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巧媳》 第1章 新年刚过,闹出人命 白虎国,正元三年,春。 新年刚过,原本堆积在屋顶,和树枝上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宁静而又祥和的村庄,随处可见新年残留的气息。地上的红色炮竹纸,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的门神和春联,都在无声的诉说着,新年才刚刚过去。 但是,原本宁静祥和的村庄,却被一阵打骂之声破坏。原本待在家中享受着,新年余韵的村民们,纷纷走到了东村头,发出打骂之色的卫家。 卫家,破旧的院子内,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粗狂的中年男子,正与四个同样高大,粗狂的青年男子,对着地上的穿着灰色单薄长衫的年轻男子又打又骂. 一个包着灰色头巾,穿着褐色棉袄的中年妇人,也红着眼睛指着被打的男子破口大骂。 “莫打了,亲家莫打了……再打下,谚儿就要没命了,呜呜……”一个穿着灰色袄裙,裙子上,打着补丁,用木簪绾发,身材瘦弱,脸色发白的柔美妇人,跌坐在地上,对打人的人喊道。 “他要没命了,我女儿可是已经躺在床上,只有出气儿,连进气儿都没有了。”刘氏红着眼睛,抓着自己的衣襟,冲那脸色发白的妇人怒吼道。当初要不是看这卫谚,是个知书识礼之人,为人谦和善良,她又怎么会由着初柳嫁给他。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姓卫的竟然会伤她女儿至此。方才跟着他们来瞧伤的郎中都说了,让准备后事。她女儿都要没命了,她又怎么会饶过这姓卫的。 “我今日定要打死你,为我小妹报仇。”林家大郎,林春生红着眼睛,发狠的踹着地上的男子。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谚儿也不会推了初柳,让她撞到了石头。你们要打,便打死我吧!求求你们,不要再打谚儿了。”冯氏爬到林大风的身边,死死的抱着他的脚,不让他往自己的儿子身上踹。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卫谚,见自己的娘亲,如此求林家的人,心中自然是悲愤万分。 “娘莫求他们,那恶妇本就活该,你无错。”想他卫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林初柳这个恶妇。当初,娶那恶妇他便是被着横行霸道的林家人,逼迫着娶的,并非他心甘情愿。 林大风最疼爱的就是林初柳这幺女,听到卫谚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恶妇,还说她活该,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好你个卫谚,老子今日便打死你。”林大风气急,一脚甩开冯氏。将卫谚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卫谚,从地上抓起来。碗大的拳头,直接便打在了卫谚的脸上。卫谚的身子,也因为着一拳,被直接打进了屋内,嘴角流着血躺在地上,缓不过来。 “哎哟……” 院外围观的村民,都纷纷叫了起来,十分可怜同情冯氏母子。但是,他们却也不敢上去阻止。这林家是猎户之家,五个成年男人,个个孔武有力,且脾气暴躁,谁敢上前阻止,他们定然也是照打不误的。 “咳咳……谚儿,咳咳……”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冯氏,趴在地上咳嗽着,心痛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担心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林大风一拳给打死了。 终于,与冯氏交好的邻居,陈氏忍不住了。走进院内,扶起地上的冯氏,忿忿不平的对林家六人道:“姓林的,这里是无银村,不是你们虎头村,你们可别太过分了。再说了,卫谚可是秀才,你们若真打死了他,且看官府会不会抓你们下大狱?” 刘氏插着腰,指着陈氏便大声质问道:“他是秀才又如何?打死了我女儿,照样得给我女儿偿命,我打死他给我女儿偿命?天经地义,官府也管不了。” “你那女儿不还没死吗?”陈氏直接怼了一句过去。又看着院外的乡亲门道:“各位邻里乡亲,都是看着卫家小子长大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断一断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 冯氏本就是个性子柔弱,又不能言善辩之人,若是她再不拉着乡亲们帮帮忙,这母子二人,定会被林家的人给欺负死了。 陈氏看着众人道:“昨日一早,卫谚他娘便拿了针线,到我家中与我一起做绣活。到了晌午,该做午饭了便拿着东西归家。刚走出我家院子,便听到林初柳在院中大骂。骂她婆婆是老不死的毒妇,说她故意不把给她留得早饭放在锅里热着,让她吃冷饭。她自己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吃不上热饭,反倒那般咒骂婆婆,各位乡亲你们且说,她林初柳对是不对?” 围观的村民,都纷纷摇头道:“自然是不对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儿媳妇儿,懒不说,还大逆不道咒骂自己的婆婆是老不死的。” “就是,这样的女儿,也只有林家人才能养得出来。” 虽然说这冯氏母子是外来户,但是这冯氏为人心善,性子又软绵,与邻里之间的关系倒也和睦。再说这卫谚不仅是无银村最出色的后生,也是无银村的唯一的一个秀才,大家都还指着他日后能当大官,造福无银村呢!所以卫谚娶了初柳这个又懒又胖,又歪又恶的女人,摊上林家这门蛮横不讲理亲家,大家都十分同情,十分惋惜。 “我林家女儿怎么了?我林家女儿好得很!”林家二郎林夏生,眼睛一横,瞪着说林初柳不好的村民怒吼道。 被林家二郎这么一吼,众村民都忿忿不平的闭上了嘴。 “这是干什么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围在院门口的村民让开一条道,穿了一声灰色短衫,六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的,两鬓微白的老者,拿着烟枪,走进了院子里。 陈氏一见来人,便忙道:“里长您可来了,你若再不来,这卫家母子都要被这林家人给打死了。”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无银村的里长陈福。 里长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手往背后一背,一双有神的小眼睛,瞪着林家人质问道:“林大风你们林家人,今日是要在我们无银村行凶不成?” 冯氏见里长来了,不由放心了一些。有里长在,这林家人自然不敢乱来。她便忙,去躺在地上的卫谚扶了起来。 卫谚擦了擦嘴角的血,朝里长作了个揖。 林家人就上是再横,这里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们不是来行凶的,是替小女算账的。”林大风梗着脖子说道。 “算账?算什么账?你们林家人还好意思来算账,真当我老了,耳聋眼瞎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昨日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说了。那卫谚媳妇儿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昨日若不是你那女儿,打骂自己的婆婆,卫谚那后生,会推了她?让她撞了石头?”昨日他虽然没来,但是,前因后果,他那小孙子都回来给他一一禀报了。 昨日林初柳因为饭冷了,先是咒骂冯氏,冯氏虽然性子软糯但是却也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她便发起浑来,还对冯氏动手。正好被刚回家的卫谚撞见,然后被卫谚推了一把。正好撞到了院子里的磨刀石,撞破了脑袋,晕死了过去,冯氏母子当下便请了郎中来瞧,郎中说并无大碍上了药就走了。哪知道今日却还未醒来!林初柳受了伤,于情于理自然是得通知她娘家人。卫谚便请人去十里之外的虎头村,通知了林家人。 林家人自知打骂婆婆,是林初柳的不对。但是她们的宝贝女儿(小妹)要没了性命,他们断没有放过卫谚的道理。 林大风红着眼道:“老子才不管这些,杀人偿命,卫谚害得我女儿没了性命,我便要他偿命。” “偿命?”陈福不解的看向了陈氏?不是说伤了头嘛?怎么还要偿命了? 陈氏忙解释道:“林家那丫头,今日一直未醒。林家人过来的时候,带了郎中过来,那郎中说人没得救了,让准备后事。” “这人死了吗?”陈福又问。 陈氏摇了摇头道:“还没呢!” “这人不还没死么?偿什么命?再说了,这世上只有官府断了案,才可断人性命。你们可不能私下便要了人性命,你们既然要让卫谚这后生偿命,咱们便由官府来断。”陈福说着,对村里的一个后生道:“二狗,去镇上报官,让县太爷来断案。” “好勒!”那叫二狗的后生,应了一声,就要往镇上去。 “咚……” “哎哟!”屋内忽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一声惨叫。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那刘氏便喊着:“初柳……”冲进了屋内,林家父子也跟着进了屋。 “哎哟……痛痛痛……”凌霄眼睛微微闭着,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她做梦,梦到自己要迟到了,一下子被惊醒。便像往常一般,翻身下床。可是不的为什么,她今日这身子,似乎笨重了许多,直接摔倒了地上。她身上倒是没感觉有多痛,只是这脑袋,痛得厉害。 “哎哟!我的初柳诶!”刘氏一进屋就见自己的幺女躺在地上,便忙跑了过去。蹲在地上,将她的上半身从地上扶起。虽然她很想将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扶起来,但是无奈自己女儿这体积实在是有些庞大,她一人扶不起来。 “娘,小妹可是醒了?”林家四个儿子,和林大风直接围了上来,看着刘氏抱着的胖胖的女子。 凌霄睁开豆大的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六张脸,楞住了。这些人好生奇怪,明明男人还留着长发,穿古人的衣服。恩,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第2章 穿越了,我是恶妇 “啊……”头痛,头好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初柳,怎么了?可是头痛得厉害?”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痛苦,刘氏和林大风自然是又心疼,又担心,忙关心询问。 冯氏母子,还有陈氏和里长走进了屋内,听见初柳发出的痛呼,便知道这人是醒了。便忙让人,去把报官的人给追了回来。 凌霄生无可恋的睁着眼睛,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 想她是根正苗红,不信鬼神之说的穷三代。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跳出农村,考上了警校当上了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安安分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尽职尽责的当着自己的小片警儿。没想到,却在追一个抢了小朋友压岁钱抢劫犯时,掉进了被偷了井盖的井坑里。掉井坑里也就算了,这老天爷竟然让她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恶妇身上。 既然她的灵魂都已经穿越到这儿了,那么在井坑里的她一定是死了。也不知道,同事能不能在井坑里找到她的遗体,她爸妈会不会受得住她死了的打击。 “初柳,你别吓娘,你说话啊!”刘氏见只女儿,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心中便十分不安。 “娘,你说我小妹该不是傻了吧?”林家四郎林冬生,看着自家面无表情的,眼神呆滞的小妹说道。 凌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看着原主的四个哥哥,和双亲道:“我、我没事儿了。” 她承接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的父兄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她真傻了,他们还不得把原主那倒霉相公给打残废了。 “没事、没事就好。来,你们几个,快把你妹妹抬到床上去。”刘氏放了心,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把凌霄抬上床。 “好……” 林春生和林夏生合力将凌霄抬上了床,看到二人那吃力的样,凌霄忍不住捂脸。想她以前的身体,是何等的矫健,何等的匀称。如今,她却变成了一个上床,都要两个男人抬的人了。她目测,这林初柳的身体,至少有两百斤重。要说,这林家也不富裕,因为孩子多,这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能把林初柳吃成这样,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啊! 凌霄被抬上床后,看到了原主的倒霉婆婆,和倒霉相公。倒霉婆婆只是衣服上有些脏乱而已,只是那倒霉相公就惨烈了。鼻青脸肿的,衣服凌乱不堪,完全不似原主记忆中的,俊秀爽朗,清风霁月。看来这原主的父兄,已经找他们算过账了。 “不是说这人没得救,让准备后事了吗?这人怎么又好端端的醒了?林家的,你们该不会是想找理由欺负卫家母子,找了个庸医,故意那么说的吧!”陈氏狐疑的看着林家人说道。 他们林家人找来的郎中,说让准备后事。如今这人醒了,还说自己没事儿,这定是林家人想欺负人,和那郎中串通好的。 卫谚冷冷的看着林家人,在他的眼中,林家人就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无耻之徒。为了找借口羞辱欺负他们母子,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做得出来的。 刘氏转过头,伸着三根手指道:“我刘月娘对天发誓,我林家人若串通了郎中,说我女儿没得救了,借机欺负卫家母子,便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虽然气这卫谚伤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却也不会咒自己的女儿死。 冯氏也有些怀疑,但是见刘氏发这么毒的誓,便不再怀疑了。 她小声道:“许是那郎中弄错了,儿媳妇儿无事便好。” 虽然她不喜欢这儿媳妇儿,但是这儿媳妇儿没事儿,终归是好事,亲家也不会再打谚儿,要他偿命。 “咳咳……”里长咳了两声,看着众人道:“既然这人没事儿了,林家的你们也就别闹了。虽然卫谚伤了你们家丫头,但是那也是因为你们家丫头打骂婆婆。而且,你们也把人打了,依我看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两家都不好看。” 卫谚没有说话,冯氏和林家人都点了点头,听了里长的话。 林家人留了一串钱,说是给林初柳补身子用便没有一丝愧疚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凌霄说,若是冯氏和卫谚待她不好,便跟他们说,他们来收拾她们。 林家人一走,卫谚便把林家人留下的一串钱丢进了臭水沟里。隔壁陈氏家的小虎,把钱捡了起来,洗了洗又给送了回来,交给了冯氏。 冯氏便拿着钱,带着卫谚去村尾的陈郎中家看了伤上了药。 凌霄躺在床上,看着茅草房顶,心情无比的沉重。她一个五讲四美的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大好青年。老天爷为何就要这么对她,让她穿越到这么一个贫穷落后的封建社会来啊!这分明就是在折磨她啊!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得知,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存在过得朝代。这个国家叫做白虎国,她现在在的地方叫做无银村。这里为什么会叫做无银村呢!大概是因为太穷,没有银子的缘故。 而这原主的名字,叫做林初柳,年方十七,是家中幺女。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是,她却是被父母好吃好喝喂大,被四个兄宠着保护着长大的。家中父母与兄长,将她宠上了天,要什么便给什么?就算给不起的,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如是有人欺负她,她那几个哥哥,定会将人揍得,看见她都绕道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就了原主,蛮横跋扈的,喜欢欺负人,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的性子。 他那几个哥哥和父兄,为人也有些粗鲁霸道,娘亲也十分的泼辣,所以林家的人在这十里八村,风评都不太好。以至于哥哥们,到了成亲的年纪都说不上媳妇儿。她已经及笄,都无人上门提亲。 要说这原主和她那相公卫谚,本是十分不相配的人。但是因为原主去镇上的时候,看见了在街边卖字画,帮人写信的卫谚,便看上人家了。回到家便缠着爹娘,找了媒婆来说亲。那结果,当然是被婉拒了。然后原主就想了个阴损招数,原主故意在卫谚,从镇上要经过的河边洗澡。待卫谚路过时,便大呼救命。卫谚听到呼救便前去救人,便看到了正在河里洗澡的原主。然后,原主的三哥和四哥就跳了出来,抓住了卫谚说他偷看原主洗澡。 然后便带着父母,绑着卫谚去了卫谚家中。说他看了原主的身子,原主日后嫁不出去了,逼着卫谚娶她。卫谚自然是不从,林家人便说要报官,让官府把他当采花贼给抓起来。 众人深知,这卫谚是被林家人设计了。但是,他看了原主身子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日后还要参加科举考试,可不能吃官司的。没有办法,冯氏只得劝说卫谚,娶了原主。 要说这卫谚文采非凡,十六岁便中了秀才,如今不过十八。这模样也俊秀爽朗,在这十里八村也算的是上拔尖儿的人物了。娶了林初柳这么个跋扈蛮横,粗鄙,还生的难看,形体肥硕的人 ,自然是十分不忿,十分憋屈。所以,二人成亲已有半年,却未曾圆房。 而且,这原主十分能吃,还喜欢吃肉。这卫家孤儿寡母,因为是外来户,所以也无田地,都是靠冯氏做针线卖绣活,和卫谚卖字画,替人写书信过活的。这原主一嫁进来,把原本就穷的卫家给吃得更穷了。这原主是典型的又懒又好吃,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就是吃了睡了睡了吃。吃得不好,或者没吃饱,还会凶神恶煞的骂她婆婆冯氏。以至于,冯氏对她有些惧怕。这卫谚本就是孝子,所以便更加厌恶原主了。 哎!她这日子,日后要如何过呢?凌霄感到十分茫然? “咕咕……”凌霄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她看了看窗外,只见日落西山,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因为这身子,昏迷了一天一夜,所以都还未进食。这饿劲儿上来了,凌霄只觉得十分难受。 她拖着笨重的身子,下了床,根据原主的记忆,走到了灶间。 所谓灶间,不过是用竹子和茅草搭起来的茅棚子而已。她在灶间搜索了一番,找到了面缸,素油,盐巴。面缸里的面,还有贴缸底一点点儿。她寻思了一下,打算做点儿疙瘩汤吃,便去院子里的小菜地,拔了两棵白菜,和一把小葱。洗菜,和面,生火,她做得有模有样。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从小看着家里大人做饭,这些事情她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袅袅炊烟,从烟囱飘出。 看完郎中,往家中走的冯氏,看着自家房子之中冒出的青烟,便纳闷儿的道:“咱们家的烟囱,怎么冒出青烟来了?” 现在只有儿媳妇儿在家中,难不成是儿媳妇儿饿了在煮饭?不对,她那儿媳妇儿,可是不会做饭,连火都不会烧的。 卫谚抬头瞧了瞧,摇了摇头,谁知道那恶妇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母子二人担心林初柳烧了房子,不由加快了脚步。 母子二人,进屋的时候,凌霄正好把疙瘩汤,端上了桌。 看见二人进屋,凌霄楞了一下,想了想,干巴巴的开口道:“吃、吃饭吧!” 第3章 倒霉相公发怒 看到桌上,三碗香气浓郁,漂浮着翠绿葱花和油花的疙瘩汤,冯氏母子皆是一愣。 这……都是柳初柳做的?二人满是不信的看着她。 凌霄被二人看的有些发毛,忽然想起,这原主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可是粥都不会煮的。如今,自己做出了这么正常的疙瘩汤来,他们自然会觉得奇怪。 “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就……”她如此说,是想让二人认为,她是饿狠了所以才自己做出了疙瘩汤来。毕竟,人在饿到极致的时候,会想方设法的弄吃的出来。所以,原本不会做饭林初柳因为饿极了,想办法做出了疙瘩汤,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呵……卫谚冷冷的看着林初柳,嘲讽道:“原来你会做饭,因为想偷懒不做饭,便装着不会做。” 因为今日饿狠了,肚子熬不住了,才下厨做了疙瘩汤,露了馅儿。 “这……”凌霄语塞,这古人的脑回路果然是跟她的不一样。这卫谚竟然认为,原主以前的不会做饭,都是为了偷懒装出来的。算了,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既然他要那样认为,便是那样吧!毕竟,为了好好的吃一顿,慰藉接受自己穿越的悲伤心情。她这疙瘩汤做得还挺好吃的,绝对不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能做出来的味道。所以,为了避免多余的解释,就这样吧! 冯氏虽然和卫谚想的一样,但是这儿媳妇儿会做饭是件好事,便忙温柔的笑着道:“好了,儿媳妇儿会做饭,是好事儿。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咱们便坐下来吃吧!” 要知道,这做疙瘩汤用的面粉,可是她们家仅剩的一点面粉呢!往日,她都是做玉米饼子的时候,放一点点儿面粉的,这样玉米饼子吃起来也能细软一些。如今没了面粉,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要吃粗糙又有些硬的玉米饼子了。而且,闻着这香味儿,儿媳妇儿似乎也放了不少素油呢! “我可不敢吃,指不定这恶妇在疙瘩汤里下了药呢!”卫谚顶着一脸青紫,阴阳怪气的说道。下药这种事情,她林初柳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你……”凌霄本想发作,但是,想想这原主以前是如何对母子二人的,便忍住了。若是换了她是卫谚,遇到林初柳那样的媳妇儿,她不知道打了她多少回了。 “这话怎么说的,初柳怎么会在汤里下药呢!好了,快些坐下来吃吧!这可是咱们家最细致的一顿饭了。”货真价实的疙瘩汤呢!可不是细致吗?在这无银村,可没有哪家能做白面疙瘩汤吃,大多都会掺些杂面儿。 冯氏拉着卫谚往凳子上坐,看到满满的三碗疙瘩汤和上面的一层油花。他拨开自家娘亲的手,疾步进了厨房。他先是打开了装面粉的小陶缸,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又看了看装着素油的小陶罐,只见原本还剩半罐儿的素油,如今不过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平日里那么多素油和那么多面粉,他们都可以吃上半个月,今日却被那好吃懒做的恶妇,一顿给吃完了。 卫谚心中本来就因为林家今日闹的那一出心中有气,如今,更是气上加气。直接冲出了厨房,走到堂屋,看着桌上三碗冒着热气的疙瘩汤,只觉得怒火中烧。 “哼……”他双手一挥,将桌上的三碗疙瘩汤,全扫在了地上。指着凌霄的鼻子便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够吃半个月的素油和面粉,被你一顿用了个干净,后半个月的日子你让我们如何过?”若不是因为林初柳这个好吃懒做的恶妇,他和娘亲的日子,又怎么会过成这样?没娶这林初柳之前,他们家中还有些存银。隔个几天,还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十天半个月,还能买上半斤猪肉开开荤。如今,存银没了,别说是买猪肉了,他们顿顿都只能吃,掺了少许面粉的玉米饼子,和放了两滴素油煮的白菜。因为,林初柳那个吃货,一顿就要吃他和他娘加起来的两倍。 卫谚以前从不会如此凶的骂人,但是自从娶了林初柳,他的所有涵养便离家出走了。 “谚儿你这是做什么?”冯氏看到被扫到地上的疙瘩汤,一阵心疼。虽然这初柳用了所有的面粉,和许多素油是有些过分,但是也不能如此浪费了啊! “你……”凌霄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卫谚扫到了地上,心中又气,又委屈。她以前在家中,都是这么做疙瘩汤的,谁知道,那面粉和素油是他们家要吃半个月的。就算是她大手大脚了,他也不能这样做啊!亏她还好心做了三碗,早知如此,她就不做他们的了。 凌霄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穿到这个林初柳身上,受着她不该受的气。 “我赔给你便是。”凌霄红着眼,咬着牙说完。瞪了卫谚一眼,跑了出去。 “儿媳妇儿……” 冯氏在身后的唤她,凌霄权当听不见,她特么的委屈了,得找个地方调节心情。她在跑的时候,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没一块肥肉都在颤抖,她忽然又觉得好想哭。 因为天已经开始黑了,村里的人都回家吃晚饭去了,所以凌霄也没遇到什么人。纵使遇到了什么人,人家瞧见她了,都连忙绕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凌霄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村口的老榕树下。她坐在榕树下,看着绵延向远方的小路。只要从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便能离开这个地方。那卫家母子都不喜欢她,不,不应该用喜欢两个字,他们是赤果果的讨厌她。村民对她也十分反感,她何苦因为原主以前造的孽,在这儿受他们的气。还不如一走了之,天大地大任她闯。 她的心情有些激荡了,站了起来,抬脚就朝小路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她便停下了脚步。若是她真的一走了之了,原主的父兄铁定会打死卫谚的。 “儿媳妇儿 呼呼……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快随娘回家。”追出来的冯氏,一把抓住了凌霄的手。因为跑得急,她也是喘得上次不接下气。还好,她追上来了,若是着儿媳妇儿回了娘家告状,到时候少不得又要闹上一场,谚儿势必要挨上一顿打。 凌霄不知,这冯氏追出来,是怕她回娘家告状。见她喘着粗气,让她回家,她心中只觉得一阵温暖。唉!这冯氏还真是个烂好人,林初柳都那么对她了,她还能来追自己。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白莲花了吧!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白莲花,不是伪白莲花。 “我不回去”虽然知道自己不回去,也不能去别的地方。但是凌霄,还是忍不住想要拿一下乔。 “咕咕……”凌霄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了一阵长长的叫声,她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今日的事,是谚儿不对,走,娘回去给你贴饼子吃。”冯氏温柔的笑着,拉着凌霄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凌霄走在冯氏后面,看着冯氏的后脑勺,心想,摊上这么好的婆婆,林初柳当真是积了八辈子德,可惜她不知道珍惜。 二人回了家,堂屋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卫谚在灶间烧火,像是在准备晚饭。冯氏让凌霄在堂屋坐着,便去了灶间。没过一会儿,玉米饼的香甜气味儿便传了出来,凌霄只觉得更饿了。 又过了半刻钟,冯氏端着十几个有些发黑玉米饼子,和两碗白菜汤进了堂屋。 “谚儿在灶间吃。”冯氏像她解释了一下,卫谚为何没有来堂屋吃饭。 凌霄知道那卫谚在灶间吃饭,是因为不想看见她。正好,她也不想看到他来着,若是对着他那张臭脸吃饭,她也会消化不良的。她伸手拿起了一个玉米饼子,借着微弱的油灯光,发现这玉米饼子黑黑的,闻一闻还有一股糊味儿。肯定是那卫谚,想让她吃糊的玉米饼子,所以才故意烧大了火,害的她婆婆把玉米饼子贴糊了。咦……不对,凌霄稍稍翻阅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似乎她也经常吃贴糊的玉米饼子,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她婆婆手艺不好。 管它的糊就糊吧!又不是不能吃。她张嘴咬了一口,只觉得饼子又硬又粗,还有些苦味儿。她嚼了两下,想要咽进去却噎在了喉咙。她忙喝了一口白菜汤,差点没把汤给喷出来。这白菜汤,没油没盐,还有点像她爷爷煮的猪潲水的味道。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猪潲水是这个味儿的! 见凌霄脸色不对,冯氏以为她是因为,玉米饼子里没有放面粉难吃了,不高兴了。所以,心中十分忐忑,怕这儿媳妇儿又要发脾气了。 冯氏本来就胆子小,加上这林初柳发起脾气来,又十分吓人。所以,这冯氏,十分害怕林初柳飞脾气。 “怎、怎么了?可、可是难吃了?”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凌霄询问道。 凌霄无法体会到原主以前对好吃和不好吃的认定,但在她看来,这玉米饼子和白菜汤都是十分难吃的。看来她这倒霉婆婆,是一个厨艺不太好的人。 不过见冯氏那战战兢兢,害怕她发脾气的模样,凌霄咽下嘴里的白菜汤,皱着一张脸道:“没、还好,还好!” 听到凌霄说还好,冯氏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儿媳妇儿闹起来,要吃掺了面粉的饼子,她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今日她这儿媳妇醒来之后,于往日似有所不同,对她这个做婆婆的客气了不少呢! 第4章 思念亲人,婆婆是厨渣 虽然凌霄饥肠辘辘,但是无奈这玉米饼子实在是太难吃,所以她硬逼着自己吃了两个,喝了半碗白菜汤就够了。对于她吃了两个玉米饼子就不吃了,冯氏十分意外。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吃十个玉米饼子的量。不过冯氏到没说什么,的她而言,凌霄吃得少是好事。一是省了粮食,二是她那么多肉,的确是不该吃太多。 新月高悬,夜已渐深。 凌霄躺在虽然铺了褥子,但是却依旧很硬的木床上。因为卫谚厌恶原主,所以自从原主嫁进卫家之后,卫谚就从自己住的卧房搬到了一个由杂物间改成的书房住。 她看着从窗户纸透进屋的月光,思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爷爷年事已高,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她因公殉职的消息。她是在追抢劫犯的途中,掉入井坑死掉的,所以这应该算得上因公殉职。她五险齐全,爸爸妈妈因为她当警察,还给她买了不少的保险。她这一死,应该能赔不少钱,至少爸妈后半生的生活是无忧了。日后,就全看弟弟照顾他们二人了。 虽然她弟出生的时候,还在搞计划生育,生二胎是要罚款的。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在她六岁的时候要了一个弟弟,不过就是罚了不少钱。因为弟弟的罚款家中欠了不少钱,她们家的日子,一度过的十分拮据。年幼时,她还埋怨过。不过,现在她庆幸爸妈生了个弟弟,不然她们家就变成失独家庭了。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想要翻个身。无奈这身上的肉太多,翻个身她都废了好大的劲儿。 摸着自己肚子上的肉,凌霄想着,一定要将着肉全给减下来才是。不然不好看不说,做什么事情都十分不便。如此想着,凌霄便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 当凌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穿上了月白色的棉布袄子,因为头上好裹着纱布,所以她只是将一头及腰的青丝,编成了一条粗辫子。若是真要在林初柳身上寻一处亮点,那便只有着一头青丝了。她这头发,又黑又亮,还很顺很直,发质相当不错。 在编发的时候,凌霄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脸,心中那叫一个难受。想她凌霄虽然汉子了些,但是,却也是浓眉大眼鹅蛋脸,在她们局里也能算得上是个警花级别的人物。可是这一朝穿越,却成了一个无盐之人,她如何能不难受?虽然说着林初柳的皮肤白嫩,但是,因为太过肥胖的原因,这五官全挤在了一起,眼睛小得虽不似绿豆,但一笑就只剩一条缝了。虽说,这一白这白丑,但是这一点在这林初柳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虽然说这林初柳说不上极丑,但是绝对当上的一个丑字的。 编好辫子凌霄出了卧房,走到堂屋,却见屋内没人。她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冷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因为还在化雪,所以这外头格外的冷。不过这古代的空气十分新鲜,呼吸一口便觉得身心舒畅。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便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用布巾包着发的冯氏吃力的端着个木盆,走进了用土墙围起来的院子。 见凌霄站在门口,她把手中的木盆,放在院内的石头上,道:“这就醒了?饭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端。” 前日,便是因为她没有将吃的放在锅里温着,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所以今日出门洗衣服时,她特地留了火在灶里,把吃的放在了锅里温着。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便是。”看着冯氏冻得通红的手,凌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天出去洗衣服,虽然说有太阳,但是那河里的水却是冷得刺骨。 凌霄去了灶间,揭开锅盖,便看到了十来个有些黑的玉米饼子,和一碗稀得可以看见,碗里有几粒米的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玉米饼子应该是昨晚上吃剩下的。 她也没出灶间,直接就着粥硬塞了一个玉米饼子,便没有再吃了。然后把玉米饼子,继续温在锅中,把碗给洗了。 出了灶间,院子里的冯氏,已经晾完了衣服,正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做刺绣。那晾晒的衣服之中,便有原主的衣服。这原主,是个好吃懒做的,自然也是不会自己洗衣服的。所以,原主和冯氏的衣服,都是由冯氏洗的。卫谚,心痛他娘,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 凌霄从未见过人做刺绣,便凑上去看了两眼。 只见冯氏捏着一根绣花针,在绢布上飞针走线,没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便出现了。 “哇!婆婆你好厉害啊!绣的跟真的一样!”凌霄不由崇拜的看着冯氏赞叹道。 冯氏颇为意外的看着凌霄,这可是她这儿媳妇儿第一次叫她婆婆,以前她可都是直接叫了‘喂’或者‘老太婆’的。 “哪里,但凡是女子,都会刺绣,算不得厉害的。”被自己儿媳妇儿这么称赞,本来就面薄的冯氏脸有些微红。原来,被儿媳妇儿崇拜是这种感觉啊! “我就不会。”凌霄抓了抓头,她虽然会舞刀弄枪,但是这针却捏不来。想她小时候,衣服破了都是爷爷给缝的。 “儿媳妇儿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以前自己刺绣,这儿媳妇儿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如今不但看了,还如此夸赞,想是对这刺绣起了兴趣。这刺绣能磨人的性子,说不准儿她这儿媳妇儿学了刺绣,这性子便能磨好了呢! “不、不、还是算了吧!我学不来的。”凌霄忙摇头摆手,刺绣这细致的东西,还是不适合她学。 见凌霄不愿意学,冯氏多多少少有点儿失落。 “对了,婆婆卫谚呢?”凌霄见卫谚不在,便不由问道。 卫谚?冯氏有些奇怪的看着凌霄,她这儿媳妇儿在成婚之后,可是第一次这么直呼谚儿的名字。以前,她可一直都是叫谚儿相公的。 “谚儿,去镇上卖字画了,估摸着下午才能回来。”冯氏说着,看着院门,心里盼着卫谚能卖出几幅字画,能买些面粉,和素油回来。 虽然卫谚,几乎每日都是镇上卖字画,但是大多时候,一副都卖不出去。今年秋天,便是乡试了。去年因为她病了,用光了卫谚去省城去参加乡试的路费,所以便耽误了。今年秋天,无论如何都是要让他去的。只是,到现在这路费却依旧没有攒到半分,更是因为每日去卖字画,耽误了温书。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所以经常会忧心得睡不着 “哦……”凌霄哦了一声。 冯氏因为她头上还有伤,便让她进屋坐着,说在外面吹了风不太好。 中午,婆媳二人依旧吃了剩下的玉米饼子,凌霄依旧只吃了一个玉米饼子。冯氏问起,她为何只吃这么少,她只说是伤头没什么胃口。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卫谚回来了。提了两斤面粉,和半两素油。 晚上做饭时,凌霄因为实在不想再吃糊了的玉米饼子了,便揽下了做饭的活,让冯氏帮着烧火便是。卫谚什么都没说,冷着脸回了房看书。 凌霄先是和了加了些面粉的玉米面儿,用纱布盖着,让面团儿先醒着。然后又洗了白菜和小葱,把白菜切成段儿。锅烧热,再冯氏紧张的注视下,到了一点点儿素油。放了些蒜蓉下锅爆香,把白菜梗也放进去炒了炒,又在冯氏紧张的注视下,放了些粗盐。 这油盐都是金贵的东西,冯氏怕着凌霄放多了,自然紧张。不过好在,凌霄放的素油和盐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接着凌霄又往锅里加了适量的水,煮着白菜梗。把醒好的面团儿,搓成圆圆的条状,又揪成十几个小圆团儿,压成了饼状,一个个的贴在了煮着白菜汤的铁锅边缘。 冯氏没想到,还可以便煮白菜汤便贴饼子。以前她都是先贴饼子,后做白菜汤的。汤做好的时候,这饼子都快凉了。如今她儿媳妇儿这么做,倒是省了不少时间,节约了柴火,还不用担心饼子冷了。 见白菜梗煮得差不多了,凌霄又放了白菜叶子进去煮。把饼子挨个翻了个面儿,等白菜汤煮好的时候,这饼子也好了。她又放白菜汤面放了些盐,便让冯氏不要加柴了。把饼子捡进了盘子里,把白菜汤装了三碗。和冯氏一起,端到了堂屋。 吃的端上了做,冯氏便唤了卫谚出来。见卫谚出来了,凌霄压根没抬眼瞧他,自顾自的吃起玉米饼子来。 对于自己做的玉米饼子,凌霄是相当的满意。这饼子,不糊不粗,还十分软绵,香甜可口。白菜汤虽然调味单调,但是,却比冯氏做的要好喝许多。 卫谚看着桌上的玉米饼子,和面前的白菜汤。这颜色和香味看着是比他娘做的好,这个林初柳为了偷懒,可是藏得够深的。虽然他十分不屑吃林初柳做的饭,但是这面粉和油都是他买的,若是不吃岂不是便宜林初柳这个恶妇了,让这些玉米饼子全落入了她的嘴中。他想着,拿起一个玉米饼咬了一口,玉米饼软绵香甜,比他在镇上买的还要好吃许多。 在吃上面,卫谚向来是不注重的。他也知道,他娘的厨艺不太好,但是他却也并不觉得难吃。对他而言,只要能吃饱便好了。 “儿媳妇儿,你这玉米饼子做的真好吃,这白菜汤也好喝。”冯氏斯文的咽下,嘴里的玉米饼子,看着凌霄夸赞道。 原来,这玉米饼子也可以这么好吃啊! “好吃婆婆你便多吃点儿吧!”面对夸赞,凌霄回以微笑。 “哼……”卫谚发出了一声冷哼。潜台词似在说:“装什么好媳妇儿!” 听得卫谚的冷哼,凌霄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儿,吃掉最后一口玉米饼子,把碗里的白菜汤全喝了,然后,便放下了筷子。 卫谚见她放了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以往他娘做的饼子不好吃,她都要吃上十几个。今日她做的饼子,这般好吃,她却只吃了两个,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冯氏见卫谚看着凌霄,知道他是在奇怪她怎么只吃了两个饼子,便解释道:“儿媳妇儿伤了脑袋,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得少。” “原来如此。”卫谚点了点头,嘲讽道:“她应该一直都没胃口才好,不然再那么吃上去,猪都快赶不上她了。” 凌霄如何不知道,这卫谚在说她比猪还要肥。她扬起三层下巴,反击道:“长得比猪壮,总好过,瘦得跟豆芽菜似乎,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 虽然这卫谚的个子并不矮,还算的上是高,但是却十分的瘦。衣服里面都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弱不禁风,风一吹便能倒了。 但凡是男子,都不喜欢被人说弱不禁风,卫谚把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拍起了桌子。 “你……”他正要发作,冯氏却按住他的手劝道:“吃饭,吃饭,莫要吵,莫要吵。”她最害怕的便是看到二人吵起来。虽然这个儿媳妇儿不太好,但是她却依旧希望他们和和气气的,因为家和万事兴。 卫谚不想违背他娘的话,瞪了凌霄一眼,继续吃饭。凌霄端起自己吃完的碗,起身去了灶间。 转眼,便又过了五日。因为头上的伤,凌霄一直没出过门。这期间,她四哥林冬生来看过她,还带了一只兔子过来,说是她爹让拿来了。然后,那兔子肉让她们美美的吃上了两天。不过,那兔子肉,卫谚却是一口未吃。他心中厌恶,记恨林家,自然不愿意吃他们送过来的兔子。 凌霄后脑勺的伤口,已经掉了痂。受不了油腻腻头发的她,便烧了一锅水,用皂角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头。洗完头后,凌霄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洗完头后,她用棉布擦了半个,然后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快步走。这几日,她每天清晨都会绕着院子跑个十几圈儿,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在院子里快步走。对于减肥,便是要做到,能站不坐,能走不站,能跑不走…… 头发干了之后,她便想去后山看看能不能采点儿药草换点儿钱。她可看一直都记得,要还卫谚面粉和素油的事情。以前住在农村,家后面便是一座大山。农人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所以爷爷经常会进山采些药草换钱,她也常常跟着去。爷爷每次采到药草,都会告诉她那是什么药草,有什么药效。所以,她也认识不少药草。 冯氏去了隔壁陈家和陈氏做绣活,凌霄背了个背篓,拿了把镰刀,便往后山的方向而去。 第5章 断了腿的少年郎 凌霄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走在村子里,但凡是瞧到她的男女老少,皆是一副震惊之色。天要下红雨了,这懒肥猪竟然背着个背篓似要去劳作的模样。 她嫁入无银村半年,他们可是连衣服都没瞧见她去河边洗过。据住在卫家隔壁的陈氏说,她日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中午吃完饭后便又开始午睡,睡醒了便去村头的榕树下等着卫谚回来。今日她竟然背了个背篓,拿了把镰刀出门,她们怎么能不震惊。 “哟哟,你们瞧这懒肥猪背着背篓是要往哪里去?”与几个村妇,坐在大石头上纳鞋底的钱氏,用手中的针线,指着离她们不过两米的凌霄。 因为这几日,天渐渐暖了,加上也无农活做。所以,这些村妇们,便纷纷走出家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纳鞋底做绣活。 “卫家地无半亩,她总不能是去下地?” “我瞧着,应该是看这野菜长出来了,想去寻些野菜呢!”卫家贫寒,众所周知,去挖野菜吃也十分正常。 “说起来,这野菜现下嫩得很,我改明儿也得让我家那小子去挖些来。”野菜也是一道菜,鲜嫩的野菜,可比自家种的菜还好吃呢! “我明日左右无事,也去挖些。”钱氏几个村妇,不知不觉便把话题,说道了这野菜上头来。 凌霄本就离那几个村妇不远,加上她们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降低音量。所以,她们说的话,都被她听了个正着。那‘懒肥猪’三个字,听在她心中十分不舒服,更加坚定了她要减肥的决心。 ‘懒肥猪’是无银村人,私下对林初柳的称呼。以往,原主听到有人这般叫她,都会直接冲上去与人厮打一番。所以他们也都只敢,背地里叫这么叫她,并不敢当面叫。毕竟,这林初柳撒起泼来,这无银村还真是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如今,凌霄听到了只当那些村妇是在犬吠。等她瘦了下来,且看她们还能不能叫得出口。 在不少村民的注视下,凌霄上了后山。 无银村这后山很高也很大,大概有七八百米高。因为山高树密,自然便也就有了不少野兽。所以,村民们一般都只在山脚和山的一二层下活动,或者成群结队的上山,怕遇到野兽袭击。凌霄不知道这些, 便无知无畏的爬的高了一些,进得深了一些。 凌霄拿着镰刀,在山林里走着,仔细瞧着地上的一草一木。看到认识的草药,也不管是不是珍惜药材,便直接用镰刀挖了。深山老林里药草多,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不过半个时辰,凌霄便挖了半背篓草药。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凌霄也看过穿越小说。里面那些穿越女主,总是能在林子里寻找人参灵芝之内的珍贵药材。所以她也格外仔细,看她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寻到些珍贵药材,卖个好价钱一夜暴富。 不过她瞪大眼睛寻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寻到什么珍贵药材,寻到的依旧是十分常见的药草。因为低头脖子有些酸的凌霄,抬头看着从树叶缝隙之中,照进林子里的阳光,心想,这小说和现实里还是有差距的啊! 不过,她发现山里有几株野生桃树,还开着桃花呢!她想,等日后桃子熟了,说不准儿还能吃上桃子。她十分喜欢吃桃子,以前爷爷就在家里的院子中种了几株桃树。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满院春色。夏天果挂满枝,甜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小院儿。日后等她落了定,也要在自家院子里种上几株桃树的。她在卫家是待不长的,她不是林初柳不喜欢卫谚,卫谚也不喜欢她。所以,她早晚是得离开卫家的。不过她还没有想好,离开卫家要做什么?所以,先待着想法子赚些钱再说。 她见背篓装不下了,便开始下山,准备回家。 “救命……” “来人啊……” 走着走着,她忽而听到,忽近忽远的呼救声,听声音似乎还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凌霄四处望了望,循声而去。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到人。 “来人啊!救命!……”那呼救的声音似乎很近,凌霄大声喊道:“喂,你在哪儿呢!” “我在坡下面……” 凌霄的前面便又一个斜坡,她忙走了过去。往下一看,只见三米多高的斜坡下。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躺在草地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背篓,背篓里的药草,都撒在了草地上。他的脚边还有一个小锄头,看样子也是来山上挖草药的,失足从坡上掉了下去。 “你且等等,我马上便下来救你。”凌霄放下背上的背篓,本想要从坡上直接下去。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于是便四处看了看,找了一条能走到坡下的路,到达了坡下。 陈安之呼救了半天,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救他了。在无银村,除了他和他爹会上山采药,其他人都鲜少无银山高处走的。他方才还一直担心,若是一直无人前来救他,到了晚上说不准儿他便被狼叼走了。 半个时辰前,他在这山坡的岩壁之中,发现了一株好草药,便趴在坡上挖,哪晓得一个不留神便摔了下来。虽然身上其他地方,并无大碍,但是右腿在往下摔的时候,撞到了石头,似乎已经断了。 凌霄走上前,看清了年轻男子的脸。从原主的记忆之中她得知,这年轻男子叫做陈安之,是村中大夫,陈文敬的独子,村民都叫他小陈大夫。也是,这无银村的第二个青年才俊。这无银村的第一个青年才俊,那自然便是卫谚了。 “喂,你伤到了何处?”凌霄弯腰看着陈安之问道。 陈安之只觉得一个庞大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光亮。他抬起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张全是肉的大脸。 林初柳?作为无银村的人,他自然是认得的。前几天,他还随父亲一起去给她瞧过伤呢!他虽然跟这林初柳并无交集,但是却也听过她的不少事迹,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要靠她来相救。 “我的右腿,好像断了。”陈安之指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腿。 凌霄蹲下来,直接撩起他的裤腿,想要查看他右腿的伤势。她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摔断腿如何做应急处理她还是知道的。 “你……”陈安之没有想到,这妇人竟然如此不知羞。不顾男女之防,直接掀起了他的裤腿,看他的腿。 “还真是断了。”凌霄蹙起秀眉,看着陈安之骨头明显移位,已经肿起来的右腿说道。 “你等等!”说完凌霄起身,去寻了两根较粗的树枝。然后在陈安之的注视下,把两根树枝放在了他右腿的两边。 想要将陈安之的腿固定,需得找个东西,把他的腿和树枝绑住。可是现在,她这儿没有绳子。她想了想,忽然看见了他系在腰间的灰色腰带。二话不说,便要伸手去解。 陈安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凌霄要去解他的腰带,便慌了,忙大声斥道:“你要干什么?”这妇人该不会是想要…… “用腰带把你的腿固定啊!”凌霄满是无语的道:“不用你的腰带绑,难不成你想用我的腰带绑啊?”他这一副防女色狼的架势,让她十分的受伤。 “我、我自己来。”陈安之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微红,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给了凌霄。 这林初柳是想要帮他固定摔断的右腿,他却如此误会人家,是他小人之心了。 没一会儿,凌霄便固定好了陈安之的右腿,并扶着他坐了起来。 陈安之瞧着自己被固定得十分好的右腿,忍不住问道:“你也会医术?” 一般人,可不知道,这摔断腿之后该如何处理! “不会。”她想也没想,便直接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该如此处理我的腿?”陈安之接着问道。 凌霄想了想,编了个理由随口道:“我父兄常在山上打猎,也摔断过手脚。我瞧见大夫,给他们处理过,便知道怎么做了。” “原来如此。”陈安之点了点头,林家是猎户之家,这猎户一直便是最容易受伤的人。她父兄摔断了手脚,被人医治时,她瞧见了记下了如何处理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凌霄抬起头看了看日头,见这已经快中午了,该回去吃午饭了。 她看着陈安之道:“我虽然有心背你下山,但是你也瞧见了,我着体型能自己下山便不错了,实在上背不了你。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村里找人来抬你。”若是她以前的身体,自然是能背着这陈安之健步如飞的。但是现在这身体太胖,十分笨重,背着陈安之根本无法走路。 陈安之被她的话惊着了,她一个女子,竟然还有心想要背他下山。难道她父母,不但没有教好她,也 未曾教过她为何男女授受不亲吗? 不等他回答,凌霄把挖药的小锄头,递给了陈安之道:“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了野兽,还可以防身。” 她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老虎野狼?但是这毒蛇,山鼠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 “多谢!”陈安之接过锄头道了谢。如今他这个样子,也只能等着她下山唤人来抬他了。 “举手之劳而已。”凌霄摆了摆手,又沿下坡的路爬上了坡,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下了山。 第6章 救人,村民们的臆测 因为担心陈安之在山上遇到野兽,凌霄加快了脚步下山。待到她下了山时,已经流了一身的汗。那瞧见凌霄上山的妇人,见她下了山。都纷纷盯着她那背篓瞧,只见里面装了一背篓的野草。 “你们瞧瞧,这懒肥猪作为一个农妇,连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采一背篓野草回来。” “哎!这林家是把她当千金小姐养的吗?简直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村里聚在一起的妇人们,看着凌霄那一背篓药草直摇头。 钱氏挑着眉道:“哪里是当千金小姐养,我瞧着分明是当猪养的。你们瞧瞧她那身形,猪都赶不上她呢!” “哈哈,说得倒是。” 以钱氏为首的几个村妇,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凌霄听到钱氏几个又在议论她,本想忍忍,装着听不见走了。可是忍着忍着,她这暴脾气便忍不了了。 她一扭头,手里拿着镰刀,朝那几个妇人走去。 钱氏几个见凌霄朝她们走了过来,便忙闭上了嘴。这懒肥猪怕是听到了她们在说她,来寻她们麻烦了。 “几位婶子在说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也说与我听听呗!”凌霄说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镰刀。 钱氏几个瞧着她手中的镰刀,都有些犯怵的往后退了退。这懒肥猪,莫不是想用镰刀砍她们吧!这懒肥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哎呀!都中午了,我要回去给孩子做饭了。”钱氏看了看天,说完拿着自己的鞋底儿和针线一路小跑着走了。 “我也该回去煮饭了。”钱氏一走,其他人也忙拿着东西跑着回家了。似乎怕,凌霄会追上去,给她们一镰刀似得。 因为陈安之的家在村尾,正好要经过卫家。凌霄便先把背篓放回家里,然后再去陈家。 凌霄推开院门儿走了进去,灶间正在做饭的冯氏,听到响动。便从灶间走了出来,见凌霄背了一背篓杂草回来,便小声问道:“儿媳妇儿,你这是去哪里了?”她从隔壁回来之后,一直不见她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见这时间也不早了,便开始准备午饭。 “我去后山采了些药草,想晒干之后,去换些钱。”凌霄说着,放下了背上的背篓,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头上。 冯氏一愣,随即这心中便十分欣慰,眼眶红红的看着凌霄。她儿媳妇儿真的变好了,不但自己洗衣做饭,不打骂她了,现在还知道挣钱了。 凌霄一扭头,瞧见冯氏眼眶红红,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不就上山采个药草吗?她至于欣慰成这样吗?她自己洗衣服,并把她婆婆的衣服也一起洗了的时候,她婆婆便这样过。 她有点受不了婆婆这样,抓了抓头道:“那个,我要去陈大夫家一趟,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陈大夫一家? “怎么了?可是在山上受了伤?”冯氏说着,便要上前查看。 凌霄忙道:“不是我,是陈大夫的儿子在山上摔了。我得去通知陈大夫,带他们去山上把他抬回来。” 原来如此?冯氏忙道:“哪里快去吧!山上有野猪,别又让他被野猪伤了。” 去年村头的后生,便在山上遇到了野猪,腿上的肉都被咬掉了两块。不行,这山上那么危险,日后这儿媳妇儿也不能去,否则遇到了野猪就不好了。 凌霄一听冯氏说山上有野猪,便一路跑着去了陈家。 陈家是村里最富庶的人家,因为世代在村中行医,所以也积攒下了些家业。二进二的院子,全是青钻瓦房,连院墙都是用青砖砌的。只是陈家人丁单薄,到了陈文敬这代,便只得了陈安之这一个独子。 走到陈家院门儿口,凌霄便闻到了饭菜香,这个时候,陈家也正在做午饭。 “啪、啪、啪”凌霄敲响了陈家的院门儿。 “谁啊?”院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是林、林初柳,陈大夫,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赶紧去……” 凌霄话还没说完,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穿着一身青衣的儒雅中年男子,满是着急的看着凌霄道:“你说什么?” “我说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陈大夫,你赶紧找两个人随我去山上把他抬下来吧!不然他一个人在山上,腿又断了,遇到野兽就麻烦了。”凌霄又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安之的奶奶高老太,正在灶间和儿媳林氏做饭。听到动静也从灶间走了出来,正巧听到凌霄说这话,二人立马就急了。 “我就说不让他一个人山上采药来的,如今出事了吧!”高老太就陈安之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自然是痛到了眼睛里。因为山上有野兽,总担心他受伤,所以一直反对陈安之独自一人山上采药。 林氏急得眼睛都红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上山采个药,竟然把腿给摔断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人去山上。若是我孙子,被野兽叼走了,我也不活了。”高老太高声冲站在门口的陈文敬喝道。 “我这就去。”陈文敬忙去叫了邻居陈老二家的两个儿子,陈大壮和陈二壮,拿着家中的担架便让凌霄带着山上。 他们走后,高老太和林氏也待不住,便也关了院门儿,去山下等着他们把人抬下来。 村民见陈大夫和大壮二壮都跟着凌霄上了山,这高老太和林氏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儿。 “高大娘陈大夫带着人跟那懒肥猪去山上做什么?”住在山脚下的几户人,端着碗走出家门,看着站在柳树下,焦急望着山上的高老太问道。 高老太现在是心急火燎的,挂心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自然没心情去回答。 林氏见那人是长者,便蹙眉道:“卫谚媳妇儿方才来家里,说是我家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让相公找人去山上抬人。” “哟!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摔断了腿呢?” “就是,我以前瞧安之那孩子,去山上采药也没说那里伤到过啊!” “这……”林氏摇了摇头道:“如何摔的?卫谚媳妇儿没说,我们也就不知道了。”方才那般急,她们也没时间细问。不过,她相公和儿子常年上山采药,却从未伤着过。 “莫不是那懒肥猪给弄摔着的?” “诶!还真说不准儿呢!早不摔,晚不摔,偏她上山后,人就摔了。” “我看,八成就是那懒肥猪推的,不然,她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叫陈大夫山上抬人?就是怕人在山上被野兽叼了,吃上人命官司呗!” 那几个村民,嘴里扒着饭,还唾沫横飞的说着。好像,她们亲眼看见,林初柳推了陈安之,害他摔断了腿一般。 听到村民们这么说,林氏蹙眉看着山上,心想,难不成还真是那林初柳害她儿子摔断了腿? 高老太听到村民叽叽喳喳的说着,是林初柳害她孙儿受了伤。心中只觉得十分烦躁,冲那些人没好气的道:“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胡乱说些什么?” 高老太早年丧夫,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把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拉扯大。寡妇门前是非多,早年间不知道被村民说了多少闲话,传了多少谣言。要不是还在世的公婆护着,她早就被村民的闲言碎语给淹死了。所以她十分反感,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如亲眼所见一般,胡言乱语。也压根不会相信她们的话,因为她们的话,认为是林初柳推了她孙子。 “我们这不也是在帮你分析吗?”与高老太同岁的王老太,端着个碗,露着一口黄牙说道。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高老太不知好歹。 “高婶等会儿安之被抬下来了,你可得好好问问才是?”王老太的儿子正色说道。 “就是,得问问!” 其他几个村民也随声附和。 没过一会儿,这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无银村。吃过饭的村民,都纷纷聚集在山脚下,等着看热闹。 来看热闹的人,都会问比他们先来的人,是怎么回事儿?以王老太为首的几个人,便说可能是林初柳给推的,还说的十分认真,好像亲眼所见一般。然后这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便变成了林初柳在山上推了陈安之,害陈安之摔断了腿。 因为今日镇上冷清,提前收摊儿回家的卫谚,还没走到家门口,便遇到住山脚下的二柱。 “卫谚你媳妇儿又闯祸了,在山上推了陈大夫的儿子,说是摔断了腿,你快去看看吧!”二柱说完,便走了。他还要去告诉,更多人这个消息呢! “这个恶妇,当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卫谚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害人摔断了腿,他们卫家得赔多少银子啊!不管了,管陈家是报官,还是要打断她的腿,他卫家都不会出一文钱。 虽然卫谚心里如此想着,但是还是背着字画去了山脚下。 他刚走到山脚下,便听人喊,:“下来了,下来了,陈大夫他们抬着人下来了。” 因为陈大壮和陈二壮抬着陈安之,而陈大夫又不放心的扶着那担架走得慢,所以凌霄便走在最前面。她还没下山,便看到山脚下站了许多村民。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微信这消息还是传的蛮快的嘛!才这么一会儿工夫,陈安之在山上被摔的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不得不说,这陈家还是很受村民拥戴的,这么多人,关心陈安之的伤势,来瞧他呢! 第7章 诸位,脸疼吗 凌霄率先下了山,方一走到人群处,便听到有人问:“卫谚媳妇儿,这小陈大夫好好的,怎么就摔断了腿呢?” “就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凌霄楞了一下,想了想,这陈安之好像没有跟她说过,他为何会摔断了腿。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哟,不知道?你不是也在山上吗?还通知陈大夫去抬人,你会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摔的?”王老太伸着脖子,手背在身后,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怀疑的盯着凌霄。 凌霄颇为无语的看着王老太,难道她在山上,就一定要知道,这陈安之是怎么摔的吗? “卫谚媳妇儿,是不是你推了人小陈大夫,害人家摔断了腿啊?” “人小陈大夫常去山上采药,从没受过伤。今日,你一去山上这人就摔断了腿?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的。” “就是。” “这泼妇连自己的婆婆都敢打骂,推人摔断腿这种事儿也是做得出来的。” 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纷纷指责她推了陈安之的村民。心中有一万头羊驼狂腾而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碰瓷?天呐!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遇到碰瓷这种事情。 就因为她今日在山上,还下山去通知了陈家人,所以这些村民就认定是她推了陈安之,这不是碰瓷儿是什么?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还很会推理。在地里刨食儿,实在是屈才了,她们应该去写话本儿,去当捕快才是。 凌霄见陈安之她娘和高老太都没有说话,心中微凉,难道她们也认为是她推了陈安之? “各位大爷大妈,婶婶伯伯实在是用不着,如此着急的给我定罪。陈安之很快便下来的,你们大可问他是如何摔的?如果他说是我推的?我便直接去衙门自首。若他说不是我推的,希望各位的脸等会儿不要太疼。”凌霄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一群村民说道。她还是信得过陈安之的为人的,相信他,会实话实说,不会冤枉了她。 众人一瞧凌霄如此坦荡,心中不由都在想,难道陈安之摔断了腿,真与林初柳无关? “安之那孩子是如何摔伤的,等会儿问问他便知,大家切莫要乱说,冤枉了卫谚媳妇儿。”高太老因为瞧不上来林初柳这种,靠下作手段让卫谚娶了她,还打骂婆婆的恶毒女人。所以,在村民们都指责她时,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大壮和二壮抬着陈安之下了山,陈安之远远的便听到村民说林初柳推了他。所以,当他奶奶和娘还有村民在他被抬下了山,朝他涌过来时,他便忙开口道:“大家误会了,不是卫谚媳妇儿推了我。相反若不是她在山上发现了我,我怕是没命下山了。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到他这么说,王老太她们都不好意思再问他是如何摔伤的了,只想将冤枉了林初柳的事情揭过去不提。 凌霄双手环胸,露出两个小酒窝,笑眯眯的看着方才指责她的村民们,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道:“各位,这脸打得可疼?” 以王婆子为首的村民,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一个个的,你看看天,我看看地,不去看笑得有些得意的凌霄。 看到凌霄有些狡黠的笑容,陈安之不由的楞了一下,他竟然觉得她笑起来有些可爱。 高老太看到自己孙子被固定的腿,一阵心疼,得知是林初柳救了她家孙子。便转身看着她道:“卫谚媳妇儿,今日多谢你救了我家安之,老太婆在此谢过了。” “谢谢就算了,只要您老,不认为是我推了您家孙子便成。”凌霄笑着说道,然后便看见高老太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们方才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那里的话,你是小儿的救命恩人,我娘又怎么会认为是你推了他呢!”陈大夫看见自己老娘脸上的尴尬之色,便开口打圆场。 “呵呵……”凌霄干笑了脸上不置可否,然后道:“现在没我啥事儿了,我回家吃饭了。” 说完凌霄甩甩手,便转身往卫家的方向走。穿过人群,她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背着几副字画的卫谚。想来他也一定是听说,她推了人,才连东西都没放家里便赶过来了。 她走到卫谚身边时,看着他道:“还在这儿干嘛?不回家吃饭吗?” 卫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小屁孩儿,拽什么拽?”凌霄冲这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每次看到卫谚那张对她面无表情的冷脸,她就特想揍他。她的心里年龄是二十三岁的成年女子,所以这才十八岁的卫谚,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 回到家中,冯氏早已经把玉米饼子和青菜粥端上了桌,不过她却没有吃,而是坐在屋里等着凌霄回来。 见卫谚也跟着回来了,便忙去灶间又端了一碗青菜粥出来。 三人坐在坐在八仙桌上吃饭,冯氏手里拿着玉米饼子,看着卫谚道:“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 卫谚抬起头,刚要回答,便听见凌霄道:“还用说,肯定是卖不出去字画便回来了呗!” 她说完,咬了一口玉米饼子,嗯……这饼子好硬。 她最近起得早,每次都是看着卫谚背了多少字画去卖的。基本上都是看着他,背着多少去镇上,便又背着多少回来的。虽然卫谚画得还错,但是没人欣赏,所以压根就卖不出去。 “要你多嘴。”卫谚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她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便觉得她是在嘲讽他无用,连字画都无人买。 凌霄喝着像是潲水的青菜粥,朝着卫谚翻了翻白眼儿。虽然她婆婆这青菜粥是跟她学的,还加了盐,但是喝起来依旧是像加了盐潲水。 “什么世道?还不准人说实话了。”凌霄说着,瘪了瘪嘴。 “好了,我吃饱了。”凌霄把一个饼子,和一碗菜粥喝完,便放了筷子,出去收拾自己那堆药草。 卫谚吃着饼子喝着粥,只觉得这饼子和粥有些难以下咽。有可能是最近,总吃那恶妇做的饭,胃被养刁了,所以他娘做的饭便有些吃不去了。 冯氏见他皱着眉吃着饼子,便问道:“可是吃不下去了?” “没、没有。”卫谚吞吞、吐吐的否认,他若说吃不下去他娘做的饭,那岂不是会伤了他娘的心,所以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哎……”冯氏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饼子和筷子道:“娘是吃不下去了,这几日都吃儿媳妇儿做的饭。今日吃自己做的,越发觉得难以下咽了。吃不下去便不吃了,留着肚子,今晚你媳妇儿做饭的时候多吃些。”虽然这饼子和粥她都是按儿媳妇儿做的样子做的,但是难吃的她自己都吃不下去。 “谁要多吃她做的饭?”卫谚赌气的咬着手中发黑的饼子,三两口吃完。然后端着碗,把一碗青菜粥给喝了个干净。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 凌霄在院子里用洗衣服的大木盆,装满水,清洗着自己将的药草。一株一株的将泥土,洗干净泥土之后,便放在不要的破席子上晒。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她洗的是药草。心想,难道她今日上山,便是去采这些药草了?亏她竟然还认得,不过,她采这些草药做什么?他觉得,这个林初柳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每日早睡早起不说,也没有再对他娘大呼小叫了。就连今日村民冤枉她,她也是从容应对,不吵不闹。若是换了以前的她,定会立马否认与人闹起来。 不过,纵使她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她却依旧是林初柳,是这世上,他最厌恶的人。 蹲在地上洗药草的凌霄,感受到自己背后有两道带着怨恨的视线。转过头一看,恰巧看着卫谚,转过身往屋内走。她耸了耸肩,继续清洗自己的药草。 翌日 天才麻麻亮,凌霄便起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扎着马尾出门儿跑步去了。前几天她头上的伤还没好,所以都只是在院子里跑。现在她伤好了,为了能更有效的减肥,她自然是要出门儿跑跑了。 她绕着无银村跑了两圈儿天才全亮,因为林初柳这身体笨重,身体素质也差。这两圈跑下来,凌霄已经浑身湿透,双腿打颤了。 走到卫家院门儿口,她推开门,扶着门框走了进去。 卫谚正在院子里的井水边洗漱,见到如同从水中拎出来的凌霄,楞了一下道:“这一大早的你是去跳河了?” “你才去跳河了呢!”凌霄翻着白眼儿,心中暗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又没病。”卫谚说完,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转身进了屋。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凌霄有病。 凌霄累得话都懒得说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然后,端了一盆儿水回了她的房间。因为出了一身的汗,她得擦擦换一身衣服才行。 她把水盆儿放在凳子上,一件一件的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把毛巾打湿了水,再拧干擦着自己白嫩嫩满是肥肉的身子。擦到肚子时,她忽然发现,她的肚子似乎小了一圈儿。凌霄乐了,看来她的减肥已经初见成效了。因为原主吃的多,又不动,所以才会长那么胖。她这几日吃得少,还经常快步走,便就立竿见影的受了。 看到了成效凌霄自然是动力满满,她相信,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瘦成正常人的身材的。擦洗完,换了一身衣裳,凌霄便高高兴兴的去灶间煮饭。早饭,依旧是贴玉米饼子和青菜粥。 为了能够更有效的减肥,早饭,凌霄只吃了半个玉米饼子,和半碗青菜粥。吃完早饭,她便收了冯氏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了。上次洗衣服的时候,她是在院子里用井水洗的。但是井水里的水来的慢,洗了衣服容易打不到水,所以她今日便去河边洗了。 第8章 河边洗衣,长舌妇真多 无银村的清水河边儿,早已有五六个女人蹲在河边而的石头上洗衣服。这五六个女人之中,有云英未嫁的姑娘,也有中年妇女和年轻少妇。 “那小陈大夫说是摔断了腿,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啊?”钱氏一双有些黝黑的手,搓洗这石头上的脏衣服。那洗出的黑水,便直接流进了河水之中。她周围的水,不复起初的清明。 昨日帮着去抬人的陈大壮陈二壮的娘,把衣服放进河水里漂了漂道:“听林氏说并不严重,因为开始处理得当,已经接好了腿,养个两三月便好了。不过我家大壮听陈大夫说,若不是那卫谚媳妇儿,发现安之时,及时给他用木棍固定住了断腿,就要麻烦一些了。” “哟!那懒肥猪还知道怎么帮人处理断腿?”钱氏满脸的不行。 “我看莫不是,陈大哥教她怎么弄的?”里正家的幺女,陈梨花洗手中的帕子说道。卫大哥那媳妇儿,又懒又蠢,那里会帮人处理断腿啊! “那我就不晓得了。”大壮娘摇了摇头,:“不过,我听林氏说,陈大夫今日要去登门拜谢呢!” 陈梨花的嫂子王氏洗着衣服道:“这救命之恩,登门道谢也是应该的。” 那山上少有人去,若不是被卫谚媳妇儿发现了,陈安之被野兽叼走了都没人知道。 陈梨花瘪着嘴,不太高兴的道:“谁让她救了?人陈大哥还不想让她救呢!让那样的人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膈应死人了。” “说的也是,说不准儿那懒肥猪,仗着成了陈大夫家的救命恩人,就赖上人家了。”钱氏唾沫横飞的说着。陈家殷实,若是陈大夫登门道谢,自然是少不了丰厚的谢礼,真是便宜那懒肥猪了。 凌霄的脸上带着微笑,垂眼看着蹲在河边洗衣服的长舌妇们,把她们方才说的话都听了个一干二净。 “梨花妹妹,你跟陈安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想让他死了?”她走上前去装着不解的出声说道。 陈梨花几个听得背后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圆的跟个洗衣盆的林初柳,正端着盆走上前来。 她们方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陈梨花和钱氏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王氏,大壮娘,还有卫家隔壁陈氏的女儿,陈荷花脸上都露出些惊讶之色,随后接着洗衣服。这林初柳竟然来洗衣服了?这天,当真是变了呢! 说人坏话被人听到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陈梨花却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扬着脖子瞪着凌霄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想陈大哥死了?” 陈大哥受了伤她便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又怎么会想他死呢!这个懒肥猪,当真还是满嘴喷粪。 “我可没胡说,”凌霄找了一块靠近河水的大石头,把盆放在上面,找了一块干净的小石头坐下,转过头接着道:“你方才说没让人让我救陈安之,他也不想我救他,还说我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膈应人,不就是说我不应该救他吗?众所周知,若不是我昨日救了他,他断了腿儿跑不得跳不得,山上无人,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遇到野兽那就是死路一条。既然你认为,我不应该救他,不就是盼着他死吗?不行,我等会儿得去陈大夫家问问陈安之,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盼着他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盆里装了水,放了些皂角粉把衣服泡着。 陈梨花被说的脸色发白,直接急了,把手中的帕子往水里一扔,站起来,指着凌霄骂道:“你这只肥猪休要满嘴喷粪,我压根就不是那个意思,更没有盼着陈大哥死。” 若是这肥猪,当真去给陈大哥说,她盼着他死,她日后还如何见他? 肥猪?凌霄侧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梨花。 “梨花!”王氏叫了一声,提醒陈梨花失言了。 “哟!这里正家的家教就是好啊!还未出阁的女儿家,便如此指着同村嫂子的鼻子骂?也不知道这外人知不知道到?里正家的好家教?”众所周知,这里正家的家教甚严。是严禁子女在外和村中的人发生口角的,更何况,这陈梨花这般骂人了。 凌霄虽然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但是王氏却觉得有些吓人。在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名声是重要的。若是外人知道,梨花如此粗言秽语的指着人鼻子骂,这泼辣的名声便传出去了,日后说亲必定是会有影响的。 “卫谚媳妇儿,梨花一时失言,你莫要放在心上。”王氏陪着笑脸说道。梨花今年十五,真是说亲的时候,定不能传出有损名声的事情。 “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我便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说完,凌霄挑衅的看了陈梨花一眼。 什么叫做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才是小人呢?陈梨花气急,张口便道:“你才是小……” “梨花!”王氏高声呵斥,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且不说二人吵闹起来,影响的是她的名声。就冲林初柳方才说出来的那些话,梨花也不是她的对手。 陈梨花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冲上去抓花凌霄那白嫩嫩的脸。但是在自家嫂子的眼神制至下,她还是忍了,蹲下来继续洗衣裳。 钱氏怕凌霄找她算账,便一直未出声,低着头洗自己的衣裳,装透明人。 大壮娘和陈荷花,偷偷看了一眼,气定神闲洗着衣服的凌霄,发现她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若是以前,她早就粗言秽语的骂起来了。可是今日,她却一个脏字都未说,便把梨花气成这样。 王氏匆匆洗完衣服,便带着成梨花回了家。接着,钱氏和大壮娘也洗完了衣服,端起盆要走了。 “你们慢慢洗啊!我们先走了。”大壮娘走的时看着凌霄和陈荷花说了一声。 “婶子慢走。”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凌霄看钱氏端着盆往前走,并没看脚下的路,而她再往前走一步,便要踩到一块长了些青苔的石头。想起她方才,又骂她是懒肥猪,还说她会赖上陈大夫家。便故意笑得阴测测的看着她道:“钱婶子,河边路滑,可仔细别摔断了腿。不然我若救了你,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便要赖上你家了。” “呵呵,那里的话!”钱氏以为这懒肥猪忘了自己方才在背地里骂了她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怕凌霄找她算账,便赶忙离开。那晓得,这才走出去一步,这脚下便是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钱氏的惨叫惊起了河中的水鸟。 听到这惨叫声,凌霄皱起了眉头,这杀猪般的惨叫也不过如此吧? “钱嫂子没事儿吧?”大壮娘见钱氏摔倒了,忙放下手中的盆儿,去扶钱氏。 钱氏揉着自己的屁股,:“哎哟,哎哟。”的叫着,被大壮娘扶了起来。 “没、没事……”她这一跤虽然摔得狠,但是却并没伤到骨头,所以并无大碍。但是,那懒肥猪刚说完,她便摔了,这事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她不不敢再在河边多待了,把倒出盆儿的衣服,捡进了盆里,对大壮娘说了一声:“谢谢”便忙离开了河边儿。 大壮娘看了看匆匆离开的钱氏,又看了看,脸上带着笑意洗着衣服的凌霄,也觉得这事儿的确是有些邪门儿。 陈荷花家有四口人,这衣服都是她洗。且,她爹干活儿穿的衣裳又脏,所以便没那么快洗完。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和林初柳这个恶妇待在一起洗衣服,所以也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 因为衣服不多,而且也不脏。凌霄很快便洗完了衣服,见河里有鱼在游动,便有些馋鱼肉鱼汤了。顿顿都是玉米饼子,青菜粥,她早就吃腻了。若是炖个鱼,再贴上点儿玉米饼子,别提多香了。 想到炖鱼凌霄就开始流口水了,脱了鞋袜,便要下河摸鱼。 荷花见她脱了鞋袜,露出了白白胖胖的脚丫子,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这个林初柳当真是不要脸,青天白日的竟然脱了鞋袜露出脚来。被这样的女人赖上,她真的替卫大哥难过。 年幼时,凌霄就是个野猴子,常跟着村子里的哥哥们,去河里摸鱼摸虾的。所以,也知道这鱼该如何摸,才能摸到。她卷起裤脚,露出白嫩嫩的小腿儿便下了河。河水并不深,还不到她膝盖。她把手伸进水里,沿着河岸边的水草里,慢慢儿的摸着。没一会儿,她便摸到了一条手掌大的鲫鱼。摸到鱼后,她便把鱼直接扔到了岸上。 陈荷花不解的看着高高兴兴摸着鱼的凌霄,她吃多了没事儿干?摸这种又腥又臭的东西做甚? 半刻钟不到,凌霄便摸了七八条鱼,其中有大一些的草鱼,也有巴掌大的鲫鱼。她见差不多了,便上了岸,把她扔在岸上的鱼用草穿了起来。 穿起来之后,她见陈荷花在看她,想起她们家对她婆婆也十分照顾的,便拎着两条用草穿起来的草鱼,看着她道:“你要吗?” 陈荷花楞了一下,很显然没料到凌霄会给她鱼。她也洗完了衣服,端起盆面无表情的摇着头道:“这种又腥又臭的东西谁要啊!” 说完,她便绕过凌霄走了。 凌霄拧眉看着手中的鱼,随即眉头舒展开来。这个时代的人,因为觉得鱼又腥又臭所以都不吃鱼的。只有遇到了灾年,实在是没有吃的的时候,才会吃鱼。但是他们压根就不会做鱼,所以煮出来的鱼又腥又臭难以下咽。凌霄乐了,他们不吃鱼更好,这样就没人跟她抢河里的鱼了。而且,这个说不定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商机。 第9章 登门道谢,留客吃饭 凌霄端着木盆,拎着鱼往家里走。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见她是去河边洗衣服回来了,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林初柳嫁入卫家半年,他们可是头一回,见她去河边洗衣服呢!不过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鱼之后,他们都纷纷,用手扇着鼻,好似她手中提的鱼十分腥臭一般。 还未到门口,凌霄便见院门儿开着。待走到院门口时,便听到屋内传出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走进院子,她便看到今日未曾去镇上的卫谚,正和陈大夫坐在堂屋内说话。桌上还放着两个褐色的茶杯,和两摞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她方才在河边听大壮娘说陈大夫,今日要来登门道谢,那些应该便是谢礼了。 “你可算回来了?快进屋,陈大夫等你好一会儿了。”冯氏见凌霄回来了,便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盆,让她赶紧进屋。 她今早出门没多久,这陈大夫便领着谢礼登门了,已经和谚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忽然冯氏闻到了腥味儿。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家儿媳妇儿,用草穿了七八条鱼提在手上。 冯氏立马皱起了眉?看着凌霄道:“你抓这鱼做甚?” “吃呗,还能做甚?”凌霄说着,把鱼放进了井边的水桶里,把草给扯了。 “咱们又不会做,这玩意儿腥臭,难以下咽!”虽然这鱼是能吃,若是做的好也十分好吃。但是,这一带的人都是不怎么吃鱼的,嫌它腥臭。以前方定居到此处,因为没有吃的,她也去河里抓过鱼吃。但是。那做出来的鱼,愣是把她和卫谚给吃吐了。而且,那味道与她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 凌霄洗了洗手,笑着看着冯氏道:“您放心,我做的您绝对能咽得下。” 说鱼腥臭,那完全是他们不会做,不知道该怎么吃。高一的时候,她去城里打暑假工。在一个川菜酒楼的后厨洗菜,看多了大厨怎么做,便也就学会了,也知道如何做,这鱼才能不腥。 在堂屋内和卫谚说话的陈大夫,见凌霄回来了,便起身走了出来。闻到鱼腥味儿,也微微皱起了眉。看着水桶里的鱼,心想,这卫家的日子的确是过的艰难,连这鱼都吃上了。早知道,他该拿两袋米面做谢礼的。 见陈大夫看着桶里的鱼,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卫谚的脸不由微微发红,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你抓这有腥又臭的东西做甚?还不快扔出去!”他拧着眉,扬声看着正甩着手的凌霄说道。 闻言,凌霄转过身,见卫谚和陈大夫已经出了堂屋站在屋檐下,便先给陈大夫打开了个招呼。 “陈大夫。” 陈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她有扬着双层下巴,看着卫谚道:“那么好的东西,扔了做甚?而且还是我辛辛苦苦抓的。你若是嫌腥臭,等会儿我做好了你别吃就是。” 她辛辛苦苦抓的鱼,他说扔便扔啊?她还想把他扔出去呢! 凌霄当着陈大夫的面,如此与他说话,卫谚只觉得十分没面子。都说夫为妻纲,他说的话,她却连听都不听,而且还如此反驳,自然便是在陈大夫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好东西?陈大夫奇怪了,他可是第一次听人说,这鱼是好东西呢! “这鱼如何好了?”陈大夫背着手,看着凌霄问道。 说起这鱼的好,凌霄绝对能跟他说一天。但是,她说多了,这陈大夫也不一定能听得懂,她就简单说一下了。 “这鱼味道鲜美不说,而且对人的身体还十分有好处。”凌霄说着,走到水桶边儿,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道:“就拿这鲫鱼来说,适合熬汤,有益气健脾,利水消肿、清热解毒,促进血液循环的功效。还有这草鱼……”她说着,放下手中的鲫鱼,又抓了一条草鱼接着道:“这草鱼,可红烧,可水煮,有暖胃和中平肝祛风等功能,是温中补虚养生佳品。” 这鱼竟然还有如此作用?陈大夫、冯氏和卫谚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如此说来,这鱼还有药用价值?”陈大夫觉得十分惊奇,没想到这又腥又臭,人人嫌恶,竟然还能治病。 凌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鱼道:“不同的鱼,有不同的药用价值。大家嫌弃它,不过是因为不知它味美,不会做,做出来的又腥又臭而已。” “难道你会做不成?”卫谚轻嘲道。这有腥又臭的鱼,还有药用价值?他可从未听说过,定是这恶妇胡诌的。若是这鱼有药用价值,陈大夫还能不知道吗? “我自然是会做的。”说着,凌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冯氏想了想道:“我少时曾听闻,沿海一带的人,最擅吃鱼。且那里的老人,都十分高寿,甚少生病。如今听了儿媳妇儿的话,想来便是吃鱼的缘故了。” “我也有所耳闻,如此看来,倒是我们不识这鱼的好处了。”陈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着说道。 “对了陈大夫,陈安之断了腿,吃鱼有利于他的伤势恢复,等会儿你也拿两条回去熬汤给他喝吧!”凌霄想起了陈安之,便如此说道。 陈大夫忙摆手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我今日本事来登门道谢,又如何能拿你们的东西回去。况且,这鱼安之他娘也不会做,做出来安之怕也是吃不下去的。” “这样吧!中午您便留下来吃午饭。我做鱼的时候,你看一下,回去告诉林婶子。婶子她心灵手巧,你说了,她便知道怎么做了。”这做法又不难,无非就是鱼如何处理,和用料而已。 “如此,那今日中午便叨扰了。”陈大夫说着,朝冯氏拱了拱手。 冯氏微微欠身回了一句:“陈大夫客气了。” 接着,陈大夫又为昨日的事情,正儿八经的朝凌霄到了谢。 因为鱼要提前腌制,凌霄便拿了刀,和案板在院子里杀起鱼来。她处理鱼的时候,陈大夫就如同一个学生一样,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偶尔,还会提问,凌霄也会仔细的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中午要做鲫鱼,鲫鱼刺多煮汤最好。凌霄便让她婆婆冯氏,去陈豆腐家买了两块豆腐回来。 鱼腌制好后,差不多便到煮饭的时间了。照例是冯氏烧火,凌霄先是用玉米面和面粉活好了面,揉成了长条。用刀切成同样大小的方形,然后用刀在中间划了一下,在后面的小锅里放了隔子蒸着。 接着,便开始准备煮鲫鱼。她先是倒了素油在锅中,等油热了,便放入了两条鲫鱼,在锅里煎。鱼下锅没一会儿,这香味儿便出来了,没有半点儿腥味儿。 “陈大夫,这鲫鱼啊!一定要煎到两面金黄才能加水,这样煮出来的鱼汤才能又白又浓。”凌霄一边煎着鱼,一边对站在灶边看着的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微微点着头,看着锅中的鱼,道:“我记下了。” 他闻着这鱼,如今只有香味儿,无半点儿腥味。心中在想,不知道这鱼等会儿做出来是何等滋味儿。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站在灶台边儿的那一坨。暗想,这一带的人,都不知道这鱼是这样做的?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鱼煎好,凌霄往锅里加了水,放了葱姜盖上锅盖煮着。等水滚之后,放了豆腐,又小火煮了半刻钟。见汤都成奶白色了,便加了盐调味,出锅。 接下来,她又用两条草鱼红烧。不过这个时代没有辣椒,所以她自己对这红烧鱼有些不满意。红烧鱼做好之后,她又清炒了一个白菜。 菜做好,锅里的玉米馒头也已经蒸好了。凌霄把馒头捡出来,用碗装好端上来桌。 一大碗鲫鱼豆腐汤,两盘红烧鱼,一盘清炒白菜。虽然算不得多丰盛,但是却色香味俱全,足够四个人吃了。因为陈大夫是客,而且又是最年长的,便坐在了上座,冯氏坐在了首席,卫谚坐在了次席,凌霄坐了下座。 “陈大夫,你先尝尝这汤。”凌霄站着,给陈大夫,冯氏还有自己盛了一碗鲫鱼汤,唯独没给卫谚盛。因为,她知道,人家不稀罕。 “多谢。”陈大夫倒了谢,端起碗,浅尝了一口。汤一入喉,他的表情变亮了。 “好喝,这鱼汤当真是鲜美得很。”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喝道这么鲜美的汤。 冯氏闻言,便也忙尝了一口,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汤比她记忆中的滋味,更加鲜美好喝。 “既然好喝,您便多喝几碗。”凌霄满脸得意之色,垂首喝着碗里的汤,十分的享受。 天天喝青菜粥,这鱼汤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红烧鱼也好吃,鲜香异常。” “这玉米馒头也好吃,有玉米的香甜,十分松软。” 陈大夫边吃边夸,夹鱼吃的筷子便没停过。 他们热火朝天的吃着鱼,喝着汤,而卫谚却全程都在吃玉米馒头,吃白菜,压根儿没喝过一口汤,没吃过一口鱼。因为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就算是鱼再好吃,再香他都不会吃的。既然那恶妇说了,做好了他别吃,他就不会吃一口。而且,这恶妇方才唯独没给他舀汤,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吃的意思。 陈大夫和冯氏还有凌霄,都忙着吃鱼喝汤,吐鱼刺,所以压根就没人留意到他没动过鱼。 第10章 扣门,相公是个小气鬼 饭毕,陈大夫又坐着喝了会儿茶,与卫谚和凌霄说了一会儿话。见院子里晒了药草,又听说是采来卖钱的。便告诉了凌霄,那些药草价格高,镇上那家药房给的价钱公道。 听陈大夫说了药草价格,凌霄估算了一下,发现她昨日采的这些药草,还可以买个几十文钱呢! 走的时候,陈大夫带了两条鲫鱼走。 再说,这陈大夫提着两条鲫鱼回了家。推门进院,便看到自家老娘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做针线,妻子林氏正翻动做席子上晒着的药草。 见他回来了,便忙道:“锅里有饭。” 丈夫一直未归,高老太和林氏便想他是留在卫家用饭了。卫家什么情况她们是知道的,听说那里林初柳吃的比猪还要多。他留在卫家吃饭,自然是吃不饱的。而且,卫家的饮食那里能比得上家里,他定然也是吃不惯的。所以,便留了饭在锅里温着,等他回来吃呢! “中午在卫家吃得太多,那里还吃的下别的。”陈大夫挺着还有些撑的肚子往里走。 这卫家还能让他吃多了?婆媳二人相似一眼,忽然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儿。侧目一看,才发现,她相公/儿子,手上在正提着两条鱼。 “他爹你提两条鱼回来做甚?”林氏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大夫手中提着的鱼。 “哎哟!这有腥又臭的东西,你咋往家提?”高老太用手掩着鼻子,一张脸皱的给菊 花似的,她最闻不惯这腥臭之味。 陈大夫提起手中的鱼,对二人道:“娘你们不知道,这鱼若是好好做了,不但不腥,这味道还是分鲜美呢!而且,我今日才知道,这鱼对人的身体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咱们家安之腿伤了,吃这鱼是最好不过的。” “我不信。”高老太摇着头,板着脸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未听谁说这鱼鲜美过。更没听说,这鱼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好处的?只有那灾年,实在没有吃的了,大家才吃这个。”在她的眼里,只有那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才会吃这种腥臭之物。 陈大夫笑了,看着自家老娘解释:“那是因为,咱么不会吃鱼,不知道这鱼该怎么做,所以才不识它的美味。沿海一带的人,最擅吃鱼,那一带的老人,都十分高寿,且很少生病,便就是吃鱼的缘故。今日中午,我在卫家便是吃的鱼,那滋味儿真的是鲜美至极。”想到中午吃的鱼,他不由回味的砸了砸嘴。 瞧他那一脸回味的模样,高老太和林氏还是有些不信的道:“当真?” “自然是当真,因为这鱼对安之的伤势恢复有好处。我还特地,跟卫谚媳妇儿学了做法。”他说着,看着妻子林氏:“晚上做饭时,你按我说的做,做出来的滋味儿,保准鲜掉你们的舌头。” “儿子啊!为娘没听错吧?你方才说你跟卫谚媳妇学了做法?”高老太满脸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不知道,那林初柳是个懒猪,根本不会做饭,每顿都是婆婆做好端到她面前的。 陈大夫点了点头道:“没错。” “那个又懒又好吃的人,会做饭?”林氏也满脸的不信。 说实话,看到林初柳利落的杀鱼做饭时,他也有些意外。毕竟,这村里所有的人,可都是在传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懒猪。可是今日去了一趟卫家,看她做了事,与她说了话。发现,她完全不似她人说的那般,是个毫不知礼数,对相公婆婆大呼小叫,什么都不会的懒惰之人。 “卫谚那媳妇儿,不但会做饭,而且还做的十分好吃。我今日去卫家时,她还去河边洗了衣裳。待人接物也十分大方知礼,做事干净利落,待她婆婆也是尊敬和善,完全不似旁人说的那般不堪。”经过今天这事儿,他更加觉得,传言不可信了。 “如此说来,还是咱们村的人冤枉她了?她哪些恶行,可都是从陈家传出来的。陈家就住在她家隔壁,她行了什么事儿,她们都看得一清二楚。那陈氏也不是个乱嚼舌根的,她说的话,还能有假?”高老太不觉得陈氏会乱嚼舌根,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假。而且,就卫谚把林初柳恨得咬牙切齿那样子,便知道她不是个好的。 “这……”陈大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或许,陈氏传的那些话,不是假的。但是他今日所看到的一切,的确是与她们说的有所不同。 林氏想了想道:“这人都是会变的,上次闹了那一出,或许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洗心革面,改好了呢!” 二人听了林氏的说法,都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下午,凌霄左右无事,便又上了一趟山。因为知道了那些药草价钱高,她便专采价钱高的药草,那些一文钱一大包的药草她都不采了。 因为昨日,她把三四层都走的差不多了,今日便直接上到了第五层。第五层基本上都没路了,树木高 耸、杂草丛生,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因为草太深,怕草丛里有蛇,凌霄便拿了个粗木棍,边走边打草惊蛇。忽然她看到一株重楼,便将周围的草踩倒,蹲下来用镰刀把它连根拔起。把重楼放进背篓之中后,她正要起身,忽然发现那重楼的附近,有几株嫩绿的幼苗。她仔细瞧了瞧,越瞧越觉得这玩意儿像辣椒幼苗。不过这世上,与辣椒幼苗长得相似的植物多得很,她也不敢断定。她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这几株幼苗挖回去,种在院子里看看。 于是,她便把幼苗连着泥土用镰刀挖出来,放进了背篓里。因为这山的五层之上,无人来,所以这药草也十分的丰富。而且,价钱高的药草也多,凌霄一直埋头采药,连快日落了她都没有发现。 感觉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抬头一瞧,才发现日落西山,天色也已经慢慢变暗了。 “都这么晚了啊!”凌霄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背篓,只见里面已经装满了药草,便决定收手,背着背篓下山。 下到四层时,她忽然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以前跟着爷爷在山里采药的时候,她们遇到过野猪,所以她断定这是野猪的声音,便加快了下山的步伐。还好她一路下了山,都没有野猪追她。不过等她下了山,天已经黑了。她转过头,看着那山林,只见那高高的山林里,有着几道森幽的绿光。她知道,那是野兽的眼睛。看来她以后山上采药,还是得小心点儿。得带些防身的东西,不然遇到野兽就麻烦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不方便,遇到野兽又爬不了树。 还未到家,她便看到院门儿口站了个人。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她婆婆冯氏。 见她回来了,冯氏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儿媳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山上遇到了野兽,出了意外呢!”若是她再不回来,她便要找人去山上寻她了。虽然,很有可能没有人愿意去。 “没遇到野兽,只是采药采得忘了时间而已,日后不会了。”看出冯氏是在担心她,凌霄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扪心自问,她这婆婆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那山上有野兽,日后还是莫要去了。不然,出了事儿都无人知晓。”虽然知道她这儿媳妇儿,进山采药是为了赚钱,但是这钱没命重要。而且,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亲家定然会跟她们拼命的。 让凌霄不进山是不可能的,这卫家地无半亩,没有田地可种,她总不能日日闲在家里吧! “婆婆你放心,我会十分小心,不会遇到野兽的。”凌霄说着进了院门儿,不等冯氏说话,便放下背篓去灶间做饭了。 晚饭,凌霄煮了剩下的两条鲫鱼,把鱼肉煮烂了,把渣都捞了出来,丢了玉米疙瘩进去煮。 因为有凌霄捉的鱼,卫谚原是不打算吃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玉米面,油盐都是自己买的,他凭什么不吃啊!于是,他便吃了三大碗。而,凌霄只吃了一小碗,便拿着油灯,在院子里收拾她的药草了。卫家的饭桶,正式有林初柳变成了卫谚。 提着灯,凌霄把从山上带回来的疑似辣椒苗的苗子,种在了院子里那两垄小菜地的边沿。 收拾好药草,她把油灯放在脚边,坐在院子里平滑的石头上抬头看着星星。古代的星星就是好看,又多又亮,看着星星感受着徐徐夜风,她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才叫银河啊!”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的肥硕女子。还看星星赏月,这粗鄙的恶妇,竟然也会做此等雅事?自从上次他推了她,害她伤了头。她便没再像以前一样,去村口的榕树下等他回来。也没有时刻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相公,更没有大半夜去敲他的房门,恬不知耻的说要伺候他睡觉。她没有这些举动,对他而言自然是好的。但是,他却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是在对他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若她真是在对他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他卫谚,对她的厌恶永远都不会变。更不会因为她转变,而对她发生任何改观。她现在的转变,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便又会原形毕露,变回以前那样。 “点着油灯在院子里做甚?灯油不要钱吗?”他扬声冲院子里的凌霄斥道。这油灯平日里晚上看书他都舍不得点,她竟然还点着油灯在院子里看星星。 凌霄翻了翻白眼,弯腰把油灯吹灭,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小气鬼。” 等她买了药草,买两个大灯笼在院子里挂着,夜夜都点着,看他到时候还说什么? 第11章 去镇上,卖药草 虽然陈大夫从凌霄那学了做鱼的法子,并且一个步骤不差的都告诉了林氏,但是,林氏煮出来的鱼汤,完全不是他在卫家吃到的滋味儿。不过,却也不是不能下咽,可是讨厌腥味儿的陈安之却还是一口没喝。 林氏做了一回鱼,弄得一手腥不说,做出来那味道还不好,便也就不想再做了。 于是陈大夫便请大壮二壮两兄弟,去河里抓鱼。然后提了鱼和一个瓦罐儿到卫家,请凌霄每日帮煮一罐子鱼汤,给陈安之补身子用。而且每日还给两文钱,乡里乡亲的不但冯氏不同意收钱,凌霄也不愿意要。因为冯氏时常生病,每次去陈大夫哪儿看的时候,他知道卫家困难都经常不收药钱。如今不过是每日煮饭的时候,多煮一锅子鱼汤,又不麻烦,自然是不能收钱的。 她们不要钱,陈大夫也没有硬塞,从家里提了一陶罐儿猪油来说煮鱼用。煎鱼的时候是有些废油,所以凌霄和冯氏并没有再推辞。 中午凌霄刚把午饭煮好,把鱼汤装入瓦罐,陈大夫便亲自过来拿了。 陈大夫提着鱼汤回了家,给自家老娘和妻子盛了一碗鱼汤,才把剩下的端进了陈安之的房间。大半罐儿鱼汤,陈安之愣是喝了个干净。 陈家人喝完鱼汤之后,都爱上了这鱼汤的滋味。后来,日日都盼着陈大夫去卫家拿鱼汤回来喝。 因为钱氏,昨日在河边摔了跤。所以,今日村中便开始流传出林初柳会妖法的传言来。 “昨日钱氏在河边洗衣服,那懒肥猪刚说完一句,钱婶子,河边路滑,可仔细别摔断了腿。钱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说,若是她不会妖法,钱氏怎么会被她一说就摔了?”王老太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和几个老婆子说着话。 “啧啧……还真是,这也太邪门儿了。” “钱氏虽然没摔断腿,但是,今日可都没出门儿。听她家那口子说,把尾巴骨摔坏了,在床上趴着呢!” 王老太停下纳鞋底儿的动作,神秘兮兮的看着众人道:“前些天那懒肥猪,不是被她相公推了伤了头,大夫说没得救了,让准备后事吗?可是她却忽然醒了过来……” “不是说那大夫是庸医,看错了吗?”有人打断了王老太的话。 “诶,依我看那大夫并没看错。那懒肥猪当时可能真的是没救了,那魂儿已经离了体,下了地狱。可能判官看她命不该绝,又让她上来了。我听老人说,这去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都会妖法。我看着懒肥猪,如今就是会咒人的妖法。她说让你如何倒霉,你便会如何倒霉。”王老太说的唾沫横飞,如同真的一般。与她坐在一起的老婆子们都信了她的话,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微白。心里寻思着,日后要让家里人离林初柳远些,免得被她给咒了。 下午冯氏去陈氏在家里做针线,陈氏与她说起林初柳会咒人妖法的传言,她只说那些人都是胡乱传的,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鬼神之说,更别说什么妖法了。 凌霄听到那些传言,只是笑了笑。去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的村民离她更远了,好似她会害他们似的。凌霄乐的如此,他们既然怕了她,就再不敢骂她了,她也耳根清净。 不过冯氏和卫谚就有些郁闷了,不少村民都认为林初柳会妖法,也连带着避着他们了。乡里乡亲遇见打个招呼,都离得远远的,看见她们基本上都是绕道走。 只是那陈大夫却是不信的,还是日日都去卫家送鱼取汤。 二月初一,冯氏的绣品攒了不少了,打算去镇上卖了,顺便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凌霄晒干的药草也屯了不少,便也跟着一起去镇上卖药草,顺便看看这古代的城市开开眼。 对于凌霄去镇上,卫谚是十分反对的。因为以前她也经常跟着他去镇上,而且去了之后,便在他卖字画的摊儿前守着。若是有女子前来看字画,或者让代写家书,她便会骂人,说人家是借看字画写家书勾引他,让他十分丢脸。他冲她发了好几次火,足足半个月没有正眼看过她,与她说过一句话,她才没再跟着他去镇上。 今日,她要去镇上,他又怕她会如同以前那般。 卫谚背着装着笔墨纸砚和字画的书箱,站在屋檐下,看着凌霄把一背篓冒尖儿的药草,背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喂,你今日就不要去镇上了,这些药草我和娘帮你背去卖。卖多少,定会一个子儿都不少的给你。”他实在是不想让这恶妇跟着一起去镇上丢人,让他被人耻笑。 凌霄背着背篓转过身,不高兴的看着他道:“喂什么喂?我没名字的吗?” 他平日里与她说话,不叫她名字也就算了。可是他今日,叫她‘喂’她就不高兴了。毕竟,她又不叫喂? 卫谚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林初柳。” “诶……”凌霄应了一声,扬起下巴笑的春光明媚的看着他道:“我这些药草,就不劳相公你费心了,我自己去卖就成。婆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她说完,便转过身挽着她婆婆冯氏的手,走出了家门儿。 卫谚狠狠的瞪了凌霄的后背一眼,捏着拳头下了台阶,也跟着走了出去,锁上了院门儿。 去镇上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当然村里也是有牛车可以坐着去镇上的。但是坐牛车去镇上,一个人要五文钱。像卫家这样的贫困家庭,自然是坐不起牛车的。 与凌霄他们一起去镇上的,还有隔壁的陈氏和她女儿陈梨花。 “婶子你这包袱重不重啊?我帮你拿吧!”陈荷花走在冯氏身侧,看着她手里的包袱说道。 冯氏忙笑着摇头道:“不过就几件绣品而已,还不如你篮子里的鸡蛋重呢!”这荷花啊!就是心好。 “我篮子里的鸡蛋不重,可以帮婶子拿的。”陈荷花面色微红的说着,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冯氏另一侧的卫谚。不过,他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苦恼,并没有注意到她和冯氏说话。 “好孩子,你的心意婶子领了,真的不用你帮忙拿。”冯氏再次问笑着拒绝,还伸手摸了摸荷花的头。 陈氏背上背着背篓,因为背篓里的东西重,所以她的背都弓起来了。听到二人的对话,她便笑着道:“我家这荷花儿啊!就是心眼儿好。” 走在她们前面的凌霄闻言,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儿。心眼儿好?怎么不帮她这个当娘的背背篓?反倒帮别人拿压根儿就不重的小包袱。依她看,这陈荷花不过是想做给某些人看而已。而那个某些人,就是要把她的后背烧出两个洞的人。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冯氏她们便走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休息,因为凌霄日日晨跑的缘故,虽然胖却也锻炼出来了,所以并不觉得累。不过她们都休息了,她便也放下背篓坐下来休息。 “初柳啊!这些药草都是你采的啊?”陈氏看着放在凌霄前面,整整的一背篓药草问道。 “嗯。”凌霄点头应了一声。 “你咋认识这么多药草的?”陈氏十分好奇。 凌霄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父兄常年在山上打猎,也认识药草,会采些药材晒干换钱,或者留着自己用。我看多了,便也就认识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采药草换钱呢?家里多了进项,冯婶子和卫大哥也不至于那么辛苦。”陈荷花的话里,带着些责怪的意味。 凌霄转过头看着她,嘴角一勾露出两个酒窝道:“以前我以为你卫大哥能养活我啊!而且,赚钱养家是男人的活儿,如我去赚钱了,岂不是让你卫大哥没了面子。” 卫谚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她这话并没有错。 “那你现在怎么又去了呢?”陈荷花追问。 “因为,我现在觉得吃饱饭比面子重要啊!”在吃饱饭面前,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歇得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走吧!”陈氏见自己的女儿,和凌霄杠上了,便出声说道。 “嗯!”冯氏点头起了身。一行人,继续往镇上走。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进了城。卫谚要去摆摊儿,冯氏和陈氏要去卖绣品,凌霄要去卖药草。陈荷花要去卖鸡蛋,还要去帮她娘在集市站个位置,所以她们便分开行动了。凌霄说她卖完药草要逛一会儿,让她婆婆卖完绣品之后就去卫谚的摊子哪儿等她。 因为陈大夫告诉凌霄,同心药房给的价钱最为公道,她便一路打听着去了同心药房。 同心药房靠近集市,所以这铺子里抓药问诊的人也格外的多。凌霄背着药草走了进去,并给柜台的药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药童便叫了掌柜的过来。 “这位大姐,这是我们赵掌柜。”不过十五六岁的药童,像凌霄介绍着自家掌柜。 凌霄只见来人,穿了一件褐色的长衫。头上戴着方帽,留着山羊胡,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一派的儒雅。 “见过赵掌柜的。”凌霄背着背篓弯了弯腰,打了个招呼。 那赵掌柜的点了点头道:“你都要卖些什么药草?先给我看看吧!” “好的。”凌霄放下了背篓,把一把一把捆好的草药,从背篓里拿出来放在柜台上。 赵掌柜瞧她那草药,都是一种草药捆一把,而且还是好次分开,药草也十分干净,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告诉了凌霄每种药草的价格,说她若是觉得合理便上秤秤。 凌霄见他说的价格,与成大夫说的出入并不大,觉得十分合理,便让直接上秤。 第12章 尴尬,泰山压顶 药童拿了一把大一点儿的秤,秤着药草,赵掌柜的在柜台内拨着算盘,算着多少钱。 “重楼五两……”当药童报完最后一把药材的重量,赵掌柜拨着算盘道:“五两重楼三十文,总共是……” 见赵掌柜还在拨着算盘,凌霄便直接道:“总共是两百一十三文。” 赵掌柜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看了看算盘上的数,十分震惊的看着凌霄道:“没错,正是两百一十三文,你这丫头竟然比我的算盘还算的快?” 这个胖丫头当真是了不得,他是读过书、学过算账才会拨这算盘的。可是她没用算盘,是如何做到算的分文不差的? 凌霄含蓄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恰巧会些心算而已。”毕竟,那么多年的书她也不是白读的。 “这可了不得,若你是男子,有这个本事,定能成为一个账房先生。不过你是女子……”赵掌柜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凌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并不觉得可惜。 赵掌柜数了两百一十三文钱,用麻绳穿好,递给了凌霄,她笑着接过道了谢,把铜板儿揣进了怀里。 “日后若是还有药草,只管送到我这儿来便是。”赵掌柜看着重新背起了背篓的凌霄说道。她送来的药草不但干净,还十分规整,无需他再让人二次清理,他自然便希望她日后都把药草往他这儿送了。 “好的,多谢掌柜的关照了。”凌霄再次道谢,走出了同心药房。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铜板儿,凌霄只觉走路带风,她现在也算的上是有钱人了。不得不说,这卖药草还是很赚钱的。别的人下苦力,这一个月也不过百来十个钱儿。她这一背篓药草,便卖了两百多文。这十文钱能买一斤猪肉,她有两百多文呢!能买二十多斤猪肉了呢! 她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着,想找个杂货铺子买些油盐酱醋还有米面儿什么的。卫家的调味品是在是太少了,只有素油和盐巴,其他的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街市也十分繁华。街道两边除了各式各样的店铺酒楼,还有不少的小摊儿,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抓小偷,抓小偷……” “快、快拦住他……” 凌霄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带着褐色小圆帽,穿着灰色短衫,贼眉鼠眼儿的年轻男子,正朝她这边跑过来。在他身后,五六米远处,有一个青衣小哥,正在追着他,嘴里喊着抓小偷。 那小偷手里拿着一把短匕首,边跑边挥动着。街上的人,都纷纷避到一边,不敢上前阻拦。 当那小偷快要跑到凌霄面前时,见她站着未动,便凶神恶煞的朝她挥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凌霄连忙闪身退到一边儿去,等那小偷从她身边跑过时,她飞身扑了上去,直接将那小偷压在了身上。 “啊……”那小偷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 街上的人,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都愣住了。 把那小偷扑到之后,凌霄坐起来,用膝盖压着那小偷的后背。抓起他的一只手,锁在背后,夺了他是手中的匕首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腰间摸着,想拿手铐。摸到腰间空空如也,她才想起她已经不是那个警察凌霄了。 不过她忽然觉得这小偷,似乎有点沉默过头了。不动不说,连哼哼都没有。 哪个追着小偷的青衣小哥,跑上前来。见制住小偷的是个女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喘着气儿,朝凌霄拱手道:“多谢大姐出手相助。” 虽然这位大姐体型壮硕,但是却能出手制住这小偷,实乃女中豪杰也!若是追不上这小偷,他可真的是没有办法向他家少爷交差。 凌霄笑了笑道:“路见不平,自该出手相助。”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反对一切犯罪行为的人民警察。 闻言,那青衣小哥又朝凌霄拱了拱手。他追了这一路,都无人出手拦一下这小偷。她不但出手了,还一举制服了这小偷,虽为女子却也有一副充满正义的侠义之心。 那些看见小偷从自己面前跑过,却未曾出手阻拦的大老爷们儿,都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一个女子都有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觉悟,他们还是觉悟太低了。 因为那小偷被凌霄制服,在地上趴着。那青衣小哥,便蹲下 身子,对那小偷道:“快把我家少爷的玉……”他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这小偷似乎已经晕死过去了。 “大姐你快松了他吧!他好像晕死过去了。”青衣小哥看着凌霄说道。 “晕、晕死过去了?”凌霄结巴的说着,忙挪开自己的腿,把那小偷翻了过来。只见那小偷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儿反应。她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这人还有气儿,便松了一口气儿。还好,这人没死,若是死了,那可就是不尴不尴尬的问题了! “她身体那么重,这么直接压下去,任谁也受不住啊!” “虽说是做好事儿,若是把人给压死了,也得吃官司的。” 不少围观的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看着凌霄的肥硕的身子,指指点点。 青衣小哥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凌霄一脸窘色便道:“放心,这人只是晕死了过去,并没死。就算是被大姐你压残废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我们云家绝对不会让大姐你吃官司的。” 云家少爷的玉佩都敢明偷,废了他的手脚都是轻的。 围观的人一听这小偷是偷了云家的东西,都开始后悔了,想着自己应该伸个脚绊一下这小偷也好。这云家可是安宁县首富,帮了他们可能得不少好处呢! 压残废?凌霄面上微红,觉得又尴尬又有些丢人。她一个女子,生生的把一个成年男人压晕了,这不丢人?难道还光荣不成?以前她在背后追小偷的时候,习惯从背后扑倒。习惯成了自然,便忽略了她现在的体积。 “你快瞧瞧你们被偷的东西,是否在他身上吧!”她指着那小偷对青衣小哥说道。 青衣小哥伸出手,在那小偷的怀里摸了摸了。很快,便摸出了一块,雕工精细的白玉麒麟玉佩,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锦衣,头戴白玉冠,俊美非凡,一身贵气的年轻公子,带着两个捕快朝这边走了过来。 “呀!是云二公子。” “啧啧……这云二公子可真是好看啊!” “他今日来咱们洛水镇,定又是来视察产业的。” 这云二公子,名唤云旗是安宁县出了名的美男子。但凡是男子瞧了他都会自惭形秽,女子见他都想跟他生猴子。 那青衣小哥见自家少爷带着捕快来了,便站了起来,捧着玉佩迎上去道:“少爷,玉佩拿回来了。” 云旗凤眼瞟了那玉佩一眼,道:“回去洗三遍再给我。” “好的少爷。”青衣小哥点头将玉佩揣进了怀里,似已经习以为常。 凌霄站在小偷身边,见那俊美的云公子,不过因为那玉佩被小偷拿过,便要洗三遍才要。心想,她都扑了那小偷,回去也得洗个澡才成,不然便显得她不讲究了。 “对了少爷,方才能抓住这小偷追回玉佩,全靠这位大姐出手相助,制住了这小偷。”青衣小哥指着站在他后面的凌霄,对自家少爷说道。 云旗往后一看,只见一个体型肥硕的白胖女子,正站在那小偷旁边,神色淡然的瞧着他。眼中并无,其他女子看着他时的惊艳和爱慕之色。 “那小偷是怎么回事儿?”他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偷儿问道。 “这大姐把他给压得晕死过去了。”青衣小哥如实回答。 “呵呵……”云旗和他身后的那两个捕快都笑了起来。他就说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制住这小偷,原来是用了泰山压顶啊! 听得他们的笑声,凌霄极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两位,这小偷便交给你们了。”云旗脸上的笑意未消,对身后的两位捕快说道。 “好勒!云公子放心,此等小贼我们定会依律处置。”两个捕快其中的一个朝云旗抱了抱拳,接着便将小偷拖着离去。 云旗看了看还站在原处的肥硕女子,对青衣小哥道:“小庄给这位大姐一锭银子算作谢礼。” “好的公子。”小庄应道,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要给凌霄拿银子。 “不用了。”凌霄连忙摆手。她们人民警察,做好事都是不图回报的,怎么能收他们的银子呢! “怎么嫌少?”云旗挑了挑眉:“那便给两锭。”帮他追回玉佩,给两锭银子也不为过。 艹!凌霄在心里爆了个粗口,她什么时候说嫌少了?他又不会读心术,装什么十三。 “呵呵……”凌霄干笑了两声,赏了云旗一个白眼儿,甩头便走了。 小庄掏出了两锭银子,一抬头,只看见了一个宽阔的背影。 “这……”他拿着银子,看着自家少爷,他要不要追上去呢? 云旗看了看那个朝他翻了白眼儿,甩头离去的女子,说了一声:“有趣!”也扭头走了。 那女子衣着普通,两锭银子对她来说应该是一大笔银子。可是她却不要,而且还因为他给银子给她而不高兴了。虽然他给银子,只是单纯的谢礼,并无其他意思,但是那个女子似乎觉得他是看轻了她。 第13章 以权欺人?力证清白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摆了,摆摊子的钱我们都交过了。” “别人摆得,为何我们就摆不得?” 凌霄背着米面调料从杂货铺走出来,便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而且声音听着还十分的耳熟,她循声望去,只见五米开外的集市摆摊儿处,正围了一小群人。 因为声音有些耳熟,凌霄便背着背篓走了过去。这走近一瞧,才发现,这与人争吵的人正是这原主的大哥和二哥。而与他们争吵的人,穿着衙门的衣服,与方才那云家二少爷身后跟着的两个捕快所穿的衣服一样,应该也是吃皇粮的捕快。 她家大哥和二哥,怎么和捕快吵起来了?凌霄觉得有些奇怪。 “不让你们摆,就是不让你们在此处摆,赶紧收拾东西滚。”王二用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满是不耐烦的盯着林家兄弟。 “凭啥?”林春生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他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是不会走的。这一片儿都是卖野味儿的猎户,凭啥就单不让他们在此处摆? “怎么着?想跟衙门过不去是吗?”王二拿起了腰间的佩刀。若是别人,他让他们赶紧滚,他们便早就滚了,偏这两个莽夫还要与他纠缠。 凌霄算是看明白了,这捕快是有意针对她两个哥哥,不让他们在此处摆摊儿卖野味,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方面的,想要以权欺人。 “这位捕快大老爷,敢问我家哥哥犯了何事,让你不准他们在此处摆摊儿?”看不惯的凌霄,走了进去,站在两个兄长面前。 “小妹?” 看到忽然出现的凌霄,林家兄弟都有些惊讶。 王二看见忽然冒出来的肥妇,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天!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胖的女人。这林家兄弟并没有犯什么事儿,只是他们家小姐的丫鬟告诉他,这林家的人对她出言不逊,让他帮忙收拾一下林家人。今日,巡街正好看着林家人在这儿摆摊儿卖野味儿,他便来赶人了。 其实,那丫鬟让王二收拾林家人,并非林家人对她出言不逊。而是那县令家的小姐,在县令宴请县学学子时,对卫谚一见倾心。而后,两人又见过几次面,对彼此都有些心仪。而且,县令大人也十分看重他的才华。那县令小姐原本想等卫谚高中,让他到家中提亲。哪知道,卫谚却忽然娶了个猎户的女儿,而且还是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肥胖村姑。那县令小姐伤心难过了好一阵,还病了半个月。近日,忽然打听得,卫谚娶那村姑是被那猎户一家使了诡计逼迫着娶的,便对林家十分不耻。于是便让自己的丫鬟,找了衙门里的捕快整治林家人。 “问那么多做甚?赶紧收拾东西滚!”王二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凌霄笑了,勾起一边的唇,不解的看着那王二道:“若是我兄长犯了事,或者是在此摆儿又不和规矩的地方。你要让咱们收拾东西走,咱们二话不说便走。可是你又不说我兄长犯了何事,也不说我兄长在此处摆摊儿有何不合规矩之处?便要直接撵人走,那便是说不过去了。还是说,你这位捕快大老爷是单纯的在以公徇私,以权欺人啊!” “就是啊!这林家兄弟到底是哪里不对?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哎呀!人家当捕快的,手里握着权呢!看谁不顺眼儿便收拾谁。” 围观的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也觉得这捕快是在故意欺负人。 王二没想到这肥婆娘这么会说话,若是他以权欺人的事情传到头儿的耳朵里,他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自然不会以权欺人,有人向我举报,说你们家卖的野物,都是用药抓的,吃了你家的野物之后一直腹泻。我方才是想给你们留些面子,才没有说出来,让你们直接收拾东西走。”王二一副我方才不说原因,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模样。 围观的人一听是这个原因,看凌霄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变。 “难怪,他们家的野物总是那么多,原来是用药 药的啊!”原本就看不惯,林家野物又多又肥美新鲜的猎户,都用鄙夷的神色看着林家兄弟。 “就是,要是用药 药,我也能抓这么多猎物。” 一些买了野兔子野鸡的人,都起了要退货的心思。这用药 药的野物,可也都带着药呢!他们可不敢吃。 “你胡说,我们这些野物,都是用陷阱抓的,用箭射的,才没用药。”林春生脸涨得通红,大声的辩解。他们家五个打猎的,自然比别家的猎物多。 “就是,你胡说。”林夏生嘴笨,只能重复自家大哥说的话。 对于自家的猎物是如何捕的,凌霄自然是清楚得很。她觉得,这个由头,很有可能是这捕快临时想出来的。这捕快很明显是有意针对林家,只是这无缘无故的,这捕快也不会有意针对。难道,林家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 “我们林家世代都是猎户,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正正经经的打猎,不会搞歪门邪道。这镇上吃过我林家野味的,没有一百户也有八十户。从未听谁说过,我林家的东西不干净。既然今日,你说有人向你举报,我林家的野物是药 药的,为了我林家世代清白,我可以请大夫来验一验我们这些猎物,是否是用了药?”凌霄一副坦坦荡荡不怕查验的模样。 “就是,我们可以请大夫验。”复读机林夏生,再次重复自家小妹的话。 林春生看着自家小妹,心想这嫁了个秀才就是不一样,不仅会说话,还十分会讲道理。 “要是你们家这次的猎物,没有用药 药,那大夫又怎么查得出来。而且,你这次没用药,不代表你以前没用药啊!”这肥婆娘当真是能说会道啊! “既然如此不能证明我林家清白,那么我们只有去县衙击鼓鸣冤,让县令大人来为我们做主了。到时候,还请你把那向你举报的人带到堂上,当面对质了。”名声这东西是很重要的,若是不证明清白,日后这林家的猎物便无人敢再买了。反正她们林家是坦坦荡荡,完全不怕对簿公堂。 众人一听这林家人都要上衙门了,便想,他们这猎物应该是干净的不是用药 药的。若是他们真的用了药,也不敢如此坦荡的说去衙门啊! 王二一听说要上衙门就有些慌了,他本就是胡乱想的个由头,到那里去找个吃了林家野味儿腹泻的人啊! “我看莫不是有人诬蔑吧!我买了他们家许多野物,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我也是,从未吃出过问题!莫不是搞错了。” 林家的老顾客,纷纷出声说道。 王二脑子一转,装着十分生气的骂道:“奶奶的,定是那人骗了我。不行,我得去找他,治他一个诬告的罪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的走了。 凌霄看着他那拙略的演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那捕快一走,围着看热闹的人便都散去了。 “小妹你真厉害,不过几句话,就证明了咱们的清白。”林夏生一年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妹。 凌霄对自家二哥回一微笑,然后看着自家大哥问道:“大哥,咱们可曾得罪过那个捕快。” “没有啊!小妹为何这样问?”林春生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妹。这吃皇粮的都是老爷,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怎敢得罪。 凌霄道:“那个捕快,很明显是在故意针对咱们。那什么别人举报咱们家的猎物用了药,也不过是他信口胡诌的。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听说咱们要上衙门,就说自己是被人骗了。若是他真被人骗了,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他也自会把人抓了与咱们对质。而不是,直接走了。” “压根就没有人举报咱们,他那是心虚了。”林春生皱起了眉头。若不是小妹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可是,咱们压根就没有的罪过这捕快,他为何要针对咱们?”林春生想不通。 凌霄见他一副十分苦恼,想不通的模样,便道:“可能是不经意间,得罪了与那捕快有关的人吧!不过,经过了今日这一遭,他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了。”那捕快应该也看出来了,她们林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嗯……”林春生点了点头,回到摊位后。从摊儿上抓了两只还活着的兔子,放进了凌霄的背篓。 “小妹把这两只兔子拿回去吃吧!你这些天都瘦了。”林春生看着比上次相见,瘦了一圈儿,三下巴瘦成双下巴的小妹,十分心疼。这卫家定是没给他家小妹吃饱,所以他家小妹才会瘦成这样。 听到林春生说她瘦了,凌霄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对自家大哥道:“这兔子是要卖钱的,不用给我这么多,一只便好。”她方才买了些蜂蜜正好可以做蜜 汁烤兔。 林春生看了看天道:“这时候也不早了,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买了。这兔子放着,我们也还得挑回去,你便拿回去吃吧!” 这都已经快中午了,一般的人都只会早上来买东西。到了中午,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人来了。 凌霄看了看自家兄长的摊儿,只见上面还有半只袍子,五六只死野鸡,七八只活的野鸡,和五只活兔子。活物能放,那死了铁定是放不了了,拿回去怕也只有自己吃了。 第14章 推销野味,越挫越勇 凌霄见还剩这么多的猎物,便想, 她大哥和二哥应该也没卖出去多少。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挑着这么多猎物到了镇上,如今卖不出去又要拿回去,不仅可惜了,还多费了许多力气。这集市上卖野味儿的猎户多,且这些野味儿,价格高于普通的猪肉,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所以也实在是不好卖。 “大哥你们怎么不把这些猎物,送到酒楼去试试呢!”能去酒楼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能吃的起。而且,酒楼对于这些野味的需求也大,若是直接把野味卖给酒楼,就无需如此费神的在街上叫卖了,还省时省力。 林春生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这城中的酒楼,大多都与别的猎户形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那些猎户打了猎,就会直接将猎物送到酒楼去。我们虽然也想如此,但是想要与酒楼搭上线,也是要靠关系的,而咱家可没那个关系,送上门儿去人家也不会要的。” 若是能与酒楼建立合作关系,这收入便能稳定了,那个猎户不想啊!许多猎户,可是挤破了头,想尽了办法才跟酒楼搭上线儿呢!他爹不喜欢低头求人,所以林家也从未与酒楼搭上线儿。 闻言,凌霄暗想,这酒楼还真是猎户中的香饽饽呢!不过从她大哥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因为没有关系,所以也没去酒楼试过。没有去试过,又怎么能知道,人家酒楼的人会不会因为货好,而收了她们家的野味儿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人家不会要?大哥,索性咱们也要收摊儿了,不如便去酒楼试试吧!”凌霄决定带着自家大哥去酒楼试试。因为原主喜欢吃好的用好的,这父兄几个打猎赚的钱,基本上都被她给作没了。既然占了这具身子,她也想让林家的日子过好一点儿。 “这……”林春生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家小妹,见自家小妹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便生硬的点了点头。 于是林家兄弟便收了摊儿,与凌霄一同去酒楼推销自家的野味儿。不过三人连着走了四家酒楼,客气一点儿的,在他们进入酒楼之后,会告知他们不收这些东西了。不客气的,见三人是来卖野味儿的,便直接开始撵人,不让他们进门。 凌霄拧着眉走在街上,身后跟着挑着担子的林春生和林夏生。连续四次的失败,并没有让她气馁。她一向都是个越挫越勇的,越是失败她便越想要成功,毕竟失败是成功它娘亲。忽然她又看到了一家酒楼,这间酒楼,比她们方才去过的酒楼都要大,而且还十分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酒楼。 “大哥二哥,咱们去那间酒楼试试吧!”她转过头看着两个兄长,手指着三米之外的酒楼。 林春生虽然不想打击自家小妹的积极性,但是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是吗?这悦来酒楼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吃得起饭的地方。这样高档的地方,又怎么会要他们的东西,他们只怕是门都进不去。 “小、小妹还是算了吧!”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林夏生,忍不住开了口。方才那些酒楼的管事的和小二,看他们的眼神,让他心中十分不舒服,他实在是不想再去招人白眼儿了。 “最后一次。”凌霄十分认真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若是这次再不成,她便不试了。 “哎!”林春生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凌霄见自家大哥点头了,便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三人走到了悦来酒楼门口,林春生和林夏生看着那气派的匾额,便有些踟躇不前了,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进得去的。凌霄倒是没什么好踟蹰不前的,挺起胸膛便上了两阶台阶。见她都已经往前走了,二人也做好了被撵的心里准备跟了上去。 三人上了台阶,那站在门口的小二哥,便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随即笑着询问:“三位可是要吃饭?” 这悦来酒楼的饭吃谁吃得起啊!林春生和林夏生红着脖子,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有些窘迫的看着自家小妹的后脑勺。 “是的,麻烦小二哥带路。”凌霄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着。 “小……”林春生刚想出声,凌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那小二看他们三人的穿着,便知道他们不是能在悦来酒楼吃得起饭的人。但是他们东家常说,既然是上门吃饭的那便都是客人,不能有丝毫怠慢。 “那三位请随我来。”小二迎着三人进了门。 因为到饭点儿了,所以这酒楼的大堂内,已经坐了一半的人。那些人,见凌霄他们进来,有面露诧异的,也有面露鄙夷之色的。更有人,小声的说着:“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便敢往这里面钻?” “到时候点了菜,怕都是没银子付。” “或许,人家只是来吃碗面的。” 听到这些话,林春生和林夏生面上涨得通红,只想调头就走。可是见自家小妹,已经随小二的指引落了座,他们也只得跟上。 为了避免那些活着的野兔野鸡,影响到别的客人,小二特地把他们三人带到了周遭无人用餐的角落一桌。 林春生和林夏生将肩上的担子放下,把扁担立在墙上,把四个筐子紧紧的挨在一起,怕占了人家的位置。落了座,二人显得十分局促,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反观自家小妹,却是镇定自若,右手轻叩着桌子,打量着酒楼里的摆设。 “三位要吃点儿什么?”小二的端着茶水上来,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凌霄点头致谢,对那小二道:“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给推荐一下吧!” 听到凌霄让推荐招牌菜,小二明显的愣了一下。 难道是他看走了眼?这三个虽然穿着普通,却是个有钱的主儿?他应该不会看走眼吧!不过这位有些胖的姑娘,谈吐和举止倒是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咱们这儿的招牌菜有清炖野兔肉,和野鸡炖竹笋。”他们悦来酒楼的招牌菜,自然不只这些。但是那些山珍海味,他推荐了,他们也不会点,因为那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所以他便推荐了价格相对便宜的招牌菜! “哦……”他们的这两个招牌菜,正好是他们所卖的东西。 “那便一样的来一份儿吧!再来三碗米饭。”凌霄说着,比出了三根手指。 “好!”那小二说完,转身正要走。 林春生抓住那小二的袖子道:“小哥,敢问这两个菜要多少钱?”他得知道价钱,有个心理准备,看看自己身上的铜板够不够付账。 那小二看了林春生一眼道:“不多,五钱银子而已。” “五……”林春生话还没说完,那小二便走了,去了后厨。 林春生和林夏生变了脸色,他们今日卖野味儿,不过才卖了两三百个钱。这五钱银子便是五百文啊!他们特定是付不起的。若是等会儿他们付不起饭钱,被人扭送到官府丢人不说,还要挨板子的。 “小妹你想吃兔子肉,想吃野鸡肉,咱们自己回去做便是,何苦到这酒楼来费钱?”林春生觉得她家小妹今天有些任性过头了。说好了,是来卖猎物的,如今却成了吃饭,而且还点了人家的招牌菜。 林夏生也十分焦虑的道:“是啊!小妹咱们走吧!这儿吃饭太贵了咱们……” “淡定。”凌霄伸出了手,示意两位兄长不要慌。:“你们放心,咱们不会付不起饭钱的。” 就算到时候卖不出去东西,她和他们身上的钱凑一凑,也能凑出五百文来的。 “当真?”林春生还是有些担心。 “嗯嗯。”凌霄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 悦来酒楼的二楼,云旗坐在二楼的雅间儿内,打开窗户看着一楼大堂。这洛水镇还真是小,这么快他便又看到那个有意思的胖女人了。与她坐在一起的两个男子,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兄弟。看那两个男人的打扮,和那筐子里的野鸡野兔,便知道二人是个猎户。他们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他这酒楼里的饭菜他们怕是消费不起吧! “小庄。”云旗唤正在泡茶的小庄上前来。 “少爷。”小庄放下手中的活儿,忙快步走上前来。 “你去问问,下面那一桌客人点了什么菜?”云旗指着大堂里最角落的一桌。 小庄定眼一瞧,心中暗道‘这不是帮忙追回玉佩的胖大姐吗?’ “好的。”他没有多问,下了楼,直接从后院儿绕到了厨房,问了跑堂的小二,然后上了楼。 “少爷,她们点了清炖兔和野鸡炖竹笋。”小庄如实禀报。 云旗转了转手中的折扇笑着道:“有点儿意思。”他们的筐子里明明有野鸡又有野兔,却来他的酒楼吃野鸡吃兔肉,这个胖女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小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想了想出声道:“少爷方才那大姐也帮了咱们的忙,你看着餐饭,咱们能不能不收她们的钱,算是请他们吃了,还了方才的恩。” 依他看,那胖大姐并不像是能在悦来酒楼消费得起的人。就算能付出饭钱,到时候怕也是要将荷包给掏空了。而且她方才出手相助,他们请她吃一顿,也是理所应当。 “好啊!你等会儿去跟掌柜的说吧!”他云旗也不想欠人的,今日请她吃一顿,便算还了。 第15章 借厨房,大展身手 等着上菜的空档,凌霄仔细的打量着酒楼,觉得着酒楼内的摆设和装饰,都比她们方才去过的酒楼要精致高端得多。主要是,这小二哥态度十分好,完全没有因为她们的穿着而怠慢她们。 见凌霄四处张望,酒楼之中不少的食客,都投来许多鄙夷和不友善的目光,而凌霄选择将那些目光自动过滤。她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对她投来那样的目光,只有不去在意,省的让自己不痛快。而林春生和林夏生却在这样的目光之中抬不起头,虽然他们吃饭也是会给钱的,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们总会感到有些自卑。 大约一刻半钟后,小二端着盘子来上菜了。上等的青花白瓷盆,装着清炖兔和野鸡炖竹笋,看着十分精致。 小二把三碗米饭,分别放在三人面前,说了声:“客官你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凌霄点着头道了谢。 林春生兄弟俩看着两道菜不敢动筷子,这可是五钱银子啊!若是爹知道他们吃一餐饭,花了五钱银子,一定会抽他们一顿的。不过,好在这顿是跟小妹一起吃的,就算爹知道了,也不会抽他们。谁让,他家小妹是爹的掌中宝心头肉呢!去年小妹看上了一对儿镀银的簪子,爹两个月攒了一两银子,硬是给小妹买了回来。只要摊上小妹,再败家的事情,都不算败家了。 见两个兄长都不动筷子,凌霄捏起筷子,给二人一人夹了一只鸡腿儿道:“既然都来了,就好好享受一下, 尝尝这大酒楼的味道吧!” 来都来了,若是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 林春生和林夏生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家小妹说得没错。这银子都要花出去了,自然应该痛痛快快吃一场,尝尝这大酒楼的滋味儿才对得起自己要付出去的银子。 两人夹起碗中的鸡腿儿便吃了起来,这一吃,发现这滋味儿当真是不错。比他们老娘炖的鸡肉,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用料足,又香又好吃。 凌霄吃着一块儿鸡肉,倒也没觉得这鸡肉有多惊艳。而且并不怎么入味儿,这肉吃着也有些柴。尝了鸡肉之后,凌霄又尝了尝兔肉,这兔肉倒是比鸡肉好吃多了,但是这味道也没有让她惊艳,只觉得十分平淡。 尝了一块儿鸡肉,和一块儿兔肉,凌霄便放下了筷子,面露失望之色。 见她放了筷子,林春生便停下了啃鸡腿儿的动作,看着她询问道:“小妹你咋不吃了?” 凌霄瘪了瘪嘴,故意提高了音量道:“这味道太一般了,让人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这大酒楼里做的菜都会很好吃来的。” 柜台里的掌柜,还有跑堂的小二听到凌霄的话,都转头看了过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们酒楼里的菜味道一般,让人失望的呢! 啃完一只鸡腿儿的林夏生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道:“不会啊!我觉得这味道挺好的啊!” 凌霄笑了笑道:“二哥,但凡是能入口的,吃到你嘴里都挺好的。” 林夏生歪着头想了想,憨厚的笑着道:“呵呵……好像是这样。”他对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下得了口,那便都挺好的。 酒楼里的客人,听到兄妹三人的对话,不少人都露出了嘲讽之色。不过一个山野村姑,竟然说这悦来酒楼的招牌菜味道一般,她还真是敢说。 “这位客官,请问这菜何处让你失望了?"小二走过来,有些不高兴的出声询问。她们进来吃饭,他没有丝毫怠慢,更没有瞧不起她们,没想到她竟然说他们酒楼的招牌菜味道一般,让人失望。这洛水镇谁不知道,他们悦来酒楼的菜味道是最好的。谁吃了不说上一声好,今日竟然她说了不好,那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凌霄右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那有些不高兴的小二如实说道:“野鸡肉有些柴,而且肉里面还没有入味儿。这兔子味道太过平淡,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儿。” “我们家的大厨,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未有人这样说过。”小二没有想到,她还真说出了这菜何处不好。 “正常,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没有人这样说过,是因为他们觉得合他们的口味而已,只是这两道菜做成这样,恰好不合我的口味而已。”她口味偏重,这样清清淡淡的东西,实在是不合她的口味。 “既然这两个菜,不合你的口味,那你看看要不要再点个别的?”小二看着她问道。既然这两个菜,不合她的口味,那便点个别的菜吃,不就好了。 还点?林春生刚夹起的鸡肉,因为手一抖又落回了碗里。 凌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再点怕依旧是不合我口味。不如,小二哥把你们厨房借我用用,我这儿也有肉和调料,让我自己做个菜吃,省的饿了肚子,下午没力气回家。” 借厨房做菜,是凌霄的主要目的。而此举,是能不能把野味儿卖到这悦来酒楼的关键。对于野兔和野鸡,她有好几种做的比桌上这两道好吃的做法。 坐在二楼的云旗,听到凌霄的话,哑然失笑。招手,让小庄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便让他下了楼。说他酒楼的菜味道一般,他倒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小庄下了楼,绕到柜台,跟掌柜的耳语了一番便走了。 小二十分为难的看着凌霄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他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要借厨房自己做菜的客人。 “那麻烦小二哥,去跟能做的了主的人说说呗!”凌霄说着,还给了小二哥一个感激的微笑。 “来福。”站在柜台里的掌柜的,唤了小二一声。 那叫来福的小二,便忙朝柜台处走去。 那小二一走,林春生便难得的板着脸,对凌霄道:“小妹,莫要胡闹,你那里会做什么菜?” 他家小妹虽然是农家女,但是从小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不会做什么菜。 凌霄眉毛一挑道:“以前在家中不会,还不兴我嫁人之后学会了吗?” “这倒不是,只是……”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家小妹会去学做菜而已。不过,他家小妹若真学会了做菜,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算了,你若真学会了做菜,也是好事儿,爹娘知道定会十分欣慰。”毕竟,小妹出嫁之后,他娘便一直后悔,没有好好教她厨艺和女红。 “王掌柜的,有何吩咐?”来福走到柜台处问道。 王掌柜看了一眼凌霄所在的位置,道:“哪位客人要借厨房,便借给她用吧!” “诶?”来福十分震惊,这厨房是酒楼最重要的地方。掌柜的竟然就这样借给不认识的客人用,不怕她会偷学他们酒楼的菜吗? “是东家吩咐的。” 东家?那一桌客人难道还认识他们东家?既然是东家吩咐的,来福不敢耽搁,忙走到三人桌边道:“客官要借用厨房,我们东家已经应允了,请随我来。” 凌霄以为这东家便是掌柜的, 所以便并未多想。让大哥抓了一只兔子,和一直死野鸡跟着去厨房帮忙。他们都去厨房,林夏生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三人跟着来福进了厨房,这悦来酒楼的厨房,足有大堂的一半大,林春生兄弟两惊了一把!他们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大的厨房。 厨房里的三个大灶台上,三个穿着灰色短衫,围着围裙,包着头发的厨子正在热火朝天的炒着菜。四五个切菜的小工,站在案板后飞快的切着菜。厨房后门儿的院子里,还有两个利索的婆子,蹲在井边洗着菜。 见来福带着三个人进了厨房,体态微胖,挺着肚子的大厨朱由,不由的黑了脸。 “干啥呢?”朱由十分不悦的盯着凌霄三人。这厨房是什么地方?哪能往里带生人。 来福走过去,小声的说明了来意,并说是东家吩咐的。 听那来福说后,朱由转过头继续炒菜,高喊了一声:“都盯着些。”既然是东家吩咐的,他自然不能撵人出去,只能让人盯着他们些。 “好!” 凌霄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厨房里的人都盯着她们些,别让她们偷学了他们的厨艺。 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空灶台无人使用,来福便让凌霄使用那个灶台。凌霄让大哥杀兔子,二哥杀鸡,而她则是准备配料。因为配料不足,在来福的应允之下,她们也在厨房借了一些,还顺便借了一些木炭。 兔子杀好之后,凌霄清洗干净,用竹签在兔子身上扎了许多小洞。随即,放入葱姜,八角、香叶和盐腌制,并且按摩了许久,使其充分入味儿放置一旁。把处理好的鸡,切成小块儿,放入盐和薯粉抓匀腌制放置一旁。 然后,她便让大哥和二哥在厨房后门儿的院子里,生起了炭火。用柴火支起了两个架子,把腌制好的兔子,用树枝穿了起来,上面抹上了油,放在炭火上的架子上烤。并且,让她大哥边烤,便转动兔子,这样烤出来的兔子才会受热均匀,外酥内嫩。 朱大厨见他们烤兔子吃,不由嗤笑了一声,这烤兔子不过是山野吃法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厨房里的人盯着凌霄她们,只是防着她们偷师,所以并没有留意她们用了什么配料,如何处理的兔子和鸡。 凌霄让二哥烧火,倒了半罐儿素油在烧热的锅中。这素油,是凌霄自己买的,所以看得林夏生一阵心疼。油烧热,凌霄便把鸡肉倒进了油锅之中炸,一时间满屋生香。鸡肉炸过一遍之后,凌霄将其捞起,接着又倒进油锅炸了第二遍,直至鸡肉全部都变成了好看金黄色,才捞了出来。 第16章 卖方子,与酒楼合作 鸡肉炸好之后,凌霄又用酱油和蜂蜜调了个料汁儿,倒了半碗素油,端到院中,让自家大哥,边烤边往兔子上一层一层的刷料汁和素油。以前爷爷在山上采药草,偶尔也会抓到兔子。每一次,爷爷都会像用蜂蜜烤了给她吃,那滋味让她在外求学时,一直十分想念。 林春生按着自家小妹的嘱咐,刷着料汁和素油,这才刷了一遍,这香味儿便出来了,十分诱人,引得在井边洗菜的两个婆子一直朝他这儿看。 厨房里切菜的小工,也都闻到了那香味儿,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外瞧。 而凌霄这儿,开始准备炒鸡肉。本来她是想做辣子鸡,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辣椒,所以也只能做个小炒鸡了。虽然她也想过用茱萸代替,但是这茱萸虽然有辣味儿,若是炒菜的话却会有苦味儿,所以她便放弃了。 锅中的油已经烧热,凌霄先放了葱姜蒜下锅爆香,接着便倒如鸡在锅中,加大火翻炒。再依次,放入些许调料,因为鸡肉是腌制过的,所以调料不宜放太多。 片刻之后,鸡肉出锅装盘。小炒鸡做好之后,凌霄去了厨房外,只见烤兔已经基本上烤好了。因为加了蜂蜜和酱油的原因,兔子整个成赤色,表皮已经微焦了,还有一层亮亮的油脂,看起来十分肥美诱人。 凌霄又把兔子转着烤了一圈儿,这才把兔子拿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看到凌霄手中的兔子,都面露震惊之色,兔子竟然能烤出这种颜色?这兔子的色泽不但看起来十分诱人,香味也是十分勾人,焦香之中还带这些微甜。 凌霄把兔子放在干净的案板之上,跺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端着烤兔和小炒鸡就要出厨房。 见他们要出去了,朱由虽然很想尝一尝这烤兔子,但是他却拉不下脸。于是,便给一个切菜的小工使了个眼色。 那小工会意,走到凌霄跟前,笑着道:“姑娘,你这兔子烤的真好,可否让我尝一块儿。” “可以啊!”凌霄十分大方的同意了。 那小工拿了个筷子和小碗儿,夹了两块兔子肉在碗里道了谢。凌霄见他只夹了兔肉,便也叫他夹了两块鸡肉尝尝。 因为方才烤兔子的时候,这酒楼里的食客便闻到了香味,都问小二是什么菜这么香?小二说是客人借了厨房,自己做的菜发出的香味儿!所以当凌霄他们端着菜走出来时,食客都纷纷看了过来,看到那色泽诱人的烤兔,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霄同两个哥哥回了方才坐的位置,继续吃饭。 林春生和林夏生看着烤兔儿和小炒鸡,也是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因为实在是太香了。看着这两道菜,他们已经对桌上的清炖兔儿和野鸡炖竹笋失去了兴趣。 “吃吧!”凌霄说了一声,夹起一只兔腿便吃了起来。因为外皮焦香酥脆,所以当她咬下去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虽然兔子的腌制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已经足够入味儿了,外酥内嫩十分美味。 林春生吃了一块儿兔子肉,这嘴里的肉还没咽下,便忍不住说:“好吃。” 虽然在山里打猎时,他们也经常烤兔子肉吃,但是那滋味儿却跟如今的没法比。他方才还觉得清炖兔儿好吃,可是如今,却觉得那清炖兔好没滋味儿。 “大哥,你尝尝这鸡肉。”林夏生吃了一块儿鸡肉, 瞬间便爱上了这味道。鸡肉外皮酥脆,里面却十分鲜嫩,而且还十分入味儿,越嚼越香。 林春生咽下兔肉,夹了一块儿鸡肉入口,随即便点着头冲自家小妹竖起了大拇指。 “小妹你的厨艺,真是好极,大哥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这话没有夸张的意思,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菜。 来福站在柜台旁,看到林家兄弟吃烤兔和鸡肉的样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有那么好吃吗?不过,这味道明显比朱大厨他们做的炖兔子和炖鸡香多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东家身边的小庄,正在楼上朝他招手,示意他上去,于是他便上了楼。 来福刚上楼,厨房里的小工,便也把王掌柜的叫到了后厨。 “小庄哥有什么吩咐?” 小庄指着楼下的凌霄道:“少爷想尝尝那位胖大姐做的菜,你去要些来。” “好,小的这就去。”来福点着头转身下了楼。 “客官,你做的这菜,可否让我尝尝?”来福端着碗,拿着双筷子,站在凌霄旁边。 凌霄看了他一眼,十分大方的道:“请便!” 她知道,这要尝菜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毕竟,她可看到,掌柜的去了后厨。很显然,是厨房的人尝了她的菜,便把掌柜的叫到后面与他说了。那掌柜的想尝尝,所以便遣了这小二哥来。 “多谢。”来福十分不客气的,夹了一只跺了一半的兔子腿儿,和几块儿鸡腿儿上的肉,然后端着上了楼。 见他上楼,凌霄不由有些纳闷儿!这掌柜的明明是去了后厨,什么时候又去楼上了? 厨房内,朱由神色激动的对王掌柜道:“掌柜的这烤兔子和炒鸡肉的方子咱们一定要买下来啊!”他方才尝了那烤兔儿,和炒鸡肉,那是他从未吃过的滋味儿。若是有了这两道菜的方子,他们酒楼的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楼。 王掌柜的虽然没尝过,但是看朱由这激动的神色便知道,那位胖女子做的兔子和鸡味道十分好。 “这事儿我去跟东家说,正好东家今日也在。”他们既然是开酒楼的,那便自然是不能错过每一道好菜的方子。 于是,王掌柜直接从厨房的后院儿上了二楼。 到了东家所在的雅间儿,王掌柜抬手敲了门。 “进来。”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掌柜推门而入。只见自家东家,正端着碗,啃着一只兔子腿儿。而那兔子腿儿从那儿来了的,他已经了然于心。看来,东家一直关注着楼下那一桌呢! “东家,这烤兔子和鸡肉的味道如何?”王掌柜垂首立在云旗面前,出声询问。 云旗将肉吃完,放下碗,优雅的用小庄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极好。” 这味道是他从不曾吃过的,充分体现了野味肉质的鲜美! “朱大厨的意思是,让把这两道菜的方子买下来。”王掌柜说明了来意。 云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伸出了四根手指道:“两道菜方子,四十两,若是她还有其他条件,也一并答应。” 通过那胖女人的一番举动,他也大致猜到了她的用意。 “好的!”王掌柜退了出去,然后直接下了楼。 凌霄的烤兔和野鸡肉都吃完了,却还没人来找她说话,她不由的有些心急了。难道,她做的这两道菜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吗?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柜台内的王掌柜走了出来,对着凌霄道:“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春生两兄弟有些奇怪的看着王掌柜,不明白他为何要找他们家小妹说话。 “好!”凌霄起身,垂首对两位兄长道:“哥哥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于是凌霄跟着王掌柜去了,位于一楼的一个雅间儿内。王掌柜也不拐外抹角,直接说明了想要买烤兔和小炒鸡的方子,并且说明了价格。见王掌柜这般直爽,凌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要买方子可以,但是日后悦来酒楼的野味全部由林家提供。王掌柜没有拒绝,二人签了文书,凌霄也口述了烤兔和小炒鸡的做法,并由王掌柜写了下来。半刻钟之后,二人便面带微笑的从雅间儿内走了出来。 见她出来了,林春生兄弟二人便站了起来,待她走进便问道:“小妹,这掌柜的找你去谈什么了?” 凌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之情道:“掌柜的要买咱们家的野味儿,日后家里打了猎物,直接送到酒楼来,并且按市价给。” “当真?”林春生和林夏生有些不敢相信。 王掌柜笑着道:“自然是当真的,还请二位,把你们今日带来的野味儿都送到厨房去。” “好、好……”二人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妹是如何把猎物卖给了悦来酒楼,让酒楼与他们长期合作?但还是十分高兴的把担子里的野味儿送进了厨房。 二人从厨房出来,王掌柜的已经算好了账,把银钱都给了凌霄。因为想起和冯氏的约定,凌霄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与两个哥哥一同离开了酒楼。 三人离开时,王掌柜的一直送大门口,让不少食客都大跌了眼睛。就算是这镇上的大人物,也没受过王掌柜这待遇啊! 出了酒楼,凌霄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给两个哥哥分钱。 “这是今日买野味儿的钱,总共是六百文。”凌霄把已经串好的六百文铜钱,递给了自家兄长。 林春生还是第一次,一次性便卖了这么多钱。他接过沉甸甸的铜钱,也不数,解了绳子抓了一把,递给凌霄。 “小妹,今日这些钱都是你卖的,这些是你应得的。”若不是小妹,他们压根就卖不了这么多钱,悦来酒楼也不可能和他们长期合作。所以这钱,理应给她一份儿。 凌霄有些感动,也不伸手去接。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四个十两重的银锭子来。 “小、小妹,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林夏生看着自家小妹手中的四个银锭子,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呢! “王掌柜买了我那两道菜的方子,一道二十两,一共四十两。”凌霄说着,拿了十两递给自家大哥道:“见者有份儿。” 两道菜的方子便卖了这么多钱,林春生和林夏生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但是对于她递过来的银子,都摇头拒绝。 “你已经成家了,我们做哥哥的那里能要你的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他家小妹已经成家了,那么她赚的钱便是属于婆家的,他们自然是不能要。 第17章 发现,卫谚心悦之人 “好,这银子我不给你们。大哥你帮我把银子转交给娘,算是我是孝敬爹娘的。爹娘生我养我那般辛苦,如今我赚了银子,孝敬他们总是应该的吧!” 要说,林初柳这几个哥哥可真是实打实的对她好啊!赚了银子给她分不说,她赚了银子分给他们,他们还不要。 这回,林春生和林夏生没话说了,她孝敬爹娘自然是应当的,于是便伸手接过了银子。分完银子后,三人便分开了。林春生两兄弟,挑着空担子回了家,而凌霄则背着背篓去找卫谚。 在去找卫谚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家肉铺,便买了十斤板油、五斤大骨和五斤瘦肉,还有两斤五花肉。难得来一次镇上,而且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有钱人,自然是要多买些东西回去。现在天气还不热,这肉吊在井里,也能放上几天。 买完肉,路过布庄,凌霄想起自己已经在慢慢瘦了,再过些时日这衣裳便穿不了了,于是便进了布庄。她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两匹棉布,一匹浅绿色的,一匹浅蓝色的。 她想起婆婆冯氏,衣服上尽是补丁,而那卫谚也是两套衣裳换着穿,虽然衣服上没有补丁,但是那袖口和领口都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于是,便多买了一些布,让她们也做几身衣裳。 凌霄背着五六十斤重的背篓,到了卫谚摆摊儿的东大街。 老远,她便看到书斋旁边摆摊儿的卫谚,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色长衫,坐在一张一米长的书桌之后。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等物,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用竹子做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几幅字画。 平时他的书桌和挂字画的架子,便寄放在书斋里。因为卫谚经常帮书斋的老板抄书,那书斋老板也十分欣赏他的才华,所以便让他在书斋旁边摆摊儿寄放东西。 她瞧了瞧,发现冯氏并没有在卫谚哪儿。正当她要走过去,却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对襟襦裙,梳着双刀鬓,头戴金钗步摇,面容娇美的女子,领着一个丫鬟走到了卫谚的摊儿前。她想是卫谚的生意来了,便未上前,站在五米开外的馄饨摊儿前等着,打算等人走了再过去。 那女子一到,卫谚便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与那女子说话。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凌霄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看得出来,卫谚他很高兴,因为他与那女子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那女子和丫鬟看了卫谚的画,最后挑了一幅给收了起来。那丫鬟给银子,卫谚并没有伸手接,摇着头似乎是在说不收钱。最后,那女子与丫鬟一同笑着离去。她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一直视力就比较好的凌霄,看到了那女子眼中的爱慕和不舍。而卫谚也一直目送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再也看不见。而他目送那女子离开的眼神之中,与那女子一样,带着几分不舍和几分倾慕。 凌霄心里咯噔了一下,显然那女子和卫谚是互相爱慕的。而且二人看起来十分相熟,很显然是认识许久的。难道卫谚在娶林初柳之前,便与那女子认识,并且彼此爱慕。若是如此,那林初柳岂不是成了破坏者,成为了她们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阻碍? 凌霄的心里有些怪怪的。她不是林初柳,所以并不喜欢卫谚。既然知道卫谚有了喜欢的人,她自然不能再这么耽误着他。看来,她是时候离开卫家了。想起要离开卫家,她这心里又生出几分不舍来,毕竟她婆婆冯氏还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要离开,自然会有些舍不得她。 卫谚目送完那女子,便坐到了书桌之后,凌霄背着背篓走了过去。 见背着背篓的凌霄朝这边走过来,卫谚便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一起读书的同窗,和县学里的学子,眉头便微微松了一些。因为娶了这林初柳,他不知道被曾经的同窗,和县学里的学子嘲笑了多少回。不过因为娶了林初柳,家中越发窘困,他不得不想法赚钱,所以他已经许久未去县学读书了。不过那县学去不去也无所谓,该学的他都已经学会了,在家中温书也一样。 “婆婆她还未来吗?”凌霄走上前,把背篓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等了你许久不来,便和陈婶子她们去吃饭了。”卫谚说着,看了一眼凌霄的背篓。只见那背篓里,放着两匹布,下面放了什么他也看不见,但是却隐约闻到了肉味儿。光这两匹布最少便要一两银子,她那一背篓药草,能卖那么多银子? “我遇到了我大哥和二哥,便耽搁了一会儿,对了你怎么不去吃饭?”现在都快过饭点儿了,他不饿吗? 原来是遇见她大哥和二哥了,看来,这布匹定是她问她大哥和二哥要银钱买的了,毕竟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做了。 “我去吃饭,谁看摊儿?”卫谚没好气的说道。 凌霄翻了翻白眼,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他就不能好好的跟她说话吗?方才对着那女子,分明还笑的那般的如沐春风。和离,必须和离。她得赶紧离了他,不受这窝囊气。 “我帮你看着,你去吃饭吧!” “不用!”卫谚直接拒绝,他才不想着粗鄙的恶妇,脏了他的东西。方才见了林小姐,他的心里便愈发的怨恨这恶妇。若是不因为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中了举人,娶了林小姐为妻。他知道这林小姐心悦他,当然他也爱慕她。但是,他自知家境贫寒配不上她,便想着参加了乡试之后,中了举人才向她表明心意。向县令大人提亲,可是这一切都被这恶妇毁了。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哼!不用就不用!”凌霄也懒得用热脸再去贴他的冷屁股,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等着冯氏。 在周围摆摊儿的人,都是见过林初柳的。因为她闹过几次,他们也知道她和卫谚是什么关系。所以,都时不时的朝这边看两眼,然后再暗自摇摇头,替卫谚可惜。这卫秀才好歹也算是洛水镇的青年才俊,娶了这么个又丑又肥又恶的媳妇儿,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凌霄没等一会儿,便看到婆婆冯氏和陈氏母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儿媳妇儿你去哪儿了?我等了许久不见你,便去吃饭了,你可吃饭了?”冯氏拿着一个油纸包走了过来。 凌霄答道:“在街上有遇到了我大哥和二哥,已经吃过饭了。” 知道她吃过饭了,冯氏便把油纸包递给了卫谚,那是她给他带的午饭。油纸包里是两个馒头,卫谚接过油纸包,便直接吃了起来,因为他也饿了。 “哟!卫谚媳妇儿,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啊?”陈氏看到了凌霄的背篓,看到里面的东西,便叫了出来。 “嗯”凌霄点了点头。 看到那两匹布,陈荷花有些眼热。这农家的女儿,穿的衣裳一般都是灰色或者褐色的粗布,因为耐脏。可是,凌霄这两匹布却是浅绿色和浅蓝色的细棉布,不但好看,穿着也十分舒服。但凡是女儿家,那个不喜欢颜色好看衣裙。 陈氏也没经凌霄同意,便直接拿起两匹布,查看布下的东西。当她看到用油纸包着的猪油、猪肉和其他东西时,又发出了惊呼。 “哎哟,这么多肉,这么多油?卫谚媳妇儿你哪儿来那么多银钱买这些啊?”一次性便买这么多肉,这林初柳实在是太好吃了。 冯氏蹙眉道:“莫不是,又让你哥哥们破费了?” “并未,这东西都是我自己花银子买的,并未让哥哥们破费。”她不但没有让哥哥们破费,还给了他们银子呢!她知道冯氏为何会认为这些东西是她两个哥哥买的,因为原主经常会向娘家要银钱。在街上遇到了,也会让爹娘和哥哥给她买东西。 “你自己花银子买的?”陈荷花有些不信,:“光这些东西,少说也得一两多银子,你那些药材能卖这么多?”若是那些药草, 便能卖一两多银子,那么那些认识药草的人,早就成了富人了。一两银子,可够他们家一家四口用上半年呢! 凌霄不打算把自己卖菜方子赚了四十两银子的事,告诉其他人,便道:“因为采到了几株比较好的药草,药房价钱给的高,便卖了这么多一两多银子。” “啧啧……赚了这么多银子,一下便花了,卫谚媳妇儿当真是舍得啊!”陈氏话中暗指,凌霄不会过日子,有多少花多少。 她放下手中的布匹,心想,这林初柳真是好运气,采个药草都能卖这么多银子。 凌霄知道陈氏是在说她不会过日子,耸了耸肩膀道:“赚了银子,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赚了银子不花,放在那儿它又不会生儿子。 虽然冯氏也觉得凌霄不该把银子就这么花了,但是那银子是凌霄赚的,怎么花?都是她的事,所以便并未说什么。 卫谚还要摆到下午才走,于是,凌霄她们便先回去了。因为背篓重所以凌霄便提议坐牛车回去,但是陈氏说费钱不愿意坐。于是,凌霄便拉着婆婆坐上了牛车付了车钱。在陈氏母女的注视下,坐着牛车走了。这坐牛车就是快,原本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坐着牛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坐在村口榕树下闲聊的村民,见凌霄和冯氏坐着牛车回来都惊了一把! 第18章 归家,吓唬贪婪之人 卫家穷的叮当响,无银村谁人不知?这冯氏以前去镇上,连个两文钱的馄饨都舍不得吃。今日,她又怎么舍得坐牛车回来? 因为这驾牛车的人并不是无银村的,所以,便在村口放了二人下车。 凌霄率先跳下了车,冯氏把背篓挪到车板边缘,凌霄便又把背篓背在了背上。眼尖的村妇,一下便看到了背篓里的两匹布。 冯氏下了牛车之后,车夫便驾着牛车走了,因为那牛车上还有别村的人。二人背着背篓进了村,那原本在榕树下闲聊的妇人们,便朝二人走了过来。 “哟哟……卫谚她娘,你今日是发了什么横财,竟然买了这么多的布回来?”王老太佝偻着背,看着凌霄背篓里的两匹细棉布直咂舌。伸出黑黑的手,摸了摸那浅蓝色的布,瞬间那布上便出现了五个黑黑的指印。 凌霄见王老太用那么脏的手摸了布,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是十分不喜,这些人不经主人同意,便直接上手的习惯。 “哎哟!我好想闻到肉味儿了?卫谚她娘你莫不是还买肉了?” 一个村妇,伸手掂掂凌霄背着的背篓,惊呼道:“天!这么沉,卫谚她娘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这卫家那么穷,今日不但坐了牛车回来,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她们是哪里来的银钱啊? 这个时代的村妇就是如此,但凡见别人家买了点好东西,便会追问到底。想知道,人家是如何赚的钱。 众人围着凌霄和冯氏,二人也没法走。冯氏知道她若是不告诉她们,买这些东西的银钱是哪里来的?她们是不会让开的。就像,以前她每次去镇上卖绣品,她们追着问她卖了多少钱一样。她不说,她们便一直拉着她问个不停。 “谚儿媳妇儿,这些日子上山采了些药草,今日去镇上卖了些银子,便采买了些家中所需的东西回来。”冯氏如实说道。 众人震惊的看着凌霄,原来这些日子,她往山上跑不是去找野菜,而是去采药草去了。她们没想到这药草竟然这般值钱,那懒肥猪不过采了几天,便换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哟!没看出来,这卫谚媳妇儿这么能干,还能采药草换钱呐!”都说这懒肥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想到还能认识药草。 同村的张氏,用一副商量的语气,看着冯氏道:“卫谚她娘,你看你有这么多布,我最近正好想给我家俊儿做件衣裳,你能不能给七八尺布给我啊!” 这张氏与冯氏同岁,生了两个儿子。她口中的俊儿,正是她那十二岁的二儿子陈俊。她能直接开口让冯氏给布给她,无非便是因为她知道,冯氏性子软糯,不善于拒绝别人。 给?凌霄侧目看着那脸色有些蜡黄的张氏。不说借,也不说买,直接让人给,她这脸皮的厚度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七八尺布,可是值八九十文钱,哪里能说给就给,更何况这布还是她儿媳妇儿买的。这张氏曾经在她家揭不开锅的时候,借给了她半斤玉米面儿,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求助的看向了凌霄。 接收到婆婆求助的眼神,凌霄正要开口,便又听到那张氏道:“不过七八尺布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吧?” 凌霄直想回她一句,‘白给别人七八尺布,你舍得啊!’却又听到其他人说:“我家孙子也该做衣裳了,卫谚他娘,我不要多了,给了两尺布变成。” “也给我两尺吧!” 王老太也道:“你们买的肉也借我一斤,我改明买了还你。” 虽然这王老太嘴上说着会还,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也不过就这么一说,并不会还的。不过她说借,比较让人更难以拒绝而已,又显得她不是那么不要脸,白要别人的东西。 凌霄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群不要脸的,难道她的东西就是大风刮来的吗?她们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要布是吧?”凌霄微眯着眼睛看着众人。 “嗯……”张氏等人点了点头。 “你们若是不怕,穿了用这布做的衣裳,烂了身上的皮,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们。”她一脸阴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村里的人不是都在传,说她会咒人的妖法吗?她正好用这个来吓吓他们。虽然她看不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看王老太她们,往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和那微微有些害怕的神色,便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挺瘆人的。 听到她这么说,又见她露出那么诡异的笑。张氏她们忽然想起,她会咒人的妖法,认为她是在吓咒了,便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我还是不要了,改名让孩子他爹去镇上买吧!”张氏不敢要布了,若是这懒肥猪下了咒,她家俊儿就遭殃了。 其他人也都摇头,示意自己不要了。 凌霄又看着王老太,露出诡异的笑道:“王阿婆你不是要肉吗?我借你一斤,你放心吃了绝对不会肠穿肚烂的。” 她越是说,吃了不会肠穿肚烂,王老太就越觉得吃了她的肉会肠穿肚烂。 “不用了, 我明日让我儿子去镇上买便是。”虽然她年纪大,小鬼儿都近不得身。但是这懒肥猪毕竟是去地府走过一遭的人,说不准儿便能咒到她呢!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要了,那我便和我婆婆回家了。”凌霄说完,原本围着她们的人便让开了一条道,于是她便同冯氏一同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冯氏有些忧心的看了凌霄一眼道:“娘知道你那样说话,无非就是想吓吓她们,让她们不敢问咱们要东西。可是,你说你那样的话,又那副样子,她们怕是越发的要传你会咒人的妖术了。” 就儿媳妇儿方才那样子,她瞧了都觉得瘆得慌。 “无妨,我不在意。”凌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不在意,我和谚儿在意啊!”冯氏在心里嘀咕着。村民若是都认为她会咒人的妖法,也会害怕她和谚儿啊!毕竟她们是一家人啊! 两人回了家,冯氏才发现,凌霄不但买了肉,还买了五斤面粉,五斤细米,还有油盐酱醋蜂蜜等物呢!还好,她今日卖了绣品之后,只买了一点儿素油和粗盐,没有买太多东西。 凌霄决定了今天晚上,便与卫谚说和离的事情。于是,便想今日好好的吃一顿散伙饭,特地包了饺子。 再说这林春生和林夏生兄弟,因为揣了十两银子在怀里,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刘氏,见二人挑着空担子回来便高兴的笑了。挑这空担子回来,便意味着他们今日的猎物都卖完了。这些猎物卖完,少说也得有个六七百文钱,能存下些钱来,给儿子娶媳妇儿,她自然是高兴的。 “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端。”刘氏擦了擦手,便要去给辛苦了的两个儿子端饭。 林春生放下担子道:“娘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啊!”刘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家里会留饭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却还在镇上吃了再回来,这不是浪费钱吗? 林春生不见他爹和另外两个弟弟便问:“爹和三弟四弟呢?” 他们与悦来酒楼合作和小妹给了他们十两银子的事情,他必须要在全家人都在一起的时候才宣布。 刘氏用下巴指了指外面道:“在田里除草呢!” 他们卫家是猎户,所以在村中并无田地。但是,什么东西都要靠买,实在是太费银子。他们也认识到,没有田地是不行的。正好今年,村中的一户人家搬到了镇上去。留下两亩薄田,于是他们便以一年五百文的价格,租了他家的田地来种。 林春生看了林夏生一眼道:“你去叫爹和秋生冬生回来。” “嗯!”林夏生应了一声,便忙去田里找他爹和两个弟弟去了。 “好好的,为何要叫你爹和两个弟弟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刘氏面露担忧之色。 林春生走上前,看着他娘笑着道:“的确是出了事儿,不过是好事儿。” 好事儿?刘氏知道是好事儿了,便想让林春生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好事儿?可是他就是不说,非要等着他爹和两个弟弟回来之后再说。 没过会儿,林大风和三个儿子一起回来了。他一经院子,林春生便关了院门儿,让爹娘到屋里去说话。进了屋之后,他还把房屋的门儿也给关了,看的林大风他们莫名其妙。 一家六口,围着八仙桌坐着。林春生在爹娘和弟弟们的注视下,从怀里先是掏出了九百文钱。 “这是今日卖猎物的赚的钱。” “哇!这么多?”林秋生叫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家去镇上卖猎物卖了这么多钱回来呢!要知道以前,最多也不过卖过五百文而已。 “今日猎物都卖完了?”林大风看着大儿子问道。 林春生点了点头,有些兴奋的道:“不但今天卖完了,而且日后咱们的猎物,也都有人包下了。” “当真?”刘氏听到这个好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林夏生憨厚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真的,而且还是悦来酒楼。人家说了,日后咱们猎了多少,便送多少过去。” “他爹,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刘氏高兴的看着丈夫林大风。有人包了她家的猎物,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去镇上叫卖,也不用担心猎物卖不出去了,这收入也就固定了。儿子娶媳妇儿的钱,也能攒出来了 。 “嗯嗯!”林大风也十分高兴的点着头,他这辈子就想着能和酒楼搭上线儿,把猎物卖给酒楼,没想到今日让他儿子给实现了。 第19章 喜事,林家大郎要说亲 刘氏高兴的笑着,只觉得这前景是一片美好。与悦来酒楼合作,对她们家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儿。 见爹娘弟弟们这么高兴,林春生也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唇,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的中间。 “银子?”林冬生惊得大声叫了出来,天哪!他没有看错吧!这真是银子!若不是爹娘都在,他真想拿起来咬咬看。 林大风和刘氏也惊着了,咽了咽口水,看着大儿问道:“这、这是哪儿来的?”他活了五十多岁了,虽然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但是却还真是没有摸过呢! “这是小妹孝敬爹娘的。”林夏生如实说道。 “小妹?”林秋生和林冬生相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们家小妹,不问家里要银子就不错了,那卫家那么穷,她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孝敬爹娘啊? 虽然自家女儿,给了这么多银子孝敬他们,他们很高兴,但是林大风现在更在意的是,他那什么都不会的女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刘氏看着大儿问:“春生啊!初柳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林春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自家爹娘和两个弟弟讲了一遍,向他们说明了这银子的来历。 “小妹怎么会做哪些菜的?”林冬生十分好奇。 两道菜便能买四十两银子,可想而知那菜是做得有多好吃,才能让人出这么多银子买菜方子,还因此与他们林家合作,包干他们家以后的所有猎物。要知道他家小妹,以前可是连烧火都不会的。如今,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而且还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做法,他自然是好奇的紧。 林夏生道:“嫁人之后学的呗!” “你们小妹嫁人之后懂事了,不但学会了做菜,还知道孝敬爹娘了,我和你爹白疼她。”刘氏十分欣慰。虽然她以前听了别人的话,一直认为这女儿要富养,但是却也觉得女儿家应该学女红学做饭。所以以前她也教过,只是那丫头死活不学还哭闹不停。孩子她爹一心疼,便说不让她学了。所以,当女儿嫁人之后,不招婆家待见,人人都说她懒什么都不会,她便十分后悔当初没有逼着她学。如今初柳能学会做菜,估摸着也是冯氏教的。冯氏看着便不是普通村妇,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只有她才会那些她们未曾听过的菜式。 因为林家的人从未在卫家留着吃过饭,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冯氏是厨渣,还以为了林初柳会做哪些菜都是冯氏教的。 林大风有些得意的道:“我林大风的女儿,自然是能干孝顺的。” 两道菜的方子,便能卖四十两银子,可不就是能干吗?而且放眼虎头村,那个出嫁的女儿,能拿出十两银子孝敬父母?也只有她林大风的女儿能。 刘氏把桌上的银锭子拿在手里,只觉得银锭子微微发烫。她看着已经二十四岁的大儿子道:“老大年纪不少了,该给他娶个媳妇儿了。” 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子,已经都抱上两个孩子了。以前家中没有银子,给不起聘礼,所以这老大的亲事便一直耽误到现在。可是现在,她们手上有十两银子,自然便应该赶紧把老大的亲事给定下来。 听他娘说要给他娶媳妇儿,林春生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小麦色的皮肤上浮上了一层粉红。 “娘,我、我不着急。” 刘氏知道他是在害羞,故意板着脸道:“你都二十四了,哪能不急。就算你不急,我和你爹还急着抱孙子呢!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便给娘先通个气儿。别到时候娘给你定好了,你又不喜欢。” 在给儿子娶媳妇这件事情上,刘氏还是以儿子的意见为主的。她认为,这人还是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日子才能过的和睦舒心。 林春生只觉得脸热, 抓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中是有喜欢的姑娘,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娘说。 “我知道大哥看上谁了。”林秋生举起了手,对着他老娘道:“大哥看上了村头的菊香。”前天,大哥还帮那菊香挑粪呢! “菊香?”刘氏想了想,点着头道:“菊香那丫头是个好的。” 菊香那丫头也已经十八了,模样俊不说,还十分孝顺能干。因为正议亲的时候死了爹,要守孝三年。那原本与她议亲的那一家人等不起,便直接退了亲。虽然菊香现在孝期已过,但是因为比退婚的事情,却一直无人再上门求娶。 而且因为死了爹,菊香家也十分贫苦,下面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家里全靠菊香和她娘李氏撑着。若是她们林家给了七八两银子的聘礼,这门亲事应该是能说下来的。 “老大你不开腔,那便是默认你看上菊香了,娘这可就去找媒人说媒了?”刘氏做事儿是个雷厉风行的,既然决定要做什么事情了,那便会尽快办了。 林春生垂着头,一个八尺男儿,此时却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小声的说了一句:“都听娘的。” 得了他这句话,刘氏便出了家门,去找村中的郑媒婆。 无银村 凌霄和冯氏分工合作,冯氏擀面皮儿她包,很快便包好了一百多个饺子。冯氏想着凌霄卖药草能卖那么多银钱,也少不得是因为陈大夫的提点,便让她给陈大夫家送些饺子过去。这饺子是过年过节才吃的精细吃食,送去做谢礼是再合适不过的。 于是,凌霄便在干净的篮子上放上纱布,捡了三十来个饺子,给陈大夫家送去。 而冯氏思及邻居陈氏对自己的诸多帮助,如今自己有了好吃的,便也捡了二十个送了过去。 凌霄往陈大夫家走,远远的便看到陈家的烟囱正往外冒着青烟,他们家应该也是在做晚饭了。走到门口,发现这院门儿并没有关。虽然院门没关,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儿 “谁啊?”院儿内传出陈安之温和的声音。 “我,林初柳。” 院子内,陈安之正坐在躺椅上,把断了的腿,放在了前面的凳子上,他身后是一株大碗粗的桂花树。听到是林初柳来了,便说了一声:“请进。” 凌霄一进院子,便见陈安之正坐在院子里,院子里并无其他人,想来是在灶间做饭。 看到提着篮子来的凌霄,陈安之愣了一下,她好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一些。 “你腿可好些了?”凌霄看着他放在凳子上的腿询问道。 陈安之道:“多亏了你每日的鱼汤,腿已经好了许多,再过十来天便可下地了。”因为每日半罐鱼汤的缘故,他这腿恢复得很快,再有十来天便能下地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依他看,他这腿一个半月便能恢复如初。 “谁来了?”在灶间做饭的林氏,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便擦着手走了出来。一见院子里站着的凌霄,便笑着道:“是卫谚媳妇儿来了啊!”因为凌霄每日帮着煮鱼汤还不收钱,林氏觉得这林初柳是真的变了,对她的态度便也好了许多。 “婶子,我今日去镇上卖了药草,买了肉包了饺子,给你们送了些过来。”凌霄说明来意。 “你们包了饺子,自己留着吃便是,还往我们这儿送什么呀?”这饺子可是精细吃食,她们就算是包了饺子,又能包多少?如今还往她家送,自己怕是都不够吃。 凌霄道:“我卖药草能多卖些钱,多亏了陈大夫的提点,送些饺子来表示感谢,自然是应该的。” 原本在烧火的高老太,也出了灶间,看着凌霄道:“既然赚了钱,就该好好存着才是。这饺子又费面粉,又费肉的,得花出去多少钱啊!” 这卫家本来就就穷,赚了点钱,便又吃了日后如何过日子?这个卫谚媳妇虽然有所改变了,但依旧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凌霄没想到,自己来送个饺子竟然还能挨一顿教训。不过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这高老太教训她是为了她好,并没有恶意。 “奶奶来者是客,人家好心来送饺子,你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陈安之见凌霄不说话,便忍不住开口帮她说话。因为他爹提点了她几句,她赚了银子,做了好的吃食,还不忘送过来,可见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他奶奶反倒还教训起人家来了。 高老太瘪着嘴道:“我这是在教她怎么过日子。”这日子,可不就是得精打细算的过吗? “奶奶教训的是。”凌霄点着头说道,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说完便发现自己叫错了,她应该叫她高阿婆才对,不该叫奶奶的。因为陈安之叫了奶奶,她便也顺口叫出来了。 听到凌霄叫高老太奶奶,高老太、林氏、陈安之都愣了一下。 凌霄觉得有些尴尬,朝林氏走过去,把篮子递给她道:“婶子还是先把篮子给我腾出来吧!我婆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这……”林氏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家婆婆。 高老太一转头进了灶间,道:“既然人家都送来了,也是一份心意,便收下吧!” “诶……”于是林氏腾了篮子,把空篮子给了凌霄。 “那我先回了。”凌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陈家。 陈安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想,她真的跟自己曾经看到,听到的那个林初柳越来越不像了,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第20章 捉弄,少年你不行 凌霄回来时,卫谚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一回家之后,便进了他的小房间没有出来。太阳落山,凌霄和婆婆开始准备煮饺子。早些吃晚饭,不用点油灯,还能省不少的油。 饺子煮好,凌霄把三盘子个个饱满的饺子端上了桌,婆婆冯氏去叫卫谚吃饭。 “叩叩……”冯氏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说:“进……”才伸手推开门。 站在门口,她便看到自家儿子,正站在窗前画画。 “谚儿吃饭了。” 卫谚在画上写下落款,看着画上美目盼兮的女子,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道:“我不吃。” 那饺子的香味儿他早已经闻到,但是那肉和面粉都是那恶妇买的,他才不要吃。 “好好的,怎么就不吃饭了?初柳今天做了饺子,可香了。”家里难得吃一顿饺子,怎么能不吃呢! 卫谚看着画上的女子不出声,那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街上与他相见的林小姐。 “谚儿,娘知道你不吃那饺子,无非就是因为那面那肉都是初柳买的。觉得吃了她买的东西,便有跌了脸面,损了气节。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初柳嫁进咱们家,吃了咱们多少东西,花了咱们多少银子。你吃一顿她买肉做的饺子,还抵不过来呢!”知儿莫如母这句话是一点儿不假。冯氏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便如此劝解。 卫谚想了想,觉得他娘说的极对。那恶妇花了他那么多银子,吃了他家那么多粮,吃她一百顿饺子都抵不过来。他吃她花钱买来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 想通了的卫谚出了房门,和他娘一起去了堂屋。 凌霄已经落座,因为他们还没上桌,所以并没有动筷子。 卫谚面无表情的随他娘坐下,看着装着葱花、蒜蓉、酱油和醋的小碗儿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蘸料,饺子蘸了这料会更好吃。”可惜,没有辣椒,若是能放些辣椒在蘸料里味道会更好。 “穷讲究。”幼时他吃饺子也没用过这劳什子蘸料,都是直接吃的。如今家里贫困,她还搞这些花样,不是穷讲究是什么? 这个卫谚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霄捏紧了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碗中道:“这人长一张嘴,便是用来吃和说话的,民以食为天,若上在吃上都不讲究,活着还有啥乐趣?” 反正对她而言,吃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乐趣,没有之一。 闻言,卫谚没在说话,因为她说得不无道理。他夹了一个饺子蘸了料,送进了嘴里。香葱大蒜的香气在嘴里蔓延,咸咸的酱油和微酸的醋产生了其妙的反应。一咬,鲜香的肉汁,便在嘴中蔓延来开,与蘸料的滋味所融合。 好吃!卫谚的眼睛一亮,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猪肉比白菜还要多。 “这饺子蘸了蘸料果真是好吃许多。”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满嘴的肉香不由让冯氏眯起了眼睛,衍生出一股子幸福感。她看着低头吃着饺子的凌霄,忽然发现,她好像瘦了不少,原本的小眼睛也大了不少。若是她能一次保持这样,不再胡闹,谚儿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倒也不错。 此时,隔壁陈家的饭碗也摆上了桌。 “晚上吃啥?我好像闻到肉味了?”高大力在院子里洗了手,卷着袖子进了堂屋。一进屋,便看到桌上摆了一盘儿,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他纳闷儿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吃上饺子了? 陈氏和女儿荷花一人端着两碗红薯粥进了堂屋,把碗放在桌上道:“今日隔壁包了饺子,卫谚他娘给送了二十多个过来。” “娘,可以吃了吗?”虎子早已经在坐好,手里捏着筷子就等着吃饺子呢!这饺子白白胖胖的,肚子里肯定有很多肉。 高大力落了座,有些奇怪的道:“这卫家也吃得起肉了?” 以往着卫家到了冬日,都要靠他们接济,给他们送吃食还是头一回呢!而且,还是这么金贵的饺子。 陈氏和荷花也落了座,拿起筷子道:“卫谚那媳妇儿上山采药卖了前买的。”她说着,给儿子小虎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 “浩烫……”陈小虎波不及待的把饺子放进了嘴里,刚出锅的饺子还烫得很,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吐出来。 瞧自家弟弟那样子,陈荷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看着桌上那白胖的饺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林初柳那个肥猪,卖些药草便能又买布又买肉的。可是她,辛辛苦苦一个月做的绣品,不过也就卖二十来文钱,都买了多少肉,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只眷顾恶人。 小虎把饺子吞了一下去,看着爹娘道:“爹、娘,你们也快尝尝,这饺子好好吃,里面全都是肉。” 这饺子,可比他娘过年时包的就饺子有滋味儿多了,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有那么好吃吗?”陈氏狐疑的的夹了一个饺子往嘴里送。 高大力也丢了一个饺子在嘴,牙齿以咬破饺子皮,那鲜美的肉汁便在嘴里蔓延。 “别说,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呢!”高大力说着又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陈氏道:“卫谚她娘说林初柳做饭好吃,我还不信,如今吃了这饺子我信了。” 冯氏那厨艺是什么样子,她是一清二楚。冯氏是绝对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饺子来的,所以这饺子也只能是林初柳做的。 看着爹娘和弟弟大快朵颐的吃着饺子,而那盘子里的饺子也越来越少,陈荷花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夹了一个吃。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饺子,真的是能香的人把舌头都吞进去。 陈大夫背着药箱回了家,一进院子,便见晚饭已经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回来了!”见他回来,林氏连忙起身,打了盆水,放在洗衣的石板上,给他洗手。 陈大夫把药箱交给妻子放好,洗完手,朝石桌走去。桌上摆着两盘素菜,和一大盘子雪白的饺子。 “今天包了饺子啊!” 高老太把筷子递给他道:“是卫谚她媳妇儿送过来的,说是谢谢你提点她,让她买药草多赚了钱。” “那孩子倒是有心了。”陈大夫接过了筷子。他不过就给她说了一下,那些药草价格高而已,她便送了这么多饺子过来,实在是有心了。 “安之多吃些。”陈大夫夹了一个饺子在儿子碗中,随后,有给自己老娘和媳妇儿夹了一个。儿子受了伤,自然是该多吃些肉补补的。 “谢谢爹。”陈安之道了谢,便把饺子送进了嘴里,随即便眼睛一亮,这饺子可真是好吃。 高老太吃了饺子,虽然也觉得香得很,但是却忍不住道:“那丫头就是不会过日子,白菜猪肉饺子,肉比白菜还多。” “别说,这饺子还真是好吃呢!”林氏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在嘴里。心里寻思着,去问问林初柳这饺子是怎么做的,她也好学学。 高老太道:“肉那么多能不好吃吗?” 陈大夫吃着美味的饺子,只觉得凌霄是个实诚孩子,包饺子肉都放得多。 陈安之爱上了这饺子的味道,三十多个饺子,有一半儿都是他吃了的。吃完饺子之后,他只觉得十分满足,眼前不由有浮现出,凌霄来送饺子时的样子。 卫家这边儿已经吃完了晚饭,冯氏在灶间洗碗,凌霄在院子里走着消食。今天的饺子太好吃,她一个没注意就吃多了。卫谚从堂屋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便直径走出了家门。他也吃多了,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凌霄看了一眼还在灶间洗完的冯氏,便抬脚跟了上去。正好他要出去,她们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说说这和离的事情。 见她跟了出来,卫谚不由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想要甩掉她。可是他就算走的再快,还能快的过,日日绕着村子跑两圈儿的凌霄吗? 很快他便走到了清水河边儿,前面是河没了路,他自然不能再往前。他有些愤怒的转过身,瞪着凌霄道:“你跟着我干嘛?” 天色已经渐黑,凌霄走过去,坐在一块儿干净的石头上道:“我跟上来是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我是不会跟你圆房的!”卫谚怒声说道。这恶妇许久没有提着茬儿,现在又开始了。她一直都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现在说要跟他说事儿,除了是说圆房的事情,又能是说什么? 圆、圆房?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卫谚?她什么时候表现出要跟他圆房的意愿了?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少年郎你想太多了。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你现在想跟我圆房,我还不见得愿意呢!” “你什么意思?”卫谚蹙眉。 凌霄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上下扫了他一眼道:“我是怕你身板儿太小,到时候不行,有心无力。” 就算卫谚还是一个没有经过男女之事的小处男,但是以前在书院时,也有成过亲的同学,听他们说过。所以,他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 “你……”他涨红着脸,指着凌霄半天才憋出三个字来:“不要脸。”谁不行了?她才不行呢! 虽然因为天黑了,她看不到卫谚脸红,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就让她觉得十分有意思。她双手一摊,看着他道:“是你先问的,我说了实话,你却说我不要脸,好没道理。” 逗卫谚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82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82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