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全集》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一回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蔚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缕缕祥云,祥云借着蓝洋碧海的游光影像,在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下缓缓地西进。与其相伴的是那柔和的东风,正围绕着祥云不懈地轻抚着。如此般的风云交织之美景,如此般的海镜游云之意境,如此般的移天曼舞之神情,神工鬼斧、轻巧有韵。
湛蓝色的海面是那样的平静,仅仅是偶尔才向沙滩排来一层玉带般的浪花而已。
低吟的沙鸥在沿岸的沙滩上或飞或立,悠闲之态唯美之极。
不知不觉间,已有一位纤细娇小的妙龄少女来到此间,打破了这份沉寂。
这位少女的衣着并不华丽,一身农家装束,略显寒酸,但又婀娜貌美,娇小可人。她似乎不太爱干净,身上泥沙点点,还光着俩幼嫩的脚丫子。看此女子的面相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此番,她竟会孤身一人来于此处而没有任何人的依傍,难知何故。
她停步在浪花不及处,凝视着水天交接处的橙彩霞光沉思了须臾,逐渐、逐渐,她那淡红色的嘴角间浮现起了忘我的微笑,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憧憬的波涛。接着,少女又摇头晃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时而拾贝投海,时而蹦跳戏沙,欢乐之情莫名地洋溢着。
忽然,在她的视野中出现了斑斑很不和谐的污点——海面上漂浮着数具尸体,尸体周围是黑红色的血泊,那些尸体在轻小浪潮的涌挤下很快便呈上了岸滩。
此女子睛颤唇惊,笑容立即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度恐慌的神情。
不一会儿,一条浅褐色的渔舟突然就从尸体的大后方翻波涌浪地溅水而来,其逐浪之速甚快,离海滩越来越近。
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戴着斗笠的弄桨渔夫,一个是手持巨刃的宽刀青年。此时的渔船与沙滩不过百步之遥,船上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岸上的一切。
船上的那位青年似乎很急切,那种外显的兴奋来得很突然,甚至连面部表情都非比寻常。他迫不及待地想叫船夫尽快划到岸边,却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工夫开口,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因岸上的少女而润目定格。
终于,那条渔船迅速靠到了滩头岸边。只见那位手持巨刃的青年忽将双手左右一伸,单脚点起,脚趾运力于鞋垫蹬舟而起,一飞冲天,借着东风那轻柔的巧劲,向前扭身一刮,再斜身一滑,平稳地落步到了少女的身前。
少女见这青年行为恐怖、动作可憎,不由得心生愤恨之意,连眼神也在弹指间变得锐利。她紧盯着青年的眼珠儿看,稚嫩的咽喉间辗转出尖美的抗拒声:“你想干嘛?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这么坏?”青年迟疑了一阵,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和气地说:“呵呵,小妹妹,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呢!”愤怒的少女再次呵斥道:“你这个恶魔,你一定还想把我也杀掉对不对,哼,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你这种人有好报的。”青年不禁哈哈大笑,说:“哎呀,小妹妹,你怎么连骂人都不会骂呀,实在让在下顿生怜爱之心呀!哈哈哈……”少女见此人脸皮忒厚,便就话搭话地反驳了句:“哼,别叫我小妹妹,你也大不了我几岁。我问你,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青年答:“小……哦,姑娘,你恐怕有所不知,只要是江湖中人,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知他们是东海魔帮的弟子,对于这种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少女见青年说话的神情确实义愤填膺,不像是在撒谎,便问:“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你杀了他们就是不对。爹爹曾说过,杀人就是伤天害理,是要遭报应的。杀了人还说自己有理,你倒是解释个理给我听啊?”青年觉得这少女简直不是世上人,完全不知人间是非,便冷漠地问道:“敢问你爹爹又是何人呀,你又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海边这血腥之地?”少女说:“我爹爹是一位农民,他每天靠种地和砍柴来养活我和娘亲,很是辛苦。我怕他累,就在每天夜里给他揉肩捶背,帮他纾缓纾缓筋骨。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可是突然有一天,爹爹他病了,我很伤心、很难过,我希望他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就跪在菩萨的画像前为爹爹祈祷,不料让爹爹给看见了,爹爹就很郑重地对我说,他最想看到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样子,只要我开心了,他便也就开心了,病自然就会好了。自那以后,我每天都来海边玩耍,让自己开心,这样回去之后,爹爹也会很开心的。”
青年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眼神里泛起了多种情思,他凝视着少女,说:“原来姑娘这全都是为了尽一片孝心,让哥哥敬佩不已。哥哥刚才未能理解姑娘的家境,多有冒犯,现向姑娘赔礼。”少女听到这里,觉得这人还真不像是很坏的人,便问:“那你刚才凶神恶煞般的做什么?哦,还有,你还杀了人!”青年渐渐低下了头,叹息道:“哎,不瞒姑娘所说,我也是为了能扬名于正派武林,才与这帮妖人势不两立的。江湖中人谁不图个名,我自认武功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却不能扬名于江湖,这才出此下策,以消灭东海魔帮为己任。”少女的精神此时得以振作,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刚才……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好哥哥!”青年放松地微微一笑,对着少女望了望,发现她的脸颊上有一丝泥沙,便伸出手去将泥沙拭去,说:“姑娘家要懂得爱干净哟,以后可不能这样玩了。”少女笑嘻嘻地说:“嗯,好哥哥,来,我带你去我家里玩,顺便去看看爹爹和娘亲。我要是告诉他们我今天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哥哥,真不知道他们该高兴成啥样儿呢!”青年欣然接受了少女的邀请。
让青年和少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来到少女的家中,见到的却是一副横尸墙头的惨景。少女的父母都被恶人的屠刀给杀害,而且就发生在刚才。
少女看到的竟是这般场面,霎时间唇抖皮白,欲哭无泪,那种极度悲伤、万分痛心的疾苦瞬间就涌上了心头,片刻之后,这股痛意终究还是将心灵脆弱的少女给冲晕。
少女醒来之时,已是很多天以后的一个夜晚。
眼前是燃起的篝火堆,火堆的架子上横串着一只山鸡,山鸡很香、很肥,而少女却丝毫闻不出味儿。她痴痴地望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位青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哥哥,我爹爹和娘亲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人,这附近也没有别的住户,是谁这么狠心,杀害了他们,我要替她们报仇!”说得是铿锵有力。
青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来,姑娘,先吃点东西,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随即把那只烤得正香的山鸡递给少女吃,只见少女猛的一挥手,把山鸡重重地挥掉在了地上,叫道:“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啊!”青年闭上了双眼,沉重地说:“从伤口上来看,是被东海魔帮门人专用的水刀所害。东海魔帮的弟子视人命如草芥,以杀人为乐,从来就不讲任何江湖道义。而他们这样做,目的却仅仅只是想超越武林中最大的邪派——天香水榭而已。照目前的这种杀法,比杀死的人数,应该很快就能够超越天香水榭昔日创下的记录了。”少女听过后,望着眼前熊熊烧起的篝火,不由得沉默了。
待篝火快燃尽时,少女轻轻地对那青年说:“好哥哥,我要替爹爹和娘亲报仇,而且要亲手去报,将那些个坏蛋全部杀死,你能教我武功么?”青年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在下的武功乃是在东海海岛上苦练了十余年才仓促练成的,十分不易,若真要在下倾囊相授,在下……恳请姑娘嫁给在下,只要姑娘答应,在下定与姑娘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全力对敌,帮着姑娘报掉父母之仇。不知姑娘是否能……”话都没等说完,那少女便急切地回应道:“好,我答应你!”少女回答时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回
青年见少女竟是这般反应,顿时惊然诧异,内心实不知是何等滋味。毕竟自己的姻伦美梦已被恩允,心中自然还是喜出望外的。他一把抱住少女的肩膀,激动地说:“我们今晚就成婚,就在此处完婚。万树为媒,明月为证,从此刻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少女没有言语,静静地聆听着青年久久不间断地高谈阔论。
从第二天开始,青年便每日每夜不知疲倦地传授武艺给他的妻子,把妻子的仇恨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里。过了很久很久,也一直是这样,青年甚至忘记了他迎娶少女的初衷——感受人世间最为销魂的夫妇行房之事。
在依然是处子之身的妻子温柔的陪伴下,青年在海边的山林里靠砍柴打猎为生、戏刀授武为乐,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年……
经过三年的岁月打磨之后,那位少女的武功已是突飞猛进,可以说已与青年不相上下了。
少女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决定不日之后就启程,跨越浩荡的东海去消灭东海妖岛上的东海魔帮,一来可以替父母报仇,二来可以帮世间铲除这些个邪魔歪道,何乐而不为?
于是,夫妇二人撑着渔舟,小心翼翼地驶入了东海,向着东海妖岛划桨而去。
几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东海魔帮的所在地——东海妖岛。一上岸,就被一群护岛帮众给包围住了。青年见他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便凑到妻子的耳边郑重地告诫道:“待会儿过招时一定要谨慎,东海魔帮的阴毒招式很多,万万不可小觑。这次虽是实战,但是你只要把他们当成平日里练刀的靶子来砍,便可轻易完胜。”青年一边呵护着妻子,一边举着巨刃威慑着四周,自己不动手,让妻子动手。在少女的屠刀扭扫之下,一个又一个的东海贼寇被活活剁死。
夫妇俩本是胜券在握,就在他们轻松杀敌之时,一名肩系披风的四五十岁的老年人从天而降,重重地踏在了边滩之沿,望着刀功凌厉的夫妇俩,放声怒喝道:“何方死尸,敢来我东海受死?”
此人便是东海魔帮的一把手——帮主“单毛老雄”。“单毛老雄”灰眉黑须,冷脸怒目。从远处看很像一个光头和尚,走近来仔细一看,原来头顶的百会穴上笔直地插了根银白色的头毛丝,怪不得江湖人称“单毛老雄”。
青年听见这么傲慢的嗓音后,顿时火冒三丈,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年纪很大的光头男,说:“老东西,你敢这么跟我讲话是吧?好,可以,可以……”刚一说罢,举起那把超宽的巨刃之刀朝着“单毛老雄”挥天舞地而来。青年这一走,少女便一个人与那数十贼寇对决群战了。
“单毛老雄”名头很响,中原名流无人不知。打算他能开创出一大帮派来,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其“披风绝影手”的必杀绝技更是威震整个大唐江湖。
眼看大唐王朝气数将尽,武林纷争愈演愈烈,江湖厮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邪两派(黑白两道)一统江湖的计划更是蓄谋已久。在此乱世纷扰的烽烟时刻,像“单毛老雄”这样的绝世高手便脱颖而出,引领着江湖邪恶势力为大事而图谋。然而,现实事态却远远复杂得多,东海魔帮再怎么壮大都被中原的天香水榭给打压着,毕竟人家才是邪恶势力的老大哥。
青年的刀法刚猛有力,沉重的巨刃在他的舞动下风驰电掣、土乱石惊。任凭“单毛老雄”的披风包人之术有多么的炉火纯青,在青年的割裂性刀法面前,那张会飞的披风黑布无论怎样也近不了青年的身。但是一旦贴住了青年再一包裹,“单毛老雄”就会以最快的身法闪现在披风外围,然后用双手十指不停地对着披风插洞,直至“猎物”浑身被插出孔子失血而亡为止。
他的那张披风是用特殊的材料精制而成,十八般兵器都不能将其损毁。在内力的催动下,那张披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有了灵性似的,在抖动间寻找着纰漏伺机一把包住敌方,然后等着主人将指力输入,被包者也就必亡了。
数十回合过去了,“单毛老雄”倾尽全部功力也无法杀死那位青年。而那位青年,也只能施展各种刀法同“单毛老雄”的披风辛苦地周旋着,却无力跳开这“披风阵”去攻击“单毛老雄”本人。
“单毛老雄”耐心有限,见实在弄不死这青年,干脆就收招请和了。青年愤怒地望着他,由于太累,喘着粗气唾骂到:“老贼,原来你就是东海魔帮的头头儿,听闻你武功卓越,竟然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招数来对付我,简直让人耻笑。”“单毛老雄”如内力耗尽般虚弱,疲惫地打坐于石间沙地,无力去理会青年的怒语。
青年也懒得跟这浑人扯,转过身去瞅瞅妻子那边怎么样了。谁知,少女已不知去向,地上除了躺着数十名东海魔帮弟子的死尸外,什么线索也没有。青年立马冲到妻子刚才站过的位置,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仔细地搜寻着,依然什么也没有找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少女没有被这群弟子给杀死,甚至应该也没有受伤,但她到底去了哪里,实在让人难以思量。
青年顺着岛上的小路,朝着海岛深处跑去,边跑边喊少女的名字,焦急地寻觅着少女的踪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三回
此时,那位少女已经置身于岛上的一个山洞中。她呆呆地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腿并排紧贴,并拢着挤于胸前,两只手臂围绕着两膝盖紧紧地向怀里夹,原来,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很粗的麻绳捆绑住了,实在使不出劲来。一位穿着白色锦衣的青年男子独自一人正襟危坐于她的面前。
少女的双眼里满满的充斥着怒火,她丝毫不眨一小下眼皮地凝视着这位白衣青年,一句话也不说。而这位白衣青年的眼神里透出的是平静与安宁,毫无半点年轻人的冲动,那种忘事忘我的神情正巧和“年轻气盛”这个成语截然相反。
白衣青年见她久久无言,干脆先开了口:“姑娘,我绑住了你的手脚,是不想再让你孤身犯险了。岛上的高手很多,以姑娘的武功,势必会成为那群贼匪的刀下之鬼。”少女思考了一下白衣青年的话,不解地问:“哼,别假惺惺了,装得跟好人似的。‘不想我孤身犯险’你也说得出来,你没看见我的夫君在那保护着我吗?”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说:“既然你的夫君能够保护你,为何你现在会待在我这里呀?”少女哑口无言,停顿了许久才说:“那是因为他在打另外一个更坏的大坏人,顾不上我了。”白衣青年又问:“呵呵,他都顾不上你了,还怎么保护你呀?”少女低下了头,沉默了,什么也不说了。
白衣青年见少女没有了回音,便站起身来,向洞口方向走了过去,小心地望了望洞外附近的情况,然后又转过身来,慢步走向了少女,说了句:“姑娘,还有最后一班巡逻的守卫,等他们都走光了,我送你出岛。”少女听到这里,心灵的深处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她轻轻地问:“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行事如此怪异?我弄不懂。”白衣青年说:“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叫慕容平,岛主是我父亲。”少女问:“岛主?”慕容平说:“你不是见过吗,就是和你夫君拼斗的那个不是光头的光头老人,我们东海魔帮的帮主,也就是东海妖岛的岛主,外号叫‘单毛老雄’。”少女又说:“说来说去,原来你还是个坏人。”慕容平摇了摇头,说:“不,我和父亲势同水火,他恶贯满盈、坏事做尽,而我最憎恨这等不讲仁义的奸邪之人。我曾试图劝他回头,劝他改过,但是没有用。后来,我和他就成了现在这样,哎……”说着说着,慕容平显得很无奈。少女听得更加迷糊了,傻傻地说了句:“哼,既然你是个好人,那为何不杀掉你父亲替江湖除害呀,哦,你打不过他。”慕容平回应道:“儿子杀父亲?你还真说得出来啊。呵呵,没想到一个姑娘家也会有这种想法。论武功,父亲的武功倒是在我之下。”少女说起劲了,接着问:“咦,奇怪了,怎么你父亲的武功还不如你的高呀,你这牛皮也吹得也太大了吧?”慕容平刹那间忽然觉得这位妹妹倒是蛮可爱的,挺天真、挺大胆的,于是惬意地回应道:“呵呵,是真的。我没有练习自家的武功,我学的是正派的武功,哦,这也是我与父亲素来不合的原因所在,我经过多年来的领悟和发掘,已自创出一招手上功夫——分筋错骨手,若真交起手来,勉强可以胜过父亲。”少女依然不太相信,鄙视地问:“分筋错骨手,哼,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武功,毒辣的很!”慕容平笑着说:“呵呵,我这功夫可在最短的时间里制服对手而不会伤着他,仅仅使其不能有还手之力而已,这样算毒辣吗?哦,对了,你来岛上究竟有什么事呀,难道就只为了多杀点我们帮派的人吗?我见你挥刀时满目凶光、不顾生死,像和我们帮派有深仇大恨般,和其他想为武林除害的江湖侠士的眼神不一样。”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少女的伤心往事波波泛起。
只见少女又一次愤怒地看着慕容平,说:“你们东海魔帮的手下祸害百姓、滥杀无辜,杀害了我的爹爹和娘亲,我要把你们统统杀死,为爹娘报仇!”慕容平听完后,木讷地点点头,难过地说:“对不起!我代父亲向你爹娘的在天之灵道歉。”然后双膝重重地往地上一跪。少女大骂:“道歉?哼,恶霸,你以为用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弥补你们杀人的罪孽吗?你的那些个手下,我要全部……全部的杀掉!”慕容平的眼睛里充满了赎罪的泪影,他低着头,望着地面上的两膝盖,悲伤地说:“姑娘,我不能阻止这场杀戮,我也不可能为了替你一人报仇而将东海魔帮的一条条生命给害去,那样人间的杀戮将不断地重演,永远不会了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我一人之死,来冲淡你对整个东海魔帮的仇恨,替罪恶的父亲洗刷罪孽。”说罢,他的右手从左手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地移到了自己的颈边。少女看到这里,稚嫩的心灵突然受到了某种不明作用的扰动,怂恿着她将“不要”二字果断地推出了嘴唇。
慕容平停了下来,望了望不远处的少女,叹息了句:“哎,姑娘,不该心软的时候你倒心软了。我不死,你爹娘的大仇该怎么报呀?”一说完,就立即将匕首的边刃紧挨着脖子划。少女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情感,眼泪弹指间倾泻而出,嘶哑着嗓子倾注全部的力气喊叫道:“停手!快停手!你别死,不要死,不要!”幸亏少女喊得及时,慕容平的匕首还没有割得太深,仅仅是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溢出了滴滴鲜红的血液。只见慕容平听过之后,缓缓地将手撤了下来,双眼空洞地凝望着少女,小声而镇定地说了句:“姑娘,你……”此时的少女仍然在抽搐着哭泣,上齿还紧咬着下嘴唇怕哭出声响,眼泪疯狂地从腮边淌过……
慕容平迈着恍惚的步伐来到少女跟前,慢慢地伸出双手去解开捆绑着少女的麻绳。把少女的手脚全解开后,无力地说了句:“已经过了很久了,最后一班巡逻的守卫也已经回帮里了,你现在可以去找你的那位夫君了。”少女听完,一把栽进慕容钊的怀里,更加凄惨地放声哭泣。慕容平定了定神,温柔地探出右手手臂,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背脊。
待少女哭停之后,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黑,虫声鼎沸。少女望了望洞外的天色,深情地看着慕容平,说:“慕容大哥,天快黑了,我该回家了,夫君找不到我也一定会回去的,我走了。”慕蓉平惊讶地看着这位少女,却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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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四回
少女刚走出洞外不远,慕蓉平便突然赶了上来,然后一把牵住少女的手,真诚地问:“姑娘,都这么晚了,你真的要回家去吗?”少女目瞪口呆,疑惑地问:“呵,奇怪了,我不回家我去哪儿呀?”慕蓉平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痴痴地看了看少女,说:“那好,只不过……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不如……我送你出岛吧!”少女生硬地点点头。
话音刚一落下,一群手持凶器的东海魔帮死士就从附近“脱颖而出”,立即将二人包围住。领头的是个舵主,也是“单毛老雄”最信任的心腹。
那个舵主老远就横刀一指,愤怒地望着慕蓉平说:“原来是少帮主,别来无恙啊!识相的话,就把你身边的那位女子交给我们,我们今日就放你一马,不然的话……”慕容平严肃地喊叫道:“哦?不然的话又当如何?你们还知道我是少帮主啊,那为何还不速速闪开?”那个舵主火冒三丈,大呼:“哼,帮主早有令下,逆他者死,就连‘你’也不例外。既然今天你求的是死路,那属下就得罪了。上!”只见包围二人的圆形圈圈越缩越小,那些帮众迅速地靠近少女和慕蓉平。
谁知慕蓉平的手上功夫出神入化,三绕两摆便将攻来的魔帮手下折骨断筋,那些喽啰全部都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爹喊娘。
那位舵主看得眼花缭乱,慌乱中竟忘记了逃跑,而慕蓉平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能就此停歇。只见慕蓉平身体突然一晃,就风一般的平移到了那位舵主的身前,然后双手快速闪出捏绞着舵主的肩肘。刹那间,骨头的粉碎身响彻大地,少女恐惧得已经捂住了双耳。
慕蓉平解决完敌人后,回头一望少女,心情便又突然恢复了平静。于是带着少女继续向岸边走去。一会儿之后,他们已经安全而顺利地乘着一叶扁舟渡海而去。
而此时的东海妖岛之上,少女的那位夫君仍旧在追寻着少女的足迹。他越行越远,踏入了野兽横行的岛礁深处,来到了东海魔帮的禁地——炼尸谷。
炼尸谷乃剧毒之地,蜈蚣、蝎子、蜘蛛等多种毒物四处横行,恐怖之极。青年仗着自己武功较高,借着傍晚时那昏暗的阳光,大胆地潜入到谷中的深处去。走到四面环山只有山间小道可以出谷的环形山的正中心时,青年才猛然发现这谷中的四壁都刻有大型的壁画,壁画上的人物造型各异,仿佛是在练习某种武功招式,却又不像具有攻击性。
青年越看越入迷,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认为这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将天底下最上乘的武功传于自己。于是,他以内力震开身体四周的蛇虫鼠蚁,然后静下心来细心地领悟着那四幅巨大壁画的奥秘。
也许是机缘,也许是天意,仅仅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青年便完全参透了壁画的真意。壁画所绘的各种图形无非是在教人炼毒,以各种毒物的毒液浸泡身体,再以特殊的动作吸吮其精华于体内,即可炼就“毒布天下”的无敌身躯。一旦炼成,无论他日遇上多么厉害的对手,只要以内力催动皮肤散出这绝毒的毒气即可瞬间杀人。
为了防止自己好不容易参透的“剧毒奥义”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忘记,青年干脆将自己的高强内力运于指尖,用坚硬无比的指力在他的那把巨刃上以文字的形式雕刻出自己的心得。片刻之后,终于完工,他的巨刃之上满满地挤着他所领悟的文字。然后,他开始捕捉各种毒虫,并以掌力吸其汁液于掌心,再将众毒液聚于一坑,时久成潭(潭口也就水缸口那般大小),耐心地筹划着稍候的这次“毒水沐浴”。
很快,仅几个时辰,他已经得尝所愿,浸泡在了毒潭之内。谁知,身体却会是那般的痛苦,连内脏也在经受着不能比喻的折磨。青年无法忍受这等痛楚,手足无措了起来,竟然忘记了按照自己领悟的动作那样去做。结果,也就是一会儿之后,他已然爬出了毒潭,全身肿胀,神志模糊,难受地平躺于土壤之上。看来,凭借着那一身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他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就这样,青年在在那个毒潭边整整昏睡了三天。
第四天,他终于醒来,拖着那把巨刃疲惫地踏出了山谷。
出谷后,他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两名东海魔帮站岗守备,顿时觉得肚子饥饿、肠胃空虚,不禁举起巨刃,向着那两名守备疯砍过去,其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般。待那两名守备发现之时,已经魂断巨刃之沿。
接着,惨不忍睹的一刻呈现在了观众眼前:青年扒开那两名守备的衣服,活生生地将他们吃了下去,一口一块肉,直接吞!
如果还是那个没有修炼过这种毒功的青年,就是再饿他也不会想到要去吃人肉,能至如此地步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去尝试了一下前人留下的那种顶尖毒恶的毒功。
青年吃饱之后,地面上只留下了两具骸骨。青年吃完后仔细一想:整个岛上都寻遍了,又明显不是东海魔帮的喽啰把她抓走的,只能是离开此岛了。于是他急匆匆地赶赴岛边,找到了一条小舟,也就这样驾海而去了。
话分两头,经多日奔波,远途颠簸的慕蓉平和少女终于回到了大陆。然而由于方向发生了歪斜,他们的小船停泊在了扬州海岸,不是少女家所在的百越一带。
慕蓉平见已经走错,干脆带着少女去扬州大吃大喝一番,始终承诺道:“姑娘,你已劳顿了多日,一定要先吃好喝好休息好,才能有力气赶回家去。所以暂时就先在扬州住几天,待时机成熟后我送你回家去。”少女听此话句句在理,虽心中尚存多种疑虑,但短时间确实也回不了家,干脆就随了慕蓉平的意。
然而,好事多磨,今日的扬州城已经成了武林最大的邪派——天香水榭的暗杀据点,天香水榭三大护法中的中护法负责此处的一切事务。
当慕蓉平这一陌生的江湖面孔出现在了武林中人的视线里时,已经引来了重重杀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首先就是中护法本人来干涉此事。
一个月圆之夜,中护法飞檐走壁着来到慕蓉平安身的客栈,身旁仅仅跟来了一个随从,他们逼问客栈店小二慕蓉平和那名女子住在哪个房间,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其内。首先是中护法的随从以撬锁之术进入到少女的房间,很快便得手,用毛巾堵住少女的嘴后将她秘密地移出客栈。接着,中护法本人决定亲自对付慕蓉平。
他破门而入,直冲客床,正欲下手之时,只见慕蓉平拔床而起,浮于半空中,再一侧身双腿连踢,就将中护法踢倒在地。中护法猛然滚身一立,掏出三根银针往慕蓉平那边一刺,慕蓉平轻身一转便避开了。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工夫,慕蓉平的分筋错骨手威力太大,仅出了一只手就已将中护法给牢牢制住,慕蓉平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中护法的喉咙,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于我?”中护法说:“你敢伤害我?呵,光这一点,你就已经得罪了我们天香水榭,不管你今日杀不杀我,你都将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受死吧!”慕蓉平原本还想打断他几条骨头放他一马,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于是,慕蓉平向中护法交代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们天香水榭的势力很大,大得令人发指,但是……我毫不惧怕!”中护法临死时又爆出一句话:“哼,你的妞儿现在可在我们手里哟!”慕蓉平的手快过了他自己的听觉,依然发力过去,产生一声巨响,中护法当场归天。
待慕蓉平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下手太快了。他立即冲出房间,奔进少女的房间,果然不见其踪影。
数天之后的大陆东端,少女的夫君——那位手持巨刃的青年也已气势汹汹地登上了东海沿岸陆地。一涉足闽江附近,就碰见了天香水榭的一大帮杀手正排着长队快步疾行向北方赶去。青年趁他们人多声杂,自己不易被发现,快速地擒住最后一排的其中一名杀手,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年逃到了一座丘陵的彼端,放下心来慢慢地问这名杀手:“想活命的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那名杀手连忙点头。青年见对方很害怕的样子,便直接切入正题:“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这是上哪儿去呀?”答道:“哦,左护法有令,我们的中护法被一高人给杀了,必须立即铲除。我们大部人马都已赶往事发地——扬州,我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青年听得不是很爽,但起码把事情已经弄明确了,于是就摇头晃脑地转了转颈上的头颅,然后大声一喝:“嘿,你说完啦?”杀手说:“嗯,是是,就这些了,没有别的了。”杀手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人头已飞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五回
此时的青年已经心志混乱、嘈杂不堪,完全不会想起与妻子风花雪月的美好时光,心中除了有对武学的不懈追求就只剩下了愤怒和焦躁。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踏上了赶往扬州的征程。
慕蓉平经过几日来的暗箱查访,终于得知天香水榭在扬州总部的位置,然后单枪匹马空手而去。
此时的少女仍被塞住了嘴巴,身体被铁链和枷锁固定于一口铁笼子里,看守这口铁笼子的竟然是天香水榭的高层——右护法。慕蓉平满腔激愤地踏足此地,近近地站在了右护法的面前,然后轻轻地说了句:“把她放了,我可以保证你毫发不损。”右护法嘻嘻哈哈地喊叫到:“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也吓唬得到我呀?先做个自我介绍哈,那个……我叫代高超,姓代,名高超,代是代高超的代,高是代高超的超。麻烦你叫我一声。”慕蓉平听完这句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在盘算着“高是代高超的超”这句话的意思,一小会鹅之后,想清楚了,原来是对方口误。然后训斥道:“你个草包,不知你是如何当上天香水榭上层领导人的,不放她,你就得死。”说话的同时,看似文静而平和的慕蓉平的双眼泛起了血腥的红色。
一瞬间停歇的工夫之后,慕蓉平双手一晃,身体一闪,强大的武功爆发了出来。代高超横身一起,浮在了半空中,双脚以模糊之速顶着慕蓉平的双手连踢。每一个眨眼的时间里,慕容平的手都超过了十次揪住代高超的鞋底,却没有时间扭肉卷骨;同样,代高超的双脚也超过了十次踢中慕蓉平的手腕关节和发力的经脉,但没有时间继续施加内力伤害到对方。结果,手脚交织比拼了数十回合,双方都毫发未损,不分胜负。
双方停手之后,代高超乐呵呵地问了问慕蓉平:“阁下的手上功夫甚为了得,在下钦佩,不知是何武功?”慕蓉平严肃地回答道:“分筋错骨手!你的呢?”代高超说:“幻影无形腿!”慕蓉平应道:“了不起,可惜……你做了邪派中人,我必定不会饶过你。”年长慕蓉平五六岁的代高超回骂到:“切,你使这么阴毒的武功也算不上是正派人士,说实在的,孰正孰邪应该考究一下才可以下定论吧!年轻人哟,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你就是天下第一。”慕蓉平讥笑到:“少糊弄我,我不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我也很确定地认为你不是天下第一。”代高超刚准备回话,关键时刻居然闹肚子,只见他紧绷着脸临时说了句:“呃,等一下,哎哟,出了点意外,哎哟喂,等我回来我们再接着打,你在这别走了哦,等着!”然后立即开溜奔向了茅房。
慕蓉平哪里会听他的鬼话,马上击开了牢笼上的铁噶哒,把少女救了出来,然后迅速说了句:“姑娘,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这等委屈,我玩死难辞其咎。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向你赔罪。”一说完,就用双手将少女捧着抱起,然后踏空而行猛的飞上了屋顶,再踏着瓦片向远处溜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区域。这里是扬州的某个郊区,屋檐底下还坐着三名乞丐,那些乞丐身体都很脏,其中一个才十几岁的甚至通体无衣穿。
少女望着抱着自己的慕蓉平,脸上的绯红羞涩而起,小声地说了句:“慕容大哥,现在能把我放下吗?”慕蓉平又呈现出一副最和蔼温柔的表情,他轻轻地将少女放直来,慢吞吞地说:“都怪我不好,千思万虑都没能想到他们会从客栈里下手,害你受委屈。姑娘要如何惩罚我都行,请随意开口。”少女沉默不语,沉思间眼珠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位愿意施舍的好心人扔了一个肉包子给那一排乞丐中的一个老乞丐吃,而那个白胡子老乞丐在向恩人很恭敬地磕过头之后,却将手里的肉包撕裂成两半,分给了坐在他一旁的两个年轻的乞丐吃,还说了句:“趁热吃,孩子。”
少女看到这里,不由得向老乞丐那边走了过去,问道:“老伯伯,难道您自己不饿吗,为什么不自己吃呢?哦,他们是您的儿子吧。”老乞丐说:“哦,不是,我也是刚认识的他们,我和他们在这里不期而遇,也算是缘分,大家都是为了讨碗饭吃,但他们年纪轻,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饿死也就罢了。”
少女听得当场涕落,望着慕蓉平说了句:“这位老伯伯好可怜,你看他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不如我们收留他,带他去吃东西、洗澡,你看好吗?”慕蓉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说:“为何不把其他的乞丐也都收留了呢?”少女欢乐地答:“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都收留了吧!”慕蓉平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天香水榭左护法从南方派来的大部队赶到了,正巧在这里与慕蓉平狭路相逢。那群人中的领头的一看手中的画像和特征描述,果然是那个突然活跃于扬州的外地人,正是他杀了自己门派的中护法,于是立马命令手下抄家伙,向慕蓉平这伙人直接就攻了上来。少女生怕老乞丐会受到伤害,一把拉住老乞丐的手向远处跑,而慕蓉平此时已经出招与那数百人的大部队进行周旋。很不幸的是,那两个年轻的乞丐在混乱中惨遭天香门人杀害。
慕蓉平的武功还是值得少女信赖的,不但很顺利地掩护着少女与老乞丐逃跑了,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天香门人的骨架全部捏断,仅仅只用空空如也的双手,就独自安然无恙地将有兵刃在手的敌人统统杀光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六回
慕蓉平扫清威胁以后,立即赶上少女和老乞丐,郑重地说:“姑娘,这次情况的严重程度恐怕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扬州,在这里待着迟早会出事的。这位老人家仅仅是一个乞食者,天香水榭的人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把他留下,我们快走。”少女听得很不开心,她沉默着、思索着,终于,她开口了:“这位老伯伯长得很像我的爹爹,他的眼神里透出了我爹爹眼神里的那种朴实与慈爱,我之所以收留他,也正是看在这一点。如今我们有难了,就丢下他不管而自己逃命,我做不到。”慕蓉平说:“哎!刚才追杀我们的那伙人是天香水榭的左护法派来的,传说这位左护法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离开这里,既然你不愿意抛下这位老者,那我们三个就一起走吧。”少女这才安心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此人正是少女的夫君——那位巨刃青年。
青年用鄙视的眼光扫视了一下这三人的嘴脸,以很不友善的口气爆出一句:“娘子啊娘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这种农村出来的乡下女子也会红杏出墙,呵呵,真是有趣!”那三人当场听傻了,谁也想不出话说,少女自己也茫然得无法比喻。没停顿多久,青年又叫喊到:“诶我说贱货啊,我们一起去东海妖岛杀敌,哦,还是专门为了给你爹娘报仇才去的,怎么报着报着你人就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嗯?我先还以为你被人杀死了或者是受了伤,可我经过一番探查之后才发现,洒落在地上的血只有敌人的,你的一片衣物都没有受到损伤,你去哪了,啊?我找来找去找了好几天,就是找不到你,呵,今天我才晓得,你在跟别的男人胡搞哪,哎呀,牛逼呀!”少女这回算是听懂夫君的来意了,当下回应了一句:“很多事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现在我们在被天香水榭追杀,等以后我再去向你解释。”说完拉着老乞丐和慕蓉平转身要走,谁知那青年挥出巨刃一指,高声骂到:“淫妇,你是我的娘子,而你身边的男人却是别人,这顶绿帽子我可受不起!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随即双手握紧巨刃的刀柄,将巨刃用力地插入无草的土地里,那么巨大的一柄刀让他这一按竟完全陷下去了,周围的土发生了数尺的地裂,他再一高呼:“我空手就可以弄死他。”少女完全反应不过来,手足无措得连阻拦的动作都忘记使出,然而嘴却正要张大但依旧没能开口,表情焦急地显露出制止的心意。
青年毫不客气地施展出他刚练成不久的剧毒真功,毛孔间散发着阵阵瘴气。慕蓉平出于本能的自卫,以分筋错骨手疾速对敌。青年的拳脚功夫虽也利索,但却总跟不上慕蓉平出招的节奏,才几个回合便败下阵了,慕蓉平轻巧地将青年的肩膀和脊椎粉碎。
打完后,慕蓉平觉得头晕眼花,身体感到不适,手脚逐渐发麻,这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于是他开口训斥了一下那个青年:“你……简直是武林的败类,居然练这么阴毒的卑劣武功,无耻!这种害人害己的招数上百年来都绝迹江湖,你这畜生居然还去修炼。”躺在地上筋脉尽断的青年已经无力回应。然而这时,少女却突然彰显出爱夫之心,一把扑到了躺在地上的丈夫身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伸出食指指着慕蓉平大骂:“慕蓉平,你出手怎么这么重,你把他伤成这样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慕蓉平更觉惊讶,但也无心辩解,只淡淡地说了句:“他恐怕是活不了了,趁着现在我还有知觉,我得马上送你们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杀我也不迟。天香水榭可不像我们东海魔帮,惹上了他,活的希望可以说几乎没有。”一说完,立马一只手牵扯着少女、一只手扒着老乞丐地拉着他们飞快地向北边逃去了。
而那位骨架粉碎的青年,躺在滴有自己的血的泥地上,回忆起曾经与少女朝朝暮暮习武练刀的欢快场面,脑海里响彻着缠绵的呼唤与爱情的嘶鸣,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恨自己不该责怪那么好的一位爱妻。在抽搐间,他那粉碎后的骨头渣滓刺破了肠胃和五脏六腑,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几日后,经过了一番艰辛的折腾,慕蓉平一行来到了梁国的开封(不久前朱温刚刚在这里废唐称帝),总算逃过了一劫,短时间内这里是安全的。幸亏那个青年的毒功很肤浅,慕蓉平以元气便可将毒素排出体外,不日便康复如初了。正如他所料,天香水榭的部下以扬州为中心点,向四面八方派遣喽啰追杀慕蓉平,誓为他们的中护法报仇雪恨,这是一个门派凝聚在血液里的原则、精神。
一天夜里,少女来到窗前,望着那天边的弯月,思念着刚刚死去的夫君。慕容平远远看去,见她的双眼里沸腾着泪,便走近来抚慰她:“别这样,你的夫君是个阴险狡诈的恶人,他用那种武功,已经为天下武林人士所不齿,更何况,还是他先动的手呢!”少女没有应答,装作没听见。慕容平以为少女是犯了女人的通病——失去了配偶后精神没有寄托而孤单寂寞。于是,他站到了少女的身后,他的双手温柔地落在了少女的双肩,同一时间,他的嘴里吐出了几个羞涩的字:“姑娘,我……我们相处,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我是想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杀了你的夫君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整天痛哭流泪的场面,我知道我做过的事真的……所以,我想用我一生的付出来向你赎罪。求求你,让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能够没完没了地照顾你、呵护你、保护你,我也就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了。”说到这里,少女终于回过了头来,然而她开口的语言竟是:“哼,慕蓉平,你给我听好了,我情愿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你的。”慕蓉平顿时脑门发热,涌上来一股火气,想抑制却控制不下去,这种情绪太过偏激。慕容平讽刺地假假一笑,轻一句重一句地说道:“好啊,你别光说不练呀,你去嫁乞丐啊,你去啊,隔壁不就正好有一个吗,你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吗,你嫁他去得了,你去嫁呀!”少女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说道:“那位老伯伯,很像我的爹爹,我和他在一起有一种无法比拟的亲近感,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呵,你看吧!”
只见她快速奔向隔壁的房间,立即跪在了老乞丐的面前,说:“老伯伯,求求您娶了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只要老伯伯您愿意。”老乞丐的双眼睁得极大,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斑驳,他伸出又瘦又黑的筋脉清晰的双手将少女扶起,说:“孩子啊,你可不能这样,年轻气盛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呀!你这么年轻,我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儿,你嫁给我,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呀!你这年龄,做我的孙女儿都可以了呀!”少女多的不说,只喊了一句:“老伯伯,今日如果您不答应娶我,我就立即咬舌自尽,死在您的面前。”老乞丐顿时泪流满面,嘴唇颤抖着说:“我讨了一辈子的饭,呜……有何福分,能得到姑娘的怜爱!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是一个老朽,又老,又丑,我当然愿意和姑娘在一起,呜呜呜……”少女高兴地笑了声“哈哈哈……”,然后将嘴巴凑到老乞丐的耳垂边,轻声地说:“不如我们趁热打铁,今晚就行了夫妻之事,我好想好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老伯伯,哦不是,相公,你愿不愿意?”老乞丐瞠目结舌,没有了话语,只能服服帖帖地被少女牵着手走出了这栋楼,奔向郊外的林间野地。
当晚,在少女的胁迫与唆使下,老乞丐倾尽全身的力气,使少女体验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此,少女的肚子里便怀上了老乞丐的骨肉。他们完成了这一事情之后,向西南方向“远走高飞”去了,一路上依然靠乞讨为生,但二人过得是甜甜蜜蜜、欢快之极,少女也渐渐抹去了因前夫的死饿日造成的心理扭曲。
慕蓉平在那夜之后也悔恨不已,痛恨自己因一时冲动导致了少女的突然离去。那夜,自己亲眼目睹少女拉的老乞丐的手向屋外奔去,而自己明知会发生什么却没有去制止、阻拦或者表达歉意,而是任她肆意……
光阴如水,岁月如歌,一年后,少女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婴儿同老乞丐讨饭到了云贵高原一带,却因为当地的居民少,施舍的也少,少女长期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终于,她因为寒冷和饥饿很快就生了重病,而老乞丐又没有能力为她医治,少女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老乞丐迈着老迈的步伐,撑起多年来讨饭的最后一股体力,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忍饿之功”,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路乱走,踏入到了玉龙雪山之境。
他很累很累,于是在一块巨石之下坐了下来,暂时歇歇腿。突然,一只雪豹从巨石旁窜出,正要向老乞丐扑上来,老乞丐与婴儿成为它苦苦等待了多日的唯一一顿每餐。老乞丐在这种情况下反应尤其快,当机立断地抱起婴儿就跑,拼尽全身的力气跑。雪豹在后头追,也是没命地追。结果他们的速度基本持平,都跑了许久依旧隔着那么长的一段距离。终于,老乞丐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则必死。眼看雪豹即将追上来,他绝望地望着天空,悲愤地喊叫着:“老天爷啊,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让我马上就死也没有什么关系,请不要连累我的孩儿,他是个无辜的婴儿,老天爷,你发发慈悲吧,让那头豹子吃掉我,别伤害这个婴儿。”在他喊叫(呼唤)的同时,雪豹已经赶到了这里。只见那头雪豹张开着嘴巴,暴露着牙齿,以很凶恶的眼神望着老乞丐低鸣,然后突然扑出,身体如白色的箭飞向了老乞丐。老乞丐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谁知,那头雪豹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寒冰一滑,一下就滑到了悬崖边上,除了两只前腿的爪子在疯狂地往上扒,整个身体都已经挂到了悬崖尖尖的下面,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老乞丐听着这种声响感觉不太对,这才睁开双眼,看见了雪豹遇险这一幕。他心想:我也是因为肚子饿,才沦落到这里找食,你也是因为肚子饿而来吃我,与其我活活的饿死,不如为你做点好事。
只见老乞丐将裹了厚厚的棉布的婴儿轻轻地搁到地上,然后走到悬崖边上,身体往下一蹲,双手牢牢地捏住了雪豹的两只前腿,死命地往上拉。终于,雪豹被他给拉了上来。
没想到动物也知道感恩,雪豹被拉上来之后,往老乞丐肚子上一扑,伸出舌头激动地在老乞丐脸上舔……
不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棉衣老头儿不知是从何而来,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悬崖边上、老乞丐和雪豹的身体旁边。老者和蔼地说道:“这位老弟呀,多谢你救了我的豹儿,实在是万分感激啊!”老乞丐十分惊讶,慢慢地站起来一问:“您是?”老者说:“我啊,呵呵,无名无姓,牧人一个,靠在这深山老林里打猎为生,不值一提呀!”老乞丐一时忘记了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老者。
老者又开口了:“呃,不知老弟今年贵庚啊?”老乞丐说:“哦,我今年六十多,六十五六了吧!”老者说:“哎呀,那我可叫错啦。我今年一百一十岁,长你很多哦,该叫你后生才对呀!”老乞丐更是惊诧,依然沉默着。老者又说:“后生救了我最最忠实的豹儿,我很想报答,不知后生可有什么心愿能让我为你效劳的?无论后生你提出的是什么要求,老夫都将尽一切努力替你完成它。”老乞丐眼珠儿一闪,指着地上的婴儿不加思索地说:“哦,那是我的孩子,男孩。他娘已经饿死了,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也是要饿死的。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怕孩子就这样无依无靠地随我去了,如果您的家境允许的话,请您收养了这个孩子吧,将他抚养成人。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自私、很无耻,但是我实在不忍看见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老者毫不犹豫,当场点头,说:“仅仅只有这个心愿而已吗?好,我答应你。”老乞丐又说:“哦,还有,还有就是要教他做人的道理和一些技能,总不能等他长大成人之后也像我一样靠讨饭为生最终饿死吧?”老者呵呵一笑,说:“后生放心,我定将该传授予他的东西倾囊相授,绝不吝惜,让他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对了,敢问后生贵姓?”老乞丐说:“哦,我姓陆。”老者又问:“陆,嗯,好姓,先贤陆机、陆云乃我的偶像也。你不可能讨了一辈子的饭吧,有没有什么特长或者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可以赚钱活命的那种本事。”老乞丐这下就犯嘀咕了:“特长?我有什么特长?”想了许久,终于,他说:“哦,我小的时候跟随家人在集市上靠卖艺为生,那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学过吹箫,当时还真挣了不少钱呢。后来就,哎……”老者说:“哎呀,可怜哪,卖艺不成就只能靠讨饭活命,直到现在!这几十年你真不容易啊!嗯,后生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我绝对会亲手将你的孩儿抚养成人的,请后生放心。哦,还有,您这儿子可有名字?”老乞丐说:“啊,名字?哦,我还没给他取呢!”老者说:“哦,既然没有名字,那我就给他取个吧。呃,你是靠吹箫才得以活命的,吹箫还真是谋生的一条好路子啊!耶,我想到一个好名字,干脆就叫你的儿子陆吟箫吧,你看如何?”老乞丐没读过什么书,不管怎样听起来顺耳就行,于是连声说:“好,好,真好,真是好名字啊!”老者接过婴儿,拜别了老乞丐,骑在雪豹的背上离去了。
老乞丐再也没有了牵挂,与其再去讨饭浪费人间的粮食,不如死了算了,早点去见自己那年轻的妻子。于是,他用最后一口力气向悬崖边一冲,直接踏了下去。
那位坐雪豹的老者在今后的日子里,既当爹又当娘地照顾着小吟箫,以自己畜养的牧畜的初乳喂小孩,以长于雪山上下的那些世间稀有的药草、冰果给小孩当零食吃。数年后,老者还亲自传授武功给那小孩,例如让小孩去学习猫的蹦跳之术,一堵高高的围墙,瞬间发力弹跳上去。
朝代在更替,时局在演变,牧民在迁徙。不变的只有那血腥的江湖依旧是杀戮四起、纷扰不息。光阴转瞬即逝,小孩子已经在不经意间渐渐地长大了,此时,已经距离老乞丐跳崖整整十八年之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七回
古老的华夏民族支脉众多,各支脉的历史与文化更是光辉璀璨、源远流长。在遥远的大西南,有一个叫做南诏的小国,与同一时间雄踞于中原的五代十国分庭抗礼。南诏国境内,在那熔岩蜿蜒的云贵高原上,盘踞着一座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大雪山,人称玉龙雪山。雪山之上冰层覆盖、坚不可攀。而山下却是广阔的高原牧场,牛马遍地都是,溪河川流不息。
牧原之上,有一位身材瘦小的俊朗青年正在练剑。那名青年虽骨瘦如柴,但筋骨强健,任何人霎眼看去便可知晓他是个练家子。其相貌男生女相,宛若一书生。但又肤色黝黑,不失男儿本色。他练剑练得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半点的马虎。其舞剑动作慢条斯理,其步法形式颇为怪异,其憨直的眼神里透露着不骄不躁的情绪。
不一会儿,一位白须过膝的老者骑着一头白色的豹子蹒跚而至。老者乐呵呵地望着青年说:“阿箫啊,你的剑术又长进啦!”只见青年猛然一惊地向声音的传出点望去,这才知道那位老人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青年痴痴地看着老者,说:“啊!是吗?我怎么觉得练得没以前顺手了?”老者叹息着说:“哎,你又忘记叫我咯!”青年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了,立即喊叫到:“老爷爷好!”老者从雪豹的背上跳了下来,走到青年的跟前,伸出手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阿箫啊,要想学好武功,首先得学会做人;要想学会做人,待人接物的礼貌是最基本的。你这样动不动就忘记了我对你的教诲,那可真是太辜负了我对你十八年来的栽培呀!”青年重重地把头一低,垂到颈椎的下面,眼睛望着地面说了声:“老爷爷,我知错了。”
老者望了望天边的云彩,摸了摸那条老长的胡须,望着青年很正经地说:“时光如水啊!一转眼,你都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真是快啊!我教你的短命剑法你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可以自力更生去了。如果遇到了非常强劲的对手,你只要跟他拼体力,等他全部的气力都消耗完,你就可以很轻松地克敌制胜了。你从小到大经受过这么多次磨练体力的考验,当今世上除了你,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永远都感觉不到累’了。”青年不解地问:“老爷爷,您让我锻炼体力的良苦用心我很明白,也很感激。但是您传我的短命剑法为什么非要舞那么慢呢,越快不是越具有杀伤力么?”老者用很尖的男高音愤怒地说:“你要舞那么快做什么?动作越快,体力消耗就越大,应变能力就越低,观察对手招式破绽的空闲时间就越少,有什么好的。短命剑法的根本要诀就是要‘慢’,以一剑的动作抵消对手快速的连击动作,这样才有希望打赢。好了,不多说了,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下山去吧,去寻找适合你成长的一片新天地吧!”青年问:“下山,为什么呀,老爷爷?我不想离开您呀!”老者抬出食指往嘴唇边一伸,说:“嘘,你住嘴,你不要说,听我说。我养你十八年,完全是为了完成你生父的遗愿,没有对你投入过半点感情,你大可不必感激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任务需要。今日,我见你武功大成,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你自己完全可以下山找活路去了。当今这种世道,你这样的人最容易混了。切记,多行善事,不得作恶。还有,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可以提及与我有关的事情。好了,不多说了,你走吧!”一说完,马上跃上雪豹的背,雪豹驼着他朝着雪山深处飞冲。青年流下了深情的泪水,立即跪在了草地上,朝着老者远去的方向不停地磕头,心中还默念着:“老爷爷,既然您真的要赶我走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愿老天爷保佑您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这位出师于百岁老头儿门下、身披兽皮叶衣的野人青年,便是十八年前老乞丐托付给百岁老头儿的那个陆吟箫。
下山数月以后,陆吟箫一路游山玩水地来到了中原地界,这里的政局还处于国别争霸的混乱局面。他一踏足江湖人士活跃的巴蜀地带,就引来了无数注视的目光。
青城山附近的一个城镇里,一群丧心病狂、穷凶极恶、撕牙咧嘴的帮派打手正举着砍刀追赶着一个拼命奔跑的年轻人,那名年轻人步伐虽快,但疲惫不堪,眼看就撑不下去了。站在道路一旁的陆吟箫一回忆起老爷爷对自己多年的教诲——“要多行善事,助人乃快乐之本!”,当下就决定要帮帮这位落难的小哥哥(看那人长相似乎是长自己几岁)。于是,只见陆吟箫拔出那把多年使用的锈铁烂剑,横于街头,望着那位向自己跑来的小哥哥喊道:“喂,快躲到我后面去,快!”那名青年一惊一乍地嘀咕道:“啊?哦哦哦!”很快,那团冲动的人群终于追赶了上来。陆吟箫平日里话说得少,此时此刻,他依旧用一口很不连贯的南诏口音喷出了一句汉人语言:“呃,你们这伙人喂,不能欺负人哟,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打伤,躺到地上起不了身,听到了没?”那群人显得更加暴怒,众人一齐喝道:“他奶奶的,哪儿冒出出来的野小子,还敢挡我们的道儿?既然你有种多管闲事,那就跟着那个混小子一块儿去见阎王爷吧!”陆吟箫发现这帮人根本不怕,没被他的话吓到,于是只好握紧剑柄,小心仔细地施展出那套超慢的精准点位的短命剑法。
在数十上百人的砍刀挥舞下,陆吟箫不知是以怎样的身法动作闲走其间而丝毫未被任何人接触到,而且在短暂的时间内施展完了毫无半点多余动作的短命剑法,每一剑出就有一个人倒下,但不是死掉,而是被剑身宽的那个部位平滑的铁给重重地弹了一下软肋,然后就浑身酸痛使不出力而倒下。
解决完那群人后,陆吟箫悠闲地踏出人堆,走到那名青年面前,说:“他们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你可以大胆、放心地跑掉了,快去吧!”这名年轻人的目光里充满着崇拜的目光,一开口便是:“哎哟喂,这位小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我们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素未谋面,这第一次偶遇你就如此慷慨地替我解了围,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哎哟喂我的恩公,恩公,我该怎么报答你呢?”陆吟箫眼睛眨了眨,说:“哦,是这样子啊,呃,报答就不必了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啊?”那名青年说:“哦,我叫丁稀贵,本地人。我妈啊,她是个赌徒,赌疯了的那种,她把全部的家当都赌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短时间又还不了。她说八卦教的帮众个个富得流油,干脆就来偷他一把,也好发发财还债。于是,我就偷他们的钱物来了,谁知……你都看见了。哦,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干的,全是我娘逼的!”陆吟箫说:“你娘逼的你就干啊?偷东西本来就不对嘛,看来我救错你了,我不管你了,我走了。”丁稀贵笑面相迎:“诶,恩公,您别走啊,去我家吃顿饭吧,其实情况不是您想得那样的,哎,我有苦衷的,哎,您总得让人把话说清楚不是?”陆吟箫说:“那好吧,我去你家,你给我解释个明白。”二人快速上路了。
到了丁稀贵家中,只见他那爱赌的老娘正拧着最后一箩筐的土豆前往集市上去卖。丁稀贵喊了一句:“妈,我们有活路啦,我带回来一个活宝,能打黑市拳的呀,咱发啦!”他妈很喜悦地回应道:“真的啊?太好了,阿贵啊,你在哪找着他的啊?”丁稀贵羞涩着说:“哎呀,妈,先别问那么多,快给人家做饭去啊,人家还饿着呢!”他妈很高兴地奔向厨房。陆吟箫问:“黑市拳是什么意思啊,我能干那个么?”丁稀贵说:“哦,我们这里有三大帮派,总体说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八卦教青城分舵,另一个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流氓地痞集中营——青城派,还有一个是天香水榭青城分舵。你只要加入其中的任何一方,然后向其它方挑战,只要一赢,你加入的这方就源源不断地向你提供银两,你发了财之后呢,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哟!”陆吟箫问:“这样做触犯律条或者违背道义吗?”丁稀贵说:“这有什么呀!诶,您要清楚啊,他们都是些坏人,你帮着消耗掉他们的有生实力,也就是为民除害啊,更是替江湖正道铲除妖邪啊,这是好事啊,何乐而不为呢,对吧?”陆吟箫被忽悠得脑子很晕,边点着头边说:“哦,是那么回事哈,那我就去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八回
经过了数日的感情传递和语言交流,丁稀贵与陆吟箫非常谈得来,干脆认了陆吟箫做自己的干弟弟,省得总是叫恩公恩公的不顺口。丁稀贵他娘更是把陆吟箫当财神一样“供奉”着。
不久后,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清晨,丁稀贵带着陆吟箫终于踏上了“比武赚钱”的征程。
半路上,两人走得好好的,突然,丁稀贵很愤怒地捏紧拳头往自己的脑袋上敲,同时嘀咕道:“哎哟喂哎哟喂,我忘老因(方言),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然后望着陆吟箫问:“那三个阵营,你想加入哪一方?快点想,一想好就告诉我。记住哦,这个可反悔不得哦,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陆吟箫稍微掂量了一下,很木讷地问:“那三派中,哪一派是好人呢?”丁稀贵马上把头一偏,望着别处,轻声地说:“这年头是哪有好人?那三派全他妈畜生,不是地痞就是无赖,不是无赖就是流氓,不是流氓就是强盗,不是强盗就是土匪,到底选哪一边,你自己看着办!”陆吟箫听丁稀贵这么一说,只好当机立断地表态,斩钉截铁地说:“八卦教我们那天已经得罪过了,再想加入它恐怕没那么简单。天那什么榭的名字太长了,不好记,也不加了。既然这里是青城山的地界,干脆就加你们本地的青城派吧!”丁稀贵面无表情,大叫一声:“好,走!”
二人一来到青城派的山门,就遇见他们门派的一个报信弟子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上来,还没跑到门槛就因疲劳过度而扑倒在地,然后用很微弱的声音向守山的门人喊道:“呃,不好了,我们派去的两百个弟兄一夜之间已经……已经全部遇害了,后来我扮作搬运工潜入到敌方仓库才探查到,原来是他们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本人来到了本地,我们那两百个弟兄估计就是被他杀害的。”守山的几名青城弟子马上扶他起来,顺便问了一下两名来客的来意,丁稀贵答:“我们是专程前来协助贵派进行比武的,如果能为贵派效力鄙人定不胜感激。”随即从兜儿里掏出几两银子。
守山弟子见这二人并不像恶意之徒,正好手头上还有救治弟兄的大事,于是直接收下了丁稀贵的银两,随口一呼:“跟我们进去吧!”
二人随青城弟子一进内堂,就看见了正在地毯上打坐的青城派掌门人。同一时间,青城弟子们向掌门惊报:“掌门,不好了,天香水榭的左护法来了,我们该怎么办?”那位掌门神色不惊,苦着个脸黯然答道:“虽在情理之外,但属意料之中,哎,我们青城派恐怕是在劫难逃啦!”然后他渐渐抽动了眼皮,一睁开双眼,便猛然一惊,还颤颤抖抖地举起了右手,用伸不直的手指指着陆吟箫大呼:“好强劲的真气,你……你是谁?”弟子们立即拔出兵刃警惕着陆吟箫。陆吟箫莫名其妙,问:“我是谁?我是陆吟箫啊,掌门为何如此震惊?”那位掌门的脸颊上不禁有冷汗渗出,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你你来我们这里想搞事?不可以……不可以……你到底想怎么样?”陆吟箫见这位掌门如此惧怕,立即伸出双手摇摆着解释道:“不不,我没有恶意的,掌门您别怕我,我仅仅只是想加入你们青城派,打什么……黑市拳,请掌门恩允。”青城派掌门这才平静了下来,举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解释道:“原来如此,恕我杨在思疑心太重,多有冒犯,还望小兄弟海涵。”陆吟箫问:“不敢当。在下实不知掌门为何会如此,还望掌门指点迷津。”杨在思感叹着说:“小伙子啊,你才这么年轻就练成了一身绝世内功,令我这个不惑之年的朽木惊叹呀!”站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的丁稀贵紧盯着陆吟箫看,心中盘算着:原来他这么厉害,哎呀,那让他去打黑市拳我不赚翻了,感谢苍天呀,您老对我也太好了点吧!
杨在思屏退了在场的青城弟子和门口的守卫,关紧房门,准备单独跟陆吟箫和丁稀贵谈谈事情。
杨在思说:“传言天香水榭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是天香水榭实际上的执掌人(他们的女主人进似乎傀儡),他练就的一身天蚕神功曾独霸武林而无人能敌,是一等一的江湖顶尖级高手,如今他亲自驾临青城山这么个小地方,别说以我青城派之力,就算联合了八卦教也未必有胜算,如果少侠愿意出手相助,那杨某就算为少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还望少侠成全杨某!”说着说着,竟流出了眼泪,当场跪到了地上。丁稀贵见到这般情景,立即怂恿着陆吟箫说:“箫弟啊,你看人家都给你跪下了,这个忙你可不能不帮呀!”陆吟箫见贵哥都挺身而出帮着杨掌门说情了,自己又怎能见死不救呢?于是,他毫不犹豫、不加思索地说:“那好吧,杨掌门,我愿意去帮您打败那个南宫喋血。不知我该什么时候动身呢?”杨在思说:“哦呵呵,不急,时间还算充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还是先联合一下八卦教的分舵,看看能不能共同对敌。”丁稀贵高兴地说:“杨掌门啊,这么说,我们已经是青城派的弟子啦!”杨在思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杨在思命侍从取来了青城派的专用衣裳,让陆吟箫和丁稀贵换上。从此,他们就正式成为了青城派的一份子了。
这个艳阳高照的白天,青城派的大灾难果然没这么快来临。
深夜,杨在思发给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檄文得到了回复,八卦教青城分舵的舵主李刷钱在信上说:“我们八卦教乃泱泱大帮,实力强劲、弟子众多、威震华夏、势盖九州,它天香水榭攻势再猛,也未必胜得了我们教主的神功。所以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结盟。哦,忘记提到了,今天中午,我们八卦教八位圣使中的七位也已经下巡到了我们青城分舵,如果你们青城派真的有诚意的话,那就选一名武功学得扎实点的弟子来我们青城分舵的望星楼比武,如果赢了我们,我们就答应和青城派结盟。顺便透露下,我们的望星楼总共有八层,类似于一座高塔,每层都有高手把关,我就不妨直接说了,第一层是我,第二层是一圣使赵乾,第三层是二圣使钱兑,第四层是三圣使孙离,往后是周巽、吴坎、郑艮和王坤,除了四圣使李震没来,都到齐了。我们将日夜恭候着青城派的朋友前来闯关,此致,李刷钱。”杨在思看过后,当场撕毁了那封信,站在一旁的丁稀贵问他为何要这么干,杨在思说:“他们目中无人、蛮不讲理,居然叫我们去闯什么关,赢了他们才答应结盟,哎!”丁稀贵眼睛子儿一转,大喜,说:“咦!那不正好让陆吟箫去试试身手,搓搓他们的锐气。”杨在思依然叹息道:“这……只不过,他们的七位圣使也像南宫喋血那样,突然就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望星楼,只是,我怕陆兄弟他……”丁稀贵想都不想立即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敢保证,箫弟他必胜!”
两日后……
陆吟箫终于在杨掌门的叮嘱下来到了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望星楼,陪同他的,还有好兄弟丁稀贵。二人无限惊讶地站在塔楼的第一层门外,把头抬到最高点向上远眺,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睛都看花了,但都依然看不到塔楼的顶。
陆吟箫观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八卦教青城分舵任何一名弟子的踪迹,显然有两种可能:一,那些喽啰埋伏在暗处,欲伺机而动;二,八卦教青城分舵的弟子再怎么不正直,也不会趁人之危、暗箭伤人,故无须埋伏。陆吟箫那迟钝的大脑在临场应变方面看来还不欠火候。他看了看身旁的丁稀贵,说:“贵哥,我进去闯关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大声喊我。”丁稀贵大呼:“你放心吧,只要你没事,我肯定没事,嘻嘻!”于是,手持锈剑的陆吟箫便英姿飒爽地冲进了望星楼的第一层。
在里面的躺椅上正跷呀跷的玩得笑哈哈的李刷钱见青城派的弟子已经来到了室内,便立即弹椅而起,喊叫到:“喂,你小子是杨在思派谴过来搞‘联盟闯关’的?”陆吟箫重重地点了个头。李刷钱又喊着:“嗯,很好,多的不扯,本舵主出招咯。”只见李刷钱的手掌瞬间从袖子里吸出一把铁扇,然后“哗”的一声划开,再以最快的步速闪现到了陆吟箫的面前,正欲挥扇刮肉之时,陆吟箫突然之间就将那把未从剑筒中抽出的锈剑连剑带筒的扛在了李刷钱握扇的手腕前,然后用双脚的脚尖向李刷钱的双腿施加内力,只见李刷钱在手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双腿瞬间疲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陆吟箫这时才慢慢地拔出锈剑,架在李刷钱的脖子边上,说:“李舵主,我过关了么?”李刷钱的眼睛睁得快爆开了,哭着说:“这……这……这怎么可能,哎,你上楼去吧!”陆吟箫便很顺利地上到了塔楼的第二层。
踏着木质的楼梯板一踏上塔楼的第二层,就从塔楼四壁传来了阴森恐怖的高音调回声,震得人头昏眼花,耳膜深处的筋发痛。陆吟箫立即运真气保护双耳,格挡外音。原来镇守第二层的赵乾是个吹笛子的,擅长以音律之功伤人。
赵乾见陆吟箫不惊不颤地走来,先停下了笛声,用蔑视的语气说道:“小伙子功夫不错,这么快就把舵主给制服了,我的笛音居然没有伤到你,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看家曲目——‘无头曲’。”只见赵乾又吹起了长笛,在四壁的反震下室内凳倒桌翻、花落瓶炸。陆吟箫细细地品味着这首曲子,发现这曲子果然很有魔力,威力匪夷所思,但是仍旧透不过自己的护耳真气,更别谈伤害得了自己的身体。为了打败赵乾,陆吟箫不得不出招,他举起那把锈剑,慢慢地挥舞了起来,每一剑的剑气都射向了赵乾的关键肌肤与运功穴位,由于速度过慢,剑气的飞动速度也很慢,像赵乾这样的不入流的江湖中等高手还无法感知到慢剑气的存在。于是,赵乾被陆吟箫的剑气射得疲惫不堪,不一会儿,他主动停止了吹奏,趴地大睡了起来。陆吟箫再一次顺利通关。
第三层的钱兑是个秃子(但不是和尚),擅长铁头功。陆吟箫打败这种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故他们的打斗过程也几乎没有。
第四层的孙离轻功不错,飞来飞去的好像挺厉害的。陆吟箫从小学的就是猫的弹跳术,一看准孙离的位置,便立即纵身跃起,很轻巧地将对手捉拿住,再以内力不断地向对手的身体里灌输膨胀之气,使对手全身肿胀,几乎快要爆开,那种感觉可谓是万分难受。孙离便在一炷香的折腾时间后,跪地求饶,请求陆吟箫吸出他体内的膨胀之气。陆吟箫虽然耗了点时间,但最终还是打败了三圣使孙离。
继续上楼,周巽早已恭候在了那里。周巽是一个按期专家,全身穿着奇怪装束,还披着一面很大的披风,他望着精力旺盛的陆吟箫,只说了一句话:“你能过下面的这些关,但绝对战胜不了我。”然后就疯狂地抖动披风,不计其数的飞镖从披风内渲泄而出,漫天镖雨。陆吟箫见对手的这招确实厉害,在情急之下,他只想到了一条生路,于是立即施展出短命剑法的终极剑招——灰飞烟灭,就是将身前三尺内的所有物质用真气定格,形成一个立体的空气方块,方块内便夹杂有周巽放射的无数暗器,定格后便使那些暗器无法运动、完全静止于空气中,而“后来者”受到“前来者”的阻挡便相互碰撞,前后相撞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仅仅残留了一地的铁灰、铁粉。而这一过程仅仅在千百响“叮”同时响彻的刹那间完成。周巽看到这里,不想再打了,低着头说:“这望星楼里已经没人是你对手了,因为,我就是这里武功最高的,你过关了。不过,要是今日我的四哥李震也在场,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正在此刻,楼上的吴坎、郑艮和王坤全都下楼来到了这里,很不高兴地说:“恭喜你们青城派呀,我们八卦教将与你们永久结盟,如果他日我们两方有任一方违背盟约,定不得好死。”说完后将结盟的书信递给了陆吟箫,让他带回去呈给杨在思。陆吟箫抱拳说道:“多谢各位,告辞!”
陆吟箫顺利地走出楼外,丁稀贵望着他那痴痴的眼神,以为情况不妙,铁青着脸说:“过关了不,啊?是不是过了,啊?哎我说,你倒是回答我啊!”陆吟箫木讷地说:“我打赢了。”丁稀贵哈哈大笑,叫喊到:“就是嘛,我就知道你能打赢!”二人便勾着肩、搭着背返回青城派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九回
翠色盎然的青城山灵秀而清纯,超脱了龌龊的红尘,无论世俗有多么的丑恶,它都知污不染、独善其身。而另一幅仙清雅致的唯美画卷——长江三峡之瞿塘峡,位于远离它数百里的东方。而这一山清水秀之地,却坐落着武林正道所不齿的猫腻之乡——天香水榭。
由远而近,雄伟的悬崖峭壁之下,密布着幽暗的无窗阁楼。阁楼间山泉倾泻,阁楼外“重兵”把守。若论人世间山水之绝,若比四海内楼台之妙,天香水榭在这奇风异景的环抱下都可堪当寰宇之极。
在其中一间楼室内,一位清秀脱俗的少女正在编织着丝绸。她纺得是那样的认真,俩眼球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的丝线,用心地镌刻着精美的刺绣。突然,她一不小心,使纺针划破了手指,当下叫了一声“哎呀”,叫声和谐而温馨,马上,站在门帘外看守的两名素衣丫鬟便急忙冲了进来,说道:“小姐,您怎么啦,要不要紧?”那位刺绣少女望着丫鬟稍微一愣,然后立即忍着疼痛装出一副毫无关系的表情微笑着说:“哦,刚有一只蚊子粘在了我的锦帕上,我看见后吓了一大跳,这便叫出了声来,没什么事,你们出去吧!”丫鬟们一聆听小姐这般恬静而温顺的话语,顿时心情极为舒畅,根本没有想过去怀疑小姐这句话的真假,便平和地退下了,喊了声“是”字。幸亏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渗了一小滴血,对身体的威胁并不大,不然的话,这么柔弱、娇小的少女身躯哪里经受得了。
不一会儿,一位笑哈哈的中年男子大跨步地走了进来,谁看见他那乐呵呵的表情自己也会想笑的。那位妙龄少女见了,立即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喊道:“呀!代叔叔,您怎么来啦?”她所喊的这位代叔叔便是天香水榭的右护法代高超。代高超欢乐地回应道:“哈哈,想你了呗,我的小谣儿!”随即斜着伸出双手将那位小谣儿横着托了起来,抱在了胸前,而那位小谣儿更是尽情地撒着娇儿,眯着俩小眼睛叫着:“哈哈哈,哈哈哈!哎哟——,代叔叔,别玩儿啦,快放我下来,呃,放我下来嘛!”代高超一听,闭着嘴回答:“好好好!”双手立即往上轻轻一抛,小谣儿往上一弹,很快又落回了他的手臂上。那位小谣儿边笑边喊道:“哈哈哈!代叔叔,你,哈哈哈,你,你要再这样胡来,我可要生气了哦!哈哈哈……”代高超这才听话地将小谣儿安安稳稳地搁回了地上。小谣儿站好后,仍然在笑,撅着小嘴巴用斜视的目光看着代高超,然后轻轻地说着:“死代叔叔,哼,以后再这样我就真不跟你玩了!”代高超说:“好好好,我的小祖宗诶,代叔叔知错了还不成吗?”
正在这时,天香水榭的女主人、小谣儿的娘突然站到了阁屋的门外。女主人屏退了那两名站岗守帘的婢女,然后苦着个脸走了进来。小谣儿满脸笑意地说:“娘,您怎么过来啦?”女主人沉默不语,眼眶中有水在转。她沮丧地看着女儿,没看几眼,又友善地望了望代高超,声音颤抖着说:“代护法,这些年来多亏了你,南宫护法才没有把我们母女俩怎么样,要不然的话,哀妇今日何以还坐在天香水榭女主人的位置上。”说着说着,便感恩地跪在了代高超面前,不断地流涕。代高超立即半蹲搀扶起女主人,说:“圣主,卑职怎受得起如此大礼,圣主快快请起。”女主人在他的搀扶下立起了身,却依旧哭个不停。她边哭边望着小谣儿说:“以后要多听你代叔叔的话,不能仗着是我的女儿就凌驾于代叔叔之上,知道吗?你要知道,我母女二人坐的只是虚位,水榭的大权完全掌握在南宫护法的手里,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刚才那两名看守的侍女也许也是南宫护法派来监视你的。”之后,母女俩抱在了一团,放声哭泣,代高超也低下了头,不停地叹息。
话分两头,此时此刻,坐镇青城山脚下、天香水榭青城分舵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正在检阅分舵的数千名打手,也就是“阵前点兵”。他那双虎眼透露着一种霸气,怒目凶光间隐藏着谋略。
南宫喋血向“士卒”们一停一说地吆喝道:“兄弟们,不要怕,不要慌!虽然,青城派已经与八卦教青城分舵永久结盟,但是,事态毕竟才初露端倪,形势是向着我们好的。所以,这场生死之仗我们一定要打漂亮,也一定能打得漂亮。大家跟我一起喊,天香水榭是最牛滴!”无论他的语言是怎样的,他的表情永远是那样的严肃、冷酷。随即,数千名天香弟子齐声高喊那句“我们是最牛滴”的无稽之语。
天香大部队都指派好了以后,南宫喋血便亲自率众杀上了青城山。南宫喋血一旦大开了杀戒,就会变得无比疯狂,其凶残之态可以说是极端狰狞。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统一武林、独霸天下比一切事情都要重要,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是时间过得快,还是天香大部队的动作快,转眼工夫,他们已经兵临青城派守山大门之外。
经过数日来的休养生息和妥善布置,杨在思与李刷钱还有八卦教派来的七位圣使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各种应急部署完美无缺,埋伏在半山腰的袖箭守备更是成群结队。
然而,天香水榭的随便一个普通弟子平日里都是勤加习武,那身板可是千锤百炼而成的,人人都可以一当十。之所以天象水榭能矗立江湖数十年而不倒,还坐拥武林第一邪派的交椅,也正是这个原因。
果然,一进入你死我活的拼斗时刻,天香弟子人人都是奋不顾身拔刀便砍,左三甩右三割的就把贪生怕死欲撤欲战的青城门人屠杀殆尽。埋伏在山道两侧的弓弩暗器队未射死多少敌人便被一锅端,战局对青城派和前来增援的八卦教青城分舵十分不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回
八卦教青城分舵的吴坎远远望见半山腰下血流成河、盟友的部下死伤惨重的惨况,当机立断地对其他圣使说:“六位兄弟,咱们与青城派已经结为了一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人家大难在即,我们要是再坐视不理,恐怕会为天下人所耻笑。”现场停顿了一小会儿,王坤表态道:“七哥说得在理!几位兄长,我们八卦教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遵从江湖道义。我们应该按武林规矩办事,援助我们的盟友,唇亡则齿寒哪!还有,我们不能辱没了教主的名声,不能给他脸上抹黑。”经王坤这么一说,原本还在犹豫中的其他圣使也下定了决心,倾全力捍卫青城山的每一条生命。站在一旁观局的李刷钱望而不语,始终不开“金口”。杨在思则感恩戴德,抱拳行礼道:“我们青城派能结交到像八卦教这样的朋友,真是……杨某无以为报!”
顷刻间,七位圣使轰动而出,迅速踏着空气点着草尖飞下山去。李刷钱见七位圣使全都出击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便也掏出了铁扇,飞奔下山。杨在思继续坐镇青城山寨正殿,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而在正殿的卧房里,正熟睡着陆吟箫与丁稀贵。大白天的,他二人为何还在休眠?原来,是杨在思特意安排的。杨在思在陆吟萧成功打赢了望星楼之战那天之后,怕决战之事干扰到陆少侠的身体,为了保证陆少侠的体力和精力绝对的充沛,便每天都给他吃进补的膳食,让他能有充足的睡眠,以应对最后的风险。而杨在思的这番良苦用心丁稀贵和陆吟箫却全然不知,任何危机状况都由杨在思独自面对,他们全然被蒙在鼓里。
八卦教主教派遣来的七位圣使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纵横于千百人墙间,来去自如、运功无惧,以他们的武功对付天香水榭的那群乌合之众、凡夫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辗转间,七位圣使竟毫发无损地将天香水榭先头部队悉数杀尽,报了青城派守山弟子的仇。然而,很快,南宫喋血在得知先锋弟子全部阵亡后,在众多手下不停的呼唤下,他本人亲自飞赴决战的山腰。
南宫喋血跟七位圣使一会面,便极度暴怒地骂道:“呀呀个呸的!你们这群江湖小辈,吃着没事干来插手青城派的事,简直就是找死。你们明知武功不行还非要以卵击石跟本座较真,这严重阻碍了本座的统一大业,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七人毫不畏惧,对南宫喋血的话语置之不理、不屑一顾,本以为可以周旋一阵,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南宫喋血飞速地原地旋转四十圈之后,身旁爆开了无数蚕形的白气云影,顷刻间,七位圣使壮烈牺牲,毫无还手的机会与可能。潜伏在附近林子里的数名侦查弟子看得肝胆俱裂,对于刚才自己眼睛所观摩到的一切不禁颤然发溃,当场吓裂五脏六腑,惊恐而亡。
不一会儿,李刷钱姗姗来迟,见到七位圣使瞬间俱灭的惨状后目瞪口呆、满目茫然。他望着身前不远处气势汹汹的南宫喋血稍微迟钝了一下,然后立即向前一冲,跪倒在地,满脸哭形,喊叫到:“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您乃是上天派来清除那些孽障的大仙,小的一望见您的尊容,就有了痛改前非、回头是岸的决心,请大仙成全!”南宫喋血微微一笑,兵没有被他忽悠到,而是走上前去用鞋底踩在他的脸上揉啊揉,边揉边问:“大仙是吧?你哪知眼睛看出本座是位神仙呀?”李刷钱听着这口气好像味儿不对,立即临机应变,瞬改口供:“哦,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愿终生做牛做马、出钱出力,服侍护法前辈,只求武功天下第一的护法前辈饶小的一命呀!呜呜呜……”说着说着便大哭了起来,说的过程中南宫喋血的脚底板踩弄他脸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终于,没一会儿,南宫喋血放下了那只脚,望着天嘀咕了一句:“武功天下第一?嗯,有道理,本座的武功自然是天下第一,哼哼哼哼哼……”李刷钱小心地将眼球翻到了被踩得很黑的额头上,观察了一下南宫喋血的表情,当场大喜。果然,南宫喋血嘀咕完之后晃过了神来,伸出一只手一把拉起跪着的李刷钱,说道:“还算识时务,嗯,那你以后就跟着本座,按照本座的旨意去办好每一件事,永远效忠天香水榭,你可愿意呀?”李刷钱想都不用想,连忙吭声:“愿意愿意,小的定为护法前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坐镇最后一道防线的杨在思感觉到事态可能不妙,无奈中,立即奔赴了青城派正殿的内房,叫醒了还在遨游梦乡的陆吟箫,悲愤慨然地说:“陆少侠,杨某原本以为有了八卦教的相助可以了却此事,谁知……如今南宫喋血带着天香水榭门人已经冲上了山,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还望陆少侠念及杨某的诚挚款待之情,解青城派于危难!”陆吟箫专注地看着杨在思欲哭欲死的扁眼珠,紧紧地握住了杨在思的手,轻轻地说:“杨大叔,自从我加入到青城派的第一天起,我就注定要与青城派同生死、共存亡,我一定不辜负杨掌门的期望!”刚一说完,拿起自己的那把锈剑,披上了外衫,奔出了卧房。而同样在一旁酣睡的丁稀贵依然在梦境中徜徉。
方才还在山腰上与李刷钱对话的南宫喋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青城派正殿的大门外……
陆吟箫面对着这个威武雄壮的身影,郑重地问:“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还要荡平整个青城派,你难道就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是错误的吗?”南宫喋血随便瞟了一眼此人的穿着,发现不过是青城派的一个小辈弟子,懒得理会他,望着殿内大步挺进。陆吟箫见南宫喋血不理,立即将锈剑拔出剑鞘,喊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动手了哦,别怪我不懂礼貌,我从小就没学好这一点。”南宫喋血这回才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个青年,从这青年拔剑的动作可以看出,绝对是内力超凡的耍剑老手。因为只有内力浑厚的人才可以使剑吸附于手掌间拨划自如。
仅仅是望了陆吟箫须臾,南宫喋血就情不自禁地称赞道:“很好,你应该是本座这数十年来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不过很可惜,你是青城派的走狗,本座必须铲除掉你。”说罢,双手互绞着扭摆于胸前,掌心再突然向后急退,又一突然向前,只见从他的正前方猛地弹出了一片新的空气,那类似空气般的透明无形波浪向陆吟箫疾速推进。陆吟箫扭身一跃,金鸡独立地拔地而起,往天空中一弹,刚好避开了这道空气波。而这道气劲向前打中了正殿外的围墙,顿时整片围墙化作石头渣滓呈粉状崩塌。
陆吟箫侧身一闪,又回到了地面,然后把剑插于身前的土里,接着鼓足一道真气往剑柄上一压,那把锈剑便突然往地里一窜,完全陷下去了。刹那过后,那把剑闪电般地从南宫喋血双脚的站立处拔地而起,向上一冲。由于此速之快超乎人的想象,南宫喋血完全来不及躲闪,仅仅以内力保护身体,以为可以抗拒。谁知,这一剑潇洒地闪过之后,南宫喋血的其中一只脚永远失去了脚指头。
不知什么时候,那把剑又回到了陆吟箫的手里。南宫喋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数十年内功历练出的天蚕真气居然庇佑不了自己强大的身体。他强忍着疼痛,脸上毫无半点反应。他再次望了望身前的这个青年,问了句:“如果你愿意效忠我,我还是可以不杀你,你可愿意?”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焦虑,主要在想:今日也许杀不死你了,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我的脚趾是你弄断的,要报此仇,只能采取长期性的计划了。
陆吟箫当场回绝,用剑指着他,骂道:“坏人,你做梦!”突然,李刷钱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还故意走到了南宫喋血的附近,斜着望着南宫喋血眨了眨眼皮,口里喊叫到:“南宫老贼,你杀死了我八卦教的圣使,我要为他们报仇!”南宫喋血这只狡猾的狐狸果然明白了李刷钱的用意,快速伸出手去掐住了李刷钱的脖子,望着陆吟箫问道:“你若不投靠我天香水榭,我就立马掐死他。”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力越加越大。陆吟箫望着盟友帮会的李舵主那悲惨的表情不觉产生了一丝心痛,心想:八卦教为了救我们,七位圣使都已经惨遭毒手了,我们青城派连累了他们,我不能再让八卦教的人有事。于是,他当机立断,喊出了一句肺腑之言:“那好,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快放了李舵主,而且答应我不再伤害青城派和八卦教的门人,我便愿意加入你们。”南宫喋血用鄙视的目光扫了扫陆吟箫,说道:“哼哼,小子啊,江湖人说话讲求一个信字,你若打算用空口白话敷衍我一下,那后果你应该猜想得到。”陆吟箫定了定神,随即抬起了右手,咬破了食指,再将出了血的手指举过头顶,坚定地说道:“我陆吟箫对天发誓,只要南宫喋血答应以后不再伤害青城派和八卦教的人,不损毁青城山的一草一木,放过杨掌门和李舵主,我愿意一生一世做天香水榭的人,永不反悔!”说话的同时,他的眼角滴出了一两滴晶莹的泪珠。南宫喋血听过后哈哈大笑,随手抛开了李刷钱,然后大跨步地走到了陆吟箫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回瞿塘峡的天香水榭去吧!”马上抓起陆吟箫的胳膊往天上一拉,两人瞬间消失在了青城山正殿外的山头。不一会儿,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纸团,正好飘落在了李刷钱的身边,上面写着“立了大功的奴才都是有重赏的,待他日我再给你送去。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狼狈地逃回你们八卦教昆仑山主教,向黄傲‘禀明’一切。只要你对本座永远忠心,本座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样的话,李刷钱欢悦不已,抽身而去。
不久后,待屋内的杨在思赶出来探查战况时,已经是人去山空。
南宫喋血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虽然武功奇高,但品德败坏,他这次不趁机杀死陆吟箫替自己的脚趾报仇,是因为心里还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这小子武功这么高,若能先助我扫平东海魔帮等武林大派,再消灭“武林至尊”独臂老人,还有那个找不到踪影的挨千刀的慕蓉平,我再把这小子干掉也为时不晚!
就因如此,他将这份“深仇大恨”久久地存放到了心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一回
风景秀丽的瞿塘峡出尘脱俗,一幅幅仙境般妙美的七彩画卷令人宁心忘我、神静形柔。灵动的江水荡漾着清澈的鳞波,那波光粼粼的动感挑逗起燕雀们的高歌。柔软的波纹向两岸沙堤缓缓抚涌,浇灌着沿岸沙洲上那片正袅娜绽放的鲜花。
沙洲很大,上面满满地伫立着挺房竹竿。无数根粗壮而又老长的竹竿高高竖起,支撑着华美的木质阁楼。这便是人间宁静之地——天香水榭,绝美的世外桃源。那棕墙翠木夯筑的排排楼宇更是巧夺天工、碧玉天成。
再一次赏观,那浅浅的江水滑过河床,水草苔原之上竹竿耸立,竹竿上屹立着朵朵凉房,水面中还流淌着青山之下亭台楼阁的妖娆倒影,炫动的和谐音符完全盖过了它那邪恶的真面目。
欣赏了许久的风景,不觉间,从其中的一间高竿阁楼里,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一名声音甜美的掌权奴婢坐跪于南宫喋血面前,淡笑着问道:“不知左护法要将外面的那名公子安置到哪里去呀?”南宫喋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神彻底发直,险些跑了魂,幸好他还是听见了这句话,便轻言细语地说:“小菲,我心情不好时,只要一听见你的声音,总能马上就好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哦,你问门外的那个年轻人呀,嗯,他对我有很大用,你要好好地款待他,过几天我请他担任水榭的中护法,不知他是否肯。说起来啊,中护法这把交椅已经有十八年空悬在那里,没有人有资格坐上去咯!”那位小菲丫鬟惊讶地说道:“哟!看来,左护法还很看重那个小伙子嘛!呵呵,既然左护法与那名小伙子还有事要谈,那奴婢就先处理内务去了,待会儿再来伺候左护法。”南宫喋血轻轻地抚摸着小菲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捏住肩骨不放,甜美而又亲切地吱唔出了一句话:“哎,小菲,以后见了我,别再这么拘礼了!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体会不出来吗?”小菲稍微愣了一下,眼睛痴痴望着地板,没有言语,然后以最慢的步伐向门外移动了两步,由于力气太小,居然没有挣脱南宫喋血的手,她又继续迈步,冰肌玉骨的肩膀终于缓缓地脱开了南宫喋血的手,接着继续往阁门外走,似乎不太高兴地拂袖离去了。
突然,一名探子冲进了这座阁楼里,一下跪在了地板上哭着大呼:“启禀左护法,大事不好啦!我们派去扬州的那四百名死士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就连我的亲弟弟也……扬州据点现今已无人据守,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哦,后来经扬州附近赶去的侦查弟子现场勘察,他们全都死于‘分筋错骨手’的爪力之下。左护法,您可要为卑职做主呀!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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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二回
南宫喋血一听到慕蓉平的消息,霎时间兴奋不已。他迅速走上前去,躬下腰用双手紧捏那名跪着的报信人的双肩,急切地问道:“真的是慕蓉平干的?你们没有弄错?”报信人用肯定的眼神凝视着南宫喋血,轻声答道:“左护法,卑职岂敢妄言啊?”慕蓉平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发泄了一句:“慕蓉平!我等了你十八年,你终于浮出了水面……我要为我那好兄弟(中护法)报仇!”一说完,二话没说,迅速冲出了阁楼。一出阁门便看见正在待命的陆吟箫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南宫喋血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只说了一句:“小陆兄弟,本座……哦不,我要去扬州一趟,我们之间的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谈,哦对了,我准备让你来做水榭的中护法,你考虑考虑,我希望我回来的那天你已经想好了明确的答案。”一说完立马叫上一队人马,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吟箫觉得南宫喋血刚才的语速特别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在南宫喋血离开之后又回想了许久才搞明白刚才南宫喋血到底说了些什么。
陆吟箫默默的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下山前,老爷爷曾叮嘱过我,叫我多行善事,不得作恶。而如今,我为了救李舵主而加入了这个最毒最恶的天香水榭,算不算是作了恶?现在,南宫喋血那个大魔头又要让我当什么中护法,那不就成了坏人头子啦,那怎么行,我不能答应他。”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尖尖鸣起:“大侄子啊,年纪轻轻的就在想心事呀?”陆吟箫猛的一惊,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来是那个跟南宫喋血交流了老半天的总管奴婢。
陆吟箫回答道:“哦,姐姐好,我没想心事呀!”那名纵观奴婢略微低了一点头,用妩媚的眼神瞄了一眼陆吟箫,同房时嘴角上透露着奇怪的笑,妖娆地讲起:“哎哟,还不承认呢!没想到大侄子看上去挺老实的,背地里也会撒撒谎呀!我都亲眼看见了你在那里咕哝着什么,却不敢承认。”陆吟箫有点迷糊了,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实在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无奈间,仅仅淡淡地笑了笑,却一言不发。
那名总管奴婢见此人竟不理会自己,越发的对此人产生了好奇。又问起:“呃,大侄子不要害羞嘛,难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姐姐吗?哦,对了,姐姐叫徐若菲,大侄子叫啥名儿呀?”陆吟箫一听,这句倒可以回答,便说:“我叫陆吟箫。”徐若菲很失落,心想:他比我也小不了几岁,也该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木讷,哎,难道是我的魅力不比从前?
徐若菲见与陆吟箫难有共同语言,也知趣地笑颜予话:“哦,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水榭的防卫还没有布置,今天就先聊到这儿了,姐姐就下架奶去忙了,大侄子。”陆吟箫轻松不已,说道:“哦,姐姐请便!”在附近草滩积水的倒映下,徐若菲袖带飘舞着婀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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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三回
就在徐若菲刚一走出阁湾,来到戒备稀少的后榭之时,突然从不远处那芳草纵横处溅出一枚小石子来,朝着她背脊凤凰翅的位置投掷了过来。终于,霎时之后,从徐若菲的身体上传来了“咚”的一声的轻响,那枚小石子已然精准地击打在了她背骨的穴位之上。被点穴后的她顿时昏迷,双眼不由自主地直接闭上,身体向后缓缓地倾斜过来。
就在她倾斜的速度逐渐加快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伸来了一只白皙而粗壮的手,一把将她的腰拽住。顺着那只白皙的手向上看,只见,一位长相俊秀、肤色洁白的年轻公子正用手腕斜托着徐若菲的腰,接着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过了一小会儿,那位公子又轻手轻脚地抚摸着徐若菲的头,再慢慢地抬起她的脸,痴痴地凝望着,眉宇间透露着深情与忧伤。
正在这时,附近有一群巡视的弟子向这边走来,踏步声很大。白肤公子警觉地探头一望,趁着还未被发觉,便立即抱起徐若菲,使徐若菲的鼻子至脚尖这条直线都紧贴着自己的前面,然后猛的将脑袋向后一仰,双脚托着徐若菲的双脚一同抬起,从后脑勺至脚后跟整条直线都悬浮在了距离绿草地一寸的半空中。
忽然间,只见那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在黄枝碧草的掩护下向水榭的深处飞了过去。终于,白肤公子将徐若菲带到了一个少有人来的后山安全之地。
白肤公子小心地把徐若菲从自己的身体上放下来,不发出一点儿响声。然后又将她扶到了山脊的石壁边,让她倚着山壁休息休息,自己则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等待着她的苏醒。
隔石山泉湍湍过,青壁翠草曳曳凉。暖风自往峡缝去,痴男怨女坐岩台。
转眼间,黄昏降至,傍晚的云霞吐露缕缕橙光,浓妆淡抹的徐若菲总算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正在打坐的白肤公子便惊恐地叫起:“啊!是你!天香水榭的防卫这么严,你是怎么进来的?”白肤公子毫不惊讶,坦然地说:“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帮派。这次来找你,实在是因为多年不见,我太过思念。”徐若菲环顾了一下四周,显得更加紧张,便大声喊道:“这是哪里,你抓我来这里想干嘛?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你别再自作多情了。”白肤公子道:“我知道,因为上次那件事你还耿耿于怀,你始终对我看不上眼,对不对?”徐若菲站起身道:“哼,步射银,你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小人,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步射银听完后,眼角挤出了一朵泪花,却不言语。
徐若菲见步射银没有反应,接着说:“怎么了,心虚了?你将李震害成那样,你还以为我会原谅你?呵,简直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步射银为了解释清这里面的误会,继续开了口:“不,很多事情和你想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与李震乃莫逆之交,我二人相互间也都是重情重义、肝胆相照。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李震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他在八卦教的那七位圣使兄弟还要凶残,而且,他还成为了那种表面上与人交好,背地里却给人使家伙的那种人,我不得不把他……”徐若菲丝毫也听不进去,只是冷冷地一笑:“哼哼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吗?你是什么样人,我还会不知道?”
步射银急了,干脆说了句自己最想说的:“好,我们先不谈那件事,我问你,你突然就加入到了天香水榭里,还跟那个四五十岁的南宫喋血亲亲我我的是在搞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也不喜欢我,难道他不比我邪恶一千倍、一万倍,难道你认为跟着他就能生活得开心幸福?呵,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徐若菲把头一偏,不想再跟步射银这种人言语。
夕阳的余晖扫过了水榭的另一头,众多从各地集结而来的分舵弟子齐聚于水榭的中庭广场,代高超在那里训话。
代高超嚎起嗓子,强扭出一副一般正经的嘴脸说:“啊,各位水榭的兄弟们哪,这次我飞鸽传书紧急召大家回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请大家帮忙,如若各位信得过我代高超,待事成之后我定当回报!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只见广场那成千上万名分舵弟子们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一会儿过后,有一股人喊道:“右护法,您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要我们帮忙,先明说了呀!”代高超立即回应:“明说?嗯,也对哈。哦,不不不,不能明说,一说就得去做,不然就全完了。”那一小股人为了套出右护法的话,干脆将计就计地叫起:“我们愿听右护法吩咐。”其余数千名弟子也积极响应,翘首以盼右护法说出那个事。
代高超便大胆地说:“嗯,好!今日清晨,我派了一名亲信手下急匆匆地闯进到左护法的阁楼中,向他谎报了慕蓉平重出江湖的假讯,成功地将这只猛虎调离大山。大家都知道,天香水榭是有主人的,而且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圣主尊驾,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南宫喋血,我们要做忠心的属下,就要替圣主铲除奸佞,消灭掉那些有二心的弟子,彻底地清理门户。所以,今日我代高超挺身而出,将率领大家把天香水榭本部的所有守备和监护弟子全部杀掉,扳倒南宫喋血的左膀右臂,再设下埋伏,等南宫喋血一回来就蜂拥而上将其斩杀。如此一来,我们便都成了天香水榭的功臣啦!”
代高超一说完,那群齐聚在广场的各个地方的门徒们想都不用想,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愤怒地盯着代高超。其中有个别人大声呼吁道:“谁要是能剁下代高超的首级,左护法定会加封他做右护法的,大伙儿还不一起上啊!”只见这群穷凶极恶的天香门徒们一呼百应,全部都举刀攻上,直奔代高超杀来。
代高超大惊,一时间手足无措,慌乱了手脚。仅仅腾空跳起,再甩起双腿对濒临身前的敌人闪出了华丽的连踢,虽然一脚就是一条人命,但杀过来的人数量太多,代高超手上空空,无力抵挡,便只能立即转身,施展轻功匆忙逃跑。
此时,在不远的那间最豪华的阁楼里,冲出了两个人来,是水榭的女主人和女主人的女儿户清谣。女主人牵着女儿朝着愤怒的门徒这边奔跑着,边跑边喊:“不要,不要伤害代护法,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向着我来。”那群人中果然有人回头一望,望过之后竟是叫起:“诶,兄弟们!这次代高超有胆量谋反,定是受了这俩娘儿们的指使,我们直接杀了这俩娘儿们不就了事啦!”门徒中有人不赞成,说:“不可!左护法掌政多年都没有杀这俩女的,我们若是杀了定会惹左护法震怒的,那样我们铲除代高超的功绩也就被磨灭抵消抹杀掉了。倒不如抓了那俩女的为人质,不怕他代高超不赶回来救主。”
代高超飞在半空中也听见了传来的这段话,不禁愤言:“啊?不好,圣主危险!嗨……”又转过身向圣主的方向飞去,眼看前下方就是布局满地的举刀门徒,一旦自己浮空未稳不慎坠落,定会被砍成肉泥。
就在这刻,太过吵闹的喧哗之声将正卧于另一间阁楼里的陆吟箫惊醒,陆吟箫立即弹床起身,翻着筋斗从阁楼里转出了阁楼外,三翻两转就临空于广场的众门徒头顶之上,搓了搓眼角的眼屎后仔细看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此时有上百个目光泛红的天香弟子正嘶牙咧嘴地朝着两名女子奔去,很快,那两名女子就落入到了那群人的手里,其中一个还在不停地挣扎,并喊叫道:“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群坏蛋!”陆吟箫听见竟是一位年轻的少女的声音,觉着这味儿不对,看来是以多欺少、以强凌弱、以男虐女的不齿行径。他二话不说,突然扫下身去,一只手一个的拉起了那两位女性,双脚互蹬着踢开紧抓她们的“脏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山“嗖”的一声如流光走凤般闪了过去。
正在这时,藏匿于后山泉峡处的步射银说了这么久的真心话却依旧无法使徐若菲动容,于是,在强行吻了一下徐若菲的脸之后,欲悄然离去。正当他点脚踏壁欲滑墙而去之时,“一只凤凰”(一左一右的两名丽衣女人很像翅膀)从天而降,刚好重重地压在了向上飞的步射银的肩膀上。
陆吟箫下落时遇到阻碍,只能再次点脚向远处飞去,再寻着陆点。于是他双脚一蹬,借物发力,继续前行。主要是此时他双手之上还牵扯着两个女人,一身的武艺施展不开,故只能继续飞走。若只是自己一人可轻易地扭身直落。
步射银的肩膀被陆吟箫狠狠地踩了一脚,步射银承载着三个人的体重,要不是内力深厚,早已坠下了壁崖。
步射银心生怒气,心想:今日我求偶不成,已是悲痛欲绝、心志尽衰,竟还出现这种飞来横祸,真是倒霉透顶,既然你敢踩我,我就跟你拼命。
他弹壁一冲,直奔那个抓俩女人的男子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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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四回
没想到,步射银的脚力竟也是如此的强悍,仅仅是凭空连蹬,顺着自己身体前倾的姿势便神速飞行,宛如一道白光流星划破天际。看来,陆吟箫的这一脚无心之踩倒还真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步射银很快就在漫空之中追上了陆吟箫,用自己的身体往陆吟箫的身前一拦,拦腰截断了陆吟箫前进的去路,当下就是一吼:“踩我就要付出代价!”然后立即举起手掌,将全身内力运至掌心,直到手掌颜色发青,向着陆吟箫的胸口拍去。此招掌法便是当今天下公认的最厉害的掌法——“青花绵掌”。
关于“青花绵掌”,有一段不知可信否的谣言传说:
传说此掌法乃是少林派的武功鼻祖达摩所创,号称“少林第七十三绝技”、“达摩祖师不传之秘”。由于此掌法威力巨大,达摩祖师为了防止日后会为害武林、无人能制,在临终之前决定将此功的修炼正本《青花经》给烧掉,同时将有关此掌法的相关记录从少林经卷中剔除。然而数日之后,达摩祖师正欲烧书之时,又仔细地思量了一番。最终,他实在不忍将自己平生创出的最厉害的掌法就这样给烧毁,于是改变了初衷,将此书藏于少室山以东百里开外的二郎山岩洞中,用清莹翡翠石铸的锦盒盛放,欲永世保管。
然则苍生有道,造物弄人,达摩圆寂三百多年后,一个叫步中锋的人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自杀,死得安静一点,走南闯北数年之久。最后,他终于发现在二郎山之上有个不为人知的涵洞,于是好不容易攀岩爬壁的进到了洞里。一入洞口,马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个精美别致的翡翠石锦盒……
几个月后,江湖上出了个自称“不想再赢”的步大先生,此人是个全无人性的杀人狂。他为了寻找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过招,不惜西上昆仑山、北涉大草原、东游岛外海、南进丛林湾。总算让他得偿所愿,遇上了整个江湖的全部成名宗师,并将他们一一打败,所有的对手都是中招后直接内脏粉碎而亡,然而,他每次比武都仅仅只发出过一掌……
今天,步大先生的孙子步射银出道武林,不知将带来怎样腥风血雨的下场。
正当步射银的这一招青光闪闪的掌力即将打在陆吟箫胸口之时,步射银的眼珠子不经意地瞧见了陆吟箫左手边搂着的一个姑娘,步射银顿时眼眶瞪大、眉心紧绷,急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拉住那只出了招的手,这才制止住了那一掌的劲道,收回了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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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五回°
〓小谣儿的心理世界(一)〓
我叫户清谣,今年刚满十六岁,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平凡女子。然而不巧的是,上天偏偏让我降生在了一个充斥着杀戮和血腥的武林世家里。换句话说,自打我挤出娘胎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里就注定了要与江湖恩怨有着不解之缘。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是谁,自始至终都是与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我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她从来都不回答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经常嘱咐我:“说话、做事,处处都要谨慎、小心。”她说一旦触犯了某些关键性的问题就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对于母亲的叮嘱,我始终都不是很理解,但是我依然照做了。就因为做任何事都怕惹祸上身,平日里我和母亲也都坚持着装聋作哑、寡言少语,所以我母女二人一直生活得很艰辛。
自我记事的那年起,南宫伯伯就一直掌控着天香水榭的所有权力,无论大事小事,全部都要经由他批复、允许,才可以继续执行,任何人也不例外。就连职位与南宫伯伯同样大的代叔叔,对南宫伯伯的指示也必须唯命是从。我曾经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
平日里一直憋在阁楼里实在也闷得慌,偶尔的情况下,在请示过南宫伯伯之后,他也会允许我独自一人去水榭附近散散心。每当我散步到水榭的边缘,看着那奔涌而去的长江水时,心情总能变得舒畅。
虽然南宫伯伯是个很冷酷的人,对奴婢丫鬟及男的手下们也并不是太好,有时还对犯了错误的手下严刑责骂,然而那些为他做事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说南宫伯伯不好,相反对他还很是忠心,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就算牺牲性命他们也在所不惜。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代叔叔曾经也是这样的,不过后来,代叔叔慢慢的觉醒了。
近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学习纺织,虽然好几次弄伤了手,可是我越学越起劲。因为母亲常对我说:“小谣儿呀,人世间最快乐的眷侣搭配那就是男耕女织,娘就是因为嫁错了男人,一脚踏进了江湖这个大漩涡,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还连累了我的乖女儿也跟着娘一起受苦。”所以我也很希望将来能遇见一个会耕作的男子,只要他真心对我好,我就一定会嫁给他。
直到有一天,我掩埋在了心底已经很久了的梦,似乎在这一天被上天垂怜了,我遇见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好心的小伙子,一看他的体形就知道他很适合耕种农作物。其实,我期盼已久的那一天——也就是今天。
那是在一阵乱哄哄的叫骂声的吵闹下,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纺丝线的我和正在睡懒觉的母亲同时被惊醒了,母亲让我往窗户外面瞧一瞧,看发生了什么事,我便搁落了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我刚看了一两眼,心里就自动的怦怦直跳起来,连带着我的腿也软了,审题也发了麻,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我看见了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的场面,听人说,这种情况叫做“倒戈”。
我颤抖着身躯回过头来,将我看到的一切说给母亲听:“不好了,娘,底下有好几千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外地人,看他们那凶狠的嘴脸可以断定他们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可以说是群情激奋。他们集结在一起想杀掉代叔叔,代叔叔正在施展着轻功向远处跑。”母亲听完后,反应很大……
母亲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用最快的跑速冲出了阁楼,奔向了人堆里,同时高声喊叫,让那群人不要伤害代叔叔。然而,那群坏人非但不按照母亲的懿旨去办事,相反还扬言要诛杀我母女二人,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就再也不害怕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作筹码,去和这群要伤害代叔叔的坏蛋抗争。
不一会儿,那群人中又有人站出来劝他们一伙人不要杀我和母亲,说什么如果我和母亲死了,南宫伯伯回来后一定会怪罪的。就因为那个人的这句话,我和母亲才死里逃生、幸免于难。
但是,他们又说可以抓住我和母亲,以我们为人质从而引回代叔叔。眨眼工夫,我和母亲便在突然之间就被无数只大手捏住了手脚,全身都动弹不得了。
我被他们抓住后,实在没有办法反抗,我当下闪过一个念头:假如我咬舌自尽死掉了,代叔叔就不用再跑回来救我了,他就可以安全地逃出瞿塘峡地界了。可是,我又想到了母亲,她怎么办呢?难道也陪我一块儿去死?那一刻,我陷入了两难,最终犹豫了……
好在就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关键时刻,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大风,大风吹进了团团包围住我们的人群中,突然,一只很有力的臂膀往我的腰间就是那么一抱,同一时间,母亲也是那样被抱起了,然后我和母亲就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空中,视线所达的前方尽是悬崖峭壁和曾经我认为很高的山峰。
飞了没多久,在很紧很放心的手臂的拥搂下,我感觉自己快要降落了,可是刚往下沉了一小会儿,我就感觉到一股很猛的向上的力把我的整个身体都给震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次降落没降成。
我这时才记起要看一下抱着我和母亲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小心地仰起头,把眼睛朝上翻着看,终于看到了,那是一个很英俊很潇洒的小伙子,不过皮肤有点黑,而且相貌是男是女有一丁点难分辨。
不知不觉间,我和母亲再一次飞起了,刚飞了不远,突然,又来了个腾空之人蹭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我们三人的前方,只听那人发疯般地破口大骂:“踩我就要付出代价!”我当时简直要昏倒,听见这种奇怪的话当场就蒙了。我斜过眼珠去看了一下又是一个长成啥样的人,只见那人竟伸出了绿光刺眼的恐怖手掌,眼看就要向抱着我的这个小伙子打来了。
正在这时,又不晓得是怎么搞的,那个满脸怒气正要用手掌拍人的怪人竟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扳回了自己要发功的那一只手,他又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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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六回
原本事态就很不理想,天香水榭的那几千名凶残暴虐的喽啰们正以围攻之势向着山坳这边冲杀过来,他们个个都是南宫喋血精心栽培出来的顶尖杀手,眼看就要追上了陆吟箫。现如今,情况则更加的不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步射银的这一突然出现,拦路挡途,无疑给陆吟箫挽救圣主母女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此时此刻,步射银与双手抱着人的陆吟箫正同时悬浮于半空之中,面对而立。二人对视了许久,怒气冲天的步射银始终没有出手,却又不肯放陆吟箫过去,二人就那么死死地飘浮于峭壁之滨。满眼空洞的陆吟箫显得极为纳闷,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发现对方的目光中还闪现出了深沉的火苗。
在这个节骨眼上,时间就是生命,尽管陆吟箫自己不想惹是生非、节外生枝,但是人命关天,再不逃远一点,数千名有着多年武学功底的天香门徒并不好对付。所以,不出招解决掉这名来路不明的挡道之人是不行了。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陆吟箫瞪大双眼、咬紧牙关,施展出身体里最强劲的内气,双手举着那两位女性往天上一抛,户清谣和她的母亲便同时向着蓝天的方向直冲上去,速度如光如电,身影若神若仙,而她们的位置却是相对静止,相互间可以完全放松地伸手抚摸、纵情哭泣……
陆吟箫将那俩女人推上天之后,立即昂首挺胸地看着步射银,双手双脚向着不同的方向自由展开,口中斥责道:“哼,不知这位仁兄为何要帮着那帮恶棍残害这么两名弱女子,挡在下的去路让在下如何救人?在下没有工夫询问您的大名了,请恕在下无理。”被陆吟箫这么一说,步射银的怒火正好可以爆发出来了,于是大胆地骂道:“切,我也没有时间跟阁下多扯,你的命……必须丢,你的人……我来救。”
双方二话没说,准备放手一搏。毫无疑问,步射银肯定会施展“青花绵掌”,他的深厚内功是祖上前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威力非同小可。同样道理,陆吟箫的“短命神功”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要想打跑如此强敌,必须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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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七回
只见,陆吟箫动作舒缓地做着双脚画方、双手画圆的奇特动作,而步射银已将力量聚拢于掌心,发青发亮……
很快,步射银只是稍微探出手去,还未发功,仅仅是内力化浩然之气压制了过去,便将正在运功的陆吟箫彻底击垮,打落山崖。完全没来得及抵挡、抗拒的陆吟箫口吐鲜血,双眼一闭,然后就脑袋一仰,身体一松,头朝下、脚上甩地俯冲了下去。
轻松获胜了的步射银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内功积淀如此强悍的一个狠角色,自己的“青花绵掌”还没有发出去就已经……
就在陆吟箫加速下坠的同一时间,依然在向上移动的户清谣刚好低下头去观望情况,顿时,两眼在一瞬间模糊,嘴唇颤抖而又无力地呼喊道:“哥……哥……”泪水漫过了她的眼角边沿,向下滴落,过了一会儿,滴到了飘在下方的步射银的额头上……
步射银这时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念了声:“原来……她喜欢他。”
此刻,陆吟箫瘦弱的身躯已经悄然不见,湮没在了崖壁边上那层层叠叠的石松、碧草之下。过了这么久,户清谣与她母亲的位置已经到达了陆吟箫的真气上推的极点,即将开始往下跌落了。
双腿运着轻功的步射银满身是汗,很难坚持了,但依旧细心地观察着天空上方,等待着那两个黑影疾速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蹭上前去一把抓紧她们,以遵守自己刚才的承诺。
这时,天香水榭的大批杀手已然赶至了山脚,望着高空屹立着的那几个身影,高喊道:“来几个轻功好的,带上刀,杀上去!其他人做好准备,跟我在地上布满人手,等待着迎接死尸。”很快,数十名天香水榭的上流弟子蹬脚点地,跃起升天,手中紧握着各式短兵利器。
步射银正好刚才的火气未消,如今来了这许多送死的,正好大干一场了。当下,步射银立马弹身上窜,立即搂住了正好落到头顶上方的户清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迅速拽紧天香水榭的女主人。紧接着,步射银拼命地蹬腿发力,将那两名女子送上了山腰边上的一处平坦处,而后立马转身,爆发出最残忍的杀气,朝着远远看去好似蚂蚁的飞天黑点儿纵身冲去。
站在半山腰陡崖上的那对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相互间更加懂得了珍惜,珍惜活着的每一个生命,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至亲。那位圣主慢慢地伸出衣袖,擦拭着女儿眼角的泪珠,轻轻地教导道:“摔下去的……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们不可以忘记他!而杀害他的这个人,同样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不能去报仇。谣儿,你能体会到娘现在的心境么?我们该怎么做?其实,娘也不知道。”户清谣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瞿塘峡的山下,乱石峡谷,有水有湖,而遮挡这一切的,是密密麻麻的草与树。
话分两头,南宫喋血的人马经过了数日的彻夜兼程,总算赶到了昔日的战略据点——扬州城。
踏进城门,刚一落脚,南宫喋血锐利的眼神就发现数不清的东海浪客正朝着自己这边围攻上来。扬州街道空空,城市里一片荒凉,视线之中仅仅只存有东海魔帮门徒的步伐。这里竟然已经成了东海魔帮铁桶般控制下的“第二武林”了,整座城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八回
原来,早在天香水榭主攻青城派和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时候,东海魔帮就已经在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如今,守卫扬州的死士们见到有外人闯入,哪里还会去想这批人是谁,抓起家伙直接就上前去拼。
什么叫速度,什么叫敏捷?东海魔帮的死士浪客将“身法”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南宫喋血一看,这些个不怕死的蠢材居然敢围攻“他”这么强大的人物,当下把手臂举起,巴掌向后扇了扇,示意自己的随从闪开退后,自己要亲自动手。
噼里啪啦、噗嗤哗啦,南宫喋血双脚如踩云,根本不需要挨到地面,而是直接蹬一下空气、踺一下步履,紧接着,就是天蚕神功的轻巧摧残。结局可想而知,东海魔帮的那群无名小辈们的遗骸分崩离析、碎尸万段。
突然,就在南宫喋血刚收拾完东海魔帮弟子的同一时间,十分凄惨的“呃”的叫喊声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南宫喋血回首一望,瞧见了一名脑壳光亮的披风男子,那名男子拧碎了数十个天香水榭弟子的脖子。
“好个秃头,你是何人,竟敢弄死‘我’的手下!”南宫喋血愤怒地问。
“什么,秃头?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到本帮主的头上还留着最后一根头毛吗?”那名年近花甲的披风男子更为恼怒地反驳道。
“噢!原来是一代瘟货‘单毛老雄’啊,呵呵,慕容平投靠了你对吧?等着陪葬。”南宫喋血说完这一句,忍耐的极限已经到来。
只见,“单毛老雄”展开双手向上一甩,掌心如同捏住某种东西向上一抛,肩膀上的披风立马就腾空一抽,直线升天,再向前进行滑翔,按照“单毛老雄”双手的指令进行形态变奏。而后,“单毛老雄”即刻释放出披风绝影手,准备运用自己的惯用伎俩,让披风包住南宫喋血的身躯,然后再伺机将其斩杀。而此时,对手南宫喋血也在聚精会神地琢磨着天蚕神功的爆发方向。
本以为二人之间会有一场恶斗,哪晓得,决斗才刚刚开始,一条扭曲的真气——如龙似蛇的弯曲天蚕早已横空出世、平行撞来,“单毛老雄”还没来得及发功就已经被天蚕神功给腐蚀掉了,更别提强大的气流分解着他的肉身,紧接其后的是铮铮白骨的崭露。
天蚕神功,真是一种具有巨大毁灭力的惊世魔功啊!
南宫喋血瞥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发现尚有“一”人存活,于是大跨步地走上前去,一把将其拽起,瞪大眼睛命令道:“你马上动身,火速赶回瞿塘峡老窝,向弟兄们传达我的指令。你可以这样说,‘左护法有令,命我等纠集四面八方的本派弟子去扬州汇合,一举扫清东海魔帮的残余势力。’而我,只能继续去搜索全城,一定要揪出慕容平,替我的好兄弟中护法报仇。你快点出发去办。”那名手下用单手捂着喉咙嘶哑着说:“属……属下遵命!”
再回到瞿塘峡山谷,半空之中,一白,群黑。白的是步射银,黑的是天香水榭轻功较好的喽啰兵。步射银像风筝一样对着目标飘过去撞击,且同时骂道:“一帮小儿,简直是浪费老子内力。活腻了也别来惹‘老子’呀,非要逼老子‘亲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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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十九回
远远看去,孤伶伶的白色斑点刚一靠近几十上百的蚂蚁状黑点,密密麻麻的黑点当场就绿光放射、绿烟燃起、绿浆涌出,仿佛在他们身体内部流淌的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绿色的浆汁。
青花绵掌的运功原理,就是将千钧之力汇于掌心,当劲力拍出之时如“万箭穿心”般聚合而射,攻击对手最薄弱的生理环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达摩祖师创出的此功,其威力非凡人能够料想。
疲惫难忍、焦渴难耐、倦累难扛的步射银挥舞着泪滴,践踏着空中死尸的遗体,点脚借力,转身冲回了半山腰的那个平坦处,正襟危坐在户清谣及其母亲的身前。
正当此刻,突然,山河震烁、丘峦崩摧,集中于山谷最底层的大批天香水榭杀手瞬间就人仰马翻,这一堆不由自主地趴地打滚,那一团无法抑制地相互跌撞。原来,一场“天灾”不期而至,五代时期(后梁)最大的一次地震——“三峡大决堤”顷刻爆发!
数之不尽的石头、树木,坠落的坠落,折断的折断,瞿塘峡山谷内,响彻着老鸦的哀嚎。
步射银急忙站稳脚跟,贴近户清谣及其生母,刚要伸手去抓她们,顿时,户清谣和其母所站立的位置发生了剧烈的山崩,户清谣的娘亲、天香水榭的女主人踩在脚下的峭壁更是轰然断裂,悬崖向外一折,并迅速倾斜下陷。两名女性当场斜身一仰,侧摔在地,惨叫之声霎时间惊现:“啊——!”如此突发情况,步射银根本措手不及,只见他咬紧牙关奋力向前一扑,总算搂抱住了户清谣的大腿,却未能摸到天香水榭女主人的任一部位。
陡崖从几百丈几千仞的山腰部位撇山而去、砸脊滚落,而天香水榭的圣主,却一直贴在它的壁面之上,未曾脱离。
同一时间,山谷附近的平原、天香水榭总部地皮那里,同样是房倒屋塌、旌旗紊乱……
一双冰凌且凄凉的眼睛里渗出了不止的泪湾,嗓子里无声地叫喊着:“呣……嗯嗯……嗯……娘……”步射银紧捉着她的双腿不放,同时转过头去,向下俯瞰,观望着徐若菲昏迷平躺的后山泉峡处,心中默默地念道:小菲,我步射银一生一世只会爱“你”,但愿你没事。
随即,步射银抱着户清谣一边闪躲着上面坠下来的巨石,一边施展脚力借力弹跳,向三峡以外的远处飞去。
其实,在步射银的骨子里,尽管存在着凶残丑恶的魔性血液,但也视“信义”、“真情”为人之根本,特别是在“信义”二字上,步射银超脱了世俗,达到了人间极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忠信死,二者皆可抛!
山谷最底层的路面上,早已被支离破碎、粉身碎骨的天香水榭忠实的门徒给覆盖、铺平。可是,山谷更底层的深不见底的湖水里,一圈圈圆形的泡沫状气泡一颗接着一颗地向上涌,依据气泡的轨迹往下追索,则须寻访到很深很深的湖底方向。
一些从山峰上脱离下来的巨大的石块厚重无比地砸进水里,飞溅起百尺高浪,进到水的深处以后,受到浮力的影响,自动又减速停滞。其势,如强弩之末、尽头之矢,任凭它体积再大、重量再沉,也毫无继续下压的实力。
忽然,同样受到了地震干扰的湖底,再一次搅起了左右震荡的骇浪。只见,一个身影顺着波纹闪电穿梭、蹿头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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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回
这个身影是谁?正是那位皮肤黝黑的十八岁瘦小伙儿——陆吟箫。原来,坠落谷底的陆吟箫并没有死!
其实,之前的半空之上,在步射银即将要和陆吟箫对掌比拼的一瞬间,双方就已经作了眼神上的交流。二人的目光翻眨闭躲,相互沟通,示意而睹、交心而望。陆吟箫以清晰的目光和神态告知对方:自己实在太累,不愿比武,况且自己正在救人,而且还在被天香水榭的数千帮众追逐着,确实不想节外生枝,更无心开战,倒不如把切磋的日子改日延期,以满足对方的心愿。步射银的视线穿插缭绕,也读懂了陆吟箫的眼语,抱着一颗尊敬对方的心,干脆示意:也罢,自己也同意对方的建议,赞成延期,并且请对方假装战败,下谷去休息,由自己来救助和保护那两名女性,承诺自己定然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有了步射银的担保,恰好又加之自己劳累过度,陆吟箫遍答应了步射银的请求,演了一出受伤堕谷的真戏。
大约过了三刻钟的时间,忐忑而暴躁的超级大地震总算停了下来,天翻地覆的巴蜀江山一片狼藉、无限死难。
陆吟箫迅速浮出水面、崭露头角,然后双手一扒,撑在水面上弹跳着上了岸。从小修习短命神功的他,早已练就了一身踏雪无痕、拍水升天的“简单”本领。昂首抬头,仰视看去,晃见峰峦之上,步射银早已不见了踪影。回望地面,天香水榭的数千爪牙个个都是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魂归故里,遍地皆是、无一生还。
这时,天香水榭的右护法代高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碰巧遇上了刚刚走入山谷的陆吟箫,只见他神情紧张地连忙问道:“陆兄弟啊,不知圣主是不是在你手上,还有户大小姐?先前多亏你出手相救,圣主和小谣儿才能逃过一劫,敢情你以后就做圣主的贴身护卫算了。哦对了,另外有个事,你可曾见过本派的歌姬徐若菲姑娘呢?”陆吟箫被问得“一问三不知”,仿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眩晕之下,只好猛地摇头,只字未提、毫不吱声。
而此时的徐若菲,仍然趟睡于两山交界的泉峡处,倚着石壁,在众多粗树藤枝的掩护下,安静而祥和地做着某种香梦,嘴角还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被步射银弄昏了的她,哪里会知道方才在自己的周围已经爆发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强烈地震。
夕阳西下,晚霞的橙晖逐渐暗淡,片刻之后,新月的银幕放射出刺眼的光辉,使人联想到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阴晴圆缺,同时映射着人世间的旦夕祸福、生灵脆微。
惊天动地的一天,就这样,不欢而散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李刷钱很快就得到了瞿塘峡发地震的消息。只见他双手叉腰,仰视苍穹,望着皇天后土自言自语地叫喊着:“听闻天香水榭已经被地震给震塌了,不晓得南宫喋血死没死哈!假如南宫喋血没死,他的手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去找南宫喋血领取赏赐,并恳求他让我在天香水榭谋个职务,恐怕……估计他不得不给吧?”
抱着这个企图、欲望、目的和野心,身为八卦教青城分舵舵主的李刷钱,单枪匹马直奔瞿塘峡,踏上了一条“升官发财”、“一朝得势”的掘金之路,但这条路也有可能会是凶险无比的不归之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悲是喜,还得看李刷钱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运气造化。
说到这里,不禁让人回想起了李刷钱在青城山上协助南宫喋血收编陆吟箫的那一幕。说起来,当时的他,在得到南宫喋血扔的纸团之后,并没有按指令去做,而是另有计划、别有安排!
作为老奸巨猾的代名词,那几天,李刷钱到底都干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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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一回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多么好的时机,恰逢“三峡大地震”,再加上李刷钱与南宫喋血的从属关系颇深,李刷钱这回是死命也要跑到瞿塘峡水榭之内,找南宫喋血加盟入会。果不其然,李刷钱那猥琐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狼藉三峡的最前沿。
若要翻出往昔旧账,查点、盘剥李刷钱的龌龊旦夕,“污秽”二字不算诋毁,“丑陋”二字不可辩驳!
多日以前,青城山之上,在青城派道观总殿之外,陆吟箫与南宫喋血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和境界上的比拼。不曾料想,陆吟箫竟能运剑于无形,关键时刻,他的锈剑钻地而起,将南宫喋血的五根脚趾头瞬间刺断。而后,经过了二人的几番理论及纠缠之后,仍旧未果。突然,李刷钱不知从哪里“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用“语言手段”同南宫喋血作斗争。南宫喋血借机以李刷钱为人质,掐住他的脖子,以此诱导陆吟箫改投到到自己门下来,劝其入伙。陆吟箫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得已地成为了一名无可厚非的天香水榭邪派人士。等陆吟箫同南宫喋血一齐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一个小纸团,正好飘落在了李刷钱的身边,上面写着“立了大功的奴才都是有重赏的,待他日我再给你送去。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狼狈地逃回你们八卦教昆仑山主教,向黄傲‘禀明’一切。只要你对本座永远忠心,本座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样的话,李刷钱阅过之后欢悦不已,立马抽身开溜。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置身于青城派的,只有掌门杨在思和刁民丁稀贵两个人。
李刷钱身为八卦教青城分舵的舵主、一个教会的分派的一把手,居然直接叛教投敌,就因为他不是“公然”去干的,才引出了接下来的一连串走运。
李刷钱孤身一人逃回西域的昆仑山八卦教总部,觐见教主黄傲。
李刷钱一见教主,当场往地上一跪,故作伤痛地悲泣着说:“卑职……叩见……教主,呜呜呜呜呜……教主,卑职有罪,请教主……责罚!”这般高深莫测的演技和语音停顿技巧,没有人不为之折服。黄傲听见后,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低声沉吟了句:“刷钱呐,随我去灵堂,拜谒一下七位圣使的牌位。”李刷钱顿时一惊,眼珠子打了几转后,立即又高声哀鸣地哭喊道:“嗨呀……我的教主啊!七位圣使……他们……他们死得好惨呐,呜呜呜呜……他们死得好惨呐!我们得替他们报仇,替我们八卦教讨回脸面、讨回尊严、讨回公道。”黄傲闭目低头,暗自叹息。
随后,二人共同步入了灵堂。灵堂的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八卦教数十年来的精英教众的灵牌,他们个个都为八卦教的崛起、强盛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排列在最前方的,便是刚刚离世的那七位圣使(赵乾、钱兑、孙离、周巽、吴坎、郑艮、王坤)。
黄傲走近巨桌,缓缓地提起袖子,一只颤抖而沧桑的右手慢慢地伸了出去,轻轻地擦拭着令牌上的灰尘。
李刷钱也走了过来,对着灵牌三跪九叩、连续参拜,显得悲痛到了极致。
这时,四圣使李震从灵堂深处的白纸屏风后面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冷冷地鸣叫道:“教主,现在还不是该我们伤心的时候,你也不必太过难过。如此关头,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努力练好‘鸾凤双叉’,然后去找天香水榭对决!还有李舵主,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李震作为八卦教计谋最丰富、武功最卓越的圣使尊驾,为人重情重义、恩怨分明,而且功劳卓著、屡建奇功,受到教主的赏识、器重和重用。只可惜,如此智勇双全的他……却是个阴阳人(太监)。为何会酿成如此惨剧,其根源,还要“归功于”步射银“步大情敌”——这么个臭不要脸的挖墙脚的奸贼!
至于李震和步射银之间的恩怨纠葛,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但是,若论李刷钱李舵主的如意算盘弹拨得如何,那还是打得美轮美奂、足够尖端!
只见,李刷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说出了一句既愚蠢、又高明的话出来:“教主,李圣使所言甚是!‘鸾凤双叉’乃是一种世外高人创作出来的三叉戟舞蹈,挥洒拨弄之中,就已极具群体杀伤力,用以攻杀天香水榭重兵拱卫的瞿塘峡总部老巢,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利器神兵!‘鸾凤双叉’乃我八卦教武学秘笈中的至宝、镇派神物,恰好又是天香水榭的克星和天敌,若教主的胸襟能够无限慷慨,将此秘笈雕版印刷给八卦教的每一位教众,人人都能领悟此等高功,对于我教趁机壮势,一举反攻,实在是大有益处。不知教主意下如何?”现场陷入了沉寂和冷清,直到过去了许久许久,黄傲才木讷地应和了一句:“刷钱呀,你先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一下,待我和李圣使切磋演练完一番过后,我们再作定夺,你看怎样?”李刷钱眼眶一瞪、心灵爆爽地回答说:“好好好,如此‘极’好!”
于是,身形婀娜扭曲的“柔韧之王”李震火速一旋转,如牡丹开放般地站到了灵堂的大门之前。而黄傲,则如白驹过隙般,侧身斜扭掠过门缝,缩着骨头似的直接闪现在了李震的眼前。
天边倒映着一座雄山的傲影……
白日不落,乱梅傲雪的昆仑山,遍地都是鹰雕的爪印及昔日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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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二回
昆仑斜日永当空,雪白无瑕峰连峰。忽如一道叉光闪,双枪击撞舞朦胧。
“鸾凤双叉”是一种由两个人一起参练的突围性武功,并且还要求这两个人必须都是男性。如果说,练习此功的俩人能够配合得极端默契,而且各自对“鸾凤双叉”的领悟都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那么,“以二敌千”的传奇故事将不再是遥远的传说。
李震和黄傲这对年纪相仿的搭档组合,从武学造诣上来讲,他们已经都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了,按理说,练“鸾凤双叉”轻而易举。原本,李震和黄傲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经过验证之后才知道,他们哪里是在比武切磋呀,简直就是在以命相搏(这也正是他二人在平日里应对外敌时的本性,属于本能反应)。
黄傲恍然一个劈腿躬身,双脚跨开,上半身平行于地面,双手紧握三叉戟的长柄,向前就是那么一伸,直刺李震的胸膛。那杆锋利而沉重的三叉戟,在黄傲灵活的舞动下显得格外轻盈,一拨、一挑、一划,招招都盛气凌人、势不可挡。情急之下,李震猛然一个“凤回巢”,双脚屈膝,上体向后疾仰,足底往后一滑而退,肚皮摊开着正对着白日青天,才得以侥幸躲过了教主的这道猛力,险些命丧故里。
正当此刻,正值李震倒在了下风、与黄傲不能合拍合衬之时,李刷钱大胆地走上前去,眼珠子跃上头顶朝前观望,抱拳弯腰,恭敬地说:“教主、四圣使,你们先停一停,稍微休息一下,卑职有话要说,你们待会儿再打。”黄傲捏柄收功,凝视着李刷钱显得有点不高兴,问道:“刷钱,怎么回事?你叫我俩停下来干嘛?”李刷钱说:“教主有所不知,卑职自幼就练习长矛,深知长柄武器的使用方法和挥舞忌讳。教主和四圣使的私人感情有多么的亲密和睦,天下人皆知。但是,由于教主和四圣使以前都是使用短兵器的,再加上各自陈旧武功的干扰,在练习‘鸾凤双叉’的时候难免会把控不住自己的习惯,没有按照长杆兵器的心法要求去练,以致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卑职倒有一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李震这时插上话来:“对对对,李舵主分析得在理,我也觉得‘鸾凤双叉’的精髓,我和教主都没有彻底领会,关键就是我们原有的武功不自然的就溢了出来。如此状况,不知李舵主到底有何妙方,可以帮我们攻克这一难关?”李刷钱嬉笑着说:“嘿嘿,其实也不算什么妙方啦,仅仅只是一个可行的计策而已。呃……只要四圣使或者教主……你们两人中的任意一人,把自己以前所练的其他武功全都通通废去,凭借自身已有的内力,重新修习‘鸾凤双叉’的话,效果势必会事半功倍。只是,不知四圣使是否肯喏?哎,废掉武功,确实太委屈四圣使了,但这……也已经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了呀!”
李震毫不犹豫,刚一听到李刷钱把话讲完,当场就回应道:“好,我废!为了打败天香水榭的那帮畜生,为了替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为了发泄我失去男儿本色的痛恨,我心甘情愿地废掉自己所学的全部武功,用一张崭新的‘白纸’来记录‘鸾凤双叉’里的‘文字’。”话音刚一落,站在李震附近的黄傲便高声喊出:“让‘我’来!我来废。”说罢,只见黄傲立即伸出双手手指,对着自己的胸部、腹部、肩膀、背后疯狂地点穴,以封住七筋八脉。然后,不要命地拍打自己身体的各个关节和骨骼,以打散凝聚在骨髓里的真元。最后,再令自己的丹田爆破,用以吐故纳新,从而使自己可以忘却其它一切兵刃的使用方法和发招途径。
黄傲的动作实在太快,在他快速自裁的同时,体现出来的是一种果敢和坚决,是一种无私无欲的“大爱”!当黄傲即将动手自裁的一瞬间,就连李震这等身法的人,都完全来不及阻止。发生这一幕一刹那,一切便已成为了历史。表情复杂的李震紧紧地盯着黄傲的眼眸,目光中透出了几丝惋惜,他抽搐着鼻息、颤动着嘴唇,似乎很想开口说话,却始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的脸颊,几抹苍白的斑点浮起;他的眼角,几行咸苦的泪珠滴坠。他的手脚,不由得变得松软,不禁产生了某种自责、某种悔恨、某种不安。
委屈可求全,自损猝深渊。宏图千古事,今朝饮梦泉。
一阵清风拂面地吹过,铿锵的雪梅迎风颤抖。一向伟岸的昆仑山,此时,竟也露出了它无比憔悴的愁苦容颜。心窝飞雪,冻血犹寒;眼神如炬,哀怨怎般?
李刷钱略施小计,就将自己长期以来一直惊恐畏惧的顶头上司黄傲给搞垮,让八卦教的一把手——教主成为了“废柴”。今后,李刷钱若将南宫喋血请上了昆仑山,那么,铲灭八卦教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轻巧、简单。
尽管李刷钱的这番忽悠非常的引人入胜,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但是,实际效用却恰好相反。八卦教教主黄傲对于有如此精明能干的部下而赶到满意,只见他十分开心地走到李刷钱的跟前,摸起李刷钱的手,捂在自己的腹部,严肃而和蔼地说:“刷钱,幸亏有你,我和李震才有办法练习叉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曾经认为,人的一生,除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兄弟,就再无其他可以深信的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值得我坚信的,还有我的心腹。‘你’,便是我的心腹!哦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吗?大胆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李刷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却又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教主啊,您对卑职实在是太好了!卑职今生有幸能做教主您的麾下,已经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奢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李刷钱的演技比起诱骗陆吟箫的那个时候又精进了不少。除此以外,极端精辟的阿谀奉承技术也是更上一层楼。
见李刷钱不肯要奖赏,黄傲无奈之下,只好随便说了句:“哎,刷钱呐,干脆……这本《鸾凤双叉谱》就送给你了,今后,你同我们一起练。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共同摸索‘鸾凤双叉’的配合方法和默契要诀,把这部秘笈的最高境界把它破解出来。我和李震那儿还有一本,那是此书雕版印刷后的复刻品,不影响练习的。刷钱,拿去研读吧!”李刷钱的头在摇摆、酒窝在唱歌,三推四让的,最终还是把书接到了手板心上。
正在这会儿,一名身披蓑衣的江湖埋伏型眼线人物急匆匆地冲上山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报……报告教主,我教派遣于巴蜀地区的探子刚刚得到消息,骇人听闻的事件发生了,三峡地区发生了世所罕见的超级大地震,瞿塘峡一带更是发生了剧烈的山崩。”这个消息“嚇”得胆量不大的李刷钱当场笑出了声来。至于他为何发笑、在笑什么,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黄傲、李震和眼线,谁也理解不了,仅仅就只李刷钱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若论惊世奇谋之恒胜者,目前处于无敌状态下的李刷钱,确实立于人际交往的不败之地。
“李舵主,瞿塘峡正是天香水榭的老窝所在,你不妨走一趟,去瞿塘峡探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把南宫喋血的尸体从石头缝里面挖出来!”李震绘声绘色而且激动地吩咐道。
“卑职领命!李圣使,教主这才刚刚废掉的武功,精气虚弱、身体抱恙,麻烦你好生照料、切莫大意。有劳四圣使了!”李刷钱客气地说。
于是,早就打算要暗中去一趟天香水榭的李刷钱,这回可以明目张胆、正大光明、顺理成章地去了。除了需要临时做好盘缠经费方面的准备之外,心理方面的准备,李刷钱也要稍微掂量一下。毕竟,南宫喋血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会对自己进行报赏,他也有可能会选择反悔。
为了获取南宫喋血的赏赐,为了捞到震后的一大笔财喜,为了赚来升官任职之后的利润,为了挣得人生的第一桶金,李刷钱小心翼翼地收好南宫喋血丢给自己的纸团,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瞿塘峡天香水榭的掘金之路。
云霞焕彩,日升日落。弯弯月牙,昼伏夜出。
放眼望去,昔日那情调优雅、风景别致的瞿塘峡山水世界,此刻竟已沦为了乱石岗、坟冢陵。俯览、俯瞰,远眺、近观,瞭望、瞅视,震后的天香水榭庭院凋敝、狼藉不堪。
李刷钱千回百转、三扭九绕,盲目地向四面八方张望,走着走着,沾有泥泞的布鞋不由自主地朝着后山泉峡的方向迈动了起来。在那里,还静静地倚躺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艳歌姬——无限妖娆、绝代妩媚的徐若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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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三回
朝阳似血,彩霞争艳。日复一日的新的一天,又在云深雾绕的掩映下普照人间。一时间,霞光笼罩、山鸟徘徊;碧色当空,燕雀来回。
“咿哟!这么漂亮的妞!”李刷钱流着口水呼喊了起来,而后,又把口水咽了下去。顿时,脖子上凸出来的喉结猛的往下一沉。
李刷钱原本是来这里淘金的,当他看见尚在熟睡中的徐若菲时,眼睛深处已经涌现出了金光。只见他加快步伐,逐渐贴近了徐若菲身旁的大石块。
令人心跳加速的时刻,霎时间来到。一弯娇小轻柔的曲线身体侧睡于大石之滨,其婀娜的姿态、白嫩的肌肤、清澈的容颜是那样的宁静而唯美,令人赏心悦目、爱不释眼、满心陶醉、百看不厌。
向来只杀人不放火、只抢劫不强暴的李刷钱,此刻竟也触动了凡心。
“姑娘……姑娘?”李刷钱一边轻拍着徐若菲的手臂,一边试探性地叫唤着她。
结果,李刷钱神奇地发现,无须自己机关算尽有所预谋,就可以免费品尝到一顿鲜美的“午餐”。真是“天灾人祸不足惧,惟有美女最挠心”,徐若菲这回算是真正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刚要下手,怎料马蜂天降,嗡嗡不绝。跟李刷钱同心同趣,色胆流连,赖着徐若菲的轻纱锦裙翩翩环绕、久久盘旋,品嗅着徐若菲的青丝酥骨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
“这该死的马蜂!肯定是只公的。”李刷钱痛恨这只马蜂的出现,骚扰了自己的缠绵美梦。
只见李刷钱手舞足蹈、搔天挠地,想活捉这群马蜂。谁知,马蜂飞舞逃命间,一不小心,钻进了李刷钱的衣领,紧接着,飞到了内衣之内,再往下,顺着麻裳的缕缕丝线又冲到了李刷钱的肚脐眼,痒痒的,搅得李刷钱趴地打滚、汗流浃背。再继续,多只马蜂的暴力倾向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发,猛的一咬,“噗哧”那么一下,好比是一根毒针往肚脐眼内就是那么一扎,顿时,无边的刺痛焕然而生,疼得李刷钱昏天黑地、惨不忍睹、屁股尿流、哭爹喊娘,然而,一切哀嚎,尽为枉然。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原本精明过人的李刷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几只撕牙咧嘴的马蜂就会让自己神魂颠倒、人仰马翻。他不是不知道马蜂的厉害,而是侥幸地以为马蜂不会冲着自己来!
恰好此时,有了如此巨大的叫喊声和如此激烈的动静,徐若菲总算被吵醒了。与此同时,她的美梦也被惊没。
“啊!我怎么睡在了这里?咦?这么多的石头,怎么会这样?”大梦初醒的徐若菲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被步射银抱到这儿来的,又发现整座山谷乱七八糟,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疼得她不得不伸过手去抚摸。原来,她已经昏睡三四天了。一时间,头昏眼花的徐若菲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挣扎着,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地上有一个脏兮兮的男性家伙在那里打滚。
“徐姑娘……徐姑娘……哎,可找着你了呀!”苦苦搜寻了好几天的代高超,此刻终于发现了歌姬徐若菲。
“我……我好饿喔!我感觉……又累……又渴。”徐若菲渐渐闭上了眼睛,声音模糊不清地说道。
“徐姑娘哟,原来你躲在了这儿呀,你可真让我好找噢!饿了是吧,背你走咯!”代高超在说话的同时,连忙弯腰驼背,驮起半死不活的徐若菲。
“哎哟……哎哟……哎哟喂!”疼得满地找牙的李刷钱继续打着滚儿,双手搂着肚子在那里尖叫着。
平日里眼疾手快的代高超此刻竟也昏掉了头脑,居然“目中无人”地根本就没有看见李刷钱的存在,估计是地面上的石头、泥沙太多太杂太过泛滥,即使和会动的李刷钱放在一起,也对比不出来。
就这样,李刷钱彻底乱了方寸,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食物”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给背走了,而且那个陌生人还是个五六十岁的“花白胡子男”,简直是悲剧。
苦涩之下,失落而绝望的李刷钱除了继续想办法,把戳了自己一针的马蜂早点儿从肚脐眼里揪出来,别无他法、再无高招。
此时,代高超方面,正当代高超把徐若菲背到天香水榭旧址的一个花草岸堤小坝处的时候,左护法南宫喋血派来的手下刚好从扬州返程回来,跟右护法代高超迎面相遇。
只见,南宫喋血的手下瞪着代高超嘶哑着嗓子啼叫道:“哎呀,右护法,还好您没死啊!要是连您也不在了,我形单影只、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回到这儿来,恐怕会连饭都没的吃啊!哎,这该死的地震说来就来,把咱的老巢、咱的故乡、咱的家园就这么直接端了!现在搞得遍地死尸、乌烟瘴气,睡起觉来都不怎么爽。诶,对了,右护法,咱的弟兄伙计们死了多少,不会死光了吧?”一个天香水榭底层兵卒的贸然出现,令代高超手足无措、防不胜防!代高超冷静下来,眨着眼皮想了想,思考着该怎么去跟他应对。
一弹指,又一弹指,再一弹指……
花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他才想通,这名门徒原来是跟随着南宫喋血一起去往扬州抓捕慕容平的随从。而在那之后,在自己聚众谋反、保护圣主的时候,南宫喋血已经带出去的人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老窝里发生了内讧。换句话说,多日以前,自己曾指使亲信对南宫喋血撒谎,称“慕容平藏匿在扬州”,以欺骗南宫喋血,诱导其外出,这件事的内情,除了已经死干净的天香水榭几千名喽啰知道,活着的人,谁也不知道。等于说,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交谈的这名天香水榭弟子,依然是把自己当成权倾朝野的右护法来看待的。
“喂,右护法,喂,喂,喂喂喂……哎哟,我说右护法啊,您怎么耳背了呀?”那名天香恶徒焦躁不安地呼唤着近在眼前的代高超。
“哦哦……哦哦哦,呃,是左护法派你来嗒?”代高超摆出架子,高昂地反问着他。
“对啊,左护法他老人家派我回来请求支援,我们在扬州遭遇到了东海魔帮的突袭,兄弟们死伤殆尽。哎,没想到,回到总部,同样是全部死绝,真是惨绝人寰、悲天悯人呐!”那名天香歹贼抑扬顿挫地回复道。
“呃,那个……你嘀嘀哒哒的这是骑马回来的?”代高超又问。
“我不骑马难道还‘走路’!哎,右护法啊右护法,这些个不相干的话您就先别问了,快让小的吃点东西吧,我快饿死了吖!”那名天香小卒不耐烦地说道。
“嗯,也好。前面有个石窟,我将本派的残余厨具及器皿搬去了那里,随我先进去吧!”代高超庄严肃穆并且威武地狂言道。
“哎!难道还没有到吗?死夫君,干嘛慢吞吞的站这儿又不走,人家马上就要饿蔫了都。”两手下垂、秀发零乱的徐若菲扒在代高超的肩膀上哭诉着。
“哇,这……这不是左护法的小菲姑娘吗?右护法,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的头发怎么这么凌乱啊?”那名天香小崽十分紧张地喊叫道。
“哼,你敢跟本座这样讲话,不想混了是不是?徐姑娘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吗?”代高超严厉地训斥道。
那名天香水榭后辈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胆大包天,诽谤、侮辱、诋毁了右护法的形象,于是立即跪地磕头,为自己辩解开脱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懂事,误解了右护法,还请右护法开恩,原谅小的。呜呜呜……右护法恕罪啊!右护法,右护法……”这家伙就差没有哭爹喊娘了,该哭的全都哭出来了。
“你应该清楚,本座对女人没兴趣!”代高超愤怒地嚎叫道。
结果,南宫喋血派回来的这个废物,早已将“带人增援”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简直就是回来享福的。不过说起来,天香水榭哪里还有什么人,几乎完全死光了。
话分两头,在“三峡大地震”刚刚发完停止的那段时间,步射银与户清谣就已经逃出了危险的瞿塘峡地界。随后,步射银双手托抱着户清谣,翻山越岭的一路狂飙,像飚风一样驾马北去,以保证户清谣的绝对安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步射银绝对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而使得户清谣少了哪怕只有“一根”汗毛!这便是步射银的人生准则:永远没有失误,永远不会失职。
几经辗转,为了掩人耳目,为了暗渡陈仓,为了不被想杀户清谣的天香水榭眼线给发现,步射银把户清谣带到了长安(这是昔日唐朝的都城,当前后唐的首都在洛阳,由李存勖灭后梁自立为帝而创立)。
天香水榭的眼线、密使分布于全天下的任意一个角落,很有可能长安就有。步射银牵着户清谣的手,万般谨慎地走进了一家酒馆里。
“放开我,放开!”户清谣撒娇似的板着个脸“命令”道。
“叫什么叫,小点声!你这丫头,我救了你,你还说我不好。哎,做人难呐!”步射银环顾四周,略显凶残地吼了一句。
就这样,二人“你拉我绊”地坐上了一张四方桌。四面八方紧挨着其他正在吃饭喝酒的食客。
“哎哟,客官,要点啥?”店小二爆着个大门牙立马冲过来问。
“自己猜!”步射银凶光一扫、脸肉一横,冰冷地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四回
听得这位客官竟是这般说辞,那位店小二当场就怒了起来,并破口大骂道:“怎么着,踢馆是吧,砸场子是吧?好哇,来啊!难道说……你当你自己是混世魔王?”步射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食指点着店小二的眉心说:“老子杀人不眨眼的,你最好小心点,不要逼老子发招!你这瘟厮!去把你店里最拿手的菜全都给老子端出来,老子不缺钱。”当下,店小二随手从腰后抽出来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顶着个门牙歪着脑袋问道:“你说你‘不缺钱’?这年头,黄金白银遍地都是,连草包都敢说自己不差钱,你居然跟大爷我来这套?我呸!”店小二说完这句,还加吐了一口唾沫到步射银的脸上。
顿时,步射银木讷呆滞地站在那里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缓慢地举起了衣袖,低下头,擦掉了店小二吐的唾液(口水)。待步射银的袖子再次搁落,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咚”的一下,一个扯断的声音响起,店小二的人头已经高高地飞向了比天花板更上面的遥远的蓝天。就那么一瞬间,酒馆的屋顶破了一个窟窿,几片碎了的瓦片落到了一名食客的汤碗里,且正好掉在了汤盆的正中央位置,溅起的汤汁迎面扑来,喷了食客一脸。这名食客还戴着遮住了双眼的斗笠……
耶,对了,那位店小二怎么不说话了呢?刚才他不还在那高谈阔论、理直气壮地骂人吗?
直到这个时候,现场其他桌子上的人才注意到店小二的头颅已经消失在了肩膀和脖子的上面!
“啊!妈呀,杀人啦!”现场开始嘈杂起来。
“杀人了,快跑!”酒馆内变得骚乱不堪。
“得罪老子,‘这’就是下场!”步射银笔直地站在那里,狠狠地吼了一句。
酒馆的老板(掌柜)看到这一幕,立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送上来了很多盘好酒好菜,以安抚这名歹徒的内心,使他可以平静而放心地用餐,自己好去报官。
坐在步射银的桌子另一面的户清谣,除了对眼前的这个杀人魔王更加厌恶、更加反感以外,并没有惊惶、惧怕或者其他的什么反应,仅仅只是斜着眼珠子蔑视着步射银而已。亲眼目睹到这么残忍、恶毒的行为,户清谣为什么并不觉得害怕呢?因为,多少年来,南宫喋血在天香水榭肆意杀人的作呕场面,户清谣早就已经耳濡目染、见怪不怪了。
正在这时,那张被瓦片砸进碗里的桌子上的人,朝着这边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逐渐靠近了步射银和户清谣的桌子。然后,面对着步射银细声细语地嘀咕了一句:“年青人,不要太猖狂,狂妄会给自己带来祸患。”突然,只见他迅速伸出一个拳头,往步射银的桌子上“喀嚓”一捶,桌子上的数盘碟碗顿时弹起,同一时间、同一高度、同一速度,那些个碟碗酒杯等餐具当场就蹦跳而上,直至升天。
招挨着招,捶连着捶,只见斗笠食客单腿一撇,把双脚跨开,第二通震耳欲聋的拳音紧接其后。他的这一拳打向了坚硬的地面,单臂一坠,极限下垂。当事时,步射银的桌子向上猛然一跃,其速如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五回
只见,步射银的桌子在向上抬升的过程中,“砰”的一下,与横梁旗鼓相撞,一分为二,当场断为两截。
就方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先是酒坛碗筷等静物齐步登天,后是桌子板凳等大物纵升如电,再又是酒馆上空的爆破之声响彻大地。在场者意识中的所有,仿佛都变得浮躁而喧哗。
站在地面上的步射银,已经傻呆呆地看着斗笠食客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只见气急败坏的他眉头紧锁、目露凶光,紧绷起手腕脚腕处敏感的神经,准备开杀!身为“一代屠神”步中锋的孙子,身怀绝技的步射银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他实在无法容忍此等狂人对他的正面挑衅。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再多杀一个“强出头的鸟”,杀死作罢!
叵测江湖风云变,莫当睡虎不发威!
千万别眨眼睛,步射银的身体在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便已经贴在了斗笠食客的肚皮边。这个过程,用肉眼去看,仅仅只能看到最终的结果,结果就是步射银黏在斗笠食客的胸脯上,可以很轻松地近身发掌。
“轰隆”一声响彻!奇迹发生了!步射银的“青花绵掌”才刚刚准备运力,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往外拉扯了一下,还没使上劲就被甩开了。弹指之间,对手的两个大拳头已然从不同的方向击打了过来,并在接近自己胸膛的地方突然弯扭张开,伸出了十个坚韧有力的指头对自己进行穴道封锁,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对手搞得不能动弹了。
“年青人就是容易冲动,莽撞得要死!哎,年轻气盛真是不好,真是不好。一点儿芝麻大的小事,退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还非要弄到这种地步才肯罢休!”斗笠食客语重心长、心平气和地教导着晚辈,显得资历很深、道行很老、心态很静。听他口音,大约大概基本上也就四五十岁的年纪。
虽然户清谣自己不会武功,但她并非不懂。有一句俗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步射银在跟斗笠男子交手时并不能体会到对方的功力,只知道对手舞拳的速度很快、位置很刁、方法很巧,如是而已。而实际上,坐在一旁的户清谣一直都在平心静气地观察着那个人,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那名斗笠男子每次打出拳头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攻击步射银,而是变幻着手法、指法再缠丝扭绕、摇摆点穴,以取得相当高超、毫无破绽的征服性效果。
像这种功法,有一个精准的名称,那便是“分筋错骨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六回
房上之上,云淡风轻;梁下之下,釜底抽薪。
屋里之里,乌烟瘴气;街外之外,此地无银。
偌大的城堡,恢宏的长安,扫不尽烽火,扫不尽纷乱,竟也扫不尽仰人鼻息的人世沧桑。
一间引来了武林风波的酒馆,一群望穿了春花秋月的食客;一双习惯了以命相搏的武者,一位看透了江湖绝招的女流。
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户清谣,眼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或将被敌人给杀害,危急关头,索性抛开了对他的厌恶和反感,望着斗笠男子真真切切地陈述了一句:“这位伯伯,实在抱歉,我家公子生性鲁莽,遇事不加思索、没有分寸,以致冲撞了伯伯,酿成了此等僵局。还望伯伯大人有大量,能够宽恕于他,饶他一命。小女子愿意给您叩首,以解怨仇。”刚一说罢,户清谣的膝盖就掷地有声……
顿时,全身关节都无法活动的步射银呆若木鸡般地愣住了,他在苦苦地冥想,冥想着户清谣为何要搭救自己,为何不计较自己将陆吟箫打跌于天际的仇恨,为何会称呼自己为“她”家公子,这一切的一切,确实让人太过匪夷所思。
步射银觉得户清谣的这番言谈举止实在不符合常理、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她与自己目前的关系。于是,步射银仍旧还是咬牙切齿地唾骂道:“该死的臭丫头,谁让你开口的,口无遮拦的在胡说些什么鬼话?我又没死,你干嘛要去讨好他?噫……气煞我也!呓……猪一样的蠢丫头!”步射银在说话的过程中,死命地使劲扭颈,想把脖子转到身后去看着户清谣骂,却始终未能得逞。
同一时间,斗笠男子把脑袋伸到了步射银的脸前,鼻子碰着鼻子狠狠地骂道:“哼,瞧你这副熊样,亏的你老婆还要替你求情!她是在求我放过你,可你呢,还要去辱骂于她,也不想想人家还只是个少女、是个姑娘,简直是不可理喻、可恶至极!”步射银反驳道:“她不是我老婆,你少听她瞎扯!”斗笠男子用藐视的目光盯住步射银的眼睛说道:“怎么,死到临头,你连‘这个’也不敢承认么?女孩子家都是守身如玉的,视贞洁比生命还要重要,难道她还会信口雌黄么?你死活都不恳向我低头对吧,好,很好,非常好!厉害啊厉害,实在厉害!倔犟而顽强、死板而固执,倒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连骨头渣子里都渗透着强硬!”说到这儿,步射银被彻底惹火了,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斗笠男子尖叫道:“你啰哩吧嗦的有完没完?要杀便杀!”
尽管斗笠男子残暴不仁、凶神恶煞,但他毕竟也是在年轻时代“受过伤”的纯洁男子,拥有着终生不娶的圣洁的灵魂。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连誓言都可以发的男人,哪里会忍心去拆散别的人间眷侣、夫妻情人。于是,惆怅之余,斗笠男子的神机快手迅速地前后挥舞、伸缩转化,解开了步射银被点的穴道。而后就瞬息移动、凭空失踪。临行之前,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户清谣的脸蛋。
酒馆少女,温婉懂事。抽袖而走,手有余香。
若问斗笠男子姓甚名谁,则须追念往昔、重操旧语,或须回忆东海、返古论今。果不其然,不出所料,此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平”字。
步射银满脸晦气地收拾行囊,再次牵起户清谣的手,既寒又暖地咕哝了一句:“你不该给他下跪。”户清谣未予言语。
二人离开酒馆,夭夭而去。
向来都自以为是的步射银,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敌手,并被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此,才终于领悟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真谛。从这以后,心性大变,开始尝试着去融入这个社会,去融入这个江湖,去抒写平凡而普通的人生,去追逐微小而成熟的境界。也许他不曾想到,他未来的人生造诣,会同“五老真人”一样高!
而年过不惑的慕容平,其分筋错骨手的功力,和十八年前相比,已是大相径庭、今非昔比,而且,崭新的运功手法也跟昔日迥然不同。换句话说,曾经的他、现在的他,二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北国之南,桃源之隐,竹林之侧,小潭之滨。一名粉妆女子立于潭心之桥,朱颜袅袅、裙衫飘飘,一面弯弓持箭,一面俯览河涛。
忍冰清,忍冰心,何苦忍真情、忍真性……
猜不透,猜不透,他心窝,把谁留;死不休,死不休,宁肯羞,不愿丢。多缠纠,多缠纠,虽有口,话难揪;不堪嗅,不堪嗅,梦中瞅,盼风流。
丝竹婉转千般翠,碧波池塘一水清。萌动荷花出嫩叶,朵朵遥缀粉衫裙。
只见那粉妆女子凝视着荷塘的远方,平胸舒展,静心浅眺,仿佛把恩爱思索,仿佛因魅男虚脱。令她陶醉的,是那池水中点水的蜻蜓。令蜻蜓所陶醉的,是她迷离的眼睛以及曼妙的倒影。
她欣赏着蜻蜓点水的优雅画面,她凝望着昆虫产卵的美妙瞬间,她畅想着某一天能够与“亲爱的他”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亲亲我我、别样缠绵。
她是谁?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他”又会是谁?沉寂中的所有,凝结中的一切,都在她提手拉弓、放矢引箭的一瞬间荡然破灭。只观得箭光一闪、蜻蜓一践,湖塘远处的一支鲜艳的荷花在骤然间黯然凋谢。
自从八年前与亲生哥哥步射银失散,满心孤独的她,终日寂寞私语,以弓为趣。直到不久前,偶遇一武林成名骚客,与其相拥,共其相寝,才初尝人生极乐。
怎知,骚客风流,无独有偶,宠信之余,藏污纳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七回
紊乱的心结持续地搅扰,懵懂的思维不懈地发散,粉衣女子站在湖泊中心的石桥上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沉思之中。
忽然,一缕微风徐徐而过,一匹骏马连连嘶鸣……
“小蚂蚁,我回来啦!”老远的,一名浓眉凤眼的壮年男子嬉皮笑脸地叫唤道。
粉衣女子顿时一惊,转过头去,木讷地盯着那个人看,却没有喊出回音。
只见那名壮年男子快步奔跑过来,上到桥头,心平气和地说“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瞧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该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我出远门的这几天,有没有人发现过你?”粉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回了声:“没有。”
其实,那名壮年男子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位粉衣女子,粉衣女子仅仅只是壮年男子心目中最值钱的一株花盆而已,相对其他的庸脂俗粉而言。壮年男子之所以会问“有没有人发现过你”这句话,是因为他害怕被外人发现美丽的她,担心有人跟他抢“猎物”。
二人对视着站立了许久,谁也没再说话。
片刻之后,出于对现场氛围的尴尬,粉衣女子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盘问道:“你说,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陪人家?你说你说!”壮年男子用很夸张的脸部表情,做作地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哟,你是不晓得我有多忙哦,我又哪里舍得离你而去?我这几天没有你的日子有多难忍,你你你……你知道不?”粉衣女子歪嘴一笑,立马钻入了壮年男子的怀抱,一边撒着娇,一边噘起她那殷桃小嘴骂道:“你个死鬼、死猪、大坏蛋,总是等办完了事‘之后’再来跟我认错,哼哼!”壮年男子环搂着粉衣女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哎呀,我后悔啊,真不该啊,我真不该去办那些个狗屁江湖琐事,结果,让我可爱的小蚂蚁伤心了不是!哦对了,‘不死邪尊’向小蚂蚁赔罪,望小蚂蚁心情舒畅,快乐每一天!”那名自称为“不死邪尊”的壮年男子一面抱着小蚂蚁左晃右晃,一面正义凛然地昂首仰天、高喊恕罪。
正在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挥舞着翅膀扑哧扑哧地疾驰飞过,爪丫子上绑着一卷密文。“不死邪尊”犀利的双眼瞬间上翻,然后骤然一个全身上扬,点地而起,单手伸缩之间,已将鸽子握在了手心之内。
由于动作太快,再加上事态太突然,小蚂蚁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不死邪尊”猛地推开,心中的委屈和难受简直无法用泪水表达出来!
“你……你干嘛推人家嘛?”小蚂蚁哭着个脸尖叫道。
“哦,对不起宝贝儿,我……我为了抓这只鸽子,一时紧张,没来得及通知宝贝儿你。呃,好了宝贝儿,别难过啦,乖!”这位名头很响的武林骚客又在继续施展其高超的哄人技巧。
“不管怎么样,你也该事先提醒一下人家吧,真是的。哼,不理你了。”说完,小蚂蚁调头便跑,冲进了桃源的大树林里。
桥下的池塘细水潺潺,水面的荷叶迎风摇摆……
“不死邪尊”凝望着小蚂蚁远去的背影,婀娜多姿、柔美动人,冥想到:小蚂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现在去哄的话,效果也不明显,干脆等她气消了再去安慰,也只能这样了。
不久前,冰清玉洁的小蚂蚁正是受了他的蛊惑和诱骗,才第一次“遁入红尘”!
两个年龄相差甚远的混沌男女,进行着不清不楚的相识活动,保持着不清不楚的相恋关系。
“不死邪尊”左顾右盼、环顾四周,确定附近绝对没有“隔林之眼”,这才取下掌中鸽子脚上的密文。随即把手一松,放飞信鸽,打开密文,轻声念叨道:“经东海魔帮逃亡弟子亲眼目睹,再加上小弟我的调查,证实南宫喋血果真出没在扬州,原来他并没有被地震给震死!小弟恳请‘邪尊’出山,通过‘黑吃黑’的方式彻底消灭天香水榭余孽。如今‘单毛老雄’已经翘辫子了,只要南宫喋血再一死,您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江湖黑道第一把交椅了!求您了,‘邪尊’,出山吧!”
刚一读完,“不死邪尊”就情不自禁地露齿一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壹《五老真人》 第二十八回(尾声)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多年以后……
那是在一个遥远的年代,那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同样依旧是五代十国末期,某一个纷扰国度深处的山野幽境。
阳光始终明媚,山川仍旧秀美,然而人间却遍布沧桑,不同国家之间的连年征战与纷争给老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磨难,同时,江湖中的每一个角落也是遍布着血雨腥风、危机四伏,一时间,仿佛这个武林永无宁日。
那一天,在江湖的某个不知名的山野角落里,两名当世顶尖高手在这里邂逅相遇,准备进行着一场殊死的决斗。一方是人送绰号“五老真人”的陆吟萧,而另一方则是至今尚未声名鹊起的丁稀贵,二人对视而站,久久未曾眨眼,各自的眼神中布满了复杂的情感与情绪。
只见,最终,陆吟箫首先动了起来,迈着杀气腾腾的步伐向着丁稀贵走来,他的手上松松垮垮地握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剑刃(尖端)擦在泥土上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剑痕(坑印、缝隙),同时刮出了“嘶嘶”的声响。他边走边说道:“丁大哥,这些年,你倒行逆施、恶贯满盈,如果今天命丧我手,也怨不得我了,我必须为死去的人报仇。”丁稀贵也准备好了自己的魔爪手套(护手),毫不畏惧地回应道:“贤弟啊,你不必自责,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任何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也不必多说,就说当下,江湖中一直都传言你陆吟潇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换作以前,我深信不疑。可到了今天,我可不那么信了,因为如今的我已经悟出了刻在巨刃上的‘剧毒奥义’,根据上面记载的毒物秘方,创出了异曲同工的‘催尸大法’,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短命剑法和慢剑气更厉害,还是我的魔功更强,我看你怎么赢我!”然而,说着此话的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陆吟萧已经在此前的不久,在心爱的女神(仍未迎娶)户清谣的感动和鞭策下,琢磨出了一套恒古未有、空前绝后的缠绵功法——“反弹神功”。此等功法可以反弹一切内功攻击和元气伤害,在对方内力不及自己的大前提下,无论对方的拳脚、指力、掌力打来,都可化劲反噬,直接倒过来反弹给对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陆吟萧单脚点地,身体螺旋扭转,伸着长剑一剑闪刺而来,从丁稀贵的颈窝边隔空擦过,而丁稀贵也在这一刻火速斜身猛的后仰,侥幸绕开,轻松的避开了这道直刺。
而丁稀贵随即回击了一通双掌齐发,打出了“催尸大法”的其中一招“形销骨立”。陆吟萧在对方魔性十足的掌风的包围下,只好以内力护体,激发出“反弹神功”。
未曾料到,丁稀贵的武功已经到达了旷古烁今、出神入化的地步,陆吟萧被掌力直接穿透了过去,当场内脏受损、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但依旧还是在御力的一瞬间成功的反弹了这一道“催尸大法”的掌力,将无比震撼的气流波澜又倒着方向放了出去。
只见,随着反弹没劲的袭来,丁稀贵猝不及防,未曾做任何心理准备,冲击波把丁稀贵也当场震得筋脉绷断、口吐鲜血,并被迫向后擦滑着泥土连退了数十步。
双方都已被打得无力支撑,无法再战,各自举起手掌以示停战,彼此之间的种种恩怨改日再算。
话分两头,就在陆吟箫与丁稀贵打得酣畅淋漓、不可开交的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嵩山上的“少室真人”步射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哄妻之旅。
只见步射银骑着小毛驴儿,吹着笛子,扮作一山野书生的模样,赶往了不远处山腰上的一座尼姑庵。
“若菲,你看,是谁来看你啦?咦?原来是最疼你的步郎。”只见步射银进入尼姑庵后,看到了唯一的一名尼姑在那里打坐念经,而后走过去蹲坐了下来,诙谐地说起了一番挑逗的话语。
“我说过,以后别来找我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只见那位尼姑双眉紧锁,回过头来愤怒地说道。
“哎呀,小可爱明明红尘之心未死,何必强拗着脾气来做什么尼姑呢?是不是生相公的气,还没消呀?哎呀,看你这俩小脸蛋儿粉红粉红的,多想两颗小苹果呀!”步射银继续跟戏耍小孩子一样地挑逗道。
“哼,少来这招,这招现在不灵了我跟你说。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南宫喋血死了,你就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后来南宫喋血真的死了之后,你又说‘不死邪尊’死了,你就退出武林。再后来,‘不死邪尊’也死掉了,你居然又对我说,打败陆吟箫之后你就再也不问江湖事,跟我双宿双栖!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更爱我多一点,还是更爱你的江湖多一点。”尼姑似乎在替自己忿忿不平,两眼泪汪汪地哭诉道。
“哎呀,若菲,我的小宝贝儿哟!你夫君我自诩为武林第一高手,怎么能不和能同自己相匹敌的同级别高手过一下招呢,夫君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不逛窑子、二不酗酒,就这么点跟人过招的小爱好,娘子,你就恩准了我吧,好不好嘛?”步射银一边调情,一边死不改悔地进攻道。
谁知那名尼姑愣了一会儿之后,一头栽进了步射银的怀里,嗲声嗲气地摆出了一副很受委屈的表情,类似命令地道:“那好,这可是最后一次咯!人家可记下了你今天所说的话噢!要是等你哪天打败了陆吟箫之后,还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就……我就阉了你,(*^__^*)嘻嘻——!”
“嗯,一定一定,娘子真乖!真是个乖宝贝。来,今儿个就还俗吧,咱们回家住去。”步射银花言巧语、打情骂俏地尽全力讨好道。
终于,经历了多日不成功的哄妻尝试后,步射银终于迎回了自己的这位喜欢生气的爱妻徐若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贰《庐山侣意》 《庐山侣意》目前暂未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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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叁《华山情缘》 《华山情缘》已发表独立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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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全集》“庐山系列”之叁《华山情缘》 《华山情缘》已发表独立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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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零回
巍峨雄浑泰山派,这是五岳之中,最早成立的一个大型门派。
此门派的弟子,表面上来看,都是修习道术的闲散道士,而实际上,全派上下无一人修道,全是痴迷于武学的江湖武徒。
原来,为了掩人耳目,不被金国(已将南宋朝廷压制在了长江以南)皇室贵胄猜忌,泰山派以修道为名,躲在道教“神圣的宗教信仰”牌面背后,进行着武学传授工作。
黑云蔽空,号角轰鸣;月光不存,乌鸦啼叫……
那是一个悲风凛凛的夜晚,漫山遍野的门徒皆披褂着白色孝服,久跪山涧,衣湿泪染。白天还是艳阳普照的东岳泰山,此刻,竟已被满山的嘶哑与哀号所掩盖。
一名额头上圈着一条白巾的青年男子跪在棺木的灵位前,失声哭吼道:“娘,您养育了孩儿数十载,殚精竭虑、无微不至,您把全部的心血都用来照顾孩儿,甚至,都忘记了在寒冬里烤火、在清晨时进食。孩儿的衣物,您时常买新;您自己的衣物,却缝缝补补。您是世上最伟大的娘亲,孩儿不孝!呜呜呜……呜呜呜,孩儿至今尚未完婚生子,怎料,已与您阴阳两隔。娘,您放心,孩儿一定会替您报仇的!孩儿若不能手刃凶手,死,不入李氏宗庙!”
“云绿,你能有这份心,爹就已经很欣慰了,报仇的事,还是让爹亲自动手吧!时间不早了,快给你娘磕头,磕完后下葬。”泰山派“银色一字胡”掌门人李中原对着自己的儿子安慰道。
“爹,怎么能让您出马呢?凶手身份不明,武功深不可测,让孩儿去吧,孩儿愿意冒这个险!”李云绿坚定不移地恳求道。
“胡闹!你这样去,不就等于是送死么?其实,凶手是冲着我来的。当时,我在暗阁闭关,你娘在暗阁之外给我守关,突然,我听到一声巨响,随即你娘就拔剑出鞘,上前迎击那个凶手,哪晓得,那个凶手武功卓绝,眨眼之间就将你娘击毙。我听到阁外事态不妙,急忙出关迎敌。等我窜出暗阁之时,凶手却已经不知所踪。再然后,你和众弟子们便都赶过来了。接下来的那一幕,爹和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娘……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血泊之中。”李中原强忍着心中的哀痛,强装冷静地教导着儿子。
“爹,那我们到底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给娘报仇?”李云绿年轻气盛,依旧激动地哭诉着。
“要想手刃真凶,就必须先弄清楚凶手究竟是什么人。我查看过你娘的伤口,经过我的一番分析和猜测,按我估计,凶手用的很可能是早已绝迹江湖的‘催尸大法’内劲!虽然凶手伪装得很高明,故意使出最基础的拳掌招式以混淆视听,想通过衰减内力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武功手法,但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尽管我自己不会‘催尸大法’,但是我曾经亲眼目睹过我的一位义父修炼此功,和今日的这个凶手内劲套路一摸一样。”李中原一边猜想,一边回忆,一边告诫儿子李云绿。
“爹,那……江湖中有谁会‘催尸大法’呢?”李云绿纠结地追问。
“应该没有了呀!就算曾经,也仅仅只有‘两个’!”李中原纳闷道。
左思冥想,终不得解。于是,李中原灵机一动,临场安排徒弟们去办事,目的就是追查江湖中“催尸大法”施展过的每一个角落,以找到真凶。
“谁愿意肩负此次远征?只可胜,不可败,有辱使命者定斩不饶!”李中原道袍一抖,威武庄严地发号施令道。
“我去!”一名眉清目秀,看似帅气的青年道士急忙叫喊道。
“好!还有没有?”李中原的雷霆之声再次响彻!
“我愿意陪师兄一起去。”另一个看上去有些暴躁的凶相道士唤道。
“好!有胆识!你二人火速前往,时限为一年,无论是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一年之后,都必须给我回来!我让库房把盘缠给你们补足,此去途中,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都要飞鸽传书寄信予我。假如查到了精准的凶手情报,誓必立即返回,为师亲自动刀!”李中原看似年迈的身躯,竟可以用洪亮的嗓门汹涌咆哮。
就这样,两名徒弟即刻出山,疾速南下,跨江入宋。
很快,江湖上就有了民间传闻,西南点苍山一带,经常有一些门派的弟子“化作白骨”惨死,尸体蒸发、肉身不存。这与“催尸大法”所产生的效果几乎就是一样的!
而此时,泰山阴冷昏暗的山谷里,年过七旬的李中原亲自挖土、翻土、埋碑、刻字,将陪伴了自己四十余年的爱妻赵轻灵落棺安葬。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一回
南海滨,官道边,竹林间,擂台上。
一群人,环绕在四四方方的擂台四周围观,个个都是目不转睛、全神贯注,丝毫也不甘心眨眼。
擂台外围,是一方很宽的长桌,一位肥头大耳的鼓脸男子洋洋得意地安坐于长桌旁的躺椅之上,翘起二郎腿,脚腕无聊地扭来扭去,此人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由此彰显。
桌子附近同样是围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
当下,只见一名身穿锦缎的长须男子抓出一把藕断丝连的珍珠项链,往桌子上就是那么一拍,同时大吼一声:“我押庄,我赌庄家赢!”其动作之迅捷、嗓门之洪亮,堪称恐怖!
忽然,只见另一名身披丝绸长袍、头戴斑斓玉冠的年轻公子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推出了一麻袋的黄金,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一万两,我押闲。”随即,招来了长须男子敌视的目光,以及在场众人惊讶的视线。
这种事,对鼓脸男子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屡见不鲜的了。只见他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地唱起了赌场台词:“好!买定离手,停止下注,静待片刻,坐等开奖!”
擂台之上,两名壮汉,正在表演“闭气功”绝技。所谓“闭气功”,就是扒开双腿笔直站立,然后把头俯冲伸进身前装满了水的大桶里,进行“溺水憋气”比拼,如果谁先将头拔起,就算谁输。当然,还有一个平局的规定,只要一到固定的比赛时限,对阵双方均未将头抽出,就会有助手前去将二人拉起,算作和局(尽管如此,博弈场上,却极少有赌徒会押和局)。
而“庄”、“闲”也是有明确区分的。“庄家”参赛者指的是搭设擂台的老板专门请来的憋气高手;“闲家”参赛者指的是任何上台参赛的江湖挑战人士。很多时候,今天的“闲家”参赛者也许就是明天的“庄家”参赛者。因为,擂台老板早已把“优胜劣汰”的人间天理彻底看破,并且运用得流畅自如。谁叫自己财大气粗呢,舍得开价出薪,只要自己看准了谁,任他再想推辞,也会为了超高的酬劳而乖乖地干。所以说,敢于上台挑战的“闲家”参赛者,只要自己是真正的“千里马”,必能遇到慷慨的“伯乐”!
须臾之后,终场的铃声响起,对决双方果然都没有抬起头。桌子边上,鼓脸男子哈哈大笑,站起身,伸出双手,将桌上的一切财物环抱搂扣,统统揽入怀抱。继而目光一扫,用哄骗性质的语言向旁边的输钱者鼓励道:“输钱不扳本,比猪还要蠢!各位赌民,输了‘这么多’的钱,如果你们就这样回去了,你们能甘心么?要是我输了这么多钱,我立马回去拿双倍的赌金,家里不够我就找亲戚借,我一定要把输掉的赢回来,还得多赚!”
“真不敢相信,居然‘又’是平局,竟然‘又’败了!”家财万贯的年轻公子气急败坏,愤怒得既想杀死旁人,又想自刎。
忍无可忍之下,这位年轻公子干脆跳上擂台,准备把“庄家”参赛者给暴打一顿,心想那家伙居然不肯抬头,搞得自己下注的“闲家”参赛者没赢成,全怪那家伙。
顿时,鼓脸男子大惊失色,急忙朝着擂台上面的助手大喝道:“快拦住那个人,拦住他,别让他靠近水桶!”鼓脸男子的这一席话,可谓是“语惊四座”,在场的观众、赌徒无不赶到疑惑。这时,全场人众如热锅上的蚂蚁——骤然引爆、一触即发!
一瞬之间,年轻公子便已驾临“庄家”参赛者身旁,向着那人的头发一爪抓过去,将那人揪起,然后瞪眼一看,只见那人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翻着白眼、舌头朝下……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一幕“果然”发生了!年轻男子立马再抓起“闲家”参赛者的头颅,怎料,也是如此。
“这……溺水身亡?呀——!骗子,你们这群骗子,我‘宰’了你们!还我的钱来!”年轻公子撕牙咧嘴地环顾四周,迫切寻找着那个鼓脸胖子的身影和踪迹。然而,台上、台下,哪儿都没有,鼓脸男子突然就人间蒸发般,刹那无影、不知所踪,连同财物消失于人海。
见状,擂台上的其他帮凶助手也效仿鼓脸男子(擂台老板),带上维持秩序的道具,疯狂地窜出密集的人群,朝着竹林深处逃去。
突然,刹那一道白光闪过,一位全身洁白的银发男子(容貌年纪仅似二十来岁)不知从何处闪来,金鸡独立地站在擂台边缘的木柱之上,站如松,无丝动。他那温柔、绵软的双眸给人以温暖;他那粗犷、有力的双手震人以犀利;他那冰冷、如霜的白发赐人以安宁。他的神色正义凛然;他的衣衫飘渺不定;他的气息若有若无。静立片刻,众人痴望,唐突间,他只说了一句话:“这等江湖骗子,能逃初一,能逃十五,逃不出我华山派的捕捉。”其声音镇定低沉、淳朴厚实,光凭一种气场,就足以让人陶醉、崇拜、信仰。
“唰”的一声,又是一道白光亮灿。风已去,人已走,仅留下眨眼间的闪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二回
午夜时分,三更锣响。
一张单人的大软床,笼罩在淡白的蚊帐之内。软床之上,一个肥头大耳的鼓脸男子突然一下,猛的坐起身来,大汗淋漓、背冷头热,随之而来的,是嗷嗷的叫声:“来……来人,快来人。”
很快,一名萝卜头仆人(鼓脸男子雇佣的家眷)匆匆赶来,连忙问道:“老板,出什么事了啊,您这是怎么啦?”鼓脸男子这才缓过神来,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的妈呀!我做了个噩梦,太吓人了,我的天,吓死我了。刚刚我梦到我们在骗钱的时候,被一个赌徒给拆穿了,然后……然后就跳出来一个银发人,那人长得真是恐怖啊,还扬言要抓我!”
“额,呵呵,老板呐,您多虑啦!想必是这几天事情太忙,把您给累着了,才会做这种怪梦。放心吧,没事的,就算真有哪个胆大包天的王八羔子敢出来搅局,您养的这些个打手难道是吃素的吗?”萝卜头仆人绘声绘色地安慰道。
“也对,不过是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去,给我拿条毛巾过来。”鼓脸男子终于冷静下来,一边赞同地点点头,一边发号施令。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片晴朗的碧空,大雁穿透白云……
两名乞丐,坐在路边伸着手乞讨,背倚着背,脊梁骨相互顶着对方。瞥眼看去,都是青年男子,年龄相仿,瞧他们的那般默契,估计友情颇深。
伸手许久,手上还端着破碗,却不见有人施舍。没人给先不说,手都伸酸了。于是,其中一个稍微结实一点儿的壮汉乞丐转过头去问了问另一个:“诶,我说兄弟啊,我们干脆到巷子里去,找到人家屋里去讨吧,那样估计更容易讨到。”瘦弱乞丐回应道:“哎,也好,眼下只能这样了,那走吧。”
他们走到了一户还算富丽堂皇的庭院府邸门口,刚好宅子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二人火速低着个头谈了进去。
“有人吗?大夫人、大老爷行行好,赏点儿吃的吧,求您了。”瘦弱乞丐悲痛地哀嚎道。
“喂喂喂,还喊什么喊,没看到前面园子里有个浇花的姑娘吗?还大老爷、大夫人的,真服了你!”壮汉乞丐嘘声嘘气地望着“丐友”咕哝道。
二人走进花园,一身粉衣素裙的勤劳少女,便更加清晰地映入眼帘了。
“额,小……小……小妹妹行行好吧,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给些吃的吧!”瘦弱乞丐虔诚地哭诉道。
“啊!”乞丐的话音惊了少女一大跳,少女这才终于听到。
只见少女略微受吓地调转身来,双手紧缩抚胸,轻柔婉转地说道:“哦,呵呵,看把你们饿的。正好昨日留了些馒头在厨房里,你们随我来吧!”
“看见没?我没说错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壮汉乞丐喜出望外地对着瘦弱乞丐嘀喃道。
到了厨房,一蒸笼的馒头就摆在那里,俩乞丐跟饿牢里放出来的一般,跨步上前,立马就吃!
过了一会儿,俩乞丐饱餐一顿之后,便欲离去。瘦弱乞丐主动走到少女面前,抱拳谢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请恕我哥儿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今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一声,我俩誓必去办!多有打扰,告辞了。”说完,随即转过头去,喊壮汉乞丐一起走。
怎料,壮汉乞丐吃饱喝足,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突然问道:“恩人呐恩人,这么大的宅子,你家是当官的吧?要不,就是发了财?”少女微微一笑,说:“哪里,让大哥见笑了。我父亲是西域人,自从母亲生下我后,他便独自一人返回吐蕃,没再回来。我母亲是纺织丝绸衣裳的,这些年,市价蛮好,攒了些银两,适才盖了这间宅院。”壮汉乞丐又问:“现在这一刻,就你一个人在家么,也没有仆人、奴婢什么的?”少女莫名其妙地回答道:“是的,不知大哥还有什么需要吗?”壮汉乞丐立即挪步靠近少女,继续追问道:“很好,快去把你府上(屋里)的钱财全部都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就脱掉你的衣服,将你剥个精光抛到大街上去卖掉!快说,给不给?”
这番话,足以令人失望透顶。
少女愤怒地咬住嘴唇,气冲冲地骂道:“你们两个强盗,跑到我家里来,原来是想偷东西!现在见我一个人在家,改成明抢了!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说时迟那时快,壮汉乞丐还真要动手了!
方才那一刹那,瘦弱乞丐一时也被壮汉乞丐给彻底说蒙,这会儿镇静过来,便立刻张开双手拽住壮汉乞丐,急忙怒斥道:“喂,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没人性的话?”壮汉乞丐咬牙切齿地望着瘦弱乞丐,伸出右手食指,粗声粗气地吼叫道:“我只问一句话,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是我兄弟,就跟着我干上这一票,逼这小丫头交来银两,我俩拿着钱走人。”瘦弱乞丐睁大双眼,绝望地摇了摇头,边摆边说:“你要真打算这么干,我就不是你兄弟!”壮汉乞丐当场眉头一锁、双眼一瞪,大喊一声:“让开!不要逼我。”
“姑娘快走,快!这里有我……”瘦弱乞丐急忙回过脸去催促少女逃跑,紧拽着壮汉乞丐的双手丝毫也没有松劲。
“砰”!壮汉乞丐的膝盖顿时往上一顶,直接磕在瘦弱乞丐的肚子上,再用拳头一锤将其打飞。只见瘦弱乞丐直接被弹飞六尺开外,口吐鲜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少女无助地呐喊:“来人啊,快来人,有人听见吗?快来人呀,救命呐!”凝视着倒在地上的瘦弱乞丐仿佛明白了某种“真相”。同时,双腿还算不笨,知道往宅院大门外飞跑。
壮汉乞丐被同伙点燃了激怒点,只见他跨步逼近趴在地上的瘦弱乞丐,更加疯狂地踩、踏、踢!
“你连兄弟的忙都不帮是吧?好啊,你行啊,我今天就‘先’打死你!”壮汉乞丐极端暴怒并且恼火地进行武力宣泄。
瘦弱乞丐原本无力与“兄弟”抗争,但他一想起“兄弟”刚才说出的那番话,那哪是人话?那简直是没有良心的畜生才说得出口的话。脑海每每浮现到这里,就激起了瘦弱乞丐的一丝斗志……
“你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我一辈子没打过架,就算打,也一直是被人打,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像你这种毫无人性的败类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瘦弱乞丐双手撑起,抹去嘴角的血迹(血渍),站起身来,挺直腰杆说道。
正在这时,一位轻纱拂面的白发老头儿,头戴斗笠(轻纱遮住了脸),身披紫红色粗布大衣,不知从何处飞来,降落于庭院的屋顶之上,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只见他双手一挥,一圈紫色的雾气便脱袖而出,萦绕于瘦弱乞丐的身躯周围,将其包裹。而瘦弱乞丐自己本人却看不见,身体上也没有任何的察觉(感觉)。
突然,瘦弱乞丐奋力地甩出了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他那“兄弟”的脸上,谁知,这一巴掌,竟然直接把壮汉乞丐的人头给打飞,直撞宅院远处的围墙,击个稀烂(砸个粉碎)。
随即,紫色烟雾收功归气,又返回到屋顶老头儿的衣袖之中,老头儿旋身一转,一道紫光霹雳乍现,而后凭空无影。
瘦弱乞丐打死“兄弟”后,并未觉得神奇或惊讶,也不后悔,更不遗憾。他认为,这是“天意”,恶有恶报,该死的人,不管怎么弄都死!
瘦弱乞丐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艰难移步,缓缓地走向宅院大门,欲出门寻回恩人少女。
几个时辰过后,瘦弱乞丐竟已挪步到了城郭边沿的一条小路边。
只见,气喘吁吁、浑身血斑的瘦弱乞丐正扶倚在一棵很粗的枯树树干上,痴傻地向着远方遥望,却始终找不到他想找的那位目标。视线里,除了杂草与枯树,取而代之的,就只有一群吵吵嚷嚷的人群,挤在一个铺有红毯的擂台周边,不晓得是在闹腾个啥。
出于迷茫,出于揪心,出于好奇,瘦肉乞丐忍痛加快步伐,准备迈过去看上一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三回
“大家伙儿快来下注嘞!‘庄、闲、和’,三种押法任您挑、任您选,愿赌服输,赢钱必给;人格担保,信誉第一;买定离手,坐等开奖!”擂台下方,又是那个鼓脸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张方桌边吆喝道。
随后,许多眼睛放金光的布衣们,便一个挨着一个,陆续朝着桌子这边涌了上来,并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腰包或钱袋,抱着试一试、玩一玩的心态,开始了他们的赌博征程。
瘦弱乞丐一瘸一跛地走到桌子旁,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端,以及皮肉上的疼痛。只见他挤进了围于桌子四周的人圈,望了望桌上的铜板和银两,又瞧了瞧参与赌博的人群,而后,把脸一侧,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鼓眼赌徒,善意地说道:“这位兄台,且听我说。很明显,这位搞擂台赛的黑心老板,必然是吃两家、赔一家,每一场都是净赚的,绝对稳赢不亏。”只见,那位眼球都快爆出来的鼓眼赌徒回脸一瞥,轻蔑地调侃了一句:“呵,一个讨米的,也能看懂‘这么深’的玄机,真是了不起啊!草,给老子滚一边去,谁不知道这么个理,还用‘你’说?”
瘦肉乞丐回复道;“不不不,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是说,‘庄、闲、和’三种注码,哪边押的人最少,你就押哪边,这样才有可能赢钱,输的人肯定是多数,你千万不要跟风啊!你看,目前桌上的钱,大部分都集中在‘闲家’那边,你还要往那上面押,不是必败(送死)么?”
“走走走走走……真晦气!少在这跟老子废话,你一个讨米的知道个屁啊,‘闲家’是我们当地最牛的潜水高手,我认得他,他曾经在深潭连续游泳两天两夜,中途没有吃过一粒米饭,想不到,两天过后,他既没饿死,也没淹死,还奇迹般地上了岸,哎哟,那个厉害啊,老子都懒得跟你说了。我不押他,难道押你呀?嘿,真是好笑。”鼓眼赌徒自信满满地叙述道。
很快,正在比的这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奖了!
擂台之上,红毯之央,“闲家”参赛者实在扛不住了,猛的一下抬起头,只见他那乌黑彻湿的超长头发从水桶里很艰难地吊了上来,紧接着,便“嘀嘀嘟嘟”的滴了一大片的水。此人用手顺抚额头至鼻尖,擦拭面庞的积水,而后大喊一声:“靠,真他妈厉害,我认输。哎,打不赢呐!”
结果出来了,鼓眼赌徒这才晓得什么叫做“后悔”。只见他的脸色瞬间转变,深表歉意地望着瘦弱乞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抱拳道歉:“哥们儿啊哥们儿,我真该死啊,刚刚怎么就没听你的呢,现在输多了……”瘦弱乞丐微微一笑,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在我眼里,无论做错了什么,只要知道悔改,就是英雄好汉!好吧,认识就是缘分,我就帮你一把。下一盘,你押‘我’胜,我懂憋气。但是,万一那个‘庄家’也能憋很久,时间一到,就会是和局,你必须做好两手准备。”鼓眼赌徒输红了眼,只要能扳本,什么话都听得进去,于是立马回应道:“如果是和局,一赔四;如果是‘你’赢,一赔二。我两个都押,必赚!哥们儿,你一定要挺住啊,千万别抬头哇!”
随即,瘦弱乞丐走上擂台,登高一呼,大叫一声:“我来挑战!”
顿时,擂台下方的鼓脸男子犹豫了一下,心想:呵,穿成这样,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也敢来我的地盘挑战,从体面的角度,我应该把他轰走,但是按照江湖规矩,同为武林人士,不分贵贱,不妨让他吃吃苦头。
于是,擂台老板哈哈大笑道;“呵呵呵呵……好!果然是位豪杰啊!来人呐,上‘最好的’水桶,看看是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到底挑战成功与否,让我们拭目以待!”
哪晓得,“最好的”水桶指的是放有辣椒粉细微颗粒的水桶,辣味隐藏在水质深处,肉眼无法察觉到。看样子,瘦弱乞丐这回是要吃苦头了!而“庄家”参赛者又是拿老板工资办事的,老板想让谁输就让谁输,“庄家”参赛者优势明显,毕竟“闲家”参赛者的水桶里装的是辣水。反之,如果有需要的话,老板的助手只要把预先设计好的暗号发给“庄家”参赛者,“庄家”参赛者接到暗号后就会故意抬头,这种情况下,就可以促使“闲家”参赛者赢。所以说,到时候具体究竟会如何,还得看桌子上的押注情况,老板只有根据押在各个注码上的银两数额的多少,才好进行他的“猫腻”安排。
“叮当叮当”,比赛的铃锣敲响,场下的赌民皆已投注完毕。
正在这时,还没一开始比,突然,一帮骑马持刀的强盗从附近的深山老林里冲了出来……
老远望过去,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野男野女正在鞭打着他们的快马,快马飞奔而来,其速如虹!
马队一边驾马,一边用很难听的地方方言嚎叫道:“钱儿个搁下来,女儿个留下来,其他崽子滚蛋!”
当场,擂台周边的所有人都慌里慌张、惊惶失措、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没有马,想逃也逃不了多远,人挤人,想散也散不开!
“哈哈哈哈,本大王今日果真要发财!”长着络腮胡子的马队头子是个独眼龙,黑布蒙于左眼外,沙哑的嗓音狂吼一番。
幸亏瘦弱乞丐还没把头伸到水桶中去,否则(不然)就看不到接下来“非常重点”的一幕了!
马队当中,有一个招风耳中年男子,身前平搂(横抱)着一个女的,那女的被麻绳一圈一圈地捆绑住了全身,嘴巴还被一团抹布给塞住。那个女的,只有瘦弱乞丐才能清晰得辨认出来,她正是之前(方才)在城里给过自己馒头吃的那位恩人少女!才几个时辰的工夫,几经周折(波折、磨难、坎坷),不知他怎么会被山里的土匪给擒住!
强盗马队一冲到此,就火速包围了整个擂台及周边,防止有一人漏网!
瘦弱乞丐忍着疼痛,匆忙地跑下擂台,捡起一根看上去较粗的断树丫(木棒、树枝),气恼地走上前去,气冲冲的说道:“你们抢钱就抢钱,吃饱饱了没事,抓人干什么?快把那位姑娘放掉!”
强盗可不会跟人讲理,马队的独眼龙头子坐在马背上一句话也不回答,提起手来,就是一鞭子甩去,直抽瘦肉乞丐暴露在外、血迹斑斑的胸脯。
当下,被束缚于马背之上的少女也看见了敢于替自己出头的瘦弱乞丐,开始了死命的挣扎和弹扭,却始终脱不开招风耳强盗的手臂。
此时此刻,包围圈内,擂台老板和他的助手,正在思索(张罗)着怎么贿赂眼前的这位山大王,同时又不至于把钱交得太多。而其他的观众和赌民,一句话概括:呆滞、痴望、木讷、麻木、等死、不动、看热闹、猛发抖……
那个招风耳强盗见没有人愿意主动交钱,性子一急,干脆对着前方的独眼龙强盗唆使道:“大哥,他们不肯给,直接抢得了,该杀的杀,还等个毛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四回
只见,独眼龙强盗在招风耳小弟的怂恿之下,全无主见,真的按照小弟的意愿吼了起来:“好!杀就杀,小的们,给我‘抢’!”
随着老大的一声令下,土匪喽啰们操刀摩拳,准备“干票”!
人群慌乱之下,擂台老板(赌场头目),也就是那个鼓脸男子,见势不妙,想趁机驮着一麻袋的钱逃跑,谁知土匪们早已将人群的边缘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鼓脸男子临机一动,嘻嘻哈哈地走到了山大王的面前,唯唯诺诺地说道:“嘿嘿,大王您好!不知大王需要多少金银珠宝呀?嘿嘿,那个……那个……鄙人这里正好装着一些呢,请大王笑纳,还望大王不要嫌少。此外,也恳求大王体恤一下鄙人,谅解俺们生意人的难处,给鄙人留一些零头作为行路的盘缠,或者说走南闯北的路费,将来有机会也好再为大王贡献金银,不知大王恩允否?额,大王,您看……”
独眼龙强盗听了这话之后,肉都麻了、心也软了,既不好推辞,又觉得不好意思再继续去抢。无奈之下,独眼龙强盗忽然转过脑袋,去询问身后的招风耳强盗的意见,他骑在马背上扭着脖子说:“喂,我说兄弟啊,这咋整啊?这家伙还蛮懂事的,要是咱们哥儿几个再接着抢,貌似不太合乎人情吧?甚至,显得咱们有点不讲江湖道义似的!”谁知,招风耳强盗居然发狠地叫道:“哎呀,我的大哥哟!你怎么又妇人之仁了呢?关键时刻,怎能手软?要想得到他们全部的金银财宝,唯有‘杀光’这么一条路!大哥,您快点下定决心,开杀吧!”
鼓脸男子看到这里,已经隐隐感觉到“送钱政策”今天可能行不通,于是,他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只见,他紧抓着麻袋抬起头,仰天长啸道:“巅峰级护卫何在?快来救我。”
就在这时,嘈杂不堪的擂台周边的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位头戴威武高帽(帽子的背部有曲线帽翅)的年轻侠士。此人正是鼓脸男子聘请的最强贴身保镖兼赌场打手,靠拿天价工资混饭吃。
独眼龙强盗一见如此情况,肚中窝火,心态大变。抢劫的欲望顿时提升,冲动的状态当场激发。只见,他火速抽出腰间的宽刀利刃,跳下马匹,翻着筋斗蹦向了高帽侠士,同时从他的喉咙管里传出来了嘶哑声:“小子诶,‘你’的武功难道会高过‘我’?接招吧,吃俺一刀!”
高帽侠士疾步飞冲,手握一柄短剑,与独眼龙强盗相向对撞。“噌噌噌”,几番对砍过后,双方均未能砍伤对方肉体分毫。
独眼龙强盗愤怒地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剑招如此犀利,锋敏之余竟然还带着浓烈的杀气!这种高端境界,非等闲之辈可以达到。”高帽侠士微微一笑,很放松地回答道:“在下宋子光,曾经在我大宋朝廷当过御前侍卫,你还要继续打么?”独眼龙强盗立即把上衣一脱,再猛力甩出,大骂:“你这崽子瞧不起人是不是?打就打,谁怕谁?你又不比俺牛逼!”
就这样,双方各自发挥自家的独门看家绝技,刀剑轰鸣,攻守兼备,久久未分雌雄。
此刻,依旧坐在马背上的招风耳强盗都等得不耐烦了,发牢骚性质地呐喊道:“草,我日你们!强盗抢劫,还有工夫跟你们单打独斗比武功,天下哪有这种理?简直是荒唐、荒谬!”尽管招风耳强盗的话很有霸气,而且有些“目无长官”的意味,但是,兄弟之间的“感情”在那里,无论怎么说都不要紧,双方都觉得无所谓,独眼龙强盗自然也不会计较小弟的无礼。
这,就是最最赤诚、最最真实、最最坦荡的“哥儿们义气”,有火就发,不分大小。
经过一番等待,那两人居然还在那里苦苦支撑。你刺我的眉心,我挡;我砍你的下巴,你封;你又剁我的大腿,我躲;我再攻你的心脏,你堵……
总之,力气都快拼完了,谁也没本领割伤对方。
忍无可忍之下,招风耳强盗干脆自己发号施令道:“小的们,跟着我一起冲过去,以抢为主,若有阻拦者,杀!”随即,招风耳强盗也跳下马来,随手抓起一根黑铁棒槌,便朝着包围圈内冲杀了上去。
随着“驾”、“驾”的号子声,紧接其后的便是马儿的跺步声,再往后,就是擂台群众的哀嚎声和哭喊声。所有在场者,只要携带着钱袋、包袱、首饰,统统都被洗劫一空。而正在同宋子光对打的独眼龙强盗,此时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阻止他的那帮小弟们,只能硬着头皮先解决宋子光。
趁乱,被鞭子抽倒在一旁的瘦弱乞丐,迈着伤痕累累的双脚,向着招风耳强盗的马匹靠近过去。此刻,无人看守的马背上,仅余下那位好心的恩人姑娘,瘦弱乞丐咬紧牙关、不图其他,只想尽快救下少女,让她逃走。
“小哥哥,谢谢你!”被捆全身的少女,口中的抹布被拔出后,趴在马背上含泪哭诉道。
“先别说那么多,姑娘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要不是姑娘给了我那么多的馒头吃,我也撑不了这么久,更不会有力气来帮姑娘解绳子。”瘦弱乞丐双眼不望人,急切地念叨完这番话。同一时间,他的双手正在不停地拉扯麻绳的结巴头,系得实在太紧,每一个结巴头都甚难解开。
“战场”远方,竹林深处,一名下巴上长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正隐蔽在一根粗竹子的后面流口水,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哈哈,爽啊!这么多的钱,这么美的小美人儿,马上,就全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他看见状况不妙,马背上的那个女子好像被一个乞丐给救下来了,正欲逃跑。他心里一急,双脚猛蹬地,焦躁至极,又接着自言自语地啰嗦道:“这下可怎么办呐?我的小美人儿眼看就要跑掉了,那些个强盗怎么那么笨、那么蠢呢?抓个女的也看不住,真他妈废铁!哎,苦逼了,我作为一名伟大的‘神偷’,技术封顶,才华拔尖,居然也没有办法让我的小美人别走,哎,真是想哭啊!要钱、要人……要人、要钱……要钱、要人,哎,算了,还是要钱吧,老婆可以再找,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可不容易碰到。”
山羊胡疯狂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美娇娘逃掉了,而自己毕竟是靠偷东西吃饭的,遇到一群强盗替自己做嫁衣,这个机会可是绝对不允许错过的!
很走运,少女和瘦弱乞丐在混乱不堪的擂台人海中,成功逃脱了出去。而擂台赌场,鼓脸男子在众多助手和手下的保护下,安宁地坐在擂台下方的桌子边上,静候宋子光打败土匪头子的佳音!
“呃”!随着一声惨叫,宋子光吐血了,短剑丢落在了地上。由于肩膀部位闪躲不及,中了对方一刀,剧痛难忍。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后,只见独眼龙强盗顺势又补了两脚,腾空跃起的独眼龙强盗,以刀撑地,双腿横起,再朝着宋子光凶猛连踢,重重地踢在了宋子光的胸部和腹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五回
宋子光伤势很重,无力再打。“这下可惨了,完了,全完了!”鼓脸男子惊恐地嗷嗷叫,目测着悲剧的降临。
这一回,鼓脸男子可慌得不像个人样了。鼓励男子见自己的巅峰级护卫宋子光已然败下阵来,自己专门留的最后一条退路竟然也崩溃瓦解了,接下来,只能坐以待毙了,无药可救了。
只见,那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土匪喽啰,手持麻绳和利刃,面容凶残地走了过来,招风耳强盗甚至亲自上前,一把抓起鼓脸男子的脖子(颈椎、喉部),瞪大眼睛骂道:“你个兔崽子,年纪也不小了,胆子居然‘还’这么大!跟我们‘点苍一群狼’对着干,能有好下场么?能不能,你‘自己’说!”鼓脸男子浑身颤抖着回答了一句:“不……不能……不能。”
“小的们,来呀,把搞赌场的这几个头目,全部带回山寨去。其余的,都给我杀了。”招风耳强盗傲慢地仰头望天,闭着眼睛说道。
“不可滥杀!除了搞赌场的这几个骗子,是应该杀的,你竟然还打算把他们带走?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赌民,是受害者,怎么反倒要杀这些人?还有许多无辜的观众,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抢了钱就放了他们,断然不可杀戮。”独眼龙强盗站在老远,用右手食指点着招风耳小弟的眉心喝令道。
此时此刻,嘴角滴血,倒在一旁的宋子光传来了惊诧的目光,顿时,对这位土匪头子的看法发生了质的转变!钦佩之心,油然而生。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啦?天高皇帝远的,咱们想杀谁就杀谁,怕个卵啊?”招风耳强盗疑惑地争辩道。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我说‘不许滥杀,不能乱杀,不可胡杀’,你就‘不要滥杀,不要乱杀,不要胡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独眼龙强盗愤怒而恼火地责令道。
“好,可以,明白。小的们,都听见了吗?还不快按照大哥说的做?不过,这几个赌场的头目我还是觉得带回去会更有价值,说不定还有一些隐藏的财宝在别处存放,需要严刑拷打并神彻盘问,才能得知。特别是这个宋子光,一看就是个硬骨头,我有办法让他开口。大哥以为如何?”招风耳强盗展现出一副异样的神色,貌似诚恳地询问道。
“只要别轻易杀人、别随便杀戮,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管了。‘驾’……‘驾’……”独眼龙强盗似乎不太高兴地嗔怪道,随即,“蹭”的一下,跳上马去,呐喊着号子动身回营。
终于,一大窝的土匪就这样扬长而去了,马匹两侧载满了他们所喜欢的东西。除此之外,令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是:招风耳强盗可能即兴不太好,手里抢到了钱,刚抓的小美人不见了,也记不起这么个事!
而竹林深处的那位“神偷”,终于等到强盗们的马队出发,立即运用“猫步”轻功,悄悄地尾随其后,准备直捣黄龙、包抄老巢,再伺机下手。
蜿蜒的小溪,婉转地流过竹林之滨,好似大自然特意赠予这对年轻人调养的筵席。
小溪的水流擦拭着鹅卵石,发出了悦耳的流淌声,“咕隆咕隆”,煞是优美!动听之余,也更加衬托出少女的唇音,温柔而嫩秀。
“小哥哥,谢谢你救了我,都怪我。小哥哥,我……我……”少女一边腼腆地感谢着瘦弱乞丐,一边晃动着晶莹剔透的双眼,几近流泪。她的表情仿佛已经抒写出了她的心意——感激到了极点!
“恩人姑娘,快别这样,若不是姑娘的那些个馒头,我早就变成饿死鬼了,哪能撑到现在!真不敢相信,这样都能让我们给逃出来了,真是太走运了。逃之是我幸,死之是我命。呵呵,现在那群强盗哇,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里来的,放心吧!”气喘吁吁的瘦弱乞丐浑浑噩噩地望着眼前湍急的溪流嘟哝道。说罢,瘦弱乞丐便立马解下那身破烂不堪的上衣,抛开草鞋,“如入仙境”般地走进溪水里,欢乐地泼水洗脸,顺便清洁躯干上粘黏的血渍和泥土。由此一来,一路狂奔的劳累的感觉瞬间削减、消散。
“对了,小哥哥,在我家院子的时候,你拦住了你的那位兄弟,让我快跑,我当时就使劲地跑,一个劲地往屋外逃啊逃,只记得你的那位兄弟不是正要冲着你发火吗?他有没有伤害到你?你后来又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呢?他怎么可能主动放你走的呢?小哥哥,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呀。”虽已成年、但还青涩的小丫头一股脑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掠起瘦弱乞丐思绪万千。
“我不想谈他的事了,姑娘,对不起。当时,我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哎!不说了……”瘦弱乞丐低着个头,看着水面,不知心中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和滋味。
突然,两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打此经过,其中一名大跨步地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这位姑娘,不知‘点苍山’怎么走?两位是否知道?”瘦弱乞丐世面见得多、识得广,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一见这两人离恩人姑娘站得那么近,就心情不爽。于是,他立刻从小溪里蹦上岸来,大声呼道:“喂,我说,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点苍山是‘那么’大的一座山,直接这么瞧都能瞧见,你们还来问路怎么‘走’?”其中一个道士当场起火,狂吠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们乃是泰山派‘风’字辈的弟子,位居全派首席,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信不信我用泰山刀法直接结果了你!”旁边的另外一个道士冷静地拽住他的这位师弟,和蔼而平稳地说道:“师弟,你忘记了吗?师父此番交给了我们极其重要的任务,时间尤为紧迫,切忌节外生枝。”愤怒的道士这才冷言冷语地唠叨(啰嗦)了一句:“哼,不肯说拉倒!裤子都破成这样了,跟个乞丐样的,你还有脸跟本道爷斗狠?呵,真是笑话。我们走!”
这两名泰山派的道士朝着远处大山的方向匆匆远去,西方夕阳渐落,云中孤鸿徘徊。
话分两头,土匪那边,正在如何动作?
三更半夜,天狗食月,月黑风高,大风骤起。点苍山之上,仅有几根火把微弱的余光。
“点苍一群狼”正在抱头大睡,沉入梦乡,梦遇周公,不愿醒来……
每逢“神偷”作案,上天仿佛都会故意恩赐时机,以帮助“神偷”施展其强大的才华。
“神偷”的身后背着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有各种作案道具。只见,他先用云梯爬上财宝聚集堆放的那间仓库的屋顶,然后,从木匣子里简单地抓出一个鸡爪子样的机关绳索夹子,从仓库屋顶的瓦片裂口处往里面一伸,不一会儿,像钓鱼一样,要什么,来什么。
工具之先进、方法之卓越、动静之细微,堪称“世所罕见”、“旷古烁今”!
“嗯?我还真没料到,这么晚,他们还派了人在屋顶巡逻!”泰山派两名道士中的一个说道。他们潜伏在土匪老巢附近的草丛里,全盘尽收眼底地观察着各种动静。
“是啊,奇怪,一群乡巴佬、土包子,居然也懂得深夜防御,还知道躲在屋顶上来监视大局,看来这山寨头子还蛮英明的啊!高,实在是高!师兄啊,幸亏咱们没轻举妄动啊,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师弟喃喃道。
师兄的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了一小会儿,说:“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等天亮再动手吧?干脆先把屋顶上的那个巡逻的给射下来,然后逼问他山寨老大的房间所在,我们再借机‘办事’!”
师弟回应道:“好!师兄所言极是,我去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六回
泰山派的这名师弟,以弹弓射术见长,只见他缓缓地靠近土匪老巢的仓库,然后奋力举手,来了个三连射,坚硬的“裂石霹雳弹”冲向屋顶上的“神偷”。
此刻的“神偷”,正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偷取他所需要的财宝,怎会想到自己会被遭人暗算!果不其然,人仰马翻,当场跌倒,滑落屋顶,摔成轻伤。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神偷”打算站立起身之时,一把长刀架在了“神偷”的脖子边上,一个野蛮而粗暴的嗓门响起:“喂,识相的话,就给本道爷乖点,别惹本道爷生气,叫你干嘛你就干嘛,要是敢耍花招,哼哼,一刀劈了你。哦不,或者割掉你的那个!嘿嘿……”
“你奶奶个瘟风,草你奶奶个熊!今天不打得你屁股长蘑菇,你不知道包子为什么这样香!”火冒三丈的“神偷”刚一晃过神来,就破口大骂道。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在迷离的夜色下,竟能瞬间擦着地面后移,磨出了一阵白烟(灰尘)!
原来,“神偷”还是个深藏不漏的狠角色,逃离这等“刀架脖子”的危局,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芝麻大的容易事。
紧接着,简简单单的,“神偷”使出了独门腿法“猫脚功”,横向倒飞踢来,每一脚,都精准地砸击在那名泰山派师弟的脸上,直至将其踢死,血肉模糊、容貌尽失。
夜色与火把交织下的这等昏暗场面,既隐隐约约,又清清楚楚;既刻骨铭心,又神秘莫测。此情此景,对躲在不远处草丛中的泰山派师兄来说,堪称“恐怖”!
然而,打斗必然铿锵有声,“乒乒乓乓”的激战过后,响彻之声惊醒了整座山寨老窝,数以百计的点着火把的土匪们从远方蜂拥而至……
已有所获的“神偷”早就逃之夭夭、销声匿迹,像这种被当事人发觉被盗的惊险局面,对“神偷”来说,明显是屡见不鲜、家常便饭。这时,仅余下远处草丛中的泰山派师兄。当然,他也不是傻瓜,眼睁睁地瞧见师弟死于非命,尽管此刻的他想起来也觉得后怕,心惊胆颤、战战兢兢,但是他毕竟还不算太笨,懂得“金蝉脱壳”的哲理,知道必须赶紧逃跑。蹭着草皮,小心挪膝,几经辗转,这才成功开溜并逃脱。
“报告大王,西北方向的草坪中,有人影逃窜!”一名刚刚派出去巡逻的山贼卒子回禀道。
“哦?快,给我追!”招风耳强盗率领部众趁夜下山。
神奇的九寨沟,曼妙的川中水,柔美的梧桐树……
几盏独亭环围四周,盘踞在正中央的,是一高楼巨阁,四棱八角勾勒于顶,白鹤天鹅雕刻于檐。
“呵呵,呵呵呵呵,冷冷清清的‘九寨玄阁’,凄凄楚楚的‘九寨飞仙’!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小皇子’给吹回来了呢?耶,说起来啊,你不是找了个很厉害的师傅投靠么,怎么这会儿,倒要回九寨沟找‘我’?”一位年轻的女子,用拳头撑着太阳穴,斜躺在竹床之上,身披锦衣,另一只手正在往嘴里递送石榴果,边尝边说。她的边上,还有数名侍女扇着扇子、做着按摩。
“喔?看来我不该回来,并没有人把我日盼夜盼、朝思暮想。”那名泰山派的师兄,笔挺挺地站在铺满地毯的阶梯之下放言。
“哼!你少跟老娘臭美!既然选择离开,你干嘛还要回来?你不是说,‘天高地广、江湖宽宽,总会有容你之地’么?若不是有了什么危难,你说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恼怒异常的“九寨飞仙”坐起身,大呼小叫地训斥着那名泰山派的师兄。
“哎!是噢,我啊,吃苦头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谁叫我是个吃软饭的命呢?”泰山派师兄主动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很放松地说出这番话。
“大胆!居然敢对老娘出言不逊!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高台之上的“九寨飞仙”竟然已经气成这样了。
“慧慧,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哎,先别闹了,慧慧,你先听我说,我现在正被点苍山的一群强盗恶贼们追杀,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这儿来,但是我沿途毕竟留下了脚印,我怕他们会根据脚印摸到这里来,你必须赶紧做好周密的防卫才行呀!此外,我师父李中原交给我完成的任务,我也做失败了,还搭上了一个师弟的性命,此番回去,师父定不会饶我。”泰山派师兄放下男人的尊严,可怜兮兮地诉苦道。
“赵霄,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叫我‘慧慧’!李中原饶不了你,难道你以为我就会宽恕你么?来人呐,把这个叛徒给我押上来,吊起来,狠狠地打!”一个发疯的女人,开始扬言要做发疯的事。
果然,几个功夫了得的丫鬟,迅速下手,将台下的赵霄火速捆绑,捉了上来。与此同时,赵霄瞪大双眼,很害怕很不解地重复叫喊着同一句话:“我说……你们还真敢啊?喂喂喂,别绑我,别绑我……”
话分两头,品味着两个人在一起的闲趣、游荡于山水之间的瘦弱乞丐,为了保护恩人姑娘,辛苦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正陪伴在恩人少女的左右,准备送她回家,返回附近的城镇。
然而,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点苍一群狼”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大伙儿的从山上下来,刚好赶上了瘦弱乞丐他们。
一瞧见路边那美丽的“可人儿”,马队领头的招风耳土匪就立即下令“围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让你小子给跑了,这一回,我看你插翅能飞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招风耳土匪兴高采烈的瞧见了这两位“故人”,心情异常激动。
“来啊,抓起来,带走!”随着招风耳强盗的一声令下,追踪“不明身份者”脚印的事便不了了之、干脆搁置了。从现在这一刻起,报复臭乞丐、享用美娇娘,便成了他心目中“天底下最大的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七回
招风耳强盗把抓来的这两人一带回山寨,独眼龙强盗就下达了新任务,只见他快语速地吩咐道:“老二,你马上率领全部弟兄,下山去守住进山口,我刚才站在‘瞭望台’上远眺,看到了一大群的‘地狱门’蓝衣杀手正向点苍山赶来,不知他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要先做好迎战准备。”招风耳强盗抱拳点头,表示领命,一句话也不说,调转身,貌似不太高兴地带着喽啰们下山去了。
点苍山土匪老巢的傍山深处,深邃而幽暗的地下室里,藏匿着一群捕来的人。这里,便是山中最隐蔽的地窖——“点苍山人间监牢”。
瘦弱乞丐和少女,双双被手链铁镣铐于墙壁之上,纵然想使劲,也动不起来。除了他俩,肥头大耳的擂台赌博场的老板及其手下,也被关押在此,他们当中,那位巅峰级保镖宋子光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又无药医治。
寂静了须臾,大伙儿谁都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便开始说起了无所谓生死的闲话。
“欸,小哥哥,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名字呢!”铐于瘦弱乞丐腰边的少女,此刻,依旧冷静甜美并且亲切温柔地问道。
“哎,姑娘啊,姑娘哟,讨米的哥们儿都叫我‘甲意’,你就这么叫我吧!我原本没名字,这是伙伴们给起的,后来就叫这个了。”瘦弱乞丐没精打采地低着个头,望着地面叹息道。
“‘假意’?哈哈,好好玩哦,好像是个好奇怪的名字呀!那,小哥哥的姓呢,该不会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吧?你先别说,让我猜一下,嗯……嗯……你会姓什么呢?哈,猜出来了,你一定姓‘虚情’,小哥哥,你看我猜的对不对嘛?”恩人少女也开起了国内玩笑!
“靠!我的恩人姑娘、大小姐、姑奶奶、好妹子,虽然我只是一个乞丐,没什么尊严和地位,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绝无半点的虚假。我,哦……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报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你‘虚情假意’?我说姑娘啊,别瞧不起人好不好,这话也太伤人了!不过你猜得还真对了一点儿,我确实是复姓,但不是你说的那什么‘虚情’,我的全名叫‘端木甲意’!”瘦肉乞丐表情复杂地进行“反调戏”发言,过程中,差点儿令人误解。
“哼,真小气!不是啦,我知道哥哥对我好。人家闹着玩的嘛,这样就生气啦?”少女古灵精怪地开始暴露本性了,眼珠子转溜时的模样尤为可人。
“喂,你别光问‘我’啊,你自己叫什么呢?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啊?”瘦弱乞丐反驳道。
“哦,一时高兴,忘记说了啦!我叫‘陈冰玉’。消消气嘛,好哥哥。”少女啥时候也学会哄人了!
“什嘛!高……高……高兴?我们的手、脚,都已经跟蜘蛛的脚样的被黏在墙上了,你还觉得高兴?连着手的是铁链,定住脚的是铁环,套住颈的是铁圈……”瘦弱乞丐一肚子的窝囊,憋着难受,又爆发不出来,只能发起牢骚。
这时,挨在墙壁旁边不远处的那位肥头大耳的赌场鼓脸老板发话了:“喂喂喂,别吵了行不行哟,吵得人火冒三丈、心烦意乱、躁动不安、情绪激动,我们富人过的是上流生活,没受过什么气,所以,千万不要气我,气到了我,我立马让你好看!”话音刚一落,鼓脸老板的萝卜兵手下便开始学狗吠了:“听到了没,我家老板让你们别吵,要是惹毛了我家老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见有人开骂了,天真的少女陈冰玉无奈地把嘴唇一抿,眼眸没辙地望着身旁的端木甲意。端木甲意按脾气是要把那帮狗杂种骂得狗血淋头的,但是为了保持素质休养和文雅形象,不想在恩人姑娘面前献丑,也就没骂出声来,仅仅只是在内心深处诅咒道:“一个肥得跟猪样的人,一条见人就咬的走狗,真是懒得说你们,像你们这种长相的龌龊之人,骂你们简直是脏了我的舌头!”
点苍山的山脚下,数以千计的“地狱门”蓝衣杀手汹涌袭来,朝着“点苍一群狼”的山寨大营猛扑。
此刻,招风耳强盗带着人马已赶至绿树成荫的半山腰,郁郁葱葱间,已透过接天连叶的缝隙瞧见了“地狱门”敌人。招风耳强盗当即抬起双手,手掌环抱嘴巴前面,震山荡谷地大吼一声:“‘地狱门’的过客们,我‘点苍山寨’与你们‘地狱门’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素无往来,不知尔等此番前来,意欲何为啊?”
很快,“地狱门”的人马那边就传来了回音:“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山寨胆敢抓走(监禁、扣押、羁押)我们的合作人、损害我们的利益,我们岂能容你?”招风耳强盗略加思索,仍旧十分不解,于是疑惑地问:“哼,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点苍一群狼’从不与外界为敌,不参与江湖纷争,如何损害尔等的利益?”山脚那边又回应道:“你们捉住了我们的合作人擂台赌庄的大老板,没有他的黄金赞助,我‘地狱门’众弟子‘吃’什么?”
招风耳强盗哈哈大笑,大喝一声:“嘿!你们这帮窝囊废,自己没本事赚钱,求一个赌博头子!挣不到银两,又不去抢,靠一头肥猪来养活,哈哈哈哈……”
“呀!妈妈的!弟兄们,跟他们拼啦!”山脚下异口同声地吹响了愤怒的号角。
其实,“地狱门”众弟子玩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大队人马与招风耳土匪在山林间鏖战,另一批小队人马已从小路攀岩上山,并找到了关押俘虏的地窖所在。
“哇,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快跟我们走,山贼们马上就会追到这儿来的。”一伙儿身穿蓝色衣服的壮汉破门而入,对着赌场的那档子人说。
“太好了,真是万幸!你们能来,我的眼泪都快感动得流出来了,快救我出去,我给你们发钱!”肥头大耳的鼓脸男子哀求道。
“嗯,多谢老板!弟兄们快,把铁锁砸断,将老板和赌场的朋友们都给救出来!”这就是“地狱门”杀手的“义气”体现(彰显)。
站在墙壁另一头的瘦肉乞丐端木甲意,累得都变成熊猫眼(黑眼圈)了。只见他迅速叫醒自己身旁已经熟睡的少女陈冰玉,像说悄悄话一样小声地说:“姑娘快看,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喏,正救他们出去呢!”
双手同样挂在天上的陈冰玉,背心紧贴着墙,似醒非醒地喃喃道:“哦,知道,知道,不要紧。”
“哎呀,你别睡了,来人啦!喂——!”端木甲意焦急地叫唤道。
尽管有苦难言,还好,总算把她唤醒了。陈冰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喊大叫吵闹道:“啊!来救命呐,救我啊,我要出去!救救我,救救我,好心人来救救我吧!”
正在弄铁镣的“地狱门”的杀手,回过脸一看,再把头转回来问道:“那两个人是谁?和你们一起的吗?”
正在此时,伤势很重的宋子光疲惫的眼神顿时冲动地一闪,赶紧抢话(插话)说:“是的,是一起的!快去救他们,大家一起逃出去。”
这时,鼓脸男子不太苟同地命令道:“不!要救,也只能把那个小美人儿给我救走。而另外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救‘他’作甚?不能救。”
“太棒了!姑娘,你听到了吗,他们愿意救你了!”端木甲意兴奋得“喜形于色”!
“小哥哥,那你呢?”陈冰玉却皱起了眉头,满脸失落地说。
“哎,这个先不讨论,不谈我。你跟她们出去以后,要么找个帮手带你回家,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走路;要么找家茶馆、酒肆、客栈之类的打打零工;要么去某个江湖门派立足。这些,都能找到饭吃,姑娘,一路保重。”端木甲意快节奏地把自己心理面的话一个劲的讲完。
片刻之后,就这样,少女和赌场众人便都被“地狱门”的人给救走了,仅余下(留下)端木甲意一人,冰冰冻冻、寒寒冷冷地铐于地窖监牢。
九寨沟内,原本轻松、祥和的氛围只因赵霄的出现,而被彻底打破!
“禀报‘飞仙’,属下已经探明,千真万确,绝对可靠,《催尸宝典》的心法口诀确实藏匿在‘地狱门’总坛,由其门主亲自保管。而且,属下还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地狱门’全体上下今日清晨已经离开总坛,去往点苍山方向,短时间里根本赶不回来。所以,属下奏请(恳请)‘飞仙’即刻下令,率领数百玄女攻打‘地狱门’,属下敢向您承诺(保证),此战,必定一举拿下!今日之内,便是动手的绝佳良机,‘飞仙’切莫犹豫。”一名不男不女的红唇尖音“无奶无胸”之人,跪于“九寨玄阁”的殿堂之下呼道。其俏丽的发髻(发纠)旋转指天,其华彩的红衣翩翩飞舞,其性别……实在难以估计。
“好——!嘻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有了《催尸宝典》的心法口诀,老娘从今往后不靠男人,只靠自己。来人,把赵霄关进我的寝宫(卧室)里,严加看管,待我凯旋而归之时,再收拾他!”冷面无情的妖艳青年美女“九寨飞仙”半疯半癫地呐喊道。
“慧慧啊慧慧,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你别吓我啊慧慧,我不想死啊!”赵霄哭着个脸,严重受惊,难堪地嘀喃道。
怎料,“九寨飞仙”当场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脸去,拂袖离开,不知何意。
“地狱门”乃是巴蜀之地最大的门派,曾一度让青城、点苍、蜀山等门派统统臣服,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的“地狱门”,实力中等,仅仅只是“阿修罗盟”的一个小小的分支。“阿修罗盟”是一个黑暗的恐怖邪教,由很多个门派联合组成,被武林人称作“魔盟”。
其实,“九寨玄阁”也是“阿修罗盟”的会员门派(成员)之一,此次出战,其本质,可以用“同室操戈”来形容。并且,“九寨飞仙”自己本人高居“盟”里的“护法”之职,是“地狱门”门主的“不顶头(不挂钩)”上司。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八回
一处幽境,偏僻隐蔽。溪流横穿,蜿蜒曲折。松柏辉映,庭院幽深,点缀间,透露着精辟与典雅,耐人咀嚼。
这里,就是云贵江湖第一大门派——余音袅袅“宁静处”、郁郁葱葱“地狱门”。
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原始丛林中,层叠地坐落着数以百计的木质房屋,平日里,“地狱门”的门徒们便各居其室、练功习武。此地环境之舒适、山水之呼应,较“九寨玄阁”之糜烂腐化,刚好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一名像丢了魂似的的放风的门徒,从森林之外老远飞奔过来,由于地面崎岖打滑、甚为难走,此人每跑一段距离便翻滚着重摔一跤,之后又死命爬起,搞得额头上、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毫不知疼,只顾着向着总部所在的房屋猛冲。
一冲进总部正厅的大门,此人便跪地抱拳,失声哭喊:“门主……门主,报告门主,大事不妙啊!巴蜀一带的‘九寨玄阁’的人打过来了,不知他们是怎么回事,一冲到林子外头就把我们几个看守林子的弟兄给抓走了,说是给他们带路指方向。弟兄们宁死不屈,誓死不给他们带路,结果,结果就被他们乱刀砍死了。要不是我急着回来报信,此刻,也已经变成他们的刀下之鬼了啊!门主,这可怎么办啊?这……灾难啊!”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坐于屋内板凳上的门主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未变地轻声回了句:“灾难?呵,慌什么,又不是天灾,人祸而已,小菜一碟。”
“啊!门主,您不是在给小的开玩笑吧?他们……他们已经打到临淄口了啊!我们如果再不……”这名卒子由于受惊吓有些过度,一个劲的说个没完没了,对门主的意图完全没有弄懂。
“你先去各个庭院通知弟兄们做好迎敌应战的准备,但是,没有我的号令,一律不准出来。若谁敢轻举妄动,必逐出本门!”门主终于摆出了句还算严肃的语调。
不一会儿,“九寨玄阁”的全部人众便已抵达总部殿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小的云南‘地狱门’,就这么点小小的树林迷宫阵,岂能困得住你老娘?嗯哼?‘地狱门’的芝麻绿豆兵呢,怎么一个人都有,还是听说老娘要来,都吓得不敢出来了?”正厅之外传来了淫威浩瀚的“九寨飞仙”的刺耳的嗓音。
“不会,不会。他们不敢出来不要紧,‘属下’这不是出来了么?哎呀,护法能亲自前来,‘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呀,岂有害怕之理?”门主单手舞动着胸前的扇子,慢慢悠悠、毫无惧色地走了出来。
“嗯?‘属下’?”女方疑惑道。
“俗话说的好呀,‘官大一级压死人’!护法高居‘阿修罗盟’艳煞护法之职,与凶煞护法平分秋色,而属下仅仅只是一名门派的领事。这个差距,尊卑已定,一切指示,当然要以护法为先。”男方客气地说道。
“九寨飞仙”表面上似乎没太在意、心不在焉地听着,而且默不作声、故作镇定,但实际上,她那颗爱慕虚荣的心与游移不定的眼神已经把她出卖了。她的眼眸里晃动着的不是眼珠,而是“爽”!
“本想一口气把你这儿给一锅端了,既然你这么懂事,如此的知礼,要老娘改变初衷,倒却也可以!只不过,你得把《催尸宝典》交给我,让我带回去。这样一来,咱们两家也就相安无事、冰释前嫌了。”女方洋洋得意地直抒胸臆道。
男方见“九寨飞仙”这么快就不打自招地袒露心扉、自报来意,心中暗喜,心想:呵,我还以为你有几斤几两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傻妞儿而已,看样子我是太高估你了。竟然敢对本座颐指气使,哼,看本座不弄死你!
“额,护法真是爽快人啊!这人嘛,直白一点还是好,像我们这些在‘盟’里混的,如果不够直白,很容易被盟主猜忌的呢,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来来来,屋里坐,咱们坐着谈,啥事儿都好商量。”男方喜笑颜开地俯身鞠躬,恭迎“九寨飞仙”进屋。
女方也彻底地暴露傲慢本性,只见她的眼神仅仅只往侧身一瞥,望着不男不女的手下和众玄女吩咐道:“你们都给我在外面候着,把刀剑收起来,别生事端。”纵然很多手下以及那个不男不女者传来了异样的目光,但命令毕竟是要服从的,自然没人敢劝阻。
随后,“九寨飞仙”便长裙飘飘地扭动着身体,跟随“地狱门”门主走了进去。
话分两头,就在“九寨沟”的势力倾巢出动去攻打“地狱门”的同时,肥头大耳的赌场老板那一干人等,已被地狱门蓝衣死士顺利救出,乘坐马车逃向了中原一带。而“地狱门”的死士们,则是从老板那儿取走巨款后,和老板中途分别,原路返回云贵高原的“地狱门”老窝总部。
只见,马车上,鼓脸老板递了一个橘子(桔子)给护卫宋子光吃,随口叫了句:“你这个伤可要快些养好啊,不能总跟个病危的人样的啊,你的伤没好,我走到哪儿都不放心啊。”宋子光由于重伤未愈,颤抖着手掌接过橘子,同时说道:“谢谢老板。”然后,只见他却又将橘子塞进座位旁边的陈冰玉的手心里。
陈冰玉立即瞪大双眼,睁得很大很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子光看,缪荣上显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时,宋子光痴痴地开口了:“哦,是这样的,我这身体,恐怕目前还吃不得水果。这一路上,担惊受怕、举步维艰,才逃出了点苍山土匪的包围圈,姑娘与我们一起逃路奔命,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挨饿。我有内功护体,挺挺没事。额,其实……我功力尚可,能挺很久的,呵呵。”
陈冰玉不哭不笑、脸肉不动、面无表情、僵硬固定,只说了句语速很快的“那谢了”三个字。
而此时,点苍山之上,招风耳强盗虽是此战的战胜者,但土匪喽啰们伤亡惨重,死去过半。从山腰战后的情景上看,不比“地狱门”主力蓝衣杀手的尸体数量少。
忽然,只见独眼龙强盗以慰问兄弟为名,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只冲招风耳强盗安抚弟兄的山头广场。
只听得独眼龙大哥的第一句话是:“死了多少?你自己没事吧?”招风耳贤弟回敬感激的目光,坚定地说:“死伤不严重,我没事,请大哥放心。”
很快,独眼龙强盗又放出了第二句话:“仓库被盗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另外,你前几天刚抓回来的那一男一女,还有之前抓回来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赌场头子及其手下,怎么‘也’不在地窖里?人跑了我先不过多追究,我现在只想问你,我们抢回来的‘钱’呢?包括劫赌场的,和以前抢到的所有的,全没了,全没了哇!”
顿时,招风耳强盗彻底愣住了,站在那儿老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二人对视了许久,老二招风耳强盗才闷声闷气地反问了一下他的大哥:“大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是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九回
群围数百,铁骨硬汉。二主相斗,万夫莫拦。
没等招风耳强盗把反驳之言讲完,独眼龙强盗便拔出砍刀,霎时大吼一声:“哼,你个叛徒!我要清理门户!”
说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只见独眼龙强盗顿时俯身屈膝、弯腰垂首,双手紧紧握住砍刀奋力横劈,向身前划出了一道刺眼的半月刀光。然而,招风耳强盗也不是吃素的,很轻易的一个翻身闪躲,便避开了此道刀风。就这一个临空翻滚的动作,其灵巧的身法首次暴露。
招风耳强盗的这一筋斗刚一稳定落地,就发现站于对面的独眼龙大哥正在横眉冷对、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而又面红耳赤地望着自己,心中顿生恐惧,实在是毛骨悚然。
此时的招风耳强盗已然知道此事根本解释不清楚,何况自己与大哥早已貌合神离、志向不一,趁此机会,不如将大哥置之死地而后快。干掉大哥之后,不仅心中少了一道每日令自己担惊受怕的障碍,而且还可图个点苍山一把手的座椅。心结可解,当家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纵有铮铮铁骨、纵愿兄弟无争、纵能赴汤蹈火、纵肯唯命是从,点苍山的土匪们,看到眼前的大哥和二哥正在同室操戈的这一幕,心中顿生几丝冰凉,失落离散之心暗暗地涌出、本能地流淌。
附近的枯木枝桠稀疏,几片干枯的黄色树叶随风飘落,零零散散地飞散而开,徐徐间,正好从二人视线的相交处滑翔而下。
“乒咚”、“啨砰”,就在二人之目被树叶遮掩的那一刹那,几阵接二连三的刀式疯砍而来,独眼龙强盗再动杀机,而招风耳强盗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躲闪……
难道说,有那么一批人,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只见招风耳强盗仅仅只在闪躲之余从地上捡起来一枚小石子,五指一夹,再疾速扔出,直掷独眼龙强盗唯一留单的那一只眼睛,就把独眼龙强盗的颅骨击穿,单眼所在的位置的头部正对面,也就是后脑勺部位,出现了小石子正欲窜出(钻出)的半边脑袋。
此情此景,如晴天霹雳般雷霆乍现,随之而来的,是众多弟兄们的屈膝下跪,以及无声的臣服示意。
招风耳强盗阴阴地咧嘴一笑,环顾四周的众弟兄,双掌朝上安抚大家道:“弟兄们,都起来,都站起来。站起来,都站起来吧!我们大哥千好万好,唯独喜欢猜忌人,就这一点不好。我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替大哥办事,讨不到他半点好,还得挨骂,我为弟兄们不值啊!弟兄们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呢,让弟兄们得到了什么?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其他人不敢打抱不平,‘我’敢!就算刚才死在了大哥的刀下,做了枉死的冤魂,我也要做一个有脾气、懂感恩的人。点苍山能有今日的基业,是数十年来千千万万的最底层弟兄为大哥拼死拼活,才给他‘打’出来的,不是他独眼龙一生下来天生就有的。我要报答弟兄们,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大伙儿所流的汗和血!”
这番话一讲完,激起了现场匪众的强烈反响,赢得了阵阵掌声。
自此,招风耳强盗也就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点苍山大王”的宝座。如问他的姓名,说实在的,无名,只有姓,他免贵姓“胡”,由于皮肤黝黑,可以称他作“胡黑皮”。
地窖里,走进来两名举着火把的山贼喽啰,不一会儿,胡黑皮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迈了进来。
胡黑皮向来直接,开口便问:“喂,我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逃跑?打算他们有本事挣脱锁链开溜,我想,你要想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莫不是,你想留下来等死,等着我来杀你的头?呵哈,呵哈,呵哈哈哈哈……”
那两个举火把的萝卜兵也奋力笑道:“嘿嘿嘿,嘿嘿嘿,这天下还真有这么蠢的人呐,哈,故意不跑,留着等死,咦嘻嘻嘻嘻。还真他妈少见哈,嘿!”
“诶,我说,你们几个废话哪么那么许多撒?要杀快杀咯,不杀放就我走啊,干嘛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婆婆妈妈的跟个娘儿们样的,有病是吧?哦,我晓得了,你们难道是唐僧变的、唐僧投胎?”端木甲意听得耳朵起茧,直接开骂了。
“哼,臭小子,敢跟‘爷爷我’耍贫嘴?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个要饭的,跟你一起来的那女的已经跑掉了,留着你这么个乞丐有个毛用!想走可以,出来帮我做件事,做完了立马给爷爷滚蛋。”胡黑皮眯着个眼抬头望天,轻松愉悦地说道。
“啥屁事啊?你自己的手脚都残废啦?要我弄!”端木甲意继续开骂。
“出来挖个坑、埋个人,不用立碑,弄出个差不多像坟的架势,也就可以了。愿意干啵?”胡黑皮嘲讽、讥笑、蔑视道。
“哦?埋人啊,好啊,行呀,我擅长埋人啊!请问是把你埋进去,还是你老爹老娘啊?”端木甲意怒斥道。
“小子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别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别逼我。快出来给爷爷干活!”胡黑皮的脸色终于变了,恼火地叫道。
紧接着,胡黑皮便命令身旁的那两个举火把的去将端木甲意松绑、解镣。
端木甲意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先探探虚实,看这土匪到底是想杀死自己还是想怎么样,但是通过土匪的表情模样的观察、研究和分析,觉得土匪不像是在耍逗自己,既然手铐已解,倒不如帮他这个忙,毕竟自己确实想走,能离开这里自然是最重要的。
端木甲意出门一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窖门口的担架上,脸部已模糊,不能辨识。
“喏,那边有铁锹和铇子、铲子,自己挖洞。”胡黑皮在背后啰嗦着、嘱咐着、吩咐着、唆使着、命令着。
端木甲意二话没说,向前走了不远处,抓起工具,当场就挖。
胡黑皮的这个意图实际上很明确,“既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既不打算让独眼龙强盗死得舒坦,可坟墓也得给他立。
就这样,这名毫不起眼的今日的“破衣烂衫脏乞丐”,就这样“安然无恙洒脱走”,将是日后的“技压群芳灭贼师”。
而此刻的云贵高原地狱门方面,“九寨飞仙”刚刚随同“地狱门”的门主进屋入座、把盏言欢,两人都是边喝边笑,皮笑肉不笑,双方都很假很假地眉来眼去,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喝着喝着,门主发话了,道:“属下见‘飞仙’今日打扮得如此雍容华贵、艳丽迷人,看来《催尸宝典》是不赠美人天不允呐!”酒桌对面的“九寨飞仙”哈哈大笑,说:“门主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的客气,我这个做上司的,又怎么好意思拒绝您的盛情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十回
正当“地狱门”门主挽起宽袖奉起酒樽,准备敬酒之时,一道纸扇闪电般地从袖口横向窜出,疾风划过胸前酒桌四尺方圆,转动的纸扇如锯齿滚轮,边缘之利齿遇杯杯粉、遇碗碗碎、遇筷两分、遇菜高溅。幸亏“九寨飞仙”早有防备,尽知门主不怀好意,当即一个“大鹏展翅”,双手平伸,屁股连着板凳,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白烟中火速后移了七八尺。
“门主这是何意啊?嗯?”略显刻薄的女高音嗲声嚎起。
“哼,徐颖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上司了哈!呵,给你阳光你就灿烂,给你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实话跟你说了吧,《催尸宝典》心法口诀乃我‘阿修罗盟’盟主所赐,盟主命我尽快学成此功法的一招半式,以完成日后的艰巨任务。现在,你还点惦记着要抢吗?”门主振振有词地诠释道。
“少跟老娘编故事,这套老娘根本不吃。是老娘更受盟主器重,还是你更受盟主器重?假如是你,怎么‘盟’里的两个护法中,有我,却没有你?”徐颖慧大胆反驳,压根儿就不信对方所说的话。
“呵呵,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死以后,我就接替你做新一任的凶星护法,与凶煞护法平起平坐。”门主冷静淡然地说完这句。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在争辩不休的话音,在门主的一个冒黑烟的巴掌甩过之后,就寂静在了苗条婀娜的女性白骨与毫发无损的门主之间。
门主走到门外,交代了一下实情,说:“远道而来的姐妹们,各位美女、美眉、小可爱、非主流们,你们的大姐大,已经被我那个了,你们自己先回家去,好生安度接下来的时光吧!”
“啊!你把我们‘飞仙’怎么了,快放她出来,否则……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九寨玄阁”其中一名小女生痛斥道。
门主仅仅只回了一个眼神,眼珠儿平行着往屋子里面一溜,暗示道:“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走了。”
刷的一个黑影,在屋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密集的人群中,似乎不挤空隙地钻了出去,随后便不知所踪。
消息传到九寨沟,哀怨之声连成片,守家之女肝肠寸断、欲哭无泪。随后,出征的玄女们带回了徐颖慧的“白骨遗体”,宫娥们就更是哭得……
伴随着玄阁上下无数人倾泻泪水和惊恐慌乱的,是“内部分化”、“同室操戈”,两派利益矛盾的不同势力在这种危难时刻脱颖而出。
“九寨飞仙”生前的宫娥、婢女、侍女们深受照顾和提携,这部分人深知“九寨飞仙”的心意,懂感恩,讲感情,与“九寨飞仙”情投意合,宛若知己。徐颖慧一死,这部分人就主张把同徐颖慧从小玩到大的赵霄扶上阁主宝座,相信这也是徐颖慧的遗愿。
而“九寨飞仙”生前不太重视的一些“不男不女者”,以及经常出生入死的战场“女兵”,则主张推举他们中间有威望的人接任阁主之位。
“你们要清楚,赵霄和咱们‘飞仙’是什么关系。他从一开始就被宋廷皇室驱逐流放,并与咱们年仅十几岁的‘飞仙’从小玩到大,虽说此人迂腐怯懦,但对咱们‘飞仙’毕竟是有感情的,不选他选谁?”保赵派强调自己的观点。
“你们少放屁,咱们‘飞仙’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明明记得,‘飞仙’出征临行前专门嘱咐你们囚禁押解赵霄,等她回来严厉惩处,怎么着,你敢说没有这事?”敌对派继续放出分裂口号,每个字眼都是敌视态度。
“你们这群长着逼却不懂女人心的蠢货,‘飞仙’有多爱赵霄你们知道吗?”一名侍婢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别争了,争不出个道理来。干脆按“老规矩”,以武功定胜负,让赵霄出来和我们外阁总管(就是那名怂恿徐颖慧去攻打地狱门的人妖)打一场,谁赢谁当阁主,你们敢吗?”敌对派信心十足地明退暗进。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赵霄他,他,他……他的武功谁不知道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保赵派不满道。
“我们已经退步了,这样很公平。难道非要让我们举起刀兵弄死你们吗?”敌对派吼道。
“进房间去,叫赵霄出来。”主管内阁的保赵派侍女侧脸对着一名姐妹轻声吩咐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十一回
画面翻滚,场景瞬变,地域辗转,皆在同时。
“地狱门”门主跪伏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厅堂里,面对着一束帘帐战战兢兢地哆嗦道:“卑……卑职……卑职知道错了,请盟主责罚。其实,主要是徐颖慧当时对卑职颐指气使、大呼小叫,卑职跟她说了卑职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修炼的‘催尸大法’,可她完全不予理会,她这不是跟卑职过不去,她这明显就是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硬要抢夺心法口诀,抛弃‘盟’的利益而不顾,我这才不得已……”顿时,就在此刻这突然的一秒,莲帐内传来了嗓门并不大但足以令人崩溃的恐惧性喉音:“闭嘴,够了。今后若再敢未经我的准许杀我的人,后果你自己猜。滚!”
端木甲意离开点苍山以后,本打算去寻找陈冰玉,可是,杳无音讯、信息全无,连陈冰玉人在何方都不知道,如何搜寻得到呢?想到这里,不禁令人感伤,那是多么宁静可爱的一个小妹妹啊,光只看着她就已经幸福万分、无限满足,更别说跟她同甘共苦地忍受了牢狱之苦等诸多磨难了。若还想再次见到她,除了缘分,再无它法。借着橙红的朝霞那淡淡亮光,鞋底踩湿了甘露,腹中胀满了草根和野兔,一路狂奔,准备冲出自己乞食二十多载的云贵川。
中原那边(金国控制范围),赌场的那位鼓脸老板一行人乘坐的马车抵达了汴京——昔日的大宋京城。
“谢谢你们一路以来的照顾,感谢老板救我,小女子有一些私人的事想自己去做,不如我们就在此别过吧!”陈冰玉拱手礼敬,辞别赌场老板一行人。
“哈,小可爱,你当我救你出来,就是要放你一个人走的哇?哈哈,你也太天真了吧,真是天真无邪呀!你可要记得哦,是我把你从土匪窝里给救出来的哦,我是你的恩人哟!小美人儿,陪叔叔睡上几夜吧,啊?”鼓脸男子挤眉弄眼地卖萌道。
“你……你们!”陈冰玉失望且愤怒地指着鼓脸男子,上齿咬着下嘴唇怒叫。
“姑娘留下来吧,我们老板就这脾气,随了他吧,从了他的意。”一名打手帮着鼓脸男子叫唤道。
这时,伤得步履蹒跚的宋子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直接望着鼓脸男子说道:“老板,这位姑娘还小,而且大家都已经是同路人,怎能开如此玩笑?”老板目露凶光,脸色大变,回骂一声吼:“什嘛?宋护卫,你是不是受伤把脑子给伤坏了,啊?你他妈的说些什么东西呢你,啊?找死啊!”宋子光坚毅的目光再次投了过来:“如果你执意不放这位姑娘走,而且硬要如你所言的那般的话,请恕子光弑主无礼之罪。”鼓脸男子大惊失色,大喊:“啊?你为了这妞还要把‘我’给杀啦?小的们,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一群打手一拥而上,准备围殴宋子光。
“姑娘快走,这里有我应付。”宋子光两手空空,只能以拳脚功夫相抵挡。
危急时刻,总有人为自己挺身而出,陈冰玉眼眸含泪,当场心一软,感恩宋子光对自己的好,那种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浸透了灵魂深处,直接融化。但不听使唤的双腿,居然还真能在这个时候跑掉,仅仅只能连连回头,关注恩人有没有挨打、有没有受伤,更致命的是,连恩人的名字与相貌,都没怎么留意,很模糊很模糊……
正在此时,路经此地的“神偷”先生带着个斗笠徐步走来,瞪眼一看,哇,又是那个小美人儿,对,是她,正是自己在云贵一带的一个擂台附近看到的那一个,能在此地与她相逢,爽度不言而喻,思维幻想无限延伸。
很不幸的结局发生了,真正的是出乎意料,超级不可思议,更加奇特意外……
伤势惨重、生命垂危的宋子光居然还能临场发猛,三拳两脚,就把他的老板和个别打手用拳头给杀死了,其余逃跑的打手去衙门报了官。就此,金国、大宋,宋子光成了两个国家联合拘捕的通缉犯,朝廷最想剿灭的,就是这种敢杀、能杀、会杀、懂杀的“造反的种子”!而陈冰玉,两条小脚儿在大街上跑得好好的,突然一阵迷烟从空气中吹过,双脚一软,人一倒,却并没有摔,而是横向晕躺于一个宽大有力且温暖结实的臂膀怀抱里。拥有这个怀抱的人,迈起了男人特有的步伐,走进了一家驿馆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肆《冰清玉洁缘》 第十二回
“神偷”先生抱着陈冰玉姑娘一入酒肆客栈,就被一根横向举来的木棍拦住了去路,寻觅着木棍的起点(源头),眼珠儿顺势一扫,原来,拄着这根木棒的人是位素衣黑面的长须高僧。
“哟,吓我一跳。不过是一个老和尚、老秃驴啊!哦,罪过罪过,大师莫怪,我失礼啦!不知……大师……你这是何意啊?”一个挑衅的眼神徘徊游走于那位老和尚的木棍两端。
“老衲并不老,我可以自称贫僧,也请阁下不要把贫僧喊老。报上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进去。”和尚叫道。
“呵呵,你问我的名字,真名么?说实话,天底下,知道我名字的人还真不多。不知道的终归不会知道,已知道的再也不会泄漏,想知道的我倒也愿费劲。大师,您确定现在还要知道吗?”“神偷”先生蔑视道。
“不妨事,贫僧依旧要打听。而且,贫僧法号宗杲,也可先告诉于你,免得你吃亏。”宗杲毫不畏惧地说。
“哈,大师果然爽快,来,这边请。”随即指引着那个老和尚,向着一个死胡同、小巷子里走去。
“神偷”先生一到巷子口,立马搁落陈冰玉到地面,扭身一回头,目光如炬,几把飞镖从腰间摸出……
“大师,您听好喽,我叫周洗手,绝对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您晓得为什么我的名讳没多少人知道吗?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最根本的原因,今天的我,早已富可敌国。”周洗手胸有成竹地说。
“哈哈哈哈,传闻中你偷盗的本领更是首屈一指、举世无双,今日一见,哪知你的杀气也如此凌厉、如此犀利,真是让贫僧大开眼界。”宗杲笑道。
“大师啊,您是不是认为自己学过几十年的某种高功,所以对晚辈丝毫也不畏惧,是吗?您以为自己能打赢我,或者感觉您的胜算更大,是这样么?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您依旧敢在我面前罗哩吧嗦的根本原因。”周洗手疑惑道。
“小子啊,你先看看这封信,如果需要找我,请来径州能仁寺。”老和尚刚一说完,立马就以迅猛之速踏空升腾,衣袍晃动间,布鞋已点着街道旁边的屋顶瓦片当场远去。
周洗手一把接过老和尚扔过来的一封薄薄的纸信封,不曾想到,被一股强劲的气力直撞手掌,劲力贯穿手掌后又打向自己的整个躯干,直至一掌将自己击倒于五丈开外并摩擦着地面才得以停止。
周洗手除了没吐血、内脏未被震碎,损伤程度已令人乍舌。他这才方然醒悟,宗杲老秃驴的功力有多深、威力有多强。
拆开这封信,里面有一张字条,字条上仅写了八个字:“径州能仁寺——陆明远”。
顿时,周洗手满脸灰色,眼神空洞而无神,喉咙里发出了惊恐的感叹声:“他果然来了,他真的要找我。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很多年以前,北方大漠契丹辽国境内的一处棚帐草堆里,惊现两本书:薄的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催尸宝典》,然而却没有封底,似乎还有内容没写完;厚的一本居然没有封面,一开始便是文字与图片,但是却有封底。
当时,年少的周洗手迫于生计,刚好从那里路过,这两本书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他发现。经过一番比对和观摩,周洗手惊讶地发现,这两本书实际上就是一本书,薄的是“心法口诀”以及第一层武功招式,厚的是第二层武功招式到第十层武功招式的练法记载。
周洗手心生贪念,以为是天赐奇遇,准备苦练这两本书。不料,一个浑身是伤、遍体鳞伤、满身是血、体无完肤的丑陋散发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近来。
“把书还给我,还给我!”一句震耳欲聋却有略显脆弱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周洗手砖头一看,原来是个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气的大哥哥,于是没放在心上,抓起那两本书,撒腿就跑。
没想到,才跑了几步,就被一阵奇怪的黑色龙卷风给卷着刮了回来,刷的一下往回一拉。睁开眼睛之时,那个披头散发的丑男大哥哥正朝着自己的脑壳伸手,他的眼珠子瞪得很凶很大。
“呃!”一声惨叫。
发出这个叫声的并不是周洗手,而是那个乱发丑男,那个丑男的名字,叫做王坦。
王坦刚刚从关西的华山一带赶来,他与王诚决斗,不料战败,败给了自己发出的“天下皆尸”终极招式。当时,他以“念力”爆发为依托,才得以闪电逃脱,幸免遇难。
回来后,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于是翻出来自己早已滚瓜烂熟的秘笈,潜心钻研,希望有更新的突破和领悟,不料人有三急、屎尿屁多,本想去去就来,谁知来时,就遇到这个十几岁的小鬼头偷书。
王坦“呃”的一声尖叫,被一个砖头给砸了后脑勺与后颈窝,当场直接昏迷倒地。
周洗手探出脑袋往王坦的身后一看,另一个小孩子,比自己还要小七八岁的小男娃正摆着砸人的姿势。
“谢谢你,小弟弟,是你救了我,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今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无论那件事有多么困难,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一定照办。”周洗手义正严词地感激道。
“小哥哥,不要这样嘛,我娘说,讲这种话,不吉利。”小樱桃红嘴儿的正太男回答道。
“不行,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周洗手这辈子,不为别的,就为小弟弟你而活,绝对!”周洗手再次声明道。
小男孩无奈,只好点了点头,低声接受道:“那好吧,小哥哥。”
周洗手听到后,高兴而放松地笑了。
“对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周洗手亲切地问。
“我叫陆明远。”小男孩微笑着答道。
“小哥哥,这里不能多呆的,我娘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人名叫王坦,是个大坏蛋、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快逃吧。”小男孩诉说道。
“嗯,好。”周洗手拉上小弟弟立马就跑。
周洗手一时惊慌加愉悦、感激加忘我,原本紧拽着书的手指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松懈,结果不慎滑落了一本薄的,自己一只手揪着小弟弟的手,另一只手拽着《催尸宝典》招式册逃离了大草原。
王坦苏醒后,仅拾得周洗手遗失的那一本——“心法口诀”。
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自己已成中年男人,坏事做尽、放荡绝伦,还做了“小偷”……
几百尺外,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宋子光失魂落魄、沮丧沉沦,此时此刻,疼的不再是肉体,痛的不再是身躯,而是心。若问为何?只因一份“爱意”贮存于心,纵死犹存。他的心上人陈冰玉,此刻已不知去了哪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一回
在一片四望无边的大草原上,星罗棋布着数以千计的白色帐篷,从空中往地上看,仿佛就像一朵朵撒落在绿草坪上的蒲公英,洁白柔软,宁静祥和。然而,每一个营帐外却不时的有少许骑兵游过,像是在巡视着营帐附近的动向。看来,表面上的这种安宁仅仅只是一种虚空的假象。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袍服、脚套长靴、头戴橘黄色圆形风雪帽的彪悍骑兵从远方驰来。那人一下马,便急匆匆地冲入了一间大号的军帐。只见那人刚一推开军帐的布帘就立即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扬起,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启禀大汗,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先锋军……全完了。原本木华黎大将军率领士兵们已经攻入了金国国境,没想到,女真族的那帮杂种们竟然使用了火药和投石机,他们疯狂地向我军投射霹雳弹,没过多久,我们的先锋军就全军覆没了,木华丽大将军也生死未卜、情况不明。大汗,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请您示下。”靠在军帐的最里端、贴着布墙坐着的,是一位长满了白色络腮胡须的胖老头儿。那老头儿听过之后,双眼猛的一闭,脸上显露出愤怒之色。果然,那老头儿突然吼叫道:“女真族的那帮畜生,竟然连火药也用上了。哼,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哎,想我铁木真一生征战无数,所到之处无不扫荡,先败塔塔儿,后灭札木合,再亡西辽,继而攻克花剌子模,而后又两伐伏尔加、三征西夏,都是一路凯旋,从未战败。没想到今日……败给了女真!”那名跪在地上的报信士兵隐约看到了大汗在一滴一滴的落着泪,于是也默默地低下了头。当是时,军帐内稍稍沉寂了须臾。
没过一下子,铁木真又一次高声吼起:“来人呐,快把耶律楚材先生给我叫来。”站在军帐外守卫的士兵立马高呼:“得令!”那名报信士兵听得大汗要与军师商议军机,遂叩首退去。
很快,一位拖着老长胡须、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从帐外走了进来,此人便是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慢慢地走到铁木真的身边,轻声问道:“大汗,唤臣前来所为何事呀?”铁木真懊恼地说:“哎,楚材啊,我太过自负了,不听你言,一时大意,以致于……吃败仗了。”耶律楚材摸了摸胡须,躬下腰来微笑着回应道:“大汗,您不必自责,更不必哀伤,臣有办法可令胜败易转、功业相反。”铁木真急忙追问:“哦?卿有何妙计?”耶律楚材先夸赞了一下大汗的功勋,说:“大汗,时至今日,您的功业早已定鼎青史、冠确古今,盖三皇五帝、超秦皇汉武、压唐宗宋祖,凭您的这般无上韬略,人世间根本没有能难倒您的事。您想啊,金国原本已定都中都(燕京),前几年却把都城迁到了汴梁(汴京),这是为什么呢?这说明,金主惧怕咱们蒙古铁骑呀!所以……”耶律楚材说着说着,就将嘴巴慢慢地靠到铁木真的耳朵边上去了,然后窃窃私语地嘀咕了一番。二人密谈了许久、许久……
当天下午,铁木真召集来所有军队里的将领和高官,吩咐道:“本汗有一件天大的任务要交给在场的某位爱卿去办。此任务需要耗费的时间很长,难度也是非常的大,不知在座的列位臣工有哪位肯替本汗去办?”在场所有人无不拍胸举手,他们丝毫也不畏惧,因为他们都是铁木真的好安答、好兄弟,更是大蒙古国的心腹公卿。
铁木真“呵呵”着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从军帐外拉进来了一个官职卑微的管粮官,望着在场的其他人说:“这位小兄弟是我们蒙古人的骄傲,他叫乌塔格,是军师耶律楚材先生保举的人才。这孩子曾经父母双亡,连续三天没有吃饭。当他走到一个小镇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个正在四处躲藏的牧人,见那个牧人竟一头栽进了存放马粪的地槽中,他便走过去问了声,‘你为什么要往马粪里面钻呢?’那个牧人告诉他说,‘有人在追杀我,他们说我偷了他们的羊,我根本就没有偷他们的羊,我告诉他们了他们又不信,于是就要杀死我。小弟弟,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躲在这里,求求你!’那个牧人刚一说完便将露在外面的脑袋也塞进了马粪堆中。很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提刀人赶了过来,见附近只有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便吼叫着问他,‘喂,小兔崽子,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牧服的男人跑到这边来?’这孩子回答说,‘我不能告诉你们。’那群人便马上换了张嘻哩吗哈的嘴脸,说,‘只要你告诉我们那个人去了哪里,我们就送一只小羊给你吃。’这孩子的肚子本来就很饿,听到了有吃的,顿时就更饿了,但是这孩子并没被一只小羊给诱惑,依然说,‘你们冤枉好人,我不能把他的行踪告诉你们。’那群人立即骂道,‘呀,你这兔崽子,连撒个谎也不会,你只要说没看见不就完了吗,还偏要说不告诉我们。今天我要是不打破你的头我就把自己的头给剁了。’这孩子答道,‘我不撒谎是因为我不能欺骗别人,我不说是因为你们冤枉了好人。’那群人便一人一拳地朝这孩子揍了过来,边打边问,‘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没多久,这孩子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可他始终就是不告诉他们那个牧人躲在哪里。最后,那个藏在马粪里的牧人自己跳了出来,说道,‘羊是我偷的,你们尽管冲着我来,不要打他。’那群人便像发了疯似的立即冲了过来,将那个牧人砍成了肉酱。那时,这孩子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待那群提刀人杀了牧人之后各自离散,这孩子才得以幸免于难。列位爱卿,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之臣,你们都有重任在身,这件事就交给乌塔格去办吧!”
临行前,铁木真还赠送了乌塔格一块一尺长的圣旨金牌,一出示该金牌就如同大汗亲临,所有人都必须听令。那块金牌上用蒙语篆刻着“在至高无上的神的名义下,皇帝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谁若不从,问罪处死”。同时,铁木真还嘱托他一定要将此事办妥,不容有半点的闪失,乌塔格恭敬地回答说:“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此事必成!卑将定不辱使命,请大汗放心。”
片刻之后,趁着迷离的夜色,乌塔格在众大臣的目送中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离开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他随身携带的那个蓝色的包袱里除了装有换洗的衣物和银两之外,就只剩下那块圣旨金牌了,其它的,他一无所有,就连一把防身的兵器他都没有带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回
遥远的天际,星辰闪点、云朵涌动……
低一点,视线的尽头处,一层淡蓝色的山影即将漫过落日的边沿,那景象好比是红日遮脸、青纱挡面。
一时间,天上地下,一片橙黄。
时至黄昏,几近傍晚,夕阳西下,日落西山。璀璨的余晖纵情地席卷了那一团叠着一团的天边的浮云,顿时霞光异彩、天地同光,煞是好看!
正当所有人都在徜徉着荒野上空那迷茫的日色之时,一撇褐色的无叶树杈在不知不觉间映入了世人的眼帘,树杈弯折且枯萎、闪摆且摇晃。忽然,树杈上多了一只正在扑腾收翅的乌鸦,那乌鸦墨色的斑羽竟是那样的漆黑。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此乌鸦一落定便开始了一阵接着一阵、永不休止的啼叫。
片刻之后,乌鸦的啼叫仍在弥漫,一通嘈杂的叫骂声在这片枯木林中渐响,嚣音里还不时的夹杂着些许各种兵刃的撞击符。
原来,悄然之间,已有三五个不知来路的武林人士闯入其间。他们互相殴斗着、厮打着,丝毫不知收敛各自的那般阴毒的招式。他们边打边骂,语言都那么犀利、逼人,完全不给敌手留任何的退路。从他们如钉类刺的眼神中隐约可以察觉到,各自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仔细看来,方知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不是三五个,而且其中有一个是女性。由于他们的位置变换无常,动不动就跳身践远,动不动又打滚蹲站,想数清楚他们的人数到底有多少着实有一定的困难。
借着夏日的残阳流火,清风拂面,暖意徐来,让人不禁感叹“日月之行出其中;星汉灿烂出其里;三伏燃木出其外”。
走近那六位侠士,偶见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左膝伏地,右腿从臀部至脚跟紧贴黄土,然后横向一扫,身体转动开来。当是时,身体逐渐浮空,以较慢的速度飘舞直上。向他攻来的其他五人各使各的计量,然则均被她旋腿踢开。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向她杀来的那五名男士在进攻了她之后,相互之间居然“也”拼杀了起来!这完全就是一场混乱不堪的、无义的殴斗。
没打多久,很快,其中一位头戴斗笠、肩挂披风的魁梧男大声嚎叫出了其余几位都不敢说的话,“既然大家势均力敌、武功相当,再这样打下去也不过是群败俱伤的下场,有何可为?大伙儿倒不如来玩抓阄,谁要是抓准了写有‘令牌归我’的纸团儿,谁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那块‘取镖令牌’,大伙儿觉得我这办法怎么样?”说话的过程中,他手心里紧握的那把五齿钢刀依然在他身前的半空中很潇洒地舞动着,舞动的过程中也受到了一些其它兵器的阻碍。
魁梧男的话音刚一落,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便吐了一口含有讥讽意味的唾沫,然后提起高嗓门叫喊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真会打算盘哈!东西现在在老娘的手里,‘你’当然希望搞抓阄了。打不赢你就跟老娘来这套,呵,老娘只回应你四个字,‘门’都没有!”
正当那名女性侠客喊完,只见另外一位嘴唇上长着两撇侧边须的中年男子嘶哑着喉咙叫骂道:“哼,你个泼妇,你要是有‘那么’牛逼的话就把我们几个都干掉,令牌自然会属于你。你又胜不了我们,凭什么不答应搞抓阄?切,垃圾一个,我鄙视你!”
接下来,他们六个又继续展开着新一轮的“一防五”式决斗。
突然,一阵冷飕飕的凉风刺骨地刮起,六位相互攻杀的武林人士刹那间筋脉收缩、皮肉僵硬,打了个很是透彻的寒颤。
不一会儿,一位看不清楚脸,但是身法敏捷、身材矫健的男性人物从附近的某几棵老枯树的树干后面“嗖”的一下蹭了出来,脚跟稳稳地扎在了那六位侠客的正中央。此人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很是难看。然而,此人的后方却捆绑着一个大约有三尺长的长方形木匣子,木匣子倾斜着挂在他的背上,看上去形似艺匠打扮。
只见那人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一片巴掌大的碎布便被他撕扯了下来。撕开之后,那人将中指放到了大拇指之下,然后突然一弹,柔软轻微的小布片“叮”的一下便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一棵很粗的老樟树的树干上。只见那棵老樟树直接就拔根而起,向后方倒了下去。
没等那六位侠士缓过神来,只见此人已经用很低的嗓音道出来了一句话,“几位武林同道,打搅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各位‘指教’。”他那又长又乱的黄黑色头发从额头上往前一拖而下,完全遮挡住了双眼和容颜,使人看过去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六位侠士相互间你望我、我望你,感觉情况不妙、大难在即。
六人全都愣住了神,好久没见眼珠儿有移动。
又过了一下子,六人总算是镇定下来了,可是镇定了之后却仍然没有人开口。情急之下,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终于鼓起胆量挺身而出,回应道:“这位大哥,不知您想问何事?”那位披头散发的神秘男子立即说:“刚才在下坐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打坐,偶然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得知有一块‘取镖令牌’目前在‘你’的身上,可有此事?”女侠客心头一紧、惊恐异常,声音颤抖着说了声:“是,在……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神秘男子又问:“那块令牌很重要吗,为何你们要拼了命地抢?”女侠客回答:“呃,有……有点重要。我身上的这块‘取镖令牌’是江湖第一镖局‘神天镖局’铸出的取镖信物,上面刻有‘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的字样。‘神天镖局’押镖向来是认牌不认人的,无论是谁,只要将‘取镖令牌’递交到‘神天镖局’总镖头熊霸鹏的手里,‘神天镖局’就可以将他们押的这趟镖交给这个人,令牌上所篆刻的文字就是该趟镖最后的交货时间和地点。”
神秘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询问道:“你手上的这块令牌所指代的这趟镖押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很重要?”女侠客没有马上回复他,而是低下头去思考了一番。她心想:他连这个也问,我真对他无语,要是不说,我很可能就会命丧于此的;要是说了,那不完了?
神秘男子不想再等,大声吼道:“还不快‘说’?”女侠客顿时脸部发麻,惊呼:“哦,好好好,我说我说。据我所知,七月初三的这趟镖乃是中原武林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趟镖,满天下的武林人士无不垂涎三尺。听说,这趟镖是由大蒙古国的大汗‘成吉思汗’亲自交托给‘神天镖局’押送的,准备在送达玄武湖之后由我们大宋的官员接收过去,以达到与大宋联盟的目的。”神秘男子急切地问:“简直是答非所问,本爷是问,你可知‘神天镖局’负责押送的‘这’一趟镖到底为何物?”女侠客在眼皮都没有眨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应答道:“不知不知,确实不知。”
二人对话了许久,其余五人竟一直站在旁边犯傻,毫无动作。
过了一小会儿,终于,那个戴着斗笠的魁梧男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胆,竟然拧起砍刀大跨步地朝着神秘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口中唾骂道:“你奶奶个熊!老子还就真的是搞不懂了,老子很困惑啊,你娘的跟我们几个屁关系没有,完全不搭架,‘你’好端端的跑来凑什么热闹,嗯?”话刚一说完,他的刀已经以闪电般迅捷的速度扭腰一剁,宛若霹雳雷惊。当下,只见神秘男子的腹部突然往后一凹,以含胸塌腰的姿态半蹲在了原地,然后忽然之间就从背上取下了那方长形的木匣。喀嚓一下,木匣子被翻盖打开,神秘男子单手一挥,从木匣中吸出来了一把二胡琴,然后合起五指紧握琴杆。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只手顺势接过二胡琴边缘挂着的弓子,便立即开始演奏。
此刻,正当魁梧男的五齿钢刀即将接触到神秘男子的脖子之时,神秘男子“手压千斤线、弓引二胡弦”,一段凄凉刺耳的长短音在一瞬间划过,就在这一刻,魁梧男的五齿钢刀莫名其妙的自动弯折,直至挣断。同一时间,魁梧男的俩眼珠已经完全定格,鼻孔喷出瀑布般的鲜血,当场暴毙身亡。
站在几步外的其余五人同样也听到了那段弦音,可是他们却毫发无伤、片衣未损。原来,那把二胡的弦音只对二胡的主人仇视的人才具有杀伤力。
夕阳渐落,魁梧男躺在自己鼻孔流淌出的血泊中已经许久,而另外五人却依旧目瞪口呆、神情死板地愣在那里,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全然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和动机。
稍微过了一小会儿,站在斜阳余晖里的那五人的五双不同的眼神在胡移乱转,谁都不知道他们五个各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三回
神秘男子见剩下的这五个家伙还算老实,并没有想抗衡的举动,于是慢慢地将二胡琴收起,放回到了那方长形的木匣之中。
突然,就在神秘男子将二胡琴完全放进木匣里、关上匣子的边盖之时,那位嘴唇上长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胸兜里摸出两枚流星镖来,“唰”的一下甩了出去,直冲神秘男子的眉心。
正在这时,只见遮挡在神秘男子脸部的门帘般的头毛刹那间向他的鼻子两边分开,一双炯炯有神、无比明亮的双眼凶光乍现地露了出来,紧接着,神秘男子“啊”的一下张开了他的那张血盆大口,身体随着流星镖射来的速度向后匀速飘移。退了一段距离之后,神秘男子立即来了个侧身扭摆,嘴巴往那两枚正在飞速旋转的飞镖上一靠,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它们,口腔中的一切皮肉均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五位侠士再一次彻底惊呆,射镖的这位八字胡更是吓得屁股尿流、嘴唇发抖、一身冷汗。
神秘男子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吐掉嘴里的那两枚飞镖后,大跨步地走过来破口大骂道:“混帐东西,竟敢对本爷使用暗器,活得不耐烦了?好,既然你‘有’此打算,那本爷就成全你!哼,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就凭你那两下子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掉‘本’爷?”只见神秘男子突然站定,浑身就是那么一抖。顿时,四周的枯木树皮开裂、树杈断落,那五人猛然感觉到地面一震,双脚简直没有办法站稳,就像马上就要倾倒一样,完全失去了平衡。就在此刻,神秘男子快速伸出呈爪状的右手,然后用力往后一缩,只见长着八字胡的那个人整个身体瞬间往神秘男子爪子的方向就是那么一挪,完全不由八字胡自己的意志所掌控,仿佛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劲力给吸了过去似的。
眨眼工夫,只见八字胡的脖子已经精准地撞到了神秘男子的爪子上,神秘男子的爪子顺势一扭,“嘎”的一声巨响贯彻天地,八字胡就颈椎炸断、颅骨移位了。
在场的、还活着的那四名侠客亲眼目睹到此情此景,二话没说,立马下跪求饶,乞求神秘男子的开恩。同一时间,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更是迫不及待地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取镖令牌”,然后满脸诚意地双手拖呈递送到了神秘男子的手上。
此时此刻,透过门帘状的细长头毛,隐约可以看到神秘男子的嘴角微微地翘起,仍在地上跪着的那四名侠客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减缓了猛晃的心跳。
在现场的气氛刚刚缓和、宁静后不久,神秘男子却又突然大喝一声,道:“喂!你们四个给本爷听着,这块‘取镖令牌’从现在开始就归本爷所有了,你们也不必再互相争抢了,多好!不知几位可有异议?”那四人听完后赶忙抬起低垂的头,相互对望了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异议,令牌本来就应该归大侠您所有,这才顺应了天意。”神秘男子哈哈大笑,连忙回了句:“既然如此,那本爷就先行告退了。不过,以后别再管本爷叫什么‘大侠’了,叫本爷‘尊上’即可,本爷决定收你们为仆从了。呃,要是本爷以后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还望你们替本爷效一下犬马之劳,不知四位……愿意否?”四人连声吆喝道:“好说好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们愿意。”神秘男子格外高兴,在走之前再次吱唔了一声:“本爷姓潘名清,你们可都得记牢了,不许遗忘。本爷去也!”
正在这时,潘清脸前的全部头毛被一阵大风呼啸吹开,四人这才有幸目睹到神秘男子的完整相貌,果然俊朗不凡、霸气无量。但是说时迟那时快,大风刚一刮过,潘清的踪影便在四人的视线里匿迹。由于时间太短,四人依然没有记熟潘清的长相。潘清离开须臾之后,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望着另外三个男性侠客诚恳地说:“三位兄台,今日我等竟遇见这等恶贼,抢走了我们的令牌,如不将他除之,难解我等的心头之恨,三位说是不是?”那三人中的一个道:“嗯,有理,我赞成。没想到我桂政今日竟会受如此大辱,若不能手刃潘清这个大奸贼,誓不为人。”另外俩男的听完后也点了点头。
于是,经过了一番彻夜的交流和商议,他们四人干脆决定就地结拜,借着昏暗的暮色跪地拜天、结义金兰,死生同在。由那名妇女担任大姐,其余三人都是她的小弟。这四人便是日后的“四小魔王”,他们以杀死潘清作为一生的奋斗目标和终极梦想,即便他们定出的这个目标比较荒谬和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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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四回
碧朗晴空,万里无云。本是艳阳高照的明媚之昼,不知为何会昏暗无比。
古老的神农架原始森林,铺天盖地,尽为绿意。纵横交错间,上下左右,满是枝藤;鬼斧神工般,里外前后,草叶连天。只要你明白了什么叫“一览无余”,那么,神农架丛林所带给世人的这种碧穰连天的景象便是“一览无余”的反义词了。弯身林间,目光所达之极,伸手即触。错综复杂的树根、树干横七竖八地阻挡着去路,唯有步步谨慎方可不摔。昂首仰望,大片小片的墨绿色枝叶不计其数,已然遮挡住了火辣而热烈的旭日高阳。
不经意间,一辆形状怪异、体积巨大的房屋状巨型马车正在穿越丛林,由北向南缓缓地行驶着。令人惊诧的是,马车的后室竟是那样的巨大,简直就是一幢可以移动的茶楼,怪不得车身前放了六匹马来拉。
仔细看来,方知这架马车的边上还跟了三个随行的人。此三人,其中一个长得特别结实,肌肉满身都是,手里还举着一杆长长的旗子,旗子上写着“神天镖局”四个大字。
哎呀,原来这三个人便是“神天镖局”的人呀!
“神天镖局”竟然行脚到了此地,那么,马车的车厢里自然就是他们所押送的物件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神天镖局”可是武林第一大镖局呀,打算会让“神天镖局”保的镖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怎么“神天镖局”就只安排了三个人过来护送呢?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神天镖局”的确是江湖第一镖局,他们所押之镖从来没有被劫过,或者说,没有失过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人数就一定要多,相反,把他们整个镖局所有的成员加在一起,包括总镖头在内,也仅仅只有四个。
一家才只有四个人的“小”镖局,怎么会从来没有失过手呢?这只因他们的总镖头熊霸鹏武功绝高,曾以一敌万地击溃金国远征军、打垮西夏死士群、玩爆吐蕃喇嘛阵,一时间威慑华夏、声震寰宇。后来,江湖各路英雄豪杰都愿意出巨资请他押镖,而且,他从来没有失过手,所有前去尝试劫镖的人都以一个“死”字告终。最后,全天下的武林名流都把他视为公认的“武功天下第一”。
再来观望一下走在马车边上的那三个人,除了举旗子的那个还有其余两个。虽然是一个镖局的,可是那两人的衣着却完全不同,其中一个穿戴随意、举止轻佻,右手掌心轻轻地捂着一把扛在右肩膀上的细剑,看上去略有流氓无赖的痞子姿态;另外一个服饰华美、锦衣玉镯,一副正经、严肃的神态,下巴上的一小抹微乎其微的胡须在微风的吹拂下迎风飘荡。
这两人,前者是该镖局唯一的镖师,名叫陈文;后者是该镖局的副总镖头,名叫罗浩。此二人陪伴着那个举旗子的,跟在马车的旁边,悠哉游哉地前行着,他们盼望着能够尽早的到达他们该到达的地方。
陈文不时的问一下罗浩,说:“今天都六月初三了,再过二十八天,就到了交货的规定期限了,来不来得及嘛?(说明:在农历中,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六月是小月,故六月初三相距七月初三间隔了二十八天)”罗浩无视陈文的废话,继续赶路,没有理他。
正当此时,他们才逐渐的感觉到,森林中尽是虫叫蝉鸣,而且声音在不断的增大,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些刺耳了。
丛林的更深处,也就是陈文与罗浩所面对的正前方不远处,生机勃勃地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茅草和野花。那些草长得很高很高,都快有附近的树那么高了。
咦,就在那片搞得不得了的茅草丛中,居然还隐藏着两个“人”!他们浑身都是奇怪的黄毛,甚为难看,而且吓人。俩人中,年轻的那一个双手撑着地面,静静地趴在那里,双眼透过脸前层层草皮的缝隙紧紧地盯着即将走过来的“押镖队伍”看;年老的那一个则仰卧在年轻者的边上闭目养神,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就在这时,年轻者转过头去问了一下那个年老者,说:“叔父啊,侄儿有个事情搞得不是很清楚,还望叔父能够帮忙解释解释。”老者睁开了两只眼睛中的一只,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年轻者于是接着说:“嘿嘿,叔父,您看哈,我们放着好好的罗霄山不住,要千里迢迢地住到神农架这里来,搞得我平日里打猎时都不认得回家的路,好几次都差点回不了家了。您说我们这是何苦啊?”老者伸出右手食指顶了一下年轻者的太阳穴,道:“智商呢?智商有不?你要搞清楚撒,我们的职业是强盗,不是猎人。我们平日里主要还是靠抢东西吃饭的,打猎只是业余爱好,长点记性好不好?”年轻者又问:“哦!那为什么我们以前在罗霄山当强盗的时候,身上不用穿这件毛绒绒的黄色衣服,而现在‘要’穿了呢?搞得跟猴子样的,丑得要死!”老者说:“愚蠢!以前我们是当普通的强盗撒,现在我们可是‘神农架野人’,外地人路经此地搞不清楚情况,以为这里真的有‘神农架野人’,被我们那么一吓,不都得乖乖地把钱袋交出来吗?”年轻者又是一声傻乎乎的长音:“哦——!原来是‘这’样。”
没过多久,“神天镖局”的那架慢吞吞的、由六匹马合拉的巨型马车终于驶进了茅草丛,同时,随行在马车一旁的举旗手、陈文、罗浩也刚好踏至了茅草丛的起始处。就在罗浩的前脚刚刚踩入茅草丛、后脚还没有抬起的那一刹那,陈文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吼,尖叫嘶鸣道:“副总镖头,小心!”
此刻,躲在茅草堆中等待着抢劫的那个年轻者就趴在罗浩身体的前方两三丈处。就在陈文喊出那句话的同时,那个年轻者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之色,急忙伸过手去拍了拍那位年老者的肚子,小声说道:“叔父啊叔父,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那位年老者立马坐起身来,双耳扇动了几下,而后把眼珠儿斜到眼角望了望他的这个侄儿,问:“既然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年轻者说:“那能怎么办呀?要么拼命,要么开溜咯!”刚有说罢,就见到年老者一个粒子包敲来,骂道:“猪!简直是猪一样的人!你脑子也不想想,我们又没搞出什么动静,他们怎么会知道在这草丛里藏了人呢,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吗?明显是另有其人嘛!”年轻者更为惊讶,张大了嘴巴痴呆地说:“啊!另有其人?这这这……”叔侄二人连忙转过头向草丛的边缘处望去。
果然,就在陈文与罗浩神情紧张、满脸猜想之时,一名奇瘦无比、远瘦于柴的高个子男子从天而降。需要重点指出的是,此人也太瘦了,真的不是一般的瘦,如果仅仅只是皮包骨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那还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个人连“皮”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具白色的骨架站在那儿,跟骷髅壳一摸一样,但是有脸。此人是谁?他便是名震大江南北、迷倒万千少女、帅到沉鱼落雁、瘦到惨绝人寰的蓬莱第一剑客——“骷髅圣像”彭俊龙。
这个彭俊龙的名气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他的独门秘技“骷髅剑法”不知把多少位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瞬间秒杀,可以说是威力惊天、不可言传。然而,将要和他过招的这三个“神天镖局”的成员同样也不是等闲之辈,多年来,不计其数的武林顶尖宗师前来劫镖,没有一个是在出招之后还能以活人的姿态出现在决斗现场的。
彭俊龙从天而降后刚一站稳,举旗子的那个肌肉男就挥动着旗杆向他的脑袋顶来。彭俊龙二话没说,立刻把右手伸到颈窝的后面,从背心里拉出来了一把略带弯曲的弧形长剑。彭俊龙以更快的动作,“嘘”的一声刺扫,精准地将弧形长剑“点”进了旗杆的尖端。顿时,肌肉男即将顶来的旗杆四分五裂地爆裂而开、形成无数皮刨花。谁知,肌肉男的力气甚是巨大,即使旗杆已经被彭俊龙的快剑刺得形态不存,自己强硬的身躯却依旧在惯性的作用下迅猛地向彭俊龙的骨架靠去,以为可以到近身之时趁机发一锤,那样的话,绝对可以把彭俊龙的骨架给捶散架的。然而,事与愿违,只见彭俊龙瞬间半蹲,向着肌肉男的方向扭腰一转,移步近身,旋转完毕后正好背对着肌肉男,就在这时,彭俊龙的右手迅捷地将那把弧形长剑往腋下的后方就是那么一塞。结果可想而知,肌肉男的右胸脯被刺个稀烂,而且是彻底贯穿,此刻,那柄弧形长剑的剑尖要到肌肉男的身后去才能看到。
罗浩大哭,失声嚎叫道:“啊嗨,啊嗨,嗨嗨嗨……兄弟啊兄弟,你死得好惨呐,我要替你报仇!”哭完后,罗浩迅速取下他的那环戴在手腕上的玉镯,而后以深厚内劲催动玉镯自行晃动。只见,玉镯在罗浩的巴掌上直接升空,在横向旋转的同时,纵向也开始了一刷接一刷的翻转。而后,弹指一挥间,玉镯朝着彭俊龙的脑门闪电般的砸击过去。
此时,站在罗浩身旁数尺之外的陈文认为他的这位副总镖头肯定打得赢这个劫镖的怪客,故两手叉腰、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担忧,也不帮忙,甚至还把手中的细剑扔在了地上。
并不是陈文轻敌,忽视了这个彭俊龙的功力,真的是以往无数次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副总镖头一出手,敌人便在转瞬间灰飞烟灭掉了,从来没有过生还的,连“一”次这样的案例都没有。更何况,罗浩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隔空驭物”之功那是在九洲华夏范围内都无人能及的。陈文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认为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招去帮罗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五回
在接天碧叶的遮掩下,昏暗的神农架密林中,罗浩的那环浑圆天成的翠绿玉镯继续闪耀着夺目的青光,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变着法子砸向彭俊龙的头和脚。不夸张地讲,只要被砸中了哪怕只有“一”下,彭俊龙的那具呈丝状的胸间排骨将被撞个粉碎。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总在所有人都认为“必然”的情况下发生,彭俊龙的那双无情的双眼意会给了满脸泪水的罗浩一句话:“你的武功漏洞百出、破绽无穷,也有脸拿出来在‘我’面前卖弄?你个脑残,看来今天我的这双圣洁的手臂注定是要沾满你那肮脏的血迹了。喔!觉醒吧,哭泣吧,那间黑暗的屋子将会成为你温暖的家。”
果不其然,彭俊龙的“骷髅剑法”竟然是无懈可击的,那柄弧形的长剑在他魔鬼似的利爪的操控下,已为茂盛的丛林渲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的云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让我们再次回到这场充满了血腥的战局。罗浩玩玉镯玩得久了,手管也有点酸了。过程中,由于彭俊龙的身手太快了,闪躲起来易如反掌,罗浩的玉镯即使是跟踪砸击也依旧追不到彭俊龙。到了最后,彭俊龙发现玉镯捕捉自己身影的效率下降了,于是挤出来了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头往地上就是那么一栽,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轮形跟头,翻完后,他的脸正好刚刚贴在了罗浩肥大的肚子上,然后右手快速拉着那柄弧形长剑对着脸前的这具硬邦邦的躯干横向就是那么剁过去,“唰”的一下,罗浩的腰间出现了一条鲜红色的缝隙,上身与下身彻底分离。不远处,上一秒还在半空中扭摆翻滚的翠绿玉镯,此刻已经重重地坠落。
直到此刻,站在罗浩一旁的陈文仍然还是站在那里发呆样的看着绿绿的碧草地,魂儿不晓得飞到了哪里去了,心不在焉的站在那里思考问题。
彭俊龙解决掉罗浩以后,缓缓地直起了躬着的背,使自己的脸渐渐的向上移,直至看到罗浩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彭俊龙望了望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陈文,说了一句非常诚恳的话,“这位朋友,我并不是要和你们‘神天镖局’为敌,我仅仅只不过是想得到你们保的这趟镖,我想知道‘成吉思汗’送给了你们大宋什么。假如你知趣的话,主动把马车车厢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向你保证,你绝对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决不食言!”彭俊龙在说话的过程中,右手始终紧握着那柄闪着隐隐红光的弧形长剑,似乎是在预备着随时出招要了这个人的命。
要不是此刻彭俊龙龌龊的嗓门喊出了这句猥琐的话,陈文连知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架已经打完了。
陈文抬起他那高贵的头,目光向着彭俊龙骨架的方向就是那么一扫,然后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啊?这么牛逼!蓬莱剑客的剑术竟然高到了如此牛叉的档次,真是令人欣慰啊,我‘终于’找到对手了。”只见陈文缓缓地举起了他的那两只轻佻的手,用软绵绵的巴掌在胸脯前画了一个圈,然后右手掌心一用力,搁在草地上的那柄细剑往上一吸,陈文拿到剑后,立即来了个“遁影无形割”,正当彭俊龙准备舞起他那骄人的弧形长剑之时,陈文突然原地不见、凭空消失,彭俊龙在眨了一下眼皮之后,此时,陈文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鼻子的前方五寸处,自己的脖子已经感觉不到与颈椎以下的部分有任何的筋脉串联。彭俊龙鼓起全身的最后一口气力,骂出来了一句话,他说:“该死的小乖,你是个畜生!”鬼都不晓得他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可以说是文不对题、狗屁不通。
片刻之后,彭俊龙那骷髅似的人头从他的肩膀上一滚而落……
随后,陈文慢步走到了罗浩的那具已经分成两截的身体旁边,将罗浩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抱起,送进了马车上的那间巨大的密室中。口中叨念道:“人世沧桑,事事无常!副总镖头,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我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到了我年满二十九周岁的今天,您居然这么狠心地离我而去了,以后,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跟随熊大哥办事,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呜呜呜呜……”极端伤心难过的陈文,打算在出了林子之后再将罗浩的尸首择地掩埋安葬,并且要立碑刻字,以宽慰罗浩的英灵。
此时此刻,卧在不远处茅草丛里的叔侄二人已经凝望得目瞪口呆、不能自拔了,完全失去了主动思考问题的能动性,满目仿徨。他们不仅感受到了惊诧和恐惧,而且体味到了哀怨与凄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六回
伤心流涕的陈文在安放好了罗浩的遗体之后,又回到了马车旁边的那块草地上,将举旗子的肌肉男也抬上了马车。环顾四周,一眼望去,尽是树。榕树、樟树、铁树、杉树,什么树都有。碧绿的树叶、树干淡化了鲜红的血渍和沉痛的哀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艰巨的责任与更加旺盛的力量。陈文清楚地明白,“神天镖局”从今以后只有他“一”个镖师可以押镖了,因为其他的人已经“全”死了,剩下的就只有总镖头熊霸鹏了,可毕竟人家是老板,总不可能事事都要他自己亲自来办吧?陈文想到这里,口中喊了一声“驾”字,赶着那六匹马儿拉着沉重的车厢继续向东南方向挺进。根据原定计划,熊霸鹏熊总镖头会于七月初三到达金陵玄武湖畔,与“神天镖局”的其他成员会合的。
古老的神农架原始丛林虽然幅员广大,但是也有个界限,就在森林东南方向的出林口,竟然有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金国人在那里“守”着!那三个人的发饰很是奇怪,两耳边上有短短的小辫子垂下来,头顶上波浪翻滚、裹针连线。
等着等着,其中一个有点不耐烦了,望着旁边的那两个说:“小红、小乖,你们不是说那个蓬莱剑客一定可以把东西拿到手的吗?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看他出来,我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那个名叫小乖的人回复说:“小绿,你别着急嘛,再等等吧!临行前,我曾忽悠过那个‘骷髅圣像’,我说,‘那个镖局的人全都是些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个个都只会点花拳绣腿的芝麻功夫,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尽管发猛招把他们一口气全屠了,拿到了镖车里的东西后就赶紧飞出来,我在东南角的出口等你,你放心,事成之后博王爷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去了,他说他最多花两个时辰,保证可以将此事搞定。没准这会儿他正在出来的路上呢!”
话分两头,让我们再回到神农架密林中,灌木丛生、百草丰茂,陈文驱使着那六匹将近疲惫的瘦马,一步一折腾,缓慢地前行着。藏匿在马车前一丈开外的叔侄二人总算回过神来了,急忙俯首跪地,弯起腰,躬着背,贴伏在草地上,借着高高的茅草叶的遮挡,趴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挪到边上去,防止被马的蹄子踩到或被马车的车轮轧到,更是为了防止被那个武功奇高的镖师发现到。
就在这时,一番骤起的波澜在突然间翩然而至……
一位穿着破衣烂衫的某方高人从森林的某一个角落“呼”的一声窜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人站不稳脚的狂风,顿时,森林里的虫鸟之音戛然而止。
这位高人披头散发、又高又瘦,他的头发竟是呈拖把状,向着头的四面八方舒展下来,一直拖到了肩部以下。另外,他穿着一身千疮百孔的抹布般的衣裳,透过肩膀上方的空当还可以看见一撮方形的木匣菱角斜了上来。此人站立时轻飘飘的,形同孤魂野鬼,乍一看去,甚是吓人。只见此人以缓慢的动作从胸兜里探出来了一块用精钢炼铸的牌子,正是“神天镖局”发出去的那枚“取镖令牌”。不知不觉间,此人已经开了口,“我有令牌,直接把货物交给我吧!”在他说话的同时,右手平行的将那枚令牌笔直地伸了出去,正对着眼前不远处的那名镖师。
此时,处乱不惊的陈文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手里捏着的令牌,确认了确实是真令牌后,平心静气地问了声:“这位兄台,令我莫名奇妙的是,这块令牌按理说此刻应该寄放在金陵府尹大人的手里,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披头散发者冷酷地说:“少废话,把这趟镖留下,你可以走了。你们的规矩不是认牌不认人么,怎么,不想给我?”陈文回答道:“请兄台仔细观看一下令牌上面的字句,交代了交货的时间与地点,只要不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即便你有了令牌,我也不能把东西交给你。”披头散发者顿时火冒三丈、怒发竖起,扬言:“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只能‘得罪’了。为了使阁下在九泉之下不至于成为糊涂鬼,在下就将自己的名讳告诉你,供你在黄泉路上留念。听好了,在下的全名叫,潘……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七回
自以为是的潘清在激情澎湃地啰嗦了一番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施展出了他的那些个辛辣狠毒的魔功来。
弹指之间,潘清骄横的双手已然推袍出袖。只见潘清的下半身突然后抬,瞬间横身浮空。由于衣衫太长,褶皱的破布竖直向下拖到了地面,而潘清轻盈的身躯依旧侧躺于五尺来高的半空中。一时间,昏天黑地,爪影连绵,潘清无情的双爪对着陈文尽情地肆虐。令人匪夷所思、超乎想像的是,其爪如钢铁利器般坚硬无比、凶猛有力,削枝断叶,威力甚巨。抓划间,引来森林飘叶、连根草蕊,如无头苍蝇般纵情来回于二人对决之地,不仅如此,连附近树干上结实的树皮也被潘清那尖锐的爪风所刮裂。
同一时间,陈文并没有纵容潘清肆意地发泄他那嚣张的气焰,而是用“以暴制暴”的方法来压制潘清,使潘清没有办法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大开杀戒”。只见陈文用近乎抽象的动作玩出了一连串夸张的举止,先是拔出锋利的细剑,使细剑在他灵活的巴掌间潇洒地扭弄。后是倒挂金钩,倒立于与潘清同样高的半空中,旋腰使剑。几经挥洒,剑气下通鬼府、上贯苍穹,一道又一道、一波又一波的狂扫之风劲力强大,直奔长空,吞吐长虹……
纵使陈文手握剑器、内力深沉,然而武功卓越的他仍然不能战胜同样厉害的潘清,二人你一抓来、我一刺去地交战了许久,却始终决不出胜败雌雄。
与此同时,蹲点守候在神农架密林东南角落出口处的那三个金国喽啰已经开始绝望了,他们望着毫无动静的林子口暗自惋惜。其中的一个名叫小乖的三角眼,望着另外两名骑在马背上的同伙失落地说:“小红……小绿,看样子,那个姓彭的‘骷髅圣像’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我们失手了!哎,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回去没法向博王爷交代了。”坐在另一块马鞍上的小红安慰他说:“小乖,别担心,我们还可以想其它的办法,我相信,在七月初三之前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的镖劫走的。”小乖撅起嘴唇道:“切,少唬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我们三个中的老大、管事的、承担责任的,完成不了任务,丢脑袋的又不是‘你们’。该死的小红,哼!”小绿突然插话道:“乖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三个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两个还能有好果子吃啊?哎,别埋怨了,大家都是为了王爷好,博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可“不能”对不起他!”小乖低下了高耸的头,拘着嗓子喃喃道:“噢!有道理,我错了!对不起……小红。”小红回应道:“好了好了,趁着‘神天镖局’的人还没有出来,我们赶快溜吧,要是被他们的镖师发现了,我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小乖听见后疯狂地点头,动作滑稽之极。
于是,他们三个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向着南宋的地界飙马狂驰,边走边琢磨着其它的劫镖办法。
不经意间,蔚蓝色的天空已是皎日不见、皓月当空,飞逝的光阴已然流淌至了一个闷烦燥热的暗香花月夜,侵蚀了神农架野林原有的那般阴森恐怖的容颜。诶?不知此时林子里的那场汹涌惨烈的大决斗已经情况如何了。
时至此刻,苦苦搏战的陈文与潘清已是双双劳累,不知不觉间,二人不禁已经拼斗了上千回合,却仍是不分胜负。俩人腾在半空中相互蹬踢的“狠脚”都开始发麻了,可是疲惫的他们谁也不敢松懈落地,而是继续进行着肉手碰撞铁剑的残酷比拼。需要指出的是,潘清练的是童子功,双手的皮肉极其坚硬,与剑相击,丝毫不会产生一分一厘的伤损。
碰得好不如碰得巧,趁着银光如霜雪的月圆之夜,潘清这才猛然想到,自己还有套“晃指拨弦”的音律之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只见潘清的双爪向着陈文的细剑上就是那么一推,使静止的身体得以向后反弹闪退。就在后飞的这段极为短暂的时间里,潘清卸下他背上的那方沉重的木匣子,从木匣内取出了那把久未弹奏的二胡琴。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此精通剑术的陈文其实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音乐行家,他研习音律已有二十年之久,可以说是融会贯通、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只见,正在向前飞舞并持剑追砍潘清的陈文,顷刻间也扭身下地,左手从腰间、寻常人佩戴玉佩香囊的那个位置,抽出来了一根玉箫,然后立即将玉箫停靠到嘴角边上去,随时准备吹奏。同一时间,他的右手早已丢落细剑,好让手指凑上来按压玉箫的音孔。
须臾瞬过,两人的乐器几乎同时响起。
潘清左手拿杆、右手拨弓,颤速疯狂,力度巨大,显露出心浮气躁、怒火积淀的心境,导致杀气分散、音招疲软,强劲的内力发不出来。相反,陈文却是喘气柔和、鸣奏规则,宫、商、角、征、羽,无不拿捏得当,音调的高低起伏、音频的轻重缓急更是变换自如。
在二人诡异而悠远的演奏声下,附近大树上的枝叶散落殆尽,虫鸟坠地、茅草拔根、沙石纷飞、露水凝聚……
片刻之后,不知怎的,潘清表情痛苦地咕哝着嘴巴,好像是在嘴里挤弄什么东西,突然,胸部往后一凹,脑袋向前一抖,吐了一口很浓很浓的血,接着就头晕目眩、满眼昏花了。只见他双手无力地松开了二胡,双脚游走在身前的那么一小块地方摇摆不定。恍惚间,身体晃着晃着,紧接着就俩眼一闭,往地上一倒。
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陈文的面色依旧红润,仔细聆听,连他呼吸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平和,一点儿也不急促。看样子,陈文很轻松的便将潘清震成了重度内伤了,陈文的功夫果然了得。
按照熊霸鹏总镖头定下来的规矩,对于那些目中无人的劫镖者,必须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以免给日后留下祸患。可是此刻,陈文却不想杀死潘清,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陈文认为这个人是他这一生中遇见的唯一一个对手,还想来日再拼杀一场呢,故不忍杀之。
于是,陈文跳上马车,从那个巨大的“方盒”中弄出来了点干粮。很快,陈文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它们,然后引导着那六匹累又没累死的懒马继续赶路。马车的车轮擦着昏迷了的潘清的衣服滚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八回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烈日当空,骄阳普照,炎热的盛夏显得愈发的激动。
在神农架野林的毗邻处,连绵着一座青翠的小山。来到山路边,绕过陡崖险峭,极目远眺,便是一条如玉带般倾泻而下的瀑布激流。
惊叹间,那条瀑布……洁白犹丝绢、宽广如有形,形态柔美,水流湍急,内藏清澈,外显皙移。
瀑布之下,是一泓碧绿的深水潭。水潭不大,但却颇为壮观。
耶!仔细观察,才发现,在水潭的正中央浸泡着两个“人”!是活人,不是死人。这两个人仅仅把“头”伸到了水的上面,身体的剩余部分全部浸泡在了水面以下。走近来再看,一老一少,看清楚了他们清晰的轮廓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并不陌生,他们便是昨天还埋伏在神农架野林茅草丛中的那两名“强盗”。
这俩人脸对着脸,相互面对着漂浮于潭水间,看情形,不像是在洗澡或游泳,呃,难道是在练功?嗯,有可能,看看他们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不一会儿,那个年轻者突然睁开双眼,望了望身前的年老者,好奇地问道:“叔父,侄儿又有个情况搞不清楚了,叔父可不可以再指教一下?”他叔父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奈,但还是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年轻者于是说:“叔父啊,您看哈,昨天在密林里的那些个人武功都好高喔,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呢!所以,侄儿就想不通了啊,为什么‘我’每天也在勤加练功,可是武功却达不到他们那么高呢?我都和您学了‘二十’年了呀!”他叔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和尴尬,强压住胸中的怒火,和气地回应道:“亮儿呀,其实……是这么回事。你练习的强度还不够‘狠’,以后练习的时间要延长、练习的难度要加大,‘这’样才有希望达到他们那么高的境界和档次。”年轻者接着问:“哦?叔父的意思是说,让我以后接着练憋气、接着练潜水、接着练闭目,只是强度再增大点,叔父,是这样不?呃,照这样下去,貌似前途也‘不’是什么很大哈?”他刚一讲完,他叔父就一巴掌甩过去,骂道:“靠,你这浑小子,竟敢对叔父‘我’的理论产生怀疑情绪,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你晓得不?”年轻者立马捂住通红的脸,委屈地说:“哦,侄儿下次不敢了。”年老者又吼了句:“啊?还有‘下’次?”年轻者再一次喊叫道:“哦,没有没有,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年老者性情偏激,继续追骂道:“何生亮,你小子可不要忘了‘本’!你爹娘死得早,是你叔父‘我’含辛茹苦地将你一点一点的拉扯大,养个人可‘不’容易,你要懂得感恩图报才行,明白啵?呃,话说回头,叔父也不指望你回报我什么,只希望他日你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一个搞得到饭吃的上等强盗,叔父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听着听着,那个名叫何生亮的年轻小伙子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几滴眼泪。
不一会儿,何生亮在他叔父的教导下,把头往下一伸,钻到水下去了,然后从潭底捞上来了一把闪闪发亮的短剑,那是他生父遗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此剑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最起码也算是冷兵器中的“至上绝品”,只可惜,“好剑”无名。咦!只见何生亮右手提着这把短剑,游向了那条大瀑布倾泻而下的白幕水帘,接着,就横一下、竖一下地举剑疯砍了。这便是他叔父传授武功的最高办法——“劈浪练剑”,除此以外,他叔父也再没什么其它的本领教予这位好侄儿了。
正在这时,一名背上插满了扇形飞刀的黑衣人踏着轻灵的步法踩了过来,此人身轻如燕、身材娇小,双脚蹬点着碧绿的潭水溅起朵朵浪花。而后,一个飞身斜上,稳稳地站立到了一块峭壁悬崖上。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此黑衣人的背心插满了一寸长的银白色飞刀,呈扇形依次排开,紧贴于衣服后面捆绑着的飞刀袋上。
还没等何生亮的叔父反应过来,这名黑衣人便嗲声嗲气地敞开了玉口。发出了声音后大家才知道,这名黑衣人原来是位女子,根据其嗓门稚嫩的音色不难猜想,她的年龄应该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不大。
那名女子底气很足地说道:“哈,没想到呀,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优秀的练武奇才!这位公子,您的骨骼如此尖锐,身形如龙似虎,若仅仅只栖身于鳖蟹鱼潭,好不可惜吖!”何生亮一心只顾练剑,居然没有听见,依旧浮在瀑布之下的潭水里横剑劈水。
过了许久,那名女子见自己说话竟然没有人理,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显得羞涩和尴尬、难堪和生气。其实,并不是何生亮耳聋,主要是因为瀑布与潭水的撞击声太大,响贯百里,淹没了这名女子的话音所致。
终于,何生亮的叔父哈哈大笑地回了她一句:“嘿,小姑娘,你好不知羞呀!身为一名女子,竟然明目张胆地跑到水潭边上偷看男孩子洗澡,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呀?”那名女子一听,马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再大声回复道:“哼,你个死老头儿,不要把话题扯远!我现在要把那个耳朵不管事的家伙抓走,带他去适合他的地方学武功,你有什么意见没?”
就在此刻,一粒小石子从后面弹了过来,正好打在这名女子的“定穴”上。于是,这名动不得的女子只能眼巴巴的站在那里愤怒地嘶吼了。
原来,这枚小石子正是何生亮的叔父用很平凡的微弱指力射出去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丫头出一回洋相。
紧接着,何生亮的叔父语调严厉地讯问道:“丫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出来的话竟如此荒诞,真是可笑至极!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何干?给我从实招来!”没想到,这名女子仍旧原话不改,回答说:“我要带那个聋子走,你少管我!”由此可见,这名女子还蛮倔犟的。
谁知,一会儿工夫,这名女子竟然自行冲破了穴道,重新获得了“自由”。不晓得是这名女子的武功太高,还是何生亮叔父的武功太烂了。好不容易点成了的穴,这么轻易就被冲开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九回
突然爆发了“这”种情况,刚才还在那儿耀武扬威的何生亮的叔叔,一眨眼的工夫过后,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完全就是一个“嘴狠人不狠”的脓包胆小蛋。
只见这名黑衣女子主动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那层神秘的面纱,一副凶巴巴的神态很形象地显露了出来。还没等何生亮的叔叔冷汗流干,这名女子便死死地盯着何生亮叔父的眼睛看,再一次明确表态道:“你这老头子,目光短浅、老迈昏聩,完全不替你家的这个聋子着想,我都懒得跟你讲道理了。”刚一说完,她的上身就往前一倾,双脚快速甩开悬崖,轻飘飘地顺着徐徐的风儿飞向了瀑布下面的何生亮。
突然,就在这名女子的身体飞临何生亮头顶之时,只见她扭手一晃,一把拽住了何生亮左边的肩膀,将何生亮的整个身子拉出了水面,而后摇身一转,向远处飞去。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何生亮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往上一提,而后就只能任凭摆布了。偶感不妙的何生亮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头仰起,总算看见了那名正抓着自己肩膀的年轻少女。何生亮连忙大声呼救,喊叫道:“叔父,叔父,救命啊,救命!”女子回应道:“别喊了,他听不见了。”何生亮低头往下一看,竟然是广阔无边的神农架原始森林。从这个位置看过去,下方如同一块无边的地毯,那片原本极其高大的灌木丛林竟变得好低、好矮、好绿。
何生亮一紧张,急中生智地想起了自己的右手上还捏着一把剑器,于是威胁道:“喂,坏女人,快带我飞下去,不然的话,我就一剑劈了你。”女子听见后,慌里慌张、神情焦急,愤怒地呵斥道:“哼,我不是女人,我是女‘孩’,少给我乱叫。还有,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用剑割伤了我,我一不留神,轻功失劲,我们两个可都得掉下去摔死。”何生亮的那双细小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然后自言自语的轻轻地说了句:“耶,对哦!砍不得砍不得……”女子听过后,飞着飞着便露出了一丝形同得意的微笑。
过了一小会儿,何生亮再次询问道:“喂,坏女……坏女孩,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呀?”女子烦躁地回复他说:“哎,你能不能不叫我‘坏女孩’了啊?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喊我名字啊!”何生亮这下可纳闷了,只见他双眼一闭,抬起了那张傲慢的脸,严重鄙视地说:“晕死,‘我’又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没说,我‘怎么’喊啊?”女子脸颊一红,娇声娇气地说:“哦!我叫艾小韵,之前忘记说了……”艾小韵刚一说完,何生亮又顶着她接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呢,你想拉着我飞到哪里去啊?”谁知艾小韵忽然撒起了娇来,望着自己巴掌下抓着的这名男子反问道:“哈,你真的很想知道吗?呃,好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这样,你先回答我,你一说完,我立马便回答你。”何生亮俩眼斜视地看着她,嚎叫了三下:“‘何’!‘生’!‘亮’!”很快,只听见艾小韵唇音销魂地“也”挤出了三个字来:“五毒‘教’!”何生亮听到这三个字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身体的全部神经瞬间一松,一直压抑着的胸口突然间非常的舒服,仿佛肉身和精神上的所有痛楚都在这一刻全部消除掉了。由此看来,艾小韵的声音那还不是一般的好听,应该达到了“悦耳”的水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片刻之后,艾小韵实在忍受不住了,毕竟她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身体的重量,纵然可以坚持,却也支撑不了太久。于是,艾小韵死命鼓起最后一道内力,两只“爪子”紧紧地扒在何生亮的肩膀上不放,然后便朝着远方的地面凭虚御风般的斜翔慢落。
下到地面的何生亮总算体会到了久违的踏实感觉,心儿不必再悬得老高老高的了。何生亮回过脸来,望着艾小韵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坏女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是五毒教的!那可是臭名昭著的邪门歪派呀,我叔父教过我,要同邪门歪派的人作斗争!”艾小韵听完后,气得简直要吐血了,只见她凝视着何生亮疾言怒色地斥责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帮你,你还骂人!哼,又叫我‘坏女人’!”说着说着,艾小韵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何生亮望着艾小韵十分生气的表情,觉得怪可怜的,心儿突然一软,又低声下气地去安慰她,说道:“噢——,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别生气喔,是哥哥不对是哥哥不对,哥哥不该对你这么凶,消消气好么?呃,哥哥陪你玩躲猫猫。”说罢,艾小韵立即补骂一句,道:“哼,你给我去‘死’!谁是小妹妹啊,啊?有本事你再喊一句试试啊,哼,你要是敢再喊一句,我就……我就不‘理’你了!”艾小韵话虽然是说得更绝更猛,其实在何生亮的讨好下,心底里确实好受了许多。
何生亮微笑着把脑袋凑了过来,望着艾小韵的脸,借话搭话道:“别别别,你可别不理我哦!要是连‘你’都不理我了,五毒教里的其他人还不要了我的命啊?对了,我看这荒郊野外的,房子都没有一个,五毒教的‘大门’在哪儿呀?”艾小韵回答说:“你个大猪头,‘谁’告诉你我们已经到五毒教了啊?‘我’可没有说过。我们才刚刚飞出神农架地界,五毒教还在遥远的苗疆呢!要想去五毒教,还得先赶去襄阳,到了襄阳我们再弄两匹马,走个十来天应该就可以到了。”何生亮追问道:“诶,对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在帮我,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呀?你到底在帮我什么?”艾小韵诠释道:“哎,是这样的,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你说了吧!很多天以前,我接到了师父的指令,让我来神农架一带劫走‘神天镖局’的一趟镖,可是我在林子里兜了好几天都没有遇见‘神天镖局’的人打此路过,不晓得是时间上错过了,还是我和他们走的路不是同一条,哎,师父的消息是肯定不会有错的,‘神天镖局’绝对不可能‘不’从这里经过。到了后来,我发现确实是等不来这趟镖了,任务注定已经失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趁着离回去请罪的期限还比较长,于是我干脆就去神农架附近的山峦起伏处溜达溜达,练习一下师父教我的轻功。谁知,到了一处大瀑布的旁边,很不巧地听见了你和你叔父的那番对话,我这才想拉你一把,让‘你’也能学到五毒教的高强武功,不至于有抱负却没有渠道去实现它。”何生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何生亮又问:“我看你武功不错啊,是不是五毒教里的第‘一’高手呀?”艾小韵说:“哪有……五毒教里面高手如云,我是武功最菜的一个了。咦!‘我’也很奇怪呢,好像五毒教里所有的人武功‘都’很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练出来的。我记得我自己刚进五毒教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丁点儿的武功也不会,可是没过几个月,在师父魔鬼般的逼迫下,我杀人只要用手指头点一点就可以做到了。”何生亮听起来怪害怕的,以为艾小韵杀过很多人,吓得他心脏砰砰跳。其实,艾小韵胆小得连一只老鼠也不敢碰,更别谈去杀死一个活人。何生亮的那双芝麻大的小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小姑娘,而后直言不讳地问道:“原来妹妹也是‘这么’猛的一个人,我是当强盗的,虽然没有亲手抢过,但看着叔父抢已经快二十年了。呃,敢问妹妹芳龄?”艾小韵眼角一颤,把头一低,吞吞吐吐地说:“啊!问……问这个做什么?哎呀,快到晌午了,时间不多了,这里离襄阳还有很远呢,我们得快点儿走,要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了。”
于是,何生亮和艾小韵便步行起程了,一前一后(女前男后),向着襄阳所在的正东方向践步疾行,企盼着早点到。
有一件比较细微的小事情,令所有人都忽视了。从艾小韵在瀑布之下的水潭里拉起何生亮开始,直到现在二人携手向前走去,整个过程中,何生亮一直都只穿了条湿透了的短裤而已,袍子也没拿来,上衣也没穿。幸好是正值六月的大热天,要不然光着膀子这么久不冷死才怪,何况身上还满是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回
光阴流帚,日月如梭,刚才还是烈日当头晒,转眼已是星斗漫天眨。弯弯的新月浅照地面,仿佛葱郁的神农架野林被裹上了一层无限剔透的淡幕银妆。此时此刻,直奔襄阳城的何生亮和艾小韵已经离开了此地很远、很远……
就在这个虫音缭绕、四周惊栗的恐怖夜晚,一名左手捏着弓箭、右手提着灯笼的老头儿鬼鬼祟祟地窜进了那片枝叶繁茂的神农架密林,其獐头鼠目、头重脚轻之态,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颇为滑稽和夸张。首先,他的那根细小的脖子从躯干上往前伸出好远,后颈超长;其次,他把两腿半蹲,向左右两侧弯曲,致使臀部后翘,走路如蟹;再次,他那亮晶晶的眼睛持续瞪大,鼓成了球状的“白与黑”,闪闪发光,极为恐怖。
不一会儿,这名老头儿在非常盲目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走到了林子的最深处。记得就在昨天,他和他唯一的侄子何生亮还埋伏在此处准备拦路抢劫!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猛然发现见四面八方的那些凌乱的茅草很是眼熟,然而,这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朝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观望着,口中突然叫唤道:“亮儿啊,亮儿!你可别上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当啊,快出来吧,跟我一块儿回家去吧!亮儿啊,叔父找得你好苦啊,林子都走遍了,你到底在哪儿啊?生亮,你这兔崽子,别躲我啦!”喊过多次,久无回音。
于是,他只能再次提起摇曳的步伐,向着身旁的某一个方向继续游荡。
突然,就在他的双脚向前高速猛迈之时,不慎被一障碍物绊倒,摔得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人仰马翻、四脚朝天、惨不忍睹……
待他快速爬起,转过头来向后一看,惊见,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那人又高又瘦、形象阴森,既长又多的黄褐色头毛呈拖把状,遮住了他那宽大的面盘。仔细看,才发现此人手脚臃肿,且有多处疤痕和暗伤,看来,此人是因为伤势过重才会休眠于此的。
这名老头儿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头“猎物”,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该死的残骸败骨,把我摔个半死,哼,今儿个要是不拿光你身上的财物,那就对不起我的十八代祖宗,耶!错了错了,不是拿光,是拿“干”,我要拿干你身上所有的财物,以报我这一跤之仇。
其实,这名老头儿始终认为这个躺着的人是具尸体,而且是死得一塌糊涂的那种。
正当此时,眼疾手快的刁老头儿已然伸出了他那灵活的双手,摸遍了这具“死尸”的全身,只要是还能卖到一两文铜钱的垃圾东西,他统统都不放过,包括一块摸起来凹凸不平的钢铁牌子,甚至还有那件破得都快溃烂了的抹布衣服……
就在“尸身”的不远处,还搁着一把二胡琴,由于光线黑暗,老头儿并没有看见,不然那个也要被他拿走。
第二天清晨,只剩下内衣了的潘清终于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已经昏睡了近两天。
潘清苏醒后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甚为恼火,以为是陈文干的,决定采用一切手段去剿灭“神天镖局”,并诛杀陈文。潘清对着身体周围的地面望了望,见“取镖令牌”也被陈文给收回去了,更加坚定了此决心。心想:原本是过来取镖的,没取到也就算了,没想到竟被他这般羞辱,哼,再要那破牌子也没什么用了,好你个二混镖师,我潘清发誓,必将你杀之!
同一片蓝天下,纷乱的中原武林已经在孕育着阴谋与厮杀,而在遥远的北方——依然强大的大金国,却散发着另外一种很不和谐的气味。
古老的汴梁城,街市依旧喧嚣,车马照常拥挤,丝毫未减昔日的风骚。可令人感叹的是,百余年前它还是大宋皇朝的繁华国都,可如今……却成了金国领袖阶层的避难之所。
皇城之内,一名身穿上等反光丝绸的锦袍青年,头戴黄玉圆帽,脚套牛皮长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绕着御花园慢速兜风。看他脸上竟是那般的纯净和光滑,连一个青春痘或斑点都没有,肯定保养得不错。还有,两条环状的细辫从两只耳朵的旁边伸展下来,别有一番韵味。由此看来,此人绝对是女真族的顶尖贵族、权力上层。
正在这时,一名双脚踩在草帽上的蓝衣男子从远处的天空中飞了过来,那人刚刚越过无数座超高的宫殿屋顶,风驰电掣,横刷天际。待那人落地站定,瞥眼一看,只见他面相凶猛、眼神犀利,下巴上竖下几根短短的黑须,看得人心惊胆颤、战战兢兢、汗毛竖起。只见蓝衣人慢慢地将踩在草帽上的双脚移开,弯腰将黄色的普通草帽拾起,顺便对着远处的骑马之人鞠了个躬。在这过程中,柔软的草帽竟没有发生哪怕一丁点的变形,仿佛刚才在草帽上站着的不是人,是空气。
骑在马上的金国贵胄老远看见了他之后,立即将臀部往马鞍上一压,瞬间双腿往上一弹,稳稳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然后直线向前,朝着这位蓝衣古怪人飞来。
只见蓝衣人双手抱拳,故意弯着背,恭敬地对那位贵族人物说:“启奏博王爷,近日来,属下查到了很多新的消息,将一一陈述给王爷。”他喊的这位博王爷便是大金国的当今圣上完颜守绪的亲弟弟之一,掌握着大金国全部的军队和官职任免权力。
只见完颜博急切地问道:“弓虽啊,到底查了些什么,快跟本王说啊!”原来,那名蓝衣人是完颜博招贤纳士招募来的中原高手,名叫李弓虽。
只见李弓虽语速超快地回应道:“禀博王爷,据属下得知,大蒙古国的‘成吉思汗’确实派了一名密使出国,去到宋境,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去办何事、已到哪里,请王爷恕罪;此外,‘成吉思汗’亲自托付给‘神天镖局’押运的那趟镖目前已到达汉水流域,押运期间,曾有过两次被劫的事例,而这两次却都以崩盘告终,其中一次是由小乖他们策划的;最后就是,徒单丞相唯一的一位女儿徒单洗月,在去往弱王爷府第同弱王爷成亲的途中,被南宋的一名淫男抢走,那名贼子乃是江南第一采花大盗——‘采花巨仙’彭超,属下已命眼线尾随追剿了。”完颜博听完后大惊,扯着喉咙咆哮道:“前两件事我有强大的小乖他们,必然可以办妥的,根本不需要我担忧。可这第三件事……此乃突发的变故,会耽误完颜弱的一生,更会毁了徒单小姐,你赶快命人日夜兼程地追杀,务必把徒单小姐从那什么彭超的手里抢回来。”李弓虽道:“请博王爷放心,属下必将竭尽全力。对了,博王爷,前几年南宋出了个外号叫‘采花狂魔’的彭圣仁,那人也姓彭,不晓得是不是跟这个彭超有着某种关系。问题是……传说那个彭圣仁早就已经退隐江湖了,难道归隐后又收了个接班的徒弟?”完颜博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就不要瞎猜,胡乱分析将导致我的‘天下大计’失败,你做事一定要谨慎,明白啵?”
聊完后,李弓虽再次踏上那顶草帽,而后临空飘飞,瞧他那简朴粗糙的装束形同一农民秧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一回
在一块繁花似锦的宫廷烂漫处,盛开着一连片的牵牛花,牵牛花依傍着一湾碧绿的荷花池,粉得耀眼且灿烂。一名身披浅黄素衣的女真族男子久立塘边,目光呆滞地盯着水面上的荷叶看,他那空洞的眼神里夹杂着摸不着边际的哀伤。
只见远处,一名弯腰驼背的白胡子仆人逐渐走近了他。到了他身旁,奴仆神色惋惜地说:“王爷,您先进到屋里歇息去吧,侍卫们会把徒单小姐给救回来的。”那名素衣人听到后把头一偏,没有回话,继续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平静的池水,仿佛可以看见活泼可爱的洗月。看这素衣男子一副麻木、堕落的表情,似乎全然失去了听进言语的能动性。
突然,一名紫衣蒙面人翻舞着宽大的披风、旋转着灵敏的身躯往地上就是那么一落,没有人看见他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仿佛此人的动作没有先决条件一样,真正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踪影莫测、神乎其技。
紫衣蒙面人的眉毛很浓,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正气,肉眼看上去并不像江湖歹人。只见那人“哗”的一下呈流线型的液体状浓浓地往前一流,如紫色的一圈细水淌到了素衣男子的身边。那名白胡子奴仆急忙叫喊道:“啊!有……有刺客,快来人呐,来……”话还没说完,已被紫衣蒙面人一掌打在了后颈窝,当场眩晕过去。
没等素衣男子反应过来,紫衣蒙面人已经透过他脸上的那层紫色的面罩发出了婉转的唇音:“你可是金国的五王爷完颜弱?你那没过门的爱妻徒单洗月现在已经落到了‘采花巨仙’彭超的手里,你难道不伤感、不难过?怎么还会有心情站在这里赏花观水呢?”完颜弱慢慢地将脸回正,木讷地看着这名蒙面人,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不伤痛、不难受呢?可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该派的人已经全都派出去追了,四哥也在暗中帮助我,可是直到现在……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觉得人生无味、越活越伤,倒不如一头栽进这‘莲叶塘’来得痛快!”紫衣蒙面人接话道:“真是个废物、孬种,堂堂大金国的五王爷,就这点志气?”完颜弱两眼一闭,淡淡地说了声:“呵,你激我也没用,完了就是完了,没有指望了。另外,你也别提什么大金国了,金国就是金国,受不起那么个‘大’字。”紫衣蒙面人摇了摇头,说:“在下久闻金国五王爷重情重义、忠厚仁义,此番前来,就是特意来帮助你,帮助你将‘大’宋变成‘小’宋,将‘南’宋变成‘无’宋。哎,现在看来,你连你的四哥完颜博都看不穿,哪有一点志向可言?”完颜弱听完后,两眼突然一睁,愤怒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路,难道是专门为了挑拨我和我四哥的关系?”紫衣蒙面人说:“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总而言之,我对腐朽庸碌的南宋朝廷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我情愿帮助你们金国。如今四海紊乱、江湖拼杀,西南苗疆又有五毒教为害武林,哎,汉人的世界又是一盘散沙。你的爱妻徒单洗月如今下落不明,我也愿意帮助你暗中查找。”终于,待这句话说完,完颜弱似乎开始有点振作,清醒地问了声:“敢问大侠尊姓大名?”紫衣蒙面人思索了一会儿,冷静地答道:“我姓吴,望王爷切勿泄露。我曾经有一位结拜兄弟,后来与我意见不合,双双分别,此后便形同陌路。他叫熊霸鹏,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内向人物,其正邪态度很不明确,二期武功绝顶,我也很惧怕此人。”此人刚一讲完,披风一腾,身影一抖,“展翅”不见。
总算拉起志气来的完颜弱左思右想,决定自己还是出一趟远门,去往宋境亲自寻找洗月姑娘。他与洗月已经相爱了多年,正在这花好月圆的清风之月,洗月竟在花轿之上被彭超那个畜生给夺走,完颜弱无限痛心。
只见完颜弱从马棚里牵出来一匹汗血宝马,骑着它向南疯奔而去。
话分两头,就在金国徒单丞相的女儿徒单洗月被彭超劫走的同时,“神天镖局”的镖车继续行驶在中原的土地上,而且已经渡过长江天险,来到了江南的江州。镖师陈文准备沿着长江边上的平坦路线安全妥善地走,尽快地赶到金陵。
谁知,野心勃勃之人真是无处不在。就在长江边上的大坝上,小红、小绿、小乖三人居然请来了五毒教五大长老之一的“金蛇至尊”宋晓秋。宋晓秋是个身价极高之人,打算他愿意亲自出山,必然收受了绝对巨额的黄金白银,而且数目不容小觑。
宋晓秋见“神天镖局”的马车驰来,闲话不说,立即耍起一条比他的大腿还要粗的大蟒蛇来。那条巨蛇的身体横挂在宋晓秋的肩膀上,扭来扭去,头尾游移。只见这条巨蛇冷酷的双眼和它的尖牙利信正激情澎湃地望着眼前的这个陈文,身上的花纹慢慢地变幻了颜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长而大的巨尾甩向后方的天空,遮阳挡眼。
同一时间,宋晓秋的双手还拿着一条细蛇,只见此蛇形同皮鞭般柔韧且有弹性,宋晓秋拉紧它往外一甩,顿时弯天曲地、头钻身缠。细蛇在宋晓秋的掌间左一丢来,又一冲去,可以瞬间到达蛇头看得见的一切精准点,绝无半点的偏移。
此刻,看得眼花缭乱却仍旧淡定自若的陈文已然亮出了他的那把细剑,单眼透过笔直的视线,剑尖直指远处宋晓秋的眉心位置。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二回
真是难以想象,“神天镖局”押的这一趟镖竟会引来这么多江湖势力的关注,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陈文死死地盯着宋晓秋控制的那两条毒蛇看,以防遭到蛇头突然的袭击。
这位宋晓秋面色金黄、唇红齿绿,仿佛涂抹了什么东西一样,站在江水边宛若一条全身挂满了零件的鲶鱼。他戴的那顶黄绿色的三角褶皱帽,几乎同他的脑袋连为了一体,形态分裂,极为类鬼。忘记介绍了,宋晓秋在五毒教里坐第六把交椅,前面除了有神圣而伟大的教主,就只剩下“银蟾绝剑”文先武、“赤蝎神塑”陈震、“青蜈铲圣”程伟、“墨蛛寡妇”程丹丹这四人了。至于五毒教的教主姓甚名谁,连这五大长老都没有办法知晓,就更别谈五毒教的其他弟子了。五毒教是一个极其神秘而诡异的门派,教主一年才现一次身,出来后不是聚集门徒召开重大的会议,就是下令清理门派垃圾,总之教主一出现,必定会带来无尽的血腥。多少年来,整个江湖对这个门派一直是闻风丧胆,不敢与他们为敌。
站在宋晓秋一旁的小红、小绿、小乖三人见宋晓秋一直在展示他那恶心的武功,却迟迟没有动手,心中很是不满。于是,小乖上前催促道:“宋长老,你们五毒教的人居无定所,我们找到您老人家可‘不’容易呀,看在我们大金国和您有着深厚友谊的份上,恳请您老人家快速解决掉这个人,好让我等拿回镖物回博王爷府上复命啊!”小乖在说话的同时,手掌伸在了半空中,五根指头相互揉搓着,表达意思给宋晓秋看。
宋晓秋一听,觉得再不出手确实会难为情的,于是双手将那条细蛇捏紧来,以起伏巨大的波浪线对准了陈文,连绵不断地进行着疯狂的攻击。细蛇那长长的身体在宋晓秋双手指头猛烈的挤按下,做出了各式各样的撕咬动作。只见又是一下,蛇头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蹭去,并且张嘴露牙……
只见陈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蛇头看,然后俯腰一招“遁影无形割”随着身体的瞬间消失而突然爆发出来。纵然硕大的蛇头已经在弹指间伸长了一丈,却仍旧没有接触到近在咫尺的陈文的身体分毫,相反,上一秒刚刚不见了的陈文此刻已经稳稳地站立在了细蛇的旁边,细蛇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江边的沙堤上。顿时,宋晓秋立即感觉到一阵胆寒,咽了一团噎嗓的口水。
惊出一身冷汗的宋晓秋略施一剂驾驭之术,驱使着那条很粗的巨蟒冲上前去,将陈文“一口”吞食掉去。只见陈文双脚蹬地弹高,单手挥舞着细剑横扫斜劈,对着巨蟒铁皮似的头颅疯砍。
纵然巨蟒牙尖舌利,陈文那极端精湛的“必杀型”剑法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在巨蟒的巨头还没有咬到陈文的身体之前,陈文已经使巨蟒的脑浆顺着嘴边的牙齿缝挤淌下来,直至滴落。
宋晓秋见势,慢慢地把上衣扒开,从背心上移出来一口紫黑色的圆钵。圆钵并不大,却暗发着隐隐金光。突然,圆钵被放在了地面,盖子立即便被某种有力的物体给撑开,从里面伸出来了一段金光闪闪的“扁三角”。
当是时,只听得宋晓秋喊了声:“圣灵的眼镜王啊,向着你的食物大胆地奔涌过去吧!美丽的孩子,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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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三回
陈文乃是久经历江湖的老手,怎会不知“金身眼镜王蛇”的厉害!陈文顿时觉得事态不妙,立即调头转身,伸出双臂发内功推去,快速将镖车前的那六匹懒马推转了方向,而后点脚腾空,浮空飞至那六匹马的身体后方、车身前方,甩出双脚对着马屁股狂蹬猛踢,逼迫着马儿们拼命奔跑,以求得马车中的镖可以安全撤离。
小红、小绿见了,齐声提醒道:“宋长老,你看,那镖师想逃跑,你快点追过去弄死他啊!”同一时刻,小乖的嘴巴也已经张开,却没有发出声响。
只见宋晓秋二话没说,从衣袋里掏出来了点粉状物,“哧”的一下往眼镜王蛇身上一撒,金色小蛇立即往外一钻,弯七扭八地瞬间爬到了马车底下,接着大口朝上、毒牙顶出,从牙尖里喷射出了可以直接可以穿透马车木质底座的透明毒液,该液滴遇石消石、遇木化木,如若接触到了人的身体,所溅之处,皮肉开口,鲜血溢出,直至流干,一滴不剩,永不残留!
此时,不幸的陈文正坐在车身前的木板上驱赶着马儿们狂奔,没有考虑到那条眼镜王蛇的速度之快、毒性之大,不慎腰间皮肉被穿透马车底座的毒液射中,当场如烧焦般漆黑一片,皮肉溃烂。在陈文无比疼痛的同时,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在这过程中,眼镜王蛇始终都紧跟着飞速奔跑的镖车在扭动着,其灵敏润滑的身躯竟是那样的轻巧迅捷。
陈文中毒过后,脑不慌、神不乱,只见他清醒地耍弄起右手来,而后立刻拨弄起他的那把细剑,轻盈的细剑在他右手的五指间飞速旋转了好几个大圈之后,剑柄最终伸到了靠着小拇指的那一边,然后往后腰一顶,精准地点在了阻塞血液回流的穴位上,封锁了毒液的继续蔓延。腰间的穴道这一堵死,好处是短时间内陈文不会再受到蛇毒的深入侵害,坏处是内力再难贯通,倘若大敌追至,恐无力与之相搏。
中毒之后的陈文刻意地转过头去,在有木门阻隔的情况下,向着车厢的深处凝视了一眼,仿佛是在窥探着什么,然而,他什么也不能看见,他的视线已被木板阻截。随后,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句:“苍天保佑!幸亏中毒的是我……”
谁知,到了此刻,那六匹懒马再次疲惫不堪地慢了下来,这回,无论陈文怎么踢打它们就是不走快点,没过一会儿,六匹堕落的老马竟然依次停下了脚步,无忧无虑地站在了那里,对后方的毒蛇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很快,有着“精锐装备”和快刀良马的小乖、宋晓秋一行也追赶而至。此刻,眼镜王蛇也因劳累过度,迫切要求回到那坛紫黑色的钵盂中去。劫镖的这四人见陈文逃无可逃了,暗自欣喜,喜出望外的小乖首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哈,‘神天镖局’的镖师也会有今天呀,啊?哈哈哈哈……”
陈文二话没说,双眉竖起、咬牙切齿,举起剑跳下了马车,望着他们怒吼道:“你们这帮奸贼!害了我的性命事小,毁了‘神天镖局’的名声也事小,断送了我大宋与蒙古的友谊与前程事大!”小绿嗤笑道:“呵呵,真是天真得可以!没看出来……我们是金国人么?哦,除了这位宋长老。”说话的同时,眼珠子往宋晓秋的脸上瞅了瞅。
只见陈文双脚离地,双手双脚向两侧伸展张开,背部贴着马车的木质墙面擦了过去,擦向了马车的后方。突然,陈文肚子一鼓,涌出了一道强劲的气力,通过双手发出。果不其然,巨大的高而宽的超重型运镖马车在他的技推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奔动,同时逼迫着马车前面的那六匹懒马抬起它们高贵的蹄子迈步伐。
宋晓秋正欲上前出招,突然,一只仅有巴掌大的红色小蝎子从天而降,与之伴随的还有一语千里传音,“好你个姓宋的,真是让我好找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这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四回
原来,那只红色小毒蝎的主人正是陈震,在五毒教的“五大长老”中名列第二。此人生性好斗,喜欢与人动武,更热衷于跟同门高手比试毒功、毒药、毒虫,甚至于对拼蛊术。
多日以前,陈震费工费时、劳心劳力,好不容易饲养出来了一只千年双尾蝎,为了试验该毒物的威力,于是他没事找事地撞到了宋晓秋的林寨,同宋晓秋撞了个正着。然而,原本先就失理了的陈震居然敢肆无忌惮地首先出招,直接从背后掏出来一坛陶罐,在陈震的独创武功“五毒神掌”的严重打击下,处于绝对密封状态的陶罐盖子顿时迸裂而开,那只千年双尾蝎立即从罐口弹了出去。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一时脑门发热的陈震完全不念同门之谊,想借此毒物杀死宋晓秋,以验证自己毒术的增长。被逼无奈的宋晓秋当时怒吼了一声:“好你个陈震,找不到靶子你就拿‘我’当牺牲品!哼哼,想除掉‘我’?先送你去见地府阎罗。”随手放出了那条自己随身携带的“金身眼镜王蛇”……
眨眼工夫之后,宋晓秋的眼镜王蛇正盘在一棵小树的树干上流血不止,而陈震的千年双尾蝎那么个节肢动物,身体已经在眼镜王蛇的毒液浇灌下四分五裂了。就因此事,从那刻起,陈震便与宋晓秋结下了无法化解的仇恨。就在那一刻,宋晓秋主动上前与陈震略过几招之后,发现自己的武功与对方相差悬殊,再比下去,必将死得骨头都不剩下,于是干脆以障眼法逃离现场,溜他个措手不及。
时至今日,长江之滨,堤岸之上,陈震的突然驾临,无疑给宋晓秋带来了一桩始料未及的大麻烦。宋晓秋趁着“蝎到人未到”的千载难逢之机,立马向小乖他们告辞,呼喊道:“劫镖之事我已基本办妥,三位只需穷追猛赶,定能势如破竹!其它事宜咱们来日再议,宋某先行告退了。”说罢,火速收起那坛装有眼镜王蛇的钵盂,立正站直,骨骼柔韧的身体突然往下一缩,彻底地钻进了泥土里,然后就弯七扭八地向着远方绝速前进了,地面上的蝎子嗅到了他移动的气味,也火速爬行追赶过去。
失去了宋晓秋协助的小乖他们,彻底慌乱了手脚、错乱了神经,他们像丢失主心骨一样,感知不到下一步的方向。心直口快的小绿直接说了句:“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呀?现在宋长老走了,即使我们追上了那个镖师,我们也打不过他呀!万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还有谁能替博王爷办事呀?二位兄弟啊,不如……干脆我们也撤吧!”小红听完后极力赞同,尽管小乖觉得他二人不够忠义,也只能如此。
话分两头,那位奄奄一息的俊朗镖师陈文,此刻仍旧催动着内力推动马车的车轮向前滚动,幸好马车已经距离长江沿岸很远,陈文总算可以放心了。顺着田间泥泞的小路,陈文来到了江州府所辖的一个乡野的一处小村庄。这里虽然是农村,却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别有一番繁荣、富裕之意韵。由此可见,生活在赵氏家族颓废统治下的大宋子民,所过的日子还是相当好的。
在斜射的日光下,中毒多时的陈文发现前方有一处民宅,那是一幢小巧别致的平房小屋。官网了几眼后,于是打算敲门进去歇个脚,也好顺便打坐内调,运元气(“元气”是比“真气”更珍贵的武学本源之气)给自己疗毒治伤。
刚走近那幢孤零零的红砖瓦房,就隐隐听见有刺耳的哭喊声传来,那是一名女子尖锐的娇柔喉音:“不!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呜呜呜……”而后,一阵充满着猥琐与恶心气息的润滑男中音瞬间响起:“哎哟喂,我的小狐狸噢,你怎么可以这样嘛?哥哥又不会弄疼你,哥哥只不过是希望能让小狐狸感受一下‘彭氏风格’的淡淡体温,哥哥也就心满意足啦!哎,真不知道你矜持什么,看都看到了,还不让我……”随后,一通极端野蛮的撕扯声逐渐传出了门外。
正在这时,大概听出了些许玄机的陈文走近屋门,右手轻握细剑,左手把门一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五回
在这间昏暗的民家房屋中,只有“两”颗各自紊乱的心灵在剧烈地跳动……
忽然,仿佛一阵清劲风无端的刮起,将小屋贴壁的木门缓缓地给翻开。在屋门吱吱的声响里,屋内的两人隐隐的感觉到,不仅仅是风儿强劲这么简单。
很快,一个轻快的身影呈现出淡淡的颜色,迅速飘荡了进来,并且直冲墙壁边的帐床。此时,帐中男子反应极快,立即从床头拉出来一杆长枪,单手狂舞横举,同时,双腿往下一弯,来了个半蹲,而后朝着进来的那个人的身影可能站立的位置进行飘渺的移步。没等此人找到敌方的人影所在,肩部已经在悄然间被一道猛烈的拳劲击伤,顿时全身摇晃、手臂发麻,实在是疼痛不已。
此人刚一准备转身回头、观看对手相貌之时,一把银白锃亮的细长冷剑突然架到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不错,持剑者正是陈文。
此刻,陈文用简短的话语询问了一下满眼绝望的他:“好个色棍,竟敢在乡野僻壤处做此歹事,是否知错?”那人一听,觉得陈文问得未免有点滑稽,于是理直气壮地说:“呵呵,这位兄台,言重了吧!本人彭超,行走江湖已数载,所做之事虽说有悖天理伦常,但比起金国狗、五毒贼等下作之流,本人觉得自己还不算什么大奸大恶!”陈文听此人言语感觉有股子正气,既然同是仇视金国的汉人,又何必将其杀之?于是陈文二话没说,双手一松,放开了他,喊了句:“以后做这等歹事时不要再让我发现了,否则决不饶你,滚!”彭超听完后立马夹着尾巴窜出了屋门,走到门外,好奇的眼光扫视了一下门口的那六匹壮马和一架马车,之后就一心一意地向着最远的方向狂奔过去了。
房屋内,陈文回过脸来,望了望床上丝绸衣衫已经被撕得凌乱的那名女子,眼神专注。
那名女子原本还打算答谢一下这位突然出现的救命英雄,可是,当她看见了他的那双死死盯住自己的双眼后,当场厌倦了这张很不正经的痞子相——一副一看就令人觉得不正经的嘴脸。不过,毕竟人家解救了自己,没有使自己遭到进一步的玷污和伤害,于是,那名女子还是挤出了一抹微笑,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和怒火和颜悦色地说:“这位侠士,多谢您及时冲进来,本小姐……哦不是,小女子才得以幸免于难。小女子徒单洗月,谢过英雄了!请问英雄可不可以先把脸回过去?”陈文望得是如痴如醉,彻底被这名女子的美貌给击垮,内心强大的押镖责任感顿时倾塌。须臾之后,陈文才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听见了姑娘所说的话,这才连声呼道:“哦,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无心冒犯,刚才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说的时候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帐床。
待徒单洗月用床单裹起了自己,打算下床离开,直接朝着门外走去。陈文一看,赶忙追住了她,问道:“一看姑娘就不是本地人,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吧!”徒单洗月此时已倍感劳累,腿脚正巧也不灵便,望了望天,觉得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于是答应了陈文,说:“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北方,让你送我过去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不如我先坐到马车里,到哪算哪吧!”陈文猛然一惊,道:“坐在马车里?哎,这不行啊!姑娘不如坐在马车前面的木板上,我也坐上去……呃,或者我在旁边步行也可以。”徒单洗月也不是很难说话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让自己进马车车厢里,不进去也就是了。
突然,陈文的后腰猛然一痛。陈文这才记起,自己还再身中剧毒,如不早些用元气将毒液逼出体外,恐性命难保了,于是望着徒单洗月叮咛了一声:“姑娘,我有点情况,请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很快就出来。”陈文一说完,就立即返回到了那间民宅中,没有任何“失陪”意思的讨好眼神。
徒单洗月见这个赶车的家伙怪怪的,好像并不是很赖皮的样子,暗自默默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大淫贼难道真的不坏么,他没有再看我。可是,他看上去比上一个明显更坏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六回
长江近郊,江州野外,在那连绵的丘陵起伏处,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强壮男子正在痛苦地奔跑着,他要奔命,他要逃离,他要去往自己认为安全的某处偏僻的地方……
这位狼狈男子正是阅人无数、品过无尽美人香的“采花巨仙”彭超。
忽然,一名手持长弓、背挂箭筒的驼背老头儿从不远处的前方徒步走来,他行色匆匆、眼神锐利、身体敏捷、精神抖擞,然而看上去却实在让人想哆嗦,只因他骨骼退化、相貌异常。在他的左腰上还挂了一袋小包囊,包囊的表皮上凹凸不平、圆尖清晰,很容易就可以猜想到,包袱里装有杂七杂八的多种东西。
彭超一见,觉得荒唐,心想正常的老头儿肯定不会搞成他这副模样,此老者打扮成这个样子,必定有文章!
彭超上前,大喝一声:“喂,老东西,有没有带衣服,上身的,有就快拿出来。”那名老头儿莫名其妙,本来就长得很大的俩眼睛睁得更大了,惊讶地问:“衣服?没有。要吃包子的话倒是可以送你一个。”不知为何,彭超的口水在听到“包子”二字的一瞬间,从嘴唇两端的嘴角里疯狂地流淌了出来,其黏稠的唾液如三峡急水般翻波滚狼、汹涌澎湃,迟迟不能休止、停歇。
那名老头儿仿佛明白了这位无衣男子的意思,手指麻利地从左腰的那个包裹里强行拉出来了一个又圆又大的、早已冰凉的白色包子,顺手往彭超的巴掌上就是那么一扔。
彭超接过包子,立即张开牙齿暴露的巨嘴,一口下去,咬掉一半。只见幸福的彭超面带微笑地喊了一句:“咦?肉的耶!”
那名老头儿眼珠儿一斜,不想再搭理此人,因为跟这种程咬金型的半路人物纠结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老头儿不想跟他磨蹭,举脚准备走人。
突然,只见彭超的一只手迅猛地搭在了老头儿的肩膀上,叫骂道:“我要衣服,你敢说‘没有’?”老头儿惊出一身冷汗,立马回答说:“是没有嘛,我又不是什么很爱干净的人,我出门带那个做什么?”彭超的脑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一股无名之火,痛斥老头儿:“你‘还’这么嘴硬,非要跟我讲没有,你自己躯干上披着的这个布又是什么?”老头儿吼叫道:“奶奶的,这是老子自己的衣服!”正在这时,彭超另一只手抓起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杆红缨枪,往老头儿的脖子上用力一戳,直接杀掉了此人,免得窝火。而后,彭超在老头儿的遗物中翻找,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第二件衣服了,顺便还想再发现点吃的。结果,眼疾手快的彭超在老头儿的包囊里发现了“神天镖局”发出的“取镖令牌”!那枚令牌上刻写着“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九个大字。虽说靠采花为业的彭超虽然在江湖大道中没怎么混出来,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对江湖上的这些个著名之事还是早已耳闻目染的,可以说只要在武林中浪荡过几年的人都知道。如今,他亲眼目睹到了极为重要的“取镖令牌”,意味着发财时刻的临近,所以他想都不用想,直接塞入了囊中。另外,老头儿包裹里的其它垃圾东西彭超不再稀罕。
原来,被彭超杀死的这名无辜的老者正是神农架一带唯一的职业强盗——何生亮的亲叔父。此番,他徒步远行来到此地正是为了寻找他那失踪了的亮儿,上次亮儿被一名身份不明的妖女带走,他甚为担忧。现在,这位老者非常意外的在旅行的途中被人给杀害了,一切都完了。
哎,要是等到将来的某一天被何生亮知道了自己的叔父已被血腥的彭超给无辜杀害了这件事,真不知道后果将会怎么样,彭超将会怎么样,何生亮又会怎么样。到了那时,彭超是否还能招摇过市地继续采花了?是否那天彭超已经失去了性命或是因为某事失去了宫?是打算继续对何生亮斩草除根还是愿意被何生亮给杀死?一切的一切,谁都无法预料。
彭超弄了这么久,刚好是一炷香的时间,江州农田边的民宅外,将毒汁逼尽了的陈文终于出来,带着徒单洗月一起坐上了马车的前辕,赶着前边的六匹懒马慢速前进了,向东直行,指向金陵。事先,徒单洗月已经跟陈文说好了,等到达某一处合适的地点后,徒单洗月就自己下车,所以陈文并不需要知道徒单洗月要去哪里。
话分两头,到了“文月”同车的这一刻,江湖上想杀死陈文的人又增加了许多。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就是二胡男潘清了,自从出了神农架野林,他死活寻访不到陈文的踪迹,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就是投靠金国的四王爷完颜博,倚仗他的权势地位和遍布天下的强大眼线,凭借他提供的黄金支持,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许多人生目标了。若论潘清野心之广大、目标之长远,杀死陈文这个脱衣贼首当其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七回
大雾弥漫,大雨滂沱。在那北方的天空下,浮现出少有的蹉跎。
一处荒山秃岭的路边酒馆,附近没有城郭,显露出一枝独秀的生意辉朔。酒馆房屋并不大,却有一层宽大雨篷往店前的空地上延伸,雨篷下,桌椅遍摆,满坐客官。雨篷内,屋檐下,摩肩接踵地挤站着许多赶路的行人,皆是为了避雨,才会蜂拥于此,甘忍难过。放眼四周,远方仍是墨色的荒山和宽阔的大道,尽头还有多远,行人们无一畅怀。
未见流星陨落,已是泪淌心窝。回忆起风花雪月时的你我,无不悲痛欲绝、满目斑驳。
思念的烦忧,怎样闪躲;逝去的欢乐,奸贼抢夺。
脑子里乱成一片的完颜弱在眼前大雨的熏陶下,显得更加的手足无措了。他的灵魂正在哭泣,他的精神已被摧毁,他的内心深处承受着无法言表的压力,他的美好婚姻遭遇了不能比喻的噩梦。一切祸患的烟波,已随着彭超的突然出现而无限展开,以致于使正直坚毅的完颜弱走向了堕落的深渊。
完颜弱缓缓移步,走出了拥挤的人堆,站到了雨篷以外的道路上。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衣襟已然湿透,他的素帽尽为雨柔。
正在这时,只见雨篷里的另一名陌生人士伸过手去,一把将完颜弱拉了回来,大声地说:“哎呀,年轻人,虽说挤着有点热,可你干脆不躲了、出去淋雨,这么做不觉得很愚蠢吗?哎,年轻人呐,想着自己的高堂爹妈、家中妻儿还要靠你回去养啊,要是被雨霖病了,他们可怎么办啊?”面无表情的完颜弱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两只大大的耳朵紧紧地帖在脸边,既无感应,也不颤抖,完全近似一名聋哑人般败落。
幸好完颜弱是“一个人”从皇城里溜出来的,而且弄成了汉人的素衣妆扮,要不然,他这样孤身犯险地来到汉人占绝大多数的中原腹地,必定会被仇视金国的汉人好汉给捅死的。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都被金国人统治着,是大宋的沦陷区。完颜弱漫无目的地向南走,最终必然踏临长江以南的南宋国境,到那时,他的处境就会更加的凶险了。
过了许久,大雨终停,路人散去,各奔东西。完颜弱也骑上自己的汗血马儿,嘀嘀哒哒的踩着路上飞溅的泥浆一路南下。
俗话说:“天南地北,各有不同”。就像今天这样,北方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而春播荡漾的绿景江南依旧是阳光绚丽、云朵油然、光辉笼罩、燕雀吟歌。
时至午后,车厢里满载干粮佳肴的镖局马车继续行驶在江州的官道上。怜香惜玉的陈文不忍徒单洗月挨饿,对给了她玉米、花生等食粮,谁知姑娘不接,陈文没有办法,暂且独自先吃了。他们不一会儿就可以走出江州地界,到达徽州境内了。(江州隶属江南西道,以唐朝、北宋众多文人的亲笔诗刻为名的庐山就在此地。徽州隶属江南东道,“奇景天下第一山”黄山座落在该地)
借着刺眼的圆形光晕从太阳那头一圈又一圈的连到眼睛这边,陈文时闭时睁地瞥了几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徒单洗月小姐。突然,陈文鼓起勇气、壮起胆量,大嗓门地问了一声:“徒单姑娘,恕在下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徒单’这个姓氏。请问姑娘,‘徒单’可是百家姓复姓中的一员吗?”徒单洗月望了望陈文脸上和善的神色,并没有感受到歹意,于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这个我也不懂,别问了。请侠士专心驾你的马、赶你的车。”陈文显得非常急切,在徒单洗月发完话后的第一时间又快速托出了一句:“姑娘,我主要是担心您的身体,马车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姑娘可以随便吃啊,要不然会饿着的。”徒单洗月听过后,觉得陈文似乎确是好心,于是伸出肤色白嫩的娇柔小手,轻轻地拨开了马车的外帘,目光往车内一扫,看见了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有一堵钢铁墙壁,墙壁上破了不计其数的细小针孔口子,由于车内太暗,即使车外阳光明媚、光线耀眼,依旧无法使视线透过小洞口看到铁墙的另一边。把头低一点,往近处看,木板上陈放着众多的杂物,除了吃的,还有……
陈文见徒单洗月听进了自己的话,大为宽心,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安慰,渐渐的勾起了年轻时活蹦乱跳的情丝来,尽管他现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八回
此时,陈文身上的不知多少根汗毛,不禁在这同车而驰的特殊环境下辗转缠绵、翻卷潋滟,久久都未松懈。也许,连陈文自己也没有想到,向来冷酷无情的他居然会被女子的美色所诱惑,会被佳人的香粉所吸引,会被婀娜的身姿所撼动。自打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经历了无数次的历练与颠簸,已有整整二十九年之久,在这期间,曾有过让他心仪的窈窕淑女,可是却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令他神魂颠倒的痴迷女孩。陈文难以置信,在这嘈杂混乱的血腥江湖中,毫无前兆、偶然出现的她带给了陈文最懵懂、最深切、最刺骨的感受,这是让任何一位江湖剑客都难以摆脱的苦恼事情。
心跳加速的陈文强行鼓出一股内心的镇定之气,望着坐在自己身旁、近在咫尺的徒单洗月热情地寒暄道:“哦,对了,徒单姑娘,你是怎么让那名淫贼给遇上的,你的家又在哪里?”陈文如此发问,这无疑触到了徒单洗月敏感的伤疤。虽说徒单洗月贞洁仍在,但她被采花大盗掳走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金国,名声已毁,她的内心深处印刻着泪溶于血的无尽痛楚。
果然,故作深沉的徒单洗月头都不回,冷冷地哼了一句:“我原本是一位即将就要成亲的新娘子,呵,可如今,已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女人。”这句话传达给陈文的讯息很不明朗,陈文不明白徒单洗月是希望自己大胆地凑过去追求她,还是希望自己帮她一把,送她回去,让她嫁给她心目中的那位新郎。
陈文不敢胡来,在情况还没有清晰的这段时间里,他所做的任意一件事都有可能会使他抱憾终生。与其后果不妙不祥,不如静观其变,默默的等待。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间,已到了令人燥热难耐的七月初一。不知不觉中,总算没有碰见拦路敌人的“神天镖局”的辉煌马车已经沿着长江南岸来到了临近金陵(建康)的某一处花街柳市上。
此刻,北方的天空上,蓝幕缠绕,白云如洗,夏风有隧,日光和煦。如此天象,淡化了地面的过去,抒写了温柔的序曲,然而,却烙下了完颜博阴谋与厮杀的罪孽印记。
大金国四王爷的藩王府里,人山人海,然而却一片安静。纵横列队的铠甲士兵和王府幕僚集结于此,看情形,好像是在待命。
只见,王府广场上,小红、小绿、小乖三人已经回到了完颜博处,低着个头,满脸沮丧。其中的小乖更是羞愧自责、紧闭双眼,脸色很凝重。小乖的忠心,傻瓜也看得出来。多年来,博王爷交托给他的、让他全权负责的一切任务,他都能很顺利的完成,当然,那些任务的难度相对来说也都比较简单,结果这次……
失落的完颜博在怒火熏天、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锦袍一弹,衣袖一翻,快如闪电的一个巴掌影子从袖子口里突然甩了出来,连续着打在了站成一排的小红、小绿、小乖三人脸上。这一耳光着实不轻,然而那三名奴仆却没有抬手上去捂住脸。并不是他们不怕疼,而是他们代表着泱泱大邦——女真族统治下的金国的猛安谋克领袖阶层,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正在这时,长发飘飘的高个子瘦人潘清斜踩着王府的红瓦高墙踺飞而至。当下,无数的兵刃指了过来,以保卫王爷周全。
只见完颜博大吼一声:“所有的护卫全都退下!”那些军士无法理解为什么,但也只能听令了。完颜博远远的望着这位贸然前来的恐怖之客,抱拳问道:“敢问英雄造访此处有何贵干?英雄不妨直言。”潘清闷声闷气地说:“我要拜到博王爷帐下,为博王爷效劳,不知博王爷是否恩准?”完颜博丝毫不紧张,依旧胸有成竹、口稳心静地答应道:“呵呵,原来如此啊!想投靠本王,可倒是可以,只不过,我这里有一条简单的规矩,只要阁下愿意依照本王的规矩行事,本王定会唯才是举、重用阁下!”潘清说:“请王爷明示。”完颜博说:“很简单,我手下有一名姓李的卑职,阁下若能接他十招而不死,本王必赐阁下官爵。”当是时,那名姓李的蓝衣男子从暗处突然翻着筋斗滚了出来。原来,此人正是那名长得很像农夫、乡下人的“草帽高手”李弓虽。
很快,潘清就望着面前的李弓虽点头示意比赛可以开始,李弓虽略带蔑视的笑了笑,只可惜李弓虽头上的那顶黄色草帽挡住了他自己的脸,他那讥讽意味的嘲笑嘴形潘清没有看见。
四周的群人主动散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九回
爆然之速,轰动之声,只见李弓虽麻利的双手五指弯折、指尖锋利,呈鹰爪状,朝着潘清的身体猛烈地砸去。在这过程中,由于李弓虽的躯干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刺的,导致李弓虽戴在头上的草帽被风一刮,往后一吹,飞落了头顶。可是,就在草帽刚有向后飘的趋势之时,不知为何,突然又往回一蹭,并瞬间向下一滑,直接插到了李弓虽的鞋底下面。李弓虽踩着草帽,帽子悬空、双脚轻快,高速撞向了潘清。
只见前方的潘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闪避或出招的意思。
“呼哧”一下,只见李弓虽的双爪已经牢牢地打在了潘清的胸口上,打得潘清的衣服里蒸出了白色的气。就在这时,四周的围观士兵望了望潘清的脸色,发现他不喜不怒、不痛不痒,脸上毫无表情。突然,一连串的骨头断裂声噼哩啪啦地响起,向着周围传散开来,使得站在围观人群后头的士兵都可以听到。只见,李弓虽的十根手指脱落手掌,十段指骨整根整根的、连皮带肉的就那么彻底折断了,然后擦着潘清的胸部缓缓地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一根一根的,血淋淋的,好可怕!
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连李弓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十根手指头会断掉。当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只剩下手掌那一块了的时候,随即嘶吼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啊——!呃,啊——!”在这般嗓音的袭扰下,连站在附近的博王爷和小红、小绿、小乖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怖,更别提完颜博手下的那群金兵们吓得有多惨了。(完颜博歹毒残忍、心狠手辣的程度匪夷所思,他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更别说看见血腥的东西了。可是这次,当他看见自己的奴才李弓虽的手指这么容易就断掉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寒冷,一种刻骨铭心的冰凉)
潘清趁机把头一偏,望了望不远处的博王爷,问:“王爷,我和他还需要‘再’比试么?”完颜博正准备摆手、示意比赛停止之时,李弓虽居然开口说话了:“你很急嘛!哼,刚才只不过是第一招,我们再比!”只见李弓虽的双脚从草帽上往下一跳,接着伸出鲜红色的双掌往草帽上一撑,双腿向上竖起,当场倒立,随即吼叫了一声:“‘无敌颠倒屠’!”
不一会儿,博王爷的王府广场上突然“砰”的一声,李弓虽的双腿不知用了何种妙招,已经重重地压在了潘清的两个肩膀上,潘清双脚踩踏的那一块大理石地板在缓慢地下沉。紧接着,浑身穿着蓝色衣裳的李弓虽的胸口渐渐涌现出朵朵红光,红光沿着李弓虽的大腿、小腿向脚后跟方向流动,不断的给潘清施加毁灭力。
突然,只见潘清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瞬间又往上一翘,还原到平整状态了。同一时间,潘清的双肩往上一顶,将李弓虽的双脚弹飞。就在此刻,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弹飞了的,除了李弓虽的那双蓝色的脚(李弓虽身上蓝色一套),还有与脚相连的整个身躯,可是,李弓虽的头还留在潘清脚边的地上忘记跟着身体一起飞走了。
不错,原本正在做倒立动作的李弓虽的颈部已经直接被拉断,颅骨太重,没有拉走。
顿时,完颜博命令在场的所有人单膝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下,抱拳高呼:“这位英雄神功盖世,有您来协助我们大金国搞社稷,那我们大金国就如虎添翼啦!”其实,完颜博的这句话主要是说给他手下的士兵们听的,言外之意就是暗示潘清:你要搞清楚了,你是来投靠我完颜博的,不是投靠金主完颜守绪的,我完颜博才是你应当效命的最高指挥官。
潘清也自发的跪下,回敬博王爷,道:“今后博王爷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潘某定不负所托,以报王爷知遇之恩!”完颜博立即上前搀扶起潘清,得到此等武学良才,何愁“统一霸业”不成?
同样站在博王爷一旁的小乖等三人,见到这般场面后,不由得产生了不再受到博王爷重用的自卑感,仿佛即将就要哭出来了一样,眼眶很红很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回
无云天,蔚蓝一片;亮韵牵,共赴桑田。漫走,流连,耳听目观间,知,江湖险。
数天前,草莽少年;此刻见,飒爽翩翩。倜傥,诙谐,默契拨弄间,已,紧相黏。
只恨沙漏流转、光阴如电,早在陈文认识徒单洗月、潘清投奔完颜博之前,虎背蛇腰的何生亮与玲珑剔透的艾小韵就已经步行来到了宋金交界处的襄阳城。今日的何生亮居然换了一身崭新的雕纹衣裳,他自己明显没有带银两,这身衣裳肯定是艾小韵出钱给他买的。哎,这个可怜的何生亮!
原来,二人已经赶了两三天的路,这才到达了襄阳。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不是卧草棚,就是睡破庙,彼此建立起了相依为命似的深厚友谊。由于此时尚未步入闷热难耐的七月,时不时的还有少许微风徐徐吹来,所以他们在喧闹的人群中不至于觉得特别炎热。只见,苍穹之上,尽是明光普照、乱鸟群飞,好景——艳阳天。
襄阳乃武林枢纽之城,这里龙蛇混杂、耳目众多,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处处透露着肉眼看不见的凶险与杀机。那些在城中游手好闲、看似无事的路人中,既有武林正派的护宋侠客,也有不问是非的中立豪杰,还有暗藏杀机的金蒙眼线,更有妄图称霸的邪派毒枭……
大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摊点众多,生意兴旺。眼疾手快的艾小韵盯紧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行人,以防遭遇不测。跟在她身旁的何生亮莽莽撞撞、左顾右盼,生怕被来去匆匆的男女老少给撞到。
终于,他们走着走着,看见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牌匾低挂门头,上面用小篆体撰写着“白送客栈”四个大字。艾小韵一把拽住何生亮的手腕,喊了声:“这家不错!快跟我进去。”突然被女孩子给捏住手了的何生亮显得惊慌失措、忐忑不安,觉得这样子不是很自然。有意无意间,不断地摇头搔首,故弄姿态。尽管如此,何生亮还是被活生生的给提了进去,然后在艾小韵明确的指示下坐到了一个宽度很窄的长板凳上。这种情形,好似是一位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孩子不听话,母亲以强硬的态度严厉地要求孩子坐下,不要随意走动。
厅堂之内,客栈之中,宾客爆满,桌椅连排。原来,这间客栈的一楼是饭庄、酒馆,二楼才提供包间和住宿。
突然,有四位服装怪异、打扮搞笑的一女三男闯入此间,围绕着酒桌的东南西北四面坐了下来。其中的一名男子扬声高吼道:“喂,小二,快点过来哟!你桂大爷给你带生意来了。”说话的这个人名叫桂政,多日前,曾与潘清在一片枯木林中交过手。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这位桂政在他的这几位朋友中排行老二,但是武功却是最高。他们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在江湖上都毫无名气,可是,要是把他们加在一起,便是大名鼎鼎的“四小魔王”了。这四人非侠非盗,做事情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原则,只要有利于他们将来找到潘清并报仇雪耻,那件事情就肯定要去做。
不一会儿,小二没来,这家客栈的掌柜倒是跑过来了。他弯着腰,望着桂政满脸歉意地说:“哎哟,桂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哈,今天的客人太多了,实在忙不过来,害得让几位久等了,还望多多包涵,嘿嘿,多多包涵。”桂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立马回应道:“哎,没事没事,算了算了,快给我们端三壶酒、四盘菜来,我们吃了还有急事要办。”那个掌柜的连声回答道:“好的好的,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安排。”
由于“四小魔王”的大姐是不喝酒的,故桂政只喊了三壶。
正在这时,坐在这张桌子隔壁桌子上的艾小韵一把将掌柜连手带人的拉了过去,两眼瞪得老大,声调刁蛮地问道:“哦——!原来‘你’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呀!没看见我们两个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么,怎么都不来招呼我们?”掌柜又连声致歉,而后询问道:“呃,不知姑娘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呢?呵呵,说了我好去安排。”艾小韵立马伸出舌头来,在嘴唇的上方和下方疾速地晃了晃,做了个鬼脸,然后说:“哼,大白天的谁住店呀?我们当然是来吃饭的咯,你都看见我们已经做在饭桌旁边了,这还用问啊?”就在此刻,一名年轻的光头男子站到了艾小韵的旁边,望着艾小韵微笑着说道:“小妹妹,谁说大白天的就不能住店呀,‘我’就喜欢在‘白’天的时候住店,到了晚上我就退房走人!”刚一说完,立即回过脸去望着掌柜说:“老板,来间上等的单间,要快。”说完后,再次将眼珠子溜了回来,瞧了瞧一脸怨气的艾小韵,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笑完后,这才转身上楼去。掌柜回话都回不过来,实在是“太”忙了,只好先对艾小韵说:“姑娘也不必点菜了,今儿个我实在是人手不够。呃,请姑娘在此稍候,好酒好菜我主动给您拿上来。”
在这过程中,一直坐在艾小韵旁边的何生亮望着每一个吵吵嚷嚷的人都不顺眼,特别是剃着光头的那一个。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中燃烧,险些就爆发了出来。
这时,坐在艾小韵旁边桌子上的桂政,溜弄着眼珠子向四周扫了扫,接着把脑袋轻轻地向前伸了出去,望着他的那三位同伙悄悄地说:“大姐、三弟、四弟,你们没注意吧,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光头佬其实是个和尚!”那名唯一的中年女人不屑地说:“哎,一个和尚,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么?”桂政继续小声地说:“大姐,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年轻的和尚可是个狠家伙,他的法号叫言冰,外号‘不死罗汉’,位居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武功不在戒律院首座、藏经阁长老、住持方丈之下!”听桂政这么一说,他的那位大姐恍然大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接话道:“哦,我想起来了,在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传闻华山派、少林派、泰山派、秘湖宫这四大派都派了高手前来襄阳参加‘诛邪大会’,准备联手铲除隐匿苗疆的五毒教。”桂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呀,若是‘一’个门派只派遣‘一’名高手前来赴会的话,少林的就只有言冰了。”
由于“四小魔王”谈话的声音还不算太小,让隔壁桌子上的艾小韵完完全全的给听见了。艾小韵心想: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武林正派正在集结高手欲消灭五毒教,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不行,我得尽早赶回去通知师父。
艾小韵的神情显得异常的紧张,相反,坐在一旁等吃的东西的何生亮正把下巴顶在桌面上,牙齿一张一合,口中叨念道:“酒馆那么多,非要进‘这’一家!哎,饿死我了,菜怎么还不来啊?”其实,何生亮的个人生存能力也是很强的,只是在艾小韵圈人似的约束下,主观见解受到了束缚,与其自己说话,还不如听艾小韵的安排来得轻松。
片刻之后,等了许久,菜终于来了。
正当“四小魔王”和艾小韵这两桌人即将动筷子夹菜吃的时候,那位法号叫言冰的素衣光头佬从楼上施展轻功飞了下来,同时提起嗓子高喊道:“小妹妹!不能吃,菜里有毒!”光头男子的这句话虽然是冲着艾小韵喊的,可同时也拯救了“四小魔王”的性命。
当下,整家客栈里所有的食客(客官)都丢落了手中的筷子,急忙站起身来,向着四周摇头晃脑地张望,表情都很紧张。
突然,无数只青色的蜈蚣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白送客栈”的吃饭大厅里满地都是。这些蜈蚣不仅颜色反常,大小也很不一般,随便一只,比丝瓜要长、比萝卜要粗,软绵绵的、一扭一扭的很是吓人,两边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只脚,密密麻麻地整齐地蠕动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一回
邪人暗处终发怒,毒物忽至戮将兴。武林恩怨因何起?善恶本质在人心。
摸透了纷乱的江湖,却摸不透施放蜈蚣者的心;看穿了纷繁的你我,却看不穿藏于你我身后的他。失魂落魄的人群难以感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可预料的情况使他们认定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灾祸很难幸免于难。
这个时候,客栈里所有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们只能闪躲、逃避,而且每一个举止动作皆须谨慎、小心,因为在地上满满的分布着体节清晰的青色蜈蚣。客栈内十分昏暗,门外并没有射入太多的阳光,食客们的内心中豁然觉得天神不在、日月无光……
那些个数之不尽的青绿色的肥胖蜈蚣在客栈的地面上窜来窜去,时而爬上桌子脚,时而倚靠板凳边,头部的两根触角翩然乱绕。那些本来只不过打算进来吃个饭就走人了事的宾客们,纷纷攀到了餐桌的上面去,神情紧张地紧盯着桌子底下的蜈蚣看,一时间惊魂未定、浑身颤抖,显得慌张不已、战战兢兢。原本很是宽大的桌面在这一刻却是那样的拥挤不堪,蹲在上面的人群你推我、我推你,全然抛弃了谦让礼节和人间道义。
只见,那位言冰和尚竟然用自己的光头将艾小韵坐着的板凳“连根拔起”,艾小韵连人带凳的被言冰和尚给顶了上去,停顿于客栈上空。令人超乎想象的是,正在发功举人的言冰和尚自己的双脚距离地面“也”有一段距离。由此可见,少林高僧的内功修为果然名不虚传、深不可测,况且他还如此的年轻。
“白送客栈”的大厅中挤作一团,现场极为混乱,一片哀鸣与喧哗。正准备进门来吃饭的新到客人无不撒腿就跑、立即散去。
另外,这时的何生亮却是匠心独运、别出心裁,用力的双手紧抱在艾小韵坐着的长板凳的脚上不放,两腿挂在半空中。反正下面有个光头佬发功支撑着,何生亮可以放心、大胆地吊在上面,以免被蜈蚣咬伤。而“四小魔王”则显得天不怕地不怕,坐在桌子的四面巍然不动,等待着毒虫的到来,然后拔刀剁之。脾气暴躁的桂政更是嘶哑着喉咙吼骂道:“他娘的呀了个呸的!掌柜的,给老子滚出来,你为什么要在酒菜里下毒?快给老子说清楚!”看样子,在“四小魔王”看来,蜈蚣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菜里居然有毒!
不知何故,稍微过了一会儿之后,客栈的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了一股冷冷的寒意,凉得人心神不宁,凉得人肉酸骨痛,凉得人头重脚轻……
正在这时,从客栈的那扇深黑色的后门中走出了两个人来,一个是刚才出来招呼客官的掌柜老板,而另一个,则是一位铁青着脸的高大男子。那人从头到脚都裹在一件密不透风的墨蓝色披风里,那身披风好比是没有纰漏的连衣裙,披风的上端还连着一层框罩住了眉耳吼的帽皮。他全身唯一露出来的部分只有他的那张冷酷的脸和冷酷的双目,他的背上还斜挂着一杆长长的光亮铁铲。那家伙似乎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然而却是满脸绿斑、青苔一片,不言不笑,面无表情,眼珠呈定格状态,从不动眨。使人望去,宛如见鬼。
看到了这样一位服饰怪异的神秘男子,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好奇,猜疑中带着一抹恐惧。
就在现场顿时安静、鸦雀无声的这一刹那,神秘披风人首先开口了,他用一种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闷声低沉地说道:“今天,为了让在场的江湖好汉们都能死个明白,本座就破例一回,将大家死的原因详细地告知各位,防止你们到了阎王殿之后都不知道找谁算账!首先,本座乃是苗疆五毒教的镇教长老——‘青蜈铲圣’程伟,被本座毒死的人不下五万。此番来此,只为打探欲与我五毒教为敌的具体门派名单。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本座查出来了。先前各位在吃饭时,本座用耳力听到了那边‘四小魔王’的谈话,是他们告诉了本座,本座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们。可惜啊,‘四小魔王’知道的消息太多了,我必须将他们铲除。我本打算下点小毒轻松解决掉他们四个就算了,可是,本座忽然发现坐在‘四小魔王’旁边桌子上的那个年轻女子,她离得那么近,肯定也听见了这个消息,所以本座要一同杀之。哼哼,现在,各位用餐的武林豪杰们可要听清楚了,今日你们之所以会给他们那两桌的人陪葬,根本原因就是那边的那个死秃驴突然跳了出来,导致那两桌的人没吃我下了毒的菜。本座这才不得已,放出了本座养育了许多年的‘爱蚣’来弄死各位了,望各位莫悔莫伤。所以,大家做了鬼之后,要想找人报仇,就去找那位不该出现的死秃驴、少林寺的言冰大师报。”说完这段话以后,程伟转过头去望了望那名协助了他下毒的掌柜,说:“多谢这位老板的帮忙,本座答应过你,会给你留全尸的。”那个掌柜的嘴巴立刻张得老开老开的,似乎很惊讶,仿佛在此之前并没有听披风人说过那句话一样。但是,程伟只是说说,却没有动手。
言冰立马接过话:“哼,休要多言,有本事就跟贫僧过上几招,少在那里滔滔不绝。”说完就是一个“如影随形腿”,双腿在弱弱光线的散射中凭空互踢,使得白色的日光在他双腿的快速遮掩下闪忽不定,就那么几下子,他竟踢出了无数道形似言冰双腿的动态影子击向程伟和掌柜。程伟瞬间伸出带有手套的漆黑双手,用掌力在胸前画了一个圈,然后用力向前一挤,刚好冲了过去的无数道腿影波浪被程伟的双掌给一一排开。
正在这时,坐在半空中左摆右晃、摇曳不定的艾小韵,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扶着板凳的边,一边高喊道:“不要打了,快停下,你们别打了。那边是程长老程师伯对吗?嘻嘻,程师伯,我师父是‘墨蛛寡妇’程丹丹呀,我们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别打了吧!”刚一说完,言冰的脑袋就往上一昂,惊诧而又略带凶光地问道:“你是五毒教的人?”艾小韵用上齿咬着下唇点点头,目光中闪出了一丝害怕,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说了那句话了,生怕身下的这个和尚会变救她为伤害她。结果,支撑板凳的言冰并没有那样做,他没有因为艾小韵是邪教中人而不再去救她。相反,他举头上看,用坚毅的眼神传递给了艾小韵一个讯息:“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一定会救你。”
远处,双手仍在运着功的程伟这时也抖出了一句话:“少跟本座套近乎,就算程丹丹她本人就在此处,我也懒得搭理她!有必要的话,我还得把‘她’也干掉。”
坐在板凳上手足无措的艾小韵听见后,满目凄凉,感受到了下方的和尚带给她的温暖,于是低头望了望依然挺着双手在支撑她的言冰,又望了望挂在板凳一头、跟没事人一样的何生亮。
说来也真是奇怪,好像何生亮怕虫比怕人要严重得多。他看着那些扭一扭的蜈蚣吓得是魂飞魄散,然而,他明明知道撑着板凳吊起自己的这个和尚正在跟客栈靠墙处的那个披风人正在苦战,却丝毫不认为有危险,毫不紧张,双手扒在板凳边缘显得悠闲自得……
这时,令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四小魔王”中的老大(他们这个组合中唯一的女性)、老三、老四都掏出了锋利的家伙,去解决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青色蜈蚣,谁知兵刃一割破蜈蚣的身体,就从蜈蚣的身体里飞溅出了又高又多的毒液,这三人很不走运的被毒液沾染到了肉身,当场呼吸急促、窒息死亡。从今以后,以杀死潘清为己任的“四小魔王”就只剩下了桂政“一”个。
直到这一刻,桂政才清醒了,明白到了程伟毒功的可怕。但是,失去了同伙的他很快就化恐惧为力量,望着远处的程伟大声呵斥道:“五毒畜生,你的蜈蚣杀死了我的大姐、三弟和四弟,我跟你没完!”冲动的桂政甚至准备施展刀法去与程伟近身搏击,好在言冰在第一时间拦住了他,对他说:“诶,别莽撞。你是条汉子,与其冲过去送死,还不如把这位小妹妹给救走,我用内功把你们俩传出去,出去之后她的安全我就拜托给你了。”桂政望着言冰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痛快地答应了。
只见言冰将举着板凳的双手缓缓地移开,而那条板凳依旧悬在原处且没有摇摆,原来言冰仅用身体里的内气隔空支撑着那条板凳和板凳上坐着的人!
当下,言冰随手顺便将吊在板凳檐上的何生亮给一把推开,使他摔在了爬满了蜈蚣的地面上。艾小韵看着下面惊恐地大叫:“生亮——,生亮——!”严肃的言冰立即告诉艾小韵:“小妹妹,我内力有限,送不走太多的人,你跟‘四小魔王’中的这位好汉先躲出去,我会保护你朋友周全的。”一说完,便立即准备发功,双手弯曲缠肘地往前一挪,隔空将桂政缓缓地提了起来,桂政的整个身躯如同被一根绳索吊起来一个样,直至最后悬浮于同板凳平齐的半空中。然后,言冰浑身一抖,催发白色雾气般的掌风将桂政和艾小韵猛的一下推了出去……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言冰的双脚一直飘在半空中,没有挨地借力。
就在言冰“发功传人”的同一时间,心急如焚的程伟也高声地喊叫起了:“想走?哼,你们‘一’个也别想溜!”随即用双手握住他的那杆铁铲,双脚同时向后甩起,猛蹬墙壁使身体蹿了过来,他手中的铁铲也笔直地插了过来。
幸好,言冰此刻已经爆发出了强劲的真气,用掌风包裹着依然坐在板凳上的艾小韵和半空中的桂政,将二人向客栈大门的方向推走了,二人瞬间在原位置消失。(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客栈,场地宽广,餐桌纵横,门口距离大量桌子交错处很远很远,而能踩的过道上又尽是蜈蚣。尽管桂政也懂提纵轻功,这般情况,却也无奈)
“轰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程伟的铁铲已经飞砸在了言冰的胸口上,同一时间,言冰斜体向前一轻,单手的五指也已然插进了程伟的锁骨,这一招,便是达摩院首座才可以修习的至上指功——“铁指禅劲”。纵然言冰有强大的真气护体,也无法抵挡程伟的阴狠招式和意外击来的淬毒铁铲,于是当场被铁铲的穿透力震伤了五脏六腑,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之后,顿时双腿一软,全身无力地后仰一摔,跟刚才落下板凳去的何生亮猛烈地碰撞到了一块。呃,原来何生亮正睡在那里装死,哦不是,是装晕,他害怕蜈蚣会向他这边爬过来,于是憋气,不呼吸,就像昔日自己在水下憋气一个样。心想不会动的东西蜈蚣应该就不会去伤害了,于是躺在那里没有动,确实也没吸引到青蜈蚣的味觉。谁知,突然又掉下来了个很沉的家伙,顿时压了他个狠的……
再看此刻的程伟,胸前靠肩膀的那个部位衣开皮破,血肉模糊,而程伟却丝毫没有表情,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一样。
就在言冰已经拜到程伟下风、程伟近乎无事的时候,忽然,从客栈的二楼客房中“嗖”的一声高速闪下来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身影如同正欲猎食的猛禽般扑击而下,往程伟背后那墨蓝色的披风上就是那么一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二回
谁知,就在那团攻势迅捷的模糊黑影刚一撞击到程伟的背心的一刹那,裹在程伟肉身外的那一层厚厚的蓝黑色披风顿时往里一缩,同程伟的肌肉紧贴在了一起,突然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外一爆,当场炸开,彻底爆破,披风瓦解……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团看似强大的“黑鹰鬼影”并没有撞伤尚未反击的程伟,相反,被程伟爆开的披风中喷出的秘制毒水给浇灌全身,须臾之间,黑影双膝不由自主地往下一跪,全身发麻,不得不支起双手撑住地。被毒汁渗入体内的他真气崩溃、经脉尽损,一时间目眩头晕、反应迟钝。
程伟立即转过身来,愤怒地凝视着这个穿着一身宽大黑袍子的中年男子,问道:“嗯?偷袭‘本’座?我只想说四个字,胆气可嘉。”说完立刻丢开手中长长的铁铲(杆子太长运用起来不方便),伸出他的那只已戴手套、染了毒液的右手,快速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黑发男子的头颅出拳砸去。
只剩下一口气的黑袍男子见程伟的拳头即将打中自己的脑壳,当机立断,双膝运功,整个身体火速往下一沉,客栈大厅的那一小块地板在他双腿的猛压之下陷进去了近一尺深。与他的动作同时,他的嘴里也喊出了一句不屑的轻蔑话语:“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对付的是吧!嘿,甭做梦了,也不问问你爷爷‘姓’什么?”
此刻,不敢动弹的何生亮继续躺在地上装睡;受了重伤的言冰始终爬不起来;安静地蹲伏在各个餐桌之上的食客继续胆战心惊地拥挤在那里观望,既不逃命,也不帮忙。
尽管“这三拨”必杀之人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可是锁骨附近仍在流血的程伟此刻却无暇顾及,他现在的目标重心是这个主动跳出来送死的黑衣狂傲人。程伟清楚地明白,这家伙此刻尚有余力,而且武功不弱,必须“先”将他弄死才行。
程伟听得此人刚才竟说出这般傲慢的话,便给他这个面子,随口吱了声:“哦?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可’以,敢问尊驾姓甚名谁,是哪路来的神仙?”那黑袍男子忍着全身的酸痛,鼓起仅有的一口气力,高声吆喝道:“呵呵,你可给我听好了,你爷爷我乃是泰山派第七代掌门人李云红!我泰山派凭借祖传绝学‘缩骨功’(该武功源自泰山派镇派秘笈《四肢纲要》)和‘泰山刀法’在武林中始终屹立不倒、长盛不衰。此次跋山涉水赶来襄阳,就是为了替武林除害,拔掉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毒瘤,还江湖一丝清静。”很快,程伟的回音响起:“哎,先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过不过得了‘本座’这一关。哼哼哼,你以为吹几下牛皮就可以在本座面前摆威风、显气势?”一说完,此刻已是破衣烂衫的程伟立即浑身一抖,将裹住自己的墨蓝色外套全部胀裂棚飞,然后双手齐出,呈黑色幻影之像,快速抓击陷到地板里面去了的李云红。
哪料,身负重伤的言冰趁着程伟正在攻击别人,决心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欲从背后对程伟下手。只见其横躺着的身躯猛然一下竖立了起来,双手的大拇指在胸前缠绕运力,而后以双脚不动、上身前倾的姿势往前一斜,双手隐隐泛出金黄色光芒的大拇指往程伟背心的凤凰翅部位就是那么一“挖”,再次施展出了正宗的少林绝技“铁指禅劲”。顿时,言冰左手右手的大拇指共两根指头已经深深地扎进了程伟的胸腔,捅破了他的肺脏,就差没从程伟的前胸穿透出去了。
谁知,神经木讷的程伟似乎仍旧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只见他的两臂忽然一下张开,当下从背心的全部毛孔中喷射出了一阵很浓很浓的白气,白气如狂风,威力巨大,竟将内力深厚的言冰向后弹飞两丈开外,直至摔倒在地,躺下之后还擦着地板向后磨了近一丈……
躺在程伟身边很近处的何生亮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在附近爬来爬去的绿蜈蚣只是样子吓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不去招惹那些蜈蚣,根本不可能中毒,它们也并不会主动扭过来咬人。于是,这名职业是强盗的何生亮总算看准了良机,尾骨往地板上一顶,屁股一用力,立马站起了身,快速从腰间的裤带间抽出了那把他父亲遗留给他的无名之剑,操起家伙往程伟的腰上猛地刺去。
冷兵器进入人的身体时有种皮肉开花的声音,当这种声音还没完全消止之时,只见何生亮以极其痛苦的表情向后飞去,原来,程伟的胳膊已经横空甩来,何生亮当场就被程伟的肘部将自己连人带剑的给彻底弹飞,直到撞在了客栈最边缘的墙壁上为止。撞墙的同时,夹杂着骨头粉碎的声音,声音很响,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此时,何生亮的指尖儿距离依然在颤抖、发呆的客栈老板不到一寸远,此老板正是那位先前唯唯诺诺、之后又协助程伟下毒的缺德掌柜。
程伟打飞了何生亮之后突然眉头一皱、头毛竖起,可以说是怒火冲天。他先不管那个即将被毒死的李云红了,望着何生亮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口齿间嘀咕着:“‘你’小子无名无姓的也佩偷袭本座,嗯?要不是你的剑太过坚韧,怎么可能洞穿本座的皮肤!好,算你狠,本座让你‘第一个’去见阎罗王。”
中毒已深的李云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全盘都豁出去了,双膝往坑里一顶,身体反弹往上一冲,顺势抽出贴在背上的宽刀,然后施展轻功追着程伟拼命地挥舞、疯砍。口中喊叫道:“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是正义、是和谐,我决不允许像你们五毒教这样的黑暗组织存在于人间!”刚说完这句,又望着远处的何生亮、言冰及其他在场的吃饭人群高呼:“你们快走,快走!这里有我扛着,你们快点离开!就凭这么个五毒败类,我还顶得住。”李云红边喊边打,纵然程伟身法灵活、动作敏捷、步伐轻快,要躲过招招致命的“泰山刀法”也不是很容易。所以李云红每挥一刀,程伟都不得不上翻下伏、驼背扭颈,困难地闪开。
既然人家泰山派的掌门已经大公无私地发话了,客栈里惊惶失措的人群也顾不上满布地面的蜈蚣了,快步朝着门外疾走,管脚下踩到什么。连那位目光呆滞的客栈掌柜也跟着大家一起跑出去,其实这样也并不会中毒,因为肥胖的青蜈蚣毒液全在体内,只要身体没破,毒液就不会溅出。他们这种撒腿就跑的样子确实很狼狈,但是这并不能怪他们,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热爱活着的感觉呢?
与众多宾客向外逃窜的同一时间,那位嘴角淌血、身中铲伤的言冰和尚忍着剧痛再一次爬了起来,然后急匆匆地朝着墙壁那边迈了过去,一把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何生亮,跟着大伙儿往门外飞跑,心中暗暗感激着李云红。他为何在“自己”的性命都岌岌可危的危难关头还会去营救何生亮这个刚才被自己推下板凳的人呢?原来,他是一个讲信义的人,之前,他已经向那位五毒教的小妹妹保证过,无论如何,一定会保护好她这位朋友的周全。
何生亮趴在言冰和尚的肩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伤得很重。言冰出去后,并没有看见刚才被自己用掌风传出来的小妹妹和“四小魔王”中的那个人,于是强忍着伤,到大街小巷里穿插着寻找他们。
此刻,客栈之中,拼斗已经停止。实在发不出一点儿力气的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重重地从半空中坠落到了地板上,紧闭双眼,面容憔悴,皱纹满脸,极端疲惫。再加上呼吸困难,于是他张开大口,以保证急促的呼吸。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被程伟的右手迅速塞来的药丸装进了嘴里,出于本能的反应,药丸直接被李云红吞了下去。弹指片刻,李云红的眼珠子定了定神,然后便空洞地望着程伟,用翘舌音说出了一句话:“启禀主人,现在没有任务。接下来您有什么吩咐?”程伟立刻回复道:“我们俩都受伤了,我们必须借助各自的功力互相疗伤,你做好准备。”李云红僵硬地点了点头,说:“是,主人。”说完立即呈打坐的姿势坐了下去,程伟不紧不慢地贴了过来。
原来,“青蜈铲圣”程伟的看家本领不是蜈蚣的养殖技术,也不是铁铲的运用技术,而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慑心术”。那颗不起眼的小小药丸,便是他秘制的“慑心散”,既能解他研制的毒,又能使人为己所用。
客栈之外,几近昏迷的巨伤言冰仍旧驮着何生亮在城中苦苦地寻找着桂政和艾小韵,然而却久久不见他们的身影。
原来,先前桂政和艾小韵被言冰传出客栈大门以后,被一名路过的蒙古青年给轻巧地点了穴道,并将他二人给双双拖走了,拖往到了城中的某个隐蔽的房屋中。那名蒙古青年在掳人时表情严肃、思维严谨,肯定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之所以会抓走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或秘密,这是显而易见的。想来想去,肯定是被抓的这两人有什么天大的价值……
那名武功奇高、含而不露的蒙古青年结实俊朗,潜伏在襄阳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名字叫做乌……塔……格。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三回
火辣日光,金黄暴晒;若无屋檐,盆景死光。
窗台之下,行人穿梭;市面繁华,商贸顺畅。
一盆矮小碧绿的银杏树陶盆搁置于窗台之上,微风徐徐,在窗台屋檐的灰色投影下显得怡然自得、清新爽朗,别有一番凝神静气般的清凉。窗儿之内,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明媚的阳光怎么也射不进来一样。
忽然,房间中响起了一名少女柔美的叫骂声:“你个浑球,你再不把我们放开,我就喊人了哦!”那名少女显得很生气、很愤怒,却又有力使不出。原来,他与另外一名男子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二人从腰部到脚腕,所有的部位都不能动弹,包括两双绞在腰后麻绳里的小手。
此时,那名捆绑他们的高个子粗壮男青年正站在窗户旁边朝着楼下惬意地观望着,神情中带着一丝潇洒和神气,面部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出了微笑之态。
等了许久,终不见站在窗口的那个人回话。这时,被麻绳紧紧捆绑着的那名不吭声的中年男子总算开始发话了,不过,他这话是对背后的少女说的。“姑娘,别喊了,没有用的。骂得再多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那家伙既不生气,又不开口,我们还是安静地站在这儿休息会儿吧,等言冰大师打败了那个五毒长老之后就会来救我们的,相信我。”这名中年男子显得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对于绑架自己的那个人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原来,这名说话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小魔王”中唯一的幸存者桂政。和他绑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便是五毒教后辈弟子艾小韵。捉他们到这里来的那名年轻男子便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派到中原来的蒙古密使乌塔格。
终于,听桂政这么一说,那名蒙古青年乌塔格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做出了一副友好的姿态,用清脆的嗓音轻轻地问道:“二位站这么久了,两腿一定很酸、很累吧?未经二位同意就绑了二位,鄙人给二位赔不是了,还望二位不要往心里去。”艾小韵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神态当场浮现了出来,俩黑眼珠往脑壳上左一翻来、又一翻去,似乎打算让乌塔格赔罪赔到死……
桂政见身后的艾小韵居然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出声了:“这位蒙古朋友,你先别讲这么多了,看你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不管你是刚才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把我们俩抓来这里,我都不怪你了。请先把绳子松开好么?只要兄台答应将我们俩身上的绳子给解开,我桂政承诺,事后绝对不与你计较。我真的……哎,我和这位姑娘还急着去见一个人,只求兄台能火速放我们‘走’!”乌塔格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放你们走,你们对我‘很’重要!”
桂政实在听不明白,干脆抖直了肠仔问道:“兄台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全都答应你,只求兄台愿意放我们离开这里。”乌塔格露出了少许洁白的门牙,憨笑道:“要是早知阁下如此爽快,鄙人也不必这般拐弯抹角了。近日,襄阳正在举办‘诛邪大会’,由武林元老叶源潮叶老英雄召集四海侠士共同开办。他的义女刘丽娟借此机会正在选夫婿,通过‘比武打擂’的招亲方式在城中心公开举行,我相中了她,却不能直接出手。襄阳乃藏龙卧虎之地,我此行的任务极其重大,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出真招的,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我想请二位出手,想尽办法扫荡群雄,最后我上去挑战你们,你们随便发两招就故意落败,我就大功告成了。不知……二位是否愿意?”桂政沉默,艾小韵叹息,都低下了头。一会儿之后,艾小韵哼出了一声:“我愿意帮你。”其实桂政也有这个心思,只是没有开口,现今艾小韵已经说列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也点头赞成。
艾小韵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惊讶地问:“咦,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两个武功不错,能够帮到你呢?”乌塔格回答说:“先前,我无意中路径‘白送客栈’,当时里面尽是蜈蚣,我躲在门旁往里一望,正见姑娘你自称是五毒教人士,既然是五毒教的人,自然懂下毒的功夫,到了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还望姑娘你不要心慈手软。而另外这位英雄,他乃是‘四小魔王’之一,武功可想而知。由你们出战,我在附近传功保护你们,可保万无一失。”艾小韵把嘴唇撅起来问:“喂,你有没有想过,我可是个女滴耶,我真的‘也’可以跳到擂台上去?”乌塔格嘿嘿一笑,说:“我有这个!”说话的同时,随手从肚兜里拿出来了一套男人穿的衣裳和一撮假胡须。桂政和艾小韵一看就明白了,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了。
这时,久绑的麻绳终于松开了,乌塔格成了这次“劫难”的“解铃人”。
另一方面,言冰由于伤势过重,需要找个安逸的地方休养,于是去了襄阳城北的伏牛山。故,他短时间内是不能去参加“诛邪大会”了,所以没法早日同华山派、秘湖宫、泰山派的人汇合了。(泰山派的掌门李云红看情形是会不成这个盟了,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别人给操控住了,神智与思维完全不属于自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四回
伏牛山上,风烟弥漫,雾影叠林,数不尽的暗花乱草横路阻断、零乱簇拦。
言冰小心得放下趴在自己背上的何生亮,郑重其事地说:“喂,小子,快醒醒,幸好我们没有中毒,但是我们都让程伟给打伤了,我有内力扛着,你要不要紧哦,不严重的话自己撑起来啊,这样下去会没命的。”躺在草地上的何生亮毫无动静,明显还没有苏醒。言冰见状后显得分外烦躁,自言自语地说:“哎,你在客栈的地上睡得好好的,突然爬起来做什么,你以为就凭你的那把破剑就可以杀死程伟?搞得现在伤成这样,还要我来发功给你治伤,奶奶的真是晦气,你小子吃着没事非要折磨人!要不是看在那位妹子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说完后立马扒开何生亮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将他肚兜里的那把剑丢到了一旁,然后以少林洗髓经的内功来为何生亮拍脉疗伤。
刚疗了一小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在二人的周围站了一大圈的环形山贼。盘坐在地上的言冰猝不及防,刚一发现他们,就被牢牢的铁链给一把铐住,从颈到脚,所有关节都没彻底封死……
同一时间,依旧昏迷不醒的何生亮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掉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那把剑也跟着遭殃,被几名打头阵的山贼给当场收缴掉了。终于,山贼中的领头的总算站了出来,手中举着一杆狼牙棒,脸色很黑,嘴上无须,样子很凶。他大模大样地吼叫了一句:“嘿,死光头,看模样你倒也是个武林人士哈,正好跟我回山寨去,帮我管束一下那些不听话的耕田奴隶。”刚一说完,立即回过头去跟他的小弟们说:“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把这个光头和另外一个小白脸都给我拉回去,别搞‘死’了,逮到两个不容易。”吩咐完了之后,又转过头来跟光头佬说:“死光头,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伏牛山大王陈炼,只要你今后听话,乖乖地跟着老子混,老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随后,山贼团体整体走人,这一次出来可谓是大获丰收。
襄阳城外伏牛遇匪,襄阳城内比武招亲。
出尘脱俗的超一流素颜美女刘丽娟测选夫婿,整个襄阳城早就闹得是沸沸扬扬、热火朝天,只要是未婚男子,不论哪行哪业,都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尽管有的人并不会武功。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礼炮的鸣响下,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终于在期待中到来。
首先是刘丽娟的义父叶源潮叶老英雄上台发话:“各位,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乡亲父老、江湖好汉,今天,大家聚到了这里,叶某不胜荣幸,为了小女丽娟的婚事,让各位见笑了。也许你们并不富裕,也许你们身有残疾,也许你们智力有缺,只要跳到了这个擂台之上,这些都一概不管。不论年龄与贵贱,只要你家中无妻、确实单身,并且能赢到最后,小女就将属于你。现在,就请各位好汉自发的上来,允许使用毒、火、暗器。为了保证擂台上的秩序,老朽就先献丑了!”一番很有底气与魄力的话说完之后,叶源潮当场平地空翻,在最短的时间里原地连翻了十下,然后,只见他轻盈的步伐侧身一挪,仿佛身体没有重量,鞋尖朝下擦着擂台上铺着的红地毯悄无声息地移了过去,如一片纸被风吹走般恐怖!
挪步完了以后,叶源潮弯下腰去,双手猛的一下向擂台的地板里一伸,顿时,厚达一尺深的木板上出现了两个窟窿,然而此时,叶源潮刚刚击下来的双手早已缩了回去。最后,叶源潮抱拳高呼:“各位,可以开始了,请大胆地跳上来吧!”说完后很不和谐地打了个很响的喷嚏,刹那间引起了擂台下面的哗然笑声。叶源潮连忙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哎,年纪大了……”
这时,第一位参赛者上台了,高喊:“有能耐的上来哦,想抢我的爱妻丽娟就要拿出点本事来。”围在擂台边缘的人群无不左顾右盼,听着这种豪言壮语没有“一”个敢上去挑战。终于,隐藏在人堆中的桂政按耐不住了,望了望身边的乌塔格,自信地说:“乌兄弟,我先上去咯?”乌塔格回应说:“别急,再等等。”桂政不听,直接扭腰一起,跃了上去。
艾小韵一看,急忙看着乌塔格说:“啊!他跳上去了,怎么办啊乌大哥?”乌塔格伸出右手捂住双眼,掌心向内,表情痛苦地说:“哎,我对他无语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五回
多么火爆的擂台大战,任他们在擂台上下尽情的展示自我,外表如仙的刘丽娟坐在远处高高的茶楼之上俯视观看,容颜宁静,仿佛内心深处对此婚事毫无半点波澜。
正在此刻,只见桂政刚一踏上红艳艳的擂台地毯,当场脚下一滑,往后一仰,摔跤躺地。这无疑引起了围观群众的放声讥笑。桂政咬牙切齿、脸色尴尬,好不容易才侧身撑手站了起来。
站在桂政面前的那位说过豪言壮语的狂人也不禁嘲笑道:“这位兄台好身法呀!不知是否能跟在下切磋三招以上,再下场去呢?”说完这句,狂人临空跃起,双腿横向连蹬踢来,搞了招“狂风扫落叶”。桂政刀都懒得拔出来,盯准了对手的姿势套路,快速走上前去,斜身擦到对手的身体侧边,双手往对手的膝盖部位就是那么一抓,再一扭,对手的膝盖当场骨折,韧带移位,倒在地毯上爬不起来,表情很惨,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叶源潮立即从擂台边缘的躺椅上站起,拍着巴掌高呼:“好!腰间佩刀的这位壮士胜出。台下还有没有敢与这位壮士比拼的,有就赶紧上来哟!”站在台下观看的艾小韵蹦蹦跳跳、手舞足蹈,跟台上的桂政打招呼、摆手势,显得分外高兴。台上的桂政昂首挺胸、高度自豪,目光中无视台下的所有人,自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高到一定档次了。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矮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上了擂台,面容冷酷,相当严肃。只见他小声地喊了一句:“我认得你,你是江湖组合‘四小魔王’中的老二,传说你武功还可以,鄱阳人吴恒溯今天倒要讨教一下。我本江湖浪子,对那位刘姑娘也不敢有太多非分之想,但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我今天……”桂政不想再听了,讨厌这种废话超多的啰嗦人,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拔刀竖剁。吴恒溯身材矮小,灵敏度高,很轻易的就闪避掉了桂政的数招“空袭”。桂政于是弯下腰去,跟吴恒溯进行“近地搏杀”,谁知吴恒溯“身小鬼大”,石头一般的拳头闪电般地击打了出去,贴着桂政的肚子捶。片刻之后,身体较大的桂政被打得口吐白沫,倒地呕吐。
叶源潮叶老英雄又一次光荣地站起,宣布:“这一局,矮侠士胜出。”
乌塔格和艾小韵赶快挤到擂台的边缘向上喊:“喂,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桂政慢慢地爬起,向同伴们挥手示意并无大碍,挥手时紧闭双眼,脸部发白,无法说话。
接下来,擂台之下又跳上去了好几个不知名的江湖人士,都不是吴恒溯的对手。
终于,乌塔格用眼神示意让身旁的艾小韵登场了。
一身郎中打扮的长胡须艾小韵以她娇小的身材跳上了高而宽的大擂台,去对抗体形臃肿的矮胖子吴恒溯。
比试的双方都准备好了以后,艾小韵二话没说,从背后摸出来三把柳叶飞刀,五指夹着就是那么一甩,飞刀直奔吴恒溯射去。谁知吴恒溯视觉敏锐,双腿一蹲,摇头一晃,轻松躲开。吴恒溯立即发起反攻,欲接近艾小韵发捶,然而,艾小韵乃五毒教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深知毒术的窍门之所在,见吴恒溯即将近身,火速从衣兜里捞出来一包小毒囊,里面装的是“虚弱粉”,她抽身一播撒,毒粉尽数被吴恒溯吸入体内、飘散全身,吴恒溯突感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艾小韵上前小踢一阵,便将吴恒溯踢到了擂台边沿,然后往下一滚,摔了下去,直接摔死了。
擂台附近马上有人起哄:“不好啦,死人啦!”艾小韵这才心口一痛、眼神恍惚,心想: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杀死了他!
叶源潮见状,起身诉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擂台之上各安天命,刚才这位矮侠士不幸离去,也是合情合理,大家不必太过计较。台下还有没有敢跟这位新侠士过招的啊?”台下的许多人纷纷散去,不敢在此逗留,这是个杀人的地方。
擂台之上,艾小韵满脸泪水,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无心之举自责、懊悔……
乌塔格见台下无人敢上,正欲上台去接最后的彩头之时,突然,一阵紫风吹来,随即飞过来一匹紫色的布,一名年轻男子双脚踩在紫布的上面。那人边飞边吼:“哼,各位在场的江湖朋友,你们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难道看不出来这名长须贼子使的是五毒教的阴毒武功?如此败类,娶走了我那如花似玉的丽娟妹妹,岂不是苍天无眼?在下华山派掌门人王家祥,愿替武林同道除害!”
只见满脸怒色的王家祥来去如风地绕着擂台转了几个圈圈,然后稳稳地站到了艾小韵的对面,右手捏着一把反射太阳光的铂金长剑。
同样站在擂台之上的艾小韵显得思想走神、心不在焉,完全没有要继续打的架势。
很快,王家祥挥舞起了他的长剑,在身前疾速地画着圆圈,正在催动“紫霞神功”的驭剑真气……
乌塔格看到这里,已知事态不妙,艾小韵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自己在一旁发内功隔空助她看来也是行不通了。为了保证艾小韵的安全,于是自己干脆直接跳上了擂台。
就在他起跳的那一刹那,王家祥风一般的快剑已经刺向了艾小韵的鼻尖。
这时,依旧在为刚才失手杀人而深深忏悔的艾小韵喊出了一句简短而深刻的话语:“乌大哥,我走了,愿你成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六回
擂台之上,疾步甩脚的王家祥那若有若无、如梦如幻的身影洁白一片,朝着面前两丈开外的艾小韵飘然而冲,掌间的剑气一触即发,其隐隐杀气像离弦的箭那般刺射而来,任何擂台外围的内功流转气息刹那间荡然无存,被震散于炎热的浮空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王家祥的华山剑法非同凡快,迅雷不及掩耳,剑尖已然触碰到了艾小韵的鼻尖。只需要再过眨一下眼皮的时间,所有倾泻而来的剑气将在同一时间从这个接触点挤入艾小韵的身躯。到了那时,不论是华佗在世,“五老真人”陆吟箫复生,还是“紫霞鼻祖”王诚显灵,都不可能挽回艾小韵已经逝去的生命。
然而,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及时登临擂台上空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的乌塔格使出了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显露的草原巅绝武技——“收功大法”。就在华山派掌门人王家祥的剑气刚一准备向艾小韵的身体涌去的同一时间,乌塔格已飘浮于王家祥的头顶,双手抚胸吸气,倒吸身前一定空间里的全部劲力。结果,王家祥借助“紫霞神功”舞出的一切剑招内劲瞬间化整为零,在横的方向上突然扭曲,向头顶上方奔涌而去,被乌塔格全盘吸走,收功自受。
尽管如此,乌塔格却因此身受巨力重创,双眼疲劳地渐渐闭紧,高大的身躯从半空中一坠而下,摔在了擂台的红地毯上,没有动弹。
在场的所有人当场惊傻,完全进入呆滞状态,这种突发的事态出乎了任何想象空间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规规矩矩的擂台比拼,竟然出现了三人纠结的“攻战杀伐”。其中一个是不出招想死的;另外一个是为了替武林除害的;还有一个是自己跳上去“引力自残”的。这三名江湖高手级人物……都不太正常,在台下围观群众的眼里,就是这样。
当是时,幸好桂政反应得快,在白沫吐完之后,立马跳到台上去将毫发无伤的艾小韵强行拉了下来,牵着她的手朝着遥远的方向飞奔猛跑,希望能尽快找到与他们失散的言冰和尚,将言冰交付予自己保护的艾小韵交还给言冰,才算交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痛苦无奈的艾小韵双眼变得模糊,在桂政的拉动下,自己的双脚不得不向前猛赶,可是她五步一回头,在高速的运动中回望着躺在擂台上依然尚未站起的乌塔格。
擂台之上,无人问津。坐在靠椅上的叶源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这位王家祥虽然是最终的胜利者,可是他是自己邀请前来参加诛邪大会的,本不应该登临擂台的,是为了铲除那名五毒邪匪这才上来的,况且他的武功貌似并不比躺在他身旁的这位昏迷人高。现在义女刘丽娟嫁给谁,实在难以定夺。
王家祥左看右望,眼皮猛翻,似乎脑子里在思考事情,却又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也跟傻子一个样。
叶源潮于是决定暂时遣散掉四围的路人,把受伤昏迷的那个人抬去救治,待他醒来后再盘问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那名五毒教人士。同时,王家祥也被一起叫走。
坐在远处阁楼阳台上随意观战的刘丽娟,此刻的心情也分外紧张,对那位跳上擂台“自残”的怪人十分好奇,略生痛惜之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七回
钩壁高楼,客栈大厅。江湖名流,齐聚待命。
楚楚动人的刘丽娟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对着昏迷状态下的乌塔格目不转睛、流连忘返地看。
现场的气氛很尴尬、很冷清,没有人敢妄自言语。由于出现了突发的意外状况,影响了“比武招亲”的喜庆,汇聚在此的叶源潮部众和其他宾客都久久未有唇音。
终于,叶源潮望了望华山派的掌门人王家祥,恭敬地问道:“王掌门,现如今,事情已弄成这般局面,叶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哎,都怪那名五毒教贼人破坏了擂台上的气氛,竟然敢使出毒功杀人,这才引得您大打出手,结果,继而就蹦出了这位高个子年轻人来了。此事……哎,我的义女娟儿到底应该嫁给谁呢?不知,王掌门是什么意思?”王家祥惭愧地低下了头,说:“叶老英雄,说实话,尽管现在受了重伤的人不是我是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力远甚于我,我已经没有颜面迎娶丽娟姑娘了,甚至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叶源潮急忙摇手说:“不不不不,快别这么说。王掌门胜之不骄、赢之不傲,如此谦虚,您就是本次擂台比武最后的赢家。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丽娟嫁给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之人吧?”
王家祥沉默了须臾,而后依然推辞道:“叶老英雄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丽娟姑娘嫁给我这么个实际输掉的人,实在不可。其实,我这次从华山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无非是来应邀参加叶老英雄号召的‘诛邪大会’,为武林肃清五毒孽障,并无它想。”
叶源潮无奈,只好应允。
突然,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不知怎么的也找到了这里,双目空洞地走到了众人身边,一张开嘴遍是:“请问诸位,可认得我?我是泰山派的掌门李云红,我来找华山派的掌门王家祥,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王家祥立马站出来,诧异地吆喝道:“李兄,我在这里呀!怎么……才数月不见,李兄你遍不记得我的样子了么?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的先祖王诚乃是华山派的开山祖师,你的先祖李中原创立了‘五岳总坛’泰山派。我们的爷爷、父亲之间,同样也是称兄道弟、交情至深。怎么今天在你的眼神里,完全是一种陌生的神色,仿佛你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我!”
谁知,李云红走近了他,面无表情,也不再言语,以最快的动作从腰间抽出来了一把宽刀,然后运用泰山派的绝技,近身猛砍。
王家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昔日悲喜与共的好朋友、好兄弟李云红居然是要杀他,丝毫未做半点防备。结果,十分不幸,数道刀影劈剁之后,王家祥已经支离破碎、血溅当场!站在王家祥不远处的刘丽娟及其他人等当场吓蒙,脸上一片茫然,全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目惊恐、不知所措。
叶源潮一见,大惊!立即施展掌力逼近李云红,以免他继续伤人。李云红突然一个倒劈砸来,斜身一扫。幸亏叶源潮闪得快,未被触及。紧接着,二人又经过了数次肉搏。同时,叶源潮旁边的其他人也拔出家伙上前协助。上窜下跳间,宛如鹤立鸡群、鹰斗群燕。兵刃碰击,叮当作响。毕竟李云红是以一战十,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叶源潮打昏后捆绑擒拿、生擒活捉。之所以不杀,只为查明他为何要来此刺杀王家祥,是受了谁的指使,以求得事情的真相。
事到如今,王家祥已死,李云红被擒,刘丽娟受惊。躺在床上的乌塔格依旧未醒,去请郎中的仆人还没有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八回
襄阳城北,胭脂柳畔。韶华柔肠,泛舟汉江。
小船之央的草蔓船舱里,正背靠背地倚坐着一男一女。这并不是一双情侣,也不是一对兄妹。他们并不是坐在这里游山玩水,更不是借此幽境打情骂俏。若问他们的姓名,男的叫做桂政,女的叫做艾小韵。
“桂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言冰大师不知道把生亮带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线索。而乌大哥为了救我,又被擂台上的人给抓去了。”艾小韵沮丧地倾诉道。
“哎,事到如今,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桂政唉声叹气地说。
“啊!哪两条路?”艾小韵急忙追问道。
“第一条路,我们尽快逃离此地,躲开这里的是是非非。言冰和尚将你托付给‘我’保护,要是再让你遇上了什么危险,我真就无法对言冰和尚交差了。如果你不愿意走,那就第二条路,我们再返回‘比武招亲’的擂台,在擂台附近的客栈里找着被叶源潮捉去的乌兄弟,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找大夫替他治伤。如此一来,有了他保护你,我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桂政自以为是地咕哝道。
艾小韵冷冷地一哼,讥笑嘲讽道:“呵,真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怕三怕四、思七想八,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出息。我们现在最紧要的工作,就是找遍襄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必须找到我的生亮还有言冰大师,到时候我们四个人再一起走,安然无恙地离开襄阳城。而你还说让我返回擂台,难道你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华山派掌门人已经扬言要杀我!”
桂政听过之后,马上低下了他那昂贵的头,细声地嘀咕道:“先前你不是男扮女装了么,胡子一大把的,他们哪里认得出来喔。”
只见这时,汉江荒凉的岸边突然就站立起了一个“人”来!那人笔直而安静地瞭望着江水,凝视着在江水上浮行的小舟。
不一会儿,五毒教的“青蜈铲圣”程伟从襄阳城的北门内如影随形地飞了出来,仿佛一件黑色的披风皮套被风横吹而出。只见程伟神色匆匆地快步走到了那人的身边,单脚跪地并抱拳呼道:“兄长,程伟迟到了,望兄长恕罪。”而后,只见程伟所喊的那位“兄长”大吼一声:“哼!程伟啊程伟,想你身为五毒教的镇教长老,武功高强,才智卓越,年轻貌美,铁锹坚硬,一招‘五毒慑心术’更是纵横武林。然而,剿灭参加‘诛邪大会’的四派高手的任务,你完成了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见“兄长”是用这么一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程伟听得有点不爽了。只见程伟缓缓地站起身来,双目瞪大,骂道:“切,让‘你’失望!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教主吗,我有必要对你负什么责吗?‘银蟾绝剑’文先武,你要搞清楚,我们同为五毒教的护法长老,谁也不怕谁,谁也不管谁。我喊你一声‘兄长’是给你几分薄面,你千万不要妄自尊大、蹬鼻子上脸了!”
原来,那人是五毒教里面最大的长老——文先武!只可惜,程伟并不是他的手下。
“哦?听你这意思,你是要造反咯?”笑面虎文先武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哼,造反你也说得出口!别以为这样就能显示自己对教主很忠心样的,你少跟本座来这套。本座也知道你的‘七步阴风剑’是史诗级的绝顶武功,但是,本座今日还真有点雅兴来领教领教,看到底是‘你’狠,还是‘我’毒!”程伟毫不畏惧地嚎叫着。他在说话的同时,青色的手掌早已紧握铁铲,随时准备一捏而击。
远在江面小舟上暗暗偷看的桂政和艾小韵,此时已是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生怕被这二人给瞧见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的船毕竟离岸边太过遥远,听不见这二人说了些什么,可对这二人的神态动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只见,艾小韵一把拉住桂政的胳膊,轻声告诉他说:“上次在‘白送客栈’要杀我们的就是这个程伟,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我师父的知己,也是一位长老,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他养了很多很多脏兮兮的癞蛤蟆。”
一眨眼的工夫,只见此时,“青蜈铲圣”程伟已经躺在了江畔的沙堤之上。他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不能动弹。
并不是桂政、艾小韵没有仔细观看,而是那个过程相当之快,确实无法看清。原来,就在刚才,一个毫不起眼的瞬间,文先武就已迅速剑刃出鞘、指间抽风,不知用了何种动作,仅仅“一”招,就将蓄势待发的程伟当场击毙。
话分两头,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刹那,坐在某家客栈椅子上被捆住了双手双脚的李云红双目骤然澄清,身子浑然一震,整个人突然精神了许多一般。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二十九回
框框客栈,叶党众列。
就在这时,一名带刀的属下侧目斜瞟,突观绑椅之上李云红之眸神脸态,立报叶源潮。
叶源潮巨惊,走近盘问:“哼,李云红,你这厮死到临头了,还打算有点什么企图?莫非是想撑开麻绳逃跑不成?呵,想都不要想。”只见,李云红两眼欲泪地回语道:“您是……叶源潮叶老英雄?”叶源潮诧异道:“你……装傻是不是?”李云红的两个眼角果然挤出了道道流痕,颤抖着嗓子哭诉道:“叶老英雄,我一接到您的帖子,就立马从泰山赶了过来,准备与武林同道一起,共同除奸诛邪、惩恶扬善。不料,途中误住‘白送客栈’,竟然遇见了五毒教长老‘青蜈铲圣’程伟,中了他的毒,被他弄晕。就在刚才,忽然听见有人在讨论华山派的王掌门之时,这才被杂音惊醒。”叶源潮和李云红大眼瞪小眼,两两词穷,双双言尽……
直到最后,二人又经过了一番长谈深论,叶源潮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对李云红以礼相待。李云红悲愤地低头望着地板,叹息着说:“没想到,王兄竟然是死在我的屠刀之下的,嗨……”
风云暗变,日月穿梭。转眼间,已是朝霞漫空的第二天。
叶党屋外,禾木绕边,燕雀流连,百花怒艳。
桂政最终还是陪同着艾小韵来到了叶源潮处拜见,以满足艾小韵想见乌塔格最后一面的执念。令人庆幸的是,他们非常走运,老眼昏花的叶源潮哪里分辨得出艾小韵“由男再变回女”的不同摸样。叶源潮问二人来此何干,桂政巧言令色道:“传闻叶老英雄武功盖世,行走江湖几十年,劫富济贫、杀金戮夏,为我大宋河山立下了暗暗伟绩而不求朝廷赐封,乃当世真英雄也。这次,您聚集天下豪杰共参‘诛邪’盛宴,我二人乃‘四小魔王’中人,也愿意追随叶老英雄一同赶赴五毒教铲除‘妖孽’。”艾小韵在一旁睁大双眼点着头,以确信的动作与之相附和。
叶源潮沉默了须臾,喜怒不形于色,而后,点了点头,道:“也好,二位如此深明大义,乃我大宋之福,你们就留下来,跟着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江湖流浪客一起干吧!”桂政拽了拽艾小韵的手,带着她一齐叫喊道:“多谢叶老英雄收纳之恩。”
桂政、艾小韵在与叶源潮沟通的同时,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居然还真是完全松绑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叶氏家奴的看守或监视。只见他坐在桌子上安心地就餐,嘴中在无味地咀嚼。可是,李云红忽然扭头回望,瞪目一看,眼前的这两人不正是自己在“白送客栈”里遇到的那两个吗?
李云红对他们的身份清楚得无与伦比,于是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慢步走了过来。桂政和艾小韵这时也发现了走近自己的李云红。顿时,艾小韵心跳加速、浑身发抖,生怕李云红会揭穿自己五毒教门徒的身份。怎料,李云红却是和气而委婉地问道:“两位朋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近来可好?”虽说此言并无歹意,却勾勒出了双方曾经认识的内情。站在一旁的叶源潮莫名其妙,眼皮眨一眨,仿佛若有所思。
恰好在此刻,已外出数日的叶氏仆人终于寻访郎中归来,并找来了江湖上名气第一响亮的“医魔”周立夏,请他来就是特意给昏迷着的蒙古勇士治伤。突如其来的重大事项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这才救了艾小韵一命。
经过周立夏对叶源潮和乌塔格的一番“望”、“闻”、“问”、“切”,从而得知乌塔格伤势之重非普通药方可医。于是询问叶源潮:“此人所受的深不可测的剑气之伤,伤及五脏六腑、全身筋脉,十分悲惨。若不是此人内力深厚、筋骨强健,早已身亡。此种重伤,周某行走江湖十余载,虽有医治之法,恐他醒来之后武功全失、体衰力弱,形同残废一般,不知……几位可愿意否?”谁知,周立夏刚一说完,艾小韵就抢答道:“愿意愿意,只要能把他救活,保住他的性命,怎样都行。求求大夫,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医好他。”周立夏侧目一看,冷冷地说:“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此人的妻妾?如若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这么大的主呢?”艾小韵哑口无言。
同样也站在床头的叶源潮并没有心思去思考艾小韵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而是赶忙望着周立夏问道:“周大夫,性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依您看,治好他的病,大约需要多少两纹银?”周立夏回答道:“周某行医从不收取病人财物,只求将他的看家本领传授给周某即可。叶老英雄,您德高望重、威名远播,您的绝技周某也有所耳闻,不知……肯否?”叶源潮的眼珠子左摆右摇、东移西撞,十分犹豫,确难抉择。但是,为了查明这名蒙古人的身份和询问他为何要援救那名五毒贼人,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叶源潮不得不许诺道:“可以,请周大夫竭尽所能。”
这时,久卧闺厢的叶源潮义女刘丽娟,睡意朦胧间偶然听见了房间之外的那团嘈杂的人音杂响,借着对乌塔格仗义救人的英雄气概的崇拜和好奇心,她梳理秀发、披衣起身,也向着乌塔格仰躺的床头这边蹭了过来。刘丽娟的这一挤到,再加上叶氏族人们的共同簇拥,乌塔格的木床前形成了一片围观之景,甚是那看。而此时的李云红,却依旧坐在客栈的酒桌上自斟自酌地饮着小酒,喝得伶仃大醉,以表达对故人的缅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三十回
又是一轮红日斜空,又是一抹朝霞漫弄。
叶源潮把李云红叫到自己跟前,语重心长地说:“李掌门,数月以前,我经过多番思量后才决定派发‘诛邪英雄帖’,而且仅仅只发予“四大正派”。少林方丈接到我的密函后,派遣言冰大师出山相助,然而,久久未见其踪影。秘湖宫的宫主吴锋乃是一个性情极其古怪的人,他接没接到我发的密函,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差过人捎信给我。至于你和华山派的王掌门,倒是如期赴约,只可惜王掌门他……”李云红马上低头默哀道:“云红有罪!其实……”他有一句关键的话没有说出口,就是之前在“白送客栈”见过言冰那件事。
只见,叶源潮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哎!这也不能怪你,五毒教的‘慑心之术’早已在江湖中骇人听闻,中招者就算意志力再强,也无法摆脱其主人的操控。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巅绝的功法,居然不是五毒教教主的绝技,却教给了一个‘下人’。”李云红惭愧地说:“都怪云红没用,轻易就中了毒,而且中毒后意念不坚,没能克服,以致于酿成了这等大错。更悔恨自己当初学艺不精,结果,现在连五毒教的一个小小的‘长老’都打不过,我真是枉为一派之主!”
“呵哈哈哈哈哈……”一阵令人撕心裂肺的狂笑之声赫然而出,这嗓门从门口传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老儿,别来无恙啊?”
“你……你是……你是文先武?”叶源潮瞠目结舌地说。
“好眼力,我就是五毒教的巅峰长老——‘银蟾绝剑’文先武!呵呵,叶老儿,你之所以想灭我五毒教、铲除武林妖邪,我看,仅仅只是冲着‘我’来的吧?”文先武蔑视道。
“哼,你还有脸在老夫面前亮身价?十年前,你背叛师门,转投武林邪派苗疆五毒教,还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你的结义兄弟。像你这样忘恩负义、全无人性的江湖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既然你敢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准备去见我的儿子吧!”叶源潮激动地叫喊道。
同一时间,叶源潮给身旁的李云红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动手。
只见,李云红当场双袖飞翻,身体周围如大风呼啸,大刀宽刃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斩而来。顿时,文先武脚定身移、衣影轻动,在短短的眨眼工夫内,扭绕过了李云红的二十九次连击刀砍。
突然,趁着李云红强劲的爆发力一消,文先武的双腿极速往上一缩,双手收回,呈卷曲之体态向前一撞,直碰李云红胸口……
“轰”!一声从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的骨肉尽爆的巨响贯彻客栈。迷迷糊糊间,地上已经躺起了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肉身。
二楼,总算有人听到了楼下的打斗声。
“诶,不好!义父有危险。喂,义父出事了……”刘丽娟眉宇褶皱、泪花欲出,脸部洋溢着痛苦的呼救。她望着床铺周围的其他人,急迫而焦虑地连喊了多声。
“嘘!不是叫你不要吵吗?怎么回事啊你?没看到周大夫正在给这位公子做最后的五脏调息吗?”桂政不讲礼貌地对着人家女孩子吼骂道。此刻的艾小韵则是像个痴呆的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立夏的手法看。
看情形,除了刘丽娟,客栈楼上的这些个其他的人都跟聋子样的。
楼下,“战场”,依旧弥漫着“人鬼殊途”的预兆……
双手影动、十指抽风,骤然之下,叶源潮已是张牙舞爪、虎背熊腰。只见他老迈的身躯丝毫也不觉得疲软,硬朗得如同一堵铜墙铁壁。边撤,边猛攻,文先武想不拔出剑来就战胜叶源潮貌似不太可能。
“老家伙,这十年来你武功又长进了嘛!不是我‘个人’想把你杀掉,我对你没仇,实在是你非要与我五毒教为敌,所以你不得不死。我不可以对教主不忠!”说罢,一只五颜六色的爆睛大蛤蟆从文先武宽大的衣袍中蹦出,正好扒在了叶源潮的脑袋顶上。
蟾蜍的食欲高于一切动物,蟾蜍的舌尖长于一切猎手。
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瞬间在这一秒发生了:只见,“五色阴蛤”的那条深黑的舌头一吐再一收,就将叶源潮的一只眼睛连着红色血丝筋脉卷进了嘴里。
下一秒,另一只……
紧接其后的,是一阵凄惨的嚎叫。“噗哧噗嗤……”文先武的淬毒之剑已然连戳了叶源潮的喉咙管两下,黑血溢出。
楼上这才有许多人听到了楼下的“不详之声”。一帮叶源潮的旧部倾巢出动……
桂政当场一惊,感觉不妙。立即抓起艾小韵的手,挽着她从窗户往外跳,一边狂奔一边咆哮:“走!韵妞……”艾小韵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在事情都没搞明白的情况下,硬是被桂政拽着胳膊拉出了窗户,跳到别的房子的屋顶逃脱。
此时,仍旧留在二楼病床边的只有三个人,依旧未醒的乌塔格、专心致志的“医魔”周立夏、叶源潮的义女刘丽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三十一回
只听得客栈楼下传来了几声喉咙管骨头被拧碎的声音,文先武便大摇大摆地迈上了楼梯。
“咦?呵呵,‘四大门派’派来‘诛邪’的高手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啦?哦不对,三个。”文先武上到二楼后非常放松地说。
刘丽娟清澈的眼眸中显露出了复杂的情感,神态中彰显出了无所畏惧的仇恨。她望了望自己身旁的周立夏,礼貌地说:“‘医魔’先生,您先停手,敌人上来了。这里原本就不关您的事,趁着现在,快点离开这里。”周立夏继续做着他的手术,并未打算逃开。只见他手不抖、音不颤地回了句:“姑娘,你害怕他吗?”刘丽娟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摇了摇头。
正当此刻,周立夏的身子往后一撤,然后立即向地面一趴,只见他那飘逸的身影“嗖”的一晃,不知不觉间竟已笔直地站立在了文先武的背后。
“银蟾绝剑”文先武作为五毒教的终极长老、巅峰高手,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人算计成功。只见文先武的衣袍自动地阔胀而开,像股气球一样越膨越大,然后,袍子的下方突然漏气,一包五彩缤纷的烟雾拔地而起,飘散爆射于四面八方。那股毒烟舔在自己身体的周围久久都不消散。
幸亏周立夏腿脚灵活躲得快,再加上自己的躯体表面早已涂满了克制各种剧毒的解药,这才万无一失地避开了这阵浓烟。
文先武发觉此人的武功倒有几分特色,算是个狠角色,于是,不敢再掉以轻心,掏出了深埋于自己胸兜里的数只蟾蜍,玩起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癞蛤蟆粘液术”。
外号被称为“银蟾绝剑”的文先武,单比外功和技法,确实在五毒教五大长老中位列第一。但是,若说到用毒,“金蛇至尊”宋晓秋可算得上是行家中的行家、高手中的高手,文先武不能及;若说到用心,已经亡故的“青蜈铲圣”程伟可是当之无愧的五毒教“镇教长老”;若说到内力,“赤蝎神塑”陈震的“五毒神掌”那可真是无法抵御的魔功;若说到“实力”,就算五毒教教主要把自己的奴仆全都杀光掉,也杀不到“墨蛛寡妇”程丹丹的头上,此人正是艾小韵的师傅,凭指甲暗器“冰魄银针”显赫江湖。
只见,没等文先武驾驭蛤蟆,周立夏宽大的破布行装竟已诡异地飘起,整个身体凭空飞升,双腿朝着文先武的脸上甩去,在最短的时间内,施展出了一阵华丽的连踢,左脚右脚、右脚左脚,次次狠扫、招招猛塞。文先武没有办法,除了连忙后退,同时用双手对扛,毫无还手之机。他快捷敏锐的双手已被踢成浮肿,他后退时的双脚鞋底磨出了刺眼的火花。
文先武二话没说,见背后已是墙,再无退路,再不玩点招必被踢死。于是,他又以衣袍为屏障,瞬间一脱,向前一推,衣袍刚好裹住了周立夏飞踹的双脚,文先武趁势而上,拔剑旋腰。
谁也没有料到,文先武的淬毒之剑已然架在了周立夏的脖子边上。
“你的动作还真是优美、轻盈,这是什么武功?”文先武用轻蔑的语气盘问道,手腕的举止却并不准备下手。
“呵,我曾经给‘神天镖局’的总镖头熊霸鹏治过伤,学了他几招‘忘我脚’。除此之外,我也吸纳过江湖许多名流的腿上功夫。”周立夏冷静应对道。
“原来‘真’是‘医魔’先生,失敬失敬!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看样子,先生行医数十载,倒是学过很多高手的看家本领,这可让晚辈有些胆寒咯!”文先武装腔作势地附和道,同时把剑也收了起来。
“如果你可以就此罢手,放过床边的那位姑娘,我可以考虑同你‘化干戈为玉帛’。”周立夏郑重其事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医魔’先生还真是幽默!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将参与‘诛邪’的人全部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怎会留下活口?”文先武欢乐开怀地回应道。
就在这时,刘丽娟莫名其妙地走上前来,望着文先武说:“看你这相貌,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仍是拥有七情六欲的壮年男人。如果你可以答应我,不杀他们两个,并且同时放过我,我可以做你的妻妾或侍婢,终生服侍你。怎么样?”这句话令周立夏无比的吃惊,真不敢相信,刘丽娟的头颅深处竟然会“这样”想。
站在一旁原本还有所应对策略的周立夏,一听刘丽娟居然说出了这些,顷刻间灵魂腐朽、心意飞散,再也没了斗志。
文先武盯着刘丽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凝视了许久许久……
终于,文先武显得很乐意地答复道:“姑娘的胸和姑娘的臀,是我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柔美、最婀娜的。前凸后翘,恰到好处,我又怎么舍得加以伤害呢?我自诩不是什么淫魔禽兽,但也不敢枉称君子。要是姑娘真的愿意,那……十年前就早已看破了红尘的我,也甘心‘再次’跳进这花红柳绿的凡尘俗世,与姑娘举案齐眉、亲亲我我,共同分享这无限妖娆的大千世界。”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刘丽娟听过之后,原本一副淑女的形象彻底瓦解,张开大口,开始了一连串疯狂的笑声。笑得极端凄美,笑得皮开肉跳;笑得没心没肺,笑得泪润鼻喉。
其实,刘丽娟是在用计,用的是绝大多数异性都会中招的“美人计”,此计最大的高明之处就是拖延时间、延续生命。她答应做文先武的妻妾,就是想等取得文先武的信任之后,借着亲近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可以伺机报仇了。刘丽娟之所以会通过“这种”途径来保全他们三个人的性命,其根本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保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逃过此劫、平平安安,因为,那个人,是“比武招亲”的真正佼佼者、胜出人。但是,选择嫁予文先武后,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一个女人的“所有”、红颜薄命的“一生”。
就这样,刘丽娟在毫不反抗、毫不挣扎的情况下,被文先武搂在怀中乐悠悠地给抱走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诛邪大会”和轰轰烈烈的“铲灭五毒教”行动,在不痛不痒的“运作初期”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为这场行动陪葬的人,除了李云红、王家祥,还有许许多多在比武擂台上丧命的人,甚至,还有叶源潮自己,再甚至,还有叶源潮的义女刘丽娟。做出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抉择,这位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一代淑女,却也成了赠送物、牺牲品。
就在刚才这么个片刻时间里,周立夏却已经忍受了千种痛楚、万般煎熬,这种痛,是他这五六十年的人生道路上最大最大的一次伤痛。他为何会痛?说起来,也并不高雅、并不纯洁。苦心钻研医术数十年才成就“医魔”名头的他,这才第一次产生“老牛吃嫩草”的想法,却被文先武无情的掠夺给割裂。
接下来,为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救活那个素昧平生的昏迷男子,他再次走进了床铺,因为,这是他应尽的义务。只见,在失去刘丽娟陪伴后、内心一片混沌的他,憔悴地拿起了“切筋伐脉”的手术器皿。
话分两头,此时,襄阳城北的伏牛山山寨里,一群光着膀子,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伏牛山强盗,坐在木头柱子搭的简陋的棚中潇洒着。
不远处的石壁上,从后脑勺都脚后跟都被绳索牢牢固定着的何生亮和言冰两人,已经饿了好几天,这群歹人仅仅只递过他们几口子水喝。
“该死的贼匪,简直就是畜生、野兽!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爷年轻时刚出来混的时候,就已经是‘采花狂魔’的番号,不比‘你等’匪辈牛叉!”被绳索圈着、贴在石壁上的言冰和尚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这种状态下,就连内力深厚的“他”也完全动弹不得。
突然,山寨头子陈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望,右手手心还劲道很足地提着根狼牙棒。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三十二回
原来,山寨头目陈炼刚才无意中正好听见了言冰和尚的那番说辞,十分好奇、颇有兴趣、心生揣测、意犹未尽。于是,陈炼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狼牙棒,空着手望着何生亮和言冰走了过去。
只见,陈炼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言冰的面前,略带调侃地问:“秃驴哥,嘿,不好意思,先前你说的那番话被我不小心给听到了,怎么办?”言冰大骂一声:“我呸!少跟爷来这套,爽快点儿。实话告诉你,爷不怕死!”陈炼继续说:“呃……你称自己是什么‘采花狂魔’?这真是你?怎么没听说过?”言冰嘲笑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汁,水货一个,怎么可能听说过爷的外号?爷刚出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咧!”陈炼抬起头、昂上天,遥想、缅怀、追念,回忆着一位故人,若有所感地吆喝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数年前曾结交过一个知己老友,他叫彭超,江湖人称‘采花巨仙’,跟你很相近耶!诶,对了,你认得他不?”言冰乐呵呵地说道:“呵,他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嫡系徒弟,而且还是我的关门弟子,你说我认得他不?”陈炼把眼睛一眯,面带怀疑之色地问:“哦?是么?真有这么巧么?你确定你认得他?”言冰不耐烦地吼叫了起来:“呀了个呸的!爷的本名叫做彭圣仁,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外加采花贼,更是彭超唯一的师父,不信你去查!”
陈炼当场一愣,目光呆滞、嘴唇木讷,过了好一会儿,才憨憨地咕哝了一句:“看你这模样……倒不像在说谎啊!难不成你真是……”
一个时辰之后……
“所有的山寨弟兄,你们听好喽!从今天起,彭圣仁彭大……哦不,言冰言大哥,就是咱们的新老大,大家鼓掌欢迎!”陈炼扫视着临时召集来的全部山寨喽啰,郑重其事地高呼。
“感谢陈二当家的赏识和禅让,我言冰定不负大伙儿重望,把咱们伏牛山的旗帜给它打出来!现如今,我言冰有了襄阳伏牛山诸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相伴,不愁大事不成、江湖不统!”言冰气势十足地望着陈炼回应道,而话,却是说给小弟们听的。
寨里寨外,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喝酒摔碗,以示庆祝。
走了狗屎运的何生亮,也跟着言冰一起威风了一把,等待着择日离山,去往襄阳城里寻找自己的艾小韵。孰不知江湖烽烟、襄阳城乱,艾小韵同桂政到底躲到了何方,两两双双渺无音讯、杳无消息,该怎样做,才能找到难以割舍的对方?
隔山隔水,隔日隔月。江湖中人日盼夜盼、痛想苦想的“七月初三”终于到来。由此,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块鼎鼎大名的“取镖令牌”,上面清晰地雕刻着“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九个大字!
金陵,也叫建康,南宋的陪都,一座生机勃勃而又黯然失色的江南繁华城市,引来了武林各路人士的暗中观望。喧闹清冷间,一辆规模宏大的巨型马车飒沓而过,车上亭亭玉立地坐拥着陈文、徒单洗月这两大“谜底”。
陈文小心而谨慎地把马车驶向了玄武湖,眼神一丝一刻也不敢怠慢或马虎。幸好此时再也没有了敢前来抢镖的不轨人物,因为,“神天镖局”的总镖头熊霸鹏将会在此地现身,并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根据以往数十年的经验教训,能跟熊霸鹏正面抗衡的人还没有出生。
坐在一旁的徒单洗月偷偷地看了看陈文几眼,欣赏着这位帅气镖师那极端认真的表情,在睫毛的翻眨间流露着诧异的“两难”之意!
过了不久,“神天镖局”的钢铁马车终于抵达了玄武湖沿岸。
“哎哟喂,累死我了,总算赶到了。”一通自言自语的宣泄声喊起,喊出这句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显得来到此处很不容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彭超。
“我……我来领镖,我……我是取镖的。”彭超喘着粗气,闷声闷气地唤道。他意志坚强地奔跑着冲向了马车,连声叫喊,害怕押镖的那个人没有听到。此时的他,紧挨着的侧面便是广阔无垠的玄武湖,踩踏着的前后则是一望无际的岸边洲。
遥见有一“独行之人”快步驰来,陈文出于本能的反应,握起细剑,跳下马车,并回过头去望了望徒单洗月,啰嗦了一句:“坐这儿别动!”
随即,只见陈文横起手臂、平举细剑,将来者的前路拦腰截断。然后,毫不客气地吼了声:“喂喂喂,干什么的?快给我停下来,冲什么冲?”
“我……我有……我有“取镖令牌”!”那个迎面跑过来的彭超边冲边喊。
当彭超的距离和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陈文才猛然发现,这……这不是上次那个正准备强暴徒单姑娘的淫贼吗?怎么会是“他”?
于是,陈文当机立断地呵斥道:“别费劲了,死淫贼!‘有’令牌又如何,像‘你’这样的武林败类,我压根儿就不打算‘给’!”手拿令牌的彭超听到“此等狠话”,逐渐的,终究停下了他起茧的步伐。彭超下意识地凝视了一下那名镖师,须臾之后,恍然大悟!
正当此刻,“咕隆”一声,从玄武湖的湖面之下疾速弹上来了一枚小石子,那枚石子斜光一扫,精准而沉重地击打在了陈文的腋下。当即,陈文的胳膊肘劲力俱消,手掌松开,细剑撒手,两眼一闭,困倦而倒。
“莫要遗忘‘准则’!本镖局向来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不知是谁的声音,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响得人耳膜欲裂、痛不欲生。连潜伏在附近暗处的某名高手都感觉震耳欲聋、满耳皆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一回
(注:品意境幽远之武侠大餐,尝喜怒无常之男欢女爱,邀您畅游武林侠海,圆梦人生百态。《圆梦今生必五毒》——南华真人武侠闭关,助您领略风格迥异的江湖悲欢,带您肃清审美疲劳的视觉感官。欲知本书意韵几许,请您先行欣赏《五毒教主》的神功轮番)
卷首词:昔日情,今何在?淡淡体温如烟散。甜梦熄,念去来!抹抹泪迹心中埋。红尘挂念,解脱不开,人世万般苦楚,葬女貌男才。百年过,人不在;纵痴迷,命不待。谁允我抒怀?抚琴叹愁哀。
那是一个烟霞渐褪的傍晚,仰观天外,翻滚暖柔的片片云彩,橙红曼美的黄昏与夕阳。不经意间,人字形的雁群北撤南返,啼声婉转,好不畅快!
苍穹之下,是一处僻静的宅院,花盆点点,细树满栽。那是一方清新养眼的花园,四周还镶嵌着砖砌的矮垣。
“哎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呀!”一名唇红齿白的妙龄少女望着自家围墙的方向难堪地尖叫道。
“灿妹,我好想你,你叫我怎么能不来?”一名青衫男子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迷惘地喊了出来。
回望少女,眉目皱弯,手上还提着一盏装满了水果的竹篮,正欲拿到集市上去贩卖。
只见,青山男子向着少女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一把将其抱住,搂紧不放,嘴里微微地默念着:“灿妹,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好清贫、好无奈。”很快,对方便响起了回音:“哎呀!你放开,你先放开,别这样。你这样……我很不自在。”
少女一边说,一边使劲挣扎,推扭许久,终于挣开。
“我爹让我摘了些果子,我得拿去卖。”少女低下头,不敢看青年,咬了咬嘴唇,这才把话掏了出来。而后,便直接跑开。
青年望着少女的背影,欲追而脚不迈,眼神痴傻,形似发呆。
镜头辗转,两里开外……
集镇之上,店铺林立,小贩摆摊,一片繁华景象。
少女正从远处快步走来,搁落竹篮,就地摆摊。像是在等待着某位买主的垂怜光顾,又像是自己暗自在想着什么心事,仿徨紊乱,惆怅徘徊。她那娴淑的模样、文雅的坐姿,着实令人怜惜、喜爱。
大街小巷,店前屋外,人迹匆匆,络绎不断。然而,就是没有人把少女理睬!
一家生意冷清的布匹店盘踞在集市的正中央,无人进出,生气黯淡,好比是“占着田埂不插秧”。天色忽已晚,店掌柜直立门前,拼补着块块门板,正准备关门打烊。
“哈哈哈哈,唐大掌柜,怎么着,这么早就打算闭门不开?难道,你以为我不来?”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彪悍男子魄力十足地踏步而来。
“要来便来,与我何干?我只是个裁缝。”店掌柜应和了一声,接着继续拼凑着共十二竖门板的凹槽门扇。
“哦?是么?身为唐门第十八代暗器传人,外号“不透风宗”的唐九手,怎么会只是个裁缝?”彪悍男子毫无畏惧地侃侃而谈。
“你想找死?”店掌柜陡然瞪大双眼,激动地怒斥道。
“‘家破人亡无归处,同是天涯沦落人’。杀我这么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呢?我的来意你早已知晓,这是令牌和银票,别的目的我没有,我只想灭五毒教。”彪悍男子认真而严肃地说。
说罢,两人顿时沉默,现场寂静了须臾。直到片刻之后,彪悍男子口中所称的那位唐九手这才静下心来,收回了那副凶狠的嘴脸,并重新抽回了已排好的门板,细声地咕哝道:“你先进来,随我到密室里去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二回
布匹店内,五笔深邃。三回九转,九曲回肠。暗槽深巷,别有洞天。
密室昏暗,有桌无椅。两人对视而立,却视而不语。仰首低首,睁目闭目,碎步游走,绞手沉思。
“不知阁下可有计策?”唐九手率先问道。
“没有!全仰仗先生神威。”彪悍男子直言不讳地说。
“阁下严重了!唐某能力有限,恐以卵击石,切莫对唐某抱有太大幻想。”唐九手婉拒。
“先生是当世第一暗器高手,何惧他五毒教那五种蛊物?恳求先生出山,救江湖正道于水火。”彪悍男子再劝。
“多年前,我便已经被唐门逐出师门,很多祖传的绝学并未学到,哪里算得上什么暗器高手,更不敢妄称第一。现在担任门主的是我的亲侄子唐三少,唐门的顶级暗器——‘迷魂箭’和‘粉中沙’,只有他才会。劳烦阁下还是前往巴蜀唐门去找他吧!”唐九手继续回绝。
“什么!先生的暗器技术算不上是天下第一?”彪悍男子惊讶地说。
“怎么,你不相信?”唐九手反问道。
“不怎么相信。”彪悍男子答。
“你怎么能不相信?”唐九手低沉地讲道。
“我不相信怎么了?只要你的‘足底针’一出,杀人如洒水一样轻巧,明明就是五毒教的克星!”彪悍男子焦急地嚎叫道。
“呵,原来阁下连这都知道!那好,既然阁下如此虔诚,那唐某就当一回强出头的鸟,为武林苍生造福。”唐九手道。
“多谢!”彪悍男子的络腮胡须猛的一抖,抱拳喊道。
“别高兴得太早。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要想全身而退,我还需要找一名帮手,充当我的扛板、肉盾、挡箭牌。”唐九手郑重其事地吐露真言。
“这个好说,我去办。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我出大价钱,不信没有人肯。”彪悍男子拍打着他那魁梧结实的胸膛自信地说。
随后,彪悍男子立刻就走出了铺房。
布匹店外,喧嚣街头,那位冰清玉洁的清纯少女依旧蹲在那儿静静地守候,期盼着能把这些果子给尽快卖完。
忽然,一群途经此地的宋军兵痞刚好从这条大街上昂头走过,瞧他们那副德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傲慢无边。路过菜农的青菜摊,随手抓起一棵水淋淋的白菜往身后就是那么一甩,就跟三岁的小毛孩吃饱了没事闹着玩一样,十分的惹人起火,而那棵白菜便就四分五裂地散在了地上;路过泥工的陶瓷店,随手捏起一口瓷碗放在脸前看了看,然后立马就往地上一摔,疯掉了一般,仗着自己是大宋的官兵就敢肆意胡来。
这一幕,让蹲在街道一旁的少女给看见了。越看越气,实在忍无可忍。少女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愤,只好情不自禁地骂喊了出来:“哼!招摇过市,无法无天。哪里像是什么官兵,简直就是强盗土匪!”这句话,让其中一名领头的十夫长给听见了。只见,那名十夫长朝着这边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耶嘿,小妹妹,长得挺秀气的嘛!这么漂亮的小嘴儿,竟用来诽谤诋毁本官,哎,太浪费啦!你冲撞了大爷我,打算怎么办呐?啊,哈,有了!是不是应该陪大爷我睡上一晚上,额?”兵痞头子歪脖子眯眼地调戏道,不时的还发出几声淫笑。
“真不要脸!”少女气愤地怒吼道。
兵痞头子见状,立即化心动为行动,缓缓地伸出了他的两双五爪大手……
突然,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一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对准兵痞头子的脸颊迅猛地打了过来!
“啊!谁,谁啊,谁打我?”兵痞头子惊恐地捂着脸,东张西望地漫天找人。
“瞧你那副熊样,也敢在这儿撒野。你竟然还真狠得下心对这么个小姑娘下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赶快给老子滚蛋,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原来是那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彪悍男子出现了。
“妈的!还不快来人,给我上!”十夫长转过头去,望着自己的兵痞队伍一阵哭喊。
关键时刻,强权就是政治!真不敢相信,那群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霸道士兵在这个时候,居然能鼓出满腔的团结之志,帮着他们老大出头,一窝蜂地拔出佩刀砍了过来。很快,数十名兵痞卒子就对魁梧男子形成了包围之势,以为可以合力剁之。
尽管如此,但是那位身材雄壮的魁梧男子却仍旧面不改色。只见他张开双手平展而伸,双脚点地奋力弹跳,便迅速临空,扫起了盘腿,向着四面八方一阵疯狂蹬踢。其势雄浑,汹涌澎湃,令那数十兵痞猝不及防,刀未举起便已人仰马翻。
十夫长见势不妙,干脆自己亲自拔出腰刀,立即使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三脚猫刀法。只见他拼命奔跑,刹那间便已冲上前去,腰刀在他的手上使劲地挥舞,伴随着“呼”、“呼”的响声竞相交杂,却没有砍中任何物障。
眼皮翻眨,顷刻之后……
坚强的兵痞们,站了倒,倒了又爬起来,再站再倒……
三下五除二,手无寸铁的魁梧男子独自一人便把那群兵痞教训了个够。
“一群人渣!还不快滚?”魁梧男子唾骂道。
“呃,走,快走……”刚才还是以正常男低音说话的那名十夫长,此刻竟也喊出了只有太监才喊得出的尖厉女高音。
“这位叔叔,多谢您的搭救之恩,请受小女子一拜。”少女双手抚膝,给这位彪悍的男中年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魁梧男子听过之后,眼珠子转了一眶,这才答复道:“区区小事,何必言谢?此恩不算恩,不必报答。”
人家小姑娘都没提“报答”二字,这位中年老家伙还真会用词!(该不会是个老不正经吧)
“那怎么可以!若不是叔叔出手相救,民女险些就要被那个官兵流氓给活捉了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知恩不图报,枉做世间人!如此大恩大德,民女岂有不报之理?”少女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地理论道。
“嗯,难得这位姑娘如此的通达事理、古道热肠,那好吧,那你就帮我个忙,随我去一个地方,为我大宋千千万万受苦受难受凌辱受欺压的老百姓做点好事,你看如何?”魁梧男子道。
“既然是为老百姓做好事,不管干什么我都愿意!”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魁梧男子当即把少女的水果全部买下,塞给了她一锭硕大的银元宝。而后,魁梧男子提起水果,以长辈身份一把拉起少女的手,把她牵往了布匹店方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三回
这个世界本没有歹,贪婪自私的人增多了,便就产生了歹;这个江湖本没有坏,心怀不轨的人增多了,也就出现了坏。
魁梧男子分秒不待,手牵少女疾速拉拽,眨眼工夫已将少女带入了密室暗房。
尽管魁梧男子把少女捏得很紧、很疼,但是……然而……
“先生请看,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魁梧男子刚一推开密室的门,就迫切而又焦急地喊了出来。
正在沉思中的唐九手侧脸瞄来,定睛一看,当场一惊,发现是一位幼嫩娇小的小姑娘,不禁吞咽了一团口水,眼神摇摆,面显无奈,好似是被口水噎住了一般。
“怎么是个女孩?你把我的盘算已经全部打乱!”唐九手哭笑不得地望着少女旁边的魁梧男子说道。
魁梧男子见况,小心地避开了少女的视线,对着唐九手猛眨眼皮,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挡箭牌”现在在场,以致于魁梧男子原本想说的话没敢说出来。
“女孩怎么了?虽然我是女儿身,但是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再难的事情我都干!”少女主动袒露心扉,当机立断地表决心。
“哦,呵呵呵呵,我没说女孩有什么不好呀,女孩才正合适啊!呃,要不,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好么?需要你干的活儿,我明天再向你交代。”唐九手领会了魁梧男子的意思,暂且这样说,安抚一下少女。由于事发突然,唐九手干脆先来个缓兵之计,等跟魁梧男子商量了之后再做安排。
“哦,好哇,那我明儿个打清早就过来哟!”少女开心且兴奋地回应道。
“嗯,可以嘛。先回家去吧,啊。”唐九手哄着说。
少女刚一走,只听得脚步声踏离店门之外,便见唐九手身影一晃,冲向密室门口,瞬间闪现在了魁梧男子的身前,紧接其后,“嘟”的一声骨头作响,唐九手的爪子已然掐在了魁梧男子的脖子之上。
“我只要再加一丁点力,你就一命呜呼、飞升极乐,你可明白?快说,你找个女的来到底是何用意?说!”唐九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之火,竟如此疯狂地逼问道。
“咳咳,你……你先……放手!咳咳,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用人质……替换肉盾!”魁梧男子在脖子被掐的情况下,扯着嗓子才吼出了一句话来。
唐九手一听,立马将手缩回,瞪大眼睛凝视着魁梧男子,感叹道:“阁下是说,我可以用人质来脱身,而并不需要去找肉盾?”
魁梧男子的喉咙险些被掐断,已无力答话,只能用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
“你这个计策好是好,既能助我全身而退,又不会搭上肉盾的性命。只是,五毒教乃是邪派,五毒门徒的丑恶行径更是为武林各路阵营所不齿,他们会在意我手里有人质吗?”唐九手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魁梧男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原因保密。于是他故意岔开话题,精神高亢地咆哮出了一句:“对了噢!东西好像还没拿给你吧?”
魁梧男子刚一说完,便赶快从胸兜里掏出来了两件东西:一张折叠了的纸片,一块碗口大的圆形铁牌。借此,以绕开唐九手刚才的提问。
“这是神天镖局的‘取镖令牌’和五千两银票(也叫‘交子’),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外那五千两,兑现当初诺言。我还有事,先行告辞。祝愿先生马到功成,且能平安归来,先生保重!”魁梧男子快语速地唠叨完这一连串的废话,然后迅速拍屁股走人。
“好!两日之内,誓灭五毒;三日之后,此处再见。”唐九手坚定不移地承诺道。
夕阳渐落,弯月初生,日月同辉,星斗齐明。
沙漏普及,一炷香后……
早已撤离集镇范围的魁梧男子走到了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前方有光,帐篷朵朵。耶,奇怪,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火把?魁梧男子又怎么知道往这里来?帐篷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只见魁梧男子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儿,欢快地走近帐篷。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快看,掌门回来了!”
借着前方不远处微弱的火光,林间小路小路也渐渐变得明亮。
很快,魁梧男子终于来到了火把旁边。
“掌门,怎么样了?”一名蹲在那里烤肉的年轻公子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
“哈哈哈哈!唐九手那个老狐狸,终归还是经不住钱的诱惑啊,总算答应帮咱们去灭五毒教了。哎,只是可惜了我的钱啊,真金白银的五千两啊!还有那枚假的‘取镖令牌’,虽说是块赝品,花了我好长的时间去慢慢加工、慢慢雕琢、慢慢打磨才锻造出来的。”魁梧男子放松地倾诉道。
“确实蛮可惜的,五千两银子呢!咱们迷踪林本来就不怎么富,还要把钱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哎!”一名女孩从帐篷里探出了个头来,嗲声嗲气地说。
女孩说罢,同在一旁的那名年轻公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苟同。
“愚蠢!难到你们不懂?像唐九手这样的顶尖高手,不用此等损招,想杀他比登天还难!舍不得花钱还报个屁仇啊?”魁梧男子暴躁地叫道。
“哎呀,嘿嘿嘿,呵,哈哈哈哈!一想到大仇即将得报,我这心里就爽呀!”魁梧男子美滋滋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虽然这仇不是咱们亲手报的,但只要仇人死了,咱们这往后啊,也就过得舒坦了。真想知道五毒教教主何生亮是怎么把唐九手给弄死的,你们也很想知道对吧?”
“嗯嗯,肯定好好玩喔!唐九手一定死得特别惨!”那名女孩喜笑颜开地应道。
话分两头,再回到集镇范围内的那个小村庄——农家房舍……
“诶!女儿啊,女儿喂,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果子都卖掉了吗?”一名满头白发的长须老汉正提着灯笼走出自家的篱笆门外,嘶哑着喉咙,高声呼唤道。
数丈之外,他的女儿正朝着这边急匆匆地小跑赶来。
“全部都卖完啦,爹。”少女的脸蛋上浮现出了天真浪漫的微笑,折射出其纯净而美丽的心灵。
少女走近来,搀扶着长须老汉,亲切地叫道:“爹,您快看呐,看女儿给您带回什么来啦?”少女一边说,一边捧出了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元宝来。
“啊!这……这是……这是银子?哎哟喂,感谢苍天呐,感谢你的仁慈……”老汉抬头望天,无限感激。不知不觉的,竟已激动地流出了泪水。
获得了好心买主的慷慨馈赠,解救了日耕夜种的穷苦生活,对一户农民人家来说,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幸事,可是,隔墙有耳,并不和谐。这一幕,却被一名躲在老槐树后面的青衫青年给听到、看到了,他早就“潜伏”在了那里许久、许久,不知意欲何为。这名青衫青年正是傍晚时分强行拥抱少女的那个猥琐男子,没想到天都黑了,还在这儿。
“这么大的一颗银锭!”青衫青年捉着自己的嗓门,低声惊叹道,他那双并不算大的小眼睛此刻竟是如此的炯炯有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四回
夜半子时,鸡狗不叫,乌云盖月,寒风飘飘。
像往常一样,村舍的每一户人家皆已梦眠鼾哼,同周公相逢于床头之枕,沉静安幽,诸事脑外。
怎料,在这么个偏僻穷山沟里的淳朴乡村,竟也生出翻墙越室之辈。此人攀栅爬栏,很轻易的便进到了一户瓦损顶漏的篱笆宅院。
趁着月黑风高,此人有意轻声推摇各种树枝、花瓣,敲砸石子、震颤门栓,使其略微嘎吱作响,以探屋内动静,以防未然。几经尝试,无人惊醒,无比安全。正值绝妙时机,只见此人手摸房墙,猫步细踩,轻手轻脚,开窗而入。
此院此屋,乃是长须老汉与卖果少女的蜗居之所,父逾七旬,母已不在,父女相依为命,仅此砖房一幢,即为毕生之财。而此地此人,也正是那名贼眉鼠眼的青衫青年,只因无意瞧见那锃亮的纯银元宝,每分每秒无不魂牵梦绕。自日落起,直至夜半,穿肠算计,忍困不眠。更有甚者,饥寒交迫,为图此刻,晚饭未食!
屋内空虚,物件稀少。瞥眼四望,一览无余。没两下子,青衫青年那双锐利的双眼就找到了藏匿于长须老汉床榻底下的存银之匣。
“呃!你……你你你……你要干什嘛?”颅顶斑白的长须老汉噩梦惊醒,猛然睁眼,汗流坐起,恰视此景,情急之下惶恐而叫。
此时的青衫青年正蜷伏俯身,欲跪爬床底,不料东窗事发,惊得他不由自主地抬脸一望,一张面黄肌瘦的皱纹老脸立马就映入眼帘。
眼看就要得手,怎能因此而放弃罢休?
只见青衫青年双手一耸,将老汉一把扑到,紧紧地将他按压在床,用巴掌捂住他的嘴巴,严禁一切嗓音的发出和干扰!此等状况下的青衫青年,脑海里除了闪闪发光的白银,再无其他。不顾一切的他,越发的用力,直至长须老汉不再反抗、鼻息全无。
一感到掌下没气了,情况不妙,青衫青年这才产生了后怕,于是立即松开猛按在嘴唇上的手掌,只是,为时已晚……
抽手后的他不停地颤抖,浑身无力,慌张至极!一想到此老汉的闺女还是和自己已经私定终生的未过门的媳妇儿,若是让她知道了此事,岂不姻缘不成、淫梦休矣?
冷汗一涌而出,在背心胸前渗透地流淌……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青衫青年最后决定:既然事实已经酿就,后悔也于事无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银子走人,反正自己的媳妇儿睡在隔壁房间雷打不动、尚未苏醒,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干的,趁着三更天屋外没人,赶紧走人!
就这样,青衫青年揣着银锭翻窗跳墙,火速逃离了事发现场。
三更贼走,五更鸡叫,寅时天明,卯时人起。
“爹,你怎么了爹?啊!爹——!呜呜呜呜……”屋内传来少女凄凉的哭喊声。
由于哭声太大,犀利且刺耳,冥冥间,竟已震动了整个山沟。
经过了一些好心人的声张和宣扬,隔壁大婶、四邻八舍、同村乡里以及附近村舍的居民,都纷纷赶来磕头、拜谒、吊丧、追丧、奔丧。
“哎哟,可怜呐!余老汉辛苦了大半辈子,真不敢相信,就这么去了!哎,造孽啊!”一位眼泪滴淌的老婆婆嘀喃道。
“丫头啊,这……这这这……这是谁干的呀?”一位老伯沉重地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然后擦拭了一下早已哭红、哭肿的眼睛,这才声音低沉地说了句:“我早上起来时,爹就已经……”她的精神险些崩溃,连轻生的念头都从脑袋边沿一闪而过!此情此景,几乎要令她窒息,哪里还有心情去回答吊丧者提出的杂乱问题。
她的父亲年过半百才生下她,她的母亲产她不久便已离世,这十几二十年来,父亲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可谓是受尽了折磨、尝尽了酸甜苦辣。真没想到,昨晚还被少女哄得欢呼雀跃的长须老汉,今晨已是骸骨一堆。
对了,银子!昨晚爹正是因为女儿赚来了银子才乐成那样的,心想不用再没日没夜地耕田种地栽水果了。那么,银子呢,银子还在那里吗?
当下,当着众人的面,少女转过身去,面对着床板俯身下卧,再抬起额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浅望、深望,昏暗的床底下除了一方已经被开了口的木盒子,则再无别物。银子居然不见了!
“是劫财,是小偷!害死我爹的那个凶手把我家里的银锭给偷走了!想必是被我爹逮到了,凶手才痛下狠手的。”少女站起身,扫视着众位围在床头的村邻亲友,非常肯定地倾诉道。
这时,青衫青年也赶了过来,跑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
只见他刚一走进房间,一看到长须老汉的遗体平躺在地上的凄惨一幕,就立刻双腿打折似的往地上一跪,然后用膝盖走路,双手扒在地上缓缓地向前扑爬,接着,声音沙哑地痛哭道:“伯伯……伯伯……我的伯伯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真没想到,我和灿妹都还没有完婚,您……您老就先去了。呜呜呜,呜呜呜……”
“其实,我们早就该成婚,你为什么不早早的迎娶我?现在爹走了,他老人家……看不到了。”少女泪水哭干,抽搐着身子抽泣道。
在少女眼里,青衫青年已经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自己后半生全部的依靠。更何况,爹死了,他是这样的伤心、难过。
少女走近一位邻居中年人,用恳求的语气哀问道:“三叔,我乃是一介女流,按照咱们村的规矩,女子不能主持葬礼。我爹的收棺大敛,就劳烦您来操办了。还有,寿材、碑石和来日的上山入土,也全都拜托您去准备了。感激不尽!”
那位三叔诚恳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丫头,我会把你爹的葬礼给办好的。”紧接着,三叔面向大家,高声叫喊道:“我宣布,余老汉的悼念亡魂仪式……现在开始!”
在哗哗啦啦的鞭炮声中、轰轰烈烈的锣鼓声下,全村的壮丁伙计都造起了棺木,全村的妇女儿童都折起了纸鹤。范眼览望,尽是一片忙碌的手脚……
此时,已是卯时三刻。
“哎呀,对了,我居然忘记了!”少女伸手拉过青衫青年的手臂,“你快到镇上的一家布匹店里去帮我做件事,就是集市正中心的那间铺子,我和那间铺子的掌柜约好了,早上必须去的。”
“做件事?啥事啊,干嘛要我去?”青衫青年莫名其妙地问。
“哎呀,别问那么多嘛!你快去,去了之后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大胆地去帮他做。我和他约好了的。你只要说,你是昨天那个卖果子的女孩的相公,他就会明白的。你倒是去啊,哎哟,求求你了,你快去吧!”少女三令五申地催促道。
“好好好,去就去。我倒正想看看这是个什么鬼事呢!”青衫青年终于答应,转身便去。
镜头平移,空间转换。集镇中央,布匹店内……
唐九手正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铺子的大门口等人,手上托着个“取镖令牌”抛一抛的,口中自言自语唧唧歪歪、咕隆嘟哝道:“哼!说什么清早来,太阳都快照过头顶了人还没来!小丫头片子,中看不中用,影响老夫的心情。”
将近五十岁的唐九手生龙活虎、四肢轻快。若说老,他自己都不承认;若说不老,毕竟是年已半百的前辈人物,不自称“老夫”还真有点不像!
自诩为天下第一飞针行家的他,做人向来低调,从不霸气外露。但若谈到本质,他孤傲到了极点,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没有自己不愿杀的人,不论是亲戚、挚友或是合作伙伴,只要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就一律斩杀!
等着等着,有点不耐烦了。唐九手临机一动,干脆临机应变,变着法子来弄。他打算另找一个活的“替罪羊”来代替那个说话食言的小丫头去做人质,反正都是人质,是谁倒无所谓。
于是,唐九手立马弹跳起身,在椅子的上空用闪电般的速度翻了一个筋斗之后双脚轻轻落地,立于靠椅之前半寸之远的地面上。正准备搬椅子离开,谁知这时那位青衫青年赶到了,并大声粗嚎道:“哎哟喂,累死了,哎哟喂,真累啊!喂,是你吧,裁缝店的老板?我一路小跑,汗把衣裳都给浸湿了,这才及时跑到,你也该倒杯茶我喝,给我压压惊吧?”
唐九手斜着眼睛望了望,盯着青衫青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脸色阴沉地问道:“你是?”
“哦对了,忘记说了,我是昨天那个卖水果的女孩的夫君——郎,明白啵?嘿嘿,这下懂了吧?”青衫青年高度放松地讲道。
“哦——!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那么……你……就跟我走一趟吧!送你一件护心甲,拿去套上。”唐九手奸笑道。
“啊?走一趟?去哪?穿这个做什么?”青衫青年一头的问号。
“到了你就知道了。”唐九手一边说,一边牵来了赤色宝马,只见他单手一挥,一阵狂风便如龙卷般地刮过,把青衫青年整个人给裹到了马背上面。
“驾!”随着一声抽鞭呼喊,驮着两个人的赤色宝马就这样嘀嗒而去了。其中,坐在后面的青衫青年不知是不适应还是怎么回事,身体顺着马的蹦跳抖个不停,还头脑犯晕、呕吐不已……
借着晌午的日色霞光,顺着茂密的枫叶红林,距离此处不过数十里的苗疆五毒教仿佛近在咫尺了。
唐九手迫不及待地赶赴他向往已久的五毒圣地,还有那苗疆、苗山、苗岭、苗溪、苗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五回
本是唐门人,今朝多窘迫。外号不透风,本质槽头货。
赶赴五毒,剿灭奸邪;惩恶扬善,造福武林。这本是唐九手期盼已久的预期规划和远景安排,也是自己改过从善的罕有良机,更是为了完成任务获取酬劳的必要途径。毕竟人家络腮胡子还欠自己五千两呢!
时至正午,日照当空。马嘴与春风相吻,两男共芳香同浸。
置身于苗疆腹地的唐九手和青衫青年,竟坐在马背上欣赏起了苗岭的山川锦绣和森林奇观,嗅着清香扑鼻的花粉之味,听着音色悦耳的莺鸟之啼。
“这么好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树,居然被五毒教给窃踞!哎,可惜,实在是可惜。”唐九手感叹道。
青衫青年瞟了前面这个家伙一眼,一脸不高兴地说:“喂,我说,你能不能把屁股往前挪一点?本身就只巴掌大个马鞍,两个屁股挤在上面,你只留给我三分的面积,你自己得七分!”
“搓你娘了个嬉皮!少废话,别扯蛋!敢跟老子谈面积,不想活了是不是?”唐九手转过头去瞪眼骂道。
“哦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不说了还不成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带我来这么个鬼地方,你也不对我照顾点,还粗声粗气的……”青衫青年愤愤不平地说。
突然,一帮凶神恶煞的持刀男人成群结队地逼近了这边,夹在他们正中央的骄子也同时开了过来。
“啊!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吧?”青衫青年傻了眼地望着身前的唐九手大叔,哀求似得问道。
“哼,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天塌不了!”唐九手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同一时间,对面的人堆里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咨询声:“员外老爷,前面有匹马挡住了俺们的去路,咋办?”骄子里面立刻就发出了回音:“我乃钱多之人,给他们一些金银,让他们滚蛋不就是了?”
只见,骄中人的那名手下大跨步地走了上来,盯着骑在马上的这两人看了看,然后从腰间抓出来一把碎银子往唐九手身上一撒,喊叫道:“钱拿去,速度走人,好狗不挡道!”因为没太使劲,颗颗都砸中了马的头,而不是唐九手的身体。
“既然自己想死,我正好练练手,拿你试招。”唐九手没精打采、轻描淡写地回复完一句话后,紧接着,就迅猛地伸出了一只手,再迅猛地缩回。
眼皮底下,膝盖之前,马头正对着的人脸,立刻嘴角流红血。
“我擦!敢杀本老爷的走狗,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今儿个就让你见识一下强大的‘我’!”轿子里的人居然钻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叫骂道。
“速来受死!”唐九手这会儿已经杀红了眼,咬牙切齿地喊道。
只见马背上的唐九手屁股一用力,人就飞了出去,腿蹬手摆地直奔那名员外的脑壳。
“我擦!你也不先打听一下,问问本老爷的名讳叫什么,你就敢直接出手?我陈温杰打架还从未输过!”那名员外一边招架一边说道。
“终于可以目睹陈员外亲自出招啦!”众多手下喜不自禁地欢呼道。
丛林腹地,曲径幽深,枝叶遮天,白云蔽日。
想不到,陈温杰还真有两把刷子,他的“龟缩功”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身体四周均是真气弥漫,恰似龟壳护体。尽管陈温杰的乱刀攻击也伤不了唐九手敏捷的身躯,但毕竟唐九手也没法弄伤陈温杰的躯体。数十回合过去了,唐九手万般无奈之下,使出了他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足底针”。只见其立即头朝下、脚顶天地倒挂金钩了起来,双手迅点、双脚舞动,鞋底飞射出无数根细小铁钉,遇树穿树,遇土钻坑。此等暗器,如若遇人……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陈温杰的“龟缩功”竟然连这个也能扛!“足底针”密不透风地横、竖、斜三线扫射,可无论怎么击打,就是无法射穿陈温杰的皮肉!看样子,并不是陈温杰厉害,而是唐九手把自己的暗器技术吹得太过于天花乱坠了。
“哎,真是出师不利呀!”唐九手在继续发针的同时,无可奈何地咕哝道。
“嘿嘿哈哈,你就吹吧!还说什么你能保护我,我看你自己都快玩完咯!”坐在马背上的青衫青年幸灾乐祸、喜笑颜开地说。
“诶,对了!快,大伙儿去把那匹马上面的那个人给老爷弄死掉去。走,跟我上!”员外的人堆中一名手下怂恿道。
于是,非常听话的卒子们一窝蜂的疯狂地涌向了青衫青年。
“喂喂,别过来啊,喂,我靠,你们来真的啊?”青衫青年焦急地拍打着马的屁股,慌里慌张地吼叫道。
幸好马儿也有灵性,见一大群的人冲过来,赤色宝马转身便跑,蹄儿拨一拨,一下子就溜得无影无踪。青衫青年运气超好地躲过了一劫!
“妈了个逼的!农村出来的娃就是让人瞧不起,我才刚刚只说一句话,而且还是帮着‘他们’那边说的,他们竟然‘狗咬吕洞宾’,杀起‘我’来了。真晕!”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青衫青年,满屁股坐在马鞍上发着牢骚说。
而唐九手,打了这么久,此刻也打累了。陈温杰也疲惫不堪地喘着粗气。二人烦躁不安地对视而坐,运着周天元气,进行打坐调息。
“员外真是太厉害了!俺们在员外手底下干事,一万个放心。”极个别手下拍着陈温杰的肩膀进行着马匹活动。
正在这时,一个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恐怖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们当中,哪个人是陈温杰?站出来。”
“本老爷就是,你是哪个?”陈温杰硬着头皮向着四面八方嚎叫,可是,没看到人影。
突然,就在陈温杰刚刚把话说完的刹那之后,立马,陈温杰的人头就像西瓜一样,凭空的就被切成了两半。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片在他的脑门之上发起了犀利的切割!
“啊!这……”唐九手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全身僵硬地呐喊道。同一时间,陈温杰的手下们也纷纷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简直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一幕已发生的事实!
忽然,只见一个黑衣身影从大家头顶的一棵大树枝桠上摔落下来,口吐白沫、脸色极黄。
“在我的地盘上杀人,想让我给你背黑锅么?”一名俊朗的男子从密林深处慢步走了出来。
此人大概三十来岁,一身汉人装束、朴素打扮,头戴棕色木冠。奇怪了,他距离树桠上的那个黑衣人还有“那么远”,他是怎么把黑衣人弄下来的呢?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全部懵了,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两个人”死了!
“这个穿黑衣服的怪声音家伙杀了你们员外,我已经帮你们把他从树桠上拉下来了,你们自己来报仇。报完仇后,你们抬上这位员外的遗体,快点离开这里吧!”朴素男子和蔼可亲地慰问道。
“你是说……‘你’……把方才那个……询问谁是俺们陈老爷的那个人给……打败了?就……就是‘他’?”一名陈温杰的手下伸着手指,颤抖着点着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个黑衣人问道。
刚一说罢,只听见“轰隆”一声,一包白烟从地面上奇特地喷出,朴素男子当场消失不见。
可是,正在此时,那个口吐白沫的黑衣人“唰”的一下,就擦着地表的砂石闪身逃走了。陈员外的仇看样子是没法报了。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惊傻了,唯独只有唐九手还保持了几分冷静和清醒。见黑衣人未死,而是逃窜了,唐九手这才急忙站起,惊恐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嗒!”
唐九手坚决不相信“人”的武功可以高到这种档次、厉害到这般地步!抱着这种心理,唐九手口哨一吹,赤色宝马便从远处飞跑了过来,马背上依然驮着那位不知道跑的“人质”。
“哎呀哎呀哎呀,我的妈啊!原来这样你都能找回你的马哇?”青衫青年情绪复杂地呼喊道。
而此时唐九手的身旁,陈温杰的手下们仍旧处于痴傻状态,没敢过问唐九手的去向问题。
就这样,唐九手带着青衫青年继续赶往五毒教方向。
话分两头,少女这边,在一片乡村野地的丘陵地段,少女的爹正要入土,不计其数的村民守在一旁。少女扑跪在棺木(寿材)跟前哭声不止、失声抽泣。
“丫头啊,节哀顺变呐!哎,余老汉就这么走了,哎!来,起来,我们来给他老人家的灵柩告个别。说起来啊,余老汉生前还放了一本武功秘籍在我这里,这本书……现在该交还到你手上啦!”三叔亲切而忠恳地说道。
“啊!你说什么?”少女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三叔,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尖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六回
棺入土底,丧葬安顿。凭栏问,光阴蹉跎,沙漏几许?
片刻之后……
一间木板拼搭的寒酸农舍里,少女小心翼翼地从三叔手里接过书籍,生怕一不留神把纸张给弄坏。
三叔一边交递,一边叮嘱道:“丫头啊,这可是世间极为稀有的一本好书啊,连江湖中的顶级名流都对其垂涎三尺、欲为己有,你拿去后,切记要好生保管,不可轻慢!你爹为了它,守了数十年之久。哎,可惜他无福消受呀!”
少女捧起秘籍,凝神沉思,不敢亵渎。须臾之后,她才伸展手指,擦拭着,抚摸着,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然而,这第一页实在是满目苍夷、破烂不堪,一张薄薄的纸片竟已七零八落、缺头无尾。仅仅只可以看见中间部分的少许手写字段:“修习此功者,须乃阴生之体,天造女身。不可为男子、太监、人妖、变态、双通等另类杂身,否则必自爆筋脉。”
三叔不想打扰少女读书,轻声轻气地点着脚尖正要离开。只见少女投来了感激的目光,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三叔。我爹生前将此书托付予你,你尽职尽责、不辱使命。”三叔严肃地摇了摇头,说:“念灿,快别这么说,我与你爹乃是至交,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此书是有名字的,叫《冰清玉洁谱》,封面上没写,你可要记牢了。”少女多次点头以表紧记。
话说,先前在苗疆树林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那个凭空便把陈温杰员外的头给劈破的屠宰分子,当时已身中剧毒,靠封堵自己全身的穴位才得以延续生命,忍着五脏六腑的各种疼痛,奔马一天一夜,这才孑然一身地逃到了一片沙丘地带。只见他拍打着沙丘崖壁的各个凸出部位,启动了一扇大石门的机关,继而仓惶闯入、狼狈不堪。
“令……令主,属下……回来了。”黑衣人很艰难地扯起嗓子喊出了话语。
“令主他老人家现在不在,暂且由我来犒劳你。”一位长了双巨大招风耳的卷毛男子从洞府深处走了出来,阴冷地说道。
“占天师?怎么是你?我要见令主!”黑衣人不满道。
“令主吩咐过,任何大小事务,通通都由我来执掌。哦对了,还没问你,徐国林呐,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啦?”那位姓占的卷发丑男皮笑肉不笑地问。
“呃,占天师您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陈温杰已被我弄死,但是……属下在杀死陈温杰之后,一个武功奇高的神秘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属下稀奇古怪地便负了伤,还中了他的毒,所以……迷踪林的黄因群还没去杀。”徐国林解释道。
“你不用跟我啰嗦这么多,你也知道,任务没有完成就必须去死,这是咱们洞府的规矩,刚性的,改变不了的。况且,令主不需要废人。令主让你去杀陈温杰和黄因群,现如今,你却只干掉‘一’个!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尽吧,别逼我亲自动手。”那位姓占的家伙傲慢地扬言道。
“什嘛?你要我死?占九野,你别做得太过分了!令主在哪,我要当面向令主请罪。”徐国林不服道。
“令主交代过,在他闭关期间,谁也不见!你还是快点自裁吧,免得我出手。”占九野不耐烦地回应道。
“啊!你来真的?哎呀,天师呀,我徐国林对暗界是立过大功的啊,您不能杀我啊!天师,万望您饶命呐!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徐国林哀求道。
“机会只有一次。”占九野转过身去,面对着墙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过程中,没有眨眼睛,哪怕只眨一下……
正在这时,寂静之下,平静的空气瞬间就震荡了起来!
徐国林当下就是一掌,一道紫色球光刺眼地一闪,直射占九野的背上。只见占九野双手伸展再浑身一抖,紫白亮光原路反弹,将徐国林击了个粉身碎骨、尸身不见。
“居然敢造反!”占九野作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前者,昂头嚼舌道。
而此时的苗疆腹地,苗山苗林,翠壁蓝裳。松柏郁郁柳葱葱,溪流涓涓水潺潺。
两男仍旧骑在马上,慢吞吞地渐行渐远,纵是赤色宝马,此刻竟也显露骨感。张望四周,有树没人,炊烟尽杳,岭上无声。青衫青年饿疯了似的啃着干粮,唐九手警觉地注视着远方。
“诶,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累啊?都走了快两天了,殚精竭虑地赶赴这儿,还硬要把‘我’也拉来!哎,真不知你们这些武林人士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个憨呐,哎,有苦难言喏!”青衫青年调侃道。
“你整天唧唧歪歪、叽叽歪歪,你就不能安静点?我们这是到哪来了,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啊,奇怪,怎么也没看到毒瘤们的村寨,五毒教呢,哪去了?”唐九手疑惑地自言自语。
“不会吧!你……原来你‘不’知道路啊?那你还带我来个毛啊!”青衫青年脸红脖子粗地吼叫道。
终于,就在这一刻,前方的山涧里、山脊对接处,三五个穿着苗族彩衣、头戴无色花篮的苗疆姑娘擦身走过,手中拽着的箩筐里貌似装了些药材。她们脚步匆快、手腕细软、体态轻盈、皮肉酥嫩,看来,她们欲从一座山,再上到另一座山,只为采摘药材。
说时迟那时快,唐九手和青衫青年已然到达了苗女之旁、群山之侧,身坐两人的赤色宝马情愿拼了老命也要助主人追上。
“你们可是五毒教的人?”唐九手瞪大眼睛盘问。
“对呀,敢问这位伯伯是?”一名笑嘻嘻的苗族姑娘回眸答复。
只见唐九手侧脸向后,望着青衫青年快速喊了声:“开杀!”而后,立马就翻身跃起,双腿护踢,旋转身体飞身放射出无数飞针。“足底针”如横向细雨,绵绵而来,持续不断,跟踪着少女门的躯体爆射开来。
“不好,快躲开!”一位颇为老练一点的靓丽姐姐对着其他姐妹驱使道。苗族少女们急忙俯身躲闪,钻林窜草,惨痛求生。
“足底针”继续扫射,穿石入地,砸壁毁筐;树木不存,百花尽断。
“哈哈哈哈,五毒贱婢,看我杀你门不死!”唐九手桥横地骂道。
“快去禀报教主!”众苗女中的一名小妹惊恐地喊叫道。
很快,其余姑娘一面攀爬闪躲,一面在花木草丛的掩护下从山体侧面逃脱。
顷刻时间,尽管唐九手疯狂放射,那三五名姑娘,仅仅只被他射中了“一”个!那名被射中的姑娘,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颤抖挣扎在血泊里,却仍旧嘱咐着姐妹们快逃,没打算自己再爬起来。
唐九手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地穷追不舍,狂奔着双腿跟在逃走的苗女后面追赶。
幸得神灵保佑、天公作美,在逃姑娘们的前方,教主正在群山的背后种地耕田,播撒着秧苗锄地待湿。
“教主……教主,救命!”苗女们放声哭喊。
星移斗转,身形百变。衣衫褴褛飘不定,飞天遁地系平常。
一位汉族服饰的三十多岁男子,两手空空地闪现到了唐九手的鼻梁前方。
“嗯?什么人?你也是五毒教的?”唐九手仓促之下惊呼道。
“问我什么人,自然是男人咯!我说我不是五毒教的,你会信么?”五毒教教主无奈抛绣球,反问道。
“那就受死吧!”唐九手其实连这家伙的相貌都没注意看,只知道这家伙是副汉族打扮。
只见唐九手刚欲发“足底针”,双足弹跳之时,鞋子突然就被人给脱了,这可是专门用来发针的“暗器靴”呀!
“这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唐九手心里一巴渣,思维混乱地叫道。
“老先生,看你也是个前辈,为何射杀我苗疆平民,此举十分的无礼,休怪晚辈不敬!”教主苛责道。
“啊!是‘你’!”唐九手回想起了一天前的半路上,偶遇一人轻松打垮藏匿于树桠上的黑衣高手,那人此刻正在自己眼前。
“哦?我们认得?”教主不解地问。
唐九手哪里愿意跟他废话,管他多厉害,干脆拼一拼、搏一搏,只要把此人杀死,要灭五毒教就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于是,唐九手越发的用力,使出浑身解数来施展“近身取头术”。没想到自己刚一运功,内力就被五脏六腑反噬,一动真气就自归消无。
“别费劲了,你已经中了‘空心之毒’,无法运气。好比你的心脏是空的,需要填东西进去,有多少内力就吸附多少,直至口干舌燥、精力衰竭,再往后,我想,猪都能猜到吧?”教主还算客气地说。
“啊!求求你,快给我解药吧,啊?”唐九手往地下一跪,磕头请求道。
“伤我苗疆女子,如不杀你,对不起我苦心经营的“禁毒计划”!”教主发自肺腑地倾诉道。
“别!别杀!诶?“禁毒计划”,什么是“禁毒计划”?”唐九手顺便问道。
“我讨厌用毒、痛恨邪恶,仇视一切不讲仁义的行为,更无法容忍虚伪和狡诈!还有,像你们这样的贪婪毒辣之辈,把江湖越搅越乱,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情况。我多么的希望,天下间不再有‘毒害’!”教主深刻地诠释道。
教主的理论深深地打动了唐九手,然而,时至这般地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生还的希望更是破碎不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九手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真心话:“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才能,表现出强大的风骚和实力,不惜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我年轻时就已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奸亲嫂,诛义兄;杀婴孩,剁肉酱。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今生活在世,枉为人哉!”
“留下一只脚,莫再作害。你走吧!”教主果断地决定道。同时,一只小冰蚕甩了下去,唐九手的大腿迅速便被蚕食殆尽,骨肉腐烂、幻化为浆。
“啊——!”与之伴随着的,是犀利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仅剩下一条腿的唐九手带着青衫青年骑着马,竟已原路返回、飒沓离开。
“看来,我不能再闭门造车,把自己囚在这苗疆之地禁毒了。我得再出武林,稳定江湖,为天下的百姓摒除这些个心怀鬼胎的‘毒害’。”
话分两头,农家少女余念灿仍然坐在自家潜心地看书,其实,并不是她喜欢武功秘籍,实在是他的未婚相公不知为何还不回来,心中担忧、思念奴澜。
无人相顾,纸上清哀,且教箫声入梦来。月下怜苍苔,顾影自徘徊,清阁寒霜,刀光剑影落尘埃。一段故事,一段相思,蔷薇有人摘;寸寸红烛,寸寸青丝,却教朱颜改。当时箫声在,不曾入梦来。夕影已去,曾经沧海,怎知游龙只恋云中凤凰台?
手上之书,字句无趣,捧为至宝,心却不甘。看呐看,翻啊翻,终于看到了一句关键的字眼:“此功甚为难练,但一旦练成,必能济世救灾,力挽磨难。纵使天赋极高之人,短则十年八年,长则终其一生。”
“哇,这么难练,不练了!干脆搁在箱子里留个纪念算了。”余念灿气馁道。
门窗之外,墙壁之滨,青衫青年已经回来,并且听见了宝贝娘子的尖嗲唇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七回
“娘子,我回来了。”青衫青年推开门,没精打采地招呼道。
“啊!相公。”余念灿喜出望外地喊起。
“娘子,你先别扯其他的,我问你,那个布匹店的老杂毛到底是你什么人呐,你为何非要去迁就于他?他既不是‘你’亲戚,亦不是‘我’亲戚,他算个什么东西?这一趟跟他出去,一走就是三四天,吃不饱睡不足倒是小事,差点儿连命都要送掉去你知不知道哇?”青衫青年气恼地说。
“我……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呀。那,相公,你们这些天都去了哪里,他让你帮他做了些什么事?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呢?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吧?哎呀,他不会是个坏人吧?”余念灿担忧而自责地皱眉询问道。
“我倒没啥事,他可就惨咯,断了一条腿,残废掉了。哦对了,他还自称什么‘不透风宗’,看来啊,现在得改成‘独脚疯宗’咯!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子、傻子,翻山越岭、历尽艰辛地赶路,目的就是赶去五毒教变瘸子!哎,人蠢没有办法啊,像我这么精明的人想瘸都难。”青衫青年幸灾乐祸、大言不惭地稀里哗啦道。
“相公,是我不好,我害苦你了。”余年灿说完,向前倾倒,一把钻入青衫青年的怀里。而青衫青年则只好顺个势,勉强地抱娘子一下。可这时,青衫青年的脑海中却很不自然地浮现出了自己杀害娘子亲爹的可怕画面,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闪得脑门阵阵发麻。
青衫青年在抱住软绵绵的一团肉肉的同时,使劲地闭眼、咬牙,心想:哎哟,我这脑袋瓜子真是不争气呀,你想什么不好,干嘛要想起这些!
回忆是一圈紧箍,越想逃避就越是难忘,恐惧污秽也无法摆脱,善恶循环脑自动想;罪行是一轮明月,越想遮掩就越是亮烁,日后补救亦无法洗净,因果报应终令其洁。
时至星夜。烛光摇曳,床榻之滨,歹男信女。
“呃,娘子啊,有个事要问下你,那个……听说你得来了一本武功秘笈,而且上面的功夫很难练,对吧?”青衫青年放着到手的鸭子不吃,连春梦都可以暂且抛于脑后、搁在一边,而甘愿去关心“一本书”的事。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余念灿好奇而惊愕道。
“不用诧异,‘我’是谁,‘我’能不知道啵?你相公牛逼得很,啥都知道。哎,好了,不说了,你把那书拿给我保管,村子里头乱,我怕有贼。”青衫青年快人快语。
余念灿沉默了一小会儿,寂静地凝望着她相公,不言不语地思虑着什么。直到几个眨眼之后……
“哦,那好吧。”余念灿端过来一个小木箱子,“喏,这里面就是了。”
青衫青年瞬间变得面目狰狞、嘴大鼻歪,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尖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我就知道,娘子最最乖了!我的小可爱最最听话最最漂亮最最讨人喜欢,嗯呐!”
青衫青年迅速地抓过箱子,揭开箱子上面的盖子,蹭眼一看,顿时“啊”的一声巨惊喉响!箱子里面……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余念灿他爹的头部画像,目光如炬、栩栩如生、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余念灿见状纳闷了,疑惑不解地问:“相公,好好的你叫什么呀,你怎么吓成了这样啊?”青衫青年急忙用左手拧住右手的袖子,举起来往额头上擦拭。刚才那一声狂叫的同时,冷汗满身皆是。
“我说余念灿啊,你……你干嘛把‘这个东西’递到我手上,你有病是不是?我不是让你去拿那本书的么,你是耳背还是怎么着?真没想到啊,‘你’居然也学会了欺骗你家相公了,好啊,好,长进了哈!别以为做了老子的媳妇儿你就可以得意忘形、胡作非为,老子告诉你,老子不单单只打男人,老子也是打女人的!”青衫青年火冒三丈地怒吼其娘子。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啊!你这是在迁怒于我吗?人家不就是想让‘你’也尽尽孝心,把爹的头像贴到他的灵位前面去,我们好一同过去跪在他的灵牌前面祭拜,对着他的头像祈祷,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难道……这也错了吗?”余念灿的几抹眼泪被活生生地挤了下来。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让‘我’他妈的尽什么孝心?”青衫青年的愤怒之火愈演愈烈、越烧越旺,说话的同时,还举起了巴掌准备打人。
“啊!你你你……你敢打我?你打啊,你打下试试看!”余念灿眼神闪烁地强装硬朗道。
“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我一巴掌甩死你……”虽说青衫青年正在气头上,但还算稍微有些理智尚存,仅仅只是光说不练,“哎,算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别把我逼急了我跟你说,惹毛了我,没有你好日子过。”青衫青年转身出门,顺便威胁道。
“哼!我还没正式嫁给你呢,你要是敢欺负我,我也不给你好果子吃!”尽管余念灿气愤青衫青年的喜怒无常和不守孝道,对刚才的这番危局也甚是痛心,但是余念灿早已把青衫青年爱得撕心裂肺、死心塌地,纵然青衫青年犯了再大的错,自己也不会忌恨于他。何况,刚才他终究不还是没把那一巴掌给打下来吗?
“住在一起,吵吵架也是难免的。毕竟,他品德还是好的,他做事还是勤奋的,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装着自己的。”余念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一炷香后,一盏茶凉。
清风依旧凉飕飕,吹得人止不住地直打寒颤。青衫青年在朦胧的月色下,从门外走了进来,冷静地说:“过些天,搬到我的房子里去住,你这里实在是太破了,我真受不了了。”余念灿微笑相迎,点头对望。
可是,不知为何,余念灿刚一笑过之后,取而代之的,又是投怀送抱后的号啕大哭。
镇子附近,村庄周围,遥遥数十里外……
大树林中,依旧是那水杉杨柳梧桐高、银杏松柏榕树乔。仍然是那一大堆火把、三两个夜猫子故人。
一名靓丽的女子轻松地说道:“诶,掌门,你看那唐九手还活得成吗?嘻嘻,我这问题真的好笨噢,我们迷踪林的人躲躲藏藏的十几年了,今朝总算是熬出头了。”坐在一旁的是一个魁梧男子,正是那名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只见他闭目养神地说:“呵呵,唐九手曾约我‘三日’来见,还扬言‘两日’内灭五毒,如今期限已过,我今早已去过他的铺子,人不见回,后话还用我继续说么?”
“哈,成了!掌门的计划实在是太妙了。”那名靓丽女子和另一个坐在旁边年轻公子齐声欢呼道。
魁梧男子望了望头上的璀璨星空和耀耀明月,舒心地阐述道:“想起来,我们等了多少个春秋啊!遥想当年,唐九手亲手杀死他的结拜义兄、我的恩师、你们的养父。一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就泛酸钠!”
魁梧男子突然站起身来,开始发布命令:“刘艳飘听令,本掌门命你带着‘取镖令牌’去往令牌上的指定地点接过神天镖局目前所押的这趟镖,把东西拿回迷踪林即可复命。陆沛铭听令,命你前去打探‘游方财阀’陈温杰员外的下落,我需要向他借一笔钱,以壮大我迷踪林的实力和势力,我和陈温杰是世交,你只要找到陈温杰的下落就算任务达成。”
立马,就听到女的回应道:“领命!”男的嚎叫道:“谨遵掌门吩咐。”
“嗯,好。就这样,你们快去吧!那么我黄因群呢,反正也没啥正经事可做,干脆明儿个一早再到镇子里去耍耍,好好溜达一下,顺便瞧瞧唐九手那死鬼的魂魄有没有回来开店营业,哈哈哈哈……”魁梧男子故意语无伦次地搞笑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八回
恨未消,横竖苦;仇情在,愁怎除?难料鹿死谁手,五毒之战孰人输。心不悦,醒如醉;头痛楚,投何怒?不明梦想何物,此生今后又怎度。
肃杀之地,早已彰显。集镇周边,风随影动。
门板紧闭的布匹店,上接蛛网,下连黄泥,一派倒败景象。黄因群看着看着,不由得再露奸笑之脸,自认为自己精心布置的这番周密而高端的陷阱已经尘埃落定。突然,只见门板“哗啦”一下,产生了抽动!
黄因群猛地一惊,定睛再看,果然没有看错,门板居然真的一块一块地凭空就被抽开,向上一晃,消失不见。
待那一长排的木片门板全部被抽走之时,铺子的大门这才豁然洞开。黄因群驼起背,探头往里面瞄,心想:难道唐九手的这个铺子是和别人连起手来合作经营的?
“嗯?原来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的讲信义,大清早的就来给我递送另一半赏银。哼哼,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领取。”唐九手瞬间金鸡独立地闪现,盯着黄因群表情复杂地说道。
“啊!你……”黄因群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哑口无言、语屈词穷,简直无言以对。
“怎么,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想拿走在这之前付给我的定金吧?最好别。不错,我确实没有完成你的嘱托,五毒未灭,有辱使命,但是,我已经尽了全力,而且在五毒教还丢了一条腿,还指望着留条老命安度残生。老弟,虽说我们还不算太熟,但也要讲点江湖道义。我不会把那五千两给你的,还有‘取镖令牌’也是。你当我违约也好,骂我卑鄙无耻下作也罢,总而言之,如果逼急了我,休怪我杀人灭口。”唐九手一股脑的连说了许多话,毕竟是自己理亏,心中愧疚,也只能装凶残,赖着个厚脸皮讨论钱的问题。
黄因群上看下看,发现唐九手真的成了个柺子,其中一条腿已经不存在了,拐着另外一条腿通过蹦跳才得以行走。先不谈唐九手有没有完成自己的嘱咐,也不谈银票和令牌,只要唐九手仍然还活在世上,这就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事情,自己的心脏深处不允许仇人在人间多活一秒钟。
既然有如此良机,自己又占着理,何不趁得此时此地,来个“得理不饶人”,亲手把他干掉?
只见黄因群二话没说,双脚一蹬,弹至布匹铺屋顶,双手在空中来回摇曳,抽风似的揽风扒灰,然后向着竖直的正下方汹涌放气,推压出了一阵白色的浓烟大雾。那团雾汹涌澎湃,如瀑布倾泻、骇浪滔天,滚滚而下,威力惊人。
行经此处的买卖路人和普通居民,以及正常营业的其他店家,见有江湖上的武功打斗,无不关门闭户、入巷躲藏,生怕被意外击伤。
偌大的一幢房屋,一栋奢华别致的布匹店,顷刻间便已横梁迸断、墙壁崩塌,高耸的楼宇当场夷为平地。黄因群的“内力放大术”实在是恐怖,就那么简单的一推一压,竟然可以将一座木石结构的房屋瞬间化为乌有。
尽管这般,唐九手毕竟是宗师级别的武林前辈、暗器高手,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被落下的房梁给砸伤压死?
“砰”,只听得一声轰隆的炸鸣,唐九手单脚一跃,便从碎裂的房屋的石头缝里钻了出来。唐九手刚一蹦出,就朝着黄因群飞冲了过去。只见唐九手单腿踮脚于垮塌的石梁之上,对着黄因群拳脚相加、重力触碰,欲近身锁其喉。哪知黄因群乃近身行家,与他缠斗占不到任何油水,没便宜可赚,况且自己还少了一条腿,明摆着硬吃亏。紧接着,唐九手不再恋战,而是向远处一翻,临空一个筋斗过后,几枚体积甚大的“霸王镖”从胳肢窝里飞了出来,“唰”,直击黄因群的脑门。
眨眼之后,猝不及防的黄因群已经泛起了白眼,眉心见红,魂归西天。此时的他,立于松散的石梁之上,依然以白鹤展翅的动作笔直地站在那里,姿势十分的优雅,仅仅只是脑壳上多了几枚红艳艳的花瓣而已。然而,已经是尸骸一具。
“我本不想屠你,实在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我不想把那定金偿还,可你偏要问我讨债,我认为那赏银是我应得的报酬,可你恰恰又不肯施舍!难道,你就不可以白送我那五千两吗?更何况,我为了办你这事,差点连命都丢了,结果断了条腿。真是不敢相信,你还敢对我‘先’动手,胆子真够大的,万般无奈之下,我别无选择。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必须送你一程了。放心,我会厚葬你的,为你刨土立碑,当然,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瞑目吧!黄泉之行,一路好走。”唐九手十分认定地倾诉着自己的心扉,顺便给亡灵祝祷。
无论此事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无论此事的个中原委和恩怨纠葛是多么的惨烈,纵观历朝历代的江湖规矩,“拿人钱财,帮人免灾”的杀手杀死自己的雇主,这都是天大的罪过,为世人之所不容。一旦此事被别人传开,唐九手在这武林之中都不可能再有立锥之地。
此时,迷踪林的另外两名弟子,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也都毫无进展、不见起色,有的,是因为无能,而有的,则是因为磨蹭懈怠。伪装得像富家子弟的翩翩公子陆沛铭,由于江湖资历尚浅,人脉有限,始终没能打听到陈温杰的下落,盲目地游走于江湖各地。妩媚动人的娇小女子刘艳飘,扭着个婀娜苗条的身板儿行走在各大城市的街道上,害得无数路人酥软发麻,鬼魅邪门地迷惑着众生,却迟迟没有到达‘取镖令牌’上刻写的指定地点——华山思过崖。
今朝妖艳无可用,如意郎君觅何踪?满城尽是登徒子,同门师兄又为“兄”。
话分两头,正当唐九手和黄因群斗得个不死不休,村落里,余念灿在相公的怂恿和辅助下,将余老汉的灵堂和其他重要的物品举家搬迁到了青衫青年的宅中。由此一来,青衫青年就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余念灿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尽管还没有成亲,但是已经同房,用以警示和告诫村里的其他未婚男子不要打余念灿的主意。
“灿妹,住到我家来以后,你觉得习惯吗?”青衫青年强装温柔地说。
“只要能和你住在一起,哪儿我都习惯。”余念灿双眸清澈地凝视而答。
青衫青年回过脸去,并不觉得欢喜,相反,怀疑自己娶了个憨傻痴苯的愚妇蠢妻。听余念灿讲话简直让人窝火,每次都是全盘顺从,没有一点儿情趣。俗话说“什么林子配什么鸟”,像青衫青年这样的麻雀鸟、劣等货,捡了便宜的林子霸占,还不懂得珍惜!放着这么好的姑娘跟定他,他都没觉得真正喜欢,真不知道在他的人生路上还有没有更符合他口味的好女孩。除非,他喜欢的是“坏”女孩。
“以后,我这家务就全靠你这个贤内助来料理了,我自己人懒,不想管太多事。哦对了,要不,我们择日就完婚,趁早把事给办了,省的等来等去,烦得要死。”青衫青年本性暴露地肆意说来。
“好的,那……我先去帮你打扫居室、清洗衣物。”余念灿思考了一下子,这才应道。
“啊!洗衣裳?哦,也好也好,洗就洗吧!说起来,我都好几个月没洗过了。”青衫青年解开衣扣,往客厅的桌子上一躺,头晕目眩地哼哼着。
就这样,有了青衫青年方才的这番交代,余念灿便手脚麻利地干活去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余念灿将会和许许多多的平凡村姑一样,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农家俗女,被心狠手辣的猥琐男子给玷污、强占。然而,事实却并不像人们预期的这样。冥冥之中,命运仿佛在指引着她的方向,似乎要把他带入另一番境界去领略别样的芳香。
青衫青年的房屋实在是太过凌乱,毫不夸张地形容,那就是:不堪入目、不可思议、惨不忍睹、匪夷所思、恶心邋遢、肮脏至极。但是,余念灿却并不在意这些,依旧细心而认真地打扫着卧室的四周角落、箱柜衣橱,就连点点滴滴的细小物件都被梳理得井井有条。毕竟是他们夫妻将来要日夜长眠的温暖居所,不弄干净怎行?
突然,无意之中,余念灿发现了藏在衣橱旁破旧水缸里的一团用蓝布包裹着的物品,那物品呈现碗状,却又是个椭圆;那物品的正中央高耸如山,却又毫无棱角。
那个是什么呢?怎么看上去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了。
出于好奇,余念灿弯下腰去,想伸手捞出那团蓝布包裹,却怎么也够不着,那水缸太深了。其实,伸进去以后,手指尖儿紧邻着蓝布上端,可就是略微的差那么一丁点儿,没办法用力,气死人了真是。
幸好水缸旁边竖有竹竿和棍子,只要简单的放进去把蓝布包裹挑出来就可以捞到了。
果不其然,顺着水缸的内壁,使用竹竿很轻松的便将蓝布包裹给挑起了,不过那东西似乎有点重,但是有了强大的竹竿,弄上来也还算容易!
由于余念灿的动静太大,响声吱吱嘎嘎,青衫青年听得耳朵起茧,十分恼火,导致睡得不香。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于是,青衫青年干脆起床不睡。只见他从桌子上甩脚跳下,光着膀子、忍着寒冷就朝着余念灿所在的卧室直奔而来。
“我操,叮叮咚咚的没完没了了还!我说灿妹啊,你到底在干嘛?”青衫青年咬牙切齿地边吼边走。
卧房之内,蓝布松解,阄上有线,拉拽而开。一缕银辉闪闪的灰色光团霎时崭露头角,一个熟悉的样貌映入眼帘,顿时,睹“物”思“人”!
正在这会儿,只见青衫青年大跨步地闯进房间,侧脸一看,顿时,脸色乍白,惊叫一省:“啊——!”
(欲之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九回
当事时,只见余念灿蹲着的身躯缓缓站起,手捧蓝布包裹,用一种很空洞却又带刺的眼神直视青衫青年,轻声地说了句:“相公,这枚银元宝……是你自己家里的吗?原来,相公家里竟是如此的富庶!我与相公相识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青衫青年心里完全没有底,不知道未婚妻到底察觉出什么来没有,直接坦白那就等于不打自招,所以他下定决心,干脆顺着未婚妻的话路去走,给她打个马虎眼,诓骗于她。于是,只见青衫青年当即背过脸去,不敢看余念灿,然后吱吱唔唔地应和了一声:“呃,当然了,那是我家祖上留传下来的。呃,只因太过贵重,故而……不敢对外声张,也不曾对灿妹你说起。”余念灿一步一步地抬脚迈了过来,靠近青衫青年的背心,镇定自若地继续追问:“哦?是这样么?看不出来啊,相公还挺诚实的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这块银锭的表面会有这么多的血渍呢?”
这话一出,顿时,青衫青年便被吓得心惊肉跳、脑震头歪,同时浑身发抖、眼皮猛眨,不止这样,更严重的是,他的整个思想都彻底紊乱了过去。被逼无奈之下,茫然间,青衫青年猛然回头尖叫道:“你说银子外面有血迹?不可能吧,他死的时候没滴血啊!”
“呵,滴了,滴透了!他的冤屈塞满了你的心肺,他的痛楚染遍了你的骨髓,他的鲜血浸透了你的灵魂,更浸碎了我爱你的心、浸瞎了我识你的眼、浸毁了我们间的一切。他那无比温暖的活体身躯,就因为‘你’,此刻,已变成寒冷冰凉的尸骨遗骸。赵变,我杀死你!”余念灿紧皱眼眉,情不自禁地挤出了一汪泪水,盯着赵变严厉地谴责道。
刚一说毕,余念灿立马就将那块银锭举过头顶,向赵变身上一把砸去。
“啊!喂喂喂,我说……你别乱来啊,诶,听我说……”赵变刚准备用言语周旋解释,就被余念灿的手上动作给打断。
赵变骨骼灵活,余念灿方才的那一扔很轻易地就被赵变给躲闪开了。余念灿继续发力,拾起地上的竹竿朝赵变扪去。
赵变毕竟是个男人,并且身体健壮、强悍结实,而余念灿仅为一介女流,花拳绣腿的,哪里敌得过赵变那粗夯的莽力。很快,竹竿便被赵变夺下,撇断夭折。紧接其后,余念灿的颈部(喉咙管)便让赵变给掐住,并且,被赵变推按在了墙壁的角落里。
“女的,我求求你,你别再逼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惹毛了我,说不准我真的也会把‘你’给杀了的。懂?”赵变显出了一副狰狞而又凶煞的神色,表情极端暴怒地放言道。
“杀……人……偿……命,自古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为了夺走我家里那么点儿财宝,不惜伤天害理、谋财害命。你杀害了我爹,就必须赔我爹一条命来!若不偿还,天理不容!”尽管赵变紧拧着余念灿的脖子,可余念灿仍是强行说出了话来。
“偿还?以命抵命?如果我说‘不’呢,你又能拿我怎滴?哼,臭娘儿们,我不肯死,你奈我何?”赵变无情地泼骂道。
“你如此的草菅人命,必定会被绳之以法!我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抓你,让朝廷把你给通缉。我要你每天都活在恐惧中,随时有可能被抓紧牢狱里。”余念灿临死不惧,果敢地嗔怪道。只是,话音里依然夹杂了许多情谊,看来,余念灿太过妇人之仁,此时此刻竟然还仍念旧情。
“你是说,让宋廷的那些个捕快们来抓我,你寄希望于‘他们’?你以为,‘他们’有能耐把我押解到宋廷的牢房中去?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当今世界,是武林江湖与蒙古铁骑并驾齐驱的混乱天下,宋廷那芝麻点儿江山他管得了吗?”赵变胸有成竹地反驳道。
“哼,你有本事就放我走,让我去衙门告你,看我能不能告倒你。”余念灿绷脸瞪眼地仇视着赵变。
“甭说放你走,就算让我陪你一起到衙门去,我都敢去!”赵变夸下海口,吹出了一句豪言。
就这样,赵变火速穿好衣裳,果真放开了余念灿,准备同她一块儿去往遥远的城里告状,因为只有城里才有知府衙门。临行之前,赵变还强制性地搜查余念灿搬迁过来的旧家具、旧行李,很容易便找了他向往已久的那本《冰清玉洁谱》。真是不可思议,都快要坐牢了,还惦记着那么一本学武功的书,脑子有问题。这一道并肩行走,将是俩人整个今生的最后一遭。一旦他们到达了知府衙门,俩人就会从此永别、再无瓜葛。要说有牵挂,也只是仇恨和厮杀!
半日过后,二人行至衙门门口。
再经几柱香的燃烧时间,余念灿和赵变久跪于堂下,终于,老眼昏花的知府大人竟也喊出了一句旷古烁今的“青天辞藻”:“本府现在宣判,判词为:被告因劫财未遂,进而杀人灭口,纵使并非本意,但也难辞其咎。首先,被告欲夺取不属于自己的银钱,即为贪婪,此乃一罪;其次,被告肆意妄为,将原告的父亲闭气杀害,即为谋杀,此乃二罪;再者,被告既知已经触犯我大宋律条,居然还敢跑到堂上来送死,甘受刑罚,即为愚蠢,此乃三罪。由此,三罪并举,本府断言,被告罪无可恕,斩立决!来人呐,将被告拉出去给我砍啦,即刻处斩。”
“呜呜呜呜,谢谢大人,谢谢青天大老爷!”余念灿疯狂地磕头叩首,地板都快被她敲裂。与之同时,咧嘴摄摄、泪涕涟涟。
“啊!大人,不要,不要杀我,不要啊!”赵变左顾右盼地哭喊道。
捆绑人移,镜头转换,知府后院——典刑台。
正当赵变被刽子手押到断头台的时候,突然,从屋顶上闪出来了一个红袍男子,只见他一晃而过,袖子一抖,便将刽子手扫出五丈之外,把赵变救了下来。那男子红眉黑须,大概四十来岁,不知是没带兵器还是没有兵器,仅仅只是一双空空如也的肉手。
“呀嘿!你是什么人?敢在本府的地盘上撒野?不晓得你是不是活腻味了!”站在一旁的知府大人惊慌情急之下,勇敢地唾骂道。
“我乃泰山派新任掌门人康光爆,之前世袭多年的李氏宗庙已被我给灭族,今后,泰山派将由我康家子孙来执掌。我告诉你们这个,是为了警告你们别妄图跟我交手,和我过招,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方才我以脚力巡游到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这位俊俏青年即将被尔等问斩,我定睛一看,发现他是个稀世罕见的练武材料,哎呀,多好的苗子哇,怎么能就这么被斩杀了呢?因此,我要把他带走,尔等可有意见?”那名穿着红衣服的高大男子滔滔不绝地唠叨道。
“嘿嘿,好说,好说。康先生请便,嘿嘿,您要带走那就带走咯!”知府大人强颜欢笑地说。此时的这位朝廷命官,就盼着这位恐怖分子能早点走,指望他尽快离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康光爆红袍一荡,畅然离去。
旁边,观望了许久的余念灿一见竟是这般结果,用手指尖儿指着知府问道:“大人,你……你怎么能把赵变给放走呢?你知道的,他是杀过人的,是个杀人犯啊!”知府大人倒蛮有理由地回答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没看到刚才那魔头凶残得很啊?假如‘你’是本府,在那节骨眼上,‘你’敢不放吗?退——堂——!”知府大人草草了事地吼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对案子的处理态度就这样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哼,你们这群狗官,枉吃皇粮!”余念灿犀利地辱骂知府老爷。
“嗯?干什么,造反呐你?”知府大人手下的一干武卫怒号道。
毕竟是庶民有理、官吏无道,知府大人也不想被刁民骂自己仗权胡来,于是正气凛然地许诺道:“好,我答应你,誓必再把那被告赵变给抓捕归案,但是,我需要上一道折子给京城,恳请宰相大人派天下第一名捕郭士坚来协助本府办案。郭捕头乃我大宋第一捕快,剑术超群,有了他的辅助,纵然那赵变有泰山派的庇佑,咱们也无需惧怕。”余念灿听知府大人这么一说,心立马就软了,这才和蔼地应答道:“多谢大人,果然是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呵呵呵呵,不必言谢!‘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这句话我也是懂的。我可不希望有人说我老迈昏聩喔!”知府大人眯着个眼睛笑道。瞧他那神情,正在美滋滋地享受着庶民给他的褒扬和夸赞。
“嘻嘻……”余念灿的酒窝小脸儿绽放出了久违的欢笑。
自此,知府老爷回桌赶写奏折,余念灿则只身回村落去了。她所居住的那座原本朴素的村庄,在经历了污秽之后,再一次归于宁静祥和。谁又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再起波澜呢?
当世天下,正值多事之秋。
南宋腐败,君主昏庸,官民淫赌、举国蟋蟀,实可谓内忧外患。北国蒙古又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兵南下、直捣江南。金国早已灭亡,西夏更是不在,大理倾国投降。除了南宋,五湖四海无不臣服于蒙古铁骑的车撵之下,任凭胡人蹂躏、碾踩。践踏……
而西域强国吐蕃,又大兴土木,以微弱的国力开建顶级宫殿、奢华堡垒,无视军事和民生,命数亦不久矣。
五毒教方面,教主何生亮准备召集教内的上层信徒和五大寨主,召开一场隐秘的“离别大会”。
自从上次和唐九手的那一战过后,何生亮发现自己对当今天下的形势完全不了解,好比自己不是活在这人世之间,简直就是坐井观天。于是,何生亮这才准备出趟远门,清扫武林败类、弄死江湖垃圾,归期未定。此次出门,既要考虑老巢安危,又不想被外人知晓,所以,不得不召开“离别大会”。
一个弓月当空、星斗满布的夜晚,苗疆五毒教老窝里,何生亮盘坐于祭坛之巅,双手掌心平放在双膝之上,眼神沉稳地瞭望着全场。
“禀报教主,赤蝎寨寨主到。”一名教众呼喊道。
“启禀教主,青蜈寨寨主到。”又一名教众大叫道。
“教主,银蟾寨寨主来了。”另一名随坐的侍从高唱道。
何生亮打坐之余闭目养神,静静聆听着属下们的报奏,等候着五大寨主的联袂登场。担当五毒教一把手的感觉还真是爽!
蜡烛燃尽,光阴不待。另外两个寨子的头儿死活就是等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第十回
月下之林,原本寒清,密叶随风银霜漏,火把教徒深山留;忽露杀气,兵刃击鸣,毒光闪烁乱功显,枯枝断叶眨眼间。
“教主,快逃!”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翻滚于半空之中呼唤道。
“往苗疆之外跑,跑得越远越好!”另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瘦男嘴角流血地追喊道。
此二人,前者乃是墨蛛寨天后沧月,后者即为金蛇寨寨主凤歌。
“啊!发生了什么事?”何生亮速睁双眼,仰首一看,立见三个身影搅扰于桑竹之巅,进行着殊死的临空较量和毒技攻杀。
来者不善,情况危急,无数教众操出了囊中的家伙,准备结伙儿布阵迎敌。
突然间,暗空之上传来了一句震耳欲聋的咆哮之言:“哼!何生亮小儿,你抢占教主之位已达‘十年’之久,还不快认罪服法、低头退位?”说话的同时,沧月和凤歌已被他强有力的胳膊肘纵按竖压,坠堕于砂石地上。
见那人如此一说,何生亮听得云里雾里,甚是不解,于是张口问道:“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敢来直接送死?”空中那人回应道:“哈哈哈哈,我是‘宋晓秋’,我还没死,哈哈哈哈,你做梦也没想到吧?何生亮小儿,十年前,你使用奸计诱导本教前任教主将教主宝座传位于‘你’,其实先教主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愿意!不久后,先教主就不明不白地无故惨死,想必也定是‘你’所为。众教徒们,快将咱们五毒教叛徒何生亮给我拿下,‘他’就是害死先教主的真正凶手。”何生亮听完,依然冷静地正襟危坐,脸不抖、心不跳地环顾四周,然后语重心长地向教徒们解释道:“弟兄们,徒弟们,徒孙们!自从十年前我当上本教的教主以来,我们五毒教上上下下无不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从未有过内讧、内耗或同室操戈的局面,这才保证了本教的长治久安、稳定和谐。如果今日,你们因受到宋晓秋的此番蛊惑,想要造反的话,那么五毒教从此以后便不再强大。我何生亮的为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对得起五毒教的每一个信徒,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先教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且还倍加赏识,又经过了‘五寨大会’和‘教徒总会’的评选推举,这才决定将教主之位禅让给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引诱或欺骗于他!至于先教主的死,我很遗憾,也很痛心,我也不希望那样,可是我挽救不了。那件事,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你们很难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只想说,死他‘一’人,保全‘一’教!只有这样,才能造福我大宋河山。”
宋晓秋发现何生亮并没有反驳申辩,而是在对着教徒们进行自我忏悔,于是,他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火上浇油道:“大伙儿看到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何生亮小儿,你的为人‘我也’很清楚,你一点儿都不毒,对武林正派更是从不下手,你有什么资格配做我们五毒教的头儿?你的这种怀柔策略,把我们五毒教的精神都给摈弃掉了,好比是盗贼不偷东西、土匪不去抢劫。”
五毒教的信徒们,纷纷丢落手上的兵刃和武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不恳叛变现在的仁义好教主,又不愿谋杀先教主的凶手继续留在这位子上。是诛杀,是纵容,实在难以抉择!
当下,只见另外三位寨主立刻齐身站起,向何生亮鞠躬,表达自己誓死效忠的决心,包括赤蝎寨寨主血红、青蜈寨寨主萧潜、银蟾寨寨主方想。而后,他们随即飞身一跃,飘荡着披褂冲到沧月和凤歌的旁边,伸手将他们搀起。可是沧月和凤歌都伤得太重太重,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坐不起来,似死非死、欲活难活。
只见三位寨主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怒视着夜空之中的宋晓秋,满胸肝火地唾骂道:“宋晓秋,你这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如此的公然挑拨离间,分裂我五毒教的主仆关系,难道‘你’的这种行为就是对的?就符合先教主的遗愿?我们跟你拼了!”
只见,三大寨主施展高超轻功旋转上天,接着,各自使出了自家的看家本领,释放毒虫蛊物:红壳蝎子、绿毛蜈蚣以及粘液烂蛙。
拼命须臾,还是蛤蟆厉害,舌尖的毒液直接沾上了宋晓秋的皮肤,挠得他痛痒难忍、哭笑不得,只能乖乖地躲避踢打,逃离战局,回到地面。纵然宋晓秋是用毒界的高手,短时间内也难以抵挡蛤蟆的神威。
“呃!你们……你们这群笨蛋,该杀的何生亮,不是‘我’!”宋晓秋强忍着苦楚,翻身放毒,边放边嚎。
终于,何生亮走近了过来,并迅速地闪身到宋晓秋背后,伸出食指,侧身轻轻一划,只扫出简单的一道弧线,就将宋晓秋一指封喉。就在前朝余孽“金蛇至尊”宋晓秋即将毙命之机,何生亮窜头一踊,猛然凑到宋晓秋的耳朵边上,细声说道:“宋长老,我真的没有杀害先教主。先教主待我恩重如山,纵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也下不了那个手。他老人家在临终前,为了传授‘无极指’给我,才不幸身故……”
飘渺的话音被清风很容易地吹走了,宋晓秋的魂魄也在徐徐的吹动中凭空消散了。五毒教的前朝长老“金蛇至尊”宋晓秋阁下,就这样,葬身于此了。
从此刻起,五毒教便完完全全地掌控在了何生亮的手里,而何生亮,也不得不屈服于五毒教的法典之下。虽不愿去伤天害理,但也必须按章办事。
“我等,尽数听命于教主,日常行为皆愿受教主节制。”涵盖了五大寨主在内的全部门徒教众,行三拜九叩大礼,顿首、再顿首,五体投地任凭教主差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庐山系列之陆《圆梦今生必五毒》 主旨剧情概括
在传统武侠(包括新派武侠)领域,由于武侠宗师金庸老爷子已经把武侠给写完了,天花板很高,无论是
“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还是
“舍身取义的侠之小者”,都被悉数刻画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后人作者很难超越。
因此,在当今的整个网络文学世界,武侠题材整体趋于没落,已成不可逆转之势。
“庐山系列”六部曲(实际只有五部,第二部没有)算得上是作家南华真人的倾力之作,是否精彩自有读者评说。
迫于字数原因和市场考虑,未能彻底写完,虽然有所缺憾,但是内容依旧值得观赏。
《五老真人》是整个
“庐山系列”的灵魂;《华山情缘》是作者创作生涯的一座里程碑;《冰清玉洁缘》是作者对于市井江湖的另类诠释;《五毒教》是各类武侠元素的结晶;《圆梦今生必五毒》是《五毒教》的延续。
作家南华真人今后还会创作出更多的其它作品,如感兴趣,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