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零年代:开局送走棒梗》 第1章 军旅转业,系统降临 【为铺展故事情节,棒梗年龄提升三岁。】 【第三轧钢厂是千人工厂,和周边几个轧钢厂合并后,才有万人大厂红星轧钢厂。】 ...... 一九六四年,一月三日,下了好几天雪的京城终于放晴,天空碧蓝如洗。 京城南站,一列从兰州驶来的绿皮火车缓缓靠站。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下车,穿过重逢的人们,走向出口。 他叫何雨析,刚结束八年军旅生涯,从边疆军区转业回京,带回若干荣誉和钱票,以及一条失去功能的右臂。 ...... 公交车上,人们说京城物资匮乏,世道艰难。 ...... 九十五号院门口,何雨析停住脚步。 上辈子,他看过情满四合院这部电视剧。 里面每一个人都是好人,他曾赋诗一首。 义父义母们。好词佳句共欣赏: 宽厚仁慈聋老太, 道德模范易中海。 慈父如山刘海中, 乐善好施阎埠贵。 文弱书生何雨柱, 子孙满堂许大茂。 贞节牌坊秦淮茹, 和和气气贾张氏。 爱鸡如子小棒梗, 长命百岁贾东旭。 ...... “何雨柱......” 何雨析细品这个名字,轻轻摇头。 严格一点说,傻柱的弟弟何雨析已经死了,死于半年前执行特殊任务的归途中。 而何雨析就是那时候穿越来的,因为战友舍命相救才死里逃生。 随后的抢救万分凶险,边疆军区医院给家属发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雨水跋山涉水的去了,那张清秀的小脸哭到扭曲、昏厥,撕心裂肺的声音撼动了何雨析的心。 这个妹妹,他认了。 而傻柱没去。 但凡看过电视剧的都差不多明白,傻柱全心全意爱寡妇,也许在这个世界中,他觉得亲弟弟死了便没利用价值,不如省着路费给寡妇家花。 这个哥哥,他不认。 何雨析呼出一口白气,抬腿往里走。 “铛......” 双脚同时踩在门槛里瞬间,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旷远辽阔的声音...... 【世外桃源系统加载完毕】 【系统介绍:世外桃源是一处气候宜人,青草绿树、湖泊远山皆有的广袤世界,从此以后将独属于宿主。宿主可以在其中修生养息,安然度日,完全不必为生活奔波劳碌,尽享悠闲人生。】 【一级世外桃源可使用面积为平方米。】 “等会儿,你是系统吗?” 【是】 “平的范围,怎么包含青山绿水的?” 【宿主,是青山绿水中包含平,您目前只可在青山绿水中使用平。每次升级可使用面积提升100倍。】 何雨析明白了,圈地呗。 【宿主即将成为轧钢厂厂医,设置医术为主技能,每次为人治病,都可以积攒一点经验值,并有概率获得奖励。医术技能升级后,系统随之升级。】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一级 面积:平方米(下级提升100倍) 物品列表:无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8公分 体重:72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182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一级医术(0\/100) 副技能:无 ...... 医术!!! “我现在能治好胳膊吗?” 在战友面前,何雨析风轻云淡的装逼,不就是一条胳膊吗? 那只是反过去安慰战友,因为他们真的心疼他。 其实,二十四岁大好年华,谁不想张开双手拥抱阳光,拥抱世界,拥抱亲爱的人们? 【宿主右臂筋脉骨骼有缺失,二级医术可以断骨重生。】 “二级......也就是需要医术升级,治疗100个病人?” 何雨析自言自语,有希望就好。 “能介绍下医术技能吗?” 刚问完,繁杂的信息一股脑涌入脑海。 有针灸、推拿、用药等等方式...... 转瞬之间便都会了,就好像本来就会一样。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医术水平到底如何。 “同志,挡路了。” 何雨析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慢慢往旁边挪了挪。 那人穿着油腻腻的灰袄子,经过时打量了何雨析一下。 四眼相对。 何雨析皱皱眉,上辈子看四合院同人小说,都写现实会还原人物真实年龄的长相,傻柱怎么还是四十多的样子? 傻柱木讷道:“老二?” 这称呼,真壮阳。 何雨析点点头。 傻柱脸色涨红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呵呵,给你省点路费。”何雨析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咱俩差那点吗?你就是在月亮上哥也去接你啊!”傻柱笑的有点油腻。 “那你可真够意思!”这牛逼让他吹的,何雨析抬脚要走。 傻柱拦住道:“有个事跟你商量下。” “以后再说。” “那个......现在就得商量!”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何雨析大步往中院走。 何家三兄妹住房很近,老大傻柱住正房,老二何雨析住旁边的偏房,而雨水住在何雨析正对面的耳房,兄妹门对门。 走到自己家门口时,何雨析顿住脚步。 傻柱果然没瞎说! 是要现在就商量! 屋里,棒梗穿着黑毛衣,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贾张氏戴着老花镜,坐在桌边纳鞋底子。 妈的!家被人占了! 当了八年兵,家没了! 何雨析皱眉,人贾张氏虽然丑,但确实比电视剧里年轻许多,再看傻柱,跟电视剧里一样。 你挺特殊?还是贾张氏是气运之女? “老二,棒梗这么大还跟妹妹睡一床上不好,我就让他和他奶奶住这了,我这就让他们腾房。”傻柱大大咧咧说道。 “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何雨析说完有点心累,摆摆手,“你不用回答,让他们赶紧腾房。” 说完,也懒得听傻柱怎么回,直奔后院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在别人眼里是好人坏人跟他没关系,对他好就行。 “老太太,开门。”何雨析敲门。 “谁呀?”门开了,却是穿着深蓝色外套娄晓娥。 二十来岁的娄晓娥皮肤白的像瓷娃娃,一双大眼睛灵动清澈。 何雨析怔了一下,破案了,不是现实没有还原人物真实年龄的长相,只不过傻柱是个特殊款。 “你找谁呀?”娄晓娥客气问道。 “小,小析?”聋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从桌边站起来,苍老的眸里涌出激动的泪水。 “老太太。”何雨析从娄晓娥身边进门,顺手把行李放到门边。 ...... 中院何雨析家,傻柱正在挨骂。 第2章 好好说话是没用的 “啪啪啪!” 贾张氏用鞋底拍打桌子,激起阵阵灰尘。 “傻柱,棒梗这么大了,你让他跟妹妹睡?” 傻柱苦着脸道:“婶子啊,咱得讲理,这房子本来就是老二的!” “你不是他亲哥吗?你不是天天在淮茹屁股后面闻味儿吗?这点事儿你都解决不了?” 贾张氏眼神忽然怨毒,一想到儿子有可能被戴绿帽,心里就恨得慌。 真不想来住,但棒梗十四了,实在不合适和妹妹们睡一张床上,会陈博了啊! “傻柱,我不搬走,有本事你给我扔出去!”棒梗腿夹着黑被子,“这多舒服?凭什么你们都住大房子,我却要跟妹妹挤一起?” ...... 后院,聋老太太家。 何雨析当这是自己家,往床上一躺,这就要睡过去。 “这是何雨柱亲弟弟?” 娄晓娥嘀咕着,好奇宝宝一样站在床头,端详着何雨析好看的脸,时不时还用眼睛量量他有多高。 没量出来,但肯定比傻柱高多了! 何雨析被盯得睡不着,翻身趴着睡。 聋老太太拽她,“晓娥,你让他睡会儿,孩子路上累坏了。” “奶奶这哪像何雨柱弟弟啊?你没认错人吗?” 聋老太太愁得慌,“他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能认错吗?” 娄晓娥点点头,“也对,雨水长得也好看!这么说何雨柱是老何家的异类啊! 聋老太太小声说:“你没看着大清呢,长得还不如傻柱!” “那得是啥样啊?还能看吗?” “小点声小点声.....” 随后,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床上,何雨析松口气,终于能安心睡会儿了,左脚碰右脚,踩掉返潮的厚棉鞋,又反着踩掉另一只。 受困半个月的脚,一下舒坦了,温热的气流卷起脚边的空气,好轻松...... “呕~” 娄晓娥捂住鼻子,扭头道:“我给你烧壶水洗洗脚行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何雨析脸红,坐起来把鞋穿上,把脚伸出床尾,倒头就睡。 “洗干净睡多舒坦?这人真懒!”娄晓娥还是去烧水了。 这时,门外响起傻柱的声音。 “老太太,老二是不是在这?” 聋老太太应了一声,让娄晓娥去开门。 一开门,傻柱后退一步揉揉眼睛。 “娄晓娥你掉粪坑里了?那么大味儿呢?” “啊?”娄晓娥一怔,旋即恼道:“你弟弟掉粪坑里了!” 傻柱往里面瞄了一眼,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何雨析坐起来,“这么快就搬出去了?” 傻柱进门,尴尬道:“没,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何雨析一阵烦躁。 “老二啊,雨水现在住校,要不你住雨水那屋?”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你不想让他们搬,还是他们赖在那不走?” “他们也不是赖着,主要是棒梗大了,不能跟妹妹们......老二,老二你去哪儿?” 傻柱急急忙忙跟着跑出门,“你要干什么?你得给我这个大哥留面子啊!” 中院。 “咣!” 何雨析一脚踹开家门,冷风几个呼吸就卷走屋里所有热气。 棒梗怒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啪!” 何雨析健步过去,甩出一记大耳光。 棒梗从床上原地消失。 贾张氏尖叫:“你敢打我大孙子?我跟你拼了!” “婶子婶子!”傻柱拉住贾张氏,怒道:“老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何雨析冷声道:“好好说有用吗?我刚才难为你们了吗?你有本事解决吗?” “腾!” “我踢死你!” 棒梗跳上床,用力一蹦来了个凌空踹。 花里胡哨!何雨析闪身。 棒梗大劈叉骑在炉子上惨叫出声,傻柱一把给棒梗拽起来,贾张氏哭喊着看大孙子烫啥样,何雨析忙着往外扔东西。 晋西北乱成一锅粥。 棒梗黑棉裤厚,没烧到肉,但手烫伤一点,两人骂着何雨析,匆忙领着棒梗出门。 何雨析化身拆家机器,虽然只有左手能用,但十来分钟便把屋子彻底扔空。 门口残雪上,横七竖八插着水壶、碗筷、断了一半的床、踹碎的柜子、桌椅...... 今天周末,不少人都没出义务工,听见这么大动静,中院很快围满了人。 “这怎么回事?傻柱跟贾家决裂了?秦淮茹拒绝傻柱求婚了?” “不可能,傻柱对秦淮茹死心塌地。” “屋里谁?怎么没见过?这大高个儿!” “艾玛,那不是盒子吗?” “还箱子呢!” “盒子!!!” 王大彪跑进屋,激动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回头,笑了,小时候的同班同学,也是小跟班。只是多年不见,人壮实了很多。 “你倒是早点来,扔那些东西给我累够呛!” 何雨析说话间,不少邻居进屋。 “这,扔的可真够干净的!” “你哥知道吗?是你哥让人进来住的!” “你这当了八年兵吧!有没有一米九?” “小析啊,我是你三大爷,你还记得我吗?你转业费多少啊?” “各位,我这一路挺累的,就先不陪你们聊了。” 何雨析从行李中掏出一块钱和一张锁票,“大彪,帮我买个锁,给门锁上。” “盒子,你不该这样,那贾张氏是个滚刀肉,你给她东西扔了,她肯定赖上你。”王大彪忧心忡忡的说道。 何雨析拍拍他肩膀,笑道:“那是刀不够快。” ...... 何雨析挤开人群,回到后院聋老太太家,却不怎么困了。 娄晓娥怯生生的看着何雨析,小声道:“你倒挺爷们儿的。” 傻柱可是四合院战神,年轻一代里谁没挨过他的打?这方面娄晓娥可太有发言权了,许大茂都让傻柱揍成啥了。 人都说何家老二文弱,这一看比傻柱还牲口。 “爷们儿?”何雨析摇头,他倒想安静的当个娘们儿,别人不给机会啊。 一旁,聋老太太垂泪道:“好好的兄弟俩,现在闹的......” “老太太,贾家人什么时候住进我那屋的?” “应该是......” “大概半年前吧。”娄晓娥说道。 “半年前......” 那不就是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吗? 傻柱你可真行! 以为老子死了? 何雨析本来对傻柱就无感,这下直接反感了。 聋老太太道:“小析,你回来了就好,你得管管你哥,要不他这辈子就完了。” 何雨析道:“奶奶,人各有命,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说完,困意来袭,倒头就睡。 结果刚睡着,外面就有人喊全院大会。 ...... 晃眼的阳光,将世界照的白惨惨,却并不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院里七十来个人围着中院中庭站着,中庭前边摆着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三个大爷坐那。 易中海把何雨析拉到一边聊了几句后,手搭在他肩膀上。 冲大家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给大伙召集出来,是因为要欢迎咱院老住户回归!小析当了八年兵,在部队里胳膊受了重伤,如今光荣转业,大家掌声表示一下!” 第3章 戳人肺管子,是老何家的传统 “哗啦啦!” 掌声响彻四合院。 这年代,哪个院里有个受伤转业的兵,街道在发流动旗帜和评定文明大院时,都要高看一眼。 何雨析往前走了两步,冲大家微微鞠躬示意。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真心鼓掌诚心欢迎,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激动的眼冒泪光。 但何雨析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电视剧里的主要人物除了一大爷一家,其他人都随意拍了几下就不拍了。 不过于莉和娄晓娥倒是挺使劲,尤其是娄晓娥,亮晶晶的大眼睛眼神睿智,许大茂拽了她好几下,她也不管。 “停下!都停下!”贾张氏咆哮道:“老易,你干什么呢?你开欢迎会呢?我家的事呢?你忘了?” “你家的事?你以为我给你开呢?” “不是吗?” 老娘都想好怎么讹人了,结果你告诉我不是? “老嫂子!”易中海沉声道:“这本来就是欢迎会,你们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小析回来后知道房子被你们住了,人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你们腾房!” “你们不腾不说,还恶语伤人!棒梗更是直接给人爹妈都带出来了。哪个有血性的人能忍住不动手?” “他扔出来的床、桌椅、柜子都是人自己的,你的东西只有被褥和水壶,被褥摔不坏,水壶配个胆两毛钱!等散会我给你两毛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易中海说完,大家纷纷点头,办得公道。 何雨析也觉得挺好。 贾张氏尖声道:“我家棒梗手还烫坏了呢!看病也要钱!他得赔!” “起码得赔五十!”贾张氏补充了句。 “五十,贾张氏你要脸吗?手烫掉了吗?不就烫了一小块皮吗?” “你孙子命值不值五十?” “讹上了!真不要脸!人家当兵的你也好意思讹,就该给你扔战场上让人打死!” “你怎么不说五百呢?占了人家房,打死你都活该!” “你们知道什么?棉裤还烫坏了呢!棉裤不是钱?” 易中海压压手,示意安静,“棒梗从床上蹦起来踹小析,小析不躲等着挨打?老嫂子你差不多行了!” 贾张氏尖声道:“不行!那也跟他有关系!他不躲不就行了?孩子能有多大劲儿?” 众人沉默,遇到这样不讲理的,能怎么办? 跟她犟?还真犟不过她。 “好了,你要赔五十是吧?可以!” 何雨析回到家用火筷子挑着炉盘出门,冲棒梗道:“过来,我给你烫个五十的!” 滚烫的炉盘在半空中将空气烫得扭曲。 棒梗瞄了一眼赶紧往后缩,贾张氏和秦淮茹更是护住棒梗,还没听说谁打仗赔五十的,那不得把头烫掉? 何雨析用火筷子指着贾张氏,“要不给你烫个五十?” 贾张氏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了。 坏人只是坏,不是傻,反而比一般人更聪明,不然怎么糊弄一般人的? 她有一种感觉,真要是上去了,何雨析就敢把炉盘怼她脸上。 “老嫂子,等下我一共给你五毛钱,差不多得了。”易中海给了她一个台阶。 贾张氏赶紧道:“我告诉你何雨析,我今儿就是看老易面子,要不我跟你没完!” “那你过来啊!”何雨析嘁了一声,“跟谁俩呢?认怂就老实点。” 众人抿嘴笑,和傻柱真是亲哥俩,专门捅人肺管子! 贾张氏在院里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脸? “东旭啊......” “想哭去坟地哭去,你当你儿子葫芦娃?这么远他能听见?” “你!你!”贾张氏哭着跑回家,抱起儿子的遗像泪流满面。 秦淮茹带着棒梗回到家,一看到亡夫和父亲的黑白照片,母子俩也哭了起来。 院里。 众人佩服的看着何雨析,真厉害,能把贾张氏气跑的,他还是全院第一个! 其实以前傻柱也有这本事,但自从贾东旭死后,傻柱就变了,开始把贾张氏当亲妈一样孝顺着...... 更难的是,他能把秦淮茹逼走,要知道秦淮茹本来就会卖惨,大家因为道德负担往往不会跟她计较,再加上傻柱能骂能打,大家更是不会轻易得罪秦淮茹。 这下可好,一个何雨析全给撅了。 易中海摇摇头,“小析胳膊......” 许大茂大声道:“何雨析,你重伤到什么程度必须要转业?你是残废了吗?” 何雨析侧目,“要不拿你试验一......” “许大茂!我操你妈我操你姥姥!” 傻柱大骂道:“他胳膊就算掉了,裤裆里的玩意也好用,也能生孩子!光这点就比你个阉货太监二椅子强!” 众人哄堂大笑。 刚说何雨析和傻柱性格像,这就应验了,专门捅人肺管子啊。 “傻柱!你他妈侮辱我人格!” 许大茂恼火至极,扒拉开前面的人,饿狼般朝着傻柱冲去。 傻柱一个侧闪,夹住许大茂脖子,嘴都快亲到许大茂耳朵了。 震天吼道:“太监还来笑话别人?我操你全家的!” 许大茂腿一软跪在地上,脑瓜子嗡嗡的。 “柱子!”一大爷易中海低喝一声,上前拉开他。 又有人把许大茂拉走,两人怒目而视,但全院大会总算能接着往下开。 易中海道:“咱们是文明大......” 说到这,易中海老脸红了,“咱们是个大集体,小析胳膊负伤了,以后有什么事咱大伙儿多帮忙。” 中院的老林叔黯然道:“这么小的岁数,胳膊却坏了,小析,有什么木匠活你就来找我。” “盒子,体力活你来找我,我给你干。”王大彪说道。 “小析啊,缝缝补补的找我,常来家里坐坐。”一大妈笑容温暖,眼泛泪花。 “晌午来我家吃,我让你大妈给你炒俩菜,你小子在前面受苦了,后面有人管你!”前院的牛大叔裹着黑袄子,冲老伴扬了扬手。 何雨析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人民子弟兵说是为了光荣和理想,但谁不想听见几句暖心窝子的话? “牛大妈别忙,我回来挺累的,准备睡一天。” 牛叔道:“好好睡,晚上做好了叫你!” 何雨析笑着点头,其实院里还是好人多,只是电视剧里没演出来。 根据记忆,老牛叔、老林叔、王大彪和几个住户都很朴实厚道。 许大茂阴阳怪气道:“你胳膊残废了,分配到哪个厂看大门了?” 这人不挨打难受?何雨析刚抬脚,就见一道黑影从身边蹿进人群。 谁也没看清傻柱是怎么过去的,反正人群里马上响起噗呲噗呲的打击声和许大茂的惨叫。 “傻柱!”二大爷刘海中站起来,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大爷?你怎么说打就打?” “噗!” 傻柱一脚踹开许大茂,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人,阴沉着脸站到三个大爷面前。 三个大爷心一虚,就连关系最好的易中海也有些愣神,这小子眼神怎么六亲不认? 傻柱凶神恶煞道:“你们算什么大爷?这到底开欢迎会还是批斗会呢?” “老二负伤回来,许大茂说笑话就笑话?你们三个都是哑巴?” “还我说打就打?我告诉你二大爷,今儿笑话老二的哪怕是你,我也说打就打!” 第4章 老何家vs老刘家 二大爷好面儿啊,闻言大怒:“你放肆!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长辈!” “傻柱你太不像话了!” “你敢这么跟我爹说话?” 刘光福和刘光天气势汹汹走出人群。 何雨析走出人群,火筷子一指,“站那!” 傻柱回头,眼神一暖,豪迈道:“老二你不用管,他俩出来就是装装样,我就算把二大爷摁在地上揍,他俩也不敢动手!” 刘家爷仨脸通红,你他妈是真不给面子啊!你怎么不去死呢? 众人叹口气,论打人脸还是得傻柱。 “行了柱子,别跟你二大爷开玩笑,你二大爷量大,要不早揍你了!”易中海心累,天天他妈打圆场。 “傻柱,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刘海中坐下。 傻柱撇撇嘴,“你们爷三儿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现在老二也回来了,信不信我俩能给你们全家吊起来打?” 众人哄堂大笑,什么人啊这是,不过人家说的倒是真的。 “柱子,玩笑再开就过了!”易中海声音沉了些。 他对何家兄弟有恩,多少有点威信,傻柱不说话了。 “何雨析啊,你因伤转业,发的是优抚金还是抚恤金?” 三大爷阎埠贵推推黑框眼镜,就好奇这个问题。 也算给二大爷一家解围了。 何雨析懒得搭理,见刚才几个要帮忙的人也好奇,才解释了起来。 抚恤金是发给因公致残的军人的经济补偿。优抚金是发给现役军人和家属的优待和补助。 他伤残转业,拿的是抚恤金,不过等工作落实以后,改从民政部领伤残保健金,每月七块八,能一直领到死。 阎埠贵道:“听说抚恤金前面会先给一笔,你拿了多少?” “三百。” “三百?我家东旭死了,死亡抚恤金才两百多!” 贾张氏回家后觉得丢了面儿,必须要找补回来。 何雨析淡淡道:“我要是玩手榴弹不小心给自己炸死了,死亡抚恤金也高不到哪去。” 众人想笑,但谁也没笑出声,毕竟人死为大,贾东旭就是操作失误才没的。 贾张氏浑身发抖,想到儿子的惨状,眼泪又如尿尿般掉下来。 何雨析转身道:“各位,感谢大家欢迎,心意我都领了,天寒地冻的都散了吧。” 刘海中恼火道:“何雨析,你说散会就散会?你是院里的大爷吗?” 傻柱大喊一声:“二大爷诶!他是你大爷!” 喊完事了拂衣去,撒腿就跑。 “你给我滚回来!”刘海中抄着搪瓷缸子就追,今儿高低泼他一脸! 院里一阵哄笑,好几个人拉着何雨析要回家坐会儿,但何雨析菊花实在是太疼了,只想老老实实趴一会儿,聊了几句便回到聋老太太家。 娄晓娥跟进去,小声问道:“你腿也受伤了吗?” “没。” “那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我......”何雨析趴床上不想说话。 娄晓娥倒了杯热水,笑嘻嘻说:“听说从边疆回来很不容易,你跟我讲讲呗!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哈!” “我叫娄晓娥,是许大茂老婆,但不参与他和你哥的矛盾!我爹是资本家,我没资格上班,天天就守着个小老太太,我都快闷死了!” 说完,娄晓娥唉声叹气。 “你这孩子,就让他睡会儿吧。”聋老太太慈祥的笑着。 何雨析坐起来,接过水杯无奈道:“讲完你就不磨叽我了?” “嗯嗯!”娄晓娥拖着椅子到床边,跨着椅子,把下巴磕在椅背上。 这坐姿,忒豪放! 何雨析无语,慢悠悠讲了起来。 在没有青藏铁路的年代,返京是一趟从西到北的艰苦旅程。 从坐牛车挥别军营和布达拉宫开始。 搭乘运送物资的大卡车穿越当雄、那曲、羌塘草原。 坐牛车越过唐古拉山,再坐拖拉机穿越可可西里。 再从甘肃最西边下车,转车去兰州乘绿皮火车硬座回京。 总共历时整整半个月! 娄晓娥听的入神,不由自主道:“铁打的汉子腚也磨漏了啊。” 说完脸蛋一下红了,如此娇嫩。 “哈哈哈哈。”何雨析笑道:“你总结的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瘸一拐的!” “谁问你了啊!”娄晓娥脸蛋更红了,“风景是不是可漂亮了?我听人说唐古拉山特别美!” “可得了吧!海拔五六千米闹着玩呢?”何雨析趴到床上,“别说话了啊!” 娄晓娥不说话,傻柱却来了,乐呵呵道:“老二,打仗亲兄弟这话一点没错,虽然用不着你出手,但你刚才站出来时,我还是更有底气了!” 何雨析坐起来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挨揍,我不想欠你的!” “你也不用装模作样向着我,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消气,以后好跟你一起照顾老贾家,这不可能!” 闻言,傻柱苦口婆心道:“老二你还不知道吧,你东旭哥死了!” “我怎么不知道?贾张氏刚才还说死亡抚恤金的事了!” “也对,你想想,秦姐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不干活的婆婆日子多难啊?咱身为邻居,难道就不应该伸出援手吗?” “何雨柱!不管怎么说,我想给咱俩留点体面,省着传出去丢人!你爱干什么是你的事,别扯上我!” “那老二咱商量刚才的事,你房子就给老贾家住,雨水住校不回来你住她那屋。” “走,咱俩出去聊!” 何雨析站起来,裤刺一声抽出裤腰带。 巴掌宽,半指厚,深黄色,牦牛皮制。 猛抽能给人送走。 “柱子!”聋老太太恨声道:“老何家就剩小析一个独苗了,你想让老何家绝后吗?你对得起老何家列祖列宗吗?” “老太太,怎么就剩独苗了?” 傻柱有点愣神,老糊涂了?我这还活着呢。 “你?”聋老太太冷笑一声,“现在没人愿意跟你相亲,你怎么结婚?还是说那个人能给你生孩子?” 何雨析望着她沧桑却明亮的双眼,再看看傻柱,叹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剧里不是演了吗?娄晓娥离婚后,聋老太太拼命撮合两人。 要不是娄晓娥给傻柱留个后,傻柱就真成绝户了。 傻柱脸红,“老太太,秦姐才三十出头,还能生!” “是她能不能生的事吗?”聋老太太摆摆手,“去吧去吧,这事别提了,我不会害你俩!” “你走吧,我不搬!” 老太太都七八十岁了,何雨析真不想让人折寿。 第5章 灵魂安放处 “老二,不能商量商量?”傻柱又问道。 “何雨柱你太过分了!”娄晓娥道:“你弟弟胳膊坏了本来就不好找媳妇,再跟你一起养秦淮茹一家把名声毁了,以后谁还跟他?你当大哥的怎么这样?” “你这是在帮许大茂说话,你挑拨离间!” “我向着他?”娄晓娥气笑了,不说话了。 傻柱又道:“老二,你那是帮我,名声不会有影响!” 何雨析道:“何雨柱,都说你傻,其实你一点也不傻!你怎么不把你房子让给老贾家,然后你住雨水屋呢?” “嘶!也对啊!”傻柱点点头,走了。 三人一起看着他关门,然后面面相觑。 娄晓娥小声道:“我说何雨析,你哥不至于真那么干吧?那可是整个四合院最好的房子,还没结婚就给人住,传出去丢死人了!” 何雨析懒得想,“随他吧!” 说完又趴下,这回能睡了吧。 “何雨析,拿钱票来!”娄晓娥伸出小白手。 “你又要干什么?” “你屋东西都扔了,我去帮你置办家具,完事给我五毛钱跑腿钱就行!” “你是有钱人家孩子吗?怎么净想着挣钱?”何雨析下床,一边从行李中拿钱票一边说道:“三毛,爱挣不挣。” 娄晓娥小嘴一翘,“我这样的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知道有钱不挣王八蛋!三毛就三毛。” “这嘴。”何雨析看过剧,知道娄晓娥为人不贪,直接把一百五的安家费和安家票据都给她了。 娄晓娥心里一震,小声道:“这,这是巨款了,你就这么信我?” 一股暖流在心涧流淌,宛若春风化雪,草长莺飞。 何雨析又双趴下,“挑便宜的买,只要床、柜子、桌椅和碗筷、锅.......你看着办吧,总之我还要顾着几个战友家里,省着点花。” 说完,娄晓娥好像又说了什么,但何雨析困到极点,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前院的老牛叔在旁边坐着,声如洪钟道:“你小子太能睡了,来家吃饭。” “行!”何雨析下床,这才发现脚上没穿鞋。 娄晓娥道:“快谢谢我!” 何雨析震惊道:“你,你给我洗脚了?” 老牛叔牛眼瞪得老大,有事儿啊! “不不不!”娄晓娥赶紧道:“牛叔,我是跟他闹着玩,奶奶给洗的!” “谢谢奶奶。”何雨析老不好意思的,怪不得老太太总揉眼睛呢。 “去吃饭吧。”聋老太太慈祥的说道。 ...... 何雨析跟着老牛叔回家,牛大妈热情道:“来来来,大孩子了。” 何雨析心中一暖,“再大在您眼里也是小孩。” 牛大妈没孩子,闻言忽的难受起来,“来来来,看你牛叔给你准备的。” 桌上放着一大盆土豆炖鸡,香喷喷的,还有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 闻着食欲大开,胃如砂纸。 在贫苦的六十年代,这绝对是诚心实意请客,才能拿出来的。 “我前两天进山打的,今年野鸡挺多!” 解放前,老牛叔是有名的胆大猎户,冬天敢进别人不敢进的深山。 有人传老牛叔家有张祖传地图,能躲过雪窟窿,一般人冬天进山很容易踩进去出不来。 何雨析虽然饿疯了,但只吃了一个饼子和三两块野鸡肉。 世道艰难,人家诚心实意,自己也要替人家想想。 吃完后,何雨析想给人点粮票,最后没给,以后慢慢找补吧。 ...... 夜风中,房檐上的雪轻轻飘起,在朦胧的灯光中翩然起舞..... 何雨析家已经焕然一新,衣柜和桌椅是统一的原木色,床上铺着淡红色的被褥,被昏黄色的灯光照成淡粉色...... “喏,一共花了三十块五毛,这是剩的钱和收据,满意不?” 娄晓娥没进家,站在门口笑眯眯的问。 “满,满意!”何雨析瞅着被褥,也没好意思说啥,关键看着好像还挺好看。 娄晓娥道:“三毛钱我已经留下了,走了啊!” “回来!”何雨析又给了她两毛钱。 娄晓娥赶紧接过去,笑嘻嘻的跑了。 “许大茂好像不穷吧,怎么给老婆逼得都出来挣钱了?” 何雨析四处转转,发现家里竟然没有煤? ...... 翌日,大晴天,晨曦将房檐下的冰柱染成悦目的淡红色。 跟何雨析家床单被褥一个颜色。 何雨析哆哆嗦嗦爬起来,将所有钱摊在桌上,分成九份,一份存进柜子里。 “嗯?” “世外桃源好像有个物品列表?” “系统,我能把东西收进世外桃源吗?” 【可以!】 “这就有意思了!” 何雨析默念一声收,手上的信封瞬间不见了。 他按照系统的指点,意识进入了世外桃源..... 蓝天,白云,青草,绿树,湖泊,远山...... 微风习习...... 梦境般的世界里,何雨析完全放松下来。 在这里,灵魂可以无忧无虑的漂浮在蓝天之中,白云之上。 可以栖息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可以在如茵的青草上滚动。 可以随着风轻轻飘向远山...... duang! 撞空气墙了。 原来,灵魂只可以在平米的范围内飘荡,可以上至蓝天,但不能超过这三个足球场大小个范围。 何雨析试探了下,两百平米范围内有几棵桂花树,其余全是如茵绿毯。 “系统,我怎么看不见我自己?” 【宿主,二级可以身体进入世外桃源。】 “哦。”何雨析略微失望,但更加期待起来! ...... 南鼓锣巷邮政局,里面只有一个墨绿色的长柜台。 两边都在忙,何雨析走到中间,“同志你好,我要汇款,请给我六张汇款单。” 闻言,营业员笑容淡去,大眼睛里充满警惕,问道:“一下给这个么多人汇款?什么原因?证件和介绍信我看下。” 何雨析把军官证和介绍信放到柜台上。 “边疆军......何雨析同志你好!我叫姜清心!”姜清心站起来热情的说道。 这还是个尊重军人的时代。 军人,不至于在路上被同胞无缘无故打得口鼻窜血,更不至于施暴者事后还安然无恙! “姜清心同志你好,这些都是汇给外地战友家属的。”何雨析掏出信封递过去。 尖刀一小队共九人,老大和老六都是京城人,他打算抽空送上门,而另外六个战友来自天南海北,如今国家禁止人口无故流动,他只能汇过去。 第6章 姜清心 “这些要填一下。”姜清心双手递过去六张汇款单。 何雨析接过,抽出一张平放在桌上,左手一笔一划的写出一个狗爬字。 “哎?同志!不行不行!字迹要清晰工整。” 姜清心刚说完,注意到他右胳膊吊在身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走出柜台,站到何雨析身旁,细长白皙的手指蜷曲成拳,压在汇款单一角,温柔的说:“慢慢写,尽量写清楚,写废了也没关系,我给你拿新的,咱多。” 何雨析心中温暖,“谢谢。” 当何雨析填写到数字的时候,姜清心愣了下,“同志,我问你个事。” “请问。” 姜清心轻声道:“我见过不少人给战友或者战友家属汇钱,一般都是几元钱,你一下给每位战友家属汇两百多,有点像汇阵亡抚恤金。会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阵亡抚恤金?”何雨析解释道:“阵亡抚恤金由部队拨款当地退役军人事务部,再由当地工作人员送上门,不会由个人汇款。而且阵亡抚恤金也不止这些。” “这个我知道。”姜清心指指地址,“我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但大山里的人会不会不懂这些?” 何雨析后背一寒。 他知道这些,是因为尖刀班会跨境执行特殊任务,死亡概率很高,所以大家早早就了解了身后事流程。 而山村交通闭塞,信息不发达,老五父母天天刨地哪懂这个? 老两口在东北山窝窝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不知道要望向村口小路多少眼,望眼欲穿的盼着儿子年轻的身影,结果没等来儿子,却一下收到好几百块钱? .......这钱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谢谢提醒。”何雨析缓缓神道:“那就每人汇二十吧。” “嗯。”姜清心给换了张新的汇款单,笑道:“何雨析同志,你跟战友感情真好,你手笔太大了。” 姜清心二十二岁,当了四年邮政营业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救命之恩。”何雨析说完,继续写。 半年前,如果不是八个战友舍命相救,他刚穿越来就得死在雪山上。 和救命之恩相比,钱算什么? ...... 何雨析写的很慢。 姜清心慢慢等。 冬日暖阳顺着窗户倾泻在两人肩上,偶尔相视一笑,像是多年好友。 “姜清心同志,多亏你提醒,不然真会造成误会,谢谢你。” 办完业务后,何雨析依然心有余悸,笑着伸出手。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姜清心站起来握手。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道别。 何雨析马上走到门口时,姜清心鼓足勇气道:“何雨析同志,我们邮政有食堂,中午了,一起吃口吧。” 何雨析回头,却见姜清心红着脸快步朝着里面跑去。 ...... 何雨析在邮局里等了十分钟,才一脸疑惑的往外走。 ...... “何雨析同志,欢迎你加入第三轧钢厂。” 窗明几净的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握着何雨析的左手,心中暗暗惋惜。 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右胳膊却废掉了。 如果是个健全人,就算转业了也会转去医院,那里待遇和社会地位比厂医强多了。 “厂长,我想去医务室看看。” 何雨析只想赶紧开始工作,厂里好给他算半天工资。 京城属于六类地区,他拿国家卫生技术人员17级工资,每月46元。半天工资七毛多呢。 “行,走!” 杨厂长和何雨析并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介绍。 “小何,咱三厂共892个在职职工......” “八九百个人?”何雨析顿住脚步。 电视剧里红星轧钢厂是万人大厂,这一下缩水十分之一?而第三轧钢厂,就是红星轧钢厂的前身。 “少吗?工业基地里十多家轧钢厂基本都这么多人。” 杨厂长这么一说,何雨析大概明白了,看来明年不是单纯改名那么简单,应该是数个厂合并了。 说着话,两个人走到医务室门口。 杨厂长指指二十几米外的超大平房,笑道:“这是咱厂食堂,你哥就在这上班,你们哥俩以后串门很方便。” 何雨析笑着点点头,来就撵出去。 医务室也是个单独的平房,里外套间。 外间大约五十多个平方,很干净,里边摆着两米高的檀木色药柜,三张白色诊台,炉膛里煤火被风抽的呼呼响,屋里很暖和。 里间更大一些,估摸有七八十平方,除了把头的小房间外,其他地方摆着两排病床,床头没有柜子,有输液架。 杨厂长告诉他小房间是扎屁股针用的,有时候需要女同志脱衣服,也在这里。 两人里外逛了一遍,刚回到外间就见一老一少两人推门走进来。 杨厂长笑道:“来来来二位,这是前两天和你们说的,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何雨析同志!” “小何,这是老高同志,老中医。” “高大爷您好,我叫何雨析,请多多关照。” 何雨析看着一把白胡子的干瘦老头儿,觉着这大爷肯定特别沉稳,医术特别好,不然都对不起仙风道骨的形象。 “小何你好,会下象棋吗?”老高眼巴巴的问道。 何雨析刚张嘴,旁边的小圆脸姑娘赶紧笑眯眯道:“何大哥你别跟他玩,他下棋可坏了!不信你问厂长!” 下棋只有好不好,怎么还有坏不坏?何雨析转头。 杨厂长脸色有些苦涩,显然被勾起啥不好回忆了,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原本有些生疏的氛围一下熟络许多。 “对了何大哥,我叫袁媛,今年十九岁,你叫我小袁就行!”小袁声音脆生生的。 “小袁你好。” 何雨析心情一下舒朗很多,小袁虽然身材高挑,长相秀美,但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可爱,小圆脸,大眼睛,笑容很有感染力。 杨厂长拍拍何雨析肩膀,“小何你这就算正式上班了,今天给你算半天工资!” “谢谢厂长。”何雨析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杨厂长后,何雨析坐在诊台后面,努力回忆别人是怎么给自己诊脉的。 因为急救课成绩最好,所以他在小队里有军医属性,但仅仅擅长于外伤急救,别的他都不会。在小队中他的角色分工是定点狙杀,也就是传说中的神枪手。 这把他给慌的,就怕来个人找他看病。 “不对啊!我有医术技能啊!我去!” “野猪吃不了细糠!” 何雨析一下就坦然了...... “何大哥。”小袁搬着椅子凑过去,“你胳膊怎么伤的呀?” 一句话,把何雨析打入回忆...... 第7章 雪山上的回忆 半年前,高山雪原,暴风雪翻转天地。 小队跨境执行任务凯旋归来,却意外遭遇伏击。 原主中弹身亡,何雨析刚穿越来便重伤濒死。 他用最后意识掏出手榴弹,一只手搭在拉环上,示意战友们放弃他。 凡人莫言伟大与勇敢,一切都是人性与权衡。 死一个还是死九个,其实不是一道选择题。 那时,耳边只有风雪与子弹的尖啸,战友们无人应答。 结果是集体负伤,但终究是回到国境线了。 后来在军区医院历经凶险,何雨析终于捡回来一条命,可惜右臂完全失去功能。 选择转业,也是权衡。 既然无法继续待在尖刀小队与战友同生共死,不如转业回到后方照顾他们的家人。 救命之恩,总要有一种形式报答。 ...... “何大哥?”小袁轻声唤道。 “牦牛顶的。”何雨析淡笑着回答。 小袁张张嘴,满心想安抚安抚他,但又实在不知道从何角度切入...... “牦牛顶的?你不会躲啊?”老高有点怒其不争。 小袁不满道:“能躲开他不知道躲?被牛顶了也是光荣负伤!说不定何大哥是为了救别人,才被顶了呢?” 怎么有点饭圈的意思?何雨析笑道:“高大爷,我给你把个脉啊!” “叫高叔就行,叫大爷就给我叫老了!” 老高走到何雨析诊台前,把枯瘦的手腕放在脉枕上。 何雨析把手指搭在老高手腕上。 老高下意识伸手,把何雨析手指放在正确位置。 唉,小袁不忍直视,哥你知道寸口脉在哪吗?这一看就是个外行啊,不说是军医吗? 而何雨析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生死面前且敢抓着手榴弹让战友们先走,更别提被人无意中嘲讽一下了。 嗯,就是不大好意思睁眼看人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 霎时,妙处出来了。 视界之中,出现两张白色面板,左边显示病症,右边显示治疗方案。 主打一个全智能显示,人倒是成了工具人。 对面,老高面色平静,心里想好了,人家是当兵负伤转业的,不能让人下不来台。 今天只要不切个喜脉出来,他就都说对! 小袁也在旁边使眼色,生怕平时爱笑话人的老高笑话何雨析。 但在两人眼里,何雨析已经和大夫没啥关系了。 而何雨析的脑海中,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十倍时间加速卡一张,有效期一个月】 【已存入世外桃源】 何雨析手指一抖,先是狂喜一下,紧接着发现好像没啥大用? 不过看系统经验值倒是多了一点,变成了1\/100。 距离给自己治病又近了一步! ...... 何雨析睁开双眼,颇为奇异的看着老高,“高叔,我有个小建议!” “你说!” 老高努力放低自己的姿态,不过很难。 一个中医老手,面对一个不知道寸口脉在哪的采集,怎么装也装不出求知若渴的样子。 何雨析身体微微前倾,小声道:“要适可而止啊,您今年可不是十八了!” 老高老脸一红,旋即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雨析! 太神奇了,连寸口脉在哪都不知道的人,竟然能准确说出病症? “小何,你是猜.....不,你是怎么诊出来的?” 男人至死是少年,就算老年了,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行! 小袁看看何雨析,看看老高,好奇道:“啥意思啊?” “来!”老高拉着何雨析走进里间,顺手关上门,“你是哪个师父教的?你怎么诊出来的?” 何雨析笑呵呵道:“你就说准不准吧!” “准!”老高竖起大拇指,又有点不好意思,“能诊出来不算本事,会治才是能耐。” “高叔啊,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六十二!” “六十二?” 何雨析上下打量老高一番,估摸自己到这岁数,可未必有人家这能耐。 还想问问夫妻保鲜秘籍,怎么做到老夫老妻还有感觉的,这人身上都是学问啊! 没好意思问。 “按理说一两个月来那么一下就行了,您这一礼拜一回......这不是病,还是要节制!” “你!”老高十分吃惊,诊纵欲过度容易,但没听说能诊出确切次数的。 小袁在门外嚷嚷着:“让我进去听听啊,大家伙都是同事,你俩怎么还抱团呢?不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吗?我也要听!”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是妇女吗?”老高说了一嗓子,转过头道:“小何啊,我就从最近三个月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好把持啊,唉。” “身体好,身体好!您这个不用治,克制下就行。” 何雨析开门,正对上小袁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小袁,给你诊个脉啊!” 何雨析笑眯眯的看着小袁,此时小袁不是小袁,而是一点经验值。 老高道:“袁儿,别看你何大哥诊脉位置偏门,但人家真有本事。” “嗯!” 小袁坐到诊台对面,撸起袖子,把细嫩的手腕放到脉枕上。 何雨析两指切脉,闭目阅读。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初级早春麦苗100株,成熟期100天,株产一斤。】 【已存入世外桃源】 何雨析一愣,那之前的十倍时间加速卡不就有用了吗? 十倍加速,十天成熟?十天后拥有一百斤小麦? 回来时在公交车上听人说,现在细粮总是断供。 京城地区都这样,更别提外地了。 有了这一百斤小麦,自己能吃点,能给老大和老六家一些,还可以给外地的战友家邮寄一些! “只是不知道粮食让不让邮寄!” “这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姜清心?” “她上回要请我吃饭,后来跑了,会不会不搭理我?” “她跑什么?我也没得罪她吧!” 何雨析皱眉琢磨起来。 “何大哥,我得大病了吗?”小袁快哭了。 就连老高脸色也很紧张。 俗话说,就怕切脉的中医沉默不语和皱眉,两样都占了。 第8章 得亲子鉴定啊 “嗯?没!” 何雨析反应过来,睁开眼道:“你只是月事来了疼,我给你开点药。” 小袁巴掌大小脸一红,缩回小手嘀咕着什么这都能看出来,你才疼,你才来了之类的话。 “什么玩意儿!” 何雨析笑骂,他要能来,就得论姊妹了。 ...... 抓药的时候,何雨析脑海中又响起机械的声音。 【宿主亲手抓药,药效百分之百;其他人照方抓药,药效百分之五。】 “保护知识产权吗?” 何雨析不愿多想,抓好药后,告诉小袁煎法和用量。 【宿主亲手熬药,药效百分之百,其他人熬药,药效百分之五。】 系统算是把知识产权玩明白了。 “谢谢何大哥。”小袁小脸红扑扑,有点害臊。 但何雨析的形象在她心里高大多了,别看人家手法偏门,但看得是真准啊! 淡淡草药香中,三人围炉闲话。 何雨析拿起药罐子放到炉子上,一边熬药一边听两人讲些厂里的事。 通过两人的讲述,何雨析才知道,原来厂医不仅要给厂里职工看病,还要负责给职工家属看病。 厂医一般只看看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大毛病还是要去医院。 如今国家医卫人才很少,医务室相当于帮医院分流缓解压力。 第三轧钢厂本来是东直门大富豪娄景源家的,后来上交给了国家,成了国企。 厂里职工看病完全免费,家属半价。 比如这罐药,小袁就不用付钱。 平日每天来看病的人数不固定,有时候两三天没人来,有时候一天来上百个,那就是发生流感或集体食物中毒了。 流冒多见于换季或变天时,而食物中毒一般都因为后厨用了发芽的土豆,不过自从前年何雨柱当上了食堂班长,食物中毒的事就再也没发生过。 “何雨柱?何雨析?何大哥你俩名字真像啊!”小袁忽然说道。 老高也看向何雨析。 “我亲哥。”何雨析无奈说道。 虽然不认傻柱这个大哥,但明面关系上,两人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你亲哥?”小袁歪头打量何雨析,不由自主的摇摇头,“你要是不说,可没人能看出来!” 老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有人敲窗,三人回头,只见窗上挂着张大猪腰子脸。 老高和小袁认真看看,又同时转头看向何雨析,端详了一会儿又看向傻柱,反复对照着。 越看越不像! 傻柱进门,虎着脸道:“我五点上班时,看你家烟囱没冒烟,你不怕冻死?” “冻死也不用你管!” “你!有本事你今晚也别生炉子!冻死你!”傻柱气呼呼的走了。 小袁小声道:“何大哥,你们是同父异母吗?关系是不是不好?” 何雨析挑起眉梢,“同父异母?” “是啊,你俩长得一点关系都没有,婶子长得肯定可好看了,何班长母亲长得可能......嗯。” 小袁为自己的高见默默喝彩,嗯,一定是这样的! 何雨析快一米九,傻柱看起来刚过一米七五。 何雨析面若冠玉,傻柱脸如猪腰。 何雨析大长腿,傻柱小短腿儿。 就这俩人摆一起告诉别人是亲兄弟,你信? “同父同母的亲哥俩,不过我俩之间有点事,就不说了。” 何雨析这么一说,小袁和老高心里有数了。 何雨析却琢磨起来,何大清那么骚的一个人,原主和雨水不会真的不和傻柱一个妈吧! 也不对!那样原主母亲肯定知道,难道是原主母亲...... 同母异父? 原剧并没有原主的存在。 异父异母? 捡来的? 我草? 细思极恐! “系统,我现在有做亲子鉴定的能力吗?” 【二级可以。】 就这么的,何雨析奋斗理由又多了一条。 ...... 下午四点半,西方天空云蒸蔚霞。 夕阳将银装素裹的大地染成金黄色,看起来很温暖,但气温更低了。 下午没人来医务室看病。 只有老高和小袁帮何雨析刷了两点经验,他打算明早再试试,看能不能接着刷经验。 要是能的话,哪怕没病人,五十天也升级了! 而且怎么可能没病人,他估计,有可能在一个月内升级! 下班铃响了,广播里传出广播员打了鸡血一般慷慨激昂的声音。 什么回家路,伴你行,工人阶级战友情。 搞的还怪押韵的。 “何大哥我帮你!” 小袁走到何雨析旁边帮他脱白大褂,又举着军大衣站在他身后帮他穿上。 老高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何雨析稍稍有点拘谨。 “何大哥你这么大老爷们儿脸红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男女有别?” 小袁小手儿使劲把大铅扣塞进扣眼,接着道:“军人都是英雄,负伤的更是英雄,我一个小姑娘上不了战场,但我可崇拜军人了,明天你给我讲讲打仗的故事啊!” 何雨析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又淡笑道:“打仗不是故事,是事故,以后再说吧。” 何雨析和两人说了声明天见,转身出门。 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夕阳显得更加温暖,何雨析驻足凝望操场边挂满雪的枯树,想起边疆挺立在雪中的胡杨。 ...... 京城只有四个单独的菜市场,分布于旧城东南西北。 分别是东单菜市场、西单菜市场、崇文门菜市场、朝内菜市场。 朝内菜市场有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朝阳门菜市场。 最出名的是西单菜市场,在西单北大街195号,建于一九五六年,是全国十大菜市场之一,创造过五万人次的日流量。 东直门是旧城东门,离东单菜市场和朝阳门菜市场都近,大概五公里的样子。 何雨析一边走一边琢磨去哪个,最后还是放弃了,第一没打算买太多东西,第二冰天雪地路难走,菊花再多磨磨能磨出火星了。 大概二十来分钟后,他走到东直门菜市场,这并不是单独的菜市场,而是藏身于东直门百货一楼——如今全国各地的百货里,一楼基本都有菜市场。 第9章 八个生死之交,天大福分 如今,距离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三年,国家虽然依旧贫穷,但民生正在缓慢复苏。 细粮和肉蛋油依然时常断供,可粗粮是管够的。 今天粮油店里没有细粮和油,何雨析只好买了几斤玉米面。 肉铺罕见的上了半扇猪,还剩下几条仔排,四毛五一斤,远比猪肉的七毛三便宜,和后世正好相反。 只是没几个人舍得买仔排,相比之下大家更喜欢买肥肉,能炼油不说,还有油渣可以吃。 至于最出油的板油,那是专供给各大食堂的,市面上压根见不到。 何雨析远远看着红焰焰的排骨,馋出幻觉了。 做个红烧排骨,再来碗米饭,把汤汁灌进去,一边看小人书一边慢慢吃,那滋味想着流口水。 但最后还是没舍得买。 没办法,一人身上扛着八个家庭的担子,太沉重了。 国人本就有多子多福和有苗不愁长的传统思想,再加上没啥避孕知识和概念,家家户户孩子那叫一个多。 住在京城的老大和老六家还好点,每家只有两个孩子。 而那六个外地的战友,每家平均七个孩子...... “也许我吃口肉,战友爹妈和兄弟姐妹就得少吃一口粮......” “但我有系统,还差这点?” “算了,系统还没开始变现呢,先稳当点吧。” “和救命之恩相比,少吃点不算什么。” 何雨析忽然笑了,刚穿越来就有八个过命兄弟,这是天大福分。 他溜达起来,了解起物价。 冬天没有反季蔬菜,只有白菜、洋葱、土豆、萝卜这类能长期储存的蔬菜。 所有蔬菜都被盖在黑棉被下面防止受冻,最近京城气温低至零下十几度,露出来一会儿就冻坏了。 洋葱、土豆和萝卜都是两分钱一斤。 大白菜分两个等级,外皮紧、摸着硬、菜心饱满扎实的是一级品,三分钱一斤,而松松垮垮的那种则是两分五一斤。 面粉分两种,特级面粉又叫富强粉,两毛一斤,普通面粉一毛七一斤。 大米分精米和普通大米,精米两毛一斤,普通大米一毛七一斤。 鸡蛋和大豆油同价,六毛五一斤。 玉米面也叫棒子面,只有一种,两分五一斤。 而诸如薯干之类的杂粮就便宜了,五厘一斤。 何雨析买了两棵大白菜和一些调味品,便拎着往菜市场外边走。 没买油蛋则是因为粮油店缺货。 走到活禽摊时停住脚步,竹篾编的鸡笼子里,有只秃头母鸡一动不动。 “同志,活的吗?” 何雨析走过去,用脚尖轻轻碰碰笼子。 “活的,还会说人话呢。” 卖鸡的售货员大姐三十五六岁,笑着回道。 何雨析笑道:“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 售货员大姐也笑,“我知道,跟你闹着玩的。鸡活的,天冷它也不爱动!” “多少钱一斤?” “九毛五!” “行!” 鸡肉其实才六毛一斤,但活鸡能下蛋,贵点也正常。何雨析想好了,回家后给扔世外桃源里,让它天天下蛋,改善改善生活。 鸡一斤一两,大姐给算一块钱。 何雨析付钱付活鸡票,成功拿下。 ...... 四合院,前院。 三大爷阎埠贵热情道:“小析,来家里坐坐啊?你胳膊不方便处理鸡,让你三大妈给你处理,小析,小析你别走啊!” ...... 中院。 何雨析随手把鸡扔在家门口,反正绑着脚也飞不了。 “不对!院里可是有母鸡杀手!” “听那大姐说,活鸡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只。” “可别让棒梗给嚯嚯了。” 何雨析边想着,边拎着鸡进家。 “啪啪啪!” 有人拍门,接着傻柱气呼呼的声音响起,“老二,你别弄饭了,等下过来吃,我给你接风。” “知道了。” 还是不死心啊,有些话说清楚也好,何雨析叹口气,趴床上歇脚歇屁股歇菊花。 “系统,我想看看世外桃源。” 【凝聚意念,默念:进】 “进!” ...... 墨蓝色的夜空,星月闪耀。 皎洁如洗的月光下,风吹叶动,湖泊与远山光影模糊..... 看起来,世外桃源和外界的日夜是同步的。 “系统,我怎么能把鸡收进来?” 何雨析美滋滋的问,这草地上有好些草籽儿,鸡丢进来不用管,坐等收鸡蛋就行。 【宿主,本世界不接受外来物种。】 “嗯?钱都能存进来,鸡为什么不行?” 【钱属于物品,不属于物种。】 “嗯!精辟!” 何雨析被说服了,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买了。 “对了,我白天得到的奖励里有时间加速卡和麦苗,我想一起使用。” 【宿主,是否考虑得到更多奖励时再使用时间加速卡?】 那肯定是多攒点作物再用更合适。 但谁知道以后啥情况呢? “不了,直接用吧!” 【好的!】 月光下,两万平方的草地上,忽然有一块隐去了绿色,露出了松软的黑土地。 绿色的麦苗从天而降,根部隐入泥土之中,上面二十多公分的绿苗如少女细软腰肢,随风轻轻摇曳。 一股更为切实的生机,在夜晚的世外桃源中蓬勃起来。 “还得是庄稼啊!看草有啥意思?” 何雨析又使用了时间加速卡,一棵树上自动垂下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显示着时间倒计时。 29天:23时:59分:22秒 松口气。 何雨析将意识从世外桃源中抽离出来,看着门边的母鸡犯了愁,“早知道买的时候问问就好了。” “肯定不能养在家里,但养在外面那就是给棒梗养的,这事弄的......” 真不好办,人棒梗还没偷呢,总不能上门说你别偷吧。等被偷了,他一个二十四岁大老爷们儿,也懒得跟十四岁的半大小子掰扯。 “老二!来吃饭!” 院里响起傻柱的声音。 何雨析走进傻柱家。 “你来我家干什么?”贾张氏站起来厉声道。 棒梗笑道:“还多亏了你,这屋比你那破屋大多了,舒服多了!” 牛逼啊! 傻柱! 没结婚就把房子给寡妇孩子住! 何雨析笑笑,长见识了,这不比电视剧精彩? 第10章 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啊,鸡 耳房。 傻柱坐在桌边,虎着脸看何雨析。 怨气挺大啊,这还吃什么饭? 何雨析笑笑,“那就不吃了,把粮本给我,我要迁出去。” 如今国家为了缓解和平衡全国各地压力,实行了粮食配给制。 大夫属于脑力劳动者,每月定量只有30斤。 厨师属于轻体力劳动者,傻柱定量有36斤。 有意思的是念高二的雨水,国家格外看重人才,她每月除了十六块钱的助学金,定量有31斤,比何雨析还多一斤。 粮票不是直接发到每个人手上,而是发到每家每户的粮本上,粮本的持有人是户主。 何大清五一年跑保定和寡妇过了,一九五五年全国实行配给制,他为了在当地能领粮食已经从户口上转走。现在傻柱是户主。 “你要迁粮本?”傻柱腾得一下站起来,怒道:“这不是兄弟闹分家吗?咱俩都没结婚你分什么家?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你怕我黑了你的粮?” “嗯。”何雨析点点头。 何雨析柜子里放着三百斤粮票,并不急用每月30斤的定量。 但很多人都知道傻柱每月给秦淮茹粮食,如果他不在粮票上划清界限,就会有那些嘴贱的,比如许大茂之流会传兄弟俩一起养寡妇。 人言可畏,男人只要跟寡妇沾边名声就完了,就找不着对象了。 “何雨析!你这个不讲良心的东西!你比我小六岁,从小我对你比对我自己还好!你现在有本事了,开始跟我分家了?”傻柱嘴唇直哆嗦。 “嗯。”何雨析又点点头,跟他没啥好解释的,犯不上。给读者老爷们解释清楚就行了。 “行!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吃我东西,滚蛋!” 傻柱骂完,回身从柜子里掏出粮本,狠狠摔在桌子上,“何雨析,你今儿要是拿走,以后咱俩就不是亲兄弟!” “真的假的?” “真的!我何雨柱说到做到!” “草,那可太好了。” 何雨析嘀咕了句,抓着粮本就走。 傻柱愣愣的看着何雨析出门进家,真走? ..... 回到家。 何雨析菊花疼,趴在念叨着:“白买了啊,养没地方养,吃又有点奢侈,对了,送给老大家得了,他家近!” 何雨析哎呦一声,翻个身看向门边。 当时就愣那了! “妈!” “妈的?” “我鸡呢?” 何雨析忍着疼下床,在屋里找了个遍,别说鸡,连根鸡毛都没找着。 ....... “一大爷,就是这么个情况。” 一大爷家,何雨析把丢鸡的事讲了下,“你这边要是有办法,那咱就按老规矩先大院里解决,要是解决不了,我去找保卫科。” “老易,去问问吧。”一大妈朝窗外看了一眼。 易中海为难道:“这没凭没据的,去了怎么问?” 何雨析理解,但不打算这么算了。 这鸡他本来打算就近送给住在北沟沿胡同的老大家,老大父亲前两年没了,只剩下一个老妈和两个妹妹,天知道她们多长时间没吃过鸡肉了。 眼下既然一大爷没什么主意,何雨析便说:“一大爷您也别为难,没证据确实没法上门问,我去找保卫科吧。” 见何雨析要走,易中海急道:“小析,你看咱们这样行不行?” 何雨析停下脚步,“哪样?” 易中海有点不好意思,“你要是捅出去,咱院文明大院的称号就保不住了。我先召开个全院大会,说明一下利害关系,查查是谁偷的。要是找着了,你就别报保卫科了,要是没找着,这活鸡票和买鸡的钱我给你。” 这年代的人讲究集体荣誉感,别说易中海,就连何雨析也有点讲究这个。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讲究这个。 就好像读书时开运动会,自己班同学跑第一,自己也会在操场边蹦高欢呼。 要是跑倒数第一,自己也会怪害臊的一样。 又或者看足球,国足要是把日韩灭了,自己也会很兴奋。 要是输个0:7,自己也会膈应好几天。 只是他的感觉比较浅,不像这个年代的人那么强烈罢了。 “先看能不能查出来吧。” ...... 大冬天晚上召开全员大会,大伙儿有点遭罪。 清冷的夜空下,四合院白气蒸腾,一片急促跺脚声。 三个大爷反复扫视人群,又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 何雨析也扫了几眼,院里人除了棒梗都在! 那基本就不用问了,千防万防,母鸡还是没有逃过盗圣的毒手。 不过所谓捉贼拿赃,现在没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易中海沉声道:“小析鸡丢了,咱院是文明大院,多年来针头线脑也没丢过。谁一时糊涂的话,等夜深了把鸡送给我,我再还给小析,这件事就算了了。” “一大爷我不同意,这个人得找出来,偷小析东西太丧良心!” “这是大贼啊,连鸡都敢偷,必须抓出来让所有人知道!” “这以后可怎么过啊?谁还敢在家里放点好东西?” “抓住送保卫科!院里不要贼!” “要我说活该!”贾张氏抱着胳膊,阴阳怪气道:“不就当个兵胳膊残废了吗?竟然能拿三百抚恤金?凭什么我家东旭死了才拿两百?还买鸡?眼馋谁呢?丢了美了吧!” “婶子!” 傻柱低低的唤了声,却抬眼看许大茂。 许大茂微微一笑,你他妈当我傻啊? 你想跟秦淮茹好,所以不敢跟贾张氏发火。 现在盼着我贱两句你好拿我撒气? 我可去你姥姥的吧! 许大茂冲傻柱摇头晃脑。 气得傻柱又低头。 妈的不上套你说说! 何雨析木然的走到贾张氏面前。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贾张氏原地转了一圈扑向邻居。 众人震惊,不声不响,直接动手,狠人啊! 贾张氏可是院里出名的滚刀肉、泼妇,谁敢招惹? 一般人和她产生矛盾,都会选择忍气吞声。 本来不少人替何雨析憋屈,遇到这样的邻居真倒霉! 本来以为白天烫五十的就是巅峰,没想到人家敢动手嘿! 秦淮茹惊叫道:“何雨析,你怎么打老人?” 第11章 打你活该 “何雨析!你必须给个说法!”秦淮茹见何雨析不搭理她,又大声质问。 “呵!”何雨析冷笑,“打她?她这是辱军!打她天经地义!信不信再逼逼我连你一起?” 此话一出,三个大爷也没法管了,人家说的对啊! 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你贾张氏不对! “你敢打我?”秦淮茹在院里也是可以横着走的,背后有傻柱啊! 往后一看,傻柱不知道躲哪儿了。 她赶紧往后退一步。 “哎呀,打死人啦!” 贾张氏眼睛慢慢聚焦,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东旭......咕!” 何雨析蹲下,掐住贾张氏的脖子,“听好,邻里之间怎么闹矛盾都行,但你再敢提一句军人......” 何雨析贴近贾张氏耳朵,压低声音道:“老子挖个坑把你活埋了!” 说完,松开手。 贾张氏猛烈的哆嗦一下,惊恐地看着他。 人生风雨浪荡几十年,能感觉到最后那句话是真的。 因为他声音很小,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说明他真动了这个心思! “好了,一大爷,你们接着开会吧。” 刚才冷不丁蹲下,扯到菊花了,现在就想回家趴着。 长达半个月的折腾,一天根本缓不过来,感觉又要油尽灯枯了。 二大爷刘海中腾的站起来,看了眼傻柱,又坐下了。 何雨析走后,院里先是静了一会儿。 忽然,许大茂大声道:“哎呦,张大妈,您说何雨析鸡丢的好,不会是您家棒梗偷的吧?” 许大茂觉着傻柱太安逸了,需要上点强度。 谁知傻柱没吭声,倒是邻居们议论起来。 “还真有可能,棒梗前段日子在菜窖里把傻柱的菜心都抠了吃了!” “我还见过他偷傻柱的花生米。” “你们说的我也知道,但没见过棒梗偷别人家啊。” “你傻呀,何雨析是傻柱亲弟弟,说不定棒梗觉着偷何雨析和偷傻柱一样呢?” “啊,对对对对!” 邻居们议论时并不避讳,人傻柱还经常以此为荣呢,跟人说棒梗只偷他是把他当成自己家人。 看,还在那傻乐呢。 秦淮茹委屈道:“你们怎么胡说八道?我家孩子什么时候偷傻柱东西了?” 贾张氏捂着被扇肿的脸,“就是啊,那叫拿!” “行了行了。”易中海听不下去了,压压手道:“各位,小析的意思是如果院里找不出来就报保卫科,一张活鸡票加一元钱,够关一年半载了。要是岁数小的,学籍档案也会有影响,话我就说到这!” “散会!”二大爷刘海中赶忙说道,每回就靠这句话找当干部的感觉。 易中海不满的转头,这是让何家兄弟俩刺激着了吗? 我话说完了吗?我还想说孩子不懂事家大人管管呢。 再一想好像也没必要说出来,该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没用。 ...... 散会后,傻柱回家拿了两块钱,敲响对门房门,里面应了声,他推门而入。 进去一看乐了,“哎呦,你这是王八晒盖儿呢?” 何雨析正趴在床上歇菊花,叹了口气。 傻柱走到床边,往枕头边丢了两块钱,“你别见怪,棒梗可能觉得偷你跟偷我的一样,这钱我帮他赔了。” 何雨析咬牙坐起来,把两块钱塞傻柱兜里,不冷不热道:“你好自为之。” 傻柱满不在乎的把钱掏出来,又扔床上,“什么好自为之?多大点事儿?你还真报案啊?” “嗯。” “我在你眼里就没有点大哥的威信?” “没有。” “行!何雨析你行!你真他妈是我好弟弟!”傻柱气哼哼的走了。 出门直奔正屋。 “嘭!” 用力推开门,带进一大股冷风! 贾张氏和秦淮茹吓了一跳。 贾张氏骂道:“哈柱,你喀妈不会靠朦?” 见她肿的老高的半边脸,傻柱可高兴了! 死老太太就欠收拾! “刚才我要替你们把钱还给老二,老二没要,你们看着办,要是他报警你们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看出来了,人家不要钱,就要公道! 贾张氏尖声道:“你替谁还钱呢?你怎么知道是我嘎孙子偷的?我嘎孙子能干出那种事?你那个死残废兄弟.....” “婶子!!!” 傻柱腾得站起来,阴狠道:“你说话注意点!那是我亲弟弟!” “我不注意怎么?你敢动我?” “行了,吵吵什么?”秦淮茹适时道:“傻柱,我也觉得不是棒梗偷的,你是看着棒梗长大的,多好的孩子啊。” 傻柱口气缓和了几分,“秦姐,我知道棒梗是个好孩子,但邻居们说的没错,我怕他以为拿老二东西和拿我东西一样!” 贾张氏道:“你们兄弟俩关系不是很好吗?他当兵之前你俩可真不分你我。” 傻柱不耐烦道:“反正这事我告诉你们了,你们看着办。” ...... 明月当空,万籁俱静,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何雨析做了一个梦,边疆,高山雪原,他浑身鲜血成冰,用最后一丝力气掏出手榴弹,刚想让战友们放弃他,手榴弹就炸了! “咣!” 何雨析猛然惊醒,原来是门被人用力踢开了。 紧接灯亮了,他吃惊的发现竟然是傻柱。。 傻柱提着装满烧红煤块的铁簸箕,走到炉边把煤块倒进炉子里,骂骂咧咧的。 “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摊上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玩意儿,怎么不冻死你呢?” “桄榔!” 傻柱用火筷子把炉盘放上,扭头关门走人。 何雨析心中冷笑,都说傻柱傻,其实他一点也不傻。 他把所有最美好的一面都奉献给了贾家。 对其他人,哪怕是亲弟弟亲妹妹,也精于算计。 现在拿煤过来,看着像兄弟间的关怀,其实是想用芝麻换西瓜。 “陪你养寡妇?” “不追究棒梗?” “做梦吧你!” 何雨析沉沉睡去。 嗯,不冷就是舒服。 ...... 翌日一早,微红的晨曦漫过房顶,安静了一夜的大地逐渐有了活气,人们纷纷出门上班。 何雨析被窗外的人们吵醒,趴在床上小心的夹了夹屁股。 屁股耸动。 嘶! 疼! 叹口气,默念道:“进!” 一晚上,过去了,不知道麦苗有多大变化。 第12章 傻柱惊了 面轮转.......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清风徐来...... 麦苗一夜之间长高了十几公分,腰身依然细绿柔软,抽出三两条新叶。 一株两株看不出什么,但一百株麦苗集体抽新叶,麦田视觉效果丰满许多。 “再有九天就成熟喽,到时候这一百斤粮......中午先去问问姜清心,看看能不能往外地邮寄吧!” “要是能寄,高低也要让战友家里人吃到点好东西!” “能株产一斤肯定是特殊品种,估计比富强面粉级别还高!” “好东西不能独吞啊!” 何雨析心有阳光,笑容爽朗,起身洗漱穿衣裳,奔向工厂。 ....... 刚拉开医务室的门,一股热气和淡淡甘草香扑面而来。 屋里热气很足,要说轧钢厂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大概率就是煤了。 风抽的炉膛里火苗呼呼响,炉壁隐约烧红了。 “何大哥!早上好!”小袁脆生生说道。 “早啊小袁。”何雨析刚要解扣子,小袁便上来帮忙。 吱呀~ 傻柱推开门,黑着脸走到何雨析面前,“老二,别追究了!” 说完,在桌上放下一张五块钱。 “确定是棒梗偷的了?”何雨析问道。 傻柱点点头,“嗯,昨晚我还不确定,今早秦姐说棒梗承认了。你昨晚买鸡回来时我看见了,也就一斤左右。活鸡一斤一块钱,活鸡票现在私底下也是一斤一块钱,我给你五块,你肯定不吃亏!” “哦。”何雨析点点头道:“等下我就去找保卫科,说是你告诉我是棒梗偷的。” “哎?”傻柱骂道:“你是人吗?我好心赔你钱,你还要把我卖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孩子面前做人?” 何雨析道:“那就拿着钱走,别掺和这事!” “我就纳闷了,棒梗还是个孩子,你非跟他计较什么?” “何雨柱,这次的事要是你给解决了,棒梗就会觉得反正有你擦屁股,他就会一直偷我,我还过不过安稳日子了?” 何雨析接着道:“我他妈是个采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棒梗哪是那种孩子?” 傻柱见何雨析不搭理他,又说:“最后一次,没有下次!我保证!” 何雨析皱眉“你姓贾吗?老贾家事你怎么那么上心呢?” 傻柱一怔,骂道:“你他姥姥的才姓贾!你全家都姓贾!” 何雨析火也上来了,“你他姥姥的才全家都姓贾!” “咳!咳咳!” 正在解扣子的小袁使劲抿起小嘴儿,不让自己笑出猪叫。 真是亲哥俩! 你俩一起去改姓得了! 何雨析和傻柱大眼瞪小眼。 傻柱态度先软了,“老二,你就看在小时候我对你好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棒梗一回吗?” 何雨析痛快道:“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以后别再跟我说刚才那句话,就当我还你情了!第二,让棒梗过来道歉、写保证书,让秦淮茹赔钱!” 何雨析讨厌道德绑架,要是能分干净,倒也是件好事。 “好!”傻柱扭头就走。 老高穿着黑袄子,裹着手进屋,“你哥怎么气哼哼的?” “昨儿下班我买了只鸡,让邻居家小孩偷了,他来帮着赔钱。” 何雨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边说,还一边用左手练字。 小袁巴掌大小脸皱成一团,瞅着狗爬字,“秦淮茹儿子?” “嗯?”何雨析顿笔,“你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全厂都知道你哥跟秦淮茹俩好。” “全厂都知道?他满厂宣扬自己跟寡妇有一腿?”何雨析有点震惊了。 那不是有病吗? 这年月未婚男人找有孩子的寡妇很丢人,因为人寡妇可能不给生孩子,那这男的就绝户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都是条件特别差的人,才会找个寡妇搭伙过日子,不仅自己被人瞧不起,连带着家里人也被人看不上。 这么说吧,跟倒插门有一拼。 不过,何雨析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倒是没觉得丢人。 但癞蛤蟆它不咬人膈应人啊! “这......”小袁看向老高。 “小袁去年刚来,有些事知道尾不知道头。” 老高换好白大褂,坐下道:“你哥条件好,头些年厂里经常有女工跟你哥相亲,后来你们院钳工车间的贾东旭没了,你哥就帮衬着秦淮茹,后来秦淮茹就四处说你哥对她好。你哥没承认也没否认。” 老高说到这就不说了,一个男人跟寡妇沾边了,就没大姑娘能看上他了,秦淮茹这手够阴毒。 何雨析点点头,和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她就是靠着搅和傻柱相亲、散播两人关系来败坏傻柱名声,最后成功把傻柱忽悠的爱上她的。 不过这个世界和电视剧里好像稍微有点不一样,棒梗大了三岁不说,傻柱已经对秦淮茹死心塌地,比剧里病的还厉害。 管他呢。 ...... 中午,晴空万里。 这微风就太舒服了,比边疆温柔的不是一点半点。 何雨析走进邮局,发现值班大爷端着铝饭盒在吃饭。 值班大爷头也不抬,懒洋洋道:“你没看见外面牌子上写着中午休息吗?等上班了再来!” “成。”何雨析坐边上等着。 “你怎么还坐这......同志你好啊!你来办业务吗?着急吗?着急我给你叫人。” 值班大爷忽然转换口气,客客气气的说道。 何雨析左右看看,笑道:“大爷,您这是玩变脸呢?” “你穿的大衣虽说洗发白了,但一看就是军用款!军人优先!” 值班大爷有点羡慕,要是市售款军大衣洗到发白,外面早就全都是补丁了。 看人家军用款的,一个补丁都没有。 何雨析也没端着,客客气气道:“大爷,我想找一下姜清心同志,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 “这客气,你等着啊!”值班大爷放下饭盒,扣上盖子,有些尴尬道:“我不是怕你吃啊,我是怕凉了!” “我,我知道。” “等着!”大爷急匆匆朝着里面走去。 一会儿,大爷领着姜清心出来。 大爷又端起饭盒,看着脸红红的姜清心,又看看丰神俊朗的何雨析,不由自主的笑着点点头。 像一对儿啊! 第13章 龙阳之好? “姜清心同志你好。”何雨析伸出左手。 “何雨析同志你好。”姜清心伸出雪白的小手。 何雨析握了一下,问道:“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不用好!”姜清心俏脸通红。 何雨析,“你再说一遍?” 姜清心贝齿轻咬红唇,点点头。 等他俩走了,大爷笑呵呵的念叨:“年轻真好啊,就是都有点彪。” ......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何雨析冲经理说来四个招牌菜,一份汤。 “您好同志,我是私方经理,招牌菜都做不了,最近没猪肉供应。” 男经理这么一说,何雨析就知道这是家公私合营的店。 简单点说,五四年国家开始公私合营进程,在私人店铺里入驻监管与合作性质的公方经理,而原本的店主就成了私方经理。 “眼瞅着下个月就过年了,怎么没肉?” “估计是屯着,等年前放一波,毕竟老百姓过年都想吃点肉,到时候要是没有肉供应,国家面子过不去。” “也是!那看着安排吧。” 何雨析刚说完,姜清心道:“经理,两个素菜和三个窝头,再来两碗开水就行,别的不要。” 说完赶紧低下头,那个落落大方的女营业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害羞的姑娘。 私方经理笑笑,去忙活了。 “姜清心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如果我有细粮,能不能寄给外地的战友家属?” 何雨析单刀直入。 姜清心低头沉思,足足三分钟后才抬起头,柔声道:“何大......何雨析同志,国家没有针对这个的明文规定,但根据粮食宏观控制和统一调剂的原则,这种行为是不允许的。邮政曾经专门开会研究这个问题,给出的结论也是不允许。” 她往四周看看,红着脸站起来坐到何雨析旁边,小声说:“如果有人拿着米面直接说要邮寄,我们邮政不给办,要是那人拿着个小盒子往外邮寄,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南鼓锣巷邮局的底线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三斤以下我们就直接给寄了。但每个月寄出去的总数不敢超过五十斤,我们也怕被查出来出事。” 姜清心说完,又起身坐到何雨析的对面。 何雨析琢磨起来,能寄三斤也挺好,有起码比没有强吧! 下个月十四号就过年了,有三斤面粉打底,战友们家里起码包饺子的饺子皮够了。 “那你说,我是分开寄,还是一下子寄?” “嗯......你找我,我一下全给办了!但你在邮局里可不能说啊!你就说寄盒子,面上要让大家过得去!”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是个善良的姑娘,何雨析不想牵连人家,实在不行就换家邮局。 “不会,就算查出来了,我就说我不知道,也就没事了。” “好!”何雨析松口气,“我替我战友全家谢谢你!” “不,不客气!” 姜清心望着何雨析诱人的脸庞,感叹着长得真好看。 就是好像有点彪呢? 上菜了。 三个菜。 私方经理算是把和稀泥玩明白了。 吃完以后,两人一起往外走。 正午赤白的阳光下,雪地有点晃眼,姜清心偷偷摸摸看了何雨析一眼,小声道:“何大哥,你就没别的事了吗?” “没有啊。” “哦,那我走了?” “走吧,再见。” 何雨析走着走着,忽然回头,发现姜清心在踢路边的雪堆。 “你那样鞋不就湿了吗?”何雨析喊了一嗓子。 姜清心使劲跺跺脚,走了。 何雨析扯着嗓子,“哎对了!昨天你不是说让我跟你去食堂吃饭吗?你怎么没出来?” 姜清心走的更快了。 哎呦。 还摔了一跤。 ....... 医务室,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烧红的炉子释放着滚滚热浪。 小袁帮着何雨析脱掉军大衣。 军用款大衣的扣多扣眼小,有小袁帮忙,何雨析舒坦很多。 老高伸伸手,“来,给叔切个脉!” 何雨析正有此意,试试能不能重复刷经验。 切脉,这回位置对了,昨晚专门研究了一番。 老高把他指头往偏处推推,“你就按照你的奇怪方法来,医术这个东西殊途同归。” “我。” “行!” 何雨析无语。 闭目,视界之中出现两张白色面板,照例,左边病症,右边治疗方案。 等了片刻,并没有奖励提示音,再一看信息界面,也没有刷新经验值,估计要么短时间内不能从一个人身上累积经验值,要么就是一个人只能贡献一次经验值。 何雨析睁开眼,“高叔,和昨天差不多。” 老高缩回手,微笑道:“叔这条命就算交给你了!” “可别,难堪重任!” 何雨析打趣了句,站起来微微岔开腿。 老高伸手指指脉枕,“我早就注意到你腿不好了,手放这。” 何雨析迟疑了下,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老高凝神切脉,忽然震惊道:“你屁眼遭过重创啊!掉出来了?” 难道!龙阳之好? 小袁一脸崇敬的问道:“枪打的吗?” 草! 何雨析发现小袁这脑子有点邪性。 便说了一遍边疆返京的艰苦旅途。 给两人都听傻了,还打听起沿途的风景...... ...... 另一边。 傻柱背着手走进机加工车间。 偌大的车间里许多人在忙碌,轧钢厂的机加工车间属于保姆车间,负责维修各车间损坏的机器零件。也有人说这是万能车间。 花姐哎呦一声,笑道:“何班长又来视察我们工作了?” “来看我们淮茹的吗?” “不来看淮茹来看你啊?” “给我们淮茹带什么吃的了?” “你俩啥时候办喜事?” “哈哈哈哈。” 傻柱心花怒放,就爱听听别人说办喜事。 秦淮茹坐在料筐前,往里扔残次件,并没搭理傻柱。 傻柱走过去,大大咧咧说:“秦姐,解决了!” “是吗?”秦淮茹懒洋洋的问道:“他怎么说的?” 傻柱挺着胸脯,“我去医务室骂了老二几句,老二马上就老实了,马上就说不找保卫科了!” “你真行!” 你就吹牛逼吧! 秦淮茹笑着摸了傻柱手一下,当给舔狗的福利。 第14章 神嘴,两句话得罪两个人 傻柱伸手捞了个空,心里直痒痒,“不过老二说要棒梗去道个歉,写个保证书,我再给你两块钱,你给他,这事就算了了。” “傻柱!”秦淮茹变脸,委屈的说:“要是棒梗认错了,一旦何雨析传出去,传到学校里,谁知道学校会不会给处分?要是给了处分档案就脏了,孩子以后升学找工作哪怕娶媳妇都有影响,你考虑过这些吗?” “秦姐,你想的真周到!我这就去跟老二说说!” 傻柱也慌了,可不能让好孩子背上脏档案啊。 “哎呦呦,何班长,欺负我们淮茹啊?” 小组长花姐笑着走过来,“淮茹怎么还哭了?跟姐说说!”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棒梗拿了他弟弟一只鸡,他弟弟要闹到保卫科,他这个当大哥没出息,亲弟弟都拦不住!” 花姐诧异道:“谁让拿的找谁啊,为难个孩子干什么?” “呜!” 秦淮茹头埋在双膝间就哭。 “没人让他拿,他自己进老二家拿的,也可以叫.......” 傻柱说着说着,见秦淮茹面色不善的抬头,慌忙跑了。 ...... 医务室,窗明几净,炉火旺盛,落子之声啪啪作响。 身为侦察连棋王,何雨析已经阵亡三次。 这一局,老高大子儿在后面压阵,两个小卒反而势如破竹的一路向前冲,大有逼宫叫杀之势。 而何雨析身心俱疲,深感无力回天,明明已经说了要认输,老高却说年轻人要坚持,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言放弃。 这他姥姥的! 小袁诚不我欺啊! “吱呀~” 一阵寒风吹入医务室,傻柱进门走到炉边,一看棋局顿时眉开眼笑。 “老二,这局棋你要赢啊!” 何雨析一怔,你大爷的,可算让你捡着个笑。 傻柱莫名大爽,“老高可是咱厂小王八啊不,小霸王!你要是能赢了他,你可就厉害了。” 老高抬头,“何班长你有事?” 一张嘴两句话能把两帮都得罪的,也就傻柱了。 何雨析转头,往傻柱身后看看,见棒梗没来,便道:“高叔,我去趟保卫科。” 话音未落,小袁麻利跑去衣架拿军大衣。 傻柱看着小袁给何雨析扣扣子,“我说老二,你去保卫科是为了鸡的事?你不至于吧!” 那就让你看看至不至于,何雨析一语不发,扣好后,走你。 保卫科就在医务室隔壁,傻柱下意识跟进去。 科长姓陈,二十九岁,麻子脸,见何雨析来了,赶忙从炉边站起来。 “何大夫你好,怎么有空过来了?” 陈科长没当过兵,但就爱跟当兵的打交道,学学军体拳和小擒拿手啥的。 何雨析客气道:“陈科长,昨晚我买了只鸡,被机加工秦淮茹儿子偷了,他就是证人。” 说完,指了指傻柱。 “啊?” 傻柱目瞪口呆,怎么就成证人了? “何雨柱,看来你还能分清楚亲疏远近,呵呵。” 陈科长打量傻柱一番,人都说傻柱愿意为秦淮茹去死,没想到竟然肯护着亲弟弟。 兄弟情深啊。 “能不能缓缓?老二你不是说棒梗道歉就行吗?我这就回家给他薅来!我当你面揍他!” 傻柱真慌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何雨析会较真。 要是保卫科介入,处理结果要去派出所备案。 派出所又会通知学校,到时候学校必须给处分,那棒梗档案就真脏了。 陈科长看向何雨析,一只鸡的事,可以私了,也可以公了,就看人家怎么选择了。 何雨析转头,“棒梗在家是吧?” 傻柱赶紧道:“对,我这就去给薅来!” 何雨析道:“陈科长,麻烦下各位,拿人吧!” “得咧!”陈科长领着五个人气势汹汹出门。 傻柱跟着陈科长跑了几步,又折回何雨析面前,怒道:“老二!我这个大哥在你眼里一点威信?一点面子都没有吗?” “说过,没有!” 何雨析淡淡说完,朝着医务室走去。 “那你也不能给我装进去啊!” “脏心烂肺!” 傻柱冲背影大骂一句,急匆匆跑到机加工车间。 只见秦淮茹还坐在那磨洋工,慢悠悠挑拣零件,合格的扔合格筐里,不合格的扔废料筐里。 “秦姐!老二报保卫科了!”傻柱气喘吁吁的说道。 “是吗?”秦淮茹满不在乎,吊着媚态天成的眼梢,“报就报,有什么证据?人证?物证?” 傻柱老脸一红,“那个,也许有人证呢?” 秦淮茹道:“棒梗可说了,没人看见!” “也是!” 傻柱低着头,想了想,转身走了...... ...... 帽儿胡同九十五号院,中院,正屋。 “你们干什么?你有什么证据?人证?物证?” 贾张氏死死搂着大孙子,不让保卫科把人拽走。 陈科长示意手下别拽,冷声道:“贾张氏,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肯定是有证据才来抓人,你再不放手我们不客气了!” “我没偷!你他妈有本事就说出来有什么证据!”棒梗梗着脖子尖叫。 “啪!” 陈科长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小兔崽子,不认错不悔过不说,还敢来骂我?拖走!” 两个干事就等着这句话,气冲冲的上去,几下就被贾张氏挠得不敢靠近...... 剩下三个干事一起上才推开贾张氏,薅着棒梗衣领子往外拽。 “救命啊!冤枉啊!公安局光天化日欺负小孩啊,大家快来看看啊!” 棒梗干嚎着,很快嘴里多了什么东西,哄臭哄臭的! 再一看,一个脸上好几道血绺子的干事正在光脚穿鞋。 “呕呜呜呜!呜呜!”棒梗剧烈扭动起来。 “我可怜的大孙子啊,就这么让国家给害了,还让不让人活啊,东旭啊.......啊......”贾张氏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这招对院里人来说百试百灵,可人保卫科的人看都没看,这都没影了。 贾张氏抬袖子抹了把鼻涕,赶紧追上去...... ...... “淮茹,你这可不对,那叫偷,不叫拿!” 机加工车间,大组长陈姨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淮茹歪着头,什么偷,什么拿?不都一回事么? 第15章 去,提前四十年适应下归宿 “啪嗒!” 她不紧不慢的往废料筐里扔了一个螺杆。 陈姨皱眉,从废料筐里捡出一个看看,扔到合格筐里。 再捡一个看看,还是合格的,她脸色很难看了。 六一年底,钳工车间的贾东旭死了,秦淮茹作为家里主要劳动力进厂顶岗,因为没有任何机械基础,所以没法去钳工车间顶岗,只能来机加工当学徒。 大家伙可怜她,就让她从最简单轻松的挑废料件开始,谁知道这人不思进取,这么简单的事两年多也没干明白。 花姐说:“淮茹,听我师父的吧,让孩子去道个歉就没事了,我去跟何大夫商量下,让他别往外传,不然我们就给他扒了看瓜!” 秦淮茹不耐烦道:“哎呀没事啊,我就不信那何雨析会为了这点事计较,那他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花姐和陈姨面面相觑,人家东西丢了报案怎么就不能做人了? “秦淮茹!秦淮茹!来保卫科!你儿子案发了!” 一个满脸血绺子的年轻人,站在机加工车间门口大喊。 秦淮茹急匆匆跑过去,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说完,看向远处陈姨和花姐,这俩人在机加工有些地位,也是最帮她的。 花姐要过去,陈姨低声道:“你要害她吗?那孩子再不管就完了” 花姐顿住脚步,彷徨起来。 ...... 保卫科,炉子不温不火,气氛凄凄惨惨。 “我的棒梗啊!”秦淮茹哭了。 棒梗左边脸被人扇肿了,嘴里塞着黑袜子被人绑在椅子上,像条不停扭动的大蛆。 “呜呜呜呜!”棒梗一看妈来了,马上流出委屈的泪水。 秦淮茹扑到棒梗旁边,吼道:“陈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淮茹你小点声!”陈科长抠抠耳朵,“本来没多大点事,你们非死不要脸,现在咱就公事公办。” “你有什么证据?” “有人证!” “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国家有规定,不能随便泄露证人信息。” 陈科长有点得意,去年年底刚学习回来,咱他妈现在文化人。 秦淮茹看向棒梗,棒梗摇摇头,确定没人注意到他。 “陈科长,你是不是看何雨析是当兵的就偏袒他?你要是不把证人找来,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哦?”陈科长起身,意味深长道:“那行吧,你等我一会儿。” “嘁!”秦淮茹不屑,果然是害怕了。 “嘁你妈了个逼呢?你个倒霉样儿!有你哭的时候!” 陈科长大骂一句爽多了,这才去找何雨析。 走进隔壁,陈科长神清气爽道:“何大夫,这事我管不了了。” “嗯?”何雨析问:“不是说两块钱以下的事保卫科都能解决吗?” “那得当事人双方和解才行,秦淮茹问我要人证,还要去派出所告我。我根据规定没把你哥说出去,正好你也拒绝私了,那就正好让派出所解决吧。” “需要我配合吗?” “得麻烦你过来做个笔录,我带去派出所交上去,你就不用去了。” 何雨析点头,跟着陈科长走进保卫科。 一开门,就见秦淮茹蹲在椅子边,楚楚可怜的流着泪道,“棒梗,咱孤儿寡母命真苦,也没有人可怜,这老天爷不长眼啊!” 何雨析和陈科长相视一笑,这是说给他俩听呢! 陈科长请何雨析坐下,唰唰几笔,“何大夫,基本的我帮你写,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何雨析点头。 “何大夫,鸡是什么时候买的?” “五点十分左右,东直门百货一楼菜场,售货员三十五六岁,左眼角有颗痣。” “有人看见你买鸡了吗?” “当时没有,回院时阎埠贵、于莉、王大彪、许大茂等几人看见了。丢鸡时间在六点二十到六点三十五分之间。” 尖刀班成员必备技能就是刑讯,何雨析知道陈科长要问什么,直接全回答了。 陈科长唰唰几笔记完,抬头道:“行了何大夫,你回去玩......回去忙吧!” 陈科长扣上钢笔盖,笑道:“你少跟老高玩,老高这么多年一直背棋谱,又厉害又坏!” “唉,我也看出来了,一步八百个心眼子。”何雨析苦笑。 陈科长示意手下解绑。 秦淮茹站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怎么?这就要去派出所了?真去?” 陈科长笑道:“你不是要告我吗?顺路啊!” 秦淮茹楚楚可怜看向何雨析,“小析,你看这么小的事,咱就别闹了,姐让你哥给你钱还不行吗?” 何雨析道:“你是不是一点没感觉自己不要脸?” 秦淮茹张嘴,何雨析转身就走,不想听。 何雨析回到医务室,老高冲里间示意。 何雨析没明白。 小袁小声道:“你哥躲在里面呢。” “哦?” 何雨析走进里间,只见傻柱躺在把头的病床上,两只手垫在脑后,黑棉鞋搭在床尾栏杆上。 见何雨析进来了,傻柱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 何雨析也懒得理他,扶着屁股,呲着牙慢慢趴到床上。 菊花不受力,终于没那么疼了。 旁边,傻柱翻身坐起来,虎着脸道:“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嘶!”何雨析菊花一紧,“去你大爷的!” “我去你大爷的!你不会说人话?对,你哪会说人话?你说你给我装进去干什么?现在我连食堂都不敢回!今晚我连家也不敢回!”傻柱越想越窝囊。 “酒仙桥底下左边第一个桥洞,你去那睡!” 提前四十年去适应适应吧。 傻柱拳头紧握,骨节咯嘣咯嘣响。 何雨析趴着伸出手,“手给我,我给你把个脉!” 忽然好奇了,傻柱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今年二十九岁,未婚,轧钢厂班长,八级厨师,工资三十五块五,加两块钱班长补贴,一共三十七块五。 妥妥婚恋市场抢手货,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黄花大闺女结婚生子。怎么就死心塌地爱一个带着仨孩子、一个不干活婆婆的寡妇呢? 第16章 来自兄弟的贡献——十只老母鸡 “我去你大爷的!”傻柱骂道:“你畜牧班的会给人看病?” 说完把手伸过去,心里暖洋洋的,这弟弟心里还是有大哥的。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学习怎么给人看病,当个试验品也没啥。 何雨析手悬在半空,脑瓜子嗡嗡的,脑子快出问题了。 握住傻柱手腕,闭目,视界之中两块面板竟然一片纯白。 真特么极品! 哪怕看着十分健康的小袁,身上也有几样小毛病。 傻柱竟然一点毛病也没有。 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健康啊!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小母鸡十只,一百八十天下蛋,根据目前世外桃源十倍时间流速,十八天可下蛋。】 【已存入世外桃源。】 “一个傻柱十只鸡?” 何雨析心里乐开花,撒开手道:“陈科长没把你说出去,等他们进派出所了,估计不用你出现棒梗就招了,你走吧。” “真他妈兽医,哪有这么把脉的?你可千万别这么给别人把脉,人家能笑话死你。” 傻柱心情忽然放松了,不说两句心里难受。 就这时,外面传来人大声说话。 “老二!帮我挡挡!千万别让你秦姐知道我在这!”傻柱紧张的说道。 “好!”何雨析走到外间,原来是个工人牙疼的不行,在哼哼。 何雨析出门左拐,推门就说:“秦淮茹,证人是我哥,现在正在医务室里间。” “傻柱!!!” 秦淮茹低吼一声,飞出保卫科! 陈科长呲着牙,“你哥不得死她手里?” “不能。”何雨析道:“她还指望我哥拉帮套呢,最多挠几下讹一顿。” 陈科长道:“为了让你哥和秦淮茹分开,你真是用心良苦,不容易。” “不是,我就是烦他,就是想让人挠他一顿而已。”何雨析认真的说道。 “气话,气话。” “对了科长,你们怎么还没去派出所?” “秦淮茹差人去找你妹妹了,说你妹妹来了你就会改主意,我吃不准,就暂时没去。” “妹妹......雨水。” 何雨析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 隔壁,医务室,里间的病床上。 傻柱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地,惊恐道:“秦姐?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二话不说,眼泪先流下来。“何雨柱!以后你和我之间一刀两断!” “我那么相信你才告诉你,结果你扭头就告诉你弟弟,你心里只有你弟弟,没有我!” “这事要是让棒梗知道了,你这辈子别想娶我!” “我伤心了!”秦淮茹最后娇喊一声。 门没关。 外间,老高和小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傻柱关上门,“秦姐,我不是主动给老二当人证!我也是被这小子算计了!” “那小子现在坏啊!”傻柱补充了句。 “谁能想到他有这损招儿?”傻柱又补充了句。 秦淮茹哭着道:“那你说怎么解决?你还真当人证去?只要你不当,棒梗就没事!” “没人问我我就不出声,有人问我我就......” “你就什么?”秦淮茹紧张的问道。 “我,我就实话实说呗,我也不能为了你不管他啊!” 傻柱灵机一动,又道:“秦姐你想,老二条件好,我要是跟他搞好关系,说不定他以后也能帮你呢?” “傻柱你怎么还学会耍心眼骗人了呢?” 秦淮茹觉着不对劲,他眼睛乱转什么呢? “啊?” “好!” “来了来了!” 傻柱梗着脖子冲外面回了几声,迅速颠儿了! 秦淮茹机械的走到外间,迟疑的问道:“高大夫,袁大夫,刚才有人喊傻柱吗?” 俩人懒得搭理她。 秦淮茹灰溜溜的走了。 寒风起,秦淮茹泪湿满襟,忽然有点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时何雨析从保卫科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 秦淮茹迎着风走过去,几缕碎发斜掠在耳边。 何雨析回来后第一次正眼看她,三十一二岁的十三姨,看起来真的很润。 秦淮茹道:“小析,姐是不是错了?” “人都会犯错。”何雨析说道。 “姐是不是很不要脸?” 秦淮茹苦笑,“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明摆着的事还要抵赖,没皮没脸的。” 何雨析摇摇头,“当妈的保护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丢人,只是你保护儿子的方向有问题,你在害他,溺子如杀子!” 他讨厌棒梗,仅此而已。 邻里之间的小矛盾算不上仇,更不是什么死仇。 棒梗要是学好了,过来道个歉写个保证书,再嘴甜喊句二叔并赔买鸡的钱票,这事也就这样了。 但那是之前。 秦淮茹眼泪说来就来,“小......” “秦淮茹,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激化矛盾。你装弱势的时候可能不知道,你真的是弱势群体,人要有自知之明。” 言尽于此,何雨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讲这些。 可能是善良?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咣!” 穿着蓝白校服的何雨水撞开医务室的门。 先是在门口原地腾腾蹦了两下,才像小疯子一样,嘎嘎笑着冲向何雨析。 何雨析起身抱了个满怀,笑道:“女大避兄!” “呜呜呜呜。” “避个六!” 何雨水抱着何雨析大哭,小手使劲拍打何雨析。 “这位同学,你哥胳膊有伤。”老高笑着提醒。 “呜——!”何雨水站直,轻轻揉着哥哥的胳膊,“二哥,你遭罪了。” “都过去了!”何雨析温声安慰。 不过,那一个多月的抢救像是在炼狱里走了一遭,何雨析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何雨水扁着嘴,继续给他揉胳膊,时不时脸靠上去擦擦眼泪。 “好了雨水,别揉了,衣服都脏了。” 何雨析抬手,轻轻推了她脑袋一下。 何雨水眼睛随着他的手移动,惊喜道:“你胳膊好了?” “没有,你揉错了。” “啪!” 何雨水打了一下,“那你不早说!” “嘶!” 何雨析笑骂道:“打得倒准!就这条!” “呼,呼。” 何雨水赶紧轻轻揉,还用嘴吹吹。 这能管用吗? 不过当哥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雨水小心翼翼说:“二哥,我是秦姐派来的救兵。” 何雨析想说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哦?秦姐让你来干什么?” “让我来劝你别闹到派出所。” “嗯,我知道了。” 何雨析有些忧虑,要是雨水是个圣母可怎么办? 总不能因为妹妹帮衬寡妇,就不要妹妹了吧! 难道,真的要使出杀手锏了吗? 第17章 亲爱的妹妹,你要倒霉啊 雨水成为圣母有迹可循,甚至是命中注定。 因为幼年的雨水便和秦淮茹相熟。 凭秦淮茹高超的茶艺,十几年下来还灌不晕一个小姑娘? 何雨析温和道:“雨水,你是什么意见?” “二哥,能不能原谅棒梗?他是个好孩子,秦姐也是个好女人。”雨水十分认真的说道。 “哦。” 何雨析心中长叹一声,病情严重,拖不得! 得下死手......啊不,得下猛药啊! “行吧!等下我就去说说,但你为什么住校?” “生气!我从边疆回来后就不回家住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哥!” “你说哪有那么当大哥的?为了秦姐连亲弟弟最后一眼都不看!跟咱爹一个德行!” 何雨水心里一堵,又开始抹眼泪。 信息量太大,听的老高和小袁面面相觑,两人这才大概明白何雨析为什么不搭理傻柱。 何雨析一想还真是,老何家是不是有舔寡妇的传统? 爹为了寡妇把儿女都扔了。 大儿子为了寡妇,连亲弟弟最后一眼都不看。 老何家......一言难尽。 “跟我来!” 何雨析站起来,领着雨水走到保卫科。 保卫科的炉子没医务室好烧,加上这种地方天然就有点森严的属性,所以冷飕飕的。 “雨水来了呀。” 秦淮茹抹着泪,上前搂住雨水的胳膊,柔声道:“看见你来了,姐就放心了。” “秦姐,没事了!”雨水颇为骄傲的说道。 何雨析斜眼,晚上别哭哈! “何大夫,这是?”陈科长问道。 何雨析道:“科长,就这样吧,不用道歉、不用保证书,不用赔偿。” 说完,对秦淮茹意味深长道:“条件是马上让你妈和棒梗从正屋里搬走!今晚雨水回来住正屋!” 秦淮茹拉着何雨析的手,楚楚可怜道:“小析,棒梗大了,跟妹妹睡一起不方便,咱们就不能商量商量吗?” “不能。”何雨析厌烦的甩开她的手,“雨水,去仓库找王大彪,早上我俩一起来的,他说今天没事,你让他帮你把行李搬回家。” “嗯啊!” 二哥回来了,雨水心里就有了依靠,让她住校她也不干。 窗外阳光沉默的照进房间,每个人的脸侧都有五官的阴影。 有人庆幸着,有人期待着,有人笑着...... 棒梗一脸挑衅,不停冲何雨析摇头晃脑,像狗一样。 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噗!” 何雨析飞起一脚,棒梗从椅子上原地消失! 众人弯腰往桌底下看。 “你怎么打人?” 秦淮茹赶紧跑过去看儿子,只见棒梗捂着肚子,在桌子底下蜷缩成一只颤抖的虾。 “陈科长!你管不管?我儿子要被他打死了!” “打他是为他好,你没看见你儿子刚才摇头晃脑气人?”陈科长训斥了句,转头道:“何大夫,你闪着腰了?” 何雨析总不能告诉别人扯着菊花了,摆摆手走了。 棒梗顺着桌子腿,怨毒的看着何雨析的背影。 他也许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别人的宽恕,背后也可能藏着一条万劫不复的绝路...... ...... 医务室,炉火旺盛,穿毛衣和白大褂正好。 老高专心的打量何雨析。 何雨析:“高叔,有事?” 老高摇摇头道:“你对你哥和你妹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你是个黑白分明,有分寸的人。按理说你不会在这种事上惯着妹妹。” “所以呢?”何雨析笑着问道。 老高道:“所以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何雨析道:“我没有任何计划,但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小袁好奇的问道。 何雨析望着窗外飘飘然的雪花,悠然说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静...... 小袁轻声说:“何大哥,你真像一个大诗人!” 何雨析笑笑。 对不起,我装逼了。 ....... 傍晚时分,暗青色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垂下千丝万缕的雪花。 何雨析披风戴雪回到家,又推开耳房的门问道:“你怎么在这?” 雨水微愣,“那我应该在哪儿?” “跟我来!” 何雨析掐着雨水细瘦的手腕,领她走进正屋。 “来了啊!”傻柱亲热的看着弟弟妹妹,“吃了吗?” 何雨析笑道:“呦,你这屋能给寡妇儿子和婆婆住,不能给妹妹住是吧?” “你他妈怎么像个老鸨子似得呢?” “还呦!” “你怎么还学会挑拨离间了呢?” 傻柱脸如焦炭,气得破口大骂。 何雨析沉声道:“你骂谁妈呢?你妈的!” “我骂你妈呢!” “我草你......” “大哥二哥!”雨水郁闷道:“你俩别骂我妈!” 明明两个哥哥在吵架,受伤的为什么是我? 雨水想走,找个地儿静静待会儿。 “雨水!你搬过来住!咱别让那坏心眼子给离心离德了!” 傻柱也就是住惯了,没结婚的话在哪都一样。 “雨水,搬家!”何雨析拉着雨水往外走。 “二哥,我一个小姑娘,住那么大屋干什么?”雪中,雨水哆哆嗦嗦的问。 “雨水,老大这辈子就栽你秦姐身上了,所以这房子以后迟早是棒梗的,给他还不如给你!” 这年头房子不好搞,三间房承租人还是何大清,他跑外地了说话不算数。 等到七十年代末房改的时候,兄妹三人谁在里面住,房子就是谁的。 当哥的得给妹妹谋福利啊! 两人走进何雨析家。 雨水小声说:“二哥,我还是不去了,大哥一个老爷们儿住耳房不好。” “我说好就好!” 何雨析研究上了,“以后你给我找个倒插门的妹夫住进来,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和老大轮流锤他。” 雨水想了想,将来的男人挺倒霉啊。 但她还是拒绝了,何雨析也没强求。 “二哥让我抱会儿!” 雨水抱住何雨析的胳膊,微微眯上大眼睛,清秀的小脸上挂着甜丝丝的笑容。 又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闲着没事就爱让二哥抱着。 现在长大了,不好让二哥抱着了,那就抱着二哥胳膊,心里一样的安逸欢喜。 第18章 当妹妹不容易啊 “二哥,你说小时候大哥对我也很好,但我为啥就喜欢让你抱着呢?大哥抱我我就很别扭!”雨水脸蛋靠在二哥肩膀上,甜兮兮说道。 何雨析想了想,“应该是咱俩更像亲兄妹吧,毕竟老大长得......唉。” 他决定了,医术升级后第一件事治胳膊,第二件事就是做个亲子鉴定,三兄妹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或者是不是一个爹生的....... 雨水秀眉微蹙,“怎么这么说大哥?长得丑也是大哥啊。” 说完,却轻轻点了点头,还嗯了声。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兄妹俩同时笑了起来。 “对了二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别人早就回来了。” “我去了趟朝阳门,从清真馆子买了点东西,你看那是什么?” “肉?蛤蛤!” 雨水兴奋的跑到菜板边,弯腰闻血红的生牛肉。 ...... 贾家,圆桌旁。 “啪嗒!” 棒梗一摔筷子,大声道:“妈,我还要住傻柱大屋,太舒服了!” 贾张氏怨恨道:“都怪何雨析那丧门星,他怎么不死外边呢?” 秦淮茹叹口气:“谁让人家命大呢?不然何家正屋偏房以后都是咱们的。棒梗,别急,妈想办法。” 棒梗脸色好看了点,又道:“妈,天天吃棒子面粥,撒泡尿就饿了!我要吃肉!” 七岁的小当吊着小三角眼,也把筷子一扔,“我也要吃肉!” 贾张氏没好气道:“小姑娘饿不死就行了,吃什么肉?长胖了丑!” “我班就我最瘦!”小当哭。 “别哭了,有肉少不了你。” 秦淮茹有点忧愁,接着道:“你傻叔这两天也没做招待餐,不靠着他的盒饭,哪来的油水?” 贾张氏微微一笑,“棒梗,我看那何雨析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老大一块肉,你等会儿去吃!” 棒梗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给人上演两回原地消失术了,有心理阴影了。 秦淮茹皱眉,“妈,今儿要不是雨水拦着,他就给棒梗送派出所去了!你还让棒梗去偷?” 棒梗道:“奶奶,我不怕进派出所,但我怕疼啊。” 贾张氏阴冷道:“棒梗别怕,你等下进去就抢!他要是敢打你,你就往地上一躺,奶奶讹死他!保证你一个月有肉吃!” 棒梗陷入了沉思,和一个月有肉吃相比,再原地消失一次好像也没啥。 “好!”棒梗这就要往外走。 贾张氏笑着拦住,“傻孩子,等他做好了你再去!咱家省油和佐料。” “奶奶你最靠谱!”棒梗一脸佩服。 秦淮茹想了想,“棒梗,打你时你别犟嘴,顺势躺下就行。” ...... 何雨析家。 雨水一边流口水,一边切牛肉,这一大块牛肉足足三斤! 何雨析趴在床上,优哉游哉道:“先炖二两,多放土豆。” “嗯。” 雨水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剩下的她打算经常煨点牛肉汤给二哥补补,毕竟残疾人。 估计他这辈子找不着老婆了,当妹妹的只能多上上心。 唉,幸亏有个妹妹,不然二哥可怎么办啊。 雨水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切完肉切土豆,没一会儿就炖上了。 走到床边蹲下,把脑袋磕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看着何雨析。 “二哥,我想跟你讨论一件事,是关于做人的!” “你说。” “大哥是个混蛋,让人瞧不起,你说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 “那咱们就不能当他那种人,你说对不对?” “接着说。” “你说咱俩在这吃饭,一点不管大哥的话,那不就成了他那样的人么?” “你这丫头!”何雨析笑了,“还拐弯抹角的,你不就想给他叫来吃吗?” 雨水小声说:“我知道你不想看他,等下我装一碗给他行吗?” “行。”何雨析笑着答应,知道记挂哥哥的,才是好妹妹。 至于他和傻柱之间的事,能不牵连雨水是最好的。 “二哥你真好!” 雨水很高兴,又不敢表现出来,怕何雨析不高兴。 其实她想多了,何雨析是个善良的人,上辈子也养了条大黑狗。 过了一个来小时,炉子的小火终于把牛肉炖的软烂,屋里香气弥漫。 何雨析站起来,走到门口大声道:“雨水,我上个厕所,你把肉盛出来吧。” “嗯啊。”雨水这就去拿盘子了。 ....... 何雨析走进对面雨水的小耳房里,从兜里摸出一支部队特供的香烟,点了一根笑眯眯的往外看。 有好戏看喽! 想了想不对,何雨析叼着烟,推开傻柱的房门。 “你来干什么?在你眼里我这大哥和死了差不多!来给我收尸?”傻柱虎着脸,怨气满满。 下午挨秦淮茹一顿埋怨和爆锤,晚上又掏了十块钱才平息了秦淮茹的怒火,刚才又来挑拨离间! 现在来也肯定没好事! “你来!”何雨析拉着傻柱走到雨水房间,然后把门插上。 耳房只有十多个平方,傻柱看了几眼没看出毛病,倒是听见栓门声了。 傻柱后退一步,斜着一只脚,沉声道:“你要跟我练练?需要我让你两条胳膊吗?” 何雨析回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国内九十年代才有特种兵建制,他所属的侦察连尖刀班便是特种兵的雏形之一,他在小队里是神枪手加军医,听起来和近战格斗不沾边,但少只手也能锤死傻柱。 “过来看戏,等下别出声。” “看戏?”傻柱态度缓和了点,走到门边跟何雨析一起看对面。 对面就是何雨析家,顺着窗户正好能看见雨水坐在桌边。 看孩子馋得,直擦嘴! 但还行,能忍住不偷吃。 雨水小时候就懂事,知道哥哥们心疼她,她也心疼哥哥们。 何雨析脸上却挂着邪恶的笑容。 小丫头片子! 还你秦姐是好人? 还你秦姐肯定能教育好棒梗? 那是你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当哥哥的舍不得收拾你。 就让别人收拾收你。 看你以后还觉不觉得你秦姐是好人了。 傻柱皱眉道:“老二,你也太缺德了,你馋她玩呢?” ...... 第19章 重病就要用猛药! “二哥你快回来呀,馋死我了!” “要不我先吃一块吧!” “不行!得一起吃!总不能越长大越不懂事了。” “唉,馋死我了!” “咕咚!” 雨水使劲咽口水,感觉胃都要化了,学校食堂也好些日子没肉了,人不吃肉心里就空得慌。 现在能看不能吃,比看不见时难受多了。 “吸溜儿!”雨水手背擦擦嘴,嘟囔着:“二哥你掉进去了?要不要让大哥去捞你啊!也不对,冻冰了,那你自己爬上来啊!” 咣当! 忽然! 门被狠狠推开,一大股寒风瞬间卷走屋里的热气! 雨水一哆嗦,厉声道:“棒梗!你不会敲门吗?” 棒梗没动静,发绿的眼睛,饿狼一般死死盯着冒热气的土豆炖牛肉。 小当三角眼瞪得老大,槐花提鼻子闻着。 “上!” 棒梗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冲到桌边抱起盆! “棒梗!”雨水一拍桌子,喝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你家,你要我可以给你装一碗,你抱盆干什么?” “滚你妈的,凭什么你们吃那么多?凭什么我只能吃一碗?你喂狗呢?你看着心眼好,其实你最他妈坏!连房子都不给我住了!”棒梗骂完,抱着盆就往外跑。 “呜!” 雨水干嚎一声,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呵呵呵呵呵!美了吧!” 何雨析笑出声,小样,被你秦姐好大儿教育了吧! 傻柱推了他一下,惊讶道:“老二,你为什么要让棒梗抢你的土豆炖牛肉?” 笑声戛然而止。 何雨析侧目,皱眉道:“我怎么那么想给.......你这脑子去部队养猪......去当猪都不要你!” 傻柱正要还嘴,就见雨水哭着跑出门,直奔贾家。 “咯嗒!” 何雨析抽出插销开门,低声道:“咱俩看戏,你敢出声我就弄你!” 说完,麻利贴墙跑到西厢房窗边,侧着身往里瞄。 傻柱倒不是怕何雨析,只是好奇心比较重,也跟着过去偷瞄。 一看里面场景,何雨析捂住嘴。 ...... “秦......” 雨水一进门就傻眼了,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造牛肉呢。 秦淮茹擦擦嘴,热情道:“雨水,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教育棒梗呢!” 我怎么来了? 雨水只是单纯,又不是傻。 微微后退一步,眼前的秦淮茹让她感到陌生。 她眼里的秦姐勤俭持家,贤良淑德,任劳任怨。 但现在的秦姐眼神很贪婪,还有些意外。 是意外她上门问吗? 难道秦姐觉得她应该忍吗? 雨水抹了把眼泪,哭着说道:“秦姐,我下午还和我二哥说,你以后肯定能管好棒梗,你知道棒梗抢东西,为什么不但不管,还跟着一起吃?” 贾张氏阴沉着脸,骂道:“你来我家号丧呢?你二哥条件那么好,差这一口吗?” “啊。”傻柱刚张嘴,何雨析就抬起脚。 傻柱虚躲一下,低声骂道:“有你这样看着妹妹被欺负的吗?” “这叫教育!” 何雨析又往里看,嘀咕道:“搞得好像你进去敢对贾张氏怎么样似得。” 傻柱压低声音:“你这不是心里有病吗?你舍得这么教育妹妹?” “我当然舍不得!但雨水病得不轻,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秦淮茹这味猛药能治好!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用这缺德招!” “你还知道这招缺德?” “闭嘴,看戏!” 屋里。 棒梗忽然骂道:“何雨水,你赶紧滚!你以为我怕你二哥?有本事你让他来打我!我一碰就倒,我让他跪着求我别死!” 窗外。 何雨析和傻柱对视一眼,兄弟俩竟然差点笑出声了。 能把讹人形容的这么清新脱俗,棒梗也算个人才了。 里面。 秦淮茹大声道:“棒梗不许没礼貌,快和你小姨道歉。” 棒梗压根就懒得看雨水。 秦淮茹落下眼泪,楚楚可怜道:“雨水,孩子快一个月没看见肉了,你就可怜可怜孩子吧!” 何雨析耳边响起傻柱的嘀咕声,“三天前我还带了半只鸡给你们呢。” “秦姐,我不可怜孩子吗?我每月十六块钱助学金给你八块,我每月三十一斤粮票给你十斤,其中还有一半细粮粮票。我天天忍饥挨饿,我还不心疼你们吗?” 雨水泪流满面,接着说道:“你们要是上门好好说话,我能不分一些给你们吗?你们都抢走了,我们兄妹三个吃什么?我们兄妹三个是为你老贾家活着的吗?” 秦淮茹安慰道:“雨水,姐也心疼你,房子不是还给你了吗?要不你回来哪有地方住?” “啊?” 哭声戛然而止。 “哇!” 哭声又响起,更大声了。 天理何在啊! 雨水往外跑之前,何雨析已经拉着傻柱溜到前院了。 阎解成和王大彪不知道在聊什么,见过来两个人,一齐眯着眼睛打量。 阎解成问道:“何雨析?傻柱?黑灯瞎火的你们哥俩干什么呢?” “没,没啥。”傻柱支支吾吾的说道。 何雨析:“你刚才看清楚了吗?” “嗯!”傻柱低着头吭了一声。 阎解成和王大彪一起问道:“看见什么了?” 何雨析说:“看见棒梗抢我家土豆炖牛肉了。” “打他啊!”王大彪嚎了一嗓子,“柱哥你不地道,你就看着盒子被欺负?” 傻柱张嘴结舌,我他妈想拦着他也不让啊!这损招就是他出的啊! 何雨析拍拍王大彪,“帮我跑个腿。” “没问题啊!去哪儿?” 别看王大彪现在五大三粗,小时候反而很瘦弱,一直跟在何雨析屁股后面当小弟。 现在哪怕长大了,儿时情意也没淡。 “你去隔壁胡同,给保卫科陈科长找来。”何雨析笑呵呵的说道。 老贾家人! 真当老子的鸡和牛肉能随便抢的? “得嘞!”王大彪麻利跑了。 阎解成笑呵呵道:“用不用让我爸召开全院大会给你主持公道?” “你是想看戏吧!” 其实,何雨析只比阎解成小几个月,两人小时候也是同班同学,只是关系很一般。 ...... 中院,何雨析家。 进门后,何雨析吃惊的问道,“雨......雨水!咱们的土豆炖牛肉呢?都被你吃了?盆都吃了?” 第20章 再来一个疗程的,加固疗效! “啊?” 雨水本来张着嘴发呆,一听这话趴桌子上就哭。 下午才信誓旦旦说秦姐和棒梗都是好人,晚上就被秦姐孩子给抢劫了,没脸看二哥。 再加上委屈,很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雨析坐下,轻拍妹妹瘦弱的后背,“雨水别哭,你吃了就吃了吧,二哥不怪你!” “啊?不,不,不是我!”雨水委屈死了。 何雨析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撒谎了呢?” “真,真不是我啊!”雨水眼圈哭红了。 何雨析一阵心疼,彪是彪了点,但彪也是彪妹妹啊。 “雨水,不是你吃的?难道是老大来给抢走了?” “我?” 窗户底下,傻柱一怒之下怒了下,听不下去了,拔腿就走。 “不,不是老大!”雨水哭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那是谁?” “二,二,二.......” “顺顺再说话。” “二......呃啊!” “深呼吸深呼吸!” “二哥!棒,棒梗抢的!她们不,不管!贾张氏和棒梗还,还骂我!秦姐还拿我,拿我当猪!呜啊!” 雨水好不容易说完,接着哭。 何雨析正色道:“雨水,你怎么能污蔑秦姐和棒梗呢?你吃了不丢人,冤枉别人就是你的品质有问题!” “呜?真的啊!”雨水忽然怒了,抬手狠狠敲了何雨析膝盖一下。 “哦,雨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秦姐一个寡妇养三个孩子和一个没工作的婆婆容易吗?” “你,你作为秦姐的小妹妹,你应该充分体谅秦姐的难处,发扬邻里互助的高尚风格!” “不就是一顿牛肉吗?你就差这一口吗?他们吃了就吃了呗!” “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窗外。 阎解成瞪大眼睛,失魂落魄的往前院走。 老何家是有爱寡妇的传统啊!!! 雨水将来怕是也要找个死过媳妇的男人啊! “呜里呜你!”雨水热泪长流,使劲拍打着胸口,眼看着要背过气去了。 何雨析使用推拿手法,手指指节搭在雨水背后肺经的穴位上,用力一顶!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小猪崽一头,出栏期150天,届时可成长到110公斤,为肉质最鲜美的时刻!世外桃源目前时间流速为十倍,十五天后可出栏。】 【已存入世外桃源】 蓦然间,何雨析想到了那个不舍得买排骨的傍晚...... 十五天后,有一头两百二十斤的猪! 到时候里脊肉用来大火爆炒,或者做一道糖醋里脊。 蹄髈可以来个东坡蹄膀。 五花肉可以来个回锅肉。 猪头肉和猪耳朵可以凉拌...... “二哥你饿了吗?你肚子咕咕响。”雨水后背麻酥酥的,忽然缓过一口气。 何雨析咽了口口水,梦回现实。 禽兽兄妹啊! 傻柱送了他十只鸡! 雨水送了他一头猪! 何雨析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雨水又问:“二哥!你到底哪头儿的?” 何雨析道:“秦姐那头的,我同情她!” “啊?”雨水道:“秦姐是困难,但也不能把咱们当傻子啊!她这人太不厚道,二哥你清醒一点!” “雨水,体谅一下吧,毕竟你秦姐是个好人,唉。” 何雨析摸兜,摸出一根烟。 雨水懂事的拿起火柴盒,放上去还没等划,抽搭一下手一抖,竟然划着了。 给二哥点上烟后,说:“二哥,我害怕。” “害怕?怕什么?” 何雨析吸了一口烟,肺部慢慢被尼古丁麻痹,淡淡的愉悦在全身扩散开来。 经过贾家人的猛药下肚,再加上自己这么一巩固,孩子变了啊! 雨水道:“我怕你也要跟大哥学,也爱上秦淮茹了?哥俩爱上同一个寡妇,你俩还不如咱爹呢!” 说完,雨水又哭了,就觉着自己命怎么那么苦。 摊上个为寡妇浪迹保定的爹就够苦了。 谁知道两个哥哥也步了后尘。 谁能懂啊家人们? “行了,你别瞎琢磨,我刚才就是学你白天说话而已!” 何雨析知道火候到了,再过会儿妹妹焦了。 “真的么?” “嗯!” “我就说么,就算爱上,也不至于两天就爱上了。” 雨水终于松口气,“二哥,我忽然觉着秦姐以前都是装的,我是不是一直被人当成傻子?” 何雨析摇摇头,“她根本不用装,因为她一个寡妇带仨孩子和一个婆婆,天生看着就很可怜!她只要哭一下别人就会同情,甚至包括我。” “包括你?” 雨水大眼睛斜视,心里砰砰跳, “你不用这个眼神看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她可怜!” 何雨析一口老烟入肺,沉淀了几秒,又慢慢呼出稀薄的烟气。 “可怜和值不值得帮是两回事。” “老大一开始只是出于善良才帮衬贾家,但秦淮茹怎么做的?她搅和老大相亲,去外面散播他俩好的谣言,败坏老大名声!让老大找不着媳妇,这辈子只能对她好!如果她肯嫁给老大,我倒觉着是真爱。但她就这么吊着,不是忘恩负义吗?不是拿老大当傻子吗?” “你说你助学金和定量给了秦淮茹那么多,结果呢?人家照样纵容儿子来抢你的饭!还把还房当成对你的恩情,这不是忘恩负义吗?不是拿你当傻子吗?” “你说她值得同情吗?” 说完,弹了弹烟灰。 白色的烟灰落地,碎成渣渣,“等会儿给扫了。” “二哥你说的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你会信?” 何雨析不以为然,如果传授经验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碰壁挨打了。 小时候老师说一定要好好学习,学生信任老师不假,不听也是真的,长大被社会毒打以后才知道老师诚不我欺。 人没经历过一些事,咵咵扇他嘴巴子他也明白不了。 雨水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二哥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以后我助学金和粮票都自己留......” 雨水抬起头,瞪着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把助学金和粮票给她了?你怎么知道她把还房子当成对我的恩情了?刚才你到底在哪儿?” 何雨析微笑,“没错,刚才我就在外面看戏呢!” 第21章 脱粉回踩 “啊!” “二哥你欺负人!” 雨水忽然抓住何雨析的胳膊,撸起来就要啃。 心里自然是不生气的,都是为了她好。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继续被人当傻子,她咬得更带劲了。 正好王大彪跑进门,笑道:“妈呀,雨水又咬你哥啊,你都多大了?盒子,陈科长马上到!” “陈科长?”雨水咬咬牙,“来的正好!” 脱粉回踩者,比黑粉更狠。 何雨析觉着,雨水就有点这意思。 被人当了好些年傻子,换谁都有报复心! 这时门开了,陈科长笑着走进屋,“何大夫,又被抢了?这回狠下心了?” 说完冲雨水笑笑,白天就知道,何雨析忽然态度大变,都是雨水的事。 民怕官,天生的,雨水往后缩缩。 陈科长笑道:“这下看明白了?” “别逗她。”何雨析也笑道:“是我想给她上一课!” ...... “咣!” 贾家房门被保卫科小干事踹开! 这年代谁跟你玩文明执法,讲究的就是气势上先拿下! 就好像审讯一样,上来先一顿大嘴巴子,打完了再开始审。 寒风灌入房间,里面的人惊住了,恐惧的望着门。 “你们要干什么?”贾张氏第一个镇定下来,把鞋底拍到桌上,大声质问道。 秦淮茹眼神一虚,赔笑道:“小析,你这是怎么了?孩子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育了!” “我怎么了?”何雨析道:“你儿子抢了我家,你当妈的屁都不放一个,现在你问我怎么了?” “何雨析,你手艺照你哥比差远了。”棒梗一脸坏笑。 “棒梗!闭嘴!”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小析,姐给你认个错,孩子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肉了,闻到味儿太馋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何雨析道:“何雨柱亲口跟我讲,三天前刚给了你家半只鸡,你俩到底谁在撒谎?” 雨水冷冰冰道:“秦姐你真行!现在还满脑子都是骗人!你真无可救药了!” “哎呦,你听你哥跟你吹!你给他叫来我问问!”秦淮茹松口气。 拿捏傻柱,她还是有信心的。 雨水很快把傻柱拽进屋,问道:“大哥,你三天前......” 秦淮茹打断,柔声说:“傻柱,孩子已经快好几个月没见过肉了!你就帮着求求你弟弟妹妹高抬贵手吧,姐求求你。” 何雨析想到庆余年第二季中一个名场面,言冰云冷笑着说:把人都当猪吗? 秦淮茹这不把所有人都当猪吗?串供你俩提前找个没人的地方串啊。 唉,智商被侮鲁了。 雨水静静道:“大哥,三天前,你有没有给秦姐半只鸡?” 说着,看向何雨析,“二哥我信你,我只是好奇,秦淮茹被拆穿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何雨析点头,真是亲兄妹,自己也好奇。 兄妹俩一起盯着秦淮茹的脸,不错过一丝表情。 傻柱眼珠子乱转,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亲弟弟亲妹妹...... 忽然,秦淮茹粉红的舌,沿着唇边转了一圈。 傻柱激动道:“我没给!” 说完拔腿就跑。 “站住!”雨水冷声道。 傻柱刹车! 雨水转过身,平静道:“大哥,你打算像当初放弃二哥那样,放弃我这个妹妹吗?” 傻柱浑身剧震,皱眉道:“雨水,当初......” “大哥。”雨水道:“你就说是不是就行!” 傻柱低声道:“雨水,你秦姐不易。” 雨水点点头,平静的出门。 众人望着她回到自己小小的耳房,里面的灯很快熄了。 “贾张氏,你和我爹是不是有一腿?”何雨析忽然问道。 看四合院同人小说的时候,不少作者都写何大清和贾张氏当年有过一段情。 电视剧里没交待过这段,何雨析以前以为是作者二创的无稽之谈。 现在看,如果情节是这样的...... 那是北平一九三五年的夏天,纷乱的世道中,某个深夜里,借着烛光,年轻的何大清邪魅一笑,而年轻的贾张氏娇羞的低下头,脱掉了何大清的裤衩...... 一九三六年,一个生下来就像四十岁的小傻柱诞生了...... 因为种种原因,母子无法相认...... “何雨析,你他妈瞎说什么呢?谁能看上你爹?丑得像马似得!”贾张氏咆哮道。 “哦,别生气,我只是觉着何雨柱不像我和雨水的大哥,倒是更像你儿子,你确定你这辈子只生过贾东旭一个?” “我他妈跟你拼了!” “别拼了。”何雨析转头,“陈科长,抓人!” “来来来,带走!” 陈科长头一甩,上! 两个小干事冲向棒梗。 有了白天的挨打经验,两人直接下狠手,推飞贾张氏,拖着棒梗往外走。 ...... 东厢房,易中海家。 窗前,一大妈叹口气道:“老易,不管管?” 易中海摇摇头,“咱俩都不如东旭。” “怎么说?” “你忘了东旭临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一大爷望向窗外一轮残月..... 老两口一下陷入了回忆...... 一九六一年,五月,就在秦淮茹即将临盆生下槐花时,贾东旭操作机床失误,胳膊被卷了进去。 众人赶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 弥留之际,贾东旭说以后棒梗在师父家吃住,将来给师父师娘养老送终,老娘和媳妇不能插手管孩子。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贾东旭是可怜易中海没有后代,所以让儿子跟着师父。 过了几天槐花出生了,人老贾家就剩一个男丁,易中海自然不能给棒梗接自己家。 慢慢的,易中海才反应过来,原来徒弟可能不是为了孝敬他,而是早就知道婆媳会把孩子教坏,所以才留下那样的临终遗言。 易中海眼眶湿润,悔不当初,但木已成舟。 ...... “别难受,还有二哥疼你。”何雨析坐在雨水床边说道。 雨水声音像小猫,弱弱的,“二哥,我不是难受我自己,我是难受老大,你说咱俩都不管他,他一个人傻乎乎的被人耍的团团转,我还是可怜他。” 何雨析默然。 雨水又道:“二哥,大哥和秦淮茹不一样,他是实打实对咱们好过的。我要是以后还惦念着大哥,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何雨析微笑道:“你长大了,学着自己拿主意。” “害怕。”雨水抓住何雨析的大手,“怕惹你不高兴,你也不要我了。” 何雨析手一紧,拇指轻轻摩挲她光洁的手背,“起来做饭,咱俩晚上还没吃饭呢!” “呜,我的土豆炖牛肉!” “接着炖!” ...... 就在土豆炖牛肉快出锅时,陈科长阴沉着脸走进何雨析家。 第22章 世外桃源的第一批居民 “科长,怎么了?” 何雨析问的时候,雨水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陈科长看看雨水,“你去你大哥家待会儿。” 何雨析笑道:“自己家人不用避讳。” 陈科长摇摇头,“雨水,我和你二哥说点私事,你听话,去找你大哥,他刚回来。” “行。”雨水走了。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你有点麻烦了!”陈科长严肃道:“刚才在保卫科,棒梗说等他出来以后,要毒死你和雨水。” 何雨析脸色一变。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管你什么尖刀班神枪手还是军医的,有人天天在背后惦记着,搞不好照样挨刀。 就算他有能力躲过去,雨水那个傻子哪有什么能力? “这事应该让雨水知道,我还要转述一遍。” “何大夫,我是怕你在雨水面前放不下面子才给她支走的。那小子说要是你不追究了,他就不计较了,你看你要不要退一步?” “我想想。”何雨析散了根烟,自己也点上。 两个老爷们儿吞云吐雾起来。 一根烟抽完,何雨析低声说:“这样办......” ...... 二哥,刚才陈科长找你说什么? 雨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两只小手握成拳放在桌上,扑闪着大眼睛问。 “陈科长有点男科的问题找我打听下。” “是不能生小孩吗?” “去!”何雨析伸手推了她脑袋一下,笑道:“盛菜去!” ...... 寒月如钩,夜深如墨。 何雨析趴在床上,意识投入世外桃源...... 旋即放松下来。 幽蓝深空下,水银泻地般的月光铺洒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远山淡淡的光影与线条交错,勾勒出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清风吹过庄稼,麦苗柔软的腰身翩翩然...... 在这里,灵魂可以安放,心境怡然自得...... “系统,鸡呢?猪呢?” 【宿主,在仓库,请问是否开始放养?】 “不是自动放养?” 何雨析还是不够熟悉系统,浪费了挺长时间,尤其是给傻柱看病时得到的十只鸡,耽误这八个小时,在世外桃源中等于八十小时。 【宿主,所有奖励均不会自动使用。】 何雨析理解,像是时间加速卡这样的奖励,如果自动使用了反倒比较被动。 【宿主,请问是否立刻放养?】 “放养!”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空中传来一阵惨叫,一群拳头大的小黄鸡扇呼着小翅膀坠落,有的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有的则掉进了麦地里。 台球一样乱滚几下才停住,马上昂起拇指大的小脑袋,小鸡眼好奇的张望着世界。 一个个小黄身,小红爪,小红嘴,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下一秒。 大概五十平方的范围内,四周出现约一米高的木质围栏,一边出现干草堆,另一边出现一个青色石槽,里面自动涌出金黄色的液体。 “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 空中又传来一阵惨叫。 一只圆滚滚的粉红色小猪崽,张牙舞爪的掉进围栏里的草坪上。 “duang~duang~” 弹力球一下弹了好几下,一动不动。 “不会刚出场就摔死了吧!!”何雨析惊了。 联想到自己穿越之初,不就是开场就差点挂了吗? 这猪随主人啊! “叽叽叽!” “叽叽!” “叽叽叽叽!” 小胖猪忽然站起来,一甩大耳朵,贴着围栏开始狂奔,叫的那叫一个欢实。 “肉乎乎的!” “胖嘟嘟的!” “真可爱!” “做成东坡肘子一定特别好吃!” 何雨析嘴角含笑,“嗯......以后就叫你肘子吧!” 肘子跑着跑着,跑到食槽便呱唧呱唧大快朵颐起来。 不管它怎么吃,金色液体始终不见减少。 “真省心,本来还以为得天天喂你呢!” “咣当!” 何雨析耳边传来推门的声音。 意识回到现实,眼前一片黑暗。 “啪!” 有人拽亮门边的灯线,竟然又是傻柱。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货?” 傻柱走到炉边,掀开炉盘把烧红的煤块倒进去,骂骂咧咧道:“老话说的真没错!”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你明知道我稀罕你秦姐,一有事就给我夹中间!” “怎么不冻死你呢?” “你要是冻死了我可高兴了!我放鞭炮庆祝!” “省着你不做人再给我装进去!” 骂完,拎着滚烫的簸箕走了。 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把灯关上才走。 黑暗中,何雨析使劲搓搓脸,脑瓜子嗡嗡响。 傻柱为了寡妇真拼啊! 这算不算忍辱负重了? 不过有一说一,明天必须要买煤了。 何雨析刚坐起来,打算去关门,就听对面门咣的一声。 “你跟你那倒霉二哥一样!” “不知道生炉子吗?” “怎么不冻死你俩呢?” “我真他姥姥倒霉!” “摊上你俩这么个玩意儿!” 咣! 对面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门开了,傻柱走到何雨析家门口。 “我忘关门你不能下来给关了?” “我也不给你关!” “冻死你个缺德的!” 咣! 门被用力关上了。 何雨析刚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一天天的,脑子开始有点跟不上了。 傻柱似乎思想和行为完全分离,是不是有病啊? 难道一级医术检测不出来精神分裂症? 夜风很野,抽得炉膛内煤块呼呼燃烧,屋里逐渐温暖起来...... ...... 翌日,风停了,清新的晨曦映红房檐上的积雪。 何雨析正在和系统聊天。 根据系统的说法,初级麦苗是外界最优早春品种,需要经历出苗期、分蘖期、孕穗期、灌浆期、成熟期,目前正处于第二个阶段分蘖期初期,已经有分穗的雏形。 “二哥,走啊,上班去啊!” 雨水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 雨水进厂后就跑了,何雨析估计是去找傻柱玩了。 何雨析给老高和小袁诊脉,意外获得两点经验,只是没有触发奖励。 除此之外,上午只来了一个病人。 何雨析扫了眼信息界面: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一级(当前可魂入,二级可身入) 面积:平方米 温度:26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2天\/30天 物品列表:无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株产一斤,成熟期:2天\/10天 初级鸡:产蛋期:1天\/18天 初级猪:出栏期:1天\/15天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1公分 体重:72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182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一级医术(10\/100) 副技能:无 ...... 要是能按照现在的速度积累经验,再过十八天就能升级了! 下班铃响了! 第23章 破鞋少年和伤心男人 中午,随着女广播员打了鸡血一般的激情咆哮,吃饭时间到了。 此时的第三轧钢厂仅有八九百人,其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带饭,还有小部分人回家吃饭,所以食堂并不算拥挤。 离得最近的医务室三人,每次反倒是最后才慢悠悠过去。 “二哥!吃饭去啊!” 雨水跑进医务室,正好撞见小袁给何雨析扣扣子。 “哎呦,小袁姐伺候我哥呢?” “啊?”小袁小脸微红道:“对。” 何雨析叹口气,雨水这情商真有待提高,大家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人小袁都说了,只是心疼他军人身份才帮他。 让她这么一说,搞得好像小袁看好他了似的。 真是的。 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马华给雨水和何雨析送来饭菜。 食堂冬天只有两道菜,白菜炖土豆,或者白菜炖萝卜,里面偶尔能看见几片薄如蝉翼的肥肉,二两饭票一份。 最近细粮供应不上,主食统一都是窝头,四两一个,每个一两饭票。 有馒头的时候,馒头三两一个,二两饭票。 何雨析把饭票给马华,马华不敢收,他便走到打饭窗口把饭票放进钱盒里。 傻柱阴沉着大黑脸,使劲攥着打饭勺子,好像随时都会给何雨析一勺子。 何雨析不在乎,不想欠他的。 吃好后雨水搀扶着何雨析站起来。 “我胳膊坏了又不是腿瘸了!” 何雨析甩手,什么妹妹这是?怎么不背他呢? “嘿嘿。”雨水笑得没心没肺。 不远处的打饭窗口里,傻柱看着弟弟妹妹的背影傻呵呵的笑着,忽然嘿了一声,黯然的垂下头....... ....... 傍晚,四合院上空升起青色的袅袅炊烟。 何雨析切了三两牛肉,“雨水,给老大送去。” “啊?”雨水十分意外,“我们今晚在大哥那吃吗?” “不,你送过去什么也别说,马上回来。” “那这肉就归贾家了?不如做好叫大哥来吃?” 说着,雨水忽然有点警惕,“二哥,你不会可怜秦姐吧?” 何雨析摆摆手让她滚蛋。 ...... 隔壁,傻柱家空空的,贾张氏搬走时没少顺东西。 雨水环顾四周,叹口气道:“大哥,二哥给的。” “真的啊?”傻柱兴奋的嗨嗨直笑。 雨水忽然很心酸,“大哥,有句话我不说不痛快。” “你说你说。” “大哥,帮别人之前先看看,那人值不值得帮。想娶别人之前先想想,那人会不会嫁给你。我是妹妹,不能用教育的口气跟你说话,对不起大哥。” 说完,长长睫毛低垂,泫然欲泣。 五一年何大清跑路时她才五岁,关于养家男人的记忆,全都是大哥的一身葱花炝锅味。 在雨水心里,何雨析是二哥,而大哥亦兄亦父 傻柱苦口婆心道:“雨水,秦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棒梗是多好的孩子啊,棒梗跟我很像只是嘴毒,我不也经常嚷嚷要弄死许大茂吗?其实我们都很善良。” “大哥,我走了。” 雨水叹口气,清醒之后再看局中人,方知自己当初有多傻。 忽然感谢起何雨析,要是没有他杀人放火般的教育手段,她觉着自己肯定不会看透秦淮茹的本质。 傻柱站在门边,等雨水走进隔壁了,才抓着肉偷偷摸摸出门。 偷瞄一眼弟弟妹妹房间,见没人看着,匆忙跑进贾家。 刚进门,傻柱脸色一寒,问道:“棒梗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欺负棒梗?不知道他背后站着谁吗? 秦淮茹无奈道:“这孩子回来后就哭,也不说话!” 贾张氏道:“棒梗啊,傻柱来了,你告诉他谁欺负你了,让他去干仗!” 棒梗忽然从煤桶里抄起火筷子,大吼道:“傻柱你他妈给我滚!你以后敢来我家我打断你的狗腿!” “噗!” 说完狠狠抽了一下。 谁也没防备着,谁也没想到棒梗会动手。 毕竟傻柱一直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哪里有儿子打爹的道理? 傻柱眉头紧皱,忍下膝盖的疼痛, 沉声问道:“棒梗,到底怎么回事?” 棒梗尖声道:“同学们都说我是搞破鞋的孩子!还往我脖子上挂破鞋,都怨你跟我妈搞破鞋!” 秦淮茹头晕目眩,刚要说话耳边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贾张氏大骂:“好啊,骚货!你果然跟傻柱有一腿!” 秦淮茹捂着脸,委屈道:“妈!我什么时候跟他有一腿了?在孩子面前你瞎说什么呢?” “婶子!我和秦姐是清白的!” “清白你妈!傻柱你个伙夫给我滚!滚!滚!” “滚!傻柱,你再敢来我家,不用棒梗动手,我就把你狗腿打断!” 棒梗和贾张氏合力给傻柱推出门。 咣! 门关上了。 寒风起,傻柱心里凉哇哇的。 挖心掏肺对人家两年,却被人像狗一样撵出来? 而那个深爱的女人,甚至都没劝一句。 “啊!!!”傻柱怒吼一声。 ...... 后院,许大茂家,灯光昏暗,炉火黯淡。 桌上摆着一瓶二锅头,一个杯子,一盘花生米。 旁边坐着一个默默垂泪,伤心欲绝的男人。 “命不好啊......” “我这名克孩子?” “改名叫许大硬?” “许大寡?” “我呸!” “滋溜儿!” 眯着眼喝口酒,许大茂深深叹气。 “咣!” 门狠狠拍在墙上。 寒风肆无忌惮的灌进屋。 傻柱对着许大茂肩膀就是一脚! 许大茂哎呦一声翻倒,坐起来迷迷糊糊道:“傻柱?是你吗?你看我怎么摔了?来,咱哥俩儿喝一杯!” 傻柱上前揪住许大茂衣领子,恶狠狠道:“许大茂!你太过分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许大茂哆嗦了下,酒醒几分,怒道:“傻柱没你这样的!咱哥俩儿这么多年我先嘴贱,你就打我一顿,事后两清!你先动手,我背后阴你一顿,事后也两清!” “前两天全院会上我嘴贱,当时你就把我揍了,两清了,你怎么还找后账?你是个老娘们儿吗?” 傻柱松开手,虎着脸问:“不是你找人给棒梗脖子上挂破鞋?这么缺德冒烟炸祖坟的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来?” 许大茂整理衣领子,骂道:“草你姥姥!谁告诉你是我干的?” “哦?”傻柱点点头,“行了,大茂你早点休息,不用送了。” “我送你大爷!大晚上你踹我一脚就想走?” “那我还陪你睡一觉?” 看着许大茂逐渐变形的脸,傻柱总算痛快了一些。 第24章 别死我前面,后果很严重 “傻柱!你别走!让我踹一脚!” 许大茂跟着后面踢腿,但酒还没醒利索,加上傻柱躲的快,一脚没踹着。 走到门口时,两人停了。 看着门边的兄妹俩,傻柱心里一暖,“你俩来了啊,哥不是跟你俩吹,打仗方面不用你俩帮忙!” 何雨析拉着雨水往垂花门走。 傻柱伸出手的手悬在半空,慢慢垂下。 那年爹跑了,他十六岁,何雨析十一岁,而雨水五岁。 兄妹三人相依为命。 在每一个一起出门的日子里,他总是站在两人中间,一手牵一个,两个小家伙总是仰着头,笑嘻嘻的喊着大哥大哥。 他总是笑着抚摸弟弟妹妹的小脑袋瓜。 虽然带着他们很累,但小家伙们的笑脸可以化去所有疲惫。 只要听见他们喊大哥的声音,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时间不紧不慢过去十三年,人都在,又好像只剩自己了。 “傻柱,你众叛亲离啊!能看见你想哭的表情,我再挨顿打都值!” 旁边,许大茂一脸舒爽,哪见过傻柱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说完狠狠踹了傻柱屁股一脚,抬腿就跑。 傻柱趔趄了下,佝偻着腰往垂花门走。 回到家,躺在床上,炉子快灭了也不管。 屋里冷,心里更冷,怎么好像孤家寡人了呢? 两头儿都不要他了? “腾!” 忽的,傻柱翻身而起,凝神回忆起何雨析带他看戏的场景。 和今晚何雨析带着雨水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像? 难道今晚自己成了演员? “何雨析你他妈坏啊!” “你这个不是东西的!” “我他妈今天不打死你!” “我就不姓何!” 傻柱直奔隔壁,一把推开门! “何雨析!” “嗯?” 桌边,何雨析抬起头。 傻柱黑着脸走到桌边,“你个缺德的,你以为给棒梗挂破鞋,让棒梗反感我,我就会放弃秦姐吗?你想多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何雨析道:“想多了,你的事我不参与。” 想了想又说:“雨水,你看他脸型和贾张氏是不是有点像?” “二哥你说什么呢!”雨水蹙眉,又缓缓说:“还,还真像!” 何雨析点点头,还真像,“老大,你千万别死在我前面,你要是死我前面,我给你埋老贾家祖坟里去。” “何雨析!!!我他妈!我他妈肯定死你后面!我给你埋老贾家祖坟去!” 傻柱气得眼冒火星,晕头转向的走了。 这要不是亲弟弟,必须当场打死! 雨水小声问:“二哥,你为啥要找人给棒梗挂破鞋?” “明天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何雨析赶人,他要看肘子去了。 雨水走后,何雨析关灯躺在床上,意识进入世外桃源。 ....... 明月高悬,星汉灿烂,世外桃源安宁静谧,又不乏生机....... 清风掠过草地、庄稼、树木,吹皱远处的一湖春水...... 虽然仅过去几小时,但麦苗嫩绿的叶子明显长了一截。 毛茸茸的小黄鸡们,笨拙的在草地上叨草籽儿,粉红色的肘子侧卧在食槽旁,肚子圆滚滚的。 它已经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 这算不算社畜巅峰? “肘子!肘子!” 何雨析尝试呼唤,肘子竟然站起来东张西望。 肘子没找到声音来源便不找了,一跃而起蹦出猪圈,撵得小鸡四处乱跑。 看得出,肘子没有伤害小鸡的意思,只是喜欢把它们拱飞,然后叽叽叽叽乱叫。 何雨析竟然能感觉到声音中有高兴的意思。 想想也是啊,一个人不愁吃穿,身边还有十只鸡陪着,那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医务室里,淡淡的甘草香闻久了鼻子发甜,挺舒服的。 陈科长进屋,一看雨水也在,有点意外。 隐晦道:“何大夫,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何雨析摇摇头。 陈科长点点头,“还是得多加小心,今晚去你那吃饭,我得给我媳妇的银簪子带去!” “那不至于,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长期防贼防不住,防个两天问题不大。 陈科长走后,雨水缠着何雨析问,陈科长那天晚上到底说什么了。 何雨析把前晚的事讲了一遍,结果就是他让陈科长把棒梗放了,并且放弃了道歉赔偿的要求。 “这都是秦姐教育出来的好孩子!” 雨水咬着嘴唇,十分不忿,还觉得二哥怂怂的。 又不觉得了,因为自己也怂怂的。 兄妹三人不怂的老大还是人家那头的,雨水想哭。 老高诧异道:“这第几回了?这不成了祸害吗?以后你家吃点好的,他肯定去抢!” 小袁气愤道:“难道就拿他没办法吗?不是说退伍军人能去啥管理处讨公道吗?” 何雨析道:“没用,退伍军人管理处的人来了,也只能口头教育几句。人家现在还没下毒呢。” “气死我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对老贾家那么好!”雨水又开始抹眼泪。 何雨析歪头,“是啊,没想到你对人家好,人家一点不拿你当回事,啧啧!” 雨水抹了把眼泪,认真道:“我何雨水发誓,以后老贾家别想吃到我一粒米!花我一分钱!” 雨水气了一整天! ...... 傍晚,青色的天空飘起细碎的雪粒。 四合院,中院,贾家。 贾张氏站在门边,恶狠狠的看着外边,骂道:“那个死残废从哪儿弄的肉?市场上没有啊!” 棒梗死死盯着何雨析手上的肉,“管他哪弄的!都是我的!反正他怕我!吓唬下就害怕了!以前还以为他多厉害,没想到就是个怂包!” 秦淮茹说:“那么红应该是牛羊肉,估计在清真馆花高价买的,真有钱。” 要是他也像傻柱那样就好了,哥俩一起好好对我,那日子真好的没边了。 秦淮茹舔了舔嘴唇。 贾张氏道:“棒梗,等会儿他要是动手,你就往地上躺,奶奶讹死他!他要不动手,你就都给端回来!” “不用你说,我知道!” “妈,这样好吗?那何雨析明显和傻柱不一样!”秦淮茹有点犹豫。 “呦!”贾张氏说:“这就惦记上了?打算换一个勾引?” 第25章 大恶之徒! “妈!在孩子面前你有点口德!” 秦淮茹恼了。 别说没跟傻柱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什么了,以前的东西你没吃? 谁他妈都没你吃的胖! 不要你个老逼脸! 贾张氏恶狠狠道:“秦淮茹你记着,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嫁给别人,你死后要埋在东旭旁边!” “嗯。”秦淮茹面上恭顺,心里却不屑的笑了。 ...... 何雨析家。 小圆桌中间放着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周围摆着三大盘牛羊肉、一大盘酸菜,一大盘白菜心。 堪称当代豪华大餐! 何雨析道:“陈科长,最近你没少帮忙,按理说要找个饭店请你,但外面现在没荤菜,就在家里准备了。” “何大夫你太客气了,那是我本职工作,再说我敬你军人身份,咱哥俩走一个!”陈科长举起小酒盅。 两人滋溜一口。 三人甩开后槽牙开吃。 这年代穷啊,穷到骨头里了,并不是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人们就一步丰衣足食了。 相比于那三年,现在仅仅是饿不死人了而已。 一顿量大管饱的涮锅,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嘭!” 门被人撞开。 陈科长恼火的转头,你妈的有没有王法了? 雨水站起来,厉声道:“棒梗!你来干什么?出去!” 棒梗怨恨道:“去你妈的!以前你吃肉还知道给我家送点,现在说不送就不送了?你当养狗呢?说扔就扔?” “棒梗!你忘恩负义!我对你好是我善良,我不对......” 棒梗打断,戏谑道:“谁让你对我好了?我求过你吗?你还委屈上了?” “呜!”雨水心里一酸,趴桌上哭,“呜呜呜。” 陈科长冷声道:“贾......” “等会儿。”何雨析淡淡说道。 在别人家,当然要听人家的,陈科长咬着牙看向棒梗。 棒梗往前走了几步,“何雨析,你刚回来那两天还真给我吓住了,现在看你就是个草包,有本事你别认怂啊,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说完狠狠咽了口口水,把手伸向装肉的盘子。 这么多肉,能吃到撑了! 何雨析无动于衷。 陈科长咬牙,做人不能这么怂啊!兵怎么当的?血性呢? 棒梗拿起一盘肉,分着倒进两个盘子里。 忽然看见何雨析手边的钱盒。 那是金鸡饼干的黄皮铁盒。 随手拿过来,使劲一抠盖子,棒梗道:“让我看看,你个残废有多少钱!” “哗啦!” 盖子打开。 一卷大黑十赫然出现在眼前。 棒梗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这是多少钱? 做梦都没梦见过这么多钱! 要是有了这些钱! 能买多少肉?多少汽水?古巴糖?红虾酥?果丹皮?酸枣糕? 还有那让人做梦都惦记的大白兔奶糖! 还有哪个同学敢说自己穷?到时候撒他们一脸! 女同学们会用多崇拜的眼神看我? 只是一瞬间,棒梗的脑海中便蹿出一百个想法,抓起钱就跑! 陈科长光速起身,却听何雨析说:“再等等。” “何大夫!钱啊!钱啊!” “呜呜——!钱?” 雨水抬起头,下意识看向何雨析手边空盒子,惊恐道:“钱钱钱呢?” 何雨析若无其事道:“被棒梗抢走了,陈科长,你亲眼看见了吧!” “我看......” 陈科长慢慢把后背靠在椅背上,震惊的望着那张笑意十足的脸,慢慢点了点头。 一切。 都是有计划的。 包括故意把钱盒放在肉盘子旁边。 包括前晚不追究棒梗。 看似认怂,实际上助长了棒梗的嚣张气焰,让他自认为无论怎么对何雨析,都不会受到惩罚。 所以,今天他才敢抢走几百块钱! 棒梗这辈子完了。 狠! 陈科长脑门上涌起一层汗。 雨水急道:“二哥!快追啊!” 何雨析笑道:“现在追不就追上了吗?” 雨水恍惚了下,“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笨啊,何雨析无奈,但陈科长在这,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小雨水!”陈科长示意她坐下,慢慢说道:“我是保卫科科长,我亲眼看见棒梗抢钱了,这钱丢不了,你安心吃饭!” “我知道,但他花了怎么办?她家不会赔,也赔不起呀!” “傻妞儿,我给你五百块钱你花给我看看?”何雨析笑着说道。 说这是个凭票年代,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商品,就有多少种票! 想要买东西就必须要有票! 雨水着急道:“那他要是烧了怎么办?” 何雨析筷子悬在半空,无奈道:“他家缺柴火?” 雨水脸红,揉揉眼睛,“钱不在自己兜里就是不踏实,你们怎么说我都心虚!” 何雨析笑道:“小财迷,等钱回来给你揣两天!” 雨水怂怂的摇头:“不用,怕掉。” 陈科长站起来,“何大夫,差不多跑远了,咱去派出所报案吧,好几百的事保卫科管不了。” “先吃火锅,不急。” “也好!” ...... 两个男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就小雨水在那提心吊胆。 何雨析没管她,受点刺激是好事,免得以后圣母病复发。 谁成长还没点代价? 在哥哥面前被锻炼,省着将来出去被别人修理。 出门后,陈科长给何雨析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 清冷的寒夜中,两股青雾慢慢飘动,消散在无尽的虚空里。 “小何,咱俩踏出这个院,棒梗就回不来了。” “嗯,我给他的机会少吗?” “小何,你理解错了。”陈科长认道:“我的意思是,千万别心软。” 何雨析侧目,“嗯?” 陈科长道:“咱们十四岁的时候也穷,但你敢去别人家抢吃的吗?敢去抢钱吗?他已经成了大恶之徒!” “他威胁要毒死雨水的时候......走吧老陈。” 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一股阴寒的风自天宇而来,横扫京城大地,将屋顶和树上的积雪吹成雪流,漫天飞舞着。 极远处偶尔有几声犬吠,很快也会淹没在逐渐猛烈的呼啸北风中。 贾张氏和秦淮茹还在家里坐等棒梗胜利的果实。 却不知道雪夜已将棒梗的前路掩埋...... ...... 逛遍所有还开门的商店,棒梗硬是没花出去一毛钱,因为他没票。 “妈的,花不出去?” “那要钱有个屁用?” “何雨析个混蛋,也不知道在钱盒里放点粮票!” “对,我回去问他要一些不就行了?” “不给?” “呵呵,我就说要毒死他和他妹妹!” 大路上,败兴而归的棒梗眸里闪出一抹阴毒。 如果有人看见,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少年才十四岁! ...... 第26章 这次,你出不来了 冬季天短,七点多的京城已经陷入无边的黑暗。 这是一天之中人们最闲适的时刻,食物的果腹感带来淡淡的愉悦,炉火温暖,距离睡眠还有一点时间。 伴随着窗外的风声,一家人随意聊点什么打发着时间,便是生活最原始的滋味..... 可是,九十五号院的宁静很快被大批公安打破了。 所有人被要求立即集合。 冷酷的北风中,中院钨丝灯泡被风吹的乱晃,灯光也变得摇曳。 众人裹得严严实实,还是抵不住寒风的冷冽。 民天生怕官,尤其是三四十个公安一言不发的在家家户户出入。 进门并不问话,直接开搜。 易中海裹了裹军大衣的衣领子,“张所长,我们是文明大院,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易师傅......还文明大院呢?” 张所长冷峻道:“未来起码十年,你们院别想着文明大院了。” “所长?怎么回事?”刘海中紧张起来。 身为大爷,如果管辖的院子能评上文明大院,便可以增加道德分,这在评级考核中至关重要。 如今所有人在工资评级或者评技术职称的时候,业务能力只排第二,第一是道德分! 二大爷是六级锻工,年中就要考七级锻工了,能力虽差点,但道德分高啊,他信心十足。 要是没了道德分,估计没戏。 “啊不对!”刘海中猛醒,“我们院有人犯事了?” 那就不是没道德分了,而是要倒扣了,那更没戏了! 张所长有些疲惫,“贾梗爹妈在哪呢?你们儿子犯事了!” 贾张氏抱着手,“吓唬谁呢?我大孙子能犯什么事?” 秦淮茹朝何雨析家看看,转头道:“同志,我儿子在我们院住户何雨析家里,可能有点小矛盾,但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张所长朝旁边年轻公安示意了下,两人朝着贾张氏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贾张氏阴沉着脸道。 年轻公安道:“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配合你妈?我.....啊!” “啪!” 一个大耳光甩上去,又补了一脚。 年轻公安道:“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好,好。” 贾张氏爬起来,恐惧的看着人家,老老实实跟着走。 秦淮茹老实多了,自己跟着走,也没人难为她。 走到张所长旁边时问道:“同志,不就是孩子不懂事的小事吗?咱在院里说说不就行了?” 说完四处寻摸傻柱,这才想起来傻柱今天给什么大领导做饭去了。 真是养兵千日,用兵时找不着兵! 张所长冷冷道:“小事?你管好几百的事叫小事?整个东直门因为你儿子,两天内就会上人民日报,全国扬名了!” 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像是结成一块巨大的冰坨,再冷的风也吹不开。 足足四五秒后,忽然又喧闹起来。 “我听错了?还是说错了?几百块钱什么意思?” “不是,同志,你跟我们说说吧!” “上人民日报?棒梗是捡到哪个单位掉的钱还给人家了吗?是表扬吗?” “你看所长那表情像是要表扬吗?像是要宰了棒梗!” “好了,都别吵了!” 张所长大声道:“你们院的贾梗,抢了转业兵何雨析的好几百块钱!你们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的天,作了大死啊!这不作到头了吗?” “十块钱就能判死刑!那他这不得......判死刑?” “这孩子可真是......可真是......贾张氏啊,秦淮茹啊,这就是你们惯得!” “啊?不能啊!” 贾张氏失声道:“我大孙子就是去吃点东西,怎么还抢钱了?这可怎么办呐!东旭啊,你快出来啊,妈遭不住了!” 贾张氏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秦淮茹忽然往外跑,被人狠狠按在地上。 ...... 第三轧钢厂,保卫科,灯光很暗。 屋里没有生炉子,很冷。 桌边坐着两个人,椅子上绑着一个人。 倒不是何雨析和陈科长故意抓他,只是赶巧半路碰上了。 棒梗慢慢从昏迷中醒来,眯着眼睛观察昏暗的四周。 “何雨析?”棒梗激动道:“你他妈放开我,要不我回去就毒死你和你妹妹!” 何雨析:“嘴堵上。” “好!”陈科长脱鞋。 棒梗心说我草你妈,味儿比上回还大。 何雨析道:“能安静听我说完吗?” 棒梗死命挣扎,呜呜乱叫。 何雨析从世外桃源中取出一根银针,这还是一级医术中行针术附赠的针。 没想到第一针用在棒梗身上了。 细若牛毫的银针扎入棒梗大椎,顿时,棒梗无力的垂下头。 像是被禁锢在一个壳子里,流下恐惧的泪水。 这种感觉有个形容词,幽闭恐惧症。 陈科长喉结蠕动几下,要是能学来,可就厉害了! 何雨析拔下针,“可以不动了吗?” 棒梗恐惧的点点头。 何雨析拖着椅子坐到他对面。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陈科长,要不穿上吧。” “我说也是!” 都是糙老爷们儿,陈科长也不害臊,笑呵呵抽出袜子又给套上了。 棒梗不傻,知道再叫唤还得塞回来,小声道:“何雨析!你给我放了我就不追究你了!不然我出去肯定毒死你和你妹妹!” “棒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你出不去了!” 何雨析点燃一支烟,甩甩火柴棍,丢到一边。 看着愣神的棒梗,问道:“学校里有没有校霸?” “有!” “你害怕他吗?” “不怕!” “说实话。” “害怕。” “如果你学校里有好几百个校霸,而且你们晚上也要在一起,这种日子怎么样?” “那还叫什么日子?那他妈是人过的日子吗?” 棒梗想着就流出冷汗,那不得被人打死? 何雨析点点头,“其实有那种地方,叫少管所。里面每一个人都比你学校的校霸更狠!” 棒梗扭动了一下,不自然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抢了五百块,我猜不会判死刑,所以你会被关进少管所。”何雨析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何雨析你他妈骗人!我草你......” 棒梗脑后一疼,被放气一般,脑袋又耷拉下去。 何雨析坐下,“你被打到十八岁那一天,你会被转移到成人监狱里服刑,那里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你的日子会比少管所里更凄惨,挨打和挨饿是家常便饭,你每天还要进行长达十四个小时的艰苦劳动,你会比农村的驴还累!” 第27章 丧父之痛 “吓人不?” 何雨析轻声问道。 陈科长心道:够狠,送走前还吓唬吓唬! 棒梗嘴角流出一丝口水。 何雨析叼着烟,“二叔和你说句交心的话。” “现在我心软了,毕竟你才十四岁,如果改过自新,还有大好前程!” “如果你能把这次的事当成一个教训,我愿意原谅你,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改过自新,你就点点头。” 棒梗毫无反应,眼神极度恐惧,拼命想点头却怎么也动不了。 “唉,棒梗你无可救药了。”何雨析摇摇头。 一旁,陈科长小声问道:“有没有可能,他现在动不了?” 何雨析扭头,冲他诡异一笑。 一秒之内,陈科长干燥的脸上汗如雨下,耳道深处传来刺痛,紧接着是偏头痛! 给人希望,再亲手毁掉希望? 太绝了吧! 何雨析抬起棒梗的下巴,塞进去一块抹布后拔下银针,转身离去。 棒梗在他身后拼命点头,呜呜呜狂叫着,似乎想让何雨析看见他的忏悔...... ...... 白天热闹的轧钢厂此时很黑,巨大的操场上,风打着卷,刮来煤渣和雪花的混合物。 何雨析辨别了下方向,朝着厂外走去。 原谅棒梗?为他在绝境中点燃一束光?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杀人诛心是报复的艺术。 艺术让人愉悦。 “请叫我艺术家。” 黑暗中,何雨析笑容阳光灿烂。 ...... 四合院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九点多钟时,傻柱拎着网兜蹑手蹑脚进院。 “雨水,雨水,开门。”傻柱尽量贴墙,怕人看见。 要是秦淮茹看见了,会按照惯例把三个饭盒全都要走,不给就卖惨,就流泪,他心软。 雨水呆呆的开门,呆呆的看着大哥。 傻柱闪进去,掏出一个饭盒放到桌上,笑呵呵道:“给你二哥叫来一起吃,秦姐家人多,给他们两个,给你们一个。” 雨水还是呆呆的看着他。 傻柱低头看看身上,抬头道:“怎么了?哪不对?” “有人欺负你了?”傻柱声音陡然沉下去。 雨水不言不语。 “许大茂是吗?”傻柱铁拳紧握,“我这就去打他!” “大哥,你要是敢打二哥,我死在你面前!”雨水忽然说道。 “我打他干什么?你二哥回来干了多少缺德事?我不就骂了几句吗?” 傻柱一想就生气,回回被强行当人证不说,上次还说要给他埋老贾家祖坟里。 可够死他了! 要不是亲弟弟,早打死了! “这回不.......” 雨水忽然意识到不能说太多,大哥是贾家那头的,如果告诉他这是二哥的计划,大哥去公安局揭发怎么办? 这让她感觉到一阵悲伤。 什么是正确的? 什么是错的? 在亲情面前,绝大多数人说不清。 更别提一个六十年代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只能试图用眼泪来稀释内心的痛苦。 她真的不想选。 她真的很想像小时候那样,兄妹三人相亲相爱在一起。 虽然很穷,心却热热乎乎的。 “我不打他!别哭。”傻柱慌神。 “大哥,我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要是你和二哥少了一个,我也不活了。” 雨水把傻柱推出门,关上门偷偷抹眼泪。 傻柱推了几下门没推开,跑进何雨析家。 “老二,雨水为什么让我别打你?你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我这个人么,老老实实的,能干什么缺德事?” 何雨析淡淡道:“可能,她怕你承受不了丧父之痛吧。” “丧......” 傻柱腾的一下站起来,红着眼圈道:“咱爹,咱爹,咱爹在保定出事了?” 唰! 眼泪下来了! “爹啊!” 傻柱一屁股坐下,嚎哭道:“你过得不好你就回来!怎么还能死在外面?” “老,老二,咱爹是怎么没的?” 何雨析摇头:“那是你爹,不是我爹!” “啪!” 傻柱猛拍桌子,吼道:“何雨析!信不信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 何雨析道:“我说棒梗,你不是拿他当亲爹吗?” “棒梗?棒梗怎么了?” 傻柱心如刀割,眼泪却停了。 “抢了我几百块钱,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几百块钱?”傻柱脸皱眉,“他才十四岁,这事大吗?” 何雨析想了想,“很大,估计能写进法学院教材,甚至有可能推动国家关于未成年犯罪的立法进程。具体影响力请看过几天的人民日报法治版。” 傻柱失魂落魄的走了。 ...... 一夜时光,随风声远去。 翌日,清晨,天色昏沉,大雪飘扬。 何雨析欣赏了一会儿世外桃源里的悠然美景,才披上军大衣出门。 斜对面西厢房的门开了,贾张氏和秦淮茹快步踩着雪走来。 秦淮茹滑跪,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小析,求求你原谅棒梗吧,都是姐的错,看在邻居的份上,你高抬贵手吧!” 贾张氏也跪下,哭喊道:“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邻居们纷纷出门,甚至前院和后院的人也一同涌进中院。 似乎都在默默等待着这一刻。 众人看着何雨析,心思各异,还有些迷茫。 将心比心,换自己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哧!” 何雨析回身拿出一把菜刀,丢到贾张氏面前。 刚被磨过的菜刀插进雪里,半截锃亮的刀身露在外面,刀锋寒芒森冷。 何雨析道:“表演个自刎?” 又扔过去一捆绳子,“表演个上吊?” 又说:“我帮你挖个坑?” “这,你这,这都......”贾张氏不会了。 何雨析道:“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吗?那就滚,别在这装可怜!” 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只想对自己好一点。 这有错吗? 义父义母们。 “小析,咱们是老邻居,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不会良心难安吗?”秦淮茹哭诉道。 “不会,你还打算怎么道德绑架我?一次说完。”何雨析说道。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小析,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只是一时气愤,冷静一点,想想姐的不容易行吗?” “第一我不善良,第二我没生气,第三你容不容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雨析的话,比寒风更冷。 第28章 战友的两个可爱妹妹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何雨析,很陌生。 以前的何雨析傻了吧唧,特别好糊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管棒梗行凶的原因。 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印象流了,这人根本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何雨析道:“正好三个大爷和各位邻居都在,事情经过你们都知道,棒梗先是要毒死我和雨水,接着直接上门抢钱,所以我绝对不写什么谅解书,我言出必践,大家做个见证!” 说到这,他又看向秦淮茹,“听懂了吗?不签,以后别来烦我。” 上辈子看同人小说,一看见谅解书就烦,六十年代有这个吗? 没想到还真有,还轮到自己了。 不签就是了! 何雨析说完,冲雨水扬头,走你。 秦淮茹看向贾张氏,使了个眼色。 “何雨析,你敢走,我就敢给自己剌了!” 贾张氏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厉声道:“我喷你一屋血,我在你屋里诅咒你一辈子!我让你睡不着觉!我叫你一辈子活在害怕里!” 贾张氏尽一切努力诅咒着。 六十年代严禁传播鬼神之说。 为什么严禁传播?因为信的人太多了! 院里人闻之色变,心想何雨析应该会服软了。 不然那房子还怎么住? 想想,半夜睡觉忽然觉得有人在脸上喘气,睁开眼一看是贾张氏瞪大眼睛的老脸。 这他妈谁不害怕? 不料,何雨析回头道:“我回来要是看见你还活着,你就是狗养的!” 说完,大步流星离去。 邻居们默默看着何雨析的背影,当兵的人就是一身正气,能镇得住妖魔邪祟! 而且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一般人这时候都会象征性劝劝,生怕背个落井下石和不通人情的名声。 但看看人家,干净利落,痛打落水狗! 潇洒! 真想活成他这样! 眼看着何雨析身影消失在门外,众人又齐刷刷看向贾张氏。 “咕咚咕咚......” 贾张氏咽了几口口水,眼望四周,没人来拦着吗? “行了,回家。” 秦淮茹抓走菜刀丢在一边。 贾张氏哭嚎道:“你别抢我菜刀,我死给他看!让我死!” 邻居们撇着嘴散了。 ...... “二哥二哥!” “慢点慢点!你知道你腿多长吗?” 雨水跟在何雨析身边一路小跑,像只小母鸡。 何雨析放慢脚步,“对了,你昨晚跟老大说让他别打我?什么意思?” 雨水停住,眼巴巴道:“我怕大哥因为你不写谅解书打你。” 何雨析道:“那我为什么提前一天找人给棒梗挂破鞋?” “两件事有关系吗?” “你就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什么脑子啊?何雨析推了她脑袋一下。 “泥啊!” 雨水挥舞小手儿打他的手,“我就是个小孩儿。” “都快成年人了还小孩儿!” 不过雨水这么一说,何雨析倒是觉得妹妹更可爱了几分。 “在二哥眼里我一辈子都是小孩儿!” 雨水抱着何雨析的肩膀,笑嘻嘻撒娇,“你挂破鞋和老大找不找你有什么关系?” “我把棒梗树立成老大娶秦淮茹的拦路虎,现在我又把拦路虎除掉,老大出于对未来幸福考虑,就不会来烦我,来求我写什么谅解书!” “可是二哥,我觉得大哥真拿棒梗当儿子,你可能失算了。” 雨水坚定的说道。 何雨析拉着她往前走,“雨水,爱屋及乌这个词听过吧。” “我都上高中了!看不起谁呢?!” “好,那你说,如果鸟不让人靠近屋子,那这个人还会喜欢那只鸟吗?” “这!”雨水秒懂,佩服道:“二哥,你比我们老师讲课都透彻。” 见妹妹终于懂了,何雨析松口气,像带了个傻子似的。 ...... 食堂,四百多平,摆着长条桌椅近百张,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有点冷清。 雨水小懒猪一个,何雨析手不方便,兄妹俩商量好了,干脆早饭吃食堂。 窗口里,刘岚笑道:“何大夫和雨水来了啊。” “岚姐。”雨水打招呼,偷瞄坐在里面发呆的傻柱。 刘岚身体前倾,小声问:“你哥今早来了就坐在那,他怎么了?” 雨水眼神有点心疼,但什么也没说。 兄妹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雨水小声说:“二哥,要是按你说的,大哥现在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唉,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再说了他也没这么快转过弯!” 何雨析累了,“乖,食不言,吃饭。” 雨水嘟囔道:“你嫌我烦!小时候你都不会这样!” “行行行,你说吧。”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还不说了呢!” ...... 雨水在医务室里混了一天,万万没想到,傻柱真没来。 何雨析在她脑海中的形象更高大了。 算命的吧! 傍晚,风停雪歇,没有夕阳的天空,黑的特别快。 何雨析踩着雪,沿着小桥街,慢慢朝着北新桥走去。 尖刀小队里老大林安邦家在那边,说起来两家并不远,大概两三公里。 ...... 北沟沿胡同,78号院,中院。 “同志,你找谁?” 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眼睛姑娘,怯生生的在门帘后露出半张脸。 “你是林安全吧。” 何雨析笑呵呵的问道。 林安全又往后缩缩,“我是,你是......” “大哥哥你是谁啊?” 墨绿色的门帘半截处被顶开一个边,钻出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脑袋,眼睛和林安全一样大大的,因为瞳孔占比大,显得幼态十足,十分可爱。看起来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你......你就是林安稳吧。” 何雨析猝不及防被萌到了,不由自主的蹲下,冲小安稳张开左臂,“哥抱抱。” 小脑袋缩回门帘里,奶气的声音却传出来,“大哥哥,我是林安稳,我妈妈和姐姐说过,不能随便跟人走,你是不是拐小孩儿的?” “挺好!名字没取错!” 何雨析笑着站起来,冲里面道:“以后就要这样,不认识的人不给抱!” “大哥哥,你是拐小孩儿的吗?不是的话我就出来啦。” 听得出,小安稳很想跟何雨析玩。 “你到底是谁?” 林安全手按着妹妹脑袋不让她出门,小心的问道。 第29章 我们在畜牧班很好 “安稳太可爱,我都忘了自我介绍。” 何雨析笑着说道:“安全,我来的急忘带证件了,我叫何雨析,是你哥林安邦的战友,我们都是边疆军区畜牧班的。” “半年前他写了一封家信,内容是:安全见字如面,不知你长多高了,哥很想念你,等这批小牛长大了,哥就能转回京城军区,到时候还背着你满大街跑,你.......” “呜呜呜......”还没等听完,林安全捂着嘴哭出声,“五哥,我哥还好吗?” “他很好。” 何雨析一阵心酸,安全现在十九岁,而老大当了十年兵,从来没回来过,印象还停留在妹妹九岁那年。 明年他回来时看见一米六七左右的妹妹,会是什么感想呢? “五哥?大哥哥你就是五哥?” 门帘忽然跑到面前,底下钻出个小安稳。 “咦!” 外面可冷,把小丫头冻得咧直小嘴儿,拽着何雨析衣角往里跑。 一进门,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家住中院的东厢房,和易中海家一样,分隔成两个屋,外间吃饭做饭,里间住人。 家里摆设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米缸里没有细粮,有半缸棒子面,砧板干枯发白,没有任何油脂滋润过的痕迹,很显然许久没有剁过肉,或是相隔很久才剁一次肉。 条件很一般...... 林安全长相秀丽,脸颊稍微凹陷,本来并不高的颧骨显得有些明显,头发干枯发黄,发梢有分叉,显然营养没跟上。 小安稳今年五岁,却不到一米,漂亮的小瓜子脸好看归好看,但并没有小孩该有的婴儿肥,不过发丝乌润光滑,小嘴唇粉扑扑的,明显全家好吃的都到她嘴里了。 何雨析环顾了几圈,心里忽然更烦棒梗,要不是棒梗,那天他就带着鸡来了! 俩妹妹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他被两个妹妹拉着,坐在饭桌旁边。 “五哥抱抱我啊,你刚才不是想抱我吗?” 小安稳踮起脚尖,张开小胳膊直扇呼,像要起飞的小鸟。 何雨析又猝不及防被萌了一脸血,弯腰把小丫头抱在怀里,抚摸着她身上褪色严重的小蓝袄,上面还有七八个补丁。 又摸摸软乎乎的小脸蛋,宠溺道:“小丫头真可爱,你哥还没见过你,要是见到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小安稳搂着何雨析胳膊,甜笑,“嘿嘿嘿。” “五哥,我哥每天都干什么?” 林安全自打知道这是哥哥的战友,眼泪就没断过。 “你哥天天穿着大袄子放牛,自由又快乐。”何雨析真诚的说道。 尽管边疆军区没有明文禁止,但尖刀班的战士都不会告诉家人自己的详细身份。 原因很简单,尖刀班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 不能堂前尽孝,已经是为人子的遗憾,怎能再让家人牵肠挂肚? 尖刀班一班的九个战士,家信中统一说自己是畜牧班的,畜牧班属于后勤,家里人会安心。 为了描述更加逼真,一班的人和畜牧班的人都特别熟,因为经常要找人了解牛的习性。 二班则集体说自己是炊事班的,他们和炊事班关系很好,有几个甚至学会了做菜。 总之,家信里主打毫无危险。 林安全抿抿嘴唇,“五哥,今年边疆很冷吗?我听人说今年边疆很冷,是真的吗?” “我们都习惯了,穿着大皮袄不冷!” “嗯。” 林安全松口气,这才慌张的说了声对不住,手忙脚乱的给何雨析倒热水。 小安稳仰着小脑袋,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五哥!我哥在部队里放牛,是不是天天能吃牛肉?” “你哥是专门放牛的,不是专门吃牛的!” 何雨析笑着问:“怎么?你馋牛肉了?” “不馋!我不知道什么味儿!” 小安稳笑得很甜,大眼睛都眯缝成月芽儿了。 “那好办,哥下回来让你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用啊五哥,头两年我爸走的时候摆席,安稳吃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她没记事。” 林安全把一杯热水放在何雨析手边,笑着说道。 何雨析想到两年前的一天,老大朝着京城方向跪了一夜,鼻子忽然像是钻进了醋缸里。 望向漆黑的窗外,隐约间似乎有白色的点点从玻璃上划过。 是雪吗? 大家聊了很久,小安稳好奇遥远的边疆世界,比如到底有多冷,雪山是不是雪做的,牦牛会不会飞,她哥能不能打过牦牛等等。 林安全则细细问着诸如生活作息、生活质量和什么时候转业之类的问题。 何雨析一一回答,滴水不漏。 天色很晚了,怀中的小安稳垂垂欲睡,眼皮不停打架。 “安全,你妈呢?” 何雨析想看看她才留到现在,估计现在有九十点钟了。 “我妈去鬼市了,今早碰见京郊的农民偷着卖干蘑菇,我妈收了,去黑市赚个差价。” “嗯。” 何雨析让小安稳从怀里下去,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又把孩子捞到怀里,“这是二十元钱和二十斤粮票,你哥让我捎给你们。” “五哥,你右胳膊......” 林安全指了指。 “我去雪山上溜达掉下来了,刚因伤转业回来。” “雪山......掉下来了......” 林安全满心想安慰可怜的五哥,可却哑口无言,这怎么安慰啊,五哥你下回上山小心点? 顿时有点尴尬。 何雨析也知道这说法不靠谱,本来想好的说法是被牦牛顶伤,就像跟小袁随口说的那样。 但刚才冷不丁想到,要是那么说,岂不是说放牛也有危险?他们肯定也会担心老大被顶。 唉,当哥的真不容易。 他转过脸,冲眯着大眼睛的小安稳说:“哥过段日子来看你们。” “五哥,我又不傻,你赶紧收起来!你也不容易,家里不用你牵挂。” 林安全抓住信封,把小安稳脑袋扒拉到一边,往信封何雨析怀里塞,何雨析赶紧用小安稳脑袋挡住。 小安稳不困了,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只觉得自己是个拨浪鼓,小脑袋瓜被拨的嗡嗡响。 “安全,你哥如果汇给你们,你们还要拿介绍信、证件什么的去邮局领,让我直接捎给你们是为了省事!” 何雨析自然而温和的说道。 林安全望着他清明的眸子,红着脸说:“五哥对不起,我误会了。” 第30章 和小安稳的小秘密 何雨析笑笑,捏捏小安稳脸蛋,才依依不舍的把她放下。 “太晚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 何雨析出门后,却听小安稳拖着哭腔大喊:“五哥等会呀!” 何雨析麻溜的回屋,急促问:“怎么了?” 小安稳抱着他的大腿,仰头眼巴巴的望着他,还咽了口口水, “哦......” 何雨析蹲下,手卷成筒放在小丫头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嘻嘻嘻。”小安稳破涕为笑。 林安全微怔,“五哥你说什么了?怎么还背着我?” “这是我和安稳的小秘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何雨析笑着走了。 此时月朗星疏,一轮圆月照亮大路...... ...... 贾家,气氛惨淡,没生炉子,小当和槐花冻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槐花,两条深青色的鼻涕耷拉到下巴上,微微颤悠着。 “傻柱。” 秦淮茹心力交瘁道:“你要是能让你弟弟写谅解书,我就嫁给你。” 贾张氏厉声道:“秦淮茹!你他妈敢?” 秦淮茹转头,冷淡道:“妈,要我给你儿子守节,还是要我救你孙子?” 贾张氏气势顿消,颓然坐下。 傻柱克制着激动的心情,“秦姐,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要让老二写谅解书!他是我儿啊!” 这牛逼让你吹的,秦淮茹心更累了,垂下头,“你去吧。” ...... 后院,聋老太太家,昏黄的灯光下,屋里氛围平淡温馨。 娄晓娥穿着红色小花袄,一条胳膊横在桌上,脸蛋枕着,另一条胳膊抓着聋老太太的手。 撒着娇:“奶奶,给我讲讲故事吧,我闷死了。” 聋老太太直叹气,一年多以来,脑子里那点故事早就讲完了。 天天绞尽脑汁的回忆,记忆力都变好了。 但变好了,也变不出故事啊。 这时,何雨析进门。 “找他,找他。”聋老太太可算遇到救星了。 娄晓娥笑眯眯道:“你还好意思来?奶奶给你洗完脚,第二天眼睛都看不见东西了!” “晓娥你这孩子净瞎说!小析你别听她的!” “嗯。”何雨析差点信了。 娄晓娥问:“你来干嘛?给我讲故事的?” “我来拿咸菜的。” 何雨析把咸菜坛子盖子拿下去,捞了一大块咸菜疙瘩装进碗里。 其实是原主爱吃,当兵的时候总是馋,连带着何雨析也想尝尝。 灰色的坛子里,闻起来淡淡的咸味,不过大疙瘩卖相还是挺好的,黄澄澄的。 娄晓娥道:“你可真行!来这不送点什么,奶奶还得搭点。” “吃吧吃吧,多拿点。” 聋老太太乐不可支,人老了就怕被人嫌弃没用,有个别人喜欢的手艺,别人吃比自己吃还高兴。 娄晓娥走过去,朝着何雨析伸手,“拿来。” 何雨析把碗往后缩缩,“过分了啊,你说不给有什么用?” “我给你切!你一只手得劲吗?” “我要吃细丝!” “还挑上了?切块免费,切丝一毛啊!” “上回我就想问你,许大茂是七级放映员,一个月四十块零五毛,下乡还能捞好处,你犯得上赚这几毛钱吗?” “我不花他钱!”娄晓娥接过碗,切疙瘩丝去了。 何雨析从兜里摸出一毛钱放桌上,搓搓手,“奶奶,我给您把个脉!” 都是经验值,得攒啊! 聋老太太问:“你哥说你是畜牧班的,兽医能给人看病吗?” “都一样,来。” 何雨析伸手握住她枯瘦的手腕,都没肉了,轻易能碰到骨头,还凉丝丝的。 闭目之后,视界中出现两块黑色面板。 其实信息面板还是白色的,但病症太多了,黑压压一片。 何雨析逐条看,没想到问题虽多,但没五年内能要命的。 无非就是些常见的老年病。 老人虚不受补,何雨析找了条慢慢调养的方子,打算明天抓点药给熬了。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小牛犊一头。】 【此为肉牛品种,200天出栏,体重500公斤,肉质最为肥美!】 【世外桃源当前使用十倍时间加速卡,20天可出栏。】 【已存入世外桃源。】 “20天以后,我有一千斤牛肉?” 幸福来的太突然,何雨析咧开嘴。 “一千斤!” “这不得天天吃牛肉?” “唉,吃腻了怎么办?” “吃腻了也比没得吃强!” 何雨析睁开眼睛,笑道:“奶奶啊,您体壮如牛啊!” “唉,果然是个兽医。”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 娄晓娥在门边切丝,吃吃吃的乐。 何雨析道:“您身体挺好的,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 原剧中,老人是一九六九年的去世的。 何雨析觉得给她续个十年二十年没问题。 “虽说是个兽医,但奶奶很相信你啊!” 老人么,就喜欢听这话,聋老太太直乐。 娄晓娥切好疙瘩丝,放到桌上,问道:“何雨析,老太太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我头两天领着去看了,说是什么伤神,开了药还是睡不好。” 何雨析道:“我开点药试试,我给你把个脉?” “我不要!”娄晓娥脸红红。 何雨析也没强求,刷经验也要考虑到男女有别。 聋老太太轻声道:“晓娥,病不避医,叫小析看看,你心里也能安稳点。” 娄晓娥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嘀咕,“奶奶,要是被他看出来了,我,我多丢人啊。” 何雨析知道,不就是生孩子那点事吗?剧里许大茂天天抱怨娄晓娥生不出孩子,给他丢人了。 因为傻柱总说许大茂是下不出蛋的公鸡,这把许大茂憋屈的。 何雨析不爱参与人家里的是是非非,这就端着疙瘩丝走了。 走路时,低头叼起来一丝翘着的咸菜丝。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根,口感很脆,微咸微辣,还真挺好吃的。 “嘿!老二,哥有个喜事要告诉你!”傻柱乐颠颠说道。 “恭喜啊。” 何雨析把碗放门边,开门后又端起碗,进屋后刚要关门,傻柱嬉皮笑脸的钻进屋。 这不要脸的,何雨析懒得管他,拿了双筷子吃起咸菜丝。 傻柱坐在桌边,“兄弟啊,大哥终于看见太阳了!” 第31章 棒梗的现状 “哦?”何雨析不咸不淡的看着他。 傻柱嘿嘿一笑,小声问:“老二,你想不想看大哥生孩子?” 何雨析道:“没兴趣。” 傻柱嘴唇动动,咽下一口气,“你想不想看你秦姐生孩子?” 何雨析道:“秦姐让谁给干了?怀孕了?” “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以这么说秦姐!” “谁爱说你们,你不来我搭理你吗?” “老二,你秦姐说了,只要你写个谅解书,她就嫁给我!” 傻柱拱手,“我以前怎么求她她都不嫁给我,你就帮哥这一回吧。” “不写!” “就不考虑考虑?帮大哥这一回吧!” “我哥死了!” “何雨析你大爷的,你不帮拉倒,你咒我干什么?” 傻柱脸通红,这不是人的,两句就不说人话了。 何雨析又说:“我哥死了!” “行!缺德的!”傻柱气呼呼的走了。 秦淮茹在家门口招手,傻柱赶紧小跑过去。 “傻柱,你弟弟怎么说的?” “别提了,他不松口,还说我死了!”傻柱闷闷不乐的坐下。。 贾张氏撇撇嘴,“我还寻思淮茹在你心里多要紧呢,现在看也就那样啊。” 傻柱怒道:“婶子你得讲良心!老二没给过我面子吗?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现在都怪我?” “傻柱!你他妈敢吼我?” “我跟你说,棒梗有今天,我和秦姐占四成责任,剩下六成都怨你!你接着让他去偷,去抢啊!”傻柱越说越来劲。 “啊?”贾张氏如遭雷击,有些事心里有数,没人提也就不去想,别人一挑破,心里就面对不了了。 “我不活了!” 贾张氏一头朝着墙上磕去! “别添乱了!” 秦淮茹吼了一声,要死就偷摸找个地方死,死我面前我还做不做人了? 贾张氏低着头坐下。 秦淮茹厌烦道:“傻柱,你走吧,真指望不上你,还得我自己来!” “秦姐,你......你要怎么来啊?”傻柱有点不自然。 秦淮茹懒得看他,我倒是想送,问题是你弟弟要吗? ...... 时间平静的过去了好几天,地上的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结成两指厚的一层冰。 这天早上放晴了,冰面里混合着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毫无光泽。 何雨析背着手朝着胡同外走,躲过路边的一些粑粑。 虽说附近有公厕,但太多人习惯了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走到东直门派出所,张所长亲自接待了他。 他的钱还在这,之前几天被当做证物保留,今天能拿走了。 张所长亲自开了个条。 何雨析接过条子,问道:“张所长,取证程序完成了?接下来什么情况?” 张所长道:“这案子特殊,岁数小,金额巨大,不认罪不悔罪,态度极度嚣张,算是把一切负面条件集齐了。” 张所长顿了顿,“我估计上面会先压住,然后开几场讨论会,再下各地调研一番,看看这种事多不多,回来再总结性的开几场会,估计一时半会判不了。” 何雨析愿意看到棒梗被重判。 后世信息发达,大量的未成年犯罪充斥在网络上。如今信息闭塞。何雨析估计这种事也不少。 “所长,棒梗还在所里吗?” 张所长点头,“在。” 这年代看守所少且小,派出所后面基本都带院,后院通常关着人。 何雨析道:“我想远远看看他,不接触。” “行,但按理说不能看,你别让他看见你。” 张所长带他走到后院。 这也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前面是派出所,中间院子里有小食堂和文件室,连接后院的垂花门改成方门,后院院墙上围着带刺的铁网,看一眼就觉得压抑。 光秃秃的地面上,鼻青脸肿的棒梗正在蹲在地上,哭着给一个刀疤脸敲腿。 显然,社会的毒打给少年提供了新技能,将来能出来的话,兴许能当个技师。 张所长小声说:“这小子对我们横,但被这些人打老实了,本质还是挺胆小的。” 何雨析不看了,就这德行去少管所也是挨打的货,放心了。 离开派出所,何雨析步行到朝阳门附近的清真饭店,终于从那偷摸买到四斤牛肉,双倍价格。 虽贵,但想到小安稳那可爱的小脸,就觉得贵点也没什么。 ...... 北沟沿胡同,78号院,中院。 何雨析站在东厢房门口敲门。 林安全开门,热情道:“五哥来啦,快进屋!” “五哥五哥!” 小安稳穿着丐版小蓝袄子,顶着门帘跑出来。 清亮的小脸蛋在阳光下仿佛带着荧光,嫩的不得了。 何雨析把肉递给林安全,抱起小安稳,笑道:“哥说话算话不?” “五哥你说什么事?”小安稳天真无邪的问道。 “你忘了上次临走时咱俩的约定了?” 何雨析指指林安全手里拎着的牛肉。 “啊猪......牛肉!”小安稳眼前一亮。 “那是牛肉,我不是答应你了,这几天给你吃牛肉吗?” “啊,想起来啦!五哥我要亲你一口!你太好了!” 姆嘛~ 说完抱着何雨析的脸亲了一大口。 要命了,何雨析心快被暖化了。 想找个媳妇生闺女了啊! 到时候天天捧手心里玩。 林安全道:“五哥,你带回去吧,这太贵重了,你在哪弄的?” “安全,我那边只有我和妹妹,日子比你们好过。” “嗯?”林安全微怔,“我哥写信的时候提到过,你有个哥哥,好像还在三厂当后厨班长不是吗?” 何雨析语气低沉,道:“他死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五哥我不该提到这个。” 林安全赶忙道歉,勾起人家伤心事了。 何雨析摇摇头,“没事,死了就死了吧,他活着也是遭罪。” “我理解。” 林安全忽然想起病故的父亲,最后那段日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进屋。 炖牛肉需要很长时间。 林安全给肉炖上后,坐在何雨析旁边,而何雨析抱着小安稳,给她讲牦牛会飞的故事。 “边疆的牛都长着黄色的大翅膀,它们平时不走路,想去哪里扇呼一下翅膀就行啦!” “你哥放牛可舒服了,可以骑在牛背上,让牛带着它在天上自由的飞翔!” 这就是传说中的吹牛吗?林安全抿着小嘴直乐。 第32章 何雨析老婆的外号 “五哥,我也想去骑牛,我也要上天。”小安稳奶声奶气的说道。 何雨析还真动了心思,要是老大看见小妹妹,估计能高兴的蹦起来。 但这年代禁止人口无故流动,现在哪怕是他想回部队看看,也要历经审查和开各种条子。 至于说带着小安稳去,那更是不可能。 只有一个条件下,家属可以直赴军区。 那就是....... 何雨析后背一寒,不去想了。 “安稳,明年我就带你去看你哥。” 反正明年老大就回来了。 小安稳说:“好呀!我要看大哥骑着牛带我飞!” “哈哈哈哈!好好好!” 何雨析亲亲小脸蛋,真滑溜啊。 聊着聊着,牛肉好了。 这次带来的是牛腱肉,肌肉纤维太粗,只能酱,而焖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浸泡入味。 林安全乖巧的坐在旁边,看着何雨析和小安稳开心玩耍。 时而笑着,时而转身偷偷抹泪。 有时候会有错觉,好像大哥回来了。 军属,思念成疾。 ...... 小安稳抓着一大块牛肉,用小奶牙撕咬,吃的超开心,直感叹说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吃的开心,何雨析看得开心。 后来又去了老六家,老六父母和妹妹们都不在。 何雨析找到院里一大爷,麻烦他帮忙转交二十元钱和二十斤粮票,还有两斤牛肉。 ....... 四合院,中院。 院里飘着淡淡的肉香味道。 小当吊着三角眼,咽了口口水,“妈,奶奶,何雨析家在炖肉,我能去抢吗?” “抢你妈抢!还他妈抢!你哥都进去了!” “我打死你!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秦淮茹和贾张氏憋闷至极点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何雨析路过门口时听见小当的惨叫,没当回事。 回到家发现雨水正在对着锅咽口水。 何雨析摘下大棉帽,解开围脖,“怎么不吃?” “啊?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雨水转头问道。 “眼睛里只有肉了是吧?” 何雨析走过去看看,锅里是牛肉炖萝卜。 最多二两牛肉丝,切得比铅笔芯还细,萝卜倒是不少。 “谁眼里只有肉?还有你!要是没你的话你都看不见这锅东西!” 雨水盛了三大碗,一碗肉丝多,一碗肉丝少,一碗没肉丝。 送给傻柱一碗肉丝少的,回来自己端起没有肉丝那碗。 “咱家不是还剩两斤多吗?”何雨析把碗推到雨水面前。 他认老大老六的妹妹当妹妹,眼前这个不用认就是妹妹,不能厚此薄彼。 “二哥,牛肉壮骨,你多吃点补补,说不定胳膊慢慢就能恢复过来呢?”雨水又把碗推回去。 “那你下回多做点。” 何雨析说完,把碗里肉丝挑了一半给雨水。 雨水看着肉丝咽口水,“不能多做,得省啊!你胳膊坏了不好找媳妇,得多攒彩礼!” “谢谢你提醒!” 要是以前,何雨析听妹妹这么说,自己心里也会黯然。 但现在医术经验值已经攒到36点,快到一半了,恢复在望自然不在乎。 他又说:“你等着,将来哥给你找一百零八个嫂子!” “对!” 傻柱推门走进来,“雨水,你二哥第十三个老婆叫鲁达,外号花和尚鲁智深。” “吃吃吃吃。” 雨水低头笑,论缺德,大哥二哥谁也别说谁。 傻柱把空碗放下,刚要说话,何雨析道:“雨水你看,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吧?” 雨水抬起头,恼火道:“大哥,你给贾家了?” 傻柱脸一红,“没,没啊,我喝了!” 何雨析把热气腾腾的碗推过去,笑道:“来,你现在喝给我看看!” 傻柱笑道:“你喝,尽量把嘴堵住。” 雨水皱眉,“大哥你还笑,我是真反感你这样!你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理我没资格管,但我拿二哥东西给你,你怎么能送人?你再这样我就不顾你了。” 何雨析估计快了,电视剧开场是六五年,那时候雨水就已经和傻柱划清界限,傻柱去借个皮蛋她都不想借。 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何雨析有点好奇。 “嘿嘿,嘿嘿。”傻柱尬笑。 雨水道:“大哥你不是来求二哥写谅解书吧?” 何雨析冷淡的扫了傻柱一眼。 他这些天都没来磨叽,虽说意料之中,但多少有点不合情理。 起码也要来装一装给秦淮茹看吧。 “不是!” 傻柱臊眉耷眼道:“秦姐说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来求你,我就想问问你,她用什么方法来求你了。” 何雨析想了想,顿时明白了。 “你说要是秦淮茹以身赔罪,我顺手就把她给睡了,然后你会是什么反应?” 雨水闭上眼睛,真缺德。 “何雨析!” 傻柱怒骂道:“你一张嘴就知道你要不拉人屎,秦姐是那种人吗?我真,真替你害臊!你龌足!” “那他妈叫龌龊!” “龌龊!” 傻柱骂了句,跑了。 雨水忽然一拍桌子,吓了何雨析一跳,在他脑海里雨水就是个柔弱的小傻子,不会冲他敲桌子。 “二哥!要是秦淮茹真来以身赔罪,你还真要那啥人家?” “乖,吃肉。” “我不,你跟我说!”雨水眼圈红了。 “不会!” “喔。” 雨水苦着小脸,“其实你就算找个寡妇我也不意外,咱老何家头两个都这样。但你不能跟秦淮茹有牵连,哥俩爱上一个寡妇......传出去怎么做人啊?” 当妹妹,真的太难了。 何雨析试想了下,真他妈刺激! 何雨析端着大碗跑了。 门外寒气凛冽,等跑到聋老太太家,牛肉汤已经不烫了。 娄晓娥咽了口口水,“还行,这回知道拿东西来,我以为你又要从奶奶家往外捣腾点什么呢。” 何雨析看看牛肉汤,有点像来送礼,其实本来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喝。 这还怎么喝? “奶奶,喝吧。” 也不心疼,关系本来就好,再一个老太太还给贡献了一头一千斤的牛呢! “你这孩子,还知道顾着我这个老太太。” 聋老太太笑得褶子微微舒展,又去拿了两个碗,给分了分。 和雨水的分法惊人相似,一碗里肉丝多,一碗里肉丝少,一碗里没肉丝。 肉丝多的给何雨析,肉丝少的给娄晓娥,自己喝没肉丝的。 第33章 这都是朕的江山! “您对我真好。” 娄晓娥笑嘻嘻,强行跟聋老太太换了碗。 还谢了何雨析,说已经很久没吃过牛肉了。 何雨析笑笑。 窗外寒风凛冽,屋里温暖如春,三人喝着热汤,额头慢慢冒出汗珠,身心舒爽。 在艰难贫苦的日子里,人的幸福很简单。 娄晓娥刷好碗,“秦淮茹没让你哥去求你?” “让了。我拒绝了。” “有样儿!”娄晓娥接着问:“那秦淮茹没求你?” 何雨析摇摇头。 娄晓娥道:“要抵抗住诱惑啊,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大爷的,就为了躲雨水的小破嘴才来这,这还有一个。 何雨析拒绝回答,回家拿来草药,放药罐子里开熬。 屋里很快飘荡起草药特有的苦香味。 娄晓娥以跑腿买煤不要好处费的代价,求得何雨析给她讲一会儿故事。 何雨析道:“边疆有一种神奇的牛,长着黄色的翅膀,它们从来都不走路,想去哪里直接飞.......” 娄晓娥恼道:“何雨析你太过分了!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看过山海经吗?” “我,我看过。”娄晓娥迟疑道:“难道世间真有这么神奇的动物?” “没有。” 何雨析说完就走了。 ...... 入夜,月朗星疏。 淡淡的星光照耀着陈旧的大地,如今京城地区只有三万多盏白炽灯路灯,零星分散在一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从天上向下望去,像是破碎的星河。 而世外桃源里,群星璀璨,圆月高悬,澄明的清辉将夜空映成深邃的幽蓝色。 何雨析的灵魂漂浮于千米高空之上,与淡淡的云作伴,却不能再上一步上天揽月摘星辰。 俯瞰草地、湖泊、森林、远山...... 这都是朕的江山啊,何雨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地面上,麦苗早已经抽穗,沉甸甸的麦穗压弯细软的腰肢,像一个个黄毛弯腰低着头。 而十只小鸡黄色绒毛褪去,长出鲜红色的羽翼,正在撵着肘子乱跑。 也许在报仇吧。 浅黄色的小牛犊子生长速度惊人,短短几日竟然已经高达百斤。 它性格温和,安静的呆在牛圈里,时而反刍青草,时而冲着鸡飞猪跳轻轻哞哞几声。 月夜的世外桃源,安详而又富有生机。 何雨析迫不及待的想赶紧升级,到时候进来摸摸鸡,摸摸肘子圆滚滚的肚子,摸摸小牛犊的大脑袋...... 沉沉睡去...... 翌日。 天高云淡,一丝微风打着卷。 医务室里,淡淡的草药香让人心旷神怡...... “何雨析?” 许大茂进门后愣了愣,“你在这......当大夫?” “呵呵呵呵。” 何雨析笑得很瘆人,“病了?” 许大茂挠挠头,“那个......你会看病?你在部队里不是畜牧班的吗?你是兽医?” “呵呵。” 何雨析点点头,别说不是兽医,就算是兽医,也能进厂当大夫给人看病。 这个时代医护人员奇缺,只要你能念出汤头歌中的几卷,再会看一些简单的小毛病就能当厂医。 老高和小袁也有点懵圈,和着杨厂长口中的军医是兽医? 对!肯定是!把脉位置跟一般人不一样! 原来是因为动物的寸口脉位置跟人不一样。 一下子,两人同时自洽了! 何雨析招招手,“大茂,哪儿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许大茂摇头,走到老高的诊桌前坐下,“我还是相信老大夫。” 老高却说:“许大茂,我今早精神头跟不上,让小何给你看吧。” 去你姥姥一大早精力不济,许大茂心里暗骂一句,知道人家在抱团,但他可不敢得罪大夫。 两个职业最容易让人害怕。 第一个是老师,怕给自家孩子穿小鞋。 第二个是大夫,怕给自己全家穿小鞋。 许大茂走到何雨析那桌,把手放到脉枕上,赔着笑道:“兄弟,哥哥最近燥气大,开点去燥的药。” 何雨析什么也没说,伸出手两指探脉,接着闭上眼睛。 视界之中,出现两张白色面板。 第一张上罗列着病症,第二张上对应着治疗方案。 许大茂身体真不错,只有一个小毛病。 不育。 何雨析手指轻颤,这不就对上了吗?电视剧里许大茂一辈子没孩子。 但他发现了一个电视剧里没演的情况,他可不仅是单纯不育那么简单! 有的人是能正常夫妻生活,只是蝌蚪不好用,或者活性十分不足才不育。 有的人是正常夫妻生活都进行不了,而且蝌蚪还不好用,所以不育。 许大茂就属于后者,不育的buff叠满了。 【叮......】 【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小麦自动脱壳磨粉机一台!】 【已存入世外桃源】 何雨析手指一颤,原来系统不能自动让小麦变成面粉? 没关系,这脱壳磨粉机不就来了吗? ...... “咳!你这个燥热吃药没用,主要是憋的。” 何雨析收回手,乐呵呵的说道。 许大茂微微皱眉,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问:“你知道是怎么憋的?” 何雨析说:“满则溢,溢则亏啊!” 老高眼皮一跳,意味深长的笑笑。 许大茂细品这几个字,“能用白话说吗?” “男人!都需要......小袁,给耳朵堵上!” “好了,不用说了!” 许大茂慌忙站起来,怕女人听见的毛病,还有什么不懂的? 两人走进里间。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兄弟,你都知道什么?” “公牦牛如果是你这个脉象,就是没法和母牛生小牛!不止生不了小牛,连进都进不去!” 何雨析掀了个底掉,乐呵呵的看着许大茂。 “兄弟!神医啊!” 许大茂激动万分的抓着何雨析的手,恨不得放进自己温暖的胸口。 多少年了,终于看见希望了。 “我兽医,不是神医!” 何雨析乐呵呵的往外间走。 就见小袁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好奇。 第34章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何大哥,你教教我啊!我也想给人看病!”小袁说道。 何雨析道:“高叔基础知识比我扎实多了,你跟高叔学。” “我不学!”小袁怨气满满,“他说学医之前先学棋,还骂我笨!” “净瞎说!我什么时候说你笨了?我说你没有悟性!”老高摇头叹气,显然教棋之路并不顺利。 这是没对手了,所以准备培养个对手欺负?何雨析直乐。 老高又道:“小袁,不是非要先学下象棋,我是让你先背汤头歌里的一些方子,你也不背啊!” 小袁低着头嘀咕说没有意思....... 何雨析无语,回到诊台后面坐下。 许大茂跟着过去,热切道:“兄弟,能治吗?” “治不了。” “不!你肯定能治!我看了那么多医院,你是第一个不用问诊就什么都知道的人!” “要是连你也治不了,哥哥这下半生的幸福就没指望了!” 许大茂说完,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兄弟,你等着哥哥,哥哥要让你看见诚意!” 说完,撒腿而去。 小袁跑到门口关上门,搓着小手,“何大哥,他怎么了?绝症吗?” “不......怎么说呢?死不了人的绝症?”何雨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叫什么绝症。” “他不能生小孩!” “他本来就不能生小孩,男人怎么可能生小......” 小袁声音弱了下去,小脸迅速泛红,一边往自己诊台前走,一边嘀咕不害臊、什么都说、人家是小姑娘之类的话...... “不学了?”何雨析笑呵呵的问道。 “谁学那个!”小袁红着小脸嘟囔道。 ...... 四合院,后院,许家。 娄晓娥正坐在桌边发呆。 她是大资本家娄半城的女儿,没有单位愿意接收她,她只好闲在家里。 本来还能去聋老太太家说说话,但今儿老太太还没醒,她不好意思打扰。 “嘭!” 许大茂推门而入。 娄晓娥哆嗦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许大茂指了指娄晓娥,阴恻恻一笑,拉开柜子翻出钱盒。 回到桌边打开盖子,抓了一张大黑十。 “十块?” “不行!不能显示出我的诚意!” “二十?” “好像......还是小气了点!” “五十???” “差不多......但我要的不是差不多,我要的是直接一下把他打晕!” “一百!!!” 许大茂数出十张大黑十攥在手上,把钱盒扣上,边走边说:“娥子,给放好。” “你等等!”娄晓娥好奇道:“什么十块一百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许大茂上下打量她,家里炉火很旺盛,她只是穿着一身淡灰色的毛衣,饱满的胸脯异常眨眼。 娄晓娥撇撇嘴。 新婚当天,娄晓娥万念俱灰,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许大茂的,而是被逼的,一想到自己要被畜生糟践就想死。 可谁知许大茂他不行啊,没反应啊,这可把她给乐坏了。 结婚一年多,闲着没事就撇撇嘴,用表情表示一下鄙视,每次都能把许大茂气得说不出话。 可今天,许大茂非但没有发火,反而笑得更阴险了,“娥子,你等着,等老子重振雄风了,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大茂跑了。 娄晓娥微张着嘴,惊恐的看向还在微微晃悠的门,一阵寒风打着卷钻进屋里。 娄晓娥一哆嗦,难道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如果许大茂真的治好了......我该怎么办?” “拒绝他?他可以去街道告我,说资本家后代不跟工人丈夫睡觉,是资本家思想余毒!” “不拒绝他?我接受不了!” “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 “呜呜呜呜。” 娄晓娥小白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 ...... 轧钢厂,医务室。 门忽然被一个黑影推开,黑影紧接着蹿到诊台前。 “兄弟!” “啪!” 许大茂把一个黄信封拍在桌上,认真道:“这是哥哥的诚意!你看够不够?” 何雨析拿起信封捏了捏,“可真不少!” “兄弟,这只是定金,只要给我治好了,还有另一半!” 许大茂是个坏人,坏人都了解人性。 他明白一个道理,遇事求爷爷告奶奶没用,不如直接用钱砸! 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狠! 何雨析叹口气,“药材不好找,你还是放弃了吧!” “啊?” 许大茂眼睛一亮,“原来不是没法治,而是药材不好找?兄弟你列个单子出来,哥哥我跑遍天涯海角也给它配齐了!” 还当个毛放映员啊,他早就觉着活的没意思了,有钱有什么用?将来死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老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还有傻柱总说他是个不会下蛋的公鸡,每次他都气得想一头撞死!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娄晓娥总是笑话他不行,戳的他肺管子一抽一抽的难受! 要是有了孩子,家业有人继承,有人养老送终。 还能天天抱着孩子去傻柱家门口让孩子喊叔叔,到时候傻柱会多震惊?他该有多得意? 还能日夜征伐娄晓娥,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威武霸气骑马扬鞭的汉子! 那日子一想就他妈带劲! 而何雨析淡淡一笑,不言不语。 许大茂马上反应过来,“对对对!那么珍贵的药方怎么能往外传?弟弟,是哥哥心急了。” 何雨析抬眼。 许大茂一拍胸脯,大声道:“你别觉着我嘴上亲热,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你有什么事哥第一个上!” “我知道你为啥不搭理你哥,因为傻柱肯定会让你帮他养寡妇,弟弟你记住你可千万别上他的恶当,你要是真对秦淮茹好了,你也找不着媳妇了!” “而哥哥不会那么缺德!哥哥什么都替你先想好!” 何雨析乐了,许大茂是个妙人啊,主打一个以钱砸人、以理服人再加个能屈能伸。 “弟弟......我喊你兄弟,免得外人面前把你叫矮了,哥哥先走了,你慢慢找药材,但你一定要当回事办啊,哥哥的下半身.....下半生幸福就指望你了!” 许大茂鞠了一躬,拔腿就走。 “这许大茂,是个人物!” 老高笑眯眯的说道:“但你会治吗?” “你是问我给不给治,还是能不能治?” “你能治?” 老高愣了,这可是千古难题! 第35章 激情四射于海棠 何雨析道:“高叔,我只是知道几个方子,但不知道有没有用。” “估计是没用。”老高叹口气道:“这是大难题,很难治好。” 这个年代,治疗不孕不育最普遍的办法是拜菩萨。 ...... 许大茂并没有回宣传科上班,也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朝阳门菜市场。 一想到弟弟胳膊残了,晚上还要一个人做饭糊弄,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就疼。 今晚得好好准备几个菜,给弟弟补补。 ...... 中午了。 轧钢厂的大喇叭响起,女广播员声音高亢,因为太激动,反而让人很难听清内容。 老高套上黑袄子,笑道:“小何,你想不想知道喊话的人是谁?” “想知道,太热血了。” “叫于......小袁,叫什么来着?” “于海棠,去年年底刚进广播站,声音可比老广播员提神多了!” 小袁说完,举起军大衣站在何雨析身后给他套上,又给扣扣子。 “二......” 这时,雨水进门,先是愣了一下,马上笑眯眯打量小袁。 嗯,她肯定是看好二哥了,那姿态,不就是小媳妇给丈夫扣扣子吗? 何雨析直使眼色,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 雨水撇撇嘴,你管我?我这给谁看的? 何雨析无语,竟然能用眼神交流...... 很快,扣子系好了。 雨水拉着小袁往外走。 何雨析是真想给她拽回来,不用猜就知道她去胡打听了。 有个对哥哥婚事十分上心的妹妹是种什么体验? 高兴,还闹心,还哭笑不得。 吃完饭,众人回到医务室,雨水给何雨析拽进里间。 雨水一边给他解扣子,一边失望道:“二哥,你真没说错,小袁姐说了,她对你就是出于尊重和同事之间的关怀。” “唉,我还以为她喜欢你呢,我还想当媒婆呢,还想抱大侄子呢,名字我都想好了。” 何雨析笑道:“你大侄子叫什么?” “咱下一辈中间的字是晓。你要是最近跟小袁姐结婚,年底孩子就出来了,那时候正好冬天,就叫何晓冬!要是小侄女就叫何晓雪,嘿嘿,跟她姑姑我组成雨雪二人组!” 何雨析点点头,“晓冬,晓雪,名字都挺好听,只是希望我将来的孩子别像你这么彪。” “谁彪!谁彪!”雨水捅咕了几下,忽然神秘一笑。 看着她睿智的眼神,何雨析知道要遭了,肯定没好事。 雨水神秘道:“二哥,你知道我最近白天都在哪玩吗?” “不是在老大那?” “不是,我在广播站,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瞬间,何雨析耳边响起打了鸡血一般的女声,回家路,伴你行,我们前途很光明!啊啊啊!!! 不是记忆力不好,而是念完光明两个字,于海棠就自嗨了,声调高到谁也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雨水道:“二哥,我要给你介绍的人叫于海棠,厂里的广播员,公认的厂花!” “厂花?”何雨析摇摇头,“我不是说她丑,但就算秦淮茹和于莉也比她强吧!” “秦淮茹?”雨水笑容僵硬,怎么扯到寡妇了? “我只是说客观事实,你别瞎琢磨。” “哦。”雨水松口气,“厂花肯定都是未婚女青年,谁排厂花给已婚妇女和寡妇算进去?” “倒也是。”何雨析不爱在厂里溜达,对别的车间女工并不了解。 也许真就于海棠最好看呢? 何雨析又道:“雨水,我不着急找对象,要不你多看点书?” 雨水答应了,但知妹莫若兄,这丫头一撒谎就眼转子乱转....... 下午四点半,下班了,兄妹一起回家。 满是灰红色煤渣的大路上没有积雪,这条路一天要走好几趟运煤、拉钢锭和往外拉产品的大车,号称永不结冰。 雨水故意走的很慢。 何雨析道:“你在等人?” 雨水嗯嗯呀呀的敷衍,还是走的很慢。 “雨水?等等我。” 后面传来清亮发脆的声音。 何雨析后背一寒——回家路,伴你行,我们前途很光明!啊啊啊! 扭头一看,果然是于海棠。 她看着比剧里年轻了几岁,长头发,瓜子脸,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光芒。 “海棠,你看巧不巧了。”雨水笑道:“我二哥也在这。” 于海棠和何雨析都有点尴尬。 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大家也就心照不宣。 非提一句,等于让别人必须跟你一样傻。 “你好于海棠,真巧。”何雨析笑着伸出手。 “你好何大哥,是巧了。”于海棠伸出手。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雨水忽然说:“哎呀,我东西忘拿了,二哥,海棠,你俩先走吧。” 何雨析和于海棠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同时轻叹一声。 “走吧何大哥,今天我正好去我姐那坐坐,你妹妹的安排不要放在心上。” 于海棠的坦然,让何雨析明白人家没动心思。 正好他对于海棠也没想法,两人相处的反而自然起来。 走到前院后,两人分开。 于海棠走进姐姐住的耳房。 阎解成赶紧站起来,亲热道:“小姨子来了啊!” 于莉也站起来,“来,坐坐坐。” “姐夫,我和我姐说几句体己话,你去干点别的呗。”于海棠说道。 “好好好。”阎解成颠儿了。 于海棠忽然脸一红,“姐,我看上你们院的何雨析了。” “他啊?好啊,虽说胳膊不好,但人可狠了!跟着他你不会受欺负,我们院贾张氏都被他给揍了!” “啊?这么厉害?你快给我讲讲!” 于海棠比雨水大两届,关系很好,经常听雨水说贾张氏多厉害。 于莉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不需要添油加醋,就能让人觉出何雨析这人不是善茬。 于海棠听完,两眼放光,这不就是自己追求的真男人吗? 她太看不上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小男人了。 “姐,看来我没看错人,我刚才就差直接告诉他我看好他了,姐你别出去说啊,我得等他自己找我说!” “应当的,小姑娘应该矜持!” 于莉又问:“那你现在的对象怎么办?” ...... 第36章 秦姐的诱惑,丰收的喜悦 何雨析刚走进中院,就有种被盯住的感觉,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只是人眼自动收集到了一些信息。 有人不会注意到,有人经过训练会注意到。 他朝老贾家看了眼。 只见贾张氏脸贴在玻璃上,一双大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瞪死。 “枪都没打死我,我能让你瞪死?” 何雨析无趣的摇摇头。 贾家。 “妈的,他冷笑!他冲我冷笑!这个丧良心的!” 贾张氏强行止住出去骂街的冲动,没好气道:“淮茹,丧良心的回来了,你赶紧去求情!” 秦淮茹站起来往外走。 ....... 秦淮茹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何雨析家。 何雨析侧目,黄色的灯光下,秦淮茹双眸含春,成熟妩媚,凹凸有致的s型身材十分扎眼! 何雨析剑眉微皱,厌恶道:“这套对我没用。” 秦淮茹努力让自己保持柔美的笑容,说道:“哪一套?” 何雨析没说话,不想脏了自己的嘴。 “小析,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消气了吗?” 我就不懂了,你哥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喷火,你看我的时候眼里往外喷冰碴子。 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哥俩? 见何雨析不搭理自己,秦淮茹疯狂腹诽,又道:“小析......” 何雨析道:“你来是打算卖身救子吗?” 秦淮茹脸色难看起来,这也太难听了。 “姐只是个想救孩子的可怜女人,你别说的这么直接。” 何雨析摇摇头,“走,不写。” 秦淮茹一愣,“不写?那你刚才问我干什么?” 何雨析道:“如果是个有廉耻的女人,会知道我那句话是拒绝的意思。” 秦淮茹低着头走了,回到家里趴到桌上哭泣。 贾张氏垂泪,“淮茹,没用?” 秦淮茹坐直,“妈,我能看出来,他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贾张氏颓然的坐下,为了救棒梗,她已经不限制秦淮茹用什么办法了。 让秦淮茹给死去的儿子守节重要,但终究不如棒梗少判几年重要。 只是没想到,这最后一招也没奏效。 贾张氏低声道:“我就看不懂了,按照老何家哥俩以前的感情,傻柱说话很好用,现在怎么一点不好用呢?” 秦淮茹道:“其实,都怨我。” 贾张氏动情道:“淮茹,也怪我,都怨我怂恿棒梗,但妈也是心疼孩子啊。” 秦淮茹摇摇头。 ...... 大雪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差点将整个华北地区掩埋。 据说河北那边积雪深达一米,京城稍微好点,但无人清扫的地方也有七八十公分厚。 收音机里说,农村不少老房子的屋顶都被压塌了。 四合院倒是不用担心,毕竟都是当年当官或有钱人家的宅子。 即便如此,一大爷还是防患于未然,一大早就组织人清理屋顶的积雪。 风中,易中海大声道:“柱子,小析胳膊不好,你给他房顶的雪推下来。” “我给他推雪?给他埋了才好呢!”傻柱黑着脸,用长棍子捅何雨析屋顶的雪。 “哈哈哈哈,傻柱你就是嘴硬!” “有本事你别弄啊,不是巴不得你兄弟被雪压死吗?” “你们哥俩这是怎么了?傻柱你当大哥的,就不能让让他吗?” 几个邻居嘴里冒着白气,一边捅自家房上的雪一边说。 傻柱不说话,把何雨析房顶的雪推干净后,用棍子使劲敲敲瓦片,忽然舒服了。 没错,把瓦片当何雨析的屁股了。 何雨析听见屋顶异响,意识从世外桃源中抽离出来,见没有异样,又回到世外桃源。 ...... 遥远的东方天际,一轮旭日缓缓升空,微红的晨曦中,黑土地上飘扬的麦禾呈现出深绿色,而深黄色的麦穗颗粒饱满,弯着腰,随风轻轻摇曳。 清风徐来,何雨析感受着丰收的喜悦。 这年月,什么都没有粮食实在! 许大茂贡献的自动脱壳磨粉机很漂亮,亮银色的y形机身流光溢彩,科技感十足。 随着何雨析的一声收。 麦子一株株拔地而起,从一端进入,从另一端涌出雪白的面粉,系统自带白布袋在下边接着,二十斤一袋,一共五袋! 何雨析意识回到现实,取出一把雪白雪白的面粉。。 “真细啊,真香啊!” 何雨析陶醉的吸了一口,淳朴而厚重的麦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装好袋后,再装入请老林叔打的小木盒里。 如此反复,共装了六盒,最后用钉子钉实。 这些是给外地六个战友家的。 “希望等下邮寄顺利。” “不过也就冬天能寄。” “夏天就难了,尤其是南方那面,没有密封包装,怕是要泡水。” 何雨析用绳子把六个箱子串在一起,背着出门。 隔壁,傻柱在捅屋顶上的雪。 何雨析往自家房顶上看看,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我房顶上的雪被哪个好心人处理了?” 傻柱冷笑一声:“被脑子有病的好心人给处理的。” 说完好像哪不对? 中院众人哄堂大笑。 何雨析皱眉,走过去道:“你嘴上积点德,不要对我朋友出言不逊!” “我他妈就出言不逊怎么了?给你捅雪的朋友叫何雨柱,他弟弟天天说他哥死了!” “行了行了!” 何雨析身上挂着一串箱子往外走。 傻柱道:“装着什么玩意?沉吗?用我帮忙吗?” 何雨析没回头,摆摆手。 傻柱道:“累死你!缺德的!” “啪!” 傻柱一使劲,自家房顶一片瓦被捅下来,滑下来正好砸在脚面上。 ...... 踩着厚厚的积雪,何雨析走到邮政局门边,看见前面有个穿黑底白点棉袄的纤瘦身影。 眼熟! “咣当咣当咣当。” 何雨析跑过去,笑道:“姜清心同志早上好!” “啊,何雨析同志你好!” 姜清心停住脚步,朝四周看看,小声问:“这些都是给战友寄的?” “嗯。”何雨析耸动肩膀,箱子咣当咣当响。 “等下去去里面,你就说是些旧衣服,给战友家岁数小的弟弟妹妹的。” 第37章 姜清心又摔了 办好业务后,何雨析和姜清心握手。 姜清心迟疑了下,等何雨析走后才张开手,又赶紧握拳。 手上竟然有一元钱和两斤粮票! 她急忙追出去,生气道:“何雨析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气呼呼的把钱票塞进军大衣兜里。 何雨析道:“我就是觉着你对我挺好的,我也想对你好点,你帮我忙,我也想让你过的舒服点。” 姜清心柔嫩的小脸上,一秒之内变得血红血红。 羞涩道:“你这人真奇怪,谁要你对我好?” “哦,不好意思,我想多了,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扰。” 何雨析说了声抱歉,单手插兜,走了。 姜清心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微风吹过,长长睫毛微微眨动。 噗! 踢雪堆。 哎呦! 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 北沟沿胡同,78号院,中院。 “安稳,安稳,哥来了!” 几天没见到软萌的小丫头,何雨析怪想的。 马上就见小安稳穿着破旧的深蓝色小棉袄,踩着鞋尖有补丁的小鞋“兜兜兜兜”的跑出来。 “五哥。”小安稳张开小胳膊。 何雨析赶紧蹲下,抱了个满怀 “五哥我要去玩雪,姐不让!咱赶紧跑!”小安稳奶声催促道。 “五哥来了呀。”林安全穿着深绿色破旧的袄子出门。 即便衣着褴褛,但难掩少女天生丽质。 见何雨析看她,林安全脸猝然红了。 何雨析关心道:“感冒了吗?” 林安全怔了怔,“没。” “哦,那你脸怎么那么红?屋里热吗?” “是,是吧,五哥请进。”林安全笑着说道。 “我想打雪仗!”小安稳又奶声哀求。 何雨析抱着小安稳往外走,找了个没人清理过的地方,把小丫头放进去。 顿时,雪埋到脖子了,小安稳清澈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何雨析微笑着问:“还玩吗?” 小安稳赶紧摇头。 何雨析抱起小安稳,又给放到地上拍拍雪,才又抱起来回家。 少条胳膊真不方便啊....... 回到林家。 何雨析把手里的面袋放到桌上,“安全,这是你哥寄的十斤面粉,我刚帮你取回来。” 林安全小声问:“五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何雨析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你三哥也是京城人吧。” “知道,我哥提过。” “嗯,你哥和老六把粮食都寄给我,我领完直接送给你们,这样方便。这样省着你们两家人还要开介绍信去邮局领。”何雨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五哥,真的吗?我哥以前可没寄过粮食。” “真的,你闻闻!”何雨析打开面袋。 清甜的麦香钻入林安全的鼻腔,厉声道:“哎?停下!没规矩!!” 小安稳缩缩小脖子,赶紧把放到嘴边的小手放回面袋子里,给面粉放回去。 “姐姐,太香了,安稳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白面!”小安稳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才多大就一辈子?” 林安全抱起妹妹,宠溺的亲了口。 何雨析心中感叹,这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 该管管,该宠宠。 老贾家如果有这种意识,棒梗何至于变成一条恶棍。 现在四处求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有用吗? 林安全小声问:“五哥,闻到这香味我信了,我这辈子也没闻过这么香的面粉。” “你才多大就一辈子?” 何雨析哈哈大笑,接过小安稳,亲了好几口才走。 ....... 老三家又没人,院里人也都上班了。 何雨析把十斤面粉交给一大妈,请其帮忙转交。 踏着厚厚积雪,何雨析回到轧钢厂,正好赶上吃午饭。 刚走到打饭窗口,就被许大茂拽走。 “兄弟,你有哥哥,吃饭还用自己花钱吗?那不是打我这个当哥的脸吗?”许大茂一脸责备。 “我......” “兄弟,反正饭给你买好了放在你们那桌上,你不领情就给扔了,哥再给你买一份就是了!”许大茂说完就走。 “人才啊!”何雨析摇摇头,走到医务室那桌上。 雨水不好意思道:“二哥,许大茂给我也买了份,我说不要他就说给扔了,扔完他再买一份,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吃吧!” 何雨析没说啥,别说雨水,就连他也没什么招儿。 许大茂要用长期坚持示好的方式,来督促何雨析给他治病。 何雨析心中冷笑。 今天自己吃进去的,在治好后都要吐出去。 ...... 傍晚,夕阳西沉,雪白的大地被染成金黄色,如此温柔的颜色,却伴随着最冷的寒风。 虽轻,但刺骨。 何雨析一路小跑跑回家,累得雨水在后面叫苦不迭。 “二哥,你说你胳膊坏了怎么还跑这么快?” “废话,我是跑又不是爬!” “我知道,但跑步不需要甩胳膊保持平衡吗?” 雨水气喘吁吁,进门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凉水要喝。 何雨析压住水杯,坐下神秘道:“雨水,你现在最希望的事是什么?” “你赶紧找个媳妇。” “别的呢?” “找完媳妇生个孩子。” “别的呢?” “然后我好跟大侄子或者小侄女玩!” “你这一串的啊!”何雨析无语,“换个话题。” “我希望老大回头是岸,别跟秦姐腻歪在一起了。” “行吧,我问你,想吃好吃的不?” 何雨析心疼了,这妹妹太不容易,满脑子都是两个哥哥的破事。 雨水小鸡啄米般点头。 何雨析指指米缸。 雨水赶紧跑过去掀开木盖子,顿时惊喜的把脑袋伸到米缸里。 清甜的麦香扑鼻而来,枯萎的嗅觉和味蕾瞬间绽放。 一个月没见过细粮了。 “好家伙!” 何雨析没眼看,人小安稳最多抓了一把要往嘴里塞,自家这个脑瓜子都进去了。 “嘿嘿!”雨水贪恋的看了一眼雪白的面粉,盖上盖子。 “二哥,过年有面包饺子了。” “我有个战友是物资供应局的,都给我安排好了,过年还有。” “二哥你太厉害了,我去蒸点二合面啊?” 雨水这就馋的不行了,直吸溜口水。 第38章 这服务态度绝了 “咱吃纯白面的!”何雨析笑着说道。 雨水满心都是节俭,但还是没架住馋虫的蛊惑,蒸了六个大馒头。 随着锅沿边涌出的白气变多,屋里麦香四溢。 雨水奇怪道:“是我太长时间没吃过馒头了吗?我怎么觉得特别香呢?” “对!”何雨析随口应付,脑子里琢磨着别的。 富强粉已经是香气天花板,但世外桃源的初级面粉明显更胜一筹。 那要是中级面粉呢? 还有初级鸡的鸡蛋是什么味道呢? 还有初级猪和初级牛是什么味道呢? 还有五天就有猪肉吃了,再过七天就有鸡蛋吃了。 何雨析心痒难耐。 没多久,馒头出锅。 望着洁白的大馒头,雨水怯生生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笑道:“六个馒头,咱俩一人三个,你怎么分配你那份我不管。” 两个哥哥之间的事,没必要让妹妹夹在中间难做人。 说完,装好三个馒头出门。 ...... 聋老太太家,亮着幽暗的灯光。 娄晓娥躺在床上咯咯笑,聋老太太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 何雨析推门而入。 “小析来了。”聋老太太高兴的站起来,“晓娥傻了,笑一天了,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 “哦,我知道,她觉得兽医不会给人看病。” 何雨析笑着瞥了娄晓娥一眼,不就是笑话许大茂找个兽医看病吗? “嘁!” 娄晓娥笑嘻嘻。 “奶奶,切点疙瘩丝,我今晚在这吃。” 何雨析把两个馒头放到桌上。 娄晓娥从床上坐起来,“你不齁得慌吗?上回的吃完......” “吸吸!吸吸!” 娄晓娥今年22岁,正经当过豪门千金,对美食的敏感度远比普通人更高。 只是提鼻子闻闻,她就知道这白面馒头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不知道,反正就是香,就是想吃! 她笑盈盈道:“何雨析,今天还想吃丝吗?” “嗯。” 娄晓娥又问:“上次切得够细吗?” “能再细点更好。” “嗯!稍等。” 娄晓娥麻溜去咸菜坛子里捞出一块疙瘩,哒哒哒哒的切了起来。 何雨析点点头,这服务态度真绝了,为了个馒头拼了。 他坐在桌边给聋老太太诊脉,可惜没收获到经验值。 “奶奶,这几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小析,你给开的方子太好了,我这几天睡得特别好!”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站起来,把脸靠近灯泡下面,笑道:“你看,奶奶脸色都变好了。” 何雨析道:“长期养着吧,其实许多老人老的快,就是因为睡不好觉。” 聋老太太慈祥道:“雨水前两天还过来哭唧唧,说愁你找不着媳妇,现在看,你有个技术傍身,也不用愁找媳妇。” 何雨析无语,雨水这丫头算是操碎了没有用的心。 不过又有点温暖,傻是傻了点,但知道替哥哥着想。 “多多!多!多......” 娄晓娥下刀越来越不利索,有些慌张的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回头,“赶紧切啊,等着吃呢!” 多多多多多多! 娄晓娥快速切好,端到桌上,坐下小声问:“何雨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兽医真能给人看病吗?” “都差不多,就是用药和用量不一样而已。”何雨析随口回答。 “你就吹吧!”娄晓娥尬笑着。 笑着笑着僵住了,“你真会治病?” 不会能把许大茂治好吧! 那自己岂不是要跟那种人睡觉? 娄晓娥眼眶红了。 “你男人的病很难治,你别抱有太大希望。” 何雨析剑眉微挑,还是个处?不知道许大茂手老不老实。 “呼......”娄晓娥长长松口气,“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嘿嘿嘿。” 何雨析有点懵,这是惋惜的口气吗? 怎么有点像幸灾乐祸呢? 他懒得想人家的事,给她个馒头,“吃吧,小勤快!” “谢谢何老板!”娄晓娥笑逐颜开,赶紧接过去。 “啊呜!” 咬一大口,顿时沉醉在麦香的海洋里...... 聋老太太慈祥的笑着,看看娄晓娥,看看何雨析,笑容愈发深沉。 看得何雨析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 剧中老太太可是撮合娄晓娥与傻柱,现在不会要换成他了吧。 不过想到那是娄晓娥离婚后的事,他便放松下来。 按照剧里说的,娄晓娥好像是六五年底或是六六年初才离婚。 还有一两年呢。 三人吃着馒头,就着咸菜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娄晓娥问:“哪儿弄的白面?我早晨去粮油店里看还没有细粮呢!你去西单了?” 何雨析随意点头。 聋老太太问道:“在厂里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娄晓娥天天对着个小老太太闷。 一个小老太太天天对着个傻妞儿也闷啊。 何雨析想了想,开口道:“看病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不过二厂的一个厂医干得挺好,被医院挑走了,现在二厂就剩个半吊子大夫,好像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二厂正愁着呢。” “还能被医院挑走?”聋老太太惊喜道:“那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调二厂去!” “我的妈。”娄晓娥道:“我还以为您要让他努力工作,争取调进医院呢。” 何雨析点头,他也被人晃了一下。 “做人做事慢慢来。”聋老太太叹息道:“三厂的小高我知道,人家干了好些年医务室科长了,小析现在应该好好表现,争取调到二厂医务室当科长,然后再想医院的事。” 老人考虑问题往往更具有阶段性,何雨析觉得挺有道理。 “奶奶,我没那么远大的理想,医务室科长其实和班长差不多,每个月也都多两块钱补助,去医院也没意思,评级能升一级,也就多个六七块钱。” 聋老太太赶紧说:“但是在医院工作听起来比在厂里上班好啊,你得多挣钱,雨水说的对,你要是想结婚,就要多给姑娘彩礼!” “别提了,雨水最近像是着魔了,天天研究给我找对象!” “你猜为什么?”聋老太太笑着问。 第39章 先生,宝贝,孙女婿 何雨析笑容温暖:“这丫头也不容易,觉得我胳膊坏了不好找对象。” 聋老太太摇摇头,“你不懂她心思,她是怕你找个寡妇,你临走之前稀罕的那个姑娘,现在就是个寡妇。” “啊?”娄晓娥道:“还有这事?奶奶你跟我讲讲啊!” “你们一天天的,真闲,走了!” 何雨析端起桌上吃了一半的疙瘩丝,颠儿了。 不过想想,按照原主那个长情的德行,估计真有可能给梁拉娣娶了。 要是那样,雨水...... “得哭吧!” 何雨析笑出声。 ...... 入夜,天色深沉,辽远的夜空中有几颗明亮的星。 雪后的北方寒夜如果没有风的话,木质门窗会被冻得咯吱作响。 通常这种情况,第二天会是个大晴天。 ....... 翌日,天色蔚蓝,京城迎来难得的好天气。 医务室里,淡淡甘草香沁人心脾,炉火旺盛的燃烧着。 忽然,李副厂长推开医务室的门。 急促道:“二厂出事故了,小大夫应付不了,赶紧去!” 老高和小袁同时看向何雨析,因为军医最擅长急救,但一想到他是个兽医,顿时又都不看他了。 李副厂长车就停在外面,三人急匆匆上车。 何雨析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朝阳门医院距离这里七八公里,二厂不送医院反而喊友厂,说明是大出血的事故。 只有大出血的事故,才必须原地先止血才能转送医院,不然等到医院血早流干了。 整个东直门外,超大的一片区域被划分成工业基地,一共有十个轧钢厂。 三厂距离二厂只有几百米,但何雨析几人赶到的时候,一厂的三个大夫已经到了。 青灰色的水泥地上,流淌着大片深红色的鲜血,血腥味之重甚至盖过了草药味。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仰面躺在地上,白牙上尽是鲜血,唇边一点一点往外吐着血沫,右胳膊几乎齐根而断,断口处是破碎的骨肉和棉絮,黑乎乎一片。 几个厂医跪在地上,不顾鲜血染红膝盖,努力用皮带捆住仅剩十来公分的断臂希望止住血。 只是黑血依然快速从粗血管往外冒。 “老高!快!”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夫急促的喊道。 “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男孩含混的说着,眼神已经变得直勾勾的,只是求生本能在支配意识。 老高颓然的蹲下,不忍的看着男孩,轻声说:“小伙子,我对这种情况有经验,你就安心吧。”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些许作用,男孩挣扎的幅度变小了些。 眼角却渗出晶莹的泪珠。 穷人孩子早当家,成熟太早也不是好事。 譬如男孩知道,没人应该对这种情况有经验,自己在劫难逃了。 一厂的厂医们默然,老高都没办法,就没办法了。 “救救他啊。” 二厂仅剩的小厂医叫丁秋楠,今年才十九岁,娇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小脸上挂满泪花。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生死。 也是第一次如此无能为力。 “撕拉!撕拉!” “草。” 众人回头,只见何雨析正在用嘴嘶纱布,似乎牙疼了,还骂了一句。 “让下!” “让下!!” 何雨析扒拉开丁秋楠,蹲下,用脚狠狠踩住男孩仅剩十公分的断臂。 “你干什么?”丁秋楠疯了一样要推何雨析。 何雨析反手给丁秋楠推飞。 “别动!”小袁拦住愤怒的丁秋楠。 其他大夫见状,怔了下,迅速帮着摁住开始颤抖的男孩。 何雨析掏出三根细若牛毫的银针,封在男孩肩头穴位上。 血流稍缓。 几名厂医眼皮一跳,大家都会用针,但水平比人家差远了! 如今厂医都是中医,水平未必高,但也能分辨出高手。 小袁惊奇的看着何雨析,想到刚才在厂里还觉得指望不上他,顿时愧疚起来。 老高亦然,这个平时闲庭信步的年轻人,本事远超想象。 何雨析把纱布条捻得更细,更密实,一根根塞进血管里。 黑血迅速浸染纱布,但流血速度明显放缓。 小袁扶住何雨析肩膀,掏出手绢给他擦汗。 其他人眼神之中尽是尊敬。 医者,达者为师。 此时,何雨析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次使用三根银针很耗神。 手心脚心都凉了。 要是一次性用完九根,怕是得交待在这。 “伤者呢,伤者呢?” 这时,穿着医院白大褂的两个大夫跑进门。 一看男孩胳膊流血速度很慢,顿时呆住了。 流干了? 再一看上面有三根银针,伤口被纱布堵住,又愣住了。 专业啊! 怕是他们也做不到。 时间不等人,他们冲老高道:“多亏你帮忙止血。” 没办法,人老高靠着一把白胡子,自带仙风道骨滤镜,一看就是在场人里最厉害的。 老高指了指何雨析,“是他!全都是他!我们都没插手!” “这!”医院大夫仔仔细细看了何雨析一眼,抬起男孩飞快往外跑。 男孩此时还有意识,含着血沫说谢谢。 “不客气。” 何雨析笑着说道,祝愿他安好。 自己已经竭尽所能。 男孩被抬走了,何雨析坐在医务室缓神。 “小同志,能不能教教我们你为什么封住那三个穴位?原理是什么?” “施针有前后顺序吗?你这一手太厉害了!” “刚才那俩我们见过,比你差远了!” “你怎么会当厂医?怎么不去医院?你就靠着止血这一手,在急救科就能吃得开!” “请问运针力道怎么掌握?多久可以拔针?” “小同志,你结婚了吗?” ...... 一厂的三个老中医端茶倒水,问东问西,看他像看宝贝、先生、孙女婿...... 何雨析缓过神后,毫无保留的说出了刚才扎的穴位、原理以及运针方式。 别人学会了,也只有他施针效果的百分之五。 他只能尽全力让他们掌握那百分之五。 还教他们很短的断臂时,远端止血作用不大,因为止血点距离出血点太近,不如直接填塞止血,堵好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纷纷感谢,何雨析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走。 “何雨析同志,对不起,我刚才慌了。” 丁秋楠站在他面前,小声说道。 “医者父母心,理解。” 以后别这么彪就行了,何雨析心里说道。 丁秋楠让开,明亮的眸子好奇的望着他,“你为什么只用一只手?你习惯只用一只手吗?”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能用两只手谁用一只手? 何雨析点点头,“对,我左撇子。” 最近遇到的姑娘,但凡好看一点的,怎么都好像有点彪呢? 命里犯彪? 第40章 专治不孕不育的神医 离开血腥味极其浓重的医务室,冷风一吹,何雨析、老高和小袁心窝的郁热消散几分。 “小何,今天多亏你,没有你那小孩就完了。” 老高眼神有些飘忽,道:“头几年你们院贾东旭的情况和今天差不多,要是那天你在,说不定他能捡回来一条命。” “那就没有后面你哥和秦淮茹的事了。” “呵。”何雨析心说:那可说不准! 原主当兵前,就感觉傻柱看秦淮茹的眼神不对了。 小袁打听起贾东旭的事,老高还原了那天的情况。 六一年五月,早晨老高刚上班,身后就有人抬进来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人右臂齐根而断。 而厂里唯一一个八级钳工易中海苦苦哀求,希望老高想尽一切办法止血。 老高尽力而为,但效果远达不到何雨析的水平。 在医院里,贾东旭留下遗言,让易中海把棒梗领回家住并教导,将来为易中海养老送终,自己的母亲和媳妇不得插手教育孩子。 听到这,何雨析怔住了,看来贾东旭早就意识到了婆媳会把孩子教坏。 而易中海没把棒梗带回家的原因也好理解,过几天降生的槐花是个小姑娘,他自然不能把老贾家唯一的男丁领走。 “如果槐花是个男孩,那棒梗就会被一大爷带回家养,那棒梗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想到这,何雨析长叹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小袁小声问:“何大哥,今天这个能救过来吗?” 何雨析心里也没底。 老高道:“这种重伤有两个坎,第一个坎是失血过多,在你何大哥的帮助下,这个坎已经过了。” “第二个坎是感染,这个比第一个坎容易。” “不管怎么说,小何都已经出色完成了任务。” 说完,拍拍何雨析肩膀,“你要扬名了,说不定马上就能去医院上班了!” “可拉倒吧,我在医务室待着挺好。” 何雨析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老高和小袁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 四合院,冷冷清清,不上班的人也不爱出来。不像夏天,那时候大家都在房前阴影里闲聊。 许大茂是放映员,昨晚喝多了,这都快九点了才爬起来。 疲惫的走到前院,却见老牛叔同样疲惫不堪的出门。 “牛叔,没睡好?” 许大茂挺奇怪的,要说院里谁的体格最接近傻柱那个牲口,就是五十来岁的老牛叔。 “嗨嗨嗨。”老牛叔神秘一笑。 “牛叔,你怎么怪瘆人的?”许大茂说道。 “大茂啊!”老牛叔拍拍许大茂肩膀,仰着天吹出一大股白汽,豪迈道:“你老牛叔啊,要有后了!” 许大茂狠狠哆嗦了下。 有后? 他也想有后啊! 灵机一动说道:“牛叔,何雨析水平是真高啊!” “那是!简直是神医!” 老牛叔实实在在一个人,压根没感觉到许大茂在套路他。 “牛叔,何雨析给我开的药特别苦,给你开的苦不苦?”许大茂眼眶已经湿润了。 “药?我没吃药啊,他就给我扎了几针,当晚见效!” 老牛叔又有点奇怪:“他给你喝的什么药?那么苦?” 好家伙,想起来都能掉眼泪?那不得黄连加龙胆草熬到干? 恰好此时有一阵风吹过,许大茂笑着说:“没事,迷眼了。” 说完,急匆匆跑回家。 “哎呀!”娄晓娥俏生生道:“让人打哭了?” 许大茂一声不吭往里走,咣叽一下拽掉柜门,把里面的钱盒掏出来。 娄晓娥看着掉在地上的半扇柜门,“许大茂你怎么了?受刺激了?” 许大茂抹了把眼泪,走到桌边坐下,颤抖着数钱。 “20!” “30!” “35!” “.......” “223!” “娥子,存折拿来。” 许大茂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娄晓娥机械的从柜子里拿出存折,慢慢放在桌上。 许大茂自言自语:“存折还有四百,加一起就是六百多,我去问我爹妈和别的亲戚再借四百.......一千肯定够了吧。” “一百块钱他不动心,是他见过世面。” “一千块钱,佛爷也得给我开口唱歌!” “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嗯!” “咳!许大茂,我打断一下,你打算干啥?” 娄晓娥好奇宝宝一般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微微一笑,含泪道:“娥子,我终于能干你了!” “啊?”娄晓娥扑哧一笑,“你来呀!” “呵呵呵呵!” 许大茂笑容逐渐邪恶,眼泪却越流越快,“我爹跟我说过,我和老牛叔是一个毛病,何雨析已经给老牛叔治好了,而且听起来很简单!” 见娄晓娥脸色逐渐惨白,许大茂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道:“当天见效那种!” “哈哈哈哈哈!” 许大茂仰天狂笑,涕泪横流。 我许大茂终于能当男人!终于能直起腰杆了! 傻柱!等着明年老子抱着儿子去你家呲你一脸! 娄晓娥!老子今晚就要......他觉得上回的形容词特别好,但忘了。 没关系,反正就是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啪!” 一拍桌子,许大茂笑容消失,阴森道:“臭娘们儿,这一年多我可算被你笑话死了,听话,白天好好洗洗。” 说完,大步离去。 “咕咚!” 娄晓娥死命咽了口口水,却发现嘴里很干,嗓眼生疼。 她急匆匆跑到前院老牛叔家。 “娄晓娥?”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牛大妈不爱不待见她,饱受盘剥的人们对资本家后代能有什么好感。 娄晓娥未语泪先流。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牛大妈也爱心软,口气柔和了几分。 “你别哭,坐吧。” 娄晓娥坐下,眼泪流的更快了。 牛大妈给娄晓娥倒了一杯水,“说话啊。” 娄晓娥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小声问:“牛大妈,你走路姿势不对,腿碰哪儿了吗?” 牛大妈脸一红,有些慌乱的点头,“是,是,不小心碰到椅子了。” “呜。”娄晓娥哭的更厉害了。 你要是真碰到椅子了,脸红干什么? “大妈,我不瞒你,许大茂跟老牛叔一样的问题,听说何雨析真给老牛叔治好了?” 第41章 我吓死你!! 牛大妈脸一红,低声道:“你别听别人瞎说,你牛叔那方面一直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心里却骂着,死老牛这种事有什么好臭显摆的,竟然连后院人都知道了,还是老娘给你背了黑锅。 娄晓娥扁着嘴,我还没问你是什么问题,你就知道是那方面? “牛大妈,不瞒你说,大茂竖不起来。” 娄晓娥抹着眼泪,接着道:“咱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女人,您就告诉我何雨析会不会治吧。” 牛大妈一看她抹眼泪,顿时想起二十年来无数个压抑的日日夜夜:“晓娥我跟你说,你赶紧找小何给你家大茂治治,今晚你就能知道做女人的滋味!那真是赛神仙呀,啧啧!” “谢,谢谢。” 娄晓娥站起来,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 第三轧钢厂,医务室,老高眉开眼笑,何雨析眉头紧锁,小袁唉声叹气。 “不玩了!”何雨析把棋子丢到棋盘上。 小袁说:“高叔你太坏了,用车马炮压阵,让小卒将何大哥,真侮辱人!” “就是!”何雨析承认技不如人,但我要脸啊! 老高道:“你俩真不好伺候,死的快了说我欺负人,死的慢了说我侮辱人!” 小袁道:“你可以让何大哥不紧不慢的死啊!” “去去去!” 何雨析和老高都摆手。 医务室的门忽然开了。 娄晓娥脸白如纸,直勾勾道:“何雨析你出来一下行吗?” 何雨析出门,“出什么事了?” 娄晓娥一改平时灵动俏皮的样子,怯生生道:“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里间?” “不能在这。” 娄晓娥紧张的往身后看看,许大茂去他爹那借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转过身又道:“而且你跟大夫说下,等下许大茂来了,让他们别说你跟我走了。” “我还没说要和你走呢!” 何雨析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神神秘秘的。 再说了,里面人认识你是谁? “老太太病了!你赶紧跟我走吧!”娄晓娥忽然说道。 何雨析后退半步,“娄晓娥你这就不地道了,哪有拿老人扯谎子的?” 娄晓娥偷瞄背后一眼,“那就里间。” 两人走进里间,关门时,何雨析嘱咐小袁,如果许大茂来了就说他不在。 ...... “说吧。”何雨析坐到病床上。 娄晓娥跑到门边检查一遍插销,见插好后,从怀里掏出一根黄澄澄的小长条塞到何雨析手里。 何雨析掂量掂量竟然很有分量,小小一条估计有半斤! 牙咬咬,齿痕清晰可见! 何雨析抬头:“这就是金条?” “嗯。”娄晓娥道:“许大茂等下会给你一千块钱,让你给他治病。我给你金条,让你别给他治。” 何雨析低头把玩,心说:国人是不是天生就对金子感兴趣?动心了你说说! 娄晓娥轻声道:“这第三轧钢厂本来是我家的,头些年捐给国家了,而许大茂的父亲是厂里老职工,知道我家一些秘密,以此要挟我父亲让我嫁给他儿子。” “哦?”何雨析道:“老许为什么不直接揭发你家?” 娄晓娥道:“检举揭发没几个钱,他是想通过我得到更多财富,改变老许家的命运。” 何雨析示意她接着说。 娄晓娥道:“我家牵扯着太多亲朋,所以我父亲无奈让我嫁给许大茂。” “我同意了,因为为人子女要听父母之言。” “但我打算当晚自尽,因为我接受不了被仇人蹂躏。” “谁知道许大茂竖不起来,我也就活下来了。” “本来我以为日子会这么将就着过下去,谁知道遇到你了。” 何雨析静静听着,有点唏嘘。 娄晓娥小声问道:“你是答应我了吗?” “不答应。” 何雨析冷声道:“娄晓娥,把你全家的财产都给我,我饶你们一命!不然我就拿着金条去揭发你家!” 娄晓娥如遭雷击,一动不动,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你也可以用用身体交换,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告诉我你的选择,走吧。” “何雨析,我都没防备你,你不能这样!” “你可得了,你只是急中弱智而已。”何雨析无情拆穿。 “你这样我就去死!”娄晓娥声音忽然冷静下来。 “你一死了之,你父母却要承受丧女之痛和牢狱之灾,你真孝顺!” “你,你!” 娄晓娥失魂落魄的走了。 “这世道,资本家后代趴在地上做人才是正路!” “还拿金条出来砸人?” “欠教育啊!” “请叫我何老师!” 何雨析笑笑,顺势躺到病床上,很快又被老高拖出去下棋...... ....... 临近中午,许大茂走进医务室,进门拉着何雨析往里间走! “一千!” “治好以后,我每月工资给你十块,一直给到我死那天!” 许大茂双眼赤红,直奔主题。 说那些虚的都没用,就看能不能砸死你! 不得不说,在一九六四年,一千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三年工资。 妥妥的巨款。 何雨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治好你?” “兄弟,你别怪老牛叔,是哥哥我套话了,我和老牛叔的病是一样的,听说你当天治当天见效!” “一样的?有人肚子疼是因为吃坏了,有人是因为着凉了,还有人是长东西了,怎么就一样了?” “这......”许大茂说不出话,好有道理的样子。 “无功不受禄,钱拿走吧。” 何雨析瞟了一眼信封里厚厚的大黑十,咽了口口水,转身走出里间。 许大茂跟出去,低声说:“兄弟,哥哥这钱就放在家里,找草药的事稍微上点心,老许家绝不绝后就全靠你了!” 何雨析摆摆手。 “行,哥哥走了。” 许大茂走出医务室,直奔冷轧薄板车间,把老牛叔叫了出来。 ....... 一天悠然而过,下班时雨水跑进医务室。 “雨水,今天你跑哪玩了?”小袁一边给何雨析系扣子,一边笑着打招呼。 连日来,两人处得像好姐妹。 “我在广播站玩。”雨水笑嘻嘻回答。 自从何雨析回来后,她天天都是傻笑的状态。 何雨析穿好军大衣,和妹妹前后脚走出医务室。 “何大夫你好。” 厂门口,丁秋楠小声打招呼。 她穿着黄底白点的棉袄,灰色大棉裤,黑棉鞋。 清秀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引人注目,略紧张的样子。 第42章 雨水眼中的哥哥 一个妹妹,多久可以帮哥哥选好一个嫂子? 雨水的答案是,一眼! 真好看啊,雨水亲热道:“你好,我是他亲妹妹!我叫何雨水,姐姐你叫什么?” 谁问你了啊?何雨析看着雨水睿智的眼神,马上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雨水你好,我叫丁秋楠,是第二轧钢厂的大夫,想来和你哥说点事” “好好好,你们聊,我先走了!” 雨水转头冲何雨析使劲眨眼,一步三回头的颠儿了。 “何大夫,我们厂的工人暂时脱离危险了,这都要感谢你止血的功劳。”丁秋楠眼眶湿润。 “大家的功劳。”何雨析没有贪功,“没有你们前面的措施,我去了也没用。” 丁秋楠柔声道:“你真谦虚,我们止血效果很不好,主要还是靠你。” 何雨析摇头,“生死一线间,没有功劳大小的说法,大家都是在救人。” 丁秋楠美眸闪亮,“你真高尚。” “嗯,还有事吗?” “有,后来你们走了,一厂的大夫说你的胳膊可能出问题了,我怕你以为我故意羞辱你,所以我很真诚的向你道歉。” 丁秋楠说完,微微鞠躬。 何雨析道:“你什么时候羞辱我了?” “我问你是不是左撇子。”说完,丁秋楠脸红,自己这是什么眼神啊! “哦。”何雨析笑道:“我知道你是没看出来,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丁秋楠结结巴巴道。 “嗯,再见。” 何雨析单手插兜,扬长而去。 风中,丁秋楠呆呆的望着他潇洒的背影,这人多说一句话会少块肉吗? ...... 说几句话不需要多久,加上雨水故意走的慢,何雨析很快就追上了。 雨水挤眉弄眼,“二哥,我知道你烦我,你就让我问吧。” “问吧,我烦你干什么?” “二哥,丁秋楠看起来真秀气啊,看你的小眼神又羞羞的,你俩不能发展下吗?” 何雨析停下,抽出一根烟放嘴里,雨水像狗腿子一样赶紧给点上。 雨水甩甩火柴棍扔雪里,“说啊,你俩不能发展下吗?” “雨水,我俩是工作关系,今早二厂有点事,我俩也是第一次见面。” “哦?”雨水双眼微眯,流露出智慧的精光,“见一面就看好你了?” “何雨水你理智点吧!你哥是潘安吗?” “二哥!” 雨水停住脚步,认真道:“我没见过古代的潘安,但我见过一九六四年的何雨析,长得可好看了!” “呵呵。” 北风中,何雨析歪着嘴喷口烟,眯着眼睛道:“真的吗?” “嗯嗯!”雨水直点头,又道:“不过咱眼光不能太高,我觉得丁秋楠跟你都是大夫,她要是不嫌弃你胳膊不好,你就赶紧跟人好好谈谈,赶紧结婚啥的。” “嗯!我自己再想想,你去找老大玩儿去。” 何雨析指指前面背着手的傻柱。 雨水蹙眉,“关心你还被嫌弃,这点你就不如大哥,大哥从来都是点头。” 说完,背着小手追前面的傻柱。 何雨析在背后看着,不管雨水说什么,傻柱果然一直点头。 糊弄的挺好啊。 ...... 入夜,天色朦胧,星月在云层背后若隐若现...... 何雨析早早关灯,身体躺在床上,灵魂在悠然的世外桃源中飘荡。 如今肘子已经有大猪的样子,而十只母鸡浑身羽毛如赤色火焰,双方正激烈的战斗,肘子用鼻子拱飞母鸡,母鸡采用群狼战术,用力叨肘子的屁股。 肘子皮糙肉厚,和母鸡们玩的不亦乐乎。 而牛犊安静的躺在地上,歪着头吃青草,一副躺平的样子。 ...... 第二天,一早,晴空爽朗。 雨水难得早上勤快了一回,炒了一锅饼子端到何雨析家。 兄妹俩就着咸菜丝和温水,吃得肚饱溜圆。 何雨析喝下一口温水,问道:“今早怎么做饭了?不是说好了去食堂吃吗?” “嗝!”雨水道:“咱俩去食堂吃早饭得花四分钱,自己家做两分钱就够了,得省啊!” “省这两分钱干什么?” “二哥你可不能这么看,一天两分,一百天就是两块,一年就是六块五!你要是十年找不着媳妇,咱到时候光早饭就省了七十多,再加上别的地方省的呢?咱用钱砸也砸个媳妇回来!”雨水十分冷静的说道。 何雨析斜眼,“妈了个巴子的,在你眼里我就找不着媳妇了?” 雨水叹口气,“二哥,忠言逆耳利于行,咱有硬伤,咱得实事求是。” “而且你虽然是个厂医,但其实你是个兽医,我天天担惊受怕,就怕你给人当牦牛给治坏了,要是再丢了工作......” 雨水竟然抹起了眼泪。 何雨析大手轻轻盖住妹妹的手背,轻声道:“雨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二哥其实很厉害,根本不愁找不到媳妇?” 雨水摇头,“绝无这种可能!” 又补充道:“好看不能当饭吃!” “好,我努力。” 何雨析站起来,赶紧去厂里吧,一般进厂了,雨水就跑到广播站玩了。 他也就清静了。 兄妹俩嘎吱嘎吱踩着雪,边走边聊,很快走进轧钢厂大门。 “何大夫早上好,雨水早上好。” 丁秋楠从传达室跑出来,今天穿着深青色棉袄,衬得脸蛋极为白皙。 “秋楠姐早上好。” 雨水两眼犯花痴,这人也太好看了吧,娇娇弱弱的,将来肯定什么都听二哥的。 何雨析扫了妹妹一眼,轻叹,“丁大夫,早。” 丁秋楠轻声道:“何大哥,我们厂受伤的工人醒过来了,这是三根银针,我来还给你。” “嗯。”何雨析接过银针揣兜里,随手又收进世外桃源。 “秋楠姐你吃早饭了吗?”雨水问道。 “还没。” “巧了,我和二哥也没吃,咱们一起去吧!” 雨水上前热情的挽住丁秋楠胳膊,丁秋楠轻道一声谢谢,跟着雨水往里走。 后面,何雨析扶额,谁今早像像猪一样造了半锅炒饼子?还喝了两大碗热水? 食堂,打饭窗口。 “雨水,那姑娘是谁?”傻柱问道。 第43章 懵圈的丁秋楠 “她是二厂医务室大夫,来还二哥的银针,但我敏锐的发现,她看二哥的眼神羞羞的!肯定是看好二哥了!”雨水眼神充满智慧,仿佛看穿了一切。 傻柱扭头,“那个,马华送两份饭菜过去,雨水你别过去添乱了,到我这来!” “对对对。”雨水赶紧绕进后厨。 另一边。 马华端了两份早饭过去,菜是辣萝卜丝,主食是三个窝头。 “雨水呢?”何雨析问道。 马华恭敬道:“我师父怕她碍事,就给叫后厨了。” 你大爷的! 真不愧是傻柱的好徒弟! 这都是些什么脑子? 这话也能当着人面说吗? 马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扭头走了。 丁秋楠脸红如血,小声问:“他师父是谁?” “我,我哥。”何雨析回道。 “看得出,你哥哥妹妹都挺为你着急的。” 丁秋楠忽然低头偷笑。 气氛忽然放松了许多。 何雨析笑道:“我胳膊坏了,他们都怕我这辈子打光棍。” 丁秋楠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不会打光棍。” 何雨析温暖道:“我也这么说,但雨水这丫头不信,天天急得看见个未婚女青年就像她二嫂。” 丁秋楠抿嘴笑,“我也看得出,雨水有意撮合咱俩。” 何雨析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见怪,回头我说说她,净乱点鸳鸯谱。” “是呀,呵呵呵。” 丁秋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俏脸,很丑吗?让人家连想象一下都懒得想象? ....... 打饭窗口里,何家兄妹一起往外偷瞄。 雨水苦着小脸儿,“大哥,二哥跟你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傻柱微笑道:“因为大哥成熟。” 雨水歪着脸瞥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追女人死缠烂打的,二哥怎么那么矜持呢?遇到好看姑娘害臊?” “有你这么说自己大哥的吗?” “怎么?你能干还不让我说?” “其实......你说的也对!” 傻柱老脸一红,拿妹妹也是没办法。 说不懂事吧?真懂事,凡事把两个哥哥放心里。 说懂事吧?小破嘴天天能活活烦死人。 那边。 何雨析和丁秋楠站起来握了下手。 “再见!” “再见!” 丁秋楠懵懵的走了。 何雨析刚回到医务室,雨水跟进门。 “去!找你大哥去!”何雨析指了指门。 雨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终究还是会心软啊,何雨析招招手,“来吧。” 雨水笑嘻嘻跑过去,“二哥,你俩刚才聊什么了?” 何雨析道:“人丁秋楠也说你乱点鸳鸯谱!这回死心了吧!” “啊?没看好你啊!真是的,现在的女孩怎么就不能只看脸呢?”雨水苦着脸坐下。 小袁帮何雨析解好扣子,小声问:“何大哥,刚才怎么了?二厂丁大夫来了?” 何雨析点头,接着把刚才对话复述了一遍。 “小雨水啊,你哥不懂你个姑娘家也不懂?你哥直接跟人说你乱点鸳鸯谱,难道人家会说你不是乱点鸳鸯谱?那不就等于承认喜欢你哥了吗?” 老高听的直摇头,这么大岁数了不爱参与年轻人的话题,但今早真是被他俩彪到了。 雨水也摇头,“高叔你不懂我们小姑娘,我要是看好谁了,我当时就去告诉他,他要不跟我在一起,我就让我俩哥哥去说!” 老高又被彪到了,竖起大拇指。 小袁震惊的看着雨水,没想到看着清秀,心这么野,真有点羡慕她。 “你爱找谁找谁,别找我!给你抢压寨丈夫呢?” 何雨析没耳朵听,太他娘的超前了。 哪怕是后世的小姑娘们,最多不过敢于直面内心,大声说出我爱你,但也不至于找人上强度。 真丢死人了! “哼!” 雨水踩了二哥一脚,跑了。 “呼......” 何雨析长舒一口气,终于清净了。 老高道:“小雨水凡事都替你想,这样的妹妹,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别不知足了。” 何雨析点头,笑容很温暖。 老高又道:“其实你想找媳妇确实容易,说不定身边就有合适的呢?” 说完,视线有意无意的飘向脸红红的小袁。 何雨析摇摇头,“我们院里没有适龄的未婚女青年。” 老高低头翻医书,又被彪到了。 一大早上被兄妹俩彪了好几回,快老糊涂了。 又转头道:“小何,你这一天天也不容易啊!” “我都快被她给催死了,不过我倒是不烦,还觉得怪好玩的。” 何雨析视线飘向窗外,却见雨水背着小手朝财务科走去。 “她在财务科里有朋友吗?” 何雨析嘀咕了一句,电视剧里讲过,雨水和于海棠关系很好,现实中的确也是这样。 小袁往外看,小声说:“何大哥,财务科刚调过来一个很好看的女会计,估计雨水去帮你研究了吧。” “这孩子不容易啊,呵呵呵呵。”老高笑出声:“小何,这样的妹妹世间罕有,你要惜福!” 确实是世间罕有,天天就没点别的事了。 何雨析低下头,老脸通红...... ...... 上午,何雨析攒了三点经验值,升级进度来到68\/100。 他估计最多再有十来天就升级了。 许大茂来了一次,各种套话想问何雨析什么时候有空去找草药。 何雨析记仇,根本就不可能给他治,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中午,在于海棠啊啊啊的咆哮中,吃饭时间到了。 何雨析刚套上军大衣,却见于莉进门。 “何雨析,能不能耽误你一会儿?” “行!” “小袁,咱们先走吧。”老高人老成精,知道人家故意卡这个时间来,是有难言之隐。 很快,温热的医务室里只有何雨析和于莉两人。 于莉红着脸坐到诊桌前,撸起袖子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何雨析心说奇怪,难道是妇科病? 他刚伸手,于莉却把手缩回去。 “何雨析,大夫是不是可以替病人保密病情?” “是。” “那我求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于莉哀求道。 “没问题。” 何雨析伸手切脉,视野里出现两块白色面板。 他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却听......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奖励初级麦苗一百株,株产一斤,成熟期100天,目前世外桃源内时间流速为十倍,10天可成熟。】 【已存入世外桃源。】 第44章 于莉的难言之隐 “直接种植吧。” 何雨析心中默念着,意识进入世外桃源中。 晴天白日,绿水青山,微风习习...... 可惜的是山水看得见摸不着,目前属于他的只有小小的两万平方。 胖乎乎的大肘子正在低头甩着大耳朵刨地玩儿。 忽然,100株麦苗从天而降,仿佛一面绿色的墙。 落入地面时根部隐入黑土中,纤柔碧绿的腰身随风摇曳。 大肘子一抬头吓了一跳,吼吼的蹿回猪圈里。 而牛圈里躺着吃草的牛犊波澜不惊,只是抬了抬眼皮,便继续吃草。 十只羽翼火红的大母鸡处处是我家,散落在四处。 何雨析盯着鸡屁股,盘算着要不要弄一只出来宰了吃掉。 “我,我这个治不好吗?”于莉红着眼圈问道。 何雨析收回意识,道:“确实很难根治。” “呜呜。”于莉捂着脸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何雨析安慰道:“还是可以缓解的,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 于莉止住哭声,吃惊道:“缓解?” 何雨析敏锐的察觉到大家没在一个频道上,便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来求证的?” 于莉低着头不说话。 何雨析起身配了点药:“这是两个月的量,来之前三天煎服。” 于莉如获至宝,“能给解成也开一份吗?” 何雨析尴尬道:“解成......你家解成也来月事吗?” 于莉脸红道:“何雨析,你别瞎说,解成是老爷们儿......这是治疗月事疼的药?” “嗯。”何雨析要往外走。 于莉拦住,一跺脚道:“我看你性格光明磊落,是个靠谱的爷们儿,估计也不会去外面瞎说,那我就直说了吧!” 何雨析无语,前摇还挺长。 于莉道:“我跟解成结婚好几个月肚子也没动静,老阎家人天天阴阳怪气,我来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毛病!” 这倒是提醒何雨析了。 “上辈子看剧......阎解成早期好像确实没孩子。” “八十年代中期,他四十几岁的时候才有个孩子?” “也就是说这时候的阎解成有毛病,不能生?” 何雨析琢磨着,却记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七十年代末夫妻俩开春风饭店时肯定没孩子。 “于莉,我没看出你有问题。” “那难道是解成有问题?”于莉忧愁的自言自语。 “二哥二哥!” 雨水端着两个食盘走进医务室,一见于莉,笑道:“茉莉姐,你也在呀。” “雨水。”于莉笑着摸摸她小手。 “茉莉姐?”何雨析笑道:“这外号还挺好听的。” “何雨析,谢谢你,我先走了。” 于莉轻轻拍拍雨水小手,走了。 她走后雨水才说:“你不知道于莉姐本名叫于茉莉?不觉得于茉莉,于海棠,这样更合理吗?” 何雨析道:“好好的怎么改名了?” 雨水道:“这都是咱院三大爷的功劳!说茉属土,解属金,相克,想结婚必须改名!” “这属于封建思想了吧,三大爷可真敢啊?” “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也说不上什么。” 雨水接着道:“二哥,你猜我今天上午去哪了?” “直接说!” “我去财务科了,新来个会计叫郝冬梅,长得可好看了!” 何雨析有些尴尬道:“你是怎么跟人套近乎的?你把我露出来了吗?” 雨水道:“二哥,不用露,是个人就能猜出来我在帮你找媳妇。” 何雨析更尴尬了,“为什么就不能猜你给老大找?” “大哥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唉。” 雨水接着道:“我今天上午就干了一件事,就是旁敲侧击她有没有对象,终于知道她没有了!下午我打算慢慢介绍介绍你,争取尽快让你俩见一面!” 何雨析握紧筷子,“雨水,下回直接问,直接说,你旁敲侧击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像个傻子。” “我知道!” 雨水认真道:“我宁愿自己在别人眼里像个傻子,也不想那么直接,显得好像你找不着媳妇似的。” 忽如其来的小感动。 何雨析千言万语卡在喉结里,最后轻叹说道:“辛苦你了,二哥心里很高兴。” “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 雨水笑嘻嘻开始干饭,估计上午没少说话,可能说饿了,吃得特别快。 何雨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股温暖的感觉在心里滋生...... 彪是彪了点,但确实是个好妹妹。 ...... 下午回家时,何雨析问雨水:“失败了吗?” 雨水低着头,嘴角微微颤动,用手抹了下眼睛。 再拿开时,手背上亮晶晶的。 “对不起二哥,我笨,没本事。” “这话说的。”何雨析笑道:“二哥最近在研究治胳膊,已经有点效果了。” “今天她看不上咱,将来咱让她高攀不起!” “啊?有效果了吗?你打我一下看看!” 雨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像断线的珠子。 “过半个月就能用右手打你了!” “真的吗?” “二哥骗过你吗?” “没.......你怎么没骗过?八年前你说给我去买糖了,结果你一走那么多年,我糖呢?” “哈哈哈哈!买!” 何雨析顺手从世外桃源中取出副食品票和钱,领着雨水走进老道口供销社,把钱票往桌上一拍。 扫了眼货架,可惜没看见大白兔奶糖。 豪气道:“把古巴糖都称......哎?” 何雨析追出门,“你这是干什么?” 雨水紧紧抓着钱票,挽着他的手往前走,认真的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吃糖,一吃就牙疼!” 望着妹妹充满智慧的小眼神,何雨析心中微微泛酸,又微微发甜。 回到家。 雨水一边切白菜丝一边自言自语,“嗯,就这么干,我就不信了!能行吗?肯定行!尴尬么?怕什么尴尬?事情能办成管前面尬不尴尬呢!要是没办成咋办?没办怎么知道不成......” 桌边,青色的烟雾后面,是一张纠结的脸。 “雨水,要么你就在心里琢磨,要么你就跟我说,你在那叨叨叨叨,我脑子都快让你叨碎了。” 雨水把砧板端到桌上,笑眯眯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第45章 妹妹要去挖石油! “行,别告诉我。”何雨析松口气,问道:“明年你就高考了,想好报哪了吗?” “想好了!”雨水笑眯眯道:“你肯定猜不到我打算报考什么专业。” 何雨析扬扬烟,示意她说。 雨水道:“大庆石油学院,石油勘探与开采!” 何雨析手指微动,白色的烟灰掉到地上,“哪?” 雨水道:“大庆石油学院!石油勘......” 何雨析打断道:“挖石油去?这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忽然有点恼,“妇联是不是天天去学校,告诉你们妇女能顶半边天?” 雨水点头。 何雨析道:“这话没错,男女平等是大势所趋,有的领域妇女不仅能顶半边天,甚至会比男人更优秀!” “但你也要保持清醒,野外勘探属于特殊重体力工种,艰苦程度男人都受不了,女的拿命去顶半边天?” 雨水嘿嘿笑道:“我才不是为了顶半边天呢,我是冲着工资高和定量高去的。” 何雨析皱眉。 雨水道:“二哥你不知道,勘探开采专业毕业后,在九类往后的地区工作!” 何雨析知道,全国分11类地区,1类地区条件最好,工资最低;11类地区条件最艰苦,但工资最高。 9类就够艰苦了,更何况还有可能去10类,11类地区。 何雨析当兵的边疆就属于11类地区,四个字可以形容条件——艰苦卓绝。 何雨析正要形容形容,吓唬吓唬...... 雨水道:“我都打听好了,我大学毕业直接能拿工程技术人员十二级工资,一个月有七十块钱,比一类地区高十六块钱呢!每月粮食定量六十斤!” “所以呢?”何雨析问道。 “所以?所以我要去啊!” 雨水握着菜刀道:“到时候大哥应该已经娶了秦姐,日子会很艰难。” “你胳膊坏了,就算找到媳妇也找不着条件好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到时候我自己留下够吃喝的,其他的都给你们!” “我不想看见你们过贫苦的日子,我小时候记事的时候就很穷,我穷怕了。” 何雨析沉默。 五一年,何大清为了一个姓白的寡妇,抛儿弃女跑到保定去了。 倒也没有丧尽天良,每个月还知道汇十万块给易中海,不过那时候用的是旧币,也就等于十块钱。 傻柱刚从丰泽园去第三轧钢厂厨房当学徒,每月工资十八块钱。 那时候刚建国不到两年,物价很高,兄妹三人顿顿挨饿,天天吃不饱。 雨水总是缩在哥哥怀里哭,喊饿。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易中海和后院的聋老太太每月支援些,兄妹三人日子才稍微好过点。 何雨析忽然说:“我俩不受穷,那你呢?” 雨水笑道:“小时候你们照顾我,长大了我补贴你们,豁出去我一个,你和大哥过得好就行。” 烟头烧手,何雨析就着烟头续了一根。 烟迷眼了。 雨水嘟囔:“别的我都听你的,就这个不听你的!” “爱去就去吧!” 何雨析笑容有些宠溺。 只要不是被宣传引导,把挖石油当做毕生奋斗目标就好。 明年填报志愿前,他早混得风生水起不缺钱,估计到时候撵她去大庆上学她也不去。 “二哥你同意?”雨水小声问道。 “同意了,但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肯定不后悔!”雨水十分坚定。 何雨析却不以为意,此时支撑雨水坚定的是贫穷,要是不穷了,她会哭着喊二哥我不去。 ...... 月上柳梢头,何雨析今夜没有去世外桃源栖息,而是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的月亮。 傍晚时雨水的话,在他心里翻来覆去响起。 ....... 第二天,天蒙蒙亮。 “哒哒哒哒哒哒哒!” 何雨析耳边传来机关枪一样叩门声。 睁眼一看,门窗户上有个人影。 开灯一看竟然是雨水。 穿上衣服开门。 雨水跺着脚道:“二哥,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你看院里人都走了,你别看天没亮,其实今天阴天。” 何雨析看看寂静的院子,望向头顶昏暗却清澈的天空,又扫了眼世外桃源里的时间:一九六四年,一月十九日,五点三十五分。 零一秒。 这丫头怎么还学会骗人了呢? 何雨析玩心一起,故作紧张道:“啊?要迟到了!等我会儿啊!我洗把脸!” 雨水脸上露出坏笑,很快隐去。 何雨析洗漱后,又套上军大衣,跟着雨水往院外走。 两人很快走出胡同,路过轧钢厂的时候何雨析笑着说:“怎么搞的?车间里怎么都没亮灯?停电了吗?” “你就坏吧!你肯定知道我在骗你了!哼!反正都出来了,你不准回去!” 雨水嘟囔一句,拽着何雨析胳膊继续走。 何雨析抽出胳膊,“闭眼张嘴!” “嘿嘿嘿,我最爱闭眼张嘴了!” 雨水开心的笑,小时候哥哥们给她好吃的东西时,都会这么说。 很快,雨水闭上嘴巴,感觉二哥往嘴里丢了个什么东西,一抿嘴,甜醇的奶香味在口中荡漾开来...... “嗯?”雨水瞪大眼睛,“嘎白......大白兔奶糖?” “嗯!”何雨析又豪气的抓了一把,“给!都是你的!” “二哥你在哪弄的啊?”没想到雨水不高兴了,气得直跺脚,然后把糖揣兜里。 “昨晚我去黑市买的。” “二哥!再也不准乱花钱了!要攒钱娶媳妇!” “好好好,就这一回!” “气死我了,太好吃了!” 雨水清秀的小脸很纠结。 何雨析笑道:“牙不疼了?” “哼!”雨水又说:“下回带我去啊!我一直好奇!” 何雨析问道:“老大没带你去过?” “没,他说我跑得慢,带着我是个累赘!” “他这点倒没说错,毕竟总不能给你扔了自己跑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嫌你是个累赘?” “歪,二哥,兵白当了啊?逛个黑市还能被人抓住?” “好好好!” ....... 第46章 和美女偶遇 太阳慢慢照亮大地,四周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路边的积雪被晨曦映出淡红色。 雨水含着糖,时不时就迷路。 兄妹俩走过农田,越过结冰的河流,穿过灰秃秃的树林,又游荡过好些条街巷。 一个多小时后,雨水在一条巷口驻足,并四处张望。 此时,各条胡同里稀稀拉拉有人往外走,穿着灰色、深蓝色等深色系衣物的人们已经开始上班。 “这里......” 何雨析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记忆逐渐清晰,这里应该是青云街道附近,离家也就七八百米,等于雨水领着自己晃悠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 “雨水,你可愁死我了,咱们直接走过来也就十分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别说话,我脑子正不够用呢。” 雨水蹙着眉,嘀咕着什么什么图书馆对面,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拉着他走到街对面的大树后面,朝着胡同里偷瞄。 何雨析看向不远处的图书馆叹口气,离家更近了,也就五六百米。 雨水脑子也转过弯了,抱怨着教堂什么时候改的名,就叫以前的名字不好吗之类的话。 “头些年跟苏国关系好,来了不少援华专家,咱们国家就搞了一些教堂给他们祷告。后来关系恶化人家撤走了,就改图书馆了,名字当然得变。”反正闲着无聊,何雨析解释几句。 雨水哦了一声。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何雨析侦察连出身,盯梢不要太专业。 雨水目不斜视的盯着胡同,“二哥,等下放松点,你就看我怎么说就行了。” 何雨析心说完了,早该联想到,这是制造偶遇呢。 果不其然,过了两三分钟,雨水用小拳头捣他一下,挽起他的胳膊往街对面走。 何雨析脸红的跟什么似得,太他娘的明显了,彪死了。 而且人家昨天已经拒绝了雨水和他见一面的提议,现在有点上赶子。 何雨析这才明白雨水昨晚在嘀咕什么,总结就是要脸有什么用,得不要脸的试试,一旦就成功了呢....... “哎呀,冬梅姐,早呀!”雨水脆生生的冲前面喊道。 “雨水,早呀。” 郝冬梅穿着件红梅图案的线缇收襟大棉袄,却因身材高挑而不显得臃肿。 雨水胳膊肘拐了拐二哥,见他木头,便笑眯眯道:“我和我二哥出来吃早点,没想到碰到你了,你说巧不巧了!” “真巧。”郝冬梅走上前,摘下棉手套,“何大夫你好,我是新来的会计郝冬梅。” “郝会计你好。”何雨析伸出手,两人别别扭扭握了下。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二哥,我肚子疼,我先回家了。”雨水见人家都笑上了,就这么华丽丽的颠儿了。 “混蛋丫头,管杀不管埋?”何雨析心里骂着街。 何雨析和郝冬梅互相点点头,郝冬梅先走了。 何雨析走到前面一个胡同口,雨水躲在那偷看呢。 雨水不满道:“二哥,机会都创造好了,你怎么不珍惜呢?多聊几句呀。” 何雨析笑道:“雨水,这个没可能。” 雨水急道:“怎么没可能?你又高又好看,工作还好!虽说是个兽医,但别人不知道啊!” 何雨析边走边道:“郝冬梅父亲是外省省长,母亲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革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咱厂当会计,但她肯定是来镀金的。” “妈呀,那就算了吧。”雨水说道。 何雨析推了她脑袋一下,“怎么就算了?” “泥呀!” 雨水小泼妇拳乱拍,拍几下不拍了,长叹一声道:“咱配不上人家啊!” “你个没出息的!”何雨析笑骂道。 雨水认真道:“二哥,门当户对很重要,你要是倒插门了,家里还不得全是她说了算?你发点脾气,人爹能找人揍你,人妈也能找关系办你,太惨了!” “咱小门小户的,我就想让你娶个穷人家的媳妇,勤劳朴实会持家,还会照顾人那种!” 雨水心有余悸,怎么招惹到大人物了呢? 谁能想到轧钢厂会计的爹妈那么有来头? 何雨析剑眉微挑,怎么就倒插门了? 雨水又问:“二哥你不是骗我吧?” 何雨析摇摇头,看见郝冬梅第一眼,就认出是电视剧《人世间》里的郝冬梅。 他以前就知道这是个视综的世界,因为原主喜欢的梁拉娣,就是《人是铁饭是钢》里的那个,而丁秋楠也是这部剧里的。 现在看,有点年代剧大融合的倾向了。 雨水忽然问:“二哥,你看好了吗?” “别说了我的大雨水,她握手时的举动你没看清楚吗?” “握手?有点别扭。” “她昨天就知道我右胳膊坏了,所以她本来打算伸左手和我握手,但她马上把右手伸出来了,人家这叫含蓄的拒绝,懂了吗?” “这么弯弯绕吗?” “挺好,大家心照不宣。” 何雨析叼起一根烟,雨水狗腿子一样赶紧给点烟,还冲他直乐。 “傻笑什么?” “嘿嘿,我在想幸亏郝冬梅没看好你,要是看好了把你娶回家,估计你以后过的比大哥还遭罪!”雨水竟然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臭丫头!什么叫给我娶回家?” “二哥,人家什么条件?我天!省长!人家闺女要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也就算了,找咱这样小门小户不得要求倒插门?” “呵呵呵呵。” 何雨析直乐,这妹妹,你说什么也不懂吧,还真有点社会经验,你说她懂吧,又不先给人底细问清楚了再制造“偶遇”。 ...... 一天很快过去,何雨析收获了6点经验值,目前已经来到74点。 六六大顺,吉利! 下班时,兄妹俩聊着天气。 何雨析看着密布的乌云,说要下雪了。 雨水说不能,还能总下啊?能不能盼点好的...... “二哥,阎解成哥俩干什么呢?”雨水冲前面努嘴儿。 “瞅着要找人打架吧,跟咱没关系。” 要是王大彪和别人干仗,何雨析会问问情由,要是王大彪占理,那就帮着打。 阎解成就算了,念书时仅仅是同班同学而已。 “对,咱不打架,咱好好找媳妇过日子!”雨水小声说道。 两人距离阎家兄弟十几米的时候。 阎解成大吼道:“何雨析!你给我站住!” 十六岁的阎解放天生狭长眼,眯着说:“你今天倒霉了!有种你别跑!” “干什么!!” 雨水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何雨析扯到身后,色厉内荏的吼道。 声音脆脆的,抖抖的。 第47章 挨打的原因 “她一定是觉得我胳膊不好使,就不会打架吧。” “吓得发抖还知道保护我!” “这妹妹还行,得给好吃的!” 何雨析琢磨着琢磨着笑了。 “雨水,边上看戏!让你大概了解一下二哥的战斗力。” “二哥你能行吗?” “正好够收拾他俩。” “何雨析!” 阎解成拳头紧握,怒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堵你吗?你就不想着和解吗?” 何雨析松了气势笑道:“解成,要不你走吧,你不是打仗的料。” 这哪有没开打,就问人想不想和解的?你来干什么的?吓唬人是吗? 阎解放吼道:“你他姥姥看不起谁呢?怎么?我们哥俩还对付不了你?” 下一秒。 呼! 一道黑影从何雨析身边掠过! 接着就听duangduang两声。 矮壮的傻柱蹿过去身形一摇晃,一脚一个全放倒。 “啪!!” “当我死了!” “啪!” “当我死了!” “啪啪啪啪啪! 傻柱跨着腿骑在两人身上,大嘴巴子不要钱一样招呼! 阎解成抱着头大吼,“你弟弟都不搭理你,你怎么还帮他?傻柱你要不要脸?” 傻柱手一停,怒骂道:“你他妈还敢揭我伤疤?” “草你姥姥!姥姥!!” “啪啪啪!” 傻柱打得更狠了,专门朝又疼又不会打坏的地方打,譬如膈肢窝。 “柱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阎解放疼哭了。 “你俩太废物了,稍微反抗一点也不至于被一个人骑着打吧!用膝盖顶他裆啊!” 何雨析看得直摇头,甚至有点想上去帮忙,实在太惨了。 雨水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觉得教育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赶紧给傻柱拽起来。 傻柱怒气未消,指着两人骂:“回家找爹哭去!” 两人跑了。 傻柱紧握拳头,黑着脸骂道:“你还教他们怎么还手?我在替哪个王八蛋打仗呢?” 何雨析道:“谁知道你在替哪个王……呵呵。” 傻柱咬咬牙,竟然又跑去追阎解成哥俩了。 前面,阎家哥俩本来一瘸一拐往前走,见傻柱野牛一样冲向自己,立刻疯了一般往前跑。 后面。 雨水歪着头,皱眉道:“我真看不懂大哥,改邪归正了?看着对你真挺好的。” 何雨析摇头,“一切都为了那张谅解书。” 雨水点点头,叹口气慢慢往前走。 ..... “何雨析,你跟你哥到底什么关系?” 阎解成鼻青脸肿的走进何雨析家问道。 何雨析想了想,“你问的这叫人话吗?” 阎解成表情更苦涩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谁想到碰着你哥了!其实我看见他了,但我以为他不会管你。” 何雨析道:“你俩挨打是因为解放嘴贱让他躲着点,还欠我个嘴巴子。” 阎解成忽然说:“你不厚道!”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帮着他揍你俩?” 何雨析打量一番,笑道:“那你俩得让人抬回来啊。” “我说于莉的事!”阎解成道。 “于莉?于莉怎么了?” “你说她没问题,那不就是说我有问题吗?哪个老爷们儿能受得了这个侮辱?” “侮辱?我和病人陈述病情,是对病人家属的侮辱?” 何雨析摇摇头,阎埠贵真没把孩子教育好,虽说几个孩子没有杀人放火,但三观是歪的。 阎解成道:“咱是邻居,你就算真看出来她没问题,你也不能告诉她,那我怎么做人?” “所以你带着解放拦路报复?都像你这样还有大夫敢给人看病吗?” 何雨析接着道:“而且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打仗那块料吗?” 阎解成有点恼了,“我还以为你要勾引我家于莉,反正玩玩也不能怀孕。” “什么意思?我没听.......” 何雨析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我诊出于莉不能怀孕,所以要睡她?你想的真细致!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阎解成恼火道:“谁愿意那么想自己媳妇儿?关键她每次看见你眼睛都发亮!” “是吗?” 何雨析剑眉微挑,还真没注意,不过欢迎会上于莉鼓掌是真使劲。 阎解成道:“你真能诊断出来是谁的问题?你给我诊一下?” “滚。” 何雨析把他推出去,正常来看病没问题,哪有看病之前先吓唬大夫玩儿的? 搁哪个朝代也没有这么办事的! 阎解成还想磨叽一下,恰好傻柱从隔壁出来,吓得麻利颠儿了。 回到家,一屁股坐到桌边。 三大妈心疼道:“打人不打脸啊,傻柱是专门打脸!老阎,你怎么不让报保卫科?你胆子太小了!” “你算了吧!”阎埠贵没好气道:“哥俩让一个人揍成这样,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哪来的脸找保卫科?” 阎解放哭着道:“爹!傻柱就是个牲口!你不能拿他当人看!” 阎解成嘀咕,“他一个能顶好几个!” 三大妈骂道:“知道傻柱能打还招惹他干什么?你们不知道他护短吗?” “妈!”阎解成道:“何雨析平时不搭理傻柱,傻柱求他签谅解书他也不签,我还以为哥俩掰了,谁能想到傻柱还护着?” “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阎埠贵恨铁不成钢道:“那就更不能动何雨析了,傻柱正愁没有机会让何雨析欠他人情,这下好了,你俩送上去给他当靶子,他能不往死打吗?” 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是啊,对啊! 阎埠贵摆摆手:“解放,你领解旷去找光天玩会儿,我有事问你哥。” 两人走后。 阎埠贵道:“于莉,你相信何雨析吗?” “我也不知道。”于莉老老实实道:“爹,他给我诊出别的毛病了,我回来熬药喝下后有效果。” 阎埠贵问:“什么毛病?” 于莉脸一红。 阎埠贵摇摇手,三大妈心领神会,拉着于莉走进里屋。 阎埠贵则小声道:“解成,要真是你的毛病,你打算怎么办?” 阎解成低着头,脖子都红了,“治!” 阎埠贵道:“治归治,但你不能在媳妇面前承认是自己问题,那她就不拿你当老爷们儿了。” “一个家里,女的如果不拿男人当爷们儿看,心很快就散了,接着家就没了。” 阎解成点点头,“我今天故意当着那么多人面找何雨析麻烦,就是想让于莉知道肯定不是我的问题。谁知.......” 爷俩同时叹口气,这麻烦找的,没拿人家怎么样不说,还让人大哥给揍了一顿,赔到姥姥家了。 三大妈领着于莉从里间出来,坐在桌边闷闷不乐。 第48章 难言之隐曝光,让我死吧! 埠贵赶紧问:“杨瑞华,何雨析看得准吗?” 三大妈犹豫道“虽说是兽医,但应该也会给人看病。” 父子俩叹口气,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三大妈道:“不过会看妇科的,不一定真懂生孩子,要我说咱们还是得去医院。” 阎埠贵道:“又要花钱了,解成,这钱你自己出。” 阎解成:“那我不去了,反正我不着急要孩子。” 我着急要孙子啊,阎埠贵脸色铁青! ...... 转天,老两口领着小两口去东直门医院做检查。 大夫切脉许久,表示阎解成没问题! 三大爷两口子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是儿子的毛病,就一切都好说。 于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夫又给于莉切脉,又表示于莉也没问题! 阎解成恼道:“我俩都没问题难道是你的问题?” 大夫气得直摇头,头回遇到生不出孩子怨大夫的。 说了句另请高明,便开门送客。 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味,熏得阎家人很焦虑。 商量一番后,最后决定还是去协和医院。 协和高手云集,是全国极负盛名的医院,来看病的人也多,不少都是拿着介绍信从外地慕名来。 挂完号后,前面还有一长排人,于莉留下排队,三大爷两口子把阎解成领到一楼坐着歇脚。 “咱给莉莉留那排队是不是不好?”阎解成有点不好意思。 阎埠贵道:“那你去把她换下来。” 阎解成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三大妈感叹,儿子其实有点良心,就是不多。 再一想,他不去难道让爹妈去换?这丧良心的! “解成,今天如果查出来是你的毛病,你一定听你爹的,不能承认知道吗?” “你要是承认了,莉莉有可能跟你离婚,原因一传出去,你一辈子都找不着老婆!” “关键是......”阎解成愁苦道:“我不承认有用吗?你说她信我还是信大夫?” 阎埠贵道:“杨瑞华,昨晚我也这么跟解成说的,解成的担心也有道理,咱们得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只能花钱打点打点大夫了。” 三大妈说也只好如此了。 ...... 下午两点半,才轮到他们。 进门后,屋里消毒水味道比外面淡很多,阎解成低头看着青灰色水泥地面,心里莫名堵得慌。 老中医白发苍苍但面色红润,道:“先说说情况。” 儿大避母,三大爷夫妇出门,踮着脚从门上小窗口往里看。 屋里。 阎解成支支吾吾道:“大夫,我俩结婚好几个月了,那种事......” “解成,你一切都正常,没什么好跟大夫不好意思的,我说吧。” 于莉深吸一口气,“大夫,我男人一切正常,我俩大概半个月一回,每次一分钟内结束。我俩来看看,怀不上孩子是谁的问题,然后好好治治。” 一旁,阎解成深深的低着头,让我死吧!!! 老中医扫了眼阎解成,给媳妇洗脑还挺成功,接下来细心询问两人冷热、睡眠、饮食和大小便等情况。 两人如实回答。 老中医点点头,示意于莉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见里面问完话了,三大爷两口子赶紧进门。 过了一会儿,老中医抬手,冲阎解成示意,阎解成赶紧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给两人切完脉后,老中医对于莉说道:“你肝血充盈,肾气虽弱但不虚。” 对阎解成道:“你肝气郁结,肾气虚,痰湿阻滞......” 阎埠贵急忙打断道:“大夫,你给我们写个诊断书,然后开药吧。” 这一听,就是儿子的问题啊! 于莉直截了当问道:“大夫,我俩谁有问题?” 从第一个月开始,于莉就被各种嫌弃,过够那种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日子了。 现在好像是阎解成问题,你们都想着遮掩?晚了! 老中医低头唰唰写方子,指了指其中两张,“这是你的,你也顺带着调养调养,对备孕有好处。” 这话模糊,但“顺带着”这三个字等于宣判了。 于莉红着眼圈,鞠了一躬,拿起方子看。 “大夫,我这有张别的大夫开的方子,您能帮我看看有没有那哪味药不对吗?我怕他水平不行,您帮着纠正下。” “何雨析哪配跟这的人比?”阎解成嘀咕了一句。 “这就不看了。” 老中医摆摆手,同行之间互看方子很正常,但评价方子就犯忌讳了。 他没打算评价,但视线还是落在狗爬一样的字上。 医界耻辱啊! 从古至今就没有写字丑的大夫! 今儿开眼了! 扫了几行后,他脸色变得凝重,拿起方子细细品读。 阎家人守在旁边神色各异。 于莉神态自若,阎解成生无可恋,阎埠贵愁眉苦脸,三大妈不停叹气。 老中医看了好一会儿,中途甚至戴上了老花镜,时而点头,时而思索。 慢慢放下方子,把自己开给于莉的两张方子收回来撕掉。 叹口气道:“人外有人,这大夫开的比我好,用药简单,却能兼顾治疗你月事疼痛和养肾气。” 又道:“这是哪个医院的大夫?能帮忙引荐下吗?” 于莉愣愣道:“他是我们厂里的大夫。” “厂医?”老中医震惊道:“这人在厂里当大夫?” “是,是啊。” 于莉赶紧点头,有点吓着了,老中医脸色涨红,眼睛瞪得老大,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过去。 “见微知着,这样的人应该来协和啊......他岁数很大了吗?行动不方便吗?” “他今年二十四。” “二十四?” 老大夫问完,猛的起身,晃了一下,走你。 “几个意思?” 屋里就剩阎家人了。 ...... 医院门口,冷飕飕的风扫着一家四口。 阎埠贵道:“于莉啊,这个大夫不靠谱,能拿兽医当高人,真是贻笑大方!” 于莉点点头,心说本来以为遇到了高人,没想到还不如兽医,真想不到协和还有这种大夫,这不是误人吗? 三大妈见状赶紧道:“莉莉,可不能信他的!哪天咱们去铁路医院看看,那的大夫靠谱!” 说完,用胳膊肘拐了阎解成一下。 阎解成:“是是是,简直是笑话。” 第49章 你说我妹妹,我打你儿子 “有没有可能是何雨析方子开的确实好?” 于莉忽然想起老中医在单独房间坐诊,这说明人家级别不低。 “你这话说出来都让人笑话。”阎埠贵笑着说道。 三大妈也说:“你自己信吗?” 阎解成道:“莉莉,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有问题?” “不是不是!”于莉赶紧摆手,心里一慌便先朝着车站走去。后面。 阎埠贵笑容散去,忧心忡忡道:“坏了啊。” 三大妈道:“他看得又不准,有什么坏了不坏了?” “你傻呀!你还真当人不如兽医?于莉手里的方子,有可能是何雨析抄用的名医方子,那老大夫觉得好也正常!” “啊?难道还真有可能是解成?” “八九不离十了。”阎埠贵仰望暗青色的天,默念了句造孽。 三大妈紧张道:“解成,你一定不能承认,妈先去铁路医院给你打点一下,打点好了咱们再去看病,这样就算是你的问题,大夫也会说是于莉的问题,要不这个婚你都保不住!” 阎埠贵道:“打点的钱得你出!” 阎解成不满道:“又不是我让你们去打点的,我无所谓,大不了就离婚。” 阎埠贵道:“解成,情况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你不好生孩子,离婚的原因如果传出去,你以后可就娶不着老婆了。” 阎解成着急道:“行了爹,这钱我.......” 阎解成眼睛一转,道:“传出去就传出去,到时候我就跟别人说这病遗传,解放和解旷跟我一个毛病,到时候您可就抱不上孙子了!” “阎解成,你爹我最多是算计,还有点坏!” 阎埠贵咬牙道:“但你这就太恶毒了!为了一点钱你要连亲兄弟都害吗?” “爹,就看您舍不舍得了。”阎解成背着手走了。 阎埠贵和三大妈相视苦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一丝落寞与失望。 ...... 傍晚时分,天寒地冻,淡金色的夕阳却异常温柔。 何雨析和雨水的晚饭很简单,洋葱炒猪肝,醋溜大白菜,外加二合面馒头。 所谓二合面,就是玉米面和白面掺在一起。这粗粮搭配的味道特别香,何雨析已经深深爱上了。 雨水边吃边说:“二哥,得省啊!攒老婆本啊!” 何雨析给她碗里夹了两片猪肝,“嘴堵上。” 雨水用门牙一点一点咬,一点一点咂摸滋味儿,别提多秀气了。 “二哥,我今天主要研究了平炉车间里的女工们!” “唉......”何雨析放下筷子,止不住的笑,“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天天研究做媒,不觉得丢人吗?” 雨水咬了口馒头,满不在乎道:“丢就丢呗,咱真给媳妇娶回家才是真的,管那些人怎么说呢。” “嗯,这个心态很好,就是有点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我要二嫂!” “真辛苦你了!”何雨析笑呵呵的推了她脑袋一下。 “泥呀!” 雨水小泼妇拳打他手。 ...... 时间转眼过去四五天。 冬季的北风轻轻扫了一夜,扫去了黑暗,扫来了光明。 清晨,旭日东升。 “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何雨析耳边传来机关枪一样的叠指弹门声。 最近每天早晨雨水都领着他去偶遇,他乐得陪妹妹实现心愿,怪好玩的。 “二哥!”雨水拉着何雨析往外走,“今早这个是热处理车间的,今年二十五岁,每月工资三十三,定量三十八斤,身高一米六四,手脚勤快,长得乖巧,家里只有三个弟弟,没有哥哥!她从小就没打过仗,是个老实人!” “你研究的真细!”何雨析笑着说道:“有媒婆之姿!” “泥呀!”雨水敲了二哥的胳膊一下。 清晨的兄妹之行,看着像是去找对象,却又像哥哥陪妹妹出门游玩。 人间乐事,男欢女爱只是冰山一隅,亲情的生命力才最持久,最长情。 ...... 兄妹俩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碰见阎家人出门。 “茉莉姐早呀!”雨水脆生生打招呼:“一大早去哪?” “雨水早,何大夫早。我们去趟医院。”于莉客客气气打招呼。 阎解成盯着于莉的眼睛,妈的,又放光了! 阎埠贵回头,表情很不悦,“雨水,叫莉莉姐!” “三大爷,我可不是老阎家人,您还能管得着我啊?”雨水一脸不服。 阎埠贵道:“咱都一个院的,我还是你三大爷,我怎么就管不了你了?” 雨水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在念叨什么。 “啪!” 一个大耳光响彻宁静的四合院,阎解放应声倒地! 三大妈大声道:“何雨析!你打我家解放干什么?” “他前几天跟我俩‘你妈你妈’的,我教育下。” “何雨析你太过分了!”阎埠贵怒道:“当着爹妈面教育人孩子?你这是打孩子吗?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何雨析淡淡道:“那你还当着我的面管我妹妹?” 阎埠贵恼火道:“我......你别走,我要跟你理论!何雨析!何雨析!” 何雨析领着雨水,快快乐乐的走了。 雨水抱着他的胳膊问:“二哥,你说要是三大爷打我了你会怎么办?” 何雨析笑道:“把他埋了。” “二哥你净开玩笑!”雨水没当回事。 何雨析也没多说。 ...... 杨树胡同口,雨水沿用了吃早饭的借口,带着何雨析和热处理车间的女工偶遇。 姑娘很客气,借故自己回家拿东西,算是婉拒了。 “二哥,别灰心,我们走!” 雨水笑嘻嘻的和何雨析说道,然后别过脸偷偷擦擦眼睛。 何雨析清楚的看见,她手背上亮晶晶的。 冷冽的风吹过...... 有一个关心哥哥的妹妹是什么体验? 心间温暖溢于言表! “雨水,我真没灰心,倒是你别难过。” “手绢给我,我淌大鼻涕了!” “给给给!”何雨析一脸嫌弃,白感动了。 “擤!!!” “靠!何雨水!你是个小姑娘!你矜持一点!” “咯咯咯咯!”雨水笑出小母鸡声。 ...... 上午八点,铁路医院门口,于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之前,阎家气氛凄凄惨惨,阎解成低着头不敢看她。 但从三大妈回来之后,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个变得轻松许多。 尤其是阎解成,又变成以前颐指气使的样子。 而现在,他们又在互相使眼色。 第50章 我们离婚吧 挂好号后,一行四人去二楼看大夫。 协和医院里的老中医是单独的诊室,而这里一个房间有四五个大夫在坐诊。 而且不用排队,来了就能看。 三大妈领路,走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面前,介绍道:“莉莉,这就是铁路医院最好的中医,在京城很出名,是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三大妈热情的介绍。 “你好。”于莉微笑着打招呼。 大夫淡然道:“谁先来?” 阎解成坐下,把手放到脉枕上。 大夫切脉。 片刻后道:“你身体一切正常。” 说完示意于莉把手腕放上来。 切脉。 片刻后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养调养吧,唉。” 一声唉,把于莉心底的担忧勾出来了,急忙问:“大夫,是我的问题吗?” 大夫悲天悯人道:“你要有信心,要相信医学!” “莉莉,你跟解成先回去吧。”三大妈冷淡的说道。 于莉满头汗,快急哭了:“大夫,要不你再给我看看?” 大夫皱眉:“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不,不是。” “走吧!丢人现眼!”阎解成低喝道。 于莉一哆嗦,赶忙跟着阎解成往外走。 一路走一路哭。 阎解成一句安慰也没有,在旁边说着娶了你真倒霉之类的话。 于莉哭哭啼啼道:“解成,你会跟我离婚吗?” “不离婚留着你绝后?” “解成,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咱俩要是离了,我就没有活路了。”于莉作势要跪下。 阎解成扶住她,叹口气,“按理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参,但我要传宗接代就不能要你,咱们离婚吧。” “解成!”于莉一屁股坐到地上,泣不成声。 ...... 医院,二楼,诊病间。 三大爷压低声音问:“大夫,我大儿子两口子,到底谁有问题?” 大夫手指在桌上写了个“儿”字。 三大妈庆幸,幸好是儿子的问题,昨天的钱没白塞。 转念一想悲从中来,这有什么好庆幸的? 阎埠贵紧张道:“这是我二儿子和小儿子,帮我看看。” 大夫给阎解放看了看,说没事。至于阎解旷岁数还小,看不出来什么。 三大爷夫妇松口气,总算没全军覆没。 出门后,三大妈小声问:“老阎,解成可怎么办?” 阎埠贵支开两个儿子,小声道:“两个医院的大夫都说是解成的问题,那就没跑了。解成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没听说过谁能把不育治好,将来让解放把孩子过继一个给解成,好给他留个养老送终的人。” 一大妈垂泪点头:“是啊,儿子也不能没人照顾,咱只能骗于莉让她以为是自己问题,让她心里有愧,这样她能好好伺候解成一辈子。” 三大爷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于莉抱着肩膀,蹲在在厂里操场上石柱旁边,浑身瑟瑟发抖。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 “茉莉姐,你怎么了?” 刚从宣传科选完妃的雨水快步跑过去。 于莉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雨水小手,把脸靠上去哭。 雨水愧疚道:“我二哥今早也说我了,让我别当着阎家人的面喊你茉莉姐,省着你回去遭罪。是因为我早上喊你茉莉姐,阎家人对付你了吗?” “不是。”于莉哭着说:“雨水,你能不能管姐一顿饭?” “行啊!”雨水爽快答应。 “谢谢,谢谢。”于莉连连感谢。 ...... “二哥,到我这边吃饭。” 傍晚,雨水做好晚饭后,去何雨析家门口喊道。 何雨析出门,“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同学那玩了。” “我早回来了。” “你少在你那屋做饭,屋子小油烟散不出去。” 何雨析跟着雨水走进耳房,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 “何大夫你好。”于莉站起来打招呼。 “于莉你好。”何雨析笑道:“想尝尝我家雨水厨艺?” 老何家似乎有点做饭的基因,何大清和傻柱不用说,雨水和何雨析的厨艺也很不错。 于莉垂头,“是雨水收留我了,给我吃顿饱饭。” 何雨析眼梢一动。 “吃饭吃饭!菜不好,但量大管饱!”雨水招呼上了。 这年代家家户户吃的也就那样,雨水没多大方,肉没拿出来。 但也不小气,菜里放了不少油,加上火候掌握的好,大白菜炖土豆也喷香。 “嫁过来四个半月,没吃过一顿这样的饭菜。”于莉一边吃一边流泪。 雨水有点心酸,“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当初何苦嫁给老阎家。” 何雨析看了雨水一眼,实心眼的玩意儿! 不过这也提醒何雨析了,于莉长得乍一看有点小家子气,但细看不仅有小家碧玉的温润,还有点风情万种的底色。 于莉道:“结婚前解成文质彬彬,谦恭有礼,加上是老师家孩子,我觉得品质有保障,就嫁了。” “哦。”雨水瞄了何雨析一眼,何雨析没少跟她说念书时的事。 何雨析对阎解成的评价就是表面正人君子,一肚子男盗女娼,简称蔫儿坏。 于莉放下碗筷,温和道:“雨水,以后找到对象了,处的时间长一点,去周围打听打听他家名声再决定嫁不嫁。” 雨水道:“我就顾着谈就行,家庭背景什么的让我俩哥哥去查!” 何雨析微笑,不用你说,到时候往上三代都给你查的明明白白。 “雨水,跟两个哥哥好好处,他们是你的依靠。” 于莉站起来,拉着雨水的小手,“妹妹,认识你真高兴。” 雨水有点尴尬,“姐,咱认识三四年了,一顿饭你不用这么客气。” 于莉笑笑,道别。 “雨水,别跟来。” 何雨析出门,又对于莉道:“来。” 于莉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走进何雨析家,于莉轻声问:“有事吗?” “坐会儿。” 何雨析说完,拿起两个鸡蛋洗了洗,丢进锅里煮。 于莉咽了口口水,老阎家人天天说何雨析残疾人,日子艰苦,但看看,人家都有鸡蛋吃!就这一条就比老阎家强多了。 过了一会儿,鸡蛋煮好了,何雨析捞出递给于莉。 第51章 你马上要自杀了,吃点好的再上路 面对鸡蛋,于莉没接,反而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警惕道:“何雨析,你这是干什么?我于莉不是那种为了口吃的就把自己卖了的人!” 何雨析笑道:“相识一场是缘分,你要走了,送你个小礼物。” 于莉一怔,“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知道。” “我要干什么?” “自杀。” “你怎么不劝劝我?”于莉坐下问道。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生。”何雨析把鸡蛋放到桌上。 “谢谢。”于莉手指微微哆嗦,慢慢剥开一个鸡蛋,流着泪吃下去。 “真好吃。”于莉轻轻推动另一个鸡蛋,鸡蛋在桌上滚了几圈,被何雨析用食指压住。 两人起身。 于莉微微鞠躬,“谢谢你和雨水,给我一顿饱饭和鸡蛋。” 何雨析道:“为什么不回家?家是避风港。” 于莉道:“不能回,回了海棠以后也不好嫁。” 何雨析迟疑下,“我没听懂。” 于莉凄然道:“家里住着因为不能生孩子而离婚的姐姐,别人会怀疑妹妹也不能生,所以海棠也会不好嫁,这有啥不好理解的?我是姐姐,不能耽误妹妹。” 何雨析道:“可是你能生孩子。” 于莉摇头,“京城很有名的大夫给我检查了,说我不能生。” 何雨析道:“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想死,那你最好别死,因为我确定你能生。” “你是在劝我吗?”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可以去协和、301或者北大附属医院检查!” “我在协和检查了,说是解成的问题。但铁路医院的名医说是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相信协和的大夫?” “因为......”于莉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协和的大夫说你开的方子比他强,我觉着他连兽医都不如,就肯定不如铁路医院的那个名医吧.......” 我草? 还被人给鄙视了? 再一想,好像又很有道理? 这气不气人你说说? 何雨析笑道:“自古以来,不孕不育易检难医,如果铁路医院那是个名医,不可能诊出你不孕。” “那......” “去301医院和北大附属医院,找岁数大的老中医再看看。” “那我再去查查,谢谢你。”于莉鞠一躬,深深看了何雨析一眼才走。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没人想死。 于莉回到雨水小屋。 雨水白天调研走累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于莉钻进被窝,她也很累了。 寒风轻轻扫着院落,拾起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黄色枯叶....... 前院,阎家。 “解成!于莉呢?”三大妈做好饭却不见大儿媳妇。 阎解成得意道:“我说我要休了她,给她吓得跑回娘家了。” 三大妈道:“这时候你装着大度点,让她一辈子死心塌地跟你就行,你吓唬人家干什么?” 阎埠贵也说:“赶紧去于家给找回来!” 阎解成笑道:“我觉着让她先尝尝被休的滋味,我再勉为其难的不跟她离婚,她会更感激我!” 三大爷夫妇对视一眼,有些担忧,可别弄假成真了。 阎解放道:“大哥,你比我想的更坏。” ...... 翌日,风轻云淡,天高气爽。 一大早,何雨析照例和雨水去偶遇,失败后,两人回到第三轧钢厂。 雨水去搞调研了,何雨析脚步轻盈的回到医务室。 到今天,差20点经验值便可以升级了!预计最多三四天就能达成成就。 老高见他高兴,便笑着问:“小何,今早成功了?” “没啊,这姑娘特实在,说我哪都好,就胳膊不好,她不能跟一个连搬搬抬抬都做不到的男人!”何雨析笑着说道。 小袁恼火道:“她怎么能这样?就不能委婉点?太过分了!” 何雨析道:“人家也没甩脸子,客客气气和我说的,还说希望我理解,我理解。” 小袁见他不生气,自己更气了,“那你就不能找个不嫌弃你的?” 何雨析道:“难啊,人都是现实的,雨水说得对,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老高手指沾点口水,翻了一页棋谱,微微叹气,一大早的又被彪到了。 小袁幽怨的看着何雨析,“你被人拒绝了还那么高兴?” “别的事。” 何雨析搓搓手,冲老高道:“来高叔,练你两盘!” “何大哥你这不是主动求死吗?”小袁真不理解,何雨析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就下棋,然后再被人杀的丢盔卸甲,这不是找虐吗? 而老高拿棋盘的动作敏捷的像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 下午四点,于莉走进锻工车间,找到阎解成。 阎解成不满道:“你还知道来上班?你白天去哪儿了?一天工资说不要就不要了?” 于莉凝望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缓了四五秒才轻声道:“跟我走。” “去哪儿?” “跟我走!”于莉不容分说,拉着阎解成往外走。 车间外寒风凛冽,阎解成缩着脖子,“去哪儿啊?” 于莉不说话,领着他走进厂妇联办事处。 机加工的陈姨除了是技术骨干,还是厂妇联的干部,专门管开结婚和离婚介绍信。 不过这年月结婚的多,离婚的很少很少。 四个多月前,正是陈姨给于莉和阎解成开的结婚介绍信。 阎解成意识到了什么,用悲悯的口气道:“莉莉,我想了一夜,我要是休了你,你这辈子就完了,我心软,咱们凑合过吧。” 于莉看向陈姨,“您听见了吗?” 陈姨点点头,几个女干事也跟着点头。 阎解成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于莉冷笑道:“阎解成,我不耽误你再找个女人生孩子,离婚!” 阎解成道:“莉莉,我心软......” “不用你心软!证件我都带了,该填的我都填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于莉,你什么意思?我不同意离婚!”阎解成冷汗冒下来。 “这可由不得你!”于莉信心十足! 六十年代的妇联得到了最高层面的高度支持,除了保护妇幼的基本职责,甚至可以安排各种义务劳动,是工厂里除道德委员会外最强力的组织。 透过一件事就可以看出端倪。 机加工的猛女们看哪个男工人不顺眼,找个理由就给拖进小房间扒裤子看瓜,甚至还流传着一份瓜榜。 就冲有瓜榜,你就知道她们扒过多少个了。 电视剧第14集中,许大茂就曾遭毒手,让人扒了个底儿掉。 相反,哪个男工人给女工人裤子扒了试试? 一周内必定被枪毙! 妇联,就是于莉的最强后援,底气的来源。 阎解成恼火道:“于莉,你别给脸不要脸,是你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第52章 是不是觉得我脾气特别好? 陈姨认真道:“阎解成,你确定是于莉的问题吗?你想好再说。” 阎解成大声道:“当然是他的问题!” 于莉胸前起伏,委屈道:“陈姨!请问您还要调解吗?” 几个女干事视线纷纷投向陈姨。 “唉,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于莉你别哭了,你这个确实没有调解的必要了。” 陈姨态度一变,厉声道:“阎解成,签!” 阎解成一哆嗦,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莉恨声道:“阎解成,不签可以,我去满厂宣传你口中正常的夫妻生活是什么样的?” 妇联里几人鄙视的看着阎解成,显然他们都知道半月一分钟的事了。 “于莉!”阎解成咆哮道:“你要把事做绝?” “我把事做绝?阎解成,你有良心吗?” 于莉大声道:“从协和回家后,我以为是你的问题,我怕你自卑,怕你想不开!我是不是对你更好了?我是不是和你说没孩子别怕,将来老了我照顾你!” “结果你们呢?被铁路医院大夫一说,就认定是我有问题!” “你爹妈冲我甩脸子,你要跟我离婚!” “我跪下求你你都不看我一眼!” “现在确定是你的问题了,你还想让我跟你?” 闻言,阎解成不自然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因为我去301和北大附属医院请老专家看了,人明摆着告诉我,我没问题!” “你,你,你现在知道自己能生了,你就要跟我离婚?” “放屁!昨天我打算去死!要不是何......我就真去死了!” “何?这里面他妈是不是有何雨析的事?”阎解成怒吼道:“你是不是跟他睡觉了才知道我不正常?” “阎解成!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于莉!你真跟他睡觉了?我要举报你俩乱搞男女关系!”阎解成彻底火了,这不等于承认了吗? “阎解成你越说越离谱,你真无可救药,你思想太肮脏!” “于莉问我们,是我们告诉她的,你这么年轻身体也太完蛋了!刚结婚就半个月一回?以后不得一年一回?” “本来我们都打算调解调解,现在看,你不签都不行!跟你守活寡!” “阎解成,只要于莉坚决,我们就有办法让你签字!” “不要脸的,自己不行,就怀疑媳妇跟别人?” “按理说我们得给你扒了看瓜,但我们都怕看不见!” 妇联众人七嘴八舌,专门捡着难听的说。 这倒也是一种战术,人失了智很容易就做出上头的事。 阎解成脸红如血,签名按手印后一摔笔,扭头就走。 ...... 医务室,温暖如春,淡淡药香清甜入肺。 “你要磨叽死吗?你笑什么?”老高气得胡子乱翘。 何雨析恍惚了一下,“轮到我了吗?” 老高道:“五分钟之前就到你了!” “哦。”何雨析随手走了一步。 今天看了五个病人,还差十五个人就升级了,满脑子都在幻想升级后的场景。 到时候可使用范围将从平方米一跃提升至两百万平方米! 如今仓库里积压着1000尾草鱼苗没地方放养。 升级后,可使用面积也许会涵盖一部分湖面,到时候吃不吃无所谓,但可以垂钓! 一想到徜徉在春风里,坐在湖边悠然垂钓的场景,何雨析心神向往之。 最重要的是,可以自治胳膊! 到时候,可以给自己一个耳光提醒自己是健全人,可以用两只手包住雨水的小脑袋乱晃,可以拥抱心爱的女人们,可以左右勾拳暴打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还有,终于又可以用右手了,左手真的很别扭。 而且,在雨水的带领下,最近“偶遇”了十几个女人,人家毫无例外都因为他的残疾而拒绝下一步发展。 他虽然只是有点郁闷,但雨水快自闭了。 到时候给雨水一巴掌,她是会哭还是会笑呢? 他很快放弃了这个缺德的想法。 “小何,快点吧,叔六十多了,没多少时间了。”老高无奈的说道。 何雨析抬头,微笑道:“高叔,咱俩最近一直在研究我右胳膊,现在我有一点感觉了。” “啊?是吗?”小袁兴奋的跑到旁边坐下,伸出白嫩的小手,“打我一下!” 何雨析道:“你等着,快了。” “砰!” 医务室门被踹开了,冷风快速奔袭进屋,三人一阵不适。 门口,阎解成面色凶狠道:“何雨析!你给我个说法!” 何雨析转头,淡淡道:“限你五秒之内掉头滚蛋,不然我就把你扔粪坑里!” “一!” “二!” “三!” “四!” “五!” 阎解成数完,怒吼一声:“怎么样?” 何雨析走到阎解成旁边,夹住他脖子往外拖。 “何大哥!” “小袁你别管!” “不是,我怕你冷,大衣穿上!” “我,我不冷!” 何雨析夹着阎解成继续往前走,阎解成一边怒吼一边挣扎,可惜徒劳。 很快,他被带到茅厕后面。 小袁麻利的把挡在上面的木板掀开。 何雨析诧异的看着她,虽然劝也没用,但你至于帮忙吗? 就不怕我骑虎难下吗? “何雨析!你要敢把我扔下去,咱俩就是死仇了!” 阎解成弯着腰,用力抓着何雨析的胳膊。 媳妇被他睡了,又被他扔粪坑里,奇耻大辱加奇耻大辱,太奇耻大辱! 要是在厂里传开的话,自己以后还怎么来上班! 下一秒,阎解成眼睁睁的看着污浊之物距离脸越来越近。 半空中的风,吹散了刚从上面滚下来一截的热气。 “咣!” 恶臭直奔面门,阎解成迅速翻身干呕。 “何大哥,穿衣服!” 小袁从老高手里接过军大衣,给何雨析穿上。 粪坑里,阎解成爬了好几次才爬起来,哭喊道:“何雨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看向粪坑壁上的大理石,狂吼一声,“我他妈不活了!” “吧唧!” 起步太快,脚底打滑,阎解成原地摔倒。 自杀的决心和勇气只有一次,阎解成呆呆的趴着。 “妈呀,这不是阎解成吗?” “怎么给扔粪坑里了?这是咱厂新来的大夫吗?” “太欺负人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啊!” “这是出了什么事?” 前面上厕所的人刚才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拉着屎,屁股底下竟然说话了,纷纷跑到后面看。 何雨析点燃一根烟,冲着下面道:“上次你拦路,我懒得跟你计较。今天又来踹门,你当谁好脾气呢?” 第53章 另类绝配,天生一对 粪坑里,臭气熏天,周围七八个人指指点点。 阎解成慢慢爬起来,恨声道:“何雨析,你干了那种事?难道我不应该向你讨个说法?” 何雨析把木板踢回去盖上,扭头走了。 神经病。 他走了很远,才有人拿杆子让阎解成爬上来,不管怎么问,阎解成都一言不发,而是又朝着医务室走去。 ...... 医务室里,何雨析远远看见阎解成走来。 总不能让他进来污染空气,便出门找了个风口等着。 阎解成走近,阴沉道:“你真没睡我媳妇?” 何雨析点点头。 阎解成怒道:“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没睡。” “真的吗?” “真的。”何雨析认真道。 必须要说服他,毕竟不能对他动手,他黑棉袄上还粘着褐红色的手纸呢。 阎解成失魂落魄的走了,潜意识里,他相信何雨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但他就不相信自己媳妇。 你说说。 ...... 医务室里,何雨析颇为惊奇的看着小袁。 小袁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何大哥,怎么了?” 何雨析道:“你跟一般女的不一样,一般女人都会拦着,你还帮我掀盖子。” 小袁认真道:“何大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一旁,老高抬眼看了何雨析一眼,又看了小袁一眼,轻轻摇摇头。 一个彪,一个虎,真是天生一对。 “谢谢。”何雨析心里热了一下。 ...... 下午四点半,于海棠激情的声音响彻厂区,大家已经适应了这种提神的咆哮声。 昨天于海棠嗓子不舒服,别人临时顶替了一下,大家还怪不适应。 何雨析和雨水在胡同里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雨水爱八卦,赶紧拽着二哥跑回院里。 前院,阎家门口已经围满邻居。 “于莉,你不能生孩子,我家解成不嫌弃你,你还要离婚?离婚了有人敢娶你吗?”三大妈骂道。 三大爷道:“莉莉,我们是厚道的人家,我们可以接受你不孕!” “三大爷两口子怎么把这种事说出来了?好听吗?这不是毁了于莉吗?” “你没看出来?他们故意说给咱们听的,传出去后没人敢娶于莉!” “唉,真是作孽,不过于莉也不知好歹,人家不嫌弃,她竟然要离婚?” “估计是不好意思继续待在阎家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有这个毛病呢?”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我不能生!” 于莉脸色苍白的大声叫喊。 “二哥,老阎家欺负人!”雨水柳眉紧蹙道:“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茉莉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何雨析侧目,小声道:“这就叫刻意抹黑和众口铄金,你看,你也相信于莉不能生了吧?” 雨水不可置信道:“难道是阎解成的问题?” 何雨析点点头。 恰好这时于莉看见何雨析,哀求道:“何雨析!你给我作证,他们要毁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以后我好好报答你!” 雨水蹙眉,这不是让二哥顶雷吗? 其他人也看向何雨析,估计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这已经超出大夫的责任范围。 阎埠贵撇嘴,“他就是个兽医,说的话又不作数!” 阎解成威胁的看着何雨析,可能觉得威胁不到,眼神又变成哀求。 何雨析淡然道:“于莉去医务室找我看过病,我确实没有检查出她有不孕的问题。” 三大妈道:“何雨析,你三大爷刚才说了,你是个兽医,在厂里骗骗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帮人作证?” 何雨析不想解释,反正以后你有病我不给你看。 阎埠贵道:“何雨析,你怎么证明你会医术?” “我证明!”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过来。 阎埠贵本来倚着门框,赶紧站直。 聋老太太底气十足道:“小析开药治好了我睡不着觉的毛病,现在我眼不瞎耳不聋,一顿能吃一整个窝头,这还不能证明吗?” 阎埠贵道:“老太太,你别掺和,我们说正事呢!” “说你奶奶的正事!” 聋老太太骂道:“两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你俩儿子不能生,还骗于莉说是她不能生,想让她觉得对不起阎解成,好一辈子给你们阎家当牛做马,这叫正事?” “老太太!”三大妈尖声道:“你别胡说!” “我胡说?你问问院里人,前些日子谁没听你说过,要是于莉不能生你就让阎解成再找一个?现在确定了,你家善心大发?” 聋老太太鄙视道:“你问问大伙信吗?” “还真是!这么看里面有猫腻?” “老太太看得准,提醒到我了。他家可没那么大方!” “是阎解成有问题?那为什么说于莉有问题?” “傻吧你,为了让于莉伺候阎解成!” “那三大爷家也太恶毒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太坏了!” 说这话的是许大茂。 何雨析这才注意到“哥哥”在这,说好的兄弟的事就是哥哥的事呢? 他自然不在意这个,甚至许大茂不出来是好事,省着以后拿今天说事。 阎家人脸上挂不住集体进屋了,只有阎解成求于莉:“咱们回家说。” 于莉摇摇头,“阎解成,难听的话我不说了,就这样吧。” 说完,冲何雨析和聋老太太微微鞠躬,背起包袱朝着院外走去。 ...... 何雨析扶着聋老太太回家。 “娄晓娥呢?以前每次来她都在这。” “这孩子说最近不舒服,一礼拜没来了。” “哦。时间过得真快啊!”何雨析这才想起一个礼拜前的事。 他刚回到家,老牛叔推门走进来。 嘿嘿尬笑道:“小析,我刚才是想帮你出头的。” 何雨析笑道:“我看见了,大妈和您说了几句话,有什么好点子?” “局气!我还真怕你以为我临阵退缩!” “不会,您不是那种人。” “咱爷们没白处!”老牛叔使劲拍拍何雨析肩膀。 看得雨水心里直颤悠,别给我二哥拍倒了啊。 赶紧把二哥往旁边拽拽,“老牛叔,大妈跟您说什么了呀?” 第54章 大雪春宵夜 “大妈说什么了。”何雨析也问道,老牛叔可是牛脾气,没那么好劝。 老牛叔道:“你大妈的意思是如果我出面给你证明,老阎家人就会求你给阎解成治病,她估计你不爱给他治,我给你出头反而是给你添麻烦。” “大妈心细!”何雨析笑着说道:“确实帮我省了不少事。” 老牛叔感慨道:“老阎家不做人,不然今晚就能想着抱孙子的事了。” 雨水听的迷迷糊糊,“老牛叔,我哥给你什么病治好了?怎么又扯到生孩子了?” “感冒。” “腿疼。” 两人同时说道。 场面有点尴尬,但雨水却紧张的低下头。 老牛叔尬笑两声走了。 雨水关上门,见老牛叔走远了才回头小声说:“二哥,少给人看病!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兽医吗?” 何雨析微笑:“能治病就是好大夫!” 雨水忧愁道:“人腿疼你当感冒给治好了,这是巧合!” 何雨析道:“对!你说的有道理!锅里有鸡蛋,把嘴堵上。” 雨水掀开锅盖,竟然有五六个鸡蛋,一愣,“哪来的?” “黑市买的。” “你自己吃就行了,好好补补。”雨水咽了口口水,给锅盖盖上。 何雨析把鸡蛋塞她兜里,让她回屋吃。 雨水推辞不掉,拿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走了,还说再也别买了,得省! 过了一会儿又臊眉耷眼的回来,说真好吃。 何雨析又给了她一个,她欢天喜地跑了。 ....... 清白的月辉洒落在青山绿水之上,世外桃源中很安宁。 何雨析望着已经可以出栏的胖肘子,微微出神。 “吼吼吼,吼吼吼~”肘子高兴的乱转圈,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它。 “唉......”何雨析还是没下得了狠心杀猪。 肘子是世外桃源第一批居民,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了希望。 最近刚能察觉到何雨析注视他,总是朝着灵魂所在方向撒欢叫唤。 何雨析笑道:“留你一段吧!大胖子!” “吼吼吼~吼吼吼~”胖胖的肘子朝天上直蹦。 现实中。 吱呀~ 门开了。 黑暗中,何雨析听见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这绝不是雨水,雨水有敲门的习惯。 也绝对不是傻柱,傻柱进门时一般都是骂着进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何雨析,我来了。”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何雨析刚坐起来,便被温香软玉忽袭,抱了个满怀。 他一把推开,震惊道:“臭流氓!你干什么?” “何雨析!!!”娄晓娥压低声音,“你有病吗?我怎么臭流氓了?不是你要的吗?” 何雨析低声道:“赶紧穿上!” “你何必还要羞辱我?” “你误会了!穿上!” 马上,黑暗中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娄晓娥冷声道:“穿好了。” 何雨析把玩着沉甸甸的金条。 淡笑着说:“金子真是个好东西,光秃秃一条,却让人爱不释手。” 旁边,娄晓娥低声道:“你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 “话糙理不糙,确实没见过这个年代的金条。” 何雨析笑笑,把金子放到娄晓娥怀里,“我本来就不会给许大茂治病,所以你不必给我这个。” 旁边的身体轻微颤动一下,“为什么?他可是给你一千块!” “一千块?呵呵。” 何雨析冷笑,“一万块也没用,因为许大茂被治好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要回去。” “这倒真像他干的事,没想到你还挺清醒的。”娄晓娥恢复了本来轻灵柔和的语调。 何雨析轻轻摇头,人性哪有那么容易看清楚,不过是提前知道了剧本而已。 电视剧里,傻柱帮许大茂还账,最后不照样被许大茂算计了? 这种人不值得帮! 娄晓娥小声问:“要是许大茂不往回要钱,你会给他治吗?” “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刚回来那天,他笑话我是个残废,我是个残废不假,但我不喜欢别人当我面笑话我。” “但你是大夫。” “你说的对,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医德!”何雨析道:“我这就去给他治!” “别啊,我就顺嘴一说!!!” 娄晓娥抓住何雨析的手臂直晃。 何雨析被摇起来了,有点难受。 娄晓娥快速收回手。 黑暗中,炉火噼里啪啦燃烧着,还伴随着两道不匀称的呼吸声。 沉默了良久。 娄晓娥小声问:“你怎么不收下金条,然后卖我个人情呢?说不定我感激你,以后还能给你些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爷们儿!” 娄晓娥竖起大拇指,在何雨析眼前晃,“我竖大拇指了!” “啪!” 何雨析拍掉她的小手。 娄晓娥揉着手,“那你一个礼拜前怎么不说?你知道我这一个礼拜是怎么过的吗?我差点就自尽了!” 何雨析眼神飘忽,轻声道:“有时候我会梦见你,在另一个时空中你很悲惨,被人趴在身上吸血,当傻子耍,我可怜你。” “我不希望有一天在这个世界里,看见你因为蠢而全家陷入万劫不复。” 穿越时空的滤镜,今生只有自己能懂,望着炉盘缝隙泄露出的摇曳红光,何雨析忽然有种浮生若梦的滋味。 “你会梦见我?”娄晓娥声音小小的。” “行了,拿着金条走吧。” 何雨析脚冷,翻身钻进被窝。 “可,可是我没地方去。”娄晓娥低下头。 “什么意思?” “我跟许大茂说我今晚在老太太家睡,老太太又去她老姐妹家了......” “回娘家吧。” “回不去。”娄晓娥失落的摇头,“除了过年,我爸妈从来不让我在家里过夜,怕我得罪许大茂。” “那你还赖上我了?你还打算在我这睡?” 好家伙! 真不拿我当爷们儿啊! 何雨析又起来了! 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当谁善男信女呢? 娄晓娥小声道:“我就在门边蹲一宿,你睡你的,半夜我还给你添炉子。” “娄晓娥,我是个正常人,你在这我睡不着,我这有奶奶家钥匙,你去那睡吧。” 聋老太太今年快八十了,记性大不如前,总是忘记钥匙在哪,所以给关系好的熟人都留了一把。 易中海那有一把,傻柱有一把。 何雨析回来后,老太太又给了他一把...... 何雨析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微笑道:“还装什么?来吧!” ...... 今年京城的风很大,一股烈风自高空俯冲而下,狠狠撞击大地。 尘埃惊卷起,与残雪融合,如乱流飞云,肆虐人间。 ...... 第55章 系统升级,小地主! 风消雪歇...... 黑暗中,两颗年轻的灵魂依偎在一起。 “会觉得我很贱吗?” “不会,这个时代的女人很无奈,我反而佩服你敢这样。” “有你这句话,我值了,我这辈子都跟着你。” “好。” “你娶妻后,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好。” ...... 大清早,天空清澈蔚蓝,大地银装素裹。 上班的路上何雨析哈着白汽问:“雨水,今早怎么不带我去偶遇了?” 雨水眉梢下垂,“唉,别提了,没电了!” “你是该没电了,天天像胡同串子似得满厂乱蹿。” “乱蹿也没蹿出个二嫂,说明我得更努力啊。” “加油!我的婚姻大事就靠你了!” 何雨析预感更强烈了,自己的未来媳妇,真有可能是雨水找的。 兄妹俩专挑雪深的地方踩,有说有笑的朝着第三轧钢厂走去。 ...... 下班前,还剩一点经验值便可以升级。 老高道:“小何,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被离婚女人勾了魂!”小袁嘀咕道。 早上于莉过来感恩戴德了。 小袁感觉这女人不简单。 “小袁你越来越坏了!” 何雨析说完,提前下班回到四合院。 中院,东厢房,一大爷家。 一大妈见他来了,顿时抱怨道:“小析,你回来后怎么跟大妈疏远了?你当兵前可天天来玩!” 一大妈嘴上抱怨着,但眼里的喜爱藏也藏不住。 “一大妈,坐,我给您诊个脉。”何雨析说道。 “好好。”一大妈坐下撸起袖子,把手腕放到桌上。 何雨析三指切脉。 当视野中出现两块白色面板时。 旷远的钟声在脑海中响起。 【铛......】 【恭喜宿主,一级医术已升级为二级医术!】 【世外桃源升级!】 【面积从两万平方米扩展到两百万平方米!】 【宿主身体可进入世外桃源!】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二级 面积:200万平方米 温度:25c 湿度:54% 时间流速:10倍:19天\/30天 物品列表:无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100株):株产一斤,成熟期:7天\/10天 初级鸡(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猪(1头):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牛(1头):出栏期:9天\/20天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1.8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257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二级医术(1\/1000) 副技能:无 ...... 何雨析起身,“一大妈,我家里锅还在炉子上,明天我把药拿给你!” 回到家,插上门。 何雨析扑在床上。 他并没有进入世外桃源,而是闭上眼睛,意念翻动三块白色面板。 背面是红底黑字,显示着自己身体存在的问题和治疗方案。 针灸即可! 意念一动,针盒出现在手中檀木色的盒子里,黄色锦缎上插着12枚银针。 何雨析脱掉上衣,颤抖着手,捏着银针,慢慢将依次插入伤口如蜈蚣盘踞的胳膊上。 扎到第八针时体力与精神消耗已经到达极限。 十几分钟后。 他醒了过来。 “可以动了吗?” 何雨析抬抬右手,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袭来,右手却并不能移动分毫。 “系统,怎么回事?”何雨析有些恐惧的问道。 长久的期盼难道要化成泡影了? 心一抽一抽...... 【宿主,病去如抽丝,康复需要过程。】 “我心急了。”何雨析松口气,“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可以痊愈。】 “好的!” 何雨析松口气,忍着酸涩一遍遍让右臂移动,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右臂终于能移动分毫。 也许幅度还不到一公分,但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人生来就知道自己会死,之所以懂事之后不自杀,不就是因为一个个希望吗? ...... “系统,如果我身体进入世外桃源了,现实中的我会怎么样?” 何雨析防了一手,担心原地消失,更担心进去出不来了。 【二级世外桃源系统,宿主进入后,身体在现实中保持进入前状态。】 【三级世外桃源系统,宿主进入后,可选择身体保持进入前状态,也可选择原地消失。】 “我进去后,能感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 “进!” 下一秒。 何雨析置身于梦幻般的世界之中。 夕阳,晚霞,清风...... 青草、绿树、远山、湖泊...... 一切实打实的出现在何雨析面前。 感受到了25度的舒爽气温。 感受到了55%的清爽湿度。 嗅到了让人心旷神怡的空气。 看见了已经三百来斤的胖肘子。 “吼吼吼!吼吼吼!” 胖胖的肘子从远处狂奔而来,用鼻子直拱何雨析的腿,小尾巴螺旋桨一样飞快转着。 “咯咯咯~咯咯咯~” 十只母鸡围着何雨析打转。 就连牛圈里从不起身的牛犊也抬头张望了一眼。 说是牛犊,但比肘子大多了,估计已经有五六百斤! “嗖!” 何雨析抽身回到现实,“系统,我在里面的成长速度也是外界的十倍吗?” 如果那样,这到底是世外桃源还是坟地? 【世外桃源时间加速效果对宿主无效。】 下一秒,何雨析重返世外桃源,落点正是刚才离开的地方。 “吼吼吼!”肘子正在转圈找人呢,好不容易来个玩伴咋说没就没? 一见何雨析来了,肘子继续摇尾巴,猪眼里满是亲近。 “我他娘的为什么能看懂一头猪的表情呢?” “它通人性还是我通猪性?” “肘子,躺下。” 没想到,肘子竟然老老实实躺下,它浑身粉底白毛,十分洁净。 何雨析也躺下,把脑袋枕在肘子圆滚滚的大肚子上,双手触摸身边柔软的青草,望着漫天七彩云霞霞,听着远处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说不出的惬意...... 好一阵之后。 何雨析起身,骑着肘子探寻可使用空间的边界。 两百万平方米换算过来便是两平方公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概相当于一个上海野生动物园那么大。 涵盖了大约两万平的湖水,也就是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范围。 但距离峰峦叠嶂的群山还有一定距离。 “系统,下次是两百平方公里吗?” 【是的宿主,届时可以触摸到山脚下。】 “在六十年代当地主,听着就反社会......” 第56章 给二哥找二嫂的条件 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清风打着卷,吹出阵阵涟漪。 湖水轻轻漫过脚面,又慢慢退去,风一吹,凉丝丝的。 “系统,将鱼苗放进去吧。” 【好的。】 何雨析看着一尾尾指甲大小的草鱼苗纷纷落入水中,又快速游开。 望着广袤的湖面,真怕它们这辈子再也不能见面。 “哗啦!” 何雨析纵身一跃跃入湖中,清凉湖水瞬间散去心中燥意,舒服的不得了。 “系统,我在外面的身体不会被冻死吧?” 【不会,身体温度与您现在同步。】 “那就好。” 何雨析继续畅游,仰泳、蝶泳、蛙泳,最后觉得最拿手的还是狗刨。 随着天色渐晚,他回到现实。 雨水在外面哒哒哒哒哒敲门。 何雨析笑道:“雨水,你知道你现在成了厂里的四害吗?所有人都知道你天天盯着未婚女青年看,就为了给我找个对象!” “四害?这些人可真缺德!”雨水撇着小嘴很不服气。 “二哥,我今天终于研究总结出了一套标准!以后找二嫂我知道怎么找了!” “怎么找?” 何雨析心态变了,以前有点不耐烦,现在觉得挺好玩的。 雨水道:“我给你找的标准是二十四到二十七的,长得不能太丑,脾气要好,要会照顾人,家里弟弟不能超过三个,爹妈不能有重病,家里不能有过犯罪记录。” 何雨析点点头,多细致,自己都没想这么细。 还得是妹妹啊! “寡妇也行?” “啊!”雨水摸电门一般哆嗦了一下,大叫一声。 也许别的兄妹说这个,妹妹会觉得哥哥开玩笑。 但雨水真就怕这个,老何家有这个根啊!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何雨析道:“其实你只要抓住一点条件就行!” “什么?” “好看!只要好看就行,别的都不是问题!” “二哥,你是找媳妇还是逛窑子呢?” “混账丫头!没大没小!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说着,何雨析抚掌微笑:“切记,要好看!” 雨水没眼看,低头使劲揉揉太阳穴。 何雨析笑道:“为啥不找岁数比我小的?” “二哥我跟你说,现在天天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岁数小的她真信,一点贤良淑德的传统都没有,你娶回来到底谁照顾谁?” “你人间清醒啊!”何雨析颇为欣慰。 “我清醒个六,我也相信妇女能顶半边天,将来谁当我男人倒血霉了!我就是因为了解我自己,所以才不让你找岁数小的!” “我,你,行吧。”何雨析为未来妹夫默哀。 又问:“丁秋楠和小袁今年都十九吧,郝冬梅好像才二十二,你怎么为她们放宽条件了?” 雨水道:“那时候不是还没标准吗?不过她们三个我是真看好了,唉......” “行吧。” 何雨析本想和她说不能以年纪论思想,但转念一想不对。 少几个目标,他能少去“偶遇”几次,省心。 “为什么限制到二十七岁?” “女大三抱金砖!” “这,行吧。” “二哥,明早咱俩去“偶遇”热处理车间最好看的那个,她要是不行,我再带你“偶遇”另外几个!” 雨水说着说着生气了,“我还就不信了,只要功夫深,铁杵不能磨成针?” 何雨析只觉得自己脸快磨没了,灵机一动道:“雨水,不如你把其他车间一起研究了,到时候再总结出来最好的那个,咱再去偶遇人家!” 等她研究完,估计都开学了。 想到没有妹妹催婚的时光,何雨析反而并没有觉得轻松? 嗯! 真没有! “有道理!”雨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充满智慧的目光无比坚定! “雨水,手腕放这。”何雨析点点桌子。 雨水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二哥,老牛叔身体壮经折腾,你可千万别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你别给人治死了,你是兽医啊!” 何雨析不想理她,闭目之后,意念道:“系统,怎么看血缘关系?” 这么彪的能是亲妹妹吗? 白色面板上第一行出现一个对比框。 显示出何雨析和雨水确实是亲兄妹关系。 “唉,这么彪还真是我亲妹妹。”何雨析嘀咕了句。 “二哥,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彪了?”雨水忽然抓住何雨析的胳膊。 何雨析不理她。 “你快说!不说我咬你啊!”雨水奶凶奶凶道。 “雨水,你又要咬你二哥?” 傻柱乐呵呵走进来,偷瞄何雨析一眼。 何雨析笑容散去,表情变得很冷淡。 傻柱坐到他对面,尬笑道:“你们聊啊,咱都一家人,怎么我来了你们不说话了?” “手给我。”何雨析看着傻柱的猪腰子脸,再看看雨水清恬的面孔,再回想自己英俊潇洒的长相和气质,怎么看傻柱怎么像个外人。 “好好好。”傻柱赶紧撸袖子,快撸到肩膀了。 何雨析三指探脉。 闭目之后,左边白色面板的第一行,清楚的显示着自己和傻柱的血缘关系。 亲兄弟! 而且下面一片空白,并没有检测出精神病。 “还真是一个爹妈?”何雨析收回手指。 桌下,傻柱双拳紧握骨节发青,面带笑容道:“那还能有错吗?咱哥俩都......” “我哥死了。” “何雨析我操你大爷,你看见我不说这句话是不是难受?” “我操你大爷,我让你来的?” “行了,都是一个人,再说了咱家上一代就咱爹一个!”雨水心累。 傻柱站起来,黑着脸道:“你秦姐要找李怀德对付你,你小心点!” “大哥!你知道了不拦着?”雨水不满道。 “我能拦住你秦......我凭什么拦?”傻柱怒道:“你二哥说他大哥死了!” 说完就往外走。 何雨析道:“回来!” 傻柱扭头:“干什么?” “你就不能琢磨琢磨,李怀德为什么帮秦淮茹吗?” “当初东旭死的时候,是李怀德负责安排的后事,他可怜你秦姐。” “你是个狗脑子吗?” “你才是个狗脑子!” “滚!” “滚就滚!” 傻柱气呼呼的走了。 雨水怯生生的看着何雨析。 “二哥,你为什么说大哥是个狗脑子?” “李怀德是个老色鬼!你猜他为什么帮秦淮茹?” “大哥不是说了吗?可怜秦姐啊!”雨水纯纯的说道。 第57章 钉子换宝物 “李怀德是个老色鬼,而秦淮茹是个寡妇,你听懂了吗?” 何雨析耐心的说道。 雨水道:“我知道啊,但秦淮茹正在和大哥处,就算李怀德是老色鬼,秦淮茹也不会答应什么啊。” 何雨析道:“那他为什么要帮秦淮茹?” “因为他可怜秦淮茹啊。” “你说的对,乖,回家睡觉去!” 何雨析笑着把雨水撵走了。 夜色朦胧,星月被乌云遮掩。 今年京城总下雪,大量的雪在化冻时会降低土壤温度,冻死害虫,也许今年华北地区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瑞雪兆丰年吧,何雨析望着窗外的雪,回身躺到床上进入世外桃源。 这几天得到了1000株麦苗奖励。 “系统,我想让麦子种的密集一些。” 【宿主,目前世外桃源可使用面积为两百万平方米,一千平方米不会对您的使用造成影响。】 “我去过农村,还是喜欢那种密密麻麻的样子,看着更喜庆,更有生机。” 【好的。】 一千株麦苗如绿墙一样从天而降,根部隐入黑土地,绿油油的腰肢随风摆动,你推我,我推你,生机盎然。 “这才是农田该有的样子啊!” 【这里是世外桃源。】 “农田就是世外桃源啊!” 系统不说话了。 可能被穷到了吧。 ...... “你怎么来了?”黑暗中,何雨析问道。 “想,想你。” “不怕你男人知道?” “我男人叫何雨析。” “不怕许大茂知道?” “他,他下乡放电影了,明天才回来。” “那今晚就别走了。” “天,天亮之前。” “好,换个姿势。” “嗯。” ....... 缱绻的缠绵,总会让人流连忘返,食髓知味的年轻人,总是难舍难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娄晓娥穿戴整齐。 “老何,我走了。” “.......老娄,慢点走。” “什么呀!”娄晓娥嗔怪道:“我还比你小一岁呢!” 何雨析笑道:“那你就别喊我老何,太别扭了!” “我走了何大哥。” “走吧娄子。” ...... 清晨,天蒙蒙亮。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机关枪般的凿门声响起。 何雨析扭头招手。 雨水笑嘻嘻进屋,“二哥,好香啊!你又煮鸡蛋了?” 何雨析点点头,丢了一个给她。 想了想又丢给她一个。 本来怕她吃胖,再想想按照她每天找二嫂的运动步数,怕是十个也能消耗掉。 两人一边剥鸡蛋一边出门。 “蛋壳给我!”雨水伸出小手。 何雨析把蛋壳放到她的掌心,“要这个干什么?” “我想养一盆吊兰,蛋壳攒着当花肥。”想到那绿油油镶着金边的叶儿,雨水心驰神往。 “那你怎么不养?” “金边吊兰五毛钱一盆呢,我舍不得买,再说了冬天家里没人时容易冻死!” “哦,简单,我今天给你弄盆值五块钱的!” “得了吧二哥,金边吊兰是贵,但也没那么贵的,大石院儿花鸟市里最贵的也就一块五毛五。” “呵。”何雨析笑道:“我知道哪儿有值五块的。” ...... 今早,偶遇照例失败。 兄妹俩现在已经有点麻了。 但无所谓的,快乐就好。 何雨析享受陪着妹妹乱跑的乐趣。 就连迷路也成了一种乐趣。 生活,终究在于心态。 第三轧钢厂,操场上。 何雨析冲远处招手,“阎解成!” 阎解成顶着熊猫眼走向何雨析。 何雨析道:“你半竖不竖的事都听说了。” 阎解成咬牙道:“你还说你跟于莉没关系?你怎么知道我半竖不竖......你怎么想出这个词的?” 何雨析没接茬,“想当回钉子吗?” “钉......何雨析你太缺德了!有这么形容的吗?” 听听,管疲软叫半竖不竖,管那个叫钉子。 缺德的要死,偏偏一听就懂! 阎解成真后悔,为啥人家一招手就跑过来了。 “一个小时后来找我。”何雨析走了。 回到医务室后,秤了几种草药开始熬。 小袁双膝夹着胳膊,坐在炉边好奇道:“何大哥,这是什么药呀?” “补药。” “我能喝点吗?我最近手脚凉。” “你?”何雨析笑道:“你喝完手心脚心得往外淌血。” “小何!” 老高笑着斥了一声,他懂药理和搭配,自然知道何雨析在熬什么。 “手心脚心淌血?”小袁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尴尬,“何大哥你在熬兽药?” 何雨析微笑道:“给农场饲料里掺点这个,当晚所有牲口都别睡觉了。” “小何!” 老高笑出声,越来越不像话了,真就欺负人小袁单纯老实。 小袁一跺脚,“何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哈哈哈哈。”何雨析冲小袁伸手,“手腕给我。” 小袁撸起袖子,把细瘦的手腕伸过去。 何雨析把手腕放到膝盖上,闭目之后,视野中出现三块白色面板。 医术升级后,面板也增加了一块。 第一块照例是显示病情,第二块是病因,第三块是治疗方案。 诊断结果出来了,小袁月事刚过,虚点也正常。 “吃吧,连吃五天就缓过来了。” 何雨析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塞到她手上,早上煮了十个存在世外桃源里,似乎对物体有时间凝固效果,现在拿出来和刚放进去时温度一样。 “何大哥我不能要。”小袁赶紧拒绝。 这个年代,鸡蛋的属性更偏向于补品,而不是单纯的食物。 “拿着!” “我不要,你为什么要给我鸡蛋?” “因为你虚啊!”何雨析自然而然的说道。 小袁红着脸:“虚的人多了,为什么给我?” 何雨析道:“因为咱俩是同事,再说我也管不过来那么多人。” “哦。”小袁握着鸡蛋低下头。 医务室里顿时陷入安静。 好一会儿。 何雨析扭头道:“小袁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高翻动一页棋谱,心说因为你彪。 ...... 九点来钟的时候,阎解成走进医务室。 “何雨析,你让我来干什么?” “喝了你就钉子了!”何雨析指了指桌上输液瓶里的药水。 “真的吗?”阎解成犹豫道:“你这药靠谱吗?” 何雨析道:“这些是三次的量,每次喝之前煮沸。” 阎解成拿起玻璃瓶,晃晃里面黑色的液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想帮你,你把你家那盆吊兰送到聋老太太家去。” “啊?不行不行!那是我爹的命根子,去年夏天有人出五块钱他都没卖!”阎解成断然拒绝。 第58章 身负凶器,能捅死人! 那盆吊兰阎埠贵养了十多年,长势特别喜人,嫩绿的叶心、金黄色的叶边煞是好看! 尤其是那垂了一圈的花剑,天暖就开小白花,往前院一摆就是一道景致,甚至吸引了不少花友坐公交车来一睹风采。 何雨析道:“你在你爹眼里还不如一盆花?” 阎解成思忖片刻,人家说的倒也有道理。 “行,有效果我就送给聋老太太。”阎解成揣着玻璃瓶走了。 “何大哥,阎解成怎么了?” 小袁只是隐约知道那是什么药,但又不确定。 何雨析道:“高叔知道。” 老高一愣,“你下棋没什么招式,坏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祸水东引?缺德啊! “高叔!你怎么这么说何大哥?”小袁有点不服气。 老高道:“那药是治夫妻生活不和谐的!” “啊!”小袁脸红红,低头嘟囔着老不正经,这都说之类的话。 老不正经?何雨析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老高无奈,和着不管怎么都是我不对是吧。 “对了小何,阎解成不是离婚了吗?你给他配那个药干什么?” “还没吧,冷静期还没过。” “冷静期?什么叫冷静期?”老高颇为稀奇的问道。 “啊?这年代离婚前没有一段让双方冷静的时期吗?”何雨析脸色顿变。 “都要离了还冷静什么?”老高更奇怪了,这都什么想法? “那阎解成可就......可就不知道用什么碰钉子了!” “啊!何大哥我能听懂了!你们聊天时注意点!” 小袁脸色脸红如血,跑里屋去了。 何雨析一怔,“能听懂?” 老高笑道:“夫妻生活不和谐,补药,碰钉子,傻子也能串起来。不过碰钉子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新意。” ...... 锻工车间,主要负责锻造工艺成型。 阎解成服药后便回来上工了,娴熟的操作锻压机压坯料,只是动作越来越慢。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慢慢从四肢百骸中汇集到丹田位置,又慢慢下沉,小腹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阎解成走到锻压机背面,拉开一看。 “我草!” “这还是我的吗?” 阎解成赶紧系紧裤绳,朝着外面跑去。 “解成你去哪儿?人走机停都忘了吗?” “失心疯了!” 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骂了句,把机器关掉。 ...... 冬天的轧钢厂,最舒服的便是平炉车间,吹氧平炉内温度高达一千三四百度,周围也很热,工人在附近穿着单衣就行。 于莉属于技术工,正站在架子上指挥工人添料,“张老二去推车烟煤过来!” “好咧!”张老二推着两轮车往外走,恰好看见阎解成。 笑笑后冲上面喊:“于莉,你男人来了。” 于莉歪头往下看,“阎解成?是你?” 阎解成仰头恼火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何雨析?” “跟人家何雨析有什么关系?”于莉手指向车间门口,摇了摇。 “莉莉,我有事跟你说。” “没空。”于莉低头计算着什么,不再搭理阎解成。 阎解成知道开炉后不能离人,便急匆匆朝着厂外跑去。 可不能得罪兽......神医啊! ...... 四合院,前院,老阎家。 “解成,可不敢抱走!这是你爹的命根子啊!”三大妈手按着花盆,苦劝着,“你爹钓鱼回来要是看见它没了,他得难受死啊!” 阎解成心说我爹命根子还用浇水施肥? “妈,你能不能抱上孙子就看这盆花!” “啊?”三大妈听老伴说过,吊兰的肉根能入药,只是当时没提是治什么的。 趁着老娘跑神儿,阎解成抱着大花盆跑到后院。 “老太太!快开门快开门!要冻死了!” 吱呀~ 娄晓娥打开门,赶紧往旁边闪了一步。 阎解成进门,“老太太,这是何雨析让我送来的,您收好。” “啊?”聋老太太眯眯眼睛,“解成,这不是你爹最稀罕的那盆花吗?” “是!”阎解成放下花盆就跑。 娄晓娥关上门,笑着说:“这可稀奇了嘿,老阎家人竟然主动给别人送礼?老太太,你干什么大事了?” 聋老太太道:“你没听他说是小析让送来的?估计小析干了什么。” “他呀。”娄晓娥手指轻轻碰碰绿意盎然的修长叶子,白嫩的脸颊浮上两朵红晕。 ...... 一上午,阎解成坐立不安,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检查一下自己,生怕药效过的太快,好在到中午药效也丝毫不减! 下班铃响起那一刻,随着大喇叭里传出前小姨子于海棠的激情咆哮,阎解成朝着平炉车间飞奔而去! 现在! 阎解成觉得自己能捅死人! ...... 平炉车间,于莉从架子上跳下来,落地时,甩到地面上一圈汗水,深蓝色的工装紧贴在身上,曲线妖娆。 “莉莉小心。”阎解成咽了口口水,伸手要扶。 于莉嫌恶的闪了一下,朝车间角落走去。 “咱们都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莉莉,我治好了,你看!” 阎解成说着,往前走一步,快速拉开。 于莉稀里糊涂的看了一眼,愤怒的推开他:“阎解成,你耍流氓!!!” 阎解成急道:“莉莉,你不就是因为我不行才跟我离婚吗?我现在行了,咱们回家......” 于莉靠在冰冷的墙上,忽然苦笑。 “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离婚?” “我知道,都怪我爹妈瞎出主意,明明是我的问题,他们还诬陷你,想让你有负罪感,好一辈子伺候我!” 说到这,阎解成含着泪道:“莉莉,你知道我是个大孝子,你不能怪我啊!” “孝子......”于莉摇摇头,“多说无益,我没你那么绝情,所以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找妇联和保卫科!你刚才干的事就够你丢工作进监狱!” 于莉说完要走。 阎解成急忙拦住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跟我回家一趟,我憋不住了。” 于莉冷声道:“放手,不然我喊人。” “别别别!我走我走!”阎解成赶紧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往外跑。 一阵风寒风吹来,阎解成别扭的掏了掏,那团火要炸开了。 ...... 食堂里,人不多。 医务室三人加个雨水,在靠窗边位置慢条斯理的吃。 雨水坐在何雨析旁边,从自己的菜里扒拉出三片薄如蝉翼的肥肉片,一起夹给他。 兄妹之间就算不说话的时候,明眼人也能看得出他们关系极好。 这时,一个满脸赤红的男人跑进食堂,扫了一圈,别别扭扭的朝着窗边跑去。 阎解成一把抓住桌边,红着眼睛道:“何雨析,我不行了!” 第59章 色令智昏,当众社死 阎解成声音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包括不远处的许大茂和打饭窗口里的傻柱。 何雨析一看他赤红的脸就明白了,人于莉没让他碰。 “你多喝温水,等会就好了。或者找个地方自己碰钉子也能好。” “噗!”小袁吐出一口窝头,脸红似血。 阎解成刚要说话,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捅了捅自己。 回头一看,傻柱面色不善的用胳膊粗的擀面杖在怼他。 “阎.......”傻柱一愣,“你怎么脸红脖子粗的?吃春药了?” 阎解成机械的望向何雨析,震惊道:“这种事你都跟他说?你还有没有点医德?” 色令智昏,古人真不瞎说啊,何雨析低头,被蠢笑了。 “哎?这么说还真吃了?” “看来效果很好啊,小红人了都!” “阎解成,在哪开的?” “才多大岁数就吃那个?” “你们知道他在哪开的吗?” “你瞎啊,他旁边坐着的不就是咱厂的大夫吗?” “厂里医务室还能开那种药吗?” “我以前都不知道啊,啊不,当然了,我知不知道也没事,反正我用不上!” ...... 傻柱老脸通红,歪打正着了你说说。 这下十分之一个厂的人都知道阎解成吃春药了。 等吃完饭这些人回到各车间,马上满厂都知道了。 何雨析叹口气,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吃那种药,不管什么年代,传出去都不露脸啊,阎解成这算不算社死了? 阎解成顾不上那些,拉着何雨析往外走。 食堂外,避风处。 阎解成急道:“何雨析,你帮我解决啊!” 何雨析虎躯一震:⊙▽⊙ “解药啊!” “这玩意又不是毒药,哪有解药?” “我现在看个缝就......我难受的不行了!” “不至于吧......”何雨析皱眉道:“按理说一两个小时药效就散了,这都多长时间了?” 阎解成低头:“我怕你水平不行,我就全喝了......” “全喝了?”何雨析后背一寒,今晚也好不了啊。 阎解成臊眉耷眼道:“也差不了多少吧?” “你当一加一加一等于三呢?正常麻药剂量翻三倍够打死人了!” “啊?还有生命危险?”阎解成彻底慌了。 何雨析道:“那倒不至于,回家躺着尽量睡着,多喝水,能喝多少喝多少。” “实在不行......贾张氏在家,你去找她吧。” 何雨析说完就走,被自己给缺德笑了。 “贾张氏.......” 阎解成呢喃着,脑海中浮现出那双能瞪死人的眼睛,忽然狠狠哆嗦了一下。 感觉燥热竟消散了几分...... 何雨析微笑道:“是不是感觉轻了?” “何雨析你太坏了!”阎解成觉得完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干那事,脑子里肯定会想起今天,想到贾张氏...... 那还怎么进行下去? 另一边,食堂门口,许大茂静候多时。 一见何雨析来了,赶紧讨好道:“兄弟,你还会开那种药呢?给哥哥开点?” 何雨析摇头道:“人阎解成是半竖不竖吃了才有用,你这样彻底不竖的吃了没用!” 许大茂挤眉弄眼道:“试试呗?” 这还能让你试?我嫌头顶太干净了?何雨析没搭理他,大步走进食堂。 整个食堂的人冲他行注目礼。 男工人眼神热切也就罢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多女工人眼神也变了。 这是要给自家男人大补啊...... ....... 下午,医务室明显忙碌起来,二十多个男工人臊眉耷眼的找何雨析看病,话里话外往开药上引导。 但医务室有不成文的规定,只能以治病为目的开那种药。 而来看病的绝大多数都是正常的。 何雨析给每个人发了一小包清火安神的中药,每送走一个,都投去神秘的微笑。 而每个工人也会回应他一个相同的笑脸。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齐活。 清火安神的药当然不会让男人变得更猛,但他们把这药当成壮阳药就有可能变得更猛。 其实,这种事有时候心理作用更大。 “唉,早知道早点说会开这种药!” “估计医术从一级到二级都不用一礼拜!” “守宝山而受穷,视野不够开阔啊!” 何雨析想起已经有一星期没给老高和小袁诊脉。 如今他已经摸索到规律,同一个人获取经验冷却时间是一周。 “小袁,手。”何雨析说道。 小袁撸起袖子,把细嫩的手腕放到脉枕上。 何雨析三指探脉,闭上眼睛后,视野里出现三块白色面板。 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得到初级西红柿苗100株。】 【初级西红柿苗,株产两个果实,每个重一斤。】 【正常成熟周期四十天,目前世外桃源时间流速为十倍,四天后可成熟。】 【已存入世外桃源。】 “反季蔬菜?这个好!” “种!马上种!” 如今冬天市面上没有反季蔬菜,类似古代的暖窑或洞子菜何雨析也买不着。 想到红彤彤酸甜可口的西红柿,舌头底下竟然开始涌出口水。 何雨析怎么也想不到,后世四季随处可见的蔬菜,能把自己馋成这样。 他看了一眼数据面板,如今十倍加速卡仅剩下2天。 这有点不妙,有点像上辈子玩游戏开加速挂,用惯了就回不去了。 最近得到了起码十次奖励,再也没见过时间加速卡的影子。 “唉。”何雨析叹了口气。 “何大哥,你别叹气啊。”小袁怯生生说道。 何雨析睁眼,有些不好意思,给人诊病时总跑神。 谁让西红柿太诱人呢? 一斤一个! 那得多大啊! 切好后撒点白糖,酸甜可口,最后再把盘底红色带籽儿的糖水一喝。 我的天,美死了! “吸溜!” 何雨析挥散思绪,“小袁,你亲戚快来了,今天开始别碰凉水了。” “哦。”小袁缩回小手,放下袖子,红着脸回到自己诊台里坐着。 何雨析看向老高,老高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这次没有激活奖励,只是收获一点经验值。 这时,隔壁保卫科房顶的大喇叭响了,于海棠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激情,反而有些力不从心。 估计是知道姐姐离婚的事了。 ...... 四合院,后院,聋老太太家。 吊兰的花剑垂在四周,不能放在窗台上,只能摆在桌上,嫩绿的颜色十分养眼。 不得不说阎埠贵养功十分靠谱! “二哥,你在哪弄的?” 雨水很惊喜,围着转圈看。 “三大爷那弄的。”何雨析笑着说道。 “三大爷?”雨水吃惊的看着他,“三大爷那么抠的人,舍得把这个给你?” 何雨析笑而不语。 雨水还要接着说的时候,三大爷阎埠贵推门进来了。 只见,阎埠贵痴痴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吊兰....... “三大爷,你手上怎么有血?”何雨析心说,不会真为了盆吊兰把儿子收拾了吧。 竟然见血了? 第60章 神预言家 “血?哦,鱼钩划了下。”阎埠贵苦着脸说道:“小析,喜欢我的小兰吗?” 何雨析迟疑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特别喜欢。” 阎埠贵走到吊兰旁边,伤感道:“冬天就把小兰放在老太太这吧,家里天天有人冻不到它。浇水千万别勤快,要干透浇透。冬天早晨浇,夏天傍晚浇,家里要是吃鸡蛋,蛋壳捻碎洒在表面就行,千万......算了,以后你们谁都别管,我来伺候,你们欣赏就行了。” 雨水眼巴巴的看着何雨析,要不还给人家得了,人这都起名了,当家人了。 何雨析也真没想到三大爷这么上心。 就好像媳妇被人拐跑了,找到后说以后还是我养你,你只要负责跟别人快乐就行...... 太可怜了,太卑微了。 雨水道:“三大爷,我二哥就借来摆两天,等稀罕完了就还给你,到时候还得跟你商量下,给几个小吊兰。” “别别别,送你们了,送你们了。”阎埠贵轻轻抚摸着一片修长的老叶子。 眼神一片痴迷,轻声道:“这片叶子叫七月,是六一年七月份发的,天生强壮,下面不知道有几条肉根给它供营养,同一批的叶子都枯完了,它是独苗......希望它能熬过这个冬天......” 雨水小声说:“三大爷,我稀罕完了,您抱回去吧。” “不不不!” 阎埠贵道:“小析,跟三大爷来一下。” 何雨析点点头,跟着他出门,一直走到前院阎家。 进门后,阎埠贵把阎解放和阎解旷撵出去,又让三大妈抱着小阎解娣去串门。 屋里只剩下阎埠贵和阎解成父子,还有何雨析。 “跪下!”阎埠贵厉声道。 何雨析剑眉微蹙,原来寻仇来了?前面演得挺好啊! 谁知,下一秒阎解成噗通一声跪下。 “三大爷,这是......” “小析。”阎埠贵拉着何雨析坐下,红着眼圈道:“三大爷想推心置腹的跟你说几句话,你要是觉着哪句话不对,你扭头就走,我肯定不拦你!” 何雨析现在就想走,但一想到人家把“女人”都给自己了,便没好意思走。 “三大爷你说。” 阎埠贵指着阎解成,“咱们现在一眼就能看见他四五十年后的处境。” “那时候他六七十岁了,身边没个老伴照应,也没有子女照顾,有个成语叫晚景凄凉,说的就是他。” “我今儿也不怕家丑外扬,我早就看透了解放的人性,他将来不会过继一个孩子给解成,成家后也不会和解成有来往。将来有一天,解成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说到这,阎埠贵抹了把泪,“解成对你干过混蛋事,他堵过你,今天还踹你门,还污蔑你和于莉有事。” “但小析,你要看一点!” “哪点?”何雨析问道。 阎埠贵道:“你亲口说跟于莉没事,解成马上就信了,并没纠缠你。” 何雨析有点无语,信不信能怎么? 阎埠贵问道:“小析,你跟解成之间算矛盾还是算仇。” 何雨析实话实说道:“矛盾,算不上仇。” 阎埠贵点头,“小析,你给解成扔粪坑里以后消气了吗?” 何雨析道:“我本来就不生气,主要是烦他不带脑子骚扰我。” 阎解成道:“咱俩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从小就胆小怕事。这次我真上头了,其实我回来就后悔了。” 顿了顿又说:“我都想不起来踹门时我是怎么想的!” 说完,痛苦的抱住头。 阎埠贵道:“小析,我知道你会治那个病,三大爷我给你跪下了!” 说完屁股一滑,直接跪到地上,“小析......” “你先起来!”何雨析单手把他捞起来。 “解成,磕头!求人要有求人样!小析不答应,你就磕死在这!”阎埠贵忽然泪如泉涌:“现在死了起码还有我给你收尸!省着几十年后死了烂成骨头都没人发送你。” “嘭嘭嘭嘭嘭!” 阎解成脸色赤红,这就开始往地上砸了。 何雨析让他起来。 阎解成站起来,又一头栽倒。 磕猛了。 阎埠贵赶紧坐在地上抱起儿子上半身,用手擦他脸上的血和泪,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三大爷,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喜欢自己孩子,那你平时对他们那么苛刻干什么?”何雨析顿了下,又道:“就好像对解成,你现在问他要房租和伙食费,不怕他将来不给你养老?” 阎埠贵怔了下,又苦笑道:“小析,我三儿一女,将来我和你三大妈病了需要钱那天,这三个儿子一个也指望不上,恐怕只能指望解娣。我现在对他们苛刻点,抠点,攒点,等我老了那天也不去烦他们。” 何雨析叹口气,三大爷你是不知道,阎解娣将来比她那三个哥哥还不是东西。 你养的这些儿子里,将来只能指望上阎解成,阎解成虽然抠,但起码不至于对爹妈见死不救。 剩下那三个,可是真见死不救。 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 何雨析道:“你现在对他们好点,将来他们有没有可能给你养老?” “不可能!”阎埠贵道:“小析,人之初,性本恶,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人不是因为经历才变成好人坏人,好人坏人都是天生的!” “我养的这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我就怕闺女也不是个东西!” 何雨析又叹口气,三大爷你倒是个大预言家。 “三大爷,你这样活着心里是不是挺累的?明知道他们不是东西,还得护着他们?” “你没有孩子你不懂,他们怎么对我是一回事,我喜欢他们是另一回事。” 阎埠贵口气忽然很沧桑,“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何雨析点点头,蹲到地上抓住阎解成的手腕,屏息凝神。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得到十倍时间加速卡一张。】 【时长:30天】 【已存入世外桃源。】 如果把给阎解成治病看成买卖的话,这倒也不亏了。 或者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亏不亏。 只是何雨析认真查看病情面板时,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第61章 死去的人来了 阎解成目前头部脑震荡,有解。 肝气郁结,有解。 疲软,有解。 但关于不育那一栏后面的治疗方案是空的,病因倒是解释得明明白白。 何雨析心随意动,一枚银针从世外桃源中飞入掌心,扎入阎解成眉梢后,轻轻捻动。 阎解成很快醒过来。 “爹。”阎解成跪下道:“那天我不该说要宣扬解放和解旷生不出孩子,我不是人。” “啊?”何雨析愣了下,家族遗传啊? 三大爷你不是被绿了吧? 这都是你的吗? 阎埠贵赶紧给解释了一番。 何雨析听完笑了,“阎解成你真够缺德的。” 阎解成低着头不好意思抬头。 三人坐下。 何雨析坦诚道:“阎解成,我水平有限,你疲软的问题慢慢能调理好,但你不育的情况我现在治不了。” “啊?我跟老牛叔不是差不多吗?”阎解成急道。 “老牛叔?” “刚刚许大茂来找我,说你把老牛叔治好了,要联合我家给你施压,让你给我俩治病......” 阎解成摸摸头,低声道:“我不想一错再错了,你有句话说的对,哪有找大夫看病前先吓唬大夫一顿的。” 阎埠贵道:“小析,解成只会膈应人,但许大茂会害人,你小心。” 何雨析笑笑,指不定谁害谁呢。 阎解成道:“你还没说呢,我和老牛叔不一样吗?” 何雨析道:“不一样,但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老牛叔是水管子堵了,通了以后桶里就有水。” “你是水管子没问题,桶里也有水,但水源是坏的。” 我是个天才啊,何雨析如此想到。 阎解成和阎埠贵陷入深思中。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架不住他形容的太传神,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阎解成道:“我小时候没问题,怎么长大了有问题了?” 何雨析道:“你小时候找人试过?” 阎解成摇头道:“不是,小时候我邦邦硬,从十八九岁时候开始就不行了。” “十七的时候,夏天。”何雨析脱口而出。 阎解成一怔,呢喃道:“十七......十七?” 阎埠贵道:“小析,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先回去了。” 何雨析谢绝留下吃饭的邀请,回到家。 雨水正在生炉子。 “雨水,过来坐。”何雨析亲昵的说道。 现在的雨水和剧里的雨水差别很大,剧里的雨水开场便十分成熟冷淡,而现在的雨水只是个喜欢和哥哥玩,处处为哥哥想的小傻子。 真不知道接下来一年,到底会发生什么。 “嘿嘿。”雨水坐到何雨析旁边,笑嘻嘻道:“想打听打听明早跟谁相亲去?” “不是!”何雨析左手把右胳膊拽起来放到桌上,笑道:“仔细看。” 雨水笑容迅速散去,抿抿唇,“嗯。” 慢慢的,桌上的右胳膊似乎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在雨水眼里却宛如山呼海啸。 “腾!” 雨水站起来,激动道:“二哥你胳膊会动!” “废话!”何雨析咬住新买的手帕,又努力动了一下,这次幅度更大一点。 “咣!” 雨水又坐下,死死咬着嘴唇,“叽叽叽!” 怎么像肘子小时候的动静? 何雨析笑道:“嘴张开讲话!” 雨水叫道:“二哥,你好了?” 说完,激动的眼泪扑簌簌流。 何雨析笑道:“哭什么?” “高兴!”雨水小手钻进他的右手里,另一只手盖在手背上,小嘴靠近呼呼出,嘀咕着:“赶紧好,好了领我去报仇!” “报仇?”何雨析脸色一沉道:“谁招惹你了?报仇不用等它好。” “不!”雨水认真道:“它好了,才能报得了仇!” 何雨析道:“你不是准备......” 雨水点点头,咬着小白牙道:“你没猜错!我就是要带你去那些拒绝你的女人面前瞎晃悠,我眼馋死她们!!!” “一米八八大高个!” “长得全世界最好看!” “大夫!” “没有爹妈需要养!” “还有个愿意贴补的妹妹!” “我何雨水就看她们后不后悔!” “啊!!!” 雨水捂住自己的小嘴恶狠狠大叫一声,多日来郁气一扫而空! 何雨析心里一酸,自己对那些拒绝毫不在意,妹妹倒是憋屈坏了。 “好!我答应你!” 为了妹妹,放形浪骸一次又何妨? 何雨析豪迈道:“你二哥甚至可以把她们都发展成你嫂子!” “啊?”雨水拍了他肩膀一下,“在以前这叫本事,在现在这叫找死!” 雨水说完,嗖得跑了。 何雨析品味着雨水的形容,嗯,太有道理了。 这条不归路,不好走啊。 ...... 隔壁,傻柱家。 雨水哭着笑道:“大哥!” “诶?你这是......”傻柱没分析出妹妹此时表情的意思,有点懵。 “跟我去二哥家!” “我不去!”傻柱脸一黑,“去一回死一回!” “你快点!”雨水生气了,“谁让你没有大哥样的!你不是自作自受吗?” 傻柱也来气了,“他有什么好看的?他死了我也不去看他!” “你再说一遍!”雨水声音忽然变得奇冷无比,死死盯着他。 傻柱呆呆的看着妹妹,从来没见过她这种表情和语气。 似乎再说一遍的话,这妹妹就再也不会认他。 冷! “去就去!”傻柱昂着脖子推开门,走到隔壁背着手道:“何雨析,你大哥来了!” 何雨析刚张嘴。 傻柱朗声道:“你死去的大哥来了!” 草! 何雨析被憋了一下,会抢答了你说说。 雨水拽着傻柱走到桌边,急道:“二哥,动一下!” 傻柱脸色陡然一正,紧张的盯着何雨析的右手。 何雨析轻轻动了一下。 “啪!”傻柱狠狠抽了何雨析胳膊一下,吼道:“你胳膊好了?” 何雨析缓了一秒,才散去胳膊上的剧痛。 有的人真是天生神力,傻柱就是。 “没好,得慢慢恢复。” “二哥,怎么恢复?我听人说骨头的伤要吃苦才能好,是这样吗?” 何雨析点点头,“有个词叫康复训练,能吃多大苦,就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很考验人的意.......” 何雨析忽然后悔了,看着雨水睿智的眼神,她接下来不是要改赛道吧! 第62章 我相信世上有鬼 “雨水,其实慢慢也能好,真的。” 何雨析没骗妹妹,他是个特例,慢慢扎针一个月就好,真不用那么辛苦的康复训练。 雨水捏着下巴,蹙着眉,一言不发。 傻柱微笑,投过去一个你倒霉了的眼神。 雨水走了。 何雨析问她去哪她也不说,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逐渐暗淡的天色里。 “雨水走了,你也走吧。”何雨析冷淡道。 傻柱笑容僵住,低下头道:“雨水刚才说我了,说我没大哥样,我觉得那件事对于小姑娘来说是大事,但咱们都是老爷们儿,你不该看的那么重。” 何雨析道:“走吧。” 如果原主不死,也许有可能会原谅傻柱,因为有前面深厚的亲情做支撑。 但何雨析不吃那一套,如果雨水当初也没去,他连雨水也不会认。 这和朋友之间不同,比如院里人,他们本来就没义务去,甚至病危通知书都不会发给他们。 什么叫一家人,就是其中一个要死了,其他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爬也要爬去看最后一眼! 也是为了让将死之人不那么孤独的死去。 大事面前,亲情要么一衣带水,要么相忘江湖。 那是大家唯一的一次认亲机会。 错过,不再有。 傻柱回到家,坐着发呆。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雨水忽然推开门。 傻柱脸上总算涌起一丝温度,“来了啊。” 雨水坐下,淡淡道:“大哥,我来跟你道歉!” “没事,咱俩谁跟谁!”傻柱憨笑。 雨水道:“你刚才竟然说出二哥要死了你也不去看他这句话,你不知道这句话是咱们三个人之间的忌讳吗?” 傻柱低头,“雨水,一句玩笑,我没想过你这么大反应,哥知道错了,你别因为这个就不跟我好了。” 雨水鼻子一酸,低头强忍泪水。 傻柱问:“你道什么歉?” 雨水道:“以后二哥的东西我不会再分给你了,除非你结婚,我还会像以前那么对你!” 傻柱小心翼翼的问:“和你秦姐行吗?” 雨水道:“行,那样最起码她是我名义上的大嫂,我还可以说服我自己。” 雨水站起来,出门时没有回头,冷冰冰说道:“最好不是她。” 说完走了。 她前脚刚走,秦淮茹就进门。 “傻柱,雨水又给你送什么了?家里小当正吵吵着要吃好傻叔的东西呢。” “秦姐,最近没有招待餐,你吃到的都是雨水给我的,但以后没有了。”傻柱声音很消沉。 秦淮茹尴尬道:“为什么?” “秦姐,嫁给我吧,那样雨水还像以前一样!” “傻柱,我同意,但我婆婆不同意啊,你要是能给棒梗的谅解书要出来,我就算不要婆婆了,我也嫁给你!”秦淮茹信誓旦旦的说道。 傻柱揉着脑袋,陷入了一阵矛盾。 真心动了,但真要不出来! ....... 隔壁,何雨析家。 阎解成来了,雨水进门后又被何雨析无情的撵出去。 小姑娘,不要知道那么多破事。 阎解成小声说:“何雨析,你还真是个神医,我刚才仔细想了,我十七岁那年高烧过一回!从那以后就不行了。” 何雨析道:“那之前你要结婚了,还真能要出孩子。” “啊!”阎解成痛悔道:“我怎么就发烧了呢!不就是出门穿少了吗?” 何雨析摇摇头,“不是感冒发烧,是感染发烧,在那之前你可能撞到那地方了。我只是猜测。” 不料,阎解成脸色忽然剧变,一下阴沉的吓人。 何雨析在回归社会之后,从没在任何一个人眼里看过这种气。 杀气! 或许,这根本就不应该是阎解成这种人该有的气! “你想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阎解成低头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矫情,但我现在确实拿你当兄弟,你说句实话,我这病是治不了了吗?” 何雨析道:“暂时很难。” 得到医术技能后,这是唯一一个没看见治疗方案的例子。 心里很没底。 阎解成站起来,点点头,“我现在完完全全相信你,谢谢你也相信我,说的这么详细,但还是希望你帮我保密。” 何雨析点点头。 ....... 转天,清晨,天蓝如茵,白云淡的像是丝绒,让天看起来很软。 走进医务室后,何雨析刚泡上茶叶,院里一大爷易中海来了。 进门就拉着何雨析走进里间。 低声道:“小析......” 何雨析笑道:“一大爷,这就咱俩,您怕谁听见?” 易中海手指向上指了指。 何雨析又笑:“房顶有敌特?” 身为侦察连出来的尖兵,走路时观察四周已经融入个人习惯,也许他没有特意去观察屋顶,但如果屋顶趴着个人他一定会注意到。 易中海小声道:“慎言,举头三尺有神明。” “一大爷,大白天哪来的......” “唰!” 何雨析后背倏然冒出一层白毛汗。 人能穿越,世间为何不能有鬼怪神佛? 见何雨析变脸,一大爷紧张道:“你也见到了?” 何雨析小声问:“见到什么?” “那可能你没见着。”易中海压低声音:“小析,不好了,咱院闹鬼了!天天半夜不定时闹!” 何雨析喉结动动,“接着说。” “最近这段日子,我和你二大爷家晚上总有光。” “光?” “对,很亮的白光,飘飘悠悠的,还有惨叫声。” “惨叫声?”何雨析小声说:“到底是白光还是白衣女鬼?” 易中海擦擦额头:“你这么一说我也吃不准了,你说能不能是白衣女鬼会发光?” “不知道。” “你在边疆当兵也没见过吗?” “当兵是保家卫国,又不是挖坟掘墓,我去哪儿见鬼?” 何雨析顿了顿,又说:“不过,那边传说倒是很多......” 他给易中海讲了起来,越讲两人越冷。 何雨析隐约觉得,自己比易中海更信鬼神之说。 因为自己就是个违反科学常识和唯物主义的存在! 天底下谁都可以不信,唯独自己不得不信。 再直白点,自己和鬼都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灵魂。 只不过他有躯壳和不怕阳光而已。 本质上并无不同。 “老易,老易。” 这时二大爷在外面拍门。 何雨析开门,低声道:“二大爷,你家的是什么样的?” 刘海中坐下,苦着脸道:“就是很细那种女人的......惨叫声,像是在下油锅似得,还有一道能把人闪瞎的白光!闪一下就没了!” 易中海低声道:“老刘,刚才小析说那是穿着白衣裳的女鬼。” 何雨析微怔,我说了吗? 第63章 四合院人名玄机 “妈呀!”刘海中脸哆嗦了下,“可不能啊,我老刘家可都是守本分的人......就算不本分,也没在男女关系上不本分啊!” 何雨析问:“二大爷,你家房子以前是不是死过人?” 刘海中擦擦汗,“这话让你说的,哪个老房子里没死过人?” 何雨析道:“要是惨死的......呢?” 刘海中一哆嗦。 这时,外面又有人拍门,小袁的声音传来。 “何大哥,有人找你看病。” “是我,李怀德!” 李怀德?来替秦淮茹说情的吧!何雨析哪有心思搭理他? 皱眉道:“明天再说!” 外面没动静了。 刘海中生气道:“你怎么跟领导说话的?” “二大爷啊。”何雨析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想着给领导拍马屁了,先想想你家房子是不是凶宅吧!” “你小子忒坏,你故意吓唬你二,二大爷是吗?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吗?” 何雨析和易中海对视一眼,二大爷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脚在抖? “一大爷,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我家那屋......确实死过一个.......穿白衣服的。”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刘海中小声说:“老易!死在你家让她找你去,你不能让她上我家来啊!” “我能管得了她吗?”易中海又急又气,站起来要走。 “等会儿!”何雨析小声道:“一大爷,雨水屋里死没死过人?” “雨水的耳房早年间是用来装东西的,没住过人。” 说到这,易中海停顿了下,很为难的看着他。 何雨析眼睛慢慢睁大,莫名恐慌在心底蔓延,“我屋里死过人?还是穿白衣服的?” 易中海点点头,又低声道:“老刘,我刚想起来。” “我屋里也死过穿白衣服的?”刘海中失声喊道。 ...... 四合院,后院,聋老太太家。 三人进屋后把娄晓娥支走。 “哎呦,都来看我?”聋老太太心明眼亮,知道他们有事才一起来,但人老喜欢热闹,还是高兴。 易中海低声道:“老太太,您还记得早年间院里那件事吗?那时候我还小,记不清了。” 聋老太太笑道:“那得多少年前的事?你都记不清我能记住?” 刘海中道:“老易,那时候我来了吗?我见过吗?” 易中海摇摇头,“那时候你还没来这个院。” “老何......我爹在吗?”何雨析小声问道。 实在不行就去保定问问,顺便让雨水看看爹,这丫头总念叨,怕他死外面。 刘海中摇头,“你爹岁数就更小了,他比我还晚来一年。” “中海,你说的是那件事?你怎么忽然想起那件事了?”聋老太太仿佛苍老了几岁,眼眸里竟然涌出泪水。 “奶奶,其实都怨我,我好奇,两个大爷又说不清,所以一起来问问您!” 何雨析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接着道:“没想到您这么伤心,我们不问了。” 说完,给两个大爷使眼色。 易中海意识到了什么,拽着刘海中出门。 三人就近走到刘海中家。 一进门,刘海中就急道:“小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还没开始问呢!” “老刘,小析是对的,是咱俩荒唐了!” 易中海道:“老太太想起那件事都伤心,要是再告诉她那些人回来了,老太太不得过去?” 何雨析后背一凉,那些人?到底多少人? 刘海中道:“关键我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事,老易你知道的多少?” 三大妈凑过来,“你们在说闹鬼的事吗?” “去去去!出去出去!”刘海中摆摆手。 易中海手伸进何雨析上衣兜里,掏出烟和洋火,给自己点了一根,甩甩火柴棍丢到煤桶里,陷入长久的思考之中...... 何雨析也点了一根,见刘海中眼馋,便把烟盒掏出来放到桌上。 两人吞云吐雾,看着易中海冥思苦想。 直到烟头烧手,易中海才抽了一口,结果嘴唇被烟屁烫了一下,赶紧给扔了。 何雨析又递给他一根,易中海摆摆手。 “那年我好像六七岁......” “咳!咳!”一口老烟呛嗓子,何雨析憋红脸道:“那么早吗?再说了,您六七岁就搬来了?” “搬来?”刘海中道:“你爹没给你讲过早年间的事?” 何雨析摇头。 “回头跟你说。”易中海道:“咱这本来是个贝勒的外宅,那年遭了变故,院里一下死了很多人,我就只能记住这些,那时候我刚被老太太捡回来。” “捡回来?”何雨析诧异道。 一大爷奇怪的看着他,“连这个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而且您六七岁的时候大清早亡了,怎么还有贝勒府?” “外宅。”易中海语气有些隐晦。 何雨析顿时明白了,和着老太太是贝勒的相好的?有时间得问问,有钱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奢华的。 刘海中忽然道:“我和你爹也是捡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我家不是三代雇农吗?”何雨析震惊的看着他。 “三代雇农个屁,哪个雇农能学谭家菜?谭家菜就是官府菜,从古至今哪个泥腿子能半路改行做官府菜?” “而且练手的花销有多大你知道吗?那都是定成分的时候大伙互相遮掩着,要不你家定个业主很富余!” “这......”有点烧脑。 刘海中接着说:“你爹那个岁数的人,你见过几个敢取名叫‘大清’的?” 何雨析一想对啊,这不等于满清刚建国有人取名叫大明吗?想着就有点特殊含义——找死。 “二大爷,你叫海中,一大爷叫中海,你俩名字也有说法?” 刘海中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搓搓脸,“慈禧太后老了以后重修西苑养老,西苑三海中间那片就叫中海。” 通常来说,如果人名中带地名,那就代表这个地方对于取名字的人意义极其重大。 何雨析又问:“二大爷呢?还有地方叫海中?” 易中海道:“反过来念。” “中海刘.......中海留?”何雨析做梦也没想到,上一辈人名字也有玄机。 易中海,直接给地名打上了。 刘海中,盼望还能享受到曾经的荣华富贵。 何大清,盼着能复国。 这都是满清遗老遗少愿望的寄托? 还真能连上你说说。 第64章 大哥给你表演个煮鬼 “那三大爷呢?”何雨析问道。 “他是外人。”易中海道。 何雨析点点头,剧中一二大爷聊天时,没少用咱老哥俩这词。 但他们和阎埠贵单独聊天时,从来没用过这么亲近的词汇。 阎埠贵。 盐不贵。 确实不像有钱人家给起的名字....... “小析,先不说那些,以后有空了慢慢和你说,咱先说那件事。”易中海搓着手:“当时我太小了,只记得府里惨惨淡淡的。” 何雨析小声道:“死了很多人吗?” 易中海眼神有些空洞,还有些迷惘。 这是拼命回忆,却又回忆不出的典型特征。 时间太久远了。 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神动荡之时更难记住什么。 易中海这已经算脑子快的了。 三大妈从里里屋走出来,脸和紫薯颜色差不多。 “能不能是咱们想多了?这世界上有鬼吗?小析,你是当兵的,你也信这些吗?” 何雨析沉默,说出去让人笑话,这屋里就他最信。 他还想说一句,我就是。 易中海道:“小析也信,刚才还给我讲了一些真人真事呢。” 何雨析一愣,怎么就真人真事了? 有句话叫以讹传讹,没想到源头就开始偏了,要是传出去,不超过第三个人的嘴,就会描述成何雨析见过鬼。 刘海中低声道:“那个......小析啊,你是当兵的,一身正气不怕鬼,要不你组织个打鬼队?” 何雨析冷笑一声,“二大爷,你不是爱当官吗?这个打鬼队长非你莫属!” 刘海中缩头,不说话了。 又梗着脖子冲二大妈道:“出去串门去!” 二大妈哆嗦着走了。 何雨析道:“一大爷,怎么不找保卫科或者派出所?” 易中海摇头,“小析,现在抓鬼神思想很严格,不敢报案。” 何雨析细品,还真是。 易中海又道:“这样,我是院里一大爷,我通知院里壮劳力,组织三个守夜小队,前院让老牛带人守,中院你和你哥带人守,我来后院守。” “行!” 有句老话叫身先士卒者才会有追随者,一大爷一马当先,何雨析身为大院一员也愿意出一份力。 像刘海中那种屁本事没有还指挥别人的,谁搭理他? 刘海中红着老脸走了。 易中海叹口气,“我早就不想当一大爷了,但一有事老刘是真跑啊,都忘了这是自己家了。” “其实跑了也没用,我刚才只是忘给他名加上去了。” ...... 何雨析反复思考,最终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雨水。 女孩胆小,别吓着了。 ....... 傍晚,一个只有男人参加的全院会在傻柱家召开。 一大爷易中海沉声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最近一段时间,咱院闹鬼了。” 少部分人一惊,大部分人没什么特殊反应,这种事瞒不住,已经基本传开了。 阎埠贵道:“小析啊,你行动不便就别参加了吧。” 傻柱道:“老二,咱俩一定要守好中院和后院,让鬼进不来!全都跑三大爷家,晚上好亲他!” 阎埠贵一怔,怒道:“傻柱,你能不能听懂好赖话?” 傻柱道:“老二胳膊不好用你提醒?我当大哥的不知道护着他?” “傻柱!!” “三大爷!!!” “好了。”何雨析知道,阎埠贵并不是嘲讽他,而是真怕他出事,他出事阎解成就彻底没希望了。 易中海压压手,“全院十六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的爷们儿都在这。” “前院,老牛你和老阎领着人,分前后半夜轮流守夜。” “中院,柱子和小析你俩轮班守夜。” “后院,我和老刘轮班守夜。” “老易啊,我身体不好。”刘海中急忙说道。 眼看着老爹要往自己头上甩锅,刘光福急忙道:“大茂,你是咱后院最硬的爷们儿,你替我爹吧。” 许大茂脸色铁青,“我硬你......有本事让鬼来给我弄死!” 傻柱笑哈哈道:“我说许大茂,你不会真硬不起来吧!” “傻柱!”许大茂咆哮一声。 出人意料的是,傻柱不仅没有继续嘲笑,反而是心一虚。 邻里之间,骂出来的往往是栽赃。 而对方真正的短处,往往不会拿出来骂。 那就真容易结仇了。 就好像傻柱从没想过许大茂生不出孩子,因为结婚好些年才有孩子的情况很多。 要是确定许大茂生不出孩子,他反倒不好意思骂许大茂太监、二椅子、绝户、宫里的、硬不起来的、不会打鸣的公鸡....... 商定之后,大家各回各家。 傻柱跟着何雨析回家,雨水正在屋里炒大白菜。 见两个哥哥进来了,随口道:“大哥,二哥,你们刚才开会说什么呢?” “哦,咱院闹鬼了!”傻柱大大咧咧道。 何雨析真想一脚给他踹出去,小姑娘有不怕鬼的吗?这种事还用提前嘱咐吗? 果不其然,雨水手一哆嗦,锅铲掉到锅里,小脸已是一片煞白。 傻柱道:“怕个屁,有大哥在,真有鬼我给它煮了!” “煮鬼?”雨水眼神越来越怯,“什么样的鬼啊?” “别听他瞎说,就是有点动静而已。”何雨析也是服气,怕那样了还打听。 傻柱也反应过来了,安慰道:“不一定是鬼,也许是敌特啥的,装神弄鬼吓人。” “啊?”雨水脸更白了。 这年月敌特比鬼还难缠,鬼说不定只祸害一个,敌特逼急了什么都能赶出来。 “你说,你说。”傻柱解释不清了,推推何雨析。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何雨析想了想,道:“也许是大家搞错了,只是风吹的动静。” 傻柱小声道:“风也吹不出白衣服女......” “你就闭嘴吧。” 何雨析是真烦他,净添乱。 “我不害怕!女鬼是穿白衣服吗?嘿,嘿嘿,跟书上说,说的一样啊!”雨水冒着冷汗说道。 大眼睛里闪烁着两种光芒,一种是恐惧,一种是八卦。 又菜又爱玩。 第65章 傻柱是鬼吗? 傻柱大气道:“雨水你别怕,晚上我把你的门从外面锁上,鬼就进不去了。” 何雨析骂道:“废话,鬼都会穿墙,到时候雨水反而跑不出来,你到底是锁谁呢?” “嘿,嘿嘿!”雨水尬笑两声,忽然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坐在炉子边愣神。 两个哥哥说的太具体,真害怕了。 傻柱道:“雨水啊,再害怕也得回自己屋,女大避兄!” “她傻我也傻?” “我他大爷的不是为你俩好吗?” “滚蛋,没你屁事没有!” “我是你大哥,你让谁滚呢?” “我大哥早死了!” “何雨析你大爷!”傻柱气呼呼的跑了。 何雨析走到炉边坐下,笑道:“傻丫头,别害怕。” 雨水怂怂道:“二哥,我多待会儿行么?” “行!” “嘿嘿。”雨水往旁边一靠,靠到二哥肩膀上,心慌稍微轻了些。。 靠了一会,站起来要走。 何雨析道:“不多坐会儿?去哪儿?” “我去后院跟聋奶奶睡,有个人作伴就不害怕了。” “也行......要不你给老太太扶你那屋去吧,你那屋没死过人。” “也,也,也行!”雨水扁着嘴走了。 何雨析想给自己个嘴巴子。 过了一会儿,傻柱又来了,说自己守上半夜,等三点钟再喊他轮班。 结果何雨析一觉睡到大天亮。 穿好衣服走进雨水耳房,一看好家伙,聋老太太和娄晓娥都在。 娄晓娥红着脸道:“你阳气重,我觉着中院安全点。” 何雨析笑笑,她是懂阳气的。 娄晓娥报之以温柔一笑,危险时刻,总想着离心上人近些。 何雨析给了三人一人一个鸡蛋,然后领着雨水往外走。 一出门,雨水就缩起脖子四处寻摸,像个小鹌鹑。 何雨析笑道:“那东西白天不出来。” 雨水小脸一苦...... ....... 一大爷家,摆设简单,但收拾得非常干净。 “小析和雨水来了啊。”一大妈一脸慈爱,赶紧给倒热水。 “一大妈别忙活了,我们这就走,我来问问一大爷昨晚后院有没有啥情况。” “没有。”易中海微笑道:“咱们工人有力量!” 何雨析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用手向上指了指。 “慎言,慎言。”易中海悄声自勉。 “前院呢?” “前院也没事,解成值得表扬,一晚上没睡觉,眼睛还锃亮!” “哦。”药效太猛了,唉,何雨析走了。 ...... 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洒在大地上,白雪已经化的差不多,四处都露出了底色,显得有些破落。 雨水怯怯的抓着何雨析的袖子往前走。 何雨析很想逗她,比如说昨晚看见白衣女鬼在你门口乱飘这样的鬼话。 想想算了,太缺德了。 ....... 医务室,小袁照例已经早早到了,炉火轰隆隆的,烧得很旺盛。 “早啊何大哥,早啊雨水。” “小袁早。”何雨析笑着打招呼。 “小袁姐,早。”雨水小声打招呼。 小袁奇怪道:“雨水你怎么了?” 雨水拉着小袁就开始讲。 “小袁姐,我们院闹鬼,好些人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很漂亮的女鬼,她没有脚,就那么在半空晃荡着乱飘,一边飘还一边惨叫,说疼。我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何雨析在旁边听的云山雾罩,这可真是开门一张嘴,剩下全靠编啊,以讹传讹就这意思吧。 哪有说疼的事? 小袁胆子也没多大,一边说你别说了,一边问到底什么样的...... 过了一会儿老高来了,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小袁说:“高叔,何大哥院闹鬼了,一个穿白衣服的漂亮女鬼没有脚乱飘,一边惨叫一边哭着喊疼,还冲人笑!” 雨水有点懵,说笑的事了吗? 何雨析习惯了,不过被说的心里凉飕飕的。 “系统,这世界还有穿越者吗?” 【经检测,京城地区没有,下级可扩大检测范围。】 “那你说这世界有鬼吗?” 【目标不明确,无法筛选检测!】 “傻柱是鬼吗?我觉得他脑子不好?” 【何雨柱是宿主血缘上的亲兄长,不是鬼。】 “哦。” 何雨析收回意识,心里七上八下的。 很快又开始有工人来看病,一个个直冲何雨析使眼色,想让开点药,说昨天开药的工友反响都特别好! 何雨析来者不拒,给开些通血化瘀,益气安神的药。 这个年代的工人是砖头,哪里需要往哪搬。 也是蚂蚁,凭借凡俗渺小之力大集结,完成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宏伟瑰丽大工程。 就拿第三轧钢厂的人来说,随便拉一个出来,最好的情况是亚健康,最常见的是腰间盘突出和风湿病。 何雨析没啥经世济国的宏伟理想,但对于身边不讨厌的人,还是希望他们过的好一些...... 下午下班前,李怀德来了。 身为厂里主管岗位分配的副厂长和道德委员会的副主任,他是真正的实权派。 走路带风那种。 “小何同志,今天有空了吧。”李怀德脸色波澜不惊,语气似乎克制着怒火。 何雨析淡淡道:“你怎么了?” 李怀德皱眉:“什么叫我怎么了?” “你哪不舒服?” “我腿不舒服。”李怀德更不满了,什么态度这是? 何雨析道:“我水平有限,不会治腿!” 说完起身往里间走,所谓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卧着。 一躺,舒坦。 李怀德跟进去,给门插上,冷声道:“小何同志,你对我很不热情啊!你这是对待阶级同志的态度吗?我怀疑你的思想立场有问题!” 何雨析双手搭在脑后,看着天花板笑,人家以后是革委会主任,水平还是有点的,这大帽子扣的。 “小何同志,请你起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讨论一下!” 李怀德想一脚给他踹下床,但领导的形象不允许他这么做。 何雨析笑道:“老李,你是收破烂的吗?” 李怀德听的云山雾罩,好像又有点知道他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大姑娘小媳妇,离婚的死了男人带三个孩子的,你是来者不拒啊!” 何雨析坐起来,笑着说道。 第66章 缩地成尺技能 “何雨析!”李怀德低喝道:“你污蔑我人格!” “侮辱你人格?”何雨析道:“我就问你,我去钢协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你能不能经得住查!” 李怀德顿了顿,沉声道:“小何同志,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别说这些,就问你能不能经住查吧!” “小何同志,你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乱讲话呢?人讲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经得住查吧!” 何雨析不管那套,强力逼供的核心就是一个问题死磕到底,不给对方任何转移话题和喘息的机会。 他就不信了,李怀德还能比某些受过训练的阿三还会抵赖。 也就是不能上刑,要是能上强度,估计把钳子掏出来,没等伸嘴里就全招了。 “小何同志,你听我说。” 李怀德有点乱,自己是干部,怎么强势不起来呢? “不听,你就回答我,你能不能经得住查!” “我,我。” 李怀德有点慌,多大仇?上来就往死整人? “小何同志,我只是听说你那种药开的特别好,想让你给我开一副,这不是什么罪过吧。” “哦?”何雨析又坐起来,意味深长笑笑,不帮秦淮如说话了? 李怀德笑容有些尴尬,点点头。 男人之间,心照不宣。 李怀德已经放弃了来这的最初目的,那也就行了。 何雨析笑道:“李副厂长快坐,哪能让你站着?” “瞧你这客气,呵呵。”李怀德坐到他旁边,把手放到他膝盖上,“小何,来这有段日子了,工作还顺利吗?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 “一切都好。” “嗯,这世道风云变化,别看我是个什么副厂长,副主任,平时也是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啊。” “那你可真不容易。”何雨析乐呵呵的说道。 他开始给李怀德诊脉。 闭目之后,视界中出现三块白色面板。 随即脆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奖励副技能——初级缩地成尺。】 【单次狂奔极限速度高达5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 【已自动学习!】 何雨析心中狂喜,终于触发了第一个副技能! 这技能看着没什么,但关键时刻有奇效! 比如遇到危急情况需要跑路,可以跑死别人。 就算没遇到歹人,被狗撵的话,也能把狗跑死! 不对,抽空去把肘子跑了,之前进去撵肘子竟然没撵上,还是靠着作弊直接瞬移到肘子背上。 骑猪真的很快乐! 睁开眼,何雨析道:“虚不受补,得养。” 李怀德一怔,“怎么?” 何雨析道:“用的太杂,太多。” 李怀德表情有些不自然,“呵呵,小何同志慧眼,但有些地方我不敢苟同,什么叫太杂?” 何雨析强势的盯着他的眼睛,在他心虚的时候忽然道:“就不用我说了吧。” 李怀德笑着起身,心里已经把秦淮茹骂了八百遍,不是说这只是个单纯的转业军人吗? 不是说只要我一吓唬他就腿软吗? 这哪单纯了?老子的腿要软了! 何雨析给他开了一副药。 李怀德十分亲热的和他握手,然后才走。 “何大哥你完了!”小袁紧张的说道。 “说说。”何雨析笑道。 小袁道:“李副厂长是厂里大官,看着和气,其实可记仇了!你说他男女作风有问题,他肯定想办法把你开除!你快去求求他放过你把!” 何雨析和老高听的直摇头。 何雨析道:“小袁,你知道现在咱们的饭碗有多铁吗?” 小袁心虚道:“再铁的饭碗也架不住人家榔头大啊!” 你还挺会说的,何雨析道:“这么跟你说,就算京城市市长想开除一个工人,也得给上级打报告,还不一定批。” 穿越前,何雨析有位英俊、高大、博学的老友,经常跟他讲些六七十年代的故事。 曾经一个市长看见一个工人在偷奸耍滑,气得要当场开除。 结果厂里决定不了,市里也没有权限,报到省里,省里也不敢做主。 也许再往上报会有结果,但市长没有继续追究。 这是个许多口号都以“工人”为开头的年代,工人的地位高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高点头道:“从没听说过工人被开除的,除非违法乱纪。” “不对。”何雨析道:“小袁你怎么学会扒门缝偷听了呢?” “我关心你啊!”小袁脱口而出,马上小脸通红。 “而且我知道工人很难被开除,但你冤枉人家乱搞男女关系,人家正好是道德委员会的大干部,要是借着这个事整你怎么办?” “谁告你我是冤枉他的?” “啊?” “啊?” 老高和小袁张大嘴。 何雨析笑而不语,有上帝视角就是好啊,不说别人,后厨的刘岚就肯定是李怀德的情儿。 都有把柄在手了,谁还惯他毛病? 没敲诈他已经是清高了。 老高忽然笑着说:“小何,小袁关心你。” 何雨析道:“我知道,我也关心小袁,咱们是伟大的工人阶级革命友情,呵呵呵呵。” 老高点点头,低头翻棋谱,心说你彪死我得了。 这时,隔壁保卫科陈科长戴着个大棉帽进屋了,进门后压低声音道:“小何,听说你们院闹鬼了?” 何雨析心脏猛地突突两下,强笑道:“不用这么小声,老高和小袁都知道。” 又道:“现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陈科长叹口气,“去年柳树巷也出过这么一回事,还是请的高人偷摸做法才破财免灾。” 小袁小声道:“现在还有高人敢出山?不怕被抓进去?” 何雨析也觉得邪性,虽说破四旧的概念是两年后才明确提出来,但早就开始严管旧思想,尤其是封建迷信。 高人胆子也大吗? “也是,艺高人胆大!”何雨析思绪乱飘,竟然自洽了。 陈科长低声道:“一个院的人集体凑重金请的!” 何雨析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老高和小袁迅速搬着椅子凑过来。 陈科长小声道:“那是前年的事......” 第67章 穷鬼? 陈科长道:“前年,柳树巷有一户人家娶亲,女方嫁到男方家才知道男方是个傻子,一气之下当场自尽......” “等会!”何雨析道:“嫁过去之前不知道?” 三人很奇怪的看着何雨析。 “你在部队里呆了八年可能不知道,现在虽然说新社会了,但也要给老百姓适应的时间,现在社会上还是普遍存在旧式婚姻。”陈科长说道。 何雨析点点头,又有点替那个姑娘可惜,找妇联啊,这年代的妇联是真办事。 陈科长接着道:“结果去年年初的时候,那院里有段日子一到晚上就闹鬼,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年轻女人在院里飘来飘去,脸白的像白纸,又哭又笑,说什么......我不想重复。” “讲完了?听着也不怎么吓人啊。”小袁说道。 陈科长道:“今晚你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一睁眼,头顶上飘过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冲你又哭又笑......” “艾玛别说了。”小袁往后缩了下。 老高问道:“后来高人给鬼抓住了吗?” 陈科长点点头,“封在一个坛子里,埋到外边了。” 说着,给何雨析使个眼色。 何雨析秒懂,估计陈科长知道高人是谁,想牵线搭桥,但不想在老高和小袁面前说,怕落下小辫子。 要知道,传播这个思想都有罪,更别提牵线了。 何雨析点点头,“怎么不下班后找我说?” 陈科长脸一红,“我有个朋友......小袁大夫,保卫科里正在讲故事呢,你不去听听?” “唉。”小袁叹口气站起来,边走边嘀咕:“你们老爷们儿是不是各个都......真是的!” 还行,没全说出来,给陈科长留了半截面子。 何雨析随便配了点利尿的药交给陈科长,冲他神秘一笑。 陈科长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走了。 老高望着陈科长关上门,这才说:“你也不容易,天天开假药。” “什么叫假药?他今晚能尿的可顺了!” “倒也对,你为什么不直说不让开,或者告诉他们那方面没问题?” “这就是病人心理学中的患者心理重建,有些事都是精神上的作用!你没听说昨天喝安神汤的都变猛了吗?” “嘶!”老高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说法好!” 何雨析叹口气,抓了几样中药用牛油纸包起来,“我走了,回家想办法解决鬼的事了。” 老高道:“你给鬼吃药?” “不是,院里一大妈的!”何雨析走了。 踏着夕阳洒在地上的金辉,何雨析朝着南鼓锣巷走去。 有点怀念在部队里的日子。 黑压压的猛男们浩然阳刚,真有鬼也没什么好怕的。 ...... 四合院,中院。 何雨析嫌在家里熬药味道散不出去,便到一大妈家熬。 反正也是给她熬的。 “系统,我有个想法。” 【宿主请讲。】 “原主已经牺牲了,而我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讲,是不是也等于鬼?” 【这个想法很有趣,别想了。】 “如果不替换概念,事实基本成立?” 【宿主,别自我内耗,任何存在都拥有特定形式,世间万物谓之道,道则相生相克,任何特定形式都有弱点,兵来将挡就是了。】 “关键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形式!” 何雨析叹口气,扫了眼钟,“一大妈,就按现在的火,熬到五点四十。” “好好好,孩子你费心了,我属于职工家属,半价医疗,我该给你多少钱?” 何雨析这才想起来抓药时忘算钱了,但他也懒得为这几分钱费神,明天放一毛钱进钱盒里就行。 出门时,恰好碰到陈科长进中院,两人一起走进何雨析家。 “坏了小何!你们院事大了!”陈科长刚坐下,就无比紧张的说道。 说完,畏畏缩缩的看看四周,竟然站起来要走。 何雨析道:“你来吓唬我的?你给话说完。” “小何,我刚去找那个高人了,我一说,人家就表示早知道了。你们院里是穷鬼出没,他治不了。”陈科长说完,狠狠咽了口口水。 何雨析皱眉道:“穷鬼?穷鬼不都是活人吗?” 陈科长微怔,“穷鬼?你听错了,我说群鬼!” 何雨析冷汗下来了。 易中海明确说过,当年确实死了不少人,大师有点东西! 陈科长低声道:“兄弟,听哥的,你来我家住,躲躲风头。” 何雨析毫无征兆的心动了,旋即摇摇头。 院里还有他要保护的人。 忽的,何雨析恶向胆边生,凶悍道:“我真想看看她们长什么样,有没有变老!” “妈呀!”陈科长眼睛一直,“她们?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何雨析点点头,“据说几十年前的某一天......” “别别别,别说。”陈科长站起来,不好意思道:“小何,你要是出去打架,我二话没有跟你走!但这......你别怪哥哥啊!” “没事,走吧!”何雨析说道。 人家已经很仗义了,一般人怕是连这个院都不敢进! 人家起码还来报信呢。 也许事情已经小规模传开,平时胡同里爱来串门的街坊都不来了。 晚上,因为心里挂着事,何雨析和雨水只是简单吃了点。 大约八点来钟的时候,易中海喊何雨析去后院聋老太太家。 何雨析进门的时候,发现娄晓娥不在,而刘海中和傻柱已经在了。 聋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岁数大了,才反应过来你们昨天下午来找我的原因。” “小析你是个好孩子,知道护着奶奶,奶奶谢谢你。” 几人沉默的听着炉膛内噼里啪啦的炸煤声。 何雨析只是点了点头。 聋老太太抚摸着盖在腿上的毯子,幽幽道:“四十几年前,这个院里确实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但原因我就不说了,容易给你们招灾惹祸。” “老太太。”刘海中急道:“都说到这了,您别遮掩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怕什么?” 聋老太太摇摇头,“海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嘴,打小就爱出头,打小就狗肚子藏不了二两油。” 这不是说人碎嘴子藏不住事吗? 何雨析以为按照刘海中的性格会犟嘴,没想到刘海中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 聋老太太轻叹一声,“人说,人死十年后,人鬼永相隔,没想到四十多年了,她们竟然又回来了。” 傻柱小声道:“老太太,您先别着急下定论,您怎么知道是那些人?” 第68章 阎解成被女鬼缠了? 聋老太太平静道:“因为那些人死的时候,都穿着孝服。” 刘海中苦着脸道:“傻柱你就闭嘴吧,要是那些人还好,起码老太太跟她们熟,她们兴许不好意思干什么。” “要真是外面来的,咱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谁知道它们能干出什么事?” 闻言,傻柱毫不在意,“二大爷你平时那个耀武扬威的劲儿哪了?我倒觉得人比鬼难缠多了。” 说完,不由自主的看向何雨析,这个就比鬼还难缠。 阎埠贵劝道:“傻柱,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口出狂言。” “听说过敬神的,没听说过敬鬼的,三大爷你让她们来,我用你家锅给她们煮了!” “傻柱!!!”三大爷脸都绿了,煮完鬼那锅还怎么用?买新的不得花钱吗? 一旁,何雨析低着头琢磨。 穿着孝服自杀? 那时候肯定没有殉葬的说法,那就是自己先凭吊自己? 老太太快八十了,她都不愿意细说的事究竟有多恐怖? 何雨析头皮发麻。 聋老太太又道:“中海,我依稀记得一些人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找点钱买些吃的,找人用纸裁点衣服,去葬她们的地方给烧了吧。也许能平息下怨气。” 怨气?何雨析敏锐的提取到关键词。 被逼自杀? 还是死后被挂上去的? 易中海点头,“我等下就去办,明天就去烧。” 刘海中道:“老太太,要不要找人做场法事?” 聋老太太点点头,“我乏了,你们安排吧。” 说着,忽然露出一丝颇为吊诡的笑意,“也许她们是来接我的?嘿,真说不定!” 一层白毛汗,瞬间爬满几个男人的后背。 “中海拿笔记一下,其他人回去吧。”聋老太太说道。 ...... 中院,何雨析家。 傻柱现在学精了,雨水不在他不来,因为会被撵走。 雨水在的话,何雨析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起码不会撵人。 傻柱微微扬着头,“老二,昨晚睡得怎么样?” 何雨析淡淡道:“今晚你睡吧,我守整夜。” 傻柱心里一暖,憨笑道:“知道心疼大哥了?” 何雨析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省着你来让我写谅解书。” 棒梗这个案子极其特殊,目前还没任何进展,也就给贾家人留下了更多时间。 傻柱脸一黑,“你就这么看不上你哥?我不就算计了你一回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何雨析:“我哥死了。” 傻柱脑子嗡的一声,就知道有这句! “我不用你替我守,我就当昨晚我给王八蛋守了下半夜!” 傻柱说完就跑,不给何雨析任何还口的机会。 ...... 入夜,天色如墨,北风呼啸中,前中后三院都有人紧张的注视着院里的一草一木。 丝毫不敢懈怠。 ...... 翌日,清晨,天蓝如洗。 何雨析一睁眼就拍了一下床,傻柱又没叫他! 叫上雨水,何雨析发现昨晚只有娄晓娥在这,而聋老太太不在。 有些放心不下,便去后院看看。 聋老太太一如往常,笑着说自个早看开了,那些人要是来了,她就跟她们走。 把何雨析听的后背直冒冷汗,这两天后背就没干过。 回到中院,领着雨水往外走时,在前院遇到阎解成。 阎解成眼圈发黑,嘴唇发白,眼神直勾勾的。 “妈呀!”雨水吓了一跳,“阎解成你怎么成这样了?” 阎解成张张嘴,叹口气,你哥医术高呗。 何雨析道:“下去了?” 阎解成道:“今早刚下去,现在虚的不行,你给我开点什么药吧。” “虚不受补,你就在家睡觉吧。” “也行。”阎解成转身进家。 何雨析和雨水继续往外走。 走着走着,何雨析道:“雨水,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雨水小声说:“二哥,阎解成会不会被女鬼缠上了?” 何雨析无语,这事他可知道,那是药喝多了。 ...... 时间转眼过去一星期。 易中海烧完纸钱、纸衣服后,刘海中出钱请人办了场法事。 院里再也没有发生过闹鬼事件。 众人逐渐放松下来,生活也慢慢归于平静。 两个大爷本来要自己掏钱,并不打算让邻居们分担。 一个因为大爷本身就有点大家长属性,再一个是这种事不好过分热闹。 但何雨析提出反对意见,坚持让所有人平均出钱,这样才能保证消息不泄露。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不会想着咬断绳子。 这天周末,已经进入二月份了,却好像比前段日子还冷。 北沟沿胡同,78号院,中院。 “安稳,安稳?”何雨析进院便大声招呼。 咣! 门被使劲推开,紧接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小人儿,穿着厚厚的带补丁的棉裤棉袄张开胳膊跑出来,欢天喜地的原地直蹦,像是个小球儿, 小安稳仰着粉嘟嘟小脸蛋萌声大喊:“五哥,五哥抱我!” 小安稳可羡慕别的小孩有哥哥了,自己可算也有一个。 对于她而言,何雨析和亲哥没啥区别。 甚至比亲哥还好,还不知道亲哥长什么样呢。 “哈哈哈哈!” 何雨析爽朗大笑,把小布袋递给林安全,蹲下抱起甜兮兮的小丫头。 “五哥又给我拿什么好吃的了?” “鸡蛋!”何雨析笑道:“安全,你去煮两个。” “鸡蛋?”小安稳小手儿高兴的直揪五哥的脸。 “五哥......”林安全低着头,“这总不可能是我哥给的,肯定是你去黑市上买的,你拿回去吧!” “进家。”何雨析抱着孩子进门。 林安全小心的把布袋放到桌上,小声道:“黑市物价是外面十倍,一个鸡蛋就要五六毛钱,你这些有二十来个,要十块钱了!五哥你心意我真领了,但这样你怎么过日子?” “要不这样吧,我留三个,我们一家人一人一个,其他的你拿回去。” 何雨析惊讶道:“十倍?黑市物价这么贵吗?那白面不是要两块钱一斤?” 林安全道:“普通面粉两块五一斤,富强粉三块钱一斤。” 我擦!何雨析惊了,这不是和后世物价差不多了吗? 黑市这也太恐怖了吧! 林安全又道:“不过在黑市买不需要用票。” 何雨析点头,猜到了,要是还要票,就更逆天了。 想到自己世外桃源里,有一百株麦苗明天成熟,还有一千株八天后成熟,还有六百株九天后成熟。 要是去黑市变现的话......生财之道啊! 不过眼下还是要想想,怎么糊弄林安全。 第69章 棒梗必须死 何雨析道:“安全,你别怪我提前不和你们商量,你哥给我寄了十块钱,怕你们舍不得吃,所以托付我去黑市买了二十个鸡蛋。” “昨晚黑市鸡蛋五毛三一个,我给讲到了五毛一一个,我自己只是添了两毛钱而已。” 一番话,又给林安全听懵了,关键是他表情太真了啊。 怀疑他撒谎的话,都觉得对不起他。 林安全嘿嘿笑了两声,“五哥,两毛钱我就不给你了,你拿三个鸡蛋走吧,回去你们兄妹三人一人吃一个。” 何雨析笑,还怪大方的,按照他口中的价格,这可一块五毛三呢! 林安全忽然着急道:“对不起啊何大哥,我忘了你哥去世了,我不是故意的!” 何雨析一怔,“他去......哦,没事,我早缓过来了。” “咔嗒!” 桌上一响。 林安全一愣,何雨析侧目,也是一愣。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安稳竟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鸡蛋,磕碎后要往嘴里倒。 “安稳!”林安全厉声道:“不像话!” 小安慰小小的身体一哆嗦,大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扁着小嘴说:“我,我就是太馋了,姐姐我错了。” 再哆嗦,还是稳稳抓着鸡蛋。 只是蛋清顺着小包子一样白嫩的小手儿往下流。 何雨析轻轻拿走鸡蛋,轻轻亲着细腻却干巴的小脸蛋儿,试图缓解她的恐惧和紧张。 只是内心五味杂陈。 上辈子看过一部叫《老农民》的电视剧,其中便有一个片段,一户人家在山上偷着养鸡,养了很长很长时间,鸡终于下蛋了,父亲欢天喜地把鸡蛋拿回来想煮给孩子吃。 结果一转身的功夫,孩子已经敲碎鸡蛋生吃了。 何雨析觉得那是艺术化处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喜欢吃生鸡蛋,多腥气?就不能等几分钟吃好吃的熟鸡蛋? 而现在,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贫苦年代,什么叫腥气?那叫诱人的香气! 当时剧中的父亲表情失魂落魄,满脸自责。 他当时也很难共情。 而现在,看着稚嫩懵懂的小人儿,他心里酿出化不开的酸醋,直往鼻子里返。 ...... 老六家没人,何雨析照例把鸡蛋交给院里一大爷一家,请他们帮忙转交。 ...... 正午阳光,赤白耀眼,并没有让空气中多一丝温暖,反倒让破旧的巷子显得更加真实。 何雨析轻轻晃着右臂,这段时间以来,胳膊肘已经能弯曲几度了。 四合院,中院。 秦淮茹疾步跟上何雨析,低声道:“小析,什么时候把谅解书给我?” 何雨析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雨水耳房门口敲门。 雨水开门,警惕道:“二哥,你俩怎么走在一起?” 看着雨水睿智的眼神,何雨析有点无语,“我饿了,过来做点饭。” “小析,谅解书什么时候给我?”秦淮茹又问道。 “你进来!”何雨析把秦淮茹叫进屋。 雨水的小屋里顿时稍显拥挤。 秦淮茹冲雨水笑笑,却迎上极为冷淡的眼神。 她也懒得笑了,淡然道:“小析,谅解书呢?” 何雨析道:“秦淮茹,我和你说过两次,我不可能出那个谅解书!” 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你写谅解书棒梗也不会被释放,而是会少判几年,难道关几年对他的惩罚还不够吗?” 雨水也看向何雨析。 “是啊老二!”傻柱推开门进来。 “你也坐。”何雨析罕见的主动让傻柱坐下。 傻柱受宠若惊,赶紧乐呵呵坐下。 秦淮茹没眼看,瞥了傻柱一眼。 何雨析道:“无论你们怎么求我,我绝对不会写谅解书,不管谁来和我说,我也不会写!听懂了吗?” 说完领着雨水回到自己家,让傻柱和秦淮茹慢慢琢磨去吧。 雨水一边给炉子里添煤一边问:“二哥,你坚决的有点奇怪。” “雨水,我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 何雨析脸色幽暗,平静道:“在那个梦里,十四岁的男孩玷污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未遂,将其杀死。”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因为嫉妒同学比她漂亮,便残忍的将同班同学分尸。” “三个初中生因为一点小事残忍杀害了自己的同学,” “三个十来岁的孩子跑进一所小学抢钱,将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活活打死!” “就因为他们年龄小,他们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 “在梦里我便想,如果有法律强势监管,他们还敢不敢这样?” “现在棒梗的事,有可能推动修改未成年犯罪的相关条款!” “如果他能被判死刑,那今后就会有无数无辜的孩子避免被害!” “至于我,我知道你怕我背负骂名。” “我不怕!” 一根烟燃尽,何雨析正好说完,顺手把烟屁丢进煤桶。 “二哥,你阳光点,做的梦太吓人了,这不会发生在现实里。”雨水安慰道。 想了想又说:“希望不会发生在现实里。” 何雨析点点头,“所以棒梗必须死!” 雨水没听懂,何雨析没解释。 对面耳房。 秦淮茹抓着傻柱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脸上的恶心一闪而逝。 “明天姐的心,就不跳了。” “哎?”正沉浸在q弹美梦中的傻柱猛然惊醒,“什么意思?” 秦淮茹流着泪,“没有谅解书,我也不活了!” “秦姐!有我!”傻柱腾得一下站起来,直奔对面何雨析家。 “我哥死了。” 傻柱刚进门,何雨析就淡淡的说道。 “我草你大爷!”傻柱扭头就走,气得来干什么都忘了。 妈的,来骂我一句就走? 何雨析冲着门口喊道:“我草你大爷!” “得了二哥,咱没有大爷!” 雨水已经麻了,只要俩哥哥别动手决一死战就行。 她还听出一个规律,大哥那句话的重音落在“大爷”两个字上。二哥的重音落在“你”上。 这个重音不能乱,乱了好像就不对了。 真奇怪。 “对了,秦淮茹是不是在我家?我得去撵走!” 雨水脱粉回踩的表现很严重! 何雨析出门看了看天,告诉雨水睡一下午,晚上带她去黑市。 如今粮食多了,可以考虑卖掉买一些肉回来。 这样肘子还能多活一段日子。 “啪啪。” “何雨析,我。” “进来。” 阎解成进门,坐到桌边,阴沉着脸道:“何雨析,我的病是不是真没办法治?” 何雨析脸色也阴了,“阎解成,你又要犯病了?” 第70章 和肘子和解 阎解成没有回答,继续阴沉道:“跟我说实话,兄弟求你。” 何雨析隐约感到阎解成不是针对自己,口气便松了些,“难。” 阎解成点点头,“咱有句老话叫祸不及家人,对不对。” “嗯......”何雨析身体微微眼前,死死盯着阎解成的眼睛,认真道:“谁欺负雨水,我打他全家!雨水没了,我活埋整个粮本!” 阎解成摇头,“我心里有数了。走了。” 看着阎解成离开的背影,何雨析点燃一根烟,抽完也没想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 “算了,管他呢。”何雨析锁好门窗,躺到床上,进入世外桃源。 “叽叽叽!!!” 肘子本来正在拱母鸡玩,见何雨析来了,顿时撒腿就跑,甚至吓出猪崽音儿了。 自从上次领它回到一次现实世界,肘子就再也没跟何雨析玩过。 看着已经四百来斤的胖肘子,何雨析抚掌微笑。 终于可以试试缩地成尺的能力了。 “腾!” 何雨析瞬间爆发出高达五十公里的时速,所过之处,鸡飞鸡跳! “叽叽叽叽!” 肘子扭头,猪眼一直,马上耳朵贴紧猪头,撒开四条小短腿贴地飞行起来。 很快,何雨析追了上去,和肘子保持齐平的位置。 “叽叽叽叽!” “哗啦!” 肘子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扎进湖里。 “哗啦!” 何雨析纵身一跃,屁股一凉,裤衩顿时被湖水冲飞。 “我草?猪还会游泳?” 何雨析脚后跟勾着红裤衩,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水纹。 二十分钟很快到了。 何雨析忽然感觉非常疲惫,赶紧仰泳漂在湖面上。 而旁边,肘子四蹄朝天,也漂在水面上。 何雨析漂到肘子旁边,“嘿,淹死了?” 其实知道没淹死,只是它也累了。 肘子猪眼胆怯的斜着何雨析,好像在害怕什么。 何雨析道:“别跑了啊,再跑我就作弊了,你也知道我可以瞬移到任何一个地方,包括你的后背上。” 不是他不爱强行骑猪,关键强行骑猪相当于骑没被驯服的烈马,总是被颠下去。 “吼~”肘子吭了声,猪尾巴扫了何雨析脚踝一下。 “咳!咳咳!”何雨析被呛了口水,“系统,这货是不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宿主,世外桃源中任何生灵都有可能开启灵智,只是概率极低,经检测,初级猪开启灵智,目前智商相当于外界七岁孩童。】 “哦。”何雨析闭上嘴,屏息转头看肘子,“嘿,肘子,我上次是带你出去玩,那个地方不危险。” “吼吼~”肘子又哼了两声,慢慢翻身游到岸边。 何雨析也游到岸边,穿上裤衩子,骑着肘子又开始溜达,现在这样就顺当多了。 他看向信息面板。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二级 面积:200万平方米 温度:26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4天\/30天 物品列表: 初级面粉:1224斤 鸡蛋:92枚 西红柿:200个 现金:1620.3元 粮票:232斤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800株):株产一斤,成熟期:2天\/10天 初级鸡(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猪(1头):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牛(1头):出栏期:18天\/20天 初级草鱼(1000尾):成鱼期:8\/20天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0.8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287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二级医术(88\/1000) 副技能:一级缩地成尺(单次狂奔极限速度高达4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随主技能升级) ...... “肘子,咱去看看牛!” 何雨析这才想起牛已经快出栏了。 牛并不在牛圈里,最后在湖边一处一米多高的草里找到大牛。 大牛浑身赤黄色,数据显示目前已经高达980斤。 对一人一猪的到来,大牛并没啥反应,还是躺在草里吃草。 何雨析有点矛盾,希望牛也开启灵智,那样猪和牛换着骑。 又不大希望牛开启灵智,开启了以后想吃牛肉怎么办? 清真馆子现在也不大敢往外出牛肉了。 “肘子,我走了!”何雨析念叨了一声,回到现实里往炉子里添煤。 “哒哒哒!”有人敲门。 “进来吧。” 何雨析微笑着回头,脸色一淡。 竟然是傻柱! 学会敲门了你说说! 傻柱坐在桌边搓着手,几次欲言又止。 何雨析刚拿起水杯,傻柱赶紧给他倒热水,然后拘谨的坐下。 “换套路了?”何雨析淡淡的问道。 人啊,无非就那点招,软硬兼施呗。 傻柱低着头,小声说:“小析,我跟你道个歉。” “打住!赶紧走!别磨叽!” 何雨析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朝外面指了指。 傻柱佝偻着腰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何雨析感觉傻柱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只能说,寡妇不是那么好舔的啊! 斜对门,西厢房,贾家。 站在门边的秦淮茹叹口气,“妈,彻底指望不上傻柱了。” 贾张氏把鞋底子往腿上一拍,哭道:“我的大孙子诶......” 秦淮茹哀叹一声,“只有最后一招了!” ...... 入夜,月色皎白,大地沐浴在银辉之中。 走在通往黑市的土路上,雨水抱着何雨析的胳膊,紧张的左右环顾,小声说:“二哥,咱们是不是应该挑天不好的时候再去?” “为什么?” “你想啊,天不好的时候没有公安抓!” “公安也这么想的!”何雨析笑道。 雨水安静了十几秒,小声说:“还真是!” 兄妹俩小声聊着天,走了十几分钟走到护城河边一片树林子里。 借着月光,何雨析注意来去的人都从哪里进出,心里大概盘了几条道后,便带着雨水开始瞎逛。 在这里,所有人摊位都靠着树,前面有个木匣子,或者是布铺在地上摆摊。 摊子上都有一个火苗很小的煤油灯,仅仅够看清楚卖什么商品。 逛了一圈后,兄妹俩都有点傻眼。 第71章 黑市奇遇 何雨析还稍微好点,毕竟之前老大的妹妹林安全介绍过,黑市物价基本十倍起步。 雨水就惨了,本来还想着,来这忍痛花几分钱买两三个糖豆啥的甜甜嘴儿,结果发现几分钱在黑市等同于废纸。 “二哥!这还是京城吗?面粉两块钱一斤?鸡蛋六块钱一斤?油七块钱一斤?肉十块钱一斤?” 雨水一边走,一边暗戳戳往小路上引。 何雨析道:“再走走就走出去了!” 雨水把围脖往上抬抬,遮住鼻子,小声说:“我觉得有危险,咱走吧!” “得了吧你,你是怕花钱吧!”何雨析还能不知道她? 雨水小声说:“你要敢给我买东西,我就报案抓你。” 说完自己笑出声,咯咯咯咯像个小母鸡。 何雨析低声道:“雨水,我和一个朋友打算卖点东西,他已经藏好了,咱现在去拿!” 雨水一哆嗦,急促道:“二哥这钱咱可以不赚吗?逛黑市和在黑市投机倒把可不是一个判法!” “那你回家,我自己干!”何雨析朝着旁边走去。 雨水偷摸跟上。 何雨析扒开一个草窝,从世外桃源中取出一袋一百斤的面粉,和早就准备好的秤。 他拎着面粉,雨水拿着秤,走到一棵树底下练摊。 雨水像鹌鹑一样躲在何雨析背后,不敢看前面。 很快有人光顾小摊。 “这写着什么?富强粉,三元一斤?你这不是打劫吗?” “什么富强粉三元一斤?当我们没在这买过?” “便宜点,便宜点我都要了。” “掌柜的,你做生意要实诚!” “我家面好吃!”雨水忍不住在何雨析背后说了声,其实心里在说二哥奸商。 “小姑娘,便宜点吧!” “这小姑娘真高,骨架挺大啊!” “这不得有一米九?” 前面人议论着,何雨析有点无语,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撕了几小块放在面袋上,又用手指了指。 这下可好了,前面几个人一拥而上,抓起碎馒头就吃。 “你这面粉产地是哪的?怎么这么香?” “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吗?” “我还真没吃过这么香的馒头。” “比富强粉更好,更细!” “小姑娘,这面粉是哪里产的?” 何雨析道:“拉萨!” “拉,拉萨?真的假的?不对,你怎么一会儿男的一会儿女的?” “俩人啊,刚才我还想这小姑娘这辈子不好嫁了,谁家媳妇一米九?” “给我来十斤!” 闻言,何雨析明显感觉到身后苟着的雨水哆嗦了下。 不到半小时,一百斤面粉售空。 何雨析净赚三百块。 雨水小声问:“还有吗?接着卖啊!” “被抓的都是你这样的!”何雨析笑着说道。 他只是需要在雨水面前有一个合理的金钱来源而已,大量出货时断然不能带她在身边。 如果带着她大量出货,别看她现在情绪激动,但过后冷静下来绝对会制止他。 雨水小声问:“二哥,你能分多少?” 何雨析道:“我拿三成,也就是九十三。每月敢卖一回!” 雨水激动道:“那也行啊!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加伤残金五十三块五......哎呀!” 雨水忽然一拍腿,“二哥,我在给你介绍对象时,怎么忘了给你工资告诉她们了?我要是告诉她们,说不定她们就动心了!” “小点声!” “哦,唉,悔死我了!”雨水苦着脸,照人媒婆比还是不专业啊! 雨水又说,“这样你每个月就能赚......一百四十六块五?” “嗯,厉害吧!” “厉,厉害,但我对外还是只能说你每月只能赚五十三块五!” “你废话,当然要这么说了!”何雨析推了她脑袋一下。 雨水“泥”了一声,没敢“呀”出来。 “二哥!你挣这么多,我要买东西吃!”雨水小声笑着说。 “好,咱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何雨析领着雨水开始闲逛。 结果这丫头什么都嫌贵,用头顶他肚子不让他买。 何雨析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很温暖。 只是妹妹懂事的让他有些心疼。 不买就不买吧,以后自己来的时候买回去就好了。 兄妹俩往回走的时候,忽然被不远处给震惊住了。 竟然有个猛人在卖烧饼! 那人身后有个手推车,面前放着个大铁桶,里面烧着煤,上面烤烧饼,那叫一个香。 这么说吧,公安在林子外都不用找,顺着香味就能走过来。 “来一个?”何雨析笑着说道。 雨水咽了好几口口水,小声说:“一毛一个的话,就来俩,咱俩一人一个!” “做梦吧你!一个烧饼起码二两,二两面在这就值四毛钱,人家卖你一毛?”何雨析直摇头,这傻丫头。 “那咱走吧。”雨水又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来吧!”何雨析走向烧饼摊。 雨水赶紧跟过去。 月辉穿越树杈,影影绰绰的洒在卖饼的人身上,那人穿着黑袄子,五短身材。 不得不说人家这烧饼确实很香,远了闻想吃,走近闻想抢,尤其是在人饥饿的情况下。 “店家,烧饼多少钱一个?”何雨析问道。 店家摘掉棉手套,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块钱?”何雨析觉着还算合理。 其他摊贩都是木匣子或者布上摆货,公安来了装起来或者卷起来就能跑,眼前这位只能舍了摊子跑,风险成本比别人大多了。 店家摇摇手指头。 “十块钱就过分了吧。”何雨析皱眉,打劫呢? 雨水小声问:“是一毛钱吗?” 店家收回手,用黄油纸包了两个烧饼递过去。 “嘿嘿嘿......”雨水捂嘴,遇到了个傻老板你说说。 “哎!你这卖饼的,你退我钱,刚才你可卖我七毛钱一个!” “是啊,你这人做买卖太不实在了!” “我说同志,我还在这站着吃呢,你这饼就降价了?你赶紧退我六毛钱,不然我砸了你的摊子!” “就是!没见过这样的!” 周围,刚才买饼的人低声闹了起来。 第72章 我不挖石油了!我要念书!念书! 要说这卖饼的人手艺确实好,估计是卖了不少。 没多大一会儿,这就围了十来个人。 周围的摊位有些紧张,也上来劝解,说做生意不能这样,别给公安招来了。 一听别的摊贩这么说,一个男人一脚踹在桶上,大声说:“快退钱!” 本来一言不发的卖饼人一愣,赶紧用手扶住铁桶,怒道:“我退就是了,你踹我桶干什么?” “大哥?”雨水弱弱的唤了声,刚才还以为捡便宜了呢,谁知道坑了自己家人。 众人见状,马上就没动静了。 人家当大哥的不想让妹妹知道自己在黑市干买卖,但碰上了又不想让她花钱,便象征性收了一毛钱。 世道啊...... “大哥,等回去我把钱给你。”雨水小声说道。 何雨析道:“给他干什么?你给过他多少东西?他在这赚钱也是养寡妇,你当妹妹的吃个饼怎么了?” 寡妇? 周围又有人围上来,这热闹大啊! 模糊中也看不清傻柱什么表情。 “大哥,再给我一个,不,两个!”雨水小声说道。 傻柱又包了两个给雨水,挥挥手。 雨水忍着烫又抓了两个,拉着何雨析颠儿了。 小路上。 雨水奸笑:“真香!不吃白不吃!” 何雨析笑道:“我懒得搭理他,但你该占他便宜你就占,不然就便宜寡妇了。” “我迟早被你给教坏了,不过我感觉当坏人肯定特开心!”雨水说完,还“嗯”了一声,像是自问自答。 何雨析笑而不语。 雨水吃了两个烧饼,嘴太干吃不下了,便开口道:“二哥,你说大哥看好秦淮茹什么了?” 何雨析道:“可别跟我聊她,想到她我都恶心!” 雨水道:“也别这么说,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确实不容易。咱不搭理她也就是了。” 何雨析没说话,只希望雨水永远不要看见秦淮茹深藏在最暗处的一面。 怕她三观崩裂,道心破碎。 “对了二哥!你说现在有钱人怎么那么多?三块钱的面十斤十斤买?我看着都害怕!” “现在有钱人很多。”何雨析说道。 如水的月光下,雨水摇脑袋,“瞎说,我平时怎么一个也见不着?” 何雨析道:“他们只是不敢在明面上花了而已。” 雨水啊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娄晓娥了。 ....... 翌日,风雪交加,天色阴沉。 早上雨水敲门的时候,何雨析往外一看还以为五六点,她又要带他去偶遇呢。 结果一看世外桃源里的时间,竟然已经七点二十了。 雨水挎着包道:“走啊二哥,上班啊,快迟到了。” 何雨析洗脸刷牙,跟妹妹走入狂风大雪里...... ...... 第三轧钢厂,食堂。 “吃吧。”傻柱给何雨析和雨水一人一个烧饼。 何雨析刚要扔回去,傻柱把烧饼都放到雨水面前。 傻柱知道,自己给的何雨析肯定不要,但雨水给的他就要。 雨水叹口气,小声说:“大哥,你为了秦淮茹真的太拼命了。” 傻柱老脸一红,“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点何雨析有发言权,真堵不上,雨水边吃边说的本事大着呢。 ....... 医务室,小袁照例已经把炉子烧得通红。 “雨水,可从来没见过你拿书来,知道好好学习了?” “嘿,嘿嘿。”雨水偷瞄一眼何雨析。 “被你二哥说了是不是?”小袁笑着说道。 “不是。”雨水脸红了。 何雨析用手指弹了她头发一下,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大彪抱着一张桌子,何雨析拎着一张椅子走进医务室,给放在何雨析的诊桌旁边。 “还真是啊!”王大彪没头没脑的说道。 雨水却反应过来了,低着头嘟囔。 何雨析笑道:“别笑话她。” 王大彪笑着走了。 雨水不满道:“二哥,你是不是跟大彪哥说什么了?” 何雨析坐到诊台里,笑而不语。 小袁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雪啊!不要命了!天漏了!”老高也来了。 “高叔早。何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袁好奇心很强,大眼睛都放光了。 “有热闹?小何说说。”老高解着灰棉袄扣子说道。 这年月没有手机电脑,报纸又过于严肃,每个人都在竭尽可能的探索身边的乐事。 所以说这个年代人和人之间距离更近。 何雨析温暖的笑着:“这丫头懂事,本来要去读石油大学,毕业后挖石油补贴我和老大,现在刚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又不想去挖石油了。” “烦人!你怎么不去广播站对着话筒喊呢?”雨水一边翻书一边嘀咕。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雨析笑着说道。 “好孩子啊。”老高拿起棋谱,“不过你哥可不用你补贴,而且按你俩这关系,你这辈子也不用愁。” 雨水心说,高叔人真好,这么夸兽医。 小袁却有些失落道:“何大哥怕是很快就要被调走了。” “啊?”雨水紧紧捏着铅笔,“二哥你要被调公社去当兽医了?” 何雨析报之以微笑。 老高纳闷道:“小雨水,你哥的水平怎么可能往下调?” 小袁也很不解,“你......何大哥,雨水天天来,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水平?” 何雨析道:“她是天天来,但你看她每天在这待多长时间?” 老高和小袁赶紧连连点头,对,天天早出晚归的,净去各车间选二嫂去了。 雨水小心翼翼的问:“高叔,小袁姐,我哥到底什么水平?” 老高道:“比我强!” 小袁也跟着点头。 “嗯。”雨水浅笑,没想到这俩人连个兽医都不如?唉。 两人做梦也没想到雨水是这么想的,甚至就连何雨析也没想到....... 小袁看看雨水的书本,“这是打算更用功一些,考更好的大学?” 雨水又有点不好意思,嘀咕着:“不要打扰我用功!” 小袁笑着挠了雨水脖子一下,两人很快闹了起来。 深冬的医务室,因为两个年轻女孩而显得生机勃勃...... ...... “小析!”秦淮茹穿着蓝底白点大棉袄走进医务室。 见何雨析没反应,又笑着道:“雨水也在这啊。” 第73章 清北之志 雨水低头看书,头也没抬。 秦淮茹尴尬道:“小析,今晚早点回家,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雨水冷冰冰道:“秦姐,我二哥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介绍的人!” 老高和小袁吃惊的看向雨水,连日来,大家虽然接触不多,但贵在真诚,所以对她有点了解。 两人没想到平时待人热情客气的小丫头,竟然有坚决的一面。 这话直接把秦淮茹之后的所有操作都堵死了。 秦淮茹更尴尬了,小声说:“雨水,不能体谅体谅姐吗?” 何雨析抬头,冷笑着看了一眼秦淮茹,“秦......” “不能,因为我体谅你,就没人体谅我二哥!”雨水冷冷的说道。 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呜呜呜的哭了十几秒,见没人搭理自己,尴尬透顶的走了。 “烦人,总来。” 雨水一边写字一边嘀咕。 何雨析笑呵呵道:“长大了,哥摸个脑袋。” 说完,伸手弹了个脑壳。 “泥呀!” “怎么还弹脑壳!” “快让我弹一下!” 雨水绕到何雨析后面就闹。 “哈哈哈哈。” 老高大笑,“还是个小孩儿。” 小袁笑嘻嘻道:“你再泥呀一声给我听听,太可爱了。” “哼!我要用功了,都不要打扰我努力学习!” 雨水没舍得弹何雨析,给他衣领子整理整理,又开始做起试卷。 石油大学相对比较好考,所以她平时半读半玩。 现在她有清北之志,得拼命补了! 等到下午四点来钟,雨水想好了,别清北了,师范吧! 这个目标还容易点。 回家的路上,她把自己的想法和何雨析说了。 何雨析纳闷道:“当老师?” 老师是个伟大的职业,可操心也是真的,还是希望妹妹轻松点。 等以后条件好了,去谈谈恋爱,买点好吃好喝的,当个无所事事的小废物不好吗? 雨水道:“二哥你想啊,到时候我当老师,你小孩白天就能托付给我了,你一点也不用操心不说,在学校里还没人敢欺负咱家孩子,多好。” 何雨析只说,你一定要考一个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要为自己活着。 雨水说那我想考清北。 何雨析说那还是考师范吧,免得志愿没考上,再给你调剂到外地去。 雨水使劲点头,说打死我也不离开京城。 ...... 时间过的很快。 这才几天的工夫就快过年了。 有那么段童谣或者顺口溜。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天周末,下午,路上有一群浑身补丁的孩子,一边滚铁圈一边唱这段。 何雨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瞎唱什么呢,腊八早就过了,这都小年了。 他驻足在街边,回忆起上辈子的童年。 小时候家里条件还行,想吃什么平时就能吃到,喜欢什么衣服鞋子平时就买了。 学校里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也没见哪个同学对过年有特殊的情感。 反而觉得累,天天跟人说过年好,腿累,腮帮子也累。 拿到压岁钱也没什么惊喜,家里客厅抽屉里有钱,花那个和花压岁钱也没啥区别。 有时候脑子还转不过来。 有的人来拜年,父母不管他去哪里。 而有的人来了,父母要提前教育他怎么认干爹干妈干奶奶干爷爷...... 还得给人跪下...... 十多岁出国留学,更体会不到什么年味儿了。 后来在国外当个普通的工薪族,尽管人生最后几年回国了,但那时候也已经三十几岁。 衣食无忧又孑然一身的人,很难感受到什么年味,因为一直是孤独的。 而现在在另外一个世界,却感受到了浓郁的年味。 他要给妹妹们张罗新衣服,张罗年货,像个大家长一样,有点累,却乐在其中。 凝望着天空慢慢飘落的雪花,何雨析忽然很想再回到上辈子小时候。 他会真诚的和每一个亲戚说声过年好,会在收到压岁钱时装作受宠若惊,会多陪伴父母..... 起风了,何雨析揉揉眼睛,继续往前走。 ...... 前门大街,雪茹丝绸店。 当看见老板娘的时候,何雨析确定这还是正阳门下系列的世界。 不过三十多的陈雪茹不是他的菜,他喜欢清纯的,陈雪茹太妖艳,再说都结过两次婚了,现在是个寡妇,雨水要是知道两人有牵扯,怕是要原地去世。 好吧,普信男了,也许人家也看不上我。何雨析笑着想道。 但一个一米八八,样貌英俊,气质飘逸的年轻人,显然是陈雪茹的菜。 穿着绿色旗袍的陈雪茹扭着水蛇腰,客气道:“同志你好,要给家里人做几件新衣服?” 何雨析点点头,递过去一张纸,“缎面,棉服,棉裤,三套。最小的那套要大红色。” 这可是一笔不错的生意,陈雪茹下意识就夸,“您这字写的可真是,是.......” 我的妈,狗爬啊! 我陈雪茹夸了半辈子人,可头回在字上掉阴沟里。 何雨析笑道:“奇特吧!” “扑哧。” 陈雪茹笑道:“同志见笑了,确实生平仅见。不过能把人请来吗?专人量会更合适些。” “不必了,家人节俭,不会来。” 何雨析给了三个尺寸,雨水一套,林安全一套,小安稳一套。 本想给老六的两个妹妹也做一套,但每次去都看不见人,便没有概念做多大的。 陈雪茹点点头,认真看了看尺寸,抬头道:“自己不做一套?” 何雨析摇头,“我有新衣服。” “好吧。”陈雪茹有些可惜。 想赚钱只是其次,主要是想看看他穿上自己的手艺会是什么样。 “最小的这套是给你女儿的吗?”陈雪茹忽然问道。 “妹妹!” 何雨析脑海中出现小安稳穿着大红棉袄的样子,那得衬托着脸蛋像鸡蛋白一样娇嫩,想她了。 回到家已经傍晚,雨水还在家里用功呢,这些日子天天看书写题,哪儿也没去。 “加油啊!清北!” 何雨析路过耳房时喊了一嗓子。 雨水很快跑出来,手上脏脏的。 “撒尿和泥丸了?”何雨析笑着说道。 “钢笔墨水总是漏出来,洗又洗不干净。”雨水有点抱怨。 “等我找人换张钢笔票,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个用惯了,挺好的!你千万别买!”雨水赶紧拒绝,得省钱啊! 何雨析笑笑,“今晚你自己吃吧,我要去老六家溜达一圈,之前都是白天去,他们都不在家。” 第74章 你们愧对国家啊 东直门外斜街南侧,察慈胡同,老六家。 “你就是小析吧!” 老六的父亲宋远山一开门,便热情的说道。 “小析?部队里的小五吗?” 老六的母亲陈芝赶紧扒拉开丈夫,一边笑一边问道。 何雨析笑道:“叔叔阿姨,我是何雨析,清明的战友。” “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几乎是把何雨析拽进屋的。 屋里很宽敞,里外两间打通,干净整洁。 里屋有炕,外屋有锅台,冬天做饭的时候正好烧炕,晚上可以在灶台里放些柴火,里面起码能热乎到半夜两点多,特别舒服。 这肯定是自己改造的,这种四合院的厢房里通常没有炕。 再加上还有炉子,老六家冬天采暖条件算一流的。 何雨析看向锅台的边边角角,虽然被擦拭的非常干净,但黄泥上被油滋润过的痕迹是擦不掉的。 再看砧板,呈现出油润的深黄色,说明起码十天半个月能见一次肉。 他心松下来,怪不得老六平时不怎么操心家里。 旁边,宋远山笑道:“我一看你这大个子就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清明说着玩。” “是啊,一米八八的大个子,看着就招人稀罕!” 陈芝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边的米缸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面袋子和一个小点的白布袋子。 诚恳道:“小析,清明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这么难的日子你还给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心意我们领了,但东西你拿回去。” 宋远山也道:“对对,拿回去,你能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 何雨析示意两人坐下,把脑袋伸到中间。 两人见他这么神秘,身体也微微前倾。 何雨析小声道:“我们几个在边疆捣腾了不少东西卖,挣了些钱,我这次转业回来之前,清明让我把钱捎回来,嘱托我经常买些东西给你们。” 宋远山低声道:“你净胡说,清明怎么不寄回来?” 何雨析道:“部队有信件审查,汇款也是部队邮局,我们敢汇吗?那不就露馅了吗?” “小析啊,你们糊涂啊,当兵就老老实实当兵,你们怎么还去挣钱了呢?”陈芝有点害怕。 在外面投机倒把都容易被抓住,这几个混小子可好,在部队里投机倒把,找死吗? “陈姨,我们就干了一票大的,然后就收手了,这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何雨析从怀里掏出20张大黑十,在桌底下塞给陈芝,“收好!” 陈芝喃喃道:“五六年前啊,那应该就不会事发了,唉,你们愧对国家啊!” 何雨析心说我们个个对得起国家。嘴上却说着惭愧,惭愧。 “小析啊。” 宋远山挠着头,“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在骗我们呢?” “宋远山!”陈芝低声道:“你怎么跟人说话呢?这么实在的孩子会骗人吗?” “就是!”何雨析微微露出不满的神色。 “小析,叔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 宋远山为人憨厚,话堵嗓眼里了。 “宋叔,我一个畜牧兵转业费加抚恤金一共才三百多,我总不至于给你们两百,平时还各种送东西吧,我自己不过了?” “嘶,也是!对不起啊,叔错怪你了呵呵呵呵呵。”宋远山憨厚的笑了。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转业?抚恤金?你怎么了?” 陈姨也关心的看着他。 何雨析道:“我在部队里受伤了,就转业了。” “你们畜牧兵也去打仗了?”宋远山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有什么战争我们不知道?小规模局部战争?” 何雨析憨笑道:“我去爬山锻炼身体,然后掉下来把胳膊摔坏了!” 老六父母张嘴结舌,满心想安慰他,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下回小心点? 两人摇头叹气。 你说你好好放你的牦牛,你爬什么山? 那可是缺氧的高原地区啊! 陈芝关心道:“伤成什么样?” 何雨析费劲的把右胳膊放到桌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现在胳膊已经能弯曲九十度,但没力气提东西。” “在恢复中吗?”宋远山问道。 何雨析点头。 “那就行,慢慢就好了。”宋远山安慰道。 何雨析又旁敲侧击出两个妹妹的的身高体态,便告辞了。 老六的妹妹名字就比老大家的好听多了。 大女儿宋清美,小女儿宋清柔。 一个22,一个21,都在师范大学念书。 再听听老大家那两个妹妹的名字。 大女儿,林安全,小女儿林安稳,一看这名字,就知道父母一路走来充满危险....... 不过,何雨析最喜欢的还是五岁的小安稳,白白净净,有点淘气又很懂事的小萌妞儿。 要不是太晚了,真想过去抱着亲一口再走。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雨水之前把炉子生好,屋里很暖和。 何雨析躺在床上,默念一声“进!” 转瞬之间,时空轮转。 一轮明月高悬,皎白月辉温柔的涂染大地。 微风和煦,空气清新,温度适宜。 何雨析每次回到这里,都是回到上一次离开前的地方。 站在麦穗弯弯的麦田里,恰好看见肘子四脚朝天躺在不远处。 “死了?”何雨析一惊。 “吼?” 胖墩墩大肘子翻身而起,撞歪一片麦子,欢腾着四蹄朝何雨析冲去。 何雨析麻利一跳,正好落在肘子后背上,大笑道:“走你!带朕去割麦子!” “吼吼吼~” 肘子两个大耳朵贴在脑袋上,开始极速狂奔。 风从耳边掠过,大片的麦子随之腾空而起,齐刷刷的飞向不远处的脱壳磨粉机。 何雨析计算了下,全部收割可以得到2000斤面粉,加上仓库里本来的,现在大约有2500斤面粉。 按照黑市三元钱一斤的售价,这些总价高达七八千块。 “肘子?肘子!停了停了!” “哗啦!” 连人带猪冲进湖里。 冲击力之大,何雨析裤衩又被强劲的反作用力冲掉了。 “吼吼吼~吼吼吼~” 肘子直扬脖哼哼。 “你越来越坏了!” 何雨析仰在水面上,捏着老大的猪耳朵,望向信息界面。 第75章 报仇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二级 面积:200万平方米 温度:26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14天\/30天 物品列表: 初级面粉:2730斤 鸡蛋:182枚 西红柿:195个 现金:1920.3元 粮票:232斤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1700株):株产一斤,成熟期:2天\/10天 初级鸡(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鸭(10只):产蛋期:2天\/18天 初级猪(1头):557斤,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牛(1头):1299斤,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草鱼(1000尾):成鱼期:可捕获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3.8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307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二级医术(192\/1000) 副技能:一级缩地成尺(单次狂奔极限速度高达4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随主技能升级) “肘子,你都五百多斤了?” 何雨析吃惊的转头。 “吼~” 仰面朝天的肘子扭扭,荡起细微的涟漪。 “走了!” 何雨析凭空消失。 回到现实后,何雨析去了趟黑市,为了怕引起别人注意,今晚只销了500斤面粉。 即便如此,他也感受到了有目光始终注意到这边。 他不在乎,真遇到劫道的就表演个黑吃黑。 “一千五!” “等于上两年多的班。” “可真是捡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何雨析悄摸翻墙回到四合院。 ......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弹门声响起。 “腾!”何雨析翻身而起。 抓抓四周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归社会了。 “死丫头!大爷的!我以为机关枪呢!” 何雨析咬着牙穿上衣服,缓了缓情绪,才拽亮了灯。 推开门笑道:“咱不是说好不偶遇了吗?” 雨水瞪大眼睛,“二哥你太不厚道了,你忘了要给我报仇了?” “当然没忘了,你的事我怎么能忘?” 何雨析一边说一边回忆,很快想起来了。 之前偶遇全部失败,在何雨析听起来很客气的婉拒,在雨水耳中就很刺耳,她说等他胳膊能打弯了,就再去偶遇她们,让她们后悔! “二哥对我真好!”雨水甜笑。 “那是!” 何雨析把别出去犯傻的话咽回去,跟着走呗。 什么犯傻不犯傻,妹妹高兴了就行。 ...... 走了一阵,何雨析大概知道方向了,转头笑道:“去和郝冬梅偶遇?” 雨水咬着小白牙,“嗯!” 何雨析温和笑笑,“为什么第一个选郝冬梅?” 雨水道:“二哥,不是第一个选她,而是我只找她报复!” “慢慢的我也知道别人没什么恶意,就是普通的拒绝。但我就是放不下郝冬梅,我一想她可生气了!” 何雨析欣慰的点点头,不傻啊! ...... 七点多的时候,天虽然大亮了,但因为没有太阳,街道上冷森森。 兄妹俩慢慢走到图书馆旁边等着。 “来了。”何雨析说道。 雨水懵懵道:“哪儿?在哪呢?” 就你这样的还盯梢?何雨析道:“胡同口左边第二棵树,穿深黄色大衣那个。” 在一群黑棉袄、灰棉袄和深蓝色棉袄的人中,身着呢子大衣的郝冬梅气质优雅,穿着贵气,举手投足之间卓尔不群。 雨水拉着何雨析就往前走。 “冬梅姐,真巧啊,上班去?”雨水没皮没脸的说道。 郝冬梅转头,错愕道:“雨水,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上次已经拒绝了一次,还来? 而雨水笑嘻嘻道:“冬梅姐,你看你还不信,其实就是巧了!” “二哥帮我捡起来。” 雨水说完,手上的书掉了。 何雨析无语,你能先掉再说吗?你可彪死我了! 弯腰用右手捡起书,递给雨水,雨水却不接。 “冬梅姐,我们走了啊。” 雨水顿了四五秒才接过书,挽着何雨析的胳膊要走。 “何雨析同志你等一下。”郝冬梅着急的说道。 “冬梅姐,我要和我二哥去吃早饭了,有事你到医务室找我们吧!” 雨水拽着何雨析就走,小嘴在轻微的寒风里呼呼冒着白气,小脸上全是大仇得报的兴奋。 “雨水啊雨水,可以别显得自己那么傻吗?” 等走远了,何雨析笑道:“你好歹先把书掉下去再让我给你捡吧!” 雨水笑嘻嘻道:“不懂了吧!我故意的!这样才显得咱就是来给她看胳膊的!气死她!让她故意用右手跟你握手!” “你高兴就好。” “二哥最好了嘿嘿!” ...... 兄妹俩刚到医务室,何雨析军大衣还没脱下去,郝冬梅就跟着来了。 郝冬梅急促道:“何雨析同志,请问你的胳膊是谁治好的?” 何雨析淡淡道:“大夫没义务和病人介绍自己的病情吧。” 郝冬梅低下头,“那天我的行为不妥,请你原谅。” 何雨析没说话。 郝冬梅看向旁边笑眯眯的雨水,“雨水,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呵,我自己妹妹我不知道?能搭理你? 何雨析刚想到这,就见雨水跟人走了。 我去! 何雨析无语。 雨水走后没多久,一大爷易中海急匆匆推门而入。 何雨析心中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不会吧! “早啊老易。” 老高客气的打招呼,这是厂里唯一的八级工,这还是个技术人才十分受人尊敬的年代。 “老高,早。小袁也早。” 易中海匆忙打个招呼,冲何雨析使了个眼色,先一步走进里间。 何雨析跟进去。 “小析,又出现了。” 易中海脸色十分难看。 何雨析压低声音:“鬼?” “嗯。” “抓住了吗?” “我,我一个人没敢出去。”易中海有些臊得慌。 何雨析却没觉得有什么,哪个正常人大半夜看见鬼了出去抓? “一大爷,看见什么样了吗?” “没。我把眼睛闭上了,但感觉她进屋了。” 易中海接着道:“我来通知你一下,今晚在你哥家开个会。” “好。”何雨析送走易中海,独自坐在里间发呆。 这才消停了几天? 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第76章 人间清醒和人间糊涂蛋 何雨析调整好情绪,走到外间。 小袁小声道:“何大哥,你们院又有那个东西了?” 何雨析笑道:“别瞎说,没有的事。” 小袁说:“何大哥,我没雨水那么好骗,你就告诉我吧,我好奇。” 何雨析无奈,怎么人都这样,明明害怕还非要知道。 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那一批。” 小袁失声道:“怎么还一批?多少个啊?” 稳如老高也直捏耳垂活血。 听了一辈子传说,终于还是没躲过去,发生在身边人身上了。 何雨析道:“我也不知道多少个,听我们院老人说,那批一下没了三十来个。不知道多少个回来了。” “三十多个......”小袁吓傻了。 脑海中出现女鬼乱飞的场面。 咦! 赶紧闭上眼睛! “吱呀~” 医务室的门开了。 雨水走进来,“二哥,一大爷刚才来干嘛?” 何雨析笑道:“来看看我工作顺不顺利。” 雨水哦了一声,笑嘻嘻道:“你猜郝冬梅找我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 何雨析心说真是哄孩子的命,哄就哄吧,谁让自己真认这个妹妹呢? 雨水微微得意,“她问我你的胳膊是谁治好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何雨析恍然大悟的说道。 “烦死了!下次装的像点!”雨水嚷嚷一声。 “哈哈哈哈!” 何雨析大笑,真不好伺候,还嫌装的太过了。 雨水转头道:“高叔,我把您推荐给她了。” 正在喝茶的老高错愕道:“雨水,你推荐我干什么?我不会治!” “瞧您谦虚的,我二哥胳膊现在好了很多呢!”雨水十分感激的说道。 老高放下搪瓷缸子,愁道:“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信你二哥呢?他胳膊是他自己治好的。” “哦。”雨水心里一热,多好的白胡子老头儿,知道给二哥面子。 老高道:“小何,医术好又不丢人,你瞒着自己妹妹干什么?” 这可真冤枉我了,何雨析道:“我说了,她不信!天天说我吹牛。” “我信我信。”雨水一脸乖巧,二哥你太单纯了,人家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幸好你有这么清醒的妹妹时刻提醒你。 唉,当妹妹太操心了。 何雨析和老高下棋去了。 雨水转头,“小袁姐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好看。” 小袁强颜欢笑道:“哪有,我就是有点发虚。” 雨水又看向老高,“高叔,您脸色怎么也不好看?” 老高边摆棋边笑道:“我昨晚没睡好。” 雨水只是单纯,又不是傻。 刚才见过面,俩人精神头十足,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一个虚一个没睡好? 联想到脚步急匆匆的一大爷...... 雨水小脸一白,转头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道:“今早太冷,他俩有点感冒,刚才没发出来。” 老高点点头,“嗯,岁数大了,招一点风就不行了。” 小袁附耳,小声说:“我亲戚来了,早上一受凉就虚。” “哦,那你们可要注意身体。”雨水松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院里又闹鬼了呢。” 小袁搬着椅子到路边,轻声说:“雨水,我想求你件事。” “小袁姐你说!” “我妈去昌平我二姨家住了,家里只剩我自己,我晚上睡觉害怕,你能陪我睡几天吗?” “这个得问我二哥,说我如果不经批准夜不归宿,就给我腿打折。” 何雨析无语,“赶紧去,别在家里烦我。” “嘿嘿!”雨水笑嘻嘻道:“小袁姐到时候你别嫌弃我话多啊!” ...... 小袁出去了一趟,下午下班前才回来。 何雨析给了雨水十块钱和十斤粮票,嘱咐她别让人花钱。 雨水表示咱也穷,咱不能装大方,我是去陪她,我负责自己的伙食就已经很讲究了。 何雨析没耳朵听,真想告诉她咱院里闹鬼呢,你小袁姐为了你,把亲妈都送到昌平了。 最后随她了,也不知道这么抠像谁。 ...... 阴沉的夜空下,安静的四合院透着一丝诡异。 傻柱家。 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按照老规矩,前中后院像以前那样轮班。 只是这回分工更细致,从晚上十一点以后,每两个小时一班人,三班倒。 到五点的时候天虽然没亮,但俗话说雄鸡叫了鬼就不敢出来了,那时候鸡早叫了。 这样也不怎么影响休息。 三天为限,三天没事的话就回归正常生活。 大伙儿都离开后,何雨析去而复返。 “雨水去小袁家住了,还不知道院里又闹鬼的事,白天你要是在厂里看见雨水别告诉她。” “行!” 傻柱笑道:“老二,我觉得小袁对你真不错,小姑娘白白净净还细心,要不你试探试探,看看......老二,走啊老二,常来啊!”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傻柱后面是何雨析轮班,到时间后傻柱没叫他。 但何雨析出来了,刚知道可以让系统定时叫醒自己。 外面干冷干冷的,何雨析推开傻柱的门,“我起来了,你睡吧。” 傻柱赶紧说:“你睡你的,我白天在后厨能睡觉。” 何雨析说了声不用就走了,不爱欠他人情。 傻柱屋里灯一直亮着。 淡淡的酒味从房间里传出...... ...... 七点半,第三轧钢厂,医务室。 老高、小袁和雨水都到了,炉子已经很暖。 何雨析却没来,昨天医务室三个人商量好,买年货得趁着早上去,每天早上去一个。 这年月工厂打卡全靠各车间主任或各科室科长监督。 医务室里老高是科长,习惯帮着签字打卡,何雨析和小袁从来都没签过到。 老高感叹道:“本来以为快过年了,市面上东西能多点,结果我听院里邻居说,根本就买不到什么东西。” 小袁也说:“是啊高叔,今早我和雨水醒得早,五点多就跑菜市场看了,结果猪肉都被人买走了,鸡蛋也没有,白面也没有。” 雨水苦着小脸,“完了,过年饺子都吃不上了。我都馋了一年了,就想吃顿皮薄馅大的肉饺子,现在看怕是饺子皮都吃不上了。” 第77章 郝冬梅求医问药 医务室炉火燃烧的很旺盛,啪啪响着。 “雨水。”老高道:“你大哥是食堂班长,有时候招待餐做饺子,他不给你拿点?” 谁家有个在后厨工作的人,家里会好过许多。 尤其炊事员更是吃香,能经常带点剩菜回家,厂里的大锅菜比家里油水大多了。 更何况傻柱还是食堂班长,那家里就更好过了。 “拿啊,我说的一年是从今年开始算的。”雨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高和小袁被逗笑了,这一年可真够短的,这才二月初呢。 这时,外面忽然走近一个浑身袋子的男人。 雨水跑去开门。 何雨析进门后,解开袋子。 老高打眼一看,惊讶道:“我天,你这在哪弄的?” “何大哥,你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有关系啊?”小袁看傻了。 这么多东西,做梦都不敢想能买到。 何雨析带来了六十个鸡蛋,二十斤牛肉,还有二十斤白面。 何雨析笑道:“我哪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在西单买的。” 西单算是京城此时最大的菜市场,物资多点也正常。 不过这些都是世外桃源中带出来的。 牛已经被无痛处理了,这二十斤肉就属于它。 京城人过年包饺子更常用猪肉,但何雨析和肘子玩出交情了,根本没动杀猪的念头,再说牛肉替代也挺好。 “这袋子里是什么?”雨水乐坏了,已经看见过年时热气腾腾的饺子了。 “十几斤牛骨头,价格便宜我就给买了。”何雨析笑着说道。 又说:“高叔,小袁,我买的这是咱们三家份的,你们要多少自己拿吧。” 老高和小袁不用他说,已经挑上了。 倒不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世道没有谁家自己一下买这么多的。 老高道:“小何,我没有牛肉票,用猪肉票顶行不行?” 小袁也眼巴巴的看向何雨析。 “行,咱就按照正常比例,一斤猪肉票能换一斤三两牛肉票。”何雨析给出一个很厚道的算法。 如今牛肉没猪肉值钱,不是因为没猪肉好吃,而是因为油水小,大家觉得吃牛肉不划算。 但正常换是一斤猪肉票换一斤二两牛肉票。 仨瓜俩枣何雨析也不在乎。 老高和小袁咬咬牙,一人买走五斤牛肉和五斤鸡蛋和五斤白面。 两人身上没带钱票,约定第二天给,何雨析说好。 本来打算送他们,既然有能力,他愿意让身边的人过的更舒服一些。 但人活一世,谁都要尊严,正好他们买不到,那就让他们花钱买个痛快好了。 他如果真的在乎钱,这些东西拿去黑市将能卖出十倍以上的价格。 雨水倒是在旁边计算,要是去黑市卖能卖老多钱了,不过也只是想想,她想看二哥去黑市多挣钱,也喜欢看老高和小袁开心。 两头都好,随二哥了。 “嘿嘿嘿。”雨水忽然笑出声。 “让我猜猜!”何雨析端起搪瓷缸子,“有馋猫肯定在想,今年过年能吃牛肉大饺子了!”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雨水红着脸说我是小姑娘,你不能当人面说我馋。 大家又是大笑。 这时候医务室门开了。 郝冬梅穿着昨天的呢子大衣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欢乐的气氛很羡慕,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医务室。 直奔老高诊台前,客气问道:“高大夫,请问能麻烦您出诊吗?” 老高道:“郝会计,我只是个厂大夫,恐怕难堪大任,你找医院里的大夫吧。” 郝冬梅赶紧说:“您太谦虚了,雨水都说了您医术高明。” 老高扭头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轻轻摇头,别推过来啊,我不管。 老高心说我这个黑锅背的虽然长脸,但我不会治啊。 要么说人老奸马老滑呢,老高灵机一动! “郝会计,我只是开过些止痛的方子给小何,主要是怎么好的你还得问他。” 见郝冬梅不怎么信,老高又说:“我要有那么大本事,早被医院挑走了。” 这句话再实在不过,郝冬梅马上相信。 她走到何雨析诊台前,客气的问道:“何大夫,那天是我举止不端,请问你可以引荐下给你治病的那位大夫吗?” 何雨析想了想,“我没看过大夫,都是雨水给我拿的药,你问她吧。” 哎? 雨水乖巧的看戏呢,这怎么砸我头上了?顿时眼神一懵。 郝冬梅也懵了,你们这是把人当毽子踢吗? 硬着头皮问道:“雨水,你能帮着引荐一下吗?” 雨水说:“我就给我二哥开过一点消炎药,我觉得主要功劳还是高叔!” 果然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高苦笑,毽子又回来了。 郝冬梅看看老高,又看看雨水,最后看向何雨析。 “何大夫,请帮我诊个脉。” 何雨析点点头,伸出手三指切脉。 闭上眼睛后。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 【获得初级羊崽十只。】 【初级羊,肉质鲜美,180天出栏,目前世外桃源时间流速为十倍,18天可出栏。】 【已存入世外桃源。】 “系统,为什么还是初级的?” 【宿主,二级奖励虽然还是初级,但数量提升了。三级奖励会提升质量,届时宿主可以品尝到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给我形容形容?” 系统没反应。 何雨析没有开始养殖,而是另有打算。 扫了一眼病症栏后,开口道:“里间。” 郝冬梅小声问:“你还没问我哪里不舒服。” 一旁,老高和小袁撇撇嘴,还用问啊,看不起谁呢?从进门你脖子就没怎么转过。 而雨水羞红了脸,外行都看出她二哥是个外行了。 她心里嘀咕着:人家是人,不是牦牛,人家会说话!就不能先问问吗? 兽医就是兽医,丢人! 何雨析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郝冬梅艰难的转转脖子,“好像落枕了。” “嗯,进来吧。”何雨析朝着里面走去。 郝冬梅趴在病床上,何雨析左手轻轻放在她的脑后,猝然一用力,嘎嘣一声。 “好了。”何雨析朝着外面走去。 “等下。”郝冬梅坐起来,晃晃脖子,吃惊道:“这就好了?你胳膊是不是自己治好的?” 第78章 拒绝的原因 何雨析只负责治病,不负责聊天。 郝冬梅跟着走出外间,坐到何雨析诊台前,恳求道:“何大夫,请问出诊吗?诊金好说。” 何雨析道:“不出。” 郝冬梅低下头,“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 雨水一听,陷入思考之中,但她还算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便憋着。 何雨析道:“不出。” “何大夫,雨水,我先走了。” 郝冬梅尴尬的冲两人笑笑,走了。 “二哥二哥,你刚才给她治什么了?” “落枕。” “治好了吗?” “唉。”一旁的小袁叹口气,“雨水,你哥要是连个落枕都没掰好,她还会求他给别人看病吗?” 老高愁得慌,明明对她说过何雨析医术很好,人家表面笑嘻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信...... “二哥,你可别动心啊,她家人情虽然好,但咱水平不行,别给人治坏了,省着招灾惹祸。”雨水小心的说道。 “你说的太对了。”何雨析从怀里掏出一根钢笔丢过去。 “吧嗒!” 墨绿色的钢笔在卷子上滑了一下,雨水眼疾手快赶紧摁住。 一看顿时惊喜道:“英雄牌?二哥你就是我的英雄!” 何雨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 雨水伸出手,“收据给我看看。” 何雨析这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忽然肉麻了,原来是想拿着收据去退货。 “撕了。” “啊!这么贵!买它干什么?以前那个就是有点漏水,修修不就行了?”雨水苦着脸嘟囔起来...... 老高和小袁陡然反应过来,看雨水的眼神更亲近了些。 这姑娘啊,真挺好的。 雨水看了会书就跑了,虽然二嫂没找到,但和厂里好些人混熟了,和不少女工成了朋友。 老高道:“小何,你为什么不答应郝会计?你不是说郝会计回绝的挺客气吗?” 小袁也好奇的看向何雨析,记得他说过,郝会计是婉拒。 “客气什么客气,那是我怕雨水难受,糊弄她的说辞。” 何雨析看向小袁,“打个比方,我要是追求你,你就算再不愿意,你会故意伸出右手跟我握手吗?” 小袁小脸一红,你追求我我才不拒绝呢。 “何大哥,我估计她是一时没注意。正常人不会用这种办法拒绝,太......那啥了一点。” “她还真是故意的,因为她本来伸的是左手,临时换成右手了。” “那就太过分吧,这不是玩人吗?”小袁很生气的说道。 就连向来心胸开阔的老高也直摇头。 何雨析道:“我倒不在乎她,但雨水这些日子一想到就气得掉眼泪,唉,这丫头。” 小袁道:“雨水真好,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妹妹。” 何雨析笑道:“简单啊,你认她当个干妹妹不就行了?那我就成了你哥。” 小袁一怔,“那,那还是不用了!” 老高翻了一页棋谱,瞟了何雨析一眼,轻轻叹口气。 人家想当你妹妹吗? 就不敢用你那没用过的脑子想一想吗? “吱呀~” 医务室门开了。 李副厂长李怀德进门就热情打招呼。 搞得众人有点不适应,以前人家可是高高在上,从来不随便笑。 “小何同志,来来来。” 李怀德拉着何雨析走进里间。 何雨析坐到病床上,笑道:“李主任,怎么了?” “开,开点药!” 李怀德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候不用说白。 何雨析立刻明白了,“行,但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李怀德道:“你说。” 何雨析道:“我有些老乡朋友,说快过年了,想看场电影。” 李怀德想了想,“没问题,哪个公社的?我让许大茂去放。” 何雨析:“东兴,红星,红旗,东家庄,齐河子。” 你老乡朋友挺分散啊,李怀德腹诽了句,笑道:“好说,我让许大茂连着去放,二十九正好放完。” 何雨析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 李怀德两眼放光,赶紧拿到手上,麻利揣进怀里。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李怀德走后,老高问道:“小何,你是不是给他开药了?” “嗯。”何雨析道:“安神丸。” 老高顿了顿,“他是来找你开安神丸吗?” 何雨析笑道,“反正我给他开的就是安神丸。” 小袁好奇道:“那他本来想开什么?” “去!瞎打听什么?” 何雨析和老高一起说了句。 小袁脸蛋一红,憋憋屈屈背方子去了。 ...... 入夜,北风用力的刮着。 何雨析家炉火烧得很旺盛,炉底时不时掉下些碎煤渣。 “告,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许大茂接下来五天都回不来了,被被你们厂领导派到公社放电影了。” “嗯。” “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上来。” “好,嘶。” ...... 黎明前夕,娄晓娥恋恋不舍的钻出被窝。 穿好衣服后,轻声说:“我走啦。” “嗯。”何雨析说:“竹篮里有十个鸡蛋是给你的。” “谢谢。”娄晓娥走了。 何雨析也坐起来,望着安静的院里,忽然有点想亲眼看看鬼长什么样。 ...... 时间很快过去三天,鬼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天一早,天色放晴。 何雨析刚进厂就成了最靓的仔。 “何大夫,哪买的?一下能买到这么多?” “匀点给我行吗?” “我加钱买你看行不行?” “好家伙,西单吗?我今早去东直门菜场一点也没见到。” “各位不好意思,这是给医务室同事带的。” 何雨析婉拒路上碰到的工友。 拎着东西走进医务室。 “妈!” 小袁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哈!”雨水大笑,“叫爸爸。” “雨水!”何雨析哭笑不得。 小袁捅咕了雨水一下,雨水笑嘻嘻说对不起。 小袁站起来,望着老大三块猪板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老高笑道:,“带份了吗?” 何雨析笑道:“带了,每份三斤,咱三家平分了吧。” 第79章 你哥有好几把刷子 “这下好了,三斤板油,能出......两斤四两的猪油!”小袁欣喜不已。 老高欣慰道:“本来还担心过年饺子里没油水,结果你就给板油买来了。” “能过个好年喽!”雨水眼神有点飘忽,又想大饺子了,还有点想嫂子,要是有个嫂子就好了。 这时郝冬梅推开门走进来。 她的手里拎着一条大约二斤的五花肉,一看地上三大坨板油顿时很吃惊。 她今年过年不回家,家里便托跑车的人送了二斤五花肉过来。 郝省长在信上写着,本来想找几斤板油寄给她,这样油水会充足些,但物资实在匮乏,他也是跑遍周边菜市场才寻得二斤五花肉。 让她切莫炒菜,一定要炼化后存油,再用油渣炒菜。 这可好,省长都没买到的东西,地上竟然摆着十来斤。 “这,京城不是六类地区吗?按理说不应该有板油供应吧。”郝冬梅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没人回答她。 她那天的行为让人看不上,大家有点无意间抱团的意思。 郝冬梅走到何雨析的诊台前,低声说:“何大夫,这是二斤五花肉,我父亲给的,送给你吧。” “不必。”何雨析淡淡道。 世外桃源里还存着一千四百多斤牛肉不知道怎么吃呢。 雨水小声道:“你误会了,我二哥胳膊真是高叔治好的。” 老高撕了点手纸往外走,这傻丫头没救了,不掺和。 郝冬梅盯着雨水看了足足三秒,忽然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何雨析旁边。 “噗通。” 忽然双膝跪地。 郝冬梅对何雨析道:“何大夫,那天我伤了你的自尊,今天我给你跪下,能不能原谅我?” 雨水连忙去扶她,“郝冬梅,我二哥是个本分人,你打我们脸我们不搭理你就是了,我们不用你打自己脸给我们看!” 何雨析挺满意,傻妹妹这句话回的恰如其分。 他冲小袁示意了下。 小袁赶紧和雨水一起把她扶起来。 郝冬梅深吸一口气,眼圈红的像雪地里的梅花。 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雨水盯着五花肉足足三秒,才抓起绳走到门口,把五花肉塞到郝冬梅手里。 回到医务室说:“唉,真想给贪了,就是不好意思。” “什么?”何雨析问道。 “五花肉啊!” “出息。”何雨析不想理她。 小袁低声说:“何大哥,你不是说她是省长的女儿吗?她态度也到了,实在不行你就给她朋友看了吧。” “嗯?我什么时候说的?” “雨水昨晚说的。” “啊小袁姐你出卖我!”雨水笑嘻嘻捅咕了小袁一下,又说:“二哥,都自己人,知道就知道呗,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没事,有个省长的爹又不丢人的。” 小袁道:“何大哥,我主要怕她情急之下使手段,咱小厂医经不住人家那种家庭施压的。” “哦,原来小袁姐是这个意思。也对,咱得罪不起人家。”雨水琢磨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高回来了。 雨水凑过去,坐在老高的诊台对面,笑嘻嘻的。 老高无奈道:“雨水,你哥的胳膊就是他自己治好的,你想啊,牲口什么的也会骨折对不对?你哥会治这方面也不奇怪。” 我草。何雨析乐了,老高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竟然开始编了。 “雨水,我们说一次两次你可以认为是客气,但我和高叔已经说了有五六回了,你就相信我们吧。”小袁直叹气。 “也是!”雨水小脸一喜,瞄向二哥,“有两把刷子嘛!” 老高见她终于信了,松口气道:“你哥有好几把刷子。” 小袁抿嘴笑。 雨水又回到自己的书桌边坐下,挪着椅子靠近何雨析。 “我真后悔把你写字台放在我旁边!” 何雨析无奈,“你挪椅子能不能不要坐在上面挪?你不会站起来挪?” 好好个小丫头,像个小混混似的。 雨水嘿嘿笑了一声,“二哥,要不下回她来咱就给她治了吧,啊不对,给她朋友治了吧,我消气了,你消气了吗?” “行,我知道了,你去看书吧行吗?” 何雨析伸手把她脑袋推远,烦你小袁姐去。 而另一边。 郝冬梅枯坐在财务科里,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角落里的残雪。 “一个小大夫这么大的气性吗?” “我给他跪下都没用?” “这就是气节吗?” “那天不该一时起玩心的。” “但我真没有什么恶意。” 郝冬梅低下头,双手紧紧捏成拳。 ...... 下午四点二十,医务室里众人很放松,一天要结束了。 老高又往搪瓷缸里倒了点热水,要把茉莉花茶最后一点茶味榨干。 小袁开始拖地擦桌子,雨水帮忙, 何雨析右手上吊着一块废铁,满头大汗的锻炼胳膊。 “行了二哥,今天就练到这吧,汗擦干净,省着等会出去着凉。”雨水扫了一眼说道。 何雨析赶紧把废铁放下去,这一天天的,每天早晚都要锻炼十五分钟,真遭罪。 他真不愿为了早好那么三四天费这个劲,但妹妹也是为他好,他便从了。 说白了,哄孩子。 “对了,我听说一个消息,说年后要合厂了。”老高突然说道。 何雨析心一动,终于要合了吗?那第三轧钢的名字将彻底作古。 新的万人大厂红星轧钢厂要登上历史舞台了。 小袁道:“真的吗?那到时候您的科长能保住吗?” 老高满不在乎道:“到时候我推荐小何当,别人顶我我不服气,周边轧钢厂就咱厂医务室最厉害。” “我不当,我就想当个闲人。” 何雨析果断拒绝,再一个顶了自己人多不好。 老高没再说,看态度是已经决定了。 这时,隔壁保卫科房顶上的大喇叭响了。 于海棠高亢的声音随着激昂的音乐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海棠姐......”雨水柳眉一皱,琢磨起来。 “雨水,下班了,咱走吧!” 何雨析催促道,看这表情,又打算制造偶遇吧! 求求你饶了哥哥吧! 第80章 二哥成了香饽饽? 温暖的夕阳照耀着大地,下班的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雨水小声道:“二哥,海棠最近总打听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何雨析道:“也许她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糊弄我啊你!” 雨水拍了他胳膊一下,“你说她是不是看你胳膊好了,所以又动心了?那肯定不行,不能共患难,咱就不跟她同富贵!” “但是......人家有顾虑也正常,要不......二哥,你俩再见一面?” 何雨析甩开大长腿加快脚步。 雨水虽然在问,但她的脚步已经很慢了,显然打算等着于海棠。 自己慢慢等。 雨水还真没追他,而是在那磨磨叽叽的往前挪。 再一想,又不是带着二哥偶遇,有什么好磨叽的。 便转身朝着轧钢厂走去。 走到厂门口的时候,正好见穿着军绿色棉袄的于海棠往外走。 “海棠海棠海棠。”雨水跑过去。 于海棠挽起她的胳膊,笑着问:“怎么了?” 雨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看上我二哥了?” 于海棠:“什么叫又?我这段时间没看好别人,就看好你二哥了!” “啊?”雨水懵懵的。 于海棠无奈道:“你二哥是个木头,你也是个木头吗?” “我。”雨水感觉错过了什么。 于海棠道:“雨水,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好他了,我那时候还有对象,就没跟你二哥直说,第二天我就跟对象分了,然后就再也没找到和你二哥单独见面的机会!” 说着有点生气,“你二哥本来长得就好看,工作好,个子还高,现在胳膊又要好了,马上就抢手了!你可要帮我去说说。” “是吗?”雨水凝着眉头,然后点点头。 好像真是,二哥现在是香饽饽了啊! ...... 四合院,前院。 邻居说有个年轻姑娘来找何雨析。 何雨析慢慢走进中院,一大妈在屋里冲他抬手。 “怎么了一大妈?”何雨析走过去问道。 “你怎么还过来了?我让你赶紧去招呼人家姑娘!”一大妈恨铁不成钢道。 “快走快走。”易中海撵人,“这傻小子。” “要不我在你家待会儿吧。”何雨析是真不想面对郝冬梅。 还有点烦,拒绝好几次了,怎么还找家里来了? “那姑娘不好吗?”一大妈关心的问道。 “说来话长,她不是来相亲的,是来求我办事的!” “那你给人办了呀,办完就熟了,不就能相亲了吗?”一大妈表情一直恨铁不成钢。 何雨析无奈道:“大妈,雨水是不是跟你学的?你俩说话怎么那么像?” “赶紧走吧你!”易中海推开门,又把何雨析推出去了。 何雨析抬脚往后院走。 想想没必要,一次说清楚算了。 “何大夫你回来了。”郝冬梅客气的打招呼。 “嗯,进来说吧。”何雨析开门。 家里很冷,冰窖一样。 何雨析蹲下生炉子。 “我来吧,你手不方便。”郝冬梅走过去。 “习惯了。” “嗯。” 郝冬梅站在旁边,低着头道:“我知道你烦我,我本身也不是磨叽的人,我每次都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说几句就离开,但回去后又恨不得马上继续找你,求你。” “郝冬梅,我虽然是大夫,但我也有个人喜好,我有权利选择不给外厂的人治病。希望你理解。” 别说外厂,本厂的他不爱治的也不治。 见他态度坚决,郝冬梅第一次从年纪相仿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压倒性的压力。 这是从前从没有过的。 吱呀~ 雨水推开门,欢天喜地道:“二......郝冬梅?” 郝冬梅尴尬的笑笑。 雨水随口问道:“到底是谁生病了?” 郝冬梅轻声道:“我以前的对象。” 雨水表情有点怪异。 郝冬梅说:“本来我在黑龙江上班,他在生产建设兵团服役,我父亲......” “周......”何雨析没有说出全名。 看电视剧《人世间》的时候记得周秉义就是军旅出身,只是没想到现实提前了这个进程。 郝冬梅并没有多想,毕竟相隔甚远,他们不可能认识。 何雨析道:“既然是军人,那我就不跟你谈私人恩怨了,他怎么伤了?人在哪?” 郝冬梅一愣,“你答应了?” 何雨析点头,早说早答应了。 郝冬梅惊喜道:“他,他在外地军区医院养伤,拉练的时候胳膊摔坏了。” “腿伤了吗?能走路吗?” “没有!能!” 何雨析点头,“让他过来吧,你可以走了。” “我......”郝冬梅试探道:“我可以多说几句话吗?” 雨水见二哥答应了,态度也软化许多,“我二哥也不是撵你,只是跟你没话说,你要是有话就说吧。” 郝冬梅轻声道:“诊费......” “不需要!” “这,只因为他是军人?” “是。” 何雨析起身,去门口的大缸里拿肉。 现在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口坛子或者缸,里面装着需要冷冻的食材,上面只要随便盖个大小合适的木板就行。 棒梗不在,大家放心许多。 “老二。”傻柱出门,一脸沉痛。 何雨析从缸里掏出一块牛肉,低头用斧头砍下一块。 傻柱走近,“老二,棒梗要判了。” “嗯。” 一个多月了,时间有点长。 现在办案流程比后世简约一些,正常情况下半个月就判了。 不过判得越慢,就说明有可能判得很重。 目前建国十几年,法律条文还在逐步完善中。 任何一次修改,都是实打实的案子推动的。 傻柱道:“我花钱找人问了,说是最少十年。” 何雨析把木板扣在缸上,“七年以上,十五年以下,大概率十年以下,先去少管所,十八岁成年那天转移到监狱。” “还有,现在就算我写谅解书也没用,因为棒梗被抓典型了,还有事吗?” “我不是找你写谅解书的,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傻柱小声说道。 “长话短说。” “我,我就想跟你聊聊天,也没什么具体想说的。” “没事就别说了。” 何雨析有点冷,匆匆忙忙跑回家。 “傻柱,傻柱!”秦淮茹小声召唤。 傻柱无精打采的走过去,瓮声瓮气道:“干什么?” 第81章 傻柱秦淮茹决裂 “你进来呀!”秦淮茹把傻柱拽进屋。 “傻柱,你弟弟消气了没?他答应写谅解书了吗?” “他说写谅解书没用,我就没提。” 贾张氏骂道:“他说你就信吗?你他妈先给要来,你管有没有用?” 傻柱咬着牙不说话。 秦淮茹哭着道:“你真一点也不在乎棒梗。” 傻柱脸色更阴沉了。 贾东旭死后,是谁拿棒梗当儿子养?是谁总给你们带饭盒,是谁帮孩子交学费,你病了是谁买的药? 傻柱手指骨节发青。 贾张氏道:“你还真以为他在乎棒梗?他巴不得棒梗死在监狱里。” 傻柱冷冷道:“东旭走了以后,是谁拿棒梗当自己孩子照顾的?你家有油水的菜都是哪来的?是谁......” 贾张氏道:“我求你了吗?不是你自己愿意吗?” 傻柱牙关紧咬,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道:“傻柱,我明确告诉你,没有谅解书,你就别进这个门了!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那个谅解书,法院说没用才是真没用!” “没有谅解书就不让我来?你说准了吗?”傻柱阴沉声问道。 秦淮茹点头,“说准了!” 贾张氏道:“没有谅解书,我死也不会同意你俩的事!你个没用的东西!” 傻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又腾的站起来,吼道:“老二本来就要个认错的态度,你们可好,;厉害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但不管教棒梗,还怂恿棒梗接着抢,现在让人老二一下送进看守所了,你们接着能耐啊!你们冲我使什么劲?” “不来就不来,你们当我爱来?” 说完,傻柱抬腿就往外走。 贾张氏道:“不赶紧去哄哄?” 秦淮茹厌恶的看向门外。 有什么好哄的?还有心思哄他? ...... 何雨析家。 易中海和傻柱一起进门。 落座后,易中海道:“小析,雨水,我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明天中午我带个姑娘来跟柱子相亲......” “一大爷,去外面相吧!”雨水急道,“不然就被搅和了。” 易中海道:“不用,我会提前打好预防针,比以后知道了觉得你哥骗她强。” 何雨析心中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脓包遮着迟早发病,不如干脆挑了。 雨水显然并不确信女方能不能顶住,但出于对一大爷天然的信任,没继续说下去。 易中海接着道:“小析,你和你哥有矛盾的原因我知道了,这事我没法劝你,就不多说了。” “我来主要是希望你能卖大爷个面子,你哥相亲的时候你能控制下脾气,别当着女方的面骂他。” 何雨析道:“我骂他干什么?” 易中海道:“女方来了,你哥总要把你和雨水介绍给人认识,到时候你突然来句‘我哥死了’......” 说到这,大家都面露笑意。 试想一下,傻柱热情的冲女方介绍:这是我弟弟何雨析。 何雨析懒散的说我哥死了。 场面确实挺爆炸的。 何雨析道:“我知道了。” 傻柱心里一喜,本来以为能连一大爷一起轰出去呢。 雨水小声问:“大哥,太突然了,你和秦淮茹不是挺好的吗?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俩合适,我是说你俩关系不是挺稳定的吗?” 闻言,傻柱消沉道:“雨水,翻篇了。” “翻篇好,翻篇好。”雨水点头。 “好了,柱子你跟我走吧。”易中海领着傻柱走了。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何雨析问道。 雨水道:“就怕大哥和秦淮茹只是闹了个矛盾,一时冲动跟别人结婚,过几天后悔,结果婚结了。我还害怕秦淮茹纠缠大哥,大哥心软,结果家散了。” “别想那么多了,大过年的,你就当双喜临门吧。” “也是吧。” 雨水估计窝头蒸好了,掀开了锅盖。 ...... 入夜,最近天不好,好些日子没星星月亮了。 世外桃源中却星光灿烂,一轮圆月高悬。 何雨析骑着肘子溜达,捡捡鸡蛋,割点草喂喂羊。 这些一个心念便可以做到,但他享受这种自己动手的生活。 悠闲,自在。 “肘子,你长得太快了,少吃点吧,你都五百多斤了。”何雨析双腿夹夹肘子柔软的胖肚子,软乎乎的,热乎乎的,怪好玩的。 也许品种问题,肘子的毛很软,不然该扎腿了。 ...... “你来了。” 黑暗中,何雨析笑着问道。 “嗯。”娄晓娥钻进熟悉的被窝,慢慢闭上眼睛。 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气息,轻声说:“许大茂明天就回来了,正好你也好好歇歇,这五天晚上把你累坏了。” “嗯?”何雨析动动,“好像每次求饶的都是你。” “我那还不是为了顾及你的身体?年轻人,不能太哎?嘶!” ...... 大年三十了。 一大早,院里虽说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但喜悦在每个人心头流淌。 何雨析去上班了,今天只要上半天。 傻柱根本就没去上班,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中午的相亲。 雨水昨晚琢磨了一夜大哥会不会反悔,六点多才睡,这会儿正在梦周公。 第三轧钢厂,医务室。 “何大哥,多亏有你,我家才能过个肥年!”虽说肉票蛋票都花光了,但小袁还是特别高兴。 多少人想花都花不出去。 老高也说:“是多亏了你,我们院里就我一户准备的最好。” 何雨析掏出几个分币,丢进开水里煮,笑道:“运气好,再一个西单大。” 小袁道:“何大哥你家是帽儿胡同九十五号院是吗?今年我给你拜年!” 老高瞥了小袁一眼,小丫头,怎么不说给我拜个年呢? 长辈不值钱啊! 何雨析笑道:“对,你可得来,到时候给你压岁钱!” “我不是小孩了!我是大姑娘了!” 小袁有些不满,“我们院像我这么大的好几个都结婚了呢!” 何雨析道:“那你也抓紧找一个,到时候我就是你娘家人,给你包个厚厚的大红包。” “我谢谢你!”小袁笑着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坐着。 老高舔舔手指头,翻了一页棋谱,暗道,彪啊,太彪了! 而另一边。 秦淮茹走进傻柱家,一看好些好菜,顿时就哭了。 第82章 傻柱相亲 “傻柱!棒梗马上都要判了,你还有心思做好吃的?”秦淮茹很失望。 傻柱冷淡道:“秦姐,以后我不进你家门,你也别进我家门,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秦淮茹一怔,“什么意思?” 傻柱道:“昨天你说了,没有谅解书别进你家门,不瞒你说,从你家出来以后我压根就没找老二要谅解书。” 秦淮茹眼泪又落下来,“傻柱,你就心疼心疼棒梗吧,你不是说他是你亲儿子吗?” 傻柱烦躁道:“大过年的别来哭,我等会相亲,你也别来搅和。” “相亲?” 秦淮茹震惊道,好好的怎么要相亲了?这回玩真的? “秦淮茹,你来干什么?我大哥今天相亲!你要是顾念我哥之前对你的恩情,你就赶紧走!”雨水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说道。 “雨水,你也不可怜......” “别说了,赶紧走!大过年的撵你不好看!”雨水厌恶的说道。 秦淮茹哭着走了。 雨水打了个哈欠,“大哥表现的挺好,继续保持哈。” “嘿嘿。”傻柱憨笑,“你去哪儿?” “找二哥去,有个大事昨晚忘告诉他了,我得赶紧去!” “今天就半天班,他最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不行啊,我得跑两个地方,我走了啊!”雨水跑了。 ...... 第三轧钢厂,医务室。 “雨水来了啊!”小袁亲热的打招呼。 “小袁姐,高叔好。” 雨水打了个招呼,坐到二哥旁边道:“二哥,于海棠看好你了!我领你去找她啊?” “鸡血?”何雨析下意识说道。 “鸡血?什么意思?” “哦没事,我不去,我和她不合适。” “厂花啊二哥,你还想找什么样的?”雨水不解。 何雨析笑道:“什么厂花,她长得还不如咱小袁。” 小袁腰杆一挺,神气起来,马上又问:“什么叫‘还’不如我?” 老高低头看棋谱,好好一句话,让他说的像找事似的,彪啊。 何雨析道:“小袁,我觉得你是咱厂长得最秀气,最好看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嘿,嘿嘿,嘿嘿嘿嘿。”小袁害羞的低下头。 雨水还想让何雨析和于海棠相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张不开嘴了。 隐约觉得小袁对何雨析的态度有点模糊。 而何雨析又说小袁才是厂花。 “他俩不会是暗度陈仓了吧!”雨水惊讶的想道...... 不管怎么说,她看出何雨析没看上于海棠,虽说心里气得慌,但也不强求。 “唉,那我该怎么和海棠说呢?我就说你还在考虑吧,大过年拒绝人家有点给人家添堵。” “随你。” “嘿嘿!”雨水忽然笑了,“刚才秦淮茹跑大哥屋里哭,让我骂跑了!我跟大哥都和她说了中午要相亲,还赖着哭,真不要脸。” 何雨析笑笑,不大关心那些屁事。 老高倒是说:“雨水,中午你防备着点,小心有幺蛾子!” 小袁和雨水一起聊了好几个晚上,对秦淮茹更了解些。 便说:“其实还是出来相亲更好一点。” 雨水把一大爷的想法说了一遍。 老高说靠谱。 小袁却说:“还是小心着点。” 大家都没在意。 ...... 十点来钟,厂里广播就响了。 于海棠首先预祝大家新春快乐,然后说了假期安排。春节从初一开始放三天,初四上班。 她还没说完,厂里人都快跑光了。 包括何雨析和雨水。 雨水一路上叽叽喳喳,开心的不得了。 回到家,傻柱已经将春联都贴好了。 过了一会儿,十一点了。 易中海带着一个胖胖的姑娘走进前院。 阎埠贵道:“老易,这位是?” 易中海道:“玉华,这是院里的三大爷,打个招呼。” 刘玉华大大方方道:“三大爷你好,我叫刘玉华,来和你们院里人相亲的。” “你好你好,跟谁相亲?” “何雨柱。” “他啊。傻......上班呢吧?他回来了吗?” 阎埠贵虽说不待见傻柱,但也不在这上面使坏。 易中海笑道:“玉华也是厂里的,早就知道傻柱这外号。行了老阎,柱子在家准备呢,我先领人过去了。” “好好好。”阎埠贵望着两人走进中院,冲旁边道:“傻柱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三大妈道:“你怎么知道?你也不是厂里的,你了解这姑娘?” 阎埠贵道:“我不认识,但你想啊,这姑娘胖乎乎的,家里条件肯定很好!” 三大妈道:“还真是,不过......唉,我觉得不会顺利。你想,那秦淮茹是吃素的吗?她就能眼看着傻柱娶别人?那她家不得苦死?” 阎埠贵直摇头,“老易领人来,意思就是他亲自压阵,秦淮茹要是敢去搅和,就是打老易的脸,以后不仅傻柱不会帮衬她家,就连老易也不会帮衬了。” 阎解成道:“爹,一大爷为什么对傻柱这么好?” 阎埠贵不爱跟儿子聊那些,便没说话。 三大妈道:“老阎,这回你眼光还真不如我,要我说秦淮茹肯定搅和。” “行了,大过年管那些闲事呢,傻柱刚才给了我两毛钱求对联,咱今儿就不聊他了。” ...... 中院,傻柱家。 傻柱见到刘玉华时松口气,本来嫌弃人家胖,但细看眉眼还挺秀气。 “何大哥你好。”刘玉华笑着打招呼。 “刘玉华你好!”傻柱憨笑。 刘玉华道:“我知道你有弟弟妹妹,这一大桌咱也吃不完,给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玉华靠谱啊!”易中海欣慰的笑了,出去叫人。 傻柱也很高兴,之前还担心女方小心眼,只顾着过自己日子,现在看挺好。 人爽朗,大气,说话办事让人很舒坦。 很快,易中海带着何雨析和雨水进屋。 两人都是一怔,家里条件肯定不错,这年月有几个胖妞啊。 不过稍微细看,就能看出这人眉眼挺秀气,而且还很和气。 “玉华姐你好,我是何雨水,是他妹妹!”雨水笑着打招呼。 “雨水你好。”刘玉华眼神亲善,又看向何雨析,“何大夫你好。” 第83章 看我怎么揍她 “你好。” 何雨析客气的打招呼。 傻柱脸色一喜,还以为他不会搭理刘玉华呢,赶紧招呼着大家都坐下。 何雨析和雨水打量了一下刘玉华。 一米六三左右,一百三十来斤,白白胖胖的。 其实也没多胖,只是这个年代大家都瘦,才显得她好像很胖。 “老太太,你坐这干什么?” 外面响起二大爷刘海中的声音。 “海中啊,忙你的去!” 大家自然朝着外面看去,却没看见聋老太太,但声音就在门边。 “大伙先吃。”何雨析招呼了声。 出门一看,聋老太太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 何雨析蹲下,笑着小声道:“小馋老太太,想吃口好的?” “啪!”聋老太太用拐棍打了他一下。 “嘶!” 正好抽何雨析手背上了。 何雨析笑道:“怎么还恼羞成怒呢?来,进来吃饭。” 说着就要扶她。 聋老太太又用拐棍打了他一下。 何雨析躲过,“行了,我不该说你馋老太太行了吧。” 聋老太太小声道:“奶奶虽然没听清你刚开始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说完,冲老贾家那边使了个眼色。 何雨析马上明白了。 老太太不是来蹭饭的,是来看大门的。 想想还真是! 秦淮茹要是真不要脸的往里冲,全院唯有聋老太太能拦住。 不用动,你碰一下就倒,就问你害不害怕! “老太太,哎呦,你这个小馋老太太!哈哈哈哈!”傻柱见何雨析没回去,出来一看顿时乐了。 聋老太太这回听清了,给了哥俩一人一拐棍,口型一样。 何雨析冲老贾家使了个眼色。 傻柱低声道:“叫她来?你这不是捣乱吗?” 操! 何雨析低声道:“老太太给你守门,怕秦淮茹过来!” 傻柱心头一暖,强行要扶聋老太太进屋。 聋老太太坚决的拒绝了。 两人一看这架势,估计是劝不动。 何雨析回家拿了件新的军大衣给老太太披上。 就这么的,在寒冷的一九六四年大年三十,屋里一群人聊天,门口却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小老太太。 以后每一年的大年三十,何雨析总会回忆起这一幕。 哪怕他年纪很大了,也总会想起一张小老太太倔强的脸。 其实在这一刻,他是有些羡慕傻柱的。 不过也没那么羡慕,他相信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老太太依然会手执拐棍,镇守大门,让里面的人安心。 ...... 屋里。 刘玉华见兄弟俩回来了,认真道:“何大哥,易师傅提前跟我说了一下你和秦淮茹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说下具体情况?” 傻柱老脸一红,“说这个干什么?” 刘玉华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但我要知道你的过去,更要知道秦淮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然以后打她我心里没底!” 众人一怔,齐刷刷的看着她,挺狠!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嘻嘻。”雨水没忍住笑出声,小手赶紧捂住嘴。 刘玉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总有个狐狸精勾引自家老爷们,老爷们又不能动手,老娘们当然得上了!” 有道理!大家直点头。 何雨析和雨水对视一眼,这人行啊。 要是来个窝囊的女人,秦淮茹肯定会继续想方设法从傻柱那抠好处。 那女的能活活窝囊死! 这个好,估计傻柱要敢眉来眼去,连他也得跟着挨揍! 何雨析心里盘算上了,将来抽空教她几招?省着家暴傻柱的时候她吃亏。 傻柱痛快道:“前几年她男人死了,她一个人带俩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还有个缺德婆婆,日子不容易,我可怜她,就经常给她带点剩饭剩菜。” “后来她看上我了,我也喜欢上她了,挖心掏肺对她,再然后发现原来她没看上我,是在利用我,我这就撤了!” “我现在就想找个媳妇结婚,好好过日子!” 刘玉华点点头,“既然这样,行吧,对了,门口老太太怎么回事?” 傻柱笑着说怕秦淮茹来搅和。 刘玉华当即站起来,出门扶起聋老太太,朗声道:“您有心了,我谢谢您,进来吃饭,她要是敢来,您就看我怎么给她扔出去的就行了!” 她的调门天然高,加上故意大声说话,哪怕老贾家关着门窗也能听见。 贾家。 家里一点年货也没准备,本来指着吃傻柱的,她们已经习惯了吸血。 结果大年三十的中午,桌上却只有一盆油水少的可怜的水煮白菜。 小当哭着说:“我要吃肉,傻柱家做肉了我看见了,我要去吃!他以前不是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们吃吗?” 槐花:“肉,我要吃肉。” 贾张氏道:“傻柱那个丧良心的,就这么不管咱们了?淮茹,你过去服个软,顺便把相亲那女的弄走,挺大个胖子吓唬谁呢?” 秦淮茹低声道:“妈,我怎么觉得傻柱这回是玩真的呢?” 最近一年,傻柱有时候也会故意相亲吓唬她,逼她跟他结婚。 她习惯了,甚至有时候压根懒得去搅和,反正傻柱过后会老老实实来服软。 但现在,她莫名心慌。 “淮茹你傻呀,傻柱这次就是来真的!” 贾张氏道:“你想想,他以前相亲怎么相的?就俩菜招待人家,今儿呢?一大桌子!还是老易做的媒,聋老太太亲自堵门口怕你捣乱!” “尤其是何雨析,平时一点不爱搭理傻柱,傻柱如果不是真相亲,他会过去吃饭?” “你得仔细分析,就算傻柱本来想演场戏吓唬你,现在这么多人搭台,假戏也成真的了!” 听到这,秦淮茹彻底慌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看向外面胖乎乎的刘玉华,眼底露出一丝胆怯。 转头看向两个女儿。 ...... 傻柱家门口。 聋老太太乐坏了啊,这大胖闺女可真好,拉着人家手问东问西。 不得不说,刘玉华胖乎乎的样子,就是老一辈喜欢的晚辈媳妇样子。 就这么的,何家兄弟没扶起来的聋老太太,被刘玉华扶进屋了。 第84章 过年?照样揍你! 傻柱家里气氛十分融洽。 大家聊了会后,基本说定了,初四早上领证,中午办席。 “大嫂大嫂!”雨水这就叫上了。 刘玉华从兜里摸出一个红纸叠的红包,“雨水,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嫂子给你个见面礼。” “嘿嘿!谢谢大嫂!”雨水高高兴兴拿过红包。 “duang!” 跺脚声,显然没那么实,踩中了。 何雨析趿拉着单鞋过来的,脚背一麻...... 刘玉华又摸出一个红包,笑着看何雨析。 傻柱直使眼色,快给何雨析跪下了,你可千万别冒出句我哥死了啊。 “大嫂。”何雨析叫了声。 “来来来,拿着,不多,别嫌少啊!”刘玉华站起来,把红包递给何雨析。 何雨析双手接过。 刘玉华道:“老二,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我还找你给我把过脉。” “我记得。” 何雨析笑着点点头,半个月前,大嫂肚子不舒服去医务室诊脉。 他诊出了穿越以来唯一一例因吃多了而导致消化不良的病例...... 印象相当深刻。 刘玉华道:“你胳膊不好,洗菜不方便,炒菜也不方便,你结婚以前就来你大哥这吃,还有雨水你,嫁出去以前也来这吃。咱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好好过日子,多好。” “谢谢大嫂!”雨水声音有点低,小嘴一扁,“我也爱热闹,但自从我爹跑了,二哥去当兵,家里好些年没这么热闹了。” “过年,不哭。”刘玉华轻轻揉揉雨水脑袋。 “大嫂,我胳膊快好了,一个人能开火。”何雨析客气说道。 刘玉华道:“老二,嫂子家条件还行,而且就我一个闺女,你天天只要带张嘴来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这闺女。”聋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带张嘴就行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易中海也笑,“小析,你这大嫂可真不赖。” 何雨析也觉得刘玉华人真的挺好,刚要说话....... “咣!” 门被人撞开了! 一大股冷风灌进来,桌上饭菜的热气随之一飘。 众人皱眉,小当叉着腰,活脱脱缩小版的贾张氏。 “傻叔,你自己吃好的?你怎么都不管我们了?我家中午就一盆白菜!你赶紧像以前那样,给好吃的送到我家去!” “傻叔,肉,我想吃肉。”槐花弱弱的说道。 傻柱心疼的看了槐花一眼,叹口气道:“玉华,这是老贾家两个孩子,以前吃惯了。” “她俩为什么叫你傻叔?”刘玉华皱眉。 傻柱低声说:“我也不爱听,扳了几回没扳过来。她们妈教的。” “这秦淮茹,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教孩子。” 刘玉华说完也没话了,想过秦淮茹来了怎么办,但没想到孩子会来。 聋老太太张张嘴,最后没说话,这关要傻柱自己去过。 不然以后还是麻烦。 易中海也是如此,只顾着叹气。 傻柱站起来走到门边,大手轻轻握住槐花细瘦的肩膀。 红着眼圈道:“槐花,你生下来时就没爹,叔是真心疼你,也一直拿你当孩子。按理说叔就算跟你妈没关系了,也得好好待你。” “但你妈会借着这个继续赖上我,所以叔以后不能对你好了,乖乖回家好不好?” “傻叔,我想吃肉。”槐花扁着小嘴,三岁左右的孩子,哪能听懂大人的人情世故。 傻柱见她哭了,自己眼圈更红了,往她小嘴里塞了一个肉片。 站起来转过身,“槐花,以后别来叔家了,能听懂吗?” 槐花也许听不懂,但她能看懂态度,呜呜呜哭着走了。 “呼......作孽。”何雨析呼出一口浊气。 雨水转头,轻声问:“二哥,什么作孽?我觉得大哥做的还行。” “我不是说他。” 何雨析视线投向门外,望着槐花摇摇晃晃的幼小身影,幽幽道:“摊上个短命的爹,不做人的妈,让人想可怜她都不敢,不然这孩子我就管了。” 电视剧里,槐花长大后是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但哪有人天生就是白眼狼,不都是后来慢慢学坏的。 老贾家三个孩子全部变成自私贪婪的性格,家长要占绝大部分原因。 雨水想了想,“二哥,人各有命。” 何雨析点点头。 所谓心软也只是转瞬的事,槐花有那么不做人的老娘和奶奶,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敬而远之。 “傻叔,我的呢?”小当等着呢,没想到傻柱坐那压根没有给她肉吃的意思。 傻柱挥挥手,“回家去吧。” 雨水道:“小当,你七八岁了,也该懂一点事,这不是你家,以后别来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奶奶都说你是个丧门星!要是没有你,傻叔给我家的东西更多!你小时候饿死就好了!”小当张嘴就来。 “小当!”雨水失声道:“我给你吃过多少东西?你都忘了吗?” 小当眼睛一转,“你要是现在还管我,那我以后还跟你像以前一样好。” 雨水一脸厌恶。 “你妈说的还是你奶奶说的?”何雨析冷着脸问道。 “我奶说的,怎么?”小当一脸不服。 她应该庆幸自己才七岁。 何雨析起身往外走。 众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外面响起“咣”的一声,大家才如梦方醒。 人家是寻仇去了。 可真没想到,当时有仇当时报,这可是大过年去。 就连雨水也没想到。 一屋子人呼啦啦朝着老贾家走去。 老贾家屋里,贾张氏一看何雨析踹门,刚要骂,就见何雨析健步冲过来。 “啪啪!啪啪!” 何雨析甩手,两个来回抽了四个巴掌。 贾张氏从椅子上消失了。 秦淮茹哭喊道:“大过年的让不让人活了?怎么还上门呃!!!” 秦淮茹脖子被掐死,喘不上气,瞪大眼睛。 何雨析送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松开手。 转瞬之间手里多了一根银针,照着贾张氏人中就扎! “嘛嘛~”贾张氏抿抿嘴。 “噗!” 竟然吐出两颗带血的后槽牙! 第85章 你敢瞅我男人一眼,我就揍你 剧痛、屈辱、愤怒,一齐涌上贾张氏心头。 活了这么大就挨过两次打,全是何雨析干的。 贾张氏怨毒道:“我的老贾啊,东旭啊......” 何雨析抓着她头发拖到门外,丢在雨水面前。 “道歉!” “道歉?”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腿,捂着嘴道:“何雨析你倒霉了,我这就去告你,你别想过好这个年!” 何雨析看向围观的邻居们,冲王大彪道:“大彪,辛苦下,给陈科长找来。” 王大彪使眼色,说破大天你打人也不对,找保卫科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去!” “行!”王大彪跑了。 贾张氏满嘴漏风的哭诉道:“老邻居们都来看看啊,他何雨析上门二话不说打掉我两颗后槽牙,这可是后槽牙,你们说他用多大劲啊,他多狠啊!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雨水站出来,大声道:“谁让你大过年让孩子上门说我是丧门星,还说我小时候饿死就好了的?今天这日子能提死字吗?贾张氏你太丧良心了!” “贾张氏你缺德!你哪能让孩子上门说死字,你不知道今天过年吗?” “你不让人过好年,人家能让你过好年?” “小析你打得好,她作恶这么多年,可算有个人敢收拾她了!” “陈科长来了我们给你作证,是他不做人在先!” “活该挨打,还有脸出来哭!” 邻居纷纷骂道,积压多年的怨愤喷了出来。 贾张氏一愣,“我,我那是去年说的啊!我没让她说啊!小当!!!” “啊!”小当怪叫一声跑回家了。 贾张氏站起来,捂着嘴,阴狠道:“何雨析你别以为我不懂,牙掉了可是算什么伤的,这个年你就在监狱里过吧!” “啪!”何雨析一巴掌抽过去,“坐那,别起来。” 贾张氏狠劲上不来了,捂着嘴小声哎呦。 何雨析看向秦淮茹,“正好,你也不用派孩子去骚扰我们,也不用以后背后卖骚膈应人,你有什么招现在都使出来吧,来,卖惨,赶紧点!赶紧哭!” 邻居们脸色各异,可真是个妙人,这让秦淮茹怎么哭得出来? 秦淮茹臊得脸通红,“你这人说话真不好听,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和气点?” 刘玉华上前一步,朗声道:“你别那么多屁话,我今天就告诉你,以后但凡你瞄何大哥一眼我就揍你。” “还有那个死老太太,嘿,就说你呢,你不是要告老二吗?行,保卫科科长来了,我问问他管不管寡妇骗人钱财!” “等上班以后我满厂给你家扬扬名,你就看厂里道德委员会的人管不管就完了!” “你,你怎么这样?你不想过年了吗?” 贾张氏怯怯的看着刘玉华,这大胖闺女要武力有武力,要智力有智力,不好对付啊! “过年算啥?谁没过过吗?咱就互相对付,看谁更倒霉就行了!” 刘玉华说完,冲何雨析道:“走老二,咱回家,等会保卫科科长来了你看我怎么跟他说。” 雨水赶紧拉着二哥往回走。 何雨析皱皱眉,“她道歉了吗?” 雨水压低声音道:“哎呀打都打了还道什么歉!” 何雨析扒拉开她的小手,转头道:“贾张氏......” 贾张氏啐了一口血吐沫,“何雨析,我没让小当今天去说这些。” 何雨析:“以前你说过。” 贾张氏大声道:“我连在家说点什么都得防着你吗?” 也是,人说的也有道理,传出来是个失误。 何雨析转身往回走。 这时,陈科长走进中院,手一指,“何雨析你给我站那!” 院里人面色不变,心里微微鄙视,谁不知道你俩关系好?还挺能装的。 何雨析站住。 陈科长把人群赶成一个圈,让何雨析和贾张氏、秦淮茹三人站在里面。 陈科长站在中间,大声道:“放肆!太放肆了,打老人,你竟然打老人,还把人牙打掉了!你赔人两百块钱!” 何雨析斜眼,你可真敢开价。 “陈科长,你拉偏仗吗?两百块钱?贾张氏命值不值两百块钱?” “要不你给我牙打掉吧,半价就行!” “哪有你这么管事的?你也不问问前因后果?这事就怨贾张氏!” “一颗牙一百?那是大金牙吗?陈科长你睡醒了吗?” 邻居们纷纷鸣不平。 贾张氏一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哭着道:“陈科长,我的青天大老爷,多亏有你管我,不然我真被欺负死了啊!你知道那何雨析.......” “好了,别嚎!” 陈科长打断道:“秦淮茹,你领了傻柱半年的工资,现在傻柱问你要,你看怎么办?” 贾张氏愣住,他妈傻柱什么时候提这茬了? 邻居们也回过味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秦淮茹哭着道:“傻柱,那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傻柱没看他,对陈科长道:“我不要了,就帮老二抵了贾张氏的牙钱吧!以后老何家和老贾家两不亏欠!” “哎?”贾张氏陡然明白过来,“陈科长,你这是包庇!包庇!” “不服去派出所告我!就你们老贾家干的缺德事,还他妈有脸让我来!”陈科长冲何雨析飞了个眼,走了。 “各位,散了。”易中海说道。 贾张氏骂道:“易中海,你现在才死出来?你是不是院里一大爷。” 易中海张张嘴,苦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大爷,来吃饭。” 刘玉华拉着一大爷往回走,另一只手拽着傻柱袖子。 秦淮茹望着人家亲热的样子,眼泪又默默掉下来。 寒风一吹,特别凉...... 而自家里,已经传出贾张氏暴揍小当的咒骂声、哭喊声...... 忽然觉得傻柱其实挺顺眼的。 何雨析倒好看,但他睁眼看过自己一眼吗? 傻柱丑,但他死心塌地啊! 秦淮茹眼泪越流越快,以前大部分都是装的,这回......真难受了。 ..... 傻柱家。 大家心情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甚至因为直接把事情挑破了,大家反而更开朗了一些。 刘玉华道:“老二,你真是个爷们儿!你怎么不找个人结婚?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大嫂说,大嫂给你寻摸寻摸。” 第86章 红衣小女孩 “怎么所有人都关心我的婚事呢?” 何雨析嘴角苦涩,一个雨水就顶不住了,现在又要来一个了吗? 雨水开心道:“大嫂,以后咱俩一起给他找。” 何雨析低下头吃菜,就当我不存在吧,你们聊你们的好吗? 这顿饭吃到下午一点多。 何雨析和大家一起送走刘玉华后没回家,而是去前门大街的雪茹丝绸店把棉袄都取走。 五套棉袄棉裤用料扎实,扎起来老大一捆。 陈雪茹有意多聊几句,何雨析无意多聊一句,付了余款便把东西拿走了。 今天要去老大和老六家,哪有那个闲心跟她闲聊。 ..... 北沟沿胡同,78号,中院。 何雨析左手拎着五斤牛肉、三斤板油、一小袋鸡蛋和面粉。右胳膊夹着两套棉袄。 虽说右手手指无力握持,但胳膊能抬起来一些夹东西,真是方便的很。 “哎呀,小伙你是来提亲的吗?” “真大方啊,老林家有福了。” “这么多肉啊,在哪儿买的?” “等会儿我得去问问,能不能匀点给我!” 前院的邻居们跟着走到中院,眼热的盯着何雨析手里的东西。 何雨析微微蹙眉,这些人倒不一定是坏人,但现在老六家没有男人,别人要是想上门买点,换点,家里人就算不愿意,恐怕也不敢拒绝。 他双眸微眯,冷森森道:“我是林安邦战友,定期来照顾他的家里人,平日里还要麻烦邻居们帮衬帮衬他们,如果谁欺负他们,还请各位告诉我。” 一番话,看似请求,实则警告。 “五哥!五哥!五哥!” 忽的,小安稳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何雨析看向门,只见门玻璃上只露出一个冲天辫的尖尖在乱晃,。 他表情破冰,冲各位邻居说了声感谢,便快速走进门。 出乎意料的是林安稳不在。 “五哥抱......五哥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小安稳咽了口口水。 “哈哈,别的咱先不看,你先把棉袄穿给我看看!” “新衣服吗?我有新衣服了吗?”小安稳瞪大清澈的眼睛,“我可以有新衣服的吗?” 何雨析微怔,“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能有?” “因为我家穷啊!”小安稳理所当然的说道。 何雨析张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小丫头棉袄上的补丁比原本的布料都多,估计是老大穿过的传给了林安全,最后又传到了小安稳这。 何雨析把东西放到一边,蹲下抱起小安稳,“安稳,从今以后一年四季我都给你买新衣服。” 小安稳天真无邪道:“五哥,我有一套就行,剩下的钱给我妈行吗?我妈天天在外面挣钱,太累啦。” “好!听你的,真懂事!” 这算不算穷人孩子早当家?他不愿意去想。 反正以后老六家不是穷人了。 把炉子添了些煤,等屋里更温热些,何雨析把小安稳的破棉袄脱下去,原本鼓鼓囊囊的小丫头一下变成细瘦的一条。 何雨析念叨着几个月就给你养胖,又一边把红棉袄套上去。 一个萌气十足,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诞生了! “真好看,比我想的还好看!” 何雨析抱起小安稳照镜子。 小安稳冲镜子歪头,小手不停的揉着舒服的面料,小脸一直挂着开心幸福的笑容。 “谢谢五哥,我太开心啦!” “开心就好,你妈和你姐呢?” “妈和姐去农村收货了,准备去黑市卖,五哥你可不能去外面说啊,我是相信你才告诉你!”小安稳小大人一般说道。 何雨析抱着小安稳坐到路边,思忖起来。 老大的津贴一点也不低,按理说家里应该不缺钱。 但怎么次次来老大的母亲都在搞钱呢?这次还带着女儿去? 这要是被公社抓住,这个年别想好好过了。 “安稳,你家......”何雨析没问出来。 便说:“等初二一大早我就来看你好不好?你让妈妈姐姐都在家等着,就说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好不好?” “五哥我会告诉妈和姐姐的,但她们听不听我就不知道了。” “行,你只要把话带到了就行。” 何雨析用鼻尖顶顶小丫头的脸蛋,软乎乎的。 他从世外桃源里取出三个煮好的,还热乎的鸡蛋,填鸭一般给小安稳吃下去才走。 有点后悔了,没搞一些酱牛肉放世外桃源里,如果有的话......估计小安稳也吃不下了。 ....... 何雨析又把两套衣服送到老六家,两个妹妹开心坏了,虽说家里条件不错,但也没到每年过年都能买新衣服的地步。 回到家。 何雨析睡了一觉。 ...... 易中海家。 一大妈忧愁道:“老易,我觉得淮茹不会那么轻易撒手。” 易中海沉声道:“都是自己作的,什么婆婆不同意,都是借口!她自己根本就不想嫁给柱子!” 一大妈道:“那以后淮茹的日子就苦了,咱多接济接济?” 易中海喝了口茶,“怎么接济?你说怎么接济?” 一大妈沉默。 把东西给贾张氏,贾张氏私底下跟别人说易中海不怀好意,想让秦淮茹给他生孩子。 把东西给秦淮茹,贾张氏私底下跟别人说易中海现在一点不避讳,直接跟秦淮茹接头了。 天黑时偷着给秦淮茹,贾张氏看见了跟别人说易中海已经跟秦淮茹睡觉了。 “那贾张氏可真不是个东西!” 一大妈是个很含蓄的人,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易中海道:“本来院里不少人愿意帮衬她家,毕竟东旭人缘还行,但老刘给淮茹一斤面,老嫂子上门当着人全家给了老刘一个耳光,谁还乐意管他们?也就柱子贪图淮茹身子,这几年一直帮衬着。” “是吗?柱子不是因为善良吗?”一大妈吃惊的问道。 易中海笑了声,“你听那小子说的好听!” 一大妈苦笑,“你说柱子这次结婚能结成吗?” 易中海道:“都已经说明白了,淮茹还能怎么闹?不过我估计她肯定还会找柱子,具体看柱子能不能把持住了。” “把持?” 一大妈若有所思。 第87章 过年了 都是过来人,一大妈听懂了。 苦笑着说:“柱子这小子一根筋,真愁人。” “他一根筋?他可不傻!他只是比一般人更懂坚持,要是确定了坚持也没用,跑的比谁都快!” 易中海看着傻柱长大,对他太了解了。 一大妈笑,倒是有点刚认识傻柱的感觉。 ...... 一九六四年的大年三十,前段日子的积雪基本都化了,土地露出本来的颜色,院里孩子们乱跑着,却少了个带头的。 雨水站在窗边,“二哥,唉,棒梗不在我还有点别扭。” 何雨析单手和面,强悍的力量把面团压出一个个拳头的凹陷。 抬头笑道:“别扭是正常的,毕竟少了个大活人,要不我去把他弄出来陪你过个年?” “那就算了!” 雨水想起棒梗那天上门抢东西时的丑恶嘴脸,晃晃脑袋,“也不知道能判多少年。二哥你知道吗?” “不好说,七到十五年吧,估计是十年。” 雨水走到他旁边,小声问:“你说他出来以后会不会找咱们报仇?” 棒梗现在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报复欲,而且直指人命。 才十几岁就这样,二十几岁还了得? 到时候大小伙子要害人可就防不住了。 一想还怪害怕的! 何雨析笑笑,“放心吧。” 现在不埋他,因为他还是个半大小子,于情于理都没必要搞他性命。 要是蹲完监狱出来还那样,那可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事了。 成年人之间解决问题往往更加简单。 全国每年那么多失踪人口,不多一个。 “有你跟大哥在我就放心啦!” “叨叨叨叨!” 雨水抓起两把菜刀剁馅,也不爱想那么久远的事了。 何雨析好些年没回来,如今兄妹三人终于团聚,好好过年比什么都强。 “嘿嘿,二哥,真没想到大哥能在你前面结婚,我以为他会被秦淮茹吊一辈子呢。” “嗯。”何雨析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你说大哥结婚那天秦淮茹会不会出来又哭又闹啊,那就烦死了!”雨水表情有点燥。 何雨析笑道:“闹就闹,大嫂会揍她。” 雨水:“嘿嘿,我喜欢大嫂,带劲!” 何雨析不说话了,和面需要醒次面,上面盖上秸秆做的帘子,又蒙了一层被子放到炉边慢慢醒面了。 雨水见他有点困倦,说了声你眯会,抱着菜板跑到隔壁了。 隔壁。 傻柱见妹妹亲热的眼神,心里一下就热乎了。 “你怎么过来了?” “二哥下午不知道干啥去了,回来后睡了一觉也没缓过来,我让他眯会!” 雨水接着道:“大哥,初四那天你结婚,要是秦淮茹来闹怎么办?” 傻柱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才就在琢磨这件事,没想出什么结果。 “雨水,你说我一个老爷们儿,总不至于动手打她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让大嫂打她!”雨水怂恿道。 傻柱道:“结婚当天新娘打仗不好,不过我估计你大嫂不在乎那个,随她吧!到时候你在旁边可别让你大嫂吃亏!” “什么叫我在旁边?”雨水道:“我跟着大嫂一起上!” “哈哈哈哈!”傻柱大笑,摸兜掏出一块钱和五斤粮票,“拿着,爱吃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雨水揉搓着钱票,忽然低下头,小声道:“都好几年没给我压岁钱了呢。” 傻柱轻叹一声,“雨水,哥以前犯浑,你能原谅我吗?” 雨水点头,“压岁钱这种都是小事,主要是你跟二哥之间......我也不知道你俩这辈子能不能和好了。” 说完,又开始剁菜,只是声音比在何雨析家钝了许多,没那么痛快了。 傻柱坐下,忧愁道:“你二哥......你等会儿再剁!” 雨水把刀放下。 傻柱接着道:“你二哥怪我挺正常的,我以前真浑啊。” 这时,何雨析推开门,“雨水,过来包吧,面好了。” 雨水点点头,跟着过去了。 过了两个来小时,大家吃年夜饭,夜里十二点又一起吃饺子。 雨水怕冷场,就让一大爷一家和聋老太太过来一起吃饺子,傻柱家的气氛因此很好。 何雨析话不多,但脸上也挂着笑容。 ...... 第二天,大年初一了。 雨水一大早就敲门,穿着新衣服原地转圈给何雨析看。 何雨析笑着说好看,雨水说那是,主要是你妹妹长得好看! 大家也都夸她,把她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何大哥!何大哥!” 小袁穿着件崭新的蓝底白点棉袄,快步从二门跨进中院。 “小袁你来了,过年好啊。”何雨析笑道。 “何大哥过年好,雨水过年好!” 小袁笑眯眯的拜年。 何雨析介绍道:“这几位是院里一大爷、一大妈、二大爷、二大妈,这是我哥。” “各位,这是我医务室同事小袁。” 大家笑着互相拜年。 “姑娘你多大了?”一大妈慈眉善目的问道。 小袁脆生生道:“一大妈,我十九了!” 二大妈赶紧道:“十九啊,结婚了吗?” 小袁脸一红,嘿嘿笑着摇头。 二大妈道:“我家......” “行了行了。”刘海中拉住二大妈,“老易,我们去老阎家溜达溜达!” 说完拽着二大妈往二门走。 跨过门了才低声道:“你瞎吗?” “你瞎吗?你看那姑娘多好?长得白白净净,工作还好,给咱家光天介绍介绍啊!”二大妈不满的说道。 刘海中道:“你个老娘们眼神还不如我,你就看不出那小袁看小析的眼神不一般?说不定两个年轻人私底下早在一块了,你瞎搅和什么?” 二大妈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还真是!两人眉来眼去的一看就有事!这么说小析也快结婚了?老何家最近喜事多啊!” 走进阎埠贵家前,刘海中低声道:“小析结婚了是喜事,傻柱结婚可不一定是喜事,还不知道能不能结上呢!弄不好那天得闹得特别难看!” “哎!老刘,二大妈过年好啊!” 阎埠贵穿着身好些年的紫色唐装,开门拱手拜年。 “过年好啊老阎!” “老阎过年好!” 刘海中两口子跟人拜年。 阎埠贵笑道:“大过年的,你俩刚才说什么特别难看?” 第88章 傻柱孩子的名字 过年讲究讨口彩,也讲究吉祥话,没有在人门口说不好的。不过虽说阎埠贵没在意,但刘海中两口子还是不好意思了。 二大妈道:“不是说你家,刚才我和老刘说起傻柱结婚的事了,估计那天不太平,就说了嘴估计会闹得难看。” “这事啊!唉。”阎埠贵笑容也淡了几分,“其实刚刚我还和杨瑞华说,估计那天可能要出点事。” 刘海中也叹口气,说咱谁也别说了。 大家和傻柱关系都不算好,甚至算得上不好,但邻里之间哪有没摩擦的? 兴许他们盼着傻柱出门掉沟里,但谁也不盼着他结婚那天倒霉。 ...... 中院,何雨析家,炉火呼呼作响,屋里很温暖。 小袁和雨水手拉手聊天,说着昨天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两人说了好长时间,却不见何雨析回来。 ..... 前院,阎埠贵家。 三大妈破了过年不能流泪的规矩,指指门帘,“小析,帮着进去看看吧。” 阎埠贵怒斥道:“你心里难受你就憋着,大过年你在人面前掉眼泪丧不丧气?” 又拉着何雨析往外走,“小析,今儿三大爷真对不住了你了。” “解成怎么了?” 何雨析冷不丁想起,可有些日子没见到阎解成了。 阎埠贵强撑着笑脸,“挺好,年后再说。” 何雨析回头,见三大妈蹲在地上捂着嘴哭,估计不是大事不会这样。 走进隔间,何雨析皱皱眉。 床上,阎解成胡子拉碴的躺在被子里,旁边还放着痰盂,屋里味道都不能待人了。 就算何雨析来了,阎解成依然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毫无反应。 阎埠贵老两口在旁边训斥了几句,也不见阎解成有反应。 何雨析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在部队听说过和你一模一样的病例,十年左右自己就好了。” 闲来无聊的时候,何雨析又仔细回忆了剧情,阎解成应该是八十年代前后带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出境,估计也就是大风结束前后有的,算起来距离那时候差不多十来年。 阎解成眼睛一下瞪得老大,腾的一下坐起来,又重重的仰面躺倒。 激动过度了?何雨析无语,上去摁住人中。 阎解成很快清醒过来,抓着何雨析的手道:“真的吗?” 何雨析抽出手,“见过三个,脉象什么和你差不多。起来过年,给胡子刮刮!” “好好好!”阎解成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阎埠贵夫妇投来感激的目光。 何雨析笑道:“我没有安慰他,我说的是实情。” 阎埠贵惊喜万分,拉着他到桌边话家常,甚至还让三大妈把藏起来的花生和瓜子都拿出来,让何雨析随便吃。 ......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转眼初三了,最后一天假期。 明天傻柱要结婚,今天就忙着布置院里,新年遇喜事,加上邻里都放假在家,所以都出来帮着忙活。 谁都没想到,有一件小事让众人挠头了。 新年前是布料的消耗期,大家手里的布票基本都消耗干净了,傻柱想买块新绸子的红布给媳妇蒙着,但找了满院也没找着绸子票。 忽的,雨水低头看看自己的新棉袄,小声问:“大哥,缎子的行不行?” 傻柱哪能分清楚绸缎的区别,反正都是高级面料,赶紧说行。 雨水眼睛朝何雨析屋里一斜。 傻柱心领神会,小声道:“你去帮我问问,有的话帮我要点,我马上要结婚了,不敢招惹他!” 雨水往后退一步,大声道:“大哥,要是别的还行,我无缘无故的找二哥要缎子票,二哥那么聪明的人一下就猜出来了!” 傻柱气得跺脚,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小点声!” 何雨析家门开了。 雨水惊喜的推了傻柱一下,傻柱直摇头,小声说:“我怕我哪句话说错了惹他不高兴,明天结婚时他再来句我哥死了,那我就真去死吧!” 雨水一想也是,便跑进何雨析家。 何雨析坐在桌边喝茶看书,头也没抬指指桌上。 雨水笑嘻嘻拿起缎子票,“二哥你听见了?” “废话,估计后院都能听见!”何雨析合上书,笑着看妹妹。 雨水跑出去把票给傻柱,“赶紧去买吧!剩的还回来啊!” “谢谢啊老二!”傻柱喊完就跑。 落下病根了,现在就怕听见他那句我哥死了。 雨水又跑回何雨析屋里,坐下道:“二哥,谢谢你呀。” 何雨析笑笑。 雨水嘿嘿傻笑,“二哥,你说大哥的孩子叫什么?” 何雨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了想。 “这个要看人家的想法。” “你说嘛!我听听!”雨水催促上了。 何雨析缓缓说:“下一代中间的字是晓,就叫......何晓吧!呵呵。” 也算和前世看过的电视剧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互动了。 雨水直摇头,“这个不行,要是男孩还好,个女孩怎么办......好像女孩叫何晓也挺好听的?也不对!男孩也不行,后面还要有字啊!” “那就叫何晓晓!”何雨析说完,觉得还挺好听的。 “何晓晓?”雨水眼睛一亮! ...... 初四了。 天不亮的时候就有人敲何雨析的家门。 “小析,要去接亲了!” “二哥!起床啦!快点穿衣服!” “小析,起来了起来了!” 易中海,雨水和聋老太太在外面喊人。 何雨析穿好衣服出门,笑道:“怎么这么多人来喊我?” 门边,傻柱穿着干干净净的黄棉袄,头发油光锃亮,却心事重重的。 易中海笑道:“小析,你哥俩平时不怎么走动,但今天你得热情点!” 聋老太太道:“你大嫂是个好人,你再不喜欢你哥,你也不能在结婚这天打嫂子的脸!” 雨水低着头,偷瞄何雨析。 “我这不出来了吗?”何雨析无语。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先教育一顿是吧? “啊也是!”聋老太太用拐棍敲了他屁股一下,“赶紧跟你哥去吧,家里边有我们!” “行!”何雨析痛快答应。 其实昨天小袁来找雨水玩的时候,他就托小袁帮着请假了。 第89章 万事俱备 这年代接亲就不时兴轿子了,主要是讲究一切从简。 院里几个岁数差不多的都来了,老阎家两个,老刘家两个,还有王大彪和另外几个未婚小伙,和何家兄弟俩一起组成了接亲队伍。 大黑天里,大家乱晃着手电筒,热热闹闹的朝着刘玉华家方向走。 阎解成自从得知自己的病慢慢会好后,像变了个人,“我说傻柱,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觉得你还没我高兴呢?” 好几条手电光打到傻柱脸上,傻柱被晃的眼前发白,笑着说哪有,我开心着呢。但大家都看出来他有心事。 王大彪道:“柱哥是怕秦淮茹来闹?你放心吧,我妈说了,要是秦淮茹出来闹帮忙拦着。” 阎解成道:“对,我妈也说了,说一大妈二大妈还有大彪妈她们都准备好了,要是秦淮茹闹,就给弄回家看着,不管怎么说这个婚肯定让你结的顺顺当当。” “是有这回事!”刘光天跟着说道。 “谢谢大伙儿!谢谢大伙儿!吃饭时多喝点!”傻柱似乎松了口气,但看起来不多。 何雨析忽然道:“你在担心我今天不给你面子?” 本来很热闹的人群一下安静了,黯淡的手电光中,只有不算整齐的步子声。 随着何雨析回来的日子久了,大家逐渐也都知道了事情原委,这种事没法劝,大家也都私下骂过傻柱鬼迷心窍。人何雨析今天能来接亲就给了傻柱天大面子了。 傻柱干笑一声。 何雨析道:“不用担心这个,我不会让雨水难堪。” “好好好。”傻柱又干笑一声。 何雨析转头,借着手电的余光发现傻柱依然心事重重的。 “你还有事?有任何事都说出来,今天你有什么事我都帮你顶着!” 闻言,傻柱脚步一顿,眼圈竟然红了,低声道:“老二,等婚礼结束了,咱哥俩能不能好好聊聊?” “再说吧!”何雨析见他没有要说的样子,便放慢了脚步,跟在人群后面。 王大彪也放慢脚步,揽着何雨析肩膀往下压压。 何雨析心领神会,站着不动了。 等接亲队伍走出去十几米,王大彪才低声道:“盒子,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 “这几天我妈总说你大嫂厉害,秦淮茹这下碰到硬钉子了,肯定不敢找茬,这个婚肯定能痛痛快快结上。” “然后呢?” “然后我妈昨天忽然就说可能要出乱子,几个大妈都商量好了,要防备着点。” “能出什么乱子?”何雨析道:“也就是哭闹而已,我把她嘴堵住,扔回家绑起来就行。” “我不知道。”王大彪道:“我问我妈为什么突然觉得会出事,我妈也不说,真愁人!” 是有点愁人,显然几个大妈们知道了什么事,大概率又不大确定,不然几分钟就传开了。 “算了,不用想了,反正敢闹我就堵嘴带走!”何雨析从兜里掏出抹布,晃了下。 王大彪眯着眼睛看,“你这是两条?秦淮茹有那么大的嘴吗?” “大的这条是给贾张氏准备的。”何雨析笑道。 王大彪竖起大拇指,又夸起何雨析怒揍贾张氏的事。 据说全院都很解气! ...... 刘玉华家,家里热热闹闹,挤满了邻居,等着看新郎官长什么样。 何雨析的身高实在太显眼了,便等别人都进去了,自己才进去。 “老二来了,快坐坐坐!” 今天的刘玉华画着淡妆,坐在家里的床上,乐呵呵的说道。 “大嫂。”何雨析笑着站到一旁。 刘玉华又乐呵呵的看向傻柱,“等什么呢?给我鞋穿上然后领我回家啊!”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 何雨析没忍住也笑场了,大嫂你是一点也不矜持啊。 傻柱很生猛,一弯腰,“玉华,穿什么鞋?我背着你回家!” 众人哈哈大笑,直说这愣头青,竟然习俗都不知道,还起哄让他背着。 刘玉华却说累坏了还得我伺候,其实眼里是舍不得。 阎解成、刘光天他们几个都说何雨柱你命真好。 这日子,起码在新娘面前大家是改口了。 不然大喜的日子一口一个傻柱,确实不大好听。 傻柱给人鞋穿上,接亲的人和刘玉华娘家的人一起往回走。 路上,何雨析实在没忍住,给傻柱拽到一边问道:“现在有规定不让用车吗?” 傻柱小声道:“没有规定,但大家都不用车!” 何雨析道:“自行车都不行吗?” “妈呀!”傻柱惊叫一声,一拍大腿道:“别说了别说了!” 何雨析无语,这也就是刘玉华实在,换个人真跟你计较! 也不算计较,哪有让新娘腿儿着进门的? 不过这些小杂事很快就被淡淡的喜悦驱散了。 回到院里后。 新娘子先进屋坐着,傻柱倒是被赶了出来,他走到院边的大灶台边。 笑着说:“杨师傅,今儿就辛苦你了啊!” 杨师傅赶紧笑道:“班长别拿我打镲,不嫌弃我手艺就行。” 何雨析走过来,冲马华招招手。 “二哥。”马华点头哈腰道。 何雨析道:“看严了吗?” 马华认真道:“二哥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干,就盯着呢!肯定没有一点问题。” 傻柱骂道:“你来看戏的?” 马华小声说:“二哥怕有人往食材里扔药面儿,让我啥也别干,专门负责盯着!” 傻柱一激灵,赶紧道:“老二,这多亏了你,我压根没想到。” 这要是吃席的时候忽然倒下一片口吐白沫的,那真婚可真就变白事了。 何雨析道:“应该也不至于,以防万一吧。” 说着,看向马华,“每道菜做好了你都先尝尝。” “轰!” 做饭的一圈人大笑。 “马华你听见没?你可要认真负责啊!” “何大夫你太狠了点,净欺负我们马华啊哈哈!” “马华脸真成麻花了哈哈!” “马华多吃点啊!” “何大夫您这是拿马华当银针使呢!” “行了。” 何雨析笑道:“各位辛苦了,多的话就不说了。” 大家点头称是,这些人都是食堂后厨的,本来就是自己人,有些话不用多说。 不过有一件事,给何雨析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90章 现场换新娘 如今结婚需要介绍信,何雨析找过李怀德,李怀德也答应了给开,但开完介绍信后,办事员却没找到章!这导致必须节后去上级补刻。 就这么的,今天傻柱和刘玉华领不上证了。 何雨析有点相信玄学,心里稍微有点别扭,总觉着傻柱这婚可能要出乱子,到时候雨水难受,他心疼。 不过也没有耽误他快乐,时不时抓把糖往天上扔,看着孩子们疯抢,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屋里,刘玉华大笑,“雨水,你二哥看着稳重,今天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雨水望着窗外,微笑道:“这是二哥回来后第一次这么开心,平时他这人也就跟我笑笑,跟别人笑得不多。” “跟你大哥呢?” “也笑!”雨水忽的就心虚了,我二哥看见大哥倒是每次都说话,都说句我哥死了...... 有些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总不能现在告诉人家,大哥二哥之间就差水火不容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二哥一点也不爱搭理大哥。 “你再笑声给我听!”聋老太太特别喜欢胖乎乎又有点虎的刘玉华。 “哈哈哈哈!”刘玉华毫无感情、完成任务一般的笑道。 “哈哈哈哈!”屋里一下热闹了起来。 刘母道:“老太太,柱子在院里人缘好哈。” 这其实是个问句,虽说易中海已经和刘成介绍过,但当妈的总是自己问一嘴才放心。 聋老太太也是昧了良心,赶紧道:“好好好,特别好!” 刘母放心道:“玉华能找着柱子真是不错,柱子工作好,还有很亲近的弟弟妹妹,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那是!”雨水甜笑。 ...... 九点多钟的时候,院里又忙碌起来,家里桌大的人家把桌子搬出来摆在中院,热热闹闹的摆了十桌,这是给院里大人和双方亲朋好友的,后院还有两桌,专门给孩子的,这年月谁家孩子都多,俩只是起步。 三个大爷一个也没闲着, 三大爷阎埠贵坐在前院门口负责记账。 二大爷刘海中帮忙在女方面前给傻柱吹牛逼,论场面话,刘海中是院里最会说的那一个。 一大爷易中海脚底生风,四处忙叨安排着一切。 十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人到齐了,易中海冲刘岚示意了下开始上菜。 等菜上了几个,傻柱领着刘玉华乐颠颠的出现,走到主桌坐下。 大家纷纷站起来道喜,傻柱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嘴快咧到耳根子后面。 易中海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但大家却都被贾家的开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易中海脸色稍冷,看向走出门的秦淮茹。 除了不了解秦淮茹和傻柱关系的人外,没有一个不膈应的。 因为秦淮茹穿着十多年前她跟贾东旭结婚时穿的红衣。 头几天她也穿着这身衣服,大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心里都在骂着。 她走到主桌边,身后跟着好几个大妈,只要秦淮茹敢闹,就随时准备拿人! 何雨析也做好准备了,不用抹布了,直接一根针飞过去扎倒!要不是怕忽然倒个人太丧气,现在就想扎倒,省着看着烦。 谁知秦淮茹并没有闹,而是笑着弯下腰,在刘玉华耳边耳语了几句。 刘玉华刚开始表情还有些不屑,所有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就担心秦淮茹不出来,秦淮茹不来,她心还吊着呢。 谁知仅仅两秒之后,刘玉华眉头紧锁表情剧变,震惊的看向傻柱。 桌上人齐刷刷色变,果然还是出事了! 秦淮茹说完后,扫了慌张的不像话的傻柱一眼后回家了。 “玉华,怎么了?”傻柱强撑着一口气问道。 刘玉华银牙紧咬,一字一句道:“好你个何雨柱!” “唰!” 傻柱额头冒汗了,“玉华,怎么了?” 刘玉华起身,看向父母。 “大嫂。” 何雨析起身走过去,低声道:“能不能跟我来下?” 所有人都看出来出事了,而何雨析在补救。 雨水眼眶微红,拳头握得紧紧的,站起来跟在何雨析旁边,哀求的看着刘玉华。 刘玉华点点头。 何雨析把人带回傻柱家。 “大嫂,怎么了?” “老二,我当不成你大嫂了。” 刘玉华水灵的大眼睛里终于蒙上一层水雾,“按理说天大事也得等办完席再说,但这事特殊,席不能办了。” “大嫂,别,大哥干什么了?我帮你骂他。”雨水呜呜哭出声。 刘玉华道:“老二,雨水,我是讲脸面的人,今天我不闹,你们也别问我发生了什么,你们问你们大哥吧!” 刘玉华说完,出门冷冷说了声老刘家人和朋友跟我走。 听女儿这么说,刘成当时就恼了,但压着暴怒道:“傻柱,到底怎么回事。” 傻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也不知道啊,我去问问!” 傻柱说完扭头走进贾家,这可好,再也没出来。 刘成眼神阴沉的吓人,“易师傅?你可在我面前担保过!” 寒风扫着桌面,菜的热气很快没了。 易中海站起来,赔着笑脸低声道:“咱屋里说,屋里说。” 刘玉华道:“爹,给我留个体面,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跟我走!” 说完先走了。 呼啦啦!三分之一的人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老刘家的人走光了,院里一下空了许多。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事,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傻柱忽然和秦淮茹一起走出来,秦淮茹还是那身红装,脸上挂着娇羞的笑容。 傻柱大声道:“各位,今儿我和秦姐就喜结连理了,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众人面面相觑,办席时换新娘?好大的脸啊,但谁也说不上什么。 傻柱丝毫不在意大家的冷淡,拉着秦淮茹开始给各桌敬酒。 许多人在敬酒之前就走了。 今天,傻柱和秦淮茹成亲了,但失去了很多很多朋友。 何雨析早早就离开了,没回家,而是去厂里了。 老高和小袁见他神态疲惫,完全不像刚参加过喜事,便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雨水也去医务室了,雨水小脸上挂着泪,神态不仅是疲惫,还萎靡不堪。 小袁心疼的问:“雨水,你怎么了?” 雨水哀声道:“天塌了。” 第91章 雨水破碎的美梦 “雨水,你大哥今天不是结婚吗?怎么就天塌了?”小袁不解的问。 雨水哀愁道:“换嫂子......换人了。” 小袁还要问什么,被老高用眼神制止。 雨水的态度和话再明显不过了,婚礼上出了大变故,而且新娘换成了她很不喜欢的人,除了秦淮茹还能有谁? 小袁也反应了过来,想上前宽慰,脑子里却没有一个词蹦出来,只好看着雨水拖着疲惫的脚步朝里间走去。 里间,何雨析正躺在病床上。 见妹妹来了,他坐起来望着泫然欲泣的雨水,心里疼了起来,傻柱结婚不结婚,跟谁结他都不关心,只是可怜她。 雨水坐到对面的病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他。 何雨析道:“事情已经这样就别多想了。你也应该能看出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老大都是心甘情愿娶秦淮茹,他高兴了就行,你没必要替他难受。” 雨水点点头,“二哥,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何雨析站起来,“去小房间给棉袄脱了,鞋脱了,拿床被子过去好好睡一觉。” 雨水熬了很长时间不睡觉,之前是因为兴奋睡不着,现在人颓废了,一下就困得不行,点点头抱着床被子走进小屋。 ...... 何雨析走到外间,冲老高道:“来吧高叔,下两盘。” 老高见他这样,“算了吧,心不在焉的玩着也没意思。” 何雨析心说也是,便坐下发呆,实在无事可做,便把意识投入到世外桃源中。 蓝天,白云,清爽的风..... 阳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远山倒映在最远端的湖面上,再往前看,天地一色。 心情总算好了点,又扫了眼六百多斤的大肘子,心情又舒缓了几分。 湖边大片大片的麦田已经成熟,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子的腰,有羊在抬头啃麦穗,让人有点意外,羊应该吃这个吗? 何雨析正百无聊赖的琢磨着,雨水却走了出来,坐到旁边写字台上,小声说:“二哥,我困但是睡不着。” 意料之中,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多大心才能睡着。 就连何雨析这种不在乎傻柱的,都膈应的睡不着,更别提雨水这样在乎大哥的人了。 吱呀~医务室的门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刘玉华,显然刘玉华也很吃惊何雨析和雨水竟然也在。 “大嫂。”雨水缩着肩膀,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一声大嫂,坚强如刘玉华,眼泪也像开闸了一样往外甩。 见状,雨水嘴一扁,站起来迎上去。 俩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刘玉华摸着雨水的脑袋,“我当不成你大嫂,但我认你这个妹妹,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喊我声玉华姐。” “我还是想让你当我大嫂。”雨水号了一声接着哭。 这一哭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雨水已经做了好几天美梦,就当美梦要成真的时候,秦淮茹亲手敲碎了这一切。 而雨水虽然是个有报复心的人,但她绝对不会对秦淮茹下手,因为秦淮茹是她大嫂。 天知道雨水多久能恢复平静,也可能一生无法平静,每当看见秦淮茹的脸,她就会想起曾经的美梦—刘玉华当她嫂子。 何雨析起身,微微低头,“玉华姐。” 刘玉华擦了擦眼泪,“老二,姐劝你一句话,能搬走尽量搬走,你的名声也完了。” 雨水一愣,怎么连二哥也搭进去了? 刘玉华道:“我回家后和我爹妈说了秦淮茹跟我说的话,虽然我跟他们说不要外传,但这件事我们老刘家丢人丢大了,我爹妈要给亲戚们一个交待,我估计很快消息就会传开!” 雨水张嘴,被刘玉华打断,“雨水,给姐留张脸,别让我说。” 雨水含泪点头,忽然觉得人家敢说,自己也未必敢听! ...... 四合院,中院,老贾家。 贾张氏阴森森道:“傻柱,你可要好好对我家淮茹,不然我这个当婆婆的可饶不了你!” 傻柱道:“妈!我怎么会对秦姐不好呢?” 贾张氏快吐了,可真不嫌恶心,你凭什么叫我妈?我儿子死了,要不你也下去得了。 “走吧走吧!” 贾张氏嫌恶的摆摆手,本来还害怕傻柱和秦淮茹结婚后不要她,现在看根本就不用惯毛病,傻柱就是脑子有病! “妈,那我就去厂里了。”秦淮茹羞答答说道。 “去吧。”贾张氏又摆摆手。 “秦姐,走!”傻柱快忍不住了,抓着秦淮茹的手就往外走。 正好遇到易中海扶着聋老太太往后院走。 傻柱热情道:“一大爷,老太太,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秦淮茹也热情道:“一大爷,老太太,今晚来吃饭啊,剩那么多菜吃不完。”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仿佛没听见一般,从他们面前经过。 回到聋老太太家后。 易中海苦笑道:“晓娥在这呢。” “一大爷来了。”娄晓娥站起身打个招呼,“知道秦淮茹和杨玉华说什么了吗?” 她本来等何雨析来串门问他,谁知何雨析没来。 易中海笑容更苦涩了,摇摇头,“老太太,我回去了,你想开点,个人有个人的命!” 聋老太太点点头。 易中海走了。 娄晓娥赶紧凑到聋老太太旁边,抱着她的胳膊乱晃。 聋老太太最怕这招,娄晓娥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但这小孩有力气,每次都快要把她骨头架子晃散了。 “我说给你听,说给你听。” 聋老太太好不容易把胳膊抽出来,对着求知欲满满的娄晓娥道:“秦淮茹她说......晓娥你还是别打听了,奶奶不是不信你,而是确实没法往外传。” “老太太你拿我当外人!” “奶奶没拿你当外人。” “那你是怕我告诉许大茂?然后许大茂四处传?” “不是,而是这几句话本来就丧良心,你就别问我了。” 聋老太太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吃坏了东西要吐一样。 娄晓娥知趣的不问了,但心里的八卦之火要烧死人了,挠心挠肝的难受! 剩下唯一可靠的消息源就是何雨析了。 盼着天黑啊! 第92章 我哥真死了 轧钢厂,医务室。 刘玉华心口不舒服,所以来看病的。 她和雨水哭诉了一会儿后,胸口又闷得慌,便让何雨析给看看。 何雨析诊脉,片刻后道:“玉华姐,你转过去。” 刘玉华依言转过去,何雨析手持银针,封了三针在她后背上,又逐一捻动。 老高叹口气,何雨析是真拿刘玉华当自家人了,这是他第二次施展针法,上一次是救友厂工人的命,这一次是给刘玉华治胸闷。 其他时候何雨析从来不用,而且看着何雨析额头上冒出汗珠,显然他掌握了某种十分有效,却耗神费力的神奇针法。 老高自知年事已高,没有可能学会这种针法,便没有说破。 而刘玉华忽然感觉心头焦躁顿消,莫名奇妙的就呼吸顺畅,心旷神怡了。 “老二,你这医术可以啊!”刘玉华吃惊的说道。 “大嫂过奖了......唉。”何雨析苦笑一声,“玉华姐,别见怪。” 刘玉华反过来安慰何雨析,“我虽然成不了你大嫂,但你有事来找我,我是咱厂妇联的骨干,谁要是欺负你,我组织人扒他裤子看瓜!” 我的妈!屋里人都乐了,这也太狠了!这谁以后敢欺负何雨析啊。 就在这时,厂里一个办事员推开医务室的门。 “何大夫,李主任让我过来问问你,给不给你哥开介绍信。”小王进门就问道,显然很着急。 何雨析皱皱眉,“问我干什么?” 小王道:“你为你哥介绍信跑前跑后,都赖我把公章弄丢了,要不你哥今早就领证了......” 何雨析摆摆手,可幸亏没领证,要是领上了就害了人刘玉华一辈子。 小王没什么眼色,“关键你哥又领别人来开介绍信了,李主任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直接给回了还是拖几天,你哥这事办的太膈应人了,厂里都传开了,说是......” “行了王干事,你去跟李主任说,我哥死了,他就知道怎么办了。”说完,见他还要说话,无奈道:“眼前这位就是我本来的大嫂!” “得罪得罪!”小王赶紧给人道歉。 刘玉华苦涩的摇摇头,“王干事,去忙吧。” 小王麻利的跑了。 雨水跟刘玉华唠了起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何雨析在旁边听着,感叹这刘玉华真是个很不错的人,傻柱错过了人生最大的机缘。 娶了秦淮茹,这辈子就被锁死了。 因为何雨析和娄晓娥之间有关系,娄晓娥断然不可能像电视剧里那样,跟傻柱有什么一段情缘。 这么一来,傻柱注定绝户,如果没有意外,他七八十岁的时候就会死在冬天的寒夜里......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老天爷都给你算好了。” 何雨析正想着,门又开了,竟然是一身新衣的傻柱和一身红装的秦淮茹。 秦淮茹上前热情道:“哎呦,玉华也在呀!” “啪!” 谁也没想到,向来沉稳的何雨析冷不丁站起来抽了秦淮茹一巴掌。 力气之大,人直接甩飞出去了,重重的撞在药柜上,上面小抽屉弹出来好几个,人直接晕了。 场面瞬间安静的诡异。 何雨析坐下,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傻柱看看躺在地上,一半脸已经肿成猪头的秦淮茹,又看看何雨析,黑着脸道:“我本来是想让你帮忙开个介绍信,李主任说过段日子我和玉华的事没人议论了再说。” 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何雨析点点头,“跟我没关系,走吧。” 傻柱往前走几步,低声道:“玉华,对不起。” 刘玉华心如刀割,真看好傻柱了,但他现在领着别的女人来求人给他们开结婚介绍信。 “何雨柱......雨水,老二,我走了。” 刘玉华实在无话可说,站起来走了。 何雨析侧目,轻声说:“雨水,去劝劝。” 雨水嗯了一声,追出去了。 老高和小袁什么也没说,也出去了。 屋里清醒的人就只剩下何雨析和傻柱。 傻柱先把秦淮茹抱起来送到里面病床上躺下,想出来和何雨析好好唠唠,谁知道出来后何雨析也不见了...... ...... 四合院,后院,聋老太太家,炉火烧的很旺盛。 “小析,雨水,你俩来了啊!”聋老太太慈祥的笑着。 何雨析笑道:“雨水想知道秦淮茹跟老大说什么了,我就把她带来了。” 聋老太太道:“问你哥去啊。” 何雨析摇头,“我不相信他。” 雨水道:“我也不想问他,他肯定会美化秦姐,现在我就想知道秦淮茹到底说什么了。” 聋老太太有些为难的看向娄晓娥。 “行,我走行了吧!” 娄晓娥痛快的站起来走了,这让聋老太太有点不习惯,还让何雨析开门看看她是不是在门边偷听。 何雨析开门,无语的看着蹲在门边的娄晓娥,想知道的话等下问他不就行了吗?就这么急嘴子? 娄晓娥眯着清澈的大眼睛娇憨的笑,还伸手做了个拜的动作,又好笑又可怜。 忽然脸一红,张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老太太,娄晓娥进家了。” 何雨析红着脸关门,走到桌边坐下。 “哎!进来吧进来吧!蹲门口当石狮子呢?真当我耳聋眼瞎?”聋老太太冲着门口说道。 娄晓娥开门低头走进来,羞羞答答的样子倒是有点好笑,屋里沉重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丝。 聋老太太道:“唉,那秦淮茹就跟玉华说,说傻柱可爱她了,昨天还跑她家说以后还会接着接济她,让她放心。” 何雨析掏出烟,雨水赶紧给点烟,点着后扭头道:“您接着说啊。” 聋老太太道:“说完了,就这些,你们一大妈去问的,秦淮茹亲口说的。” “呼。”何雨析呼出一口青烟,“她撒谎!按照玉华姐的性子,秦淮茹如果说了这几句话,怕是当场就要挨揍!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说完站起来,“走雨水,我带你直接问正主去!” 娄晓娥也站起来,聋老太太道:“你坐下,跟着掺和什么,等会他问完了你问他不就行了?” 娄晓娥点点头,冲门口道:“别打架啊!你哥能打!” 第93章 她给刘玉华提鞋都不配 何雨析和雨水刚走到垂花门后面,就听中院有人在嚎叫,不用仔细听,贾张氏。 “快出来看啊,小叔子打嫂子啊!哪有这样的小叔子啊!” “何雨析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家淮茹一个交待!” 贾张氏坐在中院中间嚎着,周围邻居指指点点她也不管,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何雨析用脚尖轻轻踢她。 她麻利的站起来,指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勇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消散了。 何雨析环顾四周,“何雨柱呢?” 有邻居朝着贾家使眼色。 何雨析叼着烟走到贾家门口抬起脚。想了想雨水在旁边,就没踹门,而是敲敲门。 傻柱开门,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你嫂子虎牙被你打掉了,你来干什么?” 何雨析推开他,进门顺手拎起门边的椅子走到床边,坐下问道:“你跟人说什么了?” 秦淮茹不复平时美丽动人的模样,半边脸肿的老高,眼睛都睁不开,就连半边嘴唇都高高隆起,丑的像鬼。 她畏惧的抓着被子,求救似的看向傻柱。 何雨析从兜里摸出钥匙,身体前倾,双肘压在膝盖上,“你不用看他,他救不了你,我给你五秒时间说,不然我就在你脸上划一道,你看看他愿不愿意娶一个半张脸没有皮的女人。” “哇!” 秦淮茹吓哭了,你那是划一道吗?你那是划一道开撕啊!你是厉鬼吗? 她哭着小声说:“我说我说!我和刘玉华说我怀了你哥的孩子!” “我草?呵!”何雨析回头,“你什么时候把她给上了?” 傻柱黑着脸不说话。 何雨析也没多大兴趣知道,起身对秦淮茹道:“以后看见刘玉华绕着走,再像今天这样故意上去恶心人,我把你舌头拽下来喂狗!” 傻柱咬着牙道:“老二!她是你嫂子,刘玉华是外人,你向着外人干什么?” 何雨析讥讽道:“在我眼里你媳妇给刘玉华提鞋都不配!” “现在秦姐才是你大嫂!!!” “啊!”雨水满肚子怨气不知道怎么发泄,大叫着狠狠推了傻柱一把,傻柱没有防备又不能顶回去,一下被推的撞向桌子,随着桌子翻倒坐到地上。 桌上的饭菜和碎裂的盘碗洒落一地,空气中忽的弥漫起好闻的味道...... “大哥。”雨水蹲下抓着他胳膊把他扶起来,嗫嚅着说:“疼不疼?对不起。” 这是把她养大的人,亦兄亦父,她后悔的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闻言,傻柱心头一酸,抹了把眼睛摇摇头。 何雨析见雨水难过的样子,上前一把抓住傻柱后脖颈,掐住道:“秦淮茹真正恶毒的地方在于,她宁肯你死也不愿意看着你过好日子!你应该感谢刘玉华没有把秦淮茹的话当众说出来!如果她说出来,你现在就在看守所里关着!别说工作和自由,你连命都保不住知道吗?” “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抓个人来!让你知道秦淮茹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 秦淮茹哀声道:“傻柱,不是的,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没有你我活不下......” “闭嘴!闭嘴!闭嘴!”雨水捂着耳朵尖叫,秦淮茹的两片嘴唇像两块光滑的石头在摩擦,发出的动静让人烦躁不安,又恶心欲吐! 何雨析几步蹿到床边,照着秦淮茹另半张秀丽的脸就抽,一下就打肿了,凶神恶煞道:“以后卖骚不准当着我和雨水的面卖,卖一次我在你脸上划一道。” “呕!”何雨析没忍住,竟然干呕了一声,真没想到自己听着子弹在耳边呼啸都没色变,却被一个女人的话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不,已经吐出来了,酸水! “啊!!”秦淮茹尖叫一声,努力睁着只有一条缝的双眼,无比惊恐的看着他。 傻柱上前拽开何雨析,手一指,颤声吼道:“出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秦姐!” “好!”何雨析拽着雨水往外走。 妹妹大了,要尊重她的意见,让她自己选择人生。 但必要的时候也要强力干预她的决定,避免她浪费人生。 既然傻柱无可救药,她也别劳心费力了,好好滚去念书吧! 让他有一丝意外的是,雨水没有丝毫反抗,小木偶一样被他牵着走了。 此时外面围满了人,自动让开一条小路。 大家同情的看着雨水,这丫头平日里满脑子给哥哥找媳妇,结果家里老大终于找到个好媳妇,眼瞅着都办上酒席了,却又被寡妇坑回原点。大家甚至都不敢想她有多伤心。 贾张氏缩在人群里,见何雨析回家了,才跑回自己家,一看秦淮茹被打得满脸肿胀,都找不到眼睛了,顿时骂道:“傻柱,你就看着你弟弟打淮茹?” 傻柱没搭理他,坐到床边皱着眉头问:“秦姐,老二说的对,要是刘玉华当场把你的话说出来,我这辈子就完了!” “咣!” 贾家门被踹掉了,整扇拍在地上,木格窗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门框生锈的活页钉子上固执的挂着几丝木头,被风一吹,掉在门槛边。 一大股寒风从外面灌进来。 贾张氏赶紧缩到一边。 傻柱起身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何雨析用手里的钥匙指着他,认真道:“雨水在这,你想让我抽你吗?” 雨水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大哥,让开!” 傻柱没动,沉声道:“不能动手!” “我来就是动手的!” “你要干什么?” “撕她半张脸上的皮!” “你疯了吗?你不怕公安抓你吗?” “我说我说我说!”秦淮茹含糊不清的尖叫。 她不知道何雨析是不是有什么自保手段,或者真的不怕被抓,反正如果不说的话,今天半张脸肯定没了。一个靠色相生活的寡妇,没了半张脸,也就失去资本了。 “你还让她说什么?”傻柱问道。 何雨析拳头紧握,“你是个狗脑子吗?她根本就不确定刘玉华会不会当场把事情爆出来!如果爆出来你们勾搭成奸,她也要被抓进去!你当她傻?” 第94章 你看,他找到借口了吧!你就瞎操心! 让何雨析万万没想到的是,把秦淮茹的恶毒明明白白告诉傻柱了,他却一扭头,感动的看了秦淮茹一眼。 又转头对何雨析道:“老二,你秦姐是真在乎我,为了我她自己也不要命了,所以不在乎刘玉华会不会当场说出来。” 何雨析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这还是正常人的思路吗?中邪了? “起开!” 何雨析一把推开傻柱,轻松的就像推一个孩子,不想跟他废话一个字。 傻柱震惊的看着何雨析,这次他是防备了的,按理说就算来两个人也别想轻易推开他,结果一股难以置信的巨力就这么把他推飞了。 而床上的秦淮茹飞速爬起来缩到最里面,“我说我说我说!你别划我脸!” 贾张氏小声道:“何雨析,冷静呀,有什么事都可以......嗯。” 见何雨析看过去,贾张氏慢慢往后缩了两步,不敢说话了。 何雨析道:“最后一次机会,说吧。” 秦淮茹压低声音道:“能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吗?” 傻柱一怔,我草?原来我也不知道真相? 秦淮茹只想说给何雨析听,盼着还能留有一点余地和操作空间,即便这种时候她还幻想着翻身。 何雨析扬起钥匙,“别想着玩阴谋诡计了,先撕半张下来?” 说着,何雨析要上床。 秦淮茹慌忙道:“别,可是你怎么判断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问题,但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判断。”何雨析坐在床边说道。 秦淮茹小心翼翼的看了傻柱一眼,又低下头。 “我和刘玉华说一个月前傻柱强奸了我!我怀了他的孩子!这样就算她喊出来我也是无辜的!” 屋里一下变得特别安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嘴。 雨水愕然道:“强奸?你和玉华姐说我大哥强奸你?你倒是无辜了,那我大哥不就死了吗?” 按照秦淮茹和傻柱之间勾勾搭搭的关系,就算没有实证,也足够泼傻柱一身洗不干净的脏水,到时候傻柱百口莫辩。 哪个年代没有冤假错案?谁知道傻柱会不会被崩了?但不管怎么算,她秦淮茹都安然无恙。 好狠的算计! 贾张氏诧异的看着秦淮茹,没想到秦淮茹连她都给骗了,在确信傻柱这回真要和别人结婚后,她只是想着算计傻柱来拉帮套,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但秦淮茹竟然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对待傻柱,贾张氏震惊的说不出话。 “信了吗?”何雨析看向雨水,来之前就告诉她答案了,只是她不信,说不信秦淮茹会恶毒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亲耳听好了,让她知道到底是她二哥把人想的太坏了,还是有人本来就很坏。 雨水点点头,走到傻柱旁边,“她想让你死,你还要她?” 傻柱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忽然怒吼一声跑了出去。 “大哥!”雨水慌忙追出去,但跑出去的时候傻柱已经没影了,慌忙回头喊道:“二哥二哥,找他!别出事了!” 雨水这么一喊,在院里站着的邻居们都跑去找了。 何雨析不慌不忙,背着手慢慢往外走,见雨水小脸煞白,这才快走几步,“放心吧,十二点以前他就回来了,他是找个地方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 “想办法说服自己,怎么回来继续跟秦淮茹好。” “不可能!”雨水坚定道:“大哥不会这么执迷不悟。” 眼见最近没怎么睡觉的雨水眼里有血丝,何雨析温和道:“行,我去找,你跟我来。” 何雨析把雨水领到后院,走进聋老太太家,娄晓娥迎上去,问怎么了。 何雨析道:“让她好好睡一觉,辛苦你守一下。” “好。”娄晓娥应了声,搀扶着瑟瑟发抖的雨水。 冬日天短,此时天已经黑了,何雨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手抓住灯线没有拽下去,衣裤一脱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找傻柱?可算了吧,人家可得活到二十一世纪的冬天,然后等着被人扔桥底下冻死呢。 也许睡着没多久,便有人急促的敲门,娄晓娥进门说雨水怕傻柱寻短见,非要出去找,聋老太太正拦着呢。 想想妹妹对自己的好,何雨析起身出门,跟雨水保证半小时内把傻柱领回来。 傻柱的生活圈子很窄,想找他并不难。 何雨析在在漆黑冰冷的食堂仓库找到傻柱,傻柱蜷缩在角落里。手电光扫过去的时候,他把脸埋在膝盖里。 何雨析走过去,淡淡道:“走吧,雨水担心你寻短见。” 傻柱站了一下没站起来,何雨析拽了他一把。 手电的光芒中,傻柱不敢看何雨析。 两人沉默着回到四合院,一起走进聋老太太家。 傻柱进门后低着头站在门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聋老太太道:“傻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傻柱不说话。 何雨析道:“你还娶秦淮茹吗?” 傻柱小声道:“嗯,你秦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她应该了解玉华,知道她不会当场大声说出来。” 何雨析看向雨水,眼神在说,你看,他给自己找到借口了吧! “好,明天你去厂里拿介绍信,然后尽快安定下来。你看看雨水现在的样子,希望你有点当大哥的样。”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尽快落幕,不然雨水就被熬死了。何雨析说完,心疼的看向目光呆滞的雨水。 傻柱低下头,嗯了声走了。 ...... 第二天,上午。 何雨析心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只是雨水既不看书也不说话,就呆呆的坐在炉边,时不时叹口气。 劝慰她的任务就交给小袁了,但小袁也才十九岁,也没经过、甚至没听说过这种狗血的事,劝起来结结巴巴不说,还劝不到点子上。 好在这样总算可以转移雨水注意力,不让她始终沉浸在某些现在的痛苦和对傻柱未来的悲观中。 何雨析伸手摸摸雨水的脑袋,笑道:“别郁闷了,今晚带你去黑市玩,给你买个好吃的!” 雨水垂下头,小声嘀咕,“才不要你花钱!” “小算盘珠子!少跟三大爷学!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乱花钱?!” 第95章 六百多斤的胖肘子 老高和小袁有点想笑,不,已经笑了,哪有用花自己钱来威胁妹妹的?就仗着妹妹对你好?这不是人的! 但这也恰好说明妹妹在乎哥哥。 “花就花,有本事你就全花了。”雨水还是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好!,那我今晚去黑市把所有肉都买回来!” 何雨析是了解妹妹的,只要说具体了,她就害怕了。 果然,雨水苦着小脸,“那我跟你去,你别乱还钱!” “你呀真幸福,虽然大哥有些荒唐,但还有个这么好的二哥!” 小袁还想往下说,被何雨析用眼神制止了。 雨水不是因为失去一个哥哥对她好才难受,而且傻柱并不会因为结婚就不要妹妹。 她是完全站在傻柱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 她伤心的,是大哥这辈子掉火坑里了。 ...... 傍晚的时候天下起雪,立春好几天了,天却冷的像大寒时那样。 等到半夜万籁俱静时,天似乎更冷了,何雨析和雨水包的严严实实,借着依稀的月光,朝着黑市走去。 到黑市后,为了转移雨水注意力,何雨析足足从黑暗处分五次拿出五百斤面粉售卖,给雨水吓得直哆嗦,一直在说藏的地方太不保险了,一旦被人看见了拿走怎么办?这些人怎么这么瞎?换她在这练摊早就发现了...... 面粉照例还是三块钱一斤,总共入账一千五百元! 按照何雨析之前骗雨水的,这些要和提供的战友三七分成,哪怕三成也是四百五十元。 雨水乐坏了,情绪明显好转许多,何雨析达到目的,便不接着卖了。 兄妹俩溜溜达达,买了十几块钱的东西回去,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黑市里物价普遍比外面翻十倍,在外面一块多能买到什么? 回家后,何雨析把买来的两斤大豆油都倒进锅里,雨水则在旁边切地瓜条。 待到油温六成热,下入白皮地瓜条,湿润的地瓜条顿时被炸出细密的气泡,空气中随之泛起香甜的味道。 京城地区土壤偏于砂质,地瓜长得发白且淀粉含量高,不像黄土地种出的蜜薯那样随便炸炸就甜,京城的地瓜需要炸得很干才能出焦香味。 兄妹俩边吃边聊,雨水反复说炸这一顿耗的油抵得过三大爷家两天用量了,何雨析只是笑着,两天?三天都用不完。 “嗝!”雨水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何雨析温和道:“回家好好洗把脸,泡泡脚,舒舒服服睡一觉。” 人吃饱了就容易困,雨水迷迷糊糊的走了。 “傻丫头。” 何雨析看着她回屋,随手把灯关了。 黑暗中,何雨析身体进入世外桃源。 幽蓝的夜空中,群星闪烁,远山光影模糊,湖面倒映着白色的月光,岸边的麦穗垂着头,十只羊在那里扬头啃啊啃,一群鸡鸭大白鹅在羊的四周吃着掉下来的麦粒。 “吼吼吼~”雄壮的猪叫声从湖边传来,紧接着只见一片麦子纷纷倒向两边。 忽然,一头肉墩墩的大白猪从黄色的麦子中腾空一跃,高度竟然高达两米,比何雨析还高! “哎,哎?哎呦!” 何雨析眼前一黑,紧接着被扑倒在松软的草坪上。 “吼吼~” “吼吼~” 肘子围着何雨析,用鼻子拱他的脑袋,胳膊,腿,脚,小尾巴摇啊摇,亲热的不得了。 何雨析扫了眼系统信息。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二级 面积:200万平方米 温度:26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28天\/30天 物品列表: 初级面粉:2224斤 初级牛肉:1332斤 鸡蛋:94枚 西红柿:199个 现金:4620.3元 粮票:232斤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2200株):株产一斤,成熟期:4天\/10天 初级鸡(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鸭(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鹅(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猪(1头):出栏期:可出栏:655斤 初级羊(10头):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草鱼(998尾):成鱼期:可捕捞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2.8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287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二级医术(599\/1000) 副技能:一级缩地成尺(单次狂奔极限速度4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随主技能升级) ...... “肘子,你都六百五十五斤了?” 何雨析总是问系统肘子多少斤,系统直接把体重标到列表上了。 “吼吼!” 肘子的腰足有四五个中年男人那么粗,肚子圆滚滚,如果只看一截,很像一匹马! “吼吼!” 肘子扭屁股转圈,大肚子一晃一晃,似乎还怪得意自己是个胖子。 何雨析拽着猪耳朵站起来,骑上去开始巡逻。 一看有些无语,这些羊是真能祸害啊,好好的麦田被弄得像狗啃过一样,实在有碍观瞻。 “系统,以中心为线,左边规划成农作物区,右边规划成畜牧区。移植一千株小麦去畜牧区给他们慢慢啃!” “宿主,这样不合理,只要食物充沛,动物不需要很大的活动范围,建议在湖边划分出平方米的区域作为畜牧区即可。” “百分之一的面积?也行,你划分一下我看看。” 话音未落,湖边最左侧的地方出现了很大一个区域,四周没有围栏,但长着大约三米高,密不透风的竹子,正好将区域围起来。 而鸡鸭鹅羊腾空而起,全部飞了进去。 有的羊还保持着扬头啃麦穗的姿势,啃了好几口才发现面前什么也没有! “咩~” 几只羊躁动起来,不安的看着四周,鸡鸭鹅也懵了,暴躁的大白鹅扇动着大翅膀对着羊就是一顿拍。 “移五百株麦子过去专供它们啃吧!” 何雨析说完,用腿夹了夹肘子的大肚子,“我给你留个门,你想去找它们玩就去找,想出来乱溜达就溜达。” 玩出感情了,对它好一点,别抑郁了。 “吼吼!” 肘子欢欣鼓舞,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对自己的特别关照,噌的一下就蹿出去。 跑了老远才听见后面有人喊。 何雨析保持着岔腿骑猪的姿势大骂:“滚回来!我秃噜下来了!” “吼吼~” “吼吼~” 肘子又甩着大耳朵,扭着大屁股颠颠跑回去...... 一人一猪沿着湖边晃晃悠悠的散步,等到天亮了,何雨析才揪了把肘子的大耳朵,说了声下次再找你玩,回到了现实世界。 炉火早就灭了,家里很冷,何雨析没生炉子,出门看看雨水耳房的烟囱还冒着淡淡的青烟,随着晨风一歪一歪的,说明她炉子没灭,那就不管了,干脆去上班。 ...... 医务室,小袁也刚到没多久,刚把炉子生起来就见老高来了。 “高叔早啊,这么早就来了?” “你大妈走亲戚去了,我自己在家,炉子灭了懒得生,就直接来了。”老高笑着说道。 小袁道:“看您懒的,也不怕感冒!” 老高刚张嘴,就见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好么,医务室今天都提前一个多小时上班了。 第96章 明年这个时候,他会有孩子的对吗 医务室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何雨析和老高开始下棋,小袁在旁边看一本很旧的医书,时不时问问老高和何雨析不懂的地方,见两人茶水没了就给续水。 时间慢慢来到中午。 红星轧钢厂厂门口。 用围巾把脸包严实的秦淮茹看起来很怪异,唯一露出的两个眼睛肿的老大,只能眯成一条缝。 “傻柱,你一定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刘玉华,如果碰到她咱们就赶紧躲开!” “躲她干什么?” “我怕你弟弟发疯,一旦我得罪刘玉华他又来打我,其实你说我有错吗?我不就是喜欢你吗?”秦淮茹委屈的说道。 傻柱心里一暖,“好,咱去开介绍信吧。” 秦淮茹想抛个媚眼,结果眼睛一疼,又流泪了...... 何雨析提前和李怀德打好招呼了,两人顺利开到了介绍信。 “秦姐,我去跟老二说声,没他帮忙这个介绍信开不下来。”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就行了。” “跟我一起去吧,以后总要见面。” “那也行。”秦淮茹鼓起勇气,跟着傻柱出门,走到食堂附近的医务室门口。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 何雨析扫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这是医务室,为厂里职工服务,毕竟两人都有病,可能是来看病的。 傻柱略带讨好的走到小袁诊台前,从兜里掏出一把喜糖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小袁,我要结婚了,给你点喜糖吃。” 小袁张嘴,下意识就要拒绝,可看见傻柱一脸哀求,便道:“不要。” 傻柱很尴尬,又看向老高,估计是没戏,连好说话的小袁都不要,就更别提暴脾气的老高了,要是给人喜糖,搞不好还得被人骂几句。 他走到何雨析诊台前坐下,试探性的放了几块喜糖到桌上。 何雨析点头,“行,介绍信开下来了吧。” 傻柱赶紧点头,“多亏你帮忙,谢谢你啊老二。” 何雨析道:“不用客气,赶紧去民政局吧。” 傻柱一喜,“你支持我跟你秦姐结婚了?” 何雨析思忖片刻,示意秦淮茹也坐下。 秦淮茹受宠若惊,这可是何雨析第一次这么客气,以前要么是不搭理,要么就是打她,简直出心理阴影了。忽然她很高兴,看来他终究还是认这个大哥和大嫂的。 她坐下后,何雨析想了想道:“秦淮茹,你还是出去等吧。” 秦淮茹一脸郁闷,只是遮的太严实别人看不出来,赶紧起身往外走。 “老二,她怀上了,让她去里面坐着等吧。” “也行。” 闻言,秦淮茹又走进里间,望着空荡荡的两排床,心里叹口气,何雨析拿她是真不当回事啊! 外间。 何雨析忽然回头,“秦淮茹,出来!” 秦淮茹心里暗骂一声我是人,我不是球! 她规规矩矩出来,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何雨析指了指椅子,“坐吧。” 秦淮茹赶紧坐下。 医务室里很静,只有棋谱的翻页声,和煤块被烧碎的啪啪声,窗外的风似乎停了。 何雨析道:“秦淮茹,本来我想拆穿你最在意的一件事,让他不娶你。” 秦淮茹心神巨震,马上想到是什么事,顿时浑身冰凉。如果何雨析说出来,连她也不敢保证傻柱会原谅她。 傻柱小声问:“什么?” 何雨析看向傻柱,笑道:“但我想了想,你就算知道了,最多推迟一段时间结婚,最后你还是会娶她,所以你就别问了,省着你添堵,然后再给雨水添堵,你们现在尽快安定下来是最好的。” 他又看向秦淮茹,意味深长道:“明年这个时候,他会有自己的孩子对吗?” 一提这个傻柱可来精神了,赶紧说:“不用明年这个时候,年底就该生出来了。” 何雨析没搭理他,依然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更害怕了,确定何雨析知道自己假怀孕的事,赶忙点头,“有,一定有!” 傻柱感动道:“老二,谢谢你关心啊。” 何雨析摆摆手,“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我只是不想等你老了无儿无女被老贾家抛弃,结果你去找雨水拖累她,那时候她年纪也不小了,你再把她给气死!走吧。” “怎么可能,不说别人,槐花肯定对我有感恩之心!”傻柱并不傻,已经意识到棒梗和小当靠不住。 但槐花没见过亲爹,是他一点点给带吃的,给她养大的。 所以老贾家的三个孩子里面,他其实最喜欢槐花。 “槐花......呵。”何雨析忽然想到剧中成年的槐花,小当和棒梗加一起也没她贪婪,一直想着搞嫁妆不说,为了吸血方便,直接找了个倒插门的一起吸血...... “老二,我对孩子好,孩子是知道的,他们都不是忘恩负......” “嗯,我听见了,赶紧去忙吧。”何雨析又摆摆手。 傻柱和秦淮茹又放了些喜糖在桌上,打过招呼后走了。 他们刚走,小袁就问:“何大哥,你不应该尽力阻止他们结婚吗?连我都能看出来你哥没好下场!” 何雨析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袁道:“你哥对她好到极点了,正常女人早就答应嫁了,但秦淮茹一直吊着你哥,如果不是你哥这次真要结婚了,她肯定不会嫁,她就是想利用你哥拉帮套。” 老高道:“小袁,谁也阻止不了他哥,这人已经着魔了。” “倒也是。”小袁说道。 何雨析道:“所以,不如让他尽快安定下来,起码别再刺激雨水了,雨水快开学了,我打算让她一个月回来一次。” 老高呵呵一笑,“你舍得?” 何雨析想了想,“那就一周回来一次吧。” 小袁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叹口气,“算了,还是天天回来吧......天天在我面前晃我烦她,冷不丁要开学了,我还有点不适应呵呵。”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雨水昨晚熬夜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走进医务室。 “二哥,高叔,小袁姐早早早啊~”说完打了个哈欠。 小袁上前搂住她胳膊,“还早呢,都大中午了。” “哦对。”雨水有点不好意思。 走到何雨析旁边坐下,笑眯眯说:“我知道我天天在你身边晃来晃去你烦我,现在我要去学校了,快说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第97章 我看上何雨析了 老高和小袁都笑了,何雨析刚才还说这事呢。 何雨析笑道:“你又不是去外地念书,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但肯定会觉得眼前一下就清净了!” “哼!你就不承认吧!”雨水撇撇小嘴儿。 “哪天去报到?” “过完十五,我在想几天回来一次呢。”雨水有点发愁,“我以前总想着石油大学,现在准备留下考本地分数线更高的,得努力学习了。” “嗯。”何雨析道:“那你几天回来一次?” 雨水道:“每个礼拜天回来吧,其实真想天天通勤,但那样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 何雨析点头,在学校里住宿,学习环境会好些,她要是天天回来,耽误的可不止路上的时间,就好像他看见雨水就想拽过来聊几句一样,雨水看见他就爱往边上凑......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傍晚何雨析和雨水回到院里,在前院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 两人意识到了什么,但谁也没说出来。傻柱又办婚宴了,但这次不可能是大办,估计会邀请关系最好的几个人参加。 事实也是这样 当晚,傻柱做了一桌好菜,邀请弟弟妹妹和一大爷夫妇和聋老太太参加。 一大爷夫妇和聋老太太去了,只是随了个礼,说了声恭喜便走了。 雨水也去了,木然的吃了几口东西也走了。 何雨析压根没去,死远点,越远越好。 ...... 也许除了雨水之外,没人关心傻柱过的怎么样,甚至于包括秦淮茹。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傻柱红光满面,见人就笑,应该过的不错吧。 初十这天,何雨析平静的生活中终于稍微有了点波澜。 郝冬梅带着胳膊受伤的周秉义来了,如今的周秉义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眉目周正,气质淳朴。 “你好!”何雨析起身相迎,笑着打招呼,“黑龙江是不是更冷一点。” 周秉义有些拘谨道:“嗯,更靠北,确实更冷。” 何雨析笑道:“明年我妹妹就考大庆石油大学了,到时候还有可能麻烦你。” 说完,笑着看向雨水。 如果换成平常,雨水一定张牙舞爪说我才不走,我就要赖在你身边,但今天,雨水只是毫无精神的笑笑。 许大茂热衷于看傻柱吃亏,每天都把厂里人怎么议论傻柱的话告诉娄晓娥,娄晓娥这几天关心雨水,经常找她坐坐,又会把这些话传达给她,导致她心情越来越不好...... 周秉义不明所以然,看看雨水,对何雨析憨笑道:“这是你妹妹吧,你放心,到时候在学校里有人欺负她,我领着战友去给她出头。” “哈哈哈哈,好。”何雨析示意周秉义坐下,“来,我给你诊脉。” “谢谢你何大夫。”郝冬梅激动的落下眼泪,来的路上还担心何雨析是在戏耍她,因为本来滴水不进的人,忽然就痛快的松口了,感觉很不真实。 何雨析没搭理她,开始给周秉义诊脉。 片刻后睁开眼睛,“到里面来。” 周秉义跟着走进里间,郝冬梅也跟进去了。 何雨析让周秉义把上衣脱掉,然后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两根银针。 一边捻动,一边说道:“一周来一次,共来四次,如果假期不够,我这边让厂里给你出证明,治好了再走。” “谢谢谢谢。”周秉义抬起头说道。 过了一会儿,何雨析收针,说好了。 “我......”周秉义吊着膀子动动,以前毫无感觉的胳膊忽然针扎一样,激动道:“我觉得疼了,疼了!” 何雨析笑道:“忍着点吧,恢复过程不容易。” “谢谢谢谢。”周秉义激动的抓着何雨析的手不放,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是京城好,连轧钢厂的大夫都这么厉害! 本来他想多聊几句,但看出何雨析有些心不在焉,就和郝冬梅一起走了。 走出门后。 周秉义奇怪道:“冬梅,何大夫很热心肠啊,你为什么说他很刻薄?” 郝冬梅苦笑一声,“我没说刻薄,我只是说不好说话,可能只是跟我不好说话?” 周秉义点点头,望向冬日暖阳眯起眼睛,“跟他好好处,要是处好了,你在这边也算有个人照应。” “秉义,我看好他了。”郝冬梅低声说道。 周秉义心里一疼,装作不在意道:“谢谢你的坦诚,他比我这个穷当兵的强多了,相信你父母应该能看上眼!” 郝冬梅也望向赤白的太阳,也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随微风颤动。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的父母能不能看上他,而是他能不能看上我。” “相信自己,你先别着急说自己的背景,别吓到人家,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嗯,我知道了。”郝冬梅把周秉义送到传达室门口,冲他挥挥手便往回走了。 忽然觉得不对劲,天地怎么暗了,一抬头发现刚才还明晃晃的太阳,此时已经被大片乌云遮住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 让人压抑。 医务室,西北风抽得炉火轰隆作响,炉壁隐约已经被烧红。 陈科长急匆匆跑进来,进门就问,“你哥结婚了?” 何雨析点点头,怎么当的保卫科科长,都结了好几天了。 “唉,你哥这辈子就这样了。” 陈科长轻车熟路的从何雨析柜子里拿出茶叶罐子,捏了点放进带来的搪瓷缸里。 捏完瞄了何雨析一眼,见何雨析没啥表情,就又捏了点。 泡上后,又坐在何雨析的诊台前,乐呵呵道:“刚才进来那俩人其实是三个人。” “什么?”何雨析心脏猛跳一下,刚才明明只有两个人,现在对闹鬼特别敏感,家里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其实还有个人在传达室没放进来,不过雨水要是看见了肯定喜欢!”陈科长说道。 “你有事吗?”何雨析心一紧,这可刚消停几天。 原本无精打采的雨水却眼前一亮,“人在哪儿?” “传达室。” “谢谢陈哥!”雨水麻利的颠儿了。 何雨析道:“我说老陈你找茬是吗?” 陈科长笑眯眯道:“你就等着感谢我吧!这个姑娘的气质可好,很独特!嗯!独特!” “怎么个独特法?” “我说不出来,就是很......霸气!”陈科长也想不出怎么说,但下意识觉得那种气质是厂里没人有的,何雨析应该能看好。 第98章 气质独特的女人 “我不看!” 何雨析兴致缺缺,自己都不知道想找个啥样的。 人都有需求,他有娄晓娥,就更不着急找媳妇了。 “雨水是不是去找了?”陈科长后知后觉道。 “你猜呢。”何雨析有点怨气。 “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人家都已经走了,雨水白跑了。”陈科长笑道。 何雨析松口气,“那还行!” 老高和小袁笑着看向何雨析,这是哪门子哥哥啊。 ...... 时间很快来到正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很圆,只是人世间不仅有欢合,还有悲离。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傻柱都会和雨水一起吃元宵、聊聊天,摸摸她的脑袋感叹黄毛丫头长大了,今年没有。 雨水嘴上不说,但小脸上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 为了热闹热闹,何雨析便抱着一锅元宵,带她去后院聋老太太家过。 进去一看,炉子上的锅里白气腾腾,一个个白胖的元宵在花生大的水泡里翻滚。 娄晓娥笑道:“你们也带元宵了啊,老太太还给你们准备了呢,正想让我煮好了送给你们。” 聋老太太笑道:“材料都是晓娥拿来的,我和她一边说话一边滚,一下午滚了好些个。奶奶这是借花献佛,东西还是人晓娥的。” 何雨析望向娄晓娥的双眼,那双眸子里有温情与柔和,春风化雨般洗去他内心的躁意。 只是不经意间,躁意在其他地方凭空升腾! 雨水搂住娄晓娥的胳膊,“你怎么没去公婆家?傍晚时我听你家那位和三大爷说他今晚回父母家了。” 娄晓娥叹口气,“我才不去呢,去了他爹妈就给我甩脸子,然后话里话外说我不能生。” “唉。”雨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叹口气。 聋老太太看着一锅元宵,又看着何雨析带来的一锅元宵,嘀咕着:“这可怎么吃的完啊?” 何雨析道:“没事,我运动量大,有多少都能吃下去!” 娄晓娥呼吸一窒,运动量大......看来今晚又不能闲着了,想到那种感觉,下意识坐下夹紧双腿...... 何雨析注意到娄晓娥的异样,借着盛元宵的机会在她旁边小声说:“你没忘了那天你蹲在门口时的口型吧。” 娄晓娥脸红,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 雨水赶忙道:“晓娥姐你是不是烫到了?脸都红了!” 娄晓娥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没放松,雨水岁数小看不明白,桌边可是坐着个成精的老妖怪呢,她偷瞄一眼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眯嗒着眼睛,看着娄晓娥的一举一动,心里一声叹息,希望是看错了吧。 不然老何家这俩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老大跟寡妇,老二跟有夫之妇有染,这么一算老二还不如老大呢,人许大茂还没死呢! 唉...... ...... 夜深了,却起了风,不算大,在屋里刚好能听见。 娄晓娥信守承诺,完成了何雨析几次求而不得的要求,自己也感受到了异样感觉。 除了想呕,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后面的兴致也更高涨些。 一直到黎明前夕,窗外黑成浓墨,娄晓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 天慢慢亮了,窗外的风轻轻的刮着,一片灰色的枯叶在地面上像被人用线拽着,拖出很细微的次次声。 何雨析出门,走到对面耳房门口敲门,“起床了,我送你去学校。” “来了。”雨水老老实实出门,“二哥,我跟你去厂里一趟。” “好。”何雨析知道,这是要去跟傻柱说声。 两人走进轧钢厂食堂。 傻柱一看何雨析背着大挎包就知道雨水要返校了,赶紧拎着个布袋走出来。 兄妹三人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傻柱把布袋放在桌上,有点讨好道:“雨水,这里面有糖,还有我给你烤的烧饼,去学校了好好念书,吃饭上别亏待自己。每回回来大哥都给你做好吃的,你可不兴以为我有了媳妇不要妹妹。” 唰。 就一下子,雨水嫩嫩的脸蛋上便滑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大哥,我是妹妹,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你正常点。” 傻柱尴尬的笑笑,笑着笑着就低下头了。 “秦淮茹对你好吗?” 雨水有些哀伤,本来想叫大嫂的,但叫不出口。 傻柱连忙抬起头,笑道:“好,好,回家不用我做饭,晚上还给我烧水洗脚。” “雨水,你放心吧。” 何雨析温和道:“现在棒梗不在,他们负担小很多,如果她能给老大生个孩子,她其实也算个能过日子的女人,你在学校安心念书就行,家里边有我在,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雨水抹了把眼睛,“大哥,二哥,那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这有什么好聊的,何雨析站起来送雨水,出厂后给她送到学校。 ...... 轧钢厂,医务室,炉火十分旺盛。 老高和小袁聊着最近要合厂的事,这是京城地区钢铁行业的一次产业升级,十来家小型轧钢厂合并成一个大厂。 看似资源整合,其实也是一次优胜劣汰,这也标志着钢铁行业从盲目扩张开始转为有方向、有目的、有前瞻的发展方向。 每一次变革,都会伴随着动荡,大量重复岗位的领导干部需要重新评选。 任何一个车间、科室,干部都是十份,合厂后只能留一份,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老高却稳坐钓鱼台,甚至还很期待,那帮老头里可是有不少象棋高手啊。 说来也怪,从医的人大部分都会玩象棋,而且还玩的不错。 小袁忧心忡忡道:“高叔,合厂之后我会不会被降为护士啊。” 老高笑道:“医务室是最不用担心的,本来大夫和工人的人数比例就不达标,肯定不会把你降为护士,但我有可能保不住科长。” 一旁,带着周秉义来看病的郝冬梅好奇的问:“高大夫,您应该是主任吧。” 老高道:“叫法而已,其实还是科长的级别,跟医院里编制不一样。” 郝冬梅点点头,她旁边一个身材修长,穿着深黄色风衣的清丽女孩对此漠不关心,只是定定的盯着门外。 第99章 周蓉 这个女孩叫周蓉,二十一岁,陪着哥哥周秉义来看病,她对别人的谈话毫无兴趣,只想尽快见到大夫,亲眼看着他给周秉义治病才会放心。 因为她怀疑周秉义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有效果。 炉边,小袁烤着小手,“高叔您也不用担心,附近轧钢厂还总找您去看病呢,我觉着没事。” 老高道:“我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举荐小何当主任,他还年轻,需要这个。我就给他当块垫脚石吧!” 小袁歪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叔,到时候医务室要整编成医院了,那主任是不是就真是主任级别了?不止是科长级别?” 老高表示不好说。 小袁又道:“倒是何大哥的大哥得小心了,食堂班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何雨柱?他更不用担心了,上级领导不管在附近哪个轧钢厂视察工作,饭点都来咱厂吃,就是因为他做饭好吃。”对于厨艺,老高是信服傻柱的。 “早啊各位,聊什么呢?” 何雨析走进医务室,旋即眼前一亮。 身材修长的周蓉长发轻轻束在脑后,雪白的脸上,一双眸子透露着遗世独立的美感,很冷艳的审视着何雨析。 这么年轻,能治好军区医院都治不好的病? 周蓉心里很快涌起失望,但却更认真的注视何雨析,希望找到一点高人征兆来说服自己。 可惜这人的确很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高的,但高人就算了..... 何雨析不喜别人这样打量自己,很没礼貌,但也没多在乎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 “早啊何大夫!”周秉义站起来,激动的走到何雨析旁边。 “早,这么早就来了?” “是。”周秉义憨厚周正的脸发红,实实在在道:“迫不及待!” “理解!”何雨析自己胳膊快好的那几天,也是心急如焚。 周秉义又道:“何大夫,这是家妹周蓉。周蓉,这是何大夫。” “周蓉你好。”何雨析客气的伸出手。 周蓉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伸出手,还没等碰到何雨析的手,便随意的垂了下去。 何雨析的手悬在半空,转而拍拍周秉义的肩膀,笑道:“咱们去里间。” “周蓉!”周秉义震怒,“你这是干什么?给人道歉!” 周蓉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给我回来!”周秉义吼道。 “吱呀~” 周蓉开门走了。 周秉义脸色涨红,“何大夫,我,我。” 何雨析笑道:“来吧,治病要紧。” 周秉义脸更红了,这时候别人的大气反而衬托着自家没有家教。 他虎着脸就要往外走,郝冬梅赶紧拦住他,说自己去找。 郝冬梅在传达室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周蓉。 冷冷淡淡,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在她的眼里。 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因为周秉义深爱郝冬梅,而郝冬梅听从父母之命和周秉义分手了。 周蓉看不见郝冬梅的无奈,也不懂什么叫孝道,不然就不会跟一个诗人私奔过。 郝冬梅进门后,冲传达室大爷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走到周蓉身边抱着手,居高临下的冷笑一声。 “你真厉害啊,自己觉得那大夫不像个名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不拿人当人看,就甩脸子给人看,这样是不是显得你很厉害?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给你大哥治病呢?” 周蓉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把我哥骗来,只是想让他忘不了你,你很自私。” “哦?” 郝冬梅灿笑,“我把你哥叫来,告诉他我喜欢这个大夫?请不要用你那天天想着跟人私奔的脑子来考量我!” 郝冬梅凑到周蓉耳边,声音却并没有变小,“它不配!” 私奔是周蓉的人生污点,即便冷淡如她,脸色也稍微起了几丝躁红,只是很快又压下去了。 “郝冬梅,那个大夫都心虚了,你来这跳什么?” “心虚?” “呵呵,他如果不心虚,为什么我不跟他握手时他连脸色都不变?这难道不是心虚到极点的表现吗?” 郝冬梅抿唇笑了,这个自己可太有发言权了。 “你可能误会了,你站在他眼前,他却一点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所谓的跟不跟人家握手,无非等于他在路上看见一条狗,那条狗冲不冲他摇尾巴而已,呵呵,笑死人!” 周蓉冷冷道:“请保持你的家教!” “我可去你的吧!你大哥正在为你的家教向人家道歉呢!不长脑子的东西!” 说到这,郝冬梅神色陡然一变,厉声道:“你可想过,如果他是一个名医,又恰巧心胸狭隘,你的举动可能让他拒绝给你大哥治病?滚回去道歉!否则立马滚回你的老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郝冬梅说完就走。 传达室大爷也站起来往外走,嘴里嘀咕着,“私奔,不着调的东西,爹妈养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蓉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静静望着炉膛里掉下去的煤灰...... ...... 医务室,里间,周秉义穿着背心趴在床上。 何雨析坐在椅子上,把周秉义伤痕累累的胳膊放在膝盖上,低头认真运针。 小袁在旁边认认真真的看着,学着,觉得自己也行了。 老高一会看看针,一会看看小袁信心十足的表情,心里已经笑着开骂了,给你能耐的吧! 郝冬梅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坐在小袁旁边。 周秉义转头,阴沉着脸道:“周蓉呢?” 郝冬梅沉默。 周秉义肌肉紧绷,因为暴怒而微微战栗。 何雨析丝毫不受影响,因为周秉义的胳膊还保持着常态,没能力绷紧。 过了一会儿,何雨析收针,笑道:“行了,穿衣服吧。” 周秉义一怔,这才注意到连日来酸痛难忍的胳膊竟然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热流在原本毫无知觉的胳膊中流淌。 而何雨析脸色略微发白,小袁给她擦汗的帕子已经湿透。 周秉义从床上下来,深深鞠了一躬,却什么也没说。 何雨析扶起他,“行了,回去吧。” “何大夫,无论如何我都会给您一个交待!您不在意是您气量大,她有辱门风,恶劣对待兄长恩人,我捆也把她捆来!” 周秉义咬牙切齿的出门。 第100章 你动一下,我给他跪下 “周蓉!你的家教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我的再造恩人?” 传达室里,周秉义气愤的咆哮道。 周蓉起身,葱白玉嫩的食指轻轻勾去滑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淡淡道:“你难道看不出这是郝冬梅的计划吗?她是为了让你忘不掉她,才骗你说那个大夫能治病。她只是......” 郝冬梅冷笑一声,打断道:“秉义,她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周秉义失望道:“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的话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周蓉道:“大哥,你不要评判我,你胳膊动一下给我看看?如果你能动,我马上去跪下道歉。” 说完,她淡之若素的眸里忽然涌起一阵光彩,认真的盯着周秉义的右胳膊,期盼着。 而周秉义钢牙紧咬,胳膊却依然一动也不能动,“我能感觉到在变好!你现在去给人道歉!” 郝冬梅蹙眉,“周蓉,听我们一回,现在去道个歉,难道你将来真打算跪下给人道歉?那像什么话?” 周蓉裹紧风衣的领口,朝着外面走去。 周秉义稍微放松的神情很快就怒了,她不是朝着里面走,而是出厂了...... ...... “那个妹妹可真不是个东西!”小袁憋了好一阵了,人走了,终于能痛快的开骂。 “不是一般的不是东西。”老高一边摆棋子一边说道。 “确实不是个东西。”何雨析也说。 小袁道:“何大哥你怎么不骂她?” “我懒。” “你!那你给我使个眼色,我不懒啊!” “我帮你懒,哈哈哈哈。”何雨析笑出声。 “哼!”小袁不理他了,白皙的小脸气鼓鼓的。 “行了,你何大哥都没把她当人看,而且你就等着她来道歉吧。”老高说道。 小袁道:“那么不是东西的人会道歉?” 老高说你等着看就行了,她刚才多嚣张,到时候就会多卑微。 小袁说我不信! ...... 时间转眼过去好几天,春风吹拂大地,冰雪消融之后的艳阳天,让人心胸舒朗。 虽然春寒料峭,但春天终于切切实实的来了。 这天周六,下午两点时傻柱离开后厨,红光满面的直奔医务室。 进门后乐呵呵坐到何雨析的诊台前,“雨水今晚回来,你俩来我这吃个饭?正好今儿中午有招待餐,我提前留个鸡腿炖汤给你们喝。” 老高插话道:“何班长,你小心被抓住,据说快合厂了,你可别出纰漏。” 没有厨子不偷吃的,尤其是食堂的二把手,想吃点拿点太轻松了。 可关键时刻,几粒米都会决定很多事。 同样以前是老娄家的厂子,纺织厂初八那天合并,早在年前厂里、街道上就开始接到了大量举报。 有一个平日里能力很强的车间主任,就因为拿了一点白线回家缝衣服被人举报,导致无缘竞选新厂的车间主任。 而提供消息的,恰恰是车间主任手下的爱将。出卖他的代价是能在新车间主任手下提升为小组长。 傻柱笑道:“没事,剩下那十个厂的班长来了也给我打下手,咱手艺好。” 老高也就不再多说了。 何雨析道:“等雨水来了我问问雨水吧,我就不过去了。” 傻柱笑容有点僵硬,讨好道:“老二,现在事都已经成了,你也该面对现实,接受你嫂子了。” 你看,当局者迷那位劝别人面对现实,何雨析只是笑笑,“再说吧。” 说完去里屋躺着睡觉,最近总去黑市卖粮,容易犯困。 雨水是快下班时来的,进门后规规矩矩跟老高和小袁打招呼。 两人眼神有些心疼,没想到去上了好几天学,回来后似乎更忧郁了些。 走到里间看见正在呼呼大睡的二哥,雨水表情总算好了些,甜笑着说别睡了,小心等下出门感冒。 何雨析早醒了,雨水有些调皮爱吓唬人,这才装睡给她吓唬人的机会。 他坐起来道:“还惦记着老大呢?” 雨水笑容淡了,坐到对面的床上,小声说:“脑子里总想,怕秦淮茹拿大哥当拉帮套的。” 何雨析耐心道:“有自己孩子就不是拉帮套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什么都懂了。” 雨水赶紧站起来说快走。 正好这时候下班广播响了,大喇叭就在隔壁保卫科房顶上。 兄妹俩皱着脸,顶着于海棠激情的咆哮声跑出厂外,直奔东直门医院。 雨水问道:“二哥,大夫不下班吗?” 何雨析道:“我请她在那等着。” 雨水估计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一股被宠着的甜蜜感涌上心头,忧郁的小脸上浮起甜丝丝的笑容。 “傻样儿!”何雨析领着她去东楼二楼妇科找到了吴大夫。 吴大夫四十来岁,气质很亲和,何雨析介绍一番后,吴大夫领着两人走进一间空诊室。 外面的天很暗了,她随手打开灯,笑着说:“雨水,其实没几句话,但在外面不好说。” 何雨析冷不丁听出弦外之音,站起来走到门外等着。有些话,女人和女人之间说就好,男人在场反倒不方便。 屋里,吴大夫提着椅子走到雨水旁边,轻轻按着她的肩头坐下,“你二哥也是医疗系统里的人,所以我才帮他这个忙,他反复做出保证保密,我才答应下来。” 雨水不明就里,但懂事的说:“我也会保密。” 吴大夫嗯了声,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和你大嫂秦淮茹是老朋友了,她的环是在我这上的。” “上环?”雨水脸色陡然一变,拳头紧握着就要站起来。 吴大夫搭在她肩膀的手就没放下,见状赶紧用力按住,“你听我说完,是和你大哥结婚之前上的。” “哦。”雨水倏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二婚后不打算要孩子呢,那可就坑死人了,不,坑绝户! “啊?”雨水冷不丁又提起一口气,失声道:“寡妇上环?寡妇上什么环?” 吴大夫苦笑一声,“你说为了什么?” 雨水心潮起伏,无言以对,答案太肮脏,却又太真实,说不出口。 吴大夫道:“你是不是以为秦淮茹打算跟别人睡觉换粮食,所以才上环?” 第101章 那些羞于表达的爱意 吴大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雨水,秦淮茹不容易,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不干活的婆婆,为了活下去做出一些牺牲还是可以理解的。” 雨水听的面红耳赤,想反驳,照你这么说寡妇都能去卖了?却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小声问:“我二哥让我知道她上环干什么?” 吴大夫笑道:“前几天你二哥带着秦淮茹来了,让我把她的环取下来,一般来说,两三个月后秦淮茹就可以怀孕了,明年夏天以前你就当姑姑了。” “哎?不对啊!”雨水又震惊了,“她不是已经怀孕了吗?戴着环怎么怀的?” 人傻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好像是个陀螺,被转懵了。 吴大夫摇摇头,叹口气站起来。 雨水见人家送客,也没多留,机械的走出去瞪大眼睛看着楼梯口冲她笑的何雨析。 何雨析招手,“来吧,傻子。” 雨水慢慢走过去,“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走吧,边走边说。”何雨析带着雨水下楼。 春天来了,天便长了,前些日子这个时间天已经差不多黑了,而现在西边还亮着。 兄妹俩偕肩走在路边。 “二哥!”雨水已经反应过来了,有点生气道:“你怎么不把秦淮茹假怀孕的事告诉大哥?他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娶秦淮茹的。” 何雨析笑道:“如果秦淮茹和老大说,假怀孕是因为太喜欢他,想留住他才骗他,你猜他那个德行会感动还是愤怒?” “二哥对不起。”雨水迅速说道。 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傻柱搞不好还会感动的红眼圈呢。 雨水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哎对了,二哥,你带我来让我知道这些干什么?” “唉,这脑子啊,你用用行吗?” 说着,何雨析用手推雨水脑袋,笑道:“他俩结婚了,秦淮茹怎么才能害到你大哥?无非就是把他变成绝户给贾家拉帮套!现在秦淮茹能怀孕生孩子了,那他就变成给自己养家,将来老了就算老贾家人不管他,他也有儿女可以依靠,他这辈子就算无忧了。” “哦对对对,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害怕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怕大哥老了没人管他啊,一旦咱俩活着还行,要是......” “行了行了,我都懂!老大让你去吃个晚饭。” 雨水果断说不去,懒得看秦淮茹的脸,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见面都不会打招呼。 何雨析撇撇嘴,也就敢在他面前嘴硬而已。 这不,回家就跑傻柱家吃饭了...... 只是何雨析没想到的是,雨水去了不到两分钟,就端着两盘菜跑回来了,每盘菜上还有一个大馒头,嘻嘻哈哈的疯样,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二哥,我给菜分了一半带来了,咱俩吃!” “哈哈哈哈!”何雨析爽朗大笑,没白疼。 雨水嘿嘿笑,“看起来他们还挺融洽的,贾张氏也不拉着脸了,对大哥还挺客气的,秦淮茹看起来对大哥也挺好的。” 何雨析笑着点头。 随着吃完饭,夜也快深了。 ...... 世外桃源,夜色美好,静谧,安详。 何雨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上次离去时的湖边。 扫了眼信息列表,肘子六百八十斤了。 也许是因为太胖了,直接目视反而看不出胖了还是瘦了,就和现实中的大胖子一样,多几斤少几斤根本看不出来。 “吼吼~”肘子用鼻子拱拱何雨析。 何雨析使用缩地成尺技能,和肘子疯狂跑了起来。 一人一猪,在麦田里拉出两条直线,然后一齐撞向空气墙......然后人傻笑,猪傻叫。 笑着笑着,肘子忽然一惊,人怎么没了? 现实,黑暗中。 何雨析笑道:“你最近怎么变样了?” 他和娄晓娥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约定俗成,并不是只要许大茂不在家她就来,他也不催。 但最近许大茂天天喝醉,娄晓娥天天来,每次还都很卖力,让他略微有些好奇。 娄晓娥褪去衣物钻入被窝,什么也没说便缠了上去,忽然感觉腰被往后拉了一下,紧接着...... ..... 黎明前夕。 娄晓娥坐起来穿好衣服,忽然回头轻声道:“记住我。” 何雨析坐起来,要走了?剧里不是六六年吗?只是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 心里有些不舍,但却知道娄家终究是要走的。 “不问我去哪里?”娄晓娥声音有些失落。 何雨析还是没说话,浑身充斥着无力感。 娄晓娥回身跪在床上抱住他,在他耳边耳语了一个地址,“里面有个大箱子,不到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不要动用,用了不知是福是祸,但有那些东西在,你我心里总是踏实些。” “我这一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黑暗中,响起何雨析暗哑的声音,“一路顺风。” 那些柔情的话不需要编排,本来就藏在心里许久,只是不知如何表达,也羞于表达。一个大男人,说那些总好似在讨好女人。 现在更没法说了,说了只会让女人徒增留恋和痛苦,不如让她走的痛快些。 娄晓娥失落道:“我很喜欢你,你喜欢过我吗?” 何雨析强壮的臂膀忽然将她搂过去,压在身下。 ...... 娄晓娥走了,院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只会藏身在家中和聋老太太家的小透明。 她在,没人搭理她,她走,倒是引起了一些议论,只是一周的时间议论声便小了,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彻底将她遗忘。 何雨析不会。 人走了他才知道,不着急找对象不是因为有宣泄欲望的出口,还因为心里有了娄晓娥的位置,自己也投入了深情。 穿越者,总想活得坦然些,起码面对自己坦然些。高兴就是高兴,忧郁就是忧郁,他直接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每天都在想,在那个沉默的黎明里,自己是否应该说出心里话。 无论如何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他有些彷徨、怅然若失,还会想娄晓娥现在是否如自己一样想念对方。 三月下旬了,这天周六,何雨析一大早洗了把脸出门上班。 一出门就遇到了无精打采,面色憔悴的许大茂。 第102章 跪不跪? 娄家的行为被官方定义为出逃,作为女婿,许大茂逃不过审查,不过只是过程繁琐,没打骂也没吓唬他。 毕竟娄家得多不待见这个女婿才会把他丢下,所以审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许大茂怨气满满的看了何雨析一眼,如果何雨析肯给他治病,那他起码不至于临了也没尝到娄晓娥的滋味儿。 “早啊兄弟。”许大茂还是打了个招呼,毕竟以后还得找老婆,还得求人家。 “早。”何雨析应付了声往外走。 胡同墙角已经有小草冒头,绿莹莹的,在春风里固执的冲向阳光。 小河里的冰化了大部分,时不时有薄冰层被河水冲断,一块一块层叠着往下游走。 何雨析慢慢走到轧钢厂,去食堂买了份早饭,坐在窗边低头慢慢吃。 傻柱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老大爷一样走过来,大大咧咧道:“为情所困了?” 何雨析无语,哪壶不开提哪壶。 傻柱坐下,小声道:“老二,我知道你为什么一个礼拜都没来上班!” “为什么?” “你在躲那个郝冬梅?我帮你骂她去?” “跟她有什么关系?” 何雨析放下筷子,本来心里还是有点感慨的,傻柱真心细,猜到了自己是因为娄晓娥出走而颓了一礼拜,谁知道联系到毫无关联的郝冬梅那去了。 傻柱道:“她天天去医务室找你,你不是为了躲她所以不敢去医务室吗?” “我会被一个女的吓得班都不敢上?”何雨析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了!”何雨析抓起窝头站起来,还得给周秉义治病,竟然给忘了! 怪不得傻柱说他躲郝冬梅,估计郝冬梅天天都去医务室等着。 往医务室走的路上,何雨析恰好碰到了郝冬梅。 春风里,郝冬梅还穿着那件黄色呢子大衣,只是身形纤细了许多,估计毛衣毛裤脱了。 “何大夫你好。”郝冬梅温柔的笑着。 何雨析道:“你好,让周秉义来。” “呃......我,我知道。我这就去找他。” 郝冬梅忽然发觉,自己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他冷淡的态度,一边走一边想,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周秉义和周蓉暂住在厂外的招待所里,郝冬梅去找人的时候,周蓉从隔壁过来了,冷笑看着郝冬梅。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骗子,不屑、鄙视,全从那张双看却漂亮的凉薄的眼睛里流出。 郝冬梅气不打一处来,“周蓉,有本事你就跟我一起去,你哥今天手指头如果动了,你给何雨析跪下磕头,如果没动,我给你磕头!” 周蓉压根懒得和她说话,只是跟在周秉义身后。 周秉义叹口气,“去了以后你就在传达室待着吧。” 周蓉压根懒得听他的,进厂后跟着一起走进医务室。 进门后,郝冬梅终于想到了刚才想说什么。 “哦对了!何大夫你瘦了!” 何雨析冲郝冬梅嗯了声,道:“秉义,前些日我有点事没来,不好意思。” “别别别!别这么客气!你这么说我太不敢当了!”周秉义心虚不已。 周蓉略微有些烦躁,自顾自的走进里间找了张病床坐下闭目养神。 这种毫无礼貌的人无论到哪都是不讨喜,甚至招人嫌的,大家纷纷蹙眉。 小袁低声道:“周秉义同志,既然令妹不相信何大哥的医术,她还跟来干什么?” 周秉义尴尬道:“小袁同志,实在对不起,我......我管不了她。” 小袁也没什么好说了,只是有些厌烦的瞟了里面一眼。 “秉义,来。”何雨析走进里间。 其他人也跟进去。 周蓉坐在隔一个的病床上,纤细的手腕夹在大腿中间,睁开双眼无聊的看着何雨析施针。 何雨析全程没有看她,和周秉义热热闹闹聊着部队里的事,大多数都是如何让农作物抵抗严寒。 边疆军区的任务是屯垦戍边,这个垦便是农业建设。而周秉义所在的建设兵团,相当一部分任务也是推动农业建设。只是此时还不叫生产建设兵团,等到几年后便会成为下辖近七十个团,总人数接近六十万人的巨大兵团,对黑龙江地区的农业经济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两人说着说着,何雨析忽然第一次在周秉义肩上扎下第四针。 “嘶!”周秉义色变,剧痛之下右臂臂弯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动了!”周秉义失声喊道。 “动了动了!!”老高吃惊的站起来。 小袁忙着点头。 郝冬梅美眸通红,“秉义,真动了!一切都按照何大夫说的一样!等你走的时候我们就能握手告别了!” 周秉义坐起来,激动的看着何雨析,只是这个朴实的汉子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何雨析笑道:“趴下,还没好呢,而且你也别想着临走和郝会计握手,你回去以后还要自己进行一番康复训练,大概小半年才可以正常握手。” “大恩不言谢!” 周秉义趴下,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何雨析捻动银针,笑道:“别放在心上,你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周秉义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的,肩膀不由自主的耸动。 郝冬梅痴痴的望着何雨析,风轻云淡,却又举重若轻的男人,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何雨析拍拍周秉义的膀子,“行了,回去歇着吧。” 小袁赶紧递给何雨析一杯温水,关心道:“何大哥你也赶紧歇会吧。我本来以为针灸是最轻松的治疗办法,现在看好像是最累的,你脸都白了。” 老高道:“不费力但费神,费神才是最累的,睡几天都缓不过来。” 周秉义不懂这些,但也看的出何雨析似乎很累,感激道:“大恩不言谢,我会报答你的!” 郝冬梅鬼使神差道:“我也会报答你的。” 何雨析道:“秉义,要坚持锻炼,下周再来一次给你打通剩......给你再扎一次你就可以回黑龙江了。” “嗯!临走前我请你喝酒,你一定要赏光!” “好!”何雨析爽快答应。 忽的,周秉义脸色冷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当着周蓉的面,慢慢弯曲了下右臂。 “周蓉,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郝冬梅的脸色也冷了,心里却爽感爆棚,你不是说这是个骗子吗?现在骗子给你哥治好了。 就问你周蓉,跪还是不跪! 第103章 后知后觉 周蓉说过,如果周秉义的胳膊能动,那她便给何雨析跪下道歉。 郝冬梅提这个,无非是看不惯周蓉极度自私自我的德行,完全没想到会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噗通。” 周蓉双膝直挺挺折弯跪地,歪着头看何雨析,眸里的冷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 “何雨析,我狗眼看人低,对不起,谢谢你治好我大哥。” “起来吧。”何雨析看怪物一样看周蓉,她倒是能屈能伸。 周蓉道:“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何雨析无言以对,还有点恶心,这人怎么有点为所欲为的感觉? 只好对周秉义道:“你们回去吧。” “好,好好!” 周秉义也被周蓉后来一句话憋住了,怎么看她不像好人呢?惦记上了? “起来,走了!”周秉义走到周蓉身侧。 郝冬梅也赶紧走到另一边拉起周蓉,早知道不提那茬了,现在看周蓉好像相中何雨析了。 仔细一想,何雨析也是那种非常自我的人,俩人可别看对眼了。 周蓉并未纠缠,而是深深凝望何雨析一眼,把何雨析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接下来几天。 何雨析上下班路过传达室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慢行几步,幻想着娄晓娥可以以某种形式给他寄一封信,缓解他内心某种情绪。 他不知道现在两地是否可以通信,但根据政治形势,就算可以通信,信件也会受到严格审查。而且如果娄晓娥给他写信,等于把他往火坑里推。 即便如此,他还是幻想着可以看见那娟秀的字迹。 前些日子的挂念有关情欲,尤其在那些寂寞的夜里。 现在更多的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抵达,是否一切都好。 到了这一刻何雨析面对被提纯后的感情,真正开始后悔,娄晓娥每次都会在他耳边反复说喜欢他,而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不知道她是否会因此感到悲伤。 以前不在乎的,现在开始在乎,却没有任何用处。 他给了自己一个评价,后知后觉。 ...... 最后一次治疗之后,周秉义被何雨析治好了,回去再锻炼小半年就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因为心中有事,何雨析并没有显得十分开心,而周秉义是个厚道人,托郝冬梅传话,等到秋天的时候再来请何雨析喝酒。 在周秉义离开京城的第二天傍晚,何雨析像往常一样下班,在厂门口看见穿着一袭紫色呢子大衣的周蓉。 紫色通常显老,在这个年代通常专属上了年纪的女人,年轻女人穿上往往平添十几二十年岁月。 但周蓉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似乎凝固了时间,穿出了一种惊艳的效果,每一个出厂的男工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心里再赞叹一声真好看...... “何雨析。”周蓉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何雨析问道。 如今禁止人口无故流动,人去外地要开介绍信,领全国粮票,不然不仅无法去外地,就算偷着去了也无法生存。周秉义走了,周蓉不应该还在这。 “等你。”周蓉说道。 面对答非所问,何雨析又问:“你哥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周蓉道:“我哥给了我些全国粮票,我可以多待几天。他对郝冬梅还有最后一丝幻想,如果我和你成了,那他和郝冬梅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不过他只给我三天时间,不允许我骚扰你,也不允许干预你和郝冬梅的感情。” “你倒是真实在。” 何雨析心情忽然鲜活了几分,笑道:“回去吧,顺便告诉你哥,我和郝冬梅不可能。” “我告诉过他,但他觉得郝冬梅千好万好,你不可能看不好她。” “行吧,你也骚扰我好几天了,别费劲了,走吧。” “我不走,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哪怕每天只是看你一眼我便会感觉满足。”周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何雨析慢慢往前走,优秀的人如果随便一些,总是不会孤独的,但他宁愿选择孤独一点。 接下来大约一两个月的时间,何雨析总会在下班出厂的时候看见周蓉。 而周蓉也不再上前打招呼,很牛逼的看他一眼就走。 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现在全厂都知道每天下班时等在厂门口的冷艳的美人,实际上是在等何雨析,而何雨析从来不搭理她,大家都热议何雨析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何雨析对此漠不关心。 这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傻柱带着秦淮茹走进医务室。 秦淮茹一进医务室腿就发软,或者说看见何雨析腿就发软。 “老二,是你哥非让我来的,我的意思是有事不麻烦你,去医院就行。” 傻柱咧嘴一笑,“老二,你就是大夫,要是我去医院显得好像你无能似的。” “哒哒。” 何雨析手指叩叩桌面。 秦淮茹惊喜的走过去,小心的撸起袖子,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傻柱站在一边,忧虑道:“你嫂子最近总是没精神,还总吐。” 何雨析手指放在秦淮茹手腕上。 【叮......恭喜宿主触发奖励,获得十倍时间加速卡x一年。】 【已存入世外桃源。】 何雨析心中一动,困扰他一个多月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习惯了开加速,再回头普通时间流速确实难受。 有了加速卡,一切又将可以回到开挂的样子。 这让他心情好了点。 收回手,“有了。” 傻柱的脸在一秒内换了好几种表情,最后定格成狂喜一把抓住何雨析的手,“老二,你要当爹了!” 何雨析叹口气,可真不见外。 秦淮茹脸色通红,使劲捅了傻柱一下。 傻柱没意识到刚才说错话,“捅我干什么?你要当妈了!” “恭喜,回去吧。”何雨析起身,拍拍傻柱的肩膀。 “我去找雨水,今晚来吃饭。”傻柱欢天喜地的跑了。 “老二,你哥要请客,你......你今晚一起来吃啊。” “不了。”何雨析淡淡拒绝。 秦淮茹低下头,“我手段确实不光彩,但你也看得见,我对你哥真不错.......”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走吧。” “嗯。”秦淮茹也就趁着喜事敢和他多说几句,要是平时看见都绕着走。 这时,下班铃声响了。 老高笑道:“小何,要不你问问周蓉她是怎么待下来的,小袁已经快好奇疯了。” “是啊,介绍信应该过期了,她是怎么能继续住在厂招待所的?她的全国粮票也早该用完了,我觉得她是有点厉害!” 小袁本来很担心何雨析被周蓉的坚持打动,但现在已经不担心了,何雨析现在的态度和当初一样——我就不爱搭理你。 “行吧,等下跟我走,我问问。” 何雨析笑着说道。 第104章 棒梗判了 厂外,周蓉依然远远的看着,只要看见何雨析一眼,她便觉得满足,何雨析答应处对象更好,不答应拉倒。 重要的是她要感觉到自己行走在追求的路上....... 很快,她看见何雨析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近。 她有些无措,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看着何雨析那张俊俏又充满英气的脸。 何雨析走到她前面两米远停下,侧目道:“问吧。” “啊!” 小袁瞠目结舌,我是来听的,你怎么还让我问?我哪好意思问?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坏人! 小袁轻轻哼了一声,红着脸问:“周蓉,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能长期待在这里的。” “与你无关。” “你!” 小袁被气个半死,哪有这么聊天的?但又理解人家,这毕竟跟自己确实没啥关系。 更气了。 何雨析见小袁吃瘪,莫名想笑,这姑娘就是太实在了。 便冲周蓉道:“我也想知道。” “郝冬梅念及旧情。”周蓉简短说道。 “哦。” 这么一说,何雨析就理解了。 郝冬梅父亲是外省省长,母亲是走过草地的干部,而且过草地的时候就已经是干部。 在风起之前,这个家庭的能量是巨大的。 小袁道:“她为什么帮你?你俩是情敌啊!” 这次周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连与你无关都懒得说。 小袁被气得看向别处,心说和这种人交流太费劲了。 何雨析背着手朝着回家路走,小袁赶紧跟上去。 何雨析侧目,笑道:“郝冬梅以再也不和周秉义有任何牵连为由,求父母给周蓉办的介绍信或者其他什么。这只是我猜的。” 小袁纳闷道:“周秉义?牵连?” 何雨析只好给她解释一下,小袁这才知道以前郝冬梅和周秉义还有一段,但更不明白郝冬梅为什么要帮周蓉了。 何雨析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闲散的聊天,在岔路口分开。 何雨析望着小袁的背影,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在巷口遇到买了许多菜的傻柱和穿着校服的雨水。 雨水并不十分高兴,但比平时活泼一些。 “你俩聊,我做饭去。”傻柱脚底生风的跑了。 何雨析笑着问:“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唉。”雨水叹口气,“有孩子的话,老大就算彻底被套牢了。” 她还幻想着傻柱能和秦淮茹离婚,迎娶刘玉华呢。 至今她没有喊过秦淮茹嫂子,但每次周六回家时,如果时间早就会跑到厂里去找刘玉华说悄悄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顺嘴蹦出一句大嫂。 何雨析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就算没孩子,老大也立誓给人当一辈子驴。” “不能说他是驴!”雨水总会被这句话逗笑,笑嘻嘻的捅咕了何雨析一下。 大概一个半小时,傻柱便做好了一桌菜,并邀请弟弟妹妹、一大爷夫妇和聋老太太。还搞悬念,不告诉一大爷夫妇和聋老太太为什么请人家吃饭。 一大爷夫妇和聋老太太等傻柱公布喜讯后,恭喜一声便离开了。 雨水照例只待两分钟,因为把饭菜分盘需要这么久,然后就华丽丽的端着两大盘菜,屁颠屁颠跑去找何雨析了。 照例的,菜上压了两个大馒头。 何雨析哭笑不得,总觉得妹妹去打劫了。 雨水递给何雨析一个馒头,自己又抓起一个咬了一口,含混道:“贾张氏不高兴。” “那肯定的!”何雨析笑道。 等小傻柱出生,傻柱自然而然就会更偏爱自己的孩子。 一碗水端平,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等十多年后棒梗回来了,傻柱会有多少爱心送给他? “对了雨水,棒梗前几天判了。”何雨析忽然说道。 雨水道:“报纸上看见了,唉,十二年,出来都二十五......二十六了。” 关于棒梗的事,只占据了兄妹俩十几秒的聊天时间,说完就完了。 曾经自以为牛逼的少年,此时却连沦为谈资的资格都没有。 雨水忽然神秘道:“二哥,我给大哥的孩子起了个新的名字!” “哦。”何雨析敷衍了声。 “你好好跟我说话!” “我都猜到叫什么了,还有什么意思?” 何雨析说完后悔了,好像应该配合人家,就当哄孩子呗。 雨水撇撇小嘴儿,“那你说我给孩子取名叫什么?” “何晓春,你还准备自夸自己是取名高手,因为这个名字男女都能用。”何雨析随口说道。 “嘿嘿,咱俩想一起了!” 雨水憧憬起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有一说一,秦淮茹长得确实不错,但咱大哥丑啊,生的孩子会不会也很丑?” 又耷拉着小脸,“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很喜欢大哥的孩子。” “不至于吧,自家孩子什么丑不丑的。” “不是,一想到是跟秦淮茹生的我就膈应的要死!” 说到这,雨水忽然抬眼。 “我懂,吃饭。”何雨析赶紧给雨水夹了一筷子回锅肉。 雨水嘿嘿笑,“你的小孩我肯定喜欢,你赶紧生个给我玩,说好了啊,名字要我取!” 何雨析头大,打听起她学习的事,雨水马上就老实了。 何雨析安慰着,“反正只要能考上大学就是胜利,大不了挖石油去!” “我不去!我就要赖在你旁边!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养不起一个妹妹吗?”雨水嚷嚷起来。 曾经她十分坚定的决意燃烧自己,照亮二哥。 但那时候何雨析工资虽然不错,但身负残疾,她总觉得二哥以后生活会很困难。 可现在何雨析身体健康,工资不错,外快更多,她就幸福的变回嗷嗷待哺的妹妹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要是嫁不出去,哥养你一辈子!” 何雨析伸手揉揉她脑袋,自然是希望她嫁出去享受家庭美满的,但就算真的不嫁,那也让她成为一条快乐无忧的单身狗。 “二哥,周蓉是谁?”雨水忽然问道。 何雨析缩回手,傻柱啊傻柱,白嘱咐你了。 “一个追求我的女人,长得很丑。” “你骗我,大哥看女人的眼光......大哥最起码能分出美丑,大哥说那女的很好看,全厂都找不出第二个!” “你怎么不信我呢?”何雨析不满。 雨水道:“哼,你巴不得糊弄过去让我别关心这件事!你为啥没看好人家?户口?娶了不就过来了吗?” 第105章 她们都走了 “雨水,你给我介绍别的女人我从来不拒绝,但这个不行。”何雨析坚定的说道。 雨水从没见二哥这么坚定拒绝她,不由得更好奇了。 “这女的是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而且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追求我不是为了和我过日子,而是完成自己的一个执念,得到后不会有丝毫留恋和珍惜!” 何雨析半真半假的说道,前面是真的,后面是编来骗雨水的。 又补充了一句,“她和一个诗人私奔过!” 雨水一听就炸毛了,“我的妈!私奔!太不是人了吧!她爹妈在不在?” “在!” “天呐,那她爹妈的脸往哪放?” “她不关心吧,关心就不会私奔了。” “那这个真算了!”雨水赶紧说道。 还有点庆幸,幸亏二哥不是个色鬼啊,不然娶了这么个玩意,以后迟早出问题。 “不过她要是一直坚持不走怎么办?” “放心吧,坚持段日子就走了,她不过是在完成心中的仪式而已。”何雨析太了解这种人了。 后世这种人很多,只是这个时代比较少而已。 雨水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反驳的证据。 ...... 周蓉坚持的时间比何雨析想的久一些,足足坚持了三个月。 郝冬梅则是一直坚持着,等到了第二年一月,依然还坚持着每天早上买一份早饭给何雨析。 她是厂里最优质的未婚女青年,她对何雨析的一往情深,倒是让厂里其他看好何雨析的人望而退步。 人家连郝冬梅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自己? 何雨析难得清闲,每个月给郝冬梅一次早餐钱。 郝冬梅不止一次半夜被气哭,和着她是个负责帮着买饭的人是吗? 这天,一九六五年一月份的最后一天,大雪飘飘。 后厨众人望着靠窗位置一起吃饭的何雨析和郝冬梅,议论了起来。 刘岚道:“我说傻柱,你弟弟可真是个人才,这样的都没看好,他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傻柱叹口气,“我都快愁死了,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杨师傅道:“班长,你弟弟会不会私底下跟谁谈了?” “不能!”傻柱果断道:“他这人专一,要是有对象了,肯定会和郝冬梅明说,人郝冬梅也是个好姑娘,不可能会继续追着。” 大家一琢磨也是。 ...... “据说合厂后你会当上主任。” 郝冬梅望着何雨析英朗的脸说道。 何雨析道:“好像是吧。” 郝冬梅道:“老高都说了,十来个轧钢厂的医务室达成共识了,毕竟你来了以后去六个厂急救过,保下了六条命,大家都很信服!” “我倒是不大想当,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小大夫。”何雨析笑着说道。 刚开始几个月他懒得搭理郝冬梅,但随后慢慢也开始闲聊,当她是个聊天的早饭搭子。 “唉,你要是有点远大志向就好了。” 郝冬梅愁啊,要是何雨析有理想,她就动用家里关系帮他铺路,大家不就更亲近了吗? 谁能想到,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 何雨析不置可否。 郝冬梅长长叹口气,“何雨析,我爸妈给我的最后期限到了,咱俩终究还是没成,以后你要自己买早饭了。” 何雨析一怔,抬头看向她清秀的小脸。 “嘿嘿。”郝冬梅忽然有点开心,“你愣了一下,说明你起码有一点点舍不得,我知足了。” 旋即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去年第一次见面我很无礼,但我一年的苦苦追求就抵消不掉那次吗?你明明不是小心眼的人,为什么执着不放?雨水也早就原谅我了。” 何雨析道:“我从最开始就没生气,只是有点膈应而已,而且那种感觉很快就没了,我不答应你的追求,只是因为我不想找对象。” “不想?为什么?你难道不想结婚生子吗?” 他每次都这么说,郝冬梅以前觉得是敷衍,但这次忽然觉得,有可能他一开始就说实话了。 何雨析道:“什么时候走?” 郝冬梅微怔,还是很快说道:“今天中午的车,东西收拾好了,等下就走。” “我送你!”何雨析笑着说道。 ...... 十一点半,京城南站,站台上有一层薄薄的冰。 郝冬梅穿着初次见面时穿的黄色呢子大衣,围着火红色的围脖,不舍的望着何雨析。 何雨析微微低着头,凝望着她漂亮的双眼。 这双眼睛是他最喜欢的类型,清澈,倔强。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身旁的铁轨隐约震颤,枕木上的积雪似乎在轻轻晃动。 郝冬梅忽然笑了,大手套赶紧擦擦眼睛。 “我的地址你不要忘记,我等你。” “千万别等我,真的!” 何雨析并不喜欢这句话,周蓉当初临走的时候也说这句话。 他不是个能把心分给许多女人的人,别人这样说会让他有一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郝冬梅道:“我回去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调回来。” 何雨析知道说再多没用,便道:“我如果结婚了,会通知你。” 天底下可能没有比这句话更不适合放在此时说了。 郝冬梅气得狠狠打了他胳膊一下,“会有人比我更好?” 何雨析装作胳膊疼,皱起了眉。 郝冬梅赶忙道歉,却见何雨析有些调皮的笑了。 这是认识一年来,何雨析唯一一次和她开玩笑。 郝冬梅觉得很温暖。 上车后,她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奋力拽起车窗,冲站台上道:“我忽然想问,你是不是在等人?” 她没想到,何雨析竟然露出迷惘的神色,这可是个非常有主见的男人。 这一瞬间,郝冬梅心里一凉,知道完了。 ...... 郝冬梅走了,在一九六五年的一月三十一日。 ...... 此时,大家都开始盼望何晓春的到来。 傻柱每天沉浸在狂喜和紧张交替的情绪里,他像每一个即将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下一秒就脸色一变说我要回去看看媳妇去。 二月二日是春节,何晓春的诞生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人人都说老何家是双喜临门。 第106章 初三串门 平日里,何雨析并不和傻柱有什么走动。 傻柱也习惯了兄弟的冷漠,平时不打扰,遇事不缺席。 何雨析则是平日不走动,遇事不出面。 倒是最近几天开始,每天早晨都会主动为秦淮茹切脉,并送去一份药汤,关注起新生命的情况。 这把傻柱感动坏了,看,我兄弟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导致他幸福的情绪被放大到极致,到处跟人说我三喜临门啊,老二还是认我的,而且肯定特喜欢他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等孩子降生了,就会成为连接大家的纽带,兄弟感情肯定越来越好。 大家也都这么觉得,傻柱当时一时糊涂,也用一年时间证明了自己确实很在意这个弟弟。 何雨析从聋老太太和一大爷那里都听说了,只是一笑置之,但他心里承认,孩子降生后走动肯定会多些,因为他也隐约期待着小家伙的到来。 并且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再看不上傻柱,再讨厌秦淮茹,也不会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更何况这个小生命,终究姓何。 二月四日,初三,立春,雨水一大早就跑到何雨析家。 “二哥!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说。” 何雨析把装着糖和瓜子的托盘推到雨水面前,就为她准备的,三天吃了一斤半的糖,磕了四斤瓜子...... 雨水小白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你洗嘁还......” 何雨析把托盘拽回来,“你不能说完再吃或者吃完再说吗?” 雨水嘿嘿一笑,“二哥,你说秦淮茹生了以后,我只想对咱自家侄子或侄女好,不想对小当和槐花好怎么办?” 何雨析自然道:“又没人逼你。” 雨水道:“你想啊,我送去的好吃的,小当和槐花肯定抢着吃,我能怎么办?还能不让她们吃?” 这个问题困扰她半个月了,时常让她感到烦躁。 她想给自家小孩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那些东西又贵又少,被别人吃一口,自家小宝就要少吃一口,有时候半夜想着想着,心疼的竟然掉眼泪...... 何雨析笑。 雨水气鼓鼓,“我现在可烦小当了,吊着三角眼总是很仇恨的看着大哥,一点孩子样都没有!” 何雨析笑道:“别气了,晓春刚开始喝奶就行,等长大点能吃别的,你把他抱回家给他吃不就行了?” “啪!”雨水一拍手,喜笑颜开道:“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到。” 何雨析站起来,“我去战友家溜达溜达,你去不去?” “去大哥还是六哥家?” “老大家。” “那我去!我喜欢小安稳,她太可爱啦!” 雨水抓了一兜子糖和瓜子,“嘿嘿,到时候安稳肯定特开心!” 何雨析没说,年前送去一大包,估计小安稳现在嘴都磕得冒火星了。 两人刚出门,正好遇到傻柱从后院出来。 傻柱赶忙紧跑几步,紧张道:“老二你不能走啊!” “怎么了?” “我害怕!”傻柱抓耳挠腮,“我就怕一旦出点什么事,你医术好,我信得过你,你能救命啊!” “乌鸦嘴!”雨水不满的说道。 何雨析拍拍他肩膀,“放心吧,估计明天就生了。” 他期待却不着急,因为早就知道预产期是明天。 明天他打算哪也不去,守在医院以防出意外,但也丝毫不担心,秦淮茹天生大胯,前面又生过三个,晓春胎位正常,大概不到七斤也不算胖,明天随便一个妇产科会接生的都能顺利接生。 傻柱见何雨析放松,自己也跟着放松了,“初三你就出去串门?按理说今儿串门不好啊。” 何雨析道:“要不我明天去串门?” 傻柱恍然大悟,兄弟这是专门把明天留出来陪产了啊! 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硬是塞给何雨析两块钱,说是给安全和安稳当压岁钱。 安全和安稳来过院里几次,和大家很熟了。 尤其是小安稳,天生爱蹦,惹得院里人都挺稀罕她。 一大妈尤其喜欢她,每次都要抱着说东说西,那场面让人感慨,大家纷纷想着,也许小安稳就是一大妈梦中女儿的样子。 只是谁也没问过。 一大妈见兄弟俩在院里聊天,笑着出来听,当听说何雨析要去老大家,马上回家拿出个小布兜,硬是让何雨析带给小安稳,还让他告诉小安稳有空多来玩,奶奶可想她了,来了以后还做好吃的给她吃。 何雨析说好。 走上大路,雨水背着手转圈。 “二哥,你说会是侄子还是侄女呢?” “不知道。”何雨析自然知道,系统已经三级了,要是连个性别都查不出来就太没用了。 但为了让雨水保持好奇心,便没说。 “反正不管侄子还是侄女我都喜欢!” 雨水继续转着圈,“要是侄子我就给养成虎头虎脑小胖娃,要是侄女我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何雨析笑道:“去年你不是说可能不会喜欢老大的孩子吗?” 雨水不转圈了,叹口气,“谁知道呢?毕竟是老何家的后代!不过我还真怕生出来特别丑,结果我一个冲动就真不喜欢了。” 何雨析说那你放心,你肯定不喜欢,刚生下的小孩都皱皱巴巴丑的要命。 ...... 北沟沿胡同,老大家。 “小析?雨水?”老大的母亲喜出望外,赶紧把两人请进屋。 “五哥,雨水姐!”林安全也很惊喜,清澈的大眼睛离不开何雨析的脸。 “五哥五哥!” 小安稳张开小胳膊,过完年就七岁了,但因为何雨析总帮衬这边,竟然养出了点婴儿肥,更可爱了。 而且可爱中多了些许俏丽。 “怎么不长个儿呢?” 何雨析抱起小安稳,贴贴脸,笑着说道。 小安稳甜笑,“长高了五哥就不爱抱了,你就从来都没抱过姐姐!” “安稳别瞎说!”林安全脸蛋倏然红了。 老大母亲和雨水一愣,这本就是童言无忌而已,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这怎么还害臊上了? 大家默契的谁也没说什么,只是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你张嘴,我看看。”何雨析用指尖碰碰小安稳的脸蛋,看着一大盘瓜子皮,甚至担心小丫头一张嘴喷出火星子。 这得上多少火啊! 第107章 不祥之兆 “啊!” 小安稳张开小嘴。 何雨析走到窗边,不用仔细看就看出,小丫头粉嘟嘟的嘴唇里,果然有个嫩白色、小米粒大小的小水泡。 “你是不是天天嗑瓜子?你怎么还真磕上火了?” 闻言,老大母亲和林安稳直摇头,纷纷说管不住,根本管不住,小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几个,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磕了。 而且根据猜测,那水泡并不是上火,而是嗑瓜子磨的。 何雨析一诊脉还真是,这得磕了多少啊!天天论斤吗? 又有点暗暗得意,这都是平时调理得好的功劳,不然就她这个磕法,别说嘴唇起泡上火,怕是牙龈都该燥的红肿了。 “多喝水啊安稳!” 雨水抱过小安稳嘱咐起来,比何雨析还像个大夫。 “嗯嗯嗯!” 别管执不执行,但小安稳态度总是极好的,是个有错就认,但改不改不知道的好小孩。 老大母亲笑着问道:“雨水,你家老大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这可算拉开了雨水的话匣子。 “婶子,我很担心!”雨水叹口气说道。 老大母亲轻抚她后背,温和道:“别紧张,好人有好报,你大嫂肯定顺顺当当给你生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 何雨析心说天老爷可千万别玩好人有好报那套,就那两口子的为人...... 雨水小声说:“我怕孩子长得像我大哥,那长大了就可丑了。”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 中午吃饭时,小安稳虽然馋的迫不及待,但吃相秀气了许多,都是母亲和姐姐管得好。 吃相,很能看出一个人的家教。 何雨析冷不丁想到槐花和小当,顿时直摇头,他从不去傻柱家吃饭,有不小的原因是不爱看她们毫无教养可言的吃相。 老大母亲问道:“小析,安邦能按时回京城军区吗?” 何雨析心里咯噔一声,倒不是老大他们出什么事了,而是这个问题总会让他紧张。 “你们没收到信吗?我收到了,他说一切正常,可能在六七八三个月中回来!毕竟手续挺繁琐的。” 何雨析半真半假的说道,实际上老大虽然在信里没明说,但他预感老大他们在回来之前要去执行什么任务,不然不可能把时间跨度说成三个月。 “我也收到了。”老大母亲有点不好意思。 何雨析笑道:“等老大回来,家里日子就更好过了。” 小安稳忽然哼了一声,“五哥你骗我!牛根本就不会飞!” 雨水抿嘴,“二哥,你和安稳说什么了。” 小安稳抢答,“五哥头回来时说我大哥天天放牦牛,牦牛会飞,大哥想去哪不用走也不用跑,坐在牦牛后背上就能飞过去!” “还骗我今年带我坐火车去找大哥,大哥今年就回来了!” “快喂我块肉,我就不生气了!”小安稳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哈哈!”何雨析赶紧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大张的小嘴里。 小安稳闭上小嘴儿一嚼,马上淘气的一脑袋撞进何雨析怀里,小脸蛋上满是充满依赖和幸福的笑意。 本来小丫头是有小酒窝的,可甜了,可惜现在小嘴儿里都是肉,把酒窝给顶没了。 今天过年,老大母亲和林安全便没责备小安稳吃饭不专心,而是聊起了别的。 林安全问道:“五哥,我哥回来以后是当官还是继续当兵?” 何雨析道:“肯定是当官......你说的当官是回地方上当官还是在部队里当官?” 林安全说没想那么多。 何雨析道:“肯定在部队里任职,到时候老六也一样。” 林安全道:“五哥,你帮衬我家这么多,我哥回来后他一定会报答你的!我相信六哥也会!” 雨水听了美滋滋,二哥日子肯定越来越好过,而且自己应该也能沾到光吧,心里嘿嘿嘿直乐。 何雨析憧憬道:“到时候我过来摆流水席欢迎他们,只是要辛苦你们这些当妹妹的了,得负责把喝醉的我们扔到床上。” “我可扔不动!再说我也舍不得扔你!我一点点给你们滚进来。”小安稳十分认真的说道,小手还做出一个从底下往上掀的动作。 何雨析赶紧抱住贴贴脸,贴脸得趁早啊,眼瞅着长大了,大了就不能贴了。 但一想到可能是侄子,也可能是侄女的晓春,何雨析心里倏然间一暖,那可能亲脸蛋子亲好几年的! 聊着聊着,老大母亲感叹道:“这么多年了,安邦回来我就安心了。” 忽的又垂下头,似乎有点悲伤。 何雨析何其敏锐,顿了下问道:“婶子,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老大母亲赶紧摇摇头,“想到点别的事。” 何雨析见她不想说,便看向林安全,正好和林安全亮晶晶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林安全躲过他的视线,红着脸低头吃饭。 “我知道!”小安稳小嘴很快,“姐姐说过我上面应该还有个姐姐,应该叫林安心,但没生出来时就没有了。” 何雨析了然,这年代孩子掉了并不罕见,这让他心头笼罩上一层阴影,莫名其妙就来了。 雨水似乎也有些愣神,不怎么笑了。 何雨析原本打算帮着家里干点活再走,但吃完饭后便带着雨水离开了。 临走前没忘记一大妈的嘱咐,和林安全说没事多带着安稳到他家去,院里的一大妈很喜欢小安稳。 小安稳吵吵着现在就要去,被无情的拦住了。 ...... 路上,何雨析和雨水天南海北的聊着。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习成绩上。 雨水说考师范还是有难度的,幸亏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努力。 何雨析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她考到什么大学去,只要大学在京城就行了。 甚至考不上也没啥。 但话不能这么说,只能勉励她,说你考上了我奖励你一辆自行车。 雨水顿时保证肯定能考上...... 兄妹俩有说有笑的回到胡同口。 忽然之间,两人不笑了。 地面的白雪上,有着稀疏的血迹,像是红色梅花一般显眼,从巷口一直往里延伸。 何雨析走了几步慢慢抬起头,只见血迹连接到了九十五号院。 “啊!”雨水惊叫一声,疯狂朝着九十五号院跑去。 何雨析紧随而至,并超过了她。 第108章 出事了 只见许多人围在中院议论着什么。 而傻柱家和老贾家的大门就那么开着,却不见里面有人走动。 何雨析心一凉,家有孕妇,大冷天不可能敞着大门。 大彪见到何雨析,大声喊道:“东直门医院,快去!” 何雨析扭头就跑,顺带着使出了缩地成尺技能,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使出这个技能,导致许多路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在一九六五年大年初三这天,有个大高个跑得好像比兔子还快...... 雨水跑出院门的时候,何雨析早就没影了。 几公里的距离,何雨析很快就跑到了,直奔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易中海夫妇焦躁的走来走去,贾张氏低头倚着墙,小当和槐花蹲在墙角说悄悄话。 而傻柱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肩膀颤动。 “嘭!” 何雨析撞开门,正好看见大夫手里捧着已经没有声息的...... 他心里一酸,上前触摸了一下,手马上无力的垂下...... 又双手轻轻抱住他,坐在墙角徒劳无功的在他小小的,皱皱巴巴的身上扎了十五根银针,竭尽全力的催动所有精力...... 抢救秦淮茹的大夫有人要赶人,但有人认出了这是轧钢厂那个极负盛名的大夫,便无人打扰,甚至期盼奇迹的降生...... 何雨析早已脸色惨白,连手都一直在抖。 一个女大夫蹲下,慢慢伸出手。 何雨析轻轻亲吻晓春的额头。 ...... 何雨析失魂落魄的走出急诊室,一屁股坐到傻柱旁边。 “小析,里面怎么样?” “说话啊!” 易中海和一大妈忙不迭的问道。 “怎么样了?”贾张氏也着急的问道。 傻柱更是死死盯着何雨析。 而何雨析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不能啊,明明是明天,不可能看错啊。” “老二,是意外。”傻柱声音颤抖。 何雨析转头,咬着牙道:“晓春没了。” “啊!” 傻柱惨叫一声,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何雨析握紧拳头,真想给他一拳,就让她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很难吗?但终究是没下去手。 但他不明白,自己给秦淮茹开了安胎的药汤,还是自己亲手熬的,一般的小磕碰不可能导致流产,怎么就千保万保还是没保住老何家这条小生命呢? 傻柱忽然说:“老二,你赶紧进去看看你秦姐啊,孩子没了,大人不能再没了啊!” 何雨析无动于衷。 傻柱急道:“你秦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何雨析扭头看向他。 傻柱指天,“我对天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救过来了。”何雨析说了句,刚才进去就看了。 傻柱松口气,又捂着脸呜呜呜。 “大,大哥,二哥!怎么样了?” 雨水跑得满头大汗,头上冒着白汽。 傻柱低头捂住脸,肩膀又颤动起来。 雨水扑到何雨析面前,“二哥!孩子......” 何雨析起身,轻轻抱住她的脑袋,轻声道:“意外,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雨水一把推开何雨析,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傻柱,和何雨析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责怪吗? 他其实应该是天底下最悲痛的人吧。 怒其不争。 ...... 过了段日子,秦淮茹出院了,回到家后天天以泪洗面,傻柱每日脸色阴沉的可怕,雨水则茫然失措,经常在屋里看着亲手织的小帽子、小手套和小袜子发呆。 何雨析也失去了平时淡定随和的笑脸,本来他也做好了成为二叔的准备。 甚至世外桃源中备着从陈雪茹店里定做的十几套丝绸材质的小孩衣服,还有老鞋匠专门做的虎头鞋,还有老金匠打的寓意平安长大,一生无忧的长命锁...... 他做过一个假设,傻柱死了他也会有些悲伤,具体程度不知。但肯定没有晓春去了更难受。 正月十五这天,院里其他人家张灯结彩,老何家无人喜悦。 何雨析躺在家里琢磨,这会不会是命?傻柱和秦淮茹之间注定没有孩子? 傻柱这辈子注定得冻死在大桥底下? “哒哒!” 雨水在外面敲门,何雨析示意她进来。 雨水进门后坐到床边,很奇怪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趿拉着鞋给她倒了杯水,“为什么这么看我?” 雨水道:“二哥,你觉不觉得不对劲?” “哪?” “我最近在大哥家吃过两次饭,我觉得大哥对小当和槐花特别冷淡和不耐烦。” “也许是因为自己孩子没了,所以不爱看别人孩子?” 其实何雨析是随口说的,他懒得分析,那俩孩子他是一点也不愿意看见。 雨水似乎有些燥意,摇摇头,“也许吧,不说他们了,我打算提前一天回学校。” “好,回去吧,学校里氛围起码比这好些。” 何雨析初十那天就想让她回去,但她怕傻柱寻短见就没回去。 何雨析始终搞不懂,雨水为啥总怕傻柱一遇事就寻短见。 他给了雨水些钱票,送到车站看着她上车。 车顶上载着巨大汽包的公交车往西开走了,在拐角处消失后,何雨析顺势看向夕阳,隐约旁边还有个淡淡的月亮。 何雨析盯着月亮,忽然想到去年的今天,娄晓娥说想和他搬到月亮上住,一起开荒种菜,每天快快乐乐。 他说她是个傻子,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说你难道不想? 那些话犹在耳边。 何雨析下意识伸手,在虚空中轻拂一下,手指又慢慢蜷曲成拳。 ...... 半年后。 何雨析最近有点懒散,每次都是食堂快没人了才慢悠悠去吃早饭,照例每天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 傻柱溜溜达达过去,笑道:“老二,想郝冬梅呢?” “郝冬梅?”何雨析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不说都忘了。 “有事?” “还真有。” 傻柱坐下,小声道:“你嫂子现在能要孩子了吗?” 上次秦淮茹临盆前一日孩子掉了,身体和精神全垮了,如今刚刚恢复过来一些,傻柱不敢轻易再要。 何雨析慢慢呼出一口浊气,“要看身体恢复情况。” 第109章 也许他这辈子是个绝户? 傻柱一招手,暴瘦二十多斤的秦淮茹怯生生的从后厨绕出来,走到何雨析对面。 一大早傻柱本来想去何雨析家,但秦淮茹不敢。 “坐啊,他又不是鬼!”傻柱拽了秦淮茹胳膊一下。 秦淮茹坐下就哭了,“老二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当初你也挺盼那个孩子的,结果我没保住。” “咚咚。” 何雨析手指叩响桌面。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赶紧撸起袖子把胳膊伸过去。 如今已经是夏天,大家都穿着短袖,而她穿着长袖单衣,胳膊依然冷冰冰。 何雨析的医术在轧钢厂和南鼓锣巷已经传开。有人说她冷血,治好那么多人,但偏偏不调理自己的大嫂。 但院里没人这么说,大家私下提起时,总是摇头说一切都是傻柱做的孽。 何雨析手指搭在秦淮茹寸口脉上,闭上了眼睛,只是马上又睁开了,吃惊的看着她。 “老二,怎么样?”傻柱焦急的问道。 曾经触摸过即将为人父的感觉,傻柱想当爹想疯了。 秦淮茹也是如此。 何雨析松开手指,“她可能不会再怀孕了。” 上环对女人身体的伤害巨大。 后来又在临盆前一天掉了孩子。 秦淮茹的那套系统已经一团糟。 何雨析即便有三级医术,也没法做到重塑那套精密的器官。 他不清楚四级医术是否能重塑,但升级遥遥无期。 傻柱和秦淮茹面如死灰。 秦淮茹很快趴在桌上哭出声,傻柱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何雨析站起来,拍拍傻柱的肩膀,傻柱抓住何雨析的手。 “老二,哥给你跪......” “我也想要个侄子或侄女。” 何雨析这么一说,傻柱绝望的松开手。 “老大,雨水快考试了,先别让她知道。” “你放心,我知道。”傻柱哽咽。 何雨析叹口气,这丫头估计又要抑郁了。 好像雨水的命是最苦的。 啥也没干,承受了来自于两个哥哥全部的全部苦难。 ...... 高考结束了,夏天。 雨水在老六两个妹妹的倾力辅导下,终于考上了京城师范大学。 雨水命唯一比较好的就是赶上了六五年最后一届高考,像是林安全比雨水小一岁,成绩远比雨水优秀得多,也同样期盼大学生活,而明年却没高考了。 何雨析有点想提前给林安全扎个预防针,但又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夜,月朗星疏,清风徐来。 本来何家兄弟想大摆流水席的,好好庆祝雨水考上大学。 但二大爷刘海中说最好别铺张,传出去不好,最近好像有股风在轻轻的刮,有点邪性。 何雨析猛然想起,大风前夕了,还是低调点吧。 何雨析出钱,傻柱出力,在家摆了两大桌,把关系好的人都邀请来了。 老大的两个妹妹,林安全和林安稳来了,给安稳乐的啊,小嘴儿咧了半天,可算又能吃席了。 老六的两个妹妹,宋清美和宋清柔来了,两个姑娘二十出头,长相柔美,气质温婉,让一大妈陷入深深的为难——如果何雨析要找媳妇,这两个简直太合适了,试探哪个比较好呢? 还有老高和小袁,老牛叔,老林叔,王大彪和陈科长也都来了。 傻柱则邀请了三个大爷和聋老太太。在何雨析的建议下,把马华也请来了。 雨水请了几个女同学过来,其中有学姐于海棠。 大家齐聚一堂,把傻柱的正屋塞得满满当当。 正主却不知道跑哪了。 傻柱道:“老二,雨水呢?” 何雨析朝着外面张望,“出去半个小时了,叫谁去了?” 傻柱道:“还能叫谁?” 何雨析没说话。 秦淮茹忽然用胳膊肘碰碰傻柱的胳膊。 傻柱笑道:“我问他个问题怎么了?你看你!” 秦淮茹又碰碰他。 傻柱大大咧咧道:“有话就说,今儿来的都不是外人。” 反倒把秦淮茹闹个大红脸,好像她本来要说什么不好的话似的。 秦淮茹附耳在傻柱耳边,笑着说了几句。 “哈哈哈哈!你净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傻柱说完,先打量起于海棠,只见于海棠总是瞟何雨析,那冒火星的眼神让人心惊肉跳。 又看向小袁,可可爱爱的小袁笑眯眯的看着何雨析。 又看向老六的两个漂亮妹妹宋清美和宋清柔,两人扑闪着大眼睛,时不时偷瞄何雨析一眼。 再看向老大的两个妹妹,林安全一直盯着何雨析柔柔的笑着。 倒是最小的小安稳,在一大妈怀里说悄悄话,估计在问什么时候开饭。 傻柱呵呵呵呵憨笑,冲正在和一大爷易中海说话的何雨析道,“老二,你别光顾着跟老头儿说话,你也得顾着几个妹妹和小袁啊,人都眼巴巴看着你呢!” 顿时脸红一片...... 秦淮茹哀叹一声,可能他觉得自己说的很聪明吧。 何雨析也有些尴尬,就显着你长眼睛了是吗? 傻柱随手揽过三大爷阎埠贵瘦弱的肩膀,快把人揽进怀里了,“涨工资了吗?” 本来随口一说,结果把阎埠贵的炮点了,他是小业主成分,涨鸡毛工资! “混账!今儿不跟你计较!”阎埠贵拿开他的胳膊作正。 傻柱更尴尬了,只是想随口说说话缓解下局面嘛。 他揽住二大爷健硕的肩膀,“二大爷升官了吗?” “滚犊子!” 刘海中最近收了个东北徒弟,气得东北口儿都出来了。 傻柱望向扑闪着大眼睛的小安稳,“安稳,将来考什么大学?”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但院里人都知道傻柱是在故意扮丑逗大家开心。 女孩那桌脸更红了,纷纷低下头和邻座的人闲聊。 就在这时雨水回来了,还领着一个人。 何雨析站起来,客气道:“玉华姐来了。” 刘玉华大大方方道:“雨水这么大喜事我怎么能不来?” 雨水嘿嘿笑,真好,真给自己面子,明明是求了好一会儿人家才肯来的。 院里的都认识她,纷纷笑着笑着打招呼。 秦淮茹望着精神奕奕的刘玉华,深深的低下头,曾经她觉得自己成熟妩媚,刘玉华不值一提。 现在觉得自己像个残花败柳。 何雨析冲易中海扬扬头。 易中海笑道:“又不是全院会,你和柱子来开场吧。” 第110章 大爷们的人生理想 何雨析不爱当显眼包,便扫了傻柱一眼。 傻柱蹭的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恭喜雨水考上师范大学啊,今儿咱就是一起高兴高兴,来来来,鼓个掌!” “哗啦啦!” 屋里人鼓掌,雨水忽然情绪到位了,双眼溢出两行泪水,跟着使劲拍手。 傻柱又道:“好了!开吃!”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大快朵颐起来。 雨水作为正主,先陪着男桌吃饭,毕竟这边不是长辈就是兄长。 阎埠贵抿了一小口酒,畅然道:“小雨水,小黄毛丫头,小能人!等你将来毕业,起步就是高中教书!这可是三大爷想都不敢想的人生终极目标啊,你起点就是我的终极目标!” 雨水谦逊道:“三大爷客气了呢,到时候我还要跟您讨教教学经验呢!” 这句话可算把阎埠贵说美了,喜滋滋的抿了口酒。 刘海中笑着叹口气,“我刚才想笑话老阎两句,但又一想,我还不如老阎啊!” 阎埠贵一听,笑骂道:“老刘最近语言功底有进步啊,偷着上学了?” “你一个七级锻工,每月工资七八十,快到我一倍了,你这叫不如我?” 刘海中摆摆手,苦涩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是真羡慕雨水的学历。我为什么一直当上车间主任?就因为我是初小的学历!我要是高小的学历早就当上车间主任了!” “不说大学,我就算有个初中学历,我刘海中就敢做梦当厂长!” “哈哈哈哈!” 难得听见刘海中坦露心迹,有人笑声中藏着无奈,有人笑声中藏着可惜。 易中海举杯,和众人碰杯抿了一口,但啥也没说。 但大家都知道,其他两个大爷的不圆满更多是职业与理想,而一大爷的不圆满则是因为绝后。 ...... 九月份的时候,何雨析和傻柱一起扛着行李送雨水上学。 说起来北师大离南鼓锣巷不算远,只有七八公里的样子,坐公交车也就十多分钟。 但兄弟俩还是有点妹妹要远行的感觉。 雨水选择住校,然后每周跑回家一次。 校门口,穿着朴素的新生来自于全国各地,各类方言不绝于耳,只是有家长陪同的基本都是京城本地学子,外地学子可没有家长陪同,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阳光明朗,眼神深处狂喜而又带着丝丝胆怯。 宋清美和宋清柔一个大三一个大四,出来迎接雨水。 雨水冲两个哥哥挥挥手就跑了。 傻柱直到看不见雨水了还挥着手。 “老二,我还以为她会嘱咐你别忘了找媳妇,她竟然忘了。” 何雨析心累,真狗脑子。 傻柱跟在何雨析身边,忽然大声说:“对对对!她看出清美和清柔好像对你有意思!所以才没说!” 何雨析心更累了,知道傻柱在提醒他该找对象了,叹口气接着往前走。 傻柱也跟着道:“战友妹妹,唉,总不能都给娶了啊,要是古代就好了。” 何雨析加快脚步,坐上了公交车。 闲极无聊,看起很久没看的系统信息。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三级 面积:200平方公里 温度:26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剩余:223天 物品列表: 初级面粉:斤 初级牛肉:1032斤 初级鸡蛋:994枚 初级西红柿:22个 初级黄瓜:333个 现金:.3元 粮票:4222斤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养殖列表: 初级小麦(2200株):株产一斤,成熟期:4天\/10天 初级鸡(10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猪(1头):出栏期:可出栏:1223斤 初级羊(10头):出栏期:可出栏 初级草鱼(908尾):成鱼期:可捕捞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24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8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588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三级医术(9\/) 副技能:二级缩地成尺(单次狂奔极限速度高达8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随主技能升级) ...... 世外桃源如今面积大约有一个襄阳市那么大,囊括了三分之二的湖水和远山的半山腰。 站在半山腰处眺望远方,看见了以前不曾看见的风景,顺着一处小小的角落,极远处似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他的神识不是无限的,刚好可以覆盖现在可以使用的200平方公里。 现在身体或者意识进入世外桃源,更多是为了和肘子玩。金钱和粮食对他来说逐渐等同于用不完,风起的前兆已经开始出现,何雨析只想低调的熬过这十年。 肘子一千两百多斤了,粉白色的大肉山,跑起来依然灵活迅速。 目前最爱玩的就是跳水。 山脚下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头,距离正下方湖水大概十几米的高度。 肘子经常从上往下跳,砸起大片水花后,吼吼吼的开心的叫。 何雨析坐在肘子跳水的突出大石头处钓了一会鱼,车便到站了。 何雨析把鱼扔给趴在旁边的肘子。 肘子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欢天喜地去叼鱼,反倒是用蹄子压住他的脚,吼吼吼的叫着,似乎不让他离开。 “以后我常来玩行了吧!” “吼吼~” 肘子扬扬大脑袋,松开了蹄子。 ...... 何雨析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院里不少人家的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 聋老太太用拐棍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何雨析一看是她,便下床去开门。 老太太手里拎着个小网兜,里面有块豆腐,还有一把小油菜。 “老太太,您找老大去啊,我手艺比他差远了。” “找他不就被老贾家人吃了吗?”聋老太太一脸我多聪明的表情。 老小孩老小孩,就这样。 何雨析这才知道她来送菜,而不是找他加工。 去年老太太拿食材过来让他帮着做,那次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个要求,倒是让雨水帮着做过好几回。 每回都跟雨水说,你们老何家的做菜天分把你二哥跳过去了。 聋老太太走到碗橱边拿起一个盘子放到桌上,又解开网兜,中间竟然用细绳穿着十来个大虾。 第111章 我在等她吗? 何雨析稀奇道:“海虾?在哪弄的?” 聋老太太有点得意,“奶奶就不能认识几个老朋友了?有个老朋友儿子跑船带回来的,分给我十个。” 何雨析道:“我给老大叫过来做?这好东西我做就糟践了。” “别介,我倒不心疼他吃,但他一定会拿好几个回去给他那尊敬的老母亲和亲爱的媳妇和女儿吃,一共才几个?” “哈哈哈哈......应该说尊敬的干娘!” “我辈分高,爱怎么说怎么说!” 聋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开始剥虾仁,还让何雨析把火点上。 先把豆腐焯了一下,然后起锅倒油用小火炸虾头,慢慢把虾头炸的酥脆,油也慢慢变成红色的虾油,再加水烧开定味,放进豆腐慢慢滚。 何雨析在旁边看着,觉着自己有点不厚道,这可是七八十岁老太太给他做饭啊。 但聋老太太明显乐在其中,“千滚豆腐万滚鱼,说的就是这做饭的道理,还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告诉我的。这混蛋小子最不是个东西!为了个寡妇还跑外地去了,你哥跟他比都像个好人。” “呵呵呵呵。” 何雨析在一旁傻笑,想想也是。 豆腐滚了很长时间,表面慢慢浸润迷人的金红色,聋老太太这才把虾仁放进去,虾仁滚熟后又把小油菜放进去。 扣上锅盖后,聋老太太直起腰,有些犹豫道:“小析,奶奶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问。” 聋老太太站起来把窗户关上,又看看门外没人,这才回到土灶边。 “您怎么像个特务似的!” 冷不丁的,何雨析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几本四合院同人文,把聋老太太魔改的都没边了,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说聋老太太是潜伏的特务! “呵呵呵呵!”何雨析没忍住笑出声。 聋老太太这样基本不出后院的如果是特务,能给上峰汇报什么? 报告,今天刘海中七点二十去上班了? 报告,今天刘光天四点五十回来了? 报告,今天易中海给我送了一碗炸酱面? “小混球笑什么!” 聋老太太用拐棍顺手敲了他腿一下。 何雨析收回思绪,笑着说:“您问。” “小析,你相亲怎么总是成不了?你是不是在等晓娥回来?” “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是不知道。” 何雨析笑容散去,眼中一片迷惘。 “我从没想过要等她,真的。” 聋老太太唉声叹气,“作孽你俩,人家还没离婚你招惹人家干什么?两个糊涂蛋!老何家男丁没一个好人啊!” 何雨析挠挠头,“好像确实是。” 爹跟寡妇跑了,老大跟寡妇过了,老二更狠,人还没成寡妇呢就勾搭上了。 “别等啦,要是有个期限还行,比如说等三年还是五年,咱稀罕的话就等着。但晓娥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你等什么呢?” “以前天天担心你哥绝户,你也快了啊!” 这话也就聋老太太敢说。 何雨析说好,明儿我就去相亲! 聋老太太掀开锅盖,用筷子夹了个虾仁吹吹吃了,直夸自己手艺也很不错,把何雨析笑得直说您去轧钢厂当厨子吧。 聋老太太用拐棍敲了他一下走了。 何雨析吃现成的了。 “小芳......” 何雨析一边吃一边嘀咕出一个人名。 小芳身高大概一米六,瘦瘦的,在轧钢厂冷轧车间上班,长得有点秀气。 何雨析端着小盆跑到后院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正在和面,笑骂道:“菜都给你了,你连干粮也来蹭?” 何雨析扬扬头,“多蒸几个。” 聋老太太赶紧又往面盆里舀了三大瓢玉米面,人老了就怕晚辈觉着自己没用,能给晚辈干点什么高兴着呢。 看得何雨析眼皮直跳,喂猪呢。 “老太太,上回您告诉我老大给小芳姐送饭盒?” “哎呦喂小祖宗!” 聋老太太吓得赶紧去关窗,回头骂道:“这是能大声说的吗?” 说完却怪异一笑,“想知道?” 老小孩就这样,爱吊人胃口。 何雨析配合的赶紧点头,“快说吧。” 聋老太太洗了个手,揉了两下面团,一把给盆推过去,“混小子,你都来了还让我揉面。” “也是也是!”何雨析暗道自己也够不要脸了。 聋老太太慢悠悠道:“你哥那个不着调的啊,估计是看好小芳了,自从上个月小芳他爹没了,他给人送了六回饭盒。” “六回?这才三个礼拜,他平均一礼拜做两回招待餐,这不等于把饭盒都送给她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每回都让小芳给骂出来,还说什么滚远点。” “哈哈哈哈。”何雨析能想到傻柱被人撵的臭德行。 “不对,院里没传出来,您是怎么听见的?” “奶奶想聋的时候聋,不想聋的时候一点也不聋,针掉地上我都能听见!”聋老太太颇为得意。 “您厉害!” 何雨析去推窗,虽说上秋了,但傍晚还是有点闷热,却正好看见贼头贼脑钻进后院的傻柱。 四目相对。 傻柱大气道:“老二在呢啊,我来给老太太送点吃的。” 何雨析身后。 “我呸!”聋老太太笑着啐了口。 傻柱进门,大大咧咧道:“老太太我来看你!” 聋老太太撇撇嘴,“咱可不叫小芳。” 傻柱赶紧又去给窗关上了,跑回桌边小声道:“您怎么知道的?” 聋老太太道:“你打算休了秦淮茹?” 傻柱叹口气,“我想要自己的孩子啊,但她不能生了,可我又没法跟人离婚,毕竟人家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掉了才不能生的。” 聋老太太没啥表示,虽说她很不喜欢秦淮茹,但情况特殊,谁也没法说什么。 傻柱道:“老二,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不离婚就能找个女的给我生孩子?然后还能让那女的舍得把孩子给我,然后秦淮茹还会接纳这个孩子?” 何雨析低着头和面,“没那本事。” “难啊!”傻柱还愁上了,拿着饭盒走了。 何雨析和聋老太太走到窗边,一左一右往外偷瞄,像是俩特务。 第112章 傻柱变了 只见傻柱走进小芳家还没一分钟就拎着饭盒出来了,后面还飞出一条鸡毛掸子,正好打在傻柱的屁股上。 “哈哈哈哈。”何雨析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 “呵呵呵呵。”聋老太太用拐棍捅何雨析,“你怎么能笑话自个大哥?再不是人也是你大哥!” 傻柱当然能听见两人对话,气得把饭盒放在窗台上,扭头跑向月亮门。 ...... 何家。 目前傻柱和秦淮茹住在正屋,贾张氏领着小当和槐花住在老贾家。 一般吃饭都在贾家,但做还是傻柱做。 贾张氏进门,掐腰道:“我说傻柱,你怎么不做饭?你要饿死我们?” 秦淮茹托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小心道:“妈,我做,我在这歇着呢,正好歇好了。” 贾张氏道:“你有他会做吗?傻柱赶紧做饭!” 傻柱往床上一躺,“妈,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做饭了,淮茹身体不好也别让她做,你看看你能不能做,你要是不能做你就回农村老家自己做吧!” 秦淮茹一屁股坐下,泪水掉下来,她明白傻柱不是针对贾张氏,而是针对她,告诉她没用的人不配留在他身边。 想到自己死活怀不上,趴在桌上却不敢哭出声,生怕惹恼了傻柱。 贾张氏一愣,颤声道:“傻柱,你要撵我回农村?你这个丧良心的,你信不信我用耗子药毒死你?” “嘿,耗子药?” 傻柱坐起来,笑道:“上一个要用耗子药毒死我们老何家人的被判了十多年,你忘了?你别看老二不搭理我,你们要是毒死我,他能给你们全家销户你信不信?” “你敢提我大孙子?傻柱我打死你!”贾张氏哆嗦了下,抓起鸡毛掸子冲向傻柱。 傻柱又躺下,翘起腿,“来吧,打死我,反正没孩子我活着也没意思。” 吧嗒。 贾张氏手忽然垂下去,鸡毛掸子掉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傻柱其实是在说给秦淮茹听。 “傻柱,棒梗、小当和槐花都是你的孩子呀。他们将来会像对亲爹一样孝顺你。” 贾张氏赔着笑脸说道。 傻柱撅着屁股转过身,“赶紧做饭去!” “好好好,妈做饭,妈就爱伺候你。” 贾张氏流着泪走了,傻柱终究还是变了。 其实,贾张氏也变了。 ...... 后院,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掀开锅盖,二合面窝头蒸好了,满屋香气。 何雨析切了盘咸菜丝,聋老太太又去拌了个白菜丝,加上之前做的豆腐炖虾仁,三个菜吃的挺好,再加上傻柱带回来的饭盒等于四个菜了。 在六五年,这顿饭算大餐了,不过何雨析从不吃饭盒,不爱吃剩菜。 “哒哒哒。”有人敲门。 何雨析回头,却见是小芳。 聋老太太示意她进来。 小芳进门后发现人家在吃饭,便说过会再来,何雨析笑着说没关系,正好今晚窝头蒸的多,菜也多,一起吃点吧。 小芳连忙说不不不,便先走了,等他们吃完才又来。 一进门就小声哭着说:“小析,你帮帮姐吧,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小芳父亲是探亲时遭遇意外没的,他那人酒品非常好,所以何雨析爱找他喝酒,关系还挺不错的。 何雨析安慰道:“小芳姐你别哭,差多少?我先拿三十给你够不够?” 小芳赶紧摇头,“小析,姐不是跟你借钱,姐是有件见不得人的事要跟你说。” 这年代女的面对那种事脸皮薄,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你说。” “你哥总给我送饭盒,我一回也没要,因为我觉着你哥可能有什么目的。” “本来我想着你哥一时兴起,谁知道他还坚持上了,他今天更过分了,竟然说......” 小芳红着脸低头,“小析,你跟我爹关系好,他后事都是你帮着办的,你是我的恩人。姐求你帮着说说你哥,别再来了。” 言外之意差不多就是,再来我就不惯着他了。 何雨析很想知道傻柱“竟然......”什么了,但没好意思问,便说你等会儿。 接着出门大喊:“老大!老大!” 喊了两声回屋。 前边傻柱正在无精打采吃饭,一听喊声赶紧屁颠屁颠跑过来,兄弟可是很少主动叫他,这得赶紧来。 刚跑到聋老太太家门口,就见小芳在屋里抹眼泪,心一凉,扭头就往回跑。 何雨析:“进来!” “噢。” 傻柱臊眉耷眼的进屋,站在门边尴尬的直乐。 何雨析道:“人找我这来了,你以后就别去了。” “好好好。”傻柱使劲搓手。 小芳站起来,红着脸道:“何大哥,我真是看在小析面子,不然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去告你!” 说完跑了。 傻柱偷瞄一眼何雨析,“我走了?” “你跟人说什么了?” “我说家里粮不够就跟我说。” “你跟人说什么了?” “我说远亲不如近邻!” “你跟人说什么了?” “我,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结婚?她如果肯的话,你愿意跟秦淮茹离婚?” 这新奇啊,何雨析以为他刚才说着玩呢。 傻柱坐下,低着头道:“老二,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总搁旁边看戏,你帮我出出主意。! 何雨析点了根烟,把烟盒扔到旁边。 傻柱赶紧掏出一根点上,顿时呛得直咳嗽。 何雨析呼出一口青烟,“自己拿决定,将来不后悔。” “净糊弄我,我现在就想让人给我指条道,关键别人的话我还懒得听,就你说我能听。” “指不了,你想害人就自己去害,别用别人决定给自己开脱。” 这不要脸的,何雨析太了解他了。 傻柱道:“我想把积蓄都给你嫂子,然后跟她离婚,我再结婚生孩子。” “始乱终弃。” 何雨析忽然想到这个成语,古人总结的让人心惊肉跳。 他没有给傻柱什么建议,他烦透了贾家人,也看不上傻柱对待感情的态度,自己玩儿去。 结果这不要脸的跑去问雨水了。 第113章 一张离奇的纸条 雨水哪有什么主见?她的主见就是有事找二哥拿主意,于是周三晚上就跑回来了。 她跑到何雨析家门前,见里面灯亮着,就敲了一下门然后蹲在门边,等着吓唬下他,结果一大妈出门告诉她人不在家...... 何雨析爱吃聋老太太腌的疙瘩丝,正在人家吃晚饭,一见妹妹来了笑着迎上去,摸了摸脑袋。 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大孩子了,都上大学了。 但雨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还笑眯眯很开心的样子。 “二哥!老太太!” 雨水华丽丽的转了两圈,俏生生的问:“看,我有没有点大学生的样子?” “有有有!”聋老太太忙不迭的捧。 “傻样儿!” 何雨析推了她脑袋一下。 “泥呀!” 雨水甩头,笑嘻嘻抱着他胳膊坐下。 “二哥,你猜我要问你什么?” “老大找你去了?” “嗯!”雨水点头,然后看着他。 何雨析知道,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这里。 “雨水,这事得他自己拿主意。” “我知道,大哥怕你骂他不是人,不好意思问你的意见,他问你同不同意。” “那你呢?” 何雨析倒是想听听妹妹的意见。 雨水道:“我跟你一样!” 得了,还是回他这了。 何雨析笑道:“我们不如听听老人的意见吧!” 聋老太太愕然的看着他,真行啊,她都多大岁数了,还得被拉过去挡枪口? 不过人老了就爱证明自己的价值,聋老太太骂了句小混蛋,就琢磨了起来。 如今秋风凉了,阵阵送入窗户,绕在人的周围很清爽。 聋老太太大概琢磨了四五分钟,才开口。 “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同意!但站在你俩的角度,你俩都应该支持你哥!” 雨水:“怎么说?” 聋老太太:“说破大天去,我是外人,我站在公道的角度说,人秦淮茹是因为你哥才不能生孩子,你哥不能抛弃人家。” “你俩不一样,你俩是他弟弟妹妹,得站在他的角度说,秦淮茹当初耍诈骗你哥,要是能给你哥生孩子,那还算半拉合格嫂子,要是孩子都生不了,还算什么嫂子?要不是她搅和,你哥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孩子了呢!” “唉,我不是人呐。” 聋老太太歪头找拐棍,抓起来想打何雨析一下,结果只是顿了顿地面。 雨水小声道:“其实我跟老太太想法差不多!” 何雨析赶紧点头,“雨水,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面对甩锅行为,雨水也认了。 兴许傻柱早就在外面偷听呢,兴许是凑巧,反正这时候傻柱进来了。 雨水道:“大哥,我们都支持你!” 傻柱坐下,“唉,我以前以为我多喜欢秦姐,没想到遇到事我才知道,我跟一大爷比差远了。” “那确实!” 聋老太太感叹。 何雨析也感叹,老易明知老伴不能生还一心一意对待一大妈,在这个年代是很罕见的。 人都有两面性,他为了养老后期坑傻柱是真的,他某方面底色并不黑也是真的。 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东西。 傻柱站起来走了,估计是回去说了。 何雨析跟雨水聊了好一会儿,也回家歇着了。 锁好门窗,挂好门帘窗帘,身体也进入世外桃源中。 此时世外桃源天还没黑,金黄色的夕阳低低的垂在西边,天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吼吼吼吼吼~” 何雨析来的时候,肘子正从凸起的大石头上往下蹦,半空中发现主人来了,顿时兴奋的想飞上去。 那当然不可能,所以来了个屁股落水,砸起老大老大一片水花。 何雨析笑着看一座粉白色的肉山快速移动,在水里甩着大耳朵游上岸,又飞速的跑上来。 “吼吼~” 肘子亲热的围着何雨析团团转,时不时用脑袋拱他一下。 “走!咱转转去!” 何雨析没骑它,而是揉着它的大耳朵,慢慢往前走。 一人一猪,走过麦田、蹚过稻田、穿过瓜藤豆蔓,路过羊圈,肘子顺势踢了羊几脚,才屁颠屁颠跑到何雨析身边。 “走,咱游泳去!” 何雨析话音未落,一人一猪又朝着如镜的湖面狂奔而去。 何雨析惊讶的发现,自己启动了缩地成尺技能,时速高达八十,但肘子却仅仅落后了几个身位而已。 ......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何雨析被传达室大爷叫住。 说是有人给他留了个纸条。 何雨析道了声谢,接过纸条展开。 “今晚八点半,护城河北废弃厂房见。” 何雨析的头下意识朝着纸条靠近,似乎要把字拆开看。 这明明就是老大的字迹! 他不动声色的走了,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老大回来竟然没提前通知他去接站,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从边疆军区回京城军区转干,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值得所有亲朋都去车站迎接。 而且大家是生死之间,感情深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么关键的场合更不应该让他缺席。 如果说是错漏了,或者怕耽误他工作,那回来后也应该第一时间来轧钢厂看他。 结果送来一张纸条? “什么意思这是?” 何雨析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头绪,心便更乱了,恨不得马上到晚上,好好问问他。 回到医务室,小袁看出他有心事。 “何大哥,怎么了?” “没事。” 何雨析敷衍了句,又开始琢磨。 没琢磨多久,傻柱来了。 “老二,你为我的事费心了。” 傻柱见他眉头紧锁,心中一阵感动。 何雨析哪有心思管他,便没说话。 傻柱道:“我决定了,今天就跟她说,但你说我怎么开口呢?” “你自己决定,这种事别问我。” 何雨析一阵无语。 傻柱来之前也想到了他的态度,点点头往外走。 他走进机加工车间,找到秦淮茹,低声道:“秦姐,能不能出来一下?” “秦姐?” 秦淮茹身体猛一哆嗦,双眸含泪看着何雨柱。 “傻柱,我现在很努力的工作,明年我肯定能考上二级工,到时候咱家日子肯定更好过了。” 第114章 风向变了 听秦淮茹这么说,傻柱心里一阵难受,双职工养活两个姑娘和一个老太太并不难。 家里现在不是因为经济问题日子过不下去,而是因为人啊。 傻柱红着眼圈,“秦姐,出来一下。” 秦淮茹手从机器上垂下,低着头跟他往外走。 “你们猜何班长来干什么的?不会是要离婚吧?” “我看像,两人情绪都不对劲!” “这怎么说呢?唉,当初秦淮茹的手段太不光彩了,也算报应。” “得了,她孩子都掉了,身体也完了,就算报应也算报应过了。” “要是傻柱不要她,她这辈子就真完了!” “你们怎么不想想当初刘玉华多惨呢?结婚当天被人截胡,刘玉华瘦了一大圈。” “唉!” 车间里一片唏嘘之声。 另一边,两人走到车间背面的空地上,秋天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但秦淮茹浑身冰凉,不停的出冷汗。 以前的秦淮茹是鹅蛋脸,有种丰润的美。 现在却骨瘦如柴,双颊凹陷,看起来也像四十几岁一般。 而原本挺拔的胸脯,也下垂了,耷拉在小腹上一点,虽然用罩子努力往上兜,但体积还是小了很多。 傻柱望着她,实在开不了口。 秦淮茹小声道:“傻柱,姐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姐,姐只剩......” “秦姐,别再跟我这么说话了,我真受够了!你能不能实在一点?” 傻柱很懊恼,她怎么总是习惯道德绑架别人?以前一听就可怜她,现在烦得要死。 秦淮茹流下眼泪,以前骗人骗多了,现在说真话也没人信。 “秦姐,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当绝户,我要跟你离婚。” 秦淮茹一屁股坐到地上,原本她有饱满的肥臀做缓冲,现在干瘪的屁股不能提供一点保护,感觉腰快要断了。 她咬牙不叫出声,生怕傻柱以为她在扮可怜。 傻柱接着道:“在你找到别的男人之前,我每月给小当和槐花五块钱生活费,一直到她们成人。另外家里现在所有的钱都归你。” “傻柱,我不要钱,我就要你!” 秦淮茹抱住傻柱的大腿,哭着说道。 “秦姐,不告诉老二真相,我对你老贾家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别说!别告诉他!” 秦淮茹飞速缩回手,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他。 傻柱蹲下,握住她的手,“我也不甘心咱俩这辈子就这么散了,但这就是命吧,你说呢?” 秦淮茹肩膀颤动起来。 ...... 下午,天上不知道从哪飘过来几朵乌云,挡住了太阳。 李怀德忽然走进医务室,冲何雨析点点头。 何雨析知道他这是有事,便先走进里间。 “小何,你哥来开离婚介绍信,理由是夫妻感情不和,你看我这边是......” 李怀德说到这就停了,领导么,改不了说话说一半的习惯。 何雨析没想到傻柱这么快就办了,“李厂长,这种小事你怎么会知道?” 李怀德笑道:“当初你找我给你哥开结婚介绍信,办事员看出咱俩关系好,也以为你和你哥关系很好,所以就来通知我了。” 何雨析道:“你们照章办事吧。” “照章办事一时半会可离不了,因为你哥和秦淮茹明显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要离婚,该妇联介入,那就遥遥无期了。” “照章办事吧。” “行!”李怀德应了声,站起来咳嗽了声。 何雨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微笑着递给李怀德。 李怀德赶紧接过,神秘一笑走了。 何雨析走出里间,老高笑着问:“又给他安神丸了?” “嗯。”何雨析笑道:“将来我准备写本书,叫心理作用对男性性健康的影响力。” “哈哈哈哈。”老高大笑。 小袁如今已经习惯了,还说:“到时候署名加我一个,给我加点履历!” 何雨析顿了顿,“下一本吧,这本不适合加女孩。” “哦。” 小袁一琢磨,巴掌大的小脸忽的就红了...... ...... 下班铃声响了,老高和小袁走了。 陈科长进门,把医务室的门反锁,审慎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心里预感到了什么,但有点没来由,有点不敢信。 陈科长坐到诊台对面,低声道:“什么人给你写的纸条?” 何雨析双眸微眯,没有回答。 陈科长往后瞄了一眼,声音依然很低,“不要让我为难,告诉我。” 何雨析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明显就是有事,但何雨析也不想骗他,因为觉得大家是朋友。 “小何,下不为例!”陈科长非常认真的说道,口气甚至带着些许威胁和吓唬。 像是兄长对弟弟的态度。 何雨析道:“这点小事你都关注?” “小事?” 陈科长苦笑,“以前这连个事都算不上,但眼下风向有点不对劲,人和人之间都在互相死死盯着,恨不得手里抓住的把柄越多越安心。” “风向?” “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没什么征兆,上面也没什么通知,就是自然而然的变了,像是什么力量推着人往前走。” 陈科长有点颓然,又有些无奈。 “谁举报我的?”何雨析问道。 “许大茂,小心这个人,他一直在死死盯着你,他已经举报过几件别的事,但我判断无关紧要,便压下去了。” “估计是他,总是走在我背后,呵呵。” “你别笑,你当回事!千里之提,毁于蚁穴!” 那叫千里之堤! 何雨析以前爱纠正这些大老粗,现在觉得没必要,反正能听懂,便道了声谢。 “当个事,跟许大茂和解一下,这种人没什么本事,但心思细,被盯上不是好事!” “好!” “对了,纸条这件事你想个合理的借口,想好了告诉我,一旦日后有人揪着这件事咱们好说法一致。” “嗯。” 何雨析真想说只是战友留的而已,但出于谨慎,还是决定等见过老大之后再说。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多,空气也压抑几分,蜻蜓密密麻麻乱飞着,看来是要下雨了。 何雨析今天没带伞也没穿雨衣。 但无所谓。 天上就算下刀子,他也不会失约。 在医务室里坐了一会儿,不到六点钟,他便朝着护城河外的林子走去。 第115章 保留火种? 护城河外,有一片很深的林子。 小时候何雨析和老大老六不认识,但却都到这片老林子里玩过。 以前这是一片十分茂密且庞大的林子,但后来涌入京城的人口变多,采暖成了问题,现在缩水了许多。 本来很隐秘的地方,也没那么隐秘了,何雨析估计老大回来之后并没有先来看看这片林子,不然一定不会选在这见面。 好处便是,来人的话很远就能看见。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何雨析怕被雷劈死,便在树林外坐着等。 等到七点来钟的时候,他敏锐的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 “老大?” 何雨析蹭的站起来。 “老五!” “五哥!” 亲切的声音传来,脚步声随之凌乱。 泥泞的土地上,清冷的天气里,三人热情拥抱。 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不吐不快,让人想大吼一声。 黑灯瞎火里,何雨析狠狠捶打两人肩膀,“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老五,情况是这样的,我,那个,我和老六。” “我说吧老大。” 老六刚要说话,被何雨析打断,“跟我回家,或者去轧钢厂医务室。”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老六补充:“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俩见过你!” 何雨析心里别扭的要死,“我知道有个废弃厂房!跟我走。” 三人走到轧钢厂旁边一处废弃的厂房里,拆了些木头,点了一堆火。 老大长相粗犷,敦实可靠。 老六长相秀气,瘦小许多。 “五哥,事情是这样,我和老大回这边军区任职了,进入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组织,并且知道了一些事情。” “老六,别告诉他具体干什么的。” “我知道。” 老六拨弄一下炭火,“五哥,咱们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按理说应该毫无保留,共同进退。但现在情况特殊,告诉你就害了你!” 何雨析缓缓道:“你们变成刀了?” 老大和老六同时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看火。 何雨析注意着他俩呢,见状点点头,“怕你们被人清算的时候牵连到我?” 两人一动不动,毫无表示。 何雨析道:“如果兄弟之间怕被牵连,还叫什么兄弟?” 向来善于言辞的老六张嘴结舌,最后摇摇头没说话。 倒是不善言辞的老大沉声道:“保留火种。” 何雨析道:“别用这个来糊弄我,要亮就一起亮,大不了一起灭了,你俩灭了我还亮什么亮?再说了,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见面就能抹过去的?军区档案里肯定有我是被你们救回来的记载。” 老大道:“那份档案普通官员没有调取权限,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那一步。老五,具体的不和你说了,等这阵风过去,一切都好了。” “这不是一阵风,这是一场长达十年的风暴!” “什么?” “什么?” 老大和老六震惊的看着他。 何雨析坦然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就好像我无条件相信你们一样,你们也要无条件相信我!这场风暴里我们三人之间只有我有能力自保并保全你们!” “我理解你们,所以我不多问,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你们带全家来找我,我有能力护你们周全!” 这一刻何雨析很想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告诉他们。 一并把有世外桃源的事告诉他们。 但如果告诉他们,他们就会对极致危险失去判断力,导致错失逃跑良机,一旦人被关押,全家都会被监视,何雨析并不确定自己在那种极端情况下有没有能力护住他们。 “记住,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一定要带全家来找我!” “好!” “好!” 老大和老六答应了下来。 一场见面很快就结束了,三人约定,最少每两个月见一次面通气顺便喝大酒。 因为雨水和清柔清美是校友,所以让她转达。 小雨水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干上联络员的活儿。 回到家,何雨析浑身别扭,他当然不会生病,就是觉得见面不痛快。 本来是做好摆流水席庆祝他们回来的,现在别说流水席了,连顿便饭也没吃上。 他决定多搞些好酒好菜,下次见面的时候摆上,到时候可不能这么憋屈了。 “许大茂.....” 何雨析躺在床上,听着雨打窗户声,嘴里默默念出一个名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何雨析忽然回头,正看见许大茂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自己。 他招招手。 许大茂面色如常,热情的跑过去。 “兄弟,有事吗?” “有点事,下午到医务室来,有朋友把药引子给我找到了,可以给你治病了。” “啊?” 许大茂呆住了,“你真是因为没药引子才不给我治病?” 何雨析淡笑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看我不顺眼,或者因为我和你哥关系不好,你故意不给我治病!药引子夹在一张纸里?” 许大茂一激动就说漏嘴了。 何雨析笑笑,走了。 想过把许大茂埋了,但那等于把陈科长架在火上烤。 人家头一天告诉他许大茂对他使坏,第二天许大茂就没了,鬼都知道是他出手了。 所以,过段日子再埋。 也看许大茂表现,要是表现得好,那他便逃过一劫。 要是表现不好,若干年后有人要挖地盖楼时,说不定就把他挖出来了...... ...... 以前是许大茂观察何雨析,现在是何雨析观察许大茂。 许大茂吃过药后,像条公狗一样四处找女人,至于找没找到只有他知道。 十一月份了,京城有点寒冷。 一号这天,秦淮茹穿着厚厚的冬装走进医务室,何雨析瞟第一眼时甚至没认出是她,太苍老憔悴了。 凹陷的脸颊,眼角的鱼尾纹,曾经的风姿绰约丝毫不见踪影,四十五六岁女人的感觉。 其实她今年才三十二三岁。 傻柱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两人走到何雨析诊台前,秦淮茹未语泪先流。 第116章 离婚 “老二,你看看我身体有没有好转?” 秦淮茹把撸起袖子,颤颤巍巍的把胳膊放到脉枕上,“你哥这几个月一直给我滋补身体,要是再没有好转,我俩就真离了。” 前几个月,傻柱最后时刻还是心软了。 和秦淮茹约定好好休养三个月,要是她身体好了就接着过日子,要是没好转就离。 三个月来,秦淮茹走路都不敢快走,每天早睡早起,还锻炼,每天活在希望和绝望之中。 何雨析听出秦淮茹想让他可怜可怜她,就算没好转也说她好转。 这就是秦淮茹这种人的底色,永远想着骗人,甚至让亲弟弟骗亲哥哥...... 何雨析没有啥表示,而是认真切脉。 视线中出现三块白色面板。 一块病症、一块病因、一块治疗方案。 秦淮茹现在身体真是一团糟,寒凉湿热样样俱全,也就是年轻,换聋老太太当天就得玩完。 何雨析松开手,摇摇头。 傻柱不甘心道:“一点也没好转吗?” 何雨析道:“要不你们去医院看看。” “嘭!” 傻柱猛砸桌子,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起身道:“秦姐,天意,走吧!” “好。”秦淮茹抹了把眼泪,一下没站起来。 傻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忍住没去扶,看着秦淮茹自己艰难的站起来。 两人去领了离婚介绍信,当天就去把离婚证办回来了。 民政局门口,两人都哭了。 “秦姐,以后你不是我媳妇了。” 秦淮茹缩着肩膀颤抖,终究一场空。 “傻柱,姐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但姐求你件事你能答应吗?” “秦姐,你说,今儿我什么都答应你......除了复婚!” 秦淮茹苦涩一笑,心里根本没那个心思。 “我不能怀孕的事别说出去,那样我就真没人要了。” “这个我肯定不会说的。” 傻柱口气倏然有点冷淡,刚离婚人家就想着下一个了,有点烦躁。 “傻柱,姐得挣啊,棒梗出来时一无所有,也找不到工作,我要是不给她攒点,他以后怎么办?” 秦淮茹坐在路牙子上,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傻柱忽然想到棒梗那张不算可爱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恨他,但也可怜他。 他坐到秦淮茹旁边,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店铺。 秦淮茹抬起头,“上个礼拜我瞒着你去探视了,棒梗现在每天挨揍,过的生不如死,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唉。” 傻柱却说:“知道错了才难受!还不如不知道自己错了,心里藏着恨还能坚持下去!” 说完摇摇头,自己说了些什么。 秦淮茹也看向对面的铺子,悠悠道:“傻柱,我最近总是在幻想一件事。” “什么事。” “老二回来的时候,我如果好好教育棒梗,棒梗就不会进去。如果我不吊着你,跟你结婚好好过日子,估计孩子也能生下来。” “我能看出老二很想有个侄子或者侄女,有了这个孩子,你们哥俩关系肯定能缓和很多。” “老二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要是我的三个孩子有人样,他在好好对晓春的时候,也会顺手好好对我那三个孩子。” “咱们天天高高兴兴的生活,你说多好?” 秦淮茹说完,把嘴唇咬出了血。 傻柱微微张着嘴,在想象着那种生活,真美啊,那真是做梦一样。 旋即苦涩道:“当初我提醒过你们,老二只是要个态度,并没有想把棒梗怎么样。你们却觉得老二好欺负,不拿他当回事!” 秦淮茹咽下一口血,“对,但我和我婆婆都没当回事,没想到老二反手就给棒梗送进去了,快到我们都反应不过来。” 傻柱叹口气,“你知道错了,但你婆婆至今还不知道,你要是想让小当和槐花成人,想办法安置下你婆婆吧。” 说完站起来,走出去很远后,在街角偷摸回头。 却见秦淮茹依旧坐在那里,痴痴的望着前方,似乎还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之中。 傻柱脚步往回走了几步,摇头叹口气,转身继续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两人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本来他们有机会赢的。 当晚,何雨析馋聋老太太家的咸菜丝了,便从空间里取出二十几个鸡蛋朝着后院走去。 “老二。” 秦淮茹弱弱的唤道。 何雨析扭头。 秦淮茹走上前,低声说:“别把我不能怀孕的事传出去,行吗?” “我闲的?” 何雨析继续朝着后院走去。 秦淮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想起去年他回来时,自己曾对他有幻想,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 “秦姐,刚才是老二过去了吗?” 傻柱推开门问道。 秦淮茹笑着说:“是啊,拿着一兜鸡蛋,估计是去老太太那了。” “好咧好咧!您忙。” 傻柱关上门。 望着自己曾经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秦淮茹笑着流下眼泪,很快捂着嘴朝着家里走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还有脸哭!”贾张氏恶狠狠的骂道。 离了傻柱,老贾家的日子自然又一落千丈。 至于傻柱每个月给的十块钱,贾张氏要求秦淮茹全部上交,留给他大孙子将来出来用。 秦淮茹放下手,虚弱的坐在桌边,冷笑道:“妈,当初我确实纵容棒梗,但我起码还劝过棒梗一两次别作恶,要是没有您在这煽风点火,说不定棒梗就听了!” “结果您骂我,说我骚货,说我想让何雨析操我,才向着他。” “然后呢?你大孙子被判了十二年!十二年呐!你就没有后悔过?就没自责过?” “啊!!!秦淮茹你赖我!!!”贾张氏尖叫! 秦淮茹撇撇嘴,“别喊爸和东旭上来,他俩就算上来,第一件事也是给你带走!” “啊!!!”贾张氏心里一惊! 是啊,是她把大孙子给教育成混蛋的。 老贾看孙子进监狱了,贾东旭看儿子进监狱了,能放过她? 咣当一声,贾张氏翻着白眼躺到冰冷的地上。 秦淮茹看也没看她一眼,只觉得心里好像裂开了一条缝,有一种前所未有舒服的滋味儿! 她把小当和槐花撵进里屋。 走到贾张氏旁边,死死的盯着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第117章 傻柱挨打了 “噗!” 秦淮茹狠狠踢了贾张氏肥胖的屁股一下,力气之大,竟然把贾张氏踢得滚了半圈。 “嘶!” 秦淮茹双腿颤栗,一股从没有过的滋味直冲天灵感。 这就是报仇雪恨的滋味吗? “噗!噗!” “噗!” “噗噗!” 一脚一脚! 直到浑身虚汗,再也踢不动了,她才无力的走进里屋。 冲小当和槐花温柔的说:“该睡觉了。” 两个孩子下意识往里面缩。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妈妈变了呢。 好可怕。 ...... 后院,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笑骂道:“你说你小子,两个坛子腌都供不上你吃!” “好吃。” 人都有爱吃的某种东西,何雨析就喜欢玉米面饼子就咸菜,俗称穷命。 “老二......你怎么都吃上了?” 傻柱推开门笑着问道。 “怎么了?” “我和秦姐离了,想着找你过来吃顿饭,雨水很快就回来了。” 傻柱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老太太,我请你就得请一大爷和一大妈,我不想让外人觉得我是在庆祝,所以今儿就不叫你们了。” 聋老太太理解,这时候安安静静就是最好的。 何雨析道:“我都要吃饱了,你和雨水吃吧,雨水吃完让她找我就行。” 傻柱搓着手,显然很想让何雨析一起去,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聋老太太骂道:“猪脑子,等雨水来了,你让她过来叫不就行了?” 对头!傻柱一拍手,扭头就走。 何雨析看着聋老太太,“当我面给人支招?信不信我给鸡蛋拿走?” “你哥那年犯糊涂,后来他怎么对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些最基本的面子你还是得给他。” 何雨析低头,这话没法说,如果是原本的何雨析,就算怪傻柱也早就原谅他了,因为毕竟是亲兄弟。 但他不一样,经过那件事之后,他对傻柱没有任何兄长的认同感,所以就不存在什么恢复关系这一说,始终拿他当个邻居。 “我太冷血了?” 何雨析心里琢磨了下,懒得往下细想,又啃起饼子。 过了一会儿雨水来了,红着眼圈大叫:“二哥,大哥让人揍了!” “是吗?谁啊?”何雨析乐呵呵的问。 下一刻赶紧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谁打的?” “他不说!你去问!你能问出来!” “已经打完了?你不是在骗我吧!” “他刚才来你没看出来?” “没啊。” 何雨析抬头看看有些幽暗的灯泡,起身往外走。 他乐呵呵的走进傻柱家, 傻柱一看他的表情就有点生气,你姥姥的,来看笑话的是吗?估计今天没挨那顿打,他还不会来! 何雨析这才看清,傻柱脸有点肿。 “大哥,到底谁打的?”雨水又问。 “没,没,撞门上了!” “得了吧,谁打的?”何雨析问道。 傻柱心里一热,“你帮我报仇?” 何雨析道:“我去谢谢他。” 傻柱指着他,“雨水你看他!要是他刚回来时这么说我我就认了,毕竟我有错在先!但这都快两年了,我天天拿他当祖宗供着,他还这样!” 雨水赶紧说:“大哥你别生气,二哥对你也好多了,你都多长时间没听见二哥说‘我哥死了’?” 傻柱一喜,确实啊,这不就是关系好转的迹象吗? 旋即怒道:“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雨水抿抿嘴,“你赶紧说谁打的,我去给你报仇,二哥要是不怕我被人打死,就别跟去!” 何雨析伸手推了她脑袋一下。 “泥呀!” 雨水小手打了何雨析手好几下,捋捋头发,“快说啊!” “你赶紧说吧!”何雨析也催了句。 “刘,刘玉华!” “玉华姐?” 雨水诧异道:“玉华姐打你干什么?” 傻柱老脸罕见的红了,臊眉耷眼道:“我,我去问她还愿不愿意跟,跟我。” “该!活该!” 雨水恶狠狠的说道。 何雨析坐下,啧了一声。 要是傻柱当初娶了刘玉华,那现在的日子得红红火火。 算算日子,他肯定已经能抱着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玩了。 显然雨水也是这么想的,大眼睛眼神飘飘悠悠的,只是很快露出伤感的神色。 想晓春了。 “来,大哥今儿离婚,要开启新生活了。” 傻柱亲自给妹妹倒北冰洋汽水,给弟弟倒酒,然后举起一杯酒。 三人碰了下,雨水玩心一起,“干了啊!” 结果两个哥哥干了,她被汽顶得没喝下去,还打了个嗝。 “大哥,玉华姐一点没留余地吗?” 雨水还是盼着能喊刘玉华一声嫂子。 傻柱憨笑道:“我去跟人说对不住,以前我也不是鬼迷心窍,我是迫不得已,然后就被她一拳给打出来了!” “我话都没说完,你说说,唉。” “唉,真活该啊!你就不会说你是被骗了?”雨水叹气。 “被骗了?”傻柱奇怪道:“你秦姐没骗我啊!当初她是胃不好,误以为怀孕了。” “吃饭吃饭!” 都过去了,何雨析不想让那些脏东西再翻腾起来。 傻柱拿起筷子,小声问:“老二,你觉得小芳怎么样?” 何雨析不说话。 雨水道:“大哥你能不能靠点谱?你能不能紧着一个琢磨?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你当找媳妇是玩呢?” 说着,看向乐呵呵的何雨析,“那也比你强,你倒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你是谁都看不好,气死我了!” “吃饭吃饭!” 何雨析赶紧给她夹菜,“今儿是说他,我的事改日再谈。” 雨水低头开吃。 见她吃的兴起,何雨析问:“学校食堂怎么样?” “没啥东西,主要是手艺和大哥差远了!” “嘿,那是,你以为哥是一般人吗?” 兴许是因为离婚了,傻柱情绪特别高涨,逮着个机会就吹牛逼。 不过不算吹,傻柱的厨艺确实好。 “汪!汪汪!” 外面忽然传来狗叫。 哪来的狗啊? 兄妹三人一起朝着外面看去。 顿时愣住了。 第118章 她回来了 外面竟然是许大茂在学狗叫。 这新鲜了,好好一个人学狗叫干什么? 很快兄妹三人就明白了。 那是暗号,秦淮茹出来了,还紧张的东张西望,紧接着就跟着许大茂朝后院走去。 雨水迟疑道:“应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傻柱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省钱了,每月十块钱不用给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勾搭上了呗。 何雨析倒是不意外,他虽说没有让许大茂恢复生育能力,起码让他能竖起来了。 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时候还管什么菜好不好?有的吃的就赶紧造吧。 傻柱怀疑自己被绿了,接下来也没个好脸色。 雨水也怀疑,脸色也很难看。 何雨析懒得想,倒是吃了不少。 天越来越冷了,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大家就把棉袄都套上了。 十一月中旬,这天周末。 何雨析在家睡了个大懒觉,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过来。 要不是有人敲门,估计还能再睡会儿。 何雨析爬起来,套上棉裤和军大衣,掀开门帘一看,后面是雨水凶巴巴的小脸。 他当时就乐了,开门道:“是谁欺负你了?” 雨水哼了一声,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拽。 何雨析顺势走出家门,“还真有人欺负你了?”“哼!”雨水不回头,把何雨析拽回自己屋。 “何雨析!我没想到雨水不知道,真对不起!” 郝冬梅穿着深蓝色呢子大衣,衬得脸庞更加白嫩,只是很紧张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我,我父亲把我调回来了。” 郝冬梅有点委屈,又说:“见我第一面就说这个?” “那说什么?” “没事,快坐。” 郝冬梅忍着委屈,给他拉出椅子。 “二哥,你在等人?”雨水生气的问道。 “我在等人?”何雨析摇摇头,“没有。” “哦,我就说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瞒着我,嘿嘿。”雨水赶紧给倒水。 “信她不信我?”何雨析揉了她脑袋一下。 雨水哼了一声,“你相亲总是不成,冬梅姐一说你在等人我能不信么?合理啊!” 要说最尴尬的肯定是郝冬梅,“对不起啊雨水,可能是我领会错了。” 雨水不在意,起身道:“你俩聊吧,我去一大爷家找一大妈玩会儿!” 何雨析就知道她会这样...... 雨水走后,小小的耳房里剩下一对孤男寡女。 郝冬梅道:“我其实在家那边已经稳定了,是我父亲强行把我调回来的,你可别觉得是我又回来追求你了。” 何雨析松口气。 郝冬梅银牙紧咬,“你松口气是什么意思?我追求你给你丢人了?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恨自己,自己是个多么沉静的女人,但一看见他火气就噌噌往上窜! 但实在是温柔不下来,要气死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长出一口气! 何雨析忽然表情有些严肃。 天底下没有当爹的会主动把女儿往外地赶。 郝冬梅父亲这种不合理的做法,一定暗藏着什么原因。 一省之长政治敏感度必然高,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 郝冬梅见他态度变了,稍稍有点茫然,她可想不到对面坐着的是个穿越者。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奇怪你父亲为什么把女儿往外地调。” 郝冬梅略显无奈,“我父亲的说要让我独自接受历练!我觉得不对劲,但又找不出原因。” 何雨析嗯了声,换位思考,他也不会对女儿说明真实原因,一旦女儿不肯走怎么办? 他有点同情郝冬梅父亲,无论如何,送女儿离开都是很难受的。 “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何雨析忽然感叹的说道。 郝冬梅脸色微红,“那你得先结婚。” 何雨析不置可否,“回来接着当会计?” “嗯,其实我本来回去以后想学医,将来调回来跟你做同事,那样距离你更近一些,但天赋有限,加上时间精力不够,就没学成。” 郝冬梅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反正他也不在乎,不如说个痛快。 “对了,我临走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在等人,你当时露出很迷惑的表情,到底什么意思?你没在等人?” 这件事让郝冬梅回去后一直处于抑郁的状态,现在却很开心,笑着问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 “哦,好吧!明天记得老时间去老地方吃饭啊!”郝冬梅说完,笑着走了。 不就是晚点去食堂靠窗的位置吃早饭吗?搞得像多隆重似的,何雨析伸了个懒腰,回家接着睡大觉。 结果还没等闭眼,就听外面大吵大闹。 穿越来的时间久了,何雨析也沾染上了爱看热闹的习惯。 往外一看,却是贾张氏独自对线许大茂爹妈。 院里不少人都走进中院,人越来越多。 按理说两家没有任何交集,但眼下许大茂爹妈却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的把贾张氏往家里推。 大家见没有热闹了,便都散了。 何雨析耳力好,加上今天难得大晴天,太阳暖暖照耀着大地,便点了根烟坐在家门口听了起来。 屋里。 贾张氏揉着腰,粗声大气道:“你俩看怎么办吧!” 老许弓着身,“老嫂子,你看这就是两个孩子的一时冲动,你也不能全怪我家大茂是不是?” 许大茂的老娘也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家大茂跟那个娄晓娥还没离呢,怎么能再娶秦淮茹?这是犯罪!” “少来这一套,我都去街道问了,娄家属于出逃,只要许大茂去街道,马上就能给离婚手续办了!” 贾张氏胸有成竹,之前傻柱离婚的事所带来的抑郁一扫而空。 说起来,许大茂也不比傻柱差啊! 八级放映员,每月工资三十五块五,看似比傻柱少了两块钱补贴,但放映员是肥差,下乡放电影可是能拿好处的,年初的时候就从公社拿了两只老母鸡回来,现在经常下蛋呢! 以后蛋都是她贾张氏的了! 这么好的条件,能让他跑了? “我跟你俩说,要么娶我家淮茹,要么我就去街道告你们儿子强暴我儿媳妇!哎呦我可真没脸活了啊!” 贾张氏坐到地上,“老贾啊老贾,你儿媳妇让人给玷污了啊!东旭啊,你媳妇......你的命真苦,死了以后媳妇让人祸害了!” 想到儿子,贾张氏悲从中来,难受的嚎啕大哭起来。 第119章 不孕不育叠满了 眼看着门口的人越围越多,许大茂爹妈害怕了。 如果真传出去,就算贾张氏这边不告发,保不齐其他人也会泄露出去,许大茂照样还是要倒霉。 “我答应你了!” 老许不甘心的说道。 “唉。” 贾张氏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微笑道:“亲家,哪天领证,哪天办席面?” “办席面?” 许大茂老娘终于爆发了,“你家秦淮茹都他妈三婚了,还办什么席面?我老许家丢不起这个人!” 贾张氏只是个前婆婆,闹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不敢在席面上多说什么,便道:“彩礼可不能少给啊,当年东旭娶淮茹我们可是花了两百买缝纫机,傻柱娶淮茹可是......” “你他妈闭嘴吧!死不要脸的东西!” 许大茂老娘痛骂一声就往外走,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许道:“明天领证,然后晚上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说完,他也走了。 贾张氏忙不迭的跑进隔间里,喜悦道:“淮茹,真有你的,竟然勾搭上了许大茂。啧啧!” 秦淮茹却没有什么喜色,只是呆呆的看着小当和槐花,脑子里想的是棒梗。 能把两个姑娘的嫁妆加上棒梗出来后的彩礼钱凑上,自己这个当妈的就算完成任务了。 她心里有个具体的数字,达成这个数字以后,这个世界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她的忽然咧出一丝诡异的笑。 又在试想,如果当初何雨析回来时,自己好好对待傻柱,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那么早就和傻柱结婚了,再好好给他生个孩子,日子该有多美好。 她十分羡慕刘玉华,因为何雨析看刘玉华的眼神很亲近,像是在看真正的嫂子一样。 如果她自己好好做人,待遇起码不会比刘玉华差。 她确信,刘玉华对何雨析提出什么要求,何雨析基本都会去办。 而这项殊荣,本来应该属于她的。 ...... “二哥!” 雨水在一大爷家冲他招手。 何雨析招手,“你过来!” 雨水着急,“你过来!” 何雨析笑呵呵走过去,“干什么?” 雨水问道:“你耳朵好使,听见里面聊什么了吗?” 何雨柱看向易中海,这种事他肯定提前知道。 “成了?”易中海确实知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成了。” “这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谁能想到他俩凑一起?” “啊???不会是秦淮茹和许大茂吧?” 雨水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冲击。 各种问题在小脑袋瓜里乱飞。 “二哥,秦淮茹为啥......” “问你大哥去!”何雨析抓着她的肩膀,轻轻给推出去,去,烦傻柱去。 “哼!” 雨水当然不会不满,但还是假怒一下才跑。 一大妈温和道:“你呢?刚才那好看姑娘又来了,为了你回来的?” 知道她说的是郝冬梅,何雨析摇摇头,“大妈我的事早的了,再说吧。” 易中海道:“小析,赶紧结婚吧,到时候我给你置办。” “好。” 何雨析敷衍了句,走了。 ...... 老许家,许大茂正在被母亲用力捶打,要是给她个棒槌,估计能像捶衣服一样把他捶扁。 “妈,别打了,我也不想啊!” 许大茂委屈道:“说好了五个馒头换的,谁知道秦淮茹会变卦?” 老许骂道:“秦淮茹是以前吗?现在什么条件?是差五个馒头的人吗?你干之前不动动脑子吗?” 许大茂想想还真是,跟傻柱过了快两年,虽说离婚了,但按照傻柱的性格并不会亏待她。 一瞬间许大茂感觉不好了,本来还以为秦淮茹临时起意,现在看是发生关系之前就憋着坏了。 但他这人想得开。 “爹,妈,秦淮茹能生孩子,前面噼里啪啦生了三个,到我这不得接着生好几个?为了老许家传宗接代,咱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老许夫妇一想,也只好如此了。 许大茂结婚结的偷偷摸摸的,院里人都瞧不起他,他以前可是经常跟别人笑话傻柱,说傻柱成了拉帮套的。 嘿,现在他倒是接了傻柱的班,刷傻柱刷过的锅,还不如人家傻柱呢。 无论许大茂怎么努力,秦淮茹都怀不上。 那能怀上吗? 不孕不育凑一起了,属于老天爷都救不了的那种。 六六年二月末的时候,许大茂要闹离婚,娶个好几手的残花败柳也就算了,结果孩子也怀不上,那还有什好过下去的? 去年秦淮茹同意和傻柱离婚,主要因为傻柱对她实在太好了,她有愧,没能留住傻柱的孩子,更加愧疚。 再加上何雨析虽然看着不管傻柱,但谁都知道那是个战略性武器,估计谁欺负傻柱欺负狠了他也会上,他要是上了,秦淮茹真怕挡不住。 几方面原因之下,也就离了。 但许大茂不一样,贾东旭还没死的时候他就骚扰秦淮茹,贾东旭死了以后更加变本加厉, 再加上老许家也没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秦淮茹明摆着告诉许大茂她不能生,也不离婚,有本事就弄死她...... 春风吹拂着大地,灰突突的京城大地各个角落里冒出细嫩的草芽儿,湖边、河边的柳树枝在飘动中也染上了点点绿意。 许大茂整日消沉,以酒度日。 这天傍晚的时候,何雨析和小袁还有老高边聊边笑一起下班,在厂门口见到了枯立路边的许大茂。 至于说为什么是“枯立”,大概是因为人都有气势,强的会被形容成剽悍、狂野之类。弱的,像许大茂这样毫无生机的,真像一棵死树竖在那...... 当着下班的那么多人面,许大茂给何雨析跪下了。 “许大茂这是怎么了?怎么给大夫跪下了?” “不管怎么说真丢人。” “为啥当着这么多人面跪?这样显得有诚意吗?” “你们不知道吧,机加工的秦淮茹不能生孩子。” “哦对,他们现在是两口子了。” ...... 许大茂对议论声充耳不闻,纳头便磕,哭着道:“兄弟,救救哥哥吧!” 第120章 二哥,大哥又挨揍了 “起来说。” 何雨析站到一边。 许大茂爬起来,双手抬起搭在何雨析肩膀上,低着头哭诉道:“我他妈过的还不如你没给我治病的时候。” “我不该给你治?” 何雨析有些鄙视,前段日子天天晚上后院像炸了锅一样,秦淮茹被弄的哇哇叫,你不爽是吗? “那不是!” 许大茂收回手,连连摇头,“我没说明白。” “那时候我起码还有点希望,你给我治好了,我找个黄花大闺女生孩子,有点念想。” “现在我好了,谁知道秦淮茹是个残次品!她不能生,也不同意跟我离婚,我这辈子可就是绝户了!” 说到这,许大茂叹口气,“兄弟,我知道你治疗这方面是个好手,你给秦淮茹治下吧,多少钱你说。” 何雨析坦然道:“我要是有那水平,当初她就不会被离婚了。” 这是何雨析和许大茂说的为数不多的实话。 自古实话最伤人,许大茂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秦淮茹不能怀孕?” “嗯。” “兄弟,你讲究啊,我拿你当亲弟弟,但我结婚时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不能怀孕?” 许大茂又恨上了。 这也在何雨析的意料之中,他笑道:“你偷摸就把婚结了,我想告诉你来着,没来得及啊。总不能你结婚后再告诉你,那不是给你添堵吗?” 何雨析顺坡下驴,懒得跟他较真,回家慢慢自我后悔去。 果然,许大茂现在就后悔了,狠狠砸着自己的膝盖。 “秦淮茹都他妈三婚了,我娶她都丢人,我就没有摆席!没想到埋下个祸患!” “兄弟,你真没办法治吗?” “我说了,我要是有那本事,当初秦淮茹也不用被离婚了。” 何雨析慢慢往前走,望着温暖的夕阳,“其实我也想要个侄子或者侄女......” 许大茂跟在他身边,像条落水狗一样,“我笑话你哥是拉帮套的,是绝户,谁知道我才是,活着真没有意思。” 他爱活就活,爱死就死,何雨析对此无感,加快脚步走了。 刚回到家,就见雨水正在往他炉子里加煤,屋里并不是很热,炉子估计刚生好没多久。 雨水放寒假的时候,每天下午四点之前帮他生炉子,他回来就能进暖暖的家,心里怪舒服的。 “二哥!大哥又被人揍了!”雨水郁闷的说道。 “是吗?”何雨析脱掉军大衣,穿上一件厚外衣。 雨水郁闷道:“你猜被谁揍的?” “玉华姐?” 何雨析边说边摇头,“玉华姐真是的,我和她说了,老大再去骚扰她就告诉我,我来揍,省得她怪累的。” 雨水咬咬牙,没说什么,旋即觉得这样也行吧! 郁闷道:“被一个炊事员给揍了!” “不至于吧,他不是后厨的老大吗?” 何雨析琢磨了下,后厨就那么几个炊事员,杨师傅、刘岚,加上转正的马华,他们三个谁能打得过傻柱? 三个加一起也打不过他! 雨水似乎有点闹心,推开门大喊:“大哥!大哥!” 接着也没关门,因为傻柱急匆匆就跑过来了。 何雨析一看,傻柱是真让人揍了啊,右眼大乌眼青,像半拉熊猫似的。 “嘿,嘿嘿嘿。” 傻柱抱着手缩着肩膀憨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何雨析看他的傻样也乐了,“外厂炊事员打的?” 傻柱傻笑点头。 何雨析想了想,“没打过人家?还是他比你还惨?” “我都没还手!挨了一下就跑了。” “嗯?”何雨析手搭在扣子上,本来准备换军大衣出门了,闻言又放下了。 “雨水说,我不好意思说!”傻柱破天荒的知道害臊了。 “我才没脸说呢!”雨水嚷嚷了一句。 “说我听听!” 何雨析坐下,看向雨水,觉得这事应该挺有意思的。 雨水也坐下,给何雨析倒了杯水,却没给傻柱倒。 傻柱这人不爱生气,不倒就不倒呗,他自己倒! 雨水气鼓鼓道:“机修厂有个女的叫梁拉娣!四个孩子!四个孩子!大哥去招惹人家,问人家想不想处对象,结果人家有相好的,被一个叫南易的人给打了一拳!” “四个孩子!四个孩子!四个孩子!” 雨水几乎大叫了起来。 何雨析低着头乐,怎么晃晃悠悠的,又跑去找寡妇了?而且这回负担还升级了,四个孩子,真不能怪雨水叫唤啊! “别吵吵!让人听见多不好!不怕丢人吗?” 傻柱咧着嘴直乐,还教育起了雨水! 雨水真生气了,小脸气得煞白,眼睛都有点发直,何雨析捉过她的小手,在小手指之间处按了几下,又松开手。 忽的,雨水觉得心气顺了,黑着小脸看傻柱。 何雨析忽然觉得不对,原主也喜欢梁拉娣啊,再一想傻柱不知道这事。 “你追求人家之前就不知道先打听打听吗?” “我打听了啊,半年前打听的,那时候还单着呢!谁知道现在有了?” “那你......这拳你就认了吧。” “我认,这事是我不厚道,怪不得人家南易。” 傻柱倒也豁达,叹口气道:“我有时候就在想,咱老何家是不是有这个根,为什么我一看见寡妇就心软,就心疼呢?” “哎呀大哥你别说话了!或者你说点人话吧,我求求你了!” 雨水小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脚在桌子底下还踢了傻柱一下。 “哈哈哈哈!”何雨析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 雨水恼火道:“你必须找个没结过婚的......你非要找寡妇,那你也找个没有孩子的寡妇......我烦死你了!” 雨水被气跑了,估计去一大妈或聋老太太那诉苦了。 “后院小芳姐最近跟你见面打招呼了。”何雨析提醒了句。 傻柱身体微微前倾,“那证明什么?” “可能态度松动了吧,要不你去试试?” “啊?那可好啊!我这就去!” 傻柱蹭的站起来,扭头就往外走。 何雨析紧跟着出去,先去一大爷家找雨水,雨水不在,倒是给一大爷两口子兴趣勾起来了,三人一起去后院聋老太太家,和聋老太太还有雨水一起在窗边看着小芳家的门。 第121章 又回来一个 众人看了两分钟,傻柱还没出来,大家心里差不多就有数了。 既然能聊上,就说明有戏。 过了一会儿,傻柱和小芳一起走出来,两人低头说着什么,一起走进中院。 很快又回到后院,推开聋老太太的家门。 小芳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嘿嘿,嘿嘿。” 傻柱冲众人憨笑,“都知道了?” 易中海微笑道:“知道什么了?” “一大爷您平时挺稳重一人,怎么这么坏呢?”傻柱臊眉耷眼的说道。 一大妈轻轻推推老伴胳膊,“人小芳也在这呢。” 小芳微微抬头,“小析,姐同意嫁给你哥了,姐知道你是个厚道人......” 说到这小芳眼泪忽然掉下来,“但姐娘家没人了,我爹活着的时候你俩关系好,我现在有什么事都想找你拿主意,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你哥要是欺负我了,你帮帮姐。” 这句话说的真让人心酸。 这一点也不合理,哪有找人亲弟弟帮着自己对付亲哥哥的? 但这也说明,小芳家那头实在是没人了,她孤立无援到别无选择,只能哀求着人家亲弟弟能向着她一点。 “小芳姐,只要是他的错,我就帮你。”何雨析认真道。 傻柱心里咯噔一声,可真会找个人,这世界上他唯独打心眼里怵何雨析。 小芳满眼感激,“谢谢你小析。一大爷,其实我也相信您,但您在全院大会上总拉偏仗,什么都向着傻柱,我也不敢拜托您。” 这倒是真的,易中海有些无奈的笑。 聋老太太本来想说你可以找我呀,但一想自己比易中海还没原则,也就笑着不说话了。 “嫂子,我帮你!”雨水跑过去揽住小芳的胳膊,凶巴巴道:“大哥,你可不准欺负小芳姐,小芳姐是院里最老实的人了。” “嘿嘿,嘿嘿。” 傻柱咧着嘴傻笑。 接下来就是算黄道吉日了,国家现在不让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但私底下谁也管不了,或者说只要不是站街上跳大神,也没人爱管。 据说东直门派出所张所长还经常找人占卜呢。 最后求到谁了呢?求到了陈科长当初介绍的那个抓鬼大师。一行人去找大师帮忙,大师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掐指一算,一个月后吧。 傻柱本来就不信这些,是因为身边人信,尤其是何雨析信,所以才肯来让大师算算。 其实他心里只想着赶紧结婚入洞房,一听要一个月立马就不乐意了,看大师的眼神就有点不善。 这些大师有个明显优于常人的本事,那就是看人脸色判断最近凶吉。 大师没看出傻柱最近的凶吉,但估计不改口的话自己就凶多吉少了,又给算了算,说一个礼拜后日子也挺好。 傻柱微笑着给了他五毛钱,皆大欢喜。 这次结婚,易中海夫妇真正忙活了起来,找三大爷写喜帖后,老两口一个个去送。 雨水大一学业繁重,本来想早点返校,但没什么比哥哥结婚重要,尤其是在二哥看起来不打算结婚的情况下,大哥结婚就显得更重要了。 她忙着给各类杂事写出来,然后和易中海夫妇一起对照查缺补漏。 相比之下,傻柱和小芳倒是没啥事做,还是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 婚礼的两天前,傍晚,金色的夕阳照在雪地上,整个世界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很寒冷。 傻柱手里抱着一锅汤,小芳端着两盘菜走进何雨析家。 “你们来了。” 炉边发呆的何雨析站起来,笑着说道。 傻柱把汤锅放到桌上,“老二,来,坐。” 何雨析坐到桌边,“你俩这是有事吗?差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说,傻柱和小芳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傻柱道:“我看你这几天挺不高兴的,我以为你又觉得我和小芳不合适呢。” 小芳低着头道:“小析,你是不是觉得姐家里上面没有老人照应,将来也没人带孩子......” “小芳姐。” 何雨析笑着打断,“你别胡思乱想,我是为自己的事有点犯愁,跟你们没关系。” “还有你想开点,你俩双职工,工资够你们生活的很舒服,将来有孩子了,一大妈就帮着带了,也不用你们操心。” “是,是,谢谢你不嫌弃姐。” 小芳在院里是个小透明,有中华女性最古朴的特征——凡事先觉得自己不对。 傻柱试探道:“为了女人的事?” “嗯。” “呵呵,哪个女的?我见过吗?” “不是你想的那种!吃饭吧。” 何雨析不想讨论那个话题,他俩帮不上忙,甚至根本理解不了。 他给雨水喊过来吃饭,听他们聊成亲那天的准备,易中海那边都给准备好了,就差到时候临门一脚了。 这个婚结的也方便,接亲过门什么的都在一个院里,主要还是把席面安排的又体面又不招摇最重要。 这方面二大爷刘海中有意见,他那人有个很烦人的特质就是爱摆谱,爱打官腔,除此之外,起码跟老何家人没什么不愉快。 他是全院政治敏感度最高的人,易中海和傻柱便拜托他帮着给出菜单。 刘海中对于别人的重视相当受用。 可以说万事俱备了。 吃完饭后,傻柱忽然说:“是郝冬梅的事给你弄烦了?” “不是!” 回答的却是雨水,雨水有点烦躁道:“那个周蓉来了,死皮赖脸的真烦人。” 傻柱来了兴致,“你二哥这么狠的人,还能被人给弄的闷闷不乐?你快说我听听!” 小芳捅了他胳膊一下,亲弟弟倒霉,当大哥的怎么好像挺高兴呢? 雨水也嘀咕着大哥你不厚道。 小芳问道:“经常在院门口晃悠的那个姑娘吗?” 何雨析忽然乐了,“就她!” 傻柱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唉。” 小芳慢慢斜眼。 傻柱赶忙道:“我也不是瞎说,你没答应以前我就是找不着啊,可不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吗?” “大哥你别说话了!” 雨水听不下去,这不是说人小芳捡破烂吗? 傻柱憨笑,问道:“她哪来的介绍信?” 何雨析和雨水也好奇着呢。 恰好这时一大妈敲敲门,“小析,你来一下。” 第122章 女膏药 何雨析平日里不大爱和一大爷易中海交流,但对一大妈高看一眼。 他觉着以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看整部剧,也就一大妈和娄晓娥算是比较善良的人。 “怎么了大妈?” 何雨析咬了口馒头去开门。 “你来你来!”一大妈欢喜的拽着他的胳膊。 屋里,傻柱和小芳还有雨水齐刷刷站起来往外看。 只见何雨析跟着一大妈回家,刚进门就要往外走,结果被一大爷给拽回去了。 “哈哈哈哈!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这小子肯定正在倒霉,哈哈哈哈。”傻柱咧着大嘴直乐。 “大哥!” 雨水拍了他胳膊一下,禁不住好奇,便跑出门去看戏,她也想知道什么事能给何雨析吓得进门就往外跑。 傻柱看向小芳,“咱们也去!” “我不好意思!” “就装作找一大爷有事,装着赶巧!” 傻柱说完,也不管小芳什么反应,急急忙忙跑了。 小芳一看,那我也去吧!嘿嘿! 东厢房,易中海家。 小芳一进去就明白了,那个好看的冷淡姑娘在桌边坐着,静静的看着何雨析。 而何雨析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样,正在喝茶。 易中海道:“小析,之前人家就在厂门口等过你好几个月,这次考大学专门考到咱们京城,过年都没回家,专门来院门口等你,你总不见面也不是个事。” 何雨析这才知道,周蓉竟然和雨水同岁,也是去年考的大学。 不过人家天生学习好,连私奔带各种请假,人家硬是能考到北大中文系。 一大妈道:“小析,外面太冷了,我怕姑娘冻坏了,就给叫家里来了,你看人家对你死心塌地,多好。” 老人就爱拉红线,尤其是喜欢的晚辈的红线,一大妈是真看好周蓉了,气质虽然冷了点,但人家心里火热啊,一般姑娘哪能这么坚持? 一看就是真心喜欢何雨析! 何雨析道:“你看上我哪儿了?” 周蓉淡淡道:“哪儿都看上了。” 傻柱和小芳斜眼看对方,一大爷和一大妈斜眼看对方。 雨水斜眼看别人,发现没人跟她斜眼,就斜眼看何雨析。 气氛一下怪异起来,这年代女膏药很少,很稀奇,大家都觉得长见识了。 易中海叹口气,“小析,人家姑娘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你给人个准话吧,要不人家天天来也累,对你俩影响都不好。” 何雨析道:“周蓉,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你处对象。” 周蓉:“现在可以想。” 何雨析:“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处对象。” 周蓉站起来,微微冲易中海夫妇点头,“谢谢大爷大妈,以后我再来看你们。” 何雨析松口气。 周蓉看向他,“以后慢慢想,我有空就会来找你,我坚信一个道理,只要坚持不懈,就会得偿所愿!再见。” 她华丽丽的走了。 留何雨析无语的坐在那,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咣当!” 西厢房的门响了,哪怕隔着窗户屋里人也听见了。 只见许大茂气冲冲的跑出门,直奔傻柱家。 傻柱道:“这小子找我干什么?” 推开门道:“大茂,我在这呢。” 许大茂又冲出门,直奔一大爷家。 “傻......这么多人呢。” 许大茂气势收了几分,“我也不怕丢人了,我就想问问你,你以前是怎么能跟她们过到一起的?” “那小当和槐花吃饭吧唧嘴就算了,拿手抓菜是什么毛病?你以前不嫌恶心吗?” “我他妈真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这......” 傻柱挠挠头,小芳还在这呢。 小芳笑笑,挽着雨水胳膊走了。 傻柱这才说:“主要是我不嫌弃她俩,我把她俩当亲闺女看!” 许大茂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可我就办不到,我看见那俩孩子我就觉得恶心!最关键是我让她们用筷子,贾张氏还骂我虐待她儿子的闺女!” “贾张氏确实有这个毛病。” 傻柱也深受其害,他也教训过小当和槐花,孩子倒是肯改,但贾张氏从中作梗,让人天天很烦躁。 傻柱和秦淮茹离婚,秦淮茹不能生育只占原因的七八成,剩下的都是因为那个家让人待不下去,没法相处。 许大茂唉声叹气的走了。 何雨析和傻柱也各回各家了。 三天后,周末。 院里增添了喜庆的氛围。 傻柱和小芳喜结连理。 秦淮茹一整天没有出门,坐在家里以泪洗面,差点没把许大茂给气死。 别人结婚自己媳妇哭,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何雨析在厂里人缘好,找了几个没结婚的小伙和小姑娘当伴郎伴娘,又提前把要撒糖的消息放出去,所以这个婚结的热热闹闹。 傍晚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二婚就没人搞闹洞房那套了。 ...... 一个月后,三月阳春冰河开。 大地慢慢重新露出绿意,自然而然的让人心情变得很舒朗。 这天中午,何雨析和老高、小袁吃完饭,刚回医务室就见小芳坐在诊台前。 “小芳姐,你怎么了?” 何雨析心里隐约有点期待。 小芳说:“我最近吃不下饭,总是干呕。” 老高露出一丝笑意,“来来来,我给你诊诊脉。” 何雨析和小袁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何雨析切脉本领远高于老高,但前三样纯属入门级,想必老高之所以主动请缨,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老高细心切脉,片刻后松手,“恭喜。” 小芳脸一红,“高大夫,我,我有了?” 老高微笑颔首。 小芳握紧拳头,“谢谢你,谢谢你。” 又道:“小析,那我先走了,你哥知道的话肯定很高兴。” “嫂子你慢点。” “啊,好好好!” 小芳本来走的好好的,听何雨析这么一说反而差点摔了。 ...... 小芳走后,小袁笑道:“何大哥,你大哥都有孩子了,你就不着急结婚要小孩?” “我?” 何雨析笑容温暖,视线越过窗户,落在抽出新芽的杨树枝上。 ...... 香江,taipak水上餐厅里,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美食,边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 这里,和遥远的京城似乎是两个世界,她目光遥望着家乡的方向,表情慢慢温暖起来。 第123章 香江,娄晓娥 “晓娥,你托我帮你注意的这些人,大概就是这个情况。” 对面穿着破烂的中年人脸色疲惫不堪,大口大口吃着美食。 这是娄晓娥父亲的老友,刚偷渡过来。 娄晓娥当初离开之前,预感到了一些人将来也会来这里,便让他们帮着关注一些人。 其他人都只是幌子,唯有聋老太太和何雨析是她真正关心的。 穿着雍容的娄晓娥母亲望着窗外的水面,微微张着嘴,恍然大悟道:“晓娥,他的?” 娄半城也微微眯起眼睛,问了快两年了也没问出来的事终于有答案了。 娄晓娥收回目光,赶紧摇头,“你们说什么呢?” 娄半城叹口气,“你方叔说别人的时候你无动于衷,提到何雨析的时候,你态度一下就变了!” 娄晓娥低下头,逗弄着怀中粉雕玉琢小宝宝胖乎乎的脸蛋,忽然偷笑出声。 老方停止咀嚼食物,震惊道:“这小孩是何雨析的?” 娄晓娥偷瞄父母,见两人都已经知道了的样子,才小心的点点头。 “呀呀!” 乖巧甜美的小宝宝似乎有些感应,可可爱爱的笑了起来。 娄半城本来有些愠怒的心思,也被孩子这一笑给弄的没了脾气,轻手慢慢给抱到自己怀里,“老方,你知道他多少事?说说。” 老方道:“那个何雨析一直单身,但可不是因为没人跟他,他工作好,收入好,成分好,样貌个头更是没得挑。” “他妹妹经常给他介绍对象,这几年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再加上其他人介绍的,估计是上百了,他一个也没相中!” “还有省长女儿和北大中文系的学生追求他,他也统统拒绝了。” “老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娄半城有些奇怪,在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眼中,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的话,一个何雨析并不会受到太多关注。 老方道:“他医术很高明,在东直门地区已经很出名了,所以关于他的事流传的很广,以前也有人传言说他在等谁,我真没想到是在等晓娥。” 娄晓娥又低头偷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可忽然眼泪坠落。 她知道何雨析在等他,享受着这份欢喜和骄傲。 而远在京城的何雨析却不知道她也在等他,甚至不知道已经有了个可可爱爱的女儿。 想到临别时他的沉默寡言,她心里更疼了,骂着其实如果他当时愿意,她会带着他和雨水乃至傻柱一起来香江。 如今不知何日再相逢,一对良人天南海北各一端...... “你爸如果知道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 娄晓娥流着泪,温暖的看着一岁多的女儿。 “呀呀。” 小宝宝把细嫩的小手指放到小嘴里吸吮,明亮的大眼睛眯成月芽儿,甜甜的笑着。 “爸,你说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我可以回去?” “前途未卜。” 娄半城轻轻晃着外孙女,“但我可以给你保证,一旦有合适的时机和条件,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你和孩子的事。” “别了。” 娄晓娥流着泪笑道:“如果他知道了,真的等我一辈子,而我又一辈子回不去怎么办?我倒是希望他娶妻生子,快乐的过一生。” 娄半城轻轻叹息。 “两个苦命的孩子。” 娄谭氏忍不住落泪。 ...... 十一月初,京城已经很冷了。 小芳即将临产,已经在协和医院住了一周。 雨水请假过来,事无巨细的照顾着。 最近两天,何雨析每天下班也会过来诊诊脉,看看小芳和自己未来的侄子健康状况如何。 一切安好。 夕阳西下,温暖的光落入室内,何雨析安静的看着白色泛黄的墙壁,幻想一件事。 如果当初秦淮茹也得到了这般全方位的照顾,晓春会不会顺利降生。 他和雨水悔恨至今,当初他们都没搞懂一件事。 他们不喜欢秦淮茹,所以并没有完全把她放在心上,后来一想,哪怕为了晓春,也应该好好照顾即将临产的秦淮茹。 往事如风,斯人已逝,何雨析轻轻叹口气。 想的太投入,以至于病房里来人了都没注意到。 老六的妹妹宋清柔来了,她凝望着何雨析好看的侧颜,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雨水和小芳偷偷抿嘴笑,笑着笑着,小芳还在笑,雨水不笑了。 不仅不笑,还想上去抱着何雨析的手狠狠咬一口。 这么多好姑娘在身边环绕着,你就不能挑一个结婚吗? “嗯,二哥本来长得就好看,身边这些姑娘也好看,要是生个孩子肯定特别特别好看!” “唉,不知道大哥这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可千万别太丑啊。” “丑点就丑点吧,大哥长成那样,嫂子也就一般,孩子丑点也认了,我要有心理准备!” 雨水天马行空的想着,傻呵呵的笑出口水。 何雨析听见呵呵呵呵的傻笑声,转头嫌弃道:“你要吃了嫂子?” “吸溜!” 雨水哼了一声。 “何大哥,你好。” 宋清柔今天穿着淡灰色的风衣,衬托着脸蛋白皙无瑕,一双黑亮的眸子温柔的看着他。 “轻柔,你怎么来了?” “我和我姐商量了,雨水自己熬不住,所以我俩分开请假来轮流照顾。” “嗯,谢谢你姐。” “不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 宋清柔摸摸雨水的小手,有些忧虑道:“不知道安全在外地怎么样了,如果她在,也会来轮班照顾大嫂。” 何雨析低下头,想起那个害羞胆小,但又漂亮可爱的姑娘,她甚至比雨水还要小一岁,却是几个妹妹中最苦的。 世事难料,原本他准备好了去苦劝林安全不要参加考试。 但一些事稍微提前了,他措手不及...... 关于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上第一批回城名单,但那又是遥遥无期的事。 “雨水!” 小芳忽然紧紧握住雨水的手,呼吸短促道:“快,快叫大夫!” “啊!好好好!” 雨水赶紧跑出去找人了。 何雨析出门,恰好看见傻柱赶来。 傻柱乐呵呵道:“雨水跑什么呢?” “她没说吗?你媳妇快生了!” “没说......啊!妈!” 傻柱狂喜,这就要往房间里冲。 第124章 何晓东的降生 产房外。 何家三兄妹保持了同样一个表情。 呆呆的看着产房的门,嘴微微张着。 宋清柔看着跑神的三人,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雨水慢慢转头,“清柔姐,你干嘛呢?” 宋清柔抿唇笑,还是别告诉她了,总觉得何家老大和弟弟妹妹不是一路的。 何雨析起身,掏出烟和火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却很快又把烟和火柴揣进兜里,继续回到产房门口待着。 “老二,不会有啥意外吧?” 傻柱脸色铁青铁青的问道,手指骨节已经揉的发白。 “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雨水伸手拍他。 何雨析道:“生孩子哪有那么快,估计还得一会儿。” “那咱俩抽口烟去?” “走。” 兄弟俩走到走廊尽头,刚要点烟就被雨水撵走了,说不想自己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刚出生闻到烟味。 两人只好走到医院大厅外的台阶上坐着抽。 夕阳已经很黯淡了,眼看着就要没了。 何雨析甩甩火柴棍,“有个事我一直没问你,你也没说。” 傻柱低着头,同样甩火柴棍,“老二,只是个意外,你秦姐不是故意的。” 何雨析猛抽口烟,烟一下下去一截,灰白色的烟灰挺不住重量,被风吹走了。 “我不逼你,我就问你一句话,晓春是不是被人害......” “大哥二哥,生了,儿子!” 头顶传来雨水的声音。 两人烟头一扔,朝着楼梯跑去...... ...... 真丑! 刚出生的小孩都丑,皱皱巴巴的。 接生的大夫说这小子一看将来就虎头虎脑的。 嗯,八斤半的胖小子,在这个年代倒也不多见。 “带把儿,哈哈,带把儿!” 傻柱盯着儿子的小鸡鸡,喜上眉梢。 “哇!” 晓东哭声洪亮,呲了傻柱一脸,傻柱自然不嫌弃,还夸真有劲..... 小芳刚刚生产完,虽说虚弱,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傻柱,咱们回家吧。” “好好好,我这就......” “嫂子,安心在这边坐个月子吧,这温度恒定,对你对孩子都好,至于吃喝,让老大每天做好了送来就行,我会给一大妈接过来照顾你。”何雨析说道。 “那要花很多冤枉钱啊!”小芳急了。 傻柱大大咧咧道:“老二说的对,你和孩子健健康康最要紧。” 小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孩子虽然胖乎乎的,但明显柔弱,便先答应了。 何雨析回家后找到一大妈,让她收拾收拾去医院帮着照顾下小芳,其实这是给她个台阶下,一大妈早就想去了,只是不好意思。 何晓东能吃能睡,长得很快。 满月那天已经是个小黑胖子了。 给雨水愁的啊,丑不丑的看不出来,但这黑是真明显,比傻柱还黑一号。 满月酒办的低调而奢华,简而言之便是人少菜好,就连凉菜都是酱牛肉和拍黄瓜。 这年月冬天的黄瓜可比牛肉稀罕多了,其他全是硬菜。 照例还是请了雨水升学宴上那些人。 酒过三巡,二大爷刘海中摇头晃脑念起了诗,被三大爷阎埠贵这通笑话,今儿这种日子,刘海中难得被揭短不翻脸,和大家笑作一团。 老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是没错的。 后院,许大茂家一片死寂,就连呼吸声都是极轻的。 许大茂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忽然说:“我笑话了傻柱那么多年他没孩子,会当绝户,没想到结果我是个绝户。” 秦淮茹流着泪,幻想着如果当初生下了晓春,自己是不是早就体验过小芳此时此刻的快乐,甚至于现在应该诞下二胎,一大家子无比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如今她跟了许大茂,日子过的并不艰难,但她依然不快乐,还是更怀念和傻柱在一起的日子。 ...... 一九七零年夏天,这天何雨析快乐又不快乐。 妹妹要出嫁了,嫁给一个小片警。 雨水目前属于臭老九,片警能娶她,能证明他是个负责靠谱的人。 因此,何雨析挺放心的。 两家不算远,一个在南鼓锣巷,一个在青云巷,距离七八百米远,赶巧的是郝冬梅也住在那个院里。 雨水小两口住在中院东厢房,郝冬梅住西厢房。 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办席面,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这事就算成了。 晓东今年虚岁四岁,似乎意识到姑姑要搬走了,吃饭时一直赖在姑姑怀里要姑姑喂。 让人意外的是晓东的性格,按理说有那么强势的爹和二叔,那么柔和的母亲,那么护犊子的姑姑,他就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也应该很外向吧? 恰恰相反,虎头虎脑的晓东性格内向羞怯,像个小姑娘一样。 吃完饭,傻柱和小芳牵着晓东的小手慢慢往前走。 何雨析走在后面,心里挺羡慕的。 ...... 香江,某山顶庄园。 一个五六岁、长相甚为甜美的小姑娘哭着跑回家。 娄半城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看报纸,一听见外孙女的哭声顿时把报纸扔了,冷冰冰的看向西装革履的管家。 谁惹我的小祖宗生气了?不知道全家都围着她转吗? “老爷......” 管家欲言又止。 娄晓娥从屋里出来,蹲下抱住委屈巴巴的女儿,柔声问:“晓京,你怎么了?” 何晓京扁着小嘴儿,“我要爸爸。” 一句话,娄半城像是被放气了一般,无力的躺回躺椅上。 娄晓娥亲亲女儿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温柔道:“爸爸是一名医生,他正在云游天下,济世救人,过几年就回来啦!” 晓京搂住妈妈脖子,“可是我好想爸爸,能让我看一眼吗?就一眼。” 娄晓娥望着悠悠的蓝天,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拉着何雨析去照相馆拍张照片,虽说他的样貌深刻在自己心里,可是却没办法形容出来。 一个小孩子,能听懂丰神俊朗是什么意思吗? “晓京,妈妈学画画去,画给你看好不好?” “好呀好呀,妈妈快学,我要看爸爸!” 晓京期待的说道。 娄半城松口气,女儿可算找到点事情做了,不然天天忧郁的望着家乡的方向,人都颓了。 第125章 画纸上的男人 娄晓娥的经济基础让她可以任意选择世界上任何一个肯收徒的画家做老师。 她最后决定师从三十多岁的瓦尔帕莱索学习超写实主义绘画。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种风格的画作更接近照片,她想精准的画出一张何雨析的照片给女儿看,并且将来带进坟墓里陪葬...... 多么生死不离的爱情...... 大概学了两年的时间,女儿已经七八岁了,她准备好好画一张给女儿看。 如今是一九七二年的秋天了,香江的天气依然炎热。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用炭笔勾勒出一个身穿军装,面色疲惫但却精神奕奕的青年形象。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何雨析时他的样子,风尘仆仆的刚从边疆军区回到京城,家里房子被贾家人占了,腾房间隙无处可去,便到聋老太太家待着。 从每一根头发的细节,到眼眸中的高光,到眉宇间的神态,都被完完全全的还原了出来。 她大约是此时才明白,自己从看见人家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怦然心动。 她废寝忘食,疯了一样画了许多张。 怕今后遗忘。 也惊异于记忆的清晰。 等全部画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甚至好像瘦了一圈。 这天周末,晓京像条小美人鱼一样在泳池里游来游去。 以前她叫娄晓京,身世大白后,娄晓娥把她的名字改为何晓京。 “晓京,玩会行了,入秋了,别着凉。” 几年下来,娄半城有点发福,躺在泳池边的太阳椅上晒太阳。 娄谭氏坐在泳池边的沙发上打毛衣,时不时看看何晓京,时不时闭目凝思。 老何家是谭家菜的传人,她曾见过何大清和傻柱,但没见过何雨析和雨水,所以她对何家人的认知停留在厨艺天赋惊人,但长相十分貌不惊人上。 她想不通,老何家的孩子怎么会如此漂亮呢? “晓京。”娄晓娥轻唤。 “妈咪!”晓京踩水,甜甜的回应。 娄半城坐起来,笑道:“叫妈,叫娘都行,什么妈咪!” “嘻嘻。” 晓京甜笑着抓住扶手,顺着泳梯爬上来。 娄半城赶紧用旁边的大毛毯包住她,顺势给抱到怀里,念叨着赶紧抱吧,过几年长大了就跑了。 娄谭氏温暖的笑,娄晓娥也温暖的笑,忽然幻想如果何雨析也在该多好。 他和娄半城在性格上有些相似,都是沉默寡言,不喜欢喜形于色的人。 不知道如果他在,是否会和娄半城一样,化身一个宠娃狂魔,如果真那样,怕是翁婿之间要因为谁抱孩子而掐起来。 温暖的午后阳光下,娄晓娥笑笑,拽着一把椅子,拿着画坐到父亲旁边。 娄谭氏见女儿手里的画,把毛衣和针线放到一边,也坐了过去。 “我女婿?”娄半城自然也被画上的人吸引了注意。 娄晓娥笑着点头,看向眼眸如何雨析一样明亮动人的女儿。 “晓京,这是你爸爸当兵回来,妈妈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样子。” “哇!爸爸好好看!” 晓京瞪大眼睛,张大小嘴,痴迷的看着,小手儿还轻轻点点爸爸的脸颊。 以前父亲只是个模糊的影子,现在却具现在面前,心中激动的不得了。 “这张是你爸爸睡觉时的样子。” 娄晓娥指着躺在聋老太太床上,穿着黑袜子呼呼大睡的何雨析的脚丫子。 忽的笑出声,“你爸当时坐了半个月的车,半个月没脱过鞋,那味道,嗯,妈妈和你的聋老太奶眼睛被辣的流出眼泪。” “唔?” 晓京生长于一个十分洁净的环境里,甚至不知道脚臭是什么味道,自然无法理解妈妈和那位聋老太奶为何会如此。 “爸爸的脚丫香香的吗?你们是被馋哭的对不对?” “还馋哭?你要闻一下怕是会哭着跑出去!” 娄晓娥翻动画纸,指着纸上一脸坏笑的何雨析说:“妈妈曾经在你爸爸面前犯了一个错,你爸爸吓唬妈妈时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很讨厌?” “不讨厌!爸爸好好看!笑起来比姥爷好看多了。” “混......”娄半城一愣,没舍得骂出来,只是满眼宠溺的轻轻推了外孙女小脑袋一下。 娄谭氏笑道:“小析还吓唬过你?” “嗯,那时候我拿金条去贿赂他,他说要用金条去举报咱家,把我吓坏了。后来他说只是让我长个教训,资本家的后代在这样的环境中,夹起尾巴做人才能活得久。” 往事悠悠,想到自己当初被吓得差点自杀,娄晓娥笑着弹弹画中何雨析的脑壳,又慌忙俯身用指肚轻轻摩挲他的额头。 炭笔的线条模糊了些许,她心疼的眼圈通红。 “妈咪......娘,我可以把爸爸的画像挂在我的房间里么?” 晓京可可爱爱的一声娘,把大家都逗乐了。 娄晓娥见女儿这么喜欢父亲,自然不胜欢喜, 这就让管家拿着画去装裱。 娄谭氏叹口气,“技艺不错,但过于美化了,不像老何家人。” 娄晓娥急了,“他比画的好看多了,下次见到方叔您问他,真的可好看了,而且一米八八呢,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好好好,我信了。” 娄谭氏和娄半城相视一笑,闺女魔怔了,还长得好看?还一米八八? ...... 京城,细雨。 何雨析很喜欢这个季节,不冷不热,很舒服。 就算下雨,天气也不会太潮湿。 中午,食堂快没人了,他才走进食堂,照例走到靠窗户的位置。 郝冬梅已经完全摸透他的习惯,在三分钟前刚刚把饭菜打过来。 “来了。” “来了。” 何雨析坐下,“你父母那边怎么样了?” “你也听说那边的事了?” 郝冬梅有点忧伤,“我父亲不当官了,好在我母亲有些关系,还能护住他,如果没我母亲,估计我也要回去。” 何雨析了然,“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很危难的时刻,来找我。” 郝冬梅微微低下头,“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说了一句暖人心窝的话。” 第126章 猛女 午后温暖的阳光下,食堂靠窗位置,三人沉默的吃饭。 “你如果无法抉择,我愿意和郝冬梅一起伺候你。郝冬梅,你愿意吗?” 周蓉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北大任教,而是跑到轧钢厂谋得了轧钢厂小学的工作,因为顶级学历加上成分好,轻易当上了校长,阎埠贵成了她的手下...... 每天中午,她都舍近求远到食堂等着何雨析来再一起吃饭。 “呵呵呵呵。” 郝冬梅轻笑,“你以为他不知道怎么选?你以为咱俩在他的选择题里?” 周蓉:“郝冬梅,你愿意吗?” 她是个很沉默的人,没少被郝冬梅挤兑,挤兑的时间长了,人都有点反抗的心思,她今天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郝冬梅眼神有些茫然。 周蓉:“你愿意,呵呵,以后别跟我装清高了。” “谁装清高了?” “行了,你俩慢慢吵吵。” 何雨析端着饭盒走到打饭窗口,一边吃一边问:“我今晚去雨水家吃饭,你去不去?” “去,我也快一个月没去了。” 傻柱挠着头,乐呵呵道:“老二,你说雨水能给咱们生个侄子还是侄女呢?” “我猜是侄子。” 何雨析又端着饭盒回到窗边,郝冬梅和周蓉已经讨论完了,郝冬梅脸红红的,也不知道刚才讨论或者吵吵出什么结果了。 周蓉道:“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不找对象了。” 何雨析看向她。 周蓉道:“你在等人。” 何雨析放下筷子,“周蓉,让人吃饭吗?” 日子久了,大家也就熟悉了,熟悉后便像朋友一样。 周蓉淡淡道:“你该知道她不一定会回来,娶我,她如果回来了我让位。” 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个近乎完美的选择,起码郝冬梅这么想的,她有点紧张起来。 “我,我。” “你如果愿意,可以加入进来,我不介意,只要他身体扛得住。” “真没法和你们聊天。” 何雨析听的头大,站起身忽然脸红,匆匆走了。 “周蓉,你矜持点,每次都把他气跑!”郝冬梅有点不满意。 周蓉却松口气,轻声道:“还好,终于确定他不喜欢男的了。” 郝冬梅望着何雨析的背影,又悄悄凑到周蓉旁边,低声说:“你怎么知道?” 周蓉:“刚才那句话有些敏感,他裤裆忽然变大了。” “是吗?”郝冬梅脸红,“你怎么盯着人家那里看?” 周蓉没搭理她,慢条斯理吃完饭盒里的菜,轻轻扣上饭盒。 站起来时说:“你还想上手摸呢。” “你!谁想摸了!你这个流氓!”郝冬梅气得脸通红。 “郝冬梅。” 周蓉确定何雨析喜欢女的后,心里松了口气,所以话也比以前多一些,慢慢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认知很深的人吗?” “对!怎么了?” “那请你扪心自问,你想不想和何雨析睡觉?” “我,你,我要是和他结婚了,我当然愿意和他睡觉!” “别装了,这么多年了,如果何雨析今晚冲你招招手,让你和他睡觉,你会拒绝?” 周蓉注视着郝冬梅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嗤笑道:“回答呀?” 郝冬梅心绪起伏,饱满的胸脯跟着一上一下,“我,我。” “别我我了,你都不用他脱你的衣服,你会自己把自己主动扒光,然后跳到他身上!” “周蓉!你太恶劣了!”郝冬梅扣上饭盒盖子要走。 周蓉似乎要一狠到底,说:“骗我可以,你别把自己也骗了,你不肯?” “什么意思......你!”郝冬梅拔腿就跑,暗骂这个女疯子今天话太多了! 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被她看透了? 不对! 难道自己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 秋风里,郝冬梅的脸色更红了...... “脸红什么呢?”周蓉的声音鬼魅般的出现在郝冬梅身后。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在你刚刚幻想和何雨析睡觉的时候。” “周蓉!!!”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留着力气将来在床上叫!” 周蓉声音很冷淡,但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把郝冬梅打成马蜂窝。 郝冬梅忽然冷静下来,“你今天很反常,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呵呵,真笨,才反应过来?” “我,对,我笨!你有什么计划?” “咱俩一起上他怎么样?咱俩单个比不过他心里的人,我就不信加一起也比不过?” “上他是什么意思?” “找个晚上,摸黑进屋,脱光直接钻被窝,把他睡了!” “周蓉你疯了!对,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你别管我疯不疯,我就问你敢不敢!” “再见!”郝冬梅又跑了,这次跑着跑着还不断回头,生怕周蓉追上来。 她的建议荒诞不经,但想着好像又很有道理? “啊!!!” 郝冬梅酥手捂住自己红润的嘴,大叫一声。 ...... 傍晚时分,快下班了,傻柱背手拎着饭盒去医务室找何雨析。 进门听老高和小袁还在聊合厂的事。 “别聊了,现在这形式谁还管合不合厂?咱们厂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清静。” “何班长,我可一直盼着何大哥当主任呢!” 小袁总是很遗憾,这么高明的医术,凭啥不能混个官当当? “行了,当什么主任,我才懒得当呢。” 何雨析起身,伸了个懒腰。 兄弟俩一起去去青云巷的雨水家。 雨水的公婆住后院,两人先去打了个招呼,才去中院东厢房找妹妹。 推开门,何雨析环顾四周,“妹夫呢?” “大哥二哥。” 雨水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但见到两个哥哥还是高兴的像个孩子。 “傻样,你二哥问你呢,你男人呢?”傻柱笑道。 雨水蹙眉,“出差去外地学习了,真搞不明白,京城学不开他了?” 何雨析隐约记得,看电视剧的时候,雨水的丈夫好像也时常出差,不过倒是没听说过在外面出轨的事。 傻柱不满道:“他出差了,你就不能回娘家住几天?” “嘿嘿。”雨水甜笑,扭捏的低头。 这个表情让两个做哥哥的非常不适应,这平时没脸没皮的妹妹,不好意思什么呢? 第127章 来自于嫂子的善意 何雨析想到了什么,歪着头打量下妹妹的腰身,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旋即愣道:“都五个月了?” 傻柱道:“啥玩意五个......雨水你有了?” “嘿嘿。”雨水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好好好。” 傻柱这就琢磨着给妹妹经常送点吃喝的来,怕妹妹婆家慢待她。 “公婆对你还行吧?”何雨析只关心这个。 雨水点头,“很好。” 何雨析松口气,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和五十斤粮票。 他每个月都会给雨水这么多,雨水和片警都上班,但公婆不上班,身体还不好,家里日子自然不算窘迫,但也实在不宽裕。 有了他的帮助,家里日子才算好过。 雨水每次都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要,然后每次都扭扭捏捏收下...... 她知道二哥每个月在黑市上能赚两百多,收起来没啥心理负担,就是不好意思而已。 “傻样!” 何雨析喜欢妹妹这个小样,又聊了一会儿,便和傻柱一起回家了。 刚回到院里,就见晓东贼眉鼠眼的往一大爷家钻。 何雨析道:“你是不是总吓唬他?” 傻柱摇头,“我吓唬他干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他胆小是不是被我吓的,我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何雨析嗯了声,走进一大爷家。 “晓东,你在害怕什么?” 恰巧一大妈也在问晓东。 晓东钻进一大妈怀里,含混的喊着奶奶我想吃肉...... 易中海腾的站起来,从钱盒里拿出肉票和钱就往外走,“没你俩的份。” 何雨析和傻柱笑,现在猪肉可没那么好买,能买到够晓东一个人吃的就很不容易了。 但何雨析并不缺猪肉,只是不想在这个特殊年代里太扎眼而已。 晓东这小子昨天还在他家啃了半斤肉,今天又来一大爷这要肉吃,不是亏的,是馋的, 不说别的,谁家孩子像晓东似的脸蛋那么大? 何雨析忽然凝眉,嗯,雨水的儿子出生后,慢慢也会变成这样的小胖墩。 想到自己没有孩子,他多少有些失落。 何雨析想到了肘子,便捏了晓东脸蛋几下,回家躺在床上进入世外桃源中。 他目前处于躺平的状态,完全不追求什么升级,只希望安稳度日即可,所以系统等级还是三级。 在无聊孤单的日子里,他都会骑着肘子在世外桃源中慢慢往前走一段,丈量着世外桃源庞大的面积。 世外桃源如今和一个襄阳市一样大,按照一人一猪的走法,估计还得溜达个一两年。 肘子已经快2000斤了,冷不丁一看像头牛一样。 何雨析凭空出现,直接落在肘子宽阔的后背上。 “吼?吼吼吼!” 以前肘子会害怕,现在完全不怕,还期待着这一刻。 肘子慢悠悠的溜达起来,尽管它只是一头初级猪,但初级猪也比外面的猪体质好许多,不说别的,外面的猪哪怕八百斤就走不动几步路了,而肘子依然矫健。 “肘子,你说娄晓娥现在已经几个孩子了?” 何雨析望着天边的晚霞,微笑着问道。 “吼吼~” 肘子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转了转大脑袋。 “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希望不要有人欺负她。” 何雨析转过身躺在肘子后背上,肘子恰如其分的放慢脚步,还得多吃啊,再胖些,再宽些,主人就能躺的更舒服了。 何雨析最后还是掉下去了,落在松软的草坪上他没有起身,而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最后他是被晓东的敲门声叫醒的。 他回到现实中,拉开厚厚的门帘,打开门抱起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亲了一口。 晓东很喜欢二叔,二叔看起来比亲爹顺眼多了...... “傻柱,你说咱俩要不要再生一个?” 隔壁屋,小芳轻声和傻柱说道。 傻柱示意回家说。 回到家后道:“世道有点乱糟糟的,生多了养不明白,生那么多干什么?” 小芳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小析这辈子可能不打算结婚了,他以后养老怎么办?” 说到这,小芳流下眼泪,他忘不了当初何雨析发送他父亲的时候,抚摸着棺材说的话。 他说叶叔放心,小芳姐我会照料,保她今生不被欺负,不受金钱所累。 从那时候起,她心里就当何雨析是亲弟弟了。 “有我啊!”傻柱理所当然道:“我还能看着他饿死?” 小芳叹口气,“要是你先死了呢?” “我,我他妈,我。” 傻柱被气得张嘴结舌,最后却笑出声,“也是!那就让晓东伺候小析,天底下找不着更好的二叔了!” 小芳道:“孩子长大后的心性谁能说得准?一旦晓东不乐意或者不真心对小析好呢?” “叶芳同志,和着我们爷俩在你眼里没一个好东西是吗?” “不是,只是你作为大哥,我作为大嫂,有责任替弟弟做好周全的准备,要不你说咱俩将来能安心去见老何家祖宗吗?” “嗯。” 傻柱搂住小芳的肩膀,“你的意思是,咱俩再要一个,然后过继给老二是吗?” “耳边,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那咱俩就开始吧!” “啊?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小芳往后缩,大白天的要干什么? 傻柱一脸淫荡的扑了过去...... ..... 隔壁屋。 四岁多的晓东非让何雨析躺在床上,然后他坐在何雨析的肚子上,后背靠着何雨析支起来的腿,乐悠悠的听故事。 何雨析面对侄子的时候很好说话,躺在床上支起腿,给他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晓东每次都能听到睡着。 今天也是如此,小家伙起早了,其实就是想让二叔抱着睡一会儿...... 何雨析轻轻的把小家伙放到身边,抬着他的小脑袋放在小枕头上,慢慢把衣服和袜子脱掉,盖上小被子,轻轻拍着。 “晓东,你快有弟弟了,再过三个月你姑姑就有小孩了。” “二,二叔您呢?都有小孩您肿么没有?”晓东忽然问道。 “你没睡着?” “您说话我就醒了。” “二叔没小孩,但二叔有你们这些小家伙就够了。” 何雨析温暖的笑着,来时孤独,有子孙固然好,没有也无妨,起码还有几个晚辈陪伴。 “哦?哦。”晓东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128章 两个小黑胖子 何雨析望着小黑胖子,叹口气,真想给他变白了,按照他的医术水准,给晓东美白一下还是没问题的,但他打算把决定权留给十八岁那年的晓东。 到时候这小子也长大了,爱臭美了,随他。 可何雨析又觉得吧,晓东就算变白了,对颜值提升应该也不大......他更期盼起雨水的孩子降生。 雨水秀气,妹夫英气,他们的孩子会好看点? 想到这他觉得有点对不住晓东,哪有家大人说孩子丑的,他笑着亲了晓东小脸蛋几下。 谁知道给晓东亲醒了。 晓东爬到何雨析身上,亲了他一大口,然后翻身下床往外走。 何雨析赶紧给抱回床上穿好衣服才放走。 晓东溜溜达达朝着易中海家走去。 今天周末,易中海正和一大妈争论要不要去参加义务劳动。 一大妈说你这么大岁数了,都快退休了,老胳膊老腿就别去奉献了,伤了还给国家添麻烦,易中海当然不服老,非要去。 但见到晓东顶开门帘进屋,顿时哪也不去了,搂着干孙子回屋睡觉去了...... 周蓉和郝冬梅进院。 她们对这里特别熟,可今天有点做贼心虚,哪怕稳如周蓉,也低着头走路。 两人推开何雨析的房门。 何雨析闲散的躺在床上看着大梁,侧目笑道:“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说着准备坐起来。 周蓉上前,伸出白皙修长的酥手又把他按倒。 冷淡道:“我,我我我......” 想开后的郝冬梅倒是更勇敢一些,直接坐到床边,“何雨析,我我我,我.....” 何雨析又不是个傻子,相反,上辈子他情史也挺丰富,自然大概猜到两女的目的,只是不敢相信,这可是封闭的七十年代。 周蓉咬咬嘴唇,“你石更了。” 郝冬梅别过脸,“周蓉你真邪恶!” 面对叛徒,周蓉侧目,“那你走?我独享?反正我豁出去了。” 郝冬梅洁白的牙齿松开嘴唇,心一横道:“不!” ...... 五个月后。 雨水的孩子降生。 当大夫给众人展示新生的小娃时,何雨析点点头,大爷的,返祖了,瞧这小胖子黑的。 “哈哈哈哈哈。” 傻柱爽朗大笑,“这不和晓东长得差不多吗?是咱老何家的孩子啊!” 片警妹夫哭笑不得,看看晓东,看看自家这个,鼻子眼是挺像的,尤其是皮肤的颜色,简直是一模一样。 雨水傻呵呵的在病床上笑,冲大夫伸手要孩子。 何雨析笑道:“小郑,雨水,孩子叫什么?” “二哥。” 郑北庭站起来,恭敬道:“结婚这两年我时常出差,家里多亏您帮衬,日子才过的滋润,我父母和我还有雨水的意思是,孩子您来取名。” 一旁,傻柱真想说我他妈也没少出力啊,你倒是象征性的问问我啊。 小芳知道自己男人在琢磨什么,笑着轻轻拽了拽他袖子。 郑北庭的父母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何雨析笑着摇头,“没听说过舅舅给外甥取名的,你们来吧,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郑北庭的母亲却说:“小析,我是江西人,我们那娘舅最大,你给孩子取个名理所当然。” 何雨析一怔,上辈子他确实听过南方一些地区舅舅地位很高的事,不过没详细了解过。 盛情虽然难却,但他依然不打算占有这有意义的一次权利。 “叫郑好吧。”雨水笑嘻嘻道。 郑北庭说:“咱下一代中间轮到‘真’字,叫郑真好?” 于是小真好就有了这么一个念起来有点拗口的名字。 小真好完美继承了老何家吃得多长得快的基因,像吹气一般迅速肉乎起来。 等到满月酒那天,已经是个合格的小黑胖子了。 平日里大家都上班,晓东就缠着一大妈说奶奶我要去看弟弟。 一大妈对他千依百顺,说哪去哪,于是经常带着晓东往协和医院跑。 现在好了,雨水出月子回家了,两家也就七八百米。晓东更爱往那边跑了。 一大妈照例总是紧紧跟着,生怕孩子让人拐跑了。 于是雨水家经常出现一个小黑胖子盯着另一个小黑胖子的场景。 慢慢的小真好会爬了,会走了,会跑了,就开始跟着晓东胡作非为,让人真正意外的是,晓东非常有大哥的样子,性格开朗了许多。 哪怕晓东上了小学,也经常去一墙之隔的厂幼儿园去找弟弟玩。 别看他打不过小学里同年级的同学,但在幼儿园里立个棍,罩一下弟弟还是可以的。 晓东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忽然从小学跑到轧钢厂医务室。 “晓东,过来!” 老高没孙子,特别喜欢这个憨厚的小黑胖子,叫过去捏了几下脸蛋。 小袁如今也已经二十九岁,虽然没结婚,但已经稳重许多,每次看见晓东都会幻想,如果自己和何雨析生个小孩,会不会也这么黑。 “二叔。” 晓东凑到何雨析旁边,嘿嘿笑道:“我妈又有了!” “我知道啊,还是我给诊的呢。” “我爸让我问您,您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还说不让告诉您是他让我问的。” “再说吧!”何雨析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给他。 晓东拿着钱跑了。 老高叹口气,“小何啊,你就没发现身边就有人看好你了吗?” 小袁有些哀伤的看着老高,轻轻摇摇头。 何雨析低着头看病历,没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装聋作哑快十年了,相信小袁在第三年左右时也什么都明白了。 难道要他娶了小袁才算对得起小袁吗? 三心二意可能是更直接的伤害。 老高叹气,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真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两个年轻人在一起。 也不年轻了,小芳二十九岁,而何雨析已经三十四岁。 他不知道的是,他有生之年还有很多年,因为何雨析的存在,许多人的寿命都被大幅度延长了。 譬如一大妈,原本他应该死于一九六六年的冬天,现在还好好的。 譬如聋老太太,原本他应该死于一九七零年的春天,结果现在拐杖都懒得用。 转眼间,一九七六年春天来了,今年的气息和一九六六年的气息有点相反。 许多人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没人敢说什么东西。 第129章 可可爱爱的一声爸爸 春去秋来,一九七七年的一个夏日傍晚,西边的天空布满绚烂的晚霞。 何雨析家门口摆着一张一米见方的老榆木桌子,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乐悠悠的给兄妹三个孩子切瓜吃。 十岁的晓东站在中间,六岁的小真好站在左边,四岁的晓夏站在右边,一人捧着一溜西瓜啃得汁水飞溅,眉开眼笑。 “要吃饭了,别啃了,小析你就惯他们!” 小芳端着一大盆面条放到院里的长桌上。 聋老太太抚摸着拐棍的龙头,笑呵呵道:“三个小玩意儿,将来长大了能不能好好对二叔?” “能!” “能!” “能!” 每天晚上不是聋老太太问,就是易中海问,他们早就习惯了。 易中海晃晃酒瓶,发现只剩一个底了,喊道:“晓东,跑腿。” 晓东抱着西瓜跑过去,易中海朝他兜里塞了五块钱。 “买瓶大曲,剩的一块多你给弟弟们买糖吧。” 如今国家物资供应已经得到了长足进步,有钱有票的话起码能买到东西了。 易中海前年退休,但又被厂里返聘为车间技术顾问,每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多,许多年轻人都望尘莫及。 傻柱如今是食堂主任,每月工资九十多。 小芳是五级工,每月工资六十多。 每天何家和易家搭伙做饭,基本上一家出一半食材,说起来老何家还占了些便宜,易中海不在乎这些,只是希望不能动了以后傻柱能关照关照。 一大妈端出一盆炸酱,招呼着众人来吃饭。 后面,易中海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好几个碗,每个碗里都装着面码,老北京吃炸酱面讲究着呢。 说起来,何雨析更像那个被养老的,因为他从来不出钱,但隔三差五从世外桃源里拿些肉食出来,所以究根结底,他也没欠着别人什么。 至于八十六岁的聋老太太,每月把那点可怜的钱全都给了一大妈,白天跟着她吃,晚上跟着大家一起吃,并且立好遗嘱将来走了以后房子给傻柱。 本来是要给何雨析的,但何雨析没要,他说要也没用,又没有后代继承,反正若干年后都是便宜了这些乱跑的小黑胖子。 晓东跑回来了,一只手里拎着酒,另一只手捂着口袋,显然没少买糖豆。 几个孩子当然想先吃糖再吃饭,被小芳吓唬一番才老实。 “晓东,晓夏,小真好,你们看见没?你们的爸爸、舅舅养活着我和你们太奶奶,这就叫孝顺,百善孝为先!” 每次吃晚饭前,易中海都语重心长的说这样一番话。 本来几个孩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后来明白了,二叔和易爷爷一样没有孩子。 “知道啦,将来二叔老了我养活二叔!” 晓东很认真的说道。 “我跟我哥一起养活二叔!” 晓夏说道。 小真好道:“我自己就养活了,用不着你俩!” 四岁的娃说话倒是最狠,大家哈哈大笑。 傻柱吃了口炸酱面,皱眉说:“一大妈,下回还是我炒酱吧!” 小芳抿嘴笑:“今天确实是反了!” 一大妈说:“不怨我啊,我看小芳煮面了,我就炒酱了,本来我想煮面!” “行了,现在已经是好日子了,有什么好挑的?” 聋老太太笑眯眯吃着面条,心里舒舒服服。 “各位吃着呢。” 许大茂佝偻着腰走进院,一见人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顿时羡慕的不行,坐下讨杯酒喝。 傻柱给他倒了一杯。 许大茂朝着西厢房看了一眼,摇摇头,“傻柱,我算是替你顶雷了,我买台收音机,马上就被小当抢走,我买台电视,被槐花抱走,我真他妈倒霉!” 其实许大茂是捡人傻柱的牙慧,并不算顶雷,但傻柱没计较这个。 只是说:“真没想到,槐花是这样的孩子。” 许多年过去了,傻柱对两个孩子的感情淡漠到近乎没有,因为离婚后两个孩子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一下。 每每想到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她们的,他难免有点伤心,也理解了聋老太太那句“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有时候就庆幸,幸亏当初选择了离婚,不然许大茂的现在就是他的现在,指望那两个小白眼狼给他养老? 院里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好高骛远的小当满眼都是钱,槐花更是满眼都是假装,恨不得对许大茂敲骨吸髓! 等许大茂老了不能动那天,老贾家两个女孩谁也不会管他! “我也没想到,其实槐花性格还不如小当。” 许大茂哀叹一声,看向何雨析,“棒梗快放出来了。” “是吗?”何雨析只知道前两年棒梗在监狱里给人弄残了,又加了几年刑期,并没有计算具体的日子。 “嗯,你做个心理准备,我陪秦淮茹去看过他,现在长得挺壮,但比小时候还不是人。” 许大茂的话,像一片乌云一样飘到四合院上空,让众人心里有些烦躁。 “何雨析啊何雨析,你是真饱汉不知饿汉饥,能生不生,不像我,想生生不出来!” 许大茂灌下一杯酒,叹口气,“有个人陪我当绝户,我心里还舒坦了一点。” 天底下最难听的就是实话了。 何雨析没啥,傻柱不干了,“老二有三个孩子给他养老,这就不叫绝户。倒是你,谁能给你养老?” 易中海道:“许大茂你就不说人话!” 聋老太太最简单:“滚。” 许大茂坏别人一下很开心,喜笑颜开的站起来,“滚就滚。” 这时,二门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童声,“妈妈,这里好小呀,爸爸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众人纷纷朝着二门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给人最深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嫩,雪白的皮肤,乌黑清亮的大眼睛,粉扑扑的小嘴唇,像是一个小仙女降临人间,照亮了灰黑色调的四合院。 何雨析看着她,她看着何雨析。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忽然就沉默了。 小姑娘歪着头,“爸爸?” 第130章 时间酝酿的浪漫 何雨析看看身后的许大茂,有点怀疑道:“你的?” 许大茂微张着嘴摇头,还想骂街,这孩子一看就十多岁,十多年前的时候他还硬不起来呢,哪来的孩子? 不过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闺女,真是这辈子都值了。 傻柱傻呵呵的笑:“不会是喊我吧!” “铛!” 小芳捶了他一拳。 傻柱赶紧摆手,“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易中海夫妇见小姑娘宛如小仙女,一下就喜欢上了,正要问她是谁,聋老太太忽然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站起来往外看,却只能看见一点随风飘着的浅黄色衣摆。 “晓娥,是你吗?” 聋老太太颤着声音唤道,她从小姑娘的脸蛋上,看见了两个人的影子。 那秀气的柳眉、温润的小嘴,和娄晓娥一模一样。 而明亮的双眼,翘挺的鼻梁则和何雨析一模一样。 这不是他俩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许大茂瞪大眼睛,娄晓娥?前妻? 而本该最激动的何雨析,却先是低下头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胆怯的望向二门...... 二门旁慢慢露出一张风韵撩人的白净少妇脸,正是娄晓娥。 她死死盯着何雨析,以及他旁边的三个小黑胖子。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就是晓京的弟弟们吗? 他究竟找了个多黑的媳妇,能生出这么多小黑胖子? 最后她的视线又看向何雨析,感叹时光催人老,他却一点也没老,还是刚回来时二十多岁的样子? 下一刻,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 而晓京终于认定了何雨析就是画上的人,飞奔着张开胳膊跑向何雨析。 “爸爸。” 她的声音软萌,还很委屈,没等跑到何雨析面前就已经哭了。 何雨析张开胳膊,紧紧搂着晓京,这一刻,抱着女儿,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爸爸,爸爸抱我。” 晓京虽然才十二岁,但因为基因好加上不缺营养,所以已经一米五多了,可还是像个很小的小孩一样往爸爸怀里钻。 别的小孩从小就能随时享受到的父亲怀抱,对于她来说却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明明有父亲,却只能在梦里偶尔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好好好。” 何雨析赶紧拢着她的腿弯,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个大号洋娃娃。 “嘿嘿。” 晓京把脑袋靠在爸爸胸口,甜兮兮的眯起眼睛,嘀咕着:“真好呀,我也有爸爸抱了。” 夜风悠悠,却撩酸了何雨析的双眼,他轻轻在女儿额头亲了一口,却舍得把嘴唇挪开。 一旁,傻柱看看娄晓娥,看看何雨析和晓京,又看看同样懵圈的易中海夫妇,最后看向眼睛快飞出眼眶的许大茂。 许大茂指着晓京,又指着何雨析,又指着娄晓娥。 还没等说话,就被傻柱一个弯腰扛在肩膀上朝着后院跑去。 “你,你背叛我,我,我跟你们没完,啊!!!老天爷啊,杀了我吧!娄晓娥,何雨析!啊!!!” 许大茂的声音越来越远......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到二门,笑着说:“进来呀。” 娄晓娥点头,跨过门槛后扶着聋老太太走向长桌并坐下。 何雨析轻轻摩挲着女儿光润的发丝,静静的看着娄晓娥。 相顾无言。 晓东看向母亲,“妈,这......不懂啊,二叔不是没孩子吗?” “啪!” 晓东后脑勺挨了一下,赶紧当缩头乌龟。 小真好说:“诶?舅妈,打大哥干什么?” “啪!” 小芳对小真好是极好的,当成自家孩子,也是说给一下就给一下。 “妈,别,别打我啊!” 四岁的晓夏也是嘴闲,啪的一下也挨了一下。 小芳只希望这三个臭小子不要破坏人家久别重逢的温馨。 而娄晓娥脑子里过了一遍称呼,这明显就是傻柱的媳妇,而三个孩子明显两个是何雨析的侄子,一个是外甥。 “你的孩子呢?” 娄晓娥小心翼翼的问道,此刻是矛盾的,希望他已经成家了,那他之前失去消息那些年就不必过的那么孤单寂寞。又希望他还是单身,那自己就可以和他再续前缘。 何雨析笑着望向怀里还眯着眼睛的晓京。 “她叫什么名字?” “何晓京,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就晓京一个孩子。” “哦。” 娄晓娥嘴角快速咧出一丝幸福的笑意,没有什么比十几年等候,更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内心,也许这就是时间酝酿的浪漫。 无言无语。 相互失联。 天涯海角。 却牵挂着...... “晓娥以后就是咱院的......晓娥你在外面再婚......你俩聊吧。” 易中海憨笑着,现在早就不讲究什么一大爷了,但他觉得自己是长辈,应该说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一大妈笑着说:“晓娥,你再婚了吗?” 娄晓娥摇头。 聋老太太慈祥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知道怎么的,娄晓娥又掉下来眼泪,“我想和他商量下,要是他愿意跟我去香江,我就带着他和您回去,要是他不愿意,那我就在这落户,再也不走了。” “晓京下来,妈妈还没抱抱爸爸呢。” “哼,我的!” 晓京话虽如此,但还是亲了爸爸好几口后从怀里下去了。 两人站起来,来了一次等待了十几年的拥抱。 回到屋里,娄晓娥又哭了,“你怎么还用着这张床单?” 屋里有电视机,还有收音机,还有钟表,明显他的经济情况很好。 但那张浅红带粉的床单上已经好几处补丁,看起来早就该更换了。 何雨析拉着她坐到床边,笑着说:“你摸摸,很柔软,旧的好。” 忽的,他有力的臂膀压着她,整个人扑到了她身上。 ...... 外面,小芳过来人,自然料到了屋里人想干点什么,索性坐到门口的桌边站岗。 晓东、晓夏和小真好仰着头看漂漂亮亮的晓京,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晓京有点惊慌,在聋老太太跟她解释完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晓京又很开心,多了三个弟弟呢?一个个胖乎乎的真好玩。 她打开妈妈的箱子,把里面自己的零食都拿出来分给弟弟们,可算把三个弟弟吃美了。 第131章 你到底爱谁? 三个弟弟一口一个姐姐,把晓京叫的喜滋滋的,还抱起四岁的晓夏亲了口,然后命令三个弟弟集体去洗脸,自己更是亲自给晓夏洗。 三小很听话,真洗。 易中海笑得抿了一口酒,“晓京,你那几个弟弟可洗不干净!” 何雨析家门口,小芳笑着说:“对了,老太太你过来坐着吧,别让别人打扰他俩在里面叙旧,我去给雨水找来。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侄女,怕是要高兴坏了。” “好好好,正好我聋。” 聋老太太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晓京在给晓夏打了好几遍胰子后,看着晓夏黑亮的脸蛋终于明白了,弟弟就是黑,不是脏的。 而晓东在饭前帮着易中海跑腿的时候买了些糖,这才想起来跟晓京一起分享。 这些糖在晓京吃起来肯定不好吃,平时放在面前都不会看一眼,可弟弟们的热情让她忽略了口感,只觉得心里超级开心的。 还暗暗想着,以后谁要敢欺负自己,就把晓东叫去帮忙,剩下两个太小了...... 后院,许家。 秦淮如低声道:“傻柱,你,你这样也不好啊。” 傻柱冲被绑在椅子上的许大茂拱手,“大茂,兄弟对不住你,我知道说一千道一万,老二跟娄晓娥有个孩子对你来说都是打击,但你生不出来也不能怪......艾玛,我说什么呢?” “傻柱!!!” 许大茂疯狂挣扎着,“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我错了我错了!” 傻柱虽然道着歉,但一想到自己有侄女,还白白净净特漂亮,就开心的不得了,本来以为老何家后代颜值集体翻车,有了这个侄女,总算有条好看的血脉,一没注意就嘿嘿笑出声。 许大茂骂道:“傻柱!你笑什么?” 傻柱赶紧摆手。 他不知道,虽然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但秦淮茹心里还是更向着他。 秦淮茹道:“大茂,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要解决事情,你愤怒也没用,难道你要杀人吗?” 许大茂垂下头,“我不敢杀人,但他们也别想好过!” 傻柱道:“大茂,我们有错,赔偿你什么的都好说,但你要是搅和的话,你了解我。” 许大茂当然了解他,甚至有可能比他媳妇还了解他,傻柱这些年心里都有一根刺,那便是当初何雨析病危没去探望。 这是种很怪的负罪感,何雨析对他不好的时候,这种负罪感兴许还没那么重。 后来这些年,何雨析虽然从来不喊大哥,但对傻柱起码比以前强太多了,这就让傻柱越来越愧疚,巴不得有个机会赎罪,恐怕让他去杀个人他都愿意。 将心比心,许大茂不想撞枪口...... 秦淮茹道:“傻柱,你们欺负我们家大茂了,你们要赔偿我们,赔个一百块钱吧!” “秦淮茹!你他妈到底向着谁呢?” 许大茂大骂道,如今大家工资基本都七八十,而且钱没有早些年那么值钱,一百块钱对于这件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傻柱也觉得太少了,低声道:“大茂,你说个数。” “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傻柱,你要么把我打晕,要么放开我让我和何雨析打一仗,不然我要憋死了。” “打一仗?倒也行。” 傻柱挠挠脸,就许大茂这德行还不够何雨析一只手的。 “关键大茂,你说他俩久别重逢的,我估计老二现在可能跟娄晓娥在那啥,没空跟你......” “傻柱!” 秦淮茹没忍住直接推了他一下,这不火上浇油吗? “啊!!!” 许大茂悲从中来,干吼一声,“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傻柱觉得秦淮茹在碰他屁股,手往后一摸摸到一个酒瓶,顿时心领神会。 “大茂,我不能打你,但也不能放你,喝点吧,一醉酒千愁!” “啊秦淮茹你他妈还向着傻柱!我两个媳妇都他妈向着老何家哥俩!我跟你们势不两立,我要吨吨吨吨吨!” 一瓶酒下肚,许大茂双眼迷离,脸色酡红。 “傻柱我跟你说!我其实就面子上过不去。” “你让何雨析和娄晓娥好好跟我道嗝,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毕竟他治好了我,我虽然恨他,但也没多恨嗝~” ...... 夏夜总是充满生机的,天上有亮晶晶的星月,空中有清爽的微风和小飞虫,而地上角落里,许多小虫轻微的鸣叫着。 晓京特别喜欢这种充满生机的环境,而不是像香江的大宅里,举目望去霓虹染了天空,院里屋外总是很宁静。 她隐约知道这些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应该是爸爸在这里。 她几次找爸爸妈妈,都被聋老太太笑着拦住,说爸爸妈妈很快就出来了。 这一很快,直接很快了一个多小时。 按理说,两人不能这么猴急,但这时候哪还有什么理。 娄晓娥沉醉的蜷曲在何雨析怀里,一动也不想动,何雨析亦然。 但有了孩子的人,便不会全然只顾及自己的感觉,两人还是穿戴整齐后去院里吃饭。 一大妈厨艺一般,但又做了几个家常菜,一大帮人开开心心的吃着饭。 聊了许多。 晚上要睡觉时,晓京知道自己是大孩子,不能和爸爸一起睡了,但又舍不得爸爸,就一直搂着爸爸的胳膊,脑袋靠在爸爸肩上,不管娄晓娥怎么说她也不撒手。 何雨析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有自己孩子的滋味儿,像是做梦一样,他没好意思和别人说,他也舍不得晓京,生怕一觉醒来是梦。 父女俩依偎在一起,不停的说着话。 晓京小声说:“爸爸,以后我们还会分开吗?” “不会。”何雨析毫不犹豫的说道。 “嘿嘿。”晓京笑得特别甜。 娄晓娥道:“如果你知道有晓京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去找你们。” 何雨析笑容有些许苍凉,消息不通的年代里,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真的很远,哪怕隔着一条巷子,都容易隔着很久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更别提京城和香江之间。 错过的十几年时光,怎么补呢? 何雨析稍微用力握着晓京细弱的肩膀,脸颊靠在她的头顶转了转,“想要什么?” “爸爸能让外公外婆回来吗?我喜欢爸爸,可我也喜欢外公外婆。” “哦?你外公还在呢?” 何雨析记得看电视剧里,好像娄半城后面就没出现过了。 “何雨析你这个乌鸦嘴!” 娄晓娥笑骂道:“我爸哪里对不住你了?老人家好好的呢!” 第132章 真正的有钱人 何雨析很不好意思,敷衍了两句后道:“你爸妈那边肯不肯回来?” 娄晓娥叹口气,“这些年我家在那边的产业不怎么样,我爸总想着力挽狂澜,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来,他不来,我妈自然也不会过来。” “他们上了年纪,还这么拼干什么?” “我爸妈说了......晓京,你去后院聋奶奶家睡觉,妈妈和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显然,有些事娄晓娥不想让女儿听见。 晓京本来正美滋滋抱着爸爸胳膊呢,一听顿时可怜兮兮的把脸蛋转向爸爸胳膊,主打一个无声的抗议。 “那就等会再说吧,我也舍不得她。” 温暖的灯光下,何雨析笑着轻拍女儿后背,说等你困了再去睡,现在不用走。 晓京直说还是爸爸好,娄晓娥听的又笑又气,走到何雨析另一边坐下,也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时光悠悠,她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上一次这样想,还是一九六四年...... 晓京终于还是困了,何雨析抱着她送到聋老太太家。 回家后,两人觉得屋里有些憋闷,便一起走到小河边,点了一盏煤油灯,依偎在一起看着月色下的河面。 “晓娥,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我爸妈知道你这边条件不好,所以他们说要多努力为咱俩攒钱。” 娄家人在晓京面前把何雨析塑造的很高大,刚才娄晓娥不想当着晓京面说,也是不想让女儿知道爸爸经济条件不如娄家。 即便如此,现实还是在这里摆着,由不得谁承不承认。 何雨析微微挑眉,他经常去世外桃源里游泳、垂钓、和肘子玩,但已经忽略了自己有多少钱。 他微微闭上眼睛,看向很久没看的系统信息。 【信息界面】 世外桃源系统信息: 等级:三级 面积:200平方公里 温度:24c 湿度:58% 时间流速:10倍:剩余:1223天 物品列表: 现金:383,320元 粮票:斤 中级面粉:32吨 中级大米:22吨 中级猪肉:332斤 中级牛肉:1332斤 中级羊肉:78斤 中级鸡蛋:枚 中级西红柿:14吨 中级黄瓜:5吨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养殖列表: 中级小麦(株):株产一斤,成熟期:4天\/10天 中级鸡(1033只):产蛋期:已开始 初级猪(1头):可出栏:3223斤 中级猪(882头):可出栏 中级羊(910头):可出栏 初级草鱼(908尾):可捕捞 (注视可展开剩余项) ..... 个人信息: 姓名:何雨析 年龄:36岁 身高:188.9公分 体重:79公斤 身体综合素质:1288点(成年男性平均值100点) .... 技能信息: 主技能:三级医术(8922\/) 副技能:二级缩地成尺(单次狂奔极限速度高达80公里每小时,限时二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随主技能升级) ...... 何雨析这些年无聊的时候就去黑市卖卖东西,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攒了三十多万。 他知道三十多万在这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巨款,但不知道这些钱在娄半城眼里算不算有钱。 娄晓娥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了,赶紧说:“我家现在也算家道中落了,除了那些古董字画和金银珠宝,现金其实也就两三百万.......” 何雨析很庆幸,刚才没有问人家三十多万算不算巨款,算个屁啊! 娄晓娥忽然紧紧搂住他,“我在那边接触到的都是很有钱的人,所以说话有些没改过来,但你相信我,我完全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真的!” “我知道。” 何雨析被搂的喘不过气,轻轻拉开她的胳膊,温柔道:“这边现在人均工资也就五六十左右,你家那么有钱你父亲还接着努力,其实是想让咱们去香江对吗?” 娄晓娥点点头。 何雨析笑道:“我不会去,但我会在这边做点产业,让他们安心。让他们知道我能把你们母女养的很好!” 娄晓娥有些忧虑,“其实万事都好说,我只担心这边以后还会再重复之前的现象,到时候咱们产业做出来了意义也不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何雨析知道,起码到了2024年也没重复之前的事。 “好,我信你,我明天回一趟香江,处理一下那边的产业,带钱回来给你投资做事业,开医院吗?” 娄晓娥这次回来,其实只是打算让女儿看看爸爸就走,毕竟后期就没有熟人往香江跑了,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她没有何雨析的消息,以为他结婚生子了呢。 没想到何雨析一直等着她,那她自然也就把重心放回内地了。 何雨析摇摇头,“不是,我准备和老大一起做点什么,他出技术就行了,我有点钱够用了。” “我看行!他的厨艺真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去香江这么多年,论川菜没吃过比他做的好的。” “嗯,我们休息吧。” “嗯......回家休息行吗?” 娄晓娥羞怯如少女,这么多年没经历过,其实还是想的...... ...... 第二天一大早晓京就跑过来敲门,进门后照例拉着爸爸胳膊抱住坐到床边,漂亮的大眼睛眯缝在一起,细瘦的小腿在床边晃悠着,爸爸说什么她都爱听,她说什么爸爸也爱听,幸福的感觉填满心间。 中午的时候雨水回来了,昨晚她加班到很晚,错过了。 上午小芳去纺织厂找雨水,雨水连假都没请就往回跑。 “晓娥姐!真是你!我哥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其实我们大家都猜到他等的人是你了!” 雨水并没有多么兴奋,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如果当年娄晓娥没有和何雨析有一段,那么何雨析这十几年过的断然不会如此孤独。 但等看见可可爱爱的晓京后,雨水心里那点怨恨全都消失了,抱着晓京哭着让她喊姑姑, 晓京不知道姑姑为什么哭,但自己心里也酸酸的,能感受到浓浓的关爱。 姑侄抱了好一阵,雨水才松开手,晓京赶紧跑回床边抱住爸爸胳膊。 见状,雨水心里更加愉悦起来,现在看,二哥的等待似乎也值得一些。 起码女方也在等着,还给他带回来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想到自家和大哥家的三个小黑胖子,她突然笑出声。 “这四个孩子出去,谁能想到是姐弟啊?” “我也想说,你哥孩子黑就算了,你的孩子怎么也黑?你丈夫也黑?”娄晓娥笑着问道。 雨水哭笑不得,“我丈夫可白净了!我公婆也白净!他们都说这是返祖了!” 娄晓娥止不住的笑。 雨水忽然问:“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第133章 不会衰老的男人 雨水说的神神秘秘,娄晓娥有些不知所云。 雨水指指何雨析,“你看他老了吗?” “没有!” 娄晓娥羡慕的望着自己的男人,“他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何雨析其实并不愿这样,人就应该随着时光变换,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白发,一起掉牙齿,如果够幸运的话就一起无疾而终。 系统并没有解释过这个现象,他也懒得问,说到底这好像也不算坏事,大不了以后去染几根白发好了...... 雨水也羡慕,“唉,我俩现在出去,遇到不认识的都以为我是他姐姐!” 娄晓娥抿抿嘴唇,低下头。 雨水说:“真的,你不信?” “我,我信。我也比他小两岁,但我看起来也像他姐姐。”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雨水蒙了。 何雨析道:“好了,说这个干什么?老大不也没什么变化吗?” 雨水赶紧说:“大哥变不变谁能看出来,都丑那样了。” “混账!” 傻柱正好进门,骂道:“小没良心的,有这么骂大哥的吗?” 雨水偷笑不说话。 傻柱道:“老二,娄晓娥,你俩得给人许大茂一个交代,这事确实是咱们这边不对。” 何雨析点点头,对娄晓娥道:“你不用去了,我去一趟。” 他走到后院,秦淮茹赶紧给他开门。 许大茂骂道:“什么贵客吗?还给他开门?” 何雨析进门,开门见山道:“我给你治好了,能不能抵。” 虽说他没让许大茂重获生育能力,但起码许大茂现在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和媳妇睡觉,而且许大茂就算有生育能力也没用,秦淮茹没有啊。 许大茂并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自己已经能生育了呢,听何雨析这么一说就熄火了,因为这个恩情确实不好报答。 但那也没有拿媳妇报答的,而且那时候何雨析还没给他治病呢。 许大茂一脸痛苦,“滚!赶紧滚!我他妈认了!何雨析咱俩两清了!以后你千万别落我手上!” “好。” 何雨析走了,回家后把事情讲了一遍。 傻柱挠头,“我估计就是这个结果,唉,你俩赶紧领证去吧。” 娄晓娥现在身份复杂,本来的身份已经被销了,现在是香江那边的身份,当下香江还没回归,她还属于外国人,所以这档婚姻等于跨国婚姻,有的审查和磨叽呢。 娄晓娥这次回来只带了数千元现金,准备回去一趟再拿些钱过来做投资,那样属于爱国华侨,之后会有很多优待,很多事也就简单了。 意料之中的是,娄晓娥带着聋老太太回香江了,毕竟在六几年那三年孤单的时光里,是这个老人陪伴着她,她现在要带着聋老太太去开开眼也正常。 出人意料的是,晓京不走,晓京说知道妈妈走了一定很快会回来,但怕离开爸爸后就不好回来了,所以就要和爸爸待在一起。 娄晓娥提心吊胆的回香江了。 ...... 何雨析背着晓京回到四合院。 三个小黑胖子不太厚道。 “诶,姐,你都这么大了还让人背?” “你快点下来我们带你去玩!” “不害臊哈哈,大孩儿还让爸爸背,丢丢哦。” 三个小孩胖子围着何雨析转圈,其实是想把晓京哄下来一起玩,他们还有好多秘密基地没带晓京去呢。 “哼!” 晓京下巴靠在何雨析肩头,冲三个弟弟摇头晃脑的说: “就不下去跟你们玩,除非你们求我。” 他们是要脸的人吗?这就一个个哀求起来了,明明是要带人去看新鲜,却好像别人跟他们去是对他们的赏赐,说白了就是想炫耀和分享的心思克制不住了。 晓京咯咯咯咯笑出声,赶紧从何雨析后背上下来,抱起最小的晓夏,跟着晓冬和小真好往外跑。 一大爷和一大妈赶紧跟上,快七十的人了,跑那么快属实有点难为他们。 何雨析有点不放心,刚准备跟上,被许大茂叫住了。 几天下来,许大茂像是大病了一场,脸色异常苍白。 “何雨析,我虽说恨你,但孩子是无辜的,棒梗最近就放回来了,他都二十大几了,知道报复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晓京下手。” “棒梗什么时候出狱?他现在什么状态?” “这几天吧,实在不行你去问秦淮茹吧。” “也行。” 何雨析朝着后院走去。 许家,被秦淮茹收拾的干干净净。 秦淮茹给何雨析倒了一杯水,欲言又止。 何雨析道:“棒梗什么时候出狱?” 秦淮茹慢慢坐下,“三天后,你要对付他吗?” 何雨析没回答,而是说:“他现在什么状态?” “他,他精神挺不稳定的,求求你饶过他,别再下狠手了。” 秦淮茹一脸哀求,接触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挺了解何雨析,他从来不咋咋呼呼,都是不知不觉就把人给送监狱里了,厂里有好几个乱开小芳玩笑的,就被他送进去了。 何雨析道:“你好好劝劝他,如果劝不住,他再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秦淮茹很意外,因为何雨析的反应有点......柔和? 何雨析懒得解释,相信秦淮茹会懂,站起来便走了。 秦淮茹咬咬牙,收拾起一个小包,里面装了点吃的和两包烟,急匆匆的坐车去监狱。 这年代探视管理没那么严格,两包烟使进去,再加上棒梗马上就要被释放了,看守也就放行了。 棒梗已经二十大几,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坐在秦淮茹对面。 “棒梗,能不能答应妈,出狱后好好做人?你爸答应了在电影院里给你找个工作,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望着儿子阴郁的眼神,秦淮茹直接哭了,小时候管不住,现在更没信心管住。 棒梗阴恻恻一笑,“好好做人?我就想让何雨析没法做人,我出去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倒霉!让他死!” 第134章 天生坏种 “棒梗,那年何雨析要是不把你送进来,你真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人家有什么错?错的是咱老贾家!你就不能听妈一回,出来后好好过日子吗?” 秦淮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四十大几的人就那么哇哇的哭,伤心绝望到了极点。 “妈,看来你还是向着老何家人。” 棒梗表情很烦躁,站起来拖着脚镣往里走。 “棒梗!棒梗!听妈说!” “别来看我了!反正我快出去了!” “棒梗!棒梗!” 棒梗头也不回的走了,秦淮茹叫了几声后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灰意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监狱的。 望着森严的灰色高墙,她预感儿子恐怕还会再进来,而且要不了多久。 她劝了这么多年,劝累了,不想管了。 回到家后,见许大茂正在做饭,她想招呼一句但没心气儿,便坐到桌边愣神。 家里如今重新粉刷过,家具新换了,收音机和电视机被小当和槐花抱到中院后,许大茂忍痛又买了一台电视机,如今和十几年前的日子比焕然一新。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可以预见的,棒梗的回归可能打碎这一切。 她又抹起眼泪。 许大茂回头看了一眼,“我烟少了,你去监狱看棒梗了?” “嗯。” 许大茂看她表情就知道没劝住,一点也不意外,这么多年都劝不住,怎么可能要出来就幡然悔悟了? 他扣上锅盖,坐到桌边,“秦淮茹,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两头堵的事。你必须再去劝棒梗。” “两头堵?” “对,只要棒梗动手,咱们都要倒霉!他如果有本事杀了何雨析,你相信我,你俩孩子加婆婆加我都会被傻柱弄死!” “他如果有本事杀了傻柱,你也相信我,何雨析也会把咱们都弄死!” “唯一的区别是傻柱会直接弄死咱们,然后他偿命。” “要是何雨析弄死咱们,按照他那个脑子,他肯定有办法逃过制裁,咱们死了都白死。” “要是棒梗......”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有些恐惧道:“要是棒梗把那几个孩子中的某一个弄死了,那何雨析和傻柱会一起弄死咱们去陪葬。” “傻柱也许弄死咱俩加你婆婆和小当跟槐花,但何雨析那人,怕是能给你们老秦家一整支都弄死陪葬。” 这时候许大茂对法律很不满意,棒梗这种人没教育好就接着关啊!放出来净害人! 秦淮茹苦涩道:“大茂,我不比你了解他哥俩吗?但你说我能怎么办?棒梗回来后我给他撵出去?还是说给他绑家里?” 许大茂点起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秦淮茹,咱结婚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 “好。” 秦淮茹不得不承认。 许大茂道:“咱俩离婚吧,我不想被棒梗连累。” 望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色,许大茂心累的不行,忽然又有点高兴,再找个媳妇结婚,那不就能生孩子了吗? “大茂,帮我解决棒梗这件事我就跟你离,你去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这些年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秦淮茹低下头哭出声。 闻言,许大茂竟然感动了,跟秦淮茹的感情虽然不多,但毕竟有。 “你带着你婆婆和小当槐花一起去吧,跟他讲明白利害关系,他总不至于只顾着自己报仇,让这么多人陪葬吧!” “也只好如此了。”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让他先吃,自己去中院找贾张氏商量这件事。 孩子出狱,本来是件喜事,但秦淮茹一点也不高兴,隐约和许大茂一样希望棒梗干脆继续呆在里面得了。 ...... 中院,贾家。 这么多年下来,贾张氏对秦淮茹态度好了许多,毕竟秦淮茹不管是嫁给傻柱还是后来嫁给许大茂,对她这个婆婆都很厚道,很孝顺。 听完秦淮茹的意思后,贾张氏擦擦眼泪,“淮茹,都怪妈,当年怎么就那么坏,结果害了孩子一辈子。明天我跟你去,我给他跪下求他。” 小当大声道:“奶奶,您不用自责,都怪那何雨析小心眼!” “就是!大哥不就吃了他点东西,吓唬了他几句吗?他可真丧良心。”槐花跟着说道。 贾张氏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她俩,赶紧道:“淮茹,真不是我教的啊!你相信妈!” 秦淮茹没理她,吃惊道:“小当,你今年二十了,槐花你也十七了,你俩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当撇着嘴,“你就是因为曾经嫁给过傻柱,所以什么都向着老何家人,当年只要一张谅解书就能救我哥,你好好去求了吗?” “就是,妈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嫌大哥是累赘,影响你嫁给傻柱,结果呢,让人甩了吧!” “啪!” “啪!” 秦淮茹愤怒的甩了两个女儿一人一巴掌。 “当年我没求吗?我......你们给我滚回来!滚回来!!!” 在她的厉声中,小当和槐花哭着跑了...... 贾张氏顺着秦淮茹后背,悲从中来,“淮茹啊,你说棒梗本来是个好孩子,后来被我教坏了,这俩小姑娘我可没教过她们当坏人啊,你说是不是有人天生就是坏种?” “妈!” 秦淮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下意识就想帮女儿说话,但转念一想还真是! 尤其是槐花,所有人都往正道上教她,但她好像一意孤行的变坏,或者说很小就表现出一种天然的坏,对别人有天生的恶意。 “淮茹,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淮茹坐下,拉着贾张氏也坐下,依偎在她怀里,哭着说:“妈,我真累了,我都不想活了,但棒梗的事不解决,我死都不敢死!” “都怨我,都怨我,当年许你嫁给傻柱不就行了?”贾张氏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不怨你,当年我骑驴找马,吃锅望盆,想拿人傻柱当傻子,后面都是报应。” 婆媳俩哭成一团,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有些阴森凄惨...... 两人哭累了,小当和槐花一人手里拿瓶汽水,高高兴兴的跑回家。 第135章 差一点美满 贾张氏骂道:“你们就不知道给你妈带一瓶吗?” 秦淮茹摇头,她忽然意识到,两个姑娘都极度自私,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惦记她,还不如当年的棒梗,别管东西怎么来的,起码还知道留点分给妹妹、奶奶、妈妈。 小当道:“妈,你赶紧让许叔给我安排工作啊,我可不去学什么放电影,我就看好电影院售票员的工作了,威风、有面儿!” 槐花赶忙道:“姐,许叔给你找工作了,那他将来就要多给我点嫁妆,不然我可不干!要么就给我也安排个工作,反正我没考上高中也闲了这么长时间。” 一个要工作,一个要嫁妆,秦淮茹垂下头,人家许大茂欠你们的吗?你们在人家面前有一点闺女的样儿吗? 她想起贾张氏刚才那句话,有的人是不是真的天生坏种? 她不愿意跟两个女儿说一句话,疲惫的站起来,慢慢出门了。 夕阳西下,炎热的夏风终于清爽了一些,路边、山野里被晒软的绿叶慢慢恢复水分,重新变得舒展起来,随着风沙沙响着。 “好了好了!回家了!” 一天下来,何雨析差点没被四个孩子遛死,三个小黑胖子有各种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些石头摆的阵势,分布在东直门地区各大犄角旮旯,他们乐此不疲的带着晓京去看,去玩。告诉她这个石头是大炮,那个石头是飞机,那个石头是坏蛋,那一堆是士兵...... 本来以为晓京不会对这些感兴趣,谁知道晓京对这些没接触过的东西很感兴趣,陪着三个弟弟玩的不亦乐乎。 苦了一大爷夫妇。 一大爷易中海身上挂着三个水壶,一条帕子,时不时就给三个小黑胖子喂水、擦汗。一大妈身上挂着一个水壶,手里抓着一条帕子,专门给晓京服务,她望着晓京白皙泛红的小脸蛋,时不时就亲一口,喜欢的不得了。 东跑西颠了一整天,四个孩子也玩累了,但听说去逛驴肉店后,顿时又雀跃起来。 听着耳边的哇哇声,何雨析笑道:“这几个孩子精力也太旺盛了。” 易中海笑道:“你跟雨水小时候也一样,那时候吃不饱,你俩都天天乱跑,更别提现在孩子吃饱了没事干了。” 一大妈也说:“你小时候天天背着雨水乱跑,你哥就到处找你们,每次找的时候都说抓住了揍你,其实你哥一次也没揍过你。” 那些往事,属于原主,但附着在何雨析的意识上,想起也挺温暖。 走到驴肉店里,何雨析随手掏了一把钱票出来。 这些年他去黑市不仅卖粮卖水果,也买了许多副食品票据,用不完那种。 晓冬开心道:“我就喜欢跟着二叔混,二叔好吃的票比我爹多多了!” 小真好跳着小脚丫,“嗯!每次我馋肉了,要是家里没有,我妈就跟我说快滚,滚去找你二舅!” 四岁多的晓夏见两个哥哥都说话了,自己好像也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便使劲点点头,“嗯!!” “傻弟弟!” 晓京最喜欢晓夏,可能最小的天生就招人疼。 晓夏自然不生气,还仰起头冲晓京傻呵呵的憨笑。 “爸爸,快买吧,他们三个臭小子都馋坏了,我,我也馋,嘿嘿!” “哈哈哈哈!还说我们!” “姐,你们那没有驴肉吗?” “姐,明天咱们还来,我让我爸买给你吃!” “......” 孩子们吵嚷中,何雨析买了三斤驴肉和二斤驴皮冻。见四个孩子饿的面带菜色,便又买了几个驴肉火烧让他们边走边吃。 一路上,四个孩子边吃驴肉火烧边叽叽喳喳聊天,何雨析和一大爷夫妇走在后面。 易中海忽然说:“这才是好日子啊。” 一大妈迎着余晖和微风,捋了捋白发,喃喃道:“这辈子啊,也算差一点美满了。” 易中海摆摆手,“这么多孩子当自个儿的养也高兴,自己生还不一定生出这么好的。” 何雨析转头看了一眼易中海,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被夕阳涂上一层暖光。 该说不说,易中海对一大妈是够意思的。 许多小说黑化易中海,随他们怎么黑,易中海年轻时没有因为一大妈不能生育而休了她,就说明这个人底色不是绝情的人。 而如今,这个时空里傻柱不会离开这个院,他连黑化的机会都没有...... 何雨析有点遗憾,六四年到六五年的时候,他差点就把一大妈治好了,但后来停手没敢继续治,因为一大妈心脏天然有问题,那么大岁数经不住十月怀胎。 所以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也许易中海注定命中没有孩子。 聊着聊着,七人回到帽儿胡同,如今胡同两边的墙更破旧了,路面还是和之前几百年一样尘土飞扬。 七人刚走进四合院前院,阎解成从家里跑出来,一把拽住何雨析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家里拖。 何雨析也懒得问,看阎解成激动的那德行,估计是有好事,便跟着进门。 没想到的是,抠搜的老阎家竟然准备了丰盛的一桌饭菜,不说别的,一道炖肘子就够硬了,还有排骨、鸡鸭之类。 “我说三大爷,今天这规格可高啊!又涨工资了?” 何雨析笑着说道。 “你小子最坏,净笑话人,条件好了谁愿意抠抠搜搜?” 阎埠贵笑骂了一声,拉着他坐下。 今天老阎家所有人都在,包括阎解成后来娶的媳妇于兰兰,还有阎解放的媳妇。 “哦。” 何雨析打眼一看于兰兰就乐了。 于兰兰一米六左右,长得秀秀气气,在十多公里外的服装厂上班,阎解成之所以找个这么远的,是因为他名声在周边已经臭大街了...... “何二哥,你,你笑什么啊?”于兰兰脸红了。 阎解成笑道:“我跟你说他医术特别好你还不怎么信,现在信了吧,人家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有了。” 说着,收敛起笑容,认真道:“何雨析,多亏了你头些年告诉我怀不上孩子的毛病以后会好,其实当年我本来准备去宰了你哥。” 第136章 事业版图的第一笔 “宰他?” 何雨析诧异道:“解成,你宰他干什么?” 阎解成恼火道:“我那块受伤就是被他踢的!说真的,我当年天天想着怎么弄死他,但我最后还是信你的,也幸亏信你的了,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说到这,阎解成也就释然了。 “哦?哦......” 何雨析颔首,就说么,六几年的时候阎解成有一段时间苦大仇深的,原来是准备对傻柱下手。 三大妈忽然说:“幸亏你没动手,就你能弄过傻柱?咱院谁能弄过他,那小子体格就是个牲口......小析我没骂你哥,我是夸他。” 何雨析笑,确实是个牲口,这些年傻柱也跟别人干仗,从来没输过。 阎埠贵叹口气,“解成,你说的爹一身冷汗,你要是真给傻柱弄死了,你旁边这位能给咱全家弄死。” 阎解成毫不在意的倒酒,反正都过去了。 阎解放倒是咽了口口水,不大敢说话。 自从六四年被何雨析给了一巴掌后,到现在他看何雨析还有心理阴影。 至于阎解旷和阎解娣对何雨析印象反而很亲近,因为后来老阎家和何雨析和解后,大家相处的还挺愉快。 何雨析笑道:“行了,这好日子没必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 “感谢你给了我坚持下来的希望,现在终于拨云见日了,我敬你一杯!” 从来不喝酒的阎解成喝了满满一个二两杯。 阎埠贵老泪纵横,也敬了一杯,后怕啊,全家差点团灭了。 何雨析陪了一杯就打算走,想跟女儿一起吃饭。 老阎家见留不住,就送中院三个硬菜,惊得易中海直问阎埠贵是不是涨工资了...... 小芳把驴肉和驴皮冻切块,傻柱把驴肉店送的蘸料扔了,自己调了个汁,味道那叫一个好。 晓京在香江属于最典型的富养,不仅吃遍香江,甚至还去过好几个国家游玩,算吃过见过的。 但吃了傻柱做的菜和料汁后,心里真服了,直说大爷做饭真好吃,给傻柱美得不行,就连看向何雨析的眼神也得意了好几分。 妈了个巴子的,憋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握住你的把柄了,再敢招惹老子,老子就不给你闺女做饭吃,让你闺女闹你! 傻柱一边想一边傻呵呵的笑。 “别乐了,我有点事跟你说下。” 何雨析忽然认真起来。 傻柱大大咧咧道:“有啥好商量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直接告诉我干啥就行。” 旁边,小芳习以为常,论智商,八个傻柱也不如一个何雨析。 “咱们集体把厂里工作辞了吧。” “我可没当几年食堂主任!” 傻柱有点不愿意,现在这工作好啊,每个礼拜做两顿招待餐,其他时间净溜达玩,工资每月七十多也不老少的,他本来打算就这么混一辈子。 小芳推了他一下,“你听小析说完。” “我也没说不听他的。” 傻柱嘀咕了句,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道:“我准备干个连锁火锅店。” 傻柱直摇头,“东来顺现在买卖都一般,你能干过人家?可别媳妇有几个钱你就霍霍。” “我要干麻辣火锅,跟老京城涮羊肉是两回事,食材更丰富,价格更实惠,口味就看你了。” “看我?唉!” 傻柱低下头开始琢磨。 小芳问道:“什么叫连锁?” “就是开很多家,遍布京城那种。” “啊?老二,你可就一个大哥,你要是开一家店我去坐镇行,你开的遍布京城,我也顾不过来啊!” 傻柱又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弟弟干事业愿意带着他,难受是因为弟弟拿他当牲口使唤,关键就算他愿意当牲口,这牲口也没那么大能量。 何雨析道:“不是传统做菜的方式,你专心负责调配底料和研究各种新食材,别的都不用管。” “你研究好后,我负责找专门的人运送到各个门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何雨析不愿意解释太多,解释太多傻柱反而懵,直接把他需要负责的东西说清楚就行。 傻柱叹口气,仿佛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一样,望着只剩一半的夕阳,“我就上了你的贼船了!明儿我辞职去。” 何雨析道:“你托关系给厂里重新组个班子,你现在的徒弟当中除了那个胖子,让他们全辞职......” 傻柱打断道:“老二,马华肯定能答应跟我走,其他的够呛,他们熬了这些年刚有点起色,你让他们辞职他们不会愿意,我也不好强迫。” 何雨析道:“马华工资待定,其他几个工资一百,还有奖金,我也会随今后市面上经济面貌给他们涨工资。” 易中海惊讶道:“一百?一个月?” 一大妈笑道:“那还能一年?哎呀,一百?小析,这工资比你哥现在都高啊!” 傻柱愣愣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啊,他这个食堂主任每月工资还没一百块钱呢。 “对,每个月,老大你不要操心太多!” “那他们肯定来!不过......刘岚这个人要不要一起带过来?” 多年下来,傻柱和刘岚天天逗闷子,还挺习惯的。 “她再说吧,暂时不要。” 何雨析脸上稍微有点不耐烦,倒不是因为傻柱话多,而是在剧中刘岚长舌妇的形象实在不讨喜。 “对了,老大,有个词叫股份你知道吗?” “股份?五几年公私合营的时候听人说过,但我一直不知道啥意思。” “简单说就是咱俩开一个店我投资了八块钱,你投资了两块钱,我占八成股份,你占两成股份。” “哦,明白了。” “你是准备占股份还是拿工资?” 何雨析问完,就见傻柱忸捏了起来,估计是不好意思问工资多少钱。 亲兄弟明算账,何雨析希望万事开头说好。 “股份的话.....按照你的那点积蓄,你会占的很少,工资的话,每月给你三千。” “咳咳!咳咳!齁~咳咳!” 傻柱剧烈咳嗽,趁着间歇,“多少?” “三千,但其实占股份肯定拿的更多。” 一般人的话,何雨析就不说这个了,但这毕竟自家人,该提醒还是提醒下。 傻柱看向小芳。 小芳赶紧摇头,“别指望我顶雷,你们哥俩的事我可不掺和。” 傻柱慢慢转头,呆呆的看着桌面。 三千...... 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一个月三千,顶他在食堂干三四年了。 第137章 傻柱的深谋远虑 “老二,我想拿工资。” 傻柱坦然的说道:“但你每月发工资先给其他人发,到我这如果能发出来就发,发不出来我也不问你要。” “行。” 何雨析痛快答应,点燃一根烟,望着晓东、晓夏和小真好不停给晓京夹驴肉和驴皮冻,晓京本来很开心,但现在竟然有些失落。 晓东只比晓京小一岁多,也是十岁多的大小孩了,懂事的问道: “姐,你怎么不高兴了?” 晓京垂着头,小声说:“我在香江念书时班里总有人欺负我,要是你们在会不会帮我揍他们?” 晓东马上站起来,嚎道:“哪儿?现在就去找他们!” 小真好也站起来,叫道:“粑粑给他打出来!” 四岁多的晓夏见两个哥哥都站起来了,虽然啥也没听懂,但也跟着站起来,用力点头,“嗯!!”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晓夏每次都好像一个添头,被迫上车还贼认真。 晓京甜丝丝笑了,“香江可远了,要坐大飞机,等妈妈回来了,我求妈妈带你们坐飞机好不好?” 三个小黑胖子对飞机没有任何概念,直嚷嚷着要给晓京报仇,晓京明显开心了许多,忽然转头问道: “爸爸,我以后可以在这边上学么?” “可以。” 何雨析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把晓京送到一些附小还是就在附近读书,主要是不了解香江那边的课程和进度,还要等娄晓娥回来以后再商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孩子以后要长期留在这边了。 晓京很高兴,以前学校里有那么几个混小子总说她是没爹的孩子,她都不爱去念书了,现在忽然又重燃了上学的渴望。 有这几个弟弟在,她觉着在学校里什么也不用怕。 吃过饭后,小芳和一大妈一起把桌子收拾好,回到家后,使劲拧了傻柱胳膊一下。 “哎呦!” 傻柱疼的叫唤一声,笑骂道:“天还没黑就想了?” “我去你的!” 小芳脸一红,骂了句不正经才说:“你怎么能要工资呢?你傻吗?” 傻柱笑容变淡,“小芳,我们兄弟俩的事你就别掺合了。” 小芳又使劲拧了傻柱一下,傻柱虽然疼却忍着,面无表情道:“拧死我我也不改主意,家里啥都能听你的,但牵涉到老二的事必须听我的。” 小芳眼圈红红,“傻柱,你真不是个东西!当年小析差点没了,你这当大哥的不去看他。现在他要干点事业,你这当大哥的不该出点力吗?你竟然还算计他钱,我真瞧不起你。” 许多年了,小芳经常梦到父亲,醒来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当年何雨析帮着发送她父亲时的场景。 何雨析大手搭在棺材上,对着死不瞑目的老叶说‘我保小芳姐一辈子不受欺负,不受金钱所累’,说完后,用手一抹,老叶才闭上眼。 当时小芳跪在棺材边,就认定了以后要报答他,拿他当亲弟弟般呵护。 这些年来,小芳也遵守了当初默默许下的誓言。 两兄弟有事,她从来都是坚定的站在何雨析那头...... 傻柱自然是知道那件事的,拉着小芳的手坐下。 “媳妇,我不投资不是我小气,老二第一回做买卖,心气高,我估计肯定会失败。” “既然失败了,他就面临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发不起工资,第二个是怎么翻本。” “到时候他发不起工资,咱们就把积蓄拿出来替他给别人发。” “他要是想翻本,肯定不好意思用娄晓娥的钱,咱们就把积蓄拿给他去翻身。” “所以咱们的积蓄不能动,不能拿去入什么股份,得留着给他当后路。” “至于说三千块钱的工资,我没当真,到时候他干赔了我也不会问他要。” “哦。” 小芳眼里忽然闪出崇拜,还暗骂自己,自家爷们只是丑,其实做人还行,尤其是对亲弟弟。 傻柱忽然挠挠头,“我对娄晓娥是真不满意,害老二等了这么多年。” “你可千万别在老二面前说,再说了人家也给老二带回来个闺女,而且人家在外面也没再找。” “唉,我就怕头些年的事会再来一遍,老二可就真洗不干净了。你说他当年老老实实挑个谁不比娄晓娥强?” 傻柱嘀嘀咕咕,一边说还一边偷瞄外面,生怕何雨析听见。 小芳这个当嫂子的心里也担心这个,但她算是看出来了,何雨析除了娄晓娥谁都不要,再说别的也没啥意义了。 至于说会不会再来一场风,她更不愿意去想,因为那是她与整个大家庭都完全左右不了的事。 小老百姓努力活着就行,有没有天灾人祸只能听天由命。 ...... 外面,天色黑了,一大爷扯出一条灯线,钨丝灯泡的暖光让中院又亮堂又温馨。 一大妈十分想抱着晓京说话,但这孩子一米五多点,虽说愿意给她抱着,可她抱不住了,便并排坐着,让晓京脑袋放在她肩膀上,热热乎乎的聊着。 是真热乎,大夏天的,何雨析看着都热得慌。 他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所谓连锁,也要先有第一家店把名号打出去,后面才好做。 这涉及到一个门店的各级人员配备,乃至于今后公司的管理系统创办。 上辈子他有一家公司,对各级功能很熟悉,问题是现在去哪里找合适的人,如今没什么人才招聘,几乎所有中层以及以上的岗位都需要靠个人人脉关系去搞定。 他犹豫了下,“小真好,你今晚在这边睡还是回家睡?” 小真好赶紧抱住晓夏,“晓夏让我抱着他睡!” 四岁多的晓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用力点头,“嗯!!” 易中海在旁边直乐,真是最小的天天被人当枪使,结果他还很乐呵。 “又拿弟弟说事!” 何雨析掐了把小真好肉嘟嘟的脸蛋子,“我去你家一趟,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妈妈?你要是想在这睡就跟我回来。” “行!”小真好站起来。 晓京说想姑姑了,那便一起去。 晓东说他也想去看姑姑,晓夏见哥哥姐姐都要走,赶紧跟着站起来,使劲点点头,“嗯!!” 傻小子,何雨析笑着领他们去青云巷的雨水家。 这还是晓京第一次来姑姑家,气得雨水直埋怨何雨析,本来说好的明天好好准备准备再请晓京过来。 这下好了,家里什么也没准备。 第138章 七十年代末,孩子们的幸福生活 晓东大大咧咧,跟傻柱似的,“姑姑,我们来了您有啥好准备的?” 雨水捏住他的脸蛋,“你三天两头来,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不是你姐第一次来吗?” “哦,我还以为要给我准备点什么呢。” 晓东完美继承了傻柱不要脸的基因,嘻嘻哈哈的。 雨水轻轻揽住晓京肩膀,“二哥,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有这么高吗?” 何雨析怔了下,“嗯......不到一米四吧。” “哦?” 雨水带着晓京回屋了,三个小黑胖子开始在院里胡作非为,四处找合适的小物件当飞机大炮。 何雨析看着三个小家伙,忽然觉得这个年代的孩子真幸福,虽然他们没有手机电脑,但却有实打实的伙伴,不仅仅是兄弟之间亲热,还有许多其他孩子一起玩,这不,院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见三兄弟来了,立刻就玩到一起去了。 不过兄弟多还是有好处,比如这三个就有点抱团,别人欺负一个另外两个马上就敢上,哪怕是四岁的晓夏,打不过别人,也会在别人被打倒后吐人家一脸口水。 唉.....这都什么孩子。 何雨析准备进屋。 西厢房的门开了,郝冬梅静静的凝望着何雨析。 何雨析走过去,两人什么也没说直接进屋,但门没有关。 开着一扇门,可以撇清很多东西。 以前何雨析丝毫不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有媳妇了,他忽然觉得应该避讳。 “冬梅......” “请叫我郝冬梅!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郝冬梅心里酸酸的,现在娄晓娥回来才几天,他就知道开着门避讳了。 她没有见过娄晓娥,但娄晓娥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种根本提不起心气去和人家哪怕争一下的无力感。 “郝冬梅......” “我让你叫我郝冬梅你就叫我郝冬梅?别的事上怎么没见你顺着我呢?” 郝冬梅更伤心了,这人怎么就不敢坚持一下?他能坚持等一个女人十几年,就不敢坚持喊她的昵称?能吃了他? 这可怎么往下聊?何雨析站起来往外走。 “回来,坐着。” 郝冬梅站起来,想伸手拉他,但没好意思,便拦在他前面。 “你主动来肯定是有事,你帮了我家那么多,我报答你是应该的。” “报答?那倒不用。” 何雨析也许不该来,又要往外走。 郝冬梅扯着他胳膊把他拽回里面。 “何雨析,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没有你暗中帮助,我爸妈很难熬过那段日子,你对我有恩,又不让我报答你,你是想让我一辈子欠你的吗?” “冬梅,你等我许多年,虽说不是我的责任,但我仍然有些过意不去,我对你家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要过意不去,你没有对不起我们当中任何一个,路都是我们自己选的。” 郝冬梅有些哀伤,这些年和他学了很多新词,有个词叫道德绑架,她发觉自己连道德绑架他的借口都没有。 “我没说对不起你们,我只是过意不去。” “好了,别往下说了。” 郝冬梅忍住踩他一脚的冲动,“今天主动找我有事?” “我要做点生意,需要一个非常信得过的人掌管财务,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 “是吗?” 郝冬梅的脸倏然一红,垂下头说:“你心里非常信得过我?通常非常信得过的都是最亲近的人。” 何雨析想了想,“嗯......” 郝冬梅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出什么想听的话,许多年来早就习惯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用辞职吗?但我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交接。” “明天辞职吧,我估计店面也要一个月以后才开。” “好,明天我打电话问问我父亲个体私营的新政策,你也不要太急。” 郝冬梅有点忧虑,接着道:“其实我挺担心以前的情况再一次发生。” 一场风暴,在每个人心头都留下深刻的烙印,如今风暴才过去几年,许多被波及的人都没从心灵动荡中缓过来,只要一想到,就会有种深刻的恐惧。 何雨析道:“你考虑的很对,你再多想想,考虑好了再决定是不是要辞职跟我走。” 郝冬梅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人都可以是你的,轧钢厂的工作我会舍不得放弃?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地方工作了?我父母都官复原职了,我如果想,家乡那边大把的好工作可以挑!” “我......” “何雨析,你现在有妻女了,我只能做到不主动干扰你的婚姻生活,做不到就这么撒手,我又不是圣人,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人!” 郝冬梅恼火的低下头,这怎么像有点侵入别人家庭生活呢?可自己这十几年来时时刻刻想着照顾他,付出的难道不比那个娄晓娥多吗?娄晓娥不就给他生了个孩子吗? 如果何雨析肯,她早就为他生了好几个! 何雨析笑道:“你怎么一点不害臊呢?” “害臊?六八年我和周蓉都钻进你被窝了,我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想起这件事,郝冬梅就恨得慌,又有些害臊,那时候还是年轻啊,也太敢了。 “行吧。” 何雨析站起来往外走。 郝冬梅也站起来,幽幽道:“如果我现在结婚嫁人,你心里会不会哪怕有一点不舒服和失落感?” 何雨析脚步忽然虚了一下,眼角也皱了一下,边往外走边道:“我会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话音落下,他把门关上了。 “呵,我还不了解你?惯常的转移话题手段,其实你还是会失落的!” 郝冬梅望着窗外,白了他的背影一眼,取出纸笔开始写辞职报告。 雨水家,崭新的电视机上套着一个红色的罩子,上面绣着两只鸭子。 雨水的手艺只能让人认为那是鸭子,晓京以为那是俩鸽子,就问姑姑为什么绣鸽子。雨水告诉她,人要热爱和平...... 她捧着晓京稚嫩俏丽的脸蛋,大眼瞪大眼,“你怎么这么好看?” “嘿嘿。” 晓京一笑,如春天小花盛开,能甜到人心里。 雨水见何雨析进来,央求道:“二哥,我家那口子出差了,我想让晓京陪我一晚上。” 晓京央求道:“姑姑,您能跟我回去么?我跟爸爸说完话,咱们一起去聋太奶奶家睡。” 雨水就这么被安排了...... ...... 贾家。 贾张氏苦口婆心的劝着漫不经心的小当和槐花,求她俩表个态,明天到底跟不跟她一起去劝棒梗。 第139章 这不是威胁 贾张氏很绝望,她发现自己老了,完全劝不动两个姑娘。 她疲惫的朝着外面看去,正好看见何雨析跟雨水一人牵着两个孩子回来。 她和秦淮茹对视一眼,秦淮茹点点头,双手压在桌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下了很大决心才推开门。 “小析,能不能来一下?” “你们先玩。” 何雨析揉揉女儿可爱的小脸蛋,才朝着老贾家走去。 进屋后,秦淮茹殷勤的给他倒水。 小当和槐花一脸不屑,看都懒得看何雨析,其实她们心里羡慕晓东他们几个羡慕的要死。 三个小家伙无论要什么,何雨析都会痛快满足,无论是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只要市面上有卖,当天说当天买。 她俩私底下讨论过,将来三个小子结婚都不用愁,何雨析都会给准备好,她们也想要个这样的亲戚...... “有事吗?” 何雨析没喝水,淡淡的问道。 秦淮茹咬咬嘴唇,“小析,我本来打算明天带我婆婆和两个孩子去劝劝棒梗,但这两个丫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想求求你帮我说说他们。” “切,他算......” 小当吊着三角眼,刚开口便见何雨析看过来,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赶紧不说话了。 槐花道:“何雨析,我哥当年不就吃了你点东西吗?不就吓唬了你......” “你能让她们先闭嘴吗?” 何雨析甚至懒得和这两个姑娘交流,两个混蛋而已。 “你俩闭嘴!听我和你们何二叔说就行!” 秦淮茹转过脸,“小析,要是棒梗回来把傻柱弄死了,你会怎么办?” 何雨析从衬衫上口袋掏出一包烟,贾张氏慌忙去灶台边拿来火柴给点上。 “谢谢。” 何雨析慢慢抽了一口,淡笑道:“这种问题需要问吗?” “你能怎么样?”小当小心的问,但脸上的表情很不羁,似乎这样能显得她更有本事? 秦淮茹道:“小当,他会杀了咱们。” 何雨析不置可否,手指敲敲香烟,如今抽的烟都是老大和老六送来的特供,烤得很干,烟灰雪白,落地时纷纷扬扬,像是在下雪。 槐花小声道:“我就不信,杀人不偿命?再说了我们傻?站在这等着让你杀?” “就是!”小当附和了句。 “闭嘴!” 秦淮茹怒斥道:“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还有事吗?”何雨析问道。 秦淮茹深呼吸几口气,“小析,我猜棒梗知道你和你哥很厉害,不会对你俩下手,他有可能报复孩子,哪怕为了孩子的安全,你帮我劝劝她俩,明天跟我去趟监狱,好好和棒梗说说。” “好。” 何雨析转头,“如果我家四个孩子受到一点伤害,我并不会杀了你俩,我会把你俩送到国外的窑子里,一天让上百个人睡你们,直到把你们活活疼死。” 何雨析站起来对秦淮茹和贾张氏道:“我会让你俩还有棒梗站在旁边亲眼看着。” 贾家鸦雀无声。 小当和槐花已经被吓哭了,却不敢哭出声。 哪怕何雨析已经走了好几分钟,屋里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秦淮茹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爬起来,推开门,直接冲进何雨析家。 “小析!如果我劝不住棒梗,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我登报发声明断绝母子关系,你随便怎么对他,不要连累我两个女儿,好不好?” 秦淮茹也许是站不住了,也许是真的想跪下,总之双膝铿的一声砸在地上。 “好。” 何雨析说完,在纸上的财务部后面写下郝冬梅的名字。 他心里早就对棒梗下了定义,不愿意浪费再多精力了。 谁也不知道,不管棒梗是否悔悟,他的结局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定下来。 第二天。 贾家人一大早就去监狱探视棒梗。 无论她们怎么苦劝,棒梗依然一意孤行,他并不知道老何家现在有好几个孩子,直言把目标对准最孱弱的何雨水,要睡了雨水,然后再杀了他,让何雨析痛苦一生。 面对奶奶、母亲和两个妹妹的声泪俱下,棒梗只是冷笑一声便继续参加劳动去了。 贾家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四合院里,一起涌进何雨析家,家里没人,二大爷摇着扇子,说他和易中海夫妇领着几个孩子去什刹海公园了,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 小当和槐花哭闹着让秦淮茹去报社,发了一则断绝关系声明。 这种声明不需要经过什么公证,报纸就是公证,她们死心了。 而何雨析在傍晚回来以后,被秦淮茹请到家里,把白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何雨析只是点点头便走了。 许大茂忽然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贾张氏道:“大茂,怎么了?” 许大茂自嘲的笑笑,“呵,咱们都多心了,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 “怎么说?” “何雨析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说明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我刚想起来前几天我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我猜他十几年前就想好现在应该怎么做了。” 许大茂脸上又露出疲惫之色,和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怎么斗? 自己脚还没落下呢,人家在前面大老远的地方拿着枪已经瞄好了。 贾张氏抹起眼泪,“老贾家,绝后了。” 许大茂最不爱听绝后这两个字,有些不耐烦,再一想还真是。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到了棒梗出狱的日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何雨析把厂里的吉普车借出来了,开着车带着秦淮茹去接棒梗。 坐在车上,感受着吹进来的风,望着外面快速倒退的树木、房屋、马路上的石子...... 秦淮茹苦笑道:“看你这技术不是头一天开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会开车。” 何雨析不觉得会不会开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便也懒得回答。 如今路上车不多,需要躲的更多的是自行车和安全意识淡薄的行人,九点来钟的时候,车子停在大栅栏附近的监狱后门口。 高大的院墙给人强烈的压迫感,秦淮茹坐在副驾的位置脸色发紫。 何雨析知道,这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呼吸功能失调的表现。 他让秦淮茹下车走一走,活动活动。 秦淮茹却一步也不想离开他,她甚至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如果何雨析要捅棒梗一刀,她希望自己可以挡住。 那是一个母亲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第140章 下场 满头青皮的棒梗背着个干瘪的包袱出来了,他如今二十四岁?二十五岁? 几次减刑又几次延长刑期,何雨析记不住他一共在监狱呆了多少年。 棒梗瘦的像根竹竿,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眼神像是饿得皮包骨的野狼看见食物。 杀气四溢。 他死死的,恶狠狠的盯着何雨析,希望看见何雨析胆怯的样子,哪怕只要一丝丝,他心里也会获得极大的满足。 只是对于经历过战争且亲手沾过血的人而言,他的眼睛和路边一条狗的眼神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还让人想笑。 何雨析示意他上车,棒梗坐到何雨析后面的座位上,脑袋凑到驾驶座边,狞笑着道: “何雨析,你的噩梦回来了,你从今往后,没一天都要活在恐惧里,自责里,后悔里,我要毁了你的一生。” “轰。” 何雨析启动车子,对秦淮茹笑道:“监狱里文化教育不错,他说的还挺有文采的。” 秦淮茹脸色比哭还难看,想劝劝棒梗别说那种话,又觉得没用,便垂下头默默流泪。 最后还是忍不住,在车子开出监狱后门那条小路后,转头对后面说道: “棒梗,你继续一意孤行会死的!妈求你,趁你二叔还没停车,你只要说一句对不起,他就不会杀了你,妈了解他。” “切!” 棒梗抱着胳膊,大声道:“杀人?何雨析我告诉你监狱有多吓人,里面每个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会把你锁在尿桶边,会干你,会......” 何雨析拧开车上的收音机,这还是才加装上去的。有时候他想去兜风,便开着这辆车,路上觉得无聊就改了个进去,没想到现在用来排斥噪音了。 棒梗不以为意,以为何雨析是害怕,更大声的介绍起了监狱里有多恐怖。 他的认知很窄,想不到不同的人进监狱,境遇也会不一样。 不然里面怎么会有大哥和小弟和狗之分呢? 出乎两人意料,何雨析把吉普车停到一家老字号名店前,请两人吃饭。 二楼包房里,虽然没有隔音软装,但依然很安静。 何雨析点了一根烟,“棒梗,一句话,改不改?” “怎么说?” “改,我送你离开京城,给你一笔钱。” “不改,我也送你离开。” “呵呵!何雨析,老子不改!”棒梗脖子红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老子这些年在监狱里吃了多少......” 何雨析懒得听,转头道:“你出去。” 秦淮茹哀伤的深深凝望着儿子,似乎要记住她的样子,她有强烈的预感,好像和儿子见不到几次了。 她出去后,棒梗站起来撸起袖子,“何雨析,我这些年在监狱里可是和不少好手学过武......” 房间里忽然只剩下何雨析自己了。 他慢慢喝掉杯子里的茶,笑着摇头,“你什么档次?” 大概一分钟后,秦淮茹进门,吃惊道:“棒梗呢?” 何雨析道:“他知道错了,没脸见你,跳窗走了。” “这!” 秦淮茹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说法? 她弯腰看向桌子底下,又跑到窗口看向下面,哪里还有棒梗的踪迹? 只是才出去不到两分钟,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就算被何雨析吃了,也吃不了这么快吧!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桌布、座椅、地面,没有任何一丝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哪怕一滴血迹。 这么一看,还真只剩下棒梗自己跑了这种可能。 “小析,他去哪儿了?” 秦淮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十月怀胎,抚养十余年,血浓于水。 “一个他该去的地方,他让我告诉你,请你不要担心,是他不孝。” 何雨析起身,随口说了两句,离开前说:“饭你吃吧,钱付过了。” 秦淮茹哪里吃的下去?她急切的想知道儿子去了哪里,有什么打算,钱够不够。 她想不到,他儿子不需要什么打算,今后也不需要花钱。 何雨析坐在吉普车上,摇下窗户往外吹了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让阳光变得浓郁了几分。 “如果棒梗学好了,我会怎么对他呢?” “真的会把他安排到外地吗?” “也许不会,因为如果信任他,就不会把他支走。” “如果不信任,他还是现在的结局。” “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小棒梗。” 他把烟头丢出去,启动吉普车。 ...... 北沟沿胡同,老大家。 小安稳今年十八了,身高一米六五,明眸善睐,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一听院门口有吉普车的喇叭声,还以为是大哥回来了,赶紧一路小跑往外跑。结果看见下车的是何雨析。 “五哥!” 在她心里,五哥和大哥一样亲,因为她是先见过五哥才隔年见到大哥。 小安稳小蝴蝶一样轻盈的跑过去,白色的连衣裙裙袂飘飘。 “给。” 何雨析递给她一个白色布兜。 “嘿嘿嘿嘿。” 小安稳赶紧接过去打开,一看是风干的牛肉条,立刻开心的拿出来一根塞进何雨析嘴里,又拿出来一根塞进自己嘴里,挽着何雨析的胳膊往里走。 十几年下来,院里邻居和何雨析很熟悉了,而且对他印象极好。 哪怕十年中有两年老大被风头针对了,林家所有亲朋都不敢上门时,何雨析依然三四天一趟的来。 所谓患难见人心,谁不想有个这样的兄弟?这兄弟比绝大多数亲兄弟都靠谱! 一路回应别人的招呼,何雨析走进老大家。 老大母亲见他来了,笑着去洗水果,还冲里面喊了声,“你五哥来了。” “五哥?” 林安全从里屋出来,她如今三十了,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静优雅。 何雨析点点头,“安全,我找你打听一点事。” “五哥你说。” 林安全看着一旁龇牙咧嘴咬牛肉干的妹妹,有点无奈,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傻乎乎呢? 小安稳愣了下,赶紧朝着林安全嘴里塞牛肉条。 “去!” 林安全笑骂一句,把牛肉条放在桌上,“五哥,你怎么不说话?” 第141章 天真无邪小安稳 “安全,国家对个人商户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出于谨慎,何雨析还是问了出来,因为这些年也有一些情况和上一世不同。 问在商务部上班的林安全最合适。 林安全思忖了片刻,“五哥你是想问会不会开倒车吗?” 何雨析点点头,就怕这个。 林安全道:“你放心,不会,因为国家经过反复考量、调研才推行这种经济模式,当初也考虑过后路,也就是开倒车的破坏性,那种破坏性会史无前例,所以这条路无论如何也会走下去。” 一旁,小安稳见哥哥姐姐说正事,小嘴动的慢了些,咀嚼牛肉干的声音小了点。 老大母亲端着水果回屋,笑道:“你俩研究什么呢?” 林安全起身接过果盘,“五哥打听点政策上的事。” “嗯。”老大母亲虽然笑着,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失望。 何雨析敏锐的察觉到了,拿了个桃,笑着告辞。 小安稳跟着何雨析出门,“嘿,五哥。” “干嘛?” “我姐还没对象呢。” 小安稳大眼睛熠熠生辉,“你猜为什么?” 何雨析忽然有点忙乱,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两块钱,“给,天这么热,买汽水喝去吧。” “我都多大了,你还用零花钱来糊弄我玩!” 小安稳有点不满意,抓过钱塞回他兜里,接着说:“五哥,我要找你告密。” “告密?” 何雨析倚着车门,笑道:“告吧。” 小安稳朝周围瞄瞄,小声说:“我前几天听见大哥和大姐说话了。” “大哥问大姐是不是准备出家当尼姑,怎么都三十了还不找对象,你猜我姐怎么说的?” “直接说,别让我猜!” “哎呀!” 小安稳拽了何雨析胳膊一下,撒娇道:“你猜你猜!” 何雨析无奈,笑道:“你姐说她要去当尼姑!” 小安稳笑嘻嘻道:“才不是呢,我姐被大哥问急了,说这辈子就喜欢你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我姐笨呀,竟然拿你当借口!妹妹怎么能喜欢哥哥呢?” “就是!” 何雨析松口气,附和了下,看来这小傻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真假。 再一想也对,当年刚见面的时候林安全正是十七岁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 而她还是个四五岁的小萌娃,最大的爱好就是亲爱的五哥什么时候给她带吃的..... “小安稳,你难道不喜欢五哥吗?” 何雨析假装生气。 “就不喜欢就不喜欢,嘿嘿!” 小安稳像个小孩一样,低头用脑袋撞了何雨析肩膀一下。 “五哥,你说我姐为什么不找对象呢?” 何雨析没法解释,又把两块钱给她,“去,帮我也买一瓶汽水。” “得了吧哈哈,想支开我,你好开车跑是吗?” 小安稳一副我看穿了你的坏坏小表情,推开钱,忽然又说:“你认识人多,帮我姐介绍介绍呀。” “安稳......过几天我来接你们到我家吃顿饭,让你们认识两个人。” “喔,我也想一奶奶了,见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如今小安稳在清华学经济管理,是一名光荣的大一新生。 她和姐姐林安全关于读书的命运截然相反。 六六年的时候林安全高考成绩极佳,被清华录取,却没机会上学。 而小安稳正好赶上恢复高考,并也考入清华大学。 人的命运,有时候说不清道不明。 小安稳说:“没有人欺负我呀,不过倒是有同学总打听你!” “打听我?” “是呀,入学那天你和大哥、六哥一起送我去的,有同学看见你了,我估计他们以为你也在学校里念书呢。” 小安稳歪头,“你看起来确实像个大学生,不像大哥和六哥那么老......他们也不老,是你太年轻了。” 真是人长得好看去哪儿都被惦记,竟然还被学生给惦记上了,何雨析开着车走了。 小安稳慢慢张开手掌,发现手掌里有两块钱,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没拿啊,什么时候跑手里的? 她赶紧给揣起来,免得母亲和姐姐知道,否则又要挨骂了,嘿嘿。 她跑回家,偷偷摸摸把钱塞进何雨析给她捏的小猪存钱罐里。 四合院,中院。 傻柱在支起一口大锅,底下烧着柴火,锅烧热后,倒进去十斤牛油。 “傻柱你不过日子啦?” 阎埠贵本来打算去钓鱼,见中院有烟火气以为谁在烧烤,没想到看见了让他犯病的一幕。 说好听点那叫勤俭,说真实点那叫吝啬病犯了。 淡黄色的牛油空气中爆出诱人的油脂香气。 傻柱乐呵呵道:“三大爷,等着小刀剌屁股吧!” “混账,还要给我开眼?” 阎埠贵很高兴,瞅着旁边一盆盆生姜、干辣椒、花椒还有一碟碟草果、孜然、丁香、三奈等香料,估计傻柱要做好吃的,开眼就开眼,混口吃的也舒服。 如今物资供应比六十年代强许多,但家家户户依然没有实现吃油自由,浓烈的油香就像是鱼饵,把院里没上班的住户像鱼儿一样钓出来。 二大爷刘海中如今也退休了,他背着手走进中院,“我说傻柱,你熬这么一大锅油干什么?” “炸鬼!” 傻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刘海中愣了下,笑骂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六四年的时候咱院闹鬼,你个小王八蛋说要把鬼煮了,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 “哈哈哈哈!” 易中海大笑,旋即又说:“这事真玄乎,这么多年咱也没弄明白。” “是啊,对了老易,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啊,辞职了。” 易中海笑得稍微有点尴尬。 他本来被厂里返聘当技术顾问,但他早上随傻柱一起去厂里辞职了。 “辞职了?老易,你工资可是一百好几十!你为什么辞职?” “我干不动了,回来歇着。”易中海憨笑着说道。 傻柱手里的铲子顿了下,轻轻叹口气,又继续开始搅和,心里知道易中海辞职是回来帮何雨析干活。 实际上,何雨析没要求他也辞职,甚至没说创业要带着他。 但他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做好表率,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说白了就是想趁着还能动弹的时候多干一点,老何家兄弟能记着他的好,等老了不能动弹的时候,人家别嫌弃他不管他。 这就是绝户的悲哀,无论为别人付出多少都怕不够,哪怕在心里明知傻柱会给他养老,他依然觉着自己是个累赘。 一旁,一大妈转过头已是泪流满面。 第142章 绝户的悲哀 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老伴小心翼翼做人,一大妈心疼不已。 差一步美满就是差一步美满,如果老何家这俩孩子是亲生的,易中海不会这样。 她责备自己不能生育,耽误了易中海的一生。 几十年老邻居了,刘海中自然知道易中海的想法,叹了口气。 “老易,柱子对你比我家那三个混蛋对我强多了。其实我应该比你害怕没有人养老。” “我没想这个。”易中海有点不好意思。 “滋啦啦~” 傻柱往锅里倒了一盆干辣椒,呛人的香气爆开! 不对,油温高了,应该低点慢慢炸! 厨艺有时候是一种天赋,傻柱没熬过火锅底料,但依然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说:“二大爷你也甭担心,哪有儿子不给爹养老的?光天和光福不像个好东西,但光齐总该给你养老吧。你可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了。” “是,是!”刘海中尴尬的应和着。 他没脸跟别人说,其实刘光齐还不如老二老三呢。 “这呛人!” 一大妈赶紧站起来,走到自家窗台前,见里面晓京还在熟睡着,轻轻把窗户关上。 又走到傻柱家窗台前,看看里面睡得四仰八叉的三个小黑胖子,笑着把窗户关上。 阎埠贵看着傻柱不停锅里放香料,纳闷道:“傻柱,你到底要炸什么东西?我等着吃口便宜呢。” 傻柱乐呵呵道:“就炸香料,熬好后当底料,涮锅。” “啊?”阎埠贵大惊道:“拿油涮锅?那涮石头也好吃啊!” “就是啊傻柱,涮石头也好吃啊!” 刘海中来了兴致,火锅谁没吃过?但可真没吃过纯油底料的。 这年月没人嫌油腻,一听就饿。 傻柱道:“到时候会用高汤化开油,也不是用纯油,那谁吃得起?” “我都馋了!” 小芳没辞职,而是请了长假,帮着打打下手。 “别说你,连我都馋了,我现在都不知道锅里是什么味道。” 傻柱用大铲子铲铲锅底,看着浮在上面一层火红的干辣椒,心情美滋滋的,希望今后日子也像这般红红火火。 何雨析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走进中院。 “老大,很香啊!” 要说最馋的还是何雨析,别人只是隐约知道用这个涮锅好吃,并没有品尝过。而他上辈子很喜欢吃火锅,知道这有多好吃! “那是,你也不看谁掌勺。” 傻柱有点得意,干别的不行,就厨艺这块他相当有自信。 小芳笑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何雨析把两个不小的袋子放到桌上,“肉和菜,小芳姐你怎么没上班?” 小芳道:“我请了个长假,回来给你哥打下手。” 这样也挺好,多个自家人在源头把控底料安全,何雨析道:“那每月我......” “小析,你提钱我就生气了啊!” 肉眼可见的,小芳脸上浮起一层愠色。 何雨析便不提了,来日方长,慢慢补偿。 小芳又道:“小析,咱一大爷今儿正式退休了,以后就彻底在家赋闲了。” 她可怜易中海,老头儿今年快七十了,有时候看何家兄弟的眼神很卑微,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便暗示了何雨析一下。 易中海手在衣服上抹抹,憨笑道:“小析,别看大爷岁数大了,我还有用,我最起码能烧火!” 这句话一说,二三大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以前的老易同志虽说总爱和稀泥当和事佬,但堂堂八级钳工的尊严和骄傲竖在那,是个敞亮而自信的人。 但老了老了,却把自己往别人佣人小厮方向混,一切都是养老两个字,让人唏嘘。 二三大爷庆幸自家后代人丁兴旺,虽说也担心养老问题,但不信那么多孩子没一个做人的。 “一大爷,我和老大都不会让别人戳我们脊梁骨。” 何雨析若有所指的说了句。 让易中海很激动,连连表示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一群老狐狸笑着转移了话题。 何雨析让小芳和一大妈开始切肉、洗菜,这些肉都是他刚从肉联厂买的,虽说世外桃源里肉类丰富,但他从没想过拿出来卖,对于连锁经营来说,主要的食材来源还是要靠现实世界供应,世外桃源里那几十上百吨根本不够看,要不了多久就会消耗光。 再一个世外桃源里的肉质太过美味,容易把食客的嘴养刁,就不给自己挖坑了。 他又去把在家的女人都喊出来帮忙,今天买这么多就是打算让院里人都尝尝,集思广益提点建议。 他们吃美了,他得到大众意见,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晌午有点热,一大妈怕孩子们呛到把窗户关了,慢慢的晓京先被热醒,满头大汗又眼神呆滞的走出家门。 一大妈赶紧拿扇子过去轻轻给她扇风,晓京回过神后去傻柱家窗台前把三个小黑胖子喊起来。 四个孩子又疯跑起来,不出院就没人管他们。 院里好些人在洗菜、择菜、切肉,热热闹闹的。 西厢房,老贾家。 家里明明坐了四个人,却冷清的像个鬼屋。 贾张氏小声念叨着,“妈真是后悔,太后悔了,其实何雨析刚回来我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当时我怎么就非拦着你嫁给傻柱呢?” “要是你嫁给了傻柱,那咱现在日子得多好?” “妈也不是图吃好的喝好的,说起来大茂现在也没亏待咱们。” “但妈知道,人许大茂从来没看得起咱们!” “不像傻柱,当年他真是死心塌地的对你对我对孩子。” 贾张氏摇头甩出几滴老泪,一步错,步步错。 虽说后来傻柱也娶秦淮茹了,但那时候因为棒梗的事,傻柱明显偏向亲弟弟,跟老贾家打心底已经疏远了。 “妈,以后不提了,我说过,当时主要还是怨我吃锅望盆。” 秦淮茹痴痴的望着外面,“我真不羡慕他们吃什么,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算什么?吃的好不好又算什么?关键你看人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多好啊。” 外面,四个孩子追逐打闹,大人们畅怀闲聊,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太让人羡慕了。 第143章 何雨析奇怪的追求者 “都怨我哥!”小当嘀咕了一句。 “就是!傻柱没多少钱,但何雨析富裕的很,妈现在要是还跟着傻柱,将来何雨析肯定能帮着给我准备嫁妆。” 槐花望着外面几个乱跑的孩子,嫉妒的要死。 不止是她能想到,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将来三个小黑胖子结婚完全不用为钱发愁,就算家里爹妈条件跟不上,何雨析也会把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至于晓京更不用说了,爹妈条件都好,尤其是母亲,娄家是当年东城区出名的豪门,财产又得以保存下来,将来晓京结婚的嫁妆必然惊人。 槐花幻想起来,说道:“要是妈还跟着傻柱,那将来娄晓娥也会帮着我出嫁妆,那得是多少钱啊?估计让她给我买个房子她都肯!” 小当也说:“何雨析要开店了,妈要是还跟着傻柱,我高低也能混个经理当当,那可就太风光了。” 槐花抱怨:“都怨大哥!烦死了!我现在一想到他就烦的不行!都是他耽误咱们过好日子!” 小当点头附和,“别人大哥都是帮着妹妹,他可好,还给咱俩后路断了。” 秦淮茹慢慢收回视线,看向两个女儿的目光很冷。 “你们大哥进去之前,不管是去偷还是去抢,可从来没忘了你俩!你们大哥再不是东西也轮不到你俩评价!” “妈,那点东西算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去偷去抢的,他是大哥,有东西给我吃天经地义!”槐花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小当跟着点头,“就是,他要是好好做人,老贾家和老何家至于结怨吗?要是没有他,现在你肯定跟傻柱过日子呢!” 秦淮茹忽然捂住心口,五官紧紧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顺着睫毛、鼻尖、下巴掉在青灰色的地上,砸出密集的深色小点。 小当和槐花看了她一眼,便又看向窗外。 小当道:“槐花,咱俩得想想办法啊!” 槐花无精打采,“想着呢!” 一大块肥肉天天在眼前飘,不咬一口真难受。 何雨析虽说已经三十七岁,但面貌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气质沉稳贵气,一双眸子仿佛带着迷人的星光...... 两人早就憋着开始找对象了,而且就照着何雨析的条件和外貌找的,结果连沾边的都没有。 不是太老了就是太丑了,要么就是没气质或经济条件差得老远,这种集合体似乎仅此一份了。 贾张氏轻轻搂着秦淮茹肩膀,伸手给她揉着心口,视线一直在两个孙女脸上停留。 她悲哀道:“你俩难道想打何雨析的主意吗?论辈分他是你们叔叔辈的。” 秦淮茹看向两个女儿,又看向婆婆,“妈,您瞎说什么呢?她俩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混!” “嘿!” 贾张氏冷笑一声,“她俩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混?你没见识过她俩到底有多混?” “那,那也不至于惦记何雨析,他今年都三十七了。” “妈,他虽然三十七了,但他长得年轻啊,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到时候你别太意外。”小当直率的说道。 槐花什么也没说,但看姐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和警惕。 秦淮茹轻轻推开贾张氏,坐直了震惊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跟何雨析?” “嗯!” “小当!娄晓娥带着孩子回来了,人家要结婚了!” “不是还没结吗?只要他一个没控制住,嘿嘿,那他下半辈子可就是我的了!” “小当!你混蛋!” 秦淮茹气愤的站起来,“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她听明白了,女儿这意思是要去勾引人家,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去勾引有妇之夫,这不是疯了吗? “礼义廉耻?当年我哥被关进去后,你半夜去何雨析家干什么?人家没看上你是因为你岁数太大了,我可比他小十七岁。” “你!小当!” 秦淮茹嗓眼发甜,紧接着嘴里发腥。 咽下一口血,秦淮茹着急道:“妈,你劝劝呀!” 贾张氏干笑一声,撇撇嘴说:“何雨析连你都没看上,能看上她?你觉得她能比得上六几年的你?” 至亲的嘲讽最致命。 小当长着一张天然的整容脸,还是失败的那种,论长相气质被当年的秦淮茹甩开十八条街,至于说身材更是被完爆。 槐花轻轻摸摸自己俏丽的脸蛋,低头看看自己鼓鼓的胸脯,嘴角咧出一丝浅笑。 小当恼火道:“奶奶!我年轻!年轻!我妈那时候都三十多了!我才二十!还是黄花大闺女!” “呵!” 贾张氏揉揉自己的胖脸,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要脸的人,都受不了小当的厚脸皮。 “你别说二十,你就是十八也没用,何雨析这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着?这些年光你妈给他介绍的二十以下的就有十来个,哪个长得不比你强?人家要了吗?” 贾张氏说着说着乐了,“你赶紧撒泡尿看看自己吧!” “我就不信!” 小当觉得她天底下最美,又抱怨道:“还是怪大哥,要不是他断了我们后路,我哪用研究这些?” “就是!”槐花附和。 贾张氏冷笑道:“小当,槐花,你俩没有资格怪棒梗,你俩的好日子是你俩自己亲手断的。” 贾家忽然安静了。 秦淮茹飞速往外看一眼,小声道:“好了妈,别提那些了。” 贾张氏点点头,“你说棒梗能去哪儿?” 秦淮茹对棒梗已经死心了,虽说牵挂但已经不想再提,出门后痴痴的望了傻柱一眼,低下头朝着后院走去。 “烦人!” 小芳小声嘀咕了一句。 何雨析翘着二郎腿当大爷呢,笑道:“有人醋坛子翻了啊!” 众人哄笑,纷纷说他显眼包,显得你眼神好? 小芳朝他丢了一大片嫩绿的生菜叶子,因为用力太大,叶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下又掉在桌子上。 何雨析见那叶子嫩得都要出水了,伸手拿起来要往嘴里塞,小芳夺过又给了他一片干净的。 “小析,你找门面了吗?” 第144章 什么叫男子汉? “找了,我刚去问完。” 何雨析稳步执行着心里的计划。 “哪儿?”小芳问道。 “前门大街有个雪茹丝绸店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 “老板娘陈雪茹嘛,前门大街一枝花。” “都多大岁数了还一枝花?好像跟傻柱同岁。” “跟我同岁怎么了?我才四张多呢!” “就那家。”何雨析道:“那个店面临着主干道,她正好打算去国外陪儿子,我就商量着想租下来。” 傻柱道:“贵不贵?” 何雨析道:“还没租下来,她现在也搞不明白一些规定,找人问去了,价格不会太贵。” 易中海道:“小析,我跟咱们这边街道的干部都熟,要不要我帮着打听打听,咱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 何雨析没打算在本街道开店,东直门分门里门外,如今远不是今后那样里外都繁华,门外基本都是厂区,容易干赔。 但凡事试试倒也不错,便说好。 易中海招呼着晓东和小真好跟他走,这就要去找什么王主任问问。 四岁的晓夏看看往外走的两个哥哥,又回头看看姐姐,又想走又不想走,嘴一扁,竟然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 院里人毫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小芳骂道:“混小子,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像什么话?” 晓夏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男子汉大豆腐!” “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这臭小子跟谁学了这么一句。 最后晓京抱起晓夏,跟着一大爷一起走了,晓夏这才不哭,而是紧紧搂着姐姐脖子,还亲了姐姐脸蛋一口。 看着孩子们感情好,傻柱心里也高兴。 “老二,你和娄晓娥再要一个啊。” “对啊。”刘海中挺着肚子,“你小子别乐,你一大爷两口子身子骨结实着呢,还真能帮你带。” 小芳道:“小析,你要是再生个,我就不去上班了,你们忙着干事业去,我给你们当后勤,我帮你带。” 三大爷阎埠贵望着西斜的太阳,悠悠道:“老刘,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 “当老师的还有不明白的?” 刘海中怪得意的,让他问。 阎埠贵道:“你说我家那几个孩子小时候怎么一点都不亲近呢?跟老何家这几个小东西很不一样。” 这一问,直接把刘海中的脸给问塌了,他家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况,甚至比老阎家还严重。 老阎家兄弟姐妹几个虽说关系不亲近,但逢年过节还能一起吃顿饭。 老刘家这三兄弟,基本上和老死不相往来差不多,就连过年也是错开时间来拜年。 三大妈和二大妈摇头叹气。 阎埠贵道:“难道是因为我对他们太吝啬了?六四年的时候小析问过我,为什么对他们吝啬,小析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的吗?” “记得。”何雨析对那场对话印象深刻,想起来宛如昨天。 “您说看出解成他们......这就不合适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阎埠贵苦涩道:“我说看出解成他们不会给我养老,所以提前收点。小析,还有个原因我没说。” 大家来了兴致。 阎埠贵道:“解成他们上班之前跟我过的太苦了,上班有钱之后一点也不知道节俭,我以房租水电为由要一点过来,也当帮他们攒点钱。” 关于这一点,何雨析没什么概念,因为他回来时阎解成已经上了好几年班,至于阎埠贵是为了挽回面子还是事实确实如此也不大感兴趣,反正就是闲聊呗。 刘海中道:“老阎,孩子之间的关系跟爹妈怎么对他们关系不大,我对光齐、光天和光福起码在钱上没怎么为难他们,他们呢?关系还不如你家那几个。” 二大妈点头,“这个主要看家里老大。你们看老何家,晓东心疼小真好,小真好从小被表哥宠着,自然就知道宠着表弟晓夏,关系就越来越好。” 大家纷纷点头,好像很有道理啊! 何雨析乐了。 老何家孩子团结,固然有老何家人教育的功劳,但少不了一个人的教育,那就是易中海。 易中海信奉仁义礼智孝。 挨个字的教几个小家伙。 虽说他自己性格中因为养老有黑暗的成分,但教育出的孩子却是挺好。 这也算老何家人的意外收获。 至于晓京和三个弟弟亲,纯粹是受三个小家伙团结且相亲相爱的氛围影响。 大家很快聊起了别的。 此时的京城并没有如后世那般炎热,太阳变黄了,基本就不怎么热了。 “爸爸!” 晓京忽然跑进中院,欢天喜地扑到他怀里。 “二叔诶,您的大胖宝来啦!” 晓东扑上去,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是老何家第一个孩子,何雨析和他玩的最多。 “二舅!我也来啦!” 小真好也扑上去,还用屁股挤了晓东一下。 晓京占一半,两个小子占一半,何雨析怀里彻底没空地方了。 “我,我,我。” 四岁的晓夏跑得最慢,见二叔身上挂着三个了,顿时又懵了。 扭头就喊:“爷爷,他们不爱幼!” “来,姐姐抱你。” 晓京从何雨析怀里下去,张开胳膊。 谁知道晓夏赶紧顺着何雨析的腿爬上去,逗得晓京直拍他屁股,大家哈哈大笑。 笑声中,食材备好了。 家家户户都把铜火锅端出来,傻柱按照比例往里放熬好的底料和高汤,一点火,院里飘起木炭的烟火气。 这年代的木炭基本都是果木炭,烧着了烟就淡了,等锅里火红的底料开始咕嘟,众人开始涮锅吃。 那味道就别提了,重油重盐重辣,真像阎埠贵说的,就算涮石头都好吃,更别提涮菜涮肉了。 老京城火锅基本没有涮菜的,大家被开启了新的认知,没想到涮菜也可以这么好吃。 傻柱抽着烟,皱眉琢磨。 晓东说:“爹,想啥呢?造啊!” “你吃你的!” 傻柱看向何雨析,“老二,为什么咱老北京涮锅时涮菜不好吃,这个底料涮菜就好吃呢?” 第145章 棒梗的下落 一大妈说:“底料味道好?” 三大妈说:“我觉得是!” 其他人也点头,这口味没吃过。 何雨析道:“咱老京城涮锅讲究清汤,那涮菜就像水煮菜似的,这个底料里油多,温度更高,菜进去了熟的快,能锁住水分,自然口感就好。” 吃货都爱研究,上辈子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觉得论涮羊肉,还是得老京城的汤底好。 傻柱一拍手,“还真是!你脑子是比我好用!” 又说:“其实这里面还少一个东西!有了这个东西,我能保证味道提升一大截!” 众人纷纷看向他,这味道就已经很好了,还能怎么好? 再说了,少的是什么? “糖!” 傻柱并不卖关子,直言道:“要是多加糖,味道会更好。” “糖?”刘海中道:“那玩意现在都是战略物资,自家使点还能买够,你要是开饭店使劲放,那可真供不上,天天满四九城跑着买吧。” 傻柱叹口气,现在辣味太足,需要稍微调和一下,如果能让辣味稍微柔和一点,会更适合京城人的口味。 何雨析记得世外桃源里有,后来农作物品种多样性丰富了,其中就有甜菜和甘蔗,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好像总共提炼了十几吨。 他将意识投入到世外桃源中,看向物品列表,眨眼展开清单,里面还真有糖,十七吨。 这个量足够用很久,打算找个时间拿出来一点试试。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将视线投入到山脚下一个山洞里。 外面阳光明媚,山清水秀,而山洞幽暗阴森,从里面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之间,洞口黑色的迷雾消失,明媚的阳光照进只有十来个平方的山洞。 里面的人拼命哭喊着往外跑,却在洞口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他猛力拍打着不算硬的空气墙,狂热的看着外面,大喊着放我出去。 短短几个小时,棒梗已经崩溃了。 他无可救药,而何雨析最近没时间找合适的挖坑埋人的地方,那就暂存在这里好了。 三级世外桃源已经很智能了,何雨析可以选择对应的生物不受十倍流速影响,他没有让棒梗快速衰老,毕竟那样太便宜棒梗了。 现在棒梗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损失,也没有伤害到他身边的人,所以他并不恨棒梗,不然把爬虫区域的蛇和蝎子移过去陪棒梗同住,估计他活不过三分钟。 “何雨析!有本事放我出去!!!” 棒梗嘶吼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但知道肯定是何雨析弄的,以为是被何雨析打晕,然后带到了这里。 这里暗无天日,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其他东西也没有。有的只是石头,石头地面,石头洞壁,石头洞顶。 棒梗觉得自己被石头禁锢住了,一秒也不想待下去。 “何雨析,你把我带到哪了?” “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 “我妈我奶不会放过你!” “你赶紧出来!我要疯了!啊!” 棒梗尖叫着跳脚,不停用手撕扯胸口。 看他痛苦的样子,何雨析面无表情,那团黑雾再次堵住洞口,顺带着也隔绝了声音...... 何雨析意识回到现实。 “二叔,你们这是吃什么好吃的呀?” “就是,闻起来真香。” 小当和槐花从屋里出来,凑到何雨析旁边。 两人一个二十,一个十七,青春气息浓郁。 如果换两个人这样来问,何雨析就算不认识她们,也不介意多加两双筷子,小姑娘嘴馋,吃点就吃点,没什么大不了。 但这俩不行。 何雨析对两人除了厌恶,还有一种无缘无故的恨,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恨什么,似乎是一种生物本能,奇怪的是刚回来的那一年似乎又没这种感觉。 见他不搭理,小当看了眼沸腾的火锅和红艳雪白交织在一起的牛肉片,“二叔,你说我哥去哪儿了呀?” “哥哥?” 天知道晓京有多想要个哥哥,她喜欢宠着三个小黑胖子弟弟玩,也想要个哥哥来宠着她。 小当和槐花眼前一亮,赶紧凑过去。 富养的女孩最大的弱点就是对人不设防。 娄晓娥如此,生出来的闺女也如此。 论起来,娄晓娥多少还受过一些风波影响,知道点人间险恶,而晓京则完全活在一个充满保护和任意满足的环境里,吃过的最大的苦是被几个男同学喊过你没爸爸。 小当和槐花三两句话就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小当!槐花!” 小芳刚开口,小当就抢话道: “何二叔,您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不会舍不得我们吃你一顿饭吧!” 小槐花努力摆出一副妩媚的姿态,“是呀。” 莫名的,大家都有点膈应起来,倒不是因为一顿吃的,她俩找个角落吃点谁也不会说什么。 关键是这态度,让人起鸡皮疙瘩。 院里中生代心都大,但老一辈个个老狐狸,三个大爷对视一眼,啥也没说,三个大妈表情就精彩多了,挤眉弄眼的。 何雨析指了指离他最远的那张桌子,许大茂自己坐在那吃,示意两人去那。 两人刚看向晓京,一大妈就让晓京坐到自己旁边,再也不肯撒手了。 这么好的孩子可别被人给教坏了。 气氛很快又恢复了活跃。 靠近院角的那桌,许大茂鄙夷的看着小当和槐花,匆匆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而是走进贾家。 “淮茹,你管管你两个女儿吧,太丢人了。” “怎么了?”秦淮茹脸色很不自然。 许大茂忽然开不了口了,她俩那爱慕中交织着算计的眼神,真是说一句都让人恶心。 他叹口气,“别的不说了,让她俩离晓京远点,人小芳都不乐意了!” 贾张氏小声道:“行,我提醒她俩一下,大茂,能帮小当安排个工作吗?” 许大茂道:“安排不了,她要当影院售票员,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眼高手低又懒,我都不爱说她。” “那能给槐花安排个工作吗?” 贾张氏愁啊,槐花看着乖巧,实际上比她姐还懒,天天想着搞假装占便宜,自己却一点不努力。 第146章 爸爸,我想要个弟弟 许大茂直率道:“张大妈,槐花比小当还不好安排。小当只是眼高手低,但槐花根本就不想工作。” “我明摆着告诉你们,槐花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她就天天想着找个条件好的人嫁了,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没救。” 一旁,秦淮茹垂下头,自己的女儿自己能不知道吗?只是没想到一直不怎么关注两个姑娘的许大茂早就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许大茂虽然恨贾张氏和秦淮茹当年讹人,但两人对他还真不错,那点仇恨也淡了许多。 他有点无奈的说:“淮茹,张大妈,你们要是听我劝,就把这两个姑娘都赶紧嫁出去,嫁的远远的。” 犹豫了片刻,他又说:“我刚才看何雨析看她俩的眼神有点怪。” “不能吧,何老二看上她俩了?” 贾张氏自己都不信,配不上人家啊,还是说何雨析口味怪?看不上那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偏偏喜欢她家这俩丑的? 在一般人看来,小当肯定不好看,但槐花还挺行,只是跟何雨析战友那几个妹妹、郝冬梅和周蓉她们比,也算丑的了。 许大茂尴尬道:“你说这话不害臊吗?” 贾张氏老脸一红,“那你倒是说清楚点。” 许大茂道:“我说不出来,但肯定不是看好她俩的眼神,像是......像是在琢磨什么。反正既然你们之间没善缘,就别被他惦记上,免得没有好下场,我就说到这了。” 说完,许大茂看了眼被槐花抢过来的电视机,心烦的走了。 秦淮茹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许大茂出门一看老何家人丁兴旺,其乐融融,心里说不上来的羡慕,低着头回家了。 本来想来蹭一顿,恶心恶心何雨析,但人家一直乐呵呵的没当回事,倒是自己把自己给恶心着了。 老何家人什么也不用干,几个孩子一跑起来,就会让所有绝户羡慕。 除了易中海。 老易同志虽然也喜欢这辛辣的口味,但他不敢多吃,生怕伤了身体。 他只希望自己可以多健康的活几年,最后不能动弹的时间短一点。 这样少给人添麻烦。 绝户的世界是灰色的,阴雨绵绵且独自前行,岁数越大这种感触就越深刻。 大家纷纷出谋划策,以老京城人的口味来点评。 傻柱难得认真,用笔一一记下,记完了以后对着本子道:“二大爷,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刘海中道:“你不是记了吗?” 傻柱挠挠头,“没看懂。” 何雨析扭头看看,狗爬吧这是,还不如他用左手写的呢。 他拿过纸笔,凭着记忆写完,把本子推到傻柱面前。 “嘿,小析这字上档次!” 阎埠贵直夸,还说有魏晋风骨。 男人们就着这个话题瞎聊起来,女人们则把火锅底料用大碗分掉,下顿回家接着煮。 小当和槐花不顾别人嫌弃的眼神,也端了一大碗走。 贾张氏在屋里看着,慢慢叹气,院里虽说没什么好人,但大伙真不至于因为一碗汤跟谁不乐意,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竟然能引起公愤,真不知道她俩怎么混的。 小当和槐花回到家,也没说让贾张氏用底料煮点菜吃,直接把大碗放进碗橱了。 贾张氏心更凉了,也不爱搭理她们,借着缝鞋底子。 许大茂这些年别的好处没吃上,老布鞋倒是管够。 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场学习,贾张氏这辈子就只念了这一个专业。 她做的鞋跟脚又扛穿,院里人基本都到她这买。 六几年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双鞋把别人家给换了。 自从秦淮茹和傻柱离婚以后,就固定五毛钱一双,这么多年也没涨过价。 只盼着院里邻居们能记着她的好,等她将来不能动弹了,如果秦淮茹不管她,邻居们能可怜可怜她这个老绝户。 至于说靠小当和槐花给她养老,在秦淮茹和傻柱离婚前夕她就死心了,断定两个姑娘将来不会管她。 老花镜忽然糊了,贾张氏摘下来用衣角擦擦,紧跟着手背湿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掉眼泪,只是觉得活着真难! 她就在灯底下,小当和槐花看见奶奶哭了,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所以她们集体转向窗外方向坐着。 看不见了,心情果然就好了...... 外面。 众人聊着聊着天越来越黑,一大爷扯出灯线,院里一下亮堂了。 晓京乖巧的靠着爸爸肩膀,听着大家胡侃。 对于一个生长于其他方言环境的富养小女孩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极其新鲜的,时不时还插两句嘴。 何雨析右手搭在晓京另一侧肩膀上,脸颊轻轻靠在女儿头顶,清爽的夏风顺着二门吹进来,墙角还有蟋蟀窸窣作响,只觉得生活真美好。 三个小黑胖子吃的失去了行动能力,一个个脑袋枕着椅背,屁股却靠在座的边缘,小肚溜圆。 四岁的晓夏身体没那么长,反倒坐的最直。 “过来,让姐姐抱抱!” 晓京冲晓夏招手。 以前晓夏会麻利的蹦过来,现在蹦不动了,老太太似的慢慢走过去张开双臂。 晓京抱起小肉墩有点费劲,但还是努力把他抱到腿上,捏捏他肉乎乎小脸蛋问道:“爸爸,弟弟们都胖乎乎的,可是别人家小孩脸蛋都是平的。” 何雨析刚张嘴,就听晓东说:“吃得好。” 小真好揉着肚子,“我认识的同学里,就没有一家是想吃肉就能吃肉的,我自己家也不行,我天天来蹭二舅的!” 晓夏虽然只有四岁,但也隐约感觉自己家日子和别人家不一样,只是说不出来,便狠狠点头,“嗯!!!” “哈哈哈哈!” 大家都喜欢晓夏,明明四岁多,却憨厚的像个老大爷。 晓京也笑,转头说道:“爸爸,我想要个更小点的弟弟。” 阎埠贵推推黑框眼镜,“小析,你和晓娥还年轻,可以考虑下。” 刘海中道:“嗯,生个小子出来看看,我想知道是不是跟这三个小子一样黑。” 他这么一说,给傻柱说好奇了。 “也对,会不会老何家下一代小姑娘又白净又好看,结果小子都是黑胖子?” 众人都看向何雨析。 第147章 女人心疼女人 何雨析对于多子多福没有太多想法,万事不想强求。 “我也不知道如果生个儿子会不会是个小黑胖子。” “你就转移话题吧!我们关心的是你想不想再生一个。” 阎埠贵盼着何雨析能有个儿子,不说别的,何雨析当年给阎解成吃了一颗定心丸,阎解成才没做傻事,如今媳妇也怀孕了,即将迎来新的人生阶段。 老一辈人都很讲究后代有男丁,除了传承姓氏,还指着养老。 易中海喝了口酽茶,顿时满嘴苦涩,打算私底下跟何雨析说说,能生,就要多生! 大家聊了一会儿别的,岁数大的睡意阑珊,便散了。 贾家。 小当忽然窃喜道:“槐花,你有没有感觉,何雨析今天总看我?” “嗯!”槐花有点不开心,眼里的嫉恨一闪而逝,“姐,你说他是不是看好你了?” “我也不知道。” 小当舔着嘴唇,今天她也勇敢的迎着何雨析的目光看去,真是越看越顺眼。 槐花道:“要不你去问问吧,要是对你有意思,你就赶紧努努力,毕竟那娄晓娥快回来了。” 小当道:“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想矜持矜持呢。” 槐花嘴角微撇,很快换上温和的语气,“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小当双手纠结在一起,似乎是思考了起来。 贾张氏扭头看向槐花。 槐花清纯的侧脸挺好看,没白瞎这名字,真像一朵清爽的小槐花在开放着。 只是她的眼睛微眯着,里面充满了算计。 连亲姐姐都算计? 好像又不那么让人意外。 贾张氏慢慢把针线和没缝完鞋帮的布鞋放到腿上,又放到桌上,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敲敲傻柱家的门,顺着玻璃往里看。 人家现在把正屋隔成三间,三个孩子住在西屋,中间客厅兼厨房,傻柱两口子住在东屋。 现在一家人正坐在厅里桌边,热热闹闹聊着天。 贾张氏心里一下就酸了,傻柱对秦淮茹多死心塌地?人家真是挖心掏肝对待老贾家人。 结果呢? 如果秦淮茹的孩子没掉,两人就会有个叫晓春的男孩,秦淮茹更不会失去生育能力。 也许现在坐在里面其乐融融的就是老贾家和老何家组建的家庭。 而她,也可以坐在旁边,慢慢缝着布鞋,笑呵呵的听小两口聊天,时不时插几句嘴,放下针线捏捏孩子们的脸蛋。 那日子多美啊。 贾张氏有点恍惚,咬了咬舌头,又朝着里面看去。 见到是她敲门,人家马上就不笑了,小芳眼里更是带着若隐若现的敌意。 贾张氏推开门,讨好道:“小芳,我找你,不找傻柱。” 小芳稍微有点意外,见她没有进门的意思,便出去跟着她走到院外。 贾张氏低着头,“小芳,大妈想求你件事。” “张大妈,就算求,你也应该找我男人求吧,我家傻柱说了算。” 明知人家推诿,贾张氏还是扯下一张老脸,卑微道:“这事只能求你。” “我不想沾老贾家人的边。” 小芳说完,转身就往门洞里走,却听背后噗通一声。 回头看,依稀的星光下,贾张氏竟然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 “张大妈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折我寿吗?” 说完紧张的看向院里,生怕有人看见,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像做贼似的。 贾张氏看着小芳长大的,了解她性格,跪着不说话。 果然小芳扶起她,让她说。 贾张氏赶紧说:“小芳,在小析眼里你这个嫂子比他哥还有分量......” “张大妈,你有话直说,那是我们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好好好,我是想求你找小析,请他帮忙给小当和槐花找个对象。他认识的人多,不用找太好的,我家这俩也配不上,差不多就行。” “张大妈,既然你说这事,我估计你也看出来点什么了!” 小芳气愤道:“刚才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家小当和槐花心里想什么呢?她俩看好小析了?小析是她们叔叔辈,她俩没有礼义廉耻吗?” 贾张氏低着头,“小芳,你住进中院多少年了?” 小芳想了想,十好几年了,但懒得回答。 贾张氏道:“你看见我怎么教育她俩了,但她俩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听我的。” “我知道她俩看好小析的事不对,但我确实管不了。” “所以才来求求你,帮着找小析说说,给找找人把她俩娶走吧。” “只要你开口,他肯定给你这个面子。” “张大妈,正因为我知道小析肯定给我面子,所以我肯定不会找他说,因为他心里肯定不愿意,就你家那两个闺女能配得上谁?小析是把朋友往火坑里推的人吗?” “我。” 贾张氏语塞,小声道:“小析那俩战友不是还没找吗?当兵的厉害,娶回家不听话就打,打打就打好了!” 小芳听不下去了,“当兵的厉害也不是体现在打老婆上,还有你赶紧掐灭这个想法,小析要是知道说不定能给你埋了,他最在乎的就是那俩战友!” “也是也是,我糊涂了。” 天气明明只是凉爽,贾张氏后背却冒出一层冷汗。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 小芳回到家后,把三个小黑胖子撵到西屋,把傻柱拉到东屋抱怨了一番。 傻柱心大,意思是咱不管不就得了。 这时雨水和郝冬梅过来接小真好。 多年来雨水和郝冬梅住对门,关系越来越好。 甚至在娄晓娥没回来之前,雨水把郝冬梅当做二嫂相处。 她知道郝冬梅是想找个借口过来看看何雨析,知道这样不好,只是不忍拒绝。 同是女人,她目睹了从六四年开始郝冬梅十数年寒霜苦暑的等待。 娄晓娥回来后,雨水时常为郝冬梅心酸。 “哥,晓夏,我回家啦!” 小真好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妈妈不来找,他就舒舒服服在大舅或者二舅家住。妈妈来找就痛快跟着回家。 结果他刚推开西屋的门,又被小芳按着肉乎乎的脸蛋给推回去...... “嘿嘿,大舅妈跟我妈有话要说,咱们又能多玩一会了。” 小真好爬到床上,接着跟哥哥弟弟胡侃...... 第148章 你可以做我女儿吗 “雨水,冬梅,你俩来了正好,我快让你们大哥气死了,我想跟你们说说话,刚才.....” 小芳说着说着,很不好意思的看向郝冬梅。 人家又没和何雨析结婚,傻柱算哪门子大哥? 受雨水影响,多年来,她已经把郝冬梅看成了弟媳妇,结果娄晓娥领着孩子一回来,等于切断了这层关系的可能性。 一时间顺嘴了,没改过来。 郝冬梅心里何尝不酸楚? 却笑着说:“大嫂,我和雨水亲如姐妹,你的丈夫也当得起我的大哥。” 文化人就是会聊天,小芳面子上过去了,郝冬梅心里反而更苦涩了。 小芳拉着她俩的手坐下,把贾张氏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本想叮嘱两人别告诉何雨析,再一想两人是有分寸的人,便没说。 “不,不是,不至于吧大嫂!小当和槐花看好我二哥了?我觉得你多心了!肯定是你的多心了!” 雨水尴尬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尴尬,为谁尴尬,就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郝冬梅却说:“你二哥体质特殊不见老,看起来一直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二十来岁的姑娘看好他也......不过她俩确实不应该,在院里论着辈分呢!” 虽然两家无亲无故,但毕竟傻柱和秦淮茹结过婚,那何雨析和两个姑娘就论过辈分。 这辈分不会因为傻柱和秦淮茹离婚而消失。 最起码从伦理上不可能通婚,那是要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她也懵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听着雨水和小芳一起骂了会街,她忽然说:“大嫂,贾张氏不是让你找何雨析给她俩介绍对象,她是想告诉你们,她俩看上何雨析是她俩的事,跟她没有关系,有事别把她带上。” 这次轮到小芳不信了,再怎么说贾张氏也是奶奶,不至于遇到事要把自己摘出来吧。 “那你俩聊吧,我去看看何雨析的孩子。” 郝冬梅心里哀叹一声,明明是情敌的女儿,她却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跟老何家真是孽缘。 “冬梅阿姨您来啦!我都想您了!” 晓京从何雨析旁边站起来,甜兮兮的迎上去。 郝冬梅蹲下,张开胳膊搂住她,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头发,轻嗅她淡香的脸颊。 “晓京,你喜欢阿姨吗?” “喜欢呀,可喜欢了呢!” “嗯,阿姨也很喜欢你,阿姨这辈子都不会有小孩,可以认你做个干女儿吗?” 郝冬梅泪如雨下。 许多年来。 何雨析从未对任何女人愧疚过。 面对暗示,他视而不见。 面对明示,他果断拒绝。 一个男人自律的克制欲望,不去伤害钟情于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但绝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可以了。 只是这一刻,强烈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他像一片树叶在浪潮中飘零。 郝冬梅触碰了他的心弦。 他只是一个追求内心真理,所以选择等待爱人归来的人。 但人非草木,身边女人们给过他许多温暖的关怀,十几年来如一日,他也有过感激甚至意动。 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但完全不愿意看着郝冬梅孤独终老。 只是看这架势,郝冬梅已经决定了今生不嫁? 何雨析慢慢低下头。 终究许多事是他决定不了的。 怎么办? 帮郝冬梅生个孩子? 扯淡! 生而不养,不配做人。 要是养,那外面不就又有一个家了吗? 更扯淡! 而郝冬梅泪眼模糊,并没有想到对面近乎冷血的男人也会为她心疼。 “干女儿?嗯......” 晓京轻轻从郝冬梅怀抱里脱身,转头道:“爸......” 她快速又转回头,“冬梅阿姨您怎么哭了?” 郝冬梅心里一暖,挤挤鼻子,“怕你不答应!” 道德绑架我女儿?何雨析轻笑了声。 晓京转头可怜兮兮说:“爸爸,我好喜欢冬梅阿姨,冬梅阿姨看我的眼神好暖,我想做她的干女儿,您同意吗?” 何雨析点头。 晓京小声说:“冬梅阿姨,我还要问问我妈妈,妈妈同意了我才能答应您,但是我现在......” 她忽然凑到郝冬梅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郝冬梅迅速搂住晓京,偷偷流泪。 原来,做母亲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 一声轻唤,便可以让人心潮澎湃,却又能领会到润物无声的温暖。 外面。 雨水和小真好坐在院里的长桌边,小真好屁股在另一张椅子上,上半身在雨水腿上,脑袋枕在雨水臂弯里,那叫一个舒服,甚至想给大舅妈和哥哥弟弟喊出来,让他们有样学样,也享受一下。 雨水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儿子的胖脸蛋子,凝望着并不算清晰的启明星。 “你二舅啊......唉。” “二舅怎么了?很好啊!妈您放心,将来我肯定孝顺二舅,我给他养老送终!” “闭嘴吧你!” 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收个尾?雨水手指稍微使劲,越捏越爱捏。 “不过你确实应该好好孝顺二舅,多跟你一大爷爷学学孝顺那一套。” 雨水想乐,论教人孝顺,易中海怕是大师级的人物。 “雨水,小真好,我们走吧!” 郝冬梅出门,庆幸天色昏暗,别人看不见她哭红的眼睛。 夜逐渐深了,天上的群星被乌云遮掩,飘下 细雨绵绵,慢慢打湿了许家的窗帘。 许大茂下地关上窗,回身躺到床上道:“淮茹,我想到个办法恶心何雨析了。” 秦淮茹紧张道:“你可别找事,你招惹他干什么?” 许大茂信心十足道:“我这次能活活把他恶心死,他还不会报复我,你信吗?” “不信!” “你......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我对你有信心,关键我也了解小析的为人!你如果在小事上膈应他一下,他笑笑就过去了。但你要是在大事上膈应他,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嘿嘿!” 许大茂也不生气,干笑一声说:“那我就玩给你看看,让你看看何雨析是怎么吃瘪的!” 秦淮茹搂住他的胳膊,“大茂,咱就好好过日子吧。” 第149章 又见周蓉、丁秋楠 “淮茹!” 许大茂笑容慢慢淡了,“何雨析把我治好了,这跟救命之恩差不多,我许大茂虽说不是好人,但这个人情我必须记着,我不能下死手对付他!” “可说破大天,何雨析也给我戴绿帽子了,现在我成了电影院里的笑话!” “夺妻之恨不得不报,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出这口恶气!你就等着看吧!” 秦淮茹道:“那你说说吧,你打算怎么祸害他?” 她决定了,只要许大茂说出来,明早就去告密...... 许大茂瞟了她一眼,小样吧你,还跟他玩心眼? 时间慢悠悠的过去三天。 这三天来,何雨析没有继续管创业的事,他在忙碌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详细了解了一些附小的情况,结果发现这样走马观花很难了解全面。 傍晚时分,他在隔壁巷子的胡同里转悠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一处四合院的中院,轻轻敲响正屋的门。 “滚!” 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 “我。” 何雨析无奈的吭了声。 门里响起急促的小跑声。 周蓉开门,她皮肤依然当年那样冷白细腻,双眸还是毫不遮掩一往情深。 何雨析喝不了这口烈酒,多年来能躲就躲,今儿却主动送上门了。 周蓉一把给他拽进屋。 “何雨析,有人追求我,我已经答应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喊滚?” “好吧,我在骗你!” 周蓉是个比较纯粹的人,好不容易撒了个谎还被人一句话戳穿。 何雨析道:“他很麻烦吗?名字,住址或者工作单位给我。” “崔大可,机修厂食堂主任,对了,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崔大可?” 何雨析恍惚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丁秋楠,那是个很秀气的姑娘,之所以想到她,因为崔大可和她都是电视剧“人是铁饭是钢”里的人物。 十几年前如果合厂,大家就会变成同事,可惜现实没有像电视剧那样将十几个小厂合并成一个大厂,他也好些年没见过她了。 “知道什么事?” “没事了,你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何雨析不解道。 “本来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丁秋楠没结婚,看你表情我知道你冷不丁才想起她,代表你不知道这件事!” “周蓉,这世界上终身不嫁的女人很多,你别遇到一个就往我身上安行吗?我没那么大魅力。” 说着,何雨析计算了下,“我和她只在一九六四年或者一九六五年见过两三次,加起来讲话没超过三十句。” 周蓉淡淡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你可以不要总是说问句吗?” “那句话叫,见君一面误终身。所以我怀疑丁秋楠也是因为你才没嫁人!” 周蓉解开白色衬衫上面三颗扣子,把衣领朝两边拉拉,里面竟然没穿别的,上半弧度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白的光芒。 却偏偏让人炽热。 何雨析抿起嘴唇,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周蓉接着说:“我没说她在等你,但一定是把你当成标准了,所以看不上别人、单到现在也正常。” “不聊这个了,明天我会去找那个崔大可让他离你远点。” “哦,有事求我是吗?说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 何雨析怪不好意思的,视线微微下移,又迅速挑上去。 “不然你不会主动来找我,说吧。” “我女儿......” 何雨析把娄晓娥回来的事说了下,以后晓京要留在京城,想找个合适的小学读书。 说完,他实在感觉视线无处安放,“我有妇之夫,把扣子系上吧!” 周蓉淡淡道:“当年我愿意和郝冬梅分享你,现在我也愿意和娄晓娥分享你,所以你让我系扣子很可笑。” 何雨析无语,她是个特立独行,完全忠于内心与个人感受的人。 某种程度来说,两人有相似之处。 周蓉道:“我现在在北大中文系教书,对小学的事情并不了解,但这件事你别管了,三天后晚上来,我给你个明确的答案。” “好!” 何雨析逃也似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周蓉舌尖轻舔嘴边,呢喃着:“猥琐的男人讨厌,太正人君子了也讨厌,怎么就没个居中的呢?” 第二天。 何雨析步行至机修厂,进厂后借着晨光看向左侧的医务室。 晨光微红,照在白色的墙体上,会让人莫名悸动。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墙体外面的白灰已经斑驳了,露出一些青灰色的底色。 他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医务室的门。 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大夫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小伙子? 何雨析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找她。” “何雨析?你怎么来了?” 三十刚出头的丁秋楠依旧细皮嫩肉,只是清秀少了几分,眉宇间多了些许成熟妩媚。 她走出工位,热情的给何雨析泡茶,问起他最近半个月的近况。 “最近半个月?” 何雨析轻轻转着茶杯,若有所思,多年未见的人,为什么只问最近半个月? 丁秋楠笑道:“嗯,我和小袁成了朋友,经常聊起你。” “哦。” 何雨析想起有些日子没去看小袁了,老高前些年退休,如今医务室里虽然多了几个人,但小袁的老相识却都离开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点寂寞。 “你过的怎么样?” “我?本来想考医学院的,但正好赶上了那场风浪,后来能考了,我也没心气了。就这么凑合过着。” “哦。” 何雨析其实本来只想看一眼,说句你好,然后再见,并不知道要和人家聊什么。 “何雨析,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了?” 丁秋楠满眼期待的问道。 “肯定知道了,不然十几年不来,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旁边三十来岁的女大夫说道。 丁秋楠脸色羞红,“小兰,你别瞎说!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 小兰小声叹口气,好像帮倒忙了? 何雨析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想来无非是条件艰苦,缺钱罢了。 要是借钱的话,没问题。 第150章 你怎么不听话呢? 丁秋楠眼里的失望一闪而逝,旋即释然的呼出一口气,终究是自己奢望了。 “没什么,逗你玩呢,你今天来厂里有事?” “嗯,有点事,想打听一个人,他叫崔大可!” “崔大可?” 小兰瞟了丁秋楠一眼,又望向何雨析,“还说不是为我们秋楠来的?” 何雨析有点乱,崔大可和丁秋楠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之间,那部剧的剧情涌入脑海,崔大可好像是用强占有了丁秋楠,才娶到她。 丁秋楠被崔大可强暴了? 这话可没法问。 “小兰同志,崔大可在哪呢?” “食堂。” “谢谢。” 何雨析慢悠悠走向食堂后厨,在一群工人中看见一个长相憨实,但眼神狡猾的人。 他正背着手挺着腰,呵斥着几个打扫卫生的人,声如洪钟。 透过大家的眼神,明显看出他很不得人心。 何雨析过去拍拍他肩膀,“崔大可同志,你好。” “你哪位?” 崔大可不悦的看着他,“不知道后厨重地,闲人免进?” “嗯,知道,抱歉,请出来一下。” “你谁?” “我叫何雨析,一名医生。” “你一个大夫找我干什么?没空!” “好,我等你出来。” 何雨析客气的说道,转身朝门外走去。 过了爱打架的年纪了,如果有些事能和平解决,大家就不要动手,或者说,自己就不要动手。 许多年了,也和不少人打过架,别人就没有过还手的机会。 唉。 这何尝不是一种寂寞? 何雨析走出后厨,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吹出一口,看着白云前面飘过一层浅云。 还没等抽第二口,崔大可出来了。 客气道:“何大夫,请问找我什么事?” 崔大可刚才想了,这辈子见识过不少人,自己又酷爱钻营,一般和别人说几句话,就知道别人是哪种人、想干什么。 可好像没见过何雨析这样的。 何雨析掏出烟,给崔大可点燃了一根,甩甩火柴棍,笑着说:“是这样,我是周蓉同志的朋友。” 崔大可抽口烟等着下文呢,结果没下文了,何雨析抽着烟看他笑。 笑得他心里有点发毛,他生平最害怕的就是说话说半句的。 这是领导的习惯,等着下面人去领会。 要么就是狠人的习惯,狠人懒得多说,听懂了就听懂了,没听懂就干你。 但看何雨析这架势,二十来岁肯定不是什么大领导,气质温润又不像什么狠人。 “然后呢?我的确在追求周蓉,你只是他朋友,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嗯,我确实没资格,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还有我也是丁秋楠的朋友,呵呵。” “你,你到底什么人?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我办事喜欢提前打个招呼,如果别人肯收收心,我就不办了。” 何雨析拍拍崔大可肩膀,转身离开。 崔大可压低声音,“你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崔大可,不要骚扰我的朋友,有些人你不该招惹。” “跟你没关系,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喜欢她们是我的权利,有本事你给娶了!” “哦。” 何雨析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夏日的风轻轻吹着空荡荡的后厨门口,掀起门帘,又吹进后厨。 炊事员南易等着崔大可来检查卫生合不合格,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干脆出去找,结果出去也没找到。 崔大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连三天也没有出现。 这天傍晚。 四合院,中院。 大家在中院长桌边吃饭,一桌纯青菜。 不是没钱吃好的,而是这几天大家要为傻柱的底料出谋划策,天天牛羊肉加重油重辣,肠胃实在是吃不消了。 晓京学着三个弟弟的样子,塞一大口生菜进嘴里,然后闭着嘴巴嚼。 关于用餐礼仪,一大爷易中海只强调两点。 第一,闭嘴嚼东西。 第二,该用筷子的时候别用手。 除此之外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别出格就行。 “好好吃!” 晓京鼓着小嘴笑嘻嘻的说。 晓东抻着脖子咽下一大口,“姐,这样吃嘴里一下能攒一大口生菜汁,过瘾吧!” 小真好也说:“我们渴了就爱吃生菜,塞一大口可解渴了!” 晓夏嘴小,但塞的可不少,见两个哥哥说话了,觉得自己也该表示表示。 赶紧张大嘴,“啊!!!”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晓夏就是大家的开心果。 “赶紧嚼你的吧!” 何雨析把晓夏拉过来抱到怀里,用手摁着他脸蛋玩。 别看黑,照样嫩,果冻似的。 “二婶呢?” 晓夏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 “想你二婶了?” “嗯,二婶说给我带好吃的。” “你二婶还有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接她?” “嗯嗯!吃好吃的去!” 晓夏满脑子都是好吃的,娄晓娥在他眼里亲情色彩很淡,更像个小卖铺老板娘,要啥给买啥...... 四岁的孩子,能记住那人是二婶就不错了。 “真好,不是说好今晚在家吃饭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雨水从二门跨进中院,一看桌上的菜顿时乐了,“大哥,喂兔子呢?” 傻柱憨笑。 小真好说:“妈,我这两天不想吃肉,我就想吃点青菜,当兔子就当兔子吧。” 没办法,孩子也知道油大了腻人。 “雨水,真好今晚是自己跑来的?你好好看着点,别让人拐走了。” 何雨析忽然有点后怕,接着说:“上个月我和老大老六吃饭,他们说现在拐孩子的多了。” 雨水更后怕,下意识哆嗦了下。 小真好眯缝着大眼睛,笑得天真无邪,“谁拐我呀,拐我我给他吃穷!” 这次没人笑,街头巷尾现在确实有些传闻,本来大家还以为是旧闻呢,但老大和老六一个是部队里当官的,一个是区里当官的,他俩说的准没错。 大家正说着人贩子该挨千刀的时候,周蓉走进中院。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大家有些揶揄的看着何雨析。 狠人来了,又有热闹看了。 第151章 小黑胖子们的苦日子来了 “小周来了。” 一大妈拄着膝盖站起来,笑着给她拿来一把矮椅子。 中院这张长桌大概只有五十公分高,老林叔帮着特制了一批半高的竹椅,收拾起来轻快,坐着清凉舒服。 “一大妈,您怎么不去看我?” 周蓉在这院唯一认可的就是一大妈和一大爷,因为当年大雪天她在院门口徘徊,几乎要冻僵的时候是一大妈把她拉进屋的。 易中海笑道:“你这孩子,你多大,她多大?” “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何雨析而已。” “呵,呵呵。” 何雨析淡笑,吹什么呢?你不来院里你可总去厂里。 晓京歪头,“爸爸为什么有点紧张?” 众人露出笑容,更加揶揄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摸摸女儿的脑袋,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周蓉走到晓京旁边,摸了晓东脑袋一下。 晓东也认识周蓉,喊了声阿姨好,就站起来跑旁边位置了。 周蓉坐下,胳膊肘轻轻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看晓京。 “阿姨好。” 晓京甜甜的打招呼。 “你好。” 周蓉伸出手,轻轻握住晓京白皙的手腕,如果何雨析当年在他第一次表白时就同意交往结婚,估计两人的孩子也差不多这样大。 想着,她看向何雨析说道: “我查了下,各个大学的附小明面上看师资力量更强大,因为其中有不少退休返聘的老教师在教学。” “但我不建议你让晓京去附小念书,但你算算,六十多的人基本都是一九一零年到一九二零年左右生人,他们接触的教育模式和现在已经脱节了,还有一个就是精力问题。” “不可否认有的附小里有几个老教师是大师,但可遇而不可求。不如让晓京就近在东直门小学上算了。” “至于你担心的香江那边教学进度和教学科目不一样,这个不用担心。” “嗯?是吗?” 何雨析来了兴趣。 周蓉点点头,“因为你担心也没用,这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我会尽量安排老师特意关注晓京,争取因材施教。” 对面,傻柱挠挠头,“你不是在北大中文系教书吗?能管到我们这边小学吗?要是能的话,能不能顺便帮着让老师重点关注下晓东和小真好?” “啊!爹!我的亲爹!” 晓东嗷唠一嗓子,把不愿意都写在脸上了。 大家哈哈大笑,看把孩子吓的。 小真好比晓东小四岁,如今也上一年级了,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跟着大家一起笑。 三大爷阎埠贵当过老师,懂的多点,“小周,这个我可知道,你不应该管到这边啊。” 北大中文系的老师当然牛,但哪怕北大校长他也管不着东直门小学的事。 周蓉道:“我申请了离职,希望调动到东直门中学去当教务处主任,现在东直门中小学在一起,可以统管。” “妈呀,管纪律的呀!” 晓东脸色更苦了,从小就害怕周蓉,因为她总冷着脸冲他笑,就跟戏文里那女鬼似的,看见她就想躲。 以后一个学校的了,躲不了了。 众人集体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有点焦虑,“你三十多就能当上中文系老师不容易,再过几年说不定评职称能评到......” “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周蓉淡淡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没有来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最近别忙别的,抓紧给晓京办入学。” “我的调动上级批了,我已经去东直门小学打过招呼,因为兼副校长,所以你只要去办就行。” “妈呀!” 晓东这次没敢出声,只敢低着头咽下苦水,为什么大人的事,倒霉的会是一个小孩呢? 小芳笑道:“周蓉,晓东和小真好真得麻烦你。” 冷不丁的,副校长坐这了,像做梦一样,将来晓夏也得麻烦人家。 “我知道。” 周蓉对于大人很冷漠,但对于孩子会稍微温和点,她摸摸晓东脑袋,“害怕呢?” “没有。” 晓东露出甜甜的笑容。 “呵!” 周蓉脸色一冷。 晓东笑容僵在脸上,眼圈红了,这个年代的小孩最怕的不是爹妈,而是老师。 因为爹妈最常和老师说的就是“我家孩子不老实的话您就揍!”。 老师打孩子,爹妈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拿着礼物去感谢老师费心了。 “行了,吓唬他干什么?” 何雨析有点舍不得可怜的侄子,按照周蓉的性格,以后对这几个孩子会格外严厉,有的罪受了。 周蓉起身,“那就这样吧,对了,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 何雨析起身,跟着她走出院子。 院门口,等附近的一个街坊走过去后,周蓉才问:“你把崔大可弄死了?” “没有啊,他不至于那么大的罪过。” “那他哪去了?我那院的人传他失踪了。” “不知道,你想他了?” “你吃醋了?” “就他?” 何雨析笑笑。 “何雨析,你终于露出马脚了!” 周蓉伸手飞快的触摸了何雨析年轻的脸颊一下。 “你不是和我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嗯,怎么了?” “因为你刚才的意思是崔大可不值得你吃醋,而不是你不会因为我而吃醋。” 有点绕,但何雨析反应过来了,眼神稍微有些呆滞起来。 周蓉放下手,“自律的男人真可怕,也真可怜。你太压抑自己情感了,压抑到你自己都不敢面对内心,所以你是个脆弱的人。” 何雨析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笑道:“别引导我,也别引导自己,有些事没有结果,就不要细想下去。” 周蓉轻笑:“你不打算和我有亲密关系,自然不愿细想下去。我想和你有亲密关系,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细想下去。” 周蓉忽然靠近何雨析,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站直后笑道:“石更了吗年轻人?” 说完笑着走了。 何雨析左右看看,摆正后靠着墙叹气。 真是个妖精...... 每次都要调戏他...... 他将意识投射到世外桃源里,望向棒梗山洞旁边的小山洞。 第152章 又犯病了 漆黑的山洞里,崔大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昏迷着,快三天没吃饭,他有点瘦了。 “也不知道改过了没有,再昏一天吧。” ...... 回到院里。 晓东两条眉毛耷拉成“八”字,无精打采的。 “呵呵呵,傻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何雨析摸摸晓东脑袋,三个小黑胖子很难说更喜欢谁,但喜欢晓东的时间肯定是最久的,全家第一个啊。 晓京虽说比晓东大一岁,可惜当年远在香江。 “二叔,我在想以后好几年都没好日子过了,唉。” “没出息的!” 傻柱笑骂道:“你好好念书,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晓东一点也不想好好念书,就想好好玩! 雨水说:“二哥,大哥说你要干自己的事业,我和老郑用不用从纺织厂辞职?” “老郑是谁?” “你妹夫啊!” “他才多大就老郑?” “33。” “你俩不用,你俩就负责快快乐乐过日子就行!” “二哥......” 雨水欲言又止,何雨析对待她从不强势,但对她太好了,她从来不好意思违逆二哥的意思。 “说。” “二哥,以前我是小孩,你给我遮风挡雨是应该的。但我现在都三十多了,也能开始给你出出力了。” “那就等我这边稳定下来再说。” 何雨析心里一暖,是啊,妹妹早就长大了,只是自己习惯性把她当小孩了。 小孩挺懂事,知道帮着哥哥了。 小真好忽然说:“二舅啊,要不我不念书了,我去帮您吧!” “哈哈!说说,你要帮我干什么?” “我,我......” “来,妈回家告诉你!” 雨水扯着小真好耳朵站起来,“各位,我回家教育孩子了,咱们再会!” 说着,揪着小真好往外走,小真好哇呀呀叫,说不敢了不敢了,自己要好好念书,要考双百来回报妈妈的爱。 大家听见了大笑,七岁的小家伙油嘴滑舌,比十一岁的晓东油多了。 晓京无忧无虑的双手轻轻捏着晓夏胖嘟嘟的脸蛋,时不时往旁边扯扯。晓夏喜欢姐姐,保持着憨笑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喊何雨析,原来是娄晓娥把长途电话打到胡同口的商店里。 据说刚下飞机就被父母埋怨一通,连带着也埋怨何雨析,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按理说应该过去见一面。 何雨析一想还真是,按说确实应该和娄晓娥一起过去。 孩子的姥姥最近这些天茶饭不思,高低要跟她回来,说晓京从来没离开过姥姥,肯定天天哭。 孩子的姥爷本来打算在香江继续发展事业版图,但晓京不在那边,他好像忽然失去了奋斗的动力,打算着在香江适当保留一些不捆人的事业,今后还是要回京城生活。 但家大业大处理起来有点尾大不掉,估计还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彻底回京。 一切重心,其实都是以晓京为主。 娄晓娥还笑着提到了聋老太太,据说被打扮成了一个时髦的老太太,何雨析还怪好奇的,快九十的老太太变成什么样了? 最后便是倾诉相思之苦...... 一直是娄晓娥在说,何雨析笑着听,娄晓娥抱怨他怎么不说几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爱听不爱说。 其实是又犯病了,觉得男人说那些有点难为情。 晓京得知妈妈和姥姥一周就回来后,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很快又有点难过,姥爷一个人会很孤独。 “放心吧,你姥爷一年半载就回来了。” 何雨析背着女儿,漫步在蝉鸣阵阵的大街上,他打算抽时间去一趟香江,给老丈人检查检查健康情况。 本来他打算带晓京去办入学手续,结果半路晓京要喝豆汁,吃炸油饼,那就随着她好了。 坐在老店摆在路边大树底下的椅子上,何雨析看着女儿咕咚一声喝下一大口豆汁,顿时头皮发麻,喝豆汁是种天赋,和年龄无关。 何家三兄妹至今接受不了豆汁的味道,但下一代却出奇的爱喝,喝就喝吧,这东西好像助消化,对肠胃还挺好。 上午办完入学手续,校长表示不能按香江那边的年级为准,要按照晓京现在的学习成绩为主,让晓京做几张六年级今年期末考试的卷子。 晓京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表现出超出年龄的冷静和心理承压能力,很快就做完了所有卷子。 回家的路上,她直说太简单了,比香江那边简单许多。 何雨析没接话,剩下的就交给周蓉了。 父女俩中午在外面吃了点,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 老远就看见有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站在院门口。 看身形有点眼熟,但脸上像刷了一层白浆,嘴唇红的像刚喝过血,父女俩一时间还没认出来了是谁。 走近了才认出是小当。 “二叔,晓京,你们回来了啊!” “嗯。” 何雨析点点头,晓京只是礼貌性的喊了声小当姐,她并不喜欢小当,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二叔,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好,说吧。” “晓京,你先回去,姐姐有事和你爸爸说。” 晓京仰头,何雨析让她先进去。 晓京进院后,小当勇敢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何雨析道:“什么你怎么样?” “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问这个干什么?” “何雨析,我看好你了。” 何雨析一阵无语,“没有一丝一毫可能!” 说完,背着手往里走。 小当一愣,自己这么漂亮的衣服和妆容,白整了? 自己这么年轻,嫩得出水了,就不多看一眼? 回到家,她烦躁的坐到桌边,“槐花,他说没有一丝一毫可能!白瞎了你帮我挑的衣服和化的妆!” “哎呀,他怎么这样?真是的!” 槐花很遗憾的说道,只是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了。 贾张氏用牙咬断线,心里冷笑一声。 别说何雨析不可能看上她,就算看上了,也会被这花花绿绿的装扮和鬼一样的妆吓退。 槐花你太恶毒了..... 贾张氏估计,槐花要去试探一下何雨析了。 第153章 缺德的许大茂 院里,因为越来越晒,所以傻柱弄了个大凉棚,平时就坐在底下研究底料。 何雨析让老林叔给打造了一把能躺在上面晃悠的竹椅,此时正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摇扇子,跟傻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傻柱道:“老二,东街丢了个孩子。” 何雨析扇子一停,“哪个孩子?” 这年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近一些,加上他爱和小孩玩,附近的孩子都见过。 易中海叹口气,“老宋家的小子,今年才五岁。” 一大妈共情能力很强,红着眼圈说:“是个好孩子,跟咱晓夏玩得很好,就是那个你给他糖,他不好意思要的那个。” “他?” 何雨析坐起来,脑海中出现一个阳光快乐的小瘦子,这小子是个热心肠,家教好,很讨喜。 “什么时候丢的?” “一个礼拜以前,听说幼儿园放学后让人领走了。” 何雨析叹口气,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他能找人帮忙,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难找回来了。 “一大爷一大妈谢谢您二老。” 傻柱道:“咱家这几个孩子,你们天天送进学校,又进学校接,出来玩又一直跟着。” 这些年,一大爷夫妇对几个孩子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一大爷夫妇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这有什么好感谢的?爷爷奶奶对孙子们好不是应该的吗?傻柱是不是不拿他们当自己人? 绝户的心态,很难理解,却又不出乎意料。 何雨析道:“那家人现在什么样?” 傻柱搅动底料,皱着眉,“奶奶眼睛哭瞎了,爷爷和孩子爹妈天天四处找,家毁了。” 何雨析站起来,嘱咐了句一大爷一大妈看好晓京,去找那个老太太了。 那老太太性格很温和,是一家之主,把儿女教育的很好,孙辈也很守礼。 不管怎么说大家也算认识,给人眼睛治治也算个心意。 他刚走许大茂就回来了。 “傻柱!” 许大茂意气风发,上去就摸了傻柱脑袋一下。 “别闹!” 傻柱没什么心情,虽说自家孩子有俩老人守着,但还是有点犯嘀咕。 “怎么了这是?” 许大茂坐到何雨析刚坐的位置上,纳闷的问道。 傻柱把老宋家小孩丢了的事说了一遍。 许大茂知道这事,听了只是惋惜一下,旋即笑道:“人家是儿子丢了,但你可有喜事,何雨析呢?” “老二出去了,我有什么喜事?” “他不在啊!” 许大茂大为遗憾,不过眼下等不了了,“别人丢儿子,你是亲爹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傻柱腾的一声站起来,失声道:“许大茂,开这玩笑你可容易挨揍!” 许大茂也站起来,冲二门喊道:“何叔,进来吧,怎么还不好意思?” 说完,死死盯着傻柱的表情,老冤家了,傻柱越不高兴他越开心。 门边慢慢露出半张脸,半秃顶,大眼袋,眼神有点发怯。 不是何大清是谁? 易中海夫妇也站起来了。 “爹?” 傻柱泪如泉涌,百感交集,忽的哼了一声回屋了。 反正见都见了,何大清倒是不害臊了,大摇大摆的走进中院。 “老易,你好啊。” “你回来了。” 易中海表情冷淡,打心眼里看不起何大清这种人。 能为了个寡妇抛儿弃女的人,在他眼里猪狗不如。 院里再也找不到比一大妈更和善的人了,此刻却也懒得搭理何大清,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又坐下了。 “这味儿挺好啊!” 何大清大摇大摆的走到桌边,闻闻汤底的味道。 许大茂乐呵呵道:“何叔,您回来的车费让您儿子给我报了吧。” 何大清没抬头,“你去问他要。” “您觉着傻柱会给我吗?得您问他要啊!” 许大茂心里一咯噔,这老家伙不会要赖账吧!自己这几天可是好吃好喝供着,他可是伺候了一路。 何大清道:“那就以后再说吧!” 许大茂多精,一下就看出何大清要赖账了,他不在乎这点钱,反正也没后代继承,乐呵呵的找傻柱玩儿去了。 屋里。 傻柱竟然坐在桌边抹泪,小芳在旁边劝慰着。 见许大茂来了,傻柱赶紧擦擦眼睛,“滚!” “哈哈哈哈!” 许大茂简直太高兴了,“傻柱,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怎么还骂我呢?毕竟我给你爹找回来了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吗?” 傻柱被气够呛,又没法反驳,跑东屋躺着去了。 小芳冷声道:“许大茂,你是好心还是坏心你自己知道,差不多得了。” 许大茂敢招惹傻柱,但不敢招惹小芳。 一般人招惹傻柱的话,平常打打闹闹的,何雨析根本懒得管。 但要是有人招惹小芳,那何雨析可是真动手,头些年厂里有几个和傻柱关系不好的人,不敢去找傻柱麻烦,就去骚扰小芳,结果陆续都失踪了。 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傻柱下黑手把人处理了。 只有许大茂坚信,那绝对是何雨析干的。 “小芳,这是我和老何家的事,我可没招惹你啊!” 许大茂说完就颠儿了,生怕给小芳惹恼。 回到家,秦淮茹正在收拾卫生。 如今许大茂在电影院上班,秦淮茹不上班,在家里专门伺候许大茂。 “大茂,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秦淮茹赶紧放下鸡毛掸子问道。 许大茂洋洋得意道:“你去中院看看!” 秦淮茹心里骂了句挨千刀的,赶忙朝着门外跑去。 刚跑到垂花门,往中院一看,何大清正大大咧咧的跟易中海夫妇说话呢,人家易中海夫妇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别说易中海夫妇,就连秦淮茹也打心眼里瞧不起何大清。 比他儿子还能当狗! 她快步跑回家,进门就使劲打了许大茂肩膀一下,害怕道:“大茂,你惹了泼天大祸了!” 许大茂揉揉肩,笑道:“什么泼天大祸?说一千道一万,何大清那也是老何家兄弟俩的爹,他们就算再不愿意,他们能怎么样?” 许大茂心里有数,只要何家兄弟对付他,那他们以后就别做人了。 怎么,把你们爹找回来,不感谢感谢就算了,对付他,他们就是不孝! “大茂!你傻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秦淮茹一屁股坐下,吓哭了。 第154章 何大清 见秦淮茹这样,许大茂心里有点发虚。 “淮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我担心何雨析报复咱们!” “不会吧!” “不会?” 秦淮茹道:“一九五一年,何大清扔下儿女跟寡妇跑了,你觉得这件事比傻柱在何雨析病危时不去看他更轻?” 许大茂挠挠头,“好像......好像当爹的不要儿女更狠点?” “就是啊!” 秦淮茹道:“何雨析能因为傻柱不管他而不认傻柱,那你猜他会不会因为何大清不要他而不认何大清?” “那何雨析根本就不是一般人的思想,他认准的事,老礼儿根本就不好用!” “你现在给他找了个麻烦回来,你猜他会不会报复你?” “这,这可怎么办?” 许大茂慌了,是啊,怎么没考虑全面呢? “你啊,净惹事!” 秦淮茹匆匆出门,回到中院婆婆家,打开窗户听外面人说话。 何大清耷拉着眼睛,傻柱眼珠子往外喷火。 最先说话的却是易中海。 “大清,雨水那屋空着的,你住那吧!” “我不!” 何大清懒洋洋道:“我就要住我本来住的屋,有大正屋谁去住耳房?” “傻柱已经成家立业了,你住进去让他们小两口住哪?”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就要住我本来住的地方!” “大清,你太自私了!” 一大妈忍不住说道。 傻柱阴沉着脸,“行,你住!小芳,收拾东西,咱住雨水那屋!” “嗯。” 小芳起身回屋去了。 “何大清你真是个畜生,当年抛儿弃女自己去快活,现在儿女日子好过了你回来,还瞎搅和,你真不如死在外面!” “就是,跟你的寡妇过日子去啊,人寡妇不要你了?” “在外面待了三十年,给人养了三十年儿子,结果呢?还不是让人撵回来了?” 院里几个大妈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何大清浑然不在意,慢悠悠道:“随便你们怎么说,我老命一条什么也不怕,就想过的舒服点,有错吗?” 这时,小芳抱着被子出门。 易中海招招手,小芳低着头,红着眼圈走过去。 “先放桌上。你跟你一大妈去我家,把我家被褥什么搬到耳房去,以后你们住我那吧。” “一大爷,这怎么行?” “这样好,这样好。” 一大妈站起来,“我和你一大爷住那么大地方也没用,还觉得空得慌,小耳房正好。” 小芳不敢拿主意,家里大事还是听傻柱的。 傻柱深深低下头,心里真为难,要是一家子都住进耳房,等于四口人住进十多个平方,家里什么都布置不开。 东厢房是院里除了正屋之外最大的,住进去倒是也会宽敞。 但毕竟那是一大爷的房,怎么能让老两口住进狭小的耳房? 易中海沉声道:“柱子,我没你爹那么好的命,有好几个孩子。我是个绝户,巴望着你能给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其实咱院人都知道,我和你大妈百年之后房子就是你或者小析的,现在你住进去不过是提前一点住而已。我和你大妈也剩不了几年,乐意看见你过得舒坦点。” 一大妈垂泪,“柱子啊,非逼你大爷把话说出来吗?他都多大岁数了?” 傻柱站起来,“大爷大妈我不懂事了,二老别怪。小芳,咱先帮大爷大妈搬家!” “我也帮忙,真不乐意坐这看他那个死样儿!” “何大清,你可真行!” “你怎么不死外面呢?” 几个大妈骂骂咧咧的,院里没什么好脾气的人。 何大清悠闲的喝着茶,什么也不在乎,手掌放在膝盖上还打起了拍子。 贾家。 许大茂呆愣愣的看着外面。 秦淮茹低声说:“许大茂你就等着倒霉吧!” 许大茂赶紧说:“他在保定的时候也不是这么说的啊!我也怕他回来胡来惹毛了老何家哥俩,还特意问了他回来住哪,他说他住耳房啊!不然我哪敢真给他弄回来?” “我给他弄回来是给老何家哥俩添堵添恶心的,我没想着彻底给人生活弄乱套啊!” “大茂啊大茂,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贾张氏说:“一个能抛儿弃女和寡妇跑路的男人说的话能信吗?” 许大茂着急道:“我也没见过这么坏的呀,我操他姥姥的比我还不靠谱呢!” “跟他比你都是个好人!” “好,我,这可怎么办呐!” 许大茂拍着腿,悔不当初。 秦淮茹问:“你还能想办法给他送回去吗?” “送什么呀!” 许大茂苦着脸,“白寡妇死了,那两个儿子根本就不管他,我是在街水泥管子里找到他的!当时都快饿死了。” 贾张氏说:“那得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不会走!” 外面。 易中海道:“大清,你两个孙子一个外孙都要放学了,你跟我去接他们吗?” 何大清道:“太累了,走不动,再说了哪有爷爷去面见孙子的?得他们回来给我磕头!” 拎着暖壶经过的一大妈气愤道:“你知道自己有孙子有外孙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何大清道:“路上大茂已经告诉过我了,我已经高兴过了!” “许大茂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傻柱你真该去打他一顿!” “傻柱你别动手,等你弟弟回来,他办法多,他能给许大茂埋了!” “我还以为许大茂老实这么多年改邪归正了,现在看还是咱院最缺德的那个!” “老二能让许大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个大妈又被何大清气着了,顺带着把矛头指向许大茂。 贾家,许大茂脸色煞白。 何雨析不会真把他给埋了吧。 另一边。 何雨析给宋家老太太熬好了药,温和的说:“老太太,安心养病,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回来。” 虽说希望不大,但总要安慰人家几句。 自家那三个小黑胖子没少在这玩,老太太对他们几个也挺好,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奶奶,别再哭了,您要养好眼睛去找孩子。” 晓京的小手轻轻摸着老太太的手背,悄声安慰着。 第155章 爹回来了?哦。 回家路上,晓京趴在爸爸后背上,这么大的姑娘还要爸爸背,也算路上的奇景。 何雨析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说到底这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只是长得高点而已。 “爸爸,有时候我可怪你了呢。” 晓京小嘴巴凑到何雨析耳边,软糯的说道。 “嗯?” “我很小的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抱着,我可羡慕了呢。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爸爸也在身边就好了。” “嗯。” 何雨析微扬起头,望着夕阳的表情充满遗憾,那是晓京无法挽回的童年,也是他这辈子的错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晓京,爸时常想,如果咱们一直生活在一起该有多美好,那样爸爸肯定天天抱着你,去哪里都抱着,还给别人介绍:你们看,这是我女儿,好看吧!” “好看好看!他们肯定都这么说嘻嘻!” 晓京把脸蛋凑到何雨析另一个耳边,接着说:“我现在一点也不怪爸爸了。太奶奶、爷爷和奶奶和姑姑大妈都和我说了,很多事我听不懂,但我知道爸爸妈妈也是没有办法才没有生活在一起。” “嗯,但以后咱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当然好啦,嘻嘻,爸爸,咱们去接三个弟弟吧!” “也行!” 何雨析改变方向,背着女儿去东直门小学。 这年代普通人没几个人接孩子放学,都是放学后孩子们三五成群自己往家走。 不过就算没什么人,也有那么几个人在等,多是退休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 晓京从爸爸后背下来,紧紧抓着爸爸的大手。 “爸爸,看住我呀!我怕被人拐跑!” “放心吧!” 何雨析心里叹口气,还真挺想看见人贩子的,把当兵时学过用过的刑讯逼供使出来,逼供完之后直接处理掉,节省国家司法资源。 “爷爷,奶奶。” 晓京忽然笑着大喊,松开何雨析的手,先看看两边有没有车,才朝着易中海夫妇冲过去。 老两口本来生闷气呢,一见晓京笑得像朵好看的小花,心情陡然间就舒朗起来。 一大妈蹲下,等晓京过去后张开怀抱,慈祥道:“让奶奶抱抱。” 晓京扑到她怀里,她轻轻拍拍晓京后背,问晓京下午都去哪儿了。 “去宋家奶奶那里了,老奶奶很可怜,眼睛哭的看不见了,爸爸给熬药了。” “唉。” 一大妈站起来,牵起晓京的小手走向何雨析。 “小析啊,有个事你得知道......老易,还是你说吧。” 易中海把何雨析拉到一边。 “怎么了一大爷?神神秘秘的。” “你,你爹回来了。” “我爹?” 何雨析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何大清走的时候原主十一岁,加上晚熟,虽然记得长什么样,但心里恨意居多,没什么感情。 再经过何雨析穿越者身份又疏远了老远,更没感觉了。 “哦,回来就回来吧,走,孩子们放学了。” 何雨析不以为意,朝着校门口走去。 倒是把易中海弄愣了,本以为他要么很开心激动,要么很仇视,没想到他竟然没当回事? “爷爷奶奶!二叔姐姐!” 东直门小学有幼儿园,晓夏先背着小手溜溜达达走出来,那大脸蛋子,是全班最大的。 晓京笑:“爸爸,晓夏的动作好像爷爷呀。” 何雨析忍不住笑,晓夏出生的时候易中海快退休了,闲着没事就抱着玩,等晓夏会走路了,易中海也退休了。 因为大人们关系亲近,孩子们和易中海夫妇很亲,晓夏尤其这样,天天跟在一个老头后面学步,活生生学出来一个小易中海模样。 “姐姐抱抱我!” 晓夏一出门就撒娇。 晓京费力的把小黑胖子抱起来,亲了口肥嘟嘟的脸蛋后放下,拍拍他屁股,“抱不动了!” “嘿嘿!爷爷抱我!” “来!” 易中海蹲下,抱起沉甸甸的小家伙。 “爷爷奶奶!二舅,姐姐!” “爷爷奶奶,二叔,姐姐!” 念小学的晓东和小真好疯跑出来。 何雨析笑道:“小真好,你今晚先回哪儿?” “回家,我爸今天出差回来了,我都老长时间没看见他了,我得回去看看他还认不认识我!” “混账!” 何雨析摸了他脑袋一把,大家一起往回走。 路过岔路口的时候,按照老惯例,一大妈牵住小真好的手往青云巷走。 走了几步回头,“小析,要不今天你送小真好回家吧。” “也行!” 何雨析知道,一大妈看见雨水后,不知道该怎么说。 晓京要去看姑妈,就跟着一起去了。 易中海夫妇一人牵着一个,朝着南鼓锣巷方向走。 易中海和一大妈对视了好几次,才语重心长的说:“晓东,晓夏,你们爷爷回来了。” 晓东错愕的看着他,“您不是在这吗?” 晓夏反射弧比较长,茫然的望着易中海:“爷爷,您去哪儿了?” 忽的,易中海心神激荡,没白疼这俩小子,这么多年心血,换回来这两句话真值了。 一大妈低头,看着被夕阳染黄的土地,哽咽道:“柱子和小析跟咱们隔着一层,但孩子们是真认咱们,咱俩这辈子没儿子,但有两个亲孙子。” 绝户的心,常常会被忽如其来的亲情温暖,而且感知力远比正常老人更强。 她蹲下,握着两个孩子的小手儿,“你们爸爸的父亲回来了,他是你们的亲爷爷,你们回去后要叫人,叫爷爷,听见了吗?” “哦。” 晓东不以为然,正常情况下,路上看见个老头就喊爷爷,那所谓的亲爷爷,和路上那些陌生老头没区别。 晓夏挠挠秃瓢,“嗯!!” 又来了!晓夏总能突然给人带来快乐。 另一边。 何雨析带着女儿和外甥走进雨水住的四合院。 “老娘诶!我的亲爹诶!” 小真好想爸爸了,朝着屋里跑去。 “我的亲儿子诶!” 小郑如今在区里司法系统里算少壮派,平时在外面努力装深沉,装成熟,装威严,面对儿子时放下一切伪装,笑哈哈的冲出屋。 第156章 孩子虽小,却什么都懂 何雨析和小郑关系不错,小郑一见他也来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二哥,进来啊。” 雨水热情的招呼,“今晚就在这吃吧。” “好。” 何雨析进屋。 这是东厢房,隔成两间中间打通,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厨房,属于这个年代中住的很舒服的家庭。 “姐!来!” 小真好把父亲出差带回来的大包打开,拿出里面的饼干和奶糖,一股脑往晓京怀里塞。 晓京是从香江回来的富养小姑娘,因为从小锦衣玉食,想得到好吃的东西太容易,所以对零嘴的需求感并不强烈。 但她还是很开心,因为这是弟弟给的,时不时冲何雨析娇憨的笑。 何雨析笑着,想着一个从没想过的问题。 晓京不在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也没想过让三个小黑胖子将来给自己养老。 所以他的付出属于不计回报的。 但晓京回来以后,三个小黑胖子对晓京极好,这让他有一种得到回报的温暖的感觉。 后世人情冷漠,如果自己的下一代能够团结一心,是件求之不得的事。 晓京玩了一会儿便跑去找郝冬梅了。 郝冬梅正在屋里煎蛋,见晓京敲门,笑着说:“自己进来,我正在给你煎蛋呢!” 晓京抱着郝冬梅,把脸蛋贴在她脖子边,小声说了两个字。 郝冬梅浑身发软,赶忙抱住她,“嘿嘿,好孩子,最可惜的就是没见过你小时候!” “我现在也是小时候,爸爸说我还是个小孩!” “阿姨说的是你长得还很小的时候!” 郝冬梅揉着晓京柔顺的长发,“阿姨一米六七,你只比我矮不到一个头,你现在是不是一米五多了?” “两个月前量是一米五三,不知道最近长没长个子!” “行吧,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像才一米四!” 郝冬梅越看晓京越喜欢,多清澈的大眼睛啊,毫无心机,天真无邪,让人想保护她。 把鸡蛋盛出来后,郝冬梅往上面撒了点秘制小料。 其实味道特别好,这是前些年用来吸引何雨析的,只是何雨析那个憨货吃完了以后竟然还点评起来,譬如不能加香叶末,会给人异物感。不能放大料末,如果喜欢大料的味道那就先用大料炸油,还给她推荐了十三香。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做过饭给何雨析吃,省着闹心。 现在好了,用来吸引晓京了,只盼着晓京别像她爹那么挑剔,会喜欢吃这个,以后就会经常来玩。 “真好吃!” 晓京属于细粮吃多了,冷不丁吃糠也觉得好吃,把郝冬梅夸得不好意思了。 另一边。 雨水家,气氛很沉闷,小真好见势不妙,跑去找爷爷奶奶了。 孩子走了,雨水才说:“二哥,他怎么样?” 何雨析摇摇头:“我还没回去,直接就来你这了。” 雨水忽然低着头哭了,几秒之内便控制不住自己,跑进里屋嚎啕大哭。 小郑爹妈也在院里住着呢。 老郑脸色阴沉的朝着这边走,骂道:“刚回来就欺负媳妇?你胆儿.....” 开门一看,却见何雨析也在。 “小析,雨水这是?” “郑叔。” 何雨析起身,觉着也没必要瞒着人家,“我爹从外地回来了,雨水一时难受,哭哭就好了。” “好好,好事,好事!” 老郑看向儿子,“你赶紧收拾收拾,来我这拿两瓶酒和烟,再拿些副食品票买些东西,去看看老丈人!” 小郑这就起身跟着父亲走了。 看着人家爷俩那种亲近和默契,何雨析是羡慕的。 刚穿越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过一辈子挺好,后来慢慢觉得有亲情挺好的,比如有个妹妹,天天闹着玩很有意思,他牵挂她,她牵挂他,彼此相依为命的感觉温暖人心。 后来傻柱用许多年弥补了当年的过错,让他有种打仗亲兄弟的豪迈感。 也羡慕别人家庭圆满,上面有爹妈罩着。 他不需要爹妈罩着自己,甚至可以反过来罩着爹妈。 家庭结构的上层缺失,有时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二,二哥,我想见他!咱们回家吧!” 雨水三十多的人了,哭的像个小姑娘。 女大避兄,何雨析不能像十几年前那样,把她脑袋放在肩头安慰,也不能动不动就摸人家脑袋玩。 只好叹口气,“听你的。” 他出门走进郝冬梅家,顿时微微皱眉,“晓京,好吃吗?” 晓京正用小勺一点一点抠着煎鸡蛋吃,又像珍惜,又像应付差事。 他可是吃过一次,香料味足到犯恶心。 “好吃呀!”晓京天真无邪的说道。 郝冬梅没好气,“你还吃出阴影了?后来我改进了好多次,好多次都想带给你吃,但一想到你那嫌弃的眼神我就生气!就没带给你吃!” “行吧,晓京,赶紧大口吃,咱们要回家了。” “喔喔!” 晓京大口吃完,从兜里掏出白丝帕子擦擦小嘴儿,跑到爸爸身边。 何雨析没想到的是,小郑父母也要跟着一起去,说是亲家回来了一定要登门拜访。 那就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南鼓锣巷那边走去。 路上,老郑两口子教导着小真好等下要跪下恭恭敬敬喊姥爷。 小真好吃惊的说为什么,又不是过年讨压岁钱,有啥好跪的。 大家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小真好说的姥爷是易中海。 雨水说:“小真好,你易姥爷不是你亲......” 说了半截说不出口,反而把头转向一边流出眼泪。 易中海夫妇自然不是小真好的亲姥爷姥姥。 但人家拿小真好可是真当外孙那般亲近,和对晓东和晓夏一视同仁。 小真好从小就被晓东天天往南鼓锣巷勾,勾着勾着就去习惯了,平时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呆在那边。 人老易夫妇不比所谓的亲姥爷靠谱? 那句“易姥爷不是你亲姥爷”,被雨水随眼泪摔在地上,这辈子都不打算说! 小真好摇头晃脑,“姥爷可亲我了,您别说不亲我,别挑拨离间啊!” “这小子!” 何雨析忍不住弯腰拍了他屁股一下。 “啊!” 小真好尖叫一声装疼,又嘎嘎傻笑。 大家被他逗得跟着笑,心思总算轻松了许多。 第157章 爷孙 南鼓锣巷,帽儿胡同,九十五号院。 老易夫妇边走边小声商量一些事,主要是害怕何大清惊了晓东和晓夏。 晓东小时候胆子小,现在好了很多,但晓夏不行,看着虎头虎脑,其实胆小的乖宝宝一个。 一大妈费力的抱起晓夏,不停的亲着他肉嘟嘟的脸蛋。 这一脸肉,三分之一是傻柱和小芳喂的,三分之一是何雨析喂的,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老两口喂的。 人并不会因为老了就不爱吃肉,但老两口几乎把每一口都省给了几个小的。 “晓夏啊,等下乖乖叫人,好不好?” “奶奶。” 晓夏憨乎乎的叫道。 “不是让你叫我,是叫爷爷!” “哦,爷爷!” 晓夏憨乎乎的看向易中海。 “这小子。” 易中海心里有点酸,有种亲孙子要被人抢走的滋味,但人家何大清就是晓夏的亲爷爷呀。 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对孩子好,撑死混上个干爷爷。 一想到这,心里更难受了。 一大妈脸紧紧贴着小胖脸,“你亲爷爷回来了,等下回去恭恭敬敬叫爷爷知道吗?” 迈着八字步的晓东说:“我爹的爹?” “嗯!” “哦。” 晓东皱起眉头,好像是有这号人。 易中海眼巴巴道:“晓东啊,有了亲爷爷会不会就不跟我好了?” 晓东说:“爷爷,我也不小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您平日里教育我要尊重长辈,孝顺长辈,我会好好喊爷爷,将来孝顺他,但在我心里还是跟您更亲。” “你这孩子。” 易中海蹲下,搂住晓东不停的顺着他后背。 绝户啊,患得患失,最怕听见暖心窝子的话,一听就觉得自己没白活。 他自然不需要靠这一代孩子给他养老,靠傻柱就行了。 但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把孩子们当亲孙子对待,也尽到了许多亲爷爷都尽不到的心。 他一直跟自己说,他就是孩子们的亲爷爷,孩子们就是他的亲孙子。 但他又知道,其实不是的。 有时候夜里会睁着眼睛苦笑,笑话自己痴心妄想。 现在孩子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没错付,真好。 “爷爷小心眼了,晓东是好孩子!” 易中海语气有点哽咽。 一大妈怀里的晓夏歪着身子,“爷爷您不是教育我们男子汉大豆腐,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易中海笑骂:“爷爷也没掉眼......混球,什么男子汉大豆腐,是男子汉大丈夫!” “这熊孩子,怎么就给记成大豆腐了呢?” 一大妈亲那小胖脸蛋,怎么亲都亲不够。 路上反复耽误,夕阳陷落了三分之二时,他们才回到院里。 中院,家还没搬完呢,邻居们忙忙碌碌,何大清却稳坐钓鱼台,在长桌边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太爷的形象。 看见两个孩子后,何大清把扇子放到桌上,乐呵呵道:“过来,叫爷爷!” “啥爷爷?” 晓夏有点反应不过来,没对上号。 晓东对上了,打量了下何大清,怎么看怎么不自在,这人怎么那么......丑呢? 爷爷是个十分亲近的称呼,他有点喊不出来。 但从小被教育百善孝为先,还是硬逼着自己拉着弟弟走到桌边。 恭敬喊道:“爷爷!” “嗯!” 何大清颇为满意,又看向晓夏,“你呢?” “我怎么了?” “喊爷爷!”晓东低声提醒! “我不喊!我又不是没爷爷!” 晓夏抽出胳膊,跑向易中海,张开胳膊喊:“爷爷,我就要您一个就够了,我不要那么多爷爷。” 易中海正往半高的椅子上坐的,岁数大了,得慢慢下腰,闻言却咕咚一声坐到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晓夏跑到身边,又娴熟的钻进自己怀里。 他用拇指指肚揉着晓夏滑溜溜的脸蛋,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何大清阴阳怪气道:“老易,你挺会笼络人心啊,孩子亲爷爷不认认你?你好意思吗?” 易中海心里一虚,他自然没那么蝇营狗苟,但孩子毕竟是人家亲孙子。 再一想这些年自己付出的辛苦,他缓慢抬头,傲然道:“大清,孩子们怎么对我,都是我这些年拿他们当亲孙子换来的。” 这回轮到何大清怂了,“我那是有原因的。” “晓夏!” 傻柱拎着两把椅子,不耐烦道:“喊声爷爷!” 晓夏横着躺在易中海怀里,乐悠悠喊:“爷爷。” 傻柱道:“行了,算喊过了。” 何大清恼怒道:“是对着我喊的吗?” 傻柱边走边说:“你就当是对着你喊的!” 何大清怎么对傻柱,那是当爹的对儿子,但何大清冲晓夏使劲,小芳不乐意了。 “爹,您刚回来,孩子们还得适应适应!” 何大清不满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没有!” 小芳嫌恶的扫了他一眼,抱着怀里的锅走了。 老贾家。 贾张氏、秦淮茹和许大茂都在窗前往外看。 “大茂啊大茂,你这不是找死吗?” 贾张氏见外面乱套了,心里也乱套了。 她舌头舔舔当年被何雨析打掉的虎牙位置空缺,心说这回要是掉颗牙那么简单就好了。 秦淮茹紧紧捏着衣角,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许大茂脸色发白,“这何大清也太不是东西了,越来越不像话,我是真不知道他这样,你们就相信我吧!” 贾张氏道:“我们倒是真相信你,关键何雨析信吗?他信又怎么样?他照样得收拾这烂摊子!” “啪!” 许大茂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匆忙的往外跑去。 他跑到院门口,哭丧着脸倚着墙,明明很温暖的夕阳余晖,却让他觉得像烧纸的颜色。 何大清在院里闹腾了一下午,说的那都不叫人话,办得都不叫人事。 作为始作俑者,许大茂提心吊胆。 有点希望何雨析死在外边得了,不然回来恐怕就是自己送命。 想想而已。 他后背弹了墙一下站直,朝着胡同口一行人走去。 “你们......你们好!” 眼见着老郑家人也在,而且手上还拎着礼物,那就没法说何大清不好了,许大茂给何雨析使眼色,意思边上聊聊。 “有事吗?等会再说吧。” 何雨析脚步不停,越过他身边,朝着里面走去。 第158章 何大清自我感觉良好 许大茂知道拦不住人家,干了亏心事也不敢拦人家,只好跟在后面。 几人刚跨过门洞。 就见老牛叔站在阎家门口,看着阎埠贵侍弄花草,时不时还聊几句。 “老牛叔,准备跟三大爷学养花?” 何雨析笑着打声招呼。 今天三大爷和老牛叔明显有些异样,看着何雨析欲言又止。 因为老郑家人没有接着往前走,明显在等着何雨析一起走。 有些话可不好当着雨水婆家的面说啊。 阎埠贵心一横,“小析,你爹回来了。” 老牛叔远没有阎埠贵那么含蓄,觉得既然说了那就说透得了。 “你爹给中院闹得鸡飞狗跳,正在大搬家呢,他非要住正屋,然后老易把房让给你哥了,老两口搬到雨水以前住的那个小耳房里。” 真闹腾,这不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吗?何大清回来就要住正屋,只是剧中没住成,没想到这个时空里,何大清早回来了一些,还住上了正屋? 何雨析打心眼里烦,本来他也不想让雨水公婆来,甚至不想让小郑过来,省着何大清丢人现眼,没想到还真闹起来了。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人回去。 “人都有点脾气!” 老郑是老公安,见多识广,拍拍何雨析肩膀,接着往前走。 几人一进中院。 就见何大清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桌边,轻轻摇着扇子,嘴里哼着小曲儿。 “爹!” 雨水一眼就认出来了。 何大清赶紧缩着肩膀低下头。 雨水满腔委屈化作眼泪,扁着嘴呜呜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跑过去蹲在何大清旁边哭。 何大清低声说:“雨水,爹对不起你,你还认我这个爹吗?” “嗯嗯!” 雨水哭着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爹啊。 要说最尴尬的,并不是老何家人,而是老郑家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老郑硬着头皮说:“亲家......” “亲家?” 何大清来了精神,抬起头气势一下变得很足,看看他们手上的礼物点点头。 老郑两口子有点尴尬,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到他旁边。 小郑低头,恭恭敬敬道:“爸!” 何大清道:“不知道奉茶?” 小郑点点头,“稍等!” 说完朝着何雨析屋走去,他家有好茶。 小真好跟在屁股后头,“我说爹,你和妈喊人爹干什么?” 小郑回头,“去喊姥爷!” “哦。” 小真好跑到易中海旁边,甜甜道:“姥爷诶!” 众人一阵无语,还有点想笑。 易中海宠溺的摸摸小家伙脑袋,指指何大清,“那也是你姥爷。” 小真好歪着头打量何大清。 何大清连女儿都不要,对外孙能有多亲?摆摆手,“喊不喊都行,反正外姓的。” 一大妈咬咬牙,赶紧搂住小真好,说跟姥姥玩去。 其实吧,小真好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他本来就不认识何大清,自然也不会感觉到被冷落,再说他才七岁,正是犯二的年纪,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 一大妈那么柔弱的人,见孩子什么都不懂,反而更心疼起来,咬牙切齿的冲屋里喊:“晓东,晓夏,跟奶奶走。晓京你也过来!” 晓东和晓夏从屋里出来,畏惧的看了眼何大清,赶紧跑到一大妈旁边。 晓京也跑过去,被一大妈领走了。 小真好不明白事,但有家大人啊,人爷爷奶奶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你何大清怎么对大人都没事,但不能对孩子这么冷漠,孩子是连接两家血脉的桥梁,你不认孩子,那谁还跟你论亲戚? 小郑在何雨析家泡了杯茶,走出来双手端着,恭敬道:“爸,喝茶。” 他在屋里看见老丈人对待小真好的态度了,心里很反感,但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 何大清自我感觉良好,接过抿了一口,“你干什么的?” 小郑微微弯腰,“在东城区派出所上班。” “多大了?” “三十四。” “哦。” 何大清又喝起茶,这茶好啊,龙井,豆香味十足,等会得要家里去。 何雨析示意小郑把雨水扶起来。 但雨水哭魔怔了,泪水涟涟的,小郑扶了一下没扶起来。 “二哥,雨水难受,要不让她哭一会儿吧,心里松快松快。” 何雨析蹲下,认真说:“雨水,我知道你是看他对小真好不好,你感觉没脸面对公婆,郑叔老两口这些年拿你当亲闺女,不会因为这事怪到你身上。” 雨水扭头抱着二哥哭的更大声了,还是二哥最懂她。 她想一头碰死算了,婆家真拿她当个宝,结果她爹回来了就那么高高在上的对待人家,更要命的是看都懒得看孩子一眼,以后她怎么在婆家做人? “雨水啊。” 何大清念秧一般,阴阳怪气道:“有的人啊,跟你一起进来都不知道喊声爹。看来你那狼心狗肺的二哥不认我啦!” 何雨析冲他笑笑,算的真准,认识你是谁? 他这一笑把何大清笑迷糊了。 何大清眯着眼睛,你要是认我,你就喊爹,你要是不认我,你笑什么呢? “怎么了?没看见我?不知道叫人?”何大清又装着大家长的样,气势十足的说道。 何雨析示意小郑过来扶着雨水。 小郑赶紧搀着雨水去坐下。 雨水怯生生的看向公婆。 老郑冲他慈祥的笑笑,婆婆轻轻握住雨水的小手,顺了顺她后背,让她安心。 雨水哇的一声又哭了,公婆都知道对她好,亲爹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心疼心疼她这个女儿呢? 黯淡的傍晚,夕阳的金光已经开始变成暗灰色,过一会儿天就彻底黑了。 夏天的风很温热,可雨水的心里冰凉冰凉的。 本来吧,虽然何大清不在身边,但雨水知道有个爹在外地,心里想着自己是有爹的。 现在何大清回来了,她反倒觉得自己没爹了。 小郑冲何雨析方向使个眼色。 雨水这才发现二哥不笑了,而是在上下打量何大清。 这动作她熟啊,二哥要动手了。 “别别别!” 雨水慌忙起身拽住何雨析的手。 第159章 打地鼠 “咳!” 何大清坐正,还不知道刚才差点挨揣了,“何雨析,你该喊我一声爹了吧?” “我就纳闷了,你又不是上战场凯旋归来,你年轻时抛儿弃女,老了回来求我们收留你,你在这牛逼什么呢?你摆架子给谁看呢?” 何雨析说完,搬家的人不搬了,坐着的人和老郑家人都看向他。 论顶事,还得是他啊,跟谁都能狠起来。但没人觉得何雨析不孝。 五一年何大清跑了以后,傻柱带着弟弟妹妹去保定找爹。 傻柱还行,那时候都十五六岁了,但何雨析才十一,雨水才六七岁。但凡有点人性的爹,哪怕就算不认孩子,也起码好好请孩子们吃顿饱饭,再给孩子们买张车票。 何大清可好,全程避而不见,只是通过白寡妇传达,以后大家没啥关系。 傻柱不傻,去当地公安局跪下求人家才得到三张车票,不然得带着弟弟妹妹流浪回来。 不管老何家三兄妹怎么对待何大清,大家都觉得不为过! 何大清脸上挂不住,骂道:““逆子,我轮得着你来教育我?我生了你就是你天大的恩情,你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嘁!” 何雨析不屑一顾,身为穿越者认识你何大清是谁?要不是怕雨水伤心,跟棒梗作伴去吧你。 “爹!你怎么那么爱闹!” 傻柱吼道:“我妈没死的时候是她带我们三个,她走第二年你就跑保定养寡妇和寡妇俩儿子去了!现在你回来就老老实实住着,别找事!” “啪!” 何大清站起来,抬手给了傻柱一巴掌,傻柱猝不及防被拍了个结结实实。 傻柱气性大,竟然被激的后退好几步,咬牙红眼说不出话。 何雨析站在旁边,点了一根烟,眼神四处寻摸起来。 老贾家里,婆媳和许大茂像被打地鼠一样,目光刚过去,三人脑袋就从窗台上矮下去了。 “妈,何雨析反应过来了!开始找人了!” 秦淮茹满脑子都是当年他哐哐打她的场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腿,“造孽啊,你说咱两家是不是犯克?” 许大茂跟着低吼,“造孽啊,造孽啊!” 小当小声说:“要我说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能一扫一大面,报复许叔也就是了,不会牵连咱们!” 许大茂一愣,你妈的,本来还真给你售票员工作谈成了,为此他付出了两个月工资和喝吐两次的代价,结果大难来临各自飞?以后你还是在家里闷着吧! “你闭嘴吧,就你懂?” 贾张氏低声骂道:“他要是觉着是大茂自己的事,当然不会对付咱们,就怕他觉得这是咱们和大茂串通好的!这么想也合理啊!” 槐花说:“咱们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贾张氏懒得理她,何雨析是听人解释的人吗? 许大茂又气又怕,偷偷抬头往外看,结果正对上何雨析毫无感情的双眼。 “腾!” 他许大茂也不是个怂货,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何大清旁边说道: “何叔,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被人撵出家门住在水泥管子里了,你那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你回来以后就老老实实待着,让三个孩子给你养老!是不是?” 那何大清能认吗? 刚要反驳,许大茂接着说:“何雨析,咱也算从小玩到大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要是说我多阴毒我不承认。你给我戴帽子,我给你爹弄回来恶心你,这不为过吧!但天地良心,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啊!” 说着说着自己快哭了,真他妈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知道人家恶不恶心呢,自己先把歉给道了,恶心的不行! “哦,你给弄回来的啊。” 何雨析笑笑,“你先回吧,等会我去找你。” “这真不怨我,我要是早知道,我不会给他领回来!” “我信你,你先忙去吧,别走远!” “我,我知道了!” 许大茂憋憋屈屈走回贾家,一推门结果没推开。 所有憋屈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他砰的一脚踹向门,结果被反弹回好几步摔在地上。 “好!好好好!” “你们老贾家好样的!” “你们出事时,我可没像你们这样!” “现在你们不仁我不义,那我就全给抖落......” “大茂大茂!” 秦淮茹飞速跑出门,捂着许大茂的嘴往回拽。 “行了,我家这边还有事呢,你们别闹了!” 傻柱沉声说了句。 许大茂甩开秦淮茹,回后院去了,秦淮茹赶紧追过去。 这边,何雨析道:“老大,你就这么把正屋给他住了?” 傻柱无奈,“他是爹,我能怎么办?” 何雨析道:“他是爹?那一大爷老两口这些年帮衬你的不比他多?你就让老两口去住耳房?” 易中海手一紧,这么多年何雨析从来没说过这么暖心窝的话,冷不丁一听心酸得慌,眼圈这便红了。 “小析啊,没事,大家安安稳稳的就挺好!” 易中海还是那个和稀泥的老脾气,哽咽着说道。 傻柱黑脸红了,“老二,耳房确实住不下我和你嫂子还有孩子们,你也知道我对一大爷怎么样,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再把房子还给一大爷,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住小地方!” “啊别!千万别!” 易中海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傻柱离开这个院,就怕傻柱离开后不管他和老伴了,赶紧又说:““我和你一大妈有个地方住就行。” 何雨析看看傻柱,看来他还念着旧情,不好意思给何大清撵走。 也可能是害怕落个不孝的名声? “何雨析!” 何大清纳闷道:“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我是你亲爹!你向着易中海干什么?” “亲爹?我妈在的时候她带我们,你天天在外面浪。我妈没了你直接浪保定去了,当年我们兄妹三个去保定找你,你连面都不见,白寡妇说两家以后恩断义绝,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一大爷起码照顾过我们,后来又照顾几个孩子,我不向着他我向着你?” 何雨析跟自己媳妇都没怎么表达过好感,更别提跟一大爷了,一大爷听的直点头。 这辈子值了! 第160章 三条路,条条绝路 何大清的脸皮被傻柱撕了一回,现在又被何雨析撕了一回,而且撕的彻彻底底。 当年,他确实让白寡妇和三个儿女说大家断绝关系,本以为儿女会给他面子不提这件事,谁知道俩儿子专门提这事。 既然儿子指望不上,他只好看向雨水,可怜道:“雨水啊,爹没忘了你,每个月还给你寄十块钱。” “呵!你不寄试试,弃养的话你在保定工作都找不着!跟谁俩玩心眼呢?” 不说这个何雨析还没生气,一说来气了,“来,给你指条明路!” “你要是老老实实住进雨水的耳房里,有我们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但你要知道自己的地位,天天别那么多废话,别想着管这个管那个。吃饭的时候闭着嘴来,吃饱了闭着嘴回你屋去,别跟孩子们说话,怎么样?” “那不行!我是一家之主,你们的主我都能做!” 何大清浑然不在意,实在不行就闹呗,闹得满城风雨,让你们三个落个不孝的名声,看你们怎么办。 这年代可是名声最重要。 何雨析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 “好!” 何雨析冲旁边道:“小彪,给许大茂弄过来!” 这么多年了,大彪发现个规律,只要自己靠近何雨析,就得跑腿儿。 不过好在他现在有儿子了,让儿子跑腿就行。 小彪今年八岁,得嘞一声就跑了,没多久给许大茂领出来。 何雨析指指何大清,“看见没?这个人以前和我们断绝关系了,不是我们爹!他是你领回来的,给你三条路,要么你给他送走,要么我给你送走,要么你就领回家伺候去。” 啊??? 许大茂心里哀嚎一声,这踏马看着挺讲究,给三条路选择,其实细看条条是绝路! 送走何大清?他肯走?回去睡水泥管子?要饭?到底谁疯了? 自己被何雨析送走?许大茂真信! 把何大清领回家养活?这叫什么事?他许大茂五行缺爹? 众人神色一凛。 哇塞! 好奇妙的思路! 人家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一个个看向许大茂的眼神竟然有些同情,好了,让你使坏,给你活爹领回家伺候吧。 何大清道:“我不去住,你不服那咱就上法院,看法院怎么判。” 何雨析看向大彪,大彪没等他说话就说,“小彪,去给你陈叔找来。” “保卫科的陈叔吗?” “就他!” “得嘞!” 小彪跑了,大彪欣慰的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真好,得力了。 何大清道:“保卫科人来了也没用,我就住我正屋,有本事给我扔出去。” 没人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保卫科陈科长来了,他和何雨析关系特别好,当年棒梗还是被两人联手送进去的。 弄清楚缘由后,陈科长也没客气。 “何大清,现在房子不是你的,你们以前也说过断绝关系,你跟许大茂回家过吧。” “啊?陈科长,不能啊!” 许大茂大为震惊,有这么偏向的吗?就知道他和何雨析穿一条裤子,没想到穿的这么明显,不拿人当人吗? 陈科长没鸟他。 何大清道:“有本事你给我扔出去!不然我就住正屋,他们还得养活我!” 陈科长看向何雨析,“扔?” 何雨析:“扔!” 陈科长道:“好嘞!小彪,给小王叔,小宋叔,小周叔叫来!” “得嘞!” 小彪天天给大伙跑腿,对周围人认的门儿清,这就撒着欢跑了。 何大清眯着眼睛看何雨析,看这意思是要来真的? “老二啊,你脸都不要了?你敢背着不孝的名声?你看你哥和雨水都没要撵我!” 坏人不傻,尤其是何大清这种极度自私自利的,他赶紧拉拢两个儿女。 “我的脸还轮不着你给,骂名我背得住。” 何雨析坐下,点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 何大清道:“你要是敢让保卫科的人碰我一下,我就撞死在这!” “是吗?” 何雨析扭头,喊道:“张大妈,出来,跟他说说当年你跟我说这句话时,我怎么办的。” 贾家屋里。 贾张氏心说怎么还有我的事呢?但既然人家叫了,还是出去比较好。 她出门,站在桌边说:“大清,当年我大孙子被他送进去了,我说他不写谅解书,我就抹脖子!” 何大清自然不知道这个事,还怪好奇的,“然后呢?” “然后你儿子给了我一把刀,还给了我一捆绳子,让我抹脖子上吊随便选。” 贾张氏说完,将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和一捆麻绳放到桌上。 当年,何雨析扔完东西就走了,她觉得不能这么吃亏,就给人菜刀和绳子拿回家了。 时光荏苒,十好几年过去,又要还给人家了。 贾张氏看着菜刀和绳子,忽的想起那时候棒梗的模样,十几岁的孩子,却被教育成畜生,她哭着回家了。 何大清表情阴晴不定,印象里何雨析不是这种人啊,长大后变狠了? 听听,人都要自杀了,他竟然送菜刀送绳子,估计是没砒霜,要是有的话肯定会一起送吧! 何大清才舍不得死,低着头琢磨片刻,看向老郑家人。 老郑夫妇高低是长辈,也许帮着劝劝,何雨析就听了? 老郑家人保持沉默,大家连接的桥梁看似是雨水,实际上连接血脉的是小真好,你当老爷的不待见小真好,那人家爷爷奶奶认识你何大清是谁? 眼见着指望不上亲家,何大清强忍着惊慌,厉声道:“何雨析,你就不怕我真死在这?你就不怕你哥和雨水伤心?” 何雨析道:“老大比我大,轮不着我安慰。雨水伤心我会领着他全家出去旅游,看看祖国大好山河,散散心就好了。” 雨水紧张的看着他,可别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死在这啊! 何雨析一个眼神过去,傻样儿,这种人能舍得自杀? 雨水从二哥眼神里看出说她傻,哼了一声。 何大清道:“雨水,你真不管......” “爸!” 小郑打断道:“雨水只是个姑娘,家里顶门立户的是男人,是我!要是您听二哥的,那我以后自然不会少了孝敬!您要是不听二哥的,我就随二哥一样不认您,您也别来攀这门亲!” 说完,看向何雨析,何雨析点点头。 何大清看向傻柱。 傻柱别过头,本来还有点念及旧情,但这么一闹也疲了。 “科长!” “科长!” “科长!” 小宋他们几个来了。 陈科长先是看了眼何大清,才转头问道:“小何,往哪扔?” 何雨析朝后面一甩头,“许大茂家。” 第161章 谁说何大清不心疼孩子的? “啊???” 许大茂震惊道:“何雨析,扔出去不好吗?凭什么扔我家?” 何雨析:“你把人领回来时跟我商量了?现在我把他扔哪还用跟你商量?” 许大茂一怂,明明不是人话,但又好像很有道理? 他使劲揉着脸,感觉完了。 小宋几人架起何大清就往后院走,不用带路,认识许大茂家。 许大茂嘴里“这这这”半天,心一横,“何雨析,话咱先说好,我给他个地方住,给他吃,但他要是骚扰你们可别怨我!” 这话也对,人何大清又不是个桌子,人腿会动啊。 就连傻柱也说:“老二,这事不好办。” 何雨析道:“我知道,许大茂你招不是多吗?往他身上使去吧。” 许大茂嘴里念叨着什么,跑到后院了。 却听何大清坐在家门口嚎啕大哭,“我的天呐,快七十的老汉回来让儿女嫌弃了啊,让我去死吧!” 小宋几个见何大清没往中院跑的意思,便走了。 保卫科的人刚走,何大清就跑中院了,往长桌边一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不想养我也行,以后你们不准用厨艺挣钱吃饭,当把手艺还给我了,我就跟许大茂过去!” “你讲不讲理!” 傻柱急眼了,何雨析要开火锅店,他要去帮忙,不靠厨艺吃饭靠什么? 何大清看着还在冒热气的火锅底料,洋洋得意道:“靠我传授的手艺挣钱,你们就得养我!” “我做主了,我和老大今后绝不靠厨艺赚钱。” 何雨析又说:“老大,明天跟我去把丝绸店盘下来,我出钱你出力,亏了算我的,赚钱三七分,我拿三成。” 傻柱当然不会占兄弟这个便宜,但眼下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咬牙道: “何大清,这是你自己把事做绝的,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平时老何家何雨析说了算,但断绝关系这句话,只有长子说了才管用。 因为传统文化中讲究长兄如父,长兄不跟亲爹决裂,老二决裂也没用,除非老二跟长兄也决裂。 这也是何大清到现在也不害怕的原因,但傻柱这话一出,何大清彻底慌了,慌忙看向雨水。 雨水虚弱道:“我听大哥二哥的。” 说完,起身走了,郑家人也都走了。 刘海中道:“大清,你今年六十多,好好住雨水耳房里,找个卖早点的地方挣钱不好吗?你怎么就非得跟儿女对着干呢?” 何大清强硬道:“我,我是爹,我得回来当家做主!” 何雨析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咬咬牙,上前弯腰低声说:“何叔,跟我来,跟你说个好事!” “我能有什么好事?你就在这说!” 何大清现在也就面上硬,其实心里已经没什么心气了,动一下都懒得动。 许大茂道:“我带你回保定打官司,你白养那两个儿子了?他们这叫遗弃罪!等打了官司有了钱,您还用别人养活?” 何大清忽然垂下头,“那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呀,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滚滚!赶紧滚!” 刘海中腾的站起来,抓着何大清胳膊往外拽。 “老刘。”二大妈拦着。 “别拦着我,这何大清就是个丧门星,心疼两个白眼狼,回来折腾三个亲生的,这种货不能呆在咱们院里!” 何大清块头大,但刘海中块头也不小,被拖着出院。 许大茂还在后面帮着使劲,时不时推何大清两下。 何大清也不当回事,“你们把我弄出去了我还回来,我还能找不着家?” 刘海中泄气,直摇头。 “二大爷!别扔他了!” 许大茂忽然怒吼道:“何大清,你要是老老实实在我家吃饭睡觉,我认命了,我养活你!你能不能别出来找事!” “能!” 何大清看开了,来硬的不行,就只能慢慢来软的了,他还真就不信了,傻柱除了做菜还会干别的。 他回到中院,对着傻柱道:“你只要靠着我教你的手艺挣钱,你就得管我饭!” 说完也不听傻柱怎么说,背着手慢慢溜达向垂花门。 傻柱咬牙切齿,琢磨着什么。 许大茂无精打采的也回到中院。 二大妈问道:“大茂,你说他在保定住桥洞?” 许大茂本来不想回答,但一想到回家就要看见何大清的老脸,顿时一屁股坐到半高的椅子上。 “是啊,要饭呢。” “我看他体格还行,怎么不找份工作?” “不知道,唉。” 许大茂使劲搓搓脸,有点彷徨,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老大,下个厨吧,孩子们快回来吃饭了。”何雨析提醒道。 傻柱回家拿出面袋,舀了几大勺白面倒进盆里,又舀了一勺黄澄澄的玉米面倒进去。 按照现在大家的经济水平,已经可以敞开吃细粮了。 但也许是吃习惯了,总觉得加点粗粮好吃。 孩子们回来了,高高兴兴吃炸酱面,尤其是晓京,直说大爷你做面条真好吃。 晓东则说我爹做什么都好吃。 小真好直点头,说大舅手艺好,二舅条件好,这在周围都是出名的。 晓夏看哥哥姐姐们都表态了,嘴里叼着根面条狠狠点头,“嗯!!!”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这傻小子最好玩。 后院,家门口。 许大茂和秦淮茹也做了炸酱面,跟何大清一个桌吃着。 “这个炸酱面呀,讲究两种酱,你们这就一种,太难吃了。再说这菜码也不齐啊!” 何大清还点评上了。 许大茂道:“你赶紧闭上你的臭嘴吧,在保定你都要饭了,给你口窝头你都得谢一声,现在有面条吃还嫌弃上了?” 何大清脸上挂不住,“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我就这口气,不爱呆就找你亲儿女去。” 许大茂越看他越烦,干脆猛吃几口不吃了。 秦淮茹跟着许大茂回屋。 “大茂,这怎么弄?晚上他睡哪儿?” “这还真是个麻烦,咱总不能把我这大房子给他住吧。唉。” 苦笑一声,许大茂接着说:“淮茹,最近你先回前面住吧,我在这陪着他住段日子。” “行吧。” 只好如此,秦淮茹也没什么办法,眼下看何雨析没有用极端手段报复的意思,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穿过垂花门,走进中院,一眼便看见老何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坐在那吃面。 打心眼里羡慕人家的氛围。 回到贾家。 贾张氏小声问:“大茂和大清过上了?” 第162章 第三轧钢厂 “唉,别提了,大茂也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淮茹忧郁的望着门外,家里日子如今不好不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想着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就很好了。 谁知道过着过着家没了。 还是被个老头给占了。 这比被个年轻姑娘占了还膈应人。 “淮茹啊,还记得当年你和傻柱刚结婚时,刮大风那天,咱娘俩聊什么了吗?” 贾张氏咬断线头,把手垂到膝盖上,叹口气,思绪飘忽回那年的傍晚。 小当和棒梗好奇的凑过去。 秦淮茹道:“记得,那天咱们说,以后傻柱的房子给棒梗结婚用,到时候聋老太太应该死了,我和他去她屋里住。” “何雨析医术高明,应该会去医院工作,有可能分房,那他的屋就空出来了,再加上雨水以后嫁人,还能空出来个屋子。正好给小当和槐花将来找上门女婿,咱们一大家子高高兴兴过日子。” 闻言,小当和槐花深感遗憾,要是手里有套房子,那找对象就更有底气了。 贾张氏舔舔线头,费劲的把线穿进针眼,才说:“现在看,咱俩眼光都不行,也就猜对了雨水结婚后会空出个耳房。” 槐花道:“那还用猜啊。” 小当道:“要真是按照那样发展就好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相视苦笑,那时候命运真掌握在自己手上,但人真的有命,不该是谁的,就不是谁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高云淡,阳光爽朗。 “爸爸,我们去哪里呀!” 晓京穿着纯白的公主裙,走在何雨析前面三四米,时不时转个圈。十二岁的姑娘看着有点大姑娘的意思,其实心思还是个小孩。 “你不是总想知道爸爸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吗?” “啊,您要带我去您工作的地方?” “对。” 何雨析说着,脑袋微微往左偏指路,这孩子,不认路还走在前面。 没多久父女二人走到第三轧钢厂门口。 何雨析指指半空,“你看。” 两边的门垛上凌空飞渡三条粗铁丝,弧度中间焊接着几个铁圆圈,上面依次是第三轧钢厂几个大字。 时光侵染,锈迹斑斑。 这里终究没有像剧里那样,合并成为红星轧钢厂,更没有到达过万人级体量。 体量一直是千人左右,效益不好不坏,几条生产线运作着,给工人开工资没问题。 “真旧呀。” 晓京眯缝着大眼睛,长长微翘的睫毛随风轻轻颤动。 “嗯。爸刚来工作的时候,铁丝是银色的,那几个字是白底黑字,不是现在这样黄底黄字,呵呵呵。” 何雨析忍不住笑出声,冷不丁发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乍一看几乎分辨不出这几个字。 “那过去好久好久了吧。” 晓京微微靠着爸爸,白皙的小手抓着爸爸短袖衬衫的袖子。 “只要记忆清晰,便不算很久吧。” 何雨析忽然说了句自己也不懂的话,也许当爹的天生喜欢在孩子面前故弄玄虚?自己好像不是那种人?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摸摸晓京的小脑袋,带着她往里走,和传达室的方大爷打了声招呼。 “何大夫,这小姑娘......” 方大爷走出传达室,看看何雨析看看晓京。 何雨析笑道:“像不像?” 方大爷赶忙点头,“一个模子,一个模子!” “大爷,您忙,我去里面溜达溜达。” “爷爷再见。”晓京俏生生说道。 “去玩吧去玩吧!” 方大爷什么也没问就放行了,这可不是因为晓京漂亮又可爱,而是何雨析多年来在厂里积攒的人缘。 能有一个好大夫,是一方水土的造化。 进厂后,迎面而来的是巨大的操场,地上厚厚的黑红色的煤渣在阳光下散发着破败的气息,和晓京脑海中平坦的水泥地完全不同,她姥爷在香江的工厂,操场要么是水泥地,要么是小石子地,可没这样的。 她又感觉到稀奇,蹲下捡起煤渣,看着细小却蜂窝状的煤渣觉得很有意思,还非要捡几个鸽子蛋大小的回去给晓东他们当炮弹...... 也许,天底下的姐姐天生都是喜欢弟弟的? 何雨析没有阻止,脏就脏点,反正洗洗就干净了。 他带着她走进各大车间,每个车间的人见他来了,都会自发的围上来嘘寒问暖,更会由衷欢喜的看着晓京。 在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缺憾,那便是受人尊重的何大夫无后,大家都觉着这么好的人应该有儿女床前尽孝,而且也应该将这份医术发扬光大。如今忽然出现的晓京,像是一抹亮光照进了大家的心里。 晓京眼睛亮晶晶的,并不怯场,而是感觉到莫名的光荣与骄傲。 走出车间,她说在香江去姥爷工厂的时候,工人们看见她也会说说笑笑,但眼神和这些人不一样,这里的人眼睛更亮,笑容更暖。 何雨析惊讶于年幼的女儿能分辨出人情真假,再一想年幼什么年幼,都十二了。 不过十二岁能分辨出这些也不容易啊,比如她那傻子一般的大爷,三十的时候还觉得他秦姐对他一往情深呢。 “爸爸您笑什么呢?” 晓京又跑到何雨析两三米远的前面,倒着走路,时不时转一圈。 “我刚才想到你大爷了,你大爷......你大爷会做东坡肘子,今晚我让他给你做!” 想想还是别把傻柱卖了吧,晓京要是听懂了,傻柱在孩子心里就别做人了。 “哈哈哈哈!” 那都是十好几年前的事啦! 夏风好,吹着人浑身舒畅,何雨析张着大嘴仰天大笑,却忽然想到一个闭着眼睛,浑身上下全是褶皱的胎儿。 蓝天白云在眸子里闪动起来...... “爸爸您怎么啦?迷眼啦?” “没有,没听过一句话叫笑出眼泪吗?” “听过,嘻嘻,我想去看您说的小袁阿姨。” 轧钢厂医务室的故事里,主角一共才三个,小袁自然当仁不让是女一号,然后何雨析和老高都是男一号。 然后没别人了。 何雨析带着晓京,朝着医务室走去。 远远看着,医务室的门窗和瓦片屋檐都比周围要新许多。 那是何雨析辞职之前修缮的,那时候小袁天天开心的把手揣进白大褂的兜里,站在他旁边一起监工。 他还想起离职那天小袁哭着送他的场景。 他忠于内心选择,但也有常人本能,那感觉太扎心。 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误了人家,还让人家痛苦。 以至于离职许久也没好意思回来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不好意思。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 第163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医务室还是许多年前的摆设,檀木药柜摆在左边,炉子靠近右边,还是保留着三张写字台。但真正的大夫只剩下小袁自己了。 如今小袁是医务室科长,脸蛋还是微圆,下巴却不失精致,身材也保持的极好。 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见何雨析还是小姑娘一样笑着,一口一个何大哥。 只是何雨析眼神何其敏锐,小袁转脸的几个瞬间,再回头时,何雨析能分辨出其中残留的复杂情愫。 他没忍住,轻声道:“小袁,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这句话,像是一剂良药,让小袁心里舒服了许多。 她心甘情愿等候这些年,但不愿相信何雨析早知有孩子,却不和她明说。 “谁问你这个了!” 小袁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让晓京坐到她腿上,聊起何雨析刚来轧钢厂上班时,跟一个叫老高的爷爷下棋,把高爷爷杀的溃不成军。 何雨析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自己总是被老高吃剩一个老将。这就决定有空带晓京去看看老高。 见两人投缘,何雨析便让晓京在这和小袁玩,别乱跑。 他回院里和一大妈打了个招呼,说晌午记得把晓京领回来吃饭,自己则是带着傻柱和小芳坐车去前门大街。 虽说不做火锅不是他的错,但当初傻柱是听他的才辞职,必须给人安顿好了。 下车后,他指指马路对面“雪茹丝绸店”的牌子。 “老大,就那个。” “嗯,牌子掉色了。” “这都多少年了。” 何雨析和两人一起绕过围栏,左右看看车,过马路。 如今不是十几年前,小汽车稍微多了些,每年交通事故也多了些...... 店里,陈雪茹身着紫红色优雅旗袍,四十大几的人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身条比大部分姑娘更优美,还扎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中间插着一根翡翠钗子,衬着气质十分出挑。 只是动作略显粗鲁,正甩着胳膊飞走巴掌大的木板卡。 如今很多店里的半空都纵横交错着铁丝,有什么需要记录的东西这边记好了,甩给另外一头。 陈雪茹一回头,眼神里闪过强烈的惊艳! 自从成年以来,她陈雪茹想吃到的男人就没有吃不到的,除了眼前这位样貌几乎一点没变的男人。 “来了呀。” 她语气很亲热,却没怎么勾搭,三十出头的时候都没勾搭上人家,如今四十大几了,才不费那个劲。 “嗯。现在有空吗?” 在这给亲朋做了很多年过年的新衣,何雨析里面贴身的也基本在这做的,两人已经很熟络了。 “有,三位请。”陈雪茹带着他们走进装修古典华贵的办公室。 这让傻柱和小芳有些不安,红木的地板与家具,再加真皮沙发的组合,让两人感觉很割裂,生活环境和这里相差太大了。 何雨析倒是适应,近些年实在无聊时也会来这里,让陈雪茹给他泡茶,两人抽着烟喝着茶,一下午就过去了。 “雪茹,店我不租了,我盘下来,包括你所有的货和原班人马。但你要迟三个月再去国外陪儿子,先教会我哥嫂经营。” “小析啊,我觉着我在这就行,你哥还是干点别的吧。”小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雪茹扑哧一声笑了,“你是小芳吧,他经常在我这提你,说你是个好嫂子。不瞒你说,我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然后喊你嫂子,礼数我知道,哪有惦记完弟弟再惦记哥哥的?” 她太直接了,让小芳非常不好意思,赶紧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狠狠扭了傻柱胳膊一下。 傻柱确实猛男,但胳膊也是肉长的,疼的直呲牙。 还有点怀疑人生,他老老实实在这坐着,啥也没说,啥也没干,为什么最后还要被狠掐一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行吧小芳姐,那我就给老大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何雨析不愿解释什么,谁让陈雪茹打扮的像个狐狸精似的,换哪个女的都得犯嘀咕。 其实他还真想错了,包括陈雪茹都想错了,小芳倒不是怕陈雪茹勾搭傻柱,而是怕傻柱没接触过这类型的,时间长了起歪心思。 陈雪茹痛快答应了,也没问陆川要工资,说免费在这边待半年再出国。 心说啊,最后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尝到何雨析是什么味道。 傻柱和小芳感谢陈雪茹。 何雨析没说什么,他知道,这个店承载了陈家四代人心血,一朝别离,估计她是舍不得的。 谁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了。 头些年禁止房屋私人租售,早前那些干中介的人都找不到了,几人去街道办理了转让手续和房屋租赁手续,货品花了何雨析一万五,租房倒是很便宜,那么大的临街铺子,一年只要两千五。 这一万七千五在傻柱两口子看来和天文数字差不多。 两人这才知道之前小看了何雨析,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和娄晓娥要钱呢,现在看,肯定是娄晓娥临走前主动给的。 想着想着,两人自己脑子都乱了。 但有一点他们十分清楚,那就是利益分配上不能听何雨析的。 何雨析的意思是他出钱进货、员工开支和租金。 哥嫂负责经营,赚钱了两家平分。 丝绸行业虽然利润极高,但这么算下来,何雨析基本等于白玩,钱都被傻柱两口子赚走了。 最后陈雪茹在中间权衡,说亲兄弟明算账才能长久,以后两家共同负责开支,刨去开支的纯利三七分成,何雨析拿三成,哥嫂拿七成。 傻柱夫妇还是觉得占便宜了,但陈雪茹认真的说,不忘初心就行了,这个分配能维持下去就不容易了。 她见过一些亲兄弟为了利益而反目的事,希望何氏兄弟不要那样。 就这么的,小芳当天就开始了学徒生涯。 哥俩回到家时正好中午,一大妈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一大爷拍了盘黄瓜,凉拌了一盘西红柿,正准备和晓京吃饭。 “爸爸~” 晓京乳燕归巢般朝着何雨析扑去。 何雨析蹲下,亲昵的抱抱女儿。 傻柱在旁边乐呵呵的,“对了老二,晓娥什么时候回来?” 第164章 娄晓娥终于回来了 “快了吧,上回说个把礼拜,估计还有三四天?” 何雨析心里早就着急了,憋了那么多年,本来都有点憋习惯了。 谁知她冷不丁回来,马上把他舒服坏了。 结果刚舒服上,人又走了,这难受,别提了。 傻柱坐下,递给他一双筷子,“老太太在那边怎么样?” “据说特别开心。” “那就好,我还担心她水土不服呢。” 傻柱放下心,大口吃饭。 “老大,你先别着急生计,晓娥回来后我有点事要和她商量,商量之后我再找你说点事。” “不用找我商量,直接告诉我干什么就行!” 傻柱不爱操心,帮着打架行,帮着出主意怕给人添乱。 何雨析笑笑。 晓京说:“大爷,爸爸说你做东坡肘子可好吃了,晚上给我做是吗?” 这事何雨析还忘了跟傻柱提。 但傻柱心领神会,“是啊,等会吃完饭你睡一觉,醒了跟我去市场买肘子。” “嗯嗯。” 晓京连忙答应。 这边其乐融融,后院可就坏了菜。 许大茂家。 饭桌上摆着几个菜码、炸酱和面条。 秦淮茹、许大茂和何大清默不作声的吃着。 “太难吃了!” 何大清把碗往桌上一顿,“这是会做饭的人做的吗?喂猪猪都不吃。” 秦淮茹哀叹一声,以前的何大清都活在别人嘴里,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许大茂说:“何叔,以后你住在我家,你也没事干,要不你做饭?” 想想好像也不错,何大清厨艺可不错,要是天天能享受到馆子里的味道,那这亏吃的好像也能稍微不那么闹心。 谁知,何大清冷笑一声,“我要是爱动弹,在保定我能睡在水泥管子里?” 许大茂的心一下就凉了,是啊,这老家伙要是那么勤快,何至于混的那么惨? “何叔,那你就别抱怨什么面难吃,总比你要饭要着的强吧!” “大茂,你说的有道理啊。” 何大清拿起碗,乐呵呵的吃了起来,还吧唧嘴。 许大茂本想恶心何大清的,谁知道反过来把人开导了?那谁来开导他?这下反倒给自己恶心着了。 “我是不是跟老何家人犯冲?” 许大茂把碗一扔,站起来就往外走。 秦淮茹跟着出去,“大茂,他不当人啊,天天看着他烦死了。” “我比你还烦!” 许大茂看着前面的房檐,“你说怎么能给他弄走呢?” 秦淮茹说:“先稳定一段时间吧,看看老何家三个孩子是不是真铁了心跟他断绝关系。免得咱们这面对付他,结果那三个人跑来报仇。” “也对,那就先观察个把月吧。” 许大茂想法差不多,现在先养着,等确定他们不管他了,那就不用客气了。 时间平静的过去了三天。 这天一大早,何雨析去李怀德那把车借来,拉着晓京、傻柱和易中海老两口去机场。后面还跟着一辆吉普车,杨厂长的司机开着。 首都机场,如今远没有后世那么先进,也没有人来人往。 最让何雨析不习惯的是没有那张花花绿绿的航班进出站提示屏,是延误了还是提前进站全靠广播站广播,那边好像多少分钟和塔台联系一次。 至于说地勤,那是啥也不知道。 何雨析等的无聊,就和傻柱一起去门口抽烟。 “小芳姐在那学的怎么样?” “你嫂子那个人你不知道?好面子又报喜不报忧,当然说学得好了。” “嗯,要是你能回轧钢厂,你最希望干什么?” “那肯定接着干食堂主任啊!” 傻柱其实最爱过那种日子,他不爱呆在办公室里,就爱呆在后厨里和徒弟、工人们插科打诨。 有招待餐的时候就做做,没有就自由活动,又受人尊重,多好。 何雨析说:“除了这个,咱们也说到做到,不靠厨艺吃饭。” 傻柱又琢磨起来,忽然说:“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在咱厂干了,但头些年不行,这几年不知道行不行。” “说说。” “我想养猪!” “养猪?” “对,养猪,还养牛羊,养鱼种菜!养好了不用找销路,直接卖给食堂,多好!” 傻柱向往啊,天天戴个破草帽子,扛着锄头干活,那日子多充实? 这可坏了! 傻柱一句话给何雨析心思也说活了,他可是在世外桃源里经常这么干,知道那日子多悠闲自在,要是现实里也能过过这种日子好像也很美好。 “是挺好,你弄个牧场,我平时不忙了就去溜达溜达!” 何雨析有点向往,不过很快摇摇头,“京城搞牧场不现实,以后这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可转念一想,现在也没寸土寸金啊。 东直门外大片空地呢,尤其是轧钢厂后面,有上千亩荒地。 傻柱说:“老二,你心大,想的大。我意思是养个十几头猪,两三头牛羊,种个个把亩地就行。你想的都是养猪场了。” 何雨析咬咬烟屁股,“老大,你这想法有点意思,你等我找杨厂长先聊聊。” 话音未落。 一大妈喊道:“你俩抽几根了?人回来了,赶紧过来!” 两人扔了烟头赶紧往里走。 迎面是三个人,娄晓娥、娄母和聋老太太。 娄晓娥穿着一身洋气的半袖衫、牛仔裤。娄母差不多。 聋老太太则穿着花花绿绿的宽松半袖和宽松七分裤,还戴着个墨镜,头上还扣着一顶帽子,不伦不类的。 “姥姥!” 晓京快步扑过去。 “好孩子,快来姥姥抱抱!” 娄母当时就流泪了,小心肝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过她,可把她想坏了,担心坏了。 “晓娥,妈,老太太。” 何雨析走过去,热情的打招呼。 娄母擦擦眼泪,又使劲揉揉眼睛,和蔼道:“你就是小析?” “妈,他不都喊您妈了吗?”娄晓娥有点脸红。 “我知道,可,可,可他今年哪有点三十七八岁的样?这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啊!” 娄母算是服了,虽说有心理准备,但真看见了,竟然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第165章 两百万 “妈,我们老何家人都不显老,你看我哥,二十来岁时也长这样,现在还这样。” 何雨析指指傻柱,还真没说假话,傻柱二十岁时长得像四十岁,现在四十多了反而比同龄人年轻了。 “呵呵呵呵。” 傻柱憨笑,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在骂我? 娄母一看,不由自主的说:“你俩是哥俩?看着像爷俩儿似的!” “是是,呵呵呵呵。” 傻柱又憨笑,这回肯定是占便宜了,有点得意的看向弟弟。 何雨析眼神像口酒,火辣辣的看着娄晓娥。 聋老太太摆摆手,“边上腻歪去。” 真是人老了什么都懂啊,闻言,何雨析拉着娄晓娥走到一边。 如今风气没有多年前那么封建封闭,但依然没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除非革命战友。 “来吧战友!” 何雨析笑着狠狠抱住娄晓娥,又快速松开。 “呃!” 娄晓娥肺里空气在瞬间被排空,又充满,掩嘴咳嗽了声,红着脸偷瞄另一头。 只见聋老太太正好挡在晓京身边,估计老太太知道两人要不着调一下。 “想我没想我没?” 娄晓娥满怀期待的问道。 “嗯。” “你说你想我了!” 娄晓娥捅咕他一下,想从他嘴里听见一句情话可真是难死了。 “你都知道还让我说什么?我说不想你你信?” “嘴真硬!说这么一串也不肯说两个字!烦人!” 娄晓娥笑着用脑袋撞了他胸口一下,脸上全是欢喜。 “在香江,我晚上总睡不好,总会突然惊醒,害怕我从来没有回来过,虽然每次都能很快反应过来,但那种心有余悸的滋味会持续很久。我真的特别想睡在你身边。” 娄晓娥笑眼里忽然涌动出泪珠和哀愁,多年分隔造成的心理伤害,总是时不时跳出来吓唬她一下。 何雨析温柔道:“我也特别想睡你......想,想睡在你旁.....” “你别说了!” 娄晓娥用拳头打了他一下,跑去抱女儿了。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唉,不会撒谎的人啊。” 何雨析挠着头,跟着往人堆那走。 “老太太,您穿着这是......真好看!” 何雨析一脸无语的看着聋老太太,没办法还强捧了一句,谁让人岁数大呢。 “你懂什么?有个成语叫花团锦簇,你奶奶我就是那朵老掉牙的花,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 娄母道:“小析,你可别小看老太太,老太太是真正穿过锦衣的人,只可惜香江那边买不到类似的。” 娄晓娥也说:“没办法,很多老手艺都失传了。” “好啦,不说那些!我那三个小黑胖子呢?” 聋老太太的晚年生活很开心,她喜欢热闹,三个小黑胖子只要凑在一起就是热闹。 易中海笑道:“老太太,三个孩子上学,不过快放暑假了,到时候天天有的你操心!” 一大妈说:“三个孩子也想你,经常念叨着太奶哪去了。” “没白疼,没白心疼!”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聋老太太闻言特别欣慰。 大家推着行李箱出机场,这次她们回来可真没少带,三个人带了六个行李箱,其中有两大行李箱是给晓京带的零食..... 车上,晓京说要把零食分给弟弟们吃,娄母很欣慰,就怕晚辈之间处不好,当听说晓京有三个弟弟后,她非常高兴,要是处的好,将来等长辈们都走了,也有人挺她的腰杆。 老人,总是会想的长远一些。 只是她想不到,她和老伴的寿元,会如聋老太太一般,被何雨析大幅度延长。 那都是后话。 众人回到四合院的中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院里退休的老邻居们都惊动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许大茂坐在老贾家往外看,看着外面看起来只有三十刚出头、身段窈窕的娄晓娥,再看看旁边的秦淮茹。 本来秦淮茹就算岁数大了,也比院里其他女的有味道,哪怕是小当和槐花也没秦淮茹有女人味,这是天生的。 所以他有时候还挺骄傲,现在娄晓娥回来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再加上那本来是他前妻,许大茂一口气上不来,摇摇晃晃往后仰。 秦淮茹心知肚明,赶紧给他顺后背...... 外面。 娄母是个场面人,也见过院里这些人,大家坐在长桌边聊着过往人生,竟然也其乐融融。 只是如今的其乐融融,都是岁月艰辛经过时光沉淀提炼出来的。 当年的那些苦难,那些迫不得已,在当时是一座座能把人压死的大山。 再回首,往事如风。 何雨析带着娄晓娥走到雨水的耳房。 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切换新。 没有碗橱灶台的话,十几个平方还比较宽敞。 “晓娥,我打算给妈买套房子,已经有了几个目标,就等妈去选一下,喜欢哪个我就买下来。之前先暂住在这吧。” “行。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娄晓娥说:“我爸对这边形势虽然有所了解,但家里资产大部分还在香江那边,怕带回来被清算,这个你能理解吗?” 何雨析有些奇怪,“你家的家产怎么处理是你们内部的事,我有什么能不能理解的?我并不关心。” “小析!” 娄母走进屋,把门给关上,又把窗户给关上。 她解释道:“你别说气话,晓娥主要是怕你多心。” 何雨析笑着说:“妈,我没有说气话,我说不关心不是不关心你们。家有老人,晚辈不谈财产,这也算老礼,我是尊重你们的选择。” 娄母松口气,笑着说:“真会说话,怪不得晓娥说当年和你聊了几次后,就答应了你的追求。” “嗯。” 何雨析嘴角微扯,但笑意终究有点藏不住。 娄晓娥则是红着脸笑。 娄母见过世面啊,而且知女莫若母,她冷不丁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年女儿在吹牛,说是人家何雨析追求的她,现在看肯定是反过来的! “哎呀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提那干什么?真是的!” 娄晓娥摸摸自己的脸蛋,还怪烫的。 “何雨析,我爸给我带了两百万回来,等下我会存入银行,然后咱们马上飞回香江。” “这么急?” 何雨析有点急了,因为他这边还有不少事。 第166章 许大茂认爹 “是很急!” 娄晓娥说,通过特殊关系才带回来巨额现金,就在那个黄色行李箱中。 何雨析看了眼门边的箱子,“是为了试探下官面的反应?” 他倒是知道国内现在有苗头要招商引资,尤其对海外华侨的投资非常重视,但在没有明文出台之前,他不想说出来,一旦不准怎么办。 “对,试探下,如果这笔钱被充公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就不回来了,你如果牵挂谁,咱们想办法统统接过去好了。” 何雨析心说那特么可多了去了,就怕你心里承受不住。 只是在这问心的瞬间,何雨析忽然看清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不好说,不好说...... “行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爸身体怎么样。” 计划不如变化快,反正本来就想好要过去一趟,现在无非是提前了。 而且他知道,这笔钱极大概率不会出事。 “不过,妈,晓娥,咱们有必要这么着急走吗?钱可以先放在这。” “小析,你听妈的,这笔钱不能留着过夜,国安掌握着入境信息,我和晓娥回来的事上面肯定知道了,我家是大资本家,如果他们带人来查,查到这笔钱就不好说了。所以尽快主动存入银行才是正确态度!这样即便是上面想动我们,也不会直接下死手,我们也有转圜余地!” 娄母一口气说完,希望女婿能理解。 何雨析点点头,在真正的资本家面前,他活了两辈子,也不如人家想得周到。 再者,因为熟知一些历史进程,所以反而失去了为同时代人设身处地着想的意识。人家这么想很稳妥,不愧是大资本家啊。 娄半城可不是娄父的名字,是外号。 半城。 家资恐怖,可见一斑。 一大家子人商量了一下,最难接受马上离开的反而是晓京。 她喜欢京城松弛而又热闹的氛围,尤其是三个弟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 那个四岁的小黑胖子最可爱,天天姐姐姐姐喊得她耳朵痒痒,心里甜甜。 可她又很想念姥爷。 便一直扁着嘴不说话。 何雨析看看傻柱。 傻柱挠挠头,“那,那,那行吧,领走吧。” 就这么的,晓夏在幼儿园睡着觉呢,就被亲爹提溜起来。 上车之前,傻柱舍不得道:“晓夏啊,别想爸妈啊,别闹人哈。” “爸你放心吧,我不想你们,二叔不是在旁边吗?” 轰! 车边一群人都笑了,原本那点离愁一下全没了。 “混账小子,你倒想得开,你妈回来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傻柱被气得七窍生烟,什么儿子这是?又笑得直摸儿子脸蛋。 其实在晓夏眼里,去香江和去菜市场没啥区别,如果非说有区别,可能就是这个菜市场比较远而已。 此时何雨析几年来的付出就得到效果了。 小析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后院,何大清急急忙忙往前院赶,结果只看见排气管子冲他冒黑烟。 气得他大骂儿子不孝,儿媳妇也不孝,亲家也没礼貌。 “你在这说顺口溜呢?自己心里没点数?” 刘海中一脸鄙视和厌弃,跟他住一个后院都丢人。 三大妈也说:“大清,小析能找着这么有钱的人家是上辈子积德,你可别祸害人家,给人家闹离婚了你就是罪人了!” 阎埠贵气得直咬牙,使劲瞪三大妈。 何大清眼睛一眯,“有钱?哦,那我找亲家多要点,完后我出去买个房子住,再找人伺候我,那多舒......咳!” 美梦太美,从嘴里跑出来了,等想起来已经快说完了。 他也没多不好意思,在众人嫌恶的眼神中背起手,昂着头,哼着小曲儿朝着后院走去。 “杨瑞华!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不是害了小析吗?”三大爷阎埠贵气得跺脚。 三大妈使劲纠结着双手,苦着脸说哪能啊,我也是好心。 许大茂笑着说:“三大爷,三大妈,包括各位,你们谁也不用操心,就何雨析那城府,能让何大清算计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再一个,何雨析和娄晓娥那是什么感情?双方苦等十几年,情比天高比海深,那是何大清能挑拨......我操他大爷的,还情比天高比海深!” 许大茂脸色骤然一苦,红着眼圈往后院走,还念叨呢,赶紧他妈给搅和黄了得了,那本来是我媳妇啊! 大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管怎么说,何雨析在人婚内就把娄晓娥睡了,就是他不对。 后院。 何大清坐在家里翘着二郎腿喝茶,盘算着怎么从亲家手里捞钱,心里还怪高兴的,从前这片最有钱人家的女儿竟然是老何家儿媳妇,这真是天大的机缘,不好好捞点钱,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许大茂进门,看见何大清得意的样子就来气。 何大清清了清嗓子,道:“大茂啊,好好伺候我几天,叔马上就有钱了,到时候随便给你扔点,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你还有脸提钱?火车票你还没给我呢!” “那三个白眼狼不给,我拿什么给你?” “那,那。” 许大茂语塞,这倒是真的,不过就他那死样,正常孩子谁给? 何大清说:“你别看何雨析人模狗样,别管他有没有城府,不管怎么说,他能给我杀了?” “这倒不能。”许大茂不得不承认。 “只要我不死,我就坚持跟老娄家要钱,那老娄家有的是钱,当打发叫花子也会给我一笔钱,人家有钱人撒撒手,就够咱爷们儿活一辈子了。”何大清说完,拍拍许大茂肩膀。 许大茂甩开他的手,低着头琢磨。 他对娄晓娥父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首先人并不小气,其次确实有大人物做派,不喜欢在一些小事上浪费功夫。何大清要是真死缠烂打,说不定真能要到钱。 而且何大清有句话说的很对,那种人撒撒手,确实够普通人舒舒服服活着了。 许大茂态度一下变得特别好,讨好道:“大清叔,我认你当个干爹吧!” 第167章 不用走了 何大清点点头,“大茂啊,其实你领着我上火车时,叔心里就拿你当儿子了。” “是,是。”许大茂点头附和,“爹,我去准备点硬菜,今晚咱爷俩儿好好喝会儿。” “行吧,去吧。” 何大清说完,站起来走进里屋。 许大茂跑到贾家,进门就招呼,“淮茹,我认大茂叔当干爹了!” “吧嗒!” 贾张氏手里的鞋底子掉到地上,捡起来说:“你俩谁认谁当干爹?” 小当说:“他认何大清!” 槐花笑了,“本来不是还想撵人走吗?” 秦淮茹拉着许大茂出门,走到院外面,低声骂道:“大茂你有毛病?你还嫌事儿不勾搭?你认他当干爹干什么?” 许大茂小声说:“我认个屁,我就是哄他,他要从老娄家那弄点好处,到时候能分点给我!” “大茂,咱家不缺吃穿,别惦记那不义之财了行吗?”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你别管我,你就装着恭敬点就行了,也不用装几天,反正他有钱以后就走了。” 用几天的恭敬换笔钱,许大茂觉得值,就当有偿献爱心了。 秦淮茹还是觉着不靠谱,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回到家后,不安的坐在贾张氏旁边,把许大茂的说法说了一遍。 “扯淡!” 贾张氏低头缝鞋底子,“大茂这人就是不踏实,净想些没用的。” 小当却说:“我觉着大茂叔靠谱,那娄家可是特别特别有钱!” “妈!”槐花撒娇说:“大茂叔搞到钱了,你可得帮我多要些过来当嫁妆!我还要在外面买房子!” 秦淮茹低着头没说话,琢磨了片刻说:“妈,等何雨析和娄晓娥他们到香江了,我给他们去个电话,告诉他们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贾张氏说:“那多贵?” “总比以后真出事了给咱牵连进去强吧!” “也是,说一声吧。” 贾张氏不爱想那么复杂的事,现在也七十来岁了,就想着安安稳稳度过晚年。 “对了淮茹,你得加上一句。” “那一句?” “你跟他们说,将来就算老娄家给何大清钱了,就算何大清又给许大茂钱了,这钱跟咱没关系,别连累咱们!” “奶奶,您说什么呢?我还指望着要嫁妆呢!” 槐花很不高兴的说道,她将来可不想过苦日子,就算婆家没钱,她也要靠嫁妆过好日子。 小当也不同意,在那嚷嚷着奶奶胆小。 秦淮茹说:“妈,我毕竟跟许大茂是两口子,许大茂收钱了就等于我收了,咱摘不干净。” “也是,妈老糊涂了,你看着办去吧。” 贾张氏叹口气,还不知道能活几年,能不能消停点? 而另一边。 到了机场以后,人说何雨析有护照不行,想出国得去街道开介绍信。 这倒是出乎了大家的预料,娄晓娥上次回来后,就想到了以后何雨析会去香江看看,所以就带他顺利办了护照。谁承想还得介绍信。 就在这时,人行的一个干部带着几个穿制服和便衣的人快速朝着这边赶来。 一行人大概十几个,神色颇为紧张。 傻柱面沉似水,跟何雨析一起站在娄家母女前面,易中海也站了过去。 何雨析忽然皱皱眉,其中有个人是区建设部长,他参加老三一个饭局的时候见过这人。 “庄部长,你好。” 何雨析上前,客气的伸出手。 庄部长双手握手,热情道:“你三哥马上就到,稍安勿躁,我来是怀着热切的心情想和你的妻子和岳母谈谈。” 眼见着人家不是来扣人,何雨析点点头,闪身让出一条路。 这时老三来了,虽然在地方上从政,但他还是一身军旅气质,穿着件白衬衫,裤子却是部队的夏季单片军裤,脚上踩着军靴。 风风火火走过来,几个人热情的喊宋区长,老三和气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揽着何雨析的肩膀往旁边走。 “三哥,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 “我来留人啊。” 老三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出境是为了自保,她们出就出吧,你跟着跑什么?你们又没领证。” 说到这,老三脸上笑容僵了下,看向娄晓娥叹口气。 何雨析说:“准备抓他们?” 老三一怔,低声骂道:“真抓人我就批条给她们开绿灯了,你的人我能抓吗?” “我看你刚才眼神有点怪。” 何雨析说完有点反应过来了,清柔和清美都没结婚,明眼人都知道她俩为什么单身至今。估计老三看娄晓娥回来了,心里有点感叹。 “反应过来了?” “嗯。” “反应过来就不聊了。咱说正事。” 老三道:“两百万是巨额存款,当时就报到区里了,我看存款人是你等着的那位,估计按照她们心思会想着避风头,就直接让人来机场等着。” “老五,郑策变了,目前其他地方形势不明朗,但几个主要城市非常欢迎华侨回国投资,他们没有任何危险。” “嗯,行,我知道了,我让她们不走。” “去说说吧,估计老庄的话她们将信将疑。” 确实如此,庄部长在那吐沫星子乱飞,但娄晓娥和娄母明显心不在焉,一直在看他这边。 他点点头,和老三一起走过去。 先是介绍下身份,娄家母女对老三的身份十分震惊。 更震惊的是老三对何雨析的态度,不像是对待朋友,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兄弟。 老三让庄部长以及其他人先行离开,既然确定了娄家人和何雨析的关系,接下来有些话就可以在家宴上谈了。 又让赶来的机场工作人员腾出一间休息室。 大家进去后。 老三这才彻底卸下区长的架子,恭恭敬敬给娄母鞠了一躬,“大妈,您好,我是小析在部队里的兄弟!” 娄母慌忙上前搀扶,这可是真正的大官! 有钱的,永远怕有权的。 娄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又有点语塞,“你在部队里也,也是兽医?” “哈哈哈哈。” 老三大笑,推了何雨析一把,“现在不用保密了,你还没跟家里人说清楚?” 第168章 豪门?有时不值一提 何雨析笑道:“现在让提了吗?我没注意这方面消息。” 娄母和娄晓娥同时看向何雨析,娄晓娥一直感觉何雨析不像个兽医,只是问他他就说自己专业骟猪的,弄得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接着问。 这次回来后又没来得及问。 至于说娄母,之前并没有见过他,这次见面,直觉上觉得他远没有女儿说的那么简单。 老三没想到何雨析没提过,便笑道:“大妈,您就当我是个兽医吧。” “不敢!不敢!” 开玩笑呢,拿区长当兽医?找死啊! 娄母有点尴尬的笑,其实能感觉出来人家对她的尊敬完全来自何雨析,根本就不因为那两百万。 老三又看向娄晓娥,点点头,“弟妹,你好。” “宋区长......” “叫三哥吧。”老三打断道:“跟老五一样称呼就行。” 娄晓娥叫不出来,心脏现在还在狂跳,想不到何雨析认识这种级别的人物。 “三哥。” 娄晓娥喊完,局促的看向何雨析。 官威更像是个主动技能,身居高位的人不必刻意去散发什么威严,而是身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何雨析和老三有过命交情,回来后又像亲儿子一样善待他的家人,大风时又涉险救过他两次,关系是典型的生死之交,自然感受不出什么官威。 娄家人不一样,资本家以前在国内专业挨打,有点像老鼠看见猫,躲都来不及,冷不丁太亲近了,就像老鼠跑到猫的嘴边,生怕猫冷不丁张嘴..... 老三憨笑,露出军旅之人憨厚的一面,试图让娄家人安心些。 “弟妹,你以后多和你嫂子走动走动,有些话现在不适合说,你具体回去问问老五就知道了。” “好,三哥。” 娄晓娥有点懵,不知道回去问什么。 老三又看向晓京,心里倏然感叹,自己家那两个傻子还等着呢,结果人家都有孩子了,也不知道俩妹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脑壳疼。 “三叔。” 晓京倒是不怕生,见老三看来,俏生生的唤道。 “好孩子。”老三摸摸她的头,“你叫什么?” “我叫何晓京。” “好好好。” 老三摸兜,结果没有带钱的习惯,还是出门问秘书要了十块钱,回来后塞到晓京手里。 门外的秘书简直傻了,好家伙,领导不收点就算了,竟然还往外掏?里面那家到底什么人?不就是战友吗? 门里,老三把钱塞到晓京手里,“孩子,三叔让你三婶这几天带你和你妈四处玩玩!” “谢谢三叔。” 晓京能感受到三叔和父亲之间关系好,也习惯了初次见面收钱,收起钱甜兮兮的笑。 老三又摸摸晓京脑袋,这才示意大家都坐下。 他的话很简短。 目前只有京城和几个主要城市对华侨完全持开放态度,其他地方暂时不要考虑。 娄家回来,无论投不投资,他们都很安全。 这种级别的人物发话,娄家母女彻底放下心,直言信他。 老三公务缠身,这就不多留了,但让何雨析准备一下,既然他家人回来了,那自己和老大就一定要过来一起吃个家宴。 家宴这两个字,让娄家母女对两人关系重新定义,之前只是觉得像关系很好的战友,现在看来,人家关系恐怕好到自己没法理解的深度。 一家人上了吉普车,傻柱和一大爷他们还是坐另一辆车。 刚上车,娄晓娥便问:“何雨析,你在部队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娄母对女婿失去了些亲近之情,反倒是多了些拘谨,“小析,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们能理解。” 娄晓娥回头,只见母亲脸色发白,顿时又气又笑道:“妈,他是老娄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您怕他干什么?” 何雨析看前面路面无人,便回头扫了一眼,顿时不好意思了。 “妈,没什么神秘的,我以前在部队里是侦查连尖刀班的。以前敌特渗透的厉害,我这种身份很容易被盯上,所以上级要求我们非必要不要透露身份,整个轧钢厂也只有杨厂长知道我的身份。” 主驾后座上,晓京赶紧问:“爸爸,你是不是很厉害?” “不算厉害,爸是因伤转业的,说起来你几个叔叔大爷才厉害,还是他们把爸爸救下来的。” 何雨析语调平和,嘴角咧着柔软的笑意,前方空旷,但脑海中却又想起高寒的雪山,和白雪上滚烫的鲜血。 时隔多年,再回忆宛如昨日,甚至连心脏都开始狂跳起来。 峥嵘岁月是男人抵死拼出来的宝贵经历,有时回忆,依然热血沸腾。 “哦......” 娄晓娥恍然大悟,“我说呢,当初你怎么总是给战友家送东西,当时大家都很不理解,你战友都在,你怎么像儿子似的什么都管。” “是吗?”娄母听的入迷,问了嘴。 娄晓娥回头,“六几年的时候多穷啊,他闲着没事就往战友家跑,完全就是人家儿子的样子。” 娄母点头,“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但能像小析这样报答的真不多,唉。” 身为东城顶级豪门,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深知何雨析这样的人有多珍贵,也怪不得老三对他像对待亲弟弟。 晓京忽然问:“爸爸,老大是干什么的?” “去!” 何雨析笑骂一声:“没礼貌,你应该叫大爷,我们算的是兄弟辈分......不对啊,这样的话你应该喊你三叔叫三大爷,下回别忘了啊!” “喔!” 晓京乖巧,爸爸让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呗。 娄晓娥也说:“这种关系,确实要按本家论了。对了,大哥是干什么的?” “老大?” 何雨析算了算日子,“一个半月以前,领着京城军区的部队去山区和奉天军区的人演习去了。这件事别往外传。” 其实说完何雨析就后悔了,这真不是该让她们知道的事,但没办法,他太喜欢家的氛围了,一轻松就随口说了。 娄母默默低下头,本来心里还是稍微有点高位心态的,毕竟何雨析看起来只是个长得很年轻,稍微有点积蓄的大夫而已,和豪门相比有些不值一提。 现在人家随便两个能论亲兄弟的兄弟,一个是区长,一个是部队里大官。 相比之下,豪门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什么也算不上。 第169章 晓京的天文数字零花钱 娄母望着窗外,心情陡然放松下来,有女婿保驾护航,回来真不用走了,不对,老伴和儿子还在香江呢。 娄晓娥小声说:“何雨析,你倒是够低调的,以前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何雨析不知道怎么回答,人牛不牛逼应该不是说出来的吧。 “妈,咱们先别回家了,我带您去看几套房子,您挑个满意的。” 娄母却之不恭,以前的房子早充公了,现在还真没地方住。 晓京撒娇说:“爸爸,我要奶奶离我们近一些!” 又冲奶奶撒娇,“我可喜欢奶奶了。” 娄母浑身发麻,揽过外孙女亲了好几口,太喜欢她了。 何雨析没听孩子的,选的房子距离四合院都不远,这时候要考虑的是老人住的舒服。 半路,他停车,让后车把一大爷他们送回家,他则是带着一家四口去看房子。 经过几个小时的看房,只能说他找的房子地段都够好,但娄母直言想住的清净点,最重要的是离女儿和外孙女近一点。 他开车回到帽儿胡同,在胡同口恰巧碰到许大茂,摁了声喇叭,许大茂回头。 这一回头可就尴尬了,前妻和前丈母娘都在车上。 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车都没下,毕竟当年许家是靠着威胁才娶到了娄晓娥,娄母现在心里还记恨。 何雨析下车,见他手里拎着鸡鸭鱼肉,问他这是干什么。 许大茂说:“这不,这不好好照顾照顾我爹吗?” “哦,你爸回来了。” “不是,我认大清叔当爹了。” 许大茂怪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完有点紧张的看着何雨析,可别一脚飞过来。 谁知何雨析只是淡淡的哦了声,便说:“八十七号院后院房子,跟你的房子差不多,你俩换一下?需要补什么差价的话我补。” “八十七号院......是不是保卫科小宋家?” “对,就他家。” “你怎么想到让我换房子了?” “我想让你爹离我远点!” “我爹......” 许大茂语塞,那不也是你爹吗?只是这话不敢说出来,但拿捏上了,感觉能从中间捞点好处啊。 何雨析道:“别琢磨了,我会补点给小宋,你还想从我这弄点好处?” 许大茂一阵郁闷,就这么轻易被人看穿了,点点头说换,但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管何大清闹出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 何雨析说好,今天就换。 然后开车到胡同深处,跟小宋商量了下。 小宋在一次抓捕罪犯时腿被打断了,还是何雨析不要钱给治好的,心里一直怀着感恩,闻言二话不说就搬家,反正自己住着没多少东西,说只要许大茂那边够快,自己这边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搬过去。 能跟何雨析当邻居,小宋觉得好像小兄弟接近了大哥,求之不得呢。 何雨析说现在就开始吧,小宋在院里人缘很好,不少人都帮忙往胡同口那边的九十五号院搬。 许大茂在院里没什么人缘,但大家听说是何雨析的意思,便也都帮着般。 至于何雨析和娄家人则是全程没有出现,出去吃晚饭了。 一顿东来顺,蒸腾的火锅热气把娄母熏的泪流满面,低声说着这些年对故乡的思念,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来吃上这一口。 娄晓娥见母亲落泪,也跟着难过,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向往。 晓京哪懂这些,只是一直说着回去要好好馋馋三个弟弟,然后下次自己用攒的压岁钱和零花钱请他们来吃。 “零花钱?你有多少零花钱?”何雨析有点好奇。 晓京抿着小嘴儿,想了想才说:“我好像有十万块多一点,不到十一万块!” “咳!” 何雨析咳嗽了声,嗯,资本家后代的生活,确实是他不好理解的。 也不算不好理解,而是没法理解,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十一万的积蓄,放到京城都可以排到头部有钱人里。 要是按照同龄人算,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人比她更有钱。 也许有,也许没有,何雨析懒得想,只是有点担心。 “晓娥,妈,晓京太小了,有这么多钱是不是不好?” “爸爸,那就都给你吧!” 晓京天真无邪的说道。 娄母沉吟,“嗯......小析,妈说了你千万不要多想......这种情况......” “这费劲,妈,他是您女婿,您顾虑什么呢?” 娄晓娥笑,又看向何雨析,“其实有钱人家孩子基本都是这样教育,给足够的钱让她去自由消费,然后告诉她哪些合理,哪些不合理,来培养她的消费意识。” “是吧,听起来好像还挺合理?” 何雨析觉着碰到盲区了。 娄晓娥点头,“不能让她小时候缺钱,如果小时候缺钱,长大后接触大笔财富后容易迷失心性,那就麻烦了。” 何雨析明白了,来来来,不说了,涮羊肉...... ...... 帽儿胡同,八十七号院。 何大清指挥着一大爷和傻柱他们摆放东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家听,但谁也不跟他说话。 本来,他在傻柱心里还有些爹的滤镜,但如今已经被消耗没了,反倒对一大爷一大妈更好了一些。 众人要走的时候,何大清道:“傻柱,你告诉何雨析,我就算远在天边也是他亲爹!他丈母娘也得亲自来拜会我!” 傻柱只是停顿了下就走了。 走到胡同里,傻柱一脸不高兴。 二大爷刘海中道:“怎么了小子?这就想不开了?” 傻柱嗯了声。 刘海中说:“你不用想不开,我认识小析丈母娘,你一大爷也认识。” 傻柱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笑着说:“三厂以前是人老娄家的,我和你二大爷都在娄半城手底下干过活,我俩技术好,当然认识老板。” 刘海中说:“小析丈母娘姓谭,谭家菜那个谭。” “啊?” 傻柱大为震惊,老何家的核心手艺就是谭家菜,没想到竟然找到根了。 刘海中说:“你们老何家都靠着谭家菜吃饭,按照老礼来算,你们两家通婚了,得你家大人去拜会人家,而不是人家来拜会你们。” 傻柱纳闷道:“我爹不知道?” 第170章 太荤了呀! 傻柱一问,把两个大爷问迷糊了。 刘海中说:“是啊老易,大清不知道吗?知道怎么还说等着人家来拜会他?” 易中海顿了顿脚步,也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 傻柱说真有可能不知道,因为何大清没跑路之前,从没和他提起过娄谭式,如果知道的话,不应该不说。 大家很快说管他呢,那就让他慢慢等着吧。 他们回去后,又开始收拾许大茂家隔壁的空房,这间房是小芳的,大概不到三十个平方,这些年来一直有打扫和通风换气。 正好给娄谭氏暂住,够用了。 天全黑了以后,何雨析才带着家人回来。 娄谭氏去看了看房子,表示非常满意,直感谢小芳。 小芳十分不好意思,说能为何雨析做点什么,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没想到这空房子派上用场了。 大家回到中院,扯出灯线,泡上茶,围坐在长桌周围扯闲篇。 京城的夜晚静谧安详,微风扫过院落,带来阵阵蟋蟀的窸窸窣窣声,更添了些许祥和和生趣。 三个大爷大妈都老了,都退了。 二大爷年轻时脾气不好,养出个白眼狼老大,养出两个不孝的老二和老三。 三大爷倒是坦然,很早就看透了儿女不是好东西,将来不会孝顺他。果然,没一个孝顺的。 反倒是无儿无女的一大爷,因为多年来对傻柱的全心全意付出,充分享受着当老家儿的乐趣。 老人在一起能聊什么?无非就是这些。 何雨析和娄晓娥则聊着别的,总是不经意间深情对望,互相之间的喜欢洋溢在眼底。 晓京在一旁和三个小黑胖子说东来顺可好吃了,羊肉蘸上麻酱吃一口简直太爽啦! 岂料三个小家伙总被何雨析带去过瘾,所以一直不上套,急得晓京使出大招。 快装着很馋的样子,明天姐姐带你们去吃。 好东西哪有吃够的啊,晓东马上吸溜一口口水,嬉皮笑脸说好姐姐带我去吧! 小真好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求姐姐带他去解馋。 四岁的晓夏心说两个哥哥干嘛呢?但既然两个哥哥都表态了,决不能少了自己这块男子汉大豆腐,干脆抱住晓京的手,嚷嚷着可不能把我忘了啊。 大家大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啊! 娄谭氏支持外孙女善待几个弟弟,还是那句话,长辈总有一天会离去,到时候晓京一个女孩,有三个一条心的弟弟,便不会被欺负。 想到这,她回头看向女儿和女婿。 何雨析笑着说:“妈,怎么了?” 娄谭氏说:“天晚了,你和晓娥先休息吧。” “不着急,乘乘凉挺好的。我还想问问小芳姐最近在丝绸店学的怎么样。” 何雨析说完,见大爷大妈们在那笑。 老人当然了解老人,而且大家都觉得何雨析一个孩子太少了。 就连傻柱都看出娄谭氏什么意思了,大大咧咧道:“赶紧休息去吧,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芳笑着说:“我学的可好了,雪茹教的非常耐心,好了,说完了。” 何雨析又不傻,也明白过来了,拉着面红耳赤的娄晓娥回家。 刚进家就把灯给灭了,外面,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散会! 屋里。 何雨析站在娄晓娥身后,手放在她的肩上,顺着胳膊下滑,钻入衣服下摆,轻轻抚摸着她温暖平坦的小腹。 娄晓娥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睛,感觉有火焰从地面上燃烧而起,顺着脚踝、膝盖、大腿,汇集成火热的火山。 忽然耳垂被轻轻亲吻,猛然一激灵,回身抱住了何雨析...... ..... 清晨时分。 娄晓娥缩在床的另一边,刚迷迷糊糊睡着,就感觉手臂被抓住。 “你过线了!不准过来!” 她陡然清醒,拖着哭腔说道,牲口啊,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本来这么多年素的也难受,盼着能和他好好荤一荤,现在就特别怀念自己在香江的卧房,一个人睡多好! 紧接着整个人被拽过去,低吟一声,又开始了。 ...... 七点多钟,两人穿戴整齐,暑假来了,娄晓娥领着孩子们去吃东来顺,何雨析则一大早就在院里长桌上开始泡茶。 傻柱乐呵呵的坐在旁边,“给你买点枸杞去?听说百货里现在有货。” 刘海中端着搪瓷缸子过来,从茶叶罐里挠了点茶叶扔进去,又倒满热水才说:“他当了十好几年和尚,不用着急补。” “哈哈哈哈!” 傻柱大笑。 易中海也出来了,伸个懒腰,“都乐什么呢?” 一大妈笑着说:“老刘跟俩孩子不正经呢。” 刘海中说:“什么不正经,没有比这个更正经的了,晓娥现在岁数还能生,小析就得抓紧时间要孩子!” “老刘说的没错!” 娄谭氏从后院出来,乐呵呵的说道。 住四合院是之前人生没有的体验,现在感觉还挺好的,一群老头老太太扯闲篇怪有意思的。 娄谭氏闻到茶香,顿时大吃一惊。 “这茶叶,你们就这么泡?” 也就何雨析讲究点,弄个茶壶茶海和公道杯,慢慢泡着喝。 几个大爷和傻柱人手一个大搪瓷缸子,喝的那叫一个随意。 傻柱笑着说:“我们没他那么讲究,喝点茶味就行。” 娄谭氏拿起一个干净杯子,从公道杯里倒了些,一喝更震惊了,这种顶级茶叶当口粮茶喝?就连她家也没这么豪气啊! 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哪座茶山上多少树,在什么季节能采出多少尖货都是有数的。 何雨析笑着说:“妈,挺多的,战友们给的,就这么喝还喝不完呢。” 其实这都是世外桃源里茶树产的茶叶,而且还自动加工,红白绿黑茶应有尽有,现在里面还屯着好几吨呢,如果不是有保鲜效果,早就坏了。 不仅大家喝,也给其他八个生死之交很多,他们也当口粮茶喝。 娄谭氏苦笑,想想也合理,人家战友那是一般人吗? “对了小析,宋区长说要来吃饭,你不准备准备?” “宋.....你说老三,不用急,老大还没回来呢。” “可以先请一顿啊,人家那么大的领导,既然开口了,你不当回事?” 娄谭氏有点着急,女婿啊,你可真不拿人家当回事啊。 第171章 纷纷跑路 “行,那就听您的。” 何雨析好说话,不就是吃顿饭吗,老人着急就满足她心愿好了。 “小五!” 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刚猛大汉拎着两大袋东西,大跨步走进中院。 众人纷纷起立,再熟悉,人家也是大官。 娄谭氏一看那人的肩章,心里一虚,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 何雨析晃晃悠悠站起来,“他们都站,我也不好意思坐着。” “哈哈哈哈。” 老大豪迈大笑,“各位老家儿咱都见过多少回了,净瞎客气,都坐都坐。” 大家纷纷坐下。 何雨析道:“妈,这是老大。” 娄谭氏赶紧又起身。 何雨析无语,冲老大说:“这我丈母娘,你弟妹和孩子跑去吃东来顺了。” 老大怔怔的看着娄谭氏,愣了好几秒才上前敬礼,“婶子好,我是小五的战友林安邦。” “好好好。” 娄谭氏赶忙给人倒杯茶。 三人坐下。 老大笑道:“你小子,本来我以为你是找借口应付安全,没想到你真等着人,而且还有孩子了。” 何雨析道:“老大,我确实不知道晓娥走的时候怀孕了。” 老大点头,无需信不信,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便是刻骨铭心的交情,哪怕你骗我,我也愿意当个傻子!权当你有苦衷。 老大说:“找时间安排场家宴,给老三全家也叫过来。” “嗯,三哥知道这事了,我正准备安排呢。” “要不先别急,我回去联系下你二哥、四哥、还有老六老七老八老九,让他们集体进京,当年自从集体回各个军区转干,今年这个来,明年那个来,就没一起来过。” 老大搓着手,眼里尽是向往,接着说:“大家都为你婚事操心,既然你连孩子都有了,那都得过来一趟。” “好!安排他们坐飞机,机票钱我出,反正我最有钱。” 何雨析乐呵呵的说道,现在不是以前越穷越光荣的年代了。 老大伸手摸了他脑袋一下,“你说你,还是个小孩样儿!怎么一点都不老呢?安全现在看起来都比你岁数大,你跟安稳倒是差不多。” 一旁,娄谭氏这才意识到“安全”不是定义,而是具体的人名,怕是跟何雨析有什么关系。 要是不知道何雨析背后庞大而幽深的关系网多恐怖,她绝对不允许他有外人,女儿身为豪门之后,没有理由跟人分享男人。 但想想,这种人物外面有个三妻四妾也挺正常。 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何雨析拍掉老大的手,“别碰我。” 老大玩心大起,双手抓了他脑袋一下,豪爽道:“在部队里我就爱逗你们几个玩,现在他们七个看着就是大人,就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孩,我不碰你碰谁?” 众人低声笑,老大最有大家长风范,习惯了。 “这是奉天军区指导员给的,给你一份。我这还没回部队呢,我先走了。” 接着,又恭敬的和娄谭氏打个招呼。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 何雨析给他送到门口,低声道:“老大,安全那边我还没说,你回去后提一下吧。” 老大一愣,“弟妹回来之后你去我家了?” “嗯。” “那你怎么不说?给我架火上烤?” “嗯。”何雨析有点不厚道的笑道:“你是老大,帮着担点事是应该的。” “姥姥!我也不说,安全哭了谁哄?你自己惹的乱子自己收拾!” 老大可不背锅,不愿意看见妹妹哭,别的事都能帮何雨析顶着,这事没得商量。 “唉,你怎么跟三哥一样?” 何雨析有点发愁,他让老三和清柔、清美说一声,但老三果断拒绝,说辞和老大差不多。 “那就家宴的时候都来吧,省着我说了,让我媳妇跟她们一认识就行了。” “我看行,我走了,婶子,回见!” 老大走进吉普车,车子冒了股黑烟走了。 婶子? 丈母娘什么时候出来了? 何雨析慢慢回头,假装无事发生,冲丈母娘笑笑,麻利儿的朝着胡同口走去。 他颠儿了。 傻柱呆呆的看着弟弟的背影,心说你小子的事自己说清楚,你跑了算怎么回事? 果然,娄谭氏问道:“柱子啊,小析战友说的安全和安稳你都认识吗?” 傻柱点头,“认识。” 娄谭氏又问:“他和这两个姑娘都有关系吗?” 傻柱老脸一红,“啊?你说什么?好好好,我来了!” “婶子啊,一大爷叫我,咱等会儿再说。” 说完撒丫子朝院里跑去,回家后门一关,瞅着外面长桌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大爷,忽的笑出声。 娄谭氏掏着耳朵回到院里。 “老易,你刚才喊柱子了吗?” “没啊。” “这小子!” 娄谭氏心说果然是哥俩,就知道跑,便问他认不认识安全和安稳。 易中海点头,“认识,还很熟。” “小析跟这两个姑娘关系很密切吗?” “对!不对,小析拿安稳当妹妹看,他刚回来的时候小安稳才四五岁。” “哦,那他和安全呢?” 闻言,易中海也有些犯嘀咕,院里人对何雨析有两种猜测。 第一种是他很专一,一直在等着娄晓娥,和其他女人虽然关系好,但仅止于此。 第二种说法则完全相反,他很可能同时和几个女的暧昧不清,不知道该娶谁才一直没结婚。 他曾经问过何雨析,何雨析笑着说他是第二种,一句玩笑给他开蒙了...... 娄谭氏说:“老易,晓娥和小析十几年没联系,小析就算在这边有人也正常,我和晓娥都不责怪,只是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以后也好有个位份的说法。” 要是这些年大家在一起生活,那断然不能委屈女儿和别人一起跟一个男人。 但这些年女儿不在这边,人家一个活生生大男人,有个女的也正常。 能让人分了吗?也不能。再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多个女的也没什么好说,就好像当年老娄...... 易中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回头说:“啊?买酱油啊,行行行。” 娄谭氏看着易中海的背影,跟傻柱真是爷俩儿啊...... 她笑笑,忽然觉着这样挺好的,不掺和了,既然何雨析能等娄晓娥这么多年,便一定会善待她。 而另一边。 东来顺里。 娄晓娥点了一桌子肉菜、,正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小黑胖子狼吞虎咽。 女儿好,乖巧、斯文、秀气。 但男孩也有男孩的好,比如吃饭那股子虎劲儿,看着让人怪高兴的。 她忽然一回头,见何雨析朝着这边走来。 第172章 父女俩的终生遗憾 “你来了啊。” 娄晓娥笑着起身走到门边,外面的阳光映着何雨析年轻的脸,她没忍住想,怎么有种跟小伙儿谈恋爱的感觉呢?竟然还有点刺激的负罪感...... 何雨析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温柔笑笑,坐到女儿旁边,左手摸摸女儿的脑袋,右手挨个从三个小黑胖子的脑袋上一路摸过去。 “二叔,我给您要个碗去!” 晓东说完,站起来跑了。 “二舅,来!” 小真好涮了一大筷子羊肉,裹了厚厚一层麻酱,用自己碗在下面接着滴落的针,塞进何雨析嘴里。 晓夏一看,我也得干点什么啊,但他太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看着大哥把碗都拿回来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忽然想到过年的时候,两个哥哥给二叔磕头拜年时,自己在旁边笑,结果被老爹踢屁股的事。 小脑袋瓜一懵,这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何雨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孩子哪去了?往下一瞟吓一跳。 笑骂道:“混小子,起来!” 娄晓娥赶紧给晓夏抓起来,这小家伙,胳膊上都是肉。 笑着说:“我还在想呢,你家吃饭怎么这么大规矩,孩子还要先磕一个?” “哈哈哈哈。” 几个孩子太显眼,旁边好几桌都看着,闻言哈哈大笑。 何雨析善意的冲周围人笑笑,这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脑,人和人之间亲近许多,哪怕是陌生人,也有交流意愿,和后世很不一样。 娄晓娥抱着晓夏,亲昵道:“和二婶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跪下?” 晓夏才四岁啊,还很难完整将脑子里的想法表述出来,偏偏还是个急性子,张张嘴,忽然说:“男子汉大豆腐!” “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了,这谁教育出来的好孩子啊。 老易同志冤枉背锅...... 娄晓娥笑过之后颇为动情道:“何雨析,这三个小家伙对你真不错!” 何雨析淡淡骄傲,“那是!” 忽的,晓京搂着他的胳膊说:“爸爸,我有件事很遗憾。” “遗憾?你才多大就遗憾?” 何雨析宠溺的望着她,对侄子和外甥都有求必应,更别提亲女儿了。他决定不管女儿要什么,都尽力办到! 晓京无忧无虑的说:“我想要个哥哥,像我疼弟弟们一样疼我,嘿嘿。” “这可真是......” 何雨析笑着摸她头。 娄晓娥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忽然变了,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像是忽然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压住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何雨析,他是个高度自律且能力强悍的人。不会要求得到过分的东西,而能力范围内的东西都有能力得到。 “你们吃吧,我就是过来溜达溜达。” 何雨析站起来,招呼服务员送过来几瓶饮料,让他们尽情胡吃海塞。 娄晓娥站起来送他,想问问到底怎么了,怎么无端端的就像变了个人。 “何雨析......” “切二斤羊肉带走,再卖个锅给我,备好碳。” 何雨析打断了娄晓娥的话,明显不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娄晓娥了解他,便轻轻握握他的手不再强求。 人家东来顺可不卖锅,但何雨析是大熟客,管事的没多犹豫就卖给了他一套。 何雨析道了声谢谢,出门把东西装到车上,开车一直行驶到东直门外的一片小山包上。 东城区没有山,人们却讲究祖坟靠山,所以这占地面积一两平方公里的土包便成了众人眼里的山。 夏天正午太阳很足,山上小树的绿叶和地上的青草都被晒的发软。 何雨析下车,左手拎着一个铜火锅和暖壶,右手拎着一袋子羊肉,面无表情的朝着一片坟地走去。 这里是何家的祖坟,三几年何大清选定的地方,但说是祖坟吧,晓春却是第一个被埋进来的何家人...... 晓春离开十几年了,即便何雨析每年都为坟包添新土,但坟包上每年过年压的黄纸,经过冬春夏的风霜雨雪洗礼也变得苍白无比。 何雨析蹲在地上点燃木炭,把暖壶里的白汤倒进铜火锅里,慢慢等待烧开。 “晓春,二叔又来看你了。” “刚才见你弟弟妹妹们在涮火锅,二叔心里不是滋味儿,因为你都没吃过。” 说着,他燃一刀黄纸,黄纸火焰旺盛,却在风中聚而不散。 按规矩,上坟不能想上就上,但何雨析从来没在乎过这个。 如果真有老天爷在设定规矩,那么何雨析会问他,让一个马上出生的孩子失去生命是什么规矩? 晓春的离开,直接导致何雨析对一切鬼神失去敬畏。 说来也巧,从那以后四合院里再也没闹过鬼,那也成了四合院的悬案。 看着白糖表面氤氲起热气,何雨析淡笑着说: “晓春,你妹妹刚才说想要有个哥哥。” “二叔心里像是被打了一下。” “因为你就是,而且只比她大两岁,能玩到一起。” “她说没有哥哥是她的遗憾,其实也是二叔的遗憾,你如果活着,今年十四岁零两个月,刚上初中......” 白汤翻滚,何雨析夹着羊肉,涮到正好,轻轻放进火堆,刺啦声响中,空气中顿时传来淡淡烤肉的味道。 “你小子从不托梦给我,但二叔还记得你的模样,小不点,皱皱巴巴闭着眼睛......” 眼睛发酸了,许多年来,何雨析始终强烈不甘。 甚至一直不愿意相信,第一个侄子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他算一个长情的人,每年都来两三次,坐一会儿,说说话。 不为自己舒服些,只为假如真有上苍,希望晓春可以高兴的看见,这一世还有人铭记着他。 涮完羊肉,何雨析站起来,抚摸被太阳晒的发烫的石碑,“二叔走了,你好好的,缺什么给我托梦!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我托个梦了。二叔很想看见活着的你,好好叫声二叔。” 拍拍石碑,他走了。 满目绿树,却在盛夏的阳光下被晒垂了叶子,何雨析忽然很累。 人死了,就真的挽回不了了,遗憾终究是遗憾...... 回到吉普车上,他把车开的很快,这样热风扫过汗水,总算也会凉快一些。 路过机修厂的时候,他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崔大可还在世外桃源里呢。 第173章 跪下,磕头 一个多月前,那崔大可总骚扰周蓉。 何雨析客客气气劝说无效,就给扔世外桃源里了,本来想着吓唬吓唬就给放出来,反正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结果忘了你说说。 他把车停到路边,视线投入世外桃源。 崔大可在棒梗旁边的山洞里,这个面积更小,只有三平米,高度大约两米。 里面,崔大可面如死灰,已经过了天天干嚎的时期。 他死鱼眼凝望着黑暗,搞不懂这是哪儿,他瘦了很多,毕竟当初何雨析设置的是,每天山洞里自动进一个苹果。 忽的,崔大可本能的恐惧起来,似乎背后冷不丁出现了什么东西,下一刻脖颈一疼,晕死过去。 何雨析把他扔进路边的旱沟里,便懒得管了。 接着开车去周蓉家,躺在厅里的摇椅上,慢慢闭上眼睛。 周蓉望着年轻俊俏的他,有些无奈的摇头。 所有人都想不到,每当何雨析感到疲惫的时候,最常来的反而是这里。 因为去别的地方,其他人会对他嘘寒问暖,他感激,却更希望安静会儿。 唯有周蓉这种清冷的性子,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陪伴着......有时候陪伴都懒得陪。 一直睡到傍晚时分,何雨析才醒过来,双腿稍微用力下坠压住摇椅,弓着身体,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你等的人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从前周蓉以为他是思念成疾才偶尔消沉,现在看难道不是? 何雨析站起来,淡笑道:“我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 “何雨析,你到底等几个?” 周蓉忽然想打他,总惦记外面的干什么?身边这么多不够你惦记的? 何雨析使劲搓搓脸,“你脑子里怎么净是些男女的事呢?走了。” 周蓉淡淡的说:“我炒了四个菜,一起吃个晚饭吧!” 何雨析看看表,来得及,便留下来吃饭。 吃好后回家,却见何大清兴高采烈的从门洞里出来,后面还跟着同样高兴的许大茂。 两人看见吉普车,许大茂催着何大清赶紧走,何大清却站住了,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一下一下的往左手上拍,洋洋得意的看着何雨析。 那些钱估计有个一两千块,如今人均工资六七十,一两千算是不小一笔钱。 何雨析下车,不用问,这钱是丈母娘的,或者娄晓娥给的。 何大清道:“何雨析,你还不如我儿媳妇懂事,你看我儿媳妇对我多恭敬?我亲家母也比你懂事。我一说我有困难,她们马上表示愿意帮助我!” 许大茂面壁中,心里骂着搞到钱见好就收得了,招惹他干什么? 何大清还说着:“亲家母还答应给我买套宽敞舒服的房子,还带孩子定期去看我,这才叫做人呐。啧啧。” 何雨析屁股靠着车头,慢悠悠点根烟,甩掉火柴棍后轻轻抽了一口。 “何大清,知道我为什么没对付你吗?” “你他妈这叫没对付我?你不养我也不让傻柱和雨水养我,还把我弄到大茂家不说,还给我们爷俩弄出院子了,这不叫对付什么叫对付?” 何大清怒了啊。 何雨析抽口烟,笑道:“你觉得这就叫对付你?” 许大茂看情况不妙,赶紧转过来,赔着笑脸说:“行了兄弟,咱都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何雨析朝着他的方向吹了一口烟,眼神里有淡淡的嘲讽,你也配? 情绪直达许大茂脑海,他干脆又转过身面壁去了。 何大清道:“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没想到在亲儿子这受了!何雨析我告诉你,你不跪在我面前磕头,你就别想着安宁。” 何雨析没怎么样,许大茂被气的半死。 本来以为自己是院里最坏的人,现在看还是年轻啊。 “爹,咱回家吧。” “回什么回?我就要他跪下喊我爹!何雨析,你跪不跪?” “大清啊,你就别闹了!” 一直埋伏在门洞里的三大爷阎埠贵走出来,上去先抓住何雨析袖子。刚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何雨析,今天怕是要手刃亲爹了。 “小矮个,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大清不屑的骂道。 大家都以为阎埠贵讨厌别人说他抠搜,其实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矮,当即被气得脸发白。 “小析,咱走,不鸟他!” 何雨析点点头,跟着往回走。 走到中院,只见娄晓娥急切的迎上来。 “何雨析,老大跑去保定了!” “他去保定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爸下午来......” 何雨析打断,“我不认他,具体原因......你问一大爷吧,一大爷都知道。” 易中海就知道,老何家兄弟俩遇到什么事都愿意往他身上推。 不过他高兴,这才说明大家关系近乎。 他叹口气说:“小析,大清半下午就来了,一直在这哭穷,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要着钱了。” 言外之意,如果回来早点就拦着了。 娄谭氏有点尴尬,“小析,我也是他往外走以后,才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你别为这种事费神,花点钱能解决的话就不算事。” “嗯!晓娥,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何雨析拉着娄晓娥进屋,进屋后先把门插上,放下门帘,又去放下窗帘。 娄晓娥往门边躲躲,警惕道:“你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放窗帘说?” 何雨析走到她面前,大手抓住她的肩膀,温柔道:“憋了十好几年,看见你就想睡觉!” 这倒是句实话,娄晓娥红霞上脸,低头说:“你先去把床铺上。” “想跑?” 身为一名前侦查连尖刀班成员,他看穿了娄晓娥的小心思,直接拦腰横抱住往床边走,等走到床边时,已经单手拽掉了两人所有衣物。 娄晓娥懵懵的,这么熟练吗?不是经常练出来的吧? 很快她便来不及思考,像被巨浪席卷到大洋中心的一艘小船,被高高抛起...... 外面,众人有点尴尬。 都年轻过,谁不懂?只是没想到这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办那事...... 刘海中从前院走进中院,见大家愁眉苦脸,便问了下怎么回事。 得知何大清来哭穷要饭后,马上说道:“谭大姐啊,你给了一回,他就能总来要,他那人不要脸!” 这话一般人不好意思说出口,哪怕刚才一直在解释的易中海,也没说的这么直白。 “能吗?不能吧。” 娄谭氏见惯风雨,但还是觉得不能吧。 刘海中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第174章 周蓉的极端手段 “老刘,这是什么意思?” 娄谭氏没理解。 刘海中说:“谭大姐,不用一天,何大清就会再来找你要好处,他赖上你了。” “嗯。” 娄谭氏笑笑,一个何大清而已,不就是要点钱吗?给他就是了,又不是给不起。 阎埠贵说:“唉,虽说不是我家的事,但我看着真生气!当年傻柱领着小析和雨水去保定,何大清硬是见都不见,那可是大冬天呀,三个孩子差点冻出事。” “现在老了被许大茂那个缺德的带回来,开始耍当爹的威风,什么东西呀!” 阎埠贵越说越生气,不是见不得人好,是见不得坏人过好日子,自己也不是啥好人,但起码比何大清强多了吧,凭什么过的还没有他好? 阎埠贵叹口气,又问:“对了老易,你说傻柱去保定干什么了?” “估计去找白寡妇的两个孩子了。” 易中海也只能想到这些,但觉得够呛能成。那两个人要是厚道,不可能让何大清睡水泥管子去。既然不厚道,找了也没用,只盼着傻柱现在岁数上来了,能稳重点,别跟动手。人生地不熟的别吃亏了。 娄谭氏不知道怎么说,表情也有点惊讶,女婿这么靠谱的人,爹却和靠谱一点关系也没有。 另一边。 傻柱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车站,而是先跑回轧钢厂后厨,找了把菜刀偷偷别在后腰上...... 天黑了,温热的风吹着大地,土壤里的热量慢慢往上返。 崔大可迷迷糊糊醒来,青草盖住了视线,他转转有些疼痛脑袋,看见了蓝天白云。 “啧!” “一场梦?喝多了?” “太真实了吧!” 干呕了几口之后,记忆涌上心头。 “不对啊,我没喝酒!我和那个叫什么的来着?说了几句话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擦擦口水,站起来辨别了下方向,眯着眼睛朝着周蓉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看什么都不对劲。 走进周蓉住的四合院,恰好见她在锁门。 望着窈窕的背影,尤其是腰线以下隆起的弧度,崔大可忽然恶向胆边生,上前笑着说道: “周老师,我是来和你道歉的,能进屋说吗?” 只要把她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她一个女人能怎样? 有些东西天注定,另一个时空里的崔大可就靠着这一手玷污了另一个姑娘,反倒是抱得美人归。 他当然不知道那些,只知道顶得不行了。 周蓉转身,冷淡的看着他,“既然道歉,还提什么要求?而且我对你的道歉不感兴趣。” 她越冷淡,崔大可征服欲越强,唯唯弓着身说:“周老师,我要对你忏悔,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周蓉怕烦,开门后走进去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光洁的脚踝顺着浅黄色裙摆下露出来,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中。 凉鞋前面珠圆玉润的小脚趾像是一个个小炮弹,轰得崔大可心花怒放。 走到周蓉面前不足一米远,前一秒还是一副憨厚老实人的形象,下一秒便穷凶极恶的低吼一声,“我让你装清纯!” 马上捂住周蓉的嘴,却意识到不对劲,她怎么一点也不慌?不应该啊! 旋即只觉得大腿根一凉,使劲往后一缩屁股却晚了。剧烈疼痛持续了大概两秒,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晕了过去。 ...... 天快黑了,斜阳陷落在西边的云海中,只剩一层闪亮的皮。 何雨析脖子上骑着胖墩墩的晓夏,和老婆孩子一起往胡同口走。 晓京羡慕的看着仰面朝天,天真无邪的晓夏,忽的踮起脚拍了他屁股一下。 “哦?” 晓夏歪过脑袋,俯视着姐姐憨笑,顺便把右边屁股扭扭,“打!” “你太可爱了!” 晓京哪里舍得打,喜欢还来不及呢。 “嘿嘿!” 晓夏知道这是好词儿,本娃四岁多了,懂的不多,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又憨憨的说:“都可爱!” “哈哈哈哈。” 何雨析爽朗大笑,看向旁边同样笑着的娄晓娥,“这小子将来能当官,天天四平八稳的!” 娄晓娥说:“其实这几个孩子里,现在看最稳重的还真是他,只是他才四岁啊。” 说着,抬手轻轻一拍,“啪”的一声,晓夏赶紧又扭扭小屁股,“二婶,这边也打下。” 娄晓娥捏了好几下,真有弹性啊。 旁边,晓东问道:“二叔,您说我将来能干什么呀?” 何雨析嗯了一声,说:“你适合守江山。” “我能当国家主席?” “你可赶紧闭嘴吧!” 何雨析笑着踢了他屁股一脚,十多岁大孩子了,可靠点谱吧。 小真好说:“我也想当,第一件事就是不让我爸总出差!” 说完屁股也挨了一脚。 何雨析准备回去后和一大爷交待一声,好好管管这两张小破嘴。 “我也要当!” 头顶上传来晓夏的嚎声。 “你也闭嘴吧!” 何雨析咬了嘴边小手儿一下,觉着这日子怪有意思的。 晓京忽然问:“爸爸,您说我将来能干什么?” 何雨析刚要回答,却见胡同口有个熟悉的身影,白色连衣裙裙角在微风中轻扬,一束长发几缕发丝逃脱,轻拂着美好却冷淡的脸庞。 娄晓娥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对面好看的女人眼神虽冷,但一直停留在何雨析的脸上,这种一眨不眨注视人的情况,只会发生在熟人之间。 何雨析笑道:“晓娥,这是我朋友周蓉,本来在北大中文系教书,即将成为晓京的校长。”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声,这里面有事啊! 何雨析没想那么多,又冲周蓉说:“这是孩儿他妈,娄晓娥,从香江那边回来了。” “你好。” 周蓉伸出手,淡淡的打招呼。 娄晓娥也伸出手,两个女人目光在空中聚焦在一个点上,很快松开手,并移开目光。 “校长好!” 晓京背着小手儿,轻轻踮着脚尖,俏生生的打招呼。 周蓉嘴角终于微扬出一丝微笑,轻轻揉揉晓京柔顺的齐耳短发,最后轻轻拍拍她细弱的肩膀。 “周蓉,有事吗?”何雨析笑着问道。 第175章 你女人挺多的呀 周蓉说:“有点事。” 何雨析剑眉微挑,周蓉从不找他帮任何忙,今天来,可能遇到棘手的事了,杀人放火了? 他蹲下,反手轻轻拍拍晓夏的屁股,这是叔侄的暗号,不拍不下去。晓夏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往后一退,笨拙的下去。 娄晓娥心里酸溜溜的,可真行,刚回来就有这么好看的女人找上门,但面上还是很热情的,邀请周蓉去家里说,客气客气么。 周蓉说了声谢谢,没有往下接话,娄晓娥便带着孩子们走了。 何雨析后背靠到胡同墙上,右脚悠闲的反撑着,笑道:“说吧。” “我把崔大可阉了!” “阉?哪个阉?你把他给阉了?” 何雨析皱眉,刚出来不知道打听打听时间?不琢磨琢磨?放出去没多久就又去找她,够色欲熏心的。 “他捂住我的嘴想强暴我,如果没有你给的刀防身,他已经得手了。” 周蓉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寻找到不一样的反应。 如她所愿,何雨析脸色发寒,淡淡道:“人在哪儿?” “我家,已经捆好了,死活不知,应该不会死吧。” 周蓉毕竟是个女人,有绝境反抗和痛下杀手的勇气,但真正面临后果时,语调里还是流露出丝丝慌乱,比如她更应该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来找何雨析。 何雨析一言不发的朝着胡同口走去。 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 没多久便到了周蓉家。 崔大可不仅没死,反倒是醒过来了,正拼命的挣扎,额头上不知是青筋还是血管,蚯蚓一样动着,如瀑的汗珠被切断,胡乱流着。 疼啊! 而且还想知道受伤情况究竟如何,男人对那东西的重视程度无需多言。 更何况他还没结婚,没孩子,要是真被割掉,这辈子别抬头了。 想问问,嘴里又有块抹布,已经快塞进嗓子里了,喘气都费劲别提说话。 何雨析反手拿出一把刀,嗵的丢向桌子,刀尖竟然扎穿了三四公分厚的桌子。 崔大下意识扭头,看向桌子上少了一截的尖刀,又震惊的看向何雨析,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只是下一刻,便又被剧烈疼痛折磨的呜呜叫。 何雨析指指刀,转头说:“气消了吗?” 周蓉道:“怎么说?” 何雨析道:“没消就捅到消气为止,如果消了就出去。” 想了想不对,周蓉心理素质再硬也是个女的,而且自己习以为常的惩罚手段,根本不适合这个社会上的正常人。 可别培养出个变态。 周蓉面露不适,“是不是有点太残暴了?” 何雨析摇头,“我接受不了你被别人用强,你去找冬梅吧,今晚在那边睡一宿,明早这里会干干净净。” “我是不是应该报警?”周蓉反应过来了,却感觉为时已晚。 果然,何雨析摇头,“幸亏你没有报警,走吧。” 周蓉脚步轻飘飘的往外走,头回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骄傲和冷淡是多么可笑,何雨析才是那个隐藏的极好的超级狠人。 走了几步,她又回到屋里,认真的问:“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人,你确定能善后吗?” “确定!” “好!但我们约定,如果事发,我来担责!” 周蓉的口吻不容置疑。 “呜呜!呜呜!” 崔大可怨毒的瞪着两人,“难道自己是死人吗?你们说谁担责就谁担责?我不会指证?” 忽的,他一动不动,意识到不好,他们不是已经把他当成死人了吧! 随着门被关上。 何雨析转头把刀从桌子上拔出来,轻轻抚摸刀刃,语气没有一丝感情起伏。 “崔大可,其实如果把我接下来对你的惩罚列入法条,我猜以后强健犯会少许多。” “呜呜!呜呜!” 崔大可死命挣扎,眼神又震惊又怀疑,这人怎么像是比周蓉还疯呢?真敢要人命?不怕被抓住? “其实以前我对敌人用过刑讯逼供,手段相当残忍!但据说欧美那边有一个更残忍的,这些年我一直想用,但没有仇人犯色戒,我便不愿意那样对待人家,恰好遇到你了。” 何雨析说的每一个字,崔大可都听过,但连在一起却一句也听不懂。 但能听懂何雨析要在他身上使出残忍的手段,顿时后悔的不行,怎么就鬼迷心窍要对周蓉用强了呢?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露出嘴外的小半截灰色抹布,被涂上一层亮晶晶的液体。 何雨析没有任何反应,把崔大可的椅子往后翻,靠在桌子上,底下放着一个盆,就好像农村杀猪会在猪头底下放个盆一样。 何雨析手里的刀极度锋利,只是挑了两下,崔大可的裤子就没了。 “你猜我能切多少片?” ...... 凌晨时分。 何雨析回到九十五号院,走进中院后,发现自家灯亮着。 “回来了呀。” 娄晓娥笑着迎上去,脸色忽然一变,马上又换上笑容。 “嗯。” 何雨析上前抱住她,温柔道:“等我呢?” “是啊,真没想到你还知道回来。” 娄晓娥轻轻推开他,走到桌边坐下发呆。 “休息吧。”何雨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唉。”娄晓娥叹口气,去熄了灯,回到床上。 黑暗中,一只大手摸索着,她很快浑身潮热,有些情不自禁了。 她捉住那只大手,轻声说:“睡吧,别刚办完就又要办,太糟践身体。” “什么意思?” 好像有点不对劲?何雨析收回手。 娄晓娥说:“你走的时候穿着青灰色的短袖和黑色九分裤,回来的时候穿着白衬衫和淡灰色裤子。你还挺爱干净的,办完了知道不把本来的衣服穿回家!” “嗯......” 何雨析剑眉微挑,坏了,还解释不清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刚才一身血吧,要是告诉她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怕是会把她吓死。 如果不解释,岂不是说明和周蓉有染? “晓娥,你信我吗?” “信,我知道你还有能力再来一次,但你也快四十的人了,收着点吧。”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信不信我刚才和周蓉什么也没发生?” 何雨析问完,觉着臊得慌,有点不想听她回答了。 第176章 憋屈的娄晓娥 “何雨析。” 娄晓娥转身,将柔软的后背和腰身靠进他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说: “之前咱俩失去联系,你肯不结婚等我,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并不奢求你这些年里没女人。” “你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无论从人品还是工作能力,都是一流的。” “你这样的人被女人环绕和追求都很正常,你和她们发生些什么也很正常,我全都接受。” “我接受你这十几年间的一切,甚至不要求你和她们切断关系,只是希望你一碗水端平,别冷落了我。” 说完,低声抽泣。 何雨析往前一点,让两人贴的更紧,“晓娥,你刚才用到了‘她们’这个词,什么意思?” “女字旁的她,很多女人的意思,据不完全统计,你起码有十来个吧!” 娄晓娥不哭了,声音有点幽怨,牲口啊,真想问问他平时怎么安排时间的,能忙活过来吗? 突然又有点得意,你看,只有我怀上了,嘿嘿。 “啪!” 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就这还有脸美呢?没出息没出息。 何雨析闭着眼睛,不由自主的默念,“清柔、清美、安全、周蓉、冬梅......才五个吗?好像不止吧......哦对对,还有小袁......还有......” “何雨析你太过分了!你是在计算到底有没有十个吗?” 娄晓娥实在气不过,转过身用脑袋狠狠撞了他一下,结果像是撞到了一堵墙,疼得直揉。 何雨析赶紧说:“我刚才下意识绷紧肌肉了,你再撞,这下肯定有弹性,能给你崩床底下!” “啊!” 娄晓娥抱住他的胳膊就啃。 何雨析施展医术技能,悠闲的化解胳膊上的痛感,说:“我刚才不是在计算,我只是觉得冤枉,所以我才算算!” “那不还是在计算吗?你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黑暗中响起她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 “别把牙咬坏了!”何雨析无奈:“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如果真做了,早就痛快跟你说了,咱俩失联十几年,我睡几个女的怎么了?” “是的,我接受啊!” 娄晓娥被气得脑子有点跟不上,一句话只能记住最末尾。 “哪天带来给我看看呀,我看看长得都怎么样!看看你眼光如何!” “你可别让我失望,你能跟我好,就说明你眼光还不错!” “带她们来之前可要教她们喊姐姐哦,我可是大房!” “对了,明天跟我去银楼买点首饰,我这个当姐姐的总要有点样子。” “哦对了,你这么细心又多金的男人,一定已经给她们都买过不少吧!明天记着给我的那份补上!” “可别见面了,人家穿金戴银,结果我素得像个白萝卜。” “呵呵,嗝!” 娄晓娥一连说了一大堆。 何雨析说:“你刚吃完饭吗?怎么还打嗝了?气嗝?以前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呼......” 娄晓娥呼出一口浊气,怎么有点想把他推下床呢?前面那一大串不回应?避重就轻? “晓娥,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扯着他耳朵拽过来,问问他为什么搬弄是非!” “你厉害呀,那人是我妈!你丈母娘!现在在雨水屋里暂住呢,你赶紧把她揪过来!” “哦,那就算了,她怎么和你说的?” 何雨析预感到今晚肯定解释不清,索性懒得解释了,过几天大家凑一起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倒有点起了玩心。 “白天你和老大在外面说话,提到了安全,我妈意识到这是个人名,结果从大爷们口中得知是老大的妹妹。” 娄晓娥咬咬虎牙,听起来还真怪合适的,战友的妹妹,门当户对,亲上加亲你说说。 接着说:“然后细问你哥和三个大爷,结果他们都想方设法跑了!也就一大妈很实在,被我妈套出了好几个人名!我妈问她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然后呢?一大妈怎么说的?” “一大妈忽然说头疼,要找大夫看看,然后就走了!” 娄晓娥又抑郁了,都躲着,这不说明他们什么都知道吗? “呵呵呵呵。” 何雨析憨笑,“一大妈那么实在的人,当时肯定懵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本来还以为自己做人挺成功的,现在看恐怕不是,怎么就没一个人帮着他说话呢? 难道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老色批? 然后就不想了,他自律又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对娄晓娥化不开的爱而已。 他是个喜欢琢磨的人,但就没想象,如果把刚才琢磨的内容说出来,娄晓娥也许一个冲动就真信了。 当然,可能只会信一个晚上。 忽的,娄晓娥紧紧蹙眉,又慢慢舒展开...... ......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夏日热风阵阵,吹得京城大街小巷树上的叶子发软。 小鸟躲在大叶子后面啄着翅膀,看蝉撅着屁股拼命叫唤。 何雨析神清气爽的出门,往长桌那一看,几个老头儿赶紧回头,假装刚才没看见他。 娄谭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婿,大高个儿,长得好,工作能力强,人品......看起来很靠谱,招女人喜欢倒也正常。 何雨析乐呵呵说:“妈,早啊。” “早啊。” 娄谭氏招招手。 何雨析走过去,扫了三个大爷和三个大妈一眼,好家伙,六个人都臊眉耷眼的。 “你们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有。”易中海憨厚的笑道:“你爱吃你大妈蒸的窝头,老长时间没给你蒸了,今天中午让你吃个够。” “对!” 一大妈扶着膝盖起身,易中海轻轻撑了她胳膊肘一下,也跟着起身。 “杨瑞华,陪我钓鱼去啊!” 三大爷推推黑框眼镜,麻利的站起来就走。 三大妈赶紧说好,等等我啊。 二大爷刘海中轻轻摇着蒲扇,微弱的风吹过流汗的胖脸,斜眼看二大妈,想辙啊!他可是二大爷,不能主动找借口走人,那太掉价儿了。 二大妈比较不厚道,啥也没说自己走了。 刘海中偷瞄何雨析一眼,忽的觉着我是长辈啊,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直接走,他能拿我怎么样? “坐着。” 何雨析可不能把所有人都放走,手一指,刘海中呵呵一笑,心里骂着欺负老实人啊,你怎么不给那俩留下来呢? 第177章 来自仇人的人证 “小析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刘海中冤得慌,就不能让他安静的当个老头儿吗? 何雨析说:“就是你们什么都不说,我妈心里才犯嘀咕。” 娄谭氏怪尴尬的,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何雨析说:“妈,您问贾张氏和秦淮茹了吗?她俩是院里最恨我的人,不会向着我。” 娄谭氏摇摇头说没问。 何雨析看向贾家。 贾家婆媳加两个孙女,像是被打地鼠的锤子砸了,脑袋倏然缩到窗台底下。 “你说说这个何雨析,他奶奶的,他那点破事儿我哪知道?” 贾张氏难受得慌,自个儿都七十多的老太太了,还能活几年?看个热闹怎么还给自己看进去了呢? “是呀!” 秦淮茹愁眉苦脸,“妈,那咱出不出去?” “不去,除非他喊咱们!” “他扫咱们那眼,意思就是叫咱俩出去呀!” “这个丧良心的!” 贾张氏站直腰,示意秦淮茹跟她出去。 两人坐到桌边,这张长桌距离西厢房不到七米,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却没有她们的位置。 如今冷不丁坐在这,竟然有点感慨。 贾张氏年轻时觉得做人坏点没关系,主要还是靠自己,结果发现大错特错。 老了才知道人情味的重要,却几乎感受不到。 “唉。何雨析,谭妹子,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贾张氏认真的看向娄谭氏,“我不瞒你说,我跟你女婿是仇人,跟死仇一样。我这些年一直死盯着他,他要是跟哪个女的有点什么,早就被我举报了!” “你女婿别的方面我不敢说,但对女的方面,绝对是干干净净。我,我甚至怀疑他喜欢男的!” 贾张氏说到这笑着摇摇头。 娄谭氏吃惊的看着何雨析,回头喊道:“晓娥!晓娥!” 娄晓娥穿着一身淡蓝色休闲服,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却迅速欠欠屁股,幽怨的瞟了何雨析一眼。 何雨析却怪得意的,你男人牛逼吧。 娄谭氏说:“贾家老姐姐,辛苦你再说一遍。” 贾张氏说:“晓娥,我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当年棒梗进去的时候,你还在院里吗?” “被抓进去的时候在,判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一直没说话的秦淮茹说道。 贾张氏说:“晓娥,你觉着我和你男人的仇这辈子能解开吗?” 娄晓娥摇摇头,何雨析当年把棒梗送进去了,就这一条两家的仇就永远也解不开。 贾张氏说:“他给棒梗送进去了,我就想把他送进去给棒梗报仇,我天天盼着他乱搞男女关系,经常老远的盯梢,但盯了很多年也没见到哪怕一点苗头。” “哦。”娄晓娥对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并不会受到贾张氏这种人的影响。 贾张氏说:“你以为我怕他报复?所以向着他?” 娄晓娥不置可否。 贾张氏眯起眼睛,望着幽蓝的天空,“晓娥,别看你跟他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但你俩在一起的时间没多长,你可能还没我了解他。” 娄晓娥多少提起点兴致,“比如呢?” 贾张氏右手放到背后,搭着老腰慢慢起身,“没啥好说的,你相信他就行了,他对自己人很好。” 秦淮茹站起来扶住贾张氏,冲娄晓娥点点头,回家了。 刘海中忽然说:“晓娥,他就算有也正常,咱做人得讲道理,当年你走的时候想到能回来吗?” 何雨析抬头,好家伙,你要么早说,要么别说,贾张氏刚给洗了一遍,你又泼脏水。 怪不得忙活了一辈子也当不上干部。 娄晓娥叹口气,“二大爷您说的对,我也懂,我也不知道他在这解释什么呢。” “来,跟我走。” 何雨析不是纠结的人,一般事得过且过无所谓,什么占便宜还是吃亏,都不大在意。 但自己没干过的事,就绝不承认。 他领着丈母娘和媳妇溜溜达达走出胡同,沿着大街往北走,走到雨水住的院后,喊了一嗓子:“郝冬梅。” 很快郝冬梅和周蓉从屋里出来,一看对面站着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何雨析让她们几个聊天去,自己跟着刚出来的雨水进屋。 雨水给他泡茶,看着热水里的茶叶慢慢舒展,忽然乐了。 何雨析笑道:“傻笑什么呢?” 雨水说:“二哥,你说你要是跟她们几个有点什么故事,嫂子回来后你怎么办?” “还是你好。”何雨析心里很熨帖,“我刚知道院里人都以为我跟她们有一腿,这世界上总算还有个人相信我。” “我是你妹妹呀。” 雨水笑嘻嘻,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外人面前已经很稳重,唯独在二哥面前还像个孩子。 又说:“你赶紧说呀。” “说什么?” “假如说你跟她们有故事,嫂子回来后你怎么办?” “不知道,没想过。” “你想想。” “嗯.....想不出!” “哎呀你想想呀,烦死了,就当逗个闷子!” 雨水耍赖皮,抓着二哥胳膊晃悠。 “烦死我了!” 何雨析笑骂一句,还真开始琢磨了,大概两分钟过去了。 “不知道。” “没劲,你坐着吧,我去那边帮你打探打探消息?” “自己爱看热闹就说自己爱看热闹,别装着给我办事!” 他能不了解自己妹妹吗?随意摆摆手。 雨水走后,他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一看竟然是外甥光着腚站在里屋门口揉眼睛。 “二舅来啦。” 小真好睡眼惺忪,走过去趴到他腿上,眯嗒着眼睛说:“二舅,我又梦见一头老大老大的猪了。” “是吗?” 何雨析笑,他曾在侄子和外甥两岁前带他们去世外桃源里玩过,小真好后来总是能梦见肘子。 这时,雨水去而复返,进门后很奇怪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问道:“怎么了?” 雨水抿着嘴说:“二哥,你这次可失算了。” “怎么?” 何雨析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雨水笑眯眯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你早该想到。” 第178章 雨水的炸裂要求 “不会吧!” 何雨析站起来,匆忙出门,直奔斜对门。 屋里,三女坐在桌边,娄晓娥处中间,周蓉和郝冬梅一左一右。 周蓉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郝冬梅流着泪,娄晓娥眼圈也红红的。 “雨水说我失算了,我怎么失算了?” 何雨析心有坦荡,张嘴就问。 娄晓娥柔声说:“冬梅要认晓京当干女儿,我同意了,你什么意思?” 何雨析心说你怎么不回答我呢?便点点头。 娄晓娥说:“这得摆席,把双方亲朋都请来,我安排吧。” 何雨析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看孩子意见,感觉晓京和郝冬梅关系挺好的。 小真好在外面喊二舅二舅我的二舅。 何雨析出门问他嚎什么。 小真好嘻嘻哈哈凑上前,说领我回家吧,找哥哥姐姐和晓夏玩。 娄晓娥说自己认识家,让他带孩子回去,他答应了,但没马上走,而是回到妹妹家,问她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他怎么就失算了? 雨水一指门外,“真好,去冬梅姨家待会儿,等你二舅带你。” 等孩子跑了,雨水笑嘻嘻说:“二哥,嫂子根本就不介意你之前有没有过女人,没想到吧!” 她凭啥介意,她当初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就算找,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妹妹怎么傻乎乎的呢?何雨析轻叹一声,“是啊,真没想到。” 雨水拖着椅子坐到他旁边,忽的低下头。 何雨析乐了,“有事求我?家里捉襟见肘了?” 别看郑北庭现在是个小官,但两袖清风就没多少赚头。 有人把做官当买卖,那自然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有人把做官当做施展抱负的途径,那便只能吃死工资了。 郑北庭属于后者,工资也就七十多,人群中中位数。 雨水摇头,“二哥,你给冬梅姐留个孩子吧。” “你说什么呢?” 何雨析被晃了一下,有点生气,哪有求已婚的大哥给别的女人留孩子的?荒谬啊。 雨水咬咬嘴唇,“二哥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人特别正气?” 何雨析说:“起码在对待女人方面,我觉着我很正气。” 雨水说:“二哥,我觉得你很奇怪,你个性很洒脱,但又被传统观念束缚的很深。” “我走了啊。” 何雨析站起来,又被雨水抓着胳膊拽坐下,非要他听她说完。 那就听呗,何雨析乐呵呵坐下。 雨水说:“二哥,这些女人,除了嫂子,你对得起谁?” 何雨析沉默。 雨水说:“安全从十七岁开始等你,一直等到现在,她三十多了,你觉着她会结婚吗?” “清柔清美,和安全同年开始等你,现在也熬成老姑娘了。” “小袁姐......” 雨水倏然落泪,“二哥,我特别可怜小袁姐,后来有机会去医院工作也没去,就在医务室守着你,照顾你,你一点回应都没给过人家。” “我和周蓉接触不深,我不多说。” “最后说冬梅姐,人家可是封疆大吏的孩子,硬是留在这边,苦苦等着你......” “雨水。” 何雨析沉声打断,“老大和老三的妹妹要单独拎出来说,因为她们哥哥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对她们好天经地义,甚至前些年臭老九风波里,她们遇到危难时,我不顾性命去救过她们,但我没有义务娶她们。” “然后是小袁,她是个单纯的姑娘,我不愿意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然后再回应她。” “至于郝冬梅,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把她父母从农场里托关系捞出来的,你可以说我对她父母有救命之恩,我还对不起她吗?” 雨水听的发呆,“你瞒着我没少出去拼命啊。” 何雨析温和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雨水小嘴一扁,也不知道说什么,大声“啊”了一声,使劲打了他胳膊一下。 “傻样儿!” 何雨析正说着,雨水婆婆过来了,送过来一盘炒河粉。 一指宽的河粉厚薄正好,花生油炒的,配着鸡蛋碎和青菜、胡萝卜,色香味俱全 “小析,趁热吃了。” “好好好,谢谢您!” 她是江西人,炒河粉做的特别好吃,何雨析这就开吃了。 婆婆见儿媳妇眼圈红红,问:“雨水,北庭欺负你了?和你二哥诉苦呢?” “妈,没有。我在和我二哥说他那些女人的事。” “咳!咳咳!” 何雨析呛了一口,笑骂道:“臭丫头,我跟她们有什么事?在老家儿跟前胡说什么呢?” 雨水有点不好意思:“你的事妈都知道,知道你为人干净。” 何雨析这才继续往米粉里倒点陈醋,接着开吃。人家婆媳俩天天能聊什么?估计他的戏份少不了,爱聊就聊呗,反正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的事别人也不知道。 “唉,冬梅这孩子呀。” 婆婆叹口气,做了许多年邻居,她觉着郝冬梅是个极好的人,弄不明白何雨析为啥不跟人好。 雨水说:“妈,本来咱俩还猜他会跟谁结婚,这下好了,嫂子回来了,她们都没戏。” 何雨析说:“怎么?你嫂子回来你不高兴?” “高兴,因为她带回来一个晓京。” 雨水难得隐晦了一回。 如果没有晓京的存在,她对娄晓娥不会有什么感情,肯定不如和其他女人的感情深厚,尤其是郝冬梅。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婆婆见何雨析吃完了,又回去给盛了。 雨水小声说:“二哥,冬梅姐等了你十几年,你要是给她留个孩子,没人会说你不好,没人会说你作风有问题,真的。” “你疯了!” 何雨析站起来,往外看看,见没人便双手使劲搓了她脑袋一下,顿时柔顺的齐耳短发变成鸡窝。 趁着她捋头发,他喊上小真好,乐呵呵的跑了。 大路上,夏日如火,烤焦了树叶,顺带着快把小真好烤干了。 但孩子就是孩子,热点怕什么,到家后招呼着哥哥姐姐弟弟,一溜烟就没影了。 这可苦了一大爷夫妇,老两口七十大几的人,挂着水壶毛巾,高喊着慢点跑啊,快步追出去。 “妈,喝茶。” 何雨析坐在长桌边,给丈母娘倒了杯茶。也不知道是谁在房顶上拉了好几条绳子,在长桌上空拉起一大块遮阳布,下面倒是凉爽的很。 娄谭氏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小析,你父亲刚才来过了。” 第179章 白寡妇的两个儿子 何雨析把茶杯递到丈母娘手里,恭顺的微微低头,做洗耳恭听状。 娄谭氏说:“你父亲希望有一座宅子养老,还希望有两三个佣人照顾他,这些都没问题,只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在哪给他买?” 她现在还是吃不准何雨析对何大清的态度,因为他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买远买近都容易被埋怨,不如直接让他做主。 “妈,尝尝,这茶叶也算跨越千山万水。” 何雨析笑着说道,其实何止千山万水,应该是跨越时空的。世外桃源中有很多茶树,因为气候适宜,所以许多茶树长得特别好。 “你这人,我跟你商量事呢。” 娄谭氏喜欢女婿这种放松的气质,跟他聊天有时候虽然憋得慌,但整体还是很舒适的。 何雨析点点头,本想看在雨水的面子上放他一马,现在看放不得了。 身份原因,不可能把何大清扔世外桃源里自生自灭。 一个活着的何大清,是雨水心中的依靠,哪怕他再不是东西,雨水也绝对见不得他再度消失。 雨水近乎愚昧的孝道,是历朝历代女儿的缩影。 吃最多苦,却孝心不改。 他还听许大茂说,雨水偷摸给了他几十块钱,让他平时做点好吃的给何大清吃,但不能让何大清知道她给钱了。 身为她的二哥,有责任为她兜底,而不是为了一己之快直接让何大清消失。 “小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说。” “你父亲年轻时确实做过对不起儿女的事,但时过境迁,该看开就看开,咱们条件好,不就是花点钱吗?该和解就和解吧。” “妈,如果他回来后安分一点,哪怕有一点长辈的觉悟,我都会好好安置他。就像您说的,咱们又不缺那点钱,在外面买个房子,就当养一个陌生老人又如何?” 闻言,娄谭氏点头,这就是气度啊,又看不懂何大清,真的一点人事都不懂吗?有这种儿子,只需要保持沉默便可以衣食无忧,为什么偏偏要左右乱跳呢? 她没好意思告诉何雨析,何大清还惦记着让他下跪呢...... 何雨析接着说:“可他回来的所作所为您也听说了,大家当年已经恩断义绝,他现在又没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和解。” 娄谭氏得了明确答复,心里妥帖了,“小析,我会在合适的地段买座宅子,然后把钥匙交给你,这样我也不算失信于人。” 话说的好听,不就是甩锅吗?何雨析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夏日燥热,即便不被太阳直射也能感觉到地面反射到空中的热辐射,两杯清茶入喉,两人神清气爽。 傍晚时分,夕阳金光普照大地,房檐上一棵娇弱的小草随风摇摆着,也被染成了金色,和西边天空的彩霞融为一体,颇为好看。 傻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四十来岁的人。 大家正在中院吃饭,一大爷赶紧让大家串串座位,加了两把半高椅子。 傻柱先是和长辈打了个招呼,才说:“老二,这是白大妈俩儿子,这位叫张大,这位叫张二,都比你大。” 言外之意让何雨析喊个大哥,大家都心说傻柱你想瞎了心,你是他大哥,他都没喊过你大哥,你让他喊别人? 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你弟弟呢? 两人身材细高,短眉三角眼,长得非常像,似乎是双胞胎。 何雨析果然没叫人,他们算老几啊...... 他扫了两人一眼,又看向傻柱,“接下来怎么办?” 傻柱坐下,也不管谁的水杯,抬头就往下灌,抹抹嘴说:“给他们一笔钱,他们把咱爹带回保定养,钱我出。” 张大赶紧说:“可不是一笔钱,是每月一笔钱啊!” 张二也说:“你们可别想着用点钱就把我们打发了,不然我们可不接这个麻烦。” 傻柱脸都气黑了,你管我怎么说干什么?你看我怎么做不就行了吗?这不是安慰众人吗? “老太太。” 何雨析看向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心领神会,这小子要干点不能让孩子们看见的事了,但孩子们不能看,她这个老小孩想看啊,便冲一大妈使眼色。 一大妈笑笑,招呼着孩子们去后院玩会儿。 孩子们走后,何雨析才说:“二位,你们成家立业花得可都是何大清的钱,你们有义务养他,什么叫‘不接这个麻烦’?” 张大吊着三角眼,凶相毕露,“你就是何老二吧,你哥说你这人狠,我们哥俩可不怕你,你们爹爱帮我们成家立业是他的事,可不是我们求他的。” “你们混蛋!你们一点不讲人情吗?” 二大爷忍不住怒骂一声。 三大爷也说:“何大清对你们可比对他自己孩子好多了,你们有良心吗?” 张大说:“老头儿你谁啊?他自己孩子要是有良心,自己怎么不养呢?” 三大爷说:“自古以来,要么就好好当长辈,要么就走了别回头。既然当年抛弃了儿女,老了就别回来撞可怜,而且他回来后闹得天翻地覆,情分都闹没了,他们几个当然有不养他的理由。” 张大心说哪来的文绉绉的老头儿啊,还真说不过他,便嚷嚷着:“跟你没关系。” 三大爷朗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美德。” 一句话给大家整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反正气氛忽然就变了。 三大爷有点不满,推推黑框眼镜,“别人笑就算了,傻柱和小析你俩笑什么?没良心的,三大爷我这些年对你们不错吧。” “是啊。” 一大爷乐悠悠说:“每年春联从要花生改成要瓜子了。”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 三大爷也跟着乐,这些年条件好了,也不爱算计了,但有时候确实改不了习惯。 何雨析起身,笑道:“你俩为求财而来,可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但我想问你俩,做好人为财死的准备了吗?” 众人脸色一变,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老张家哥俩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字面意思。 第180章 何大清心疼坏了 张大说:“每月给我们五十块钱,保证帮你们伺候的白白胖胖,长命百岁。” 说完有点紧张,是不是要多了啊,人家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其实心理底线是十块钱,估计每月当养狗一样给何大清点剩饭剩菜,几块钱就够了,这样哥俩还能赚几块。 “我们保证他不回来膈应你们。”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张二准备用狗链子把何大清拴起来,这样就跑不了了。 他们这么一说,何雨析反倒改主意了,本来想给两人领出去,送世外桃源里挖沟去。 现在一听,两人好像也不黑?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被人当傻子,这价他觉得在谱上。 “那也行吧,这钱我们三个都没能力单独出,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凑给你。” 何雨析说完,众人都觉得靠谱,财不露白么,这样他不用被讹,老张家哥俩也不至于觉得要少了。 傻柱看向贾家,“秦姐,去给叫来吧。” “行。” 秦淮茹在家门口听着呢,挺好,终于能把麻烦送走了。 她快步往外走,没多久就把何大清领来了,许大茂跟在后面还有点遗憾,还没捞到好处呢,这爹看来白认了啊。 还花他好些钱,天天供着何大清好吃好喝,亏死。 何大清刚进中院,就一副激动的模样,老泪纵横道: “小大,小二,你们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们舍不得不管我。” 张大和张二一脸嫌弃,糊弄着嗯了几声。 “你们就是比他们强啊!” 何大清抓着两人的手,“爹早就知道,你们比我亲生的好,最后就得指望你们......” 众人说不出的恶心,真不做人啊,你哪有一点当爹的养? “行了行了!” 何雨析掏出两百块钱,“这是三个月的钱加你们回去的车票钱,剩下的你们今晚找个地方住,明早你们直接走,不用来打招呼。” 张大欣喜若狂,真给啊!赶紧把钱抓起来,分给了张二一张。 众人鄙夷的看着何大清,要不是老何家人出钱,你以为老张家人会养你? 打脸了吧! 看你接下来怎么说! 何大清诧异道:“何雨析,三个月两百块钱?还包括车费旅馆的钱?” “据大茂说,你现在每月靠给人看病就能赚好几百,你养活你爹每个月就给几十?” “还有傻柱你,大茂说你现在虽然没工作,但你媳妇可是有个丝绸店,你家大业大对我这么抠搜?” “还有雨水的男人是公安局的官儿,她怎么不管我?” “还有亲家母,大茂可说了,你家瘦死骆驼比马大,现在还是家大业大,你就不管你亲家公了?” “不是!我!” 许大茂一脸苦涩,我草你祖宗的,你每句话都给我带上干什么?你不能留点好处就算了,你给我留一地大雷,要炸死我? 秦淮茹紧张的看着何雨析,盘算着自家男人这次犯的错够不够少条腿,可不能啊,现在放电影本来就没以前那么吃香了,要是残废了,倒霉的是她。 这些年东直门地区多了不少残疾人,统一特点就是都的罪过何雨析,要命的是厂里保卫科科长是他好朋友,不正经查,公安局那又有他妹夫帮忙。 后来事情闹得太大,市公安局下来狠查,竟然毫无线索只好作罢。 有人说是区长出面压了。 也有人说是部队里有人压了。 还有人说何雨析做的太天衣无缝。 反正就是没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不管什么原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和他肯定有关系,这才是最可怕的! “呜~” 秦淮茹捂着嘴哭出声,这么多年了,跟大茂相处出感情了啊...... 她不哭没事,一哭许大茂也慌神了,哭丧着脸看何雨析。 何雨析没搭理他俩,点了根烟,问:“那你打算要多少?说说看。” 何大清拉着张大和张二走到一边密谋起来,张大和张二的身体逐渐发抖,可真没想到这下掏着了,特么吃大户啊!下半辈子不用努力了! 何雨析这才乐呵呵看向许大茂,“你嘴挺巧啊。” 许大茂苦着脸说:“何雨析!就吃饭时候闲聊天,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真没想害你,真的!” 何雨析说:“没事,多出来的钱你补就行了,要不你就用舌头换。” “呵呵呵呵。” 娄谭氏觉得女婿也有可爱的一面,净吓唬人玩,乐呵呵的笑出声。 下一秒她不笑了,震惊的发现大家表情都很认真,而许大茂汗如雨下,失神的看着女婿。 她对院里的情况了解不深,但依然敏锐的判断出,可能除了自己和傻女儿,其他人都信了! 又很不理解,就算真要做,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啊! 许大茂点头,猛咽口口水,心说每月花个三十二十保舌头够本!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是三十二十的事? 正好这时候何大清领着两个儿子,从兔子窝那走过来。 三人面色涨红,激动之色不言而喻。 何大清说:“小大,你说吧!” 张大上前一步,指着何雨析,面带威胁道:“何雨析.....” “啪!” 何雨析忽然抓着聋老太太的拐棍,照着张大的嘴就抽。 “嗷呜!” 张大惨叫一声,嘴里崩出吐出几颗碎牙,惊恐的看着他。 妈的,傻柱果然没骗人啊,真说动手就动手? 张二瞪大眼睛,想上,但转念一想此时更想求财,就迟疑了下。 “啊呀!” 何大清大吼一声,上前轻轻捏着张大的下巴,急得直跺脚,“小大,快张嘴,让爹看看怎么样了!” 张大一张嘴全是血,还不敢吸溜,一吸溜死疼! 四十多岁的人了,委屈的说:“爹,你看地上啊!” 地上几片碎牙,像是钉子一样扎进何大清的心,他怒吼道:“何雨析,我他妈打死你,你敢打我儿子!” “忍不了了!” 二大爷刘海中肥胖的身体麻利儿的蹿起来,抱住何大清就往远处的墙上推。 何大清本来一点不在意,年轻时候打刘海中就像打狗。 马上他无比惊诧的发现,这七十多的老头,力量雄浑壮阔,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人摁在墙上,啪啪就是好几个大嘴巴子。 第181章 遇见大官了 二大爷刘海中怒道,“何大清,亲儿子不要,帮白眼狼?” “啪啪!” “不要脸的!” “啪啪!” “你这种丧尽天良的货就该死!” “啪啪啪!” 大嘴巴子不要钱一样甩着。 刘海中这些年犯过几次大病,每回都被何雨析从鬼门关捞回来,人家从来不提钱,反而还给几样补品。 刘海中这人性子烈,爱装大辈,觉着长辈就该端着,不应该跟晚辈太客气,所以明面上从没感谢过何雨析,为此二大妈还总是埋怨他,说他不通人情,不懂人事。 其实他心里一直很当回事,就盼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报答一下。 今天全报答到他爹脸上了。 何大清被打得半边脸肿起来,双手徒劳的推着,完全被压制住了。 何雨析笑着说:“二大妈,二大爷体格还挺好呢?本来我想着找时间给他检查检查,现在看不用。” 二大妈赶紧说:“别别别,该检查就检查,他那么大岁数了,可别那天嘎嘣一声没了。” “不是,你怎么说话呢?” 刘海中打消气了,又听媳妇胡说八道,一下乐出声,手一松回到长桌边坐下。 “何雨柱,何雨析,你们哥俩好样的,亲爹挨打你们不管!” 何大清瘫软着靠墙坐着,嘴巴子高高鼓着,嘴角还流着血,甚是凄惨,“尤其是你何雨析,你还在那说说笑笑,逆子啊!逆子!” 张大捂着嘴,逐渐回过神了,阴狠道:“何老二,赔钱,你要是不赔我,我就告你!” 何雨析笑道:“去吧。” 张二一愣,“你不怕我找你们保卫科的人?你就算不在厂里干了,保卫科也能管着你!我懂!” “对,找保卫科!刘海中,不关你三年,我何大清跟你一个姓!” “好啊!” 刘海中忽然摸了何雨析脑袋一下,“以后跟二大爷姓刘哈,刘雨析,多好听啊哈哈哈哈!” 一大爷易中海笑着说:“改个姓怎么听起来像小姑娘的名儿呢?” 三大爷阎埠贵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什么小姑娘?古代有个大诗人就叫刘禹锡,小析你赶巧了啊!” 傻柱傻呵呵说:“有没有叫刘雨柱的名人?” “我去你的吧,老大你傻呀!” 何雨析揪下一小块馒头丢过去。 大家大笑,似乎和另外三人处在另外一个时空。 何大清傻眼了,怎么,保卫科那么狠的部门,在这院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 “小大,小二,走,爹带你们去保卫科说理去!” 何大清大吼一声,领着两个大儿往外走。 “慢着。” 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笑呵呵的站起来,“鄙人自我介绍一下,贱名不上口就不说了,外号陈麻子,恰好在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当科长,呵呵呵呵。” “你,你是科长?” 何大清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在这吃饭? 张大委屈的说:“科长,你可看见了,他打我!” “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三位如果想报案,请去东直门派出所,要觉得东直门派出所办得不合理,可以去信访办要求上级处理,去吧。” 陈科长仙人指路,那一串都和何雨析有很好的关系,不是被他救过命,就是亲戚,再往上就是生死之交。 挨顿打这种事,也到不了那么高的层次。 “你没看见?” 何大清勃然大怒,朝着他走去。 陈科长说:“对我动手等同袭警,我可以给你抓起来,而且不需要任何证人!” 民怕官是天生的,何大清很快冷静下来,或者说害怕的不得不老实下来。 “你们哥俩,每人每月给我二百,雨水给我一百。你们三兄妹每月给我五百,我马上就走!对了,亲家你答应给我买宅子了,宅子不要了,折现吧,算一千,不多吧。” 易中海说:“大清,不能好好做个人吗?你亲儿子现在愿意出钱给你养老就不错了,你还想从他们这要好处养你那两个不孝的继子,你于心何忍?” “行了一大爷,他听不懂。” 何雨析说:“张大,张二,我的耐心很有限,领着你们的后爹赶紧走,你们要是不走......嗯。” “小析!” 三个大爷同时出声,神色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都知道他厉害,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旦在这种人身上阴沟翻船,太不值得当了。 张二上前一步,哆嗦着说:“何老二,你虽然凶狠,但我觉得你是个讲理的人,你们条件太好了,我们多要点是不是也正常?” 何雨析点头,“情理之中。” 张二咽口口水,“我和我哥也觉得他要的太狠,这样,你每个月给加二十,一共给我们七十行不行?” “可以,走吧,对了,留个地址,每月初去邮局领汇款。” 何雨析摆摆手。 何大清被陈科长震的脑子发懵,懵懵懂懂的走了。 何雨析侧目,许大茂激动道:“何雨析,那本来就也是我爹,我每月出二十是应该的!我出!” 刚才何大清说五百的时候,许大茂吓得都缩阳了,把他血熬干,每月也榨不出四百五十块钱啊! 二十还是可以接受的。 娄谭氏轻轻拍着女儿温软的手背,“老易、老刘、老阎,我挺不明白的。” 刘海中拍拍白背心底下的胖肚子,乐呵呵说:“问,我啥都明白。” 娄谭氏先点点头,才说:“他要是用对待继子的态度对待亲儿子,应该可以过得更好吧。” 刘海中扬扬头,“直接问他儿子不就行了?” 娄谭氏习惯性看向傻柱,他是家里老大,处理亲情关系时,长子为上。 傻柱朝何雨析示意下,“婶子,问您女婿,其实老何家他说了算。” 众人轻笑,娄谭氏问个问题也太不容易了。 何雨析说:“妈,您想听最好的情况还是一般情况?” 娄晓娥拍他胳膊一下,嗔怪道:“你就都说一下呗!非得让我妈选?” 何雨析轻轻摸她手背一下,说:“其实我也没仔细想过,但大差不差。” “他如果回来后给我们认个错,表示当年一时糊涂才恩断义绝,现在求我们给他个机会的话,从我来说会给这个机会,毕竟雨水认他。” 大家纷纷点头,有种人拿妹妹当孩子宠着,何雨析就是这样,为了妹妹做出适当让步不让人意外。 娄晓娥好奇道:“如果他当初那么做,你会怎么做呢?” 第182章 阎铁蛋 “嗯......简单。” 何雨析说:“我会给他买套房子,找个保姆,没事时各过各的,逢年过节时走动一下,也就这样了。” 想了想又说:“也可能送到养老院,总之会想办法让他颐养天年。” 娄晓娥问道:“那一般的情况呢?” 何雨析拿出一根烟捏在指尖,冲娄晓娥摇摇,她点点头,柔声说:“抽吧。” 他这才点着,并递给傻柱一根。 慢悠悠说:“其实一般情况才是最有可能发生——他回来后不好意思说话,一直保持沉默,我也不会赶尽杀绝往外撵,可能还是会和上种情况一样处理。花点钱呗,当替雨水养个小玩意儿了。” 众人忍不住发笑,可真行,小玩意儿?猫狗? 易中海说:“你说的对,我以前想过大清回来后会怎么面对你们,我也觉着他会没脸说话,估计就是保持沉默。” 众人纷纷点头,傻柱右手捏着烟屁股,左手轻轻套弄着烟身,忽然叹口气把烟点上。 “老二,咱哥俩想的差不多,没想到他走了咱们谁也没想到的那条路。” 这口烟有点苦,傻柱望着天,看那老大的一团青色烟雾慢慢飘散,就像他爹一样,慢慢飘远,最后飘没了...... 换个话题,催生! 刘海中刚起了个头,何雨析就站起来,“晓娥,走,听二大爷的!” “啊!!!你要疯啊!” 娄晓娥脸色大红,谁能想到他这么大气啊,顿时捂着脸不敢看人。 众人哄笑。 另外一边。 老大和外地战友们通电话了,大家一听老和尚何雨析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老婆孩子都回来了,顿时表示马上处理身边事务,争取早日进京。 他们要么在部队里任职,要么在地方上当官,如今四十来岁,事业正好处于下一个上升期,说是诸事繁忙也不为过,出去一趟牵扯到许多日程安排的变动。 足足一个星期过去了,大家才在反复通讯中确定了时间,十一国庆节那天,大家京城汇合! 何雨析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河边躺着钓鱼,老大刚说完,就见他抹了下眼睛。 大家这些年见过几次,但从来没齐聚一堂。 欢聚的场面只要一想,心里就悸动,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到杀人不眨眼的何雨析,也巴望着时间赶紧过,恨不得明天就是国庆节! 老大坐到他旁边,大号军靴踢了他一下,“老五,你什么时候跟安全说声?” “老大!” 何雨析翻身坐起来,“我怎么说?我说我有老婆孩子了?你别等我了?” 老大说:“要么你就领着老婆孩子,请安全吃顿饭,安全知道这事就行了,她现在很成熟了,会自我调节好。” “我......我......我不忍心。” 何雨析朝水里丢一颗石子,“你真以为我对安全没感情?反正十一的时候会一起吃饭,到时候再知道吧。” “腾!” “腾!” “腾腾腾!” 老大铁拳有节奏的敲着地面,声音沉稳厚重,但凡眼前换个人,就朝头打了。 “唉,真他妈孽缘!安全前几天跟我说了一个念头,让我给骂了。” “你骂她干什么?那丫头多懂事?” “她说,看明白自个了,这辈子就跟你,哪怕没有名分也愿意!真他妈孽缘!孽缘!” 老大砸地面不过瘾,开始狠砸自己大腿,身上疼,能转移心口的窝火。 这可容易挨打,何雨析赶紧挪挪屁股离他远点。 “怂样儿!” 老大说:“咱爷们儿不能干见不得人的事,你回去问问媳妇,能不能跟安全和平共处,不管能不能都给我个结果,好让安全死心......或者安心。” “老大啊。”何雨析说:“你不觉得这事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 “你有个屁意见?有意见也憋着,怎么?安全跟了你让你为难了?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老大翻身而起,嘭的给了何雨析屁股一脚,大踏步往外走。 何雨析揉着腚,转头骂道:“我也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再说那是军靴!我腚都要裂开了!” 不能因为他年轻就总拿他当小孩啊! 老大弯腰捡了根树棒子,吓得何雨析慌忙爬起来躲在树后,老特战腕力逆天,准度惊人,这要是被扎一下,自己不会受伤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呵!” 何雨析还怪得意的! “小析啊,过来过来,赶紧点,我顶不住啦!” 不远处,三大爷阎埠贵裤裆压着鱼竿,使劲往后拽,杆前半段已经被拉成椭圆形了。 何雨析快步跑过去,“三大爷您以后外号别叫阎老抠了。” “拿杆拿杆!” 阎埠贵等他握住鱼竿了,才问:“那叫什么?” “阎铁蛋啊!” 何雨析哈哈大笑,提前步入退休生活,有时候和三大爷来钓鱼是个极好的消遣。 “你就损吧!” 阎埠贵顾不上跟他逗咳嗽,揉了揉铁蛋,紧张的抓着抄网,准备兜头给大鱼来一下。 这钓鱼的乐趣啊,眼看着没多少回啦,他是三个大爷里年纪最小的,也朝着七十奔了,年老力衰嘛,现在连鱼都斗不过了,更别提和天斗,和时间斗。 但做人的乐趣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现在阎埠贵喜欢关心关心晚辈。 可惜,当年阎解成离婚后,他一语成谶,老阎家孩子没一个孝顺的。 也许是阎家几个孩子无法理解他吝啬的原因,被伤了心,现在也就老大阎解成经常领着媳妇回来,其他那像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三兄妹,跟丢了差不多。 基本上,阎埠贵把对那三个孩子的关心都转移到何雨析这了。 原因和二大爷刘海中一样,去年他突发急病,差点驾鹤西游,是何雨析从外地赶回来救活的。 所谓再造之恩也就这了。 “哎呀!哈哈哈!老哥几个今晚有口福了,让你大哥来个草鱼三吃!水煮鱼,熘鱼片,鱼头泡饼!” 大草鱼上来了,足有十七八斤,金属般黑亮的鱼脊扭动着,大尾巴拍的抄网的铁圈乱晃。阎埠贵觉着自己又不老了,年轻的时候也很难把这大家伙钓上来啊。 “呵呵呵呵,鱼头泡饼。” 何雨析傻笑,怎么想起泡面头的谦儿大爷了呢? 第183章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当晚,傻柱来了个鱼肉三吃,就像三大爷要求的那样。 水煮鱼、熘鱼片、鱼头泡饼。 剩下的腌起来,挂在院里风干,将来风干好了,院里谁爱吃就自己切一截,三大爷并不在乎。 早几年三个大爷退休,没儿子的一大爷过的有滋有味,有儿子的二三大爷却指望不上儿子,已经有点看破凡尘的意思。 二大爷羡慕,就把退休金给小芳了,让她帮着安排个饭,要是病了帮着送进医院,要是养老金够治病就治,不够治就放弃治疗上西天。 前段日子,三大妈在阎解成的饭店里收拾卫生,却连个菜都拿不回来,老两口彻底看开了,不管是谁的错,父子缘分也就那样了。干脆也把退休金给小芳了,跟着大家一起吃,不求吃好,只求吃饱,和吃饭的时候能有些老伙伴聊聊天。 三大爷有钓鱼手艺,钓到了,就给老伙计们加个餐,挺好。 用他的话说,快七十了才知道怎么做人,才明白那句“予人快乐,就是予己快乐”。 “三大爷爷真厉害!” 晓东被水煮鱼辣的直倒吸凉气,但真爱吃啊! 小真好又在这蹭饭,也说:“三大爷爷钓的鱼比市场上买的好吃!” “哈哈哈哈~” 三大爷眯着眼睛老怀大慰。 傻柱斜眼,混小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大舅厨艺好? 晓夏一看俩哥哥都说了,觉着轮到自己了,又觉着还有姐姐没说呢,便又炫了一口雨水。 晓京是跟游艇去海钓过的孩子,甜笑着说:“三大爷爷也要注意身体,鱼在水里力气大,这么大的鱼力气很大,小心受伤。” 三大爷端着饭碗的手颤抖一下,眼睛眯得更像是一条缝了,夕阳余晖下,两颗镶着金边的泪珠滚下来。 三大妈垂首,心里翻江倒海,自家那些第三代现在也不小了,真没一个像晓京一样,来关心关心爷爷奶奶。 晓夏觉着轮到自己了,只是刚才想说什么给忘了,那就顺着姐姐的意思往下说呗。 中气十足道:“三大爷爷,您可别掉水里了啊!” “混账!” 三大爷被逗笑了,赶紧张开手,兜住那胖乎乎的脸蛋子揉揉,细腻的脸蛋啊,带着暖意,一直暖到人心里。 “老二,还继续干饭店吗?” 傻柱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问道。 小芳蹙眉,“你让小析好好休息休息,人媳妇刚回来!” 傻柱纳闷道:“你别说的好像我不知道心疼兄弟,他媳妇刚回来,他休息什么?” 小芳瞟了娄晓娥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娄晓娥脸红,“大嫂,他,他该去干点正事了,不能让他天天琢磨那些事。” 晓夏吃美了,靠在椅背上揉着小胖肚儿,“二舅琢磨什么呀?” 傻柱憨笑着看可爱的小儿子,说:“你二舅琢磨给你要个弟弟!” 晓夏坐直,震惊道:“还能有比我小的?二舅赶紧要来啊,我要当大哥啊!”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这傻小子一天天想什么呢,有弟弟了,你也只能混个三哥。 孩子们被大妈们带去消食了。 昨天一大妈和二大妈三大妈商量,孩子慢慢大了,她精力不够用,不如一起带着。 二三大妈早就想帮着带,只是怕人觉得好像在讨好何雨析,现在有了口子,自然乐此不疲。 何雨析转移话题道:“小芳姐,丝绸店怎么样了?” 小芳叹口气说:“小析啊,幸亏你在陈雪茹那有面子,人家是真的倾囊相授,要是没她带我,就靠咱这老百姓的脑子,我一辈子也入不了门。” “陈雪茹......” 娄晓娥蹙眉,脑子里好像有这号人。 娄谭氏说:“陈锦绣的女儿。” “哦对对!” 娄晓娥想起来了,小时候见过,她父亲总是带着她来娄家送衣服。 “我记得他挺好看的呀!” 娄晓娥也不知道自己吃的哪门子飞醋,反正现在听说个好看的女人,就觉着肯定跟自家男人有点不正常关系。 你看,女人第六感多准! 何雨析才不回应她呢,而是对小芳说:“注意稳定老员工的心,别让他们以为你上任后会对他们造成很大影响。” 小芳连连点头。 傻柱说:“老二我问你呢,咱们开不开饭店了?” 何雨析说:“老大,我改主意了,想带你跑一条路出来,你卖鱼。” 傻柱有点懵,“这,我,你怎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不挨着啊!” 众人也很奇怪。 二大爷问道:“小析,你要让你哥跑船?那好像是挺挣钱,但离家时间长啊。” 三大爷笑着说:“跑船好,我也去,我搁海上钓鱼,总听人说海钓过瘾,这辈子还没试过。” 一大爷说:“小析,海上风浪大,危险啊。” 唯有娄谭氏惊疑不定的看着女婿,隐约感觉到女婿说的和他们说的都不是一回事。 娄晓娥柔声说:“大哥两个孩子,尽量还是留在京城发展吧。” 何雨析笑着说:“我还是见到妈以后才有这个想法,养点高质量观赏鱼,比开饭店赚钱多了,也轻松多了,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会比较累。” 娄谭氏确定了,女婿说的和她想的是一回事,暗叹女婿不是一般人,身处市井竟然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 娄晓娥也隐约反应过来了,香江的别墅里就有养鱼池,里面的鱼对于普通人而言,贵到难以理解。 三大爷说:“这可是你三大爷我的专业啊,我经常去花鸟鱼市,那观赏鱼最贵的也就十来块钱,还卖不动,肯定没有开饭店挣钱。” 二大爷也点头,“小析,你还是年轻啊!” 一大爷沉稳,觉着何雨析有点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便洗耳恭听。 “咳!” 何雨析咳嗽一声,“二大爷,三大爷,做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准备了吗?” “去你的吧混小子,我打你!” 二大爷哈哈大笑,“我什么没见过?还用你领我大开眼界?” 三大爷也笑,论养鱼,他都不是瞧不起何雨析,是压根不看他! 第184章 无业游民 何雨析说:“我想让老大养的那种鱼,好几万一条,各位听说过这么贵的鱼没?” 三色、大正、昭和等昂贵的锦鲤已经被培育出来,此时还是顶级富豪的玩物,人家玩的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他说完就等着看三个大爷惊呆的表情,就好像他上辈子得知竟然有好几百万一条鱼时的反应。 谁知三大爷嘁了声,“小析,这可是我头回看你吹牛,也不算吹牛,你这是逗我们这几个老头儿开心呢。” “你挺会吹啊,你去卖气球吧!” 二大爷笑骂了句。 这反应和何雨析预想的不一样,还以为他们会问具体是什么鱼呢,和着人家根本就不信啊。 一想也是,在这个米面水果几毛钱一斤,猪肉一块五一斤的年代,几万块钱一条鱼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笑笑,还好大哥和一大爷相信。 一大爷沉稳的点点头,“小析,你学坏了,下回轻点吹。” 傻柱推了他一把,笑着说:“那是什么世界啊?一条鱼几万块钱?” 小芳也说:“小析你是个好孩子,别学坏了。” “我快四十了!”何雨析不满。 “嗯......谁让你长得年轻?再过些年你和晓东出门就像哥俩儿了!” “去!没大没小的!”傻柱笑着骂了媳妇一句。 何雨析无奈,忽然觉着人还是做点自己喜欢做、擅长做的事好。 “老大,你想开饭店吗?” “你问我干什么?我这不是听你的吗?” “就问问。” “不想。”傻柱给了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那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当闲汉!从工厂出来以后天天闲着,太他姥姥的舒坦了!” 傻柱憨笑,心玩野了啊,现在想想以前日子太枯燥了,天天呆在后厨有什么意思?四处闲逛太舒服啦。 小芳笑着推他一下。 几个大爷直骂他没出息,四十来岁正是奋斗的年纪啊,懒惰的思想在头些年要被批斗! 按照二大爷说法,该扔农场里改造几年。 娄谭氏笑着,氛围真好,大家都实实在在的。越是有钱的人,就越难遇到这种场面。 何雨析也没想到傻柱会这么说,好家伙,没把他培养成有头有脸的人物,反倒给培养成无业游民了? 傻柱说:“老二,我想学开车,帮你嫂子跑腿进货出货,领份工资就行。没事的时候我就在这给大伙儿做饭吃。家里要是两个人都出去忙,这群老家伙和孩子们怎么办?” “谁老家伙!” “就是,你二大爷能耐着呢!” “你小子,敢说我们老家伙?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大米都多。” “我们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三个大爷嚷嚷着不服老。 “行,知道你们各位年轻!” 傻柱憨笑说:“我觉得人活一辈子,别图不是自己的东西,老二你想让我多挣钱,当人上人,但你哥都四十多了,指望不上了。” 何雨析也乐了,忽然觉着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以为人天生都是上进的。 赚钱多好?可以改变家庭命运。 但好像没啥上进心也挺好?人活一世不就图个乐呵吗? 他笑着说:“行,支持你。反正一个丝绸店已经够家里活得很宽绰了。” 小芳说:“确实够了,我以前没想到开店那么挣钱。而且这行业能传承下去,我打算带孩子们多去店里玩玩,看看他们谁感兴趣,要是感兴趣,跟老师傅学习做衣服也是门手艺。” 三大爷说:“学手艺行,但将来还是要考大学,将来是读书人的天下啊!” “呀呀呀,憋不住啦!” 这时,晓夏哇啦哇啦从后院跑出来,四岁多的小家伙捣腾着小短腿疯跑,半路被二大爷一伸手给捞到怀里,宠溺的捏了下脸蛋子,“什么憋不......” 众人哄堂大笑。 不用问了,二大爷裤子湿了。 何雨析不厚道的说:“二大爷,岁数大了?控制不住了?” 二大爷笑骂道:“混账!这你侄子尿我怀里了!” “二大爷爷您怀里太湿啦!” 晓夏这就爬下来要跑,被小芳领回家换裤子去了,这小子爱玩,每次都憋不住了才去尿尿。 “小混球,湿了还不是你尿的?” 二大爷笑着站起来,真喜欢这几个孩子啊,每个都在他身上尿过。 唉,可是自家也有孙子,却总是见不到。 去儿子家看孩子,儿子就问他要钱,他一个月那点退休工资能给多少?有时候自己老两口都要吃不上饭了,还是院里大伙接济着。 加上孙子和爷爷接触少,并不亲近,他和二大妈逐渐也不去了。 有时候就想,亲生的有什么用...... 晓东不好意思的说:“对不住啊二大爷爷,晓夏不是故意的。” 二大爷摸摸他脑袋,“你这孩子倒有大哥样,可惜了你本来也能有个大哥护着......” 说到这,叹口气不说了。 这话也就院里四个大辈敢说,其他人都不敢提,因为一提,大家就会想到十几年前冬天的那个胎儿。 傻柱低下头,粗豪的汉子罕见的露出哀伤的神色,那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西厢房,贾家。 贾张氏老眼昏花,引线半天也没引进针眼里,“淮茹,他们聊什么呢?怎么忽然没声了?” 秦淮茹笑着说:“聊起晓春了。” 说完就哭了,不想哭啊,但眼泪抑制不住。 世人都说傻柱伤心,都说何雨析也消沉了好一段日子,都说何雨水难受的不行。 偏偏没人说她这个当妈的如何如何,好像她蛇蝎心肠,不在乎孩子没了一样。 为了老贾家三个孩子,她确实不想再要孩子,但真怀上那一刻起,她便跟普通母亲一样,深爱腹中小生命。 带了十个月的小东西,在预产期倒数第二天没了,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旁边,桌边。 贾张氏手一哆嗦,竟然引进去了,手一松又拔出来了。 “他们怎么说起这个了?” “二大爷提了一嘴,妈,别问了。” 秦淮茹把双脚也放到凳子上,蜷着身体有点不舒服,把干瘪的胸往两边推推,这才轻快些。 “妈,你说人是不是有命?” “有!”贾张氏揉了揉眼睛,“淮茹,你别怨妈,那是你跟傻柱的孩子,跟老贾家没啥关系,所以妈心疼,但也没多心疼。” 秦淮茹点点头。 贾张氏又说,“我更心疼我自个儿,要是晓春当初没掉,你跟傻柱就不会离婚,慢慢何雨析应该也会接受你,那我日子也跟着好过了。” “想得美!”秦淮茹也揉了揉眼睛,笑着说了一句。 不过也承认贾张氏说的没错。 二十来年前,秦淮茹和贾东旭很恩爱,这辈子都没忘了他,当然会好好对他老娘。 贾张氏忽然幽幽的说:“淮茹,妈最近眼皮总跳,我觉得呀,有些事应该是瞒不住了。” 第185章 悲惨的何大清 “妈,别说了!” 秦淮茹颤声说道,要是瞒不住了,噩梦就开始了,有些事不敢想。 贾张氏也看向窗外,轻轻摇摇头...... 窗外,微风习习。 大家沉默着。 晓东自从知道本来上面有个哥哥后,被严令不许提起,他也一直听爸妈话,从来不提。 但孩子终究是孩子,听二大爷开头了,他终于鼓起勇气,对着刚出来的母亲问:“妈,我哥为什么没活下来?” 小芳一时语塞,又不是从她这掉的,真不想说什么,但孩子不知道啊,晓东还以为他哥当年是她怀的呢。 傻柱说:“你哥是意外,行了,玩去吧。” “什么意外?” “你妈摔了一跤,别问了,你妈伤心。” “哦。”晓东胆怯的看了母亲一眼,领着刚换好裤衩的晓夏跑了。 “散了吧各位老家儿!” 何雨析起身,朝着家里走去。 月落乌啼。 次日清晨。 保定。 张家小院。 院子大概一百来个平方,里面有三间大瓦房,门边有个四五平米新盖的小房,奇怪的是小房没有窗,而且墙壁是用大石头严丝合缝垒的。 何大清回来后,就住在他以前和白寡妇住的东屋,两个继子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让他感觉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只要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会给他养老。 这天早晨,父子三人在小院枣树底下吃早饭。 吃好后,张大擦擦嘴,“小二,你说还是我说?” 张二媳妇挑着短眉说:“大哥咱痛快点,我可伺候够了,要不我说得了!” 说着,看向何大清。 “何大清,看见那小房没?以后你就住那里面知道吗?老老实实待着,我们还给你换尿桶,还一天管你三顿饭。” “你要是闹,我们就不管你,你就死在里面吧!” 何大清是谁?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心里早就有面对这一天的打算。 冷笑道:“小二媳妇儿,你以为你能做得了这个家的主?你问问小二,他同不同意!” 张二笑着说:“同意。” 何大清巨大的眼袋子震颤了下,含着泪说:“好,爹愿意去住!” 张大和张二对视一眼笑了,何大清就这样,从刚来那年开始,就无条件同意哥俩的一切要求。只是没想到就连要把他当狗养,他都同意。 何大清放了个屁,尴尬的说去上个厕所。 “赶紧去!回来以后就直接去小房里,别再进这门了!” 张二媳妇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何大清点头哈腰的跑了。 而另一边,两三百公里以外。 京城,车市。 此时还不叫4s店,就是一个专门的大型卖场有卖车的。 买车在这个年代是件轰动性的大事,傻柱甚至穿上了结婚那年穿的中山装,小芳也穿上了最好的那条裙子,还化了个淡妆。三个大爷加三个大妈也穿得特板正。 反观何雨析夫妇倒是很随意。 都说这个年代有的售货员态度不好,甚至还有些地方挂着什么不让打顾客的牌子。 但放心,这地方的售货员态度个顶个的好,毕竟买得起车的非富即贵,正常人都不愿意招惹这类人。 有些东西,变了。 二十多岁的售货员小妮青春靓丽,身材高挑,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黑皮鞋,十分热情。 她以专业的眼光,很快看出是何雨析买车,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最吸引年轻姑娘的目光了。 她声音清爽,眼神柔和的望着他,卖力的介绍着每一种面包车车型。 娄晓娥又吃飞醋了,她心里有本账,自己回来之前何雨析认识的女的,自己都容了。回来以后可不能有新人加入。 好家伙,现在都六七八九个了,要是以后还加新人,那得多少个? 她挽起何雨析的胳膊,刚要说什么,小妮笑着说: “何姐姐,您看我刚介绍的这款丰田小霸王怎么样?” “嗯......” 娄晓娥说:“车怎么样另说,你为什么叫我何姐姐?” 小妮笑着,“您挽何先生胳膊,这么亲近,当然就是他的姐姐了。” 旁边,众人愣了下,心里都有点颤抖,小姑娘你找死啊。 娄晓娥问道:“为什么就一定是他姐姐呢?” 小妮不傻,反而很聪慧,一下就知道踩雷了,关键娄晓娥看着三十多,何雨析看着就二十刚出头,谁能想到是一对啊! “我,对不起!” “我比他老很多是吗?” 娄晓娥人善良,见小姑娘眼圈发红,反而不忍责怪了。 小妮赶紧摇头。 娄晓娥叹口气,看看高大帅气的何雨析,心说你怎么就不老呢?现在就开始让人觉得不是夫妻了,过几年岂不要成了他妈,他奶奶? 又想笑,又心酸。 还他妈想哭。 何雨析说:“面包车都是日产的?” 小妮赶紧点头,“丰田、尼桑、巴宁、德胜、三峰......唉,真希望咱们国家能早点造出来皮实的面包车。” 傻柱脸上的兴奋之色消失了,几个大爷脸色也有点难看。 怎么,想买个车,就非得买日产的? 这去哪儿说理去? 娄谭氏知道女婿当过兵,某种情怀必定比普通人更甚。 “柱子,我家在香江那边的工厂减产,闲置下来几辆面包车,我给你运过来一台开开?你嫌弃吗?” 傻柱顿时乐坏了啊,简直比买了辆车还高兴,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 一大爷抢着说:“不嫌弃,有个给他开就行了!” 二大爷说:“好,这好,先开着,等将来咱国家自己造出来皮实耐造的面包车,傻柱再买个国产的,支持民族品牌!” 三大爷此时忽然想到晓夏了,现在他不想说话,但好像不说不好,咱也是个大辈啊,就点点头,“嗯!!”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晓夏附体了? 从香江往这边运车比较难,要办各种手续,好在老三是区长,在普通人眼里难于登天,要等很久的手续竟然几个小时就办完了。 别人感触不算深,娄谭氏懂这些,而且早期娄家也是和京官有密切联系的,本以为这辈子无缘再和京官建立密切联系,没想到女婿这边现成的,而且远比娄家当初的关系更靠谱。 毕竟在生死面前,钱算什么呢? 第四天,一辆颜色很怪异的车,被拖到了胡同里,顿时吸引了大人小孩们的目光。 第186章 穿越后第一次被气懵 这辆车怎么说呢?车身颜色又青又黄,用国人的传统目光来说,肯定不会给它用在车上,因为偏偏还有个白顶,看着特别不着调。 但现在实用主义为上,谁也不会因为颜色而不喜欢一辆车。 长相就是个憨憨的面包车样,两个大灯中间有个大圆圈,里面vw叠起来,形成一个大众的标志。 娄晓娥颇为懂车,笑着介绍:“大哥,这车是德意志产的,牌子叫大众,型号叫t2b,在世界范围内很有名,这款车型已经卖出去了四五百万辆,这辆车在闲置前,从没出过故障。” 二大爷找了块纸壳子铺在地上,趴在上面往车底看,看了会站起来,笑着冲娄谭氏点点头,娄谭氏轻轻摇摇头,二大爷接着笑。 二大爷也喜欢车,虽然自己没有,但快退休那几年总是研究厂里那台报废车。 这年代不管什么车都漏油,报废车底盘的油会逐渐被浮尘吸干,显得很破败。 但这辆车底下有的地方油亮,显然经常用,根本不是闲置车。 傻柱可真不懂,只觉得对钥匙爱不释手,没办法,不会开啊,想对车爱不释手也爱不起来。 何雨析拿过车钥匙,顿时周围人都麻利的离车远远的,尤其是一大爷夫妇,四个孩子正好一人牵两个,躲的那叫一个快。 他探出头,“晓......” 半个身子探出去,往后一看,“躲那么远干什么?上来我带你们遛一圈去。” “爸爸我来啦!” “二叔~” “二叔~” “我的二舅~” 你看,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晓京领着几个弟弟上车,这下好了,大人们也都挤上来了。 何雨析熟悉了几下,慢慢开着车,上路后往西南开,给大家领去动物园了,到了以后让大人小孩去玩,他带着傻柱学车。 教了一下午,兄弟俩在动物园和北展中间的路上停车,并下去抽烟。 夕阳染黄何雨析长长的睫毛,他吹出一口被染黄的青烟,忧郁道:“大哥,我给你报个驾校?” 傻柱问道:“什么叫驾校?” “就是专门教人开车的学校。” “还有这种地方呢?那里面老师不得被学生气死?你可比一般人沉稳多了,还是我亲弟弟。我觉得你教我一下午就快被我气死了。” “呼.....呵呵呵呵,你还知道呢?” 何雨析笑着往外喷烟,再笨也是自己兄弟,不过实在太笨了,而且被傻柱这么一说,他有点含糊了,这年代不会真的没有驾校吧? 得回去问问。 第二天去给车上牌照的时候,他问车管所的人有没有驾校。 车管所的人赞许的说,他这个想法很好,现在国家也在筹备这个。 那就是没有啊! 傻柱有点恶趣味上身,用肩膀顶了何雨析一下,还飞眼,意思我是你哥,你总不能因为我笨就不教我吧。 何雨析算是服了,那就教吧,教了三天傻柱什么也没学会。 人啊,天赋点都是固定的,某个技能上点多了,其他技能上能用的就少了。 谁能想到,去饭店吃菜回家就能复刻的傻柱,在开车上会笨成这样? 何雨析生性沉稳,没想到会被气得七窍生烟,打人的心都冒出来了。 但总不能因为人家笨就打人家吧?更郁闷了! 这天晚上,大家在长桌边吃饭,吃的还是三大爷上回钓的那条大草鱼,三十多斤的鱼,傻柱换着花样做了好几天也没做完。 夏天太阳大,几天就烤干了,咸味也腌进去了,上面裹一层猪油,底下垫着腌萝卜干蒸,再配上玉米面窝头,那叫一个好吃。 吃饭时,大家都笑话傻柱笨,傻柱也不在意,因为确实笨,想反驳都没理由。 “其实我仔细观察了,他不是笨。” 何雨析犯愁道:“你们谁能想到他是胆小?不敢踩油门你说说!” 哄堂大笑。 这可是破马张飞的大傻柱啊,他也有胆小的一天。 傻柱说:“我害怕啊,这么大铁壳子,怼谁一下谁能受得了!” “大哥,其实你谨慎一点也好。” 娄晓娥说:“要不你还是先学交规吧,不然灯都看不懂,确实不敢动弹。” 何雨析说:“什么谨慎,什么交规,什么怕撞到人,我带他在没人的路段上学!他撞谁去,就是胆小!” 傻柱嚷嚷道:“我怕开沟里行不行?” “行行行。” 何雨析笑着摆摆手,不跟他掰扯。 “那大哥你确实胆小了!” 娄晓娥偷笑,她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傻柱,六几年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傻柱多狠啊,天天收拾许大茂...... 不过好在第四天的时候,傻柱突然就开窍了,在没人的路上总算敢踩油门了。 这就是老大的进步啦! 给何雨析高兴坏了,开车拉着他去买了不少菜,说庆祝庆祝,可算他姥姥的看见点进步了。 哥俩开着车回家的时候聊着,有车就是方便,以前这么多菜想拎回去,手指头得有深印子。 说笑着就到胡同了,还没等开到院门口,被许大茂张开双手拦住。 副驾位的傻柱脑袋探出车窗,笑道:“怼死你信吗?” 许大茂哭丧着脸说:“我信,要不让你弟弟怼死我吧!” 何雨析脑袋也探出车窗,笑着问:“不会是你爹来了吧。” 傻柱缩回脑袋,“他爹来了堵咱们干什......” 他赶紧又把脑袋探出去,“我爹回来了?” 许大茂说:“是啊!你们快回去看看吧,院里又翻天了!我堵在这就是告诉你们,这回是他自己回来的,不是我接的。” 哥俩又不傻,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而且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何雨析往前开了一段,下车进院。 三大妈正在给老伴的花浇水,不知为什么手直哆嗦,花洒里的水洒出去一大片。 何雨析问道:“三大妈,你哪儿不舒服?” 三大妈这才抬起头,把花洒往小台子上一顿,苦着脸说:“你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呢?” “我......怎么了?” “你爹从保定走回来的,这回算是吃定你们兄妹三个了,对了,还有你老丈人家。” 说着,三大妈抓起花洒顿了下,气愤道:“你说吃就吃吧,老老实实低头吃口饭,就算你们三个不管,我们这些老邻居凑凑,也不能让他饿死!但你爹又开始装大辈了!可真烦死人了!” “又装上大辈了?” 这下何雨析吃惊了,本来以为吧,何大清这次回来会低头做人。 他没心思跟何大清犯矫情,弄养老院里,让他有个吃饭的地方就算了。 谁能想到,何大清初心不改,要将装逼进行到底啊。 第187章 何大清舌战三个大爷 “三大妈别生气了,再气气心脏病又犯了。” 人家替自己生气,何雨析有点不好意思,安慰起三大妈。 “您放心吧,他不过就是图财,我有办法。” 有些决心啊,终究还是要下的。 三大妈手哆嗦的更厉害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苦劝道:“小析啊,千万别冲动,他再不好也是你爹,你不能把他......消失啊!” “那不能那不能!”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傻柱开口了,真像她说的,再烦何大清,也不能让他消失。 傻柱现在已经当自己没爹了,在这世上血脉亲人除了孩子,唯独只有弟弟妹妹,他不想让弟弟处理何大清,怕被人查出来。 “放心吧三大妈。” 何雨析拍拍她手背,轻轻抽出手,朝着中院走去。 中院。 何大清被二大爷刘海中顶在墙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刘,我能从保定走回来,就代表了我的决心,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怕。” 二大爷愤怒的推了他一把,撒开手骂道:“何大清你连条狗都不如,你对不是自己亲生的毕恭毕敬,对自己亲生的无情无义,你他妈怎么不死在路上呢?怎么就没车给你碾死呢?” 何大清擦擦鼻血,笑着说:“我也纳闷啊,我就是不死啊,这是老天爷让我回来找儿女啊,你有什么办法?” “齁~” 二大爷捂着胸口往后退,幸亏被二大妈扶住,要不就倒了。 二大妈骂道:“何大清,你要是有一点脸就赶紧滚,你儿女对你仁至义尽了,还跟你断绝关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何大清说:“我没脸啊,我就回来,你能拿我怎样?打死我?” 二大妈脚底一虚,还是娄谭氏眼疾手快,站起来扶住她。 “晓娥!” “来了来了!” 娄晓娥慌忙帮着一起扶,两人一人扶一个,把被气得眼发黑的二大爷老两口扶到座位上。 二大爷胖脸哆嗦着,直冒冷汗,眼睛还发直。 二大妈也没好到哪去,气得直抹眼泪。 三大爷推推黑框眼镜。 何大清说道:“闭嘴,小矮子,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看看你那几个儿女,你生一窝有用吗?你有脸跟我说话吗?” 三大爷眼前一阵模糊,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易中海不抽烟,看着桌上何雨析落下的一盒烟,忽然拿到手上把玩一下,抽出一根点燃。 “咱进去得了?”二门后面,傻柱一肚子气,这弟弟,还在这看起热闹了。 这他姥姥是咱自己家的事啊,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听听一大爷怎么说的。” 何雨析拽了他一下,给拽到身后。 傻柱想想,嗯,他也想听听一大爷怎么说的...... 后面的三大妈更生气,这俩混账啊,给一群老头顶最前面了。 中院,一大爷抽口烟,咳嗽了几声,说:“大清,我给他们三个做主了,你去养老院吧,不会饿到你,还会单独给养老院一份钱,让你吃的好点,我现在带你过去?” 三大爷在钱上很精明,一下就明白易中海打算自己出钱,他是八级工,退休工资也比一般人高一大截,有这个能力替老何家孩子摆平这件事。 “也不是能力的问题,是人家有资格啊!” 三大爷心里叹了声,估计这事也就这样了。 但他小看了何大清的胃口和脸皮。 何大清说:“易中海,你信不信我等会儿一句话,就能让哥俩跟你翻脸?” “哦?”易中海冷笑一声,“你说老阎和老刘,还是说柱子和小析?” “我俩儿子。” “你有本事让他俩跟我翻脸?” 易中海脸上涌起傲然之色,“那我倒是想听听。” 何大清也冷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俩为什么不待见我,就是你从中作梗,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俩跪下喊爹!” “水,水。” 二大爷眼前还是发黑,冲老伴直伸手。 二大妈也迷糊着呢,娄晓娥赶紧倒了两杯清茶给二人。 茶叶清香,清心安神。 二大爷喝了一口,总算有点回过神,“何大清,我和老易认识好几十年,我就没见过他有一点对不起他俩!” 何大清坐到长桌边,傲然的冲娄晓娥伸手,示意奉茶。 “你也配?” 二大妈抓起茶壶和公道杯,把里面茶水全泼了,算是给娄晓娥解围。 何大清说:“儿媳妇,你就看着别人这么欺负你老公公?你男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会再泡一壶?我要龙井。” “好!” 娄晓娥先是顺顺二大妈后背,才拿起旁边的茶叶盒,铲了一点茶叶投入壶中,慢悠悠的泡了起来。 中院没人说话了,也就没什么热闹看了。 何雨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媳妇旁边,拿起茶壶泼了,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茶叶罐。 “碧螺春,我想喝这个。” “嗯,中午和大哥在外面吃的挺油腻呢?” 娄晓娥笑着用手绢擦擦他嘴角。 傻柱也回来了,笑着问:“晓娥,你嫂子还没回来呢?” 娄晓娥说:“嫂子去买苦瓜了,说回来炒鸡蛋,给我家这口子清清火,毕竟最近天天被你气得一点招没有!” 三个大爷爱听后辈聊天,嘴角露出笑意。 何大清纳闷道:“我说何雨柱、何雨析,你俩就没发现院里多个人吗?” 何雨析侧目,只是扫了一眼,便懒得理他。 何大清说:“何雨析,你爹我从保定走回来的,你连个原因都不问吗?也不问我这一路吃多少苦吗?” 何雨析又侧目,“走回来的?走回来的鞋这么干净?” 众人赶紧低头看,何大清的鞋果然没有长时间走路的样子,顿时更鄙视了,这人怎么什么都撒谎呢?装可怜吗? 有意义吗? 如果真想让儿女们管他晚年,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不好吗? 人呐,就像鸟儿一样,这世界是个林子,林大了什么鸟都有。 何大清老脸一红,“我半路擦干净的!你这个逆子!” “嗯!” 何雨析笑着说:“赶紧举报一大爷吧,你刚才不是说,一句话能让我和老大和一大爷反目成仇吗?” 第188章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何大清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头微微一笑,“易中海,我知道你在他们眼里有点地位,你要是现在劝他们好好对我,我就放你一马!” 一大爷摇摇头。 真不用! 快! 整死我吧! 娄晓娥却忽然开口,“您希望我们怎么好好对您?” 何大清说:“你们老娄家给我买个宅子,出钱给我雇两个佣人,再让我三个孩子,每个人每月给我八十块钱养老钱。” 娄晓娥看了母亲一眼,娄谭氏双眸微眯,说来说去就是钱的事,给他得了,别在这烦了。 但还真不能答应,因为看女婿的手笔和作风,他肯定不缺钱。 这钱老娄家不能出,出了不仅帮不上女婿,还等于给他添乱! 最要紧的是,如果何大清只提出这一次要求,娄谭氏也就强行替女婿做主满足他了,憋屈几天,换来长治久安是个划算的买卖。 但何大清的人品不行,满足了这次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 她总不能总替女婿做主,女婿可不是一般男人,一次没问题,次数多了生了嫌隙,反倒影响女儿和他的关系。 当丈母娘也不容易啊。 娄谭氏冲女儿摇摇头。 娄晓娥叹口气,不想说什么。 “怎么?你们老娄家说话不算数?” 何大清有点慌,这次扒火车回来,为的就是大宅子,只要有了大宅子和佣人,那就可以吃老娄家一辈子。 有了这个保底,他才敢在儿子面前争取长者尊严。 要是老娄家反悔,他还有个屁啊。 “我家何雨析做主,只要他点头,一切没问题。” 娄晓娥说完,有点害臊的低下头,大家都乐呵呵的看着她。 你引的头,现在又缩回去了,真会啊。 “老大,做饭吧,我有点饿了!” 何雨析又看向许大茂,“马上,给你爹弄回家去,没你上次给他领回来,他现在还在保定的水泥管子里待着呢。” 许大茂苦涩的点点头,就知道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作孽啊,当初乱认什么爹呢? “爹,跟我回家吧!家里粗茶淡饭,总算有口吃的,别在这......” 想说别他妈在这现眼了,没说出来。 何大清顿了顿,“老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我就告诉你,我肯定有办法做到!” 说完,跟着许大茂走了。 院里一下清静下来。 正好这时候小芳也回来了,要么怎么说人家命好呢,完美错开何大清回来这一段。 “小析,真是辛苦你了,你哥今天又气你了没?” “没,今天进步很大,敢踩油门了。” 何雨析确实很欣慰。 傻柱在家里说:“我俩是哥俩,你还真以为他能生气?” 何雨析说:“老大,我跟你说实话吧,你今天再不踩油门,我就打算花钱找个人教你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让别人遭这个罪去吧。”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气氛愈发欢脱。 “气死我了!” 二大爷这人气性大,别人能缓过来他缓不过来,捂着胸口使劲揉着。 小芳诧异道:“二大爷,谁招惹您了?” “你爹!” “我爹?” “你老公公!” “何大......他回来了?” “唉。”二大爷叹口气,“炒苦瓜去,多炒点,我也要吃!” 何雨析点头,“都炒了吧,都清清火。” 小芳苦笑一声,老公公的事自己还是别插嘴了,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父子会不会和解? 要是现在说多了,将来反而都是后账。 这点她和娄晓娥的想法差不多。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傻柱进步神速,踩离合挂挡已经一气呵成。 中午,兄弟俩回家吃饭。 何雨析进院就说:“小芳姐,苦瓜还有吗?” 小芳笑着说:“没有啊,你不是不爱吃吗?还是你哥又气你了?他不是会开了吗?” 这一大串问题...... 何雨析摆摆手,一屁股坐下,歪头看着天真无邪的晓夏,“屁股撅起来,让二叔拍一下。” 晓夏憨笑,赶紧从半高的椅子上滑下来,趴进何雨析怀里,小手一拍屁股,“拍吧!” “啪!” 何雨析轻轻拍了下,小屁股直颤悠。 一旁,晓京松口气,还以为爸爸要揍弟弟呢。 晓夏麻利起来,又坐回椅子上冲姐姐傻乐。 娄晓娥笑道:“你怎么好像有气呢?” “别提了!” 何雨析扫了傻柱一眼,真不爱看他。 大家一起看向傻柱。 傻柱坐到何雨析旁边,翘起二郎腿,手搭在他肩膀上,得意道: “他事儿多,不用管他!” “到底怎么了?”二大爷急性子,朝他丢了一颗花生壳。 傻柱乐颠颠说:“以前吧,他埋怨我胆小,现在又埋怨我胆大,太不好伺候了。” “别烦我!” 何雨析甩肩膀把他手甩下去,“二大爷,他非要上路,说自己已经完全会开车了。” “妈呀!那可不行!大哥你知道交规吗?”娄晓娥震惊了,哪有学了几天就上路的? 傻柱浑然不在意,“不就红灯停,绿灯行吗?这有什么不会的?” 娄晓娥又问:“那拐弯怎么拐知道吗?” “打方向盘啊!” “唉,何雨析,抽空给大哥领车管所去,那负责给司机发交规,凭车领取!” 娄晓娥可真被吓到了,马路杀手啊。 “小析,车钥匙看好了啊!” 小芳有点紧张,她知道自家男人什么德行,对于不熟悉的事很谨慎,极少犯错。 对于熟悉的事特别随意,反而很容易犯错。 何雨析拍拍裤兜,“放心吧。” 傻柱有点幽怨,“真是的,好不容易会开了,还不让人上路享受一把?” “来来来,跟我走!” 何雨析起身,拽着他往外走。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何雨析得意洋洋,傻柱则苦逼的捧着一本书在后面边走边看。 “你这孩子!就不敢让你哥多得意一会儿?” 娄谭氏笑了,女婿这办事效率可真高。 何雨析笑着坐下,把钥匙丢到桌上,一扬头,“老大,去玩吧!” “别说话!” 傻柱粗重的眉毛拧到一起了,仔仔细细看着每一条交规。 才知道拐弯也不能瞎拐,还要看线什么的。 调头也不能随便调,倒车也不能随便倒。 还有许多其他规矩约束着。 这谁能记得住? 这比学车难太多了。 二大爷伸手,“我看看。” 傻柱递给他。 二大爷看了一眼目录脑子就炸了,赶紧伸手还回去,本来心里有个小想法,想等傻柱学会了自己也学学,闲着没事开出去兜一圈,圆一圆驾驶员的梦想。 人老了,也就活个圆梦呗。 现在看,人生还是留点遗憾更好。 他的举动把大伙儿看笑了。 何雨析身体微微前倾,“刘海中同志,现在国家还没规定七十多的老头不能开车,要不我教教你?” “去!净拿我这老头开玩笑!没大没小的!” 二大爷丢过去一颗花生。 何雨析眼疾手快,轻松用两根手指头夹住,掰开壳吃了。 二大爷愣了下,正要再丢一颗试试,却见何大清走进中院。 妈的,顿时不快乐了。 第189章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何大清一进院,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丧门星大概就这样了,一进门,全完。 除了何雨析。 他指指椅子,笑着说:“请坐。” 娄谭氏眼皮一跳,女婿这心智真不是一般人,举重若轻啊。 何大清心里暗喜,脸上却更倨傲,坐下后说:“你一大爷教育你了?” “没。”何雨析乐呵呵说:“我就是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让我和他翻脸。” 何大清懒得理他,沉着脸说:“易中海,你真要鱼死网破吗?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好!” “孩子们,走!” 一大妈扶着腰站起来,带着孩子们去后院找聋老太太玩儿了。 “一群不懂事的,就没一个喊爷爷喊姥爷的!” 何大清嘀咕了句。 “你也配!”何雨析笑呵呵的说道。 一大爷喝了口热水,说:“大清,你坏不着我,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很清楚!” “你要说唯一一件错事,就是以前有撮合柱子和淮茹的心思,我以为淮茹会给柱子生孩子,然后我再补贴补贴,他们小日子能挺好。” “这样东旭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后来在他们没结婚之前,我就发现淮茹不对劲了,也跟小析商量过阻止柱子。” “这件事我不知道哥俩怪不怪我,但我敢肯定,他俩就算怪我,也不至于跟我翻脸。” 他想了一晚上啊,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也就这点做的有瑕疵了。 西厢房开着窗。 他的话一字不落,很清晰的传进去了。 贾张氏把针插进线棒里,低声说:“淮茹啊淮茹,你说你当年要是早点嫁给傻柱,好好给他生个孩子多好?老易六几年时工资就九十九,那时候钱比现在更值钱,咱们真能过上好日子!” 秦淮茹没好气说:“你让吗?” 贾张氏嘿嘿一笑,却是苦笑,“妈糊涂呀,毁了你一辈子!” “妈,别自责了,这事其实怪不着你,你怕我嫁给傻柱以后把你扔了,现在我岁数大了,也能体谅你当初的心情。” 秦淮茹顿了顿,接着说:“更何况我后来也嫁给傻柱了,晓春掉了以后我怀不上,就注定了我跟他没结果。” “作孽,两个畜生啊!” 贾张氏想起当年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 外面。 何大清说:“易中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大茂告诉过我了。” 许大茂习惯了,无可奈何的说:“一大爷,我真不是故意坏你,这些事不是秘密,院里谁都知道。” “而且我给你吃个定心丸,因为我有可能比你还了解何雨析跟傻柱。” “当年何雨析心里怪你,现在已经不怪你。至于傻柱从始至终就没怪过你。不信你问他俩!” “呵呵呵呵,还得是大茂啊。” 何雨析颇为赞许,人家分析的没毛病。 一大爷默默松口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许大茂接着说:“何叔,咱俩也别论爷俩了,你是压根没拿我当人!我跟你闲聊天,你转过头就害我,你这人心眼比我还坏,就爱看人倒霉!” “明摆着告诉你,一大爷没有什么事对不起他们哥俩,你今天肯定得夹着尾巴走。” “你要是不回保定,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离开这!以前我怕何家哥俩以后跟你和解,来找我算后账!” “今天我看明白了,你们之间也就这样了,我许大茂在京城活了四十多年,你还真别以为我一点本事没有!” 说完坐下看戏。 来! 开始吧! 何雨析指着他,笑道:“你说的啊,你负责给他弄走!” 许大茂一扬头,没问题。 何大清冷笑一声,“易中海,现在他们都不管我了,咱俩打个赌,他们要是跟你翻脸,你负责给我找个养老院!” “唉。”二大爷摇头说:“大清,你昨天刚回来时,老易就主动说给你送去养老院了,结果现在你又要求这个,你说你他妈图什么?你做人怎么那么拧巴呢?” 三大爷说:“猜不透,懒得猜,不值得猜!” 一大爷说:“行,你说吧,我现在也想知道。” 何大清说:“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是不是给钱一直给到一九五六年,你当时怎么说的?” 一大爷说:“我说不是。” 何大清骂道:“易中海你还要不要脸?你还真好意思承认?赖都不赖一下?” 傻柱愣神,“你寄到一九五六年?” 何大清转头说:“是啊傻柱,不是爹不管你们,是易中海把钱贪了啊!” “吸!” 何雨析吸了吸鼻子,揉揉太阳穴,回忆起来。 “一大爷,我怎么记得雨水说你一直给到她成年?那得六二还是六三年来着?” “嗯......”傻柱皱眉思索,“雨水四五年生的,我也忘了一大爷是给到十八周岁还是虚岁,好像就是那两年。” “我也忘了。” 一大爷笑着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六三年!给到雨水十八周岁。” 在家里吃瓜的秦淮茹忍不住大声提醒了一句。 那就是六三年了。 大家都饶有趣味的看向何大清。 何大清半张着嘴,彻底呆住了。 二大爷冷笑道:“何大清,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按道理你起码给雨水养到成年吧!就你这样还指望孩子们孝顺你?” 三大爷抚掌微笑,“大清啊大清,我真是眼瞅着你回来以后,一步一步,给自己所有后路堵死!” 娄谭氏冲易中海伸出大拇指。 人家确实算计着让傻柱给他养老,但人家也是真做到位了。 这事大家都是第一次知道。 一大爷缓缓说:“大清,别撒泼,别闹,当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脸,也给儿女和大伙留下最后一点念想,走吧,凭你的手艺,随便找点活干饿不死。” “噗通!” 何大清给傻柱跪下了,哭丧着脸说:“傻柱,爹错了!” 傻柱起身走到旁边,“没法认你。” 何大清又跪向何雨析,“小析,爹错了,你还能容我吗?” “呵。” 何雨析指指许大茂,又指指何大清。 第190章 你姐是傻,但你是坏! “老易!” 何大清老泪纵横道:“我回去了以后,他们在院里盖了个几平方的狗窝,以后要给我关进去,那我熬两年就死了啊!你忍心吗?” 许大茂顿住脚步,看着一大爷。 一大爷垂着眸子沉默不语,片刻后叹口气,“大清,其实我早猜到你那两个继子会这么对你。门头沟的松华养老院,本来那是我给自个预备的,各方面条件都还行,你去吧。” 何大清说:“咱一起去啊,还能有个照应。” 众人纷纷摇头,什么脑子啊,人家有老何家人照应着,还有几个老伙计天天谈天说地,去的哪门子养老院? 一大爷没刺激他,只是摇摇头,然后回家拿出纸笔写下地址,并夹了三百块钱,一并交给何大清。 “大清,那边是四十一个月,这三百里的两百六是半年的钱,剩下的六十你压腰,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啊老易!” 何大清拿过钱,乐呵呵的走了。 “瞎善良!” 何雨析说了句,娄晓娥轻轻推了他一下。 一大爷坐下,语重心长道:“柱子,小析,不是我瞎善良。” “大清毕竟是你俩父亲,传出去的话别人也只会知道你俩不要他了,没人真关心他做过什么,你俩能有闲心去找人一个个解释?” “我就当花点钱给你俩买个安稳和名声。” 二大爷点点头,“老易这事办得确实稳妥,就是叫人生气啊!” 三大爷也点头,“确实恨人!” 傻柱说:“一大爷,这钱不能让您出,小芳,拿钱。” 小芳已经提前回屋拿钱了,把三百块钱双手递给一大爷。 一大爷推开,笑道:“我死了都是你们的,这钱其实也算你们出的。” “那您可早的了!” 何雨析说:“我争取让您活到一百五!” “哎呦!”二大爷说:“老易,那你可就真成老王八了!” “哈哈哈哈!”三大爷笑:“老刘你没文化了吧,长寿的那个不是王八,是乌龟!” 二大爷就烦别人说他没文化,嘴硬说:“净瞎说,王八长寿!不信你问谭妹子。” 娄谭氏赶紧笑着摆手,她可不掺和两个老头挤兑另一个老头的事。 二大爷说:“小析,你说!” 何雨析说:“我争取让您和三大爷也活到一百五!” 两个老头沉默了。 一大爷慢悠悠说:“说呀你俩,咱老哥仨儿是一起当王八还是一起当乌龟?”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 “我知道!我知道!” 谁也没想到,晓夏蹦蹦跳跳跑到桌边,使劲一蹦蹦到一大爷怀里。 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一万比一千大,肯定是龟长寿,爷爷,咱当龟!”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大爷把手放到底下,啪啪拍了小家伙屁股蛋几下,眼里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氛围和美的时候,许大茂不合时宜的叹口气。 何雨析看向他,两人对视,同时点点头。 “还得是你啊!” 许大茂说:“各位,别高兴太早,就何叔那秉性,唉。” 他摇摇头走进贾家,进门就抓起桌上的凉水壶,对着嘴灌了一肚子凉水。 贾张氏问道:“大茂,我听见你在外面说的了,大清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能吧,那得多不要脸?” 秦淮茹觉着自己就够不要脸了,设身处地的想,换成她可真不好意思再回来。 许大茂苦笑道:“恐怕只有我和何雨析才知道,其实何大清还有最后一条退路。” “说说。”贾张氏来了兴致。 许大茂摇头,这可是天机啊,还是别说出去了。 “大茂叔,你前段时间不是说给我安排好售票员的工作了吗?怎么又没有下文了?”小当面色不善的问道。 我他妈欠你的?你有点继女的模样吗?许大茂冷哼一声,“淮茹,跟我回家。” “你别走啊,没本事办就没本事办,你逃避什么?” 小当堵住门,一副你欠我的,必须给我个交待的样子。 许大茂扯着她胳膊甩到一边,气冲冲的走了。 “许大茂!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找妇联?” “行了!” 秦淮茹烦躁道:“咬人的狗不叫,有本事你就去找,看人家是先管你没大没小还是管他推搡你!” “妈,你就向着你男人吧!你真是把我爹忘的死死的!” “就是!”槐花适时插嘴。 秦淮茹本来走出门了,忽然又回到家,直勾勾的看着槐花,“你姐是傻,但你是坏!” 说完,走了。 “你姐是傻,但你是坏?” 贾张氏咂摸着这句话,默默的点点头,还真是,真他妈太精确了! 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准的话! 听着两个孙女在家里大骂儿媳妇,贾张氏拿着针线和鞋底走到外面,怯生生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冲一个空位扬扬头。 贾张氏赶紧点头哈腰的说了声谢谢,坐到空位上纳鞋底子。 一大爷说:“老嫂子,家里待不住了?” 贾张氏低着头,眼珠子顺着老花镜上面看他,“老易,你是厚道人,我十来年没作恶了,你可别翻旧账。” 一大爷说:“老嫂子,你以前虽然坏,但你也没坏成功,以后家里待不住了,就出来坐坐。” 贾张氏眼泪下来了,七十多岁的人,当着这么多人面真不想哭,丢人呐。 只是不管怎么用手抹,不仅没擦干净,脸上泪痕反而越来越多。 “老易,你说错了!” “嗯?” 一大爷看向两个大爷。 三个大爷回忆了十几秒,谁也没想到贾张氏成功害过谁。 哪怕是当年拼命阻止秦淮茹和傻柱结婚,后来也没拦住。 至于对何雨析就更别提了,哪回都是何雨析反手狠揍。 “我害了我大孙子!” 贾张氏真想嚎啕大哭,放一放心里压抑多年的情绪,只是人家高高兴兴的,不能搅和人家氛围。 这句话给大家弄沉默了。 一大妈性子软,心也软,垂泪说:“老贾家三个孩子,就棒梗是个好孩子,东旭没走的时候棒梗什么样?” “见到长辈知道打招呼,学习也好,性子也善良!真是活生生被你教坏的!” “棒梗出事你一点也怨不到小析,小析办事多辣手,这些年来,唯独对棒梗网开好几面。” 贾张氏低着头,“我已经不怨何雨析了,人老了老了,就什么都看开了,就怨我自个儿。” “行啦,你们聊,我纳鞋底!” 贾张氏努力换上笑脸,“感谢大伙照顾我,一直在我这买布鞋。” 忽的。 何雨析抬头,打量起贾张氏。 贾张氏心一虚,尴尬的笑道:“你看我都不抹眼泪了,你们聊你们的,不用搭理我。” 第191章 办鞋厂 何雨析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自己穿的布鞋。 又歪头看看众人脚下的鞋。 贾张氏察言观色,紧张道:“小,小析啊,我卖的真不贵呀,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就挣个辛苦钱。” 三大爷说:“老嫂子这话不错,确实是辛苦钱,不贵。” 贾张氏说:“你听见没?全院最会算计的人都帮我说话了!” “老嫂子,这话让你说的。” 阎埠贵洒然大笑,岁数上来了,也不在乎别人说自己抠了。 抠有抠的快乐呀,别人都不懂。 何雨析也笑,“张大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为什么你做的鞋比外面卖的舒服呢?” “是吗?” 娄晓娥伸手摸摸他的鞋帮和鞋边,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再看看自己脚下的旅游鞋,觉着还是自己的好。 “晓娥你等着。” 贾张氏把手里东西放到桌边,跑回家拿出一双新鞋,献宝似的双手递给娄晓娥。 “你回来后,大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你,这双鞋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这......” 大家关系不好吧?怎么送鞋? 娄晓娥无功不受禄,笑着说:“您也不知道我的码,等我想穿布鞋的时候告诉您码数,再麻烦您给我做。” “就是你的码,我问我女婿了!” 贾张氏说完就想拍自己嘴巴子,扯许大茂干什么?这不给人添堵吗? 何雨析示意娄晓娥穿上试试。 娄晓娥只好道了声谢,回家把鞋换上,再走出来时满脸惊奇。 “真舒服诶,按理说布鞋不应该这么跟脚啊!” “还是你懂行!” 贾张氏坐下,接着说:“何雨析,一般的布鞋底子行针走线都很均匀,走路全靠脚底用力,时间长了累!” “我在六八年的时候发明了一套新的方法,那就是前后针脚密实,中间松,这样能感觉出弹力,走路不累!” 她刚说完,大家集体站起来在院里散步。 穿了这么多年,只知道舒服,却不知道为什么舒服。 听她说完再走几步,纷纷点头。 何雨析坐下说:“张大妈,我想开个鞋厂,你来当个领导?” “我的妈呀!这,好家伙!” 贾张氏忽然觉着手太碍事了,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何雨析,我一七十多岁老太太,哪能当领导?你要是真开鞋厂,我去当个工人就行!”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何雨析。 三个大爷和三个大妈互相对视,眼神里都有些酸楚。 大家差不多是同龄人,已经开始安享晚年,不再去想工作赚钱的事了。 没想到闲了大半辈子的贾张氏,老了老了,却渴望挣钱。 都是老邻居,哪怕贾张氏以前再恶,除了她孙子,她谁也没害成。 大家对她能有多少恨?就算有,这么多年也淡了。 现在反而可怜起她。 一大爷易中海深有体会,贾张氏担心养老的问题,别看许大茂现在管她吃喝,但她要是得了什么大病,许大茂肯定不管她。 要是兜里没点钱,那时候就得等死了。 贾张氏见何雨析不说话,哀求说:“我知道我岁数大了比不上年轻人,你就给我开一半工资就行,我天天早点去晚点回来,肯定拼命给你干活!” 何雨析笑容有点淡,人非草木,其实他不怎么恨贾张氏。 十几年前每当有矛盾,都是贾张氏挨揍,他有什么好恨的...... “张大妈,你只要安心工作,我不会亏待你。” “肯定安心工作!你放心!” 贾张氏就差诅咒发誓啦。 傻柱乐呵呵说:“要我说还不如开饭店呢,办鞋厂能挣几个钱?” 娄谭氏却笑着说:“柱子,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提高,饭店的生意确实会越来越好,但鞋厂是个旱涝保收,上限很高的买卖,我非常支持小析做这个行业!” “妈,您穿下走几步。” 母女俩脚一样大,娄晓娥拉着母亲回家换鞋。 过了一会儿,娄谭氏出门,十分诧异的看着贾张氏。 胖老太太手艺很好啊! 贾张氏却不敢得意,只敢卑微的冲人家笑,人家可是何雨析丈母娘,自己哪敢造次? 旋即心里又有点酸,要是六三年就让秦淮茹嫁给傻柱,两人肯定能有自己孩子。 这些年她算看出来了,何雨析对傻柱也就那么回事,但对下一代是真好。 要是秦淮茹和傻柱有了自己孩子,这辈子都别想离婚,何雨析就会像一道门神一样把离婚的路堵死! 再回首,十几年,悔不当初。 就这么的,何雨析开始联系办厂事宜。 如今全国新政出了没多久,许多有家底或者有见识的人都想开厂,但就怕历史开倒车,刚肥起来又被宰了。 地方上也很着急,没几个人敢吃螃蟹啊。 所以对个人商户的申请全方位开绿灯,京城作为首都,更要做出表率,除了给予各方面优惠,还严查死防有人从中牟利,为个人商户保驾护航。 至于说往后几年的事,其他地方确实发生了些不好说的事。 但几个头部城市却异常安稳。 那是后话。 仅仅三天时间,连手续加厂地都跑下来了。 有一件事可以看出地方上对鞋厂的扶持。 首先,街道联系上级,硬是从别的鞋厂调了五十个熟练工过来,生怕鞋厂刚开就倒闭。 其次,上级协调好了生产线的购入通道,何雨析只要拿钱直接去买回来就行。 最后,当街道得知何雨析还需要三百工人后,立刻联系周边街道,帮鞋厂筛选合适的工人。 七八年恢复高考后,全国掀起知青返城浪潮,海量知青回来备考。 距今已经过去好几年,绝大多数知青没有考上,而城里又没有足够岗位安置,鞋厂的三百人不到两天就招满了。 个顶个年轻麻利的年轻男女。 经过历练的人脸上会有风霜,再年轻也遮掩不住。何雨析开业那天上台讲话,感觉下面站着的不是三百多个工人,而是三百多个兵。 占地高达二十五亩地的鞋厂就开在轧钢厂后身,实际利用面积大概只有八分之一。 何雨析留足了余量。 他给自己弄了间宽敞的办公室,足足有五十多个平方,后面还带着四十多平方的休息区。 “姥姥的,你倒是会享受!你倒是管管你亲哥啊!” 傻柱坐在办公椅上,指着面前的菜单说:“老大和老三那么大官,我到底怎么安排?这些够不够?” 第192章 女人们终于碰面了 “我跟你说了,正常家宴就行,你非要大操大办,还追厂里来问我。” 何雨析有点无奈,都说了好几遍了,再问也是这么回答。 这个厂是老纺织厂和别的厂合并后留下的场地,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修缮,他实在没心思想一顿饭吃什么。 傻柱说:“我也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人家毕竟是大官,咱平头百姓不能糊弄人啊。” 何雨析说:“我要是请你吃饭,会大操大办吗?” “你要是愿意也行。”傻柱傻笑着说道。 何雨析也乐了,“美死你了,我和他们就跟亲兄弟一样,吃顿挺好的家宴就行,不用想着搞排场。” 再听不懂要撵人了。 “行吧。” 有些关系,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别人很难切身体会到。 傻柱试图代入何雨析的身份,发现代入不进去,眼看着他也忙,便拿着菜单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来,“对了,你怎么安置的贾张氏?” 何雨析说:“我设立了一个技术科,她在里面当科长,专门负责把手艺传授出去。” 傻柱笑着说:“估计她做梦也想不到你真让她当个小官。” 何雨析摇摇头,“老大,就目前来说,她在厂里的地位仅次于我!我每月给她开六十五,一般工厂的副厂长也就这个价了。” 傻柱急了,“值吗?值吗?值吗?” 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一般工厂的副厂长其实还赚不到这么多呢。 比如前面的轧钢厂,副厂长一个月才六十。 亲兄弟之间,何雨析不瞒他,认真的说:“没有她我就不会办这个厂,你说值不值?而且如果不是怕其他人不平衡,我本想给她更高的工资。” “你这么说就太值了!” 傻柱挠挠头,“我还真没看出来,贾张氏挺有本事的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啊!” 何雨析从傻柱手里拿过菜单,边看边说:“一个人一辈子认真做一件事,而且还是只做一件事,成精了也正常!” 傻柱点头,还真是,贾张氏这辈子就和纳鞋底子杠上了,天天坐在门槛上纳鞋底,数十年来如一日! “老二,以后你厂里运货什么的,我给你跑!” “嗯。”何雨析说:“以后厂里进出货量都会很大,你是想当个官管运输,还是想当个司机玩?你要是当干部,就得好好干,你要是当司机就随便了,爱来来,不爱来就去玩。” 傻柱想了想,说考虑下。 真想当个小干部,倒不是想当官,而是想为弟弟分忧。 但他对自己的水平又没啥信心...... 其实他妄自菲薄了,毕竟管过好些年食堂,后来还当上了食堂主任。 在这个万物疯长的年代,已经算难得的有经验的管理人才。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下午三点多。 老大和老三携家眷前来。 老大夫妇加母亲、小女儿和两个妹妹,共六人。 老三那边多位父亲,共七人。 一大帮人进院后,院里热闹了起来。 傻柱早就在院子角落搭好土灶,见人来了一甩头,开火! “奶奶!” 老大的妹妹小安稳跑在最前面,如今已经女大十八变,从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萌娃,变成了十八岁的花季少女,依然漂漂亮亮小甜嘴。 一声奶奶快把一大妈的心叫化了。 “来来来。” 一大妈摸着她娇嫩的脸蛋,根本停不下来。 “哈!” 小安稳低头撞了何雨析一下。 何雨析假装被撞开,哈哈大笑着揉她脑袋。 老大母亲说道:“都是被你们惯的,都十八了,还像个小孩!” 林安全笑着说:“安稳命最好,不到五岁的时候五哥回来了,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宠着、护着,从那时候开始就不缺嘴了。再后来大哥和三哥回来了,更是照顾她这个小丫头,除了小时候不懂事的头几年,往后就没遭过罪。” “嘿嘿!” 小安稳甜笑,有三个强力的哥哥保驾护航,哪个小姑娘能长大? 才不要长大呢! 很快她发现一个比自己更小的小甜妹,正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这个小妹妹是谁呀?” 小安稳看着晓京,确定没见过,可又十分眼熟。 一大妈一怔。 几个大爷也是一愣。 老大和老三从兜里掏出烟,互相点上,最后又扔给何雨析一根。 何雨析接过烟,叼上说:“咱们出去抽吧!” 老大和老三对视一眼,正有此意,让女人们互相认识吧。 三人走了。 刚出院。 “嘭!” 老大林安邦捶了何雨析一拳。 “嘶!再打我还手了啊!没轻没重的!” 何雨析呲着牙转转胳膊,因为体质过分逆天,明知要挨打的时候还要松懈肌肉,生怕伤到老大。 “你看给你能耐的!” 关于战斗力,老大不大瞧得起他,抽口烟问:“里面不能打起来吧?” 老三后仰往里面看看,“应该不能,唉,我都不敢想那场面。清柔和清美等了他十几年,估计会受点打击。” 接着,站直看何雨析,“真想揍你!” 何雨析倚着墙,吐出一口青烟,烟雾被赤白的阳光染的更白,慢慢散了。 “我要是把你们妹妹都娶了,那你们才该揍我!” 说完觉得不对,有这个念头就该挨揍啊,身体一挺飞快往旁边挪了几步。 却见老大和老三谁也没动弹,而是边抽烟,边眯着眼睛看他。 老大忽然问道:“小五,你知道你最不是人的地方是什么吗?” 何雨析想了想,自信道:“我觉得我没有不是人的地方。” 老大说:“有!” 老三把烟头丢掉,用脚拧了几下,又点燃一根,“老大你说说?” 老大没说话。 何雨析又想了想,走过去倚着墙说:“我不是逃避责任,这些年我和她们说过,我不想结婚,别惦记我,她们听了吗?” 老大和老三脸色难看起来,纷纷站直,身上肌肉肉眼可见的在衣服底下蠕动。 大爷的,搞得像他们妹妹嫁不出去了一样? 家里门槛都被踩破了知道吗? 只是很快两人松懈下来。 老大自嘲道:“这小子也没说错,是安全自己不听,苦苦守着,唉。” 老三也无奈的说:“清柔清美也是,万般皆是命吧。” 何雨析问:“老大,我哪儿不是人?” 第193章 这,才叫男人 “小五,你缺乏男人在面临女人时真正的气魄和担当!”老大朗声说道。 老三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说话有力度,不过他怎么没有气魄和担当了?我觉得他作风方面很好啊,洁身自好,高度自律,已经很靠谱了。” 何雨析也说:“来,解释给我听听。” 老大说:“男儿当无愧于心,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真话?” “你问,说一句假话我不是人!” 还能被他吓唬到?何雨析浑然不在意,这辈子根本就不屑于说假话! 来吧,问! 老大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喜不喜欢安全?” 何雨析眼神一虚。 老大点点头,“不用回答了,下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清柔和清美?” 何雨析眼神更虚了。 “唉,你姥姥的!你倒是雨露均沾。” 老三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还剩老长就丢到地上踩碎。 自从当了干部,有些习惯也改了,比如抽烟,一根烟只抽几口就扔掉了。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手指有力的弹了下底部,一根烟飞起,他一低头咬住,冲老大和何雨析飞眼。 “技术不错吧。” 也只有在面对战友时,才会流露出真实的自己。 老大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吐掉烟,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手放在肚子前面,另一只手猛地弹烟盒底下,一支烟如利剑般朝着上面飞去,他没有低头,只是张开嘴就叼住了烟。 “三儿,这才叫技术!” “你厉害哈哈哈哈!”老三服气。 何雨析技痒,从兜里摸出一包同款中华,却被老大给抢过去,“你玩儿什么?我在跟你说话呢!” “许你俩玩不许我玩儿?拿来!” 何雨析夺过烟盒,笑眯眯说:“我给你俩玩个邪门的!” 老大和老三抽口烟,歪着头看他。 何雨析把烟盒放到裤裆处。 老大说:“你不是要用你的棒儿弹吧!” “咳咳!咳咳咳咳!” 老三被一口老烟呛住嗓子,拍着墙一边冒烟一边笑。 何雨析懒得解释,等老三一边抹眼泪一边转过来后才说:“瞅着啊。” 他把另一只手放到烟盒下面。 “啪!” 一声脆响。 两根烟腾空而起,稳稳插入何雨析两个鼻孔! 何雨析抬头,飞了个眼! “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三人笑出猪叫,两根烟更是被何雨析笑得喷出去。 三人豪放又不正经的笑声传入中院。 众人笑着望向门洞,虽然看不见他们,却能体会到他们有多开心。 老大妻子温婉道:“大爷,大妈,每次安邦只有来这里才会这样笑,平时他严肃的吓死人了。” “嫂子,我家那位也是。” 老三妻子笑道:“他平时总板着脸,也就来这能放开身心。” 老三的女儿晓婷才九岁,拉着妈妈的手小声说:“外面的笑声有爸爸吗?爸爸怎么会笑这么大声?” 老三妻子说:“不止你爸爸,还有你大爷和五叔。” 清风吹过,娄晓娥慢慢呼出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听我家那位这样笑,我很不敢相信!” 老大妻子和老三妻子同时震惊的看着她,同时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何雨析的妻子。”娄晓娥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安全、清柔和清美。 院外。 老大和老三纷纷尝试,快把烟弹没了,也达不到何雨析的效果。 “对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老大说:“小五,你要是个真男人,就该对得起自己心里的喜欢,也该对得起她们对你的喜欢!” “老大,三哥,对不起。” 何雨析立正,认真说:“我和她们年纪差不多,她们又优秀又漂亮,又对我有意,慢慢的我也动心了。大哥,我能不能对得起自己心里的喜欢不要紧,但很抱歉,我只能也对不起她们对我的喜欢。这根本就没办法解决。” “唉,大哥,咱们怨不着小五。” 老三摸烟盒,空了,从何雨析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老大声如洪钟:“小五,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有自己的威武霸气!你就该像个真正的雄性一样,问她们愿不愿意都跟着你,愿不愿意是她们的事,但你要主动提出来。” “我操?” “我操!!” “我操!!!” 老三听的直骂街,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雨析说:“老大,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老大摇摇头,“国难时男儿当抛头颅洒热血,生活中该敢爱敢恨,爱了就是他妈爱了!咱们连命都敢不要,还会不敢要几个女人?” 何雨析仰望蓝天,风吹白云散,有点三观炸裂。 但莫名觉得有点道理? 老三显然也被震到了,缓缓说:“老大,小五,你们听我说。” “第一,老大你说的不完全对,因为如果小五十几年前对咱们妹妹说‘你们都跟我’这种话的话,咱俩肯定接受不了,甚至会和小五绝交,当认错了兄弟,对不对?” 老大思忖片刻,点点头,那不叫敢爱敢恨,那他妈叫处处留情。 老三接着说:“第二,小五,你这么多年下来洁身自好,作风方面在我们面前经过了验证,所以老大和我才会甘愿妹妹都跟你。这和咱们的战友情关系并不大,哪怕换个男人,能做到你这样,我俩也会这样想。” “不行!” 老大忽然无比紧张的说道: “小五我告诉你,安稳对你可没男女的爱慕之心,完全拿你当亲哥,你要是顺手把安稳怎么样了,我骟了你!” 那年小安稳可才不到五岁啊!现在也才十八啊! “嘭!” 何雨析随意给了老大一拳,两分力也够老大缓一会儿,不过老大心里却放松下来。 老三也鄙视的说:“老大,你可真没大哥样,你俩到底谁疯了?安稳才多大?” 老大嗯了声,关心则乱了。 老三接着说:“小五,十几年过来,安全、清柔和清美非你不嫁,我和老大都不愿意看着妹妹孤独终身,你就听老大的去问问,也算给你们这么多年感情一个交待。” 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是被老大刚才那番话给镇住了。本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何雨析吸吸鼻子。 唉,这怎么长得开嘴啊。 第194章 女人们第一次集体会面 “呼......” 老大揉着胸口,终于缓过一口气,笑着说:“小家伙力气还不小呢?” “我快四十了!我就比你小六岁!” 何雨析倚着墙,斜眼说道。 本来以为只有陌生人会觉得他岁数小,逐渐发现身边人也会因为他面相过分年轻,下意识也会觉得他岁数小。 “长了个娃娃脸。” 老大摸了他脸蛋子一下。 就像何雨析总摸晓夏那样,有点长辈对晚辈的意思。 “烦死了!” 何雨析甩头,朝着门洞走去:“我会找时间问她们,我自己媳妇这边我自己说。” “等会!” 老三拉住要跟进去的老大。 两人的烟刚才都被弹光了,瞅着四下无人,老三从地上捡起两根吹吹,和老大一起点上。 老三美美的吸了一口,“区长和少将捡烟抽,说出去都没人信。” 老大浑然不在意,骂了他两句臭毛病。 老三问道:“大哥,你说几个妹妹会怎么选?我倒是怕她们害臊,然后拒绝他。” 老大笑道:“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就知道结果了,总比事情继续吊在那强吧!” “也对!还是你说话有道理,要不你从部队出来去政法口多好。” “没兴趣。” “考虑考虑?我给你铺路。” “用你?过几年我级别比你高。” “哈哈哈哈。” 兄弟俩聊起别的事,烟抽完了一起朝着门洞走去,却发现何雨析在门洞里倚着墙抽烟。 老三问道:“你是没进去还是进去又出来了?” “咳!没进去。” 何雨析说:“我以前看她们很自然,现在我怎么感觉没脸面对她们三个呢?” 刚才都走到门口了,却没好意思进去。 多年来堂堂正正做人,他已经记不住上次做贼心虚是什么时候了。 可他又没偷过什么东西! 偷了她们的心? 他直骂自己不要脸。 老三说:“小五,我和老大刚才聊级别的事,你听见了没?” “没仔细听。” 家里正乱套呢,何雨析哪有心思想那些。 老三忽然叹口气,“当年你要是不回来,估计现在级别和我们差不多。” 老大点头,“这是我最遗憾的,不管你是在地方上从政,还是在部队里,我和老三都能多个照应。” “可拉倒吧!” 何雨析说:“那咱们几个得一起死在那场风波里,我就靠着白丁身份才没引起一些人注意,才能能帮大伙儿脱险!” 回忆起往昔,三人都有点恍然如梦。 尤其是是老大和老三,多少看着过不去的坎,最后都熬过来了。 多亏了何雨析。 老三背起手,“你提这个干什么?想让我们谢谢你?暗示你以后欺负我们妹妹的时候我们别插手?” “打不死你!”老大哈哈大笑,推了何雨析一下,“走走走,这事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不要脸,又没让你今天就不要脸。” “走吧走吧!” 老三也推了他一把。 三人一起走进正屋,何雨析还是稍微落后一个身位。 二大爷咧着大嘴,笑着说:“像俩大人领个儿子进来!” “哈哈哈哈!” 正屋里都是自己人,大家哄堂大笑。 哪怕几个妹妹也笑。 何雨析回来的时候二十多岁,虽然气质英武,但长相偏嫩,瞅着也就十八九的样子。 如今他停留在那时候的样子,和四十多的老大和老三走在一起,确实像两代人。 何雨析这几年已经被说麻了,懒得抗争了,视线快速在几个女眷脸上扫过。 侦察兵的能力终于又用上了,根据观察,安全和清柔清美,都已经知道了娄晓娥的身份。 她们和和美美的样子有点虚假繁荣,但也不是毫无真情,何雨析只能看出这些,并且不打算接着想。 “小五,你就请我们两家了?”老大母亲问道。 “对,咱们的家宴。”何雨析回答道。 雨水欲言又止。 她想起了郝冬梅。 郝冬梅知道何雨析的鞋厂今天落成,也猜到了晚上会请客吃饭。 她早早的就梳妆打扮好了。 雨水出门的时候,郝冬梅在家里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眼神太让人心酸了。 娄晓娥轻轻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雨水不知道二嫂笑什么,也跟着笑笑。 一抬头,却见郝冬梅穿着一件颇为朴素的暗黄色短袖,施施然进门。 “冬梅姐。”雨水笑着站起来,只是略微有些奇怪,本来她打扮的可漂亮了,不仅穿着一件亮白色的绸质短袖,还化了好看的淡妆。 现在不仅衣服换成了居家服,就连妆也完全洗去了。 “冬梅,来。” 娄晓娥起身,揽着郝冬梅的胳膊,冲众人介绍道:“各位,这位是郝冬梅,晓京的干妈,家宴自然要把她请来,是吧何雨析。” 你问我干什么?何雨析笑着说:“是啊。” 众人纷纷和郝冬梅打招呼,郝冬梅姿态大方,回应众人后便抱着晓夏坐在角落里。 雨水走过去,轻轻捏晓夏的脸蛋子,实际上更像在安抚郝冬梅的心。 看来是娄晓娥找人去叫的。 她面对正房不敢争艳,所以才洗尽铅华,不施粉黛,不藏心机,以朴素的低姿态面对娄晓娥。 雨水很心疼她。 但不能帮她说话。 因为另一头是自己的二嫂,正宫的那种。 郝冬梅冲雨水笑,眼底多少有些心酸。 她轻轻揉捏晓夏的脸蛋子,轻声说:“雨水,能来,我就知足了。” “姑姑,小姨,你们还是揉我屁股蛋吧,我脸蛋快被你们捏扁啦!” 作为工具人,四岁多的晓夏终于忍不住了,嘴里含着糖的,让人捏脸捏得糖乱跑,舌头都砸吧不着糖。 这把孩子给急得。 “哈哈哈哈。” 郝冬梅和雨水相视而笑,更勤快的捏起他光滑细腻的小脸蛋。 四岁的娃,胶原蛋白满满,真嫩啊。 娄晓娥朝着那边望去,无意间和郝冬梅对视一眼。 两人同样相视而笑。 不同的是,娄晓娥微微扬着头,而郝冬梅微微低着头。 她们的举动自然被何雨析注意到了。 他意识到了一些事,这像是两女之间沉默的达成了关于地位的默契。 想到这,他便不愿意深想。 何雨析觉着屋里憋闷,便抬脚往外走。 却见穿着白衬衫,娃娃脸的小袁低着头迎面走来。 小袁看见一双黑布鞋,慌忙停住,红着脸扫了他一眼,又有些慌张的环视屋里的人。 最后锁定娄晓娥,因为没见过。 第195章 王熙凤 大家纷纷看向小袁。 家宴。 朋友很难参加。 老大和老三这种除外,生死之交便是异姓兄弟,超脱血缘关系。 刚来一个郝冬梅,就让大家比较意外了,但好歹人家是晓京干妈,有个体面的说法。 眼前这位呢? 娄晓娥施施然走过去,挽起小袁的胳膊,上下打量她,笑着说:“妹妹们真是都生的冰肌玉骨,容貌美丽。” 妹妹们? 何雨析悄悄深吸一口气,看来小袁也不是雨水叫的,而是娄晓娥叫的。 听她怪里怪气的,他竟然想到了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看似落落大方,其实一肚子鬼点子。 不过明显胸怀更宽一些? 他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结果被老大扯住衣角,“小五,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 我去死行吗? 是不是兄弟了? 何雨析用眼神准确的传达了心思,老大和老三哈哈大笑。 战场上能把后背留给对方的生死之交,生活里偏偏又爱互相看笑话。 人的关系啊,复杂。 娄晓娥笑着说:“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妹妹。” 说着,又侧目问:“我比你大几岁,可以叫你妹妹吧。” “姐姐。”小袁小声唤道。 娄晓娥点点头,冲大家说:“这位是小袁,多年来我不在,她一直悉心照顾何雨析,我心里很感谢她,认她做妹妹,既然是一家人,便请来一起热闹热闹。” 小袁眼里泪光闪动,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只是大家注意到两串泪水扑簌而下。 滴落在地面的青砖上,砸出几个墨绿色的小点。 雨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看娄晓娥,看看小袁,最后又看看郝冬梅。 哇去! 好大一个局啊! 大家纷纷和小袁打招呼。 老大和老三扫了何雨析一眼,我操?这小子这些年虽然没结婚,但风流账不少啊。 虽然以前都见过,但没想到关系亲近到这一步。 “来。” 娄晓娥拉着小袁坐下,小袁低着头说谢谢,然后走到郝冬梅旁边坐下。 有点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哪放,便放到晓夏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了。 晓夏属于那种抗争不了就不抗争的性格,摸吧,随便。 只要舌头够快,还是能趁着间隙砸吧到糖的! 何雨析趁着老大不注意,站起来往外走,透透气也好啊。 刚出门,却看见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副性冷淡表情的周蓉。 四目相对。 何雨析舔舔干燥的嘴唇,“你,你找我有事?还是谁让你来的?” “你媳妇让我来的。” 周蓉说完,懒得理他,径直进门。 娄晓娥起身介绍道:“这位是何雨析多年的好朋友周蓉,本来在北大中文系教书,听说晓京回来读书,特意调到小学当校长,好方便照顾与监督晓京。大家和一家人一样,我便把她请来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 周蓉明显三十刚出头,这个年纪能在北大中文系教书,以后妥妥的教授。 结果为了何雨析的女儿,放弃事业跑到小学当校长? 与其说是为了晓京,还不如说为了何雨析吧! 这关系! 呵呵! 真带劲! 怎么想都不为过! 大家打了个招呼,周蓉淡然的走到郝冬梅和小袁身边。 冲晓东一摆头。 晓东麻利的站起来让座,垂着手说:“校长好。” 爹妈交待了,以后看见人家要恭恭敬敬的。 其实不用爹妈说,晓东自己也知道要恭敬,他连老师都怕,更别提校长了。 “嗨嗨嗨嗨!” 小真好欠欠的笑着,“大哥,我妈说了,你要是不老实,校长能收拾死你!” 晓东偷瞄周蓉一眼,才说:“你别忘了,明年你也上小学了!” 小真好不以为意,“那不是还有一年么?” 周蓉淡淡说:“雨水,我正要和你说,我查了小真好在学校的表现,幼三别念了,浪费时间,九月份直接跳小学吧。” 雨水连忙说:“他成绩行吗?不用上学前班过渡一年吗?” 周蓉说:“现阶段不讲成绩,说多了你也不懂,你听我的就行,我只负责给你带个尖子生出来。” 雨水很高兴,说:“好,那我就听你的。但跳小学要不要找什么关系?” 老大、老三和何雨析转过头,看傻子一样看她。 就这种事,在咱家还叫事吗? 周蓉说:“你看看你那些哥哥用什么眼神看你!” 雨水侧目,嘿嘿傻笑。 其实这事哪用的上他们? 大炮打蚊子啊。 周蓉就能给办了。 “嘿,小真好!” 晓东满脸跑眉毛,“笑啊,你接着笑啊。”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 小真好立正,鞠了一躬,“校长好!” “嗯?” 晓夏一直学习两个哥哥,见两个哥哥都校长好了,屁股一使劲从郝冬梅怀里滑下去,使劲鞠了一躬。 大声说:“校长好!” “你还早!” 周蓉其实很喜欢这小家伙,总觉得这小子看着憨厚,但悟性极高,以后成绩应该极好。 “哦。” 晓夏又爬到郝冬梅怀里,一扬脸蛋,“摸吧。” 老大女儿和老三女儿都特别喜欢这个小弟弟,过来一起揉他脸蛋。 他还不知道有这么多姐姐是多么幸福的事。 只觉得脸都要肿了。 “同志,请问您哪位?找哪位?” 这时,院里响起二大妈的声音。 接着,一道羞怯至极的声音响起: “大妈您好,我叫丁秋楠,是娄晓娥姐姐让我来的。” 众人循声望去。 老大和老三对视一眼,这个没见过啊,这小子藏了多少个?不过果然又是个漂亮女人。 何雨析急了! 冲娄晓娥使眼色,这个真错了啊,十几年才见了几面,给人找来干什么? 娄晓娥微怔,这都是雨水报的名单啊,亲妹妹也会说错? 旋即她一脸释然,朝着门外走去,路过门边时轻声说:“只要肯来的,就没叫错。” 只要肯来的,就没叫错? 何雨析有些恍惚,好像挺有道理的。 他眯嗒着眼睛看雨水。 雨水做贼心虚,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转到别的地方停留片刻。 又慢慢转回去,冲二哥娇憨的笑。 门外。 娄晓娥站在家门口,笑着看丁秋楠。 她气质清丽,却偏偏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衬衫,未施粉黛不说,头发似乎也没有仔细梳。 丁秋楠咬着嘴唇,轻声说:“晓娥姐,你好,我就是丁秋楠。” 第196章 你够呛能活到四十啊 “你好。” 娄晓娥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轻笑着说:“秋楠,来这的都是一家人,别紧张。” “嗯。” 丁秋楠低着头,跟她一起进屋,路过门边的时候,看那双鞋好像是何雨析,毕竟人高脚大。 以前她就琢磨,这人鞋像船似的...... 她羞怯的顿了一下,来之前想过一定要大大方方的,可现在连抬头打招呼都不敢。 屋里自动安静下来。 娄晓娥微笑着介绍,“各位,这位是丁秋楠,何雨析的同行,多年来两位经常一起钻研业务,过从甚密。” 怎么就过从甚密了?十几年见几面叫过从甚密?何雨析真想跳到角落,捏住雨水的脸问问她,能不能靠点谱? 说他和郝冬梅、周蓉、小袁过从甚密也就算了,毕竟确实接触的多,但和丁秋楠有什么关系? 众人和丁秋楠打招呼。 丁秋楠性子清冷又内向,勉强回应后,心慌意乱的走到雨水旁边。 见郝冬梅怀里的小黑胖子着实可爱,便冲他浅笑。 “来!”晓夏不怕生,歪着肉嘟嘟小脸蛋儿说:“摸摸,大家都说好。”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气氛反倒是被屋里最小的小家伙盘活了。 丁秋楠酥手上前轻轻捏捏,顿时上瘾啦,这也太嫩了吧。 “小五,咱们出去抽一根。” 老大起身,老三跟着起身。 何雨析回家拿了两包烟,走到院外丢给两人。 老大接住烟,一边低头拆一边说:“你可能活不过四十啊。” “是够呛!”老三附和,“这么多媳妇,来个大象也顶不住啊。” 何雨析挠挠头,“怎么就都是我媳妇了?我真不知道我晓娥什么意思,后来的都是她叫来的。。” 老大皱眉,“有事怎么能往女人身上推?”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和你们说明情况。” “行,你不用说了,我问,你回答就行。” 老大点了一根烟,“后来来的这几个女人,你为她们做过最出格的事是什么。” 老三忽然轻笑一声,论刑讯手段,还得是老大。 根本没废话,直指核心问题。 何雨析轻叹一口气,“那就一个个说吧。” “郝冬梅父亲是外省省长,母亲走过草地,那些年里三次遇险,我北上三次,秘密处理了一些人,他们转危为安。” “周蓉......前段时间有人试图强暴她,被我处理了。” “咳!” 老三笑笑,“都他妈刑事案件......你接着说吧。” 何雨析不以为意,接着说:“小袁和我做了十几年同事,六九年的时候有人强迫她害我的同事老高,小袁宁死不从,我知道后下手把那人给处理了。” “最后就是丁秋楠,我冤死了,十几年我和她就见了几面而已!” 说着,何雨析也点根烟,嘴里爆出一大股烟雾,“我跟她们之间是清白的。” “哈哈哈哈。”老大忽然大笑:“老三,你听见没?他说清白!” “哈哈哈哈,听见了,清白,他可真不要脸!” “不是,你俩笑什么呢?你俩不信我?” “信!”老大说:“只是小五,睡觉只是男女之间接触方式的一种而已,以睡没睡过觉来证明清不清白,实在太狭义了。” 老三也说:“小五,咱们每个人都有缺点,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女人共情能力弱,嗯......也不算不缺点,咱男的都这样,但女人多了,这就是缺点了。” “是吗?” “废话,你为郝冬梅和周蓉干的事,足够她们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然后你在这边说你们很清白,你这不是闹吗?” “是吧。”” 何雨析低头抽烟,努力把烟雾往地上吹,只是不管嘴多大力气,都不能把青烟吹到地面上,总是半空就散了。 “小五,我叫你出来没别的,只是告诉你,弟妹会帮你理顺你和这些女人的关系,你坐等着就行了。” 老大拍拍他肩膀,觉得一切都是注定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回报越大,要是自己妹妹不在其中就完美了。 不过他暗自有点平衡,因为自家只有一个妹妹掉坑里了,而老三两个妹妹都掉坑里了。 “咳!” 老大使劲晃了一下脑袋,这想法也太不厚道了。 正好这时傻柱在里面招呼大家吃饭。 三人弹飞烟头,进院。 大热天吃饭自然在外面吃,男人们坐在长桌边,女人和小孩们单独两桌。 家宴不需要什么开场白,菜上了以后,岁数最大的先动下筷子,大家便直接开吃。 不过说是家宴,但毕竟是借着鞋厂落成的名头办的,那便不能落下贾张氏,娄晓娥把她请到女人那桌。 小当和槐花不请自来,坐在奶奶旁边。 老三问道:“小五,怎么想起来做鞋厂了?我和老大都很意外。” 何雨析说:“高手在民间,院里张大妈有一手做鞋的好手艺,我觉得这行做好了挺有前途,就办了个。” 老大说:“哪位?引荐下。” 何雨析回头,“张大妈。” 贾张氏慌忙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手里还抓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片肉。 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情急之下,她把肉吃了,竟然顺手把筷子揣兜里了。 这下更尴尬了。 娄晓娥扯了把椅子,放在何雨析旁边,笑着示意贾张氏坐。 贾张氏瞄了眼只顾着大吃二喝的两个孙女,苦笑一声,真白养了。 “谢谢你,晓娥。” “看您说的,请坐吧。” “嗯。” 贾张氏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又垂下去,又握起来,总之不知往哪放。 老大笑道:“张大妈,您不必紧张,我和老三坐在这就是何雨析的哥哥,不是当官的。” “是,是。”贾张氏连连点头,心说我确实怕当官的,但何雨析比你俩吓人多了。 老三说:“张大妈,我听小五的意思,他开这个鞋厂您功劳很大,以后还要您多帮衬。” “是,是。”贾张氏额头开始冒冷汗,脸色也开始发白,身体开始轻微晃动。 要晕过去? 何雨析握住她的手腕,三指搭在寸口脉上闭目诊脉,眼皮猛然一跳,显示病症的面板排了老长! 而且要命的就好几条。 白色面板上的血红大字触目惊心! 第197章 骚气何雨析 何雨析睁开眼睛,欲言又止,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说那些丧气的事。 贾张氏见状,却倏然放松下来,反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眯着眼睛说:“你放心,我一定把技术都传给那些年轻人,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一片信任。” 何雨析点点头。 而身后,小当和槐花相视一笑,放下筷子,一起站起来朝着何雨析那桌走去。 贾张氏也站起来,迎面朝着两个孙女走去,双手抓住两人手腕,笑着说:“接着吃饭。” 姐妹俩有些烦躁,趁着热闹要好处多好?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听了。 现在的奶奶可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老太太,有能耐着呢,可不敢随便得罪了。 一餐结束,大家喝茶谈天说地。 晚风清爽的夏日夜,伴随满天星辰和小虫的轻鸣,倒也轻松愉快。 何雨析说:“老大,机票买了好几张了,老二他们怎么回事?” “别提了!”老大苦笑道:“他们倒是想来,好不容易排出来的时间,很容易就被别的事占了。现在各种新政层出不穷,地方大员想离开当地太难了!” 老三说:“是啊,我一直想回老部队看看,这都多少年了,一直没时间。” 何雨析颇为遗憾,却忽然笑出声。 老大纳闷道:“你笑什么?” “呵呵。”老三说:“他在庆幸呢,要是他们都来了,能审他一晚上。” “哦也是!尤其是老六,那个碎嘴子。”老大笑着说道。 何雨析笑而不语,今天已经够乱了,要是再来六个生死之交,大家一搅和,真容易一晚上解释不清。 男人的好奇心,可一点不比女人弱。 十点左右,接人的司机来了,众人告辞。 送走众人后,何雨析坐在家里发呆。 娄晓娥微微弯腰,从背后抱住他的头,轻声说:“有些事总要处理,不能一直悬而不决,怪我自作主张吗?” “不怪。” 怎么能怪呢?何雨析知道她体谅他,知道他没法处理女人这些事,才帮他去处理。 他微仰着头,舒服的靠在她胸前,“有事你可以直接问我,别问雨水,比如我和丁秋楠这些年只见过几面。” 娄晓娥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来,就代表我没找错。你知道我怎么让人传话的吗?” “嗯?怎么传的?”何雨析有点好奇的问道。 娄晓娥说:“我说这是场家宴,欢迎何雨析最亲密的朋友光临。” “真肉麻!”何雨析笑了声。 娄晓娥说:“好了,我在外面开了个大房间,要和妹妹们秉烛夜谈,白天带她们去购物,反正这几天我不回来了,你独守空房吧。” “哦......”明亮的灯光下,何雨析脸颊微红。 娄晓娥使劲揪着他胳膊,“还说没色心?你倒是阻止我啊!” “吸。” 何雨析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疼!轻点!” “你怎么比女人还骚气?” 娄晓娥无语。 “爸爸妈妈!” “二叔二婶!” 一大群孩子呼啦啦跑进来。 晓东扫了何雨析一眼,紧张的说:“哎呀,二叔发烧了?” “爸爸生病了吗?”晓京担忧的看着。 小真好摸摸何雨析脸,“妈呀太烫了,去医院吧!” “没事!” 桌子底下的晓夏一边往二叔怀里爬一边说:“二叔最厉害,发烧也不怕!” 说完,爬到何雨析怀里,安安稳稳坐着。 “何雨析,脸挺红啊。” 娄晓娥痴痴的看着,以前只知道女人脸红很美,没想到一个男人脸红也有别样风采。 只是......眼神怎么有点猥琐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论的啊! 出门时下意识朝西厢房看去。 只见小当和槐花正抱着贾张氏的胳膊晃,似乎在撒娇求什么。 娄晓娥嘴角露出微笑,天伦之乐总会让人觉得温暖。 只是她没看见贾张氏的表情。 贾家。 小当说:“奶奶,没你何雨析就办不起来这个厂,你现在的工资就说明你地位很高,你就去跟他说说吧,让我去鞋厂当个大官!我要求不高,管后勤就行。” 贾张氏被晃的心烦意乱,“小当,你知道后勤科里都有什么职位吗?” 小当说不知道。 贾张氏说:“你连要管谁都不知道,你就敢直接进去管?” “哎呀奶奶,那是肥差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那本来就不是咱家的买卖,流哪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一阵悲苦。 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平静一点呢? 自己要死的人了,临了终于能堂堂正正当回人,当个让人看得起的人。 孙女怎么偏偏还要她当十几年前那种恶人呢? 小当见求不成,问道:“奶奶,厂里都有什么部门?” 贾张氏说:“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有技术部,生产车间,后勤科,财务科,销售科什么的。” 小当赶紧说:“奶奶,我去管销售吧!” 贾张氏疲倦的说:“小当,你眼高手低,不是当官的料。” “你怎么说自己孙女呢?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吗?”小当生气的说道。 贾张氏点头,是的。 小当气哭了,跑到床上躺着,还使劲翻身。 槐花扫了她一眼,撇撇嘴,心里没数的人,还好意思哭。 接着,她换上一副笑脸,声音软糯的说:“奶奶,我从小就会算计,你跟何雨析说,让我去管财务吧。” 贾张氏哆嗦了下,这辈子没上过班,对厂里一些科室的具体功能并不清楚,但起码也知道财务科是直接管钱的! 比她姐还直接啊! “槐花,你那种算计是坑人的算计,不是正常记账算账的算计,不然你数学怎么不及格呢?你干不了那活。” 小当起码混个高中毕业,槐花连高中都没上去。 “奶奶,您怎么有了工作以后还变了呢?看不起穷亲戚了?” “唉。”贾张氏忽然有点怀念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听见孙女这么说,肯定一个大耳光扇过去! 岁月磨平了脾气呀! “姐,咱直接去找何雨析!反正他办厂全靠奶奶,我就不信他敢不听咱们的!” 槐花气愤的站起来,她可不想哭,哭有个屁用,又解决不了问题。 “也是啊!他现在求着咱们家呀!” 小当后知后觉,忽然就不哭了,赶紧从床上翻下来穿鞋。 第198章 祸水东引,水淹傻柱 “你俩能不能给我省省心?” 贾张氏说:“我现在刚进厂,什么贡献也没有,你俩哪来的脸去找人家要工作?” “你们奶奶都七十几了,一辈子没要过脸,俗话说人之将死什么也善来着,我现在想要点脸,当个正常不行吗?你们怎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你们总说我对你们不好,但那是和对你们大哥比。” “你俩摸着良心,我是不是有东西先给你们大哥,再给你们,最后才轮到我自己吃?” “你们大哥进去了以后,全家什么不是紧着你俩先来?” “你俩出去问问,我这样的奶奶对你们够意思啦,你们就饶了我吧!” 贾张氏哭得泪眼迷蒙,擦擦眼泪一看,俩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赶紧走到门边一看,原来人俩都走进何雨析家了。 她颓然的叹口气。 好了。 什么都没有了。 就何雨析那脾气能惯着她俩? 不自量力啊。 何雨析家。 小当一脸讨好的说:“二叔,您看您头次办厂,我就想着帮您分担分.....” “有话直说。” 何雨析淡淡的看着小当和槐花。 他有时候挺奇怪的,自己是个非常喜欢小孩的人,哪怕路上遇见个可爱的小娃,也会上前好好看看。 要是人家父母好说话,他甚至会领着小孩去买几样小零嘴。 而小当和槐花小时候长得并不丑,甚至算挺可爱的,但偏偏他就死烦她俩...... 小当说:“二叔,我奶不好意思和你说,他想让我在厂里后勤科或者销售科当个科长。” 何雨析看向槐花。 如果说小当长残了的话,那槐花并没有长残,出落的水灵灵的。 “二叔,人都说管钱还得自家人,我妈毕竟和傻柱结过婚,咱们也算一家人,我想给你当财务科科长。” 何雨析慢慢转着茶杯,心说电视剧关于人物性格的塑造还是准确的。 老贾家孩子长大了以后,果然槐花才是最有心机的。 “小当,槐花,我哥专门管咱院人进厂的事,你们去问他吧,他的意见就代表我的意见。” 何雨析说到最后,嘴角快压不住了。 这样是不是太坏了? 这不得整死傻柱? 谁让他是何家老大呢? 哈哈哈哈! 几分钟后。 隔壁。 “我,我是什么?” 傻柱疑惑的看着小当和槐花,自己什么时候当官了? 小当耐着性子,重复说:“二叔说,您专管咱院人进厂的事!” “哦。” 傻柱心里一暖,好兄弟,给大哥找了个赚人情的好差事啊。 真不错! 去人事科当科长他肯定不行,但管管院里这几个人还是可以的,还没厂里三个食堂的人多呢。 “嗯,是有这事!” 傻柱颇为得意的看了媳妇一眼。 小芳唉了一声,同情的看着他。 哥俩脑子不是一回事啊,何雨析那边都快转出火星子了,自家这口子还没找着脑子在哪呢。 小当试探道:“二叔说,院里人进厂的事你能做主,你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是吗?” “当然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他大哥呀!你们别看他平时好像挺厉害,其实关键的事啊,都听我的!” 傻柱松松衣领子,粗声大气的说道。 “你......你要不......”小芳又叹口气,扭头看向别处。 小当说:“傻叔,我想去厂里后勤科或者销售科当科长!” “我也是,我要去财务科当科长!” 槐花撒娇说:“傻叔,你以前可最喜欢我了,你可不准不答应。” 唰。 傻柱又松松衣领子,吗的冒汗了。 本来以为她俩要进厂当工人,那就去呗。 谁知道竟然要进去捞钱! 他心里骂着,何雨析你混蛋啊,知道烫手所以扔给你亲哥了? “傻叔~” 槐花扮作可爱状撒娇。 一旁,小芳眼底闪过嫌恶。 这都多少年了,小姐妹看见傻柱都不带打招呼的,现在倒是亲热的很。 她抱着晓夏,走到隔壁敲敲门。 “二叔诶!您的小宝儿来啦!” 晓夏用脑门儿顶门,嘴里奶声奶气的嚷嚷。 “进来进来!” 何雨析赶紧开门,笑着说:“小芳姐,来兴师问罪了?” “小胖墩儿!你还没睡呐?” 对面耳房的门开了,晓京跑过来。 “没呐,小胖墩儿还等着姐姐亲我一口呐。” 晓夏憨笑着说道。 晓京头皮发麻,这也太可爱了吧,赶紧给弟弟抱回奶奶屋玩了。 小芳进屋,坐在桌边没好气的看着何雨析。 她对何雨析的情感有点特殊,弟弟成分多于小叔子成分。 而多年来,两人绝大部分时间都以姐弟相称。 “小析,你别怪姐说你,你也太欺负你哥了!” “哈哈哈哈。” 何雨析大笑,“有难题找大哥嘛,老大天天把这话挂在嘴上,满足他一回。” “得了吧你,这对你来说算什么难题?你就爱看你哥闹笑话!” 还不知道他?看着稳重,其实玩心最大。 “嘿嘿,老大怎么回她俩的?” “我没听到那就出来了,烦。” 小芳摸摸茶壶,见温热,就给自己倒了杯茶,“小析,你们哥俩闹着玩我不管,我更不怪你,但我怕你哥心软答应她俩,结果给你添麻烦。” 何雨析说:“自己家人什么麻不麻烦的,答应了也无所谓,因为真正掌权的是副职,正科长就是个摆设。” 小芳说:“倒也是啊,但你哥知道吗?” “知道,他毕竟当过食堂主任,啥事都得听副主任的。” “那也不行啊,他要是答应了,你不得给她俩工资?” “没事,我计划的科室负责人工资是四十每个月,咱这么大厂子,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你说说你,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爱闹着玩!” 小芳放松下来。 这便是金钱给人养出的松弛气质。 换以前她会吓死,可现在她在丝绸店上手很快,估计以后每月会有好几百的收入。 大不了她来出钱给姐妹俩发工资。 “小芳姐。”何雨析站起身,说:“我去蹲墙根儿,你去吗?” “你都多大了呀!走,一起去!” 小芳嘿嘿笑。 两人慢慢挪到窗边,偷偷往里看。 里面,傻柱垂着头,心里骂着街。 小当说:“傻叔你说话呀,你别不说话啊,你是不是决定不了啊?你不会是吹牛吧!” 槐花抓着傻柱的袖子晃,“傻叔,你最喜欢我了,你就同意了吧,咱们自家人管自家账呀,别人给二叔管账你放心吗?” 傻柱已经憋了好一会儿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招谁惹谁了? 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他抬头看向窗外。 第199章 一大爷进医院了 窗里,窗外。 兄弟俩四目相对。 何雨析冲傻柱飞眼,膈应不?哈哈! 咔! 傻柱脑海被大雷劈开一条裂缝,万丈阳光倾泻下来! “咳!小当啊,槐花啊,你们也知道,我媳妇店里忙,我没有时间管你们二叔的事,所以我把这差事交给一大爷管了,你们去问他吧,他说的就代表我说的,也代表你们二叔说的。” “卧槽!” 屋外,何雨析惊了一下。 看来傻柱的岁数没活到狗肚子里,现学现卖啊。 小当和槐花没有丝毫留恋,起身就往外走。 也许此刻她们眼里只有光辉锦绣的前程,连窗边站着两个人都没看见。 “进来!” 等何雨析进门,傻柱骂道:“老二,你太坏了,好好的你折腾我干什么?” “谁说有事找大哥的?” “我,我说的!但我也没让你没事找事然后找我啊!” 说着,傻柱不厚道的乐了,“走啊,蹲墙根儿去,看看一大爷怎么说。” “你俩可真是亲兄弟!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芳一脸嫌弃的说道。 说完,跟着兄弟俩一起朝着东厢房窗边走去...... 可惜老易同志今晚喝多了,已经睡下。 次日。 清晨。 何雨析一大早就起床了,今天施工队重装办公室,并且要把车间里一些垃圾转运出去,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忙。 轻松了十几年,终于要活动活动了,何雨析心情愉悦。 他开车拉着傻柱去厂里,进厂后没拔车钥匙,指着东边说:“有个空的大院也是我的,你去那练车吧。” “唉。” 傻柱一脸愁容,其实开车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交规真难背啊,让大家随便开不好吗? 何雨析不管他,去监督车队运垃圾了,结果发现根本不用自己管。 工人中自发的形成团体,各司其职的帮着厂里忙东忙西。 “这年代的人觉悟......不一样啊。” 何雨析不想万恶,便走进食堂,把食堂班长南易叫了出来。 说起来,两人的相识还是源自于丁秋楠和梁拉娣。 南易本来看好丁秋楠了,后来被梁拉娣下套拐回家,说起来也是一桩有意思的事。 不过梁拉娣虽然是个有好几个孩子的寡妇,但远比秦淮茹一开始对傻柱更有情有义。 人家不仅为南易生孩子,后来困难时期还卖血救南易,也算可歌可泣。 “厂长,有事?” 南易心情极好,在机修厂被压迫了二十年,可算解套了。 “什么厂长,叫我名字就行。”何雨析笑着说道。 “不不不,在家里我可以称呼你名字,但在厂里就得喊厂长,不能乱规矩。”南易认真的说道。 何雨析说:“怎么都行,我看工人们帮着忙活,中午你准备点好饭。” 南易摇摇头,“厂长,这我有经验,千万别这样,不然容易出乱子。” “说说。” 何雨析知道他以前是大酒楼少东家,想听听人家经验。 自己更像个仗剑天涯的潇洒剑客,搞经营比不过人家。 南易说:“大家现在忙活,是把厂里看成自己家,帮着家里忙活。你冷不丁弄顿好饭,他们会觉得在帮你忙活,反倒会和厂里生出距离。” 何雨析想了想。 没想明白。 南易说:“厂长,工人大多数都是返程知青,说白了都是有点文化的人,和这种人相处攻心为上,具体的好处不能总给,给到最后升米恩斗米仇,天底下最难伺候的就是读书人。” 何雨析笑着说:“你们资本家是坏啊!专门研究人心!” “你这话说的,不是戳我心窝子吗?我现在算哪门子资本家?” 南易有点急眼,就怕别人提这三个字。 “好好好,我说着玩的,今儿听你的。” 何雨析赶紧安抚安抚人家,笑着走了。 论资本家。 自家那位才根正苗红! 他回到家,结果发现娄晓娥还没回来,晓京从耳房里蹦蹦跳跳出来,抱着爸爸胳膊叽叽喳喳。 “小析啊,你和你哥真坏啊!” 一大妈领着晓东、小真好和晓夏从后院出来。 何雨析纳闷道:“我怎么了?” 一大妈把他推回家。 进门后说:“你一大爷在医院呢!” “啊?”何雨析这就要往外走。 闹着玩的事。 怎么还给气坏了? 老易同志没这么小心眼啊! “回来!”一大妈拽住他,小声说:“小当和槐花今早跑我家哭,求你一大爷安排她们到你厂里当官!说是你把权利给柱子了,柱子又给你一大爷了!你一大爷实在为难,就装头疼跑医院住院去了!”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 一大妈拍了他胳膊一下,自己却也跟着笑,谁能想到一辈子敢扛事的老伴,会被人吓得装病住院? 何雨析说:“一大爷也是的,直接给否了不就得了?要么就答应,反正每个月开点钱也没关系。” “看来你是忘了啊,院里最不能否这件事的就是你一大爷!” 一大妈坐下,眼圈忽然红了,“你一大爷是东旭的师父呀!东旭当年对他属实不错。” 何雨析也坐下。 原主十六去当兵,那时候贾东旭已经二十大几了,属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长大。 贾东旭唯一的缺点是抠,但不算计别人。 其他方面很不错,起码和老何家三兄妹相处的挺好。 算是个好人。 何雨析后来曾经想过,刚复员那阵子几次三番放过棒梗,其中应该有一部分原因是念及旧情。 时过境迁,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一大妈接着说:“俩姑娘经常没钱花,就偷着找你一大爷要,他每回都给。但这件事真不能答应,她俩是冲着贪钱去的啊!” 何雨析说:“要不您让一大爷回来答应她俩算了,毕竟总不能一直住院吧。您放心,她俩贪不着我的钱。” “你一大爷肯定不会答应,让他躺两天想想办法吧,唉,你和你哥像没长大似的。” 一大妈抓着他胳膊,借力站起来,出门领着在门口玩的孩子们出去了。 那就让一大爷想办法去吧,多动脑有益健康,何雨析毫不厚道的笑着想道。 他走进耳房。 “妈。” “小析你来了,我刚和你爸通过电话,正要和你商量点事。”娄谭氏扯出一张椅子。 第200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何雨析坐下,“您说。” 娄谭氏说:“你找我有事吧,你先说。” “好,今天厂里工人自发组织起来忙活。中午我想给加餐,但食堂班长说这样反而容易和工人疏远,我不大理解,就来请教请教您这位老牌资本家。” 论资本家,娄家在东城区算是头号人物。 穿越来之前,他以为老娄叫娄半城。 其实那是外号,意思半个东城区都是人家的。 想了解资本家,找丈母娘就行了。 “你这孩子!什么老牌资本家?” 娄谭氏有点惊弓之鸟,听这词就害怕! 在今后的许多年里,老娄家人依然对这三个字谈虎色变。 娄谭氏稳了稳心神,问道:“食堂班长以前是干什么的?” “丰德轩少东家。” “哦,南易啊!” 娄谭氏竟然脱口而出。 何雨析有点奇怪,“您和他很熟吗?” “从明末开始,谭家和南家世代经营酒楼,并且每一代都有人在宫中当御厨,我和他父辈很熟。” “他小时候就爱做菜,有南家真传,说起来手艺应该不比你哥差,你哥是跟你爹学的谭家菜,毕竟隔了一大层,南易可是南家直传。” “哦?南家菜有名吗?” “南家是鲁菜传承,名气和谭家菜不相上下,只不过谭家走的是京派川菜的路子,论传承,南家还要更久远一些。” “是吧!那我以后可得让南易给咱们开开小灶!” 何雨析以前和南易闲着没事时会聊聊天,喝喝酒,没想到这人还是个低调的宝藏。 娄谭氏言归正传,“小析,南易说的对,你不能用处朋友的方式去经营一家工厂。” 何雨析说:“将心比心不好吗?” “好!但同级别之间的人将心比心才是好,你是厂长,他们是工人,一个是资本阶级,一个是工人阶级,咱们不讨论谁高谁低,反正你们不是一路的。不是一路的就别谈将心比心。” 见何雨析有点迷惑。 娄谭氏接着说:“你想不想让工人们更有凝聚力?” 何雨析点头。 娄谭氏说:“散播消息,说娄家在香江已经破产,帮不上你,而你只剩三个月的流动资金,厂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工人们知道以后,会爆发出巨大的凝聚力和生产力!会以拯救工厂为己任,全力投入到生产里。” “这是咱们东亚人的特点,和西方完全不一样。” “小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娄谭氏忽的有点心虚。 何雨析说:“妈,我怎么觉得......呵呵呵。” “你觉得资本家就应该被打倒是吗?” 娄谭氏笑,接着说:“确实有资本家很邪恶,应该被打倒。” “但咱们娄家不是那种,高明的资本家,根本不需要去压榨工人,只要给工人们创造一个自我压榨的空间就行了,他们自己就会压榨自己,听不懂吧。” “就这几句听懂了。” 何雨析忽然想到一个字:卷! 后世的职场,不就是社畜们互卷吗? 领导给大家定任务一天干五十分就行了。 肯定有那显眼包为了突出自己干到六十分,然后身边人无奈跟上。 接下来会有另一个显眼包干到七十分,一群人再无奈跟上。 如此循环。 社畜卷得乐此不疲,卷的天翻地覆。 而资本家只是站在那笑着看,看他们干到一百分,甚至更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娄谭氏说:“小析,你如果有良心,就设立良好的管理机制,你要做的不是压榨他们,而是防止他们自己把自己压榨死。” “呵,呵呵,呵呵呵呵。”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 何雨析苦笑,刺啦点燃一根火柴,抽了口烟。 他有一个矫情的梦想。 希望这个世界像他的世外桃源一样和平安详。 遥不可及啊! “小析,我刚才听见你和一大妈说话了。” 娄谭氏说:“院里小当和槐花不能进厂,哪怕当工人也不行,这种人是害群之马!” “嗯?” 其实何雨析本来想好了,给她们个闲职,开点钱给她们换个消停。 娄谭氏说:“她们进厂会成为特例,会造成其他人心里不平衡,这是很可怕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切记!” “有那么严重吗?”何雨析小声问道。 他感觉自己虽然两世为人,如今也有一定搅弄风云的实力,但关于商业方面的理解,远不如人家世代相传的资本家。 娄谭氏也爱和女婿聊这些,说:“有,因为她俩就算进厂当工人,也不算是工人阶级,自然也不是领导阶层,而是特权阶层,这种人最容易让旁人觉得挫败,进而对整个厂失去信心。” “嗯......” 何雨析被点透了,自言自语道:“只是苦了一大爷啊。” “妈替你想好了。” 娄谭氏小声说:“这件事你可以......” “妈,屋里就咱俩,这么小声干什么?” “妈亏心!”娄谭氏小声把办法说出来了。 何雨析听的一愣,乐了,“妈,您确实应该亏心啊!您怎么谁都算计?” 娄谭氏笑道:“去忙吧去忙吧。” 何雨析走了。 骑着三大爷那辆二十来年历史的飞鸽自行车。 别的不说,三大爷用东西是真仔细,这车身竟然一点锈迹也没有,哪怕辐条也光亮如新。 临走时三大爷还嘱咐,遇到大的坑洼千万要下来推着走呀...... 过河要扛着车,人能湿,车不能湿呀...... 何雨析才没那么仔细,骑坏了给他换辆新的就是了。 这不,过河的时候飞一般骑过去,澎湃到恐怖的力量驱使车轮压出高高的两排水浪。 东直门医院。 住院楼和门诊部中间的小花园里。 一大爷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在小亭子里倚着柱子,乐悠悠的看别的老头儿下象棋。 何雨析悄悄走到身后,压低声音说:“一大爷!小当和槐花来看你了!” “啊?” 稳重如易中海也慌了,赶紧压低声音说:“快扶我!” “得了吧哈哈哈哈。” 何雨析大笑,这么多年了,上次看一大爷慌神还是好几年以前。 越稳重的人慌起来看着越有意思。 “你小子吓唬我干什么?” 一大爷笑骂了句,又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别人下象棋。 何雨析耳语了一句。 一大爷一愣,“你小子太缺德了吧!” 第201章 称呼 易中海训斥道:“小析,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你让九十多的老太太替我扛雷?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何雨析说:“我也觉得不靠谱,是我丈母娘教我的,让您把事往老太太身上推就行,说她就爱干这种事。” 一大爷背着手往外走。 “一大爷,去哪儿?” “换衣服,出院,你妈说的还真是,老太太平时闲的五脊六兽,给她找点事干也好!” 被点透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雷,在老太太看来这是好玩的事。 “五脊六兽......嗯,恰当!” 何雨析给办了出院手续,打算等一辆出租车。 最近交通部批了个证,不知道哪路神仙新开了一家出租车公司,进了几十辆皇冠和蓝鸟,其中皇冠还有空调,真皮软座特舒服。 一老一少在医院门口等半天,结果等来一辆蓝色的出租车,还是右舵的。 何雨析把自行车塞进后备箱。 上车后向司机一打听,身穿衬衫打领带的司机说是东瀛进口的。 这车很一般,犯这个年代车的老毛病,车厢里有股子油味儿。 一老一少下车后,一大爷呼吸困难,差点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如今的一大爷易中海,可不是电视剧开场时那个健壮的中年人了。 七十冒头啦。 两人走进后院。 聋老太太满头鹤发,脸色红润,戴着两排大假牙冲孩子们嘎嘎大笑。 笑得太使劲,上面那排假牙还掉了。 没办法,九十多岁了牙床萎缩,这个就连何雨析也没办法。 “咳!都出去玩吧,我有事跟你们老太儿说。” 一大爷老脸有点红。 “哎呦,可少见你害臊。” 聋老太太有点稀奇,拄着拐站起来去拿暖壶。 何雨析抢先去拿,然后给两人倒水。 一大爷坐在桌边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老学生。 “你倒是说啊!你在外面有小老婆了?” 他越这样,聋老太太越好奇,就差拿拐棍敲了。 “没没没,老太太您说什么呢?我哪是那么不着调的人?” 一大爷说完,却和聋老太太一起看向何雨析。 论不着调,那眼前这小子就太不着调了。 “小析,我没说你!” “说我也没事,又没冤枉我!” 何雨析心态好,虽然现在还没有,但估计快了。 一大爷说:“老太太,有口黑锅,就您扛得住!” “是吗?好!”聋老太太来了兴致,浑浊的双眼亮了。 一大爷把事情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笑容淡了许多,“这俩丫头,还不如贾张氏呢,贾张氏虽然也不要脸,但也没这么不要脸啊!” 一大爷沉默。 聋老太太说:“中海,我理解你,东旭那孩子确实不错,你身为师父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孩子,你就说身体不好,让她们来找我。” “好,但您可千万别动气啊,别把您气着了!” “放心,去叫人,我等不及了!” 聋老太太摆摆手。 一大爷站起来,为难的说:“老太太,轻点说,别伤了她们!” 聋老太太骂道:“一辈子没长进,一辈子当老好人,从一开始就是东旭欠你的,东旭走了这么多年,你早对得起情分了。我就问你,你进医院后那俩丫头去看你了吗?人家拿你当自家长辈看了吗?” 一大爷低下头,挺寒心。 虽说自己是装病,但那时候姐妹俩就在旁边,都没说跟着一起去医院。 贾东旭那张年轻爱笑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一声声师父钻进耳朵里。 心里特别疼。 要是他活着,三个孩子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走进中院的时候,被在家里看连环画的槐花看见了,急忙出门说: “一大爷爷,你好啦,我就知道你身体特棒!” “一大爷爷,你找何雨析说了吗?”小当也跑出来。 一大爷看着她俩,想从她俩脸上找出徒弟的影子,不知怎么了,特别想他。 结果没看出来哪儿像。 他叹口气说:“小当,槐花,我想你俩的爹了,要是你俩从小到大喊我师公或者爷爷,今天这事我给小析跪下也会求他给办了。这事我不管了,交给老太太了,你们找她吧。” 正好几个孩子呼啦啦从前院跑回来。 “爷爷!” “爷爷!” “爷爷!” “爷爷!” 呼啦啦的,几个孩子又跑向垂花门,一起挤过去了。 槐花蹙眉,“一大爷爷,不就是个称呼吗?” 小当说:“你在乎这个干什么啊?” 一大爷忽然间就恼了。 “你你你!你你你!两个没教养的东西,谁教你们天天对着长辈说你你你?你俩的妈还知道叫一声您!你们走遍四九城,有你俩这样的吗?” “称呼怎么不重要?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是不是一家人!” “这些年你俩但凡喊柱子一声何叔,而不是天天傻柱傻柱,傻叔傻叔的叫,他昨天就能给你俩把这件事办了!” 院里人纷纷出门,惊愕的看着他,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他发火了? 听完他说的话,大家纷纷摇头叹气。 姐妹俩不拿别人当自家人看,却希望别人像宠自家孩子一样宠她们? 哪来的脸啊! “走走走,陪我钓鱼去。” 三大爷走过去,想揽一大爷肩膀还够不着,就拍了他后背一下,接着说: “钓着了回来吃,钓不着赚个悠闲,走走走。” 一大爷口气忽然又软化下来,“小当,槐花,脚踏实地去找个班上。在家里好好孝敬奶奶,在院里讲点礼貌,你们要是在外面干出成绩了,小析会看在一个院的情分上给你们个更好的工作机会,你们.......” 小当有点不耐烦的打断,“要是能在外面干出成绩,我还用他给饭吃?” “姐,别跟他说了,咱们找聋老太太去。”槐花拉着小当往垂花门走。 三大爷苦笑,“老易,听见没?槐花直接称呼老太太叫聋老太太。我早就跟你说过,老贾家最不是人的就是她,你还不信!” “听见啦,走!我陪你钓鱼去!” 一大爷忽的有点释然,从家里拿出小铲子,准备去胡同口大树底下挖蚯蚓去。 后院。 聋老太太家,饭桌边。 何雨析咔咔咔吃着咸菜,多少年了也没吃腻。 聋老太太家摆着两个五十多公分的大坛子,专门给他腌咸菜疙瘩准备的。 “你上辈子是耗子?” 聋老太太就爱看他吃东西,香。 “嗝!” 何雨析打了个饱嗝,灌了一口水压下去,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准备欣赏老太太等下一打二! 第202章 天降一口大黑锅 “聋奶奶。” 小当和槐花进门,一见何雨析也在,两人对视一眼。 小当说:“二叔,这么麻烦干什么呀?你就给定了得了。” 槐花却说:“二叔这是照顾院里人,所以才分权给院里人,是吗二叔?” 何雨析压根不理她。 槐花走到他身边坐下,撒娇说:“二叔,你知道照顾院里人,那你说我是不是院里人?” 玩什么文字游戏?谁陪你啊! 何雨析站起来,走到门边的大坛子旁边,掀开灰布塞子往里瞅瞅,“快吃完了啊,赶紧续上啊!” 聋老太太一脸嫌弃,“旁边那坛子还是满的呢,条件这么好了,怎么就爱吃咸菜呢?穷命!” “我乐意。” 何雨析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了。 小当贪恋的看着他的背影,真好看啊。 槐花走到聋老太太旁边,软糯说:“聋奶奶,我小时候您可疼我了呢。” 聋老太太点头,“是呀,那时候我眼瞎!” 蛤? 槐花脸色发紫,默默缩回手,“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没看出来你最坏!” 聋老太太连珠炮一样说道:“你哥坏,是你奶奶给教坏的。” “你姐天生没脑子,加上被你奶奶影响,坏也正常。” “但你呢?你哥进去后,你家里就改变教育你的办法了。” “你是怎么变成老贾家最坏的那个呢?” 说完,喝口水润润嗓子,又说: “就你俩这德行,扫大街都没人要你们,你们还想去人家厂里当干部?” “你俩是长那个脸还是长那个脑子了?” 小当恼了,“不答应就不答应,你骂我们干什么?” “我乐意!我请你们来的?” 聋老太太慢慢呼出一口气。 真舒服啊。 就冲今天这心情,能多活好几年。 槐花哭着说:“聋奶奶,我之前不懂事,您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您也说了,扫大街都没人要我,您就忍心看着我一直待在家里吗?” 聋老太太笑眯眯说:“特别忍心!你要是过的好了我才不高兴呢!” 槐花眼泪一下就停了,脑瓜子嗡嗡的。 聋老太太忽然狡黠一笑,说:“这样吧,这事我也不管了,我把权力交给许大茂,你们去问他吧!” 小当小心的问:“你说了算吗?” 聋老太太指指两个大坛子,“就冲小析吃了我上千斤咸菜,他也会听我的!” 我草,这是头猪吗?小当震惊了! 槐花说:“我信您!” 说完,站起来要走。 聋老太太说:“去把小析叫进来。” 姐妹俩走了。 中院。 前些日子下雨,长桌上的遮阳布兜水,把绳子拉松了,何雨析正站在东厢房门口拽绳子,听说聋老太太找他,便把绳子拉紧系扣,走进后院。 “哼!” 二大爷正好从垂花门往外走,没好气的吭了声。 何雨析扭头,“您刚才是打哈欠了?” 二大爷没理他。 何雨析嘀咕,“岁数大了?耳背了?” 二大爷脚步顿了顿,又走了。 何雨析走进聋老太太家。 “找我?有事?” “小析,奶奶给你报仇了!” 聋老太太有点得意,笑得很坏。 何雨析说:“报仇?我仇人是谁?” “许大茂,但你跟他不算仇人,说起来还是你对不住人家,人家没离婚你就给人家媳妇撬了,你这个不着调的!” “先别着急骂街,您把许大茂怎么了?” “嘿嘿,这小子总膈应你,奶奶帮你膈应膈应他!” 聋老太太把事一说,一老一少一起嘿嘿乐了。 何雨析说:“您这可真是把许大茂往火坑里推啊!” 想想。 许大茂肯定不敢答应。 但不答应的话,得被姐妹俩活活闹死,毕竟他是她俩的继父。 聋老太太猜对了。 几里地之外,东大街上的红星电影院。 许大茂坐在设备间里喝茶看报纸。 上面介绍着地方上给新开个体户的各种红利。 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干点什么。 想来想去自己只会放电影,自然是开不起一个电影院。 他敏锐的察觉到,当国家允许个体户存在时,便代表经济局面可能会回到五十年代公私合营之前、那种比较自由的模式。 那倒买倒卖就成了发家致富的首选。 “捣腾点什么呢?电视机?没有路子啊。” “对了,李怀德现在干什么呢?” 许大茂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去年辞职以后据说混的风生水起! “咣当!” 有人用力推开设备间的门,门狠狠拍在墙边的大喇叭上。 叮铃咣当,两个大喇叭摔到地上,盆边变形了。 “卧槽!” 许大茂气恼的站起来,放映员地位是不如以前了,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许叔!” 小当兴奋的两眼放光,“只要你点头,我就能去何雨析的鞋厂当销售科科长!” 槐花甜甜说:“只要您点头,我就能去当财务科科长!” “啊?” 许大茂微张着嘴,甚至忘了生气。 “你俩说什么?我没听懂。” 小当说:“你现在权利可大了,只要你点头,咱院人就能进何雨析的鞋厂当干部!” 槐花直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梨,甜甜的说:“干爸,大热天的吃颗梨清清火。” 许大茂一脸厌弃,跟他玩心眼?嫩了点吧。 平时见面连声叔都懒得喊,现在却叫干爹了? 不要脸的东西! 转瞬之间,许大茂就换上一副笑脸,“呵呵,小当,还是你妹妹懂事啊。” 轻巧一句话,相当一手离间计,狗咬狗去吧。 小当果然变脸了,但眼下不愿意管其他的。 “大茂叔,您快答应呀!只要您答应,我就能去上班了!” 许大茂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那么大能耐呢?你俩想瞎了心吧!” “干爸~” 槐花拽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先说答不答应。” 许大茂多聪明。 顿时觉得这里面有事。 便问了前因后果。 小当回答后,许大茂脸色发绿。 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不纯纯祸害他吗? 聋老太太你缺德啊! “许叔,你要是不答应,我妈不会放过你!”小当威胁上了。 许大茂使劲搓搓脸,说:“你俩看不出来这是聋老太太在做扣玩我?” 小当说:“看出来了,但她一个要死的老太太能拿你怎么样?你怕她?” 第203章 从祸水东引到击鼓传花 “小当。”许大茂说:“你不用激我,我明摆着告诉你,我怕她!” 小当说:“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啊?你不就是怕她讹你吗?怕她死在你家门口吗?我早就看透了,她怕死着呢!只要你比她更硬,她就没办法!” 许大茂摇头,这人完了,又坏又蠢。 “你说啊大茂叔!” “问你妈去!” 许大茂不厌其烦的挥挥手,“这事我不给你们办,你俩是只顾着自己痛快,不管我死活,那我管你俩死不死的,都走都走。” 这一刻,许大茂维护了十几年的面子工程塌了。 从小就觉得这俩是白眼狼。 没想到长大了真是! 槐花说:“干爸,我妈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槐花!这些年你他妈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轮得着你教育我吗?你俩以后每月五块的零花钱没了,爱找谁要找谁要,爱认谁当爹就认谁当爹!” 许大茂大骂一通,见姐妹俩还赖着不走,气得自己走了。 门外的风很潮热。 扑在人脸上像被澡堂子里的湿帕子蒙住头。 许大茂冒着热汗跑回四合院,他压根没找聋老太太,而是直接找何雨析,可惜没找着。 便去鞋厂找,望着极大的厂区,他心里酸溜溜的,人家是怎么混的呢? 哪来的这么多钱租场地、买设备、请工人呢? “对啊,都是娄晓娥的钱......我的前妻.....” “妈的何雨析!你对不起我不说,现在又要害我!” “你要是直接开车把我撞死,我也认了!” “你丫是让我活着遭罪啊!” “嘭!” 想到这,许大茂怒气冲天,狠狠推开何雨析办公室的门。 真大啊,足足五六十平方,地面被挖下去一下,刚灌好水泥,干了以后可能铺砖,也可能铺地板。 可现在,他两只脚踩在水泥里,刚买的一双新鞋里被灌满了....... 脚指头动动,冰冰凉,还有点沙沙的感觉。 “同志你瞎吗?你赶紧出来啊,我好不容易才抹平!” 泥瓦匠克制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许大茂赶紧拔出双脚,又低头把鞋从水泥里拽出来,臊眉耷眼的瞅了眼泥瓦匠,匆匆溜了。 夏天的太阳很大,炽烈的阳光很快烤的许大茂脚踝刺挠,没走几步鞋里开始磨脚了。 眼看着新鞋废了,许大茂气得脱下来丢到路过的运垃圾车上。 跑到水龙头边给脚冲洗干净后,在工人们奇怪的眼神里朝着外面走。 “那人是傻子吗?怎么不穿鞋?” “傻子都挂相,你们看他那驴脸,一看就傻,估计脾气还不好!” “嗯,还真是,我们胡同的李老二跟他就很像,已经中风很多年了。” “同志,你能找到家吗?用不用我们找人送你回家?” “你家里还有人吗?在哪住?我帮你找!” 面对善良的工人们。 许大茂咬着后槽牙说:“谢谢你们,我能找着家!” 说完加快脚步往厂门口走。 明明是来找人理论的。 结果鞋丢了,脚快被水泥烧破皮了,又被人说成傻子。 这一上午到底干嘛了啊! “啊!” 许大茂仰天大叫一声,胸中郁气宣泄出一点,终于好受不少。 “滴滴滴滴滴滴!” 忽的,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许大茂腾的一下跳到旁边,就在他庆幸自己躲得快时,耳边却传来傻柱吼哈哈哈的怪笑。 “大茂,咱真是哥俩儿啊,我看你背影都能认出来是你!” 傻柱胳膊放在车窗上,接着说:“回胡同吗?上来,哥哥带你啊......你鞋呢?” “别提了!” 许大茂左脚踩踩右脚,虽然洗干净了,但还是烧得慌,又痒又疼。 使劲踩几下,一股解痒的舒适感传来。 无力的说:“傻柱儿,你弟弟太坏了,我快被他折腾死了。” “啊?你又怎么招惹他了?” “你弟弟让小当和槐花找我,说我能决定咱院里人进厂上班的事,这不是给我架在火上烤吗?” “哎呦,这事儿怎么到你那了?” 傻柱心说大家都坏啊,都知道烫手,都知道甩给别人,只是想不到竟然能传到许大茂手里。 一大爷看着也没那么缺德啊! 傻柱试探道:“老太太这么说的?” 许大茂点头。 傻柱也点头,这么会玩的全院就俩,自家弟弟,再加上聋老太太! 看来是一大爷接不住,就丢给聋老太太,聋老太太冒坏水来坑许大茂。 “哈哈哈哈!人老脑子不老啊。” “别特么笑了,哥们儿都快愁死啦!” 许大茂走到车边,靠着车门说:“你也给小当和槐花当过后爹,你应该知道她俩多难缠,给我出个主意啊!” 傻柱拧钥匙发动车子,说:“大茂,她俩是灾,只能躲,不能管。” 说完,开着车走了。 “灾?” 许大茂摇摇头,又点点头。 回家。 小当正冲秦淮茹哭呢。 “妈,您跟了许大茂这么多年?白陪他睡觉了?” “小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秦淮茹脸色涨红。 小当说:“话糙理不糙!” 槐花说:“妈,许大茂也没什么本事,将来我都不敢结婚,我只能自己挣嫁妆,你跟他说说,他最多被何雨析揍一顿,用一顿打换我的工作,难道不值得吗?” 秦淮茹说:“槐花,你拿人家当后爹看了吗?人家凭什么为你挨顿打?这天底下唯一这么傻的人就是傻柱,你和你姐珍惜他了吗?” 小当说:“你的意思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你就不怕将来我不养活你?” “咣当。” 许大茂推开门,烦躁的说:“滚出我的家!” 小当站起来,“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没有出息的男人,人家何雨析给你机会你都不敢要,我妈真是瞎了眼跟你!” 槐花站起来,说:“你的家?我妈不是这个家的人?” “快,带着你们的妈一起走,赶紧滚!” 许大茂把三人轰出去。 小当和槐花骂骂咧咧走了。 秦淮茹蹲在家门口,在新邻居们诧异的眼神里,捂着嘴无声的掉眼泪。 原本想着在九十五号院臭大街了,换个院也是好事,重新开始嘛。 这才几天就又被邻居们看笑话了。 “淮茹,进来。” 许大茂推开门,轻声说道。 秦淮茹进门,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大茂,别不要我,求你了。” 第204章 阳光下的胖老太太 “淮茹,我是为了把她们赶出去,才说不要你的。” 许大茂轻抚秦淮茹头发,眼圈忽然红了,“其实我真看不上你,当年你和贾张氏给我下套我才娶了你!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能把你休了。”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那你为什么不休了我?” “因为你太惨了!” 许大茂说:“儿子跑了,女儿将来又不会给你养老。” 说到这,有点哽咽,“咱俩的结局别说比人家一大爷,就连你婆婆都比不上,她起码还有咱俩养着。” “大茂,小当和槐花会管咱俩的,你.......呜呜呜呜。” 秦淮茹靠在许大茂怀里哭了,知女莫若母,她俩都是白眼狼啊。 “行了,别哭了。” 许大茂扶着她坐下,“咱俩啊还是要早做打算,要么多攒点钱将来雇人养老,要么咱和一大爷学,提前找个人培养,好好对人家,让人家将来给咱养老。” 秦淮茹心里悲伤极了,说: “大茂,咱俩又不是绝户,用这样吗?” “别提绝户俩字,早年我天天笑话傻柱是绝户,结果人家俩大儿子水光溜滑,又懂事又可爱,羡慕死我了!” 许大茂眼前忽然涌起晓夏天真无邪的小样,这小子简直是大家的心头好,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格有性格,简直是他的梦中好大儿。 “唉,其实我真看好晓夏了,但那毕竟是老何家的孩子,不可能。” “大茂你想多了,要么你能成为他师父,要么他得父母不全,不然人家凭什么接受别人照顾?也不对,傻柱没了还有何雨析,唉。” “是,我这不就想想嘛。” 许大茂不想了,还是多攒点钱,将来住养老院得了。 而另一边。 小当和槐花万万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卡在许大茂这,回家闷闷不乐的一起躺在床上生气! ...... 时间转眼间过去两天。 娄晓娥还没回来,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红星鞋厂。 这名字是何雨析随便取的,这年代各种厂都红星红星的,随大流好了。 办公室里水泥还没干,他便在厂里四处溜达。 街道给批的场地极大,但使用率很低,估计也就用了十几亩地,对于一个工厂而言,这不算大。 他脑子里构建着蓝图。 譬如以后要增加皮鞋车间、旅游鞋车间、需要增加生产线,继续招工等等。 走着走着走到技术科。 技术科的办公室是个大通间,面积小两百平。 最前面有个大黑板和缝纫台。 贾张氏正站在上面讲课,底下有二十多个年轻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还拿着本仔细记录。 前几天贾张氏站在上面连嘴都张不开,现在已经可以谈笑风生了。 这就是人不要脸的优点,短暂适应后马上就不怯场。 之前贾张氏已经讲了两个多小时,讲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喝口水一松懈下来,马上就累得不行了,正好看见何雨析站在外面,便走出去打招呼。 “厂长来啦!” 贾张氏的胖脸在正午的阳光下很光明,只是皱纹褶皱之间的苍老如此显眼。 “私底下不用这么称呼。” 何雨析给了她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灰黑色的液体。 “药?”贾张氏大喜过望,浑浊老眼竟然涌出眼泪。 大家住在一个院里,她非常清楚何雨析医术高明。 只是病了许久,一直也没好意思找人家看病。 觉得自己不配。 何雨析嗯了声,犹豫片刻说:“治病心情很重要,要不要我给你弄一间宿舍?反正现在施工队在这,盖起来也方便。” “不不不,我在家待的挺好的。” 贾张氏说完就害臊的低下头,大家都住中院,谁家有点什么事谁不知道啊。 自家天天被两个孙女闹的鸡飞狗跳,别说自家院里,整条胡同都知道了。 “又吹!”何雨析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净戳我肺管子。”贾张氏忽然咧着大嘴笑。 何雨析说:“有的老人没病没灾,都会被晚辈气死。你这有大病,还是图个清静吧,等治好了再回去!” “还能治好?”贾张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能!放心吧,工作也悠着点,来日方长。” 何雨析嘱咐了句便走了。 贾张氏本来真累了,今天打算就讲到这,但她转身走回技术科,冲学徒们说道:“都吃饭去,吃完饭回来,下午咱们接着讲!” 说完,拧开瓶盖喝了口药。 “我操!” 贾张氏如遭雷击,感觉嘴里被炸了,头回知道苦也能让人疼? 工人们赶紧围上去扶住自己的老师....... 贾张氏也算一号狠人,别人闻着都要后退的苦药,硬是一口干了。 按照她的话说,这是一个老太太怕死的表现,把大家都逗乐了。 厂里食堂菜样不多,但量大管够,吃完后接着讲课,这一讲就讲到傍晚五点多。 贾张氏觉得自己血都要被熬干了,才慢慢悠悠往家走。 回到家后两个孙女嘴里砸吧着糖豆,一个看报纸寻找商机,一个起草着自己的创业计划,就是没人做饭。 典型眼高手低。 以前秦淮茹和许大茂住后院,她还能去蹭一口。 现在人家搬到别的院了,也不好意思去了。 “张大妈,出来吃口吧。” 傻柱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啊?”贾张氏两只手使劲在衣服上擦,受宠若惊道:“这,这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您现在帮老二干活,吃个饭能怎的?” “来吧。”小芳今天回来的早,笑着说了句。 贾张氏眼热。 她早就知道,院里老人们都把退休金交给傻柱和何雨析。 一大爷八级大工,二大爷七级工,三大爷临退休前混的也挺好,几个人退休金加起来可真不低。 再加上小芳丝绸店开始赚钱,何雨析又会经常给傻柱钱,两家这么一补贴,天天不敢说山珍海味,但顿顿不缺鱼肉。 再加上傻柱的厨艺,啧啧! 她早就眼馋啦。 “那我就......” 贾张氏刚要答应,却见两个孙女兴冲冲的站起来。 “小芳呀,傻柱呀,我最近病了在吃药,不能吃油腻的,我自己在家炒点素菜吃就挺好。” 说完,贾张氏疲惫的走到门边,拿起两根萝卜,慢慢切了起来...... 小当生气的说:“奶奶,你不能吃油腻的不会吃素的?你不去我还怎么去吃?” 槐花笑着说:“哎呦奶奶,您是拿何雨析当您的大儿子了?您忘了我哥就是他给送进去的?” “咣当!” 贾张氏倒地。 第205章 惨遭全院笑话 贾张氏胖啊,倒地的动静还不小。 院里人冲进去扶起她掐人中,竟然没掐醒。 “老二呢?” 傻柱大吼。 “这呢!” 何雨析领着一群孩子进院,人呢? “赶紧来!这呢!” 一大爷喊道。 何雨析快步过去,蹲下三指探脉,脑海中的病症面板最上面一条显示肝经郁结。 他有点纳闷,是个人就肝经郁结,因为谁都会生点气。 但总不至于因为这个昏死过去吧。 抬头看看小当和槐花,两人若无其事,好像跟她们没关系。 两人还是嫩了。 这时候的若无其事,是最不正常的事,谁家奶奶昏死过去,孙女在旁边漠不关心的? 他微微摇头,让人把贾张氏抬出去通气,缓慢按摩她手背上几个穴位。 慢慢的,贾张氏缓缓睁开双眼。 心里一暖。 本来以为自己死的时候旁边连个鬼都没有,没想到院里人都围在这,关心的看着她。 再一看,俩孙女不在。 草他大爷的啊!!! “呜~” 两行老泪落下。 她爬起来擦擦眼泪,强笑,“嘿嘿,看我这个丧门星,好好的哭什么?就知道影响大伙儿心情。” 众人看着她回家,谁也没说什么,因为都知道怎么回事。 何雨析说:“老了啊,以前的贾张氏哪会被别人气晕过去?” 大家纷纷点头。 一大爷说:“我也老啦。” “爷爷没老!” 晓夏爬到一大爷怀里,抻着脖子亲了他一口。 这把二大爷给羡慕的,赶紧说:“我也老啦!” 晓夏爬到二大爷怀里,也许因为下午北冰洋喝多了,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尿了二大爷满怀。 “啊!小混球啊,爷爷要咬你啊!” 二大爷开怀大笑,拍了晓夏小屁股蛋儿一下。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 三大爷说:“老刘,这可是你这几天头回笑,家里儿子又不省心啦?” “他们有什么省不省心?他们都把我这个爹忘了!” 二大爷喝了口水,胖脸上写尽无奈。 “二大爷。”何雨析说:“不是一直这样吗?今天怎么想起生气了?” 二大爷郁闷道:“你可真会劝人,我是生他们气吗?我是生你的气!” “我?” 何雨析身体微微前倾,“说我听听......哦,我知道了!” 说着,何雨析乐了,“您是想进我厂里当个官?其实本来我想让您去当个保卫科科长,可您有必要出山吗?天天乐呵呵的不好吗?” 二大妈说:“小析,还真不是这事儿。” 她站起来走到何雨析身边,低声说:“你们满院人轮着当官逗小当和槐花,你怎么能把咱院最爱当官的人忘了呢?” “哈哈哈哈!” 这谁能想到?何雨析笑着埋怨,“二大爷,您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生的哪门子闷气?” 他这么一说,二大爷反倒不好意思,老脸一红说:“别人给的和自己要的是一回事吗?” “天天说我老小孩,海中你也老小孩啦!”聋老太太笑着说道。 还真是! 何雨析说:“等下我去找大茂,让他通知她俩,从今以后这事就您管了。” 二大爷说:“我跟你说,我不是爱当官,我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二大爷我最会教育人!” “啊对对对!多吃点!” 何雨析示意他赶紧吃吧! 贾家。 贾张氏炒了个萝卜,又蒸了点二合面窝头。 小当说:“奶奶,你现在工资那么高,不能买点白面吃啊?” 槐花说:“姐,凑合吃吧,人家都不拿咱俩当亲人了。”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筷子都快甩出去了。 忽然说:“我也知道人不干好事要遭报应!以前我以为我迟早有一天死在何雨析手里,或者被别人给弄死!但我真没想到我遭了你俩的报应!” 说完,放下筷子走到门边拿起小床,笨拙的展开躺在上面。 睡吧,睡着了就不烦恼了。 她梦见了许多年前,自己坐在门槛上抱着大孙子,冲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心的喊东旭你下班啦。 那人亲热的喊妈我回来了,并慢慢走近,就在即将看清儿子的脸时,梦忽然醒了。 原来竟然早晨了,小当正在大声喊奶奶我饿。 贾张氏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艰难的把双腿搬到床边,踩上自己做的老布鞋,忽然捂住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刚才就差一点就能看见儿子了啊。 真想他。 要是人死后能团聚就好了。 那死就不可怕啦! 重新回到一九三零年,怀抱着屁大点的儿子轻轻摇晃...... 等儿子长大了,生个棒梗就行了,棒梗小时候本性并不坏,起码在儿子死之前。 至于后面的两个姑娘,打死她也不会让儿子生...... 胡乱琢磨了一会儿,她熬了点玉米粥就去上班了。 一走出家门被太阳一照,嘿,心情好了! 而另一边。 许大茂一大早跑进何雨析家,说道:“找我?” 何雨析说:“嗯,最近生活的挺好吧。” 许大茂伸手指着何雨析,开始四处寻摸,角落里放着一堆好酒他不敢动,抓起其中最便宜的二锅头,仰脖吨吨吨喝了好几口。 “哈!我可算占你便宜了!” “出息。”何雨析笑着说:“那事你别管了,你让她俩找二大爷吧。” “谢谢谢谢......我谢个屁啊!”许大茂拿着酒瓶走了。 “这人。” 何雨析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走到耳房门口敲门,“妈,起来了吗?” “才多大岁数眼睛就不好使了?你妈在这呢!” 三大爷在长桌那边说道。 “灯下黑!” 何雨析笑着走过去,坐下喝了一口龙井,清爽之气沁人心肺。 “妈,晓娥怎么还不回来?” “呵呵。”娄谭氏礼貌性笑笑,“小析,毕竟那么多人,要论资排辈什么的很消耗时间,你得理解理解晓娥。” 何雨析脸一红,也是! 娄晓娥一定是老大,谁是二房呢? 要是按照认识的顺序,接下来是安全,然后是清柔清美,然后是郝冬梅、周蓉......不对,丁秋楠在周蓉和郝冬梅前面? 有点记不住了呢? “小析,你看,你也搞不清楚了吧,所以理顺这些很不容易。”娄谭氏温和的说道。 “我上班去了!” 何雨析抬腿就走。 “不吃饭啦?” “别急着走啊!” “哎呦,你也有不好意思这天?” “小析,拿块饼路上吃啊哈哈!” “你们别笑话他了!” 傻柱用牛油纸包了块油饼,一边追一边说:“小析别走啊,你是天生跑得快吗?” 第206章 要么当和尚,要么当皇上 何雨析一手抓方向盘,一边咬油饼,“你怎么不夹点咸菜?” “你还挑上了?不是着急撵你吗?” 傻柱看着馋了,光记得给他拿,忘给自己拿了。 “老二,过段日子你得注意身体啊!好家伙,要么就当和尚,要么就当皇上,这日子让你过的邪门歪道的。” 要么就当和尚,要么就当皇上...... “哈哈哈哈!” 何雨析大笑,说的真准,可不就是那样吗? 他把车开到轧钢厂门口,让傻柱回鞋厂空院练车去,自己走进七车间。 七车间是冷轧车间,如今轧钢厂生产线老化,业务萎缩,工人们都闲着。 “何大夫,风采依旧啊!” “你快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一直年轻的?” “这小脸蛋红扑扑的哈哈哈哈!” “......” 大家都很熟了,开起了玩笑。 “多运动,多睡觉,不生气!” 何雨析笑着打哈哈,又对车间主任说:“我姐呢?” “你姐刚才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车间主任刚说完,刘玉华走进车间。 “小析来了啊。” 如今刘玉华还是一百三十来斤,岁月让她的脸蛋更柔和,看着很有福相。 “姐,我开了个鞋厂,帮忙去啊。” “何大夫!你就当我面挖墙脚啊!” 车间主任乐了,拍了他胳膊一下便去忙了。 这是国营企业面临的第一波人心动荡。 新政让许多人吃上了红利,不管有能力没能力的,心思基本都活了。 干部早于工人思变,像进车间挖人这种事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干部们习以为常,甚至自己都想出去闯闯。 此时国营厂面临的最严峻考验不是市场化变革,也不是更新生产线,而是来自于内部的剧烈动荡。 后话,不多讲。 刘玉华有点不好意思,“姐就是个家庭妇女,哪有本事去帮你忙啊。” “我说能就能,跟不跟我走?” “跟!” “那走着!” 何雨析和工人们打个招呼,带着刘玉华走了。 巨大的车间门外,阳光灿烂。 远处高耸的烟囱烟雾清淡,而就在短短两年前,它每日喷薄的烟雾直冲云霄。 “小析,让我去干什么?” “市场部,副职,实际上的一把手!” “市场部是干什么的啊!” 刘玉华懵了,还以为找她去车间当女工呢。 何雨析说:“主要跑各大商场,找他们负责人,上架咱厂的鞋!姐,这个活辛苦又受气,就你最合适!” 这也太实在了吧! 刘玉华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损,我怎么就合适了?” 何雨析指指小河边。 姐弟俩走过去坐在两块青石板上。 “噗通~” 何雨析朝着水里丢了一颗小石子,叹口气说:“你和我哥结婚那天秦淮茹使坏,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强忍住恶气没砸场子,当时我就想,姐太能忍了,将来我要是干买卖一定要把最受气的岗位给你哈哈哈哈!” “你混蛋啊,你们哥俩儿没一个好人,哈哈哈哈!” 刘玉华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啦! 好些年里都无法释怀,也就这几年才慢慢释怀,并找了个不错的男人组建家庭。 伴郎是何雨析,伴娘是雨水。 “行,你看得起姐,姐就好好干,干不好我自己辞职!” “不存在的,你一定能干好,人不成功绝大多数都因为沉不住气!” 何雨析点了一根烟,问起她最近家里情况怎么样,听她说过得挺好,心里舒坦不少。 他又提了嘴孩子上学的事,说帮着她把小孩转到这边小学,校长是咱铁磁。 小芳高兴啊,直说谢谢。 一直到她小孩念三年级了,她才知道校长是个女的...... ...... 晚上,娄晓娥回来了。 面色红润,但眼底有疲惫。 何雨析放下门帘窗帘,轻轻抱住她,结果被推开。 “你等会儿!先聊正事!”娄晓娥红着脸说道。 “这就是正事!” “你别别别,哎呀,嘶!” ...... 入夜,轻纱幔帐猛然抖动一阵,终于平静了下来。 娄晓娥呆呆的看着虚空,忽然缓过神。 “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还没开始说。” “哦。”娄晓娥脸色更红,蜷进他怀里,“听人说男人到你这岁数就开始不行了,你怎么反过来了呢?” “满意吧!”何雨析得意的说道。 娄晓娥哼了声,“我把隔壁院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白天的事,各家各户刚谈完,有钱好办事。” 隔壁院的人都觉得娄晓娥大出血了,其实毛都没掉一根。 她给了各位两个参考建议,换房或者卖房。 当然了,人家可以拒绝。 只是在金钱的绝对引诱下,谁又能经得起诱惑呢? 绝大多数人选了换房,换外面更宽敞的地方,还有人选了卖房,那都是他们的个人选择。 听完,何雨析感叹,确实有钱好办事。 娄晓娥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买院子?” “为,为什么?” “何雨析,求你保持高冷,你现在眼神有点猥琐知道吗?” 娄晓娥使劲捅咕他,话虽如此,但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他,像个活生生的人。 忽的。 她不动了,哀求道:“我不动,你也别动好吗?” “不好!” 何雨析认真的说道。 “嘶!” ....... 夜半窗外飘雨。 两人坐在桌边,桌上铜火锅热气蒸腾,里面涮着素菜,蘸点麻酱吃也挺香。 娄晓娥说:“你最先认识安全,然后是清柔清美,然后丁秋楠和郝冬梅比较麻烦,实在回忆不出谁在前面,后来按照年龄郝冬梅在前,丁秋楠在后,周蓉是最后一个。” “哦。”何雨析低头吃菜。 娄晓娥说:“我对你有个要求。” “你说。” “你晚上去谁那,由我来定!” “好!” 何雨析松口气,省心啊。 娄晓娥则是叹口气,“院子全部重新粉刷、修缮、家具换新,估计要不少日子,大概得开学以后她们才能入住。” 何雨析随口说:“用那么长时间吗?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 灯光下,娄晓娥眯缝着眼睛,“你挺着急啊?” 第207章 见过世面的人 何雨析揽着她回到床上躺下,“我着什么急?只是随口问问。” 娄晓娥紧靠着他,酥手随意的放在他的胸口上,“你也不用着急,加我正好七个,转悠一圈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说完,支起身体看他,却发现他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怎么?不高兴?” “不知道。”何雨析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 “说说。” “不想说。” “烦你!”娄晓娥把脑袋趴在他胸口上,“你总是这样,什么心里话都不往外说!” “也说,但一般跟老大和老三说。” “你,你跟我也说说,我想听!”娄晓娥转过脸,咬了一口。 怎么,媳妇还不如他的好兄弟? 转念一想,人家可是生死之交,还真不好说...... 何雨析轻轻揉着她柔顺的头发,说道:“通过这件事我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有你就足够了。” “我接纳她们,更多是过意不去。” “但你帮我安排好了以后,我却又有点期待。” “我对现在的自己有点陌生,有点吃不准哪个是真正的我。” 他的声音很温暖,也透着罕见的彷徨。 高兴吗? 当然高兴! 雄性基因中便有多找雌性交配的代码。 很高兴吗? 倒也未必。 有点被世俗裹挟了。 反正很矛盾。 忽的,他坐起来,忍俊不禁的说:“晓娥,我想到一个最合适的词来形容现在的我!” 娄晓娥温柔的看着他。 何雨析说:“当婊子立牌坊!” “去!净瞎说!” 娄晓娥很不高兴,一把给他拽躺下,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哎?你别呀!你松口!嗯......” ...... 大人和小孩眼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一个月下来,大人们忙东忙西,能感受到时间的重量和流淌。 孩子们天天嘻嘻哈哈的闹,觉得一眨眼就要开学了。 最明显的还是天变冷了。 北方和南方不同。 南方的夏日会持续很久,乃至于深秋了还偶尔会让人感受下夏日的温暖。 而北方,立秋之后马上就冷了。 九月一号这天。 全院人一大早就起来了。 “转过去!” “啪!” 小芳拍了晓东屁股一下,“这么大孩子还不省心!” 才一个暑假晓东就蹿了好几公分,校服怎么穿怎么小,看着实在别扭。 “啪!” 依然矮墩墩的晓夏抡圆了小胖胳膊,拍了哥哥屁股一下,仰着头嘎嘎笑着往外跑,跑到隔壁敲门。 从家里往外看,只能看见一个小光头,像半截卤蛋似的。 “晓夏!” 晓京已经换好校服,一看小脑袋顿时乐开了花,敲敲门玻璃,等晓夏退了几步才开门。 蹲下抱了个满怀,对着晓夏肉嘟嘟脸蛋亲了一大口,心里热乎乎的。 晓夏说:“姐姐咱们一起去上学好吗?” “好呀,姐姐先给你送到幼儿园好不好?”晓京笑着问道。 “嗯嗯嗯嗯。” 晓夏就是为这个来的,达成目的后蹦蹦跳跳跑了。 “晓夏天天无忧无虑的。”娄晓娥温暖的笑着。 “嗯,没吃过任何苦!” 何雨析出门,唤晓京一起出去吃早饭。 大院里这几户人家三餐基本都在一起吃。 老人知道人天天做饭会疲,所以早饭几个老人轮着做,不用傻柱上手。 几盘清脆碧绿的小菜,再加一大锅面条,就是大家的早饭了。 一大爷亲手给晓京盛了一碗,笑着说道:“这顿早饭,以前只在过年的时候敢想!” “什么意思呀?”晓京十二岁了,日常大多数事都清楚,但一下懵住了。 一顿面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大爷推推眼镜,说:“这丫头泡在糖水里长大的,哪知道这些?” 一大爷却说:“香江也不至于顿顿能吃上面条吧,听说那地方很小,还是个岛,能产多少粮?” 三大爷觉得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晓京还是懵懵的,“爷爷说的对,我在香江确实很少吃面条,一个月大概吃一次?” 说到最后不自信了。 还有点莫名的愧疚。 好像吃面条在别人眼里很富有? 二大爷说:“晓娥啊,看来香江的条件也一般啊!” 遥远的香江,等同于陌生的世界,就好像许多人以为欧美人现在在吃草一样。 “是呀二大爷,您说的太对啦!”娄晓娥坏坏的说道。 “哎呀!没想到啊!我老太太竟然成了咱这些老住户里最见过世面的人啊!” 聋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说道。 她之前给大家介绍了很多别的,但忘了提吃喝。 随便那么一提,众人都傻眼了。 简单来说,香江买东西不需要票,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 有句话她不说大家也知道,人老娄家很有钱! 二大爷轻轻拍拍桌子,“小析啊,人得惜福,妻儿老小放着好日子不过,回来投奔你,你可得善待人家!” 娄谭氏说:“老刘别给小析压力,我和老娄也想落叶归根。” 二大爷点点头,这丈母娘真好,知书达理,说话那么好听。 不是都说大资本家是坏人吗?看不出来坏啊。 自家几个儿子的丈母娘倒都是工人阶级,可真会算计坑人啊! 把老刘家儿子都弄成上门女婿不说,孩子没一个姓刘的。 想到这他就难受。 何雨析见状,笑着问道:“对了,小当和槐花没找您麻烦?您怎么解决的?” 大家纷纷来了兴致。 人啊,只要一闲下来,都爱八卦。 二大爷郁闷道:“别提了,人俩都被你们玩了一大圈,现在学精了,根本就没找过我!” 遗憾呐! 终于拿到点权利,谁知用不上你说说。 贾张氏从屋里出来,不好意思的说:“俩孩子现在出息啦,天天一大早就出去找工作。” 看大家有点怀疑的眼神,她着急了,“真的啊!我没骗你们!” 傻柱给她盛了一碗面条,说了句挺经典的话。 “我们不是觉得你骗我们,我们是怀疑她俩把你给骗了!” 贾张氏连连摇头,“傻柱,这你别跟我理论,我比你有发言权。我以前多坏啊,我都能学好,她俩也能!”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 吃饱喝足,送孩子们上学。 这算晓京头一次上学,大家一起送她。 晓京这孩子太过于单纯,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问: “二爷爷,三爷爷,你们不是都有孙子孙女么?你们不用送他们吗?” 第208章 傻柱和刘玉华再见面 童言无忌啊。 十二岁的晓京并不知道二三大爷家的事。 好好的一句关心,勾起了二三大爷的伤心事。 俩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三大爷脑子快。 他辛酸的说,“他们离得太远啦,爷爷老了,走不动了,你离得近就送送你。” 二大爷一生要强,最爱干的事就是装大尾巴狼,此时却有点装不下去了。 “晓京,爷爷的儿子从来不带小孩回来看我,我是把你当成亲孙女啦,爷爷送你就觉得像是在送亲孙女,这样就不用那么想他们啦!” 二大妈忽然抹泪,看着人家孩子就在眼前,可可爱爱的,心里更想孙子孙女了。 三大妈说:“反倒是老易......过的比咱们强多了。” 易中海憨笑,说都高兴点。 大家一起先把晓夏送去幼儿园,又把晓京和晓东送到小学门口。 学校门口,周蓉一身浅灰色西装,里面衬着洁白的衬衫,气质清爽干脆。 正在和雨水说着什么。 小真好看见大部队,蹦着跳着喊着哥哥姐姐。 大家碰头。 何雨析说:“周蓉,孩子们让你费心了。” 周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忽然冲娄晓娥微微低头,轻声说:“姐姐。” 众人忽然有点心酸。 周蓉这人都知道,长着一副谁也不服的脸,气质更是谁都不爱搭理。 哪怕默默跟随在何雨析身边这么多年,来过院里无数次,谁也没看过她给何雨析好脸色。 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俩人有仇呢。 但再坚强的女人终究也对岁月和命运妥协。 一声姐姐,更像是一声叹息。 娄晓娥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他净跟你瞎客气,自家孩子费点心也正常!” “嗯。”周蓉领着孩子们走了。 何雨析伸着脖子喊: “晓京,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校长啊,爸教你的防身术记住了吗?有人欺负你你就打他啊,爸给你兜底啊!你倒是回头看我一眼啊!” 何雨析一颗老父亲的心都快碎了,什么熊孩子啊,就不能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吗?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 “笑什么笑!” 何雨析也跟着笑,女孩和男孩不一样。 像几个侄子和外甥,打架就打架,打得过打不过无所谓,谁家男孩小时候不打人不挨揍? 女孩可不行,心尖尖啊。 众人回到院里,兄弟俩开着车去厂里了。 何雨析轻踩刹车等红灯,“老大,交规背明白了吗?” 傻柱本来一脸笑容,闻言变成苦茄子了。 “别他妈提啦!开个车那么多规矩!我刚啃了一半!我就纳闷了,开车知道躲人不就行了吗?” “可不是那么回事,你慢慢学吧。” 何雨析乐呵呵的启动车子,接着说:“小芳姐丝绸店怎么样?” 傻柱来了精神,“你嫂子比我聪明多了,人家已经上手了,我听她说,陈雪茹准备提前出国。” 如今丝绸店每月净收入大概在三百左右,而且肉眼可见的生意越来越好。 这都是弟弟当初给的。 傻柱越看他越顺眼,却骂道:“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能改口叫嫂子?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偶尔漏嘴喊声嫂子,平常都喊姐!” “你管我呢?”何雨析轻踩油门,过了红绿灯后,开了百八十米就到厂里了。 他没拔车钥匙,让傻柱开着车去前面大院里练车。 其实开车没多难,有个人天天带着很容易学会,难的还是交规。 傻柱攥着蓝皮的教材跟着何雨析下车四处溜达,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着干点什么活。 两人闲聊着走到技术科窗外。 屋里,贾张氏正意气风发的给人讲课,见何雨析在窗外,赶紧出门打招呼。 “小析,你来啦。” “嗯,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贾张氏嘿嘿一笑,“还是你说的对,出来住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病就好得快,我现在讲一天课也不喘!” 何雨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傻柱跟在后面问道:“老二,她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快不行了?回光返照?” “谁回光返照能返这么长时间?” 何雨析乐了,“她以前其实不是胖,而是身体有病造成的浮肿,这么多年来咱们都以为她自己把好吃的都吃了,倒是冤枉她了。” “这么回事啊!” 傻柱跟着笑,一个老太太让人误会一辈子馋嘴精,想着就招笑。 厂里如今已经开始生产了,车间里异常干净整洁,工人们都在勤劳的工作。 两人溜达了一圈回到办公室,何雨析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报纸,傻柱躺在沙发上背教规,迷迷糊糊中,书啪的掉到脸上,他顺势睡过去了...... “哒哒哒!” 有人敲门。 何雨析抬头,笑着说请进。 刘玉华进门,喜气洋洋道:“厂长,我终于把西直门百货给啃下来啦!” “恭喜啊!” 何雨析很惊喜,东直门百货是厂里第二个攻关的站点。 人家本来都是直接和布鞋厂谈进价,然后自己定价卖。 现在等于改变人家经营模式! 攻下东直门百货用了二十天,布鞋一经上市广受好评,现在继续扩展疆域。 没想到才十来天,西直门百货也啃下来了。 “嗯......” 傻柱从脸上拿下书,慢慢坐起来,举着书慢慢打了个哈欠。 结果在嘴张得最大的时候,冷不丁发现面前站的人是刘玉华。 他慌忙又躺下把书盖在脸上。 “晚了!”何雨析笑道:“你当玉华姐瞎呢!” “这人,傻乎乎的。”刘玉华苦笑。 傻柱慢慢拿下书,臊眉耷眼的坐起来,低头说:“你现在在这上班吗?” “嗯。”刘玉华说:“我还要多谢谢你!” “不不不,我啥也没干!真的!” “不,你干了,当年你要是不干那缺德事,小析还不知道我是个很能忍很能受气的人,这不,一有受气的活立刻就给我找来了!” “哈哈哈哈。”何雨析爽朗大笑。 傻柱低着头想,笑你大爷呢?哪儿好笑了? “刘玉华,对不住了。”傻柱灰溜溜的跑了。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愧对人家。 结果刚出门就见小当和槐花急匆匆的朝着厂北角走去。 那有个简易房,贾张氏住着。 简单归简单,但里面水电都有,还挺方便。 “你俩干嘛呢?”傻柱喊了一嗓子。 喊完又有点后悔,管她俩干什么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第209章 有人挖角贾张氏 “傻叔啊。” 小当回头,冷淡的说道。 槐花则是压根懒得理他,“姐,咱走,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傻柱笑了笑,回头又走进办公室。 “老二,小当和槐花来了,估计没安好心。” “哦,随便吧。” 何雨析懒得琢磨她俩,继续和刘玉华商量下一场攻坚战打哪。 毕竟鞋再好,也要有地方销售。 另一边。 小当和槐花扑了个空,发现贾张氏不在简易房里。 槐花说:“唉,这何雨析太坏了,弄这么好的条件给咱奶奶,这不是故意离间咱们吗?” “就是,怪不得奶奶不回家了,原来是有更好的地方了,你看这床垫,底下竟然还有弹簧!我的天,这么舒服的吗?” 小当躺在上面,顿时觉得陷进了云彩里。 “起来起来!”槐花说:“咱们去技术科找奶奶。” 小当从床上弹起来,恋恋不舍的摸摸光滑的床单,“这什么材料的啊?我都没见过!” “走吧走吧!” 槐花一脸嫌弃,“有本事咱自己也用这样的,你羡慕别人干什么?” “不行!我得给带走!” 小当把床单卷起来,从门边找一个布袋子装好夹在腋下,跟着槐花出门了。 技术科。 贾张氏正神采飞扬的给众人传授经验。 几十年的心得倾囊相授。 只希望这些年轻人可以好好学,好好给厂里做贡献。 贾东旭死了以后,她的心死了一大半。 棒梗走后,她的心全死了,觉得这世上没啥好留恋的。 人啊,一旦感觉自己失去了寄托,也就生无可恋了。 但现在他希望将自己的技术传承下去。 只要技术传承下去,那么就是生命有了延续。 你看,升华了。 “奶奶。”槐花在窗外娇滴滴的喊了声。 众人回头,冷淡的看着姐妹俩。 大家本来奇怪贾张氏为什么要住在厂里,听说还是和厂长一个院的呢,又不是没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还是听说了事情的原委。 两个不孝的孙女,竟然活生生把奶奶给逼得离家出走了...... “唉......” 贾张氏叹口气,再怎么说,那也是亲孙女,也不能不认啊。 她走出门,勉强笑着问:“你俩怎么来了?” 槐花低声说:“奶奶,我给您找了个发财的机会!” “发大财!”小当补充了一句。 “我不想发财。”贾张氏愁容满面的说道。 槐花不满的说:“奶奶,你先听听啊!” “你说吧。”贾张氏忽然觉得累了,后背轻轻靠在墙上。 也是怪了,怎么一看见她俩就累呢? 槐花说:“现在红星鞋厂的布鞋卖的特别好,这都是你的功劳,结果厂里每月才给你四十多块钱!” “我看不下去,正好有个人来找我们,愿意花大价钱挖您过去当技术科科长!每月给您一百块钱!还答应给我和我姐一个管理岗的工作!咱这就辞职吧!” “是吗?” 贾张氏嘿了一声,“没想到我还是个人才?” 小当赶紧说:“是呀,奶奶您是值钱的人才,新时代什么最值钱?人才!” 贾张氏说:“行吧!但我不能先辞职,我要先看看那个人靠不靠谱!” 槐花说:“姐,你看奶奶现在,当过干部果然就不一样了,知道瞻前顾后了。” 贾张氏微笑。 却觉得很悲哀。 槐花脑子特别灵,可惜念书就像一头猪一样。 连她都知道瞻前顾后是个贬义词...... “你俩先回去吧,等下班后找个地方见面。” “奶奶你信我,你肯定满意!” 槐花等不及了,眼瞅着就能当干部了呢,而且那个老板年轻有为,长得也好看,动心了呢。 小当也催促着。 贾张氏去人事科请了个假,跟着两人走了。 中午时分。 刘岚送了一份饭到厂长办公室。 如今轧钢厂的二食堂后厨班底全来红星鞋厂了,给的待遇稍微高一点。 “老二,啊不,厂长!” 刘岚嘴快,一下没兜住。 “没事,私底下不用那么多规矩。” “嘿嘿,你知道我这个人爱瞎打听吗?” “知道,太知道了。” 何雨析笑道:“你还爱瞎传话呢。” 刘岚怪不好意思的,可人家又没说错。 “我听说一事啊,你院里那老太太要被人挖走了。” “是吗?” 何雨析还真有点意外,俗话说老妓从良回头是岸,没想到贾张氏来了手忘恩负义? 刘岚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当和槐花找贾张氏聊天的时候技术科都听见了,说挖墙脚的人给贾张氏一百块钱每个月,还答应让姐妹俩当干部。” “哦。” 何雨析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故意让技术科的人都听见,想搞人心动荡吧。 两个女孩怎么这么坏呢? 他忽然想到二大爷的一句话,二大爷说要是他当厂里保卫科科长,第一件事就是搞两张照片给传达室,严禁这两个姑娘进厂。 现在看,还是老官迷看穿了一切啊。 而另一边。 南鼓锣巷东大街路边,春风饭店。 靠窗的桌边,贾张氏和两个孙女点了几个菜,谁也没动筷。 等菜要凉了,一个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的大背头风风火火赶来。 伸出手大声说:“大娘您好,我叫骆士斌,听闻您有才华,在下求贤若渴。” “奶奶,骆大哥可是成功人士。”槐花甜笑着说道。 “你好。” 贾张氏浅浅打了个招呼。 骆士斌说道:“大娘,我买了一双红星鞋厂的老布鞋,穿起来特别舒服!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是您做的!请问您愿不愿意来我厂当技术科的正科长?” “我奶奶当然愿意啦,不然就不会来了。”小当说道。 贾张氏笑而不语。 骆士斌说:“大娘,您来了以后,我每月给您一百块钱,安排贾当做后勤科科长,贾槐花做财务科科长,每人每月五十块钱!我诚意十足,您来吧!” 贾张氏看向小当和槐花。 槐花赶忙说:“老板,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呀?” 小当说:“今天行吗?” 骆士斌微笑,“可以!” 贾张氏却说:“给我一天时间考虑。” 第210章 小袁变了 槐花着急的说:“奶奶,还考虑什么呀?咱今天就去啊!你早一天去,骆老板的鞋厂就早一天接触到您的先进技术,您要爱厂如家呀!” 小当也说:“奶奶,去呀,你想考虑什么现在就说出来。” 贾张氏笑而不语...... ...... 另一边,红星鞋厂,医务室。 七十多的老高精神矍铄,手里把玩着一个车一个马,笑吟吟的看着对面。 “小家伙,你要磨叽死?你高叔可是活一会儿少一会儿,别浪费我的生命好吗?” “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脑子怎么还不糊涂呢?” 何雨析紧盯棋盘,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气质明显成熟内敛许多的小袁穿着白大褂,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忽然梦回遥远的六十年代初。 没办法。 何雨析长得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丝毫没有衰老的痕迹。 想到自己追他追的都老了,他却还是个二十多岁的模样,她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暖。 若不能两全,全一个也可以。 “啪!” 何雨析憋了半天,拱了一个小卒。 老高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这步棋你想了五分钟?你高叔我还有多少个五分钟?” “你赶紧下!你赶紧下!你烦死我了!” 何雨析乐颠颠的看着他。 “啪!” 老高一炮把何雨析的卒打掉。 何雨析脸色难看,炮什么时候躲在河沿上? 老高捋捋白胡子,仙风道骨道:“其实我就爱看你这个表情,为了看你这个表情,我的炮已经二十步没动了,终于埋伏到你了!” 小袁说:“高叔您烦死了,怪不得没人跟您玩,这么多年您脾气一点也没改。” “小没良心的,当年你看好他了,是谁天天帮你敲边鼓的?” “哎呀,您说这个干什么?”小袁巴掌大的小脸红了。 老高无所谓道:“这小子媳妇都回来了,你俩不可能了,你有什么好害臊的。” 何雨析脸红了。 老高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成的俩人,反倒现在要搞婚外情了? 吓得老头儿昏招连连,被何雨析连吃车马。 十几年了。 何雨析终于和了一盘...... 收走棋盘后,小袁给两人沏茶。 何雨析说道:“高叔,要是在家里没事,就来上班吧,中医越老越值钱,来带带小袁。” 老高感慨,人家是想让自己多份收入啊。 他乐呵呵道:“我有退休工资,就不惦记你这份钱了,不过我愿意动弹的时候就过来,一样给你当大夫。” “怎么都行。”何雨析不拘泥于形式,不发工资可以通过福利的形式补偿。 老高走后,小袁笑眯眯说:“何大哥,后天晚上你就是我的啦!” “咳!” 何雨析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茶,惊愕道:“你说什么?” 也不能说不知道她说什么,只是太震惊了,这可是总爱脸红的小袁啊,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虎狼之词? 小袁嗔怪道:“你都听懂了还问!” “我是听懂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 “我和你一起呆了十好几年,天天盼着把你拿下,现在终于快得手啦蛤蛤蛤!” 小袁笑得像个小坏蛋,一副得意的样子。 何雨析人麻了,心惊肉跳的走了。 刚回到办公室,就见傻柱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这摸摸,那拍拍。 “怎么?想篡位啊?” “哈哈哈哈......混账!我是你哥,又不是你儿子!” 傻柱站起来,又摸摸椅子的皮质扶手,“真好啊!给我也整一把放家里,我能天天在家坐着享受!” “行。” 何雨析没过去,而是走到窗边的茶几旁坐下,慢悠悠给自己泡茶。 傻柱跟过去坐到对面说:“老二,贾张氏还没回来,我估计是被人用高工资挖走啦!” “正常。”何雨析道:“现在最值钱的就是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 “这我也知道,但她走了咱厂怎么办?” “我觉得她不会走。”何雨析颇为自信的说道。 ...... 西直门,大吉大利鞋厂,占地面积大概两千平方米,院里脏乱,车间里地面狼藉,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胶水味。 骆士斌道:“贾科长,我这条件不错吧!设备齐全,工人多,比那个什么红星鞋厂强多了吧!” 贾张氏嗯了声,转了一大圈后说还是要回去考虑下。 骆士斌盛情挽留,贾张氏就多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要走,这下骆士斌也不好意思再留了。 他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个平静的老太太当了好几十年滚刀肉,和她玩这套,他还是太嫩了...... 小当和槐花气呼呼的走到贾张氏两边。 小当抱怨道:“奶奶,你还考虑什么啊?怎么?老何家的饭香?” 槐花也说:“真行,给仇人干活还那么带劲?忘了我哥怎么进去的?我哥要不进去,现在你都能抱重孙子了。” 小当佩服的看着妹妹,真厉害,专门朝着要害的地方捅! 棒梗就是老贾家和老何家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仇人......嘿!” 贾张氏边走边笑,仰着天又说:“仇人!冤有头债有主!到底谁才是你们大哥的仇人?” “奶奶你傻了呀!大哥仇人是何雨析啊!当年他一个大人......” “好了,不提啦!” 贾张氏加快脚步朝着车站走去。 回到家后,两姐妹继续磨叽贾张氏,贾张氏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已经炸锅了。 她恨自己啊,以前的那股气势哪去了,怎么不把她俩骂出去呢? 逐渐的,院里人回来了。 这一大群孩子,就像一群小鸭子,刚进院就嘎嘎嘎嘎笑。 晓夏是扭着屁股蹦进中院的,嚷嚷着,“放学喽,能玩喽,能吃喽,能睡觉觉喽!” 四岁多的小屁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傻柱抱起小儿子,冲大伙道:“今儿是孩子们头天上学,晓娥跟老二说要搞点什么仪式感,那洋词咱听不懂,反正我准备了不少菜,老头儿喝茶去,老太太都来帮忙!” 说完,放下小儿子,去车里拎出鸡鸭鱼肉,看样子准备大干一场! 贾家。 贾张氏忽然出门,笑着说:“傻柱,给我安排点活儿。” 小当和槐花对视一眼,忽然很慌。 第211章 槐花怒喷三个大爷 “姐,奶奶不是答应了骆士斌吗?她怎么又和老何家人混一起了?”槐花有点慌张,她看重的可不止一份工作,还有骆士斌这个人呀。 虽说比她大二十来岁,但事业有成,人长得也霸道,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有更深层次的想法,自己没钱,许大茂那边可能也不会给出嫁妆,那么拥有技术的贾张氏就成了最完美的嫁妆! 但这个嫁妆只对开鞋厂的骆士斌有用,换别人就不叫嫁妆了,叫拖油瓶。 所以这件事必须成! 小当说:“咱奶奶不是说回来考虑考虑吗?” “咱奶奶说话算过话吗?”槐花烦躁的看着外面,怎么就不能听话点呢? 外面,傻柱让贾张氏帮着杀鸡。 贾张氏拿出水壶,去水龙头那接了一壶水放到煤气灶上烧。 这时,四岁的晓夏忽然跑到她面前,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略~~~” “哈哈哈哈,你这小家伙,这可是你第一回跟奶奶玩呀!” 贾张氏笑着伸出手,终于捏到了一直想捏的小脸蛋儿,肉嘟嘟的小脸蛋很细腻,手感无敌,越捏越想捏。 三大妈说:“老张,孩子最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贾张氏笑道:“这话说的,我以前就是爱膈应他长辈,对他可一直给笑脸。” 晓东说:“张奶奶,您以前总恶狠狠看我爹和二叔,我们哥仨儿当然跟您不亲啦!” “现在您眼神终于像正常人了,我们当然就愿意跟你说话啦!” 有时候啊,大人还没一个孩子活的明白。 贾张氏笑着点头,还真是。 一大爷问道:“晓京,晓东,小真好,今天校长去看你们了没?” 晓京靠着爸爸的肩膀,乖巧的说:“没有呀,今天没看见周妈妈!” 大家面面相觑,按理说这不应该,不过可能是周蓉在暗处观察了,见没什么需要嘱咐的就没露面,这也从侧面说明晓京在学校里挺安稳的,肯定算好学生那一拨。 “爷爷您问问我呀!而晓东苦哈哈的说:“本来我坐在第四排,周姨去找我班主任说了几句话,班主任回班里就给我调第一排了,而且就在班主任桌对面,现在上课都不敢和同学唠嗑了,憋了一个暑假我有好些话想和他们唠唠呢!” “上课唠嗑?学校是念书的地方!你小子活该,就该给你弄前面去!”二大爷摸了他脑袋一下。 小真好嘿嘿一笑,“我也看见周姨了,她跟我说只要犯错误就滚去旗杆底下站着背三字经,吓得我上课时都不敢带新同学出去玩!” “荒料啊!你还不如你大哥呢!你大哥就唠个嗑,你上课往外跑......”二大爷叹口气,“不过你俩这样的就得小周这样的人管!” 娄晓娥说:“你俩知足吧,现在被管的严,省着将来被不认识的人教育。” 大家纷纷点头。 “呜~~~”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阵阵刺耳的汽笛声。 贾张氏赶紧把水壶拿下来,倒进桶里后又把鸡放进去,烫了几下后,一边拔毛一边说:“晓东,小真好,你们知道我家本来也有个小子吗?” 晓东点点头,听说过。 小真好其实也听说过,只是对不上号,就摇摇头。 倒是晓夏歪着小脑袋说知道,还知道叫棒梗呢。 贾张氏笑着点头,“棒梗小的时候呀,奶奶没有把他教育好,他就吃了天大的亏,被送进了一个天天挨打的地方,后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你们有素质高的长辈教育你们,是你们的造化,你们一定要好好听长辈的话,水光溜滑的长大!” 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不爱提棒梗,因为不值一提,但也有一点原因是不想勾起贾张氏的伤心回忆,省的她出来作妖。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想通了。 二大爷说:“老嫂子,东旭在的时候棒梗真是个好孩子。”说到这,他有点后悔了,这不是说贾张氏没把孩子教育好吗? 一大爷说:“谁家小子不调皮?谁家小子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这其实问题都不大,问题就出在棒梗偷小析鸡那回,老嫂子你和淮茹一念之差没把他往好路上引导。” 三大爷说:“我有时候还和杨瑞华聊这件事,当时要是家里人狠揍他一顿,他以后也就不敢了,也就没有后来那一串事了,老易最后那个词用的好,真的就是一念之差!” “行了,开大会审我呢?我都后悔好些年了!唉。”夕阳余晖洒在贾张氏清瘦许多的脸上,眼球上附着着温暖的光芒,只是光芒逐渐闪烁起来。 她扭头看向晓夏。 晓夏一歪脸蛋,虎头虎脑的说:“还要摸摸?是不是没摸够?”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这小黑胖子天生萌气,自带笑点,简直是大家的小开心果。 贾张氏一手鸡毛呢,低头用鼻尖顶顶他肉乎乎的小脸蛋,“以后多跟奶奶亲近亲近。” “嗯啊!”晓夏笑嘻嘻的点头。 “二叔,我跟你说一下!” 槐花一看这情况不对啊,奶奶对老何家人怎么比以前还亲近?必须要阻止了。 何雨析正在低头掐豆子,嘴里荒腔走板的哼哼着小调儿,连头也懒得抬。 还是娄晓娥礼貌性的笑着问她有什么事。 槐花说:“有个鞋厂老板每月给我奶奶一百块钱工资,还让我当财务科科长,让我姐当后勤科科长。” “嘿!” 二大爷乐了,“行啊你,要当官啦,比你二大爷爷强多了!” 槐花冷淡道:“你别阴阳怪气,这就是事实,有的人天生不适合当干部,有的人天生就是当干部的料!” “好好好,惹不起你呀,你现在可是干部!要是换十几年前,我看见你还得恭维你呢!” 老刘同志脾气比以前强多了,真换十几年前,高低上去来几句草你妈! 一大爷说:“槐花,人要讲感情,你二叔把你奶奶带出来,还没干多长时间就.......” “一大爷爷,你就别跟我讲你那套老礼了,现在是经济时代,一切向钱看,你那套留着自己研究吧!” “哦。” 一大爷本就沉稳,闻言只是替她悲哀,生气则是没有的。 三大爷说:“槐花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三大爷爷就提醒你一句话,你向钱看没错,我就一辈子向钱看,但现在才明白,懂人情世故才能谈向钱看,要是不懂的话,是挣不着钱的。” 槐花道:“你懂人情世故,你儿女多长时间没回来看你了?” “咳哈哈哈哈,嗯!” 何雨析有点尴尬的闭嘴,真是的,怎么不一起笑呢? 第212章 我要把遗产留给你 三大爷黑着脸,“你笑什么?” 何雨析道:“我当然不是笑话您了,我只是觉得槐花长大了,小嘴像是机关枪,专门照着人肺管子打!打的还挺准!” “那也不准笑!” 三大爷正难受着呢,说着说着自己却笑出声了。 二大爷笑道:“老阎,这小子最坏,看着不声不响,其实谁家有热闹他第一个往前凑!有时候坏起来连自己家的热闹都看!” “二大爷您说的太对了!” 傻柱稍微回忆了下,说:“他刚回来那年,那时候雨水对棒梗还挺有感情的,他为了让雨水看清楚,在家里做了一锅牛肉,然后领着我在外面看棒梗是怎么抢雨水的,当时雨水在屋里气得直哭,他在外面咧嘴嘎嘎乐。不过效果真好,从那以后雨水就不认棒梗了!” “我是乐了,但我什么时候嘎嘎乐了?”何雨析争辩了下,十几年前并不遥远,但一些事也许久没想起来过,偶然提起怪有意思的。 “二叔,你们说的是我妈吗?”小真好吃惊的问道。好家伙,自己老娘哇哇哭,二叔嘎嘎乐,听着很有意思啊。 何雨析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你妈!不过二叔也就捉弄了你妈那一次。” “二叔,下回给我叫上啊!” “混账,我踢你!” “嘿嘿,我要是在就跑进去跟我妈说您在外面笑,我妈肯定耍泼妇拳打您,到时候我站在您这边!” 小真好一番话给大家听的哈哈大笑,这小子到底向着谁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能不能尊重尊重人?”槐花不满的说道。 何雨析把掐好线的豆角放在竹篮里,走到水龙头边撅屁股洗。 娄谭氏给娄晓娥使了个眼色。 娄晓娥笑道:“妈,他可乐意干这些了,以前还说过想弄个农场天天种地玩呢!” “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就想着养老了?”娄谭氏笑着看向女婿。 风轻云淡,怡然自得,心性倒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贾家门口,槐花脑瓜子嗡嗡的,人家是真不拿她当回事呀,刚才都说了自己有话没说完,怎么就没一个人表示想听呢? 小当心说还得我出马,索性直说了:“二叔,你的鞋厂要是能给一样的待遇,也就是说给我奶奶每月一百的工资,再让我和我姐当干部,我们还是愿意在你厂里上班帮助你的。” 何雨析说:“老大,今天豆角拿来炖土豆吧,晓京爱吃咱这边的土豆。” 一方水土不仅养育一方人,还养育一方蔬菜。 晓京回来以后对土豆情有独钟,说吃起来面面的,比香江那边的好吃。 傻柱粗声大气道:“老二,你说会不会是我做的好吃?” “哎?” 娄谭氏赶紧点头,“柱子你说的对,还真有可能!” 贾张氏说:“也不一定,京城这边的土豆基本都是昌平那边过来的,那边沙地多,土豆里淀粉含量高。” 那边是她的老家啊,土豆明显和别的地方口感不一样。 槐花火了,奶奶怎么也跟别人聊起来了? 小当是个直脾气,烦躁的说:“二叔,你给个准话!” 何雨析说:“我觉得吧......” 槐花和小当竖起耳朵,等着他的决定。槐花有点害怕他答应,那她就没法去泡老板了,更厌恶姐姐刚才为什么要场面一下,直接通知辞职多好? “我觉得可能两种原因都有,老大厨艺还行,昌平那边土豆也适合炖着吃!”何雨析乐呵呵的说道。 “行了!” 贾张氏冲掉手上的鸡毛,温和的看着两个孙女,“你们三大爷爷说的对,做人要懂人情世故,其实人情世故就是看眼色,我在这乐呵呵跟人聊天,还拔鸡毛,你俩就应该看出来,我不会去那个什么骆老板厂里上班!” 三大爷颇为得意。 “奶奶,为什么呀!有钱不赚你想什么呢?”小当急眼了。 贾张氏没多少文化,刚才已经把肚子里存货刮干净了。 憋了半天道:“我坏了一辈子,我害怕进阴曹地府,你俩就让你们奶奶当个人吧!” 槐花愤怒道:“那你今天跟我们去干什么?” 这贾张氏可有话说,“小析,那厂子挺大,有两个车间,有一百多个工人,老板心术不正,用的布都是破布重新染色的,胶水也是最次的胶水,本来想给你打探点消息,或者我偷学点技术,结果啧啧,跟咱厂比差远了!” “破布还能重新染色?”何雨析真不懂。 贾张氏说:“那老板是个二货,搞了很多可能是火葬场扒下来的破衣服弄回来染色,看着省原料钱了,其实算上时间和人工成本,代价一点不比老老实实买新布低!一看就是个没远见的货。” 这可就太缺德了。 大家纷纷骂街。 把死人的东西弄给活人穿,也不怕折寿。 自由经济好归好,但也涌现了很多丧良心的个体户。 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枯瘦的手抚摸着拐杖,悠悠道:“就没人管管?” 槐花说:“奶奶!我正式通知你,你要是不去,我就和你断绝亲情关系!” “我也是!”小当气势汹汹的说。 贾张氏眼睛一眯,“真的假的?你俩说话算数吗?” 姐妹俩一愣,老太太怎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呢? 贾张氏自言自语的说:“哦对了,只要登报就作数了!” “奶奶!你忍心不要我了吗?”槐花哭着说道。 “晓东,去给你大茂叔喊过来!”何雨析烦了,怎么还哭上了呢?净膈应人。 小彪说:“我去!我爹说我们爷俩儿是专门给您跑腿儿的!” “哈哈哈哈!” 这没错,何雨析头些年用大彪跑腿,现在用小彪。 不过大彪也没白跑这些年,现在给刘玉华打下手,跟着跑腿,但身份可是市场部里一个小官。 没多久,许大茂和秦淮茹急匆匆跑来。 何雨析道:“给你俩闺女领走!” “我没有闺女!” 许大茂难得硬气了一回,“我要是答应你了,她俩就赖上我了,我可不当冤大头!妈的,她俩要是对我好点也行,将来我死了又不能把家产带走,不留给她俩留给谁?现在我宁肯留给你我也不给他们!” 不对啊! 怎么有点地主让儿子继承遗产的意思呢? 何雨析笑骂道:“你大爷的许大茂!你想给我也得我要啊!你捐了得了!” 第213章 贾张氏给自己留的后路 许大茂憋着一肚子火呢,“何雨析,我这人就事论事,上回我把何大清弄回来膈应你,后来你让我领回家伺候,我没有二话吧!” “但她俩可不是我请来膈应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反正别来我家,我宁肯伺候你爹也不伺候这俩祖宗!” 大家很吃惊,原来人家许大茂心里早就跟姐妹俩断绝关系了,姐妹俩做人也太不靠谱了,怎么猫嫌狗烦的? 许大茂望着年轻漂亮的娄晓娥,闭上了眼睛。 “何老二!你别天天说我对不起你,你现在摸摸良心,你就没干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何雨析摸摸胸口,嘿嘿,说破大天给人戴绿帽子也是不厚道。 “行吧,当我没找你,慢走啊!” “各位再见!” 许大茂连秦淮茹都不管了,扭头就走,不想看何雨析和娄晓娥拉丝的眼神。 这对狗男女! 傻柱把豆子炒到八成熟,盖上锅盖说:“老二,你和晓娥当年到底是谁先看好谁的?” “嘿嘿!哎呀~嘿嘿!” 聋老太太笑眯眯,她可太知道了。 “哎呀呀!” 娄晓娥麻利的坐到老太太旁边拍她胳膊,可不能说啊,丢死人了! 何雨析说:“老大,这还用说啊,当然是......” “何雨析!”娄晓娥怪叫一声,捂着脸跑回屋了。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 何雨析无奈道:“这傻媳妇,我本来想揽自己身上的,她这下自个儿承认了!” 此时,谁害臊就是谁先看好谁呀,娄晓娥到家就想通了,有点怀疑人生。 自己明明是一个强势理性的女商人,怎么会在这件事上乱了分寸呢? “也许,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当年那个傻娥子!” 反正过去那么多年啦,也没什么好丢不丢人,她又出门了。 就见槐花捂着眼睛哭,“奶奶,你真不要我们了吗?” 小当说:“奶奶,你跟我俩断绝关系的话,将来可就没人给你养老了!” “傻柱儿啊。”贾张氏哀求道:“我能不能提个不要脸的要求?” 傻柱说:“我得先知道多不要脸。” 小芳拍了他一下。 傻柱苦笑一声,“我不是笑话她,我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贾张氏说:“以后我和三个大爷学,除了身上留一点零花以外,工资都交给你和小芳,我吃饭就在院里吃。” 傻柱点点头,其实挺合理的,毕竟她现在给他弟弟干活,他这个当大哥的,愿意对贾张氏好点,以求贾张氏干活更认真点。 和大爷是感情。 和贾张氏类似于利益交换,傻柱叹口气。 贾张氏又看向娄晓娥,“晓娥,我想把我家房子卖给你,价格你就按照你买别的院西厢房价格的一半。” 娄晓娥确实有买房子的想法,但这套房她真不想买,容易招麻烦。 女人有事当然要找丈夫了,她看向何雨析。 何雨析纳闷的问:“怎么卖这么便宜?” 贾张氏嘿嘿一笑:“房子卖了以后你们得继续给我住,一直住到我不能动弹,进养老院那天。” 原来如此,大家纷纷点头,觉得还挺公道的,七十多啦。 何雨析说:“价格不用你少,你给我干活,这就当我给你配的宿舍,但这房只有你自己能住......当然了,你要是找个上门的老伴也可以住。” “混账啊!你张大妈都多大岁数啦?” “你这混小子,怎么没长大似的?” “哈哈哈哈,我就爱听他说话,不着调归不着调,但有道理!” “老二,要不你给咱张大妈寻摸一个,让她感受一下夕阳红!” “傻柱你大爷的!有你这么编排老人的吗?” 贾张氏大笑,许多年没这么快乐啦,原来大家庭是这种滋味儿。 小当愣了,“何雨析,你直接说这房除了我和槐花不能住以外,别人都能住得了?” 槐花则看向秦淮茹,哭着喊道:“妈,奶奶要卖房子,你不管吗?” “呵呵!” 贾张氏忽然冲秦淮茹招招手,秦淮茹抹抹眼睛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妈,怎么了?” “淮茹,妈要卖房,你管不管?” 秦淮茹摇摇头,“您是长辈,不用问我意见。” “呜!” 贾张氏忽然抱住秦淮茹的脑袋哭了,“淮茹呀,你命没有妈好,妈山穷水尽那天你肯定管我,等你老了谁管你?你得饿死呀!” 秦淮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把脸转进贾张氏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和许大茂就是个绝户,有两个女儿还不如没有。 “妈不能不管你!你放心吧!” 贾张氏抹了把眼泪,冲娄晓娥说:“晓娥,我黄土埋到脖子了,不想占你们年轻人便宜。” “房子,就按照我说的价格!” “而且这个钱不用给我!我把它分成两份。” “等我不能动弹那天,你们帮我找个养老院,帮我存进去一份的钱,然后咱娘们儿这辈子的缘分就到头了,以后我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我估计许大茂活不过淮茹,淮茹老了不能动弹那天没人管她,你们也帮她找个养老院,把另一份钱存进去,然后她跟大伙儿的缘分也到头了,以后她也听天由命吧。” 说到这,贾张氏抚摸着秦淮茹的头发,哀声道:“妈欺负了你一辈子,最后只能管你到这了。” 秦淮茹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只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其实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大家早已经平行而生,不会再有具体的交集。 前半生的恶,就是后半生的果。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竟然也开始说不清,人性里到底什么是善恶,只知道一辈子的纠葛如果有结束那天,免不了也会空落落一阵。 槐花愤怒道:“我不同意卖房!就算卖房也必须我来定价格!并且我来拿房款!不然我出去流浪?” 小当也说:“我也不同意!我可懂法,我有继承权!我不同意你就卖不掉!娄晓娥你也别想占便宜!” 娄晓娥冷笑一声,看向晓京,“去隔壁院,把你林妈妈喊过来!”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大家忽然看向何雨析,何雨析小脸通红,嘟嘴吹起口哨,还用余光偷瞄大家。 好家伙,烦死了,怎么还盯着他看呢? 第214章 完了,怂了 等晓京带着弟弟们跑出去,二大爷才骂道:“不着调的,孩子们都在这呢,你怎么还吹十八摸呢?可真符合你的个性呀!” “啊?” 何雨析一愣,“老太太!您不是说这是民间小调儿吗?” 在不算遥远的一九六四年,某个夏日午后,聋老太太笑眯眯的教了他这段旋律,说只要对着姑娘吹,能听懂的就别要了...... 这些年他一直搞不懂,挺好听的调调,为什么姑娘能听懂就不能要。 现在破案了,老太太是怕他看上曾经的从业人员啊。 用心良苦! 聋老太太笑眯眯的说:“谁告诉你十八摸不是民间小调了?” 众人语塞,好有道理啊...... 这时,一袭西装白衬衫的林安全稍显疲倦的走进中院。 曾经她是个留着长发的小甜妹,后来进入商务部工作后便开始走爽利路线,即便如此,也是从一种美跳跃成了另一种美。 她先是冲长辈们打招呼,又冲娄晓娥喊了声姐姐,最后略显羞涩的瞄了何雨析一眼。 娄晓娥醋坛子翻了,这小眼神儿,太勾人了吧! 唉,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己离开这些年里何雨析欠下的情债,自己身为正妻,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安全,我这边有个情况,正好你懂法,帮着分析下。” 娄晓娥把贾家房屋继承权的问题抛给了她! 本来肯定不买,省着麻烦。 但既然小当和槐花跟她逼逼,那她也不惯毛病,跟谁俩呢。 林安全想了想,问道:“大妈,你儿子走的时候对家产有交待吗?” “啊?你说东旭啊。” 贾张氏垂头抹泪,眼前忽然杵出儿子意气风发的模样。 儿子英俊呀!浓眉大眼,阳刚十足,偏偏又有骨子书卷气,多少人都夸! 那清晰的笑容在眼前晃来晃去,笑声在耳边悠然回荡,她哆嗦着肩膀,心如刀割!很快捂着脸哭出声。 许多年啦,儿子走了多少年,她这个当妈的就思念了多少年。 她怕死,又没有很怕死,唯一愿望就是死后能和儿子团聚。 众人没有催,只是静静等着。 “吸!”贾张氏叹口气,“东旭走的急,只说了一句让我照顾好家里。” 林安全有点为难,这也太模棱两可了。 “那大妈,您家房子公租转私有是转谁名下了?” “转我名下了。” “哦,那就简单了,这套房子在法律上就是您的,您随意处理吧!” “不可能!你算老几?”小当愤怒的说道。 “你是律师吗?你信口开河!我不信!”槐花破防了,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怎么让人几句话说没了呢? “姐姐,还有事吗?” 林安全望向娄晓娥。 娄晓娥说:“既然来了,今晚一起吃吧。” 林安全笑着说:“清柔和清美今天下班早,正准备做饭呢,我和她们吃吧。” 清柔清美人如其名,姐妹俩又温柔又好看,娄晓娥醋坛子又翻了,不,这次应该是醋缸,酸的想跳起来咬人。 却大气一笑,“那,那就都叫来吧!” “咳!”何雨析咳嗽了声,“坏了,厂里还有点事我忘办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傻柱赶紧说:“啊对!是有件事,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关键时刻! 还得是大哥啊! 谁都知道傻柱在给弟弟打掩护,但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人家是亲哥俩呀! 何雨析起身,冲傻柱暗暗飞了个眼,傻柱一脸嫌弃,赶紧跑吧,再不跑来不及啦! “坐下!” 娄晓娥看不下去了,奶了个腿儿的,路都给你铺好了你还不走?要不要老娘背你? “小当,槐花,跟我来吧!” 秦淮茹摸摸贾张氏膝盖,借着力起身,带着女儿们走了。 何雨析忽然很紧张。 四个媳妇坐旁边一起吃饭,想着就刺激,但问题是有些事想着很刺激,真直面面对的时候,连先看谁、先和谁说话都不知道。 “嘘~”他又吹起口哨,只是吹了一个音节就不吹了,此时可能不大适合出现十八摸的调调。 很快,林安全把清柔清美叫来了。 清柔和清美清丽脱俗,温柔可人,和大家打过招呼后,最后才喊了声五哥。 “嗯!”何雨析示意两人坐远点,然后左边晓京右边晓夏。 只有孩子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虽然他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威胁,总之心里发慌。 大家看的想笑,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雨析会栽在这上面? 这一餐吃的倒是没有什么波澜,贾张氏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她问安全,自己的想法合不合法。 她的想法便是半价卖房,然后继续在这住到不能动那天,用房款的一半支付给养老院。将来秦淮茹没人管的话,再用另一半的房款送秦淮茹去养老院。 林安全坦言,首先卖房合法,后面的事需要找几个双方都信服的人见证并立字据。 贾张氏听到这就放心了,笑道:“我最信服的就是你一大爷。” 易中海笑笑,“老嫂子,字据你想怎么写?” 贾张氏摇摇头,“老阎那句话说的对,人得懂人情世故,字据什么的就不用立了,到时候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就当给以前赎罪了。” 娄晓娥轻笑,“张大妈,公道自在人心,多的我就不说了。” “别介啊晓娥!”贾张氏笑哈哈道:“要是真论公道,你们将来不管我才是正常的啊!就算你们要赖账也别现在告诉我啊哈哈。”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院里气氛彻底放松下来...... 而小河边,清澈的河水反射着黯淡的夕阳余晖,让空气都有些发黄。 小当烦躁道:“妈,给我们叫来干什么?” 槐花说:“有话就说,没话别让我们在这受冻!” 秦淮茹呆呆的看着冰面,像是没听见一样。 缓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转过头,轻声说:“轧钢厂后厨的人都去鞋厂了,现在轧钢后厨缺人,妈去求你们傻叔,让他找关系给你们弄过去干活,行吗?” 第215章 廉价的四合院 小当震惊的说:“妈,我是要创业的人,最起码也要当个干部,你让我去当工人?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秦淮茹搓着手,哀求道:“小当,妈知道你是当官的料,但先在厨房干几年沉淀下再说行吗?” “不可能!我不会那样浪费我的生命!”小当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淮茹痛苦的摇摇头,又看向槐花。 槐花皱眉,“我才不去,我从小就烦傻柱身上那股子油烟味,恶心死了!我怎么可能去后厨工作?” “槐花,妈知道你一直在算计嫁妆,但妈就不理解了,正常嫁妆咱出得起,你要准备那么多嫁妆干什么?” “妈,我是要嫁给爱情的,说不定我就看好一个穷小子了,我要保证我的生活质量,我也不忍心让我爱的人吃苦,所以我要多弄嫁妆!” 槐花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淮茹表情更痛苦了,这他妈是人话吗? “妈,我有错吗?” “你,你没错!但你总不能为了你还没创建的小家,要祸害死大家吧!” “那我管不着,你们给我生出来就得管我,不然当初你们生我们干什么?我让你们生的?” “啪!” 秦淮茹忍无可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贾槐花,你从小毒到大,你不怕死吗?” 槐花捂着脸冷笑,“我怕穷死!”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贾张氏拄着拐棍慢慢走过来。 秦淮茹眼睛一下就酸了,曾经横行霸道为祸四邻的公害也老了呀! “妈,怎么还拄拐了?” “嘿嘿,聋老太太说的对,有个拐安全点。” 贾张氏慢慢走到三人旁边,接着说道:“淮茹,她俩听你的吗?” 秦淮茹摇摇头。 贾张氏说:“淮茹,妈什么都看明白了,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报社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俩既然觉得翅膀硬了,那咱们就不耽误人家了。” 秦淮茹知道她说的是公证断绝关系,刚停下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妈,咱跟棒梗断绝关系,现在又要跟她俩断绝关系,咱老贾家不就彻底绝户了吗?我太对不起东旭了。” “东旭?”贾张氏含泪道:“淮茹,人人都说你算计,是个不讲感情的女人,但妈知道,你心里一直念着东旭所以才对后面的人不讲感情,你对得起他啦!你四十大几了,为自己活吧!” 她抚摸着儿媳早已不再年轻光滑的脸蛋,轻轻擦去眼泪。 “而且,断绝关系,让她俩离开这儿,也是在保护她俩。” 贾张氏哀叹一声,看向两个孙女,“作孽啊。” “我就不信你们舍得不管我!”槐花走了,小当赶紧跟着走了。 望着孙女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贾张氏呢喃道:“淮茹,你说她俩能躲过那场杀身之祸吗?” 秦淮茹试探说:“按理说......法律不会那么判。” “嘿!你可真敢说呀!法律?” 贾张氏哀叹一声,“淮茹啊,法律是给平不了事的人准备的,能自己平事的人,还用法律伸冤?” 秦淮茹哆嗦一下,又默默流下眼泪。 她有强烈的预感,如今棒梗已经不在了,难道他的两个妹妹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走吧淮茹,妈跟你说,以后你就为自己活!” 贾张氏挽着儿媳妇的胳膊,沿着小河朝上游走去...... 入夜,月朗星疏。 九月金秋,晚风清凉。 何雨析家,灯光明亮。 晓京坐在桌边,秀秀气气吃面条。 过过苦日子的人,总害怕晚辈吃不饱。 傻柱每天晚上都怕孩子们饿,按照惯例做了一小锅清汤面,分了几碗给几个孩子,每碗里面都飘着几根翠绿的青菜,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何雨析坐在桌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吃面条,现在还感觉有点不真实,突然多了个这么大的闺女你说说,太可爱啦。 “爸爸,您也想吃吗?” “我不想吃,我想看你吃!” “我吃的好看?” “你吃不吃都好看!” “嘻嘻。” “嘿嘿。” 父女俩的笑声,似乎让屋里的灯光都变得温暖了几分。 “晓京,爸爸可喜欢你啦!” “爸爸,晓京可喜欢您啦!” “唉,爸爸最遗憾的就是你小时候没抱过你。” “唉,我最遗憾的就是小时候没被爸爸抱过!” “你俩行啦!” 娄晓娥坐在旁边根本插不上嘴,自己像是个多余的。 何雨析忽然有点焦虑,“晓京,你确定班里没人欺负你吗?” 晓京乖巧的说:“没有,大家很喜欢我。” 何雨析脸色更难看了,“都很喜欢你呀,嗯......嗯......咳!那个......” 娄晓娥扑哧一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事还是当妈的说比较好。” “嗯!”何雨析赶紧点头。 娄晓娥说:“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咱们要不要考虑把九十四号院买下来?” “嗯?” “怎么说呢,我看我妈的意思不想出去买房子,愿意在这边住,毕竟老人嘛,扎堆就不寂寞,我爸来了以后应该也喜欢这里。但到时候就住不开了。” 现在右边的九十六、九十七和九十八号院被娄晓娥买下来安置妹妹们,现在想把左边九十四号院也拿下来,留做自己住。 有时候,钱真的是最顺手的工具。 旁人难以想象的事,在金钱的加持下却像买菜一样简单。 或者说,对于有钱人而言,买房和买菜的区别并不大。 何雨析说:“行,多少钱?” 娄晓娥想了想,“九十四号院挺破的,但因为不是人家主动卖,所以我估计价格在六千到一万之间。” “这么便宜吗?”何雨析愣了一下,这些四合院随便一个,放到二十年后都是大几千万和过亿。 娄晓娥小声说:“你猜房管局回收的话多少钱?” “多少钱?” “破的屋七八十一间,好点的一两百一间,一整个院子也就两三千块钱。” “抢啊!”何雨析吃惊的说道。 娄晓娥抿抿嘴,“其实我想多买点,但怕太显眼!” 何雨析摇摇头,“别买太多了,明天我给你一笔钱,买个十几二十套放在那就行了。” “卧槽!” 娄晓娥说完赶紧捂住嘴,又对着吃惊的晓京说:“别跟妈妈学啊!” 晓京懵懵的点头,“妈妈,我现在是不是该去姥姥那里?” “去吧!” “喔!” 晓京端着面碗,甜兮兮的亲了爸爸脸颊一下才走。 “嘿,嘿嘿。”何雨析看着窗外,女儿都进门了还看着门傻乐。 “何雨析!你哪来那么多钱?十几二十套可是起码十几万!”娄晓娥震惊的问道。 “我行医多年,专吃大户!” “哦。”娄晓娥一下就理解了,有钱人最贵的就是命,按照自家男人的医术,确实不能按照正常大夫收入算。 “没看出来,小伙子还挺有钱的!呵呵!”娄晓娥揽住他的脖子,“我还有件事要你陪我去做!” “我愿意!” 何雨析笑容逐渐变得有点变呔。 “去!” 娄晓娥拍掉他的手,“谁说这事了,是别的事!” 第216章 登报断绝关系 “何雨析,咱俩虽然领证了,但我想办一个婚礼!” 娄晓娥小声说道。 “好啊!”何雨析不假思索的回答。 娄晓娥说:“你别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的那些债们,婚礼对于女人太重要了,你不能明面上给她们一起婚礼,但起码要给她们一个穿婚纱的机会,唯一可惜的是她们只能是伴娘的身份。” 说着,醋缸又翻了,一把推开何雨析。 何雨析表情有点无辜,明亮的大眼睛慢慢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微翘,像个懵懂的小朋友。 他好像一直是倾听者,怎么还被埋怨了呢? “这个婚礼不能请太多人,只能请你最核心圈的朋友,咱们就在院里办,如何?” “好啊!” “行了,三天后你当个工具就行,别的我安排!”娄晓娥又推了他一把,“你个丧良心的,那天我排号的时候忘记说小袁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何雨析说:“我怕你说我记得真清楚。” “奶奶的,太懂我了!”娄晓娥咬咬嘴唇,跑去关上门窗,一熄灯,坐到了他身上。 唉,这这东西真好呀! 赶紧享受享受吧。 估计过段日子就累成面条了。 “哈哈哈哈!” 娄晓娥忽然笑出声。 “嗯?” 她忽然又不笑了。 ...... 翌日,秋高云淡。 大家送孩子们去上学。 何雨析说不用这么大阵仗,结果大爷大妈们说当晨练了。 这倒也是,人太多车里坐不下,大家就溜达着送小孩。 先把晓夏送到幼儿园,再送大的。 完事后何雨析和傻柱回家开车去上班。 忽的有辆车从前面闪过去,这年代有私家车的都不是一般人,何雨析有点路怒症,每次都探出头扯脖子骂几句。 今天却只是淡淡一笑,“这傻逼,呵呵。” 傻柱吃惊道:“你吃错药了?你怎么没骂街?” “懒得和他们计较。” “懒得计较?我看是你心情很好吧!有什么喜事?” “嗯,三天......两天后结婚,晓娥没告诉你准备席面吗?” “老二你能不能靠点谱?”傻柱苦逼道:“亲弟弟结婚,大哥那是座上宾,你让我跑去当厨子?” “哦?”何雨析估计娄晓娥不是没说,而是找别人了。 到厂里以后,南易过来找他定菜单,他这才知道找南易做饭了,也挺好,天天吃京派川菜,来个经典鲁菜也不错。 谁知道这时傻柱又手痒了,跟着一起定菜单不说,还主动要求自己也做几道菜! 何雨析不知道怎么说他,找他吧,他说大哥要当座上宾,不用他吧,他又要露两手...... 贾张氏的及时回归极大稳定了军心,因为她肚里的存货还没教完,少了她,技术科就像少了主心骨。 中午时分,何雨析去食堂吃饭,贾张氏照例坐在对面,神秘兮兮的说等会儿要和他说件事。 吃完后,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贾张氏坐在沙发上,认真说:“何厂长。” “我天!怎么变得这么正式了?”何雨析没耳朵听,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贾张氏不好意思了,“我一辈子没上过班,不懂规矩,我看大家都叫你厂长,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名了。” “怎么都行,你说吧,什么事?” “我琢磨了下,其实我去骆士斌的鞋厂不是没有收获,骆士斌跟我说,得到我的技术后会设计一个什么新机器,然后能批量生产,你看咱要不要弄这样一个东西?咱现在的机器都是最老的,慢不说,良品率还低!” “好想法!”其实何雨析早想到了,“你先带带技术科的人,等大家对技术有了更深刻理解,我就请人来设计一台。” “厂长,你给一大爷弄来听课,只要他明白了,比一百个技术科的人都顶事,他未必会设计机器,但有可能把老机器改成咱要的那样,多省钱!”贾张氏怪得意的。 “一大爷也七十多了,这样好吗?” “你这些年一直给大伙儿调理身体,老易那体格也就五十多岁,前两天我还听他跟一大妈说不要脸的话呢!” “啊?”何雨析来了精神。 贾张氏嘿嘿一笑,像个老六,“你一大爷说,老伴儿生小孩儿呀!” “哈哈哈哈哈!”何雨析大笑,很难想出一大爷当时的表情,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贾张氏问道:“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刚回来的时候就给老牛治好了,你怎么不给你一大妈治治?” “这事呀......” 何雨析苦笑,“一大妈心脏不好,那几年我医术不到家,怕出事。后来医术进步了,一大妈那时候也六十多了,还怎么生?” “哦,那是有点晚了,那就叫老蚌生珠啊!” “可得了吧!这嘴太损了!我要告诉一大妈,一大妈能找你骂街。” “哈哈,别告诉你一大妈啊!” 贾张氏快快乐乐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厂长,批我半天假,我和淮茹去报社登报,和俩孙女断绝关系。” “嗯,行。”何雨析痛快答应。 等到下午三点来钟时,贾张氏又来了。 “厂长,办完了,我去干活了。” “行。”何雨析有点诧异,就一点也不难受吗? 贾张氏笑笑进门,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一点也不难受?” “猜得真准!” “那还用猜啊,是个人都得奇怪!” 贾张氏接着说:“我以前舍不得她俩,是因为养了这么多年,毕竟看着她俩长大的。” “我现在舍得她俩,也是因为养了这么多年,养的太伤心了,唉。” 说完,贾张氏撤了。 何雨析并没怎么琢磨这件事,反正以后院里清净了,挺好。 只是另一边,秦淮茹并没有贾张氏这般如释重负,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两块肉呀。 许大茂专门回到家里陪她,生怕她寻短见。 老秦家人都长寿,许大茂感觉自己活不过她,这也有个好处,起码自己临死前有个人照顾...... “大茂,孩子要是回来找我,我真会心软。”秦淮茹哭着说道。 忽然,许大茂眼神一狠,冒出一个凶残的念头。 第217章 大喜之日 “大茂,别!” 秦淮茹惊恐万分的说道,断绝关系归断绝关系,但她不想让姐妹俩走进绝路。 许大茂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她俩来了,我用这事威胁她俩,让她俩别再来烦咱们!” 秦淮茹松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衣服也湿哒哒的。 许大茂忽然说:“淮茹,以后家里我管钱吧。” 秦淮茹嗯了声,手却蜷曲成拳,哀伤的看着窗外。 年轻时和婆婆说过,想给三个孩子奔一个好前程,最好的办法就是牵住傻柱,不给他生孩子,让他成为绝户,这样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老贾家三个孩子的。 虽说吃绝户不道德,也怕遭报应,但这也是为了自己孩子着想,久而久之也不觉得不道德了,也不再害怕什么所谓的报应。 也许这世界真有天老爷? 没想到呀没想到,自己成绝户了...... “行啦,别哭了,是两个孩子太不像话了,她们但凡有一点人样,咱们也不会这么办。” 许大茂黯然的说道。 秦淮茹低声说:“大茂,我是真想给你生个孩子,唉。” “妈的,怎么还骂人呢?” 许大茂推了她一下,苦笑着走了。 晃悠着走到九十五号院前面,忽然看见院里的大爷大妈们一手牵一个孩子迎面走来。 放学时晓夏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候,看谁都像好人。 “嗨~大茂叔~您好呀~”晓夏笑得天真无邪。 “嘿嘿,你好你好!” 许大茂走过去蹲下,轻轻摸摸小家伙小麦色的脸蛋儿,忽的搂住他亲了一口。 二大爷看傻了呀,“大茂,你怎么亲傻柱的孩子?” 谁不知道,许大茂这辈子算是倒霉在老何家兄弟手里了。 跟傻柱干了一辈子仗就没赢过。 到何雨析那更完蛋,连干仗都不敢不说,媳妇都被人给撬走了。 按理说他就算不讨厌老何家孩子,也不能喜欢呀。 谁知许大茂闷着头,轻轻松开晓夏,哭丧着脸说:“你大茂叔苦呀,我没有孩子,我妹妹也没有孩子,活着没有奔头儿啊!” 其实步入新时代以后,这种底线比较低的人很好混,虽说不能飞黄腾达,但衣食无忧攒下一笔家业没问题。 他倒是不大担心养老的问题,大不了住养老院呗。 他是觉得现在不敢赚多少钱,将来死了就都成废纸了,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一想到这,活着就特没劲。 晓夏歪着小脑袋,发现自己没听懂...... “回家去吧!小家伙儿!” 许大茂站起来,揉了揉他小脑袋瓜,笑着走了。 走到胡同口的商店旁边时,见何雨析拎着一提汽水出来。 许大茂伸手。 何雨析笑道:“想喝来院里拿,拆了我怎么拎回去?” 许大茂垂下手,“我问你个事。” “说。” “我妹妹孩子把邻居家孩子揍了,邻居家大人把我妹妹和妹夫都给揍了,你说这邻居家大人做的对不对?” “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没孩子吧。” “我,我远房妹妹。” “哦。”何雨析想了想,“你问我干什么?” 许大茂摸出一根烟给何雨析,“聊聊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何雨析不习惯抽非核心圈人给的烟,把汽水放到地上,掏出自己的烟点上,又给了许大茂一根,“那得看怨谁。” “怨我妹妹家孩子!” “哦,人家来找时你妹妹妹夫不讲理了?” “没,可讲理了!还愿意给人跪下!” “给人孩子打坏了?” “打,打,打没了!” “卧槽!”何雨析抽口烟,冷笑一声,“给人孩子弄没了叫揍一顿?道歉有什么用?人家上来灭门都正常,别说揍一顿了。” 他以为许大茂要找他帮忙,要是许大茂自己的事,他还真有可能搭把手,但亲戚什么就算了。 他走后,许大茂靠着墙,喃喃自语,“灭门,他妈的灭门,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呀!哎呦喂......许大茂啊许大茂,当年怎么就没管住裤裆,上了秦淮茹的贼船呀..... 时间转眼来到第三天。 四合院里张灯结彩,四处披红,喜气洋洋。 一大早,何雨析坐在家里搓手,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三个大爷里,要说爱看热闹还得是二大爷,也许一大爷和三大爷也爱看,但他俩不大好意思直接看。二大爷好意思。 他溜达进何雨析家,背着手挺着肚子说:“好家伙,看你那臊眉耷眼的熊样儿,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你是小媳妇儿呢!” “别闹!”何雨析张张嘴,又闭上了。 二大爷说:“换衣服啊!去门口迎人啊!你在家坐着算怎么回事?到底是老娄家娶丈夫还是老何家娶媳妇?” 也是!何雨析套上笔挺的中山装,跟着走到院门口迎宾。 “你可算出来了!”傻柱打量着弟弟,总觉得不是亲的。 “二哥真好看!”雨水笑眯眯的看着二哥,大高个,立领中山装一穿硬朗帅气! 说话间一队军牌吉普车驶入胡同,头车的老大刚下车,何雨析便迎上去打招呼,笑道:“老大,怎么来了这么多车?你朋友......” 老大没看他,而是冲着后面的车喊道:“下车!” 后面七辆吉普车同时开门,下来七个人。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二哥、三哥、四哥、老六、老七、老八、老九。” 何雨析毫无征兆的泪如雨下,竟然有种走失多年的孩子忽然回到家的酸楚。 面对有过命交情的生死之交,何雨析手足无措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 多年来大家倒是分开见过,但还是头一次聚齐。 最后只好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掉眼泪。 “小家伙,越长越年轻!” “哭个屁啊?操,我怎么也掉眼泪了。” “五哥!我怪想你的!四年不见了!” “老五,恭喜!” “一眨眼七年啦!我从边疆过来一趟可不容易,别哭了,看你哭我也憋不住!” “大喜的日子,你看你!像个小孩似的。” “好了好了,都进家说!”老大虎目微红,冲大家说了声。 曾经在边疆侦察连尖刀班里,大家听老大的。 如今大家依然愿意听他的。 院门口迎客的众人忽的纷纷后退半步,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妹夫郑北庭的感触最深,这里面除了何雨析,其他人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第218章 我不想努力了 初秋的京城清风阵阵,十分清凉。 何雨析在后院摆了一张大桌,和战友们喝茶聊天。后院的住户们纷纷去前面帮着忙活。 娄晓娥带着晓京过来见礼后,去前面支应了。 “小五,咱们这些人里,只有你回归正常生活了。”老二有点感慨,“谁知道你胳膊会好呢?早知道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开部队!那你今天的成就应该比我们都高。” 大家纷纷点头,老九说:“五哥,别看我比你小,但论综合能力,我远不如你,现在都混了个省公安厅当干部。” 何雨析说:“我可一点不羡慕你们,你们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天天闲云野鹤的,自在得很!” 老三点点头,“是,有时候还有点羡慕你。” 大家纷纷说你可别羡慕,你现在是区长,是从政的几个人当中最有前途的。 老三说身处核心圈,要看的眼色太多了,压力也太大了,可不是看起来那么风光无限。 大家纷纷点头,没有不懂的。只是人性就这样,虽说京官难当,但要是问他们想不想来,那个个都想来。 大家竟然开始倒苦水,比如边疆的老七,岁数偏小,但看着最老气,英武的汉子脸上挂着两坨高原红,一看就是被高寒冻的加风沙吹的。 戍边永远是最苦的,不管是当干部还是当个大头兵,气候摆在那里,他最多不用去扛着枪巡逻罢了。 老六人在渤海之滨,气候算是最舒服的,那里三面环山,物产丰富,海洋性气候也就冬天最冷的那几天遭点罪,其他时候有点享福的意思。但他却说那边港口虽然从七十年代初就开始扩建,但距离建好起码还需要十年,这其中涉及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十年内他别想睡安生觉。 何雨析笑呵呵的听着,庆幸自己无官一身轻,天天开心的不得了。 “你看你笑的!”老四看不过去,“要不是你救过我们,我们真会以为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们在这诉苦,你乐什么?” “我也不知道!”何雨析挠挠头,“兴许人都有看热闹的基因?再说了你们面对的都是正常困难,我又使不上劲,苦哈哈的干什么?装给你们看?” 大家一听也对,一群生死之交,有什么好矫情的。 老六说欢迎老娄家去渤海那边投资,他绝对不是为了当地招商引资,只是觉得那边海运前景非常好,而且有自己保驾护航,能干出一番事业。 何雨析说不要谈这些,钱够花就行了,媳妇家的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我不想努力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这哪是人话?却又有点羡慕。 “不过,我打算借你们每人一万两千块钱!”何雨析忽然说道。 老三说:“别问他们借了,我借给你,你嫂子家条件好。” 说完,有点得意的看看战友们。 缺德啊,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再说了你是大官,有没有点风采了? 老三才不管那些呢,平时大把时间可以摆谱,这时候只想原生态一点,想干啥干啥。 “哎不对啊!”老三忽然反应过来,“你媳妇家比我媳妇家有钱多了,你怎么缺钱了?” 何雨析脸色认真起来,“不是问你们借,而是我主动借给你们,二十年后再还给我就行,利息就按照银行的给。” 这些人里,除了老三因为媳妇家有钱而条件好,其他人绝对拿不出一万多块钱。他打算强行拽大家踏上一条致富路。 老七说:“五哥,大家经常通信,现在已经不为生活困苦了,你借给我们钱干什么?” 何雨析说:“你们这次就有算天大的事,也要拿着我借给你们的钱在京城买两套四合院再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不想说太多,只想让大家退休后的生活可以富足一些。 二十年后每套四合院起码大几千万,他们大可以选择卖掉一套,然后留着一套过来居住,而且一套院子能住不少人呢,拖家带口也住的开。 那时候一群小老头闲着没事就凑到一起喝喝茶多好? 遥忆当年,大家早说过,如果能平安离开尖刀班,将来老了以后就凑的近一点。如今算提前布局了。 而且他有更深远的打算, 不管这一代关系有多好,后代如果分散各地,基本上关系这一代之后就完了。 大家的后代必须要在一座城市里才能紧密相连,把关系传承下去。 这些,何雨析都没有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大预言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他是个靠谱的人,便同意了。 很快,娄晓娥换上大红旗袍,和一列穿着淡色系旗袍的伴娘一起走进后院给各位见礼。 老二哈哈大笑,“小五,你看你脸红的,谁不娶媳妇?你别弄得像要都给......” 他是省厅政委,又是侦察兵出身,察言观色本领超一流,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不露声色的岔开了话题,然后扫了老大和老三一眼。 老大和老三余光感觉到大家都在看他俩,但他俩装着没看见。 只是这就没意思了,你俩也是侦察兵出身啊,装什么呢。 等新娘和伴娘们都走了。 “啪!” 性格跳脱的老四一把扯住何雨析的胳膊把脑袋按在桌上,“小子你说!怎么回事?” “唉。”何雨析无奈,“我脸下面有盒火柴,硌得慌!” “少来这一套,你怎么不说你脸下面有把刀呢?”老四早就观察好了,逼着他说。 “行了行了。”老大摆摆手,“给他放开,我说!” 老四这才撒手,还摸了摸何雨析的脸,笑话他战斗力退化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按在桌上,真给侦查连尖刀班的人丢脸。 何雨析嗯了声,表示谦虚接受教育,暗地里直撇嘴,打傻你信吗? 老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后院陡然寂静下来。 大家脸色发苦的看着何雨析。 何雨析臊眉耷眼的说:“其实我哥有句话说的挺好的。他说我要么当和尚,要么当皇上,唉......” “你哥大才啊,在哪儿呢?我想去和他亲切友好的交流一下。”老大没好气的说道。 “倒,倒真他妈有道理!”老三咳咳咳的笑了起来,妈的,心里苦啊! 第219章 何家下一代当官人选 “你说你......”老二说:“你能等那么多年,说明你.....唉不说了,毕竟牵扯到自己人,而且那两个自己人排名还怪靠前的。” 直接报身份证得了,老大和老三扫了他一眼。 老四说:“行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那个......嗯!我那出枸杞鹿茸老山参,以后我经常给你寄点吧!” 老八说:“我那边淫羊藿品质特别好......唉,注意身体啊五哥,你这也太......太过分了!太多了!” “是啊!”老九说:“换我可能坚持不了一年!五哥你可消停点!” “小五,咱不年轻啦,可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往死造,吃亏的是自己呀!” “顶不住的时候啊,就到我们这来玩,养好了身体再回去!” 大家越说越开心,也不知道到底在开心什么,反正是有点幸灾乐祸。 “行了都闭嘴吧!那里面还有我和老三妹妹呢,他妈换个话题!”老大灌下一大口茶水,心脏气得怦怦乱跳,额头上冒出几绺汗水,就想踹何雨析一通。 老三眼神也不善,怪不怪何雨析根本不重要,但红利是他吃的吧,那就要承担来自于大哥的怨气。 何雨析压根就不看他俩,才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大家笑眯眯的换话题,只是大家都是高人,很巧妙的就能把话题绕回来,在触碰老大和老三高压线之前又巧妙绕开。 反复几次后,老大忽然说:“小五,我一直有个担心!” 何雨析无语。 老大说:“不是男女那点事,是你不变老这件事。” 大家倏然就沉默了,纷纷点点头。 太异常了! 太有吸引力了! 老大说:“安全其实前几年就找过我,表示对这件事很忧心,我当时权当你老得慢,但现在看来,你身体很可能和一般人不一样,这几年还好说,再过不用五年,你就会因为不老而被惦记上!” 老二说:“主要防止国外势力,搞不好你现在已经被注意到了,我刚才出去尿个尿的功夫,就听胡同里有人在聊新郎不变老这事,可想而知,现在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知道你的情况。” “嗯......”何雨析也挺愁的,当然不想变老了,但多少也得有点变化啊,现在是十数年如一日,风采一如当年。 正好这时快十一点了。 “今晚说吧,我得去招呼客人了。” 何雨析走后,大家继续聊这事。 这事几乎无解,因为根本藏不住。 最后的结论是只能通过化妆,而且林安全从几年前就开始学习,就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只是又不知道何雨析愿不愿意。 按照他那个洒脱的性格,极有可能不同意。 聊了几句,几人一起去中院,站在垂花门旁边见证婚礼的进行。 老大和老三情绪格外激动,但内心又十分愧疚。 今天其实也是嫁妹妹。 高堂在世,却不能让他们接受女婿的敬礼,很不合适。 这时何雨析招手让几人过去证婚,那就证呗。 倒是把娄谭氏惊到了,再有钱的人,对权力也有异乎寻常的恐惧。 越有钱的人就越恐惧,因为一旦被权利的刀锋放血,那血流的可多。 几人依次发言,只是说自己是何雨析的战友,其他一切不提,影响力太大! 大家知道,彼此早就过了需要靠别人给自己提面子的年纪和阶段。 有时候低调反而是一种内敛的奢华。 证婚结束后,何雨析敬他们酒,他们一饮而尽,就回后院开始吃喝了。 “老三,小五在这边你可要护着点,今天这些姑娘,够把他拉出去打靶了!”老二吃了口炒花生米,顿时眼前一亮,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越能体现出水平。 “一脸吃相!用你说?”老三没好气的说道,俩妹妹都掉进去了,能不护着他妈? 老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好好吃菜好了,这手艺真不错!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说以后单独见面的机会肯定有,但要想再像今天这样齐聚一堂,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最有可能的便是退休以后了。 不知不觉间,酒喝了不老少,而何雨析恰好过来了。 “我操!”何雨析看着一堆白瓷瓶,“没少喝啊各位。” “怎么?心疼啦?别人找我喝我还懒得给面儿呢!” “就是,真以为谁都能请的动我们?” “来来来,陪弟弟喝一个,我一直戍边,见你们的机会少,你们可得把我陪好了,不然我不应!” “来!”大家举杯对着老七,老七脸上的酒红鲜艳,笑容敞亮,吨吨吨的灌下去一大口。 人生最难得的,便是可以和亲近的人一起大醉一场。 大家酒品很好,喝多后头一歪就睡着了。 等最后一个歪头,何雨析赶紧招呼傻柱、妹夫和马华来帮忙,把兄弟们找地儿安排睡觉。 老大和老三媳妇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从没见过丈夫喝多,或者以前他俩在何雨析这喝多的时候,她们都不在。 何雨析今天也有点被灌飘了,看谁都笑眯眯的,而且他的酒品可能还不如那几位,他看人不仅笑,还愿意嘴两句。 他把一脸无辜的晓夏举到半空,眯着眼睛笑:“害不害怕?” “不啊。”晓夏理所当然的说道。二叔在他心里和亲爹没啥区别,都是能带给他最大安全感的人。再说了这才哪到哪,更小的时候二叔还把他往天上扔呢,那都不害怕。 “哈哈哈哈。”何雨析说:“二叔不想让你姐当官,小姑娘嘛,开开心心一辈子多好。” “你大哥吧,不是那块料,性格八扁担拍不出来一个屁,适合搞科研。” “你表哥性子太跳,体质也好,还爱踢球,将来当个运动员就不错。” “唯独你,三岁看小,七岁......你才四岁,但你稳重呀,最适合当官,将来你当官了可要护着哥哥姐姐们!” “啥叫当官?”晓夏一脸懵。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老何家你们这一辈里,得有个当官的为兄弟姐妹遮风挡雨,估计就是你啦!” “嗯!”晓夏听不懂,但二叔说的话听就行了。 一旁。 娄晓娥小声问:“嫂子,他平时喝多也这样吗?” 小芳摇摇头,“第一回看见他喝多。” 傻柱则是微微仰着头,看向被举在半空的小儿子傻笑,“就这小子能当官?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第220章 今日一别 “你就看着吧!” 何雨析晃悠晃悠晓夏,“就这小家伙,前途无限。” 傻柱喜滋滋,望子成龙牙。 雨水说:“我家的那个就不适合吗?” 觉着小真好怪好的呢,嘴甜会说话,这么小就把人际关系玩的井井有条,感觉是个当官的好材料呢。 “让孩子们将来自己选吧。” 何雨析把晓夏放下来,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好些年没摸啦,大家年纪起来了,就不适合像很年轻时那样了。 雨水下意识闪躲了下,觉得不合适,但很快甜笑着又把脑袋凑过去,心里甜甜的。 “哈哈哈哈!” 何雨析背着手往回走,听说老大竟然喝吐了,赶紧去一大爷家看看,他一身医术,可别让人在眼皮子底下酒精中毒了。 其实他有能力让大家立刻醒酒,但那样就失去了喝酒的乐趣。 有时候,喝多了身上难受,但心里痛快呀! “五哥。”林安全见他进门,拘谨的束手站在一边。 何雨析粗声大气的说:“安全!酒壮怂人胆!我有话问你!” 林安全抿唇,“早知道你喝多了是这样,早就给你灌倒了!” “嗯?什么意思?”何雨析隐约被晃了下。 “没,没什么,你问吧。” “你从什么时候看好我的?我是差不多七十年代初了才看出来!” “第,第一回见面,就觉得你好看,心里噗通一下,然后你对我们太好了,慢慢的就......哎呀你问这个干什么?”林安全脸色大红,赶紧醒酒吧好不好? 何雨析抬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注视着她。 林安全后退一步,害羞道:“大哥在这呢,你别动手动脚!” 何雨析哈哈大笑,“烂醉如泥说的就是他,我现在亲你一口他都不知道!” “嗯,你行!” 老大闭着眼睛,含混道:“你,你最好盼着我酒醒以后,把你这句话忘了。不然.....呼~呼~” “哼!害怕了吧!”林安全抿着嘴说道。 “告辞!” 何雨析拔腿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去给老大诊脉,屁事没有,就是喝多了。 又告辞后,他回到家里,窗帘门帘一放这就入洞房。 娄晓娥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的扛不住醉酒的野牛,等到傍晚要吃饭时,走路已经一瘸一拐。 毫无意外的,刚醒酒的众人又喝多了。 听着他们在后院那吆五喝六,娄晓娥枯坐在家里,想着下午那场景等下还要再来一回,时不时嘴角就苦一下。 恰好这时丁秋楠进屋,小声问:“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出来吃饭?” 娄晓娥赶紧示意她过来,轻轻握着她的手,温柔道:“秋楠,姐很喜欢你,今晚想安排一下你,你愿意吗?” “姐你说吧,安排我干什么?”丁秋楠天真无邪的问道。 娄晓娥张张嘴,抚摸着她的小脸,看着她小脸慢慢变红,“想明白了?” 丁秋楠点点头,小声说:“姐姐,我懂事的,今天这个日子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先走了。” 说完,麻溜的颠儿了。 “哎呀!”娄晓娥挠挠腿,怎么一点不争宠呢?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帮着分担点呀! 这时,何雨析一摇三晃的回来了。 “晓娥我跟你说,喝多的感觉太美了,真的!” “嗯。”娄晓娥往床尾挪挪,说:“俗话说生死之交当彻夜长谈或抵足而眠。你今晚跟他们睡怎么样?好兄弟多年不见要好好聊聊呀!” “得了吧,都让我放躺了!哈哈哈哈!” 何雨析说完,便扑了上去...... 秋风一夜。 终究还是娄晓娥承受了所有。 清晨时,她借着东方的鱼肚白,模模糊糊的看着身边年轻俊俏的脸庞,心里美滋滋,老牛吃嫩草啦。 只是一动也不敢动,好好个人,怎么像个牲口呢? 她悄咪咪的爬起来,想要去老娘那屋好好睡一觉,只是刚起来就觉得自己的腰被环住了。 “天啦!让不让人活啦!” “唔!” “嘶!” ...... “晓娥怎么不出来吃早饭?” 七点多,长桌边,小芳问道。 何雨析说她昨天太累了,想多睡会儿。 大家低头喝粥,不再说话,气氛有点怪异。 还是二大爷说道:“小析呀,你要知道, 你只是看起来像二十来岁,但其实你快四十了,多的二大爷就不说了。” “吃饭吃饭!”二大妈捅咕了他一下。 “嘿嘿!”何雨析笑眯眯的点点头。 他今天没送孩子们去上学,等孩子们走了,他把醉鬼们一个个捅咕起来,亲手熬了一大锅护肝粥,大家坐在长桌边舒舒服服的喝了起来。 “老五,我那边脱不开身,今天就得回去了。” “对,我也是!” “我......” “这样,你们所有人回去的机票我都买好了,明天的。”何雨析认真说:“今天你们跟着我走,去买四合院,这件事今天必须办完,每人两套!” 大家身处高位,权利在手,对金钱虽然敏感但并不贪奢。 不过即便心里不理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傍晚的时候,在老三给房管局打招呼加快办理的情况下,每人买了两套四合院。如果普通人办,没个把月走不完流程。 有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时候,权力实在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早上,机场里。 何雨析忍不住说:“切记,勿贪腐,缺钱找我!千万不要试探国法底线,咱们都经历过生死,生死面前,平安便是最大的幸运,切记要不忘初心!” 活在阳光下便是最大幸福,这便是大家的初心。 大家少见他如此严肃,闻言后背一凉,纷纷点头。 每送一个上飞机,何雨析心里就空落落几分,等都送走了,他枯坐在机场里发呆。 好在身边还有老大和老三,不过他俩也枯坐在旁边。 趁着记忆尚且鲜活,好好回忆下两日来大家把酒言欢的场景。 这种场景,未来二十年内大概率不会超过三次。 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对于许多年届四十的人而言,可能只剩一个二十年了。 何雨析摇摇头,这些人起码还有三个二十年,有病就治呗。 他拍拍左右的老大和老三肩膀,“走吧,山水有相逢,只是不好聚齐而已,但以后单独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少的。” 也对! 老大和老三叹口气,跟着他往外走。 有人感觉,那个和别人勾肩搭背的人真像区长啊......应该不是吧,那么大官...... 第221章 夜,安全 走到机场大厅外面了,赤白的阳光很晃眼。 三人眯着眼睛上车。 老大开着车直接给何雨析和老三到鞋厂了。 他和老三参观了一圈,也参观不出个所以然,真不懂这些。 许多工人都感觉这两人很有气势,而且肯定和老板关系不浅。 但打死也想不到一个是军区领导一个是区长。 “办公室挺大啊!和我的差不多了!”老三在办公室里溜达,又指着门边说:“弄两盆树点缀下,不用太高,一米三到一米五就行,但要枝繁叶茂。” 何雨析说:“我也想弄两棵,但怕养死。” “你们院三大爷不是就爱好养这些吗?让他给你伺候。” “倒也是!” “行了,你坐着。”老大指指沙发。 何雨析坐下,老大说:“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不知道啊。” “你想想。” “我不想,有话直说,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何雨析才懒得动脑子。 老三循循善诱道:“小五啊,我和老大虽然不是你亲哥哥,但咱们是过命的关系,不管什么事我俩都会惦着你,你不管什么事也该惦着我俩,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 何雨析很奇怪的看着他俩,怎么?做的还不到位吗? “你看你看!”老大气不打一处来,对老三说:“他的脑子根本就不往那方面转!你跟他直说吧!” “我不说!你说!你是老大!” “这时候想起来我是老大了?” “想不想起来你也是老大!”老三往何雨析旁边一坐,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老大中指轻轻敲打裤缝,何雨析腾的一下站起来闪到一边。 人都有习惯性动作,老大这个动作就是要动手了! “老大!我也快四十了,要脸了,你不能像在部队里那样动不动就给我一脚!” “唉,被摸透了!”老大叹口气。 老三翘起二郎腿傻乐,当年在部队里,老大身为班长十分严苛,训练时动不动就狠揍这些人,因为训练时的一点小疏忽,有可能导致以后送命,当下挨多狠的揍,就会记的有多深,以后就多安全,起码不会在小疏忽上送命。 不过回来这么多年了,老三从来不挨踢,只有何雨析每隔几年都要挨两脚。据说前段时间在树林子里就被老大给踢了两脚。 他私底下和老大说过,人小五也长大了,不能总拿人当小孩。 老大的说法是谁让他长得像个小孩...... 老三说:“行了老大,别动手!长得再像小孩也快四十了。” 老大黑着脸,“我生气!前天我喝多了,这小子当我面挑安全下巴。” “啊?打他!太没规矩了!”老三忽然觉得换成自己也会挨踢。 甚至自己也想上去踢两脚。 何雨析坐下,“少来啊,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为这个事。” “确实!”老大坐下,手搭在他膝盖上,无比苦涩的说道:“小五,给安全和清柔清美往前排排,毕竟我和老三是你哥哥,你得给我们点面儿,优待优待她俩......你懂吧!” 说完就捂住脸,说这话太丢人了,但身为哥哥又不得不说。 “懂,懂了!你们这是要走后门啊!” “我打死你!” “你别跑来!” 老大和老三又气又笑,围着桌子抓他...... ...... 入夜,皎月洒清辉。 安全住在隔壁九十六号院,整个院子都是娄晓娥送给她的见面礼。 何雨析走进中院,在正屋门口徘徊着。 林安全开门,看着臊眉耷眼的何雨析,低头轻轻抿起小嘴。 “五哥,还记得十几年前吗?你问我是不是林安全,那时你神采飞扬,骄傲自信。” “记得,那时候你怪害臊的,没想到今天怎么会反过来了呢?” “进来吧。”林安全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拉着他进屋,还说:“有本书上说,面对确定的命运,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容易坦然,当初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充满怀疑,但今天倒是印证了。” “其实我也坦然,只是心里有点负担。”何雨析实话实说。 林安全为他沏茶,脸色微红的说:“五哥,会觉得我轻贱吗?” “当然不会,我这么优秀的人......嗯。”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人家也很优秀啊,何雨析脸倏然间红了。 “五哥你说的对,你足够优秀,所以我在一见倾心之后才会长久的喜欢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忽然冒出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更没想到晓娥姐会宽宏大量。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我只知道我和清柔清美的想法,我们有强烈预感,如果不是晓娥姐推动这件事,你可能一辈子都会装死。” 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林安全长长舒了口气。 “不要有心理负担,是我们心甘情愿,来。” 说着,林安全拉着他走到后院。 头一间房竟然被改造成了洗澡的地方,有贴着白瓷砖的方形小澡池,隔壁屋是控制进水出水和烧柴加热的地方。 四乘四米的池子里缥缈着淡淡白汽,水温正好。 “啪嗒!” 安全关灯,屋里黑了起来。 两人双双踏入小池,热水温暖脚踝到腿弯,到腰间,到胸口,两人从远离到接近,到相拥...... 春宵一夜。 日出天明。 安全蜷缩在他怀里,眯缝着眼睛看窗外慢慢变得明亮。 下床开始梳妆,穿戴整齐才推醒何雨析。 “起来啦,回去陪孩子吃早饭啦!” “嗯。”何雨析红着脸坐起来,暗骂自己有什么好脸红的? 安全喜欢看他脸红,甚至怼脸看...... 何雨析说:“今天头发怎么扎的和以前不一样?” “妇人髻,但又不是完全版,因为不想让外人看出端倪。”安全回头照照镜子,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要滋润一些,旋即脸也红了。 太滋润了..... 何雨析回到九十五号院。 大家心照不宣,照常吃饭,吃完饭送孩子们去上学,然后各忙各的。 娄晓娥坐在车里,跟着何雨析到办公室。 进去后就斜眼。 “昨晚干什么了?” “呵呵,不是你让我去的吗?呵呵。” “别说了!”娄晓娥抱住他,“我醋坛子翻了,我不行了,我要酸死了!我想带着你回香江!把你锁在一个小黑屋里,这辈子都不放你出来!” 心里话啊,何雨析轻嗅她的发香。 “唉。”娄晓娥推开他,苦笑一声,“人这辈子没有容易的,阴差阳错中,一步步走到这,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但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第222章 槐花结婚了 “你说!” 何雨析内心有感激,想不出有什么会不答应。 娄晓娥说:“从前的我都容了,但咱以后就别再要新的了,好不好?” “好!”何雨析痛快答应。 “唉!”娄晓娥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口才撒开,潇洒的走了。 她走没多久,贾张氏走进办公室。 神神秘秘的说:“厂长,我有个想法!” “坐,说吧。” “不坐了,几句话的事。”贾张氏说:“我昨晚去王府井那边买东西,见到了一个老外,我和她换鞋了!” 何雨析剑眉微挑,“能再说一遍吗?” “你没听错。” “没听错......你换人老外的鞋干什么?” “我没见过呀!但我看她走路的时候,鞋底很有弹性!我估计就很舒服!然后就跟她一通比划,她还真换了!” 贾张氏笑得有点得意。 何雨析真佩服她,换一般人谁好意思干这种事?一般人看见老外要么恨得慌,要么有点崇洋媚外,但就没想过有人会去换鞋,看来不要脸也是成事的条件之一啊。 贾张氏这才坐下,抬起一只脚,“你看!” “不就旅游鞋吗?”何雨析一看就认出来了,而且款式相当一般,再一想不对,国内好像没有! 贾张氏说:“你知道这玩意儿?没听你提起来过。” 何雨析点点头。 贾张氏说:“我研究了一晚上,这个鞋的材料我不懂,但我知道怎么改进会让人更舒服!而且适合什么样的人穿!” “你细说说!” “细说不了,全在脑子里,我自己也没捋顺,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开条生产线生产这种鞋!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再好好把想法捋顺!” “可以,鼓励创新,我这两天正准备去香江看看我老丈人,我估计那边应该有这种生产线,到时候我打听打听。”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 “等会儿!”何雨析说:“我听说......槐花今天要嫁人了?你要不要请假去帮着忙活忙活?” “我知道,她要嫁给那个骆士斌,那骆士斌希望娶了她,然后以一家人的身份拉我入伙儿!” “透彻啊!”何雨析乐了。 贾张氏微微扬着头,“厂长,咱可是当了一辈子坏人,就骆士斌那点小九九我能看不透?只是这小子太嫩了,以为我和槐花断绝关系是闹着玩,其实我是真不认这孙女啦!” “我和淮茹把她们养大,虽说条件一般,但尽心尽力了。她们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那就自己飞吧!” 说着,贾张氏苦笑着叹口气。 何雨析问道:“真不去捧个场?” 贾张氏说:“我去了就害了她!再说我也不想去,走啦!” 说完就走了。 何雨析不知道怎么了,觉得今早大家都挺潇洒的。 另一边。 槐花更潇洒,穿着骆士斌专门从南方订做的西式婚纱,挽着骆士斌的胳膊走红毯。 所谓全场宾客其实都是骆士斌鞋厂的工人,大家才没什么兴趣看有钱人办婚礼,只想着赶紧开饭。 而骆士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槐花,你可是京城本地人,你妈和你奶奶怎么都不来?” 槐花一脸迷恋,“士斌,她们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有我不就行了?” 有你有个屁用?骆士斌强压着烦躁,总算走完了婚礼的流程。 傍晚时分,骆士斌和槐花坐在新房里。 槐花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让后背陷入软软的皮层里,整个人无比踏实。 终于成为了衣食无忧的富太太,终于圆梦了。 再回头看自己曾经的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士斌你放心,我以前的家人既然今天不来,以后也别想来沾边,别想从你我这弄到一点好处!” “啊?不不不!” 骆士斌赶紧说:“槐花啊,那毕竟是生你养你的母亲,照顾过你许多年的奶奶,咱们作为晚辈要讲孝道啊!” “那也要她们对我好,我才能讲孝道啊,我家那么穷,我小时候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我凭什么要孝顺她们?是我逼着她们生我的?” “这。” 骆士斌脑瓜子有点涨,原以为自己就很不是人了,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槐花比他还不是人。 槐花又说:“唉,你不用管什么孝顺不孝顺,反正断绝关系了,咱们过好自己小日子就行了!” “不不不!” 骆士斌说:“还是得讲感情,我已经买好了东西,咱们去看看妈和奶奶吧!” 槐花还是不乐意,只想过自己日子。 “槐花你想,咱们带好些礼物过去,你就当炫耀炫耀也开心,对不对?” “这倒是!”槐花来了精神,“但说好啊,她要是认我也就算了,要是不认的话,礼物就不给了,咱带回来给退了。” “哦。”骆士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真是让他开眼了,对亲人都这样会对自己男人好?不能要啊。 另一边。 秋阳摇晃,日暮西山。 其实京城没有山,许多人对这个词也只停留在想象里。 南鼓锣巷九十五号院,中院。 长桌上摆着七八个菜,不奢华,但顿顿有肉。 三个小黑胖子念书的时候无精打采,一放学立刻就活过来了,带着前院的小牛和小彪疯跑,文静秀气的晓京也有点被他们带偏了,跟着瞎跑。 小芳抻着脖子看向前院,喊道:“吃饭啦,都过来洗爪子!” 孩子们排队去洗手,洗好后开开心心坐在桌边,等着岁数最大的先动筷。 这就是家教,后世被许多人忽略的东西。 既然在一张桌上吃饭,就要守这个规矩。 聋老太太吃了口馒头,小的们赶紧开吃,吃完还要接着玩呢。 但听小芳说吃完要先写作业以后,一个个又开始慢吞吞的吃...... 贾张氏感叹道:“现在条件好了呀,孩子们吃饭不着急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孩子吃饭都像拼命一样。” 大家直点头,那时候别说吃好了,就连吃饱都难。 三大爷叹口气说:“老嫂子,五十年代的时候我家就我自己上班挣钱,所以我家最难。六十年代初东旭走了,你和淮茹拉扯三个孩子真不容易,我可知道那滋味儿,唉......” 秋风吹着饭菜上的热气,香飘满院,大家忽然贪婪的嗅起来,这日子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奶奶,我结婚了。” 槐花进院,高傲的看着众人。 第223章 打仗亲兄弟 “奶奶!”骆士斌点头哈腰,把两盒东西放到贾张氏旁边。又冲众人打招呼,“各位好,吃着呢。” 见他挺上路,大家也跟他打招呼。 何雨析星眸微眯,如果没记错,这人上辈子是个演员,只是不知道演过什么,以前好像知道,现在忘了。 贾张氏起身,把礼盒又塞回骆士斌手里,冷淡的说:“骆老板,你我都是聪明人,别费心思了。” 骆士斌说:“您看您说的,我这是尊敬您!” “奶奶,您这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吧!”槐花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男人受委屈啦,死老太太怎么给脸不要脸呢?难道现在不应该巴结她吗?现在她可是富太太呢。 贾张氏指指众人,对骆士斌说:“可能我现在慈眉善目给你造成误会了,让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你问问他们,我贾张氏前几十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个好问题,直接给众人逼上梁山了。 一大爷见众人都看着他,便说:“嗯,挺好,挺好个人!” 贾张氏一愣,这时候你瞎表扬什么?你倒是说实话啊! 一大妈更厚道,笑眯眯说:“好人,好人。” “咳!”二大爷刚要来波领导真实发言,就被二大妈捅咕了一下。 二大妈说:“好人,好人!” 三大爷也说:“好人呐!” 三大妈坏笑,“那是相当好!” “你们真是的!”何雨析乐呵呵的说:“骆老板,这么跟你说吧,你很有可能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损的老太太,俗话说的滚刀肉和寡妇骂街都不足以形容老张同志哈哈哈哈。” “得得得!得了!”娄晓娥使劲捅咕他,自家男人爱看热闹的毛病又犯了。 娄谭氏抿嘴笑,女婿这人真怪,明明很稳重一人,偏偏有时候跳脱的很。 “行啦,看给你高兴的!”贾张氏跟着乐,又说:“骆老板,你只是想通过娶槐花来接近我,让我去你的鞋厂上班,我跟你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骆士斌脸色难看起来,“奶奶,那个姓何的有什么了不起?他给你什么好处了?我都能给!” “好了骆老板!”何雨析客气道:“我就是那个姓何的,如果你要提到我,希望不要当着我和我家人朋友的面提,你可以找时间和张大妈单聊。” “你算老几?你管我单聊不单聊?”骆士斌浑身散发出一股剽悍之气。 “何雨析你有什么了不起呀!你管我男人说话?你配吗?”槐花尖锐的说道。 “好的,二位稍等!” 何雨析和颜悦色的看向三个小黑胖子和宝贝闺女,温和的说:“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轻易发火,知道吗?” 孩子们纷纷点头。 何雨析冲一大妈甩头。 一大妈和一大爷迅速站起来,拉着孩子们往后院走。 眼看着他们走进垂花门,隐约还有关门声。 何雨析站起来,甩甩手腕子,“你俩挺不是东西呀,当着人家孩子面骂街?” “你有意见吗?”骆士斌高昂着头,趾高气扬的问道。 “啪!” 傻柱一酒瓶子抡到骆士斌头上,歪着粗眉说:“有。” “我操?偷袭?”骆士斌捂着湿润的额头,震惊的看着傻柱,不讲武德啊! “哎呀,士斌!”槐花凄惨的喊道,喊完就被两个大妈和小芳给架走了。 傻柱打完就走,回家扯出一张大塑料布铺到地上。 “我跟你拼了!”骆士斌状若疯虎朝着傻柱扑去,冲到跟前时猛地抬脚飞踹! 这一脚结结实实! 一脚被傻柱踹向何雨析。 何雨析一脚把骆士斌扫倒,骆士斌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正好躺在塑料布上。 “啪啪!” 何雨析把他摁在塑料布上扇嘴巴子,两下就打懵了。 “妈的,白长这么大个子了,你倒是支棱几下啊!”何雨析觉得没意思,捏住他的门牙又说:“记住,下次来留下的就不止是这个了。” “啪!” 直接把两颗门牙揪下来了。 “唔!”骆士斌惨叫一声,惊恐的看着何雨析,看着斯文的一个人,下手这么狠? 二大爷说:“你这个同志我要教育你,人家客客气气跟你说话,你发什么狠?你当我们这一个院的老爷们儿都是死人?再说了,他俩哪个你也弄不过啊!” 聋老太太咬了口馒头说:“不理智呀年轻人!好些年没见有人敢来院里闹事的了,你新来的吧,是不是不了解情况?你媳妇没跟你提过这院里没好人?” 骆士斌蜷缩着身体抱头,含混的说:“我不是本地人,第一次来这!” “怪不得!” 三大爷说:“头些年我们院还闹过鬼,后来鬼都吓跑了,你还敢来?” 骆士斌哆嗦一下,这他妈是一院什么人呐! 何雨析说:“滚吧,以后别招惹这个院的人,不然见你一次我留你点东西!” 三大爷劝道:“同志,牙可以补,别的件儿少了可装不回去啦。” 骆士斌又一哆嗦。 “行啦,起来吧!” 何雨析不愿意收拾怂货,就爱收拾那不服的。 骆士斌依然抱着头,微微侧脸,惊恐的看向何雨析,那淡之若素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傻柱说:“起来,塑料布卷起来带走帮着扔了,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骆士斌收拾好塑料布,连滚带爬的跑了。 地面干干净净! “士斌!!!”前院响起槐花惨烈的哭声,伟岸的丈夫怎么被人揍得像孙子一样呢? 骆士斌飞快的跑出门洞,不想在这多待一秒。 槐花追出去,哭着说:“士斌,咱报警!” 骆士斌一直跑到街边,才惊恐的问:“槐花,你跟我说实话,那个何雨析是不是杀过人?” 槐花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吧。” “不可能!我在监狱里见过一些杀人犯,最狠的杀人犯眼里看人就像看畜生,根本不拿人当人看,那个何雨析的眼神就是那样!我怀疑刚才我要是敢还手,他敢打死我!” 有些事就怕回味,傻柱那样的只是传统的打架狠人,能打、会打、敢打,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何雨析那样的,看着斯斯文文,甚至还隐约有点弱势,但一动起手来就知道,那种人敢直接要人命。 第224章 贾槐花,你吓死我了! “你还蹲过监狱?”槐花心里一惊。 骆士斌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着,“不应该啊,他要是杀过人,怎么没被抓起来呢?” 槐花说:“他以前当过兵,按时间算好像参加过对印反击战,兴许......” “啪!”骆士斌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我草你妈的,那你不早说?战场下来的老兵能招惹......不是,他才多大?对印反击战是六十年代的事,他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参加的哪门子战争?” “他今年快四十了,只是看起来年轻。”槐花捂着脸哭了,长这么大很少挨揍,也就前天被老娘扇了个耳光,没想到又被新婚丈夫抽了。 “这他妈......贾槐花,这人我惹不起,你奶奶说的对,我娶你就是为了让她来我鞋厂上班,现在就算她要来我也不敢收了,你也没用了,再见!” 反正没领证,骆士斌本来想玩玩的,但看出槐花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连白嫖几下都不愿意了。 “士斌,不要!”槐花赶紧跟上去,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咱报警,我要帮你讨回公道!” 骆士斌咬咬牙,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恶气,谨慎的问道:“他应该没有什么战友吧!” 槐花想了想,说:“他有八个关系很好的战友,两个在京城,一个是区长,另一个是军区里当官的,据说是在演习当中担任指挥的那种!” “啊?” 骆士斌猛烈的哆嗦一下,“你说什么?” “他有八个......” “我草你妈!” 骆士斌怒吼:“我草你十八辈祖宗的妈!” “啪啪啪!” 骆士斌甩开膀子,呲着牙把槐花扇倒,跳起来用脚猛踹: “报警!报警!报警!你他妈是没进过社会吗?” “你他妈是打算给我弄死继承我的遗产吗?” “妈了个逼的!吓死我了!” 骆士斌颤抖着往胡同外面走,槐花原本清秀的小脸已经变成猪头,一抹嘴角的血,喊道:“士斌,等等我!” 骆士斌回头,自言自语的说:“不行,我得道歉,必须取得他们的原谅!不然晚上睡不着觉,不然晚上就有可能让人给办了!” “士斌,怕他干什么?” “啪!” 骆士斌一巴掌把她抽倒,骂道:“你是又蠢又坏,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凭什么不怕他?凭我有个破鞋厂?” 槐花哭着说:“凭你是个男人!你在我心里是最伟岸的男人!” “谢谢,不用!就他那背景,今晚我就有可能变成最伟岸的太监。” 骆士斌急匆匆跑到九十五号院门口,却隐约听见中院有孩子的笑声,这下不敢进去了,只敢蹲在院门口,看着一轮斜阳金光闪闪,残缺的只剩一半,像是一把菜刀随时会落在自己头上...... 中院。 大家继续吃饭,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傻柱问道:“晓东,上课能听懂吗?” 晓东忽的就蔫了,“能。” 小芳说:“我还以为你听不懂呢,能听懂你那么丧气干嘛?” 晓东说:“以前老师不大管我,现在天天盯着我,像盯犯人一样,我没有自由了呀!” 傻柱笑骂道:“还要自由?混小子!老师这是为你好!” 小芳跟着笑,“小析,估计是周校长嘱咐老师了。” 何雨析不知道周蓉怎么安排的,不过看情况的确如此。 晓东哀求道:“二叔,让周姨跟老师说说呀,我现在上课时一跑神粉笔就飞过来了!没面子呀!” 何雨析说:“晓东,不是二叔不帮你,按照你周姨的性格,我要是找她求情,她只会更注意你,只会管的更严!” 周蓉是那听管的人吗?她认定的事,谁也拽不回来,既然她一心想让孩子们成材,就一定会坚持用最严苛的手段教育他们。 求情?那是找虐! “那拉倒吧!” 晓东苦哈哈的低头吃饭,忽然笑嘻嘻说:“小真好今天在旗杆子底下大声背三字经呢哈哈哈哈嗝~” “大哥!”小真好不满道:“是不是兄弟了?怎么还笑话我呢?” 晓东继续笑:“我心里不想笑,就是忍不住,看你憋憋屈屈的熊样就想笑!” “啊!”小真好怪叫一声不理他了,埋头干饭。 娄晓娥轻声问道:“晓京,你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晓京放下筷子,乖巧的说:“就老老实实上课呀,老师讲的都能听懂,偶尔听不懂下课的时候问问老师就懂了!” “看见没?学着点!”傻柱摸了晓东和小真好脑袋一下,真羡慕弟弟,有个省心的好闺女。 “还有我!”晓夏把小脑袋伸过去。 傻柱揉揉,心里暖洋洋的。 晓夏忽然歪着小脑袋说:“爸,我今儿也被老师弄旗杆子底下啦!” “啊?”傻柱一愣,“你干什么了?” 何雨析也好奇的看过去,“你屁大点孩子能犯什么事?” “我撺掇同学啦!” 原来,本来的体育课被老师换成了画画课,他撺掇全班同学跑操场上去了,结果被老师抓住就是一顿弄...... 何雨析张大嘴,“哈哈哈哈!你看你妈今晚不揍你!” 娄晓娥低头笑个不停,受不了了,自家男人连侄子的热闹都看啊,太坏啦! 晓夏抱住小芳刚抬起来的手,憨笑的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混球!小混球!” 小芳哪里还下得去手啊,又气又笑的直亲脸蛋,警告他以后不准这样了。 “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混成头头了。” 何雨析倒是觉得晓夏有两下子,一般孩子谁能有这么强大的领导力?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给同学们都领走的。 娄晓娥也说:“大哥、大嫂,晓夏......” 她被院外的吵嚷声打断,怎么忽然又哭又闹的? 一大爷起身,示意大家接着吃饭,他看看去。 这时,老牛叔走进中院,笑着说:“柱子、小析,出来看热闹。” “哦?” 哥俩唯一高度相似的地方就是爱看热闹,两人这就站起来往外走了。 刚出院儿,就见好几个公安一脸无语的看着骆士斌和槐花。 队长烦躁道:“你俩儿闹着玩呢?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第225章 以后不许踏入这个院 “士斌!别担心!有公安会给我们做主,你看他们多重视,所长都来了!”槐花要给骆士斌擦眼角的血,却被他一下甩开。只是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心疼自己的男人。 骆士斌看傻子一样她,所长是为了做主来的?想瞎了心吧! 果然。 张所长看见何雨析走出来后,客气的主动打招呼,“何大夫,你打的?” 何雨析刚张嘴,骆士斌慌忙说:“所长所长!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张所长问道:“怎么回事?” 骆士斌擦擦鼻血,赔着笑说:“所长,人家正吃饭呢,我不长眼上去找碴,是我不对,他们教育教育我也正常,我心甘情愿被教育!” 张所长说:“那你报的哪门子警?你逗我们玩儿呢?” 槐花说:“所长,是我报的!您别听我丈夫瞎说,我们就是挨打了,您可千万给我们主持公道!” 张所长打量了槐花几眼,“你是不是这个院的?” “是!” “哦。” 张所长有点奇怪,这院铁板一块,怎么出了个异类? 他不大能理解,多少人都盼着都买到这院里的一间房,住进去后可以和何雨析慢慢交朋友,人家不仅医术高明,背后更是有一张恐怖的关系网。 院里原住民不想着搞好关系,反而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去招惹何雨析? 他脑子里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姑娘可能是个弱智! 骆士斌垂下头,深呼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感觉要吐出黑烟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怎么就看不懂呢?眼瞅着二十的人了,怎么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明白呢? “何家兄弟。” 骆士斌苦笑道:“我是真没想到娶了这么块料。” 何雨析点点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注意过老贾家两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脑残了。 骆士斌接着说:“我从北边过来讨生活,捡过垃圾收过酒瓶子,又从老家借了不少钱才办了个鞋厂,看着是个老板,其实老家那边账都没还完,我小人得志就飘了,得罪了二位,二位能不能看在我不容易和认错态度好的份上饶了我?” 这认错态度够卑微,傻柱心软了,男人之间闹点矛盾正常,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他给何雨析递了个眼神,要不你就这样得了,看把人吓的。 “呵。”何雨析没表态,而是冲骆士斌笑了一声。 骆士斌身上一寒,哪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他一咬牙,“何老板,我的鞋厂作价赔给你,您给我个成本就行!我回老家,再也不踏进京城半步!” “士斌!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怕他?鞋厂是咱俩的根基呀!”槐花哭了,只是想回来装个逼而已,怎么装逼的根本要没了呢?这是为什么? 骆士斌甩开她,忍无可忍道:“人家随手就能把我鞋厂关了,我赔给人家起码还落个好态度和本钱!你能不能别害我了?” “胡说八道!” 张所长厉声道:“法治社会,我们会保护公民的合法经营权和财物安全!你说这个置我们司法部门于何地?” 骆士斌赶紧点头哈腰,“是,是。” “嗯!”何雨析吸了吸鼻子。 槐花来了底气,“士斌你听呀,所长都这么说了!” 张所长冲何雨析微微扬头算打过招呼,转身道:“好了,收队,回所里!” “哎你别走呀!你不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吗?”槐花懵了呀,怎么说一套做一套呢? 张所长压根懒得理她,带人走了。 何雨析站在门洞台阶上,“骆士斌是吧。” “是我是我。” “办件事,今晚的事既往不咎。” “您说您说。” “让你媳妇以后不准踏进这个院。” “这.......” 这还真把骆士斌难住了,他和槐花结婚没领证,只是办了个酒席而已,本来打算回头就跟她分手来着。 现在看分手了就没法管她,自然就没法限制她。 这岂不是锁死了? 守着这么个招灾惹祸的媳妇,迟早倒大霉啊。 砸手里了,唉。 他心念一转,先答应再说,“好好好。” “我奶奶住在这,你凭什么不让我进?”槐花一脸不服。 “啪!”骆士斌抽了她一个大耳光,槐花哇的一声翻倒。 何雨析知道骆士斌这是打给他看的,他懒得看,便揽着傻柱肩膀往回走。 “老大,我回来那年雨水多大来着?” “那年......那年雨水上高二还是上高三?反正就十七八岁吧,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以为雨水就是我碰到的最二的小姑娘了,没想到槐花真让我开眼!跟她比起来,咱家那个算小天才了。” “老二你不能这么比。”傻柱说:“雨水是有点彪,但她不坏,所以也惹不出来什么事。槐花和小当属于又彪又坏!打小就这样!” “打小就这样!”傻柱莫名又重复了一句。 何雨析有点唏嘘,“这丫头小时候不是挺灵的吗?怎么快二十了更傻了呢?算了不提了。” 菜快凉了,赶紧吃饭要紧。 前后也就几分钟,走进中院时一看,桌上菜并没有凉透。 不过秋意已经渐渐显得浓重,夕阳尚在却开始有点冷了。 大家打算按照往年规律,以后去傻柱家吃,正屋是整个四合院里最大的。 何雨析问道:“晓娥,咱那院还有多长时间装修好?” “你可真是个甩手掌柜,自家装修到哪一步了都不知道。” 娄晓娥笑着说:“你不是要尽量保持原貌吗?那最多就是换换瓦、刷刷墙,破旧门窗换下,再把地面弄弄,再换一批家具进去。还要一个半月吧。” 按照娄晓娥本来的想法是房子拆了重建,但何雨析不同意,说房子搞得和周围格格不入,自己住着也不舒服。 要是真想住的很好,出去买个二层小楼就好了。 “一个半月......” 这比何雨析想的要久,“咱们主要住中院和后院,前院那串倒座房打通吧,里面能很宽敞的放下长桌,到时候一起去那吃饭。” 正屋虽然大,但依然拥挤,换个宽敞的地方多好。 第226章 腻歪父女 没想到傻柱第一个反对,说家里虽然会挤点,但正因为挤点才显得热闹和近乎,几个大爷大妈也表示同意。 何雨析无所谓的,反正在哪都是吃,便也就不去说了。 另一边。 骆士斌和槐花鼻青脸肿的回到家。 骆士斌这两年挣了点钱,买了一个小杂院,里面五六间房都被扒了,重新盖了坐北朝南三间瓦房,还有个五六十平的小小院,这居住条件已经远超大部分人。 两人坐在东屋床边发呆,或者说各怀鬼胎。 槐花态度冷淡道:“你在老家还欠钱?” “嗯。” “结婚前你怎么不说?” “我怕你不跟我结婚,那样我就没法靠近你奶奶了,只有把你奶奶挖过来,鞋厂才会进步!” 骆士斌痛苦的揉着太阳穴,还是不相信何雨析会轻易放过他,实在不行还是得把厂子给人家。 只是又怕人家看不上眼,那可就彻底没底牌了。 那种人是得罪不起的,看着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其实说是两种生物也不为过。 人家六个战友在外地当大官,还有个战友在京城当区长,还有个在部队里当指挥官...... 要命的是,回来路上,槐花说他和战友们关系极好,据说还是生死之交。 且不说这个何雨析本身可能有点能力,就算他是个傻子,有这么强大的后援,别说把一个破鞋厂搞倒闭,就是把他骆士斌埋了也不会有多大动静啊! “我操你妈的贾槐花!” 骆士斌骂道,“你他妈是第一天在这个世上混吗?你就不知道害怕吗?” 槐花冷笑一声,“怕?他何雨析也就那么回事,我了解他。” “你说说。” “我可干过比这个厉害的事,他何雨析不照样没拿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嗯?”骆士斌微微歪头,琢磨了起来。 他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见识了许多人,虽然没接触过何雨析这种等级的人,但人的基本性格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何雨析看着真不像忍气吞声的主。 他试探道:“槐花,能不能具体告诉我是什么事?” 槐花撇撇嘴,“算了吧,你胆子太小了,我怕把你吓死!”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想知道那件事有多严重!” “很严重。” “如果是我干的,他会不会杀了我?”骆士斌心脏狂跳。 “会!”槐花毫不犹豫的说道。 “咔嚓!” 骆士斌毫无征兆的踹向槐花的膝盖,顿时响起瘆人的骨折声,她的右腿瞬间反着弯过去。 槐花刚开始脸上只是震惊,剧痛马上袭来,她一声没吭,昏倒在了地上。 “呼。”骆士斌松口气,自言自语般说:“贾槐花,你不能怨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敢放你出去。” 他慢条斯理的搬过来一张椅子,把槐花捆绑在上面,用的是农村捆活猪的结,捆好后才又松口气,重新感觉到安全。 接着,他去买了些木头回来,打了一个大木笼子放在西屋...... 另一边。 四合院,中院,何雨析家。 “爸爸~你吃!”晓京端着面碗,夹着荷包蛋放在何雨析嘴边。 “你吃。”何雨析傻呵呵的乐着。 “不,大爷煎的荷包蛋可好吃啦,就想让你吃!” “呵呵呵呵。”何雨析憨笑着张开嘴,也许是笑麻了,差点没咬住。 见他吃了,晓京甜兮兮的笑,“好不好吃?” “我天!” 一旁,娄晓娥被腻出鸡皮疙瘩,“你爹和你大爷隔壁屋住着,会不知道你大爷做东西好不好吃?” “哼!”晓京挤挤小琼鼻,“那也不是我亲手喂爸爸的,我相信我亲手喂爸爸的更好吃!爸爸是不是?” “是!是!呵呵呵呵,你妈不懂,不理她!” “唉,爷俩傻一起去了!” 娄晓娥简直无语,聪明伶俐的女儿和明朗豁达的丈夫碰到一起后,直接双双失去智商,就知道傻乐。 晓京说:“傻就傻,我就是爸爸的傻女儿!” “来,爸抱抱!” 何雨析抱抱女儿,心里无比温暖,却又无比遗憾。 十二岁的小姑娘要避父啦,只能浅浅拥抱一下。 “晓娥,太可惜了,那些年通讯不发达。” “其实......”娄晓娥眼圈忽然红了,“其实在晓京一岁多的时候,有一次机会可以让你知道。” 何雨析一愣,“那你怎么不让我知道?” 一瞬间,他有点恨娄晓娥,既然选择生下两人爱情结晶,那便是对这段感情很肯定,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不盼着团聚? 娄晓娥说:“因为我知道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我,更知道你凭自己根本就到不了香江,那样你会更痛苦。” “呼......”何雨析轻轻握住她的手,是啊,顶级富豪跑路都九死一生,在别人眼里,自己一个小大夫又有什么本事呢? 晓京小心翼翼的问:“妈妈,我不大明白,您不是说爸爸在外行医没时间回家吗?怎么听起来像是爸爸是没法回家呢?” 娄晓娥眼眶已经湿了,“晓京,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妈妈再告诉你,现在说了你没法理解!” “喔。” 晓京乖巧的缩缩脖子,又说:“爸爸,如果当时有办法的话,您一定会来看我对吗?” 何雨析温和道:“当然啦,爸爸会天天抱着小小的你,时不时就亲你一口,带你玩好玩的,吃好吃的,把你当成一盆小花来养。” “嘿嘿!” 晓京满足啦,拿起筷子开始吃夜宵。 今天是几个小馄饨,大爷的厨艺真好。 “世事难料啊!咱们能团聚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女儿在旁边,何雨析不好意思抱娄晓娥,轻轻拍了拍她手背。 “爸爸~大爷做的馄饨真好吃,你也吃一个,我喂你!” “受不了了!”娄晓娥本来还很悲伤,见女儿又甜兮兮的凑上前,顿时笑出声,出去找小芳聊天去了。 临出门前就听丈夫说:“好呀,来喂爸爸。” “我天!” 娄晓娥快步出门,恰好遇到母亲从侧门出来,为了两个院互通,她找人在院墙上敲了个门。 “妈。”娄晓娥过去挽住母亲的胳膊,“我家那位说了,明天去订机票,要去看看爸。” 第227章 狗笼子 “好呀!我和你爸通电话了,你爸也很盼着他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娄谭氏望向屋里喂女儿吃馄饨的何雨析,“你爸还真够呛能看好他。” “啊?”娄晓娥诧异道:“为什么?不可能吧!我都觉得找到他是烧高香了。” 娄谭氏带着女儿回到小耳房,坐到桌边说:“你爸想找个愿意继承家业、爱拼命做事业的女婿,小析肯定不愿意。” 娄晓娥说:“那他可够呛,他经常说要去昌平弄块地养老呢,不过看不好就看不好吧,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嘿嘿!” “你这孩子!”娄谭氏轻轻推了她脑袋一下,“你爸不会说出来的,毕竟......” 忽的,娄谭氏表情有点古怪,“我刚意识到,咱家得罪不起他呀!” 娄晓娥表情更古怪,“都是一家人了,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是,要是何雨析受了欺负,怕是一群人帮着他寻仇。 又是当官的又是部队里的,还有个莽了吧唧的傻柱...... 不过也就想想而已,一笑了之。 “今晚他在哪睡?”娄谭氏试探着问道。 娄晓娥脸一红,“他非要在家睡。” 娄谭氏说:“唉,也算有点良心,虽然不多。” “妈,别这么说他。” 娄晓娥红着脸跑了,回家后就把闺女撵走了,在这就不会安心写作业,就知道跟她爹俩说话! 夜色渐深。 床上幔帐被放下,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本来今天你应该去找清柔,你为什么不去?” 娄晓娥有点奇怪,连她一个女的都觉得清柔清美很完美,姐妹俩性格温柔,长相娇美,说话慢声细语,总是软软的笑着,她要是个男的,能遇到这样的姐妹俩简直要笑死。 而自家这位,今晚却死活不去。 “嗯。”何雨析吭了声就没动静了。 “我天!何雨析!” 娄晓娥忽然支起身体,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想攒着日子,然后明晚把姐妹俩一起......” “去去去去去!” 何雨析精准的捂住她的嘴,把她又按下去,然后又塞进被窝里。 娄晓娥在被窝里嘿嘿笑,以为他只是把她往被窝里塞一下而已,正要钻出来继续胡说,谁知道他一直把她塞到被子中间,紧接着一阵窒息...... “呼......”何雨析慢慢眯起眼睛,不是爱说吗?把嘴堵上看她怎么说。 ...... 东四大街旁边的一条胡同里,一个改造过的小杂院亮着灯。 三间瓦房的西屋里,小当口中塞着破抹布,外面又用胶带封死,娇嫩的脸蛋被劣质胶带中的化学物质刺激的发痒,难闻的味道直冲鼻腔。 她的双手被反绑,右腿被固定在一根木头上。 右腿的剧烈疼痛让她不停挣扎,只是一挣扎疼痛会更甚,直到陷入昏迷,再很快醒过来,周而复始...... 寂静的夜里,她成了游走在人间和炼狱的恶鬼。 她又醒了,哀求的看着骆士斌。 骆士斌坐在大木笼子旁边,冷眼看着她。 “槐花,你要怪就怪何雨析吧,他说的话我不得不听。” “唔唔唔!”槐花拼命甩头,结果牵动右腿,又疼晕了过去。 她的右腿膝盖处已经肿胀成紫黑色,里面尽是淤血,伤势非常严重,尽管被固定住了,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用。 槐花又醒了,热泪模糊了视线,不停用脑袋撞木笼子,头上疼,好像能让腿没那么疼。 骆士斌说:“我不想要你命,也不想你变成残疾,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保证,你从今以后都不踏进那个院子。” 他想过离开京城算了,管他那么多闲事呢。 可问题是何雨析还有六个战友在外地当官,谁知道都在哪?会不会恰好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 还是说干脆躲到深山老林里去?那也太不值得了,权衡之下觉得还是掐住源头最划算。 而这个源头就是槐花! 槐花拼命点头。 骆士斌说:“你答应也没用,你太蠢了,我劝你接受命运,接受这种生活吧。” “噗!”忽然间,两大坨大鼻涕从槐花鼻子里涌出来,又吸了进去,反复几次她翻白眼了。 骆士斌可不敢让她死了,一旦那老太太哪天又想看看孙女怎么办? 他赶紧打开笼子门,上半身探进去撕开她脸上的胶带,把臭袜子掏了出来。 冷不丁能大口喘气,槐花下意识就要尖叫,却又被人捂住嘴。 骆士斌恶狠狠的说:“你敢叫我就敢掐死你!” “呜!”槐花怂了,“我疼呀,受不了啦!送我去医院吧,我肯定告发你呀,啊不,我肯定不告发你呀!” “嘿,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骆士斌干脆钻进笼子里,坐在她旁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白瓶子,“这里面是止疼药,你要是听话我就给你吃。” “我听,给我吧,求求你了!” 槐花不敢动,只能拼命的哀求,太疼了,像是有人用锯子在锯腿,又像是被火烤,简直生不如死。 骆士斌往她嘴里丢了三四片。 大夫说一次只能吃一片,但他觉得这种伤一片应该压不住,那就多来点吧! 槐花小声呜咽着,盼着药效赶紧发作,实在受不了了。 足足快两个小时后,腿上的剧痛终于变成发闷的炙烤感,虽然依然疼痛,但总算是好了一些。 骆士斌在笼子外一根一根抽着烟,十八九平方的西屋里烟雾缭绕。 他推开窗,外面寒冷的空气冲进来,却让人鼻子舒服很多。 “槐花,何雨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怂货,真的!” “唉。”骆士斌叹口气,“你他妈从哪看出来他是个怂货?你觉着那些大人物会和一个怂货亲如兄弟?”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难道这个也要解释吗?你他妈是个傻子吗?”骆士斌忽然有点想哭,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怎么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呢? “贾槐花,我就算他性格很怂,但他有那么多手眼通天的兄弟,他有必要怂吗?有必要吗?” 第228章 囚徒 “为什么不能?”槐花问道。 “我可真操你祖宗的!” 骆士斌苦笑,放弃治疗了。 槐花说:“真的,他可怂了!” “说说吧。”骆士斌又点了一根烟,眯着眼抽着。 槐花说:“十几年前他刚当兵回来,我哥那年才十四,总是欺负他,他都不敢还手和还嘴。” 骆士斌皱眉,“你哥不是被他送进去的吗?” “是呀,我哥威胁他要毒死他妹妹,他才动手的,你说怂不怂?” “这......”烟头忽然下去一大截,骆士斌咳嗽了好几声才问:“怎么就怂了?” “他要是不怂,为什么一开始不把我哥送进去呢?” “嗯?你仔细说说。” “那年他刚回来,我哥就偷了他的鸡......” 槐花慢慢说着,表情里满是不屑,而骆士斌越听越害怕,额头的汗扑簌簌往下落。 “你说他怂不怂?士斌你真的别害怕他!” “贾槐花,你小时候看不懂,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骆士斌说:“他是故意让你哥放松警惕,最后去抢他的钱酿成大错,结果一下被狠判呀!他这不是怂,是打算一下弄死你哥呀!” 笼子里,槐花微微张着嘴,忽然气愤道:“他真是个畜生!” 骆士斌又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抽起来,现在好像她说什么都没法让他生气了。 以前他被槐花的外貌骗了,现在知道她其实没脑子。 槐花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他就慢悠悠的听着,试图更了解何雨析一点。 他现在心里稍微有点底了,通过何雨析对棒梗的处理方式,能看出这人其实很有气量,也并不绝情,这种高智商的人如果一开始就下死手,那棒梗早就进去了。 何雨析在憋个大的不假,但确实也给了棒梗足够的改过自新的机会。 骆士斌自觉自己虽然得罪了他,但肯定不是那种大仇,所以他以后应该不会特意来算后账,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想着离开京城了。离人家远点,躲过人家的视线,还是能好好活着的。 不过骆士斌也更清楚一点,一旦槐花又踏入那个院子,那自己一定会遭到痛快彻底的报复! “唉......” 骆士斌记不住自己叹气多少次了,“槐花,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平时跟人见面客客气气打招呼,要是有机会帮人家忙,就抓住机会好好给人办事,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再加上又是老邻居,人家随便给口饭,就够我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中间也不能忘了人家的好,逢年过节、大事小情都往上凑凑,好好感谢感谢人家,让关系一直热乎,这样将来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去求求人家,人家随手就能把我拉起来。” “这是多好的机缘啊,你和你姐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不说,还觉得人家是个怂货我操你妈的!” 骆士斌笑了,老天爷真不公平,自己这样拼死奋斗挣扎的,一路上遇不到一个贵人,全靠血汗往上爬那么一点点。 而槐花小当这样的,天然就有和贵人接近的好机会,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这找谁说理去? 他笑容淡了,痛苦的摇摇头,上天也许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有的人就是该吃苦受罪才能换一点点甜头。 槐花说:“士斌,那不成了给他当狗了吗?” “当狗?”骆士斌说:“我就想当狗,我特别想当狗,而且我还会特别忠诚!人家给我好日子,我伺候人家让人家顺心如意,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说着,他低头又点了根烟,““槐花,其实所有人打心眼里都盼着当狗,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主人而已!还有像你这样的,主人在旁边直晃悠,你却有眼不识泰山,拿人家当垃圾。” 他忽的来气了,把烟丢到地上狠狠碾碎,老天爷不公平呀! 真羡慕嫉妒恨! 槐花显然没有被他说服,只是迫于形势不敢反驳而已。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槐花小声问:“士斌,你总不忍心一直这样关着我吧,你难道忍心看我变成残疾吗?” “忍心!特别忍心” 骆士斌说:“我这辈子真不容易,岁数小时犯错误了,出狱以后虽然也没洗心革面,但起码不敢像以前那么张狂,我就想拼命奋斗,搞出一番事业,不再过那种穷日子了,我承担不起得罪何雨析的结果,所以你以后只能呆在这个笼子里。” “士斌,你也是个男人呀,你......” “槐花,我还是那句话,你也可以不把我看成男人,并不是带个把儿就都是男人。” “你,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肯定不告发你,真的!”槐花热泪涟涟,一脸哀求。 骆士斌站起来,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道:“以前也有个女孩跟我说过一样的话。” “然后呢?”槐花问道。 骆士斌钻进一米见方的笼子里,槐花激动的背过身把被绑缚的双手对准他,哪怕牵动腿伤也忍着没叫。 谁知骆士斌把袜子又塞进了她嘴里,并用胶布重新绑好。 槐花呜呜的叫着。 骆士斌说:“然后我信了,然后被关了八年半。” “还有,别哭,哭也别涌大鼻涕,别把自己给呛死了。你要是听话,我就每隔12小时给你饭和几片止疼药吃,你要是不听话,那就慢慢忍着吧。” 说完,骆士斌走了,随手关上灯,西屋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 槐花小心翼翼的哭着,本来还是意气风发的新娘,现在怎么变成刑满释放人员的新囚徒了呢...... 不过她还有点希望,因为小当会来看她...... 萧瑟的秋风从这里吹到几公里外的胡同里,卷着枯枝猛抬头,从大门上越过门洞,又穿过安静的前院,啪的一声,极细微的敲在中院的一闪窗户上。 屋里。 春色满园。 “嗯......嗯!”何雨析闭着眼睛,“嘶,晓娥你是不是练过啊!” 下一秒,被子忽然鼓起来,娄晓娥抬头恼火的看着黑暗中声音的方向,忽的低头咬了一口。 “呃!” 何雨析捂着嘴惨叫一声,迅速弓起身子....... 第229章 羞怯的女人 “谋害亲夫啊!”何雨析毕竟体质特殊,也就疼了一下而已,很快就缓过来,更多是被吓一跳。 娄晓娥低声骂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意思是你是不是私底下拿酒瓶子练过,又不是说你找人练的......” “扑哧!” 娄晓娥忍不住笑了,“你好不要脸啊,还酒瓶子......你这最多也就是个汽水瓶!” “那也够得意了!”何雨析又把她脑袋塞进被窝里。 好一阵之后,汽水终于洒了。 两人都饿了,便开起灯,满家寻摸东西吃。 家里只有二十几个平方,之所以不太显小就是因为东西少,根本就没什么存货。 娄晓娥找了找见没东西,说只好饿着睡觉了。 何雨析却在门边水缸的后面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小袋面。 这是世外桃源产的面粉,蒸出来的馒头香甜喧乎。 蒸好后,两人吃着馒头就咸菜,只是一人吃了半个,娄晓娥就停下了,还不让他吃。 何雨析不干,要吃就吃饱么。 娄晓娥却说,有钱人之所以长寿,和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按理说没半夜吃东西的。 何雨析哦了声,就他这个体质,天天晚上吃什么也不影响寿命。 关灯后,他手里忽然出现一个热腾腾的大馒头,笑眯眯的小口小口咬了起来。 忽的,被旁边凑过来的小嘴儿精准的叼走了。 两人闹了起来...... 天亮了,风轻云淡,天凉好个秋。 大家吃了早饭,先送孩子,然后各忙各的。 因为诚信经营,再加上厂里管理层架构很成熟,何雨析已经逐渐开始往甩手掌柜的方向靠拢。 一个鞋厂最重要的就三点,第一是进货,第二是出货,第三是人事。 前两点牵涉控制成本和收益安全,第三点则确保着前两点能不能长足稳定的发展。 至于生产质量,在工业化时代,其实没那么难。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一个靠谱的人事科科长。 最近也有人来应聘,不少人观念陈旧,搞国营厂那套来说事,这种肯定不行,不到一年就会人浮于事。 他溜达到医务室,小袁上前,笑眯眯的打量他。 如今她脸蛋上的胶原蛋白流逝了一些,原本可爱的小圆脸变成精致的瓜子脸,眼睛好像也显得大了。 有时候她有点忧伤,过了三十怎么好像失控了,一年一年的就老了。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却风采依旧。 “秋楠,你看他,是不是没变化?” “嗯。”明亮的窗户边,一袭白大褂的丁秋楠红着脸看书,不好意思抬头看人,总觉得自己是凑数的,而且是把人骗到手的...... “真好!你是唐僧么?真想咬你一口!”小袁俏皮的笑着,似乎看见年轻的他,自己也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 “给!” 何雨析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往上一撸。 “才舍不得咬呢!”小袁把他袖子放下,推他去里间,力道适中的给他按摩后背。 “日子怪美的。”何雨析嘀咕了一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小袁像是在轧钢厂那样,把饭打回来了。 八十年代国家物资供应已经缓解了不少,厂食堂里顿顿都能见到肉片,不过这是何雨析特批的,其他国营厂菜里照样只是油渣而已。 他听懂了丈母娘关于资本家的那些论调,也承认很有道理。 但他并不打算让自己变成一个玩弄人心的资本家,他更愿意将心比心对待这些人,哪怕将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人生路,自己走过的才算。 “给你。” 丁秋楠小心的把自己饭盒里的肉片归拢起来,然后夹给何雨析,害羞的小脸通红通红,根本不敢看他。 害羞的女人对男人永远有致命的吸引力,丁秋楠的颜值算不上高人一等,起码和安全、清柔清美他们没法比,甚至可以说在何雨析这些女人中算很一般的,但就是这羞怯的气质,竟然把他心给挠痒了。 心挠不到,何雨析挠挠腿,乐呵呵的又把肉夹回去。 “你多吃点吧,这么多年了,一直瘦瘦的。” “谢谢你。” 丁秋楠低着头小声说道。 “矮油!”窗外,忽然传来雨水不着调的声音,三十多的女人了,在二哥面前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何雨析早就发现她了,但还是装着吃惊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 雨水笑声渐远,跑到门那走进来,手里竟然也端着个饭盒,上面还有红星鞋厂的钢印。 她把饭盒放下,脑袋放低看着丁秋楠,“这小脸儿红的诶,和当年一模一样。” 丁秋楠的脸都快滴出水了,真想扭头就跑,或者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小袁拍了雨水手背一下,“人家本来就害臊,你还取笑人家!” “嘿嘿!” 雨水搂着小袁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肩头,眯缝着大眼睛说:“我以前有个难题,就是二哥身边的好女人太多了,选谁呢?要是都能当我二嫂就好了,谁知道......” 小袁捂住她的嘴,自己脸也红了。 何雨析说:“吃饭吧好吗?这都堵不上你嘴?再说你怎么跑我这吃饭了?” “你厂伙食好啊!纺织厂离这也就不到两百米,我当然来你这蹭了,我还找人换饭票了呢,结果食堂不收。” 雨水打开饭盒的盖子,菜里油多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的菜表面油汪汪的,一看就不差油水。 “其实你们国营厂每年批给后勤的伙食费一点都不少,只是现在人变了,敢贪污了,按理说你们应该吃的也不错。”何雨析不愿意面临时代的变迁,或者说不愿意慢慢看见曾经熟悉的一幕幕重演。 但历史的车辙会因为谁而改变呢? 起码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穿越者。 雨水嘟囔了几句,便不管那么多,大快朵颐起来,反正在二哥这有好吃的,管国营厂怎么样干什么? 吃了好几口她才说:“二哥,今晚跟我去个地方,我帮你解决一个难题,下班后在这等我啊!” 第230章 妈,我流浪了 “是找我帮你解决难题,还是你帮我解决难题?” 何雨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妹妹不给他找事就是做贡献了,可不敢图她给解决什么。 雨水凶凶的看着他,“给你解决难题,我在你眼里就只会给你招事儿是么?” “不是不是。”何雨析赶紧赔笑,妹妹么,多大都得哄着。 “哼!” 雨水又开始使劲吃。 “雨水,清柔清美都转到教育行业了,你不考虑考虑吗?” 当年几个妹妹都选了师范专业,头些年臭老九风波之前,何雨析通过关系把她们都从教师岗位转走了,如今清柔清美都重新当老师了,只有雨水还在纺织厂里干着。不过干的不错,混成了劳资科一个小干事,天天没什么事,钱赚的也不算少。 雨水嘿嘿笑。 她一笑,何雨析就知道她的心已经散了,不愿意再去教师岗位操那个心了。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何雨析再也没说什么。 雨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吃完就跑了。 小袁说:“何大哥,雨水生性跳脱,不当老师也好,但你怎么不考虑把她招进厂里帮你呢?” “随她吧,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管。” 这句不管,实际上是雨水干什么他都支持。 “嘿嘿。”雨水脑袋又从窗边冒出来,这回何雨析真没察觉到,只有一个可能,这丫头根本就没走,所以才没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 何雨析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二哥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啊。” “那你去忙,我有话要跟小袁姐和秋楠姐说!” “哦。” 李有为扣上饭盒盖子准备带走,被小袁留下来了。 ...... 许大茂家。 小当坐在秦淮茹旁边哭,把秦淮茹哭的心烦意乱。 “妈,你真不认我了吗?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槐花说到时候给我个地方住,但她现在不管我了,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 秦淮茹低着头,那句“咱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始终说不出口,望着女儿哭肿的双眼,心里止不住的疼了起来。 她默默的端着搪瓷盆,走到外间掀开面缸,舀了一点白面,又往里混了一些玉米面,想蒸点二合面窝头。 小当说:“妈,多放点白面,许大茂怎么混的?现在还吃玉米面?人老何家现在早就白面随便造了。” 秦淮茹慢慢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又舀了些白面搀进去,倒了一点水进去,低着头慢慢和面。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女儿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也就不说了。 母女俩沉默着,小当盯着逐渐冒出热气的蒸锅,刚熟就抓出来要往嘴里塞,结果烫得直吸凉气。 “妈,炒个菜啊,你让我干吃?” 秦淮茹一怔,走到门边拿起一棵白菜,慢慢剥去外面的坏叶子,又用刀把坏叶子上还能吃的部分切下来,斜着刀切成薄片。 小当说:“妈,坏了就别要了,我真忍不住要说说那个许大茂,头些年他条件算好的,现在怎么混的这么惨?烂菜叶子还要修修再扔?” 秦淮茹切好菜,把蒸屉端到桌上,倒掉锅里的水,刷刷后又放到灶上,等锅里的水干了,倒了一点点油。 小当说:“妈,都什么年代了?你在这做水煮菜呢?多放点油呀,炒起来才好吃!” 秦淮茹自始至终都没抬头,只是听话的又倒了一点油进去。 “撕拉~” 大葱爆锅,倒进白菜叶,她开始快速翻炒,白菜帮子边缘有点透明的时候撒了点盐,又倒了点水淀粉勾了个薄芡,盛出来后放到桌上。 小当吹吹,“可真行,连个鸡蛋都不放。” 说完,狗吃食般造了起来。 秦淮茹眼圈红红,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受苦的是女儿,但难受的却是当妈的。 也许,秦淮茹现在比小当还难受,只是有苦说不出,或者说自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小当吃的很急,反而没吃下去多少就吃饱了,她歪着身子靠着椅背,“妈,我接下来怎么办?” 秦淮茹垂头,轻轻摇摇。 小当吃惊道:“你不管我了?” 秦淮茹僵在那,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当年贾东旭死后,她还挺着大肚子,生下槐花后,连月子都没坐满就赶紧去工厂里顶岗了。 那时候贾张氏不上班,自己白长了那么大的艿子,却没有足够的奶水给槐花喝,棒梗和小当又在长身体,全家就指望她一个人挣钱。 那日子别提多苦了,简直像是黄连水熬苦瓜,苦的人张不开嘴。 但那时候怎么就充满干劲呢?总觉得日子会好起来,总觉得有一天肯定能顿顿吃饱饭。 但现在明明不再为填饱肚子发愁了,为什么却觉得日子更苦了呢? 失去希望了吗? 她忽的想到小芳,小芳跟了傻柱以后,安安心心跟人过日子,伺候傻柱,照顾何雨析,还给傻柱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而兄弟俩对小芳没的说,别看傻柱长得丑,但女人缘真不错,但这些年下来傻柱天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好好工作,好好对待家里,对小芳千依百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而何雨析给小芳盘了一个丝绸店,如今小芳有了自己事业,兜里钱多了,做人也有底气,精气神也上去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 秦淮茹觉得,小芳能做的,自己本来都能做,甚至给她这样的机缘,她能做的更好。 可现在,只能羡慕人家...... “吸。”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望向墙上前段时间补拍的和许大茂的合照,许大茂也挺好,虽然经常叽叽歪歪,但倒也好好对待这个家。 她抹了把眼泪,其实不管是跟傻柱,还是跟许大茂,只要两个姑娘正常一点,她们都会有不错的生活。 跟傻柱不必说了,单凭何雨析也能把两个姑娘安置的很好。 许大茂呢,人家也算有本事的人,起码能给找工作。 现在呢,许大茂看见两个姑娘就烦,烦得不行那种。 “妈!我跟你说话呢,我现在没地方吃没地方住,你不管我?”小当烦躁的说道。 第231章 系统进阶 秦淮茹依然不说话,从小当进门开始,她便一言不发。 小当说:“我不管,晚上我就睡这了,但我要睡里屋,你弄个床和许大茂睡外屋!还有,那许大茂不着调,色眯眯的,可不准进里屋,以后里屋就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 “咣!” 门竟然被人踹倒了。 许大茂脸红的像个西红柿,指着小当,手直哆嗦,嘴唇也跟着哆嗦。 忽的脸一阵发青,直挺挺的朝着后面倒去。 “大茂!” 秦淮茹凄厉的尖叫一声。 那声音像无数根刺飞出屋子,后院的邻居们纷纷哆嗦了一下,飞快的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跑到许大茂家一看,秦淮茹正坐在地上,把许大茂脑袋放在腿上,哭着掐他人中。 看着人中上深深的指甲印,她可真使劲了。 “别掐了,赶紧送医院吧!” “你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这怎么了?” “门怎么都倒了?出多大事了这是?不过别管了,赶紧送医院呀!” “大闺女回来了啊,她一来,你家就没好事!” 邻居们议论着,把许大茂抬到门板上准备往外走。 秦淮茹嫌慢,背起许大茂拼命往外跑。 直接跑到九十五号院了,“何雨析!何雨析!” 前院,三大爷正和老牛叔吹牛逼呢,三大爷说自己钓鱼是高手,老牛说自己打猎是高手,纷纷分享着光荣战绩。 一见秦淮茹来了,三大爷慌忙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三大爷,何雨析在不在?” 秦淮茹两条腿使劲哆嗦着,眼看着就要摔那了。 “他在厂里呢吧!” 老牛今年六十多了,赶紧上前把许大茂搀扶下来。 傻柱正在中院喝茶,他也不知道弟弟从哪弄的那么多茶叶,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比高碎强多了。 听见动静后,歪头一看是秦淮茹就没搭理,冷不丁又看见老牛正在搀扶一个人,那人像没长腿似的,直接坐地上了。 “我草,大茂怎么了?” 傻柱赶紧跑到前院。 秦淮茹哀求道:“傻柱,拉我们去找你弟弟行吗?大茂被气昏过去了,怎么掐人中都不醒。” “他死了我才高......算了。”傻柱也不过嘴瘾了,说是乐意看许大茂死,真到这时候了反倒不忍心,赶紧把许大茂扛到院外,塞进车里后往鞋厂开。 路上。 傻柱一边观察前面的路况和行人,一边问道:“大茂怎么了?” 秦淮茹说:“小当......” “行了别说了。” 傻柱厌恶的皱眉,把窗摇下来了,一股凉意十足的秋风吹进来,那股恶心的感觉这才稍微消散一点。 秦淮茹知趣的闭嘴,扭头望着窗外流泪。 很快开到鞋厂了,谁知还找不着何雨析了,办公室、医务室、技术科都不在。 傻柱便回车里使劲摁喇叭,果然给何雨析摁出来了。 不仅把他从食堂里摁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聋老太太。 老远的,何雨析就喊道:“你大爷......” 聋老太太用拐棍抽了他屁股一下,“真傻,别骂沾亲带故的,他大爷就是你大爷,你这不吃亏吗?” “那怎么骂他?” “你骂他彪!” “好!” 何雨析刚抬头,好家伙,傻柱已经冲过来了。 气喘吁吁的说:“大茂不行了,在医务室,赶紧看看。” “去医院啊,来我这干什么?” “行了,你撬人家媳妇,救他这回当两清了。” “倒,倒特么也是!” 何雨析跑的可比傻柱快多了,人都进医务室了,傻柱才跑了一半。 医务室,里间,许大茂脸如金纸,双眼紧闭,进气少,出气多。 丁秋楠说:“何大哥,他是被激着了,放血也没放醒。” 小袁表情有点古怪,什么也没说,她可认识许大茂,娄晓娥前夫么...... 何雨析三指探脉,闭目凝神,忽然听见耳边出现一道久违的声音。 “触发奖励!” “世外桃源系统满级,现升级为第二阶段,家和万事兴系统。” “目前家庭成员。” “丈夫:何雨析” “妻子1:娄晓娥,当前心情值:88点” “妻子2:林安全,当前心情值:66点” “妻子3:宋清柔,当前心情值:”77点 “妻子4:宋清美,当前心情值:42点” “妻子5:袁媛,当前心情值:61点” “妻子6:郝冬梅,当前心情值:80点” “妻子7:周蓉,当前心情值:50点” “妻子8:丁秋楠,,当前心情值:61点” “女儿:何晓京,当前心情值:95点” “心情值满值100,50以下为生气状态” “全家每日心情平均值超过80点即可触发奖励,注意,心情值随时波动。” “有点意思哈!” 何雨析嘴角咧出笑意,没想到系统还能升级,还搞了个家和万事兴系统,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一家人就要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嘛。 “何雨析!我求求你了!别笑了!” 秦淮茹哭着跪下,“求求你救救大茂吧!” “哦。” 何雨析收起笑容,又跑神了。 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的事,对何雨析来说不算什么,他在许大茂耳垂上扎了几下,又在指尖上扎了几下,看着发紫的血慢慢变成红色,便和丁秋楠和小袁讲解了一番。 “啊~~~~” 许大茂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何雨析那张年轻帅气的脸。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是你来我这!”何雨析坐到床边,一条腿勾着也放到床边,笑道:“据说是被气的?被我气的?还没放下呢?” 该说不说,给人媳妇撬了就是不厚道,这也是何雨析的一个心结,是时候解开了。 谁知许大茂叹口气说:“今儿咱俩算两清了,我刚才都看见我二舅了。” “你二舅?你还有二舅?” “死的早,你跟傻柱都不知道,老太太应该有点印象。” “白.....白大强是吧?”聋老太太还真想起这号人了。 许大茂嗯了声,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何雨析,你跟娥子的事我放下了,因为当年我俩也没啥感情,具体的你也知道,没想到你还把这事放心上了,既然这样你以后别总给我挖坑就行了。” 说完,泪流满面。 大家都愣了,该说不说,大家好像没见过许大茂掉眼泪? 第232章 许大茂瘫痪 何雨析简直没眼看,“我怎么伤害你了?怎么还哭了?” 许大茂说:“我他妈感觉到傻柱当年的滋味儿了,不管怎么对两个丫头好,都屁用没有!你知道小当刚才说了句什么吗?” “大茂......”秦淮茹给他擦擦眼泪,哀求的看着他,家丑就别往外说了。 许大茂说:“淮茹,让我说吧,不然我就憋死了!我许大茂一辈子让老何家这俩牲口压着,我要是没憋到份上,我不可能在他俩面前说这个!我没朋友呀!他俩总算还是不打不相识的老熟人。” 牲口? 妈的骂谁呢? 不过何家兄弟谁也没说什么,细想人家也没说错,牲口就牲口吧...... 秦淮茹不拦着了,一边自己抹眼泪,一边给许大茂擦眼泪。 许大茂说:“傻柱,何老二,我下午回家的时候,在窗外听见小当说话,她说她无家可归没饭辙,当时淮茹坐在那没说话,我是心疼淮茹,就想着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和几口吃的吗?大不了弄个小床放外间,平时吃饭让她一起吃就算了,她再出去找个工作,等能活下来了再搬去宿舍!” “可你知道她后来怎么说的吗?” “她说她要住里屋,让我和淮茹弄个床住外屋,这不是鸟占......怎么说来着?” “鸠占鹊巢!”何雨析提醒了句。 “不是雀占鸠巢吗?”许大茂懵了一下,马上不想了,自己的老巢都要被占了还管那些? 接着说:“我琢磨着也行,反正等她工作了就搬走,但她说我色眯眯的!我他妈当时就把门踹开了,我许大茂是好色,但我怎么可能......我他妈都说不下去!” 医务室里间沉默了。 大家面面相觑,明明是别人家的事,自己却很尴尬,小当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何雨析说:“那你算命大了,被气死都正常!你要是真死了来我这,我还真够呛......我还真救不回来!” 傻柱却表情如常,拍拍许大茂腿,稍微有点同情。 “说出来舒服多了!” 许大茂脸上的戾气慢慢散去。 “行了,回去吧,好好处理处理家事。” 何雨析抓着他胳膊,把他拽起来,结果许大茂没坐住,又直挺挺的躺下去。 “完了,没感觉了!”许大茂大叫着,“脖子以下没感觉了。” 何雨析微怔,“我说许大茂,我听你诉苦,你却要讹我?” 傻柱骂道:“许大茂我操你祖宗,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老二哪个都治好了,怎么就你不好?你不知恩图报还要赖我们?” 聋老太太笑眯眯的说:“小析,反正你证件齐全,合法行医,这样,你给他真弄个半身不遂,让他下半辈子就躺床上吧!” 何雨析搓手,笑道:“这个主意好啊,哈哈哈哈,大茂,你可要挺住啊!” 说着,就又打开银针盒子,捏出一根银针就要扎。 许大茂慌忙说:“别别别,我没要赖你,我自己认命,我要回家,回家!” 傻柱轻轻推开秦淮茹,“老二,扎他,最好给他扎的脖子以上也没知觉!” “那......”何雨析想了想,“有点难,关键没这么给人治过啊,谁家大夫给人朝死路上治?不过我试试吧!” 其实还是有点信心的! 说着,捏着针就要扎。 许大茂疯狂挤眉弄眼,何雨析手悬在半空,“你还要装脑血栓?要不我真给你扎个脑血栓?” “别!别!我对天发誓不赖你!你就信我这一回不行吗?” 许大茂快哭了,可千万别扎下来啊,再说了不是医者父母心吗?这人怎么好像很兴奋呢?这是找着玩具了吗? “行啦!” 聋老太太拽了何雨析胳膊一下,又对秦淮茹说:“找人抬回去吧!” 秦淮茹着急道:“老二,他......” 何雨析说:“我尽力了!” 秦淮茹不敢跟人多说,低着头小声说:“诊费多少?” 等抬起头,发现何雨析已经背着手走了。 傻柱皱着眉头,“得了吧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虚情假意。”说完也走了。 聋老太太用拐棍敲敲床,“大茂儿,你自己说的跟小析两清了,不然今天你可真不好说。” “别提行吗?别提行吗?”许大茂急赤白脸的说道。 “呦!敢跟我尥蹶子?”聋老太太说:“小袁,给小析找来扎针,给他嘴扎得张不开!” “行啦奶奶!” 小袁笑眯眯的揽着她胳膊。 自打何雨析回来两三年以后,聋老太太的身体也被调理的差不多了,她的小玩伴娄晓娥跑了,她天天闲的没事干,便经常去厂里医务室溜达,一来二去都熟了。 “嘿嘿,走。” 聋老太太也走了。 秦淮茹拉起许大茂,背上他,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家走。 秋意浓,白天的风也开始有点冷了,在赤白的阳光下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扎得人有点难受。 许大茂说:“淮茹,我瘫了,你还跟我吗?” 秦淮茹弯下腰,把他往上颠颠,苦笑道:“有我口吃的就有你口吃的,大不了咱俩一起饿死,下辈子还当夫妻。” 许大茂的鞋拔子脸上忽然亮晶晶的,反射着苍白的阳光。 回到家后,只见小当在翻箱倒柜呢。 “小当,快过来接一下,妈坚持不住了。” “怎么还用你背着?他自己不会走路啊?”小当坐到桌边伸手,“妈,我一毛钱没找着,给我点钱,我要买稿纸写创业计划!” 许大茂脸色发紫,“快,快给我放床上,然后你俩出去说!” “嘿!”秦淮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站直,双腿哆嗦着把许大茂背到里间,背身往床上放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仰面朝天的倒了。 她慌忙翻身,“大茂,没压坏你吧!” 许大茂肠子都快被压断了,“没,没事。你忙去吧。” “我没什么好忙的,想尿尿吗?” “不想。” “拉屎呢?” “也不想。” “嗯!” 秦淮茹脱力,嘭的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当倚着里间的门,说:“怎么?瘫痪了?” 她不仅没有丝毫内疚,心里反而激动起来,要是许大茂变成个瘫子,那这个家可就她说了算了。 她从柜子里找出针线,捏起一根针朝着许大茂走去...... 第233章 小当虐待病人 “你干什么?” 秦淮茹迟疑的看着女儿。 小当笑道:“大茂叔在和咱们开玩笑呢,我扎他一下他肯定跳起来!” 许大茂气愤道:“小当,谁跟你开玩笑?滚出去!” 小当没说话,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手起针落,狠狠把缝衣针扎进许大茂大腿上。 许大茂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小当!”秦淮茹怒喝一声,伸手推向女儿。 趁着这个间隙,小当使劲扎了五六针,许大茂却毫无反应。 “哎呦!”小当终于被秦淮茹推开,却笑得花枝乱颤,“妈,这是好事呀,他变成个瘫子了,这个家以后你说了算啦!” 秦淮茹扑到许大茂身上,嚎哭起来,“大茂,你说的对,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下。” 许大茂像根木棍一样一动不能动,只是眼圈也红了,叹口气说:“现在知道了吧!” 秦淮茹起身,拉着小当往外走。 “妈,你别拽我!你这是干什么?”小当烦躁的甩开她的手。 秦淮茹索性不管她了,急步走向九十五号院。 深秋下午,异样温暖。 中院,长桌旁。 一大爷夫妇坐在长桌边,看娄谭氏泡茶。 拳头大的杯子,泡茶还要把第一泡倒掉,一看就讲究。大伙喝都是抓把茶叶扔搪瓷缸子里泡,哪有这些门道? “这么香呢?这是你们从香江带回来的?”一大妈忍不住问道,就算不懂茶,但也闻出不一样了。 娄晓娥笑道:“一大妈,我们在香江可喝不到这么好的茶,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在哪弄来这么多,您猜这茶卖能卖多少钱一两?” “咳!”娄谭氏不露声色的咳嗽一声,老人都节省,要是被他们知道这茶叶的价格,以后断然是不肯喝了。 一大爷优哉游哉道:“你就给小析贴金,他都说了,十五一斤,这小子净乱花钱,三块钱一斤的高碎我喝着也挺好的。” 娄晓娥抿住嘴唇,脑子忽然有点凌乱,索性还是别说了,免得给一大爷吓出个脑梗之类。 一大妈说:“晓娥,你一大爷心粗,我总说这茶叶不一般,像是安邦他们过来都说这茶好,他们可是有特供茶叶喝的,这茶叶真的十五一斤吗?” 娄晓娥含混道:“差不离,也、也就那样吧!” “来吧,孩子有孝心,管那么多干什么?” 娄谭氏从公道杯里分出四杯茶,捏着两个三指宽的小茶碗给一大爷夫妇。 一大爷喝了口,刚要说和平时喝的不一样,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淮茹披头散发,抹着眼泪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淮茹,你,你这是怎么了?”一大爷赶紧拍拍一大妈胳膊,示意她给扶起来。 娄晓娥心疼一大妈老胳膊老腿儿,站起来扶起秦淮茹,并让她坐下。 秦淮茹哭着说:“一大爷,我知道我现在不是这院的了,有事不能找你,可您总归是东旭的师父,东旭在的时候对您像亲爹一样,也跟我说过,师父没后,以后给您养老,您都还记着吧。” 这有点道德绑架,让人听着第一感觉很不舒服,娄晓娥不爱搭理她了,有事说事,说那些干什么? 易中海也是如此,只是猝然间浓眉大眼,天生爱笑的徒弟模样又跃然眼前,冷不丁一激动,眼圈竟然红了。 “记着,我能忘吗?东旭多好的孩子呀!” 易中海垂下头,七十多的人了,真不爱在晚辈面前露怯,掉眼泪太丢人啦。 只是实在没忍住,用袖口擦擦眼睛。 “淮茹,我知道大茂瘫了,你放心吧,我就算看在东旭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饿着。但要是你家孩子的事,我是真没有能耐管!” “一大爷,就是小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置她了,她用针扎大茂,大茂没反应,她还笑,说以后家里她做主了!”秦淮茹屁股一滑,又跪在地上,“一大爷,我没法活了。” 一大爷双手揉太阳穴,这也太邪恶了....... “许大茂这个命。”娄晓娥有点感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怨呀恨呀都淡了。 不可怜他,但还是有点唏嘘。 一大爷叹口气,“这,淮茹,我......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秦淮茹说:“求您给小当指条明路,给她口饭吃。” 一大爷说:“给口饭吃容易,跟着我们吃就行,我相信柱子和小析会给我这个面子,但明路我没有,我能让小析收她当个女工,但你觉着她能干吗?” 秦淮茹一脸迷惘,喃喃的说:“不能吧。” “唉,你这几个孩子,都不省心啊。” 一大爷掌根撑着膝盖站起来,回身正好看见何雨析叼着一根冰棍无忧无虑的走进中院。 “什么日子了?还吃冰棍?不怕闹凉?”一大爷顺嘴说了句。 “吸溜!”何雨析乐呵呵的说:“老大不知道开车跑哪了,我走回来的,走热了。” 说着,手从背后拿出来,举着一根冰棍冲娄晓娥乱晃。 娄晓娥无语,自家这口子在外面风轻云淡的像个世外高人,在自己面前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快四十了啊,怎么保持的心态?天天就没点愁事吗? “不吃拉倒!你们岁数大的就别惦记了,省着闹凉了还得我治。”何雨析咬碎嘴里的,把新的塞到嘴里。坐下含混的问:“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低着头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何雨析才懒得管他们家的闲事呢,拿起娄晓娥面前的小茶碗,却被娄晓娥抢走。 “冰棍配热茶,你不要牙了吗?”娄晓娥没好气的说道,说完笑了。 “这孩子。”娄谭氏倒是十分欣赏女婿,这人活得有点为所欲为,人这辈子能到这种境界也是难得。 一大爷说:“小析......” 欲言又止。 何雨析嘴里的冰棍忽然被娄晓娥拽走了,他伸手抓了一下没抓着便不管了。 砸吧砸吧嘴说:“看把老头儿为难的!” 一大爷无奈。 一大妈说:“淮茹,就这一回行吗?别再难为你一大爷了,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我们能力有限,再一个小当这孩子不是一般人,没法帮。” 秦淮茹赶紧点头,保证就这一回。 何雨析翘起二郎腿琢磨起来,怎么安排小当呢? 第234章 给她一个产业 “秦淮茹,你以前好歹给我当过快两年的嫂子,虽然你手段不光明,但这些年下来我也不记恨你了。你要是有天要饿死了,我还真会给你口吃的,但你闺女太不是东西了,没法安置啊!” 何雨析也为难了,小当那人眼高手低,天天想着创业发大财,真不好弄。 秦淮茹不吭声。 何雨析说:“这样吧,她不是想创业吗?她说没说过想干什么?” 秦淮茹小声说:“她想办个玉石加工厂......” “倒是挺有眼光!”何雨析乐了,看来人家没白琢磨,只是这东西需要专业知识,小当肯定干不了,便问她还有没有别的。 秦淮茹又说了几样,何雨析听着就不像人话了,什么服装加工厂、开饭店、开金店,没一个靠谱的。 “这样吧!” 何雨析说:“道口商店要不干了,街道正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我盘下来送给你,你让小当去当老板吧。” 秦淮茹激动道:“真的吗?” 这可是实打实的老板啊,女儿肯定满意。 何雨析说:“真的,但有一个条件,她要是不愿意,你来说一声,而且再也别因为你女儿的事找我们,不然我给你扔出去。” “好好好。”秦淮茹连连鞠躬,后退着走了。 “小析,大爷对不住你。”一大爷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您先别谢我,您以为小当会同意?” “肯定同意啊,道口商店多大呀!” “那您等着吧。”何雨析不理他了,老头儿还是缺乏被社会毒打的经验。 转头说:“盘下来后给你管吧。” “给我?”娄晓娥说:“小当疯了?白给不要?多少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出来那个店!” 娄谭氏也说:“那姑娘胃口不至于那么大吧,那店你盘下来可要个万八千的,我昨儿去买东西看里面货品挺全的。” 接手公家店可没接手私人的那么容易,可谈空间很小,比如货物基本要按照进价照单全收,主要的开销就是货品。 现在国家工业能力进步了,不说别的,商店里都有自行车卖了。 “老太太!老太太!出来聊天啦!”何雨析冲着垂花门方向大喊。 “小点声,都看见你嗓眼子了!”娄晓娥掏掏耳朵。 很快,聋老太太背着手,溜溜达达出来,打了哈欠,“孙子,你喊你奶奶干什么呢?” 娄晓娥抿嘴笑,上前去搀扶,“这话但凡换个人说就是骂人!” “嘿嘿!”聋老太太洋洋得意,“谁让咱辈儿大呢!” “越来越爱占便宜!”何雨析抽出一张矮椅子。 聋老太太坐下,“喊我干什么?” 何雨析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让聋老太太算算,小当会不会要商店。 “你傻呀你!”聋老太太恨没把拐棍带着,不然高低给一棍子,那可是不少钱啊,喂狗都比给白眼狼强。 见状,何雨析叹口气,“各位老家儿啊,你们可真小看那姑娘了,你们不信就等着看。” “对了,晓娥不爱干,要不等我盘下来您去当售货员?” “啊?” 聋老太太指指自己,茫然的说:“奶奶都九十多了啊!” “哎呀!大不了雇人得了!”娄晓娥小手直拍何雨析胳膊,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可真行,找九十多岁的人去给他干活,亏不亏心呀。 何雨析也跟着哈哈乐,“岁数大了多动动脑子算算账有益长寿。” “倒也行?”聋老太太忽然来了兴致,“我不是为了长寿啊,我现在已经高寿了,但我听你说的挺有意思的。” “就是啊,天天坐那卖个货就行,进货理货都不用你管,我手里还有三个壮劳力。” “你手里还有三个壮劳力?” “是啊,三个大爷嘛。”何雨析毫不厚道的又乐了。 一大爷搓搓脸,“我就知道是说我们老哥仨儿!” “干点活也好,你小肚子都出来了。”一大妈对此倒是十分赞成。 大家过这么多年了,知道何雨析也不会让三个大爷干重体力活,适当劳动劳动是好事,她还想去干点活呢。 “我天!” 娄晓娥忽然有点庆幸,幸亏自己老父亲还没回来,不然恐怕又会被算做一个劳动力了。 曾经的东城区顶级豪门家主,老了老了给人搬货去,想着想着竟然给给给给头笑出声。 知女莫若母,娄谭氏望着女儿笑得像个小坏蛋,也跟着笑了起来....... 另一边,胡同那头,许大茂家。 “大茂,对不起!” 秦淮茹泪流满面。 许大茂淡然道:“什么?” 秦淮茹说:“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干。” 说着,望向他血迹斑斑的两条腿,上面竟然又被小当扎了好几十针....... “无所谓了,反正我没感觉了,我现在废人一个,早死早超生!” “对呀许大茂,你赶紧死了得了,别拖累我妈!”小当乐呵呵的说道。 谁说无家可归了,以后这就是家了。 秦淮茹咬咬牙,“小当,何雨析愿意把道口商店盘下来送给你,你去当老板吧,以后不要再踏入这个家门!” 许大茂一愣,“何雨析这么好心?那要很多钱啊!” 小当说:“你忘啦你前妻家有钱了?” “我操你妈的!” 许大茂破口大骂:“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啪!” 小当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骂道:“你什么玩意儿跟我俩舞舞喳喳?弄死你信吗?” “啪!” 秦淮茹用尽浑身力气抽了女儿一巴掌,浑身颤抖着说:“滚出去!不要再踏进这个家!” “妈!”小当委屈道:“你怎么舍得打我?” 秦淮茹吼道:“许大茂养了你十多年!短你吃的还是短你穿的?他现在瘫了,你不想着孝顺他就算了,你还打他?滚,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小当揉揉脸,“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让何雨析再给我五千块钱当流动资金!” 秦淮茹死死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咬着牙说:“现在上班的人平均工资也就四五十,你怎么想的问人家一下要一个工人十年的工资?他是你爹吗?” 第235章 让人震惊的三观 秦淮茹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许大茂,许大茂也呆呆的看着她。 两人都懵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五千块钱? 这是找冤大头吗? “妈,娄晓娥有钱啊!”小当着急的说:“只要再有五千块钱,以后我绝对不踏进这个家,你跟许大茂好好过日子,就不用烦我了。” 秦淮茹说:“小当,何雨析明确说了,你如果不答应,我以后就不能再去那院里为你的事求人,你想好了吗?” “哎呀妈,他就是为了照顾一大爷的面子,一大爷的面子还能榨出油水,五千不行三千也行啊!” “好!” 秦淮茹拽着小当的胳膊,拽出门后把门锁上,生怕她再虐待许大茂。 两人一起出院。 半小时前秦淮茹出门时一脸悲苦,可这次,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像冬天里的一盆冰水。 哀莫大于心死。 她现在也就这样了。 一切努力都努力过了,还是这个结局。 人要认命。 九十五号院,中院。 秦淮茹面无表情的说:“老二,姐谢谢你,但小当不要。” 小当赶紧说:“二叔,你再给我五千块钱,我以后就不烦我妈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 人家白送她一间足有两百来个平方的大商店,现在还要五千块钱? 这还是人的要求吗? 壕如娄家人,也被这个要求惊到了,不要脸的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小当期待的说:“二叔,你们这么有钱,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何雨析脑海中不知道想起哪首舞曲,屁股微微在椅子上晃着,得意的看着众人,看,还是咱说得准吧。 大家冷不丁反应过来,怪不得何雨析这么大方,愿意给小当那么好的产业,原来早就算准了小当贪心不足。 他正好借着借口也不用给,妙呀! 一大爷慢慢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朝着家走去,走到半路,回头含泪看着小当。 “孩子,你爹那点脸和大爷这点脸都被你挥霍干净了,以后你的事我不会管了。” 小当没鸟他。 何雨析得意差不多了,淡淡道:“小当,现在我什么也不会给你了,你走吧!” “你不怕我闹我妈?”小当惊诧的问道。 “呵,呵呵。” 何雨析打量着她,试图分析一下,为什么她觉得他会害怕她闹秦淮茹。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呀,你折腾自己老娘,然后盼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着急?怎么想的呢? 小当说:“二叔,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要脸,但你想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大的志向,而且自古以来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呀,你得理解!” 娄谭氏轻抿一口茶,眉眼轻轻抬起,淡然的扫了小当一眼。 有钱人的第一桶金确实基本都不干净,甚至很罪恶,但她有点太不要脸了....... 何雨析这辈子没服过谁,因为总是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如果有耐心就见招拆招玩,如果没耐心就直接收拾。 这回彻底搞不懂别人的想法了,索性懒得想了,拍拍媳妇胳膊,“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嗯!” 娄晓娥跟着何雨析回家,刚坐下就说:“这人真是无可救......哎?你别拉窗帘呀!” “我怕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呀!”何雨析一脸坏笑! “哎呀!哎呀!” 娄晓娥兔子一样弹起来就要往外跑,结果被何雨析一个斜步挡住,左手将她拦腰抱起,右手放下门帘。 “别!别!别!” 娄晓娥使劲拍打他后背,打了两下又心疼了,还问他疼不疼。 何雨析说要疼死了,打到肾经的穴位上了,必须要好好疏通一下,不然就废了。 废个六啊。 娄晓娥张嘴要啃他肩膀,只是实在舍不得下嘴,想使劲拍他又舍不得,下一秒眼睛猛然瞪大! “嘶.......” ...... 傍晚时分,秋阳斜坠。 深秋的风凉了,傻柱回来开始做饭,几个大妈帮忙择菜,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充满大家庭生活的乐趣。 傻柱只要负责做就行,并不累,还有很多空闲时间听大妈们闲聊。 听到下午的事后,惊讶的张大嘴,只是他没发表任何评价,这让大家有点奇怪,他可是个话痨啊,但多年来好像一直不愿意说小当和槐花的事。 隔壁屋。 “爸爸~”晓京乖巧的坐在爸爸旁边,脑袋靠在爸爸肩头,嘴里吃着冰棍儿。 “怎么啦?”何雨析眯着眼睛,尽情感受温暖的父女相处时光。 “没事,就是喜欢爸爸,想喊一声。” “嗯,爸爱听呵呵呵呵。”何雨析憨笑。 娄晓娥坐在另一边,无奈的看着父女俩。 “我说何雨析,你吃冰棍不算,你还带着孩子们吃,不怕他们闹肚子啊。” “没事,咱会治!” 医术技能都修满了,还怕个屁闹凉啊,何雨析对此不屑一顾,反正又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还想给聋老太太吃呢,只是她怕死,不吃不说还骂了他一顿。 娄晓娥试探道:“你就吹,你真能治?” “给给给!”何雨析递给她一根,不就是想吃吗?哪来那么多试探,别耽误他的亲子时光。 娄晓娥没吃,刚要说句什么,就听女儿软糯的说:“爸爸~” “诶~”何雨析歪头,脸颊蹭到女儿柔顺的发丝,嘴里寡淡的冰棍比蜜还甜。 “受不了了我!” 娄晓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抚摸着胳膊出门了。 “雨水来啦!” “嫂子,你怎么了?怎么龇牙咧嘴的?” 雨水走近,笑眯眯的拉过她的手,一撸袖子,好家伙,竟然是鸡皮疙瘩? “你二哥和晓京,一唱一和的,晓京还好,就是小姑娘的声音,你二哥像进宫当太监了,声儿都虚了。” “哈哈哈哈,这还不好呀,难道你喜欢那种不顾家的?” “那倒不是!对了,你来蹭饭怎么不把你家那口子带来?” “来了,在外面停车呢!” “混上车了啊!”娄晓娥有点吃惊,妹夫级别应该还不够,前些日子他还和何雨析算过,起码还要七八年,郑北庭才能混上车。 第236章 夜,郝冬梅 司法系统里进步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那需要靠案子堆的,但东直门这片又挺太平的,只能慢慢熬资历了。 雨水有点不好意思,“还是二哥的功劳。” “不是吧,我没听他说过呀,他还说过不会帮北庭升的太快,免得他飘。” “嫂子,二哥和大哥和三哥关系太铁了,不用他说,他们就暗中照顾北庭了!”雨水小声说完,郑北庭进来了,喊了声嫂子,然后兴冲冲的找何雨析去了。 结果进屋没一分钟就出来了。 “嫂子,二哥在家天天这样吗?可真看不出来啊!” 郑北庭从进门开始,何雨析就没正眼看他,而是迷失在一句句“爸爸~”和“诶~”里,听的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唉。”一声叹息胜过千言万语,娄晓娥叹气完捂嘴乐了。 “我也去看看!” 雨水笑嘻嘻跑进去,很快迷失在一声声“姑姑~”和“诶~”里...... “姆嘛姆嘛!” 雨水抱着晓京,冲白嫩的小脸蛋亲了好几口才过瘾。 然后拉着何雨析往外走,“快来!不是说好了吗?今晚帮你个忙!” “什么事?”何雨析不想走啊,就想继续和女儿呆在一起,虽说现在已经长大了,但不知不觉会越长越大,就怕以后就不会这样和他卖萌撒娇啦。 “来吧你!”雨水有点莽,使劲拽着他走。 “我天!也就你敢这样!”娄晓娥自问,自己好像都不敢把何雨析从女儿身边拖走。 郑北庭说:“雨水,你拖二哥干什么?有话你直说不就行了?” 看着媳妇那虎了吧唧的样,他笑容很温暖,在家里雨水挺贤淑的,也就在这里,会忽然变成小女孩的模样。 这其实都是何雨析给宠出来的。 “来呀二哥!”雨水不回答他们,自顾自的拽着。 “行行行,你说吧,我听着。”何雨析的手松开门框,笑着说道。 雨水把他拉到兔子窝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哦,行。”何雨析顿了顿,问道:“去哪儿?” “吃完饭你就知道啦!”雨水背着手,俏皮的说道。 “我可以反悔吗?” “当然不行啦!” “好吧!”何雨析感觉自己好像上了贼船?管她呢,自己妹妹又不会害自己。 雨水和娄晓娥进屋去了。 何雨析冲郑北庭招招手,郑北庭赶紧过去。 “二哥。” “北庭,吃完饭后雨水要带我去哪儿?” “不知道,不过她一路上都在怪笑,我觉着......应该是会让你尴尬的地方,也许是去......” 郑北庭咳嗽了一声,压低嗓子说:“也许是去三嫂或者四嫂或者五.....” “行了行了!显摆你知道的多是吗?”何雨析老脸通红的说道。有点埋怨雨水傻,这种事和他说什么,他要是学可怎么办? 何雨析眼神飘忽起来,那得把这小子吊起来打吧! 忽的又想到老大和老三的心情,头次觉着两位哥哥不容易...... 郑北庭说:“二哥,别太张扬啊,国法在上啊!” “你不告密就没人告密!” “我肯定不告密......” “那你也别学,听见没?” “那肯定的,肯定的!” “走,吃饭去!” 何雨析背着手不好意思看人家,自己就没做好的事,要求别人有点亏心....... 事实证明,郑北庭不愧是干刑侦的,猜的一点也没错。 吃完饭后,雨水就把何雨析拽到隔壁院了。 一进正屋何雨析懵了。 郑北庭的三嫂、四嫂、五嫂等等几个嫂子竟然都在,桌上摆着花生瓜子,一个个正边磕边聊呢,一见何雨析来了,一个个红了脸收了手停了嘴低下头。 “大家好!” 何雨析也不知道嘴里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说完扭头就要走,结果雨水把门关上了,拽他坐下。 他抿抿嘴,“你要帮我干什么?” 雨水正色说:“二哥,我没跟你闹,只是听嫂子说,你有心理负担,所以不爱找她们。” “二哥,你不是那种浪荡的人,她们都心甘情愿跟着你,你如果还是不想要她们,你就直说,这些姐姐们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你要是继续收着,就别让人家守活寡。” 说着,雨水眼圈红了,望向低头的郝冬梅,“别人我不知道,我和冬梅姐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十几个寒暑她日日盼着你,太让人心酸了。还有小袁姐也是。” “二哥,你给个准话。” “嗯。”何雨析低头吭了声。 雨水说:“那你今晚就去冬梅姐那.......是按岁数排的吧?” 还真不是按照岁数排的,娄晓娥是按照她们和何雨析认识的先后顺序的排的。 只是这时候谁会纠正这个?便稀里糊涂的今晚就是郝冬梅了。 入夜。 风有点冷,吹着束在窗边的白色窗帘轻微晃动。 郝冬梅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仰望着窗帘上面的紫铜滑钩,却不敢看坐在桌边的何雨析。她忽然想起叶公好龙这个成语,惦记了十几年的人终于来到身边,却看都不敢看。 何雨析关上灯。 又被郝冬梅拽亮,红着脸拉他去后院。 原来娄晓娥将这一排四合院统一装修,前院空置,中院住着一个妹妹,后院都有浴室。 郝冬梅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经将一池水烧得热气蒸腾。 氤氲着水汽的池边,衣物一件件褪去,露出洁白无瑕的美背、诱人的弧度和纤细的双腿。 她忽的转过身,只是双手横亘胸前,羞涩的说:“还要我帮你?” “那倒不用。” 何雨析三秒衣服就没了,大长腿一跨就跨进一米高的小池子里了。 郝冬梅不好意思抬腿,让他转过去。 他转过去,又回头,恰好看见那一抹...... 噗通。 郝冬梅摔进水里,甚至还呛了口水,刚闭着眼睛喘了两口气,就感觉双唇被堵住了。 封藏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陡然爆发,既然开始,那便开始吧。 她反客为主,摇了起来...... ...... 夜半时分,何雨析将郝冬梅用一条毯子裹起来,抱进正屋。 幔帐里,床榻上。 郝冬梅蜷缩在他怀里,“当年你和姐姐有几次?” “几次?”何雨析剑眉微挑,“你怎么还打听这个呢?爱好挺怪啊!” 第237章 你不会还有个儿子吧! “谁有这种爱好呀!我只是......只是想估算下我多久能怀上。”郝冬梅更羞怯了,稍微往后挪了挪。 何雨析说:“第三次怀上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计算一下晓京的出生日期就知道了。” “哦。也不知道你现在的还像不像那时候那么准了,我可见过好几年都怀不上唔!!!” 郝冬梅瞪大眼睛,忽的嘶的一声,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 清晨。 何雨析神清气爽的醒来。 郝冬梅弱弱的说:“厂长,我想请个假......” “可以!”何雨析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见他那样子,郝冬梅想笑话他,只是不敢,怕人家接着惩罚她。 他回到九十五号院吃早饭,傻柱今早要去给丝绸店进货,便提前和小芳开着车走了。 大家吃好后步行去学校。 何雨析拉着女儿的小手儿轻松的摇啊摇,教导她那些一下就能把人放躺的招式要点。 晓夏挎着个黄布包,手里拿着小木枪冲着路边的大树小草“biubiubiu。”傻的不要不要的。 晓东左顾右盼,念叨着姑姑怎么没把小真好送来一起去上学。 几个老人也在后面左顾右盼,念叨着现在车多了,得留心了。 三大爷让孩子们放学后跟他去钓鱼,何雨析说三大爷这是要从小培养空军司令。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三大爷骂声连连。 愉快的送完孩子后,何雨析溜达到鞋厂。 却在厂门口看见小当,估计已经等候多时。 “二叔,考虑好了吗?”小当笑着问道。 何雨析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鞋厂,小当要跟着进门,被传达室的人拦下。 “那是我二叔!你快滚开!”小当冲传达室的大爷吼道。 王大爷以前在轧钢厂工作,退休后闲的五脊六兽,听说何雨析弄了个鞋厂就主动来看大门,没想到遇到硬茬子了。 “不对啊,何大夫只有个女儿和两个侄子一个外甥......哪来个侄女?傻柱子又生了?” 他琢磨起来,这厂是私人的,老板的家属就等于皇亲国戚啊。 再一想不可能,傻柱那人嘴闲不住,眼前这姑娘眼瞅着二十岁上下,要是傻柱的女儿大家不会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你爹是谁?” “我爹贾东旭!” “贾东旭.......你啊!滚滚滚!” 王大爷一把给小当推出去,骂道:“我还忘了,厂里明确规定,你和你妹妹不准进来!” “凭啥?”小当不服气。 王大爷懒得回答,不停摆手,赶苍蝇一样往外撵。 很快又过来几个年轻人,现在办厂,厂里都要有类似保卫科的保卫人员,见来者不善,小当果断扭头跑了,一路直接跑回家。 秦淮茹坐在家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织毛衣,冷淡道:“昨晚不是说好了,是收留你的最后一夜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当不以为意,笑道:“妈,怎么还和亲闺女闹别扭呀?” 哎!秦淮茹心里骂了句脏话,厌恶道:“小当,咱们断绝关系了,你有点数。” “我没数。”小当笑着说:“那何雨析真有点意思,我去问他要钱,他竟然不理我。” “淮茹啊,让她走,我他妈听的脑子都发懵,我寻思我就够缺德了,你闺女还不如我呢!”里屋,躺在床上的许大茂苦哈哈的说道。 下一秒。 小当跨过门槛,迅速冲进里屋,对着许大茂就是几个大逼兜,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半。秦淮茹冲进屋拉开女儿,大声骂道: “滚!我让你滚!我没和你开玩笑!” “妈!你怎么这样?他说我你不管?” “他说错了吗?我不想和你理论!我已经帮你求过人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快出去!” “妈,我可没让你生我,你既然生了我,你就要管我!断绝关系行,给我一笔钱!” 小当算好了,何雨析那边应该会答应,到时候这个家也没什么意思了,求她来她也不来,免得被拖累。不如临走时要点好处。 许大茂眼前一亮,问道:“多少钱?” 小当想了想,“一千!从此再无瓜葛!” 秦淮茹怒道:“一千?小当......” 许大茂打断,“最多两百,爱要不要,拿钱赶紧滚!” “行!”小当觉得差不多了,这都是外财,也不必太争较,大头还是得看何雨析那边,那边油水才足。 “淮茹,给她,让她立字据!” “大茂.......” 秦淮茹含泪拿了两百块钱给小当。 小当拿着钱快快乐乐的走了。 许大茂眼望着天花板,“淮茹,你想走你也可以走,你放心,我不会把当年那件事告诉何雨析。” “我走了你怎么办?让你爹妈伺候你?” 秦淮茹慢慢趴在许大茂旁边,揉着他被小当打肿的脸,慢慢说: “大茂,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只想利用你,但这么多年下来,咱俩就算没有男女那种感情,起码也有交情,我给你养老送终。” “妈的啊!”许大茂苦笑着骂了一句,眼圈红了。 而另一边,小当包着头巾,蒙混进厂里了。 厂里绝大多数工人都是知青,不少在风沙中磨难过的女知青都有了包头巾的习惯,不大好看,但实用啊。 京城秋冬干燥风沙大,能有效阻隔。 她走到何雨析办公室外面。 里面,何雨析骂道:“老大你当个人吧,我说没就没!” 傻柱懒散的躺在木质沙发上,“你看你这人,干了就承认得了,和亲哥有什么好瞒着的?我就觉着你跟陈雪茹有一腿!” “腾!” 傻柱猛地坐直,震惊道:“老二,她儿子不是你的吧!” 何雨析嘴唇动动,又闭上了。 傻柱说:“你得问问啊,要是老何家的种,你得让孩子认祖归宗啊!” “我真......烦死我了!” 越来越不像人话了,何雨析起身往外走。 “去哪儿?”傻柱也站起来。 何雨析说:“人家要走了我不得送送?” “哦,你自己开车去还是我开车送你?我怕耽误你好事。” “你送我吧,省着你闲着没事就用这事烦我!” 陈雪茹要去国外陪儿子了,下午的飞机,人家低价把丝绸店兑给他,又看在情分上教了小芳好长时间。 两人没有鱼水之欢,但交情不浅。 第238章 你怎么和我疏远了呢? 两人一开门便看见小当。 “挺有办法啊!”何雨析乐了,还真让她给混进来了。 小当说:“二叔,我去广东看看,听说那边遍地是黄金,我看看能不能进点什么回来卖,这段日子你好好考虑考虑啊。” 说完,快快乐乐走了,似乎笃定何雨析一定会答应一样。 哥俩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 傻柱吸吸鼻子,说:“老二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透她的想法呢?” 何雨析说:“不瞒你说,我也是!” “你看不透的人可少。”傻柱懒得想了,揽着弟弟肩膀朝着车走去,一边走一边骂街,长那么高干什么,像个电线杆子似的....... 前门大街。 车站马路对面。 雪茹丝绸店。 陈雪茹发髻盘起,略施粉黛,内衬蓝色旗袍,外面套着一个肩口翻毛的紫色小坎肩,看似乱搭,却又让人赏心悦目。 “小伙子来了。”陈雪茹嘴角轻扬,桃花眼里泛着春情。 “我才比你小几岁?”何雨析笑着说道。 陈雪茹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看见你,我会误以为我自己也仍然是小姑娘。” 傻柱听不下去了,闷着头找媳妇儿去了。 陈雪茹抿唇,示意何雨析帮她拎箱子。 两人上车。 何雨析开车把她送到机场,候机大厅里,他忽然叹口气。 “这辈子还会再见面吗?” “嗯?怎么这么问?舍不得?”陈雪茹打趣道。 “是的。”何雨析道:“你走了,我以后闷了就没地方去了。” “你少来,你多少个媳妇当我不知道?你那傻媳妇当初还给我送请柬了呢。” “嗯?”何雨析一愣,“那你怎么没来?” 短暂设想一下,那天她如果也来了,他肯定是不情愿的,但也绝对会碍于面子不说什么。 陈雪茹说:“我只是面相风骚而已,其实我很珍视咱俩这段没有床笫之欢的感情,也算我陈雪茹浪荡了一辈子,但终归有了点纯洁的东西。” “哈哈哈哈。”何雨析大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和敞亮人聊天就是这样,开心。 陈雪茹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别傻笑了,你厂里人事科科长的人选我帮你找好了,人美声甜能力强,是你凑齐第十个媳妇的不二人选!” “少来,我又不是登徒子。”何雨析对什么第十个毫无兴趣,前面这些都是阴差阳错,后面可不打算再续了。 不过对陈雪茹的推荐倒是很有兴趣,现在确实急缺一个人事科科长。 陈雪茹说:“徐慧真你知道吧。” 何雨析点头,大家多年来没少喝茶吃酒,经常提及这个人。 “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徐静理,今年留学刚回来,是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你可以选她做人事科科长,她也许有些事不懂,你带带她,她的家教很好,会一直跟着你干,就算将来另起门户也不会成为你的对头。” “她还有个小女儿叫徐静平,看似柔弱但内心非常坚强,我建议你也给她找个差事,将来会成为你的得力干将!” “我走了!” 陈雪茹歪着头,眼圈忽然红了,眼前帅气男人是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的追求,到头来还是没追上。 “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没事就回来转转,机票钱我出。” “谁差个机票钱似的,想我了和我说,我马上飞回来!走了。” 陈雪茹昂扬着头走了,半路脚步慢下来,身体微微侧了一点点,但终究还是没有转过来。 过安检转身时,她的脸也倔强的扭向别处,直至消失在尽头,也未曾回头。 何雨析慢慢呼出一口气,怅然若失。 红颜知己,走一个少一个,忽然觉得有些苍凉。 只是转念一想家里还有一排,就不那么苍凉了...... 多,是有好处啊......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每天清晨地面上都有一层白霜,覆盖在褐色的土地和路边的枯草上。 “你该去吃早饭了!” 郝冬梅声音温软,玉臂横在他的胸口,说是让他走,但却箍的更紧了一些。 何雨析侧身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想再多睡一会儿。 郝冬梅轻声说:“今晚别来我这了,连续来好几天了,我怕其他人多想。” 唉,多想他天天来呀,哪怕什么也不做,他在身边喘气就行,日子就踏实。 只是大家构成了庞杂的小社会关系,她喜欢他,但也想和其他人搞好关系。 尤其是周蓉,毕竟是老乡,但何雨析至今一次也没去过...... “嗯。”何雨析坐起来穿衣服,麻溜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只见晓京穿着呢子大衣,揉着大眼睛从姥姥屋里出来。 “醒啦!”何雨析笑着问道。 “爸爸!”晓京来了精神,乳燕归巢般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哈哈哈哈。”何雨析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还摸摸耳朵看冷不冷,该戴个帽子了。 “回来了啊。”娄谭氏拿着有两个垂球的帽子,下意识的打招呼。 “我,我回来了妈。”何雨析老脸通红。 娄谭氏小心的把帽子套到晓京头上,轻轻拍拍便回家了。 大家吃过早饭送好孩子后,何雨析进厂查看生产进度。 贾张氏真下功夫了,目前学徒们虽说没出师,但已经能很好的带领一个个小团队工作。 “厂长,上旅游鞋产线吧!” 贾张氏陪着何雨析转了一圈,出门时急切的说道。 何雨析还是有点顾虑,如今生产线都要从国外进口,他打听了一下,要六七万一套,他的钱基本都投进厂里和买四合院了,又给战友们买了房子,手里如今只有三四万。 他借口说等等,贾张氏眯了眯眼睛,便不再多说什么。 傍晚。 傻柱家。 傻柱又是安排了一桌菜,老人孩子们都过来吃。 贾张氏如今也把部分工资交给小芳,跟着一起吃。 大家吃着吃着,她忽然说:“厂长啊,我算了,咱们再干一个多月就能买得起旅游鞋生产线了!” 何雨析一愣。 娄谭氏和娄晓娥也是一愣,就咱这家庭条件,买个东西还用等一个月以后? 娄晓娥蹙眉,有些责怪的看了丈夫一眼。 何雨析则是看着贾张氏,这不故意的么...... “吃菜,吃菜。”贾张氏略带讨好的说道。 吃完饭。 娄晓娥拽着何雨析穿过中院新开的门,走进隔壁院,如今这整个院都是何雨析的。 “何雨析!你看不起谁呢?”娄晓娥有点生气的说道。 “啊?我这人和气厚道好说话,从来没看不起别人。” “你要用钱就开口呀!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娄晓娥眼圈红了,她理解自己男人不爱和媳妇要钱。 但她又想了一个问题。 如果这些年她从未离开,那他会不会第一时间就找她帮忙。 又说:“这些年我天天惦念着你,你怎么还和我疏远了呢?” 娄晓娥揉着眼睛,小嘴一扁委屈的哭了。 “晓娥,我只是......” 何雨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听!” 娄晓娥拽着他的胳膊回到正屋,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存折,“一百万,够吗?” “用不了那么多。” 何雨析像是被包养了,直挑眉毛,这感觉好神奇。 “那你都拿着用!”娄晓娥把存折放到桌边,“密码是咱俩......第一次的日子。” 说着,脸红了,“你一定记得那天对吗?” 那个日子,对她来说刻骨铭心,每年到了那天,她都会蜷缩在被窝里,想象着何雨析就在身边...... “何雨析,你记得吧!” 娄晓娥脸色稍微有点难看,奶奶的,他表情怎么有点含糊呢? 第239章 老太太的妙计 “晓娥,我没有和你疏远,别想那么多” 何雨析温柔的说道,媳妇愿意给是媳妇的事,但他不习惯问媳妇开口。 娄晓娥哼了一声,去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拿出一张存折,没好气的说:“这里面有一百万,就放你那里吧,对了,这些够吗?” “够了,几万块钱就行了。” 何雨析很不好意思,甚至想打个借条。 娄晓娥抱住他的胳膊,“答应我,以后有事和我说,别弄得别人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咱俩是夫妻!” “嗯。”何雨析还是低着头,脸红红的。 娄晓娥说:“密码是咱俩当年第一次结合那天,我觉得特别有意义!” “嗯,有意义,有意义。”何雨析大脑全速开动,坏了,还取不出来了你说说。 娄晓娥秀眉微蹙,“何雨析!你不会忘了吧!” “哪能呢,呵呵,呵呵呵呵。” 那你告诉我是哪天!” “是......”何雨析看向窗外,“老大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来了来了!” 娄晓娥怔了一下,傻柱在哪儿呢? “何雨析你别跑!你给我回来!” 追出门咆哮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怎么了怎么了?” 娄谭氏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怎么还骂上了?” “妈您别跑,小心点!” 娄晓娥跺跺脚,跑回家了,这哪好意思和人说啊。 “怎么了怎么了?” 娄谭氏赶紧跟进门,只见女儿气鼓鼓的还怪可爱的。 “妈!我把一百万那张存折给他了!” “给就给吧!小析是个靠谱的人!” 娄谭氏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能拿他当普通男人看,假设你和许大茂没离婚,那你不能给他钱,因为他不配! 小析不一样,为人稳重厚道,有责任心又可靠,咱们要支持他!钱是咱家最不缺的东西了!” “哎呀!”娄晓娥红着脸说:“我知道!关键是密码!” “密码?” “嗯,密码是我第一回......跟他睡觉的日子!” 娄晓娥抬起头,气呼呼的接着说:“他竟然给忘啦!还假装傻柱在外面喊他,然后跑了!” “哦!”娄谭氏推了女儿脑袋一下,笑着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问题不大,自己解决去! 另一边。 何雨析在隔壁院溜达了一圈,最后溜达到聋老太太家。 刚进门,聋老太太就说:“活该!让媳妇收拾了吧!” “咸菜!” 何雨析坐在椅子上当大爷。 聋老太太笑眯眯,“好小子,使唤九十好几的老太太伺候你,小禽兽呀!” “哈哈哈哈。”何雨析憨笑,“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人老成精最适合形容聋老太太,她刚才就看出何雨析没吃饱,所以早早都准备好了,简单的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都在锅里温着。 如果说她做的咸菜有什么神奇之处,那便是加热后也很好吃。 何雨析高高兴兴的吃着,并不担心等下回家的问题,媳妇多有媳妇多的好处,等下可以直接跑别的那里去。 不用像傻柱一样,得罪了媳妇儿也没地方跑,晚上只能回家老老实实挨训。 “老太太,晓娥问我记不记得第一次亲她是哪天!您说她是不是不讲理?” 聋老太太说:“人家到底是豪门之后,矫情点正常,你当丈夫的得包容!” “包容可以,但我确实忘了啊” 何雨析有点无语,那时候只顾着爽了,哪管今夕是何年? 聋老太太神秘的说:“奶奶一招就能摆平她!” “是吗?我就知道您有办法!” 何雨析来就是为了取经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聋老太太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笑眯眯说:“靠谱吗?” “不靠谱吧。”何雨析不大相信。 “你试试去!” 聋老太太撵人了。 何雨析出门,回到家后发现娄晓娥还在生闷气。 “晓娥......” “晓娥死了!”娄晓娥屁股一转,气呼呼的说道。 “媳妇,我虽然忘了咱俩哪天结合的,但我记得你是哪天离开的。” 何雨析坐到她旁边,伤感道:“还记得你走的前一晚一直抱着我,还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我没说......” 娄晓娥慢慢转过身,眼眶里噙满泪水。 何雨析说:“现在我想和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呜!” 娄晓娥哭着把头埋进他怀里,“是老太太教你的对吗?” “啊?”何雨析臊眉耷眼的干笑两声。 “那也值了!”娄晓娥知足了,想从自家男人听见这句话难如登天,那就原谅他吧! “人老奸马老滑啊!”何雨析直感叹,现在也不知道娄晓娥刚才为什么生气,现在为什么又不生气了。 神奇呀! 过了一会儿晓京来了,进门就乖巧的呼唤:“爸爸~” “晓京~”何雨析张开胳膊,“快来让爸抱一下!” “您可爱的小女儿来啦!”晓京仰着脖子,咯咯笑着扑上去。 “哈哈哈哈。”何雨析抱住女儿,感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唉......”娄晓娥就这么被忽视了,忍不住出个动静提醒下。 “妈妈。”晓京简单的唤了一声,放下书包开始拿书本。 娄晓娥没好气的哼了声,心有不甘的放下胳膊,臭小孩! 何雨析问道:“晓京,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 晓京赶紧说:“爸爸放心,不会的都在学校里问老师了,我不会让您操心的,您就开开心心当爸爸就行啦!” 问世间。 什么叫省心。 何雨析觉着这就是! 他一张开胳膊,晓京马上又乖巧的搂住他,把下巴安心的垫在爸爸肩膀上。 “爸爸开心么?” “爸爸很开心呀!” “嘿嘿,喜欢爸爸!”晓京微微闭上大眼睛,感受着有爸爸的快乐,嘴角咧出单纯满足的笑容。 一旁,娄晓娥又扛不住了,酸死了酸死了! 东厢房。 被娄谭氏改造成里外间,外间比原本格局大,有书架和茶桌,进门之后茶香四溢。 娄谭氏轻轻放下茶盅,笑道:“晓娥你又被麻出来了?” “嗯!”娄晓娥搓搓胳膊,“妈,您不知道,晓京就像个小公主,何雨析就像个老太监!声音细细的,还有点装可爱,我真受不了!” 第240章 想爸爸了 “当爸的很多都这样,你小时候你爸也这么对你,但你没有晓京甜美。”娄谭氏目光悠悠,望着女儿试图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 岁月久了,记忆难免模糊,但大致的轮廓是记得住的。 “我觉得我小时候也很好看!”娄晓娥有点不服。 娄谭氏说:“承认吧,小析提升了咱家后代的长相!” “好吧!”娄晓娥嘟囔一句,又说:“我还觉得我提升了老何家后代的肤色呢!” 她歪着头,“其实晓东和晓夏包括小真好长得都挺好,只是......怎么那么黑呢?哎妈,您说我家那位会不会是何大清当年在外面......” “去!没个正形!”娄谭氏赶紧捂她嘴,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往外说什么? 很快,她也没忍住,跟女儿交换起猜测来...... 接下来一个月,因为何雨析去香江的原因,大家都觉得有点枯燥。 尤其是晓京,整天闷闷不乐的,上课也总是跑神,有时候下课了别的同学出去玩,她却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低头抹眼泪。 这天傍晚,大家在正屋吃晚饭。 二大爷念叨道:“小析去了多长时间了?他不在家我都觉得没意思!” “还真是!”三大爷说:“这小子平时话也不多,但冷不丁跑了,让人觉得空落落的。” “我也想爸爸了!”晓京抿着小嘴儿说道。 二大爷说:“什么叫‘也’想爸爸了?那是你爸爸,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儿的爸爸!”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 “姐,吃菜!”晓东只比晓京小两岁,懂事了。 晓夏没懂事,但爱模仿,把手里的大馒头举到姐姐面前。 “姐,啃一口!” “啊呜!”晓京咬了一口,然后抱起晓夏,亲了亲他小麦色的小脸蛋儿,滑溜溜的,没忍住轻轻咬了一口。 “嘻嘻嘻嘻。”晓夏怕痒,赶紧缩脖子。 小芳问道:“晓娥,小析不是说这两天就回来吗?怎么没动静?” 娄谭氏面色难看,低下了头。 小芳微愣,这又不是什么犯忌讳的问题,怎么了这是? 傻柱阴晦道:“他在那边又有人了?” “哎呀!什么呀大哥!” “你这人!”小芳使劲踩了他一下,傻柱缩回被踩疼的脚指头使劲抠地。 娄晓娥抿抿唇说:“他可能要帮我处理一点家事。” “啊?” 傻柱说:“要打仗吗?他一个人落单啊!到底怎么回事?” 正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别的方面傻柱不敢说能帮上什么,打仗肯定上! 娄晓娥垂头不语。 二大爷说:“你这样不好啊,我们几个老头儿家的丢人事你们都知道,你家的事也说出来听听啊,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 一大爷乐呵呵的说:“也就你和老阎,我家可没什么丢人事!” “老易你老了老了学坏了!”三大爷笑骂一句,转而说:“晓娥,我们不瞎打听,但要是用得着我们几个老家伙,你说话!” “唉,三大爷,其实是我哥的事!” 娄晓娥说:“我哥有点不务正业,无法无天,把我爸气得不行,按我家那位的个性,知道的话有可能会插手。” “舅舅?” 晓京歪着头说:“舅舅很好呀!” “对你倒是有点舅舅的样子!算了,不说了。” 娄晓娥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三个大爷也没想到是这种家事,也就不问了。 吃过饭后。 娄晓娥留下帮着收拾碗筷,这么多人吃饭,工作量可不小。 结果被几个大妈赶去看孩子写作业了。 娄晓娥回到家,只见晓京脸颊贴在作业本上,小嘴一下一下动着。 “晓京,你干什么呢?怎么不写作业?” “我在回忆。” “回忆什么?” “回忆爸爸亲我脸蛋的滋味儿。” 晓京说着,还姆嘛一声,然后甜笑,紧接着笑容就苦了。 娄晓娥轻轻把女儿揽入怀中,温柔道:“想爸爸啦?” “嗯!” 晓京紧紧抓着妈妈的手,“爸爸会回来的对么?” 一抬头,硕大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会!肯定会!” 娄晓娥心疼坏了,女儿外表甜美,实际内心刚强,很少见她落泪。 “可是我还是害怕,怕爸爸又要好多年才回来。” 晓京越说越害怕,索性撞进妈妈胸口里哭出声。 “走!妈带你打电话!” 娄晓娥给女儿擦干净眼泪,结果越擦越多,漂亮的大眼睛就像两个泉眼,汩汩的冒泪。 “不能哭啦!不然爸爸听见你哭的声音会心疼的!” “不、不哭了,不要爸爸心疼!”晓京使劲揉眼睛。 两人去到老道口商店里,如今这个商店已经被何雨析盘下来了,也不用请营业员,几个大妈和聋老太太轮着来卖东西,谁家缺什么也不用出去买了,直接拿就行。 让娄晓娥意外的是,一个月下来,营业额竟然很正常,谁也没拿什么,或者拿了也付钱了。 她拨通了长途电话,经过转接后,才联系上何雨析。 “何雨析,你干什么呢?” “我?”另一边,何雨析身处山顶豪宅,白衬衫上面三个扣子解开着,袖子撸起一半,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笑笑。 “是晓娥吗?”那人小心的问道。 何雨析点点头。 那人疯了一样扑过去,抢过电话哭嚎道:“晓娥啊,给哥做主啊,哥快被他折磨死了啊!要不你让他直接宰了我吧!” “大哥?”娄晓娥诧异道:“你还有害怕的人,他怎么你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好爽呀!让你不着调!让你惹父母不开心!遇到硬点子了吧! 娄长江双手死死抱着话筒,身体微微护着电话,胆怯的看了何雨析一眼,“他打我!他打我!我快被他打死了!” “净瞎说!”何雨析乐呵呵道:“你这中气十足的,哪像要被打死的样子?” 另一头,娄晓娥开心坏了,“大哥,爸不管你?你找咱爸哭去呀,就像找咱爸要钱时那样!” “爸不信啊!不信我!”娄长江肝肠寸断的说道:“你家这位医术太他大爷的好啦,一边打一边治,我实在活不下去啦!” 第241章 回京 娄长江有想死的心,每次被暴揍之后,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抗打,后来被打的次数多了才感觉到不对劲,好像是人家治疗手法高超! 一边打一边治,别说找爹了,报警都没用,警察来了说胡闹,一点外伤都没有怎么就挨打了! 一个月以来的地狱模式暴揍,他足足瘦了二十斤! 那头的娄晓娥给给给笑出声,“没事大哥,你别服软,你就跟他对着干,他那人欺软怕硬!!” “我去你的吧娄晓娥!我确实不着调,但我对你们母女可是真不错!现在你竟然不管我?” “大哥,唉。”娄晓娥心里也有点疼,毕竟是亲哥,“忍忍吧,反正他快回来了。” “他要把我带回京城!我不想回去啊!我只想在香江待着!” “哦,知道了,让他接电话!” “给你!”娄长江来了底气,“妹夫你等着挨骂吧!你真以为老娄家没人护着我?” 何雨析按下免提,“说。” “使劲揍,只要别打死就行,打残了老娄家养得起!” “娄晓娥!”娄长江大叫一声。 何雨析斜眼,娄长江忽然就懂事了,乖巧的后退两步跪下。 何雨析满意的点点头,这还有点人样。 “爸爸~”电话那头忽然传来魂牵梦绕的声音。 “晓京!”何雨析拿起电话,温柔的唤道:“爸爸可想你了,你想爸爸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晓京实在忍不住了,小嘴扁的可怜巴巴,硕大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淌,哭的说不出话,只能使劲点头,却把眼泪甩的乱飞。 娄晓娥凑近话筒,“何雨析你快点回来吧,晓京可想你了,这两天总是哭。” “好!”何雨析心里酸酸甜甜,“晓京,爸明天就回去好不好?你来接爸爸呀!” “呀。”娄长江撇撇嘴,本来还以为这人只会冷着脸子呢,结果跟女儿说起话来,像是刚从宫里出来似的。 何雨析回头,娄长江赶紧揉揉腰,“呀,疼啊!疼啊!” 电话那头,“爸爸,明天我一大早就去机场等你哦,快点回来哦!” “下午才能到,你两点来钟过去就行了。” “不!我就要一大早去!一旦飞机起飞的早呢?” “那也不会太早,你十二点去吧!” “嗯!”晓京心想这次可不听爸爸的,明早去学校以后,出门偷偷打个车去机场就行! 只是一瞬间,逃学计划想好了! 知女莫若母,娄晓娥哀叹一声,明天要一大早就陪着了。 挂断电话以后。 何雨析舒舒服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长江,去赌吧!” 娄长江跪在地上,屈辱道:“回来接着挨打?” “嗯!”何雨析说:“我这人不会教育人,只会动手,你认命吧!” “唉。”娄长江说:“何雨析啊何雨析,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管我家的事!” “啪!” 皮带闪电般飞到他嘴上,他惨叫一声捂着嘴。 “何雨析!你就是怕我给家业败光了,然后你们就不能分我爸的钱了是不是!” “钱?” 何雨析玩味的笑笑。 “你一个小大夫会不眼馋我家的钱?” 娄长江听说他明天要走,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最多再挨一天的揍! 见何雨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他赶紧狗腿子一样凑过去帮着点上。 本来想要一根,但见何雨析没有给的意思,便老老实实后退几步又跪下。 何雨析吹出一口青雾,“那一千万的赌债你打算怎么解决?” “啊?什么赌债?”娄长江假装听不懂。 何雨析手抓向桌边的皮带。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娄长江低下头,“你查出来了?我其实想翻本,就越欠越多,这些钱不少了,我不敢和爸说。” 一千万港币,对娄家来说不是天文数字,但也绝对不是小数。 “呵,翻本!”何雨析不屑一顾,打心眼里看不起赌徒。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你管我干什么?” “因为你是个合格的好舅舅,晓京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对她很好。” 何雨析弹弹烟灰,“不然你以为我闲的?你哪位?” 娄长江又不服了,“我家大业大,你只是个小大夫,我还没瞧不起你呢,你怎么瞧不起我呢?” 何雨析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那一千多万我帮你还完了,明天和我回京城,三年不赌放你离开。”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也不会强行带你走,我会让债主把你两条腿和两条胳膊打断,以后你就天天躺在家里吧,好过将来冻死在街头!” 自古以来,多少家业也不够赌! 说完,何雨析溜达出门,脱下浴袍纵身跃入泳池里。 回京城也得想办法弄一个,闲着没事进水里泡泡、游游,真舒坦! 屋里。 娄长江疯狂的拨打电话,结果得到震惊无比的结果,赌债真的被还完了,而且债主的口吻十分客气,还打听何雨析在忙什么,能不能赏光见见面,甚至要登门拜访。 “妹夫......”娄长江出门,呆呆的站在泳池边,这他妈是条鱼吗?游得也太快了吧!哪还像个人? 刚才还在泳池那头,结果一转眼功夫,眼看着他就在水底下窜过来了。 “哗啦。” “干什么?”何雨析仰泳。 “那个......”娄长江又震惊了,怎么这么大?还是人吗?驴精转世? “啪!”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妹夫,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钱?”何雨析望着斜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说话啊!你哪来的一千多万?而且他们为什么这么客气?想来拜访你却怕你不爱招待,那些可都是狠人啊!他们为什么怕你?” “咕嘟咕嘟~” 何雨析沉入水底吹气泡,又把娄长江看傻了,这是肚子里装了个煤气罐吗?气太长了吧! “轰!” 冷不丁的,何雨析直接从一人深的水里跳上岸,宛如潜龙出海,声势惊人。 “妹夫,我问你话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何雨析笑道:“今晚你去赌吧,尽情玩一夜,我肯定不打你!” 第242章 重逢 “不去了不去了。”娄长江咬咬牙,“赌场的人说我敢去就把我腿打断!” “现在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赌场的人都怕你?” “妹夫,妹夫你别走啊,咱俩聊聊啊!” ...... 翌日,天高云淡。 “小析,爸对你非常满意,也非常愧疚,犬子就交给你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算被打死我也绝不追究!” 娄父眼眶微红,郑重的说道。 “爸!到底谁是您儿子啊!”鼻青脸肿的娄长江不服啊! 何雨析斜眼,娄长江下意识后退一步。 “爸,放心,有我!”何雨析的话简洁有力! 娄父握住他的手,“不久将来,咱们再见!” “再见!”何雨析点头,转身离去。 “爸!”娄长江哭丧着脸,“您真舍得我吗?” “滚。”娄父毅然转身。 等娄长江狗腿子一样跟上何雨析,娄父才回头,失望的看着儿子。 旋即心里又涌起希望,有了这个女婿,儿子算是倒了血霉,不过倒是有可能改邪归正。 飞机自启德机场起飞,经转,下午三点落地京城机场。 这次回来没带什么东西,或者说四个巨大的行李箱都由娄长江负责。 娄长江表情很苦逼,身为顶级豪门的公子哥什么时候给人当过跟班甚至狗腿子啊。 但心里毫无怨言,毕竟人家帮着还了一千多万的赌债,只是现在还想不明白,妹夫到底哪来的钱? 不是说只是个小大夫吗?开医院的?那也不该这么有钱啊! 到底什么来路? 下午三点四十,何雨析远远看见翘首以盼的宝贝女儿。 “晓京!” “爸爸!” 晓京麻利的冲进接机口,工作人员下意识就要拦着,只是看她哭的太可怜了,便笑着叹口气,看着她蹦进爸爸怀里大哭。 “好啦好啦!” 何雨析抱着女儿,鼻尖蹭噌她光滑的头发,嗅到一股让他心安的发香。 “这才认了几个月,感情就这么好了?” 娄长江在晓京面前是敢挺直腰杆的,因为这些年下来他对晓京很好,是个合格的舅舅。 再不靠谱的人,也有某一方面是正常人。 “舅、舅舅。”晓京扁着小嘴轻唤。 “哎呦喂我的小宝贝,别哭呀!”娄长江心疼的摸摸晓京的肩膀,想说谁欺负你舅舅打死他。 只是舅舅能力有限,实在打不过她爹...... 曾经也反抗过,嗯,半秒,就被秒了。 “二叔!出来呀!” 晓东和小真好还有晓夏也想进去,但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拦着了,倒不是他们不可爱,而是不能放进去太多人。 晓夏实在太矮了,在线外一蹦一蹦的,试图能看见二叔。 可惜蹦起来也没多高。 何雨析快一米九了,视线越过前面的无数肩膀,也只能看见一个小脑壳在一跳一跳,像个弹力球似的。 大手轻轻搭在女儿肩膀上,笑着往外走。 “我回来了。”何雨析笑着对众人说道:“怎么兴师动众的?” “别提了!” 老三笑道:“孩子说二叔出去玩,肯定会给她带好吃的!” “傻柱你好!”娄长江还算客气的打招呼。 傻柱在旁边说:“你好,你是长江吧!” 娄长江点点头,看向老三问道:“贵姓?” “你好。”老三客气的伸出手,“我姓宋,小析的战友。” “战友啊......”娄长江点点头,知道,妹夫当过兵,“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 “哦,行。”老三笑容意味深长,你挺牛逼啊。 娄谭氏猛咽了一口口水,“那个,长江啊,老三是......” 她看看四周,走上前耳语了一句。 娄长江腿一软,慌忙伸出双手去握手,“三哥你好三哥你好!我有眼不识泰山该死啊!您叫我小娄就行!” 本质来说,财富阶级的差异不会因为一桩婚抹平,所以他对傻柱态度一般。 一样的,权力阶级是凌驾在财富阶级之上的存在,面对京城核心地区的区长,娄长江脚底甚至冒汗了! “你好!我也是小五的战友。” 老大性子更直率些,懒得多废话。 娄长江挺直腰杆,“小五是谁?” “你妹夫!” “啊!”娄长江自动弓起腰,讨好道:“您就是老大吧!您好您好!” 说完赶紧双手握手。 老大握手的时候看向何雨析,这是啥玩意儿啊! 在手握一定军权的人眼里,有钱人也就那么回事,只是这也太掉价了。 何雨析叹口气,“挺好,有点眼力见不至于出去得罪人,不至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倒是!” 言之有理,老大上前抱住何雨析,用力拍他后背。 “你小子再不回来我就带人去找你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守时!” “哈哈哈哈,开战斗机去啊!” “闭嘴吧!”老大揽着他肩膀往外走,走了两步停下,“你哥挺靠谱,也要去找你呢!” 傻柱有点不好意思,“我去只能单枪匹马,老大要是去可就是......” “行了,你也别说了!”老大怕接着说说点什么犯忌讳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不好。 这兄弟俩没一个着调的。 老三在后面说:“带好吃的回来了没?赶紧给我,我还有个会。” “带了。” 何雨析指了指两个行李箱,“里面一共有七份,你拿走一份,然后安排人把剩下的给他们六个寄过去。我出去一趟,各家得雨露均沾!” 生死之交的孩子和自家孩子无异,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甚至给外地六个战友的,比自己留的还要多一些。 “行。”这也在老三意料之中,自己手底下人多,办这种事很方便。 一旁,娄长江麻爪,好家伙,安排区长干活,这是不拿龙肝凤胆当菜啊。他怎么敢的? 本来觉着这次回来,自己才是主角,现在看妹夫才是那个王者。 自己还是缩在队伍后面逗那个可爱的小黑胖子算了。 小黑胖子一点不怕生,怪好玩儿的,尤其是小脸蛋儿像是抛过光,软乎乎滑溜溜的...... “舅舅好!”晓夏笑嘻嘻的看着他。 娄长江挑眉,“小子,你才三四五岁?笑起来怎么这么憨厚呢?” “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晓夏这小子有点意思,这么小看着就憨厚。 第243章 有钱人的世界 大家出了机场后,老三着急回去开会要先走。 何雨析给了他一大袋子东西,说着过几天再聚,这就不留他了。 老大问了具体时间,然后走进一辆军牌吉普。 等车开走了,娄长江才松口气,擦擦汗说:“妹夫,关系挺硬啊!” 冷不丁腰杆挺直了,这代表自己关系也很硬啊! “还行吧。”私底下可以打他,但在大家面前,何雨析还是想给他留点面子。 众人回到家,把娄长江安排到何雨析以前住的房子里住。 娄长江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哥,从小锦衣玉食,中间有十几年抬不起头的生活,但很快又去香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对于二十来平的小房子自然是不满意的,但敢怒不敢言,私底下妹夫是真敢揍他啊! 晚上,吃过接风宴后,何雨析找到他,“我给你安排了一份工作。” “你说!”娄长江想说低于两百万的产业不要让他干,丢不起那人,可想了想妹夫的脾气,就没敢说。 何雨析说:“道口那个商店看见了吗?” “看见了。” “以后你就去那上班吧,干点体力活,进货的时候搬搬抬抬!” “这......妹夫啊,其实我可以自己开个大点的!别看咱爸不待见我,回来时还是给了我百八十万!” “百八十万,呵。” 何雨析轻笑,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如今的百八十万,怕是比以后的一个亿还狠吧! 后世有老王给儿子一个小目标,如今有老娄给儿子百八十万当启动资金。 大家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但人不能单纯以财富论阶层,何雨析不觉着自己比谁低,也不觉得自己比谁高。 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拿来吧!”何雨析伸手。 娄长江后退一步,惊叫道:“你要打劫?” “嗯!”何雨析怪异的笑了,“你去报警吧,案子应该会交到我亲妹夫手里!这么大案子最后应该会移交到地区最高级,然后区长和军区通个电话,军区派部队来干死你!” “我操!何雨析你太狠了!一点活路不给我留啊!” 娄长江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震惊的发现人家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权利阶级想搞死所谓的财富阶级,真的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娄长江转身去拿存折,何雨析却没有接。 “我还是那句话,三年不赌,放你回去!三年内赌了,我送你去一个世外桃源,那里风景优美,有干不完的农活。” 何雨析想说里面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单独被分割出来的大概两平方公里的地方,里面已经进化成了丛林社会! 里面杀人放火司空见惯。 就娄长江这样的进去,怕是活不过一天! 一天不是娄长江的逃生能力,而是其他人找到他所需要的最晚时间。 如果出生点在狠人们视野里,他基本落地成盒。 “不赌了!真不赌了!”娄长江心有余悸,当年也是被人做局才掉进去。 他是欠一千多万,可不是一共只输了一千多万。 如今好不容易能从头再来,对赌避之不及。 何雨析快步走了。 刚出门就见晓京在门口站着。 “找你舅舅?” “不是,找爸爸。” 晓京抱住爸爸的胳膊,甜兮兮的仰起头,大眼睛笑得眯缝成月芽儿,里面满满都是依赖。 何雨析坐到门槛上,温和道:“想爸爸啦,多想爸爸?” “可想可想了呢。” 晓京微微嘟嘟小嘴,委屈巴巴的眨着大眼睛,“晚上不敢睡觉,一睡觉就做梦您不回来了,我就哭醒了。” 说到这,小嘴儿一扁。 这把何雨析心疼的啊,暗骂有什么好问的,知道孩子想他不就行了吗?非要满足一下虚荣心。 这下好了,又哭了。 “想舅舅了没?”娄长江忍不住伸手摸摸外甥女柔嫩的小脸蛋儿,笑容变得温和起来。 这才几年呀,曾经肉嘟嘟的小胖丫,已经长这么大了,而自己却一事无成...... “也想舅舅。” 晓京小手儿握住舅舅几根手指,放在脸蛋上蹭蹭。 何雨析斜眼,滚,不要耽误我的亲子时光! 娄长江被打的眼力见特别好,憋憋屈屈的捏了捏外甥女的脸蛋就走了。 转头就去找老娘诉苦...... ...... “我的腿是不是瘸了?” 几公里之外,一片大杂院之中,有个院子改建了,里面有三间瓦房。 西屋,槐花蜷缩在狗笼子里哭泣。 骆士斌说:“我也不知道。” 说着,呆呆的转头,“槐花,我这里是你最安全的地方了。” 刚刚终于从她嘴里问出,她到底对何雨析做过什么狠辣的事。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士斌,何雨析没那么可怕的。” “槐花,我猜何雨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你和你姐应该早已经被祭天了。” “唉,你就是被他吓破胆了!” 槐花就不明白了,都是男人,胆气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那何雨析天天就知道笑眯眯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骆士斌搓着手,把手里的烟卷搓成细细一条,外皮破裂后烟丝纷纷扬扬落下。 “你和你姐其实挺幸福的,被你奶奶和你妈保护的太好了!但她们也害了你俩,让你俩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骆士斌真羡慕她俩,一手大小王的牌都能打输?这是怎么打的?输比赢难多了啊! 哪怕给他两张,只要两张!他现在也能混得很好! 人跟人的际遇,真是件神奇的事。 他把槐花放出来,“槐花,想走就走吧,我不拦着你。” “真的?”槐花试探着问道,说话间已经慢慢朝着门边摸去。 骆士斌点点头。 槐花掀开门帘就跑。 “咔吧!” 坚硬的撞骨声响起,槐花只觉得半条腿一麻,紧接着昏了过去。 骆士斌掀开门帘,微微皱眉。 东北深山里最大号的捕兽夹果然厉害,可以轻易夹碎人类的腿骨。 尖齿交错的夹子深深嵌入血肉之中,几片骨碴阴森无比的从暗红的血肉中探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槐花从剧痛中醒来,一挣扎便想发出刺耳的尖叫。 第244章 老何家的扛把子 槐花嘴里堵着东西,尖叫听起来却是“呜呜”声。 她又被关进狗笼子里了,嘴里重新被塞上破布。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过去,却听骆士斌说: “槐花,我杀了你都不会被判刑,因为只要告诉何雨析我是为他报仇,他就会保我!” 骆士斌坐在狗笼里抽烟,接着说:“但我不想杀你,只想让你认清现实,将来就算有一天你有机会逃跑,也不要再见到他。” 槐花胡乱的摇着头,乱发混合着泪水和汗水贴在脸上,两眼赤红着,这辈子没想过会遭这么大的罪。 “只是我有点好奇,如果何雨析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直接把你弄死,还是会慢慢折磨你呢?” 骆士斌看着槐花的惨状,胡乱的琢磨着。 “呜呜呜!” 槐花拼命挣扎着,两眼赤红的看着他,。 骆士斌把手伸进狗笼子里,“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你不能喊,听见没?” 槐花恶狠狠的点头,脸上最后一丝清纯,彻底被凶残取代。 骆士斌刚把她嘴上的胶布撕开,她便猛地一甩头吐出嘴里的臭袜子,冷冷的说: “骆士斌,你不敢杀我,对不对?” “嗯。” “你也不可能关我一辈子对不对?” “嗯......是。”骆士斌承认了。 “如果你现在不放了我,等我以后出去了,我会找到何雨析,告诉他你知情不报,你猜他敢不敢宰了你?” “腾!” 骆士斌猛地站起来,惊恐的看着她。 他最近没少在帽儿胡同附近打听,何雨析对侄子好的视如己出! 他那俩侄子和一个外甥从小生活质量就和别人不一样,基本上要啥有啥,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供的! 而且他还得知,何雨析并不是因为和傻柱关系好才对下一代好。 相反,以前他和傻柱关系非常不好,还是因为下一代的原因,两人关系才慢慢好起来。 这就是说,何雨析比一般人更心疼下一代。 这样一个有钱、有人脉的笑面虎如果知道第一个侄子是被人害死的,他会怎么做? 巧了,骆士斌也很喜欢自己的侄子,他简单代入了一下,很快剧烈哆嗦一下。 那肯定要杀红眼,不讲理智、不讲道理了! “你害怕了!”槐花讥讽的说道,看,她就不怕,废物男人。 骆士斌慢慢坐下,点根烟一口抽掉了三分之一,又慢慢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 “二叔!二叔!二叔!” 九十五号院里,一个矮墩墩的小黑胖子从正屋蹦出来,捂着屁股蛋朝着小门跑去,后面还跟着气急败坏的傻柱。 “你给我回来!今天你二叔也救不了你!” “二叔救命哇~救命哇~” 晓夏跑得比兔子还快,平时的肉果然没白吃! 只是他一个小孩怎么跑也跑不过大人,眼看着后脖领子要被人抓住了。 谁知他灵巧的一拐弯,在老爹周围转了一圈,趁着老爹转圈,又一个加速朝连接两院的小门跑去。 九十四号院里,何雨析已经听见侄子鬼哭狼嚎了。 “爸爸~救救弟弟吧!”晓京放下钢笔,轻轻推推他手腕。 何雨析咬咬牙,“不行,犯错就要挨揍,不能管!” “这倒是真的!我支持你!” 娄晓娥深有体会,自家大哥就是小时候没挨过揍,结果现在挨何雨析揍。 从小家里不教育,长大了外面有人教育。 人生反正是逃不过去挨揍的,尤其是男孩! 说话间,晓夏已经像个大野兔一样蹿进院子里了,跑到窗边时使劲儿蹦起来,见二叔在家顿时大喜,这顿揍应该不用挨了! “你给我站住!”傻柱刚才转圈还摔了一跤,更生气了。 这么小就这么滑溜,长大了怕是想打都打不着! “啊!” 晓夏杀猪般大叫一声,这就蹿进二叔家,晓京赶忙冲他招手,张开胳膊抱住他。 傻柱杀到。 “晓京,你松开他,你要是护着他就是害他!” “哦?”晓京是个单纯的孩子,最听大人话,闻言就把晓夏轻轻推开了。 “耶?”晓夏大为吃惊,果然小孩都是靠不住的,还是要二叔! 他这就往何雨析身上爬,四岁多的小孩没多大,却手脚并用,何雨析一挣竟然还没挣开。 “二叔啊,我错啦!”晓夏抱住他脖子大叫。 “行了行了!” 何雨析被他缠笑了,拍了他屁股一下,“你又干什么了?怎么把你爹气成这样?” “没干啥呀!” “还没干什么?”傻柱说:“这小子现在会拉帮结派打群架了!我今儿才知道,他一个小班的,竟然在幼儿园里立棍儿了!” “大爷,别生气啦,喝口水。” 晓京抓着傻柱胳膊甜兮兮笑,拉着他坐下还给倒水。 傻柱这辈子最大梦想就是有个闺女,自己没有弟弟有,也就当自己亲闺女疼了,见她这么乖巧懂事,心里火气也下去一半! “大爷,什么叫立棍儿?” “立棍儿就是......” “校霸。”娄晓娥说了一句。 “啊?”晓京扭头,看正在憨笑的胖弟弟,实在想不出来这小子怎么会和校霸联系在一起。 本来还天天担心他被人欺负呢...... 何雨析大手捏住晓夏的下巴,把他脸转回来仔细打量,现在孩子都这么菜鸡吗?竟然能被这小子把棍儿立起来? “嘿嘿嘿嘿。”晓夏憨笑,“软乎吧,软乎就多捏两下!亲两口也行!” “哈哈哈哈!”何雨析使劲亲了一口,这滑溜的! 转头说:“老大,仔细说说,咱家总算有个出人头地的了。” “得了吧你!”傻柱没好气的说:“老师跟我说,这小子因为大方,所以刚进幼儿园就有了很多小跟班,要是哪个小跟班被欺负了,他就带着所有小跟班去揍人家,也不管人家中班的还是大班的,也不管打不打得过,反正就是硬上!” “慢慢的跟班越来越多,幼儿园里一共才三百来个孩子,刨去一半小姑娘,剩下的小小子里,有一百多个都是他的跟班!” “现在他比老师还有面子,一出门到处都是喊老大的声!” 闻言,何雨析惊呆了...... 第245章 何家下一代领军人物 “晓夏,有人喊你老大?” 何雨析乐呵呵的看着宝贝侄子,这才几岁就如此牛逼? “二叔呀!”晓夏怪委屈的,“我没让他们喊老大呀,我说大家都是好兄弟,不用论什么大哥小弟!是他们自己非要那么喊的!” “我嚓?”何雨析揪了一把胖脸蛋子,“小子你江湖啊,你在哪学的这些?快说给二叔听听!” 一旁,娄晓娥上下打量着晓夏,眼中冒着异彩。 有句老话叫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她没见过三岁的晓夏,但却见到了晓夏四岁时远超同龄人的凝聚力和强大的领导力。 真正的领导绝对不会威胁别人臣服,那只是一盘散沙。 真正有凝聚力的人,身边人多到打都打不散,晓夏就有这个倾向了。 晓夏偷瞄老爹一眼。 傻柱也怪好奇的,没好气的让他说。 晓夏低着头,嘟囔说:“都是二叔教的!” “啊?”何雨析又揪了一把软乎胖乎的小脸蛋子,“我什么时候教你的?” “二叔您说过,我不许欺负别人,但别人如果欺负我我就还手使劲揍别人!” “还说男人要有伸张大义的情怀,要帮扶弱小,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完,又小声说:“没忘吧!” 何雨析还真忘了。 他记得自己今年确实和晓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 但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让他当好汉了。 “是你......”何雨析蹙眉,“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跟你说的?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哦对,我也想起来了!”傻柱一拍脑门,“我当时也附和了。” “记得呀,我又不傻!”晓夏理直气壮,咱聪明着呢,这小脑袋瓜里都是智慧。 何雨析挠挠头,“我怎么觉得你俩哥都没你聪明呢?那俩小时候过一年忘一年!” 其实晓东还好点,晓夏今年六岁多,五岁多的事都忘了。 “不知道。”晓夏察言观色,见老爹消气了,赶紧冲晓京张开小胳膊,甜腻腻说:“姐姐抱抱我呀!” “嘿嘿嘿!”晓京赶紧抱住小黑胖子,可太喜欢他了,还亲了一口。 “老大,这......我觉得老师不对,晓夏也没欺负同学,有什么好告状的?” “好像也是!”傻柱挠头,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揍儿子? 娄晓娥说:“哥,老师只是不想手下出现小团体,怕上级拿这个说事而已!” “但从孩子本身来说,我不觉得咱家晓夏有什么不好,我甚至觉得应该鼓励他正常发展,咱们应该帮衬、纠正,而不是一味的打压他!” “嗯,晓娥你说的对!”傻柱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傻笑着的儿子,心里忽然觉得对不起他,今晚给炖个鸡腿儿加餐吧! 既然是加餐,就是给几个孩子一起加,傻柱牵着晓京和晓夏走了。 娄晓娥说:“何雨析,我有种预感,老何家下一代最大的经济来源应该是晓京,但遇事决断做主的应该是晓夏!” “嗯!”何雨析温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俩再接再厉吧!” “什么意思?”娄晓娥警惕的站起来,小腿往后一挪,直接就跑出门了...... “大意了!”何雨析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在香江的时候总是出去瞎溜达,一直没怎么睡好,现在去哪一家睡呢? ..... “五哥,你来了。” 安全一身干练的西装还没换下去,正在台灯下看文件。 “你没吃饭吧!”何雨析走过去,大手轻轻贴在她小腹上。 “五哥......” 安全双手环住他,把头靠在他下巴处,唯一遗憾就是他太高了。 一米九!要是矮一点就好了,可以随意亲到嘴巴。 不过即便如此,待在他怀里还是很满足! 何雨析抱着她,轻轻左右摇晃,“你这工作也太辛苦了吧!” “没办法哦,改开之后经济风口大变,各地执行力度不同,牵扯到很多利益分配,国家现在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何雨析有点奇怪。 安全苦笑,“国库是......唉,现在各行各业都是风口,国家不带头没人敢上,多少钱也不够投的啊!而且为了让人民放心干,国家现在是让利于民的,这才几千年的华夏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嗯!”何雨析大约理解,但不如安全深刻,他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 自己不给国家添麻烦,就是做贡献了。 他回到九十五号院,让傻柱多红烧个鸡腿,再炒盘菜。 “老二啊!” 傻柱一边择菜一边说:“你刚才去哪儿了?” “安全那。” “我估计就是!你平时不是去安全那就是去清柔清美那。” 傻柱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说:“你得好好伺候伺候周蓉呀,一旦她心里不平衡,对付咱孩子咋整?” “整不动!”何雨析摆烂。 遇事的时候最喜欢去找周蓉,因为她安静。 没事的时候最不喜欢找周蓉,因为她安静。 “理解!”傻柱拍拍老弟后腰,“快四十的人了,换头驴也顶不住啊!” “哈哈哈哈,你现在不行了?” “嘁,我正想着再找两个大娘们儿,释放释放我的精力呢!” “咣当!” 门开了,小芳和三个大爷站在门外,惊愕的看着傻柱。 前面的话是一句没听见,后面这句可听的清清楚楚! “老大!你怎么不着调呢?小芳姐对你多好?你怎么朝三暮四的你不是个好人啊!” 何雨柱一边骂一边往外走,“小芳姐,收拾他!” “何雨析你大爷的!”傻柱大骂一句,马上又苟苟嗖嗖的说:“嘿嘿,小芳,我们哥俩瞎聊天儿呢!” “傻柱!我要教育你!” 二大爷老长时间没找着人教育了,终于抓住机会,这一通说...... 等过了半小时,何雨析过来端菜的时候,二大爷还在那教育呢。 他可不管那些,端着菜就跑了。 傻柱手艺很好,安全吃的很香。 “五哥,对不起啊,还要大哥做饭!我今天下班太晚,忘了去买菜了。” “没事,好好吃,然后消化消化再报答我,别光用嘴说!” 何雨析望着她娇美的容颜,能隐约感受到她白天时严肃凌厉的气质。 强烈的反差,太迷人了。 第246章 温馨父女 第246章 温馨父女 热气升腾的浴室里,白茫茫的水面泛着热烈的水花!, “五哥五哥五哥!!!” “啪啪啪!” 纤柔雪白的胳膊疯狂拍打他的后背,安全明明想离开那个东西,只是却不受控制的反复厮磨。 “呃!” 安全娇软的身体忽然死死抱住他...... ...... 何雨析为她裹上厚厚的毯子,抱着回到中院正屋。 两人躺在床上,聊起一些陈年往事,忽然说自己是不是老了,竟然一开口就是十几年前...... “五哥,我天天盼着你来,可你不能总天天来!” 安全指尖轻轻蹭着他的胸口,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我没天天来啊,除了陪你嫂子,我还经常去清柔清美那。” “两天陪嫂子、两天陪我、两天陪清柔、一天陪清美!算算你还是在核心圈子里晃!” “核心圈子?” 何雨析握住她的手指,笑道:“怎么还出来个核心圈子?你现在倒是很官方。” “才不是呢!” 安全手指挠挠他掌心,“不过我也得承认,我和清柔清美是一个圈子的。” “小袁和秋楠一个圈子的,而且你们天天能见到,即便没有那种事也不疏远。” “郝冬梅有点独,但经常和雨水来往,所以距离你也不算远。” “只有周蓉,你从来不去,她又很难见到你,是不是有点可怜?” 闻言。 何雨析把头埋进她的胸口。 “别,五哥我不说了!” “我也是好心!” “别呀!” “别呀!” “嘶!” 安全扬起修长的玉颈,白润的肌肤很快变得通红...... ...... 清晨。 何雨析早早回到家里,有约定,总不好让孩子知道他在外面过夜。 “浪货!” 娄晓娥酸溜溜的骂了句。 “你怎么天天这么骂我?”何雨析蹲在床边,看着气鼓鼓的媳妇想笑。 “哼!我才没那么大气!别看我帮你收了她们,这不代表我不吃醋!” “那就吃点别的吧!” “吃什么?你又不会做饭!” “吃这个!” “啊!我不吃!何雨析你好恶心!快拿开、拿开唔,唔唔!!!” “嗯!” 何雨析眯起眼睛...... 慢慢的天亮了,冬天的天很短,亮的晚,黑的早。 床榻之上已经收拾整洁,两口子坐在桌边喝早茶,这是娄晓娥带回来的习惯。 唯独可惜没有小食,两人不大好意思一大早就给傻柱敲起来。 那就喝喝茶好了,世外桃源中的极品茶叶喝起来滋润自然,让人愉悦。 正聊着茶叶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 晓京头发有点散乱,大眼睛半眯着困意十足,乳燕归巢般朝着爸爸扑来。 “爸爸~抱抱~” 十二岁的孩子,正在试图一点点找回小时候应有的父爱,就想着撒娇。 “来,爸爸抱抱~” 何雨析张开胳膊,轻轻抱住女儿,大手轻轻摩挲她的头发,慢慢闭上眼睛。 只有这一刻,才是知足。 娄晓娥在旁边张着胳膊,“没完了是吗?妈妈就不是亲人了是吗?” “妈妈~” 晓京赶紧去抱住妈妈。 娄晓娥刚张嘴准备说几句亲热话,人晓京就又一声爸爸,转头抱爸爸去了。 “哼!父女俩没一个好的!” 娄晓娥推了两人脑袋一下,两人嘻嘻哈哈,气死你。 “十分钟吃饭啊!该刷牙刷牙,该洗脸洗脸啊!” 小门那传来傻柱的声音。 何雨析兑好热水冲晓京招手。 晓京甜兮兮的过去,把可爱的小脸蛋往前伸,还眯起大眼睛。 何雨析给晓京洗脸刷牙,态度平和而认真,似乎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 他何尝不是在试图找寻,那些年本应该付出的父爱,和自己应该感受到的舐犊之情。 用热毛巾给晓京脸擦干,他又往手心里挤了一点雪花膏,在掌心转匀后仔细的给晓京抹匀。 “好啦,这样就不会觉得干了。” 何雨析轻轻拍拍女儿逐渐变得肉乎的小脸蛋儿,弹性十足,满满的胶原蛋白。 “谢谢爸爸!” 晓京抱着爸爸胳膊去吃饭。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走出去几步才想起来还有个妈妈,赶紧拉住妈妈的手...... 娄晓娥不失礼貌的笑着,还行,还没把妈忘了,小没良心的。 上学时。 大家先送晓夏,明年就不用分开送了,幼儿园要并入小学和初中部。 据说周蓉依然是校长,总不可能幼儿园园长把校长位置抢了。 大家都听说了晓夏在幼儿园成了扛把子的事,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别的孩子对晓夏的态度。 以前没注意,今儿一注意果然不对! 几乎所有孩子都和他们打招呼,看晓夏的眼神恭敬里还带着亲热。 而晓夏坦然若素,背着手往里走的样子像个富家恶少...... 还有人帮他拿书包! “哈哈哈哈!” 何雨析大笑,可太喜欢这小子了,混得真不错呀! 也许就像之前想的那样,未来老何家明面上的领军人物真的是这个小子。 忽的,何雨析笑容黯淡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体苍白、遍布着血污的一个初生婴儿。 不知道那双眼睛如果睁开,是否也会如这几个孩子一般明亮。 不知道那小家伙如果活下来,是会像晓东一样沉稳害羞,还是像小真好一样无法无天,还是像晓夏一样从小就展露出强大的领军气质。 不知道他得知有个妹妹时,会不会像三个小黑胖子知道有姐姐一样狂喜兴奋。 娄晓娥很懂他,知道丈夫时常会想起晓春,便轻轻推推女儿肩膀。 晓京不懂啊,还以为妈妈让她喊晓夏呢,便大声喊晓夏晓夏。 前方,晓夏回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拍拍自己脸蛋儿冲大家做鬼脸。 大家被可爱坏了,笑着送大孩子们去上小学。 远远的,大家就看见周蓉笔挺的站在校门口,严肃的看着每一个过往的孩子。 她身为校长,几乎把学校变成了军营,严整校纪校风! 何雨析曾问过这是不是有点流于表面,周蓉的答复是,一个人如果连表面都搞不明白,就别提学习成绩了,不要跟她说什么天才不拘小节,这世界大部分孩子都是普通孩子! 对于普通孩子最好的教育就是,让他们懂得规矩,免得将来因为不懂规矩吃亏! “何雨析!过来!”周蓉冷肃的说道。 大家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一个个毫不厚道的颠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