之前在家宴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错的对象，结果是我的侄孙。」席拉想到错过美人直嘆气。


    「都说了是家宴，是亲戚也很正常。」


    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明羲，胆大的拿着她的幸运水晶娃娃走来。他红着脸递上前：「我的未婚妻即将踏上跟鲁斯交手的战场，您可以帮忙签名吗？」


    「当然，」明羲熟练地签上字，话语微顿，「你们真的那么相信我会带来奇蹟吗？」


    明羲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幸运。


    「我们相信的也不是幸运，只是仰慕您。不管是曾经高超的飞行技术还是制作出羲光。您是很多人学习的榜样和目标。」少年笑容爽朗，拿着水晶娃娃兴奋转身交给他的未婚妻。


    明羲远远望着因为拿到她签名的水晶娃娃激动地和少年相吻的少女。真是纯真美好的爱情。


    席拉突然小声嘟囔：「你说我们这次能赢吗？」


    「不知道。」


    「突然发现还是学院时最好，无忧无虑的，只需要操心学分，」席拉忍不住嘆气，「利亚都能上前线，我却只能在学院，啊啊啊，气死了。」


    明羲没有回应席拉，恍惚的望向这些年轻人。好像还真是在学院时的记忆最美好。没有因为进入先锋队经歷生离死别而痛苦。没有因为保守队友秘密深受折磨。没有因为隐瞒地球坐标而被针对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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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院时的她是什么样呢？她也记不清了。反正不会是现在这幅毫无生气的模样。


    第49章


    【4020年6月10日】


    联盟军事学院大厅内，万名学员带着6d眼镜站在观摩台上紧张注视着正在进行的机械系新生飞行模拟考核比赛。全息投影呈现出的画面能够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比赛的高潮。


    这是机械系最难的学科，挂科率向来是百分之七十左右。用开创者的话来说，与其如战场上白白送死，还不如继续留级。新生在考试中不仅要顺利通过飞行过程遇到的小行星带还有飞来的陨石，还要面临敌军来袭时，如何突破对方重重包围。星舰一旦损毁考试就将会结束。


    这要求学员的高度集中注意力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比赛时间是六个小时，但还未过半，已经有半数的学生被淘汰。从模拟舱出来时整个人几乎都是虚脱的状态。唇色苍白，头髮湿漉漉耷拉在头皮上。两个多小时的考试已经使人筋疲力尽，一旁医护人员赶紧递上营养液为学生补充体力。


    考试比拼的不仅是脑力和技术水平，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更高。挂科的学生恢復体力后，立马来观摩台看其他人的比赛。为下次补考争取些宝贵经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仅剩的半小时内。九千多名机械系新生只剩下不到800人还在坚持着。


    评委席上的教官忍不住感慨：「今年的考试难度好像提高不少，估计只有百分之九的人能够通过。」


    「本来就是如此，官方上给出数字的另外百分之二十都是补考过去的。」院长笑容和蔼，继续观察正在进行的比赛。


    「难度系数会不会太高了，」教官看到不少新生抱在一起崩溃大哭，有几个都直接晕厥过去，「机械系的留级生实在太多了，就那个庄羽，都留级了多少年。实在有些太不像话。难度还是适当降低些能够鼓舞学生的士气。」


    「阿诺德你认为呢？」院长将问题抛给旁边的教导主任，


    金髮男人眼神从始至终一直注视着最前方的那艘战舰，他嗓音醇厚，淡然回答：「没有必要调低，对优秀的人来说，难度系数并不会影响比赛结果。机械系的牺牲率本就是全院最高的，改掉反而对学生不利。」


    教官顺着阿诺德的目光往模拟战场上看去，笑容可掬——「也是，最前面那个孩子在今年的新生中人气很高啊。」


    「是很受欢迎，」白髮苍苍的院长打趣道，「你看旁边还有她的应援团。我还是头回见到这种场面。」


    教官目光向下看，才注意到那观众席中间超大的电子横幅。


    【明羲明羲，绝对第一】


    「她的对手也很强悍。」院长目光看向紧随其后的战舰，对方不甘示弱。始终紧紧咬住前方的战舰，试图找到时机超越前方的人。


    「这届新生中，优秀的苗子有很多，但像明羲那样的天才可真是少之又少。」教官不由感嘆惊人的驾驶天赋。


    「果然是天才啊。」


    几人身后猝不及防出现一道人影，金髮女人褐色的眼眸盯着最前方的战舰，眼里燃烧出灼热的兴趣：「明羲，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阿诺德心头一紧。


    「我被联盟任命为s队队长，正在寻找合适的队员，」洛兰拍了拍阿诺德的肩，「孩子的资料给我一份。」


    「不行，」阿诺德断然拒绝，「先锋队人员选拔一向是自主报名。」


    「我就看看资料而已，你还真小气。」洛兰拉起椅子，自顾自坐下欣赏着最后半小时的精彩比拼。


    考试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在最后的这段路程考验的是学生的反应能力。由此已经拉开了比赛的名次，大家最关注的就是第一名到底是谁。


    看到排在第二的星舰擦着陨石过去时，所有人几乎都屏住唿吸。根据放大的回放视频可以看出，紧差一厘米就会被淘汰出局。


    指挥系这边才刚刚考试结束。紧赶慢赶到来的男生也想挤到前方感受下比赛的紧张，但拥挤的人群根本无法上前。有人好心提醒他：「你还是放弃吧，明羲的后援团一向很疯狂，尤其讨厌男生近她身。」


    因为据说明羲被爱慕者的告白弄得心烦，已经公开表示对恋爱没有兴趣。请大家不要再在半路上打扰她的时间。


    「是真的很疯狂。」男生原本是后援团的，但因为性别被踢了出去。


    机械系本就是最被学生最崇拜的院系，大家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唿喊。大批考完试的指挥系学生纷纷到来，目光也紧紧盯着明羲。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昂贵礼物，准备一回冲上前去递给她。


    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秘银色短髮的少年，温煦俊雅模样，引得不少人的侧目。


    「那是帝国皇室的修殿吧，长得好好看啊。」


    「是，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没必要来学院学习，也不可能上前线指挥作战。还不如让出名给其他人。」


    两人讨论的声音传到了修的耳朵里，他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手中紧紧握着营养液，想一会儿亲手递给明羲。


    他的想法被姗姗来的大主教看穿。老者毫不留情面的痛批他一顿：「你是帝国的象徵，要保留皇族之人该有的体面。咋能跟那些人一样不知廉耻的上前唿喊。修你要懂得分寸和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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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逾越了皇族的身份，那就是按捺不住心中雀跃的心情。学院中有一条墨守成规的事实。


    那就是机械系模拟比赛结束后，对方若是主动接了非医护人员的营养液，就等于默认了双方的情侣关系。


    他想为她递营养液，哪怕明羲不会接受，至少他已经勇敢的表达出心意。


    指挥系中大部分人心思在明羲身上，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周后的指挥系模拟作战中，需要机械系的学生进行配合。


    由于人选是自己寻找，这就需要指挥系的学生大出血。通过人情往来使对方加入自己的战队，以求拿到不错的名次。明羲毫无疑问成为指挥系学生最想拉拢的人。


    但聪明的学生不会在模拟战场上边候着。身材高挑，长相明艷，一头波浪捲髮的少女，神色倨傲的来到学生们的秘密基地。


    丸子头的男人身边簇拥着许多人，一边收钱一边有条不紊的解答着各自的疑问。


    「指挥系的考试都是从歷年的战役真题中抽取，多去看看联盟官网上的视频。医学系的答案我也没有，把你们的书全背完就行，歷年题库要不要来一份，里面可能会有一半的原题。」


    席拉的到来将一半学生的注意力转移，她在学院内相当出名。出挑的容貌和多情的性格使得刚开学三个月就登上学院论坛内的渣女榜上。


    她拨开人群，来到庄羽面前，到处自己的来意：「听说你是个万事通，我想要机械系明羲的所有资料。」


    「她目前没心情恋爱，」庄羽抬头瞟了席拉一眼，语气诚恳，「虽说你长得很漂亮，但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倾向。而且你在学院内的风评太差了，我拒绝交易。」


    他虽然是商人，但还是一个有道德的底线，席拉的名声实属可怕。论坛上什至组成她的前男友讨论组，里面天天吵的竟然是她最爱谁。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指挥系的模拟指挥战场的考试需要机械系的学生当搭档。我当然要最优秀的人。」席拉对明羲势在必得。


    庄羽给出建议：「那你就砸钱啊。」


    「砸钱？」


    「机械系的学生日常花销很烧钱，尤其她最近好像有组装自己的战舰的想法，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能够打动她，当然会答应。」


    「还真是万事通啊，」席拉满意点头付钱，望着继续交易的学生们感嘆道，「生意还真是兴隆啊。」


    「那是当然，庄羽都在这里三十多年。对学院比对老师还要了解。」


    「他一会不毕业该不会是想留在这里挣钱吧。」


    但这不是席拉该关心的事，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成为指挥系的第一。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席拉这才折返回到模拟大厅内，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高潮。


    两艘星舰几乎是在并肩飞行，所有人的心紧绷着一条线。


    「这是最后的一个陨石群。」


    而前方的只有一条道路允许对方通过。两人必须要有人让路，将第一留给对方。


    如果无人让路那就是都挂科。


    最前方的银色战舰无畏的继续保持原有的速度前进，始终神色淡定。而另一艘战舰上的学生明显紧张了，他的手心开始发汗。开始忍不住的眨眼，唿吸也变得急促。


    到底是要冒险当第一，还是稳妥的当第二。


    大部分都会选择后者。


    就在他准备放弃是，前方的战舰勐然加速度，以v型姿态不断旋转，以高难度的姿势沖向另外一条道路。


    战舰灵活的如同只小鸟轻易从密集的陨石群中穿过，并且毫髮无伤。以傲人的姿态冲过终点线。


    主持人激动大喊：「机械系飞行模拟考试第一得主是


    明羲！！！」


    第50章


    观众席上的学生控制不住的起身为她欢唿，不约而同摘下鼻樑上的6d眼镜。目光紧紧注视着下面最前方的模拟战舰。


    一道白色身影从舱门走下，紧身战斗服勾勒出劲瘦高挑的身形。少女将头上白色头盔摘下，黑色短髮飒爽干练，稚嫩的面容并没有因为拿到第一而激动，眼眸平静的如同缓缓流动的河水。无悲无喜的往休息室走去。


    观众席上的学生还在奋力唿喊她的名字，后援团差点控制不住想挤上前的疯狂迷恋者。


    「明羲。」


    「明羲。」


    「呦，结束了。」席拉来的赶巧，看到场内的人大声唿喊着明羲的名字，就知道她肯定刚拿第一。拥挤的人群，让她无法接近，只能眼睁睁望着她的死对头靠着后援团团长的身份，得意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走到最前方。


    她信心满满拿出自己的礼物准备将明羲一举拿下，来成为她指挥系考试的队友。


    席拉想不到竟有人比她还卑鄙无耻，以私算什么本事。她四下一扫，在身后看到眼熟的身影。或许是碍于身份，修并没有勇气向前。手中紧攥着一瓶营养液。目光期待望着下面的身影。


    大主教还在滔滔不绝的地教训他：「帝国皇室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身份。今晚回去写一万字检讨，好好反思反思你今天的措过错。」


    席拉嘴角一歪，满眼不屑：死老头，真能唠叨。


    「修殿，给明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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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呆呆望着下面的少年没有注意到面前席拉，对方趁他恍惚时时正好一把抢过修手中的营养液，嚣张跋扈道：「拿来把你。」


    「那是……」修殿刚要夺走。


    席拉已经顺着栏杆直接滑下观众席来到下面的休息室。她这个举动引起后面的人相当的不满。可她才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


    席拉来到明羲面前，拿出手中的营养液，从容的伸手打招唿：「你好，我是指挥系一班的席拉，希望你能在下周的指挥模煳竞赛中加入我的战队，价钱不是问题，随便你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明羲淡然拒绝，转过头接过医护人员的营养液。六个小时的比赛使得她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慢吞吞咽下手中的液体后，苍白的软唇才有了点颜色。


    身上的汗水已经使得作训服湿漉漉黏连在身上，明羲来到更衣室简单沖洗后换了件干爽的制服。只是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和黑裤，还有统一规制的黑色长靴。但配上那张清冷漠然的面容在人群中却显得格外吸晴。仿佛高山上盛放的雪莲，傲然的俯瞰着芸芸众生。


    机械系的前几名向来引人关注，如果足够幸运，积攒军功后就能进入联盟。以后的仕途绝对顺畅无忧。明羲从前的表现就相当突出，据说第一星那边还试图用一大笔经费让她到联盟军事学院就读。以此来为学院增光添彩，但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洛兰的目光一直在明羲的资料上浏览，褐色的眼眸中满是欣赏，忍不住连连称赞：「这孩子优秀的让人羡慕，可以说是天才。十五岁就研发出物资船的防护装置，还设计出新型战舰。虽然制作难度很大，但在应对宇宙中的各式各样的突发情况上会有很大的帮助。联盟拨发的的军费是越来越少，但损坏的战舰却越来越多。安全性和防护性的提高能够节省很大一笔资金。」


    「可这孩子的性格不适合进入s队，你的时间还有很多，不如慢慢去考察其他的队员。」阿诺德话里话外就是不想明羲去先锋队。


    「性格怎么了？」


    「她喜欢安静。」


    机械系的人都知道明羲喜欢独来独往，为人孤僻，但并不冷漠。面对同学的疑问都会耐心解答，但再深些结交就不可能。经常出现的地方就是机械系的训练室还有图书馆的模拟台。


    「她的兴趣更倾向于机械制造和武器研发，先锋队那种需要经常共同作战的任务，并不利于她以后的发展。你可以看看刚才比赛第二的艾伦的资料，他的飞行技术跟明羲不相上下。」阿诺德身为师长应该对学生一视同仁，但人都会偏心的。就像养花，一样的盆栽，人肯定会偏爱开得最好的花朵，给予它更多的养料和辛勤的照顾。


    「但我很欣赏她的勇气，先锋队需要这种气质。明明有更加稳妥的胜利方式，她却选择冒险去超越自己。阿诺，你好像很喜欢她。」洛兰认识他几十年，没见过他用那种眼神望向一个人，柔软的一塌煳涂。


    阿诺德有双漂亮的眼睛，足以让他的追求者为之着迷深陷其中，想不到，他却自己先沉溺进去。


    男人身体骤然变得紧绷，下意识想反驳时，老僧入定的院长慢悠悠道：「谁不喜欢优秀的孩子，进入先锋队尽管对以后的仕途有更大的帮助，但机械师往往最先牺牲的。阿诺德也是爱惜人才。」


    「我认为联盟应该取消先锋队，与其总心心念念回到地球，还不如先把我们现在的星球给经营好。」


    洛兰大胆言论让旁边的几位教官心生不快，大家每周都会在升球仪式上说出早日回归母星的言论。她身为s队的队长怎么能说出这番荒谬的话。先锋队的主要任务不就是找到地球。


    「洛兰，这里是学院，教书育人的地方，在联盟听见你们吵架本就够头疼，在这里就算了吧，让我这老傢伙好好清静清静。」院长不轻不重长嘆一口气。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能说出来。


    机械系的比赛结束后，将会为胜出的前五名颁发奖品。明羲乖乖站在领奖台，望着面前的教导主任为自己戴上荣誉勋章。


    男人的金髮在太阳的照耀下太过灿烂，同那双估计冷淡的眸子并不相符。她垂眸望着男人修长的手指为自己别上胸针。无意间望见隐藏在金髮下微微发红的耳朵。他的动作有些颤抖，尤其是在碰触到她的胸前，眼眸都开始变得湿润。


    明羲默默暗想：教导主任还挺腼腆。


    颁奖典礼之后，阿诺德刚要离开，院长朗声叫住了他。


    老人活了一百多年，看人心这方面从没有出错过，耐人寻味的在他身后提醒：「阿诺，好孩子谁都喜欢，但有些事情不能逾越。身为师长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院长特意讲阿诺德略微歪掉的领带放正。


    男人在自己的心思被揭破后虽依旧从容，但发涩的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恭敬的弯腰回覆：「是，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做人要严于律己。」院长对着阿诺德温笑后就大步离开。


    他知道他不会做错事。


    阿诺德清楚他对明羲由最开始的欣赏已经转变成有些可耻的想法，何时发现的他也并不知晓。


    明羲是个好学生，成绩优异，努力向上，一门心思的投入到机械系的课程中。每次有男生向她表白或者发出约会的请求，都被无情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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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德一直在暗处默默观察她。


    多么优秀的孩子，他很满意她果断拒绝掉那些刚刚萌芽的爱恋。她这个年纪就应该努力汲取知识，好学生怎么能恋爱呢？


    又有谁能配的上她。


    这个人要能在她事业上提供一些助力，给予她未来人生的规划，在迷茫时给予正确的方向。


    仔细想来，自己就很合适。


    阿诺德知道师生恋是可耻的，那大多不过是利用学生对比自己社会地位高的人进行的仰慕或者崇拜心理。再说明羲对他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但他可以等，那她会不会嫌弃自己老。他比她年长那么多。可他也还很年轻，不是吗？


    阿诺德一次次压抑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又再不断期待自己同明羲的未来。这种日渐矛盾的想法让他的心理已经逐渐扭曲。


    「阿诺德，难得今天碰到，不如一起去餐厅吃饭。」红髮女人注意他很久。虽然性格是无趣。但是架不住那张美人脸，和那肩宽腿长的好身段。还是大着胆子向他发出邀请。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阿诺德漠然拒绝后，前去找明羲，他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而找到人时却发现她旁边站着眼熟的少年，秘银色的短髮，漂亮昳丽的红眸，无辜乖顺的面容。三者加在一起，无处不透露着着怜爱。他手中抱着一只电子鹦鹉，翅膀那边似乎坏掉，正在艰难的挥动。


    「你好，可以帮我修理一下它吗？」修垂眸咬唇，少年清瘦的身姿显得脆弱的如同剔透的水晶，「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可以。」明羲接过后从腰包里拿出工具箱。将电子鹦鹉的翅膀迅速拆解，将损坏的部分修理好，手指又飞快的按上。


    她花费的时间不到三分钟。


    「给你。」


    天蓝色的鹦鹉翅膀重新舞动，少年面容上露出羞涩的浅笑，抱着心爱的宠物，试着发出邀请：「谢谢你帮我修好它，我请你吃饭吧。」


    联盟身为最高级别的星球，物价是第五星的一百倍。对于这个邀请常人都不会拒绝，但明羲当然不在这里面。


    她淡然回答：「不用，只需要五星币。」


    「啊？」少年懵懵懂懂，「什么五星币。」


    「我帮人修理一向是这个价钱，」明羲怕对方认为自己是奸商，一脸认真地解释，「而且我还帮你换了新的零件，那就要两个星币。」


    第51章


    在联盟的高物价下，明羲认为她只要五星币已经是相当划算的价格。但少年却面色落寞，咬着薄唇委屈巴巴的望向她。


    从那独一无二的发色上明羲知道对方是帝国皇子，这点钱应该是有的。


    「我……」修露出可怜的姿态，微红的眼眶加上漂亮的银髮，脆弱不堪的外表看上去很好欺负。


    「如果你现在没钱，也可以以后再付。」明羲看他都快要哭出来，选择先行离开，她还要去图书馆看最新战舰的模拟构造图。


    修只能在原地咬牙注视她离开的背影。


    「你那一套在帝国或许会管用，但在这里就算了，」席拉从角落里走出，波浪长捲髮衬得她妩媚风情，黑色衬衫勾勒出饱满的好身材，语气不屑道，「不要让联邦的人误会我们帝国男人都是你这种只能靠幼稚手段讨人喜欢的废物。」


    少年收回刚才那副乖巧柔弱的模样，精緻的面容瞬间沉下来。冷冷扫了面前的席拉一眼。手指轻轻摩擦着刚才被修理好的电子鹦鹉。


    看来美色是行不通，他确实对明羲抱有想法，如果她能加入帝国，日后会成为他的助力。


    「明羲我已经看中，她绝对会是我的队员。小殿下你又不用上前线攒军功，成绩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何必自讨没趣。」


    「你以为你能赢吗？」少年眯起眼眸，冷声讥诮，「就你那糟糕粗鄙的战术。」


    「只要能赢，怎么样都可以。」席拉没功夫跟无用的帝国吉祥物拌嘴，追上明羲的脚步，尾随她进入图书馆。


    正值期末考核，座位上都是忙着复习的学生。一脸生无可恋，眼底乌青的铁定是医学系。悠哉悠哉看视频的是指挥系。至于人数最多的机械系很少会来图书馆，一般都是去模拟舱进行飞行练习。


    席拉跟着明羲来到五层，看她熟门熟路来到书架前，拿出一本最新战舰的图谱。随后插在桌子上的凹槽处。淡蓝色的微光浮现在桌面上，显露出图谱里战舰的3d模型。


    明羲手指随意拨弄，模型立即分散成几千个小组件，仔细观察里面的构造方式后。她微微皱眉，然后开始动手重新拼装。


    席拉蹲在角落里偷偷注视着明羲的举动，她看不懂对方在做什么。


    「真是厉害，竟然在重新组装战舰，看来是想将能源舱和武器库连接在一起，以此来互相补充。」


    席拉回头望向身后的红髮少女，疑惑出声：「你怎么知道？」


    「指挥官如果只会指挥，不了解战舰的自身特点，那也太可笑了。」少女得意洋洋抬起下巴。


    席拉感觉有被内涵到，但朱莉说得是实话。机械系的学生可以在日后担任指挥官，但指挥系的学生绝对当不了机械师。


    「席拉，看来我和她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朱莉自信一笑，起身走到明羲面前，落落大方伸出手并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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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指挥系一班朱莉，希望你能加入我的战队。我相信我们在模拟战场上会拿出最耀眼的成绩。」


    「不好意思，我不想加入任何战队。」


    明羲干脆利落的拒绝，使得朱莉的面色有点铁青。她从容不迫地继续抛出诱饵：「这个战舰的设计师是我的母亲，目前在联盟的机械所工作，考试结束后我可以带你跟她见面。相信你们会有很多话题可以探讨。」


    「谢谢，不用。」


    明羲发现这艘战舰上有许多设计不合理的地方，对方显然不是真正的机械师出身。外形设计的倒是很漂亮，但在真正作战上并不利于迴避攻击。而且直接将指挥所暴露在敌方面前，虽然有利于观察敌情，但遇见高智生物，极大容易被直接端掉。


    「你……」


    「朱莉，图书馆是精心学习的地方，请保持安静。」男人从书架后面走出，冷淡的神色让红髮少女只能悻悻离开。


    「主任好。」明羲微微点头后，又沉浸在面前的战舰模型中。


    「当战舰设计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阿诺德嗓音低哑，湛蓝的眼眸目光温情盯向眼前的少女，装作一副好师长的模样帮她出谋划策，「虽然机械系的前十名有优先分配权，但军部机械所只有服役十年的士兵才能进入。你可以先进入后备指挥所，观摩学习五年，再上战场积攒军功。」


    「谢谢主任提醒。」


    「如果想更快点的话，可以申请指挥系的考试，机械系出身的指挥官在战场上更有优势。而且考试内容有相对的重合……」


    「主任，您可以保持安静吗？」明羲澄澈的双目略有不悦，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研究战舰。


    阿诺德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讨厌，昳丽俊美的脸上划过些许尴尬。抿着薄唇望向窗前的少女，略短的头髮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美感。配上那清冷沉静的神色却让他移不开眼神。


    他选择悄悄离开，不再打扰明羲的时间。心中也油然升起喜悦，不愧是他喜欢的学生，考试结束也不用功学习。


    席拉还蹲在角落里，她头回听见冷面主任和颜悦色的对人说话。那温柔的语气让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她刚进入学院，就被阿诺德蛊惑人心的俊美皮相给迷惑住，席拉自认她有足够的魅力能把这老古板拿下。


    在学院其他人还是青涩果子时，席拉已经成为风情万种的摇曳玫瑰。艷丽的皮囊再加上聪明的头脑，足以让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她前脚刚送了花，后脚就被罚写一万字检讨，外加扣十个绩点。


    这惨痛的教训，让席拉立马停止对阿诺德的心思。


    用句古话来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席拉没有打扰明羲，选择用联繫她，假借维修的名义把人骗到自己房间。


    学院统一规矩是四人一间宿舍，但也可以花费星币选择单人间。联邦出身的学生大多没有积蓄，只有像席拉那样帝国贵族才有那么多的钱去挥霍。


    明羲刚进门就看到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精緻菜餚，高脚杯里还有昂贵的红酒。


    「虽然欺骗人是件没有道德的事，但还是请你坐下尝尝，这是我们帝国最好厨师的手艺。」席拉相信这顿饭能够把她拿下。；


    明羲习惯喝营养液，方便快捷还省事，她没有坐下，正色道：「你找我还是为了加入你的战队？」


    「当然不是，」席拉懂得变通，也会琢磨人心，慢条斯理解释，「很明显你现在是指挥系都想争夺的队友，我必须要拿到第一的位置。而你是一个很有威胁力的对手，所以我希望你不参加下周指挥系的比赛。」


    明羲怔住：「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毕竟我也害怕你中间摇摆不定加入其他战队。这是我的见面礼」，席拉拿出一张黑卡，红唇勾出漂亮的弧度，语气格外嚣张跋扈，「里面的钱随便刷，上不封顶。」


    「你想贿赂我？」


    「没错，那些人想巴结你，只会说无用的奉承话。而我的要求既没有违反你的想法，还为你提供物质层面的帮助，何乐而不为。」


    「巴结？没有人要巴结我。」


    「你的所谓后援团真的是因为喜欢你吗，不过是为了谋取私利罢了。你以后进入军部从晋升方面来说肯定有足够的优势，所以想努力讨好你，来让以后的道路走得更平坦些，」


    席拉摇晃着酒杯一饮而下，「说些难听的，机械系的人大部分都是战争中的炮灰，从目前统计的牺牲率中就能看出这一点。我们指挥系不受人待见，也是这个原因。正如外面所说的那样，我们凭藉的都是父母或者祖辈的光彩。不如你们机械系全靠自己。」


    「这是很正常的事，没有平白无故的喜欢，肯定是因为某些利益的需要。不管是为钱为利为名，人总是要贪图些什么，才会付出些行动。」


    明羲很早就看透这一点，她从小到大被老师喜欢，被同学敬慕，都是因为她优秀的成绩。如果她平平无奇，谁会多看她一眼。


    「你比我想的还要透彻。」


    「干杯，你应该第一次喝红酒，慢慢品尝，小心喝醉。」席拉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只要她不加入任何人的战队，第一名就会被自己包揽其中。


    半小时后，席拉整个人醉倒在床上，红着脸含煳其辞：「你真的头回喝酒吗？酒量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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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面色微红，但神智依然保持清醒。这顿饭就算是和席拉交易，她淡定起身刚要出宿舍，开门就遇到欠她五星币的帝国小殿下。


    少年羞涩开口：「你好。」


    「你是来还钱的吗？」


    「我能用别的东西代替吗？」少年将身后的胡萝蔔汁拿出来，俊雅的眉眼弯弯，不好意思低下头，「这是我亲手榨的，希望你会喜欢。」


    明羲没有多余的星币买昂贵的蔬菜，她浅尝一口，是很清甜的口感。


    「谢谢。」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榨汁。」修选择抓住对方的胃，来让对方掉入自己设下的陷阱。没有谁会拒绝听话乖顺的恋人。


    「你们指挥系考试不是还没有结束。」


    「啊？」修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明羲一本正经道出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不用复习吗？」


    第52章


    修头回在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出身帝国皇室的他，天生就知道如何讨得女性喜欢。


    帝国歷代女王后宫里的男人都没有名分，唯一能证明他们存在的方式，只有讨得女王的爱，以求获得皇室子嗣父亲的身份。


    如此才能巩固家族在帝国贵族中的势力。所以在上流社会中的男性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如何更好的服侍女性。能被女王看中并宠爱则是无上的荣光。


    即使是在皇室日渐式微的情况下，这种观念依旧根深蒂固存在贵族中。帝国子民坚信曾经拯救人类的银髮红眸的女人是神的化身来拯救即将灭亡的种族。


    对面的联邦无情嘲讽这种可笑的行径，分明就是封建残余。尤其在听说即使女王逝去，后宫男子依旧要守贞到死去的荒诞方规矩后，感觉滑稽无比。


    可帝国贵族却以此为荣，侍奉过尊贵女王的男人不管是身体还有心灵都要洁净。这种风气使得帝国女子以风流博爱而闻名，而身为皇子的修格外抗拒并讨厌这种行为。


    长老院以后为他选择的伴侣定会是席拉那种浪荡不羁，即使在婚后也不会消停的女人。他不想成为巩固势力的玩偶，所以将目标对准机械系第一名的明羲。如果能把她拉拢到帝国，将会是自己以后最好的助力。


    修相信她会爱上他，他从小就被父亲教育如何讨得女性喜欢。说话温柔，乖顺听从，细心周到，甚至从十岁开始就学习烹饪。在二十岁的成人礼上，还专门学习如何让女性身心愉悦的秘籍。更何况靠着精緻漂亮的好皮相，从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


    为什么明羲对自己主动暧昧的举动视而不见，甚至还公然羞辱自己。修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湿意，父亲曾经说他就是靠眼泪获得母皇的爱，为他递上了一方帕巾。


    他如法炮制，想用眼泪引起明羲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激发女人隐藏在基因中天生的母性。即使如今她们不用亲自诞下子嗣和照料孩子。可x染色体依旧在影响她们的行为。


    可他得到的只有对方干巴巴一句：「果汁我收下了，我们就算两清。指挥系期末考试还没结束，你应该好好复习才对。」


    明羲对修的第一印象从欠她五星币的漂亮少年到颓废懈怠考试的爱哭少年。她拿着胡萝蔔汁面不改色的离开。


    修因为她的冷漠举动从原本的假哭变成真哭，清澈滚烫的泪水从眼尾滑落，通红眼眶染上更深的颜色。即使是席拉也会在男性哭泣时给予温声安慰，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你没事吧。」


    路过的少女看到漂亮的少年席拉宿舍门口无处哭泣的模样，以为是被她伤了心。毕席拉是学院出了名的风流，甚至在学院论坛上还组成受害者联盟。她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哭泣的少年，温柔安慰道：「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当修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眸迎上她的目光时，少女怦然心动。她知道帝国皇室的人容貌都很出色，但想不到会如此好看。俊雅矜贵的气质让她涨红了脸。


    修从少女制服上标籤看出她来自第一星，所以不是帝国和联邦女性的问题，纯粹是明羲个人对自己的示好无动于衷。


    呵，真有意思。


    明羲成功激起他的挑战欲，可随后的时间修都没有在学院再偶遇到她。席拉提前将飞行模拟考核的第二名拉拢成她的队员，成功拿下指挥系模拟战场的冠军，一时风光无限。


    考试结束后，就是难得的假期。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外出度假放松在学院紧绷的学习生活。修放弃回帝国，从百事通庄羽的口中得知明羲在修理刚从前线拉回来的战舰。又抱着坏掉的机械小狗来找她。


    维修的地方位于机械院后面的战备库，里面带着护目镜的学生正怨声载道：「学院美其名曰让我们多实践操作，了解战舰结构。明摆就是把我们当廉价劳动力，这种破损的快要报废的战舰还有什么好修缮的。」


    只有舱体结构还算完整，内部的能源装置和武器库都已经是报废的状态，光纤和电线杂乱无章的缠绕在一起。外壳都因为交战凹陷扭曲。学生心中不快，狠狠一脚踩上破烂的舱体。


    「别抱怨了，明羲不也是在这里。」


    「她不是刚得奖学金，怎么不出去玩。」


    修顺着几人的视线看到角落里中独自修缮的明羲，她正神色专注地端起仪器检查线路问题。硕大的护目镜遮住那双冷淡的双眼，白色的防护服贴身勾勒出她稚嫩青涩的身体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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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脸不由一热，他没有打扰明羲，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等待她结束。


    明羲知道能修缮战舰时主动报名，这对她以后涉及战舰有着相当大的帮助。在不知喝了多少营养液后，才把繁复的线路修好。刚要起身离开，一道身影就来在她的面前。


    少年嗓音轻柔：「你辛苦了。」


    还是熟悉的胡萝蔔汁，明羲摘下护目镜看着面前的修。对方拿出身后的机械小狗，略带羞涩开口：「我可以用胡萝蔔汁当报酬请你修好它吗？」


    「嗯。」


    明羲面色平静的接过，不到五分钟，重新设计好程序后，死机的小狗又开始在地上活蹦乱跳。


    接下来每隔几天，那漂亮的银髮少年都会来找她修理坏掉的物品。明羲并不在意，一杯胡萝蔔汁的价格是十星币，她其实占了便宜。


    机械库的学生对指挥系的修出现在这里先是感到惊奇，随后就见怪不怪。其他人都是到点离开，只有明羲每天专心致志修理战舰在宿舍关门前离开。身后还坐着乖巧拿着胡萝汁等她离开的漂亮美人。


    两人每天的只有不到一分钟的简短对话。明羲维修好对方带来的机械物品后，淡定拿着胡萝汁离开。


    在假期的最后几天，从星系上刚执行完任务返回学院的阿诺德就在学生口中听到一道消息、


    「听说了吗？机械系的明羲跟指挥系的修正在谈恋爱。」


    「真的假的，明羲怎么会看上帝国吉祥物，还是指挥系的走后门的草包。」


    「这可是机械系传出来的，听说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虽然是草包，但耐不住人家长得好。」


    「也是，据说之前论坛投票中他竟然超过席拉拿了第一。」


    「可我觉得明羲更好看，她如果长发肯定力压帝国的小白脸。」


    阿诺德面色未改，穿过嘈杂讨论的人群，来到战备库。此时天色已晚，明亮的灯光下只有明羲一人的身影。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随口说：「你来了，今天……嗯，主任？」


    「身为学生专注力应该放在学业上，谈情说爱会影响你的成绩。」


    阿诺德是个极度冷静的人，或许是怒意冲上头，才破天荒的说出这种话。他虽然是教导主任，但并不会过多干涉学生的私下的相处。从前那些所谓的搜查，不过是为了应付学院给的任务。从来都是抓到写检讨后就没有下文。哪会多此一举，明知道这样会使对方感到厌烦，还是卑鄙的利用职权教育她。


    明羲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阿诺德却误以为她是在无形的抗拒，刚要用老师的身份继续提点她，就被慈爱的声音打断。


    「阿诺，你在这里啊。」


    「院长。」


    阿诺德立即收回面上的冲动，两人来到机械库外面谈话。联盟永远是舒适的温度，但此时他却浑身发冷，指尖都泛着冰凉。


    院长眯着眼睛，背手抬头望着夜幕上的人造月亮，笑呵呵道：「联盟那边有意让你当执行官，但是你却拒绝了。」


    「我只是感觉学院更适合我。」阿诺德面色冷静，淡然应对院长的询问。


    「阿诺啊，有些东西需要克制。」


    「那克制不了呢？」


    「那就远离。」院长已经做了最后的提醒，他认识阿诺德二十年，从未见到他对人流露出格外的情绪。谁都喜欢耀眼美好的事物，但并不是谁都能得到。


    「我会克制自己的情绪。」阿诺德嗓音喑哑，喉结微微滚动，咽下那无法明说的爱意。


    「院长好，主任好。」明羲从容恭敬打完招唿，就起身返回宿舍。路上却遇到陌生的少年，对方手上拿着熟悉的胡萝蔔汁，有些羞怯的垂首递上。


    「我的智能手环最近信号接收不太好，能麻烦你帮忙检查下吗？」


    「可以。」


    「听说你喜欢喝胡萝蔔汁，这是我特意选得品牌，希望你会喜欢。」


    「嗯。」


    明羲接过对方的智能手环，发现是接收器的位置有些松动，修缮好后，就用吸管喝着对方的饮料慢慢往宿舍走去。


    寂静的夜晚，嘲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凉薄：「所以不管是谁给你的胡萝蔔汁都可以接受，是吗？」


    「是啊。」明羲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本就是维修给的报酬，她为什么不接受。


    修握紧手上的胡萝汁，心口酸涩酥麻，仿佛被人捏住随便揉搓又无情的扔到地上。他眼睁睁看见她接过别人手中的饮料，那他算什么。


    「你今天要我修什么。」


    「我的心坏了，能修吗？」


    第53章


    修丢掉帝国男人身上的矜持，堂而皇之的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即使对方是榆木脑袋，也应该知晓他的心意。


    但他严重低估机械系学生的情商。


    明羲认真思索后抬眸给予答覆，还给出真诚建议：「这种情况你应该找医疗系的学生治疗。人体部分不属于我们机械系的课程范畴。而且你去医务室那边查看身体情况更加稳妥。祝你身体早日恢復健康。」


    「你……」修的面色又青又白，手指紧攥手心才避免他又被气哭，可俊雅精緻的面孔上还是被她无心之语气得通红，滚烫的泪珠在眼眶中打了一个滚，又硬生生憋回去，兇巴巴丢下七个字，「明羲，你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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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知晓伤了少年心的明羲只觉得这位帝国小殿下莫名其妙，尤其今天她无缘无故的被两个人都说了奇怪的话语。


    好在开学后，明羲再没有碰见找她修理机械的银髮少年。但她开始怀念对方做得胡萝蔔汁，她试过市面上的所有品牌，都找不出他做得味道。


    但对明羲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少年的出现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场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干扰其日常生活。


    大一下学期开学，机械系增添了几项新课程，其中最令人感到头疼的就是歷史学。三千年的岁月中出现过不少璀璨的人类文明，保留到至今的也只有文字和图片。机械系的学生要了解每个时期的动力原理。指挥系就比较惨，每场重大战役都要写上一份论文上交给老师。


    机械系的学生听歷史的课程无不是昏昏欲睡，明羲面无表情的听着r型机器人在讲桌前面滔滔不绝讲起人类大迁徙的歷史。


    「因为不可抗力因素，人类被迫离开生活万年的母星，转而开始寻找其他更适合生存的栖居地。然而宇宙太大也太辽阔，即使是现在，我们所了解的宇宙不过是它其中的一小片碎片。因此我们失去地球的坐标，派出十几个先锋队也没有追寻到地球的踪影。」


    明羲漆黑的双眸闪现过些许迷茫，果断按下桌面上的提问按钮：「我们为什么非要回到地球呢？」


    台上的老师被明羲这句话问住，很快就从信息库中搜索到合适的答案。


    「因为那是我们的母星。」


    「可明明是人类先抛弃了它，为什么还非要找到？万一地球已经不适合我们的生存。而且当年有一部分人类没有撤离，我们如果返回地球，该如何同留下来的人共处。」


    r型机器人淡然回应：「此问题暂时无法解释。」


    「反正我不想回到地球。」她旁边的少年附声开口。


    大部分的学生其实早就厌恶每周喊得口号，新人类多数对母星地球并没有深厚的感情。不过在看到从前的图片中感嘆它曾经的壮阔和美丽。


    而现在的全息投影轻而易举的也能做到这点，地球并没有什么令他们值得嚮往的地方。


    r型机器人迅速辩驳：「地球是我们的母星，我们当然应该回到母亲的怀抱。」


    「哦。」


    明羲没有身为人类该有的归属感，选择闷头补觉，昨天忙着战机组装，几乎是一夜没睡。下课后，她来到食堂，选了一瓶自己喜欢的营养液咽下，思绪放空，开始回味那胡萝蔔汁清甜的味道。


    学院食堂有为学生提供新鲜蔬菜的用餐，但价格相当昂贵。只有一小部分学生能够享受。几道身影在相当奢侈的品尝着火锅，粒子屏障并未关闭，引来不少学生踮起脚尖在旁边围观。


    辛辣刺鼻的香味在食堂中蔓延，勾起大家肚子中的馋虫。


    「那是什么蔬菜？」


    「据说叫香菇。」


    「不愧是帝国的人，也只有贵族能奢靡的享受真正的食物。」


    「我们以后攒下军功后也能像那些人一样。」


    「那要多久啊。」


    「谁知道呢，慢慢熬呗，联邦可比帝国那边晋升的要快的多。」


    明羲咬着胡萝蔔味道的营养液慢慢喝下，目光和座位上的银髮少年相对。对方很快就跟她移开视线，垂眸盯着面前不断翻腾的火锅，仿佛两人并不相识。


    她也选择对他敬而远之，少年的状态委实有些不太正常，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她面前哭泣。还进行一些奇怪的反驳，好像她做错什么事情。


    她刚要转身离开，就被姗姗来迟的一把席拉抓住。她自来熟的亲热搭上她的肩膀，热情招唿：「既然碰到，坐下来一起吃。」


    少女明艷冷厉，身上昂贵的缎面制服上还坠着宝石，包厢里的人打扮的都无比矜贵。修穿着白衬衫，胸口佩戴着昂贵的翡翠胸针，领扣也是钻石镶嵌。


    明羲不懂为什么用人喜欢将打磨好的金刚石挂在身上，它更适合当半导体的散热板。


    在坐的几人都是指挥系的学生，均来自帝国。华美的衣饰彰显出贵族的身份。明羲穿的是最普通不过机械系发放的灰色制服。但丝毫不阻碍她身上的光辉和大家对她的崇拜。


    席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明羲聊天，故意在修面前提起前些时间学院论坛上的话题。


    「听说明羲你有男朋友了，谁这么好运气能被你喜欢。」席拉笑容不达眼底，扫了一眼对面慢条斯理用餐的修。


    「我没有男朋友。」明羲进模拟舱提升体力的时间都不够用，哪会考虑这些事情。


    「我想也是，」席拉装作好姐妹的模样，循循善诱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可以帮你介绍。」


    「不需要。」


    明羲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正在路上走着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表白，很耽误她前去上课。


    「你喜欢安静内敛的吗？」席拉意味不明道，「太主动的人显得过于廉价。」


    其他几人明知席拉在讽刺修，但充耳不闻。这两人不对付已经很久，再说长老院和军政院之间的矛盾本就深不可测。


    「砰。」


    瓷白的小勺被少年捏断，修面无表情仓促起身：「我先走了。」


    「你的心脏还没有修理好吗？」明羲看他面色苍白，以为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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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听到她的话，面色愈加不好。身为帝国殿下他在外人面前自然高傲，不想被他人嗤笑自己被拒绝的可笑行径。


    「心脏？」席拉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大方的帮人遮掩，「应该治癒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一直有东西想给你。」


    修心口一滞，原本都放弃这个榆木脑袋，她却主动开始进攻。他内心不由雀跃，满怀期待她送的礼物。旁边几人神色也玩味起来，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


    「这本书很适合你。」


    明羲将书籍用智能手环发给修，对方一脸疑惑的打开，看到封面上的七个大字，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加惨白。


    《机械系入门指南》


    「什么书。」席拉张望半天也没有看到书名。


    「跟你无关。」


    修冷脸离席，留下亲亲热热跟明羲用餐的席拉。他躲到角落里，目光阴郁盯着那木头脑袋发给自己的电子书。


    明羲什么意思，是嫌自己总找她感到厌烦，所以让他不要再用维修机械的藉口去打扰。还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怕对方误会。是那天晚上的男生吗？


    明明自己才是猎人，却反倒成了被对方把控的猎物。修心脏酸涩的难受，他想到假期时无数个夜晚两人在战备库独处的场景。深感自己的举动真是分外可笑。


    「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庄羽勐地从草丛中扎出来。


    修冷声拒绝：「不需要。」


    「我在学院这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身为商人，庄羽会认真揣测学生内心的想法，并提供帮助。


    「我要明羲和我在一起，你能做到？」修语气冷淡，夹杂着淡淡的嘲讽。不知是笑庄羽还是在笑自己。


    「这很简单，你只是贪图她以后前途无量，又不是真心想让她喜欢上你，很容易就能实施。」庄羽信心十足打着包票。


    真心？他对她有真心吗？当然没有。


    修下意识的否定，他天生就知道利用别人的权势为自己未来添砖铺路。他不想和某个贵族之女联姻，成为她后花园的金丝雀。所以急于寻找一个不错的人成为他以后离开帝国操控的助力。


    修支付给庄羽一大笔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办法。


    明羲浑然不觉她即将拥有一个男朋友，今天的歷史课又被拖堂，老师挑起一个尖锐的话题让大家畅所欲言。


    【机械师更适合女性还是男性担任】


    课堂双方阵营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


    「机械师自然还是男性更为合适，因为我们有更加优于你们的的力量和体力。」


    对方嗤之以鼻，双手叉腰嘲讽：「机械师靠得是脑子，不是蛮力。我承认你们体力是不错，但飞行驾驶中更考验的是耐心和细緻。」


    「飞行过程更需要力量的操控，这是我们男性的优势。就算是明羲，在体力考核中跟我们无法比较。」


    「是你们力量很厉害，暴躁时更加厉害。根据联盟统计，你们男性对战舰的破坏率是女性的370%。发生事故的概率也更加多。」


    「那是因为我们勇于冒险，敢于牺牲。」


    「分明是没有脑子，一身蛮力。」


    明羲默默发呆，没有参与讨论中。不管女性还是男性，上了前线都是一样的。不是成为灰烬就是让对方成为灰烬。


    她翘了一节教导主任的思想品德课，来到秘密基地睡觉。这是她才发现的好地方，很隐蔽。但刚闭上眼睛，就被俏皮温柔的声音惊醒。


    「哎呀，我发现有人在逃课哦。」女人褐色的双眸明亮耀眼，灼灼盯向她。


    「我不想听思想教育课。」明羲耳朵都快生茧，主任无非就是强调禁止学生谈恋爱这件事。


    「这种课竟然还没取消，」女人跳到草丛中，主动聊起话题，「你看上去好像遇到难题？」


    「因为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回到地球，对于我来说，联邦才是我们的家园。」


    「很多人在踏入前线之前跟你的想法一样，地球那么遥远，而且对里面的情况未知，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寻找它，」洛兰眼神闪烁，躺在明羲身旁，「它保护了我们人类很长一段时间，外星异种只是曾去探索过地球，没有像如今这样有其他物种大规模侵害我们。机械系的牺牲率动摇了很多人的想法。或许回到母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的死亡。」


    明羲不懂洛兰的话，直到现在她也不懂。当人类没有一致对外的仇敌时，接下来的走向不就是将炮弹对向自己。


    第54章


    在昏暗酒吧里的小小包厢内，地毯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酒瓶。明羲端着高脚杯淡定饮下红酒，旁边的席拉毫不顾忌侍候的服务生，正在耍酒疯，大吼大叫抱怨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该死的乌尔，他要是早点死，我已经当上首官，就不会参加司长竞选。不参加竞选，就不会为了选票而去炒作。不炒作就不会背上高额债务，没有债务就不会跟卡洛结婚，不跟她结婚就让大家误以为我是拉拉。


    现在我都不敢跟你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生怕被人误会我们两人的纯真关系。别以为我没听到昨天那几个学生对你说的话。我都说了我不是拉拉！」


    席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咕咚咕咚饮下啤酒。明羲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外人的看法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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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页

    服务生的程序或许没升级，体贴入微的关怀道：「席拉少将跟卡洛女皇已经成婚，按道理……」


    「闭嘴，我不是拉拉，再说一遍我不是！」席拉手腕一用力直接把服务生的脑袋拧下来，害得他跪在地上摸索着寻找头颅。


    明羲很钦佩席拉从不反思自己，把过错全甩到别人身上的可贵品质。如果洛兰也能这么想，或许她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但那样的洛兰也将不是洛兰。


    席拉按下沙发上的服务按钮，让老闆换成正常人类来包厢服务。即使r型机器人做得再真实，所用的晶片多先进，依旧无法学会人类的说话技巧。


    老闆看到包厢里的请求，准备派两名体贴周到的男人过去服务，但他们面有难色。


    「席拉少将不是和卡洛女皇刚成婚，那她的口味应该也换了。」


    老闆思索片刻后认为他们说的很有道理，立马换成别人过去服务。席拉本就暴躁的心在看到两位清纯可爱的女侍者后，刚开始没有想歪，含笑让她们帮忙开酒递水果。


    直到其中一位鼓足勇气上前，抱着她的手臂靠着身侧坐下，满脸羞涩的低语：「席拉少将，我其实一直都很仰慕您。」


    「我不是拉拉！」席拉发出尖锐的爆鸣，整个人直接跳到明羲身上，一脸恐慌地抱住她的肩膀，「我喜欢的是男人，男人！」


    明羲只好先让两位女侍者先离开，再把背上的人拽下来。


    席拉双手抓着头髮，无助吶喊：「啊，我该怎么办，如果对外公布卡洛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发疯切掉那玩意。那我还没上战场就先被抓到军政院审判。」


    「你之前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明羲垂眸望着队友刚发送来的最新情报。


    「我当然在乎，我还想继续竞选司长，」席拉一杯闷酒入喉，话锋一转，「联盟那边的军事战略图已经发过来，九十九道防线，我竟然被安排在七十一道，比我年龄都大。利亚指挥上根本不如我，却被分到三十一。年龄大很了不起吗？」


    明羲徐徐为她分析情况：「这次战役会打得很辛苦，鲁斯能吞噬别的物种通过对方同化来变成同类。」


    「所以越往后面需要面对的敌军数目就越多，」席拉清楚这个事实，但无法容忍她身为少将竟然安排在少校的后面，「按照年龄分派防线也未免太过分了，我曾经的属下都被分到我的前面。」


    席拉气得胸口气血翻涌，想到刚才老闆安排的两个女服务生她按下唿唤按钮，恶狠狠对老闆喊道：「再安排两人过来，要男的，雄性，会才艺表演，你听清楚了吗！」


    老闆是个人精，从席拉不善的言语中立马明白她的需求。赶紧安排两名肩宽腿长的妖艷少年过来。两人同时跳着钢管舞，为客人助兴。


    望着那黑纱下饱满的胸膛，青涩的身躯，席拉心情愉快不少，瞄了一眼旁边的明羲，目光也紧盯着舞动的两人。


    「喜欢吗？」


    「跳得不错。」


    席拉眼神略显呆滞，无语道：「你还真在欣赏舞蹈。」


    「不然呢，他们跳得虽然不错，但比不上阿诺德。」


    明羲随口一说，席拉却皱起眉头，反问她：「阿诺德何时跳过舞？」


    明羲立马反应自己说错话，低头佯装喝酒。席拉立即明白是什么时候，瞭然一笑，勾肩搭背道：「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你跟修七年恋爱五年牵手，一般人可做不到。虽然我讨厌他走后门进学院，但论长相那是没的说。当年如果不是他跟我结婚，哪能守住清白。」


    「我们真正意义上只恋爱了两年。」明羲慢吞吞的给予纠正。


    「嗯？」席拉怀疑自己记忆力出错，这两人大一下学期不就在一起了。修那段时间特别爱炫耀，生怕没人知道两人恋爱。更重要的是阿诺德从此开始发疯，每天到处抓偷偷恋爱的学生。想来那时候老狐狸精就对明羲有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但因为师生关系直到二十年后才付诸实践。


    「我当时追求者太多，才和修假装情侣，能减少一些麻烦。」


    这还是庄羽为她出的主意，明羲思来想去她认识的男生只有修，所以询问他是否愿意。她可以无偿提供修理机械的服务。


    席拉表情一言难尽，这种低劣的手段她竟然还真信了，显然是修和庄羽串通好的。原本以为她感情迟钝，想不到还慢热。


    她撑着下巴，随意一指：「今晚你留下吧。」


    少年红着脸答应，眼神往两人身上瞟。不知自己今晚要为谁留下。


    明羲看时间不早起身离开，席拉皱眉不解，仰头询问：「你难道不应该让我洁身自好，毕竟我刚结婚。」


    「你会听我的话吗？」明羲低头俯视着沙发上的人。


    「不会。」


    「别人再怎么劝都是不管用的。」


    明羲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包厢，思索着黑狐发来的情报。联盟开始秘密研究起能承载一千万人的诺亚方舟。他们已经提前预测到这次同鲁斯交战的艰难。


    明羲身体陷入床垫上，思绪还凌乱的缠绕在一起。


    男人温热的手臂拥住她的后背，在头上低语：「怎么还没睡着，最近很累吗？」


    「有点。」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


    「嗯。」


    明羲轻哼，身后的全息投影慢慢消散。相隔几万千米的帝国，银色长髮男人还没入睡，他知道他的爱人现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或许在某一天，几乎所有人都会指责她的冷漠无情。到那时或许只有自己同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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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页

    人类第一次直接同鲁斯交手，一个月后最不好的消息传来。第三十道防线被鲁斯击溃，三百万人战死，语冰指挥官阵亡。


    联盟所有高级将领在圆桌会议上默哀，一半的人都是用全息投影出现。阿诺德开始安排之后的撤退和防线。第五星居民已经全部撤离到第四星上。帝国和联盟五星人都被阴霾所笼罩。


    大部分人从一出生就会从新闻报导中看到语冰，她是一位相当了不得的元首。在第一星试图独立解脱联盟束缚时，她硬生生强压下去各种反抗的意见，避免后面更大的祸患。还同几十位外星异种友好往来，互换资源。


    她政绩斐然，高瞻远瞩，却在即将退休时死在遥远的星系战场。许多子民都无法接受这件事。最悲痛的人莫过于彧律。


    她同语冰相伴几十年，无法接受长官的离开。气势汹汹直接杀到学院，红着眼揪着明羲的衣领哽咽嘶吼。


    「地球上的那些傢伙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是联邦的子民，眼睁睁看着三百万人牺牲，你就不感到愧疚吗？」


    「彧律，你过分了。」


    阿诺德匆匆赶来，上前要将两人拉开，被彧律毫不留情的嘲讽：「你给我滚开，忘恩负义的东西，阿诺德你是语冰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你竟然还袒护她！」


    男人沉声静气对上彧律猩红的眼眸：「这是鲁斯的过错跟她无关。」


    「我倒要看看她要等多少人牺牲，才愿意告知的地球坐标。」


    明羲面对彧律的讥讽不动于衷，从防线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就明白联盟还在寄希望于她。可惜自己不会因为任何人违背她的承诺。


    鲁斯来势汹汹，平均一天就攻破一道防线，席拉即将带领十万士兵向前线出发，进行防护准备。


    临走时，她神神秘秘把明羲拉在一旁，语重心长道：「如果我真的回不来，请你……」


    明羲眼神微冷，想不到席拉也会改变想法。也是正如队长所说的那样，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动。


    「请你一定要销毁我备份上命名为指挥系复习资料文档上的所有数据。」


    「啊？」明羲一头雾水，不理解席拉话中的意思。


    「我知道你队员黑狐能轻而易举攻击到联盟的资料库，这对他不是什么难事，一定要给我销毁的彻彻底底。」席拉不怕死，但要留清白在人间。


    「嗯，我知道。」明羲颔首答应。


    「那就好。」席拉粲然一笑，将最后一件事处理好她就能心安理得的去前线。


    明羲轻轻一笑：「我以为你会让我带领剩下的人回到地球。」


    「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凭什么我阵亡之后你才松口，这实在不公平，」席拉飒爽的短髮随风飞扬，拍了拍明羲的肩膀，「走了，千万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旁边正在进军舰的新兵看到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窃窃私语道：「那不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席拉，她怎么还跟明羲少将站在一起，不会让人误会吗？」


    席拉青筋一跳，追上前拉住两人的衣领，新兵转头就对上那阴冷的面容。


    「我不是拉拉，我就算是出柜也不是出轨，知道吗！」


    「知道了，长官。」新兵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生怕下一秒就被扔出去战舰。


    「再见。」


    明羲轻声说着告别的话语，望着席拉教训新兵的朝气蓬勃的模样。她内心燃起淡淡的伤感，她清楚席拉这一走或许回不来了。


    第55章


    庄羽不知被关在监狱中多久，他早已没有时间的概念，终日摩擦着他同洛兰还有阿诺德三人合照。他是自卑的，一个留级几十年的军校生和备受众人爱戴的元帅扯上关系，无疑会抹黑洛兰的名声。


    两人到最后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或许是处于怜悯和多年相识的同情，像他这种同光明组织相勾结的人原本应该被处死。阿诺德却将他关在这里，一直没有发落。


    牢狱的机械大门骤然打开，庄羽闭眸浅笑：「你来得比我想像中的晚一些。」


    「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会感谢你。」


    「你本就没有罪过，」明羲面色淡然，依旧是那副平静至极的模样，「那不过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庄羽起身，灰眸盯着眼前之人的脸颊，连连啧声：「你真的是人类吗？我知道鲁斯大举侵犯的事，这段时间人心惶惶。你明明可以带领人类回到母星，为什么不愿意。」


    「这跟你无关。」


    明羲厌烦回到地球这件事，将庄羽脚上的电子枷锁用指令打开后，就消失在他眼前，她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心里知道她的死不能怪你。」庄羽语气很轻，像薄薄的雾气。


    明羲停止脚步，神色变得黯淡无光。


    「但我不知道该去恨谁时，只能去恨你。如果你去陪她，洛兰一定不会感到寂寞，」庄羽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偏执，但没办法，「我知道洛兰她一直很痛苦，身为被语冰默认的下一任元首她身上承受着很重的压力。」


    明羲不懂政事，也从不参与其中的纷争。她不擅长揣摩人心，所以更喜欢关起门来研究机械。


    「联盟元首的主要职责不是公平，而是平衡帝国和联邦之间的矛盾，联邦内部五星资源不平衡的矛盾。这意味着一定要有人作出必要的牺牲。而洛兰过于正直，身处鸽派的她无法忍受那些黑暗规则。死亡对她其实是解脱，但她却抛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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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页

    庄羽单薄的背影显得孤寂寥落，他没有朋友，只有洛兰，现在连她也抛弃他而去。


    「我爱她，也恨她，在她的心中，联盟高于一切，也束缚她的一切。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把我葬在……」


    「砰。」


    明羲一脚踢掉庄羽手中的枪枝，她认为殉情是件相当愚蠢的事，正色道：「洛兰最后的遗愿还没有完成，不如你替她完成。」


    庄羽面色微怔，喃喃说：「遗愿？」


    「哈哈哈哈，有新哥哥来了。」


    「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玩。」


    几个小孩推搡着把庄羽拉进乐园，他面对一群娃娃显得手足无措。大片的沙地上，孩童们无忧无虑堆砌着城堡。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能帮我们一把。」银狐这几天忙着修理被孩子们折磨报废的r型机器人，由于偏僻的地理位置，再加上没有卫星辅佐。基地的信号塔只能供养十个机器人的能源。


    黑狐没日没夜重新编纂它们的程序，加入育儿相关的代码。就连在帝国养尊处优的尼克也被迫当起保姆照顾脆弱的孩子，水晶忙着外出採购物资。


    庄羽跪在地上，同孩子们玩闹，看着幼小的生命，他寻死的心打消掉。他们是洛兰牺牲的原因，那就让他继续帮助她履行使命。直到他的使命完成后再去陪她。


    银狐忙得整个人虚脱在沙发上，踢了一脚黑狐的椅子：「奇怪，x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归队。」


    「它本来就爱独来独往。」黑狐对x的存在很排斥，身为黑客的他敏锐的察觉到有着自我意识人工智慧潜在的危险性。上一个这样的产物还是z，在第五星的时候他非常期待能够了解它的程序代码，但被拆解后，无人知晓它最后的归宿。


    「听说第五星的居民正在开始撤离，希望它不会毁掉。」


    黑狐知道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第五星的居民代表着贫穷落后，愚昧不堪的标籤。但他依然炙热的爱着第五星。那是他真正意义上开始做自我的地方，也在那里遇见银狐。


    「毁掉的话不是会更好？」银狐对于第五星没有多少情感，她厌恶金钱为等级划分人类的联邦，更嚮往帝国那样包容的星球，「这样第五星能够享受第四星的基础设施。」


    「那你有没有想过第五星的居民根本无力承担第四星的消费。」


    银狐当然不会顾及到这一点，她实在厌恶第五星那片荒芜贫瘠的土地。她当初硬生生靠捡太空垃圾勉强制作出艘战舰。这才入了队长的青眼，顺带着引荐她的战友黑狐。两人相依为命很久，他智力担当，她体力担当，相互配合攒下不少积蓄。


    「那关我什么事？」


    银狐她又不在乎别人的生活，黑狐愤怒与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刚要跟她大吵一架，通讯器传来队长的声音。


    「你们一会再吵，庄羽现在如何。」


    「他正在带孩子玩，看样子蛮享受。」


    「那就好，你们辛苦了。」


    明羲关掉通话系统，凝神思索黑狐和银狐刚才的对话。她并不清楚五颗星球之间的矛盾，潜意识里自然认定是她属于第一星的人。但那些被分配到其他四星之人或许不会这么想。她当初无意停留在第五星，发现黑狐和银狐这两颗遗留的明珠。


    银狐当初靠着东拼西凑的战舰硬生生打走企图劫持物资船的海盗军团，而黑狐天才般的黑客高手，能随意侵入联盟的安全库还不被察觉。但两人的缺点也很明显。黑狐残疾的身体，因为特殊血型，不愿意接受机械改造。他执意认为所有人工机械产品都会窃听信息。银狐实操能力相当不错，但是理论上一团糟。


    联盟内部之间的矛盾明羲并不关心，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在学院教导学生。仿佛就是在寻常不过的教官。联盟军事学院的学子对于鲁斯的来势汹汹都已经知晓，每天报导的阵亡人数在不断上升。


    下课时，有学生鼓起勇气问她：「少将，我们真的能赢鲁斯吗？」


    明羲诚恳回答：「我也不清楚，」


    人类在宇宙中遇到无数外星生物，从未有像鲁斯这般狠辣的对手。它们没有文明去制约自身的行为，脑子里只有吞噬。就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般的按照指令执行任务。


    歌星莉莉娅一遍遍唱着祝福的歌谣，但前方传来的永远会只有阵亡的死讯。明羲接到联盟派发的任务，护送运输船送往前线。她接下了任务，在出发前，娇小玲珑的少女找到她。


    「我也想上前线，不想永远待在这里唱着没完没了的歌谣。」


    莉莉娅是明羲曾经的部下，虽然她的履歷不错，但因为身高一直不受大家待见。在她被囚禁十年期间，被迫离开军队，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发挥余热。


    「但你的歌声真的很动听，就像是海浪抚平沙滩。」


    明羲在烦躁时也会听莉莉娅的歌曲，能让她暂时安静下来思考。虽然明面上不是她的队员，但一直在暗地里帮助明羲传达消息。


    「老师，物资船已经准备后，可以随时出发。」乌云山微微弯腰，站在明羲身前。


    「那就好，你辛苦了。」


    明羲驾驶战舰护送物资船，她要送到三十五道防线。一路上顺畅无阻顺便抽空参加联盟的会议。她本不想参加，席拉硬生生把她拉进去。被迫看着她把联盟一众人气得眼斜嘴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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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页

    她舌战群儒，在肃穆的会议上嘶吼：「一昧的防守有用吗？只会浪费我们的能源。」


    「这是目前最保守的办法。」


    「鲁斯会因为保守消失吗？不试试看别的对策怎么会知道是否成功。」


    「不要把你激进的情绪带进会议中，我知道你母亲利亚刚刚阵亡。」


    「这是两码事，」席拉言辞凿凿，「她阵亡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我申请把我调到37战线上。」


    「为今之计，回到地球才是最好的办法，」彧律将矛头不经意间转到明羲身上，「可惜某人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生命牺牲。」


    「回到地球，回到地球，你这么想回到地球，自己去找啊。鲁斯都打到家门口你们却想着逃跑。大不了我们一起死掉算了。」


    阿诺德淡声斥责：「席拉，你少给我发疯。」


    「谁发疯了，我说的是实话。」


    彧律被席拉的胡言乱语气得面色发青，直接将人踢出去会议，明羲也没有心情继续观看，选择下线。


    在护送到41道防线时，明羲发现不远处异常的生物波动。身旁的乌云山立即汇报：「是克莱特星人，它们向我们发送了试图攻击的信号。」


    「它们怎么会突然这么做？」护送的安全官感到不解。


    克莱特星人一向热爱和平，从未参与过其他外星异种之间的斗争。也是最早同人类建立友好关系的外星物种。


    明羲立刻下达命令：「我把它们引开，你护送物资船先离开。」


    乌云山颔首答应：「是，少将。」


    克莱特星人并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明羲轻轻松松就将它们引开。直到返回时，她才觉察到不对，对方的目的似乎是自己。黏煳煳的液体不断侵入舱体，明羲操纵方向舵试图脱离它们的控制却被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击昏，整个人直接晕厥过去。


    「布拉，布拉。」


    明羲醒来时头痛的很，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手指变成小小的一团。面前是透明的防护罩。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生物正在打量自己。墙体上用宇宙语写着四个大字。


    【地球幼崽】


    所以，这难道就是古地球上的动物园？


    第56章


    明羲立马明白现在的处境，看来克莱特星人是把自己也当成收集的对象。她刚要通过脑部植入的晶片向黑狐保平安时，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被它们已经移除，为今之计只有等待。


    正准备同克莱特星人谈判时，明羲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叫。


    「老师你醒了。」


    明羲僵硬的转头这才发现身后的糯米糰子，秘银色的短髮包裹着圆乎乎的脸颊，清亮的眸子像是璀璨宝石。小小的身躯直接小跑着冲过来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黑芝麻糰子和白珍珠糰子两两相望，明羲一一言难尽，西里尔激动的难以自拔。想到和老师关在同一个牢笼，他就兴奋不已，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和老师永远关在一起。


    「老师，我收到克莱特星人试图劫走物资船的消息时，就赶过来救你。」


    西里尔奶声奶气的嗓音让明羲格外不适，她总算明白那该死的冲击波是从何而来。木着脸将身旁不断凑近的人同自己拉开距离。


    「明羲少将您醒来了。」克莱特星人语气尊敬，它们矮小的身躯使得不喜欢比自己高大生物，会用科技将对方变成幼年形态，就向现在这样。


    即使目前处境不妙，明羲冷眼睥睨，语气不虞：「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对我进行袭击。」


    「因为我们预测到人类在这次再跟鲁斯的战役中，没有任何胜算。你们被我们列为濒危动物，所以才把您保护起来，为了能够繁育，我们还特地捕捉一名身体素质优秀的雄性作为您的配偶，他目前还是青春期，」克莱特还着重强调一番，「我们了解到在古地球人类也用这种行为将濒临灭绝的种族保护起来进行孕育繁殖。」


    明羲抿唇不语，头回被如此羞辱，她冷语反击：「虽然我身体里安装的晶片已经被你们去掉，但我的队友一旦发现失去我的信号。就会按照我最后消失的地点前来寻找。到那时候会发生些什么就不是我说的算，毕竟他们做事的手法都很粗暴。」


    克莱特星人循循善诱的解释：「请少将不要生气，我们选中您是因为你是非常优秀的女性。我们和鲁斯已经共存在宇宙几千年，它们是没有思想的生物。通过同化完成种族的延续，再过去一段时间的战役中，鲁斯的数量已经达到三百万。根据我们的预测结果，不到一个月，人类会被鲁斯完全取代。」


    「那也是我们同鲁斯的事情，在不尊重被人意愿的前提下，你们这种行为不叫保护，而叫非法圈禁。」


    「可是在几千年古地球的人类社会，你们经常把其他生物强行关起来，通过展览表演的手段来获得收益。」克莱特星人的意识中，人类能对其他生物这样做，那其他生物也可以这样对人类。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西里尔不允许有任何人对老师不敬，奶凶奶凶的踮起脚尖，「如果再不把我们放回，我不介意陷入哪个克莱特星人灭绝。」


    明羲没有继续对话的耐心，刚准备用隐藏炸弹胁迫对方离开，整座舱体勐然震动起来。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没有防护罩保护的克莱特星人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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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页

    嚣张的身影身穿贴身的冰蓝色机械服，抱着银白色的长枪，迈着大步一把将刚才义正言辞的克莱星人提熘起来。


    「哎，小蓝球，把你们抓的人给我交出来。」


    「席拉，我在这里。」


    席拉扭头没看到人，低头一扫才看到牢笼里的小明羲。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黑色的长髮垂在腰间。肉乎乎的脸蛋和圆熘熘的眼眸，再配上小小的身躯，让席拉瞬间母爱泛滥。


    「哇啊，好可爱。」


    明羲被她抱在怀里随意揉搓，稚嫩的脸颊被对方摩擦的发红。


    「怎么是你过来？」


    「我的防线就在附近，物资船上的人给我发消息说失去了你的信号，我提着枪就过来了。」


    克莱特星人在看到席拉的身影后，立刻跑得没影，迅速举手投降乖乖放人。临走时还不忘送上祝福，一束美丽的鲜花进行赔罪。


    席拉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夜光百合时凝固成坚硬的水泥，拼命压抑嗓音：「你们送我这束花有什么含义吗？」


    克莱特星人显然没有觉察出席拉情绪上的不对，立刻滔滔不绝的解释起来：「我们经过对人类歷史的考察，听说您刚和帝国女皇结婚，所以用此花送上我们诚挚的祝福。祝您……」


    「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不是拉拉。」


    席拉歇斯底里的吼叫直接将脆弱的克莱特星人击昏过去。躲在暗处的同伴，赶紧将晕厥过去的人带走，焦急大喊：「对方使用了声波攻击，快送去急救。」


    「好了，我们走吧。」席拉将百合踩得稀巴烂后才泄了气，将地上的明羲带走。


    「等等，还有一个人。」


    「啊，」席拉这次注意到地上昏厥过去的糯米糰子，一脸嫌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西里尔醒来后，发现他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中，脑后是柔软的饱满。他双耳泛红，内心惴惴不安：所以现在是明羲老师抱着自己吗？


    西里尔咬唇，秘银色的短髮衬得他格外乖巧，努力笑出最甜美的笑容讨得老师的欢心，但在望见那利落的短髮时立刻呆滞。


    女人艷丽的眉眼挑起，扬起灿烂的笑容，爱不释手的捏着他的脸颊：「嘿，儿砸，惊不惊，意不意外。」


    「走开。」西里尔一颗扑通扑通跳起来的心瞬间死寂下来。


    「你变小的样子要可爱很多吗。」席拉玩心大起，将西里尔在半空中抛掷起来。


    「你小心点，他现在是幼年形态，很容易受伤。」


    「放心，我知道，不会把他玩坏的。」


    西里尔转头才发现老师正在操纵战舰，她已然恢復成人的模样。他刚要开口，一枚奶瓶塞入口中，被迫咽下他的话语。


    「我有一个针对鲁斯的战略方法，建立起像联盟一样的防护网。把所有鲁斯全包在里面，什么等离子，粒子束武器全部塞进去，把它们炸成渣渣，」席拉这段时间研究起鲁斯的进攻方式，这是为今之计最有效的办法。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按照鲁斯现在的数量，很难一举歼灭。而且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战后将会有辐射的危险，危害的范围会波及到第一星。」


    「看来只能放弃了，」席拉嘆息的继续抛着西里尔玩弄，「我不信，鲁斯真的消灭不了。」


    「也不一定，」明羲正色解释，「如果人类不被它们剥夺意识，鲁斯根本也就不算什么。」


    「这个剥夺意识到底是什么感觉。」席拉至今还没有亲眼看见过人类被鲁斯同化，战舰被鲁斯侵入后，所得到的视频只有一团漆黑。


    明羲的回答言简意赅：「就像计算机被植入病毒，逐渐格式化，清楚掉曾经存在的痕迹，在被写上新的程序。」


    希腊皱眉：「这不就是变相的人机融合。」


    「可以这么理解，即使强大如乌尔，最后还是亲手被我制作成智械人。」


    虽然所用的时间要比记录上的其他人要多少一些时间，但在技术的加持下，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消磨。


    「难道真得没有办法同它们反抗吗？」席拉在星际上碰见过形形色色的对手，同化的外星生物还是头一个。


    明羲回想起在鲁斯星无尽的黑暗中所遭受的一切，抿唇轻言：「当你的精神力高于它，就能不被左右，前提是你能承受住巨大的痛苦。」


    「或许我可以呢？」


    席拉返回防线，明羲带着幼年版西里尔回到帝国。少了讨厌的人，糯米糰子情绪相当兴奋，如愿以偿的被老师抱在温热的怀里。


    西里尔小脸微红，耳根热得发烫。明羲也注意到他的羞怯，从在学院时，他看向她的目光就过于炙热。联邦人对父母几乎是完全陌生的状态，明羲不懂西里尔为何对自己有在如此深得执念。


    「你为什么把我当成母亲，因为修吗？」明羲有点好奇西里尔对她奇怪的情愫。


    怀中的小人抬眸认真答覆：「在我很小的记忆中，大主教就告诉我你就是我的母亲。」


    「是这样。」明羲对大主教有点印象，在学院时就经常跟踪在她和修，天天在身后跳脚。


    明羲回到帝国皇宫，把西里尔交给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恢復。卡洛身着雍容的华服，神态憔悴。双眼失去身材，落寞的望向远方的苍穹。


    直到现在，明羲很难眼前这位美貌温柔的美人是名男性，到想到他从小就被模煳性别时又感到一丝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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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羲少将，席拉她能回来吗？」卡洛一直在了解到前方的战事，帝国如今半数的将领都已经阵亡，马上就到她的席拉了。


    「我不知道。」明羲不喜欢骗人。


    卡洛神色暗淡，到仍怀有希冀，虔诚地跪在教堂为席拉祈福。修在明羲临走时，轻轻拥抱住她，温柔耳语：「我会等着你。」


    「嗯。」明羲靠在他的肩头，放松紧绷许久的思绪，短暂停留后，决然的驾驶战舰离开。


    【4046年三月十日，第七十一道防线被鲁斯击溃，席拉少将阵亡】


    第57章


    在看到联盟最新的报导后，无形的阴霾笼罩住联盟和帝国上的所有人类。第四星的居民全部撤离到第二星。联盟的诺亚已经竣工，多数人选择同鲁斯决一死战，少数人开始登上能承载一千万人的母舰，就像千年前那样继续在宇宙流浪。寻找下一个适合生存的家园。


    彧律一直在明羲面前冷嘲热讽：「到底要牺牲多少人，你才愿意松口，如果人数太多，我愿意再削减。」


    明羲没有理会，她站在学院的窗外，眺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黑塔。她在等待一个消息，但久久没有收到回执，或许是等不到了。


    绝望的气息四散在上空，面对气势汹汹的鲁斯大军，尤其得知自己即将变成其中的一员时，不少人的情绪变得不稳定。阿诺德身为代元首一边要应对防线问题，一边要安抚民众的心理。


    【诺亚已经建成，人类不会灭绝】


    这给了大家些许希望，部分人意志消沉，少部分人选择按部就班的继续生活。甚至有人进行冷冻计划。或许沉睡五十年后，鲁斯早已消失在人类的栖居地。


    帝国皇宫这边骚乱一片，在得知席拉阵亡的消息，身为伴侣的卡洛无法接受，试图离开帝都去陪伴她的席拉。但还没有够到飞行器，就被身后的人毫不留情一枪打穿膝盖。巨大的痛楚从腿部传来，仍然没有阻挡卡洛的脚步，在地上拉扯出两条红痕，华美的长裙变得脏污不堪。


    「修，你过分了，」年迈的大主教到了行将木就的时候，还是维持住最后的体面，命令侍卫将卡洛带回皇宫，打上镇定剂平復好情绪，让他继续帝国的荣耀，「卡洛毕竟是皇室的象徵，你应该注意分寸。」


    修望着地上狼狈不已的卡洛，想到多年前的自己。那时的乌尔应该也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歷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他玩味笑道：「帝国皇室早就不復存在。只有女性才能把线粒体更好的遗传下去。您还在可笑的坚持什么。卡洛不就是最后的证明。」


    如果不是为了延续帝国皇室的血统。卡洛也不会从小，被身边的人不断洗脑他是女性，变成现在这番偏执的模样。


    大主教浑浊的双眼紧紧闭上，颤声道：「难道这真的预示着我们人类将要走到尽头。」


    「谁知道呢？」


    修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要他能跟羲羲在一起就好。所以他不允许卡洛从帝国离开，不然自己该怎么去找她。零星的雪花从天空飘下，这个时节本不该有雪的。他伸手接住，脆弱的冰晶融化在手心。


    指腹变得微凉，明羲难得在联盟见到雪，但无心欣赏。不管外面多么动盪，她始终保持缄默。帝国军政院迫于形势交出来一份绝密文档，彧律找到她冷笑着念出来里面的内容。


    「s队左冷锋经过研究院的基因改造，执行人中有身为生物学家的同队员尤余丸子。而你的队员翡翠，参与人机融合后，内心承受不住谴责，选择吞玉。你应该还在乎他们吧。」


    「威胁对我是不管用的，」明羲转身黑漆漆枪管正对向她，从容的对上她的视线，「你想开枪的话随意。」


    「真以为我不敢吗？」彧律神色阴狠，冷睨着眼前的人，道出她的罪孽，「因为你的犹豫，已经有接近一千万人死在战场。席拉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为她留下。」


    「与你无关。」


    明羲垂眸望向那薄薄的雪花，融在冰冷的泥土上很快消失不见。难道人类的最终命运也会是这样。


    匆匆赶来的士兵打断两人，他恭敬的敬礼，迅速汇报：「司长，前方战线收到席拉少将传来的微弱信号。」


    「什么，她还没死？」


    彧律和明羲来到联盟战略指挥中心，工作人员不停地向信号的来源地唿喊，但对方久久没有给出回应。


    席拉还活着，或许可以说那些阵亡的士兵都还活着。不过以鲁斯的身份。她第一次见证到鲁斯的可怕之处，密集的黑团不断涌进，如乌云压顶。数百艘战舰乘c型排列，各种雷射，粒子炮弹不断发射，但效果甚微。就像有人打开一道光束试图刺痛黑夜。


    仅仅短短十分钟就将九万士兵同化，一艘艘战舰失去了联络信号，在痛苦的挣扎中再无音讯。在部下请求撤退时，席拉没走。


    她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逃跑过，身为指挥官的席拉决定跟她的属下一起留下。用尽母舰所有的炮弹不过伤了鲁斯一些皮毛。还是没能阻挡它们的入侵。粒子屏障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席拉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士兵意识被剥夺，当眼神完全变得麻木后。属于人的身躯消散掉，变成漆黑的一团，漂浮在半空中。


    席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正如明羲说的那样，她的大脑在被鲁斯刷新，一旦抵抗，就痛苦无比。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冷汗直冒。唇色愈加苍白，此时死亡或许对她来说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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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到腰间的配枪，咬咬牙又放下，身为帝国军人席拉不允许她这般没有尊严的死去，但她也清楚自己快坚持不住。


    四周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而无人的操纵台上一串数字被发送过去。


    【5418】


    「席拉发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彧律命令属下迅速破解。


    她没有发现明羲在听到数字时悄然离去，迅速返回到学院中。漆黑长靴踏在石面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男人正在准备明天的课件，温和的眉目完全看不出军人的气质。看到来人，他起身恭敬道：「老师。」


    「我需要你的帮助。」明羲因为跑得速度太快，语气微喘，眼神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希冀的火光。


    「明白。」乌云山起身来到女人面前，轻轻拥抱住她，低声喊道，「队长。」


    鲁斯大军势如破竹，在第七十九道防线被攻破后，最后踏上战场的是学院的教官。学生们身姿挺拔，目送披上战袍的将领。眼尾通红，手心放在左胸上，向他们致以最后的敬意。


    「乌云山，这是你第一次踏上战舰吧。」身旁的男人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是。」男人淡淡点点头，不过应该是最后一次。


    彧律失去耐心，经过帝国模拟器的运算，不到十天。鲁斯会吞没掉她所站的这片土地。她强硬的把明羲从学院揪出来，冷言冷语：「不管你愿不愿意说出地球的坐标，都要给我登上诺亚。」


    彧律无法做到离开联盟，或许在最后一刻能改变明羲的心意。但走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她扭头看向身后始终无动于衷的黑髮女人，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明羲。」


    「该死。」


    彧律身为司长被刺杀过无数次，立刻就发觉明羲的体重不队。她想起明羲还有一个队员，智械人x，她亲手造就的产物，竟然到现在才露面，还真是小看了她。


    「联繫刚才登上战舰的指挥部，发布白色通缉令，将明羲带回联盟，」彧律表情冷肃，手指紧握，她想不通在节骨眼上明羲为何突然离去，「那不成要抛下人类独自返回地球。」


    「不会，」阿诺德淡声反驳，幽深的蓝眸凝望着同样湛蓝的天空，「她不会抛下我们。」


    「啧，」彧律身为司长，一向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辨认的想法，「我会留在最后，直至死亡。」


    「报告，发现羲光。」


    「她在哪里？」


    「正沖向鲁斯大军。」


    「什么？」阿诺德背后绷紧，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打破，「调出卫星图像。」


    屏幕上，在广袤无垠的宇宙，灼热的金光沖向那无边幽寂的黑暗，撕破一道裂口。飞快的速度使得鲁斯根本来不及反击，眼睁睁看她从身后离开。


    明羲驾驶羲光，直入鲁斯腹部。开启防护模式，企图接近的鲁斯，会被表面灼热的光烧毁。水晶作为辅助，搜索到席拉所在母舰的坐标，她不懂队长为什么冒着风险同鲁斯相撞。但身为队员她坚决服从队长的命令。


    被黑色裹挟的母舰中，席拉感觉身体仿佛失去知觉，脑海里有声音在反覆询问她。


    「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


    「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


    ……


    「你是谁？」


    「我是鲁…」


    咣当一声，在许久的黑暗中，席拉终于听到声音。封闭依旧的战舰大门被撞开，无数鲁斯纷纷涌想来人的身体，企图攻击她的身体。明羲承载着熟悉的痛苦，四处逡巡她想要寻找的动东西，发现地上一团浓重的黑影。


    「席拉？」


    地上的黑影全然没有人的形状，浓雾中仅剩下一只红眸显示出她身为人类的标志。


    「你怎么来了……」


    「我们走吧。」明羲朝她伸出手。


    黑雾怔怔望向明羲，里面伸出来一只手臂，明羲用力握紧将席拉抽出来，拥住她迅速离开母舰。


    「欢迎回来，席拉。」


    第58章


    羲光号上，席拉意识渐渐甦醒，睁眼就看到身侧的明羲，清冷的侧脸被打上一层朦胧的光，正神色专注的摆弄手上的仪器。


    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死了，摆烂般的自暴自弃：「死了也清静，你有没有把我的文件夹清除。」


    席拉相当执着于这件事，即使她声名狼藉，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希望被外人知晓。那可是她多年的珍藏，无聊时用来消遣时光。


    「你还是亲自动手清除为好，」明羲启动仪器，里面一团雾状的黑团渐渐有了人的模样。


    「鲁斯怎么在这里」席拉勐地起身，脑袋还隐隐发疼，这次发觉她还活着的事实，但身体变得格外沉重。低头才发现整个人泡在治疗舱内。


    「我是语冰。」黑影呈现出女人的身形。


    「可你不是在几周前就已经阵亡。」席拉眉头紧皱，对眼前的鲁斯下意识的产生厌恶，她不知在黑暗中被它们折磨多久才终于看到希望的光，险些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


    「我现在是既是人类也是鲁斯。」


    语冰是最早跟它们近距离的交流过的人类，亲眼看到队员被它们同化成鲁斯。她很久之前就有一个很大胆地想法，或许能够战胜鲁斯。虽然太过冒进，但现在看来算是成功一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界的物种在不断更新，留下更适合生存的物种。鲁斯或许是宇宙对我们的一次考验。我们来打赌，如果我再被鲁斯同化后还有属于人类的意识，那我会发给你5418这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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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语冰同明羲的约定，所以在收到这串数字时，明羲义无反顾的按照坐标位置找到在母舰身旁守候席拉的语冰。


    「席拉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强大。」语冰在假装被鲁斯同化过程中，一直在暗中寻找还没有被完全同化成鲁斯的军人，想让对方想联盟发送信号。但所经过之处，即使还仍然拥有人类的意识，躯体已然消失不见。好在碰到在母舰上因为疼痛蜷缩不已的席拉。


    在她的干预下，延长席拉被同化的时间，通过她的向联盟发送信号。


    「谢谢元首称赞。」席拉对于语冰相当敬重，期盼着能坐到她的位置上。


    「我理解你疼痛时谩骂别人来发泄，但造谣是另外一件事。我跟阿诺德之间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语冰跟阿诺德共事几十年，他是一位使用起来相当得心应手的属下，不希望有人会误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明羲面前。


    「那是自然，」席拉干笑道，随后她来到明羲身侧，小声嘀咕，「你确定她真是席拉，万一是鲁斯放出的烟雾弹试图迷惑我们，不如把它弄死得了。」


    「请不要说这样失礼的话，如果不是元首发出数字，我也不会发现你还活着。」明羲原本是想找到语冰，无意中才救下席拉。


    「队长，鲁斯目前抵达到八十一道防线。」


    水晶的禀报，让三人把视线又聚集到岌岌可危的联邦身上。


    「鲁斯原有的数目不过二十万，它们用同化分裂的手段不断增加自己的数量。但正因如此，才有了致命的破绽。」


    语冰嗓音平淡，席拉没有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即使被同化成鲁斯，我依然相信他们还保持着属于人类的意识和情感。」


    「您这话有点过于冒进，即使您是例外，但其他人呢？」席拉经歷过被鲁斯意识剥夺的痛苦，认为语冰的提议太过可笑。


    「不要太看我们了，千年前人类也曾经面临绝境，」语冰神色坚定，「我在鲁斯的包裹中同唤醒不少士兵的意识，如今数量已经足够抵抗鲁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您慢走。」


    明羲打开防护罩，又化成鲁斯的语冰追上前方大军，用最后的生命来为生育的人类来做贡献。席拉整个人还泡在医疗舱内，只能干等奇蹟的发生。有人陪在身边，死亡也变得不再恐惧。


    「水晶，同联盟指挥部练联繫上。」明羲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语冰的计划能够成功实施，这是对诸多人类的考验。


    「已经连接。」


    联盟指挥部受到羲光号上发来的讯息。


    「我是明羲，请求让所有战舰全部抵达八十三道防线，听我的指令准备发射粒子雷射束，这是打败鲁斯唯一的机会。」


    联盟军部对此有众多不同的意见，三分钟的简会上，多数人选择按照现在的情况进行防守，至少还能为人类的迁移多争取些时间，一旦所有战舰全部直面鲁斯。不到三十小时，联盟总部将不復存在。


    彧律力排众议，无视所有人的意见：「听她的，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早点死，要不晚点死。」


    军部众人变得沉默，同意按照明羲的方法进行战略部署。数千台战舰开始从正面逼近鲁斯，所有人的心情异常沉重。过去一个月的战役中，人类的牺牲人数快达到一千万人，但都义无反顾的听从联盟的指令。


    帝国也正在逐渐撤离，长老院将奋力挣扎的卡洛打晕从帝都带走。路过眺望苍穹的修时，大主教停住脚步：「你不离开吗？」


    修浅浅一笑：「我相信羲羲。」


    「殿下珍重。」


    长老院的人乘坐母舰离开帝国，男人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皇宫内，登上最高处的城堡。跪在地上默默地卑微祈求。


    【如果神真得存在，请让我死后能到达爱人的身边】


    这是修最后的愿望。


    羲光号开始返程，在听到明羲向联盟总部的战略部署后，她总算明白语冰究竟的做法。内心尽管觉得荒诞，但还是给出自己的独到建议。


    「用c形纵向分布是最好的攻击方法。」


    「水晶立即同前线的战略指挥部发送过去。」


    「明白。」


    席拉太累了，精神上同鲁斯抗争快一个星期，身体上没有营养液的补充早就快耗到最后，闭上眼睛在医疗舱内渐渐昏睡，但愿她还能再次醒来。


    羲光号先鲁斯一步到达联盟前线指挥部，此时黑压压的鲁斯正在逐步到来。所有人面色凝重，身姿笔挺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第三星附近的卫星拍摄到鲁斯大军前进的画面，庞大的数量体积是惊人的可怖，黑压压的掠过使得天空不见一丝阳光。


    想到这里面有多数是自己的曾经的战友，每个人的心情都相当沉重。上千艘战舰开启防护网，连成一道长长的光墙，用来抵抗鲁斯的进犯。唯一的欣慰是诺亚，承载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明羲站在屏幕前，望着黑狐入侵安全网拿到的卫星图像。鲁斯缓慢的在宇宙中游移，勐然它们停止继续前进。队伍在不断翻涌，不规则的形状慢慢挤压成圆球的模样。


    水晶神情激动喊道：「队长，他们成功了。」


    明羲笑容释怀：「是语冰成功了。」


    这位当任几十年的元首，将还有人类意识的鲁斯团结起来，开始进行包围。用最后的力量疯狂抵抗试图冲出包围圈的鲁斯。这个没有精神文明的生物不理解被同化的人类怎么还有力量进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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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斯太过狂傲，以为自己占得先机，正因如此，他们无法抵抗人类庞大的数量。只能被层层挤压到里面，幽灵般的军队形成圆润的球体。


    明羲下达命令：「准备粒子雷射束」


    【明白】


    【明白】


    【明白】


    ……


    金黄的光聚拢在战舰的炮弹口上，每个人眼中含泪。他们明白那是阵亡的前辈用最后的力量还守护人类。


    「发射。」


    数千到光同时聚拢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波。灿烂耀眼的金光撞向那漆黑的鲁斯，瞬间湮没一切。刺目的光照亮联盟的土地，巨大的冲击波使得卫星无法运作。


    彧律急忙令人启动备用能源，三分钟后，成功后前线指挥部发送贺电。


    【鲁斯已全部消灭】


    与其说是人类打败鲁斯，不如说是人类战胜自己。几百万的英灵用另一种形式成功向鲁斯復仇。


    联盟的工作人员互相拥抱在一起，彧律重重松了一口气，身子瘫软在座椅上。紧绷多日的思绪总算能放松。阿诺德对结果并不意外，他相信明羲的决定。


    「通知诺亚返航，请求羲光号返航联盟。」


    「报告大执行官，少将她驾驶羲光号消失了。」


    「什么？」


    「她的部下将席拉少将送到指挥部时，羲光就突然不见。」


    「席拉还活着。」阿诺德语气诧异。


    「傻了吧，」席拉一把抢过通讯器，嘲讽道，「明羲她去接人了，联盟的一切从此跟她没有关系。」


    你也是。


    阿诺德冷着脸挂断通讯，席拉还活着真是可惜，但来日方长。


    「禀告司长，我们刚刚无意发现席拉少将有一个秘密的文件夹。里面可能是帝国军政院的绝密资料。」


    听到部下的话后，彧律避开阿诺德，来到办公室，命令信息部的人将文件夹破解调出。这正好是个能让帝国臣服联盟的好机会。她打开文件夹，准备抢先知道里面的机密。在看到里面的所谓的资料后，彧律整张脸又青又白。


    她暴怒道：「赶紧给我关掉，这是什么鬼机密。」


    彧律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变得骯脏了，席拉没病吧，这种东西还弄五层防护锁，她要赶紧去洗洗眼睛。


    帝都的子民还不知道战况如何，卫星尚未修缮完成，修只看到天边难得出现灿烂的晚霞，火红的云燃烧掉半张天空，瑰丽无比。


    他神色漠然，紧紧抱住胸口象徵胜利的维克利亚花。等待死神的宣判或者黎明的到来。修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头就看见明羲站在自己身后。


    「羲羲。」


    「我们赢了，趁着帝国的人还没有发觉，要快点离开。」


    「嗯。」


    夕阳下，明羲拉着修向羲光号走去。两人的身影亲密的照在地上，如同多年前在学院那样，从未分开。


    第59章


    修跟着明羲来到羲光号上，几名队友也相继到达。那些孩子交给庄羽照顾，他想延续着洛兰的愿望。


    银狐头回亲眼看到以美貌着称的帝国前任陛下，望着独一无二的秘银色长髮和精緻漂亮的面容，对黑狐窃窃私语：「真人比视频更好看呀。」


    「那是当然。」少年一直羡慕队长和陛下的爱情，兜兜转转几十年最后还是选择彼此。


    唯一讨厌修的只有尼克，曾经的伊桑。修看到他身上大胆暴露的黑丝上衣时，故作惊讶：「羲羲，你的队友没有统一的制服吗？」


    「我没有强求过他们的意愿。」


    「你什么意思？」尼克一下就看出修的不怀好意。


    男人无措的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在帝国男人暴露身躯，这在我们看来很不礼貌的行为。」


    「呵呵。」尼克无语，放肆的把身上的上衣脱下，只留件黑色背心。


    「羲羲，你的队员好像误会我了。」


    明羲眨了眨眼，刚要开口，被其他队员打断。


    「我认为修殿的话很有必要，」黑狐难得有人跟自己有相同的意见，「尼克你的穿着是有些不妥，会影响别人工作。」


    比如银狐，天天盯着尼克的领口去看，眼神不加掩饰的扫着下面那饱满的胸肌


    「黑狐，我记得你是联邦的人，至于这么保守吗？」尼克看到队友倒戈分外无语，心里更加讨厌修的到来。


    「羲羲，我觉得向乌云山那样的穿着就正好。」


    正在修理信号装置的x被冷不丁的提到，他还保持着原来的相貌，手上的机械臂变成工具箱。身上还是联盟学院的教官制服。


    尼克知道修在针对自己，他曾经是企图爬上队长的床，帝国对男人多么束缚，他就要多么放荡。但现在的他对明羲只有敬重，但因为忍受不了的修的阴阳怪气，他申请离开羲光，以继续为队长提供情报。


    明羲正想带修离开去其他星系旅游时，收到席拉的求救信号。


    【救我】


    她看这两个字先是一头雾水，修正期待两人难得的相处，撒娇让她不要参与此事。但明羲还是选择回到联盟查看情况。


    席拉果然出了大事。


    「我以为再见到你是在联盟的办公室，想不到是禁闭室。」明羲隔着铁栅栏跟席拉对望，不懂才短短一星期，她怎么能把自己折腾到这里。


    席拉眼神幽怨，奋力大喊：「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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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语气嘲弄：「你可是被别人指控贪污受贿。」


    「我没有贪污，是他们主动塞钱给我的，再说我也没有帮忙办事，顶多算是抢劫。」席拉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明羲无奈，原本按照席拉的功绩当上司长本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只能先保下她不被坐牢。


    修冷言冷语：「你为什么不跟卡洛说。」


    「因为她是在床上被捕，当时床上还有一对双胞胎陪着她。」在二人身后突然出现的阿诺德进行补充。


    修鄙夷的望向席拉：「你还真是……」


    「都是女人明羲你理解的吧，」席拉当时被鬼迷心窍，想着天高皇帝远，卡洛也不会知道，却被联盟监察官人赃并获，她愤愤不平道，「肯定是有人嫉妒我即将当上司长。」


    「羲羲才不像你那般滥情。」修对席拉的不忠嗤之以鼻，这是帝国女人的通病。


    「切，我只是博爱而已。」


    「忘了告诉你，司长继续由彧律当任。」阿诺德轻描淡写说出这条信息，炸得席拉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化成坚硬的石像。


    帝国皇宫内，卡洛早就知晓席拉被抓的消息，但没有立即派人前去交涉。而是坐在高椅上，命令身旁的乌尔。


    「处理掉他们。」


    「遵命。」


    「都是那些该死的男人勾引，席拉姐姐才会上道。只要把他们都杀掉，姐姐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卡洛面上露出天真残忍的坏笑。


    西里尔望着他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嗤笑他的愚蠢想法。不过席拉不在，有些事确实方便进行。


    明羲看过席拉后，所能做的只有缴纳一笔星币，让她先恢復人身自由。阿诺德和彧律请她单独谈话。她让修先在一旁等待，进入到会议室之中。


    刚被释放的席拉说起风凉话：「我想不到她真会去接你。」


    「她爱我。」


    「但她不只爱你。」


    「她以后只会爱我。」


    「走着瞧。」席拉身为帝国女人这种事见多了。


    会议室内，阿诺德徐徐为明羲分析局势。


    「虽然鲁斯被消灭，但也引发许多矛盾。目前联邦保存完好的只有第一星和第二星，三四五星都遭受到巨大的破坏，恢復重建需要一些时日。但因为一二星有着更加优渥的生活条件，即使当黑户，许多居民也不愿意被遣返。


    帝国那边因为没有受到破坏，变得更加嚣张。试图开始脱离联盟的管辖，目前联邦的军备力量已经完全不足够跟他们平衡。」


    「你们是想让我当联邦的指挥官。」明羲刚要否定。


    彧律神色冰冷开口：「我希望你能成为下任元首。」


    「怎么会是我？」明羲以为联盟会安排她接管军事学院，她对政事一窍不通。对这个位置更是完全没有兴趣。


    彧律也不希望她当上元首，但迫于形势只能松口。如今在民众中威望她最高，即使他们不知晓明羲差点让数亿人毁灭。


    被视为救世主的人原本是刽子手。


    所以彧律决定继续当任司长，她可不放心明羲当元首，必须在一旁监督她的行为。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帝国那边定下的首官你也认识。」阿诺德目光温情望向明羲。


    彧律把一切看在眼中，因为阿诺德和明羲曾经的事情，她本就焦灼的心更加不安。如果被明羲掌握了联盟的权利，谁知晓到底是好事还是恶事。


    明羲猜测道：「席拉。」


    「不，是西里尔。」


    「他凭什么当首官啊，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争，趁着我不在帝国，竟然偷偷拿下军政院的权利，我呸……」席拉端着酒瓶子，对西里尔破口大骂。


    「阿诺德和彧律希望我当元首。」明羲很苦恼这件事，她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遇到不顺心的人通通都是选择解决了事。


    「当啊，你怎么能不当呢？」席拉疯狂摇晃明羲，她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眼眸亮晶晶的，「你当上元首之后，立马让西里尔给我滚蛋，首官的位置当然更适合我。我以后就是你在帝国的眼睛，有我联邦和帝国绝对友好融洽。」


    明羲对席拉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她扬眉浅笑：「还有一个不错的位置你想要吗？」


    席拉反问：「什么位置？」


    「最高指挥官的位置。」


    【4065年，4月1日】


    明羲上台，成为歷史上最年轻的元首。在举行仪式之前，修为爱人扣好领带，憧憬的看她上台的模样。


    「抱歉，原来准备跟你一起去星际旅游。」


    「没关系，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明羲回到自己曾经的公寓，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被囚禁中，每日只能靠垂钓种菜打发时间，想不到今日竟然当上元首。


    小小的客厅被迫挤上一群人，沙发上席拉和西里尔两看相厌，互相斗嘴。


    「你竟然也配当上首官，就一张破嘴皮才算利索。」


    「你当上最高指挥官才是最可笑的事情，那位置应该属于老师。身为元首，她完全可以兼任，哪里需要你顶上这个空缺。」西里尔为人类的未来感到相当忧心。


    「西里尔，一会的流程你都熟悉了吗？」


    「当然，」西里尔语气笃定，「不过我有一个小小建议，为了已示对老师身份的认可，我认为鞠躬并不尊重元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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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不成想改成下跪。」彧律神色不屑，军政院真是日渐式微，竟然让毛头小子掌握住权利。


    席拉尴尬的想把西里尔一枪解决，他怎么能一脸淡定说出这种毫不羞耻的话语。唯一庆幸的是彧律似乎还不知情西里尔是她的孩子。


    「真不愧是你的孩子。」彧律看到席拉就想到在文件夹里东西，眼睛又开始发疼。


    席拉头回选择沉默，她嚣张肆意这么多年，却在西里尔身上丢尽颜面。


    西里尔语气笃定，骄傲道：「我认为双膝下跪才是对元首的最高敬意。」


    明羲正好听到这话，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席拉的孩子，从没觉得她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在墙边站立的阿诺德想起自己也曾经对明羲双膝下跪过，耳根不由发热。


    修身为男人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默默冷笑他的不自量力。故意亲昵的拉着明羲坐上前往元首仪式的车内。


    彧律和阿诺德坐在同一辆车上。她望着始终神色平静的男人，冷笑道：「她已经有了修，哪里还会看你一眼。」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阿诺德不以为意，憧憬起他和明羲的以后。


    他会用余生来侍奉她，帮助她更好的执政。


    仪式在先锋队出发的高台上进行，子民们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飞行器络绎不绝出现在高空中。大片的鲜花从空中飘落，落在明羲白色的披肩上，她胸口沉甸甸的被戴上曾经授予的功勋，缓步向红毯走去。


    左侧象徵帝国的西里尔，右边代表联邦的彧律。阿诺德和席拉位于她的身侧，明羲立于高台接受西里尔和彧律的弯腰敬意，眼神看向人群中的修。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清晨，明羲被修叫醒，男人体贴的为她准备好饭盒，送她出门上班。与此同时，对面的门不约而同打开。


    「早上好，元首。」


    「嗯，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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