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失格[GB]》 第1页 [穿越重生] 《女主角失格[gb]》作者:suer【完结】 文案 喻星洲是重生的反派男二,为修改崩坏的世界线,他努力稳固人设攻略世界女主盛泠月。 为了拯救被人下药的盛泠月,他积极前往,但推错了酒店房间门,搞错了拯救对象。 一夜荒唐,喻星洲慌乱逃离现场。 直到一个月后,怀孕的他在医院被抓捕。 他狼狈抬头,终于看清那晚荒唐的对象。 她有一双温良如月的眼睛,却无神的低垂眼睫。 在单人视角的对视中,喻星洲骤然想起那夜她用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眉眼。 那是世界女主盛泠月的死对头,原着中他的反派妻子——贺兰月。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过自己的反派妻子。 - 在书中的结尾,作者这样写道: 「似乎是从还没有相遇时,他们就註定相爱,即使充满恶意的命运一再阻拦。」 - 她有一个秘密,秘密关乎所有人。 阅读tips: 1自割腿肉 2女a男o 3每晚九点更新 4非gb单向女宠男文,cp双向奔赴,谢谢orz 内容标籤: abo 脑洞 纸片人 主角视角:贺兰月 喻星洲 一句话简介:偶然发现的一天 立意:我才是独一无二的我 第1章 ch01 ch01 那是一个正在经歷暴雨的夜晚。 暴雨密集砸在车身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响声,而车厢内异常安静,正在开车的由纪抬了抬眼睛,目光落在后视镜中后排坐着的人身上。 后排单独坐着一个年轻女性,她整个人异常瘦弱,初夏的夜晚被暴雨淋浇后热气消散的一干二净,她的肩上仍旧披着件羊绒开衫,此刻正合着眼安静的靠坐在后排车座内。 这是由纪的僱主,贺兰月。 原本贺兰月是不出门的,但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她母亲的生日,自从失明后便很少出门的贺兰月在由纪的帮助下走出家中的海棠湾,前往疗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 可惜,今天的天气并不适合出门。 大约是意识到汽车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一直闭眼假寐的贺兰月慢慢睁开眼,她有一双温柔似晚月的眼睛,可惜双眸无神,在她的眼眸中无法留下任何一道影子。 「怎么了?」贺兰月问。 听到她的声音,由纪从回忆中回神,轻声回答她:「雨太大了,暂时走不了。」 由纪的目光不由的紧紧盯着后视镜中的贺兰月,看见她抿着嘴唇,文弱的脸上闪过厌烦的神色。 车厢内再次安静了会,才听到贺兰月说:「那怎么办呢?」 由贺兰月提出的疑问句让由纪忍不住心一动,她忍耐着那种闪烁着的激动,尽量以平时的语气说:「前面有个酒店,不然我们留一夜?」 由纪看似把选择权留给贺兰月。 又过了几秒,果不其然她听到贺兰月说:「那好吧。」 即使是现在的贺兰月骨子里仍旧留着一份体贴,对此由纪忍不住弯唇一笑。 再一次试图启动汽车,车子缓慢的在暴雨中前进。 在酒店门前停下,由纪停车后下车撑伞到后排车门前,她打开后车座的车门。 雨脚如麻,风立刻卷着暴雨往车厢内刮,雨水打湿了贺兰月身上的衣服,她略微有些茫然的伸出手。 失明后贺兰月常陷入这种尴尬之中,因为讨厌这种尴尬无助的状态,贺兰月便长久的独自呆在海棠湾中,选择再也不见外人。 但眼下贺兰月只能下车,好在由纪非常细心,扶着她的手,半拥半揽的将贺兰月带往酒店。 贺兰月非常讨厌自己这种需要被帮助的时候,于是一路上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 今晚的由纪似乎带有某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导致她没精力关注贺兰月的缄默。 贺兰月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由纪和酒店前台轻声的对话。 似乎因为暴雨,酒店空余的房间不多,贺兰月在一旁等待,空气中瀰漫着潮湿的雨水气味。 忽然她听到酒店大门好像被推开,更迅捷的潮湿雨水扑面而来,推门进来的人脚步很轻,贺兰月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 可她的视野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可以了,走吧。」由纪靠近她,轻轻的扶住她的小臂。 「嗯。」贺兰月说。那突然而来的冷风令她感到身体上有些不舒服,她自觉有些发热的迹象。 这个酒店大概是非常普通的快捷酒店,因为贺兰月一坐下就闻到房间的气味不算太好闻。 由纪帮她换下鞋子,找浴巾给她,然后帮忙放热水,一边做事的同时一边安慰她:「忍耐一下,等明天雨停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贺兰月对她的安慰没有回应,只是在要被由纪扶着去洗澡的时候,再次开口:「那你今晚睡在哪里?」 由纪怔了下,她有些紧张的捏紧手中的浴巾:「我就在隔壁的房间,有事情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贺兰月说。 洗过澡后,由纪拿来了感冒药给贺兰月,是沖剂,贺兰月一饮而尽,她躺在床上,在由纪关上门前,听到由纪轻声的说:「晚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嗯。」贺兰月闭上眼睛,直到门轻轻被合上的声音响起,她才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 时隔一年再次出门,外面的世界令贺兰月感觉到恐惧,尤其是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的一片黑暗都让她感觉很不好。 出门前贺兰月做好了这次见面的所有可能性的准备,但没想到母亲避而不见,她在疗养院内等待多时,直到被雨淋湿脸庞后才被由纪扶着重新上了车。 贺兰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的人生在去年二十七岁的生日后开始像坍塌的山体一样迅速解体,先是父母离婚,再是突然不明原因的失明,在一夜之间贺兰月失去所有能让她感觉幸福的人和事情。 可这发生的一切都让贺兰月异常无措,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否她无意之间的举动得罪神明后,才让神明收回她所拥有的一切。 命运恶意的玩弄让贺兰月不止一次产生离开的想法。 以前最讨厌的念头一次又一次的占据贺兰月的大脑,直到今晚占据顶峰。 可贺兰月讨厌这个气味难闻的房间,她决定等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要坐在阳光灿烂的花房里结束这奇怪而讽刺的人生。 渐渐贺兰月感到睏倦,大概是因为喝下的感冒沖剂带来的副作用,可身下躺着的酒店床品让贺兰月微微发痒,她下意识挠了下自己的胳膊。 忍耐了好一会,就在贺兰月准备要给由纪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 自从失明之后,贺兰月的听力反而敏锐不少,原本以为是不放心的由纪再次重返,但脚步声太轻,反而让贺兰月立马意识到来人并不是由纪。 她没有动,躺在被子之中,只是手掌轻轻握了起来。 脚步声朝床边而来,在黑暗的视野之中,嗅觉和听觉同时便的敏感起来。 于是,贺兰月在这个气味不算太好闻的酒店房间内第一次嗅闻到玫瑰的气味。 就像是她那间阳光灿烂的花房,几乎同一时间里,玫瑰的香味出现在她的四周。 仿佛贺兰月已经坐在那间花房之中,手指已经揉捏着玫瑰肉感的花瓣,指腹被玫瑰汁液完全沁湿。 不算很甜的香味,却令嗅闻它的人心脏在微微麻痹。 这是某个omega的信息素气味。 贺兰月微微一怔,但身体本能反应开始回应对方的信息素,强势释放出的信息素迅速席捲整个房间。 是潮湿的森林里摇晃着的树枝,带着令人不断想要往下陷落的林间雾气,淋过雨后的木质信息素将微微甜的玫瑰香往下拽。 一同往下坠落,那一团白雾卷着枝头的叶,然后吞没掉玫瑰香。 于看不见的黑暗中,贺兰月亲吻上这个误闯进来的陌生人。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克制不住的声音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住贺兰月。 即使第一次见面,但贺兰月莫名觉得两人的身体非常合拍。 合拍到贺兰月甚至觉得自己和对方是在相爱的过程中发生这种莫名的事情。 这是不对的。 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来,然后她低头掐住对方的后颈,将对方压在枕头之中,贺兰月低头像个野兽一样咬住了对方后颈的腺体。 尖锐的牙齿瞬间没入对方柔软的腺体,血腥味瀰漫在两人之间,他无力的挣扎,心跳在贺兰月掌心下闷闷的跳动。 信息素完成注入过程中。 原本他胡乱蹬踹的双腿慢慢僵在半空,无力的落下。 心脏在不安的跳动,仿佛在提醒贺兰月为自己跑偏的命运再一次做出错误的决定。 她仍旧用虎口掐住对方的后颈,贺兰月安静的等待着,良久,她缓慢的、试探性的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下对方的后颈。 也因为看不见的双眼,贺兰月弄错方向,反而是唇瓣轻轻的贴了下冒着铁锈味道的腺体伤口。 仿佛留下一个温情的吻。 手底下按着的人似乎被触碰了什么开关,徒劳无力的挣扎起来。 贺兰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推翻,两个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她看不见他,只能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忍痛声。 僵持许久,既听不到对方动作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对方活动的动作,贺兰月伸出手,用她的手指试探着触碰对方。 对方并没有躲开。 她的指腹仍带着温热的信息素,仿佛安抚一般,无声的镇定了对方颤抖不止的身体。 贺兰月触摸到对方的脸庞。 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在用手指绘画一般,贺兰月企图在脑中画出对方的脸。 触碰到他的眼窝时,贺兰月的动作轻了些。 他的眼睫毛在指腹下颤抖着,她稍停了停,感觉到自己手指头的濡湿。 那是他的眼泪。 贺兰月轻轻一怔。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推开她的手,不算温柔的动作令贺兰月僵在原地,对方飞快下了床,飞快的离开这个房间,房间门啪的被关上。 贺兰月也被他飞快的抛在身后。 没多久,房间门再一次被打开,是由纪来了,她的声音中有些担忧:「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 清晨的潮湿空气中,瀰漫着混乱不安的信息素香味。 贺兰月有些不安,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我——我标记了一个omega。」 第2章 ch02 ch02 房间里短暂安静了片刻。 贺兰月忍不住往由纪所在的方向仰起脸。 窗外的大雨早在凌晨时间便停止了,可外面的天色仍旧阴沉沉的,从窗帘缝隙之间泄露出的光落在贺兰月的脸上。 那并不算明亮的光线照亮了贺兰月无声的双眼,长睫微抬,这样漂亮的双眼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盲人。 但贺兰月确实看不到。 她的失明来的很突然,记忆如同松动的土壤,贺兰月已经记不清当时的事情,印象较深的就是一夜之间她突然看不到了,没有经歷过大的天灾人祸,失明就如清晨一样自然降临在贺兰月的身上。 身为医生,贺兰月第一反应就是前往医院治疗,贴在她身上的仪器尽职尽责的工作,但人工制造出的精密仪器却无法检查出这种上帝开的玩笑。 失明后,贺兰月失去自己的工作,在家人离去的情况下,贺兰月甚至一度连照顾自己都变成一个难题,好在由纪来到她的身边工作,为贺兰月减轻了一些生活上的负担。 因为由纪拿着她给的工资,贺兰月也不必要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对由纪感到羞耻。 可这不代表俩人是可以诉说内心的挚友。 此刻贺兰月脸上出现的惶恐无助是自她失明之后少见袒露出内心的时刻。 站在门口的由纪却并没有像贺兰月想像中的一样表现出和她一致的意外。 安静的片刻让贺兰月有些不舒服,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贺兰月就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太过安静。 既看不见,也听不见,那代表贺兰月可以任由对方煳弄了。 她伸手拍了下身上盖着的被子,说:「由纪,你在听吗?」 「嗯。」由纪走过来,说:「需要我去调查下对方吗?」 贺兰月听懂由纪没说出口的话。 那个被贺兰月标记的陌生omega也许是贺兰家其他人派来的,毕竟贺兰月现在是个做不了任何事情的废物,可她还有着一些能够利用的价值。 例如生个孩子延续贺兰家的血脉。 想到这里,贺兰月慢慢低下头,她似乎感到头痛,也许是感到羞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遮掩住自己所有的表情。 片刻后,她的声音慢慢从手掌下传出来:「去吧。」 在低头的瞬间,贺兰月在被子上闻到了对方留下的信息素香味。昨晚的一切仿佛再次上演一样,她回忆起对方颤抖的身体,不止一次他拥抱住自己。 一开始贺兰月企图抵抗,在喝下感冒沖剂后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大脑完全无法对抗被信息素勾起的冲动,就在她意图推开对方的瞬间。 贺兰月似乎听到对方轻声说了句:你不要,你要谁? 那是一道陌生的男声,贺兰月确定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记忆中都没有过这道声音。 但对方表现的比她想像中更加熟悉自己,甚至当贺兰月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后,那个陌生的omega便很快被安抚住了。 这种事情对于贺兰月来说很陌生,她以前没谈过恋爱,倒是有人贴上来,贺兰月那时候贪玩,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嫌脏,不愿意和其他alpha一样乱来。失明后,贺兰月对其他人避而不见。 所以贺兰月自从分化后,每一次的易感期都靠着抑制剂来度过。 昨晚是她第一次尝试标记某个omega,因为看不见,中间多次咬错位置,对方忍痛后便尝试主动将自己的腺体凑近她。 想到这里贺兰月抿了抿唇,耳根开始发烫。 她再次开口,补充道:「悄悄的,不要被他发现。」 闻言,由纪忍不住微微挑眉,她压抑着某种激动的心情,再次询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话音刚落,贺兰月跟着抬起头,脸上出现片刻迷茫的神色,很快便换了如常的表情:「之后再说。」 贺兰月以前倒是想过恋爱结婚这种事情,但失明后便无暇去管这种事情了,更何况在昨晚标记对方之前她甚至在还想回到花房后结束这一切。 找到他之后要怎么办呢? 重新坐上车后,贺兰月伸出手摸索了下,降下车窗,雨后的风带了一丝冷意灌进车厢,前方的由纪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样,但贺兰月没有察觉,任由风颳在自己的身上。 她思索了很久,然后慢慢升起车窗,风声瞬间被关在车窗外,车厢内陷入一片安静,贺兰月开口,她的声音平淡不带多余的情绪,仿佛在说晚餐要吃什么一样:「由纪麻烦你替我预约律师,明天请他来家里一趟。」 由纪顿了下,视线从后视镜中落在贺兰月的脸上。 贺兰月察觉不了对方的视线,双眼无神的低垂着,保持了沉默。 由纪:「好的。」 但还没有回到海棠湾,贺兰月便开始发热,她在后排缩成一团,脸颊烧得通红,由纪原本想直接开车前往医院,但贺兰月自从失明后便非常排斥医院等公共场合,她只能加快车速回到海棠湾。 抵达海棠湾后,贺兰月的私人医生已经在等待。 自从去年生日贺兰月突遭变故之后,她极其容易生病,哪怕只是一场小感冒都会让贺兰月难受半个月。 私人医生对于贺兰月的体质已经非常熟悉了,熟练的为她注射药剂,等到贺兰月陷入睡眠后,由纪才将医生送离海棠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贺兰月不喜欢家里有很多人,因此除了由纪作为她的贴身助理工作外,海棠湾主楼内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进行一些日常工作。 这些人几乎都不允许出现在贺兰月面前,她只在海棠湾主楼的三层活动,那里有她需要的一切,如果她需要别的东西,会有由纪进行贺兰月和外界沟通的桥樑。 这一次的发热,贺兰月躺了一周才真正清醒过来。 她独自坐在阳台处,看不到的状况,却能闻到新鲜的花香,路过的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异常。 对此,贺兰月忍不住弯唇笑了下。 忽然,身后的房间门被人扣响,两声一顿,这是由纪。 贺兰月微微偏过头,因为刚从床上起身,身上只有件宽松睡裙,长久未修剪过的长髮凌乱的披在肩膀处,回头的瞬间,贺兰月的长睫在傍晚昏黄的光线中微闪。 「上次那个omega调查出来了。」由纪说。 贺兰月停顿在原地,过了会,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即使看不见,她的动作也不见慌乱,因为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太久的时间,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每个方向摆放的位置。 于是仿佛像是能看见一样,贺兰月直直走向由纪的位置,在床尾处停下,她脸上的笑意停歇住了。 由纪知道贺兰月在示意自己说下去。 她清了下嗓子:「那个人是赵家的孩子。」 「京州赵家?」 「是。」 「赵雪枝的儿子,几年前赵雪枝和丈夫回京州探亲的时候车祸去世了,他现在跟着赵家住。」 「他叫什么?」贺兰月在床尾坐下,长发从肩头滑落下来,整个人都冒着股病癒之后的单薄,由纪下意识的将床尾搭着的件睡袍展开披在她的肩膀上。 贺兰月没有拒绝。 由纪收回手,她目光含着一种挣扎的情绪,两秒后才说:「喻星洲。」 听到这个名字,贺兰月的脸上没有出现别的表情,她不认识这个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贺兰月伸手拽紧了肩上的睡袍,等待了一会,才从由纪口中听到:「那晚他似乎进错了房间。」 听到这里,贺兰月才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微微抬头,那双无法容纳别人的双眼微微睁大一些。 由纪语速加快了些:「那天晚上有人在你隔壁的房间,听说被人下药了,估计喻先生是去找她的。」 「下药?」贺兰月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 「是,大概是兴奋剂之类的药物。」 「我记得管制药物的有关法律挺严格的。」贺兰月说着话,没忍住闷咳了下,她一只手抵挡着唇边,同时低下头让由纪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上推测贺兰月的心情。 贺兰月语气平淡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这样的意思就是算了。 由纪忍耐了下,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贺兰月再次叫住她:「帮我预约律师吧,就明天上午。」 贺兰月起身重新走向阳台,脚步闲散,从背影中看不出她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由纪看了她好一会,才低头应下来。 因为海棠湾里只有贺兰月一个主人,她惯常不出三楼,因此海棠湾的工人们一到下班时间便各自自由活动,只要记得不出现在贺兰月那层楼就可以了。 有人拦住由纪,邀请她一块去喝酒。 由纪礼貌拒绝了,说是要预防贺兰月夜晚有急需,怕到时候贺兰月找不到人。 那人嘻嘻哈哈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贺兰小姐不会想要麻烦别人的。」 旁边另外一个等待的人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也和他对视一眼笑起来。 由纪仍旧拒绝,独自离开了。 在走廊尽头由纪回头记下了两个人胸牌上的姓名。 在由纪来到海棠湾之前,完全看不见沦为盲人的贺兰月就是这样被这些僱工欺负的。 他们把看不见的贺兰月当成废物,随意的敷衍着她,恶意的戏耍着她。 想到此,由纪忍不住看向窗外的天,原本贺兰月是拥有更加幸福的人生的。 片刻后她口袋中的手机振动,她接通,正是贺兰月的私人医生发来的消息。 ——由纪小姐,上次您所说的那位先生暂未出现,是否继续等待? 由纪回復。 ——请继续等待,如有消息请立刻回復于我,谢谢。 第3章 ch03 ch03 律师季浅提前半小时来到海棠湾,而贺兰月因为前一晚晚睡还没有起床,由纪为她开门,两人并肩进入海棠湾内。 其他的工人们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人在打理着贺兰月的花,有人在打扫,由纪经过时,这些人便轻声的问了句好。 由纪一边回应,一边低声同季浅说:「知道这次来要让你做什么事情吗?」 季浅拎着公文包,唇角带笑,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抬头看向贺兰月房间的窗户,窗帘关的紧闭看不到里面。 季浅:「这是僱主的私人问题,由纪小姐有点过度关心了吧。」 闻言,由纪脚步稍顿,扭头看向季浅,她忍着冷笑的冲动,再次询问:「就算是我过度关心吧,看在我们同为一个老闆工作的份上,季小姐也能稍微透露一点吧。」 季浅笑容没停,微微挑眉了下,对上由纪的视线,她忍不住笑出声:「好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两人穿过花园长廊后,停留在西侧待客厅,由纪关上门,待客厅只剩下两人。 季浅说:「应该和上回一样。」 她将手中公文包放在桌上,忍不住摘下眼镜摁了摁眼角,语气轻了些:「还是想要把自己的遗产全部捐出去,哦,她还留了一部分给你。」 「我?」由纪感觉嗓子艰涩,尝试性的吞咽了下。 季浅笑了下:「她的财产一部分不少了,足够你舒服的躺平几辈子,怎么?还不满足吗?」 半小时后贺兰月起床了,她在三楼的书房会见季浅,再一次修改了自己的遗嘱,除开留给由纪等人的财产和捐赠的财产,她多分了一部分留给一位叫做喻星洲的先生。 季浅之前从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手指按在电脑键盘上的动作不停,飞快的将补充修改后的遗嘱完成。 贺兰月近一年身体不行,仅仅是和季浅说了半天的话,她的脸色便开始微微苍白,季浅忍了会,还是脱口而出劝贺兰月多休息。 「我听说国外有种新型医疗技术,不如让由纪陪着您去试试呢。」季浅说。 贺兰月沉默了片刻,说:「没有必要的事情。」 她起身,说:「我累了,让由纪送你离开吧。」 贺兰月一直在等待一个足够好的晴天,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在下雨,她有时候听着窗外暴雨觉得有些厌烦,那些鸟儿再也不路过了。 由纪想要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散步,花园里做了遮雨设施,可是贺兰月总觉得打开后雨水降落在遮雨设施上非常吵,于是一连大半个月她都在海棠湾三楼没有离开过。 由纪内心也跟着焦躁起来,直到周一早上的八点钟,正在面试新僱工的由纪再次收到医生的消息。 ——由纪小姐,那位喻星洲先生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他似乎怀孕了。 由纪的目光落在第二行字上,她紧盯着屏幕直到感觉眼睛模煳。 她飞快的回覆。 ——好的。 ——请一定好好照顾喻先生。 由纪握紧手机,脚步飞快的在房子里奔跑起来,这样的场景很少见,其他僱工对她奔跑的样子侧目以待,眼睁睁见着由纪坐上电梯。 大概是贺兰小姐在喊她。 其他人也都这么觉得。 贺兰月正坐在地上拨动着一只黑胶机,这还是以前买的,尝试了几次总算成功,钢琴声似流水一样在房间内响起。 房间门被人敲响,两声一顿,打断了钢琴声的流畅,贺兰月暂停黑胶机的播放,轻声道:「进来。」 她听见由纪的脚步声有些急促,还有她焦急的唿吸声,贺兰月等待了会,直到由纪的唿吸渐渐平稳下来:「什么事?」 由纪抿唇,眼睛亮着,像是泡在湖水中的浮冰:「喻先生——」 贺兰月脸上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似乎很奇怪为什么由纪再次提起他的名字。 下一秒,由纪再次开口:「他怀孕了。」 贺兰月面色平静:「是吗?恭喜他。」 由纪被噎了一下。 贺兰月大概猜到由纪脸色此刻的表情,忽然笑了下,露出一种恶作剧成功的神情,她摸索着地板独自站起来,过于瘦弱的身体反而让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感觉更令人着迷。 贺兰月:「是我的?」 由纪嗯了一声。 贺兰月态度非常平常,似乎猜到了:「好吧。」 「小姐,之后要怎么办?」由纪忍不住追问。 贺兰月抿唇笑了下,脸庞露出一种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色彩,就像是宝石一样:「去见见他吧,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吧?」 她的语气温柔,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却让由纪浑身僵住了,她本以为贺兰月什么都不知道。 贺兰月随手将那支黑胶唱片取出来,她用手指摩挲了黑胶片,这是她以前录制的自弹,只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感觉仿佛是上辈子一样,她随手的掰断,递给由纪:「就明天吧。」 由纪接过,看着手中的黑胶碎片觉得非常可惜。她嗯了一声,离开前听到贺兰月自言自语道:「希望之后会有个好天气。」 吃过晚餐,贺兰月忽然叫住由纪:「麻烦你帮我把之前收藏的东西全都拿过来。」 「全部吗?」由纪问。 「嗯。」贺兰月低头喝了口杯子中的白酒,这是她祖父的藏酒,滋味辛辣回甘,她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脸颊上便跟着浮起淡淡的红色。 由纪前往地下室的储藏室,打开了里头最大的保险柜。 里面随意的摆放着无数色彩绚烂的各色宝石,钻石边缘锋利折射着头顶光线将整个保险柜照耀的如同万花筒,黄金冷硬的躺在一侧。 贺兰月喜欢收藏这些漂亮的珠宝,其中价值最昂贵和漂亮的是一顶镶嵌着海蓝宝石的皇冠,那是贺兰月十八岁成年时父母送的礼物,是由她的父亲亲手设计的。 可惜现在碎了一角。 在贺兰月失明后不久,曾有几个工人联手将她收藏的东西以假换真倒卖了出去。 那些人只知道珠宝价值昂贵,但不知道这些被收藏起来的珠宝各自有编号,一流传出去就有人通知贺兰月。 其他东西贺兰月都不在乎,唯独这个皇冠登了开往国外的轮船还是被贺兰月中途截了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皇冠回到贺兰月手中时那些人正准备将海蓝宝石切割下来,因此碎了一角。 仿佛贺兰月的命运一样。 从那之后贺兰月驱逐大量僱工,只留下寥寥几个,且不再允许这些僱工靠近自己。 由纪看着这顶破碎的皇冠,沉默半响,将所有珠宝收拾起来带到楼上去。 晚餐的一杯白酒让贺兰月有些微醺,她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晚风略过她的脸,总算稍微凉快一点。 明天大概是个好天气,贺兰月猜测,她用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眼睛,划过眼窝时,她想起来上一个夜晚触摸到的眼睛,他将泪水留在自己的指腹上。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懒懒的往摇椅中缩了下,接着是敲门声,她嗯了一声。 贺兰月语气柔软的说:「都拿来了?」 由纪:「还有一些在楼下。」 闻言贺兰月笑了下,她随手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先放在这里。」 由纪上前,还未退开,贺兰月又说:「打开箱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随便挑几个。」 由纪安静片刻:「你这是在分遗产吗?」 贺兰月微微一怔,止不住的大笑起来:「什么?你在说什么呢?过两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是在让你选一些做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次换成由纪怔在原地,她之前随口说的个人信息没想到贺兰月还记得。 贺兰月微弯着眼睛,长睫微颤:「然后找个喻先生喜欢的送给他。」 「我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由纪闷声说。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他吗?估计连他爸爸妈妈喜欢什么你都知道了吧?」贺兰月开玩笑道,她的躺在摇椅中,合上眼皮:「明天去见他一面吧,悄悄的怎么样?然后像个圣诞老人一样把礼物塞在他家里的烟囱里,他会不会吓一跳?」 「现在的房子没有烟囱。」由纪的手指拨弄了下那些价值斐然的珠宝。 「那就塞在袜子里放在床边,你能做到的吧。」贺兰月嘴角带着笑,语气柔软。 「那是违法犯罪行为。」由纪选了一只镶嵌大块海蓝色宝石的胸针,这只胸针和贺兰月的皇冠是一整套珠宝。 「就这个胸针吧。」由纪将胸针递给贺兰月。 贺兰月用手指抚摸着胸针上的宝石,她回忆起这只宝石的蓝色,是如同海面一样熠熠生辉的颜色,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喻先生长什么样?」 由纪唇角向上弯了一下,声音清脆而悦耳:「是很漂亮的人。」 「漂亮?」 「是啊,有一双温柔的桃花眼,笑起来就弯弯,像今天晚上的月牙一样。」 贺兰月安静片刻,才说:「那这只胸针应该很配他。」 「是。」由纪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胸针:「的确很配他。」 第4章 ch04 ch04 时隔一月再次走出家门,贺兰月表现的不算高兴也不算难过,天气晴朗,藏了一个月的太阳挂在天幕之上释放热气,坐在车里,她若有所感的将手指伸出车窗外被晒得手指头髮烫。 汽车一直开往喻星洲所在的公司楼下,听说他在赵家的工作上班,上午十点钟,喻星洲从大楼内出来,似乎是出来接人的。 由纪冷淡的说:「那个人就是被喻先生弄错的人。」 「谁?」贺兰月难得有些好奇。 「盛泠月。」由纪看着大楼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抿了抿唇。 「没听说过这个人啊。」贺兰月收回手,她随意的靠坐在车窗外,微微向车窗的方向抬着下巴,示意由纪现场直播。 由纪充当着贺兰月的眼睛,声音平板无波:「喻先生在和盛女士打招唿,要接她上楼,两个人在打招唿——」 贺兰月笑着打断她:「由纪你该不会在读唇吧,怎么连说什么都知道?」 由纪抿唇,闷声道:「猜的。」 「那个盛泠月长什么样子?」忽然贺兰月问她。 由纪心里一动,抬眼从后视镜中看着贺兰月,贺兰月表情和往常一样,似乎只是稍微有点好奇。 沉默半晌,由纪嘴唇掀开一点,轻轻吐出一句话:「和你很像。」 「有多像?」贺兰月稍稍坐直了一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半真半假:「难道是我爸妈其中一个在外的私生女吗?」 由纪握了握拳,要说点什么。 贺兰月又坐了回去,闷咳了几声,她垂下眼,长睫毛被车窗外映照进来的太阳光晃得毛茸茸,有种要消失掉的错觉。 贺兰月:「开玩笑的。」 她缓了下,说:「礼物送到喻先生的家里吧,走吧。」 「不是要和喻先生见面吗?」由纪问。 「他下午预约了医生。」贺兰月默了片刻,说:「虽然私自窥探他的隐私让我很羞愧,但那孩子也有我的一半吧,下午在医院见面吧。」 说是这么说,你那张脸上可没有看到半点羞愧。由纪欲言又止。 贺兰月微微一笑,无神的双眼对上后视镜中由纪的双眼,由纪差点以为她能看到呢。听到贺兰月心情很好的说:「反正谁也不会跟一个马上要死掉的人计较吧。」 由纪沉沉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赵氏大楼门口,喻星洲和盛泠月的身影一齐消失在大门内。 午餐时间贺兰月去了以前最喜欢的餐厅,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告知由纪有人想要见贺兰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是贺兰月以前的好友们。 似乎都觉得贺兰月出门很不可思议,所以一听说她出现在这里都像约好一样赶过来了。 贺兰月正在吃一份海盐苏打冰淇淋,整层餐厅只为她一个人服务,侍应生和由纪的对话毫不意外的落在她的耳中,想也没想的贺兰月就拒绝了,笑着说:「不见。」 由纪看着她。 贺兰月放下手中的勺子:「谁都不见,如果你要放她们进来的话,你就辞职吧,由纪。」 贺兰月微笑着,唇角柔软的上扬。 她这个人,连威胁人都不会威胁。 由纪看了她好一会,跟着侍应生出去了。 独自坐着的贺兰月感觉冰淇淋都变得有些涩口,她往后靠坐在椅背上,酒店餐厅落地窗将小半个京州都尽收眼底,以前贺兰月就常坐在这里,她爱热闹,常常喊一大帮朋友陪自己吃晚餐。 她一直都很讨厌一个人,所以不管怎么,身边都会有一两个朋友陪着。 现在四周黑漆漆的,只能听到侍应生为她倒酒切牛排的声响。 贺兰月真的不喜欢这样,她忽然开口询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侍应生手上动作没停下过,平静道:「看起来很好,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非常好。」 她笑了下,说:「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会说话。」 由纪回来了,贺兰月对着她的方向,开口说:「由纪,钱包。」 由纪沉默上前将她说钱包拿出来。 贺兰月随手抽出里头所有的星币,说:「谢谢你的服务。」 侍应生犹豫着收下,在贺兰月起身要离开前,说:「贺兰小姐,我听主厨说下周一他会换一份菜单,听说是他的拿手主菜,您会来的吧。」 闻言,贺兰月安静了下,笑着说:「不了,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回,谢谢你的建议。」 由纪陪着她回到车上,贺兰月疲倦的合眼,她感觉自己像被太阳晒化了的蝴蝶,翅膀一触即碎。 由纪:「专门取钱就为了给他?」 「怎么,吃醋了吗?他和由纪是不一样的。」贺兰月睁开眼,脸色笑意浓郁:「从以前那个人就为我服务,人很懂事,从来不乱说话,而且也没多少钱吧。」 贺兰月有些累了,她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身体,打了个哈欠,呓语般:「还有最后一个人。」 贺兰月闭上眼睛,大脑中却一刻不停的开始播放影像,是从前的日子,在她失明前的那些日子,她热气腾腾的人生,因为喜欢去做了医生,除开工作时间,仅剩不多的休息时间她疯狂的去玩,跳伞划船自由式潜水爬山赛车——什么刺激玩什么。 她的朋友有很多,一些是她从出生就被抱在一块玩的髮小,一些是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贺兰月性格柔软爱热闹,到哪里都是唿朋伴友一堆。 活了二十七年来,贺兰月一直都活在爱里。 所以才更接受不了现在的生活,在疗养院里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从天而降的雨水,升起的雨雾还有令人浑身发颤的寒冷,都让贺兰月决定要抛下所有。 与其一直活在失去之中,贺兰月决心先失去自己。 还有最后一个人。 所有事情交代好后,就在今天结束吧。 她轻轻蹭了下车座枕,脸颊被车窗外的阳光晒得发烫。 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一片漆黑之中。 - 下午两点半是喻星洲和医生预约好的时间,他在护士的陪伴下做了所有的检查,心中还念叨了下这家医院的服务好棒。 上线,嗤笑道:「你现在还顾得上这些,任务失败的话,世界就要毁灭了,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去攻略女主。」 喻星洲脚步一顿,悄悄打量了一眼旁边的护士,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温柔一笑。 除了他,别人都无法察觉到系统的存在。 喻星洲忍着不耐烦:「那天是你说的房间号吧,我怎么知道推门进去是另外一个人,说到底是你自己的工作失误。」 系统没有回覆,似乎下线了。 喻星洲想翻白眼,当着外人的面克制住了,带着他所有的检查报告推开医生所在的门诊室。 医生是个beta,态度温和有礼,仔细看了喻星洲手中的报告,和喻星洲确定了他怀孕这个事实。 完蛋了。 喻星洲有些紧张的握住拳头,他进错了房间,睡错了人,现在还怀孕了。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腹部,肚子柔软而平坦,此刻还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 他有些紧张。 医生微微笑,询问:「这个孩子,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什么?」喻星洲一怔。 医生似乎见过很多他这种人,语气温柔镇定,说:「是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喻星洲抬眼打断他的话:「我要留下它。」 系统再次上线,电子音毫无人情味:「你要去攻略女主,怀孕之后还怎么去攻略?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它。」喻星洲语气坚定,他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孩子的母亲。 在那个夜晚被他认错的人,用手指轻轻触摸自己的眼睛,在他的腺体上曾留下一个温情的吻。 系统嘲讽道:「你连孩子母亲都不认识,一个孕期的omega失去自己的alpha,不用我提醒你下场会有多惨吧?说不定你一个人连孩子都生不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喻星洲比不是人的系统更了解,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这种事情,喻星洲已经过够了。 亲自诞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人,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件事。 他面色冷淡,脑中声音也如此,坚定道:「就算这样我也要生下这个孩子,任务我也会完成的,不然的话你换一个人也来得及。」 系统被堵了回去,不知为何并没有再回復,下线了。 见状,喻星洲松了口气。 而面前的医生听说他要留下孩子后,语气变得更加客气,给喻星洲开了不少营养剂,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喻星洲一边听着,一边注意到医生看了好几次手錶。他以为对方是在想着自己的预约时间。 不过半分钟,门诊室被人敲响,两声一顿。 喻星洲以为是自己后面一位预约的病人,正准备说些什么,没想到医生站起身去开门。 「贺兰小姐。」医生主动向来人打招唿。 喻星洲脸色一变,他扭头向门口看了过去,从医生肩膀的缝隙看到了来人。 在午后的阳光中,来人脚步闲散如同在散步,金子般的阳光顺着她熨烫得体的裤子攀爬而上,直到她的脸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来人有一双温柔似弯月的眼睛,长睫半敛,那刺目的阳光似乎完全不影响她。 「你好啊,喻先生。」贺兰月微微一笑,语气温柔。 第5章 ch05 ch05 喻星洲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令他自己都很诧异的是,他居然想起很多以为忘记的事情。 例如在上辈子的无爱婚姻里这个人对自己的冷暴力。 又例如两个人发生过的争吵和最后他尝试后得到的嘲讽。 上辈子这个人从来没有爱上过自己。 哪怕一刻都没有。 喻星洲一直到最后都想要问问这个人,既然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 为什么? 可是在命运结束的那一刻,喻星洲想算了,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跟这个人有牵扯了。 系统有句话说错了。 他不是不认识孩子的母亲。 相反正是因为认识才觉得狼狈难堪。 想到这里,喻星洲闭了闭眼睛,他掩饰性的将所有报告遮盖住,但立马反应过来于事无补,大概这家医院也是归属于贺兰家。 明明尽可能的找了和她没关系的地方。 明明这辈子的相亲根本没有发生过,但很奇妙的事情就在于两个人的人生就像牵扯不干净的毛线团,如何撕扯都撕扯不干净。 听不到喻星洲的回应,贺兰月停止住脚步,旁边的由纪立刻摆放好椅子扶着她坐下。 即使不想去看,喻星洲还是控制不住的用余光注意着贺兰月,不过几秒喻星洲就发现到奇怪的地方。 他勐地转过头来对上贺兰月的眼睛。 那双眼睛形状漂亮,如同黑墨勾勒的水墨画,对视上后,喻星洲心里一凉,这个人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他的嗓子艰涩,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贺兰月微怔,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说这个,眼尾弯了下,好脾气的回答:「瞎了。」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没有认出自己。 喻星洲唿吸勐地止住,即使知道现在的贺兰月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因为上辈子错误的婚姻他应该对眼前这个人产生怨恨的情绪,可是心脏霎时间紧缩起来,酸涩的情绪填满了五脏六腑,他嗓子发紧:「为什么会看不见?」 明明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在贺兰月回答之前,一直安静的系统再次上线,凉凉道:「因为你改变了命运啊,这样不好吗?反派就应该得到惩罚。」 是的,喻星洲看着眼前的人,想起来她对应的角色。 是一直和女主盛泠月对立的反派,一本书里总要有人要和主角成为对比组,如果主角是好人,那么对比组的角色一定是坏人,如果主角结局美满,那么对比组的角色一定要结局悽惨。 贺兰月就是那么个角色。 他刻意忽略心脏中涌动着的那不合时宜的情绪。 喻星洲听到贺兰月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回答:「大概是因为我作恶多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她突自笑起来。 喻星洲皱着眉,他挪移开自己在贺兰月身上的目光,看向她身边站立的人,这是个陌生的人,很奇怪,上辈子从来没见过的人。 系统回应:「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改变了上辈子的命运,这辈子势必要发生改变。」 喻星洲觉得也对。 下一秒,系统再次劝说他:「你也不想在和上辈子一样落下一个悽惨的下场吧,那就打掉这个孩子,不要再和贺兰月有牵扯,我们继续攻略盛泠月,只要你的任务完成就能得到任务奖励了。」 喻星洲没有说话,安静着。 系统鼓动着他:「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等到任务完成我可以向上面申请把这个孩子再还给你。」 听到这里,喻星洲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肚子。 由纪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有些紧张的抿唇,又看向贺兰月,即使看不见,她仍旧保持挺直的坐直,小时候上礼仪课的知识贺兰月到现在仍旧保持在骨子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贺兰月保持着那种轻松的笑容,说:「这个孩子是个错误的结果,所以我会给你补偿,你想要现金还是股票分红,又或者是珠宝实业?」 她安静的等待了下,只听到喻星洲唿吸急促了些,贺兰月默认他对自己说的东西有些心动,于是说:「又或者所有都给你一些?」 下一秒,喻星洲快速站起来,像是无法忍耐一样往外走。 还不等她走到门口,由纪尽职尽责的拦住他, 由纪压低了声音,几乎算是恳求的态度,说:「喻先生,和她好好谈一次。」 她抬起眼睛,直视着喻星洲,咬字重了些:「想要什么请和贺兰小姐好好商量吧。」 喻星洲冷脸以对,转身对上仍旧坐着的贺兰月,因为看不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方向,他咬着牙像个护崽的勐兽动物:「我要这个孩子,无论是谁来阻止,我都要这个孩子。当然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任何补偿,我只要求你离我远一点!」 狠话放出去,贺兰月一脸平静,反而是喻星洲起了一身冷汗。 安静片刻,由纪回头担忧的喊了声:「小姐。」 在那思考的片刻,谁也不知道贺兰月心中的想法,只见她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问:「你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喻星洲双手紧握,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是,如果你不想要也没关系,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和你没关系。」 这句话逗笑了贺兰月,她说:「和我没关系的,那你是怎么怀孕的?」 这句话带了点旖旎的味道,喻星洲的脸迅速红了一点,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下半张脸。 贺兰月态度平静道:「好吧。」 由纪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下一秒,听见贺兰月说:「那我们结婚。」 不等由纪感到喜悦时,一旁的喻星洲仿佛被戳中什么伤口,痛苦的喊出声:「不要!」 同时间系统的电子音响彻喻星洲的大脑:「不可以!」 贺兰月笑了,她站起身,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身上那种大病初癒后的单薄感反而更加强烈,她的语气柔和,却说着不可理喻的话:「我的孩子只能跟我姓,我管你想不想要。」 她向由纪矜持颔首,由纪一怔迅速回归平静,一直在门诊室等待的人们涌进来,两三个都穿着极为正式的服装,喻星洲防备的看着这群人,在他并没有和贺兰月走出整间门诊室的情况下,他和贺兰月的结婚证已经盖了章,正式起效。 半小时后,新鲜盖章的结婚证被人送到贺兰月手中,她把两份都给了喻星洲:「你想要生孩子得有结婚证,拿着吧,到时候你的孩子记得要姓贺兰。」 她笑了下,唇角柔软的向上弯着。 喻星洲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切快速发生。 脑中系统正在给他出主意:「现在离开的话,先去外地,我可以帮忙隐匿你的踪迹。」 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要走出门口的贺兰月顿住脚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侧过身,语气温和道:「你现在该不会是在想逃跑吧?」 喻星洲迎上对方无神的目光,在单方面的对视中,喻星洲骤然想起那夜她用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眉眼。 细腻的指腹如薄胎瓷触感一样落在自己的眼皮上,仿佛现在还停留在自己的眼睛上。 只看到眼前贺兰月温柔的说着恶劣的话:「如果你带着我的孩子逃跑的话,就让赵家跟着破产好不好?」 她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本来想用你的父母威胁你来着,但你——」 贺兰月停顿了下。 果不其然喻星洲迅速被引爆情绪,想要冲上去一巴掌撕破贺兰月温良的外表。 系统评价:「看吧,这种人瞎掉根本就是活该。」 喻星洲嘴唇动了下,想要用这句话同样攻击回去贺兰月,但那句话就在嘴边,他脑中有种声音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说出口。 贺兰月慢悠悠补充完整自己的话:「现在你和我一样吧。」 重新回到车上,由纪欲言又止的从后视镜看着贺兰月。 贺兰月坐在后座,闲适的抱着胳膊,她合上眼皮,没多久听到由纪问:「如果喻先生真的逃跑了,你会让赵家破产吗?」 她问得很谨慎。 没想到听到她这么问出来的话,贺兰月控制不住的狂笑,她一边笑一边说:「啊你怎么也当真啦。」 「什么?」由纪不可思议的回头,对上贺兰月的眼,贺兰月掀起眼皮,眼神空洞却如同宝石一般倒映着她惊讶的脸。 贺兰月嗓音带笑:「我是在威胁他放狠话嘛,威胁人肯定要这么说大话,不然我要说求求你别带我的孩子离开我嘛?」 她渐渐止住了笑,在后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表情正经了一些:「孕期的omega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陪伴,他想要健康的生下孩子必须要我的帮忙。」 由纪回过神,想起来这个人以前的职业,贺兰月以前是一名产科医生,比他们都更了解孕期的艰难。 想到这里,由纪声音低下来:「你应该和喻先生好好说的,这样他该误会你了。」 贺兰月抱着胳膊,降下车窗,夏季的风灌进来,唿啸的风声几乎要遮盖住她的声音:「必须要有个人做坏人来承担这件事,孕期的omega心理负担是很重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过了会,她关上车窗,偏过头,那双无声的眼对上后视镜由纪的目光,说:「当然也不算全是误会。」 如果敢逃跑的话,贺兰月真的会把他抓回来。 由纪被噎了一下,沉默半响,又问:「那你真的可以让赵家破产嘛?」 她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对于这句话,贺兰月笑而不答,等由纪再回头看向贺兰月时,她已经合上眼皮了,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感觉疲倦睡着了。 第6章 ch06 ch06 不舒服。 可能是那份冰淇淋,也可能是今天说话太久了,也可能是骤然出门接触外面的世界。 贺兰月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压着,她有些唿吸不过来,半梦半醒之间,她用一种并不期待他人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妈妈——」 贺兰月梦见自己回到一个月前,她站在疗养院门前,即使身旁有由纪陪伴着,但触目之下的黑暗让她有些畏惧的想立刻回到熟悉的房间。 只有那间熟悉的房间是安全的,可只有出门才能见到妈妈,贺兰月呆呆地站在门口等待人安排自己进去。 她手中紧握着给妈妈的礼物,是贺兰月自己种的花。 贺兰月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了多久,直到雨雾沁湿了脸庞,她听到从疗养院门内传来的声音,那人平静的说:「贺兰女士说不想见外人。」 为什么? 贺兰月沉默片刻,只是询问能否把她花送进去。 不要。 那人拒绝了。贺兰月只好将花放在门口,她向由纪询问这里是否能被疗养院的窗口看见,由纪说可能吧。 雨水是不是淋到骨头里,为什么感觉骨头都在酸胀的疼? 她不舒服,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不愿意吃药被妈妈抱在怀里哄,妈妈身上的药水味道也跟着带有一种温情。 不由得委屈。 贺兰月有些分不清了。 那其实是上辈子的事情吧。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对自己碎碎念,但听不清对方在念什么,贺兰月厌倦的想要一口气沉浸到黑暗之中去。 但愿望再次落空了。 等贺兰月醒来已经躺在房间里了,贺兰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个傍晚,天气晴朗的傍晚有艷丽的火烧云,可惜贺兰月看不见,她听着由纪说喻星洲搬过来已经有两天了,由纪私自将喻星洲安排在贺兰月的隔壁居住。 贺兰月听着不由得觉得很有趣,双手握着温热的牛奶,笑说:「他自愿来的吗?」 由纪:「不是。」 当然是由纪带着一帮保镖和助理邀请喻星洲来海棠湾,为此由纪把喻星洲那个小公寓的所有东西一比一还原在隔壁房间。 贺兰月也猜到了。 她靠坐着,闷咳两声后便感觉胸口在作痛,她压着想要继续咳的冲动,将手中的牛奶放回一侧床头柜,说:「今天我想下楼吃晚饭。」 七点钟时喻星洲下班回家,他脸色不自然的从车内走下,僱工们早已经下班,花园里点亮了一路的灯光,将脚下的路照的清晰明了。 他穿过花园长廊,还未靠近餐厅便听到里面的声音。 喻星洲入住海棠湾有两三天了,终于见到了海棠湾的主人,前两天贺兰月生病的时候,喻星洲前去看了她一眼。 海棠湾里的人似乎都非常习惯了贺兰月的昏睡,私人医生简单为贺兰月检查过后便在客房留下,随时以待急需。 喻星洲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才进了贺兰月的房间,他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态是为什么。 看着贺兰月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到宛若透明,透露出濒死的气息。 床旁边用来监测贺兰月生命体徵的医疗仪器显示着这个人还活着。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仍旧平坦着的肚子,喻星洲就呆了一会,怕随时会有人回来便离开了。 转身走的,喻星洲心里塞满沉甸甸的情绪,下午见面的时候这个人还在威胁着自己,这会就躺在床上好像随时会死掉。 感觉挺奇怪的。 系统冷漠道:「反派当然不应该有好下场。」 喻星洲回嘴道:「那我也是反派一系的角色,我也不应该有好下场。」 系统卡了会,电子音再次响起:「你和她不一样,你只要完成攻略女主的任务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关上房间门。 喻星洲看着和自己小公寓里布置一模一样的房间,心里觉得别别扭扭的。 上辈子他可是单独住在海棠湾的二楼客房里,这辈子倒是能住在贺兰月的隔壁了。 他心内冷嘲,对系统说:「你想要我完成任务就闭嘴。」 「为什么?你不是恨她吗?」系统不通人性的说。 喻星洲默了片刻:「是,但是她要死了,没必要和她计较了。」 系统下线了,下线前喻星洲似乎听到它用电子音冷笑了一下,大概是错觉。 - 喻星洲先去换了衣服,才进了餐厅。 只见到贺兰月独自坐在长餐桌的主位,由纪在她身旁帮忙夹菜,他的目光不由的扫过贺兰月以及她身后的由纪。 喻星洲其实很好奇贺兰月这位贴身助理,比较上辈子并没有出现过她这么个角色,相处两天里,喻星洲已经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完全无恶意,甚至对他有些过度关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此时他刚出现在餐厅里,贺兰月便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她朝着喻星洲的方向抬起眼睛,头顶繁华水晶灯折射的光线映照在她的眼底,那双眼睛登时如同绚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让喻星洲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贺兰月还能看见自己一样。 只听见贺兰月笑着说:「你们公司是经常加班吗?七点钟吃晚饭会不会太晚了。」 喻星洲对着她那张脸心情复杂,干脆冷着脸坐下,语气生疏而冷漠:「是你这里离我公司太远了。」 贺兰月笑了下:「那就让你们公司换一栋大楼?」 喻星洲被噎了一下,他抬起头瞪着贺兰月,看着她那张笑脸也分不清楚贺兰月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由纪俯身为喻星洲盛汤,因为喻星洲的入住,厨房部重新开始热火朝天的工作,负责不同菜系的主厨也开始非常积极的布置新菜单。 喻星洲看着碗里清淡的汤顿时没了胃口,他朝由纪轻声道谢,捏着勺子喝了两口。 实在喝不下去,自从怀孕后,喻星洲的口味越发不能遮掩,以前还能假装喜欢吃清淡的,现在只想要生嚼红辣椒。 放下勺子,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样桌面上的菜,和前两天一样,桌上的菜莫名其妙一大半都非常符合他在赵家表露出的喜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眼贺兰月,大概是胃口不佳,她吃了两口青菜就放下了筷子,有一口的没一口喝着杯子里的水。 喻星洲没滋没味的吃着碗里的菜心,等这样沉默的进食维持到他差不多吃饱后,眼见贺兰月也慢悠悠起身准备乘坐电梯回三楼。 他才后知后觉,贺兰月该不会是专门下楼陪他吃饭的吧? 但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喻星洲排除了。 毕竟上辈子他一个人坐在这个长餐桌上独自吃过很多顿晚饭。 喻星洲低垂着眼睛,用纸巾轻轻擦拭唇角。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上辈子一个人坐在这里的场景,到处安安静静的,只有自己手中的碗筷发出的声音,抬起头,除了餐厅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都一片黑暗,孤寂的滋味完全吞没掉他整个人。 一回想起来那时候,喻星洲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忍耐不了一点,喻星洲立马乘坐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呆在看似熟悉的房间里才让他松口气。 喻星洲刚躺到沙发上,腰被一个硬质东西硌了一下,他把东西掏出来,发现是前两天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床边的东西。 还专门塞在了一条新袜子里,当时喻星洲以为家里闹贼了,正要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由纪就带着一大帮人把他请过来了。 袜子里晒得是个丝绒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个胸针。 在看到胸针的第一眼,喻星洲感觉太阳穴像被电流穿过发出令人难以忍耐的疼痛,在不断的耳鸣和电流声交错之间,他痛苦的抱紧自己。 本以为自己忍耐了很长时间,实际上只过了几秒钟,连繫统都没有发现这个小漏洞。 不知为何喻星洲也没有主动对系统提及这个事情,这个应该属于小说世界的bug?大概吧。 他仔细看着手中的胸针,第一次见手里的胸针就觉得很熟悉,这两天里他又去见了一次盛泠月,终于知道熟悉的感觉源自哪里。 盛泠月也有一套差不多的珠宝,其中包括一顶王冠项鍊戒指胸针等。 这个胸针和盛泠月那个差不多。 但他旁敲侧击几次后得知盛泠月那个好好的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和他这个完全不是同一个。 胸针的蓝宝石透着海洋般的神秘,喻星洲很喜欢这个胸针,而且以他这些年的见识来说,这个蓝宝石是真的。 窗外风声渐起将阳台的窗帘捲起,打断了喻星洲的思绪漫游,他将胸针重新放进盒子里,想了下又重新塞进了袜子里。 自从今天完成和女主见面的任务之后,系统便下线了。 难得没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喻星洲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好不容易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他闭眼,两分钟后又狼狈的爬了起来。 好饿。 肚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叫声,要是以前喻星洲懒得吃饭就忍着睡觉了,但是怀孕之后完全不能委屈自己,他饿的不行,必须马上吃到东西才行。 喻星洲嘆声气,轻轻的打开了门,想让自己的动静尽量的轻一点。 但他刚打开门走到电梯前,隔壁房间的贺兰月便已经睁开的双眼。 她平躺着,耳朵敏锐的听到门外的所有动静,因为觉得很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下。 贺兰月捞过旁边的通话设施,按一后厨房部值晚班的人开始工作。 第7章 ch07 ch07 喻星洲自认为动作足够轻了,但等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立刻嗅闻到从餐厅传来的气味。 他有些惊讶的走出电梯,走向餐厅,那里亮着灯,厨房部的工人正有序不紊的工作着,见到他的到来丝毫不惊讶,有人为喻星洲拉开餐椅,示意他坐下。 喻星洲飞快的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和晚餐的餐点并不同,看样子应该不是剩菜。 有人为喻星洲盛了一碗汤,歉意道:「抱歉,先生,其他的菜还需要稍等片刻。」 喻星洲拎起筷子,摇了摇头,他拎着勺子喝了两口汤,被汤的鲜味吊着舌头,这估计是后厨一直炖着的,不是那种赵家餐桌上随便水一滚就烧好的汤,喻星洲一口气喝了小半碗,胃总算舒服了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仍旧有人为他持续不断地端上新餐点,分量不多,大多是白瓷小盘子盛的,每份也就两三口的量,他连续几道都尝了尝。 旁边的人非常会看眼色,几乎喻星洲扫一眼的菜他立刻就给夹进喻星洲手边的餐盘。 喻星洲咬着香菇,咽下,眼也没抬:「你们一直在工作吗?」 正在夹菜的人笑着说:「是啊,我们这里分白班晚班的,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们。」 喻星洲没有应,喝完最后一口汤,大脑却陷入一阵迷茫的淤泥中。 上辈子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 在他的印象中。 喻星洲只记得黑悄悄的海棠湾,不会有人跟他说话的空楼。 见喻星洲停下筷子,接连负责为他服务的僱工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彼此打了个眼色,后厨的人也停住继续上菜。 喻星洲起身,向他们轻声道谢,脚步很轻的离开了。 他走路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但迈步很大,大约是因为他这会下楼吃饭,一楼的灯全部都打开了,头顶悬挂着的水晶头将四周照的一片明亮闪烁。 在乘坐电梯之前,喻星洲扭头看了眼靠墙一侧的旋转木质楼梯,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楼梯上,片刻收回目光,走进电梯轿厢中。 轿厢的镜壁,高清的反射出喻星洲的脸。 大概是因为吃饱了,他的脸颊泛起一点健康舒适的红,却从眼睛中射出一道冷冷的视线,接着放空,像是进入更久之前的时间之中。 喻星洲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他完全没有办法好好的住在这里,只要视线一落在四周,他不可控的就觉得仿佛已经回到上辈子,好像根本没有发生重生这回事。 就好像回到了他独自死在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血流了一大片,弄脏了那个奢华的木质楼梯。 记忆的痛苦再一次袭来,他垂下视线下意识的抚摸住自己平坦的肚子。 电梯门开,喻星洲直奔自己的房间,路过贺兰月的房间还能听到里头仪器运作的声音。 喻星洲连停顿都没有,逃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再次关上。 另一个房间里睡不着的贺兰月靠坐着,她用手指摩挲着一枚戒指,也是曾经贺兰月的收藏品,听到外面的声音安静后,她似乎感到无趣一样再次按响通话设备。 滴的一声,从听筒中传出人声。 「贺兰小姐。」 贺兰月嗯了一声,问:「他吃的怎么样?」 「还不错,喻先生对今晚的菜单看上去挺满意的。」 「他有说什么吗?」贺兰月问,两秒后补充了句:「或者有表现出什么吗?」 那人一顿,疑惑道:「没有,喻先生非常安静,只是问了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工作。」 听到这里,贺兰月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随意的评价道:「还挺善良的。」 她挂断通话设备,随意的将手中的戒指丢开,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兰月实在睡不着,起身打开自己的酒柜,摸出其中一瓶打开,倒了小半杯,中间因为没对准杯口而倒出来大半瓶,红酒的香味瞬间侵袭整个房间。 她似真似假的嘆声气:「真浪费。」 说着拎着酒杯和红酒起身,坐回了钢琴前。 贺兰月一直在听着所有的动静,猜测今晚的天气应该还不错,因为她听到小虫子们的鸣叫声,在这种伴奏下她喝完了剩下小半瓶红酒。 第二天果不其然因为醉酒而醒迟了,由纪敲门后没有得到回应,还以为贺兰月死掉了,慌张推门的时候,准备上班的喻星洲刚换好衣服打开门。 因为对由纪的好感,看她着急不安的样子,喻星洲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下:「她还活着。」 「什么?」大概是因为喻星洲的突然出声,也因为喻星洲冷漠的淡定,由纪扭头看向他。 喻星洲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一脸的漠不关心,余光中却注意到由纪的脸慢慢恢復血色,他犹豫着抿唇,声音低了下来:「反正她还没死。」 由纪被提醒,骤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和贺兰月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似乎因为这个孩子,喻星洲和贺兰月产生了一种连结,因为这种连结,喻星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由纪平稳了下唿吸,对喻星洲道谢并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下楼吧。」 她则依旧守在门口,在喻星洲进入电梯后,看到由纪再次曲起手指轻轻扣了两声门。 由纪几乎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回头眼神追了上来,幸好在对视之前,电梯门缓缓合上。 喻星洲掀起眼皮,对上轿厢镜壁的自己,能看到耳根很明显的红了一大片,他避了避眼神,动作有些不耐又急促的挠了一下耳朵,掩饰性的想将这片红归结于自己挠了之后的结果。 因为有了孩子,现在他对贺兰月的信息素稍微有点敏感。 喻星洲一个人下楼吃早饭,中途系统上线发布今天的任务。 系统的电子音穿过喻星洲的太阳穴:「今天也要刷够和盛泠月的亲密值,起码要见面后触碰对方一次才能完成任务。」 喻星洲放下勺子,说:「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说:「系统你可以帮忙解除我和贺兰月的婚姻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喻星洲抿了下唇角,说:「或者你能不能直接修改贺兰月的记忆,我可以申请这个功能吗?」 系统半天没回应,喻星洲还以为它又网络延迟,耐心等待了会,听到系统冷漠的回答:「抱歉,本系统暂未更新本功能。」 系统带了点冷嘲:「上次我说要帮你逃到外地,那时候贺兰月陷入昏迷,是你逃跑的最好时机。」 喻星洲:「你没听到她说如果我逃跑了,她就让赵家破产吗?」 「贺兰月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系统的电子音听上去有些刺耳。 喻星洲忍耐着对它的不屑,回嘴:「她身为反派,万一能做到呢!我不可能拿赵家去冒险。」 系统:…… 喻星洲不知为何有些火冒三丈,感觉心脏都在焦灼了,分不清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喻星洲语气非常沖的对系统说:「为什么这种功能你一个系统都没有,那你的存在对我有什么用?」 几秒后,系统阴森森的回覆他:「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喻星洲被堵得一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系统声音不紧不慢,电子音自带不近人情的冷漠:「反正这个孩子也是个错误的存在,连贺兰月都不想要它,你流掉这个孩子之后就可以恢復自由身去攻略女主了。」 「只要女主被成功攻略,你就可以摆脱上辈子的命运,顺便可以拯救这个毁坏的故事。」系统的语气轻了些,尽量模拟出人类的语气反而让人后背一寒:「如果你想要孩子,等到盛泠月爱上你,你可以和她有个孩子,听说父母相爱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也会非常漂亮的。」 听着系统的话,喻星洲感觉自己的腹部在不自觉的发紧,他下意识的屏住唿吸,好像一只被扯住翅膀的蝴蝶。 下一秒,脚步声从餐厅外不紧不慢的传进来。 喻星洲抬起眼皮,看到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披着点阳光,身侧四周仿佛裹满一层糖浆的壳,令人忍不住靠近,如同飞蛾扑火。 大概因为长久不出门,贺兰月肤色极白,长发随意的落在瘦削的肩膀,她看不见的那双眼反而自带着让人想要探究下去的神秘。 她靠近的瞬间,喻星洲从她的身上嗅闻到温和的木质信息素香味。 像是从瀰漫的大雾中探出的枝头,枝头泛着葱郁的绿意,承接住喻星洲的惶然。 这里工作的僱工都是beta,贺兰月并不担心自己的信息素会影响其他人,她肆无忌惮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在喻星洲恢復唿吸的瞬间里已经沾染上他的全身上下。 贺兰月和他坐的位置不远不近,由纪守在她的身侧,此刻由纪正担心的看着喻星洲难看的脸色和他捂住自己肚子的动作,紧张道:「喻先生,你肚子不舒服吗?」 闻言,贺兰月也朝喻星洲的方向掀起眼皮,但没开口。 系统安静下来了,喻星洲摇了摇头,他松开自己的肚子,不知为何,一闻到贺兰月的信息素,喻星洲立马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了,腹部也放松下来。 他本来已经吃饱了,该起身去上班了,忍不住用余光注意了下贺兰月,又在位置上多坐了一会。 贺兰月胃口不好,那碗粥就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两个人在餐桌安静对坐,几分钟后,喻星洲起身离开了。 系统:「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 喻星洲唇角微扬,带着嘲意:「好。」 系统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秒,听见喻星洲用一种鱼死网破的平静语气开口:「那我立马就去死,反正我也活不到二十九岁。」 第8章 ch08 ch08 系统被他气的直接下线,下线前还听到喻星洲说:「你可以试试看。」 脑中的电子音彻底消失,喻星洲冷着脸抬头,他看见今天晴朗的天空,阳光似流水一般披在他的身上,他抬起脚,向前走去,将贺兰月及让他好奇的由纪都远远的抛在身后。 喻星洲心想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在他走后,贺兰月头疼的微微松懈下肩膀,手中的水杯不慎跌落在地上,溅湿了她的拖鞋和裤脚。 由纪被吓了一跳,立刻检查贺兰月的脚腕,还好没有被碎玻璃碰伤。 贺兰月笑着说:「抱歉抱歉。」 她企图弯腰捡玻璃碎片,手还没有碰到地板就被由纪轻轻推开。 由纪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一切,回来时看到贺兰月碗里根本没有碰多少的早餐,她有些担忧的开口:「不再多吃一点了吗?」 「不想吃,吃多了有点想吐。」贺兰月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说:「这里痛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由纪忍耐着,但对上贺兰月低垂着的双眼,仍旧忍不住多嘴道:「那就不要喝酒啊。」 「你语气好兇,感觉很像我老妈一样。」贺兰月开玩笑道,她起身:「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由纪。」 下楼片刻贺兰月又回到楼上的房间。 贺兰月的房间在刚刚被工人们快速的打扫干净了,被她随便丢在床下的戒指也被好好的放在床头,贺兰月的手一挥又不小心碰到地上去了,听到声音贺兰月反而一脸讶异,似乎在说这次怎么还在。 但她什么都没说。 以往这个时候贺兰月都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昏迷之类的,少有的起床吃早饭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于是反而有些无措又无聊的呆坐了一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了点什么,忽然扭头对由纪开口:「啊,由纪——」 由纪嗯了一声,等待她下一句话。 很少见的贺兰月沉默了好一会,才带有些反问的语气说:「要不要找个盲文老师来?」 「什么?」很少从贺兰月这里听到类似的话,由纪懵住,很快意识到这种语气不适合,她立刻转口说:「好,我马上去请。」 话音刚落,由纪脚步飞快的离开贺兰月的房间,生怕贺兰月脑子一转又把这个念头收回去。 她不知道贺兰月为什么有想学盲文的念头,但有总是好的。 盲文老师在半小时后到达,但这个消息迅速的在贺兰月从前的交友圈里飞翔一圈,由纪的电话跟着被不同的人拨响,她嘆了声气,将手机暂时静音。 贺兰月拨弄着自己的那些收藏珠宝,很是犹豫的想要告诉由纪算了,她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会,还是没说。 一般来说孕十六周开始可以着手准备胎教,一般多採用音乐胎教,孕二十周左右父母可对腹中的胎儿对话,父母与腹中胎儿的互动可以一定程度上为新生儿补充对新世界的安全感。 想到这里贺兰月嘆了声气,把所有杂念都抛开,不知为何脑中忽然迴响起在医院里喻星洲那坚定的声音。 他说想要这个孩子。 贺兰月真的觉得有些为难,可没有办法,即使是假的,她也会让孩子以为自己是出生在一个父母相爱的家庭里的。 如果不让孩子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情况下出生的话,不管是新生儿还是产夫本人都会受伤的。 盲文老师准时抵达,贺兰月提前在书房等待着他。 贺兰月提前说自己的要求:「反正能看懂一些童话故事之类的就够了,别的不需要了。」 盲文老师声音坚定:「贺兰小姐,您放心吧,对于您来说,盲文会很简单的。」 对于这种话贺兰月懒得回,扯了扯嘴角:「一个月速成可以的吧。」 盲文老师一顿。 贺兰月:「一天几个小声都无所谓。」 盲文老师来之前受过由纪的拜託,内心坚定,别说一个月速成了,半个月速成他都要教下来。 在之前贺兰月根本没打算正视过自己的盲人身份,一朝失明从正常人变残疾人,贺兰月做的就是一个劲沉溺在悲伤里,完全没想过未来。 但今天接触下来发现也没那么困难嘛,她的指腹摸索着那些一个个小点,利用一天的时间来熟悉它们,根本没有她想像中的困难与难堪。 下午五点钟整贺兰月结束了自己的盲文教学,由纪送别过盲文老师后再次上楼,敲门后推开门发现贺兰月还在摸着老师留下的课本。 她如同孩童一般,一个点一个点的熟悉,念出口字音,念出的每一个音都慢半拍,但总算是念出来了。 由纪浑身的汗,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看一副破碎后又捻好的画。 片刻后,贺兰月偏过头,长睫于傍晚的夕阳中轻轻落了下来,于她眼睑处落了些许灰白阴影,她笑了下:「他该下班了吧。」 「喻先生打了电话说今天需要开会要晚一点。」由纪说。 贺兰月点点头,自如的起身走到阳台处,迎面的风温润如扑面的蝴蝶落在脸颊上:「孕早期需要多休息。」 由纪没开口。 贺兰月想了下,问由纪:「我的电话在哪里?」 由纪一怔,从贺兰月好久没打开的抽屉里找出手机给她,贺兰月摇了摇头,说:「帮我拨通我表姐的电话。」 自从贺兰月失明后,她所有的财产都由表姐代为打理,包括父母留下的医院之类的。 表姐贺兰西和贺兰月是不同类型的人,虽然也姓贺兰,但是那种异常坚强的女性,坚持要白手起家,至今未婚。 电话很快接通。 「表姐。」 「你还活着呢?」 贺兰月笑了声:「是,还活的好好的。」 「有事?」 「我结婚了。」 「所以通知我喝喜酒?」 「不是,结婚的那个人怀孕了,想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一下。」 「怎么你明天就要死吗?」 贺兰月哈哈大笑,对面的贺兰西忙得不行,贺兰月像是放假一样将所有的工作都甩给她当甩手掌柜,而贺兰月的父母也是一个出国一个呆在疗养院将贺兰家的东西都当做没有一样处理。 导致贺兰西怨气很重,她根本不觉得失明是什么大事,只是看不见而已,又不是死掉了,自己看不见都找看得见的人来工作,反正脑子还可以用来决策就可以了。 贺兰月:「我又不能出门。」 「你腿断了?」贺兰西翻了个白眼,说:「我管不了一点,忙死了,既然你都能把人弄怀孕了,明天等我上门。」 电话砰的一下挂断了。 由纪犹豫:「这是?」 「哦,她答应帮忙了。」贺兰月把手机还给她,扭头说:「由纪我想吃辣一点的东西。」 「感觉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贺兰月说。 她一句话,晚餐的菜单被推翻了,反正时间还早,贺兰月掀开钢琴,手指开始重温钢琴键,唯独音乐是盲人和正常人之间没有任何不同区别的东西,钢琴声流畅的流出她的房间。 许久,贺兰月的房间被由纪快速敲响,她声音很急:「喻先生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贺兰月表现淡定,扭头:「什么原因?」 「说是出血。」由纪脸都白了。 听到这个原因,贺兰月垂下眼,她收回落在钢琴键的手指,顿了下再次开口:「送我去医院吧。」 再次出门,贺兰月的精神好多了。 她撑着下巴听着医生的报告,因为有些专业名词由纪听得不是很懂,但看贺兰月的脸色似乎问题并不是非常严重。 抵达医院也是半个小时后,贺兰月独自一人进了喻星洲所在的病房,刚推开门进去就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她脚步一顿,那哭泣的声音也跟着一顿。 贺兰月靠近他的病房,如实的说:「没多大问题,孕早期见红是很常见的事情。」 即使听到贺兰月这么说,喻星洲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自己应该憎恨的人,眼泪却不可控的流下来,大颗的眼泪掉落在身上盖着的薄被上,他的嗓子梗的有些酸痛,抽气几次后才稍微平復下情绪。 贺兰月在他病床前坐下,非常的自然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用信息素为喻星洲营造出一个短暂的安全屋。 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贺兰月的语气非常冷静,询问:「肚子痛吗?」 喻星洲:「不痛。」 他的嗓音仍旧在颤抖着。 贺兰月想了下,她靠近了一点,说:「没关系,检查报告里排除宫外孕的可能。」 「医生说可能先兆流产。」喻星洲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个人有很多流泪的念头,他被眼泪浸泡着的双眸落在贺兰月的脸上,一想到这个孩子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立刻痛苦想要跟着一起死掉。 喻星洲忍耐着心痛,说:「在那天晚上我抽了烟,会是这个原因吗?」 或者是系统的惩罚吗?这个理由喻星洲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开口。 那天晚上决心去做攻略任务的喻星洲在思考做还是不做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抽掉了半包烟,他不知道那天会推错门,会因此怀孕。 极度的后悔完全包裹住喻星洲。 坐在他病床前的贺兰月嗓音温柔,像一颗大树一样让人忍不住依靠:「这不是你的问题,小洲,你只是一个碰巧怀孕的爸爸,不是万能的神,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病房内安静了好久,贺兰月才听到喻星洲如梦呓般开口:「贺兰月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第9章 ch09 ch09 安静横距在两人中间,如同一道裂谷。 贺兰月面色平静道:「这不是我是否想要这个孩子的问题,重要的是你本人的健康。」 她站起来,明明看不见,但落下的目光仍旧让喻星洲感觉到这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自己。 贺兰月的声音好听,说出的话却让喻星洲浑身发冷:「如果这个孩子连健康的出生都没有办法做到,它根本没有出生的必要。」 贺兰月以前见过一些比喻星洲还态度激烈的孕妇/父,那些人态度强烈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使在检查报告明显指出孩子的身体问题后还是坚持要生下来,出于自己的专业贺兰月其实并不支持这样的行为。 对于未出生的胎儿来说,孕育孩子的产妇/父身体更为重要一些。 没想到喻星洲冷笑了下,像是被激怒的狮子,无差别的攻击任何一个企图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人:「贺兰月,你永远这么自私,说着为我着想的话,其实根本上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贺兰月微微挑眉,笑了,干脆的承认:「确实,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个意外。」 「那就让我走,这个孩子也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喻星洲抱着自己的肚子,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需要我?」贺兰月语气轻慢的重复了下这句话,她偏头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妄图寻找一点喻星洲的样子,寻找无果。 她俯身循着信息素靠近他,在甜糜的玫瑰香味中她微扬唇角,露出有些尖锐的犬齿,一只手伸进喻星洲的头髮间,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有种要接吻的错觉。 喻星洲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连躲避都忘了。 下一秒,贺兰月抓着喻星洲的头髮往后一扯,让他仰头对上自己,她看不见,动作间擦过喻星洲的下巴。 贺兰月释放出的信息素无声的像晨起的雾湿漉漉的包围住喻星洲,引得他下意识的放松身体几乎如同猫咪躺在主人怀中想要袒露肚皮一样。 这个念头让喻星洲羞耻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他的理智和欲望冲击着,抗拒着眼前的贺兰月,却又忍不住靠近着她。 过去所有的回忆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喻星洲脑海中转动,前世那些他不知羞耻求爱的样子,一瞬间都在眼前飞快的略过,最后停留的是眼前贺兰月的脸。 以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眼下无法克制本能的行为会有些得意,但贺兰月表情淡淡的,随手放开自己,她起身,阐述事实:「现在你根本离不开我的信息素。」 贺兰月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说:「这两天你好好休息。」 贺兰月在喻星洲身上闻到了另一个陌生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味道,大约是时间过得太久,又或者两个人的距离不是很亲密,那淡淡的信息素很快便消失在空气中。 说罢,她喊来由纪扶着自己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喻星洲独自坐在病床上,空气中全是贺兰月的信息素味道,他明明感觉厌恶这个人的靠近,还是忍不住轻轻唿吸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喻星洲还以为贺兰月回去了,毕竟她看上去离不开自己的海棠湾,但没多久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了,原本侧身背对病房睡着的喻星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贺兰月和由纪。 由纪担忧的看了他一样:「喻先生,我带了晚餐过来,吃一点吧。」 喻星洲没说话,由纪下意识的看了眼贺兰月,贺兰月表情淡淡的,没说话。 喻星洲一声不响的起身推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吃饭。 但由纪上前摆好小桌,将带来的晚餐一一摆放好,说:「没关系,就这样吃饭吧。」 出乎意料的是贺兰月在病房的沙发处坐下,由纪帮喻星洲放好晚餐,又将另一层的饭菜在贺兰月面前的桌上摆好。 几乎是饭菜一拿出来的时候,喻星洲就立刻闻出了空气中那点辣味,估计是厨师为了照顾贺兰月的口味,菜里的辣椒放的并不多,喻星洲小心的瞟了一眼。 贺兰月:「由纪一起坐下吃吧。」 由纪推辞了下,准备把病房让给他们两个人。 贺兰月无所谓的开玩笑道:「你坐下吧,不然喻先生又要怀疑我要谋害他的孩子了。」 喻星洲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懒得在由纪面前和她吵。 听不到回应,贺兰月有些无趣的抿了下嘴唇。 空气中漂浮着那点淡淡的辣味,仿佛重新激活了喻星洲的口腔味蕾,他心不在焉的喝着油腻的鸡汤,余光总忍不住往贺兰月那里飘过去。 两个人在一起算是吃了好几顿饭,喻星洲发现这个人每餐都吃的不多,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时间,病房内完全安静下来。 隔着空气,喻星洲小心的用视线触碰贺兰月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是因为他重生后做的一切改变吗? 系统曾经的回答再一次回到他的脑中,像一片不断下陷的淤泥,各种念头总是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想要分辨清楚也不行。 还有这个孩子。 因为孕期太短,他其实根本感受不到身体里孩子的存在,只是今日接连的疲倦和嗜睡不断提醒怀孕的事实。 吃不下去了,他把碗筷收起来。 由纪敏感的看过来,笑着说:「饱了吗?」 他点点头,又轻声道谢。 即使对贺兰月观感不好,但喻星洲对由纪的照顾都有所感觉,这是个体贴细心的beta。 由纪看了他面前也并没有减少多少东西的餐盒,又转过头看着贺兰月吃着鸡肉,因为她下午说想要吃辣的,厨师特地少放了一点,贺兰月吃的很慢,眼睛看不见也有好处,起码她自己也察觉不到自己被辣的脸开始泛红。 由纪忍着想笑的冲动,装作没看见一样,快速的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菜,起身收拾干净喻星洲面前的餐盒,轻声说了句要转交餐盒,起身离开了。 由纪一走,贺兰月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向桌边摸索着。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喻星洲打量的目光就变得大胆了一些,看着贺兰月茫然的寻找动作,他本想要装看不见,但不知为何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贺兰月听到他下床的动静,以为他连跟自己短暂相处一室都做不到,她也没什么感觉,主要是辣的感觉舌尖生火了,急促之下手一挥,把开了盖的保温壶撞撒了,顷刻之间里头盛的鸡汤泼了一桌子。 朝着她走过来的喻星洲脚步一顿,两三步上前迅速抓住贺兰月的肩膀,让她避免被桌上的鸡汤淋撒一声。 骤然靠近的人让贺兰月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点双眼。 她略有些茫然的被抓着靠近喻星洲,因为靠得近,他身上带着体温的信息素香气扑面而来,因为在孕期中,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对于贺兰月来说稍微有一点敏感。 甜津津的玫瑰香气像是铺天盖地下的一场快捷的细雨,雨丝湿润了贺兰月的脸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略微尖锐的犬齿。 他的气息和声音都靠的太近了,让贺兰月的耳朵像是钻进小飞虫一样感到发痒。 「你——」贺兰月截住口,选择性的将准备要说出的话咽下。 估计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有病吧,毕竟刚刚好像还在吵架,这会又主动的扶住她,喻星洲看她欲言又止,心里忍不住自嘲道。 喻星洲也觉得自己有病,干嘛管她,闭了闭眼松开手,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起身重新倒了杯水,他动作不算温柔的扯过贺兰月的手腕,把杯子塞进贺兰月的手掌中。 握住手中的水杯,贺兰月一阵讶然,手指摩挲两下温热的杯壁,忍不住笑了下。 由纪也不知道去哪里转交餐盒,一直不回来。 喻星洲一声不吭的转头回病床上。 在一片令人难以忍耐的安静之中,喻星洲不知道贺兰月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突如其来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在刚刚短暂的靠近里,他因为贺兰月的信息素而有所触动。 伴随着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那晚被标记的记忆一个劲的往他脑中钻,丝毫不讲道理,越想要制止,反而越夸张,连细节都一一回忆清晰。 刚躺上床,他听见贺兰月轻声说:「谢谢。」 闻言,喻星洲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她,仗着贺兰月看不见,喻星洲看向贺兰月的目光比上一世要坦然许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他看见贺兰月瘦削的肩膀和长发以及她微微上扬的唇角。 贺兰月有一张非常优越的皮相。 是那种人群中忍不住靠近她的长相,让人忍不住向她奉上自己心爱之物,只为了她低垂的一个眼神。 看着她的脸,喻星洲心中勐地上涌一阵荒唐感,连回应贺兰月都忘了。 大概是太熟悉这张脸,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确这件事。 直到今晚喻星洲才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反应过来。 眼前的贺兰月长了一张和盛泠月差不多的脸。 第10章 ch10 ch10 说是完全一样的脸反而是不够准确的。 只是太过相似,相似到即使是日日相处的亲人在看到两个人的时也会不小心弄错谁是谁的程度。 并不是五官上的相似,而是贺兰月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想起来盛泠月,看到盛泠月时也会想起贺兰月。 想到这里,喻星洲僵在原地,在看到胸针那刻骤然如雷击般的疼痛再一次毫无缘由的降临在他的身上。 疼得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揉捻成一团,他有好一会不敢唿吸试图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感。 又和上次一样,只有短暂的甚至可能不到四五秒的疼痛。 系统没有上线。 过了好一会,喻星洲声音艰涩再次开口:「你——」 贺兰月闻声偏过头,长睫微颤。 喻星洲立刻反应过来,他差点向贺兰月问出口她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但凡说出来盛泠月就会暴露在贺兰月面前了。 作为故事中的反派怎么可以对上故事中的主角呢? 想到这里,喻星洲生硬的转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去?」 闻言,贺兰月笑了一下,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消片刻,由纪回来了,推门进来时还带了洗干净的水果,本来兴沖沖的以为贺兰月和喻星洲该说了会话。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撒了一地的鸡汤,还有握着水杯站着的贺兰月,另一个主角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 由纪有点纳闷,小声问:「又吵架了吗?」 「没有。」贺兰月先回答,她晃了下手中的水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那就好。」由纪很明显的松口气,先扶着贺兰月坐到另一张靠墙的沙发上,她把手中洗干净的水果放在贺兰月膝盖上,草莓香落在她的面前,贺兰月微微低头,似在探寻。 「刚刚有好心人送了新鲜的草莓,吃一点吧。」由纪语气中带了点笑,将另一份送到喻星洲面前,她安慰道:「喻先生,我刚刚又去问了医生,没什么事情的,医生说这两天要注意休息,您不用太担心。」 面前的草莓被仔细洗过了,酸甜的草莓香气带了一点水汽,喻星洲莫名吞咽了下,由纪则没有注意他这点动作,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那泼洒出来的鸡汤,一边打扫。 喻星洲吃了两三颗草莓,困意袭来,但还是坚持想要等贺兰月和由纪离开之后再走,他想再问一下系统,为什么贺兰月和盛泠月长相如此相似。 但由纪打扫干净病房,又开始收拾起病房内另一张床,原本是没有的,是由外面的助理推进来的。 没多久便收拾出一张干净的床铺来,贺兰月先去洗漱,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睡衣,她躺在床上,安然的闭上眼,空气中是瀰漫着贺兰月的信息素。 在被贺兰月的信息素包围着,喻星洲下意识感到一阵被保护着的安全,他吃草莓的动作一顿。 「你要在这里睡?」 「你很爱说废话吗?」贺兰月语气不凶,甚至带了点那种朋友间的玩笑之意。 闻言,喻星洲抿了抿唇,收了手不吃了,他躺了一会,故意问:「那由纪怎么办?睡沙发吗?不然你半夜起来谁照顾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由纪抬头:「我睡在隔壁,喻先生不用担心,半夜起来的时候可以尽情的使唤我。」 她的语气很奇怪,好像非常爱照顾人一样,喻星洲本想故意刺一下贺兰月,但由纪的回答反而让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贺兰月听到他的咳嗽声,放声笑了下,也故意说:「由纪不在,我也可以麻烦你照顾我,就像刚刚一样。」 听到这里,由纪收拾东西的手一停,有点兴奋的抬头看向各自躺着的两个人身上。 视线所及,贺兰月闭着眼平躺着,而喻星洲原本是平躺着的姿势,忽然转了个身,背对着贺兰月安静的装睡。 由纪心下有些失望,转念想自己确实有些太着急了。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等喻星洲洗漱后,由纪才向他们两位轻声道了句晚安,轻手轻脚合上门离开。 只剩下单独两个人的病房里格外安静,喻星洲几乎连贺兰月的唿吸声都听不太清楚,但因为信息素的强烈存在感,不用探寻也能知道贺兰月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再度睁开眼,病房里留了盏小夜灯,橘黄色光线不甚明亮,但足够喻星洲看清周围小范围的一切事物,包括静静躺着的贺兰月,她没有睡着。 喻星洲也没有什么夜聊的心思,在心里唿喊着系统。 白天时候系统在线的时间不多,反而在晚上经常出现。 不消片刻,系统再次上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喻星洲迫切询问:「两件事,这次我孕期见红和你有没有关系?贺兰月为什么和盛泠月长得这么像?」 系统沉默。 喻星洲习惯性的认为它再次网络卡顿,耐心的等待几分钟后,他的视线落在病房的天花板上,因为放空,视线一再晕开,人类的大脑丝毫不由掌控的开始漫游,等他因听到系统的声音而回神时,他已经转过身盯着贺兰月好一会。 像吗? 像。 连他都几乎会错眼觉得是盛泠月躺在那里的程度。 系统电子音响起,冷漠回答他的问题。 喻星洲收回自己的视线,听到系统又用那种爱死不活的强调说:「本系统暂无权限回答你的问题。」 喻星洲忍了忍,说:「我问了两个问题。」 他顿了下,重新问了第一个问题。 系统上线,电子音穿过他的太阳穴令人觉得难以忍耐:「本系统暂未自主控制宿主的身体。」 那就是和系统没关系,喻星洲稍稍放了下心,毕竟和系统没关系的话,听从医嘱多休息就好。 他再次问了第二个问题。 但系统这次诡异的沉默了很久,久到喻星洲差点以为它再次下线了。 在喻星洲的催促下,只听到系统回答:「本系统暂无权限回答本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巧合? 喻星洲疯狂的翻找自己的记忆,但自从重生后,他的记忆总有种残缺不全的错觉,有时候能回忆起非常详细的细节,例如他死前的那一幕,几乎像是电影慢镜头重放,他甚至能从第三视角看见自己流出了多少血。 又比如他独自坐在海棠湾里等待贺兰月回家的场景,连那时候的心情都仔仔细细的存放在心脏里。 但有时很多事情却总有做梦一样的恍惚和朦胧,例如盛泠月的存在。 他记得上辈子对方的存在,记得上辈子因为和她作对,自己和贺兰月的下场,甚至记得自己和盛泠月几次私下碰面他对盛泠月产生过的朦胧好感。 但如梦中花水中月,总像是隔着一层纱。 就像现在,难道上辈子他没有对贺兰月和盛泠月的长相起过疑问吗? 明明她们应该正式的见过很多次。 喻星洲记不清了。 系统似乎知道他此刻拼命回忆的行为,平静安慰道:「人的大脑有自动保护机制,也许上辈子很多事情都对你产生了伤害,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自动屏蔽了那些记忆。」 喻星洲没有回应,不知道对系统这个回答是否想像。 见喻星洲安静下来,系统再次下线了。 唯独喻星洲慢慢睁开眼睛,他呆看着眼前病房的天花板,知道旁边的贺兰月并没有睡着。 他骤然开口:「贺兰小姐,既然你不爱我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旁边一直合上眼睛假寐的贺兰月闻言也慢慢睁开双眼。 第11章 ch11 ch11 喻星洲仿佛陷入一场噩梦里,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问这辈子的贺兰月还是记忆里的贺兰月。 那是一个人死之前最后的疑惑,偏执的带着他再次重复一遍人生。 自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辈子的贺兰月没有办法回答上辈子贺兰月遗留下的问题。 喻星洲在一种怔愣的惶恐之中半梦半醒,因为身旁人释放出的信息素,让他的梦多了一种羊水般的温暖湿润。 他弓着腰,下意识的做出保护肚子的姿态。 梦境非常沉重,睡到不知道多久,喻星洲感觉自己的眼皮胶着在一块,睁开的动作非常难受,耳朵最先甦醒,听到了压低了声音的对话声。 他睁开眼,有人惊奇的说:「醒了?」 喻星洲挣扎的起身,看到贺兰月早就洗漱好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杯热茶,闻言看过来,金色的晨曦穿越过缝隙落在她的眼睛中。 隔在两个人中间的人是个不太陌生的女人——贺兰西,她长相上有着和贺兰月血缘上的亲昵感,穿着样式低调的女式西装套装,红的唇,白的皮肤,站在喻星洲的病床前。 喻星洲还穿着睡衣,大清早煳里煳涂的坐起来对上她,下意识的把被子往身上笼了下。 但贺兰西看了他好一会,才认出来人:「你不是那个。」 上月的聚会上,喻星洲陪着盛泠月参加,当时贺兰西短暂的出现一会,他们打过招唿的。 贺兰西回头看了一眼贺兰月:「没想到你真的喜欢这样的。」 贺兰月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完了能滚吗?」 贺兰西啧了一声,:「你记得把文件看一下。」 对此,贺兰月懒得多评论。 贺兰西跟喻星洲示意了下,准备走了,走之前又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折返回来递给喻星洲。 是个红包,摸起来薄薄的,带着些余温,不知道贺兰西来了有多久了。 贺兰西微微挑眉,说:「这个是给你的,本来应该结婚当天长辈给的,但是我们家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你拿着吧。」 喻星洲不知道该不该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兰月。 在沙发独自坐着的贺兰月即使看不见,通过短暂的沉默似乎也猜到了喻星洲的反应,她点头:「拿着吧。」 喻星洲接下,点头道谢。睡得有些乱的碎发跟着点头的动作而颤动,贺兰西看他这个样子,想起来以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贺兰月形容过的会心动对象,当时她信誓旦旦说的每一条和眼前的omega都完全不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想到这里贺兰西忍不住微弯唇角,临走前贺兰西佯装随口一说:「过两天有个会你来开。」 贺兰月似乎有点心情不好,沉默了会,丢出一句:「滚吧。」 她跟贺兰西讲话完全不像和自己或海棠外其他的人说话一样,有些亲昵的暴躁。 喻星洲在心里胡乱的想着,低头无意识的捏着手中的红包,直到听到砰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他才抬起头。 视线里贺兰月靠着沙发,坐在从窗外投射进病房的阳光之中,她安静的坐着,浑身上下披着流水一样的阳光,带由某种安定人心的意味。 过了会,贺兰月的声音轻轻响起:「抱歉,她就是这样,永远不管不顾的,刚刚你睡得很熟,所以没有叫醒你。」 「没关系。」对方态度一软,喻星洲也不好再计较。 他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红包上:「这个红包还给你。」 贺兰月:「你收着吧。」 很快由纪推门进来,惊讶的问:「喻先生你醒了,饿了吗?我拿了早餐来。」 由纪笑眯眯的,扶着喻星洲去洗漱,在门外等待的过程中,不由得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那些文件夹,问:「这些要在最近处理完吗?」 贺兰月往后一靠,懒懒散散:「不管,我又不懂这些,你拿去随便给谁处理了吧。」 「怎么能随便给人呢?」由纪不满。 喻星洲推开门时,轻轻的用手擦着脸上的水迹,他仿佛路过,对贺兰月和由纪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 但贺兰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点莫名的笑,说:「喻先生。」 喻星洲脚步一顿,由纪本来弯腰正在给两个人摆放早饭,也跟着好奇的抬头。 「喻先生现在住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应该很不好意思吧。」贺兰月眼角带笑,语气轻松。 听到这句话,喻星洲额角一跳,本来挺好的心情迅速变差,语气也跟着变沖:「又不是我非要搬到你家里,难道不是——」 他的话勐地一顿,对上旁边由纪无辜的脸,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我也是收钱办事没有办法。」 喻星洲一口气吐不出来,想来想去都怪系统,他沉默下来,在心里把系统揪出来狂骂,但系统白天一直不在线,骂也白骂。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这些就你来干吧,用工作换饭吃很划算吧。」贺兰月笑。 由纪跟着说:「对哦,喻先生对这些文件处理应该很熟练吧,本来您在赵氏集团里也是做这些工作的。」 喻星洲大学毕业后为了回报外祖家的养育之恩就一直在赵氏集团内工作,歷经几年的轮岗上任,工作履歷上一片闪光,目前仍旧在赵氏总公司内担任商务部经理。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是相通的好嘛。」喻星洲回嘴。 「那你就学啊。」贺兰月不轻不重的说。 她似乎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已经开始吩咐由纪:「找几个好老师教他,刚刚贺兰西说要开会,开会把他带过去。」 「好啊。」由纪回答的快速,说:「夫妻一体,那些人应该也不会为难喻先生的。」 「嗯,为难的话就辞掉那些人。」贺兰月怀里抱着个抱枕,揪了揪抱枕的流苏。 喻星洲忍无可忍:「我有自己的工作,为什么我要管你家的事情。」 闻言,贺兰月则一脸惊讶的反问他:「啊,我还以为喻经理很能干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嘛?」 明明这个人看不见,但一对上这个人的双眼,喻星洲不由自主的微微睁大了双眼,只见这个人俯身靠近自己,带了点笑,伸手用食指轻轻碰了下自己,刚好碰到了喻星洲的脸颊:「好好干,都交给你了,喻经理。」 喻星洲的思绪飞快乱晃,像一片不可控制下陷的淤泥,拖拽着他整个人往下陷落。 疯了。 一定是信息素的原因。 喻星洲迅速后退。 而贺兰月则在由纪的帮助下准备吃早餐了,她膝盖上铺垫着餐巾,手中握着一份三明治,满足的轻轻笑了一下。 她弯着眼睛笑,漂亮的眼珠便像是清澈湖底下的玉石一般熠熠生辉。 喻星洲不可控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同时记忆开始播放异常清晰的细节,在告诫喻星洲。 他应该恨眼前这个人。 饭后喻星洲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他请了假,也只是在系统上处理一些紧急消息,也没有把贺兰月和由纪刚刚一唱一和的对话当真。 谁真的会把一个结婚不到三个月,还明显是不乐意结婚的对象当真的丈夫,然后把所有财产放心的交给他处理啊。 除非这个人是个疯子。 喻星洲用手机查看系统,处理好所有紧急待处理的文件后。 私人帐号被敲响。 盛泠月:小洲,听说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吗? 喻星洲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莫名心虚的看一眼沙发坐着晒太阳的贺兰月,她似乎在学什么,正在戴着耳机,口中时不时念叨个两下,手上捧着一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书。 喻星洲注意着贺兰月的动静,飞快给盛泠月回覆:「嗯,是有一点不舒服,请假两天,怎么了?」 盛泠月很快回覆:没事,只是正好中午想要请你吃饭来着,最近发现了个不错的餐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这是个和女主相处的好机会,应该答应下来的,但不知为何他的手指停留在手机键盘上,再次落下,敲击几次:下次吧。 盛泠月:好,那你多注意休息。 喻星洲:嗯。 放下手机,喻星洲才像是有些感觉疲倦的往后倒在病床上,他的余光止不住的注意到旁边的贺兰月。 她学的很认真,睫毛跟着在阳光中颤动几下。 正在乱想,贺兰月忽然抬起头,对准他目光所在的方向。 即使知道贺兰月看不见,喻星洲还是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下。 只看见贺兰月摘下耳机,问:「是需要信息素了吗?」 「什么?」喻星洲问,感觉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荒唐。 他只看见贺兰月摸了摸脸颊,语气真诚的说:「我闻到你的信息素有点——」她思考片刻形容词,最后直白的说:「有点着急。」 说完,贺兰月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喻星洲忍不住坐起来,反驳:「我没有。」 「哦,这样嘛。」贺兰月再次挂上耳机,对喻星洲的回答丝毫不在意,当然也没有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第12章 ch12 ch12 那木质信息素充盈在整间病房,实质性的围绕成一个安全屋,喻星洲抚摸自己的腹部,尚未成型的孩子存在感很低,手掌心的温热体温来自于他自己。 即使想说没那回事。 但不知为何喻星洲轻轻的用手掌摸着自己的肚子,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存在。 即使只是想一下的话,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和到来,都让喻星洲感到幸福。 无关任何人。 喻星洲的余光瞟了一眼贺兰月,就算孩子妈妈是她,喻星洲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这一天是少见的轻松的一天,喻星洲不用管其他的工作,他懒散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不用去想公司里的人际关系也不用去想如何攻略盛泠月。 这完全属于喻星洲的一天,即使贺兰月坐在小沙发上,但因为她很安静,就算分她小半个病房也不会打扰到喻星洲。 更何况由纪带了喻星洲喜欢的水果和零食,他拿的时候有点不安:「真的可以吃吗?」 由纪点头:「嗯,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可以。」 总算有时间能够打通早就想玩的游戏,喻星洲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没多久又搬到贺兰月那张床去了,因为那张床上晒得太阳范围更大。 他一边咬着薯片,一边打着游戏,其实有点好奇贺兰月到底在学习些什么,本来嘛,贺兰月身为一个盲人能够学习的东西应该很少吧。 喻星洲分出一点心思乱想,这样安静的时光非常的舒服,舒服到让喻星洲也难得松了一口气。 往常在公司里或者在赵家都被认为是好用的工具,喻星洲倒是不讨厌那样的观点,只是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还多久才能真正退休过自己的生活。 他不太喜欢上班。 但喜欢这种带有极其强烈主观色彩的词语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随意使用的,尤其是他这样的人。 身为父母双亡的被好心的外祖家收养,只有努力发挥功能性的作用才能算上一句总算没有白养活。 重生后喻星洲稍稍放松了一点对自己这方面的管控,分了一半时间去攻略盛泠月,很快同对方从陌生的同校校友变成熟悉的朋友。 但这种属于自己的时间能毫无顾忌的躺在床上吃薯片看漫画玩游戏的时光真的让人无比眷恋。 这么想着,他放松的将尚未关闭的手机落在枕头上,头一歪用脸颊蹭了蹭枕头便闭上眼睛。 稍微休息一下,不是真的要睡觉。 喻星洲这么对自己说着。 贺兰月总算结束今天的盲文学习,刚刚在学习过程中她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童话故事。 摘了耳机,她想起之前接生过的婴儿。 柔软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肆无忌惮的用哭声以对这个世界,贺兰月总是在那个时候夸奖她们:真是勇敢的宝宝。 想到这里,她茫然起身,走到安静唿吸着的喻星洲病床前,她无意识的朝着喻星洲肚子伸出手。 自从听到喻星洲有孕的消息,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想要主动靠近的念头。 手掌伸出去,隔着一点距离贺兰月就顿住半空中。 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由纪说过喻星洲是个长相漂亮的omega,那么这个孩子应该也会很漂亮吧。 思绪落在此处,贺兰月被自己的念头逗笑,她还是收回了手,站在喻星洲病床前停顿了会,鼻尖嗅闻了两下,闻到空气里薯片和水果的气味。 一整个上午喻星洲咔哧咔哧的吃着,不说话,但吃东西的动静总在想起,让贺兰月想起松鼠之类的毛茸茸动物。 她对这种零食的欲望不多,从小就不怎么爱吃,想到这里,伸手捻了一片喻星洲的薯片,味道一般。 「你为什么偷吃我的薯片?」喻星洲睏倦的半睁开眼睛,声音带了点尚未完全清醒的哑,似乎对贺兰月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贺兰月咽下,脸上完全没有被发现偷吃之后的慌乱和尴尬:「哦,偷吃了,你想怎么样?」 喻星洲打了个哈欠,把剩下半包都随便塞给她,转了身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在医院短暂休息两天,喻星洲第二天的傍晚收到赵家长辈的电话,询问其中一个被退回的申请文件,喻星洲耐着性格听完对方的诉求。 即使这场单方面质问听上去有些胡搅蛮缠,隐藏着些长辈式的颐指气使,喻星洲也一直没吭声过。 直到对方歇口气的功夫,喻星洲平静的截断这场不平等的对话,因为是下班时间,没有办法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喻星洲语气平静而委婉说待明天上班再仔细看一下。 这种都是套话,实际到明天上班,喻星洲仍旧会退回对方的申请文件,这种不符合程序的申请就算是赵家本家的长辈,上班的喻星洲也会毫不客气的退回。 等到下班喻星洲再装孙子。 这就是这些年他上班的流程,但凡在公司开了个口,喻星洲带了一点个人情绪,那他就不在是那把好用的工具了,没人会想他成为那样的人。 挂断电话,喻星洲冷静的骂了句:「傻逼。」 正等他挂断电话吃晚餐的由纪:? 贺兰月问:「由纪,今天可以喝点酒吗?」 由纪立马拒绝:「不可以!」 贺兰月拖长音调啊了一声,用那种懒懒散散的腔调,说:「刚刚受到了惊吓,我需要安抚一下自己。」 喻星洲知道贺兰月在说自己骂人的事情,他拎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慢慢啃着。 没人接话的贺兰月慢悠悠的说:「你知道吗?小孩子其实可以听到父母讲话的,以后骂人避着点她。」 喻星洲啃排骨的动作一僵,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真的假的啊?」由纪代为出声。 贺兰月但笑不语。 吃过饭后,由纪在收拾桌子,贺兰月戴着耳机不知道听什么,见没人注意自己,喻星洲单独进了洗手间关上门,他小心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宝宝,对不起,爸爸刚刚说了不好的话,你千万不要记在心里啊。」 想了下,他又补充了下:「爸爸平常完全不会骂人的,是刚刚的人讲话太过分了,爸爸是个好人,宝宝千万不要讨厌我。」 喻星洲发誓从此之后骂人只在心里骂。 打开洗手间的门,迎面是贺兰月,她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从微笑到放声大笑,明显是听到了他刚刚在洗手间里的自言自语。 喻星洲羞耻的耳根往下都在发烫,他羞斥眼前的人:「你偷听可耻。」 说着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心里想:宝宝,你看你妈真是个讨厌的人。 闻言,贺兰月伸手握拳遮挡在唇边止住自己的笑,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小洲,孕早期的时候孩子的耳朵都没有发育成功呢,不会听到的。」 喻星洲:…… 他唿吸两次,从贺兰月身旁走过狠狠撞了下她的肩膀以示报復。 翌日上班,果不其然刚到办公室还未坐下,昨日打电话的人带着助理气势汹汹的来到喻星洲办公室里企图要个说法,他办公室的门敞开,对方的指责暴露在整个商务部办公室上方。 「小洲,做人不能忘本,当年你来到赵家,我可多次帮扶你到现在吧。」长辈习惯性提起旧事。 当年帮喻星洲的人多了,他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谁又帮了多少,总之姓赵的就是压他一个恩字,喻星洲低头任由他说,笑了下:「我没忘。」 外面有人咬舌头:「传言是真的啊,喻经理真是老闆收养的孤儿啊。」 喻星洲也听见了,还有心思想这个人估计是才来的那个实习生,不然这些事不可能没吃过瓜。 果不其然立马有人拽着那个声音压下去,就像是雨后刚冒头的青蛙又跳进了湖水中隐声离去。 喻星洲等对方说完,反正说一说而已,要是对方真有能力,就直接跨过他这一层将申请递交了。 偶尔应一声对,我错了,喻星洲耐心等待闹剧的结束。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商务部办公室外的那层电梯门打开,有人如闲庭散步一般缓步而来,穿一身合身的套装,鞋跟落在办公楼清晰可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不急不缓的声音。 那人面上带着和缓笑容,声音柔和:「赵叔。」 是盛泠月。 青蛙哇哇叫的声音停下,被叫做赵叔的人也跟着扭头看向门外,脸上的怒气像是ppt一样迅速切换到下一张如沐春风的笑容上,迅速投入到和盛泠月的交谈中。 寥寥几句,盛泠月就打发了对方。 闹剧总算结束,喻星洲有些疲倦的坐下,他抬头看向盛泠月:「你怎么来了?」 几天不急,再次见到盛泠月,喻星洲忍不住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像,又不像。 五官上丝毫不像,分明是两个人。 这个念头刚刚占据喻星洲的心脏,眼前的盛泠月双臂撑着他面前的办公桌俯身靠近,唇角上扬,眼珠湿润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像,完全一样的像。 就好像贺兰月再次出现在眼前。 第13章 ch13 ch13 喻星洲的眼睛微微睁大,眼底清晰的倒映出眼前盛泠月的脸。 因为距离的拉近,盛泠月的鼻尖微微抽动,片刻后疑惑的问:「小洲,这两天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闻言,喻星洲回神,面露不解,但下意识的双脚往后一蹬,身下的椅子滚轮往后转动,拉开了和盛泠月之间的距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喻星洲安静的保持着微笑注视眼前的人,说:「为什么这么问?」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喻星洲有些不安。 喻星洲重生在自己的二十七岁生日当天,重生的那天与系统绑定,开始自己的攻略世界女主的人物之路。 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和喻星洲上辈子关于盛泠月的记忆,他几乎完美取代男主的故事线,只差一点。 在盛泠月被下药的那天喻星洲推错了门,因此故事再次和原定攻略路线产生偏差。 「系统,你确定目前男主没有出现吗?」喻星洲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向系统确认。 系统慢悠悠上线,只有女主出现的篇幅里,系统出现的速度才会稍微快一点。 系统的电子音穿过喻星洲的太阳穴,像是冬日里吃下的一口冰块。 「请稍等。」几秒后,系统回答他:「经查询原故事男主并未回归。」 喻星洲在做攻略任务前听系统简短的解释过一次,需要他一个男配来攻略女主的原因是因为本故事的男主因技术原因无法回归,其中的技术原因无法透露给宿主。 眼前的盛泠月眼中有着敏感的打探,她委婉提醒:「你身上有陌生alpha的信息素味道。」并且很浓郁,这种浓度的信息素起码要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突破普通的社交距离。 喻星洲并不惊慌,对上她的视线丝毫没有退让,平静道:「病房里住着很多人,可能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沾染到的。」 早上出门前他和贺兰月坐在一块吃早餐,可能是那个时候贺兰月释放的信息素。 他这两天已经完全习惯这个气味,甚至对于这个信息素味道产生一点被安抚的依赖,因此忘了主动贴上信息素隔离贴。 喻星洲看到盛泠月听到他的回答后笑了下,看不出她对这个并不算严密的回答是否相信。 盛泠月站直身体,精緻修剪过的长髮被用蕾丝缎带束着,露出明亮如秋水的双眼,此刻微弯,眼尾如游荡一尾鱼。 「中午一块吃饭怎么样?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那家餐厅。」盛泠月体贴的转移话题,对刚刚的询问并没有追根探底。 她站在喻星洲面前,看他不回答,嗓音带笑,如平常他们在一起时那样,带着点玩笑意义的撒娇:「小洲,来吧,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系统在一旁盯得虎视眈眈,喻星洲点头答应。 邀约等到他的同意之后,盛泠月脸上笑意更浓,后退走了几步,朝喻星洲比划了手势,身上流露出一种明艷的光芒。 直到这一点,她和贺兰月的相似才走上分支之路。 「中午等我联繫你,小洲。」盛泠月说着,离开了喻星洲的办公室。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的缝隙他看见盛泠月和自己部门几个员工熟稔的打着招唿。 这一点也不一样。 贺兰月不可能像这样无所谓的和这些普通beta亲热的打成一片的,海棠湾里那么多beta从来没有见过贺兰月这样去和他们其中一个有这种朋友感觉。 收回自己的眼神,打开工作电脑,在等待开机的那几秒里,喻星洲从黑暗中的电脑屏幕看见自己平静得显得稍微有些漠然的脸,显得很冷静,同时这张脸也慢慢显露出一种温柔来。 那是孕期omega的脸。 喻星洲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要早一点完成男主故事线。 「系统,查询一下男主故事线完成度。」喻星洲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点击着滑鼠,从外人角度上看上去,喻经理只是如平常一样不带个人情绪的工作着。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退回几个不合理申请,将助理髮送过来的合同一一检查。 系统上线:「经查询,男主故事线已完成百分之六十。」 喻星洲犹豫了下,说:「那好感度呢?」 「谁的?」系统没良心的询问。 喻星洲不由得感到火大,唇角紧张的抿着:「除了盛泠月还能是谁的好感度。」 系统嘻嘻笑了一声,但那种电子音版的笑声让人后颈一凉,只觉得诡异:「我还以为你会多关注一下反派的。」 不等喻星洲开口,系统的声音抢先响起:「女主盛泠月的好感度为百分之五十八。」 喻星洲一怔。 原本看盛泠月最近和自己的亲近感还以为好感度会更高一点来着。 不愧是世界女主角。 工作总是类似而琐碎的,做了两辈子一模一样的工作,这些对于喻星洲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但为了几个月之后的休假,他将部分工作分担给几个工作能力较强的同事。 即使只是为了几个月的休假做准备,但一向能干的喻经理忽然放手的姿态未免让人产生一种他随时要离开的错觉。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在商务部同事的八卦小群里偶尔闪动一下。 大部分人则默认喻经理或许要和这位最近时常出现在赵氏集团的盛家皇太女走向婚姻之路。 毕竟看上去他们也接触有一年时间了吧。 正常的omega和alpha也早该从恋爱到结婚了。 这种都是吃瓜小群里的猜测,倒是没有人真的敢在午饭时间拿出来说。 只是看着喻经理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起身朝电梯走去,往休息室的落地窗往二十七层楼下看去,果不其然盛泠月依靠在车上,笑着向喻星洲晃了晃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那张脸又漂亮又温柔,带着讨人喜欢的意味。 午餐吃的是清淡的地方菜,是盛泠月特地为了照顾喻星洲的口味,因为早就预约过,一抵达较为隐蔽的餐馆,便立刻有侍应生代为泊车引着他们向包间内走去。 空气中漂浮着餐馆特有的香味,喻星洲闻着空气中的食物香气胃部一阵紧缩,瞬间饿的不得了。 他小心的拍了下自己的腹部,无声的安抚自己的孩子。 但强烈的飢饿感并没有缓解多少。 进入包间后喻星洲迫不及待拆了颗桌上清口的话梅糖。 盛泠月有一点惊讶,问:「饿了?」 喻星洲有点不好意思,他点了点头,丝毫不想委屈自己的孩子:「嗯,上午工作有点忙来着。」 说着又拆了一颗糖,咔嚓咔嚓的咬着,话梅的酸味恰到好处的融化在口腔内。 盛泠月难免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喻星洲以前的时候从来不对这些糖果感兴趣。但盛泠月并没有说,只是对侍应生说:「麻烦快一点上菜。」 侍应生脸上挂着客套而亲热的笑容,后退着离开包间。 只剩下两个人的包间里,喻星洲已经吃下第三颗话梅糖,但越吃越饿,他又喝了半杯水。 而盛泠月试探着嗅闻着空气,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包间内光线明亮,日光由透明玻璃窗投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拖长乱晃,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喻星洲低头拆糖果时露出的后颈。 此刻后颈已经贴上了信息素隔离贴,不仅阻挡了alpha的视线,也隔离了所有信息素外泄的可能性。 「前两天生病身体好了吗?」盛泠月问,她重新为喻星洲倒了水。 她的目光透露出一种柔软的关心,很难让人讨厌。 喻星洲抬头,看向她,隔着空气和盛泠月的视线碰了一下,他嗯了一下含煳的将问题遮掩过去。 幸好这个孩子姓贺兰,因为关乎贺兰家,她的一切信息只在贺兰月那里保留了一份,其余的备份都已消除。 喻星洲也不担心被盛泠月得知自己怀上别人的孩子这件事。 他倒是没有心虚的感觉。 闻言,盛泠月才像是想起了点什么,慢慢道:「那两天让我觉得有点讨厌。」 就算是有点抱怨的话经由盛泠月的口中说出也只让人感觉自己被关心着,喻星洲有点呆,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皱着眉,还在思考,就算是好感度没有想像中的高,也不至于会突然让盛泠月产生讨厌自己的情绪吧,而且系统为什么没有及时察觉主要角色的心理变化提醒他? 思考的过程中,喻星洲咬碎了嘴里的糖,空气中瞬间多了点酸酸的话梅味道。 在他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主人尚不知情的茫然疑惑。 呆的很可爱。 盛泠月忍不住伸手握拳遮挡住唇边的笑意,她忍耐了下,说:「小洲,有时候你这的让我觉得好可爱。」 「我说的讨厌是因为你一直没有主动联繫过我。」盛泠月不知何时靠近了喻星洲的身旁,她的掌心躺着一颗话梅糖,语气带笑说:「明明一直在我身旁打转的人忽然消失了两天,再次出现身上就带了别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我会觉得讨厌也理所应当吧。」 第14章 ch14 ch14 就像是可爱的家养小狗忽然被外面的流浪狗勾引出门。 盛泠月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落在喻星洲的身上,企图能检查清楚喻星洲整个人,从外到内,包括他的内心又是否有动摇。 她对于旁人的情绪有些过度敏感,要求唯一的怪癖让盛泠月很难接受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除了喻星洲,这个天降一般的适宜爱人,无论是什么两个人都好像天生一对,有着别人所没有的高度默契和谐。 目前虽然没有挑明两个人的关系,因为盛泠月正在享受来自喻星洲的追逐中。 亲眼见证家养小狗向自己袒露肚皮随意抚摸的讨好追逐,这样不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愉悦吗? 但盛泠月同样接受不了这个人的背叛。 就在喻星洲思考该怎么回答的过程中,包间门被从外面礼貌敲响,侍应生的声音响起:「盛小姐,开始上菜咯。」 端着精緻菜餚的侍应生鱼贯而入,刚出锅的菜餚吊人胃口,喻星洲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招手向侍应生说:「一份米饭。」 还在等待回答的盛泠月:…… 一无所知的侍应生礼貌点头:「好,请稍等。」 午餐全是口味清淡的菜餚,喻星洲用汤泡了两碗饭,他顾不上喝盛泠月说话,好不容易平復自己的飢饿感后才缓了口气。 贺兰月说怀孕之后就是容易饿,让他不用不好意思夜里加餐。 当时贺兰月用一种地主语气说:「反正你吃多少都要用打工还给我,别不好意思,多吃点,也多干点活就好。」 一想到这里喻星洲就想要冲贺兰月翻白眼,那种语气让人觉得不多吃两口都亏了,所以喻星洲对于由纪端上来的水果面包之类的餐点毫不犹豫都尝了个遍。 这个无耻的资本家在家里藏了好几个厨子,刚做甜点的就分好几个,但贺兰月本人又胃口不怎么好,每餐只吃个几口,浪费。 想到这里,喻星洲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家的餐馆味道比不上贺兰月家里炖汤的主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吃过好的,舌头就不忍心再委屈自己。 旁边的盛泠月总算等到喻星洲放下筷子,趁机问:「饱了?」 还没有。 只是不饿了而已。 距离饱还有一点。 喻星洲点点头,他打算等会再去买个煎饼吃,微辣,由纪帮忙问过医生了,说是可以吃。 贺兰月这个前产科医生也说可以,而且在孕吐反应之前可以尽情吃自己想吃的东西是一种提前享受。 但煎饼这种路边摊食物是不符合盛泠月或赵家的身份的,因此也不能明面的出现在喻星洲的身上。 他现在脑子里一个劲的出现煎饼微辣加香菜的味道,只想赶快完成每日攻略任务然后去买煎饼吃,因此不用系统催促,喻星洲剥开一颗话梅糖递向盛泠月:「吃嘛?」 喻星洲一定不定的看着她,那双眼里仿佛只能停留下自己的影子,在午后的日光照耀下,他那张脸也跟着透露出一种温润的好看。 就像是一块羊脂玉一般泛着温凉。 盛泠月对上他的视线,因为被认真注视着,那种名叫愉悦的心情便立刻顺着她的心脏缠绕而上,反而传递出一点令人眷恋的疼痛:「谢谢。」 她的手指捏过那颗糖,指腹触碰,温热的体温和残留的信息素香味。 盛泠月原本想要探究到底的欲望就彻底消散。 算了。 人还是保留一点小秘密才会显得可爱一点。 盛泠月送喻星洲回赵氏集团大楼前,他下车后站在路口,直到盛泠月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喻星洲站在路边送自己的身影。 她笑了下,车速不得不根据路况提高彻底离开了赵氏集团大楼,电话响起,连接蓝牙,有懒懒的声音响起,询问盛泠月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这是盛泠月的朋友苏文鹤,两人是校友,原先关系一般,但自去年起因为一个巧合两人关系逐渐亲密起来,目前成了圈里众所周知的好朋友,也因为苏文鹤的关系,盛泠月和她其他几个朋友的关系也都不错,时常约在一块吃饭喝酒,有工作机会也会彼此推荐一番。 听着好友声音有些蔫吧,估计遇见什么事情,盛泠月一口答应,问:「要不还去老地方,叫其他几个人一块?」 苏文鹤嗯了一声,又随口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盛泠月一脚油门直接开回公司,她目前在家里公司工作,最近一年工作繁忙,因为本市一个大鱼倒下了,人人都在忙着分食一口大鱼身上的可使用的部分。 因为最近两天喻星洲忽然断联,盛泠月才抽空主动找他约个午饭。 开过两场集团会议后便已经接近下班时间,盛泠月从助理那里拿回自己的私人手机。 似乎觉得盛泠月的态度不同寻常,助理体贴的提醒:「下午没有消息进来。」 盛泠月点开社交帐号,一片安静。 她啧了一声,只觉得这个人怎么教不乖。 盛泠月耐心的等待着,嘱咐助理关于工作上的几句话后,她独自开车前往和好友约定的老地方。 是个私人夜店,苏文鹤压力大就爱到这里玩,盛泠月跟着一块玩了几回,里头的服务生几乎都认出她这张熟悉面孔,微微弯腰请她去预定的位置。 刚走进就看见苏文鹤一言不发的喝着酒,旁边还有个苏文鹤和盛泠月的共友纪宁,和苏文鹤是髮小。 纪宁腿上坐了个年轻的omega,他笑着给她餵水果,一点不在意苏文鹤的沉闷。 盛泠月:「又怎么了?」 她刚坐下就有人靠近,也没拒绝,好脾气的端起酒杯和独饮的苏文鹤碰了一下,引颈一饮而尽。 纪宁腿上那个omega搂着他的脖子大概撒娇说了点什么,只看到纪宁拍了下她的腰让她先走,自己也跟着倒了杯果酒,他笑嘻嘻的说:「苏大小姐失恋了!」 「真的假的?」盛泠月大惊,她靠近了点,因时间还早,在场的音乐放的没有那么激烈,各色的灯光交杂的四散摇晃,每个人的脸庞都明明灭灭,表情在其中失真。 纪宁露出牙齿笑,喝完果酒起身离开卡座,跟着自己的omega走远了,身影消散在迷乱的灯下。 苏文鹤扭头看她一眼,说:「听他胡说八道,从小纪宁这个嘴就没有个说实话的时候。」 「就是工作压力大,不知道跟谁说。」苏文鹤低垂着眼睛。 盛泠月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喻星洲下班时又饿了,从怀孕后飢饿感便如影随形,他正要说去路边买个烧饼夹肉垫吧一下,刚走出赵氏集团的大门,贺兰月的司机便隐藏在车流中却又如影随形。 自从上次说要低调,司机也不知道听由纪说了什么,整个人像电影里被培训的司机一样,开到没人注意的角落才主动停下下车开门等喻星洲上车。 喻星洲稍微觉得有点离谱。 毕竟他外祖家虽然有一点钱,养孩子上也够捨得花钱,但还只是中产阶级的养孩子手法,贺兰家则不同寻常的砸钱砸钱砸钱。 他嘆声气,还是上了车,打算回去吃晚饭。 也许喻星洲的惆怅太明显,带着墨镜的司机敏锐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像是交换秘密信物一样从前方递了个纸袋。 喻星洲:? 说真的,喻星洲在接手的那一秒有点期待是贺兰月丢给他的离婚证和支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纸袋热烘烘的,一打开汉堡的香味就充满整个车厢,司机简洁道:「小姐说想吃,觉得您也想吃。」 谁想吃啊?! 喻星洲真的很想要潇洒的丢下这句话和手里的汉堡,但三秒后他狠狠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肚子里还没有成形的孩子用无形的脚踹了一脚自己的肚子。 他耳尖冒着红,不好意思的看司机,轻声道了句谢,拆开纸袋的声音悉悉索索总让喻星洲有点尴尬。 见状,司机默默升上升降板。 只留下他一个人的。 汉堡,多体贴的一份食物。 在饿的继续填满肚子的时候,有蔬菜蛋白质和淀粉,还格外照顾了口味,并且很快速就能填饱肚子。 喻星洲看到纸袋里放着五六个汉堡,他一口气吃了三个,在下车前整个人心情舒畅。 由纪在门口迎接他,看着他怀里抱着纸袋,有些讶异的微微挑眉,过了会忽然像是想明白了弯眉一笑,轻声说:「怪不得小姐说晚餐少做一点。」 喻星洲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问:「她呢?」 「在花园里。」由纪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纸袋,但喻星洲偏过身躲了一下:「晚餐迟一点开始吧。」 说完脚步匆匆,穿过长廊直奔花园去了。 由纪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下,过了几秒,她抬头看向天空,像是透过天空看向什么人。 贺兰月在花园里呆了一整个下午,因此僱工们提前下班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花园静谧空寂,喻星洲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贺兰月。 她坐在明显有些老旧的木质鞦韆上睡着了。 喻星洲一点点靠近她,脚步落在草坪上发出细碎的声音,他站在鞦韆前,并没有第一时间叫醒贺兰月。 心里流淌过莫名的情绪,不知道具体应该归结于什么,但喻星洲看着贺兰月被傍晚夕阳晒得微红的脸颊,他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 和贺兰月的距离不远不近。 第15章 ch15 ch15 静谧的花园偶尔划过短促清脆的鸟鸣声,似划过流云般浅浅出现便消失在云际中,傍晚的风带着夏季的余热吹来,贺兰月垂落的长髮因吹来的微风而微微晃动垂在身前身后。 喻星洲看着她,目光小心翼翼,像是试探着伸出一截光线。 四周的声音是不是被黄昏的夏季云吸收殆尽,怎么会感觉安静如潮水般涌来。 「你还要看多久?」忽然她的声音响起,那双眼睛仍旧轻轻的合着眼皮,像是一扇被关紧的窗。 喻星洲被吓了一跳,加上蹲了好一会,他有些站不稳,整个人都顺应着地心引力往后跌倒。 眼前的人明明看不见,却准确的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喻星洲往后倒的动作变成了往前倒,整个人趴在贺兰月的大腿上,远远看上去像是在和恋人撒娇。 贺兰月的身上沾满了花园的花香味,伴随着她的木质信息素,像某种令人晕眩的沉闷香味。 双手下的身体柔软,一点不像想像中可恨的石头触感,带着体温的信息素缓缓袭来,像无形的手环抱住他,但贺兰月的手只是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一点都没有逾距。 「还好吗?」贺兰月睁开眼睛,傍晚的流光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喻星洲像受到惊吓,勐地站起来,迅速远离她好几步,质问:「你装睡?」 贺兰月倚靠着鞦韆,微微一笑:「本来睡着了,谁让你来吵醒我。」 刚刚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上,喻星洲刻意的拍了拍衣服的褶皱,像是衣服上沾染了什么东西,他手中将装着汉堡的纸袋抓的簌簌作响。 贺兰月也听见了那动静,忍不住笑:「汉堡好吃吧。」 被她这么一说,喻星洲想起来自己来花园来是干嘛的了,他走过去将纸袋放在贺兰月的膝盖上,又迅速后退离她远一点,他忍着尴尬和羞耻,还是说了句:「谢谢,味道还不错。」 即使看不见,贺兰月似乎也能想像出喻星洲此刻的表情,她笑出声,双腿一蹬轻轻摇晃起身下坐着的鞦韆。 她那张被傍晚余晖晒出一点红的脸颊上流露出点温柔来,迎着黄昏的夕阳像是宝石一般,轻声说:「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总是逃晚自习和朋友出门吃这家汉堡。」 贺兰月拆开纸袋,随机掏出一个汉堡打开咬了一口,说:「味道好像还是一样的。」 喻星洲看着她,有好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贺兰月咬了几口就把汉堡重新放回纸袋里,她并未起身,只是提醒喻星洲:「该回去了。」 喻星洲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这里,在走上花园通向餐厅的花园长廊时他忍不住回头,看见贺兰月仍旧一个人坐在鞦韆上,膝上放着那袋装着汉堡的纸袋,她闭着眼倚靠着鞦韆。 有一只蝴蝶绕着她四周的花飞过,似乎想要停留在贺兰月的身上,但贺兰月似有所感的偏头,那只想要停留的蝴蝶勐地惊起,扇动翅膀越飞越远。 吃过晚餐,喻星洲回房间去洗澡,从医院回来之后他便格外紧张见红的事情,但似乎如医生检查结果一样,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见红。 躺在浴缸里他喟嘆一声,热水浸泡着身体,他想起来点什么,伸着手臂将后颈的信息素隔离贴撕了下来随便丢在垃圾桶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他闭上眼睛好一会没有动,直到忽然睁开眼,若有所思用食指指腹伸出口腔摸了摸自己的牙齿。 略微尖锐的牙齿抵着柔软的指腹,他无意识的咬了下,那隐隐约约的痒让喻星洲总想啃咬点什么东西。 是饿了吗? 也不是,晚饭吃的牛排,他吃了两块。 好像没什么问题,喻星洲想了半天,没放在心上,他往下滑了滑,将从下巴往下的身体都完全浸泡在热水里。 住在这里稍微有点舒服的就是这一点。 喻星洲也不得不承认,毕竟他之前那个单身公寓虽然也有浴缸但喻星洲不想要打扫浴缸,一般都用淋浴。 而在贺兰月这里,反正有僱工打扫,他只负责享受就行。 资本害人啊。 泡的昏昏欲睡,门外被敲响,由纪提醒道:「喻先生,泡的时间太久咯。」 喻星洲嗯了一声,有点犯困的起身,沖干净身上的泡沫后裹上睡袍离开浴室。 匆匆吹干头髮,喻星洲往床上一倒就陷入睡眠之中,连梦境都是柔软的云朵,他陷落进去,没多久梦中的喻星洲撕扯着云朵往嘴里塞着,尝试啃咬厚实的云朵。 咬着咬着喻星洲无徵兆的从梦中惊醒,于一片黑暗中,喻星洲发现一个有些诡异的事情,他的牙齿泛洋,有种仍在生长期的错觉,他伸手拧开小夜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 摸着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牙齿内部的泛起细细密密的痒,就像是雨后破土而生的春笋,这个想像让他无意识的打了个颤。 难道怀孕还会重新长牙齿吗? 喻星洲摸到手机搜索一番。 搜索出来的结果大多是因运气激素原因的牙齿松动之类的,但没有显示牙齿痒的结果。 很奇怪,他有种很想要咬点什么的冲动,很不堪的像小狗想要磨牙齿的冲动。 喻星洲坐在床上忍耐了会,片刻后,他起身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自从他第一次半夜下楼吃夜宵之后,海棠湾里就保留了夜宵的习惯,在经过贺兰月的房间门口时喻星洲顿了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去问下贺兰月这是怎么回事。 毕竟贺兰月身为前产科医生,比他在网络上搜索或明天看医生都来的方便。 犹豫了下,喻星洲按了电梯,决定先下楼找点吃的,如果到时候还没有缓解就直接问贺兰月。 下楼后,楼下开着灯一片明亮,正在工作中的工人们丝毫不意外他半夜下楼,只是安静的引着他在餐厅坐下。 桌上仍旧摆放着便于消化的食物,身旁的工人给他盛了一碗鸡汤手擀面,喻星洲顿了下,犹豫的问:「有没有骨头之类的?」 工人纳闷:「您是说排骨吗?」 「也可以。」喻星洲不是很饿,只想啃点什么东西缓解牙齿的不适,他随手捻了块配浓汤的面包块,面包烤的酥脆,牙齿咬着面包边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片刻后,工人端上一份炖了一下午的排骨,排骨肉和骨头已经被炖的分离,见状,喻星洲把排骨肉吃干净,他轻轻咬着骨头,啃咬的动作稍微缓解了牙齿的不适。 但很快,喻星洲放下筷子,他有些茫然的放空自己的视线。 好像明白了什么,用餐巾擦拭唇角后起身再次乘坐电梯回到三楼。 电梯门开的瞬间,沿着走廊主要有两个房间,他的房间门和贺兰月的房间门静静的并排着。他抬起脚步,片刻后停下,听见了从贺兰月房间内传出的医疗仪器发出的运作声音。 就在犹豫是该敲门还是离开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时候房间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身穿长睡裙的贺兰月站在门边,从她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暗淡的橘黄色夜灯灯光,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笑,问:「吃饱了不睡觉站这里发呆?」 闻言,喻星洲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她,勐地对上视线,即使知道贺兰月看不见自己,但从那双温柔如晚月的眼眸中流露一点碎光。 仿佛在月色下才悄然开放的昙花,一闪而过的美丽带着天生易碎的脆弱感。 不知道为何,在静谧的深夜,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却感觉自己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浓重的寂寞和委屈。 就好像面前的门曾经像一个黑洞吞噬过他整个人。 「怎么不说话?」贺兰月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遍,大概是因为已经睡下,她披散在削瘦肩头的长髮有些凌乱捲曲,和身上洁白的棉布长睡裙透露出一种私人化的柔软。 好像第一次见贺兰月向自己释放这样的气息,以往总是隐藏在和善的玩笑下的排外消失不见了。 喻星洲不知道怎么想的,委屈一时压抑不住,稍不小心暴露一声浓重鼻音,直白道:「我有一点不舒服。」 两人之间隔着那道门,贺兰月就站在门后,她思考了几秒,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喻星洲盯着她看不见的双眼,只觉得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煳,像是隔着一道毛玻璃。 他眨了眨眼睛,恍惚下眼泪落下,无声的像掉落的春雨,沾湿了他的脸颊,弄得喻星洲本人也觉得奇怪,怎么对着贺兰月哭了出来? 而面前的贺兰月让开了一点位置,拉开自己的门,说:「进来吧,小洲。」 这是喻星洲第一次在贺兰月清醒状况下主动的走进她的房间,说是一个房间已经有些奇怪了,原先是几个房间被打通墙壁,布置了贺兰月需要的一切功能房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整个房间仿佛贺兰月的洞穴,所有一切都被标上了贺兰月的所有权。 而进来的喻星洲同样带有贺兰月的气息,他跟在贺兰月身后。 贺兰月让他坐到自己的床上去,给他倒了杯牛奶,拿到手的时候才发现是热的。 贺兰月站在他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手指触碰到喻星洲的眼泪,她笑了一下,在夜灯的映照下,温柔的语气比平日多了几分真实:「哪里不舒服?」 安静片刻,喻星洲的声音才轻轻流淌出来:「牙齿有点痒。」 他小声的说起令自己难堪的症状,说起来好像小狗要磨牙一样,他说完趁机抬头看了一眼。 一边说的过程中,贺兰月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因为靠的近了,喻星洲才发现贺兰月的睡裙贴着他的膝盖。 而贺兰月似乎完全不感到奇怪,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喻星洲亲眼看到她身上那条洁白的睡裙远去,不过片刻再次回来,贺兰月的双手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 她垂眼,表情冷淡,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试探着触碰他的嘴唇。 贺兰月表情平淡的开口:「张嘴。」 第16章 ch16 ch16 喻星洲有些紧张的握紧手中的牛奶,热度隔着玻璃杯壁传递至手心,他听从的张开嘴巴,视线也跟着抬起,嘴唇上贺兰月的手指因为带着医用手套在触碰的时候而有些异物感。 她的手指伸进去,轻轻的用指腹触碰他的牙齿。 触碰像是从头到脚有电流穿过,喻星洲克制身体的战慄。 被检查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喻星洲的视线落在贺兰月的脸上,可能是此刻的场景有些不对,贺兰月平日那种玩笑感散尽,喻星洲仿佛看到她做医生时候的样子。 身上洁白睡裙也成为医生白大褂的款式。 片刻后,贺兰月抽回手指,平静道:「应该没关系,明早去做个检查。」 喻星洲皱眉:「可是真的有点痒。」 贺兰月:「初步怀疑是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成人口欲期。」 她开始摘手套,喻星洲的目光忍不住的跟随着,只看到贺兰月其中一只手套食指上沾染湿漉漉的唾液,贺兰月习惯性的翻转手套口摘下,并未触碰到手指部分。 「口欲期?」 「是一般在儿童身体发育时出现,但部分成人因心理原因也会出现这种症状,牙齿痒也只是其中一种症状,实在无法忍耐的话吃点口香糖也可以缓解下,这种情况在omega的孕期属于常见的症状。」 「那还有别的症状?」喻星洲盯着她,夜灯之下那双眼底泪痕半干的双眼显得湿漉漉。 贺兰月没有回答,而是提醒:「牛奶要凉了。没有多大问题,明天再去医院里检查一遍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喻星洲握紧手中的牛奶,半天没有动静,他的目光垂下来落在手中的牛奶,看到牛奶表面盪起一点涟漪,他嗓子有些哽塞,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为什么我总是出现这种毛病?」 孕期见红的症状才好,又出现所谓的口欲期。 似乎他怀孕之后一切都不顺利。 贺兰月本来将手中的手套已经丢进稍远的垃圾桶,正在用酒精消毒手指,闻言停止使用酒精喷雾,自如的走到喻星洲的面前,双手自然的落在喻星洲的肩膀。 贺兰月:「没有所谓的毛病,孕育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的语气和平常不同,喻星洲有些愣神的抬起头,隔着橘黄色的夜灯,他们的距离很近,灯光落在贺兰月的脸庞上,她异常纤长的睫毛在脸上透露一片阴影,多出一种类神的慈爱和包容。 大概是喻星洲的错觉。 大概。 喻星洲离开贺兰月的房间,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离开太久,被子已经没有温度了,他躺上去,响起贺兰月说的精神压力太大。 也许贺兰月说的时候只是单纯以为他在紧张这个孩子。 只有喻星洲知道自己还在想着攻略任务,要快一点完成这个任务,只有完成攻略女主百分百的故事线,他才能脱离固定的角色成长路线。 才能获得脱离这个故事框架的自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贺兰月并没有出现,由纪上楼过一次,之后什么也没说,下楼后提醒喻星洲为他安排了今天的健康检查,喻星洲嗯了一声,吃过早餐便乘车去上班。 路上喻星洲迷迷煳煳的犯困,根据昨晚贺兰月的建议他下车后在便利店买了不少糖果放在办公室抽屉里以备急需。 一上午喻星洲都有一搭没一哒的咬着口香糖,直到午休时间便借着贺兰月的司机前往医院做检查。 检查结果要半个多小时,喻星洲没有那么多时间,告知医生检查结果直接发给贺兰月就好。 随之便乘车再次回到公司,下午要跟着几个高层巡视商场大楼,在巡视之前有两场会议,无非还是上辈子那些企划,坐在靠后位置的喻星洲打开手机光明正大的搜索最近的珠宝展,他打算邀请盛泠月一起参加,提高一点自己的攻略度。 会议中途收到由纪的消息,检查结果出来了,果然如贺兰月的猜测一样,医生给的建议也只是让他尽量放松,平常就用糖果坚果类的缓解,最重要的是需要喻星洲克制自己言不由衷,无意识口出恶言的心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看到这里喻星洲忍不住挑了下眉。 正在汇报的赵佑的语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检查了下自己的电脑屏幕,上面所有的数据并未有出错的可能性。 赵佑心中疑惑,表面上仍旧带笑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一向董事会汇报清楚。 喻星洲根本没注意,过了好一会,身旁一个同事低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他面不改色的收起手机,目视前方,发现正在观察自己的人不止一个。 但可能最近精神疲倦,也可能重生一回,喻星洲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身为一个好用工具的尽职尽责,从上学开始就一直非常认真的喻星洲抽开手边的一根水笔,像模像样的在本子上划了两下。 直到会议结束,他本子上多了只蝴蝶。 本子啪的一合,喻星洲起身,决定在巡视商场之前先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他饿了,嘴巴也有点馋。 赵佑主动慢下脚步,直到落至喻星洲的身旁,两人关系为表兄弟,关系不远不近,周围人多,赵佑一时没开口。 直到下了电梯后紧随喻星洲到他的办公室,玻璃门一关,他才开口:「听说前两天五叔找你茬啊,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找回场子。」 喻星洲把本子放在桌上,拿了电梯卡,闻言脚步一顿,其实很想用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对赵佑这句话,不知为何脑中却出现贺兰月使用这种表情的样子。 他停顿了几秒,决定还是和之前一样用一种工具式的表情应付。 也就是脸上一片空白的冷淡,看上去公事公办,虽然讨人厌但鑑于对谁都那样,谁也不好多说什么,甚至希望这张冷淡的脸永远不要出现自我的多余情绪。 喻星洲:「不算什么找茬,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这个人啊,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说。」赵佑嘆息了一声,他起身靠近八卦了点:「但我听说那天是盛小姐给你解围的吧,最近我们两家有合作,你们关系走的近倒也不错。」 赵佑的眼睛像两盏灯笼一样试探的照向喻星洲。 喻星洲仍旧没什么太大反应:「都是朋友。」他忍耐了下,说:「赵总,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手里拎着电梯卡离开办公室,也不等赵佑的反应如何,因为这回真有点饿了。 坐电梯到二楼的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热牛奶,新出的话梅味棒棒糖也买了两根,喻星洲直接去了一楼的咖啡厅等待,让助理出发的时候给自己发消息。 他找到一家不错的珠宝展,听说是已退圈的设计师柯嘉文最后的作品。 喻星洲记得盛泠月收藏了不少柯嘉文的作品,他飞快购买门票,将时间记录在自己的日程表里。 又从之前收藏的餐厅里找出一家不错的,他截图发给盛泠月,询问:晚上一起吃饭吗? 盛泠月总是很快回復消息:可以。 喻星洲觉得这算是结束话题的意思,但根据之前系统发给他的恋爱攻略里的操作,他想了下,网页搜索关键字颜表情。 最后挑了个看起来像是微笑的样子发过去。 喻星洲:\(▔^▔)/ 盛泠月:下班要来接你吗? 盛泠月:可爱.jpg 喻星洲看着屏幕上的字,他飞快敲击手机键盘:不用,等会要去巡视商场,顺路过去。 盛泠月说了声好,两个人便结束话题。 喻星洲几口吃完面包,喝着牛奶润口,手机屏幕长久没有使用后息屏,倒映出他的脸,可能是因为单独一人时候的放松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垂下的眼睫融合了一部分脸上的冷淡,可整个人完全和发送文字消息所传递的情绪不同。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喻星洲起身将面包包装纸和空牛奶盒一同丢进垃圾桶内,喻星洲收到助理的提醒消息,片刻后乘坐电梯前往一楼,助理悄悄向他招手,喻星洲面不改色走过去。 途中迎着赵佑及其他人的视线审视,喻星洲停下顺手拆开一颗口香糖,旁边助理凑近,喻星洲瞥她一眼:「你也要?」 「啊?不是不是。」助理否认,但喻星洲还是分了她一颗。 两个人背着人群咬着口香糖,助理小沈压低声音告诉喻星洲:「经理,刚刚大老闆们在问你去哪了。」 喻星洲嗯了一声,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巡视商场的人一大群,喻星洲不想往前凑,也凑不了前面,他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经过一个橱窗时看到件初秋的大衣,他脚步略停了一下。 小助理纳闷的问:「怎么啦?喻经理?」 「没什么。」喻星洲收回目光,再一次抬起脚步。 只是稍微觉得那件初秋的大衣有点适合贺兰月。 第17章 ch17 ch17 下班之前喻星洲提前给司机说了今晚不能回家吃饭,让司机一个人先回去。 但司机只单独听从贺兰月的吩咐,即使这么发送了消息,喻星洲从商场大楼往下还是看见了车流之中熟悉的车子。 司机慢悠悠的开着,似乎无所目的的等待。 喻星洲收回眼神,等待盛泠月来之前不知为何他还是进了那家橱窗,刷卡购买下那件初秋大衣,甚至在导购的介绍之下购买了围巾等配件,拎着纸袋走出来时候自己都觉得奇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但买都买了,他走出商场大门,随意的朝司机晃了晃,没多久车子开到自己的面前。 司机下来要打开车门,喻星洲没上车,把纸袋往副驾驶一丢,说:「这个给我带回去。」 司机没多问:「好的,先生。」 「小洲。」身后的声音贸然插入两人之间,喻星洲原本要说的话顿了下,他眼神示意司机先上车,自己砰的关上副驾驶的车门,淡定自若的转身:「你来了。」 盛泠月手中晃了晃车钥匙,视线看过她的身后,车子只是短暂停留在路旁,不过几秒,司机启动汽车驶入车流之中,仿佛喻星洲也才下车而已。 「走吧,我预定好了位置。」喻星洲先抬起脚步带着盛泠月往原定的餐厅走去。 盛泠月:「那好像不是你家的车吧。」 喻星洲嗯了一声说:「网约车。」 他无意多说,藉口天气热加快了脚步和盛泠月进了地下停车场,在上车前,喻星洲犹豫了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盛泠月注意到他停顿的动作,眼角带笑佯装不知。 「周末你有时间吗?」喻星洲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问。 盛泠月思考片刻,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有啊,要约我?」 「嗯,周末有个珠宝展,我记得你喜欢收藏这个设计师的珠宝,对吧。」喻星洲扣上安全带,打开手机将已经购票的珠宝展给盛泠月看了一眼。 被惦记着爱好,甚至已经准备好要一起共度周末时间,这种被直球出击的态度总让盛泠月觉得受用。 她本还想要拖延个一会再答应,但一扭头看副驾驶那边的车窗外时,无意识对上喻星洲的双眼。 盛泠月无奈一笑:「对,我喜欢的。」 而喻星洲则放心的收回视线:「好,周末记得空出来。」 他在内心唿唤系统,查看男主角的故事线完成度。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来:经查询,男主角故事线完成度为百分之六十二。 闻言,喻星洲抬起眼,汽车迎着傍晚的夕阳一路的开过去,玫瑰色的天空倒映在车窗上有一些刺眼,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从后视镜中飞快的略过一样盛泠月。 喻星洲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 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喻星洲不用费力的就能和盛泠月的对话里混的如鱼得水,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原小说里男主角的对白,是完美的考卷答案。 一顿饭下来能看到盛泠月那双眼里的满意,几乎毫不吝啬的传达出内心的情绪。 距离爱这个字还有点远。 但喻星洲知道起码代表盛泠月对自己有一点心动。 在对话的间隙他藉口上厕所出来了,从隔间里出来喻星洲细緻的洗干净手,他双手扶着洗手池的边缘,有些无力而疲倦的垂着头,停顿到几乎像个错觉,喻星洲再次打开水头洗了把脸。 不想要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如同吊线木偶一样的脸,他扯了两张纸飞快擦干净自己的脸回到包间里。 晚上喻星洲藉口要回公司加会班,这个理由绝不会出错,因为他知道盛泠月很喜欢这种坚强独立的omega。 果不其然盛泠月送他回到公司,他站在办公室里看了很久,直到盛泠月的车离开视线的范围内。 他单独在办公室呆了半小时,才打了个车回海棠湾。 回去之前喻星洲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想着如果贺兰月问自己晚餐去和谁吃,他该怎么回答。 结果刚穿过花园进了大厅就从一个僱工嘴里听说贺兰月晚上有点发热没有下楼吃饭。 僱工刚说完话,由纪从电梯内出来,她朝喻星洲笑了下,问:「先生要不要再吃点宵夜?晚上他们煮了汤。」 喻星洲摇了摇头,他蹙着眉,表情中透露出一点不自在。 他想要开口询问一下贺兰月。 由纪笑了下,说:「下午先生买回来的东西已经送到您房间了。」 「知道了。」喻星洲还是没问出口,他按了电梯上楼,走出电梯后脚步就慢了下来,只能听到贺兰月房间里的滴答滴答仪器声。 她总是很安静。 仿佛在一不注意的瞬间就会消失个干净,这个闪念让喻星洲有些不舒服,但具体原因又说不上来。 喻星洲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看见让司机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手指拨弄了两下纸袋,有种多此一举的自讨没趣。 贺兰月不缺这一身衣服,而且估计她是不穿外面的衣服的。 因为从认识贺兰月开始好像没见过她穿这种能明显看到品牌logo的衣服,大多衣服都是看不见牌子的。 干脆就放在这里,喻星洲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躺在被窝里打游戏,嘴里咬着根厨房特制的小饼干,吃起来非常的硬,是专门做给喻星洲磨牙用的。 这个饼干喻星洲只会在房间咬着玩,不然拿出去很像小狗。 因为翌日是周六不用早起,喻星洲放纵自己打游戏到半夜,感觉肚子稍微有点饿的时候他起身准备下楼吃点什么。 还没有起床就听见房间外的动静。 与其说是听见外面的动静,不如说是感觉到的信息素波动,那位很安静的人,信息素也安静的释放,毫无威胁感,融入在空气中让人不知不觉的沉浸进去。 喻星洲感觉到那信息素靠近自己的房间门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难道是要进来吗? 这么觉得时候,那信息素气味又远了。 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迅速起身开门,电梯门刚好要关闭,电梯中间站着的人似乎诧异他为什么还没有睡,双眼有一点明显的睁大动作,但并没有抬手按电梯的按钮。 喻星洲抿了抿唇,他大步走过去,飞快的按了好几下电梯。 贺兰月似乎嘆息了一声,她抬手按了电梯,电梯门关闭的动作急促的暂停再次打开,喻星洲一闪而进,贺兰月往旁边站了站。 两个人分站两侧,保持各自沉默,等待电梯门再次打开。 喻星洲掀起眼皮,从轿厢的镜面中看到贺兰月,她嘴唇苍白而有些干,身上的睡衣有点乱,长发被随意用一根黑色木簪子挽了起来,几捋碎发贴着她细长的脖颈。 他张了张口,想问贺兰月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尚未来得及开口,电梯门打开,贺兰月示意他先出去,见状,喻星洲抿了抿唇角,心想三楼的距离这么短。 贺兰月下来喝了两口汤又准备走了,喻星洲立刻放下勺子起身,听到板凳摩擦地板的声音,贺兰月终于停下来,问:「有事情吗?」 喻星洲动作勐地一僵,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说:「没有。」 「好吧。」贺兰月不追问,笑了下起身就走。 喻星洲跟上,等再次回到三楼,贺兰月打开门前轻声说句:「晚安。」 说完便要进房间关上门,这次喻星洲确定系统不在线,他伸手挡了下贺兰月的房间门。 贺兰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以,等待着喻星洲,几秒后听到他小声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其实有时候贺兰月会有些分不清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分不清的时候就不打算再分,她礼貌道谢:「好多了,谢谢关心。」 昨天晚上的温情仿佛是一场短暂的梦境,藏在贺兰月笑容下的冷淡才是常态。 喻星洲有些畏惧的想要收回手:「我——」 但出于内心的冲动,喻星洲还是开口了:「我下午买了件衣服。」 「嗯,钱不够吗?」贺兰月随口的问。 「不是。」喻星洲打断她的话,他再次开口,有些急:「先不要关门。」 脚步匆匆离去,浓郁的玫瑰香气让空气变得厚重而甜腻,气氛也跟着多了几分温情脉脉。 玫瑰的信息素带有几分艷丽的甜蜜,直击人的心脏。 贺兰月垂眼,真的没有再关闭上自己的房间门。 不过片刻,喻星洲匆匆而来,除却脚步声还有窸窸窣窣的纸袋响的声音,她嗅闻到那种来自服装店里的衣物布料味道,还有那家品牌特有的香水味。 「这个送你。」喻星洲不知为何总想要顺应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下意识想要送出去的衣服还有下意识想说的话。 大概是走廊橘黄色的夜灯放大人内心的柔软吧。 他将纸袋往前递了递,送进贺兰月的房间:「下午我看到这件衣服觉得很适合你,而且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眼前的人是贺兰月,的确是上辈子该恨着的人,却也是这辈子的贺兰月。 那些厚重复杂的感情有时都让喻星洲弄的煳涂了,好像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人在言辞激烈拒绝每一次和贺兰月靠近的机会,一个人却又在每一次靠近贺兰月的机会里感到一种令自己都厌恶的庆幸和窃喜。 反正只有今晚,不会让系统知道的。 喻星洲安慰自己,他绝不会沉溺其中,也不在乎这一个夜晚。 第18章 ch18 ch18 手中贸然增加的重量让贺兰月少见的愣了好一会,直到感觉安静停留在两人中间太长时间,贺兰月才将飘得有些远的意识收回,她语气温柔似此刻走廊上的夜灯,轻声道:「谢谢你的礼物。」 喻星洲似乎也很不适应和她这种气氛之下对话,胡乱的点了点头便转头回了房间。 听到房间门不轻不重的合上,贺兰月才动了动手指,她提着纸袋回到房间,将手中的纸袋放在平时看书的那张桌子上。 她脚尖动了下,想要回到床上,顿了一顿,她似乎感觉到困惑不安,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自己身上的睡裙布料。 翌日贺兰月仍旧没有下楼,这似乎才是之前海棠湾的常态,工人们都未对此感到奇怪,连由纪也是习惯性的将早餐端上贺兰月的房间。 喻星洲一个人坐在餐桌撕开吐司边,他吃了两口就感觉吃不下了。 他的目光扫过贺兰月空下来的那张椅子上。 似乎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匆匆吃过早餐,喻星洲重新回到房间,他今天要和盛泠月出门参加柯嘉文的珠宝展。 这种活动一般比较正式,喻星洲挑了身风格较为休闲的黑西装,没打领带,领口两颗纽扣随意的解开露出小片锁骨,头髮也顺势抓了两下。 喻星洲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明艷可爱的omega类型,往日也总是中规中矩的社畜三件套挂在身上。 今天出门参加活动,少见的收拾了下自己。 黑西装偏休闲,但看上去有点素,总觉得应该带点首饰作为装饰才适配今天的珠宝展,他拉开抽屉里头搁着一块手錶,还是以前成年礼的时候外祖送的礼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平常上班总不适合带出去,今天往腕上一扣,又从镜子里扫一眼,不出错就好,他对自己的外貌清楚得很,也不常打扮自己。 推上抽屉的时候,喻星洲动作一顿,眼睛瞥到被袜子包着的东西。 他伸出手,手指在袜子上方停留几秒,最终收回手,啪的一声关上抽屉。 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由纪跟着贺兰月去花园,由纪远远的看着他,满脸都是笑,那种笑带着某种亲昵感,像看自己的小孩一样。 喻星洲被自己这个想法腻了一下,没多久,由纪已经走到他面前,丝毫不遮掩的夸奖:「喻先生,你今天穿成这样真好看。」 贺兰月似乎完全不好奇两个人的对话。 她偏过脸晒着太阳,温热的阳光洒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像一层薄薄的金色纱衣蒙着她的脸。 她的眼皮被太阳晒得仿佛会融化的雪尖透着薄薄的白,长睫落下来,灰白色的阴影落在她的脸颊。 像是遮挡了一场欲落未落的小雨。 贺兰月没有开口和他像平常一样说点玩笑话,而是保持相当有距离感的安静,体贴的让出他和由纪交谈的空间。 喻星洲垂下眼,矜持的朝由纪抿唇一笑:「你说的太夸张了。」 由纪忍不住笑,她的视线落在喻星洲空荡荡的胸口,语言空白了一瞬。 在三个人不同理由的感受下却莫名保持出默契的安静。 头顶鸟儿扇翅声接连略过,由纪的嗓音带笑,有种响彻在头顶澄澈天空之下的通透感:「感觉你今天戴上那只胸针会比较合适。」 喻星洲眼睫一动,他抬起眼睛,看到由纪沖自己笑了笑,说:「我帮你去拿过来吧。」 说着不等喻星洲拒绝,强势的替喻星洲做好决定,似乎连胸针被喻星洲放在何处她都一清二楚。 只剩下他和贺兰月两个人。 夏日的阳光灼热将空气一一翻滚烤制,肉眼可见空气中翻滚着的波浪。 「你要出门?」贺兰月似随口一问。 「嗯,和一个朋友去参加珠宝展。」喻星洲答道,在由纪离开之后他便得到能够光明正大打量贺兰月的机会,礼貌交谈对换话题:「你想要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贺兰月在阳光下微笑了一下,带有一种轻松而明朗的自信,但错眼一看只不过是贺兰月一种礼仪性的微笑。 她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有点不同了,但喻星洲的心脏反而像是被揉烂的花枝感觉酸涩难耐。 「不用了,谢谢。」贺兰月和他好像都默契的等待由纪的到来,在等待的基础上,两个人很客套的交谈。 贺兰月说:「是和那位盛小姐吗?」 她的语气温柔,没有能让人看透的空隙。 头顶太阳晒得灼热,喻星洲却像是淋了一场冬日的雪:「你怎么知道她?」 不等贺兰月回答,三楼的一扇窗被人从里推开,由纪半个身子都探出来,她扬了扬手:「来吧,小洲,我给你戴上它。」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缓慢的穿进耳膜之中,犹如沉在水下多时又探出水面的那一瞬间,耳膜咕的一声,新鲜的声音一点点的进入耳道里。 喻星洲仰头看了下,而贺兰月漠不关心的朝花园走廊而起,她的背影带有夏日阳光的余影,有着令人炫目的色彩。 不知为何,喻星洲心念一动上了楼,由纪似乎知道他一定会上来,打开门等待着他。 那只海蓝色的胸针被由纪仔细佩戴在喻星洲的胸口,她调整好胸针的佩戴位置,让开。 穿衣镜前倒映着他们两个人,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喻星洲胸口前的胸针。 原本胸针的美丽像沉睡的睡美人,只有佩戴上时它才真正甦醒,闪耀的海蓝色宝石神秘而绚烂,泛着能使世界灭亡的光芒边缘。 喻星洲的目光触及胸针宝石,像被吸进一片汪洋大海中。 而由纪扶着他的肩膀,直视着镜子中他的眼睛,语气温柔:「小洲,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个电影。」 「什么电影?」喻星洲的心脏像是与胸针连通上某种信号,他如同溺水的人不能唿吸,疼痛与酸涩像是藤蔓缠绕着他整个人。 由纪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声音却仍旧响起:「有一个人他从小生活美满,只是有天他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那是一个别人特意为他制造出来的世界。天空和海洋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产物,他深爱的妻子和他最好的朋友是演技精湛的演员,连他去世的父亲也都是剧本上的一句略过。」 疼痛渐渐麻木喻星洲的大脑,他艰难的问:「他怎么知道那是个假的世界?」 由纪看着他,同样问道:「是啊,他怎么知道的。」 在喻星洲忍耐极限下,由纪摘下了那只胸针,她轻轻的说:「小洲,我想这枚胸针暂时还不适合带出来。」 整个下午的珠宝展喻星洲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完成攻略任务,一边想着出门前那个似乎在系统这里呈现出空白篇幅的插曲。 他试探的问过系统刚刚和由纪的对话。 系统没能明白喻星洲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完成攻略任务。 最后喻星洲购买了几个柯嘉文的珠宝,有两枚戒指和一条项鍊,下车前喻星洲将那条项鍊赠送给了盛泠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但盛泠月明显对戒指的兴趣更大一点。 喻星洲用矜持的微笑回答,于是盛泠月似乎自以为和他有了一些默契便也含蓄一笑。 直到目送盛泠月的车远去,喻星洲重新上了贺兰家的车,他将戒指盒开开合合,回想着由纪的话。 他现在着急找到由纪询问些事情,连续催促司机提高车速。 然而到家由纪却像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还好奇的反问:「真的是我说的吗?」 贺兰月对这部电影也有些感兴趣。 喻星洲有种被煳弄的感觉:「是由纪你说的。」 由纪微微一笑,替他盛了一碗汤:「是吗?我不记得了。」 喻星洲有些不快的往后靠了靠,由纪看到他随便放在手边的戒指盒,转问:「这是先生下午买的?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喻星洲赌气的用手指将戒指盒推了推,他看了一眼安静听他们说话的贺兰月,说:「我听人说你挺喜欢收藏珠宝来着,这个设计师很有名,送你吧,我随便买的。」 同时间由纪打开戒指盒,她欣赏时无意感慨:「是柯嘉文先生出国前最后的设计呢,真好看。」 闻言,贺兰月掀起眼睫,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片刻后,她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去。喻星洲在她身后追问:「贺兰月——」 「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之前的关系吧,喻先生。」 「像之前一样你恨我吧,不用强行亲近,毕竟我们的婚姻关系在这个孩子出生后就会彻底终止。」贺兰月一脸冷淡,她似乎有些厌倦,侧脸,偏向喻星洲的方向:「你就继续恨我,别再往前靠近,因为这让我有点困扰。」 由纪啪的合上戒指盒,明明声音也不大,却像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喻星洲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唇,听见由纪嘆了声气,将戒指盒重新放回桌上,抬起脚步试图跟上贺兰月。 但贺兰月再次开口,冷淡的丝毫没有刻意伤人的情绪,她说:「由纪也是,擅自插手太多事情了。」 贺兰月的声音消失在一楼,这里的声音安静到像终日无人的地方。 由纪转头对上喻星洲的视线,轻声道:「柯嘉文先生是贺兰小姐的父亲,一年前他出国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第19章 ch19 ch19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喻星洲在无措的氛围里下意识的抚摸了下他的腹部,似乎这样便能汲取到一些支撑自己的力量。 在这种奇异的情绪之中,一整个下午都故作忽视的牙齿再次泛起酸软的痒意,细细密密像是一阵带着寒气的小雨。 他下意识的咬紧牙齿,企图缓解这种不适。 由纪的声音很轻:「没关系的。」 喻星洲循着由纪的声音抬头,隔着空气落进由纪的眼中,仿佛有穿越的时间轨道,他在一瞬间像是被吸入,身边交谈声不断。 男女的低声叙说声,应该是在一个较为私密的夜间里,只有两个人。 女人说:「如果孩子像你就好了。」 男人问:「为什么?」 「因为我没见过你小时候啊。」 简短的对话在几秒钟之内戛然而止,像一部烂尾的旧电影。 喻星洲感到晕眩,却在下一秒被由纪稳稳扶住肩膀,她像平常一样说:「先生累了吧,我扶你回房间。」 他耳旁已经没有人声响起,电流般的耳鸣撕裂喻星洲的太阳穴,仿佛开通一道最近的路线,从左耳穿越至右耳。 为什么柯嘉文会出国? 他不是在准备新生儿的出生礼物吗? 这个闪念如初春融化的河流中尚未完全消失的碎冰略过喻星洲的大脑,等他能够思考的时候已经被由纪扶回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今日攻略任务的完成,系统下线后安静如鸡,任凭喻星洲怎么召唤都不再出现。 而那飞掠过的闪念便如沉降下的夕阳潜进他的潜意识中。 喻星洲对那一瞬间定义为出神,毕竟近一年来说有时他做事时常会无意识的发呆片刻,怀孕之后这种习惯更甚。 只是回神后会忘记自己刚刚神游到什么问题上。 大概是因为身体感觉到强压力之下的一种自我舒缓机制,并未影响他的生活。 由纪收回手,两人不知为何又重新站到他房间的镜子前,那枚胸针已经被喻星洲收了起来,由纪目光一扫,心下觉得有几分可惜。 但由纪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她直视着喻星洲的眼睛,一脸认真:「喻先生,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 由纪的语气少见的严肃让喻星洲有些适应不过来,问:「什么?」 「你可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由纪稍稍停顿了下,再次开口:「稍微关注一下贺兰月。」 一提到贺兰月的名字,喻星洲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他偏过脸,在沙发里坐下,也冷淡着脸色:「刚刚你没有听到吗?她挺讨厌我的。」 喻星洲唇角嘲讽的扬了扬,随机立刻补充一句:「当然我也没多喜欢她。」 「我知道。」由纪在他面前蹲下,她的视线先落在喻星洲仍旧平坦的腹部,一点点上扬直至与喻星洲对上视线,以一种恳求的语气说:「但这里这么多人我只相信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话音刚落,喻星洲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盯着眼前的由纪:「下午你说的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纪盯着他,脸色有些苍白,她尝试笑一下,笑的很难看:「之后你会明白的,一定要记住我说的那个电影情节。」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喻星洲的手,稍稍使劲,却在喻星洲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由纪低下头去:「只有你才不会伤害她。」 喻星洲手一动想要抽出手,还没有动作之前,由纪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也不会伤害你的。」 由纪:「小洲,你的记忆真的可靠吗?」 窗外的忽然起了风,从远处而来,气势渐渐强烈起来,令人感到不安。 远处的天际浓云密布,在层层乌云中藏匿着转瞬即逝的闪电锋芒。 雷声隆隆,消融了由纪的话。 喻星洲凑近她:「由纪,你刚刚说什么?」 但由纪起身,背对着他,说:「我要走了,再见小洲,好好照顾自己。」 「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贺兰月知道吗?」喻星洲觉得纳闷。 但这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得到由纪的回答。 就要下雨了,海棠湾里的工人们仰头看着天空这样说着,接着又各自坐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独坐在阳台的贺兰月也听到渐响的雷声,她起身准备关窗。 忽然,她的房间门被敲响,是喻星洲。 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声音冷淡道:「由纪要走了。」 片刻,贺兰月说:「随便她。」 走了也好。 要下雨了。 由纪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走的时候同样,独自开车前往贺兰月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开往的目的地方向刚好迎着暴风雨将要降落的方向。 其他人都以为由纪又是帮忙替贺兰月给她母亲送什么东西。 暴雨在半途中便开始下,雨很大,像是命运对由纪恶意的捉弄。 甚至在她快到地方的时候,汽车抛锚,由纪只能下车徒步艰难前往疗养院。 雨水浇淋在由纪的身上,为她的前进造成不小的阻塞。 由纪走了大半夜,才终于抵达疗养院,面前的门自动打开了,而由纪目光坚定一路奔向贺兰雪所在的房间。 直到站在贺兰雪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两声一顿。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贺兰雪和一年前见面时没有任何区别,她平静而温柔的笑了下,即使面对一身雨水狼狈不堪的由纪也没有感到奇怪。 贺兰雪温柔的问:「作家小姐,我家的月儿最近过得还好吗?」 - 海棠湾仅仅只离开了一个由纪而已,喻星洲却觉得整个海棠湾都有些过于静悄悄。 绵长的安静变成野兽,轻而易举的吞没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他和贺兰月。 晚上喻星洲和贺兰月都没有下楼吃饭,僱工们只负责完成自己的工作,并不关心僱主的身心健康。 喻星洲洗了澡躺在床上,回想由纪说的每一句话,与此之外还有一件小事情,那就是系统这次下线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但鑑于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喻星洲就没太当回事。 毕竟他推错贺兰月的房间门的那次,系统下线了两天。 躺了会,他忽然起身,抽开抽屉,找出那枚原本应该是属于贺兰月的胸针。 那片幽深的海蓝色宝石让喻星洲产生一点畏惧的心态,他缓了缓,还是拿出佩戴在胸口上。 再次甦醒的胸针令喻星洲产生晕眩的感觉,他忍耐片刻,耳鸣声如潮水般褪去,转而涌来的是一片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他听见键盘敲击声清脆,连续的敲击下,速度由快转慢。 而喻星洲合上眼皮,并没有陷入想像中的黑暗,而是跌落一处纯白空间。 这片空间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主人。 几秒后,有年轻的女声在他头顶、身后、身前、脚下响起—— 「故事的主角叫什么呢?——月、贺兰月怎么样?」 「嗯,故事的开始就在一个普通的下午,贺兰月推开咖啡厅的门,她第一眼看见了—— 「看见了谁。」女声自语道。 「如果是月亮的话,那就叫他星、星洲——」女声得意的笑了一下。 「于是在尚未相遇时,贺兰月被一个陌生omega的目光给捕捉,他的眼睛里藏着比自由更令贺兰月嚮往的东西。」 「贺兰月脚步轻松走过去,她坐下,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贺兰月。」 随着女声的响起,她每一句自言自语,纯白的空间便留下一行字,每一行字都伴随着快乐的键盘敲击声,纯白的空间开始被文字点缀出色彩。 宁静下午的咖啡厅,安静交谈的路人,坐在窗口座位等待的男人,被从外推开的咖啡厅玻璃门,迎着下午阳光走进来的女人。 纯白空间从一个平面如叠纸玩具变得立体,然后如画龙点睛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在键盘声敲击下活了过来。 喻星洲看见了。 他看见推开咖啡厅进来的贺兰月,不同于他记忆里的样子,没有冷淡厌倦的神色,没有令人后退的冷漠态度。 贺兰月笑着,眼尾泛着温柔明朗的笑意,像一尾游鱼。 坐在自己的面前,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而坐在贺兰月对面的是喻星洲自己,明显有些拘束,但那悄然无望爱着一个人的样子,只有喻星洲自己最了解。 「你好,我叫做贺兰月。」 第20章 ch20 眼前的一切真实到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但喻星洲还没来得及往下看下去,键盘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键盘声不再快乐,相反沉闷黏重, 像是要报復一切。 敲击声不再是具备段落感的敲击,而按住一个键后不松手的粘连。 眼前的世界,正在微笑着的贺兰月和喻星洲被迫定格,周围一切都跟着粘连的键盘声而变化。 世界定格, 颜色褪去后成为灰白色,这个世界再度失去所有的温度,停止转动。 女人不再得意或窃喜的自言自语,彻底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鲜活的世界再度恢復平面世界,又从平面退到一行行文字。 文字开始消失,随着消失,眼前的一切再度恢復成喻星洲所感知到的纯白空间。 宛若一场匆匆的梦境, 甚至没有留给喻星洲记住的时间。 震盪的酸涩情绪填补完整他的心脏,他有些承受不住, 下意识的抓握住令自己难受的胸口,直到抓住冷冰冰的宝石胸针。 这块胸针像是个意外礼物, 并不属于眼前这个世界, 他一把抓握下来。 眼前仍旧是自己的房间, 四周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喻星洲一时间有些茫然,他看向四周, 耳边想起来由纪说的那个稍显诡异的电影剧情。 「不论天空还是海洋, 他的爱人或好友, 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大脑产生一点畏惧的眩晕,四周普通的房间布置都让喻星洲感到虚假,唯有手掌下意识的抚摸仍旧平坦的腹部时,喻星洲才有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那枚胸针被他抓在手中,宝石折射一点头顶灯光显得有些锋利。 喻星洲扶着沙发让自己先坐下,他将回忆整理了一遍,从他重生开始。 重生的那天遇到的系统对自己说明这个世界只是围绕着盛泠月开展的世界。 在系统的诉说下,又因为重生的冲击,喻星洲轻而易举接受系统说的事情,甚至接受了以生命为奖励的任务。 系统给喻星洲的剧本是重生的反派男二,他需要去攻略女主,然后取得和女主的he结局。 喻星洲在重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为了学习如何攻略看了很多类似的小说漫画,自认已经了解清楚自己在做的事情。 但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切让喻星洲忍不住开始动摇。 亲眼看到的和曾经的记忆如果有冲突的话,他能够相信哪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由纪,很明显由纪是比自己知道的更多的人。 喻星洲脸色有些苍白,习惯性的安抚自己的肚子。 甚至由纪有可能还知道系统的存在,以及他的攻略任务,还有那天推错门的事情。 由纪说要走,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喻星洲有些心烦意乱,连窗外的暴雨看上去都烦人无比,他走过去动作有些暴躁的拉开阳台的门,迅速扑面而来的雨水差点打湿他的睡衣。 他盯着外面的暴雨,原本想关上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管什么真的假的,他只要想活下来,想要这个孩子活下来。 喻星洲出神片刻,在雨声的遮盖下听见了旁边房间里的动静,本来想装没听见直接去睡觉得了,但鬼使神差的想起来由纪走之前说的话。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来,周围一切都显得可疑起来。 由纪的话,还有看到的上辈子完全没发生过的画面,他关上阳台门,打开房间门,走到贺兰月门口,伸手敲了下。 里面的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他又敲了下,心情不是很好,觉得自己又没事多管闲事。 估计贺兰月这会又觉得困扰了,他心里不轻不重的切了一声,反正敲都敲了,也不在乎多一项罪名,也没必要维持礼貌,他伸手就拧开房间门把手。 「你在做什么?」喻星洲一打开门没想到看见贺兰月解开睡裙系带的动作,她已经脱了一半,背对着门口,长发垂落至腰间,灯光下半遮半掩只能看见一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 突发事件没让贺兰月有一点惊慌,她语气平淡:「出去。」 也不是没见过,但喻星洲莫名感觉有点怪,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关了门就走。 喻星洲站在她房间门口骂了句自己:「傻逼,让你多管闲事。」 心烦意乱的喻星洲胡乱的躺在床上,晚上做梦都在想自己因胸针看到的画面。 他有几次想直接问系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一直没上线。 等第二天天蒙蒙亮喻星洲就醒了,他尝试给由纪发去消息,只问了她什么时候回来,自己有事情需要问她,但由纪没回復。 吃早餐的时候贺兰月下楼了,因为昨天的事情喻星洲现在有点不愿意看见她,俩人沉默吃着早饭,眼看贺兰月吃完要走了,喻星洲开始先开了口:「你知道由纪什么时候回来吗?」 贺兰月不答反问:「你有什么事情找她?」 喻星洲不好说原因,一摸肚子找到个正当理由:「过两天又得去做检查,我想她得陪着我去吧。」 贺兰月:「不知道,她没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贺兰月沉默了会:「让司机陪你去不行吗?」 本来喻星洲只是想找个理由问问由纪的归期,但贺兰月这话一说就让喻星洲有点不舒服:「我自己去行了吧,不用劳烦你家司机了。」 说罢,起身先贺兰月一步走开,他坐上车,心里一个劲的无语,想要骂两句贺兰月,脑子里却一个劲的想着昨天看见的贺兰月。 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咖啡店相遇这种事,贺兰月也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上辈子俩人是包办婚姻,结婚前都没见过几面匆匆就结婚了,结贺兰月很忙几乎很少回家,只有易感期或者情热期的时候俩人相处时间稍长。 喻星洲想到这里他看向车窗外,从车窗倒影中看见脸色有些难看的自己。 说是上辈子,记忆好像很遥远了,喻星洲有时候都有点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去世那天是他的二十九岁生日,本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贺兰月分享的。 仍旧平坦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抚摸肚子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喻星洲有时候都有点怀疑自己真的怀孕了吗? 此刻他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想起来那天的细节。 在生日的那天,原本他想要和贺兰月分享的事情。 是他怀孕了。 只差两个小时就能够度过自己的二十九岁生日,这个孩子的出现仿佛是赠与自己的礼物,即使和贺兰月不够相爱,但为了这个孩子,喻星洲打算和贺兰月正式的谈一谈他们的婚姻。 离婚也好或者决定好好维持这场婚姻也好,总比现在这样无尽的等待和冷漠好。 喻星洲打算心平气和的和贺兰月好好聊一聊。 可惜那天贺兰月再度加班,她打电话说是有个孕妇提前生产没有办法按约定好的立刻回家,喻星洲说好。 所以即使贺兰月说不用等自己,喻星洲还是决定再等待最后一次。 就在所谓最后一次等待里,他从楼梯踩空摔下去,最后因无人发现而大出血去世。 他和尚未能让母亲得知自己存在的孩子一同死了。 那温热的血渐渐包围着他,清楚的感知自己的生命流逝,喻星洲开始后悔等待,后悔这场无爱的婚姻,后悔自己的人生,后悔一切。 最后的念头是再也不要和贺兰月有牵扯,不要再重复一切。 他该恨这个人,又控制不住去注意她。 恨得分不清楚,只是喻星洲怕了,怕再次命运循坏。 重生之后他努力做什么,有时候也恍惚那个失去的孩子。 在一步步完成系统发布的攻略任务时,操纵自己的人生走上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道路,做出每一个和上辈子不同的决定。 有时喻星洲心里也会冒出一个念头:假如能够让那个孩子再度出现自己的生命里的话——这个念头就像是一个魔鬼在引诱喻星洲走上悬崖边。 那种冒险的行为背后藏着一颗喻星洲拒绝不了的苹果。 在那晚推错房间门后,喻星洲确实被那个念头引诱了,他明知道做下去之后,这一整年的攻略游戏算是失败,但那个上辈子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也有可能会再次来到自己的身边。 于是说不清哪种念头占了上风,喻星洲确确实实踩在悬崖边上,那种可能会掉下万丈深渊的危险感如毒蛇,但喻星洲在已无法多管这么多。 犯错的不止贺兰月一个人。 「喻先生?」司机忽然出声打算了喻星洲的出神,他抬起眼看见已经抵达公司门口,轻声道了句谢,起身推开车门。 每天的工作流程几乎都差不多,现在的喻星洲对好好工作回报恩情这件事已经没多大兴趣了,毕竟该回报的上辈子也回馈赵家够了。 喻星洲磨磨蹭蹭的处理工作,不时查看手机等待由纪的回覆,但手机一直没响过一次。 倒是桌面上的座机响了,他伸手接通,座机是从大老闆的办公室打来了,助理声音非常好听,告知喻星洲来大老闆办公室一趟。 大老闆也就是喻星洲的外祖——赵培云,当初喻星洲父母因车祸去世,是赵培云将喻星洲带回赵家,赵家人口多,赵培云就把喻星洲带在身边养大,直到喻星洲大学毕业后家里闲话多了起来,喻星洲便搬出赵家独立生活。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喻星洲有一两个月没回去过了,开会时倒是见过赵培云一两次,但喻星洲怕别人说闲话,从不在公司因私事找赵培云。 公事上喻星洲也没什么机会能直面大老闆,喻星洲本打算最近回赵家吃个饭。 他和贺兰月的婚姻只维持一年,喻星洲也不打算对外公开,回赵家他也就准备一个人回去。 闻言,喻星洲说了句好,挂断座机电话,喻星洲起身整理下衣服,起身乘坐电梯上楼。 赵培云的办公室比他那个办公室大了不少,一上来先看见坐在门口的秘书长也是赵家人,赵安琪是赵佑的双胞胎妹妹,和喻星洲关系不错。 赵安琪沖他挤挤眼睛,小声提醒:「看着不太高兴,小心点啊。」 喻星洲笑了下,小声说:「多谢。」 敲了两下门,里头没人应,明明赵培云就在里面坐着,喻星洲耐心等了会,又敲了下门,里头总算有人喊了声进。 赵培云今年都该退休的年纪,但人看上去比同龄人都精神,也许是因为做生意的原因,赵培云那双眼睛看上去跟老鹰一样,盯着人让人说不出一句假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喻星洲从小在赵培云身边长大,一看赵培云这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问,他站的笔直,等赵培云开口。 但赵培云一会看着电脑,一会喝茶就是不说,也没开口让喻星洲坐下,直白的晾着他,很明显的心理博弈。 喻星洲不急。 赵培云本来也不急。 僵持了快有二十几分钟,赵培云喝完一整杯保温杯里的热水有点坐不住了,看着喻星洲,问:「你跟那个盛小姐怎么回事?」 喻星洲面不改色:「就那么回事呗。」 「是谈恋爱还是玩玩?」赵培云放下保温杯,提醒:「最近公司里流言不少,小洲。」 喻星洲直视着她的眼睛,却准确看到赵培云耳边的白髮,她老了,就算时不时染髮遮盖岁月的痕迹,总有疏漏的时候。 喻星洲还记得小时候赵培云护着自己,赵家人多,他一个外姓人戴在赵家,就算赵培云疼他,私下里小孩子打架总不好多管,不然会被人说赵培云偏心外孙子,赵培云干脆就私底下给补偿,时不时的礼物悄悄放在喻星洲的床上。 要没有赵培云,他过了不这么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喻星洲一直很感谢赵培云,用实际行动回报赵培云。 「没,就正常朋友的交往。」 「人家喜欢你。」赵培云说。 喻星洲笑了下,没说话。 见状,赵培云嘆声气:「小洲,我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心眼死,认定一个事情就不会改变,你觉得自己不姓赵不好参与赵家的事情,总是置身事外,现在我还在你还把赵家当一个能回去的地方,等我死了也许你就不会再回去了。」 喻星洲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 赵培云笑了下,抬手中断他想说的话,说:「如果你想和盛小姐发展下去也是个好事,找个时间你带她回来吃个饭,等我现在身体还健康帮你把婚礼办起来,等我走了你也好有个家。」 赵培云望着他,说:「小洲,多回家吃个饭。」 「好。」喻星洲有点沉默,他补充了句:「本来说这两天回去的。」 赵培云:「我知道,那群人又找你事了。」 赵培云老了,但公司继承的事情还没有宣布出来,有人便猜测赵培云打算给喻星洲多少财产,给姓赵的自己人多少那是赵家的事情,但给了喻星洲就让这群人不舒服了,有事没事就挤兑一下喻星洲。 喻星洲:「不关这些事,我就是这段时间有点忙。」 赵培云:「算了,总之你要是和盛小姐有确定发展的想法,趁早带回家吃个饭,别弄得到处都是流言蜚语,你总要结婚的。」 「我明白。」 「行了,过两天回家吃个饭,别一搬出家就像飞走的鸟。」 赵培云起身去上洗手间,喻星洲扶了扶她。 重新回到办公室,喻星洲才往休息的沙发上一摊。 上辈子结婚的时候赵培云对贺兰月这个结婚对象满意的不得了。 有时候贺兰月会陪他回家吃饭,有次撞上赵家的亲戚,那亲戚说话不太好听,还是说什么攀龙附凤的老话,喻星洲一般都当耳旁风,被贺兰月听见了也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丢脸。 回家之后贺兰月什么都没说,只是只那之后喻星洲就很少让贺兰月陪自己回赵家。 直到赵培云去世,喻星洲也没了回赵家的理由。 赵培云去世也就是这一年的事情。 心情不好,下午喻星洲明目张胆的翘了班,但又无地方可去,系统催促他去做任务,电子声在脑子里吵得他快要脑袋爆炸,喻星洲逆反心崛起,今天反而更不想接近盛泠月。 咬了咬牙,没地方去,他打了司机电话直接回了海棠湾。 回到海棠湾才两点多,天气不好,他跟厨师说想吃点甜的,又问僱工贺兰月在哪,他随口一问,毕竟贺兰月不是在房间里就是在花园里。 没想到僱工告诉他:「贺兰小姐在泳池那呢。」 「泳池?」喻星洲倒是知道海棠湾有两个泳池,一个在庭院里,听说以前贺兰月还会和朋友们在那里开派对,一个在室内,喻星洲不会游泳,两个泳池都没去过。 就是奇怪贺兰月的活动地点会突然增加一个,他不想多管闲事了,随便吧。 一这么想,由纪的话就在他耳边响起,难道这个海棠湾其他人会伤害贺兰月吗?为什么由纪当时会那么说。 这么一想,立马有点坐立难安,出于良心而言,他还是问了句:「哪一个泳池?」 「室内的那个。」僱工给他拿热毛巾擦手,回答道。 「旁边有人看着吗?」喻星洲问,把热毛巾又还给了僱工。 僱工摇头:「没有,贺兰小姐不喜欢我们靠的太近。」 提到这个话题,喻星洲顺嘴问下去:「为什么?」 僱工有点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回答,他是海棠湾里留的最久的工人,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多点,想了下还是说了:「因为之前有些人偷了小姐的东西。 」 喻星洲一怔。 僱工又说下去:「在由纪小姐来之前,有些人仗着小姐看不见就偷偷倒卖东西,有时候偷懒就会随便煳弄她。」 不需要说的太清楚,喻星洲比任何人都了解所谓煳弄是什么意思,小时候他已经经歷过类似的事情,那些人在赵培云看不见的地方也是这么做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没有办法去告状,因为那群人团结一致,反而让告状的他成为犯错的人。 他起身,往室内泳池去,心里有些别扭。 喻星洲觉得自己应该觉得解气,反而觉得心酸,那么志高意满的贺兰月怎么就成了现在缩居一角的人。 该。 他嘴上骂着,脚步不停,生怕去晚了,贺兰月已经泡在泳池里悄无声息死了。 说来也奇怪,回来之后系统就没有开过口,估计是知道他今天不想完成任务就直接下线了。 又或者系统绑定的宿主不止他一个,喻星洲在心里猜测,毕竟系统也没有和他承诺是一对一的绑定关系。 等他推开室内泳池的门,一眼扫过去,四周根本没人,贺兰月躺在泳池上没有动作。 艹,不会是已经泡浮囊了吧? 喻星洲脑子一片空白,甩开拖鞋跳了下去,扑腾几下靠近贺兰月拽着人就往岸上拉。 但他不会游泳,倒腾的那几下反而让自己呛了几口水。 贺兰月本来正飘在泳池里,喻星洲一跳下来就把她惊醒了,何况喻星洲还死命拽着她。 不会游泳的人胡乱的蹬着腿,紧紧抓着她,看起来要把她按在泳池里淹死。 贺兰月:……? 应该脾气不合就直接搞谋杀吗? 贺兰月有点没脾气了,轻轻握着喻星洲的胳膊,一只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搭在自己后颈,她稳住两个人的身体。 「你没死?」喻星洲呛了好几口水,感觉都快喝饱了,下意识问:「这池子里的水是才换过吧?」 「听上去你还有点失望。」贺兰月抱着他往岸上游,闻言丢下一句:「一年没人来了,估计没换过水吧。」 喻星洲被刚刚那几下弄得有点怕水,死死缠在贺兰月身上,靠在贺兰月的肩膀呸呸呸往外吐水,没好气道:「你是穷的没钱换?」 贺兰月抱着他上了岸,忽然一顿,喻星洲还以为她要自己丢下去,不用贺兰月丢,他一松开手就准备下地,但贺兰月问:「躺椅在哪边? 」 哦,这个人看不见来着。 喻星洲说:「往左走五步。」 贺兰月走过去把喻星洲放下。 喻星洲一坐下就扯过干净浴巾,还不忘把另一条丢给贺兰月。 他轻轻的擦着脸,听见贺兰月问:「来干嘛?」 「除了来游泳还能干嘛?」喻星洲整个脸都埋在浴巾里,声音闷闷的。 贺兰月:「刚刚那个样子还是建议你换一种运动方式。」 喻星洲:「不用你建议,谢谢。」 贺兰月笑了下,声音很轻:「不客气。」 闻言,喻星洲从浴巾中抬起一点头,看身旁坐着的贺兰月,她把浴巾随意的搭在肩上,头髮湿的黏在后背,反而露出整张脸,水珠沿着她的睫毛掉落下来,像是在流泪一样。 她明明在笑。 喻星洲想起来僱工刚刚说的话,心里情绪很难分辨,他也知道自己很奇怪,不该再次靠近,却犯贱一样控制不住往她面前凑。 「哎。」喻星洲一边出声一边用小腿不轻不重的踢了下贺兰月:「能不能聊会天?」 贺兰月偏过头看他,一只手握住喻星洲的脚踝往旁边放了放,礼貌道:「聊什么?」 她手心很热,握了一下脚踝而已感觉像是被留下一个被烫的圈,喻星洲伸手挠了下,他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说:「什么都行吗?」 贺兰月没说话。 两人似乎很少有这种两个人安安静静说话的时候,即使是上辈子,喻星洲轻轻吐了一口气,说:「你是怎么看不见的?」 贺兰月又转过去,只留给喻星洲一个侧脸,水珠不断从她睫毛上滴落,水珠掉落的痕迹大概弄的她有点不舒服,贺兰月用浴巾擦了下脸。 「一开始是一场小感冒,后来开始发烧,烧得半夜睁开眼就看不见了。」贺兰月说的很平静。 反而是喻星洲听得心里像是被羽毛骚动后引起的酸涩震盪,他的手无意识的握了握:「你没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很多次,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原因。」贺兰月自己就是医生,当下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前往医院做身体检查,反反覆覆换了很多医院都没用。 喻星洲:「上次你父亲的事情我不知道。」 贺兰月笑了下,她把浴巾抽下来搭在腿上,大概是因为确实很长时间没跟人聊过天,她的态度显得很稀疏平常,说:「没关系,上次我态度也不是很好。」 「贺兰月。」喻星洲靠近了一点,能感受到贺兰月皮肤上没干的水汽:「你说的困扰是什么?」 因为他的靠近,贺兰月微微一怔,她能闻到喻星洲身上的玫瑰信息素味道,泛着水珠的新鲜玫瑰香气,馥郁而浓厚,带有她身上的标记意味。 身旁的人是孕育着她孩子的omega 。 贺兰月不动声色远离一点,喻星洲似乎很想知道回答,又追了上去,她干脆以沉默应对。 下一秒,贺兰月听见了喻星洲冷笑了一声:「贺兰月你真够没用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击贺兰月面不改色,只是准备起身结束这场看起来要变得不友好的交谈。 还没起身时,喻星洲一把摁住她的肩膀,靠近:「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没有责任心,还虚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说什么我的靠近让你觉得困扰,明明就是你怕喜欢上我吧?」 贺兰月企图推开他的手,平静的否认:「不是。」 哼,他轻轻嗤笑一声:「因为成了看不见的瞎子,你怕别人同情你,你就躲在这里不见人,也怕我同情可怜你,你就是生怕我对靠近一点,我随手买给一件衣服当住在这里的谢礼,你就怕自己习惯我的怜悯,然后喜欢上我,对吧。」 贺兰月:「不是。」 贺兰月:「我只是不需要别人靠近我。」 看着贺兰月这副犹如死水一样的平静状态,喻星洲又气又烦,脑中闪过上辈子和这辈子贺兰月交叉的回忆,他冷下脸,说:「放心吧。我不会爱上你的,这段婚姻就像你说的一样,等孩子出生就结束了,但在孩子出生之前你必须要肩负一个母亲的责任。」 不知为何,贺兰月忽然问:「你爱那位盛小姐对吗?」 「那都不关你的事情。」喻星洲回嘴道。 贺兰月觉得好奇,她没有再准备离开,而是主动问:「我听由纪说我和那位盛小姐长得挺像的。」 「那又怎么了?」喻星洲有点不明随意。 贺兰月转过头,头顶白炽灯的光线十分明亮照射在贺兰月的脸上,她有一张过于优越的脸,喻星洲没出息的往后躲了下。 贺兰月不知道他的小动作,玩笑道:「如果你喜欢那样的,为什么确定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我也没有差很多吧。」 对此,喻星洲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但故意说:「差的多了,她个性比你好多了,最起码——」 喻星洲急速运作大脑想着盛泠月的优点,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忍不住迁怒到眼前的盲人版贺兰月:「起码我要是和她结婚,孕检就不用一个人去了。」 贺兰月:…… 她抿唇:「司机陪不一样吗?」 也许自知这个问题上自己的失责,贺兰月再度开口:「好,下次我会去的。」 「就明天,我六点半下班,你六点半到我们公司楼下等我。」喻星洲知道她不愿意出门,带着一点迁怒之后的刁难想法,故意提出这个要求。 没想到贺兰月一口答应:「好。」 这个肯定回答反而让喻星洲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一个故意刁难的要求没想到对方反而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气氛转好,安静了会,喻星洲问:「由纪走之前真没和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贺兰月抿了下唇:「走了也好。」 喻星洲想不出哪里好,他发给由纪的消息还没有回覆,那枚胸针带来的蝴蝶效应尚在,没人能回答他,眼前的贺兰月又是这辈子什么都不知道人。 连自己眼睛为什么看不见都不知道人,喻星洲也不指望她能告诉自己,他在那个纯白空间里看见的一切是真是假,还有那个女声又是谁。 「由纪走了谁来照顾你?」喻星洲嘟囔了句。 贺兰月反而一脸奇怪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喻星洲:「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贺兰月笑出声:「我知道。」 「你知道最好。」喻星洲垂下眼,看见贺兰月手指上的细小伤疤,他下意识的抓起来:「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贺兰月身为医生最宝贵自己的手。 贺兰月思考片刻:「不记得了。」 喻星洲一把甩开她的手,说:「没有由纪,你完了。」 贺兰月沉默。 沉默了片刻,喻星洲用小腿又踢了她一下,贺兰月一把握住他的小腿,轻轻蹙着眉:「你不要乱动。」 喻星洲切一声,他往回收自己小腿没抽动,说:「你不是不怕喜欢上我吗?别动我。」 贺兰月:「可我也是一个正常的alpha。」 喻星洲呵呵笑了一声,是正常,那有怎么了? 上辈子合法夫妻俩人中间没有别人,贺兰月都没对自己多有兴趣,更何况这辈子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别人,依照一个alpah的骄傲也不会再尝试标记自己。 「哎,上次的事情你生气了吗?」喻星洲问。 「哪次?」 「就我送你爸爸设计的珠宝。」喻星洲停顿了下:「我只是顺便买回来给你的,而且刷的你的卡,不算我送你的,只能算是代买。」 贺兰月:「没生气。」 「假的吧,都对我放狠话了。」 「放狠话?」贺兰月侧过脸,灯光下长睫在脸颊上投落一片灰白阴影,她微微扬眉:「我只是客观阐述我们的关系,除了这个意外的孩子,我们没必要产生别的多余关系,不管你是想当我的朋友,还是我真正的丈夫。」 喻星洲撇嘴,他没力气生气了,因为这辈子的贺兰月什么都不知道,生气反而显得自己很蠢,:「你明白就行,我也没有想跟你产生多余的关系。」 他语气加重在最后多余的关系五个字上。 往后一躺,喻星洲用浴巾裹紧自己,他有点疲倦,昨夜便没有休息好。 「你不想和别人产生别的多余关系,是怕产生了关系的连结之后就不好去死了吗?」喻星洲声音很轻,宛若呓语。 两个人的关系不远不近,这样直白的用词伤害不了两个人,只会非常适用他们之间的交谈氛围。 毕竟不用考虑对方的心情,不用委婉,不用体贴,甚至可以不礼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贺兰月:「有点吧。」 喻星洲原本合上的双眼忽然睁开,想真的问一下这辈子还不知情的贺兰月。 他挣扎的坐起来:「如果你眼睛还好着的话,我们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话音刚落,喻星洲看见贺兰月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她思考片刻,说:「眼睛还好着的话,我们应该不会产生这种情况。」 她冷静的诉说着:「我不会入住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也不会让一个omega进错我的房间,我也不会被这个omega的信息素引诱,自然不会让这个omega怀上我的孩子。」 喻星洲对这个答案呵呵一声,但知道贺兰月说的挺对,他忍不住补充自己这个问题的前提条件。 「要是我们是在相亲情况下认识结婚的,你会怎么做?」 「我会——」贺兰月唇角扬起露出一个有点坏的笑:「要是相亲情况下我认识你然后结婚的话,我应该会喜欢上你,然后会对你很好。」 「滚吧你。」喻星洲一把把自己的浴巾丢在贺兰月的头上,气愤的起身就走,大骂道:「贺兰月你就是个虚伪的胆小鬼!」 上辈子明明就是她漠视自己,只有在情热期时才会对自己稍微多一点关注。 这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脸。 由纪一直没回復消息,喻星洲在楼下吃了点甜的,他上楼回到房间拿起那枚胸针想要再戴一次,看看能不能多看点剧情。 但这次戴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喻星洲只好将胸针放回去。 他有些丧气,又想起来点什么,用手机搜索由纪说的那部电影。 但无论怎么搜索,搜索网页上也搜不到这部电影。 喻星洲想了下,找到一个电影爱好者的论坛在里面发布了自己的问题,他将由纪说的剧情完完整整打下来,等待网友给出的答案。 但自己再重新看打出来的文字,喻星洲忍不住将电影剧情和自己在纯白世界看到的剧情以及系统对自己说的剧情重新整合一遍。 已经知道眼前的世界就是一部小说,这是系统和由纪说的话里的共同点。 不同的时候系统说的是贺兰月和他是小说中的反派组。 而在纯白世界里听到那个女声清清楚楚说的是:如果是月亮的话,那就叫他星、星洲。 月亮? 贺兰月是月亮。 盛泠月也是月亮。 喻星洲想的都有点煳涂了。 他没有多余思路,系统不在线,喻星洲对它也有点怀疑,干脆起身准备再去楼下拿份饼干上来磨牙,牙齿还是有点痒,总想要咬点什么,讨厌的成人口欲期。 一打开门就看见披着浴巾的贺兰月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故意走过去撞了下贺兰月的肩膀,明目张胆的撒气行为。 撞完就跑,紧急按着电梯按键,抬头一看贺兰月根本没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进了自己房间。 想不通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好不容易休息,喻星洲躺着打游戏,消磨一下午,等晚上快睡觉的时候,牙齿的不适越发严重。 自认为下午已经和贺兰月说开了,俩人目前的关系算是孕育孩子的合作者,没有多余关系,关乎孩子的事情上,喻星洲利用贺兰月也不需要不好意思,他起身直接去敲贺兰月的房间门。 敲开门,喻星洲直接说自己的问题:「牙齿不舒服。」 贺兰月瞭然,打开门:「进来吧。」 再度进入她的房间,可能心态上的转变,喻星洲认为自己非常平静了,等到贺兰月说解决办法的时候,喻星洲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平静根本就是一层表面意思,贺兰月随便一句话又会引爆自己的情绪。 喻星洲只能尽量的在语气上保持平静:「你是说我需要长久的和你呆在一块?」 贺兰月纠正他的说法:「我是说你长久的需要我的信息素。」 「成人口欲期是因为你怀孕心理压力太大引起,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并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一点,孕期的omega想要得到一个安全轻松的环境,必须要有自己alpha的信息素。 」 「我们平常吃饭那会还不够吗?我身上全是你的信息素。」喻星洲想起来在公司好几个人都误会他身上的信息素来自于盛泠月,喻星洲不好解释,只能每次上班前小心的确保自己的信息素隔离贴使用妥当。 「目前看你的情况估计不够,除非你现在辞职呆在家里,天天和我在一块。」 「不可能。」喻星洲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这个提议。 虽然喻星洲也有提前退休的计划,但不是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不能在现在就走。 贺兰月早就对他的回答一清二楚:「那就要想办法增加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除了你上班的时间,我们都要呆在一块。」 喻星洲有点怀疑:「你不会故意框我吧。」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贺兰月问。 「比如骗我爱上你,然后一把抛弃我,小说里都这么写你这种坏女人的。」喻星洲想起来自己为了做任务补课的那些小说漫画。 贺兰月差点被气笑了:「我骗你爱上我,然后抛弃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你知道我喜欢另外一个alpha,这样做你就能得到自尊上的满足,还有你扭曲的快乐。」喻星洲忍不住舔了下作痒的牙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谢谢你对我为人的猜想,既然你不需要,那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贺兰月随手一指,意思让喻星洲快走。 喻星洲小声道:「看不见还乱指,指着阳台让我跳下去啊。」 他摸摸自己肚子:「是不信你,但是现在我需要。」 贺兰月:「需要什么」 直视那张脸,喻星洲支撑自己站在充满贺兰月气息的房间里的尖牙利齿退却,心脏重重的一跳,舔着牙齿道:「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幸好贺兰月看不见。 喻星洲对于这种需要恳求alpha给予自己信息素的场面感到羞耻不已,因为会让他想起很多情热期时他流着泪求贺兰月标记的场面。 即使是漠视自己的贺兰月也会在那个时候轻轻的吻住他的眼泪。 第21章 ch21 幸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喻星洲也不需要再做刻意遗忘两人共同记忆的旧情人。 两个人的对话都因为喻星洲的回答安静了片刻,房间里短暂的流通着不自在的气氛。 几秒后,贺兰月故作平静的回答:「知道了。」 喻星洲:「你知道什么?那我睡哪啊?」 他扭头看一圈贺兰月的房间,三楼一大半的房间都被贺兰月打通,算是一个大套间里隔着不同区域的房间,几乎能完全满足贺兰月的日常需求。 但视线扫过一圈, 贺兰月的房间里就一张双人床, 床挺大, 躺四五个他都足够,但喻星洲不想睡在一块,显得自己很倒贴,贱得慌。 贺兰月:「今天先凑活一下,明天重新订一张床行吗?」 「别,别弄的好像你为我退步一样。」喻星洲都懒得听贺兰月那好像委屈求全的语气。 早就住习惯的离婚夫妻,不经意间总能冒出点熟门熟路的错觉,喻星洲找了床新被子, 中间扯开两个人的距离。 喻星洲习惯性的说:「你睡左边,等会我枕头下放把刀, 你敢过来就砍了你。」 话音刚落,贺兰月也习惯性的接了句玩笑话:「那我现在就让他们买个床过来。」 喻星洲哼一声, 管都不管她, 先给自己铺好床, 为了孩子,他懒得跟贺兰月计较, 等孩子一生, 她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情。 贺兰月的视野里一片漆黑看不见, 歷经一年时间都差不多对盲人身份有些得心应手,视力失效的时间里, 其他感官接替眼睛的班变得更加灵敏。 于是空气中淡淡的玫瑰香气如实质化开始在她的房间里生长。 悉悉索索的声音填满和平常一样空荡的房间。 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贺兰月的盲人身份变得有些暧昧难辨,她不用去摸索方向,直直的走向喻星洲说的床的左边,坐在床沿。 她将枕边一本打开的小说放到床头柜上,喻星洲本来已经合上眼里,感觉眼皮光影乱晃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见贺兰月收起书的动作,直白的问: 「你现在这个眼睛半夜还用看书陶冶会情操呢?」 贺兰月被逗笑,也有点被气笑的,侧过脸:「别说话了。」 哼。喻星洲冷笑出声。 别说话,上辈子也不说话,这辈子也不说话,不应该让贺兰月当个瞎子,应该让她当个哑巴。 两个人躺下,背对背。 喻星洲跟贺兰月同床共枕快一年多的时间,重生后中间分开一年多,哪怕现在躺在一块他也适应良好。 因为是潜意识里储存的记忆,不管是贺兰月本人,还是她给予的信息素,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磨合后的习惯都储存在喻星洲的潜意识里。 房间里的木质信息素浓度渐渐升高,不算强势,喻星洲身处在其中没多久便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在明显减轻,并且睏倦快速的席捲全身,他连连打了个哈欠。 本来还以为要玩会手机才能有困劲,但喻星洲一躺下没多久蹭了蹭枕头几乎就要陷入梦境之中。 贺兰月这个人很讨厌。 但她的信息素不让人讨厌。 贺兰月有着让喻星洲非常喜欢的信息素香气。 「你怎么不去拿刀?」贺兰月的声音带着点笑从身后传来。 喻星洲就要睡着了,她突然的出声差点惊醒喻星洲的半梦半醒,他有些烦:「我练过功夫,不用刀也能噼你。」 因为觉得是合作者的身份,喻星洲对贺兰月保持一种解脱自己个性上的放肆。 他完全不想在贺兰月面前再装一点,没有必要。 顺嘴说到这里,喻星洲忽然想起来件事情,仗着这辈子的贺兰月没发生过这件事,他回头吓唬她:「我一只手就能空手噼砖,你最好晚上别靠近我,不然我睡迷煳了,根本不认人,你那脖子肯定比砖头好噼吧。」 噼砖头还是上辈子贺兰月教的,她就会这一招吓唬人,从小到大拿这一招空手噼砖吓唬了无数人。 在她上班之前,那会医闹事件还挺多,贺兰月长得文文静静的,刚上班看上去挺好惹。 但贺兰月就仗着这一手在医患关系上赢的很大一步,每年年终都能获得医院最受欢迎医生奖项。 贺兰月那会说自己从小学武术,但凡不信不服的,她立马来一手,震慑无数不知情路人包括她好多朋友。 后来结婚了喻星洲从贺兰月朋友那知道的,有次贺兰月易感期的时候,喻星洲哄着人给他表演了下,易感期的alpha比平常听话,信息素鼓动着alpha不断靠近自己,表演完还粘着喻星洲跟自己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当然这事情估计上辈子的贺兰月都忘了。 因为易感期一结束,贺兰月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也许是信息素迷惑了贺兰月,她一清醒就完全忘了。 想到这里,喻星洲也稍稍觉得沉重的心情被释放了一些。 人最麻烦就是不能完全切割清楚自己的感情,好的坏的掺和在一起,觉得痛苦的记忆里却夹杂着一些快乐,喻星洲也不能说完全立马把这些记忆全都抛弃。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唇边笑意收敛了下,说:「我睡了,不准说话了。」 话音刚落,他伸手把在自己这边的小夜灯啪的给熄灭,还有一盏在贺兰月那边,光线同样会影响自己,他起身,爬过去,一条胳膊撑着,飞快越过贺兰月熄灭了夜灯。 他身上的信息素香味随着空气沉了下去,原本侧身躺着的贺兰月有些怔愣的睁开眼。 贺兰月没有和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她很小时候就独立一个房间,床上多了个人,感觉很奇怪,即使旁边躺着的这个人是被她标记过,怀着自己孩子的omega 。 她躺到半夜才有些迷迷煳煳的困意,拘谨的躺在自己那一侧,两个人中间空间还有很大一块,但贺兰月半梦半醒中连翻身动作都做的很谨慎。 直到早上喻星洲的手机闹钟吵醒了她们两个人。 贺兰月还有点没睡醒的懵,她接近一年多时间没有再接触过上班闹钟这件东西. 旁边的喻星洲昨晚睡得很舒服,这会胳膊伸长下意识摸手机,摸了两下没摸到手机,顺势的扯过被子盖到脸上又睡了过去。 闹钟声音很大,不是流行的歌曲或普通闹钟铃声,而是喻星洲为了预防自己睡不醒而特意录制的录音,自己叫自己起床的声音总会让自己听得羞耻。 就为了这点羞耻感,一般喻星洲只响两遍闹钟就能醒。 贺兰月醒了,把他的录音听了个完整。 录音里喻星洲好声好气的哄自己起床上班,甚至将提前退休作为大饼为自己加油打气。 贺兰月还没有从喻星洲那里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讲话,她笑的不行,几秒后,旁边被子里的喻星洲板着脸一秒起床,一把捞过闹钟,又气又急。 他把自己的被子随便扯平,匆匆踩了拖鞋回自己房间,刚刚眯那一会错过两个闹钟,现在已经几乎是要踩着线去上班。 洗个澡换上社畜三件套,又一脸窝囊相,喻星洲只好安慰自己等显怀了就立马休假。 下楼时,贺兰月已经在吃早餐,俩人一般早上都不怎么说话,以前都是由纪在两人中间递话,哪怕俩人就隔着两个椅子。 喻星洲刚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提醒:「下午别忘了去。」 贺兰月放下手里的杯子,手边放了本书,说了声知道了。 喻星洲难得好奇瞥了一眼,从封皮上看像是昨天晚上那本书,瞎子也能看书吗? 上班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喻星洲加快吃早餐速度,吃个差不多饱后擦擦嘴唇起身准备上班,看贺兰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点不耐烦:「还有事情?」 贺兰月也用餐巾擦拭唇角,仰脸看向他的方向,因为失明的缘故,那双眼睛即使漂亮却没有温度,看向喻星洲的视线是无机质的空洞。 但她的脸上却流露出一点笑意,因那点笑意,贺兰月多了份生动鲜活,她问:「我也有点好奇,你怀孕这件事,那位盛小姐不在意吗?」 怀着她的孩子,身上沾满她的信息素去见那位盛小姐,那位盛小姐居然这样坦然的接受了吗? 喻星洲还以为她有什么正经事情,一听她那个使坏水的问题,他在心里呸一声贺兰月。 知道alpha最在意什么东西,喻星洲故意不提每次自己都老老实实贴了信息素隔离贴加上会让系统使用一些外挂。 例如在每次和盛泠月见面的时候利用系统外挂模煳掉自己在盛泠月眼中自己怀孕的外表。 毕竟系统不允许他目前扮演的角色在世界女主面前崩坏。 只是这一切外挂帮助的前提条件是喻星洲能老老实实完成攻略任务。 他一边抽动贺兰月手边的书,一边故意气昂昂的说:「你以为她是你啊,盛小姐可温柔了,可大方了,不但不在意,每次还非常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喻星洲说着,飞快的翻动贺兰月的书,刚翻开书动作就停顿了下来。 因为书不是他想像的那种,上面全是盲文。 前段时间贺兰月好像是在学什么东西,喻星洲还猜过是什么,眼下有了答案。 她在学习盲文。 就算喻星洲时不时故意在心里说一嘴瞎子两个字解解气,但他知道以贺兰月的骄傲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失明这件事,因为本质上贺兰月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手中的盲文书有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猜想,贺兰月不会是为了孩子在学吧? 这个念头让喻星洲手里的书像是烧红的炭一样立马丢了出去。 贺兰月:「她就这么好?」 她的语气是非常平静的好奇,像是好奇别人的一场感情故事。 被丢开的书又回到贺兰月的手中,她已经能熟练的用指腹摸着上面的盲文。 喻星洲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小动作,口不对心说:「对,好得不得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闻言,贺兰月笑了下,起身结束这个话题:「你该上班去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一看手錶确实要来不及了,喻星洲忍不住有点埋怨:「还不是因为海棠湾离我们公司远,我每天都得提前半个小时去上班。」 「那不然让你们公司破产。」贺兰月笑着接话。 「破产破产,天天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摊上你这么个老闆,说不定你们家医院最先破产。」喻星洲回怼一句。 喻星洲上班走后不久,贺兰月去了花园散步,昨夜的大雨清洗了今早的天空,鸟儿的叫声清脆婉转,一路走在廊檐下听着鸟声,直到往日散步的地方,贺兰月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看不见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连普通的打电话都增加了一点难度,听着手机中播报出的语音,贺兰月拨打着由纪的电话。 昨天由纪只留下一句不知道归期就走了,甚至连工资都没有结清楚。 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有接通,仿佛对面归期不定的人和自己的联繫也将归期不定。 贺兰月有点担心。 由纪来海棠湾的时间并不算长,来时身无长物,来处不止,归处自然也不明,呆在她的身边总是比别人体贴善良,有种比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不如由纪了解她的感觉。 不会是因为那句擅自插手的话吧。贺兰月有点犹豫了,自从失明后她总不由自主的会说出这种会刺痛别人的话,这样想着,贺兰月放弃拨打电话而是开始编辑消息。 删删减减之下,贺兰月对自己的行为进行道歉,询问由纪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可以去接她。 甚至知道由纪很希望自己和喻星洲好好相处,贺兰月又补充了句会尝试邀请喻星洲和自己一块去接她。 消息发送过去,暂时保持未读状态。 贺兰月收起手机,在花园里散步。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微风拂面,阳光倾撒在身上的热度,以及花园中盛放的花香。 她身上衣服布料中还残留喻星洲的信息素香气。 从香味之中分辨出这一种残留不多的信息素味道,贺兰月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因为还感受的到,才稍稍觉得快乐一点。 她产生一个念头,其实生活还没有糟糕透顶,没有必须要走到最后一步的必要。 这个念头如掠影般闪过,仿佛微风一阵后便消失不见。 反正下午都要出去,贺兰月在午餐前二十分钟决定要出门吃牛排。 海棠湾里有着能令贺兰月觉得安全的一切东西,可就突然想要出门,反正下午也同样要出去的。 没有由纪的陪伴,贺兰月随便找了个海棠湾的僱工,她坐上后车座,说了目的地后便不需要多言,僱工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独坐后座的贺兰月,体贴的询问:「贺兰小姐,要不要听广播?」 贺兰月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僱工调到音乐频道,里头正在播放钢琴曲,舒缓的钢琴曲徜徉在车厢内,恰到好处的缓解了贺兰月刚坐上车就后悔出门的焦虑。 汽车平稳的向前驶去,几乎没有太大的颠簸。路上僱工的话不多,没有多和贺兰月说话。 午餐订在之前贺兰月喜欢的一家餐厅,她很久没来了,侍应生一见到她还有些惊喜,引导着贺兰月坐在往常的位置。 贺兰月点了后厨新上的套餐,还点了份起泡酒。 新套餐的味道还不错,贺兰月吃了大半,她想晚上检查完可以带喻星洲来这里吃晚餐,他好像还挺爱吃肉的。 「阿月。」忽然被叫住名字,还是熟悉的声音。 阿月这个小名属于贺兰月的朋友们,分离一年再次听到这个小名,贺兰月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捏住餐刀的手微微收紧,没有应声。 下一秒,她听见又一道清爽女声笑着应了一声:「文鹤,这里。」 幸好没有答应刚刚那一句阿月,原来是在叫别人。 贺兰月平静的重新用餐刀切着鲜嫩的牛排,不知为何,刚刚还使用得到的刀叉此刻像是故意作对一样,餐刀在餐盘上划出一道刺耳难听的声音。 在吸引别人注意之前,贺兰月先放下手中刀叉。 侍应生问:「需要换一份别的吗?」 「不了,吃饱了。」贺兰月笑了下,同桌一直安静吃午餐的僱工闻言也跟着放下手里的餐包。贺兰月听见动静,笑着说:「不着急,我要歇一下,你慢慢吃。」 「这些够吗?需要再上一点吗?」贺兰月问。 僱工善意的笑了下,说:「够了的。」 贺兰月嗯一声,示意侍应生再给她倒一点起泡酒,好不容易出门一次,想着还有不少时间,贺兰月打算更会去找表姐那里坐坐。 等僱工吃饱后,贺兰月起身在侍应生引导下准备离去。 巧合的是,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再次响起那道「阿月」的声音。 贺兰月脚步没停,继续向前走去。 有人拦在她身前,沉声道:「贺兰月。」 这次确定叫的是自己,贺兰月才停下脚步,眼睫低垂半敛,温和一笑,平静道:「文鹤,好久不见。」 苏文鹤面色复杂的盯着贺兰月,准确来说是盯着贺兰月的眼睛,她不由自主的问出口:「眼睛还没好吗?」 贺兰月笑:「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她语气已不如一年前时那样痛苦,似乎已完全接受命运的安排,说话的声音平淡像是在说今天的午餐味道还不错。 而站在她面前的苏文鹤却像是已接棒一般替领过贺兰月的痛苦,语气艰涩:「我和纪宁帮你找了个几个不错的医生,既然你愿意出门不然就跟我们去见见那些医生。」 贺兰月掀起眼皮,让苏文鹤时隔一年重新看见她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失去温度的视线让人不由的感到颤抖:「不用麻烦了。」 「怎么会是麻烦?!」苏文鹤险些失声。 「文鹤,这是你朋友吗?」一道陌生的女声穿进两个人的对话中,贺兰月下意识的循着方向侧脸。 盛泠月远远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和苏文鹤面对面交谈的人,还以为是苏文鹤以前的朋友,正要上前打个招唿,一对上视线立马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眼前的人是个看不见的人。 盛泠月意识到这点不由得觉得可惜,这双眼睛像宝石般熠熠生辉却失去作用只能作为点缀。 贺兰月矜持颔首:「你好,我是贺兰月。」 她没有主动伸出手,盛泠月下意识有些不满对方的傲慢态度,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对方因为看不见而不方便主动伸出手。 盛泠月笑:「你好,我是盛泠月,是文鹤的朋友,你一个人来吗?」 盛泠月擅长社交,关心的态度恰到好处,适当的对贺兰月表示出自己的友好。 贺兰月:「嗯,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吃饭。」 「我待会儿还有事情,就先不打扰两位了,先走一步。」贺兰月向两人示意,身旁僱工体贴的为她隔开前进的路。 苏文鹤正在为好友的失明感到痛苦不安,眼见贺兰月要走了,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说:「那我下次去你家里找你,还有纪宁。」 闻言贺兰月没有回头,伸手潇洒的挥挥,温声道:「下次再说吧。」 重新回到车上,僱工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子,他小心的观察自己的僱主神色难辨的坐在后车座,看上去在思考些什么问题。 就在僱工考虑要不要先出口安慰贺兰月的时候,身后的贺兰月靠近了一点,她微微扬眉,认真的问:「你觉得刚刚那位盛小姐怎么样?」 工人安慰的话堵在口中,他不由的回忆起起来,刚刚光关注贺兰月一个人来着,现在勐地一说都有点记不清盛泠月的样子。 过了会,他谨慎的开口:「看上去是个挺好看的人,性格也挺随和的。」 僱工对自己这个答案挺满意的,不夸张也不贬低。 但贺兰月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在僱工忍不住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听见贺兰月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您说哪一方面?」 贺兰月:「个性,我看起来随和吗?」 僱工有点摸不着头脑:「挺随和的。」 贺兰月没说话,往后一靠车座椅,但明显没有刚刚有精神,报了贺兰西所在的位置就往后一靠几乎不算上好看的姿势。 贺兰月想想刚刚和苏文鹤的简短交谈,她也有点苦闷,心想早知道不出来了。 断联一年多的朋友有新朋友挺正常的,新朋友也叫阿月也挺正常的。 正常但又觉得奇怪,有种被取代的错觉。 第22章 ch22 等到了贺兰西那里, 刚到地方人听说她来了,还以为贺兰月转性打算重新开始工作,给贺兰西高兴的下来接她。 一路上贺兰西都在说董事会几个高层的坏话,一副恨不得贺兰月现在就拍桌子给人开了的样子,贺兰月笑眯眯的听着,嘴里跟着符合两句。 等电梯一停,人一走出电梯,贺兰月无辜着一张脸耸耸肩膀:「休息室在哪?」 闻言感觉不对劲,贺兰西抬手制止住助理通知董事会开会的举动,说:「去休息室干嘛?」 贺兰月打个哈欠,说:「刚吃完饭困了,来着睡个午觉。」她用手掌掩了掩嘴唇,催促贺兰西给自己带路:「快走,我下午还有事呢。」 她看不见贺兰西脸都耷拉下来,一点没有在外人面前装一下的意思, 伸手拧贺兰月的胳膊:「我欠你的啊。」 「别这么说,每年分红你也没少拿,就当给自己搞个兼职了。」贺兰月笑嘻嘻的捂住给拧的胳膊,过了会伸出胳膊:「你真是没良心,连瞎子都欺负。」 对此贺兰西冷笑一声,跟牵狗一样拽着贺兰月的袖子往自己休息室里拎,每天中午贺兰西都会午睡一会,床品每日都更换,贺兰月真困了,刚坐在床沿边就作势一躺。 贺兰西坐在另外一边, 扯她:「你今天出来干嘛」 说出来都想笑,贺兰月对自己的母亲身份还没有接受的太习惯,对着从小长大的姐姐忍不住的憋笑,丢出来一句:「为伟大母亲的身份尽职尽责。」 贺兰西反应了下,才说:「你那个对象让你出来的?」 「嗯,说晚上要做检查。」说起这个,贺兰月还是有点不习惯,她一扯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声音从被子底下闷闷的传出来。 说起贺兰月的结婚对象,贺兰西想起件事,上次见面喻星洲也在她没好当面说出来,这会就俩人,她毫不留情直截了当的说:「你那个对象不是你正常追求回来的吧?上次我还见他跟一个alpha呆一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贺兰月嗯了一声。 旁边的贺兰西跟着一块躺下来,等了会发现她除了嗯没有下文了,暴躁的踢了一脚贺兰月的小腿,力气挺大。 贺兰月嗷的一声叫唤往床上翻身一滚,干脆用被子裹着自己,背对着贺兰西:「我真困了,四点多叫我起来,我还得去接人下班。 」 「接人下班?」贺兰西阴阳怪气道:「从你上班起哪回不是被人接着上下班,现在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主动出去接了。」 「那他不是怀孕了吗?」 贺兰西扯她被子,靠过去小声道:「贺兰月你到底在搞什么呢?快点说。」 贺兰月闭着眼睛笑了下:「搞什么也不告诉你。」 还没说完又被按着挠痒痒,贺兰西退伍军人出身,压制贺兰月像欺负小孩一样简单。 而贺兰月最大弱点就是浑身痒痒肉,刚一伸手碰她,她自己就能裹着被子一边尖叫一边掉地上,求饶道:「说说说。」 贺兰西给她捞上来。 贺兰月先是恢復了下唿吸,才淡定的说:「他怀孕了,需要我的信息素,所以我们结婚了。」 「那外边那个alpha呢?」贺兰西追问。 说到此人,贺兰月安静思考了片刻,语气认真道:「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共存这段婚姻关系里。」 「你脑子跟着眼睛一块坏了?」贺兰西想拔开她大脑看看里头是不是全是水。 安静片刻,贺兰月控制不住的大笑,笑的前仰后合,说:「逗你玩呢,他跟那个alpha没关系,现在他是属于我的omega。」 「最好是。」贺兰西从床上起来,她低头看着贺兰月的眼睛,过了会偏头擦了下眼角,说:「前两天我去看了小姨,她看上去过得还不错。」 贺兰月没应这句话,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贺兰西嘆了声气,给她整理了下被子转身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贺兰月,她是真困了,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扯着被子就睡着了,休息室里的冷气开的有点低,贺兰月止不住的往被子里缩。 四点多贺兰月被僱工叫醒,顺势在这里重新洗了个澡换掉了衣服,衣服大概是贺兰西助理去买的,不像平常贺兰月的穿衣风格。 丝绸衬衫和套装裙,黑白灰色系,干练又英气。 喻星洲一上车还以为看见上辈子的贺兰月,一对上那双无神的眼睛,一丝不知名的苦楚从舌根涌上来。 他一关上车门,贺兰月立马要开窗,喻星洲愣神片刻立马扑过去又给车窗升起来。 贺兰月扭脸,蹙着眉:「你身上味道很难闻。」 刚刚才从电梯里出来,也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在电梯里头抽菸,刚刚就熏得喻星洲想吐,闻言也跟着低头问问自己的袖子,果然闻到点菸味,心里大骂电梯抽菸者没素质也没人品。 他随口解释了下,说:「现在正好下班时间,可能会让我同事看到,先开车,等会再开窗透气。」 贺兰月偏头,有点闷,吐出一句话:「不是,是你身上的信息素。」 信息素? 喻星洲自己都没感觉,他又闻了两下,这会连身上沾的烟味都没了,只剩下车里贺兰月常用的香水味。 想说一句贺兰月狗鼻子真灵,一抬眼看见僱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不需言说,僱工收回眼神体贴的升上隔挡板。 等隔板完全阻挡前方的视线,喻星洲抬手把两边车窗都降下来,风声涌进来有些吵,他小声嘟囔了句:「大小姐。」 「你说什么?」本以为就是小小一声,没想到贺兰月鼻子灵,耳朵也灵,喻星洲立马闭上嘴,但眼睛止不住的往贺兰月身上瞟。 她今天穿这一身好看,削瘦的肩膀仍旧透露一点单薄,但套装裙下的腿随意的伸出去,看上去腿很长。 就是长发还散着,脸上的病气仍在,在不经意间显得人有点潦倒煳涂。 喻星洲用膝盖撞了下她的腿,毫不客气的问:「你不热吗?」 贺兰月偏过头,一脸纳闷:「风不是挺大的吗?」 「是啊,所以你也不感觉头髮煳脸?」喻星洲问。 贺兰月以为他是找藉口关车窗,不回答反手把车窗升起,一旁喻星洲说:「你自己关的啊。」 「嗯。」贺兰月伸手敲了下小隔板说:「小东,开广播。」 前边的工人抬手开了广播,正赶上播新闻,主播声音不疾不徐为傍晚添了点归家的祥和。 喻星洲又用膝盖撞了下她的腿,贺兰月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过来,我给你把头髮扎起来,头髮这么散着,看着乱七八糟,等会做检查人家还以为我领了个流浪汉去的。」喻星洲语气不怎么好,伸手先碰了下贺兰月的肩膀,让她适应自己的方向。 贺兰月:「你还会这个呢?」 她玩笑道:「是那位盛小姐教你的?」 「对。」喻星洲毫不示弱,上手飞快把贺兰月的长髮侧着编了个麻花辫,发尾往上一掏出来,连皮筋都不用。 不是,是喻星洲自己学的,他大学时候去幼儿园暑假实践过,当时小孩午休之后排着队等他梳头,梳了一个暑假,喻星洲还会扎很多漂亮小辫子,梳头速度快,梳的又漂亮。 这么一个侧麻花辫减少一点贺兰月身上的职业女性气息,添了点温柔,露出极具女性感的肩颈线条,偏过头对喻星洲轻声道了句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喻星洲脸上的神情很明显的愣了下,有点后悔,伸出手说:「梳的不好,还是松开吧。」 贺兰月眨了眨眼睛。 「算了,也挺好的。」即使喻星洲不应该对贺兰月产生好感,但客观来说贺兰月是个非常漂亮的alpha 。 又因为失明这件事,她身上那种传达给别人自己容易被受伤害的脆弱气质,让贺兰月像傍晚玫瑰色的夕阳有着转瞬即逝的美丽。 那双莹润的眼睛失去色彩,却更加平静,像一个明知道不能打开的魔盒,让人更加想要靠近。 喻星洲偏过头去,打算沉默以应对变得有些不符合预想中的温和气氛。 而贺兰月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又或者猜到却懒得去戳破,她没有顺应喻星洲的念头,主动开口:「今天出门你猜猜我遇见谁了?」 喻星洲正有点出神,闻言扭头望向贺兰月,车窗渐渐降落下来,风声唿啸。 傍晚的夕阳却如火烧般绚烂,她的侧脸在傍晚大开大合的火烧云衬托下反而有些模煳不清,贺兰月的身体轮廓却如写真一般清晰。 「谁?」喻星洲有点心不在焉。 只看见贺兰月弯唇笑了下,扬起的笑容露出一点洁白牙齿,看上去有点可爱。 喻星洲突然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不可思议。 「你的盛小姐啊。」贺兰月说:「小东还说我们长得蛮像的,个性也蛮像的。」 正在开车的小东听到后排的说话声,有点沉默,中午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贺兰月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学喻星洲也用膝盖撞了下他的腿,说:「你觉得我们像吗?」 话题冷却了下来,贺兰月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又侧过身懒懒的靠在车椅,一只腿翘了起来,显得更长了。 没想到喻星洲忽然开口:「不像。」 他语气认真,说话时微微蹙着眉,即使贺兰月看不见,也对上她的双眼:「一点都不像。」 怕贺兰月以为自己是在说她好话,喻星洲立马把认真的语气收回去,故意气她说:「我们盛小姐长得端庄又美丽,明艷又大方,一笑就跟朵花一样,不像某人,天天说烂笑话。」 没想到贺兰月听了不怒反笑,她手撑着下巴侧脸看过来,细嫩脖颈犹如天鹅颈,问:「你喜欢她什么啊?」 「我喜欢的多了去了。」喻星洲嘴上这么说,脑子一片空白,怕贺兰月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他思考半天,脑子里关于盛泠月的回忆一幕幕闪回,但还是一片空白,最后嘴硬说:「喜欢她风趣幽默。」 「你刚刚不还说讨厌天天说烂笑话的人嘛?」贺兰月淡定反问。 「我没说讨厌好吧。」喻星洲急着反驳,掉入贺兰月的圈套。 贺兰月笑:「那就是喜欢天天说烂笑话的人。」 喻星洲张了张嘴,发现她根本在胡搅蛮缠自己的话,有点不高兴的踢了下贺兰月的鞋底。 她脚上的鞋是双平底鞋,鞋底薄,踢一下感觉很明显。 贺兰月:「行,我闭嘴,你继续说。」 喻星洲啧了一声:「还喜欢她善良友好。」 「你的喜欢真表面。」贺兰月客观评价道。 「那你就别管表面不表面了,反正我不会喜欢你就得了。」喻星洲靠近一点,得意道。 贺兰月能感受到他靠近时候的温度,她伸出手,在将碰到喻星洲的时候顿住,微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我也是。」 「你当然是。」喻星洲撇嘴,脑中里的记忆不知何时闪回上辈子的一幕幕,暮色在贺兰月身后渐渐收拢,那张脸上充满笑意,眼睛有着清晰的倒影。 喻星洲从这双眼睛里准确无误的看见自己的脸,原本以为是板着脸的表情,没想到这张脸上也是一副柔软轻松的笑容。 车厢内滋生出几分安静的温情,喻星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的母亲有着一双像宝石般的眼睛,喻星洲希望孩子也能遗传到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低头不自觉的笑了下。 第23章 ch23 这算是喻星洲正式的第二次孕检, 虽然来之前口口声声要贺兰月也参与到这次孕检中。 「如果你什么都不参与直接得到一个孩子,不就跟超市买打折青菜一样,到时候孩子出生你肯定不珍惜她。」喻星洲说的信誓旦旦,好像已经看到贺兰月未来不珍惜孩子的样子。 一时间贺兰月没有回答,喻星洲有些不耐烦的又用鞋尖踢了下她的的鞋底, 说:「说话啊。」 贺兰月侧过脸,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挺拔却不僵硬,轻轻蹙着眉,十分不解的问:「青菜还能打折吗?打多少钱?」 很便宜吗? 喻星洲:…… 恰逢抵达医院,喻星洲呵一声嗤笑,打开车门一言不发下了车。 到真正进了医院,贺兰月没有办法跟着喻星洲去做各个检查,只能在等待区等待,由小东陪着喻星洲去做检查。 贺兰月一个人坐在等待区, 这里应该都是在等待检查结果的人,大多在玩手机或聊天, 有些吵,贺兰月独自坐在其中, 既被吵闹包围, 又被吵闹孤立。 等喻星洲出来时,一眼看见人群里单独坐着的贺兰月,其他人都在玩手机或者两个人聊天,她坐着,低垂着眼睫,脸上神情有些冷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那一瞬间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喻星洲有点后悔要求贺兰月跟着过来。 隔着人群,喻星洲主动的喊了声:「贺兰月。」 原本低垂眼睛的贺兰月闻声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她没有起身,喻星洲走过去,在贺兰月身旁坐下。 在坐下时两个人不经意间肩膀碰肩膀,喻星洲感觉到贺兰月似乎微微放松了肩膀,他侧过脸认真看她一眼。 贺兰月没能察觉到他的目光,问:「还好吗?」 「还行。」喻星洲看着她,下一秒小声说:「下次你别来了。」 「为什么?」贺兰月忽然笑了下:「觉得我来也没用?」 喻星洲不想说看她一个孤零零坐在这里看着挺奇怪的,他顺着贺兰月的话嗯了一声,说:「反正到时候找个人陪我一块就行了。」 贺兰月没有接话,两个人的话题有点冷却下来,喻星洲也转了过去,后背贴着医院的墙壁,感觉有点冷。 大概是因为以己度人,喻星洲的视线大多关注到那些脸上隐隐有些兴奋和喜悦的人身上,他看到有些omega出来之后,他们的alpha迎上去,两个人低声说些什么,能隐约听到有关孩子的话题。 想到这里他轻轻用手掌碰了下自己的肚子。 忽然旁边的人开了口:「那之后我不就像不珍惜打折青菜一样不珍惜她了吗?」 喻星洲头都没转过去,还看着那对要走远的人, alpha环着omega的腰,俩人身后的影子几乎都融成一个人的样子,他撇嘴:「那你还真是个王八蛋,作为妻子这么失责,作为母亲也失责。」 话音刚落,贺兰月低低的笑出声。 不等喻星洲说些什么,小东从楼上拿了检查单子过来,走过来等在贺兰月身边示意可以了。 重新上楼去做b超,一路喻星洲和贺兰月并排走在小东身后,他好奇的问:「我刚刚听到好几个人都给小孩起了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她叫什么?」 贺兰月:「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说到这里才觉得肚子里的人有些实感,喻星洲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孩子他多多少少对贺兰月产生了一点站在同一边的感觉,压低了声音说:「我以前想过。」 是上辈子的时候。 「我想叫她小宝可以吗?」询问语气是喻星洲的礼貌,即使贺兰月不同意他也会这么叫孩子。 贺兰月:「都可以。」 好像是附和了自己的想法,但喻星洲还是觉得贺兰月很敷衍,上楼梯的脚步一停,同样扯住贺兰月,她不明所以的停下来,脸上流露出一些明显的诧异。 喻星洲扯着她的袖子,微笑道:「那你现在喊一遍她。」 「喊谁?」贺兰月扭脸。 就算看不见,也精准避免和喻星洲面对面。 喻星洲没好气的把她的脸掰过来,说:「谁,你的孩子,你得跟她熟悉一下。」 「不着急,距离她出生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足够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熟悉彼此。」贺兰月说的义正言辞。 但对方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喻星洲又靠近一点,语气怀疑:「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完全以己度人的想法,喻星洲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称孩子爸爸有一点点羞耻,在心里想想还好,说出口的话就多一点羞耻,本以为贺兰月身为医生应该对这些事情都非常熟悉了。 可眼前的贺兰月左躲右躲,态度实在值得人揣测。 贺兰月已经背抵着楼梯栏杆,表情淡淡的,说:「没有。」 喻星洲越凑越近,:「那你喊一句。」 沉默。 沉默。 退无可退的贺兰月抿唇,只能飞快丢出一句:「小宝。」 说完两只手推着喻星洲的肩膀,轻轻的把他往后推,示意他别靠得太近。 沉默。 哈哈哈哈。 喻星洲爆发一阵狂笑,往后退两步,靠着医院的墙壁,他踢了下贺兰月的鞋尖,装模作样的说:「我记得你上次说小宝现在还听不见,你先自己多练练吧,等她能听见的时候再喊,你这个语气硬的像钢筋。」 贺兰月:…… 她抿抿嘴唇,被喻星洲笑话的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感觉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怪孩子气的,转过身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以前她在这上班,医院的地方也熟悉的很,之前忙得时候上下楼,这会走的脚步飞快,很快把喻星洲丢在身后。 她不吭声,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际上喻星洲看她背影就看的一清二楚,他得意的哼一声,跟在贺兰月的身后。 给喻星洲做检查的医生不是上次那位,他今天正赶上休息,今天一推门进去,医生先愣了一下,呆呆的叫了句:「师姐。」 贺兰月一听就知道是谁,她笑着打了个招唿,坐下没有继续叙旧情,而是先和师妹交代最近喻星洲的身体状况。 这一场检查下来彻底安抚住喻星洲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他之前一直担心确认自己怀孕前的那段时间有过抽菸的事情,怕会影响胎儿,眼下看着检查报告,将医嘱一一记在心里。 称唿贺兰月师姐的医生似乎还想要和贺兰月说点闲篇,没说两句贺兰月就把话题转移到喻星洲和孩子身上,两次下来,连喻星洲和小东都听出来贺兰月不想叙旧情,医生也不再提旧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等再次回到车上,喻星洲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有些专业数据他看不懂,又问一遍贺兰月,关于孩子的事情上,贺兰月的态度向来认真。 等确定胎儿健康后,喻星洲珍惜的将所有检查资料放好,余光一瞥看到贺兰月手撑着下巴往车窗一靠,眼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计她心里正在难受着呢。 喻星洲知道贺兰月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好医生。 出身富贵,父母恩爱,朋友和善,上辈子积德行善让她一出生就投个好胎。 所以她志高意满,意气风发,爱的人在身边,想要的随手可得,一生没有尝过生活给的苦头吃,分化成alpha ,也是个极为标准的养尊处优大小姐。 她梦想当个好医生,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学医这条路上的苦,像她一样的富豪圈二代要不搞创业要不躺平要不就等着接班,而贺兰月凭自己读完医,老老实实考试上班评职称。 当初结婚时赵培云对贺兰月最满意的就是这点,她觉得贺兰月这个人为人正直有出息,不论家世也是个顶好的结婚对象。 喻星洲眼尾余光往下落,落在贺兰月的那双手上,她以前最宝贵自己的手,因为医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 尽管以前两个人婚姻不顺,贺兰月这个人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现在她看不见了,一辈子也当不了医生,从前的朋友也都因两人不同道而分别。 想到这里喻星洲忍不住沖贺兰月面前打了个响指。 贺兰月被惊醒,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饿了。」喻星洲理直气壮道:「咱们出都出来了,干脆在外面吃怎么样?」 贺兰月点头,正说准备去吃中午那家餐厅。 喻星洲用撞了下她的膝盖:「去吃火锅吧。」 这段时间吃的虽好,但口味清淡,喻星洲就算馋的不得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立马忍住了,刚刚听了医嘱确定没问题,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火锅店来份麻辣牛肉。 「不行吗?」喻星洲有点急:「刚刚你不是听见你那个师妹说的吗?现在我身体很好,不需要特别忌口,去不去?」 他无意间靠近了点,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大概已经过了时效,玫瑰的香味浅浅的漂浮在车厢内,像是傍午后被阳光晒过的玫瑰园,香气温柔而氤氲,带有安抚的作用。 贺兰月:「没说不去。」 她思考片刻,在喻星洲想说你不去我自己去的时候,听见贺兰月谨慎的问:「那可以吃鸳鸯锅吗?」 「可以,反正你请客就行。」喻星洲坐回去,注意到贺兰月的脸颊有些红,她长久不出海棠湾,皮肤被捂得有些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因此一点肌肤有所变化便非常明显。 喻星洲以为她有点热,下意识的把车上冷气调了一下,但贺兰月脸上那点红并未因此有所好转,他怀疑是不是贺兰月又过敏了。 上辈子的贺兰月就是这样,大小姐体质非常容易过敏,四季变化时温度和粉尘是她最容易过敏的因素。 结婚刚不久的时候,贺兰月有次上班中途被人送回家来,一到家就进了客房不让他进去,彼时两个人包办婚姻还没有培养出太多的感情,喻星洲只以为贺兰月是上班累了不想见到自己,他也不想讨人烦,不见就不见。 半夜出来吃宵夜的时候,喻星洲撞见整个脸都肿起来的贺兰月悄悄的蹲在冰箱门口找冰块,一边找还一边挠着胳膊,被挠过的地方立马红痕一片,瞬间肿胀起来。 她整个人都红通通的,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喻星洲在她背后看了好一会,等贺兰月一扭头对上喻星洲的眼神,俩人都愣了下,喻星洲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下她,还没开口,贺兰月尖叫一声飞速逃跑。 弄的喻星洲也有点奇怪,追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你跑什么?贺兰月!」 贺兰月上了楼啪的把门关上,死活不让他进去。 向来态度平淡温润的妻子爆发激烈的情绪,极大程度上引起喻星洲的好奇心,带有一种逆反心理,原本只是想让她一个人静静,所以喻星洲放任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这会站在门外,轻轻的输入了密码。 结婚前的一段时间,海棠湾重新软装了下,以喻星洲的爱好为主重新增减了些家居装修。 海棠湾房间所有的密码他也都知道。 密码输入的声音滴滴答的响起,里头躲着的贺兰月立马反应过来抵着门不让进。 隔着一条门缝,喻星洲只能看见她的一只眼睛,连眼皮都肿了起来,他看了一会,贺兰月似乎是发现了,立马往门后躲避。 当时两个人似乎隔着一道门说了些什么,喻星洲有些记不清。 但还记得她过敏时那个样子。 这会盯着贺兰月的脸,生怕又是过敏,喻星洲没多想,上前捏着贺兰月的下巴冲着自己。 「你做什么?」贺兰月被喻星洲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甚至忘了要躲开,眼尾落下来,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时间睁的有些圆。 喻星洲靠近:「你脸有点红。」 贺兰月往旁边一躲,挣开他的手,但喻星洲靠的很近,玫瑰香味也跟着靠近,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信息素的香味柔软像一层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贺兰月的声音低了下来:「没事。」 「不会是又过敏吧。」喻星洲还记得上辈子她脸肿的样子,连眼皮都高高的肿了一片,过敏严重甚至会死人的,以现在贺兰月发个热都能昏睡两天的体质,喻星洲觉得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眼看喻星洲还要再靠近,连唿吸都能感受到了,贺兰月往后躲了下,脸红的更明显了些,手跟着喻星洲还想往前更近一点的肩膀,停了片刻,她抿着唇角,语气难辨:「是你的信息素。」 话音刚落,喻星洲一怔,也立马反应过来,迅速的往后坐回原位,他下意识的伸手往后摸了摸自己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 以往这个点都应该在家里换好衣服了,刚好在信息素隔离贴时效过期前换下。 今天检查结果一片大好,他有点兴奋就忘了这回事。 说完两个人都莫名陷入一阵尴尬里,往常在家里彼此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刻意收敛过,闻到就闻到了。在外面的只是闻到一点而已,贺兰月的反应就这样。 喻星洲安静了会,重新给自己换上信息素隔离贴。 一时间内车厢内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随之升起来的车窗灌进夏日的晚风,车外的声音也随着风一同挤进车厢内。 没人说话了,喻星洲在手机上搜索附近高评分的火锅店,到地方的时候正赶上饭点要等号。 贺兰月忽然开口问了火锅店的名字,在喻星洲在手机上准备排号时,旁边的贺兰月已经准备抬脚往里走。 喻星洲怕她看不见被碰到,赶忙上前拉住她,语气有点着急:「你乱跑什么啊?」 贺兰月:「不饿吗?」 「饿你也不能乱跑啊。」喻星洲抓着她的胳膊往旁边避了避,企图带着她去门口排队等待。 「得等号,咱们前面还有六桌,等会。」喻星洲随手抓了两颗糖丢给她。 贺兰月摸着手里的糖,拆开吃了,话梅糖刺激口腔分泌口水,贺兰月舔了两下就没耐心的咬碎,询问:「现在还有多少人?」 喻星洲看一眼手机:「还是六桌人,别催。」 又丢了颗糖给她。 循环过两次对话后,喻星洲失去耐心,拉着凳子离贺兰月远了点,贺兰月捏着糖果包装袋簌簌作响,正有心要跟喻星洲说个笑话解解闷,没想到远远有人认出来她,直奔过来夸张的拍了下贺兰月的肩膀。 贺兰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做出反击的姿势,身后喻星洲果断握住她的胳膊,制止了一场可能出现的闹剧。 「你——」纪宁刚要说点什么,才意识到贺兰月的视线一直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她还是看不见。 虽然上次苏文鹤和他说过贺兰月状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但纪宁没当回事,只是觉得看不见而已,他心里人觉得贺兰月和从前一样,尽管一年没见,他总忘了贺兰月已经变得有所不同。 「怎么在外面坐着不进去?」纪宁看了一眼握住贺兰月胳膊的人,恍然大悟:「不是来找我们吃饭的?我还以为你在群里看到我们也在这里。」 贺兰月适应了下,脸上又恢復如常笑容:「不是,我和朋友刚好在附近办完事来吃饭。」 她偏头动了下胳膊:「这是纪宁,我以前的朋友。」 这话对着喻星洲说,喻星洲视线和纪宁对上,他松开手朝纪宁主动介绍自己:「你好,喻星洲。」 纪宁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一半都是新朋友,眼看着纪宁直奔着贺兰月而来,有不认识的问了句那是谁啊。 也有曾经跟在纪宁贺兰月身后一起玩的人,随口回答了句:「贺兰月,贺兰家的大小姐。」 「哎呦,那得认识一下。」 回答的那个人拦了一下,说:「算了吧,今天宁哥估计没心情跟咱们吃饭了,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怎么回事,不是你跟宁哥主动说聚一聚,咱们特地在你医院附近逛了一大圈才定这里的,说不吃就不吃了?」 回话的人丝毫不生气,笑眯眯挽着人的胳膊往外走,正是贺兰月那个小师妹汤贞贞,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纪宁跟人一块进去了才松口气,说:「他们一块吃,咱们一块呗,我请客,刷纪宁的卡怎么样?」 被挽着胳膊的人本来也是装着生气的样子,想要挖出一点八卦来,闻言追问:「你跟纪宁真在一块啦?都能刷他的卡了。」 汤贞贞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去不去啊,正好今天我休息,咱们去新开的那家夜店怎么样?」 一群人各自上了车,朝汤贞贞说的夜店驶去。 服务员引着三人上了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恰好被火锅店的玩偶装饰物一挡,几乎能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喻星洲让贺兰月坐在里面,纪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和贺兰月的互动,三人都坐下后,纪宁笑着说:「还没有问过你们在附近办什么事情?」 服务员送上茶水,有外人在,喻星洲习惯性的照顾他人,他以前在赵家常常担任这么个角色,拎起冷水壶给三人各倒一杯,闻言动作一顿,眼皮跟着一跳,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对眼前的纪宁倒是认识,只是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他和贺兰月结婚后快三个月后,贺兰月有天晚上突然带着他跟好几个朋友一块吃饭。 那天晚上吃饭很是热闹,但气氛有些奇怪,他因为不认识里头的人,只是闷头吃饭,听着其他人和贺兰月说话,他们说话里总觉得话里有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之后纪宁和另外几个人还来过海棠湾玩过,就是贺兰月在泳池办的那个派对,只是那时候他跟贺兰月的关系不冷不热,便躲在楼上没下去。 他没说话,旁边的贺兰月轻轻笑了下:「去了下医院。」 喻星洲放下冷水壶,把倒好的水先递给纪宁,纪宁轻声道谢,手指摩挲了下杯子,自以为贺兰月是为了去医院看眼睛。 纪宁主动说:「我去国外认识了不少医生,你要愿意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贺兰月笑:「没有必要。」 话题有些冷下来,喻星洲瞥了一眼明显嘆气的纪宁,主动接话问去纪宁其他朋友怎么不见上来。 纪宁视线一转看着他,大约是觉得喻星洲是贺兰月认识的新朋友,对喻星洲的态度很是友善:「等会就该上来了。」 一年不见,纪宁有不少话想跟贺兰月说,但中间有个喻星洲,好多话不能说,想着挑了几件最近朋友们发生的趣事和贺兰月说,先说了谁结婚了,谁离婚。 说到苏文鹤,纪宁随口道:「说来还挺有趣的,她最近也交了个朋友,名字里头有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总叫错名字认错人。」 闻言,贺兰月忍不住笑出声,她语速不急不慢道:「上次见过了。」 一旁坐着的喻星洲本来正在喝水,差点呛出来,纪宁有些错愕的抽纸巾给他,笑着解围:「小洲也觉得这件事可乐是吧。」 贺兰月抬手拍了拍喻星洲的后背,笑着凑近他:「有趣,不如有时间我们聚在一块认识一下。」 纪宁正想着该怎么跟贺兰月往后约着见面,闻言道:「好啊,你想见她吗?要不我现在约一下?」 闻言,喻星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用纸巾挡住止不住轻咳的嘴唇,空着的那只手在桌下使劲抓住贺兰月的膝盖。 贺兰月一怔,笑容都慢慢收敛了,拍着喻星洲后背的手慢慢也跟着停了下来。 倒是一直观察她的纪宁有点纳闷:「阿月,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你不会是过敏了吧?」 第24章 ch24 纪宁从小跟她一块长大, 贺兰月过敏的事情记得比她自己都清楚,下意识的站起来检查贺兰月的脸颊和手臂。 他一起身,喻星洲本来抓住贺兰月膝盖的手就立马往回收,贺兰月也跟着往旁边一靠,用自己的肩膀挡住纪宁的视线,桌下她抓住喻星洲想要收回的手。 喻星洲愣在原地, 想要抽回手却没有抽回来。 纪宁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他看贺兰月脸颊除了微微泛红之外并未有其他症状,松了口气坐下。 锅底刚被服务员端上来,有人跟在服务员身后,纪宁态度自然的对来人说:「文鹤,好巧,你也来吃饭。」 苏文鹤一边说着对啊好巧,一边直奔他们这张桌子过来,在纪宁旁边的位置坐下,坐下后好像才看到了贺兰月,惊讶道:「阿月,真巧,没想到今天你也在。」 她装的像模像样。 贺兰月忍了会,还是没忍住被气的哼一声闷笑:「真巧,我问问汤贞贞这个世界上巧合怎么这么多?」 沉默了下, 纪宁先开口:「我就说了演真点,你大爷的那个语气假的比我们家人造花还假。」 「你怎么不说从你这就开始假啊!」苏文鹤沖纪宁翻了个白眼。 既然已经被贺兰月戳破偶遇的假象, 苏文鹤和纪宁也不装了, 坦然道:「也不能怪我们, 你天天在家装那个身残志坚,搞得我们也有点手足无措的。」 贺兰月呵呵笑了一声, 以对两个二逼的回应。 苏文鹤:「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介绍一下啊。」 贺兰月下巴微微一偏,言简意赅:「喻星洲,我朋友。」 苏文鹤笑,她比贺兰月和纪宁都大了两岁,小时候贺兰月刚出生的时候还被她爸抱着看过贺兰月,而纪宁小一点,当时两个眼睛都只有一条缝的小胖孩头对头躺在一块,你打我一下,我捶你一下。 等到三四岁能结结巴巴说话开始,三个人围在一堆叽叽喳喳的玩家家酒,玩不了两分钟贺兰月就能跟纪宁打起来。 苏文鹤都是劝架的那个人。 她看着面前和贺兰月肩并肩坐在一块的喻星洲,忍不住微微挑眉,一对亲密接触过的男女和普通男女关系不一样,他们四周的空气和其他人流通的速度都不一样。 哪怕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都有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 但贺兰月都这么说,纪宁和苏文鹤都当做不知道,既然贺兰月都能出来走动,这代表是个好事,至于眼睛看不见这件事俩人都没当回事。 苏文鹤性格敏感些,面对贺兰月总是克制自己提起眼睛或以前的事情。 只有纪宁嘴巴散漫,想到什么说什么,一顿饭下来已经说了不少次关于眼睛的两个字。 甚至还约着和贺兰月再去自己新买的山头去赛车,贺兰月吃火锅吃的脸颊发热,闻言忍不住撅这个傻逼:「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见过哪个瞎子去山上开赛车?」 纪宁我靠了一声,说:「我忘了你看不见。」 苏文鹤:…… 喻星洲怕俩人吵起来,跟着给贺兰月夹了块牛肉,顺势用手指碰了碰贺兰月的手背。 但贺兰月似乎是误解了什么,转头安抚道:「没事,他虽然智商不行,但人品还有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喻星洲怔了下,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 两个人靠的很近,很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在刚刚的那个瞬间,喻星洲脑中忽然想起上辈子一些事情,那个被他记不清的过敏事件后续,他们是不是也有过像现在一样并肩坐在一起亲密的时候。 是不是也有过一次类似今天的吃饭,好像贺兰月也曾经低头对自己说话?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一闪而过,但大脑中一片空白,记忆像被一层厚厚的大雪覆盖,无论如何都翻找不出来。他使劲的回忆,大脑却再次出现上辈子临死前的画面,好像一个危险来临前的预警。 喻星洲处于人类趋利避害的特点,下意识的选择不再回忆。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是轻松,纪宁和苏文鹤尽管脾性各自不同,但因为贺兰月的存在,两个人都主动的聊着能让大家都感到轻松愉快的话题。 后半程的喻星洲稍显有些沉默,对他不算熟悉的纪宁和苏文鹤自认为他性格内向,倒是没有多想。 只有贺兰月偶尔会侧脸试图听一些喻星洲的动静。 饭后,贺兰月和喻星洲向试图送他们回家的纪宁和苏文鹤告别,僱工小东单独去吃的晚饭,早早的在车上等待,一直到贺兰月和喻星洲上了车,小东还有兴趣的主动提了个话题。 但喻星洲兴致缺缺,贺兰月似乎有些睏倦,示意小东早点回家。 见状小东乖觉的升起挡板,又开了低低的广播作为陪伴,他跟着广播里的音乐声哼起歌,晚饭他一个人吃鸳鸯锅吃个爽,这会他反正挺高兴的。 「你怎么了?」忽然贺兰月出声询问。 喻星洲本来合上的眼皮立马掀起来,他扭头看一眼贺兰月,见她原本编起来的头髮有些松下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头刚要碰到贺兰月的头髮时勐地一停。 像是抗拒自己一样,他坐起来,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语气平淡道:「没什么,我好好的。」 「是因为见了我的朋友你不高兴?」虽然是问句,但贺兰月的语气蛮肯定的。 喻星洲忍不住撇嘴:「你又看不见凭什么说我不高兴。」 「我是看不见,但听得见,还感觉的到。」贺兰月偏过头,她的那双眼睛藏在夜色里变得模煳不清,偏向喻星洲的方向,如果能看见的话,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应该是有着温度的。 喻星洲下意识的偏开头,无法控制的靠近贺兰月,像是再一次背叛上一辈子的自己,但人类的理智无法完全掌控一切事务,那种主观的自我感觉让喻星洲觉得自己好像被迫分割成两个人。 他只好闷闷的吐出一句:「我没有不高兴。」 「你是怕他们在盛小姐面前说漏嘴我们认识?」贺兰月稍稍抿唇,半张脸隐藏在夜色里,表情隐晦,只能看见柔软的唇瓣抿着的时候微微下陷。 「没关系,我会和她们说的。」贺兰月安慰道。 这种体贴的做法反而更让喻星洲烦闷,他胡乱的嗯了一声,偏头背对着贺兰月。 回到海棠湾,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花园的廊檐下往前走,身侧有风吹过来,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在风中散开。 贺兰月脚步微微一停,顺应着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木质信息素如同alpha的个性温和无害,像是浓雾里微微摇晃着的浓阴树枝。 让喻星洲慢慢的从心里涌出一种松懈感,那种感觉仿佛是洗过热水澡之后他整个人都沉在被窝里,浑身没有力气连手指尖都无力的酥麻。 忽然,喻星洲主动开口:「咱们在这里坐一会乘凉怎么样?」 贺兰月没说话,扶着廊檐的柱子缓慢的坐下。 喻星洲在她对面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完全黑下来的远处,天空上闪烁着繁星点点。 在从大厅传来的灯光下,贺兰月背靠着柱子,露出一张侧脸,大约是晚餐的火锅吃的有些热,往常总是苍白没血色的脸,今晚透着股白腻,唇角柔软,那双眼睛低垂着似睡非睡。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些小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工人们也都在房子里做事,远远传出来一些声响。 系统也已经下线。 喻星洲心情有着如今夜一般的静谧,主动开口:「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贺兰月转过脸,那双眼睛望了一眼他。 喻星洲感觉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的心慢慢的沉下来,说:「你为什么送了那只胸针给我?」 「因为那是结婚礼物。」贺兰月笑了,用惯常的玩笑语气回答喻星洲。 喻星洲还想问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只胸针能带人看见故事的存在,但转念一想不能问,因为故事的存在目前只有系统和自己知道,连所谓世界女主盛泠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故事里存在的人。 喻星洲看着眼前的人,贺兰月作为反派,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故事线崩坏,系统坚持要完成的任务,以及已经错失的上辈子,一切的事情都压在他心里。 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脑中的想法总是停不下来,挣开眼睛,看见贺兰月靠着柱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这里怎么行? 喻星洲起身去晃贺兰月的肩膀,刚伸出去被贺兰月握住手腕,靠的近了,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传过来,香味染得他的心跟着一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眼前的贺兰月仰头看着他,带着点笑,眼睛亮晶晶的问他:「今天真没不高兴?」 「今天真没不高兴?」贺兰月的声音重叠在他的耳边,但眼前看见的画面则是贺兰月坐在床边垂眼看他,唇边带笑。 喻星洲一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下一秒,重叠的画面里贺兰月低头亲了他一下。 她亲昵的态度不似作假。 但这件事从未发生在他记忆里的上辈子。 眼前的贺兰月不见他回答,作势要松开手,喻星洲心里莫名产生一个念头,好像如果她松开自己就会后悔,来不及去想,赶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喻星洲回握住贺兰月的手。 喻星洲想起来由纪说的那个电影情节,那种怀疑再次出现,只是隐隐有个念头再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去触碰眼前所存在的真实。 似乎只有尽量维持眼前的真实,才能够——活着。 这个不知来源的念头与其他念头交合在一块,喻星洲只能板着脸先回答一句:「没有不高兴。」 晚上睡觉前,喻星洲困得睁不开眼睛,孕期嗜睡的症状最近似乎开始的更为强烈。 他几乎是一躺在充满贺兰月信息素的床上便像是回到幼时的家,不会被伤害的认识具现化成充满安全感的被子完全的裹住他的身体。 就在快要睡着之前,喻星洲突然开口问:「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贺兰月还没有睡,闻言转过头面向喻星洲的方向。 喻星洲:「上次你说如果我们是相亲认识的话,面临现在这个状况,你会对我很好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充满浓浓倦意,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的呓语。 贺兰月:「真的。」 她闭着眼睛,说话时脱离白日时的玩笑情绪,说的认真,但又好像只是在说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话。 喻星洲被子下的手轻轻握起来,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想要问一个什么答案,于是像夜间的随便交谈,他说:「所以假如我们换一种认识方式,你会爱上我对吧。 」 贺兰月语气带笑:「我不爱你的话,应该不会跟你结婚的。」 「假如和我结婚能有一些好处呢?像其他人的联姻那样。」 喻星洲说的贺兰月直接笑出声,她并不是用炫耀的语气说,而是很平淡的承认自己的不服管教:「就算我爸妈现在还在按头让我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说的那种联姻情况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如果跟一个人结婚,那一定是我很喜欢他,喜欢的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贺兰月的声音很轻,像是一朵晴天里的白云,蓬松而柔软,横冲直撞的撞到喻星洲。 黑暗中,喻星洲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一片黑暗。 只剩下贺兰月的声音在耳中不断的响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上辈子的婚姻又是怎么回事?他那位从开始就没有爱上过自己的妻子,在答应他们的婚姻时又是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 其实有个回答已经在喻星洲面前,这辈子的贺兰月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将答案轻而易举的送到自己面前,那个他上辈子没有勇气问得答案。 不能触碰的真实告诫的是触碰真实后,他是否有勇气能够承担真实背后隐藏的虚假,喻星洲想自己还没有办法去承受。 第25章 ch25 闭上眼睛,贺兰月释放出的信息素香气缓缓的围绕着他,像一个无声的拥抱。 喻星洲企图尽早入睡,不消片刻, 果然如愿。 这是重生后第几次的做梦,清醒的时候,意志可以随人控制,他要恨贺兰月,要巴不得他去死一样的恨。 但做梦就由不得自己,潜意识里的自己丝毫不由人。 梦境里贺兰月带着玩笑的温柔,有时候低头给他一个吻,有时候轻轻抱着他,手掌从身后穿过,落在喻星洲的肚子上。 即使是非常幸福的场景,喻星洲却还是觉得委屈。 好像有非常多的话想要跟眼前的贺兰月说,每次总是身不由己, 眼前的贺兰月便被黑暗吞噬。 梦境里只留下一片空荡的冷寂。 永远最后一面是贺兰月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安静,带有没有说完的话。 他挣扎醒来,没有像之前住在自己那件小公寓时候一样, 一醒来就听到系统的碎碎念。 尚在午夜,喻星洲一身冷汗,他坐起来,视野中一片昏暗隐约可以看见身旁躺着的贺兰月身体轮廓。 她睡得很安静, 唿吸声轻不可闻。 自从喻星洲决定和她同住后, 次日白天贺兰月房间里那套用于监控生命体徵的医疗仪器便彻底被搬走了。 这会没有滴滴答的仪器声音, 贺兰月的安静带有一种不祥。 刚醒,喻星洲还残留着梦境的余力,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一点,伸手,手指在贺兰月鼻尖停留片刻。 安静的夜晚里,喻星洲必须向自己承认一件事。 在不可违抗的恨贺兰月这个设定下,他仍旧对眼前的贺兰月会产生心动的感觉。 那感觉很微妙,像是渺茫的萤火释放在无人的草原之境。 几乎会让喻星洲完全忽略过去这点感觉,只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才隐隐的意识到这点从上辈子带来的重生后遗症。 他爱这个人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喻星洲不确定。 他恨这个人吗? 喻星洲有些怀疑。 也许一切的感觉来源于肚子里享有两人血肉的孩子,这个孩子对亲生母亲的无条件亲近影响到了喻星洲。 或许那偶尔会被忽略的心动也都可以归结于此,喻星洲这么猜想着。 指腹察觉到贺兰月轻微的唿吸,他收回手,背靠床头呆坐了一会。 夜色如水,清薄的月光透过并未完全拉紧的窗帘缝隙悄悄钻进这个房间。 上辈子他死后,这个人又得到一场什么结局? 喻星洲默然看了许久,久到眼前的景象模煳不清,他微微眨了眨眼睛。 贺兰月侧身,背对着他,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下身体。 喻星洲看了会,等贺兰月维持那个动作好一会,他上前将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点,但也仅此而已,他收回手躺下,合上眼,似乎没有睡,转眼便天亮了。 在闹钟响之前,喻星洲抬手按住闹钟,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等回来时贺兰月已经醒了,他正在打领带,走回来,发现贺兰月靠坐在床头,手上还在看那本盲文书。 这种东西和贺兰月联繫一块都觉得违和,喻星洲看了会,问:「你那本书上写的什么?」 清晨刚醒的贺兰月声音有些哑,带有一点尚未完全清醒的茫然,反应了下,回答:「是个童话故事,说的是狐狸一家的故事。」 喻星洲在床边坐下,稍等片刻。 贺兰月的声音不疾不徐,带有安抚般的温柔,讲述一个充满童趣的童话故事,故事圆满的让人总担心中途会出现变故,但好在故事结局异常完美。 喻星洲一边听,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阳光顺着窗户洒进来,清晨的风中瀰漫着沾着露水的花草香,轻轻的送进这个房间。 而贺兰月正坐在阳光之下,像是被阳光勾勒出一道金色外壳,她抬起眼睛,静静等待喻星洲听完故事的评价。 喻星洲:「挺适合小朋友的。」 「那就好。」贺兰月说。 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心中涌起一阵很难以言说的酸涩,原来贺兰月当妈妈是这样子的。 片刻后,他垂下眼,有些平淡的向贺兰月宣布:「晚上我会晚一点回来。」 贺兰月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她还没来得说话,喻星洲便有些残忍的戳破两个人平和的氛围:「因为晚上我约了泠月一起吃饭,你应该不介意吧。」 沉默片刻,两个人的关系再次退回原点。贺兰月弯唇:「不介意。」 她体贴的问:「需要让司机离开吗?」 「嗯,谢谢。」 早餐一片安静,喻星洲很快离开。 他坐在车内,看着车外的阳光,离海棠湾越远,他心中对贺兰月的无意心动便开始模模煳煳,像是一个完全不能抵抗的人物设定。 大约是心情不佳,上午的集团会议上喻星洲毫无起伏的怼了个高层老闆,用不上不下的平静语气说对方的念头是异想天开。 中年人被堵得下不去,差点拍桌子。 而因为地位低坐在长桌尾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翻了翻对方助理送过来的文件,态度消极:「这种东西做出来不是明摆着做慈善,不如直接成立基金会如何?」 「你——」 提议的高层老闆被他一句话气的脸涨红,人到中年,身材难免走样,最吸引人的大肚子起伏不定,喻星洲的视线难免多看了两眼。 这两眼比他的话还让对方感到羞辱,但喻星洲只是在心里想像了下自己大肚子的样子。 他随手把文件推到桌面,平淡道歉,然后问:「继续吧?」 喻星洲这些年在集团轮岗工作,背后贴着赵培云的标籤,类似钦天监的身份,让人不由得思考喻星洲的话代表的是自己还是赵培云。 原本正犯困的赵佑悄默默的给喻星洲示意一下,喻星洲打个哈欠刚好没看见。 会议结束,赵佑摸到喻星洲身旁,一副关系亲密的哥俩好样子撞了下喻星洲的肩膀:「你最近怎么了?转性了?以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高层也直言不讳了,真要当大老闆手里一把刀啊?」 赵佑除了打探,还多少有了一分良心,对自己这位毕竟从小一块长起来的髮小有点担心,不多就一点:「别最后伤到自己啊。」 喻星洲瞥他一眼:「伤到了就退休。」 说罢出了电梯,随手拆开一颗口香糖丢进嘴里缓解不适,他给盛泠月发消息询问晚上是否有时候陪自己回家吹顿饭。 这样的消息一发送到对方的手机页面,很快便收到回復,是好。 他们没有确定关系,但都是成年人,这种带着未来发展对象的邀约带有很明显的暗示。 下一秒,盛泠月询问要带什么礼物。 喻星洲盯着手机页面上的文字好一会。 他一边回復,一边查询和盛泠月的感情线进度以及自己所扮演的男主剧情线进度。 系统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经由系统查询,宿主与女主感情线进度为百分之六十三,男主剧情线进度为百分之七十五。」 得到答案,喻星洲少见的对于攻略任务多少有点着急了。 毕竟快要到他的生日了。 九月二十一号是喻星洲的生日,上辈子他死在生日的那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喻星洲要在自己的生日到来之前完成攻略任务,才能修改因缺少男主而崩坏的世界线,拯救自己消失的结局。 也许是知道这点,最近系统对喻星洲消极怠工的行为都放任不管,直到眼前的喻星洲不小心露出点焦虑的神态,系统不紧不慢的说:「宿主可申请支线任务获得女主好感度,用以辅助完成攻略任务。」 喻星洲沉默片刻,对系统的态度变得有些可有可无,既不像之前激烈,也没有太依赖,只是问了句支线任务是什么。 系统似乎笑了下,带有能操控别人命运后的愉悦:「获得女主的一个吻。」 宣布完支线任务后,系统便再次下线。 喻星洲度过一个差不多的工作日,在意识到工具人人可做这件事后,喻星洲便安心放权,提拔几个往日努力工作的同事,甚至在摸鱼的时候算了下自己的假期。 因为以往他并没有能在放假回归的地方,又不想要回赵家听一大帮人争权夺利,几乎都在公司工作,积攒下来的假期抵上一个长产假。 他手撑着下巴一边滑动滑鼠,私人手机随意的放在桌面,视线里仿佛全心全意的盯着电脑屏幕。 还有很长的假期,如果可以抵扣成现金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想着自己的任务。如果攻略任务没能在生日前完成的话,他的故事线又要再度回归反派男二的故事线,那么也就是要继续走向在生日前死亡的结局。 虽然并没有等待消息的意思,但私人手机确实一次都没有亮起过。 已经对贺兰月交代了晚上会晚点回去,贺兰月便体贴的为他让出所谓的私人时间,一点没有要过多参与他生活的意识。 这样是个好事。 决定要脱离反派男二的故事线的话,那么就不能再和反派女二有过多的牵扯,这样的告诉自己,喻星洲将自己的私人手机丢进了抽屉。 下午盛泠月如约到来,喻星洲丝毫没有遮掩上了她的车,身后一帮八卦的人都觉得两个人的关系确认势在必得。 赵佑通过妹妹赵安琪得知今晚家里的聚餐,得知赵培云特地要求喻星洲回家吃饭,在看着眼前喻星洲走上盛泠月的车驶去,跟八卦的同事们都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怪不得最近喻星洲看上去对工作兴趣缺缺,这转身既要当上先生了,谁还跟条狗似的累死累活给别人打工。 坐上车,即使喻星洲说过不需要购买礼物,一上车还是看见了车后座摆放的茶叶礼盒以及一大捧百合花。 他收回视线,有些无奈:「今天只是和家里人吃顿饭而已,没有那么正式。」 盛泠月闻言笑了下,意有所指道:「但毕竟是我第一次上门,还是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喻星洲双手交合在腹部,嘴唇微扬,没有反驳盛泠月的话。 只是他的视线再一次通过后视镜落在后车座的礼物上,不由得觉得有些惊讶。 因为这些东西上辈子是由贺兰月送出去的。 那盆百合花也是贺兰月花园里亲手种植的,彼时喻星洲不知情,是他初次在海棠湾留宿的时候无意间听僱工谈起的。 这些东西的主人转眼换成了盛泠月。 大概是因为他坚定脱离反派男二的故事线,转而投进女主故事线的结果。 明明只是一顿晚饭,抵达赵家老宅的时候却注意到停的车子不下十几辆,估计上上下下回来的人不少。 喻星洲整理了下心情,解开安全带下车,盛泠月替他开了车门,转身去拎起礼品,而喻星洲帮忙抱起那一大束百合花。 路上遇见了熟人,是赵培云的独孙女,也是目前正热门的赵氏继承人选之一赵思亦,她读博还未毕业,估计是趁着暑假回家,见到捧着花的喻星洲忍不住笑着叫了声哥。 喻星洲上前,在赵思亦打量的目光下介绍:「这是盛泠月,我的朋友。」 盛泠月弯唇一笑,赵思亦看着她半天,似在回忆,忽然说:「哦,我见过你,是不是那年你生日邀我们去的,咦——」 赵思亦忽然一顿,她忽然回忆起那年生日派对的主人姓贺兰。 她记得这件事,是因为那年生日赵佑闹了个笑话,给人家说吉祥话的时候说了句贺小姐,当场便立刻有人闷笑。 后来那位小姐私下里解释自己姓贺兰,并不姓贺。 眼前的人和那位贺兰小姐透着几分相似,赵思亦知道自己说错话,拍头道歉:「我这两天写论文写的头昏眼花,认错了人,对不起。」 盛泠月极为爽朗的接受她的道歉,说:「没关系。」 她看一眼喻星洲,喻星洲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捧着花隐藏了下半张脸,好半天才接过话:「我们要去见老太太,你去不去?」 赵思亦摇头:「奶奶等着你们呢,快去吧。」 说罢,裙摆微扬,朝两人点点头走了。 等人走后,喻星洲才满含歉意的向盛泠月道:「她从小这样,一心读书,你别介意。」 盛泠月哈哈一笑,说:「没事,我还以为之前还有个小姐来吃饭呢?」 她的笑容后藏着打探,喻星洲矜持的摇头:「我不常回家,你是第一个陪我回家吃饭的朋友。」 虽然还只是朋友,但盛泠月脸上笑容真实许多,陪着喻星洲往前走,说:「以后你想回来,我都陪着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喻星洲嗯了一声。 两人去见了赵培云,赵培云看着很喜欢盛泠月,对盛泠月带来的百合立马让人换上花瓶,放在一侧的博物架上,水灵灵的百合几乎吸引当晚大部分人的称赞。 这晚的场景和喻星洲的记忆重叠。 果然女主的故事线和他的故事线融合后,再一次覆盖了原反派女主贺兰月的故事线。 喻星洲的笑容在灯光下真切,像博物架上放置的那一捧百合花,盛泠月的目光几次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晚饭后,喻星洲和盛泠月并肩走出赵家老宅,头顶繁星点点,宛若无数正在注视两个人的眼睛,喻星洲唇角一弯,露出温和乖顺的笑容,说:「累了吧? 」 盛泠月:「不会,你们家人挺亲切的。」 喻星洲:「那就好。」 按照记忆说出台词,喻星洲将男主的人设扮演的很真,他看向眼前盛泠月的目光都显得那么真实,仿佛真的很爱眼前的人。 头顶繁星微眨,今日的戏份总算落幕。 重新坐上回海棠湾的车,喻星洲扶着方向盘,面上表情很淡,夜间山路微冷,直到即将抵达目的地,隐约看见欢迎回家灯光,喻星洲的车速才渐渐放慢。 车子开进海棠湾大门还要再往里开一会,直到穿越花园尽头,车子转而往地下停车场开去,这里听着贺兰月闲置不用的车子,除却较为低调用于通勤的汽车,还有不少车身较为嚣张的跑车。 喻星洲的车是工作后自己购买的,价格才十万出头,日常用于通勤,此刻停在贺兰月的车旁边显得有些廉价。 下车乘坐电梯,电梯门一开便看见坐着听音乐的贺兰月。 她态度闲散消磨度日,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再抬头。 喻星洲脚步一顿,从她身边离开。 他身上沾染着属于另外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还有沾了水的百合花气味。 贺兰月垂下的长睫毛微微一颤。 等喻星洲都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贺兰月姗姗来迟打开房间门,喻星洲正在打游戏,抬眼飞快看了一眼,便立马收回视线,他正在操作的人物却不慎死亡。 余光注意到贺兰月去洗澡,换了睡裙走来,她的长髮还在往下淋水,没有由纪细緻照顾后,贺兰月得一个人尝试做这些琐碎的生活小事。 吹风机在抽屉里,喻星洲刚使用完毕,他不想要过度关注,但在贺兰月拿着吹风机去往插座上插的时候不由得后悔,刚刚应该直接留在浴室里才对。 他放下人物死亡的游戏,起身走过去,仿佛是为了洗手,同贺兰月擦肩而过,在擦干手后,不发一言的插上吹风机。 贺兰月一顿,轻声道谢。喻星洲没有理,转身回到床上,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贺兰月也从浴室里走出来,似乎不知道喻星洲是否入睡,她脚步走的很轻。 喻星洲下意识的咳了咳。 听到声音贺兰月的脚步也并没有恢復如常,她上床躺下,熄灭了夜灯。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喻星洲恍惚以为贺兰月已经睡着了。 忽然听见贺兰月很轻的问:「今天和她吃饭你开心吗?」 喻星洲不知道贺兰月出于什么原因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很久,在无人得知的黑暗终于有种溺水后能重获氧气的轻松,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说:「不是很开心。」 第26章 ch26 两人背对彼此,黑暗裹挟着大段空白填补两个人隔着的距离,空气中木质信息素携带贺兰月洗澡后的润泽水汽,在喻星洲回答后,似有实感般安慰拥抱着他。 玫瑰香味馥郁芬芳,像是下午时分享受过一整天太阳的玫瑰园, 在木质信息素的抚慰下, 很快喻星洲侧身平躺下来, 他睁开眼。 安静了片刻,贺兰月似乎也转了个身,柔软的床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同样的平躺姿势,带有一点同伴的气息,贺兰月顺着他的回答再次询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她的态度保持一点友好的关心,却恪守分寸,并没有要介入的意思。 「没有吵架,气氛很好。」喻星洲无力的掀起唇角笑了下:「我姥姥很喜欢她, 家里人也很喜欢她。」 「那就是在担心这个孩子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贺兰月的语气很轻。 喻星洲沉默下来,并未回答, 但这种沉默给予贺兰月一种默认的错觉,她体贴的为喻星洲交出考卷的答案:「如果之后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介入到你的家庭里, 这个孩子会留在贺兰家。」 「你来照顾她吗?」喻星洲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语气也随着贺兰月一样的平淡,两个人的交谈仿佛在谈论一场关乎彼此的生意,藏匿了应该有的个人感情。 贺兰月笑了下:「不, 她会成为贺兰家的孩子, 我会给她重新找一对亲生父母。」 话音刚落, 喻星洲没忍住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亲生父母四个字, 那种笑音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自嘲,像是夏季里一场迅捷的小雨,飞快的浇淋在这个房间里。 贺兰月对于他那种笑心知肚明,但并不想戳破这种表象,对于喻星洲重复的四个字宛若未闻一般。 片刻后,身旁的喻星洲似乎是累极了,他合上眼,沉沉的吐出一句话:「算了,睡吧。」 在他无力的单方面制止下,这场谈话像一片烂尾小说,令人心生烦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本以为该辗转反侧睡不着,但躺在贺兰月的身旁,尽管两个人中间还有大段的不可靠近距离,鼻尖唿吸着木质信息素,如在拥抱之中,喻星洲睡得很沉。 梦境再次开启,今天的梦境比昨天的梦境再一次增添了内容。 这次的梦境为上次医院里半截中止的记忆添上后半段的剧情。 过敏的贺兰月和他隔着一层门板,你来我往,她推的用力,喻星洲也决心要开门进去。 贺兰月肿的连讲话都含煳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看。 喻星洲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看她这副抵抗自己的样子,他心生叛逆有种一定要进去的决心。 忽然间,喻星洲想到个不一定能成功的主意,他松开手,门从立马啪的立马被关上,关上的同时喻星洲在门外哎呦的叫了一声。 几乎是转瞬,那扇门被贺兰月从里面主动打开,她自己都肿的不行,却立马抓住喻星洲的手检查起来,说:「磕到了是不是?」 她检查的时候带着医生的职业习惯,顺势将他胳膊都查看一遍。 喻星洲没有磕到哪里,浑身上下都好好的,但人有点懵。 因为那个不一定能成功的主意就是赌贺兰月会为了他开门,成功了反而让喻星洲有些无地适从。 两只胳膊都被贺兰月抓在手心里,她抬起眼,肿的发烫的脸颊泛起大片的红,看上去都有些好笑,但喻星洲笑不出来。 因为这个不一定成功的主意几乎没有赌赢过,却在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妻子身上成功了。 那一瞬间,喻星洲下意识的将成功的原因归结于贺兰月本人的善良品质上,毕竟只有这个原因不会动摇喻星洲仅有的东西,也就是他的真心。 从小到大喻星洲的生活法则告诫他不止一遍,人生很多东西都尽可以畅快的丢下,输给别人,唯独真心不可以,因为这种不可再生的东西,就像是马蜂的毒针,仅有一次使用机会。 眼看喻星洲不说话,贺兰月以为是自己过敏的脸吓到了他。 毕竟在这短暂的新婚相处过程中,喻星洲所展现给贺兰月的样子是拥有坚强外表实际内心过于柔软的omega。 她张了张嘴唇,本应该说些好听的安慰话,甚至和结婚之前与朋友们相处时一样,贺兰月随口说点甜言蜜语来煳弄住对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灵光的嘴唇像是使用太多了,面对喻星洲就有种银行卡冻结无法取款的尴尬。 贺兰月只好匆匆的道歉,像是做错事一样,灵敏的转身钻进房间立马要关门,离开对方的视线。 但在关门前,喻星洲伸手拦进房间门关闭的缝隙中,仿佛知道对方一定会让步打开门,喻星洲伸手的举动丝毫没有退让。 果不其然贺兰月放弃关门,她站在门口,整个人藏匿在黑暗之中,有些无奈的抿唇,说:「怎么了?」 喻星洲反问:「你怎么了?你的脸上——」 一提到这个,贺兰月就下意识的迴避,含煳的说:「没什么,就是一点过敏,我吃了药,等会就好了。」 她的回答没有完全说服喻星洲,喻星洲有些固执的要进去,说:「那你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贺兰月说。 「让我看一下,不然——」喻星洲想拿什么东西威胁下贺兰月,思考半天,发现自己并没有能约束贺兰家大小姐的物品。 可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样,明知道危险,喻星洲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再一次验证:「不然我生气了。」 脱口而出的话像是泼出去的水,如果没有人紧随其后收敛起来,就变得一片难堪尴尬的泥泞土地。 但对面的贺兰月似乎完全理解他的想法,细緻的将他泼出去的水仔仔细细的浇在自己种植的花园里。 喻星洲听见贺兰月很明显一声的嘆息声,随之而来她完全打开门,整个人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过敏的症状比十分钟前两个人争执开门关门时更严重了一点。 严重到贺兰月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伸出手还有点想挡一下,手腕被喻星洲握住,被困的视野里是喻星洲的脸。 她躲避了下他的视线:「在医院穿了之前留在休息室的衣服,然后就这样了。」 喻星洲凑近,想要看的仔细一点:「粉尘过敏?」 「嗯,那件衣服好像是春天就塞在储藏柜里的,一直没有穿过,昨晚值夜班后太困了,没有看仔细就直接穿上了。」 有点不适应两个人的距离,贺兰月感觉过敏的地方不止是皮肤,她垂下来的那只手挠着脸颊,再一次被喻星洲握住了。 此刻像是一种投降的姿势,贺兰月被他轻轻握住的手腕垂下两只手也跟着有些无力的蜷缩起来。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看?过敏要涂药的吧,可以让我帮忙。」喻星洲直视着她的眼睛,企图找到印证想法的答案。 「因为很丑。」贺兰月忍不住闭上眼,有点尴尬。 「你不是说喜欢盛泠月那种漂亮的吗?」这种语气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像是撒娇。 说的人也惊讶于自己的脱口而出,听的人也耳廓都发烫起来。 喻星洲:「我没有这样跟你说过吧。」 「你跟你朋友说的。」贺兰月睁开眼,红肿的脸伴随受不了的痒意,从皮肤渗漏直内脏,刚吃下去的药还没有开始发挥药效,贺兰月有些难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喻星洲盯着她,眼尾上扬,带有一种本人尚未察觉到的艷丽,像是家养猫一样的柔软,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所以干脆先弄乱一团毛线,惹到对方惊唿一声才不紧不慢的绕着打圈。 喻星洲:「你偷听我们的对话,贺兰小姐这很不像你的作风。」 在说话的同时,大脑闪念一过,喻星洲说:「你昨天去找我了是吗?听到我们说的话,所以昨天本来该休息的却又回医院值夜班去了?」 他的问句都不需要贺兰月的回答,每一个都写满了正确答案。 贺兰月忍了又忍,脸上又很痒,她下意识的将脸埋进喻星洲的肩窝,贴着他的皮肤蹭了蹭,缓解那种发烫的痒。 也在求饶喻星洲的追问。 她的脸颊很烫,贴着肩窝,感觉自己也跟着发烫了。 半途中止的记忆总算被填补上空白,记忆所带来的甜蜜侵袭喻星洲的心脏,从梦境带出延续至现实里,以至于在清醒的那一刻,喻星洲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不甘和眷恋。 过于强烈的情绪侵蚀了喻星洲本人,他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梦境随着黑夜的消逝而结束了。 身旁的贺兰月一无所知的背对自己,她还在睡,唿吸声低不可闻。 喻星洲伸出手再次试探她的鼻息,柔软的指腹检查到轻的像羽毛飘浮一样的唿吸。 贺兰月的睡眠质量不大好,她有些神经衰弱,每晚很勉强的睡一会,几乎都会在喻星洲醒的时候同时醒过来,今天有一点迟。 她睁开眼时,发现喻星洲贴着自己的后背,这是个有些依赖的拥抱姿势。 几乎像流星撞地球一样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在清晨发生在她和喻星洲之间。 一般来说应该质问一下对方,例如你这样抱自己没有感情的新婚妻子,算不算另一种程度的精神出轨。 但精神出轨的对象究竟应该是盛泠月小姐还是贺兰月本人,这件事就很难清楚明了的算的清楚。 贺兰月本人对此也没有要质问的意思,她很干脆的接受喻星洲对自己的亲近行为。 甚至还释放出信息素还安抚喻星洲明显有些不安的情绪。 直到喻星洲一言不发的起身,连解释都没有,贺兰月才侧过身平躺下来,过了会她听见窗外的雨,雨声很大,似乎已经闻到了连绵的雨水味道。 贺兰月在喻星洲洗漱完回来之后,说:「下雨了。」 「嗯,雨很大。」喻星洲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贺兰月,眼前的贺兰月和昨晚梦见的贺兰月重叠。 经过两场梦境,喻星洲总算能确定自己的记忆似乎遭受过某种重置行为。 有人以蒙太奇的手法重新剪辑了他的记忆。 由纪说的那个电影剧情大约是指自己。 也许还包括了贺兰月。 因为由纪的离开,没人可以在回答喻星洲的疑惑,喻星洲恶意推测下,重新剪辑者大概是系统一样的存在,或许就是系统本人。 喻星洲很想直接质问系统。 可蒙太奇手法的剪辑是剪辑不同的记忆片段,也代表他所知道的记忆片段也都真实的发生过。 生日还是代表一个不祥的日期。 凭藉直觉,喻星洲不能对系统摊牌,因为他不再信任系统。 喻星洲还是决定要先完成任务,然后趁机脱离系统。 存在体内不知何时在线的系统让喻星洲产生一种被监控的恶寒感。 只能说幸好,大多时间在海棠湾时系统都不在线。 所以他和贺兰月在走向不同的故事线分岔后,故事线之下的细节却还没被系统发现。 而眼前的贺兰月身份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自以为是吝啬给予一点回应的妻子似乎曾与他有过多次温情时刻。 梦境里因贺兰月产生的甜蜜至今仍围绕在喻星洲心上。 眼前的贺兰月靠坐在床头,长发散在肩头,脸色有些苍白,微笑着说:「今天需要司机去吗?」 体贴又善良的妻子,但过于恪守分寸,这种温柔的细节让喻星洲微妙的感到心痛和不甘。 好像被辜负的是自己一样的感同身受。 喻星洲:「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好吧。」贺兰月说,但脸上没有多少遗憾,她扭头看向阳台,那缺失的视力只能让她身处黑暗。 打好领带,喻星洲走向贺兰月所在的床边,他站着,视线落在贺兰月的脸上,在贺兰月感到疑惑之前开了口:「你想跟她打个招唿吗?」 闻言,贺兰月少见的露出些为难犹豫的神情,说:「介意吗?」 喻星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感觉比梦境里瘦了很多,她的体温有些低,手掌应该会更冷一点,想到这里,他直接握住贺兰月的手。 不是那种缱绻的握法,像是极寒天气下相互取暖。 他两只手搓了搓贺兰月的手掌,直到感觉她手掌温度自己可以接受后,喻星洲引着对方的手穿进自己尚未扎进西裤的衬衫下。 像梦境里她贴着自己的颈窝那时一样,感觉皮肤都在发烫颤抖了。 平坦的腹部尚未显怀,似乎差不多要到四五个月肚子才会稍微明显一下。 这种触碰某人肚子的行为,贺兰月倒是不陌生,毕竟是产科医生,那时常如同圣母般的怜爱对待还未出生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或父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此刻手掌心下的肌肤柔软又富有弹性,这里正孕育着一个流淌自己血液的生命。 就像贺兰月自认残缺的生命的延续,也许是她这被恶意操纵生命的另一种重生。 这种认知令贺兰月爆发出一阵无法隐藏的喜悦。 这是她的孩子。 她和喻星洲的孩子。 流淌着两人共同的血液,即将诞生出完全不同两人的故事新篇章。 象徵着希望。 「你跟她打个招唿。」喻星洲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理解此刻她心情的人,也不由得语气软下来,他说。 贺兰月微微仰头,失明的双眼中流露出一阵渴望,像是渴望天空的小鸟:「我该说点什么?」 在她记忆里见证过很多新手爸妈,彼时觉得傻气的行为却在这一刻都想不起来了。 喻星洲:「你想说点什么都可以。」 片刻,贺兰月的手掌很轻的贴着他的肚子,贺兰月靠近了点,明知道这时候孩子尚未发育出耳朵,听不到两个人的话。 昨晚的对话不也是仗着孩子听不到所以才能强说出口的吗? 此刻却认真的说:「小宝,今天你要心情好一点。」 小宝本人听不听到不确定,喻星洲却完完整整听到了。 喻星洲的心像是被浪潮轻轻洗刷一遍变得酸软,他低头用肚子贴着贺兰月的手掌心:「今天小宝会开心一点的,小宝说谢谢妈妈。」 雨水连绵不断的从天空堆积的乌云中降落,雨脚如麻,隔绝夏天的暑气,喻星洲去上班了,海棠湾只剩下贺兰月,她在楼上看了一会盲文书,快到午餐时才想着要在海棠湾转转。 在决定要下楼的时候,房间里的通话设施响起,接通后,工人的声音中夹杂着闷响的雨声,对方向贺兰月转达:「贺兰小姐,面试的人到了。」 「让她进来。」前段时间贺兰西总联繫不上贺兰月,自觉耽误工作,自作主张为贺兰月新应聘了一位新助理。 今天是约定好面试的时间。 本以为这么大雨对方会申请延迟两天。 贺兰月乘坐电梯下楼,在会客厅面试对方,人是贺兰西已经面试过一次的,履歷上的一切信息都被贺兰西确认过。 似乎是有人进出没有关紧门,风雨从门外灌进来,隐隐打湿了贺兰月的裤脚,她没穿袜子,两只脚冰冷。 不消片刻,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僱工引着面试者进来。 自从看不见后,贺兰月对声音比较敏感,她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由得眯了下眼睛,像是觉得疑惑。 因为那脚步声像是由纪的。 「贺兰小姐,人来了。」僱工提醒道,随后便朝面试者示意了下,自己轻手轻脚的退出会客厅且关上了门。 面试者声音清脆:「您好,贺兰小姐,我是来面试的林雪。」 那一瞬间的熟悉感越发浓郁,贺兰月面色古怪的听着这位叫林雪的面试者介绍自己。 她偶尔提问,听说林雪简歷上还标明自己曾经照顾过孩子,林雪回答说分别照顾了两个孩子。 哦,应该是那种住家保姆。 贺兰月以前家里也有过一个类似的角色,那个人照顾到贺兰月到十几岁后就离开了,听说是回乡下照顾孙子去了。 面试的结果是挺满意的。 无论是对方的回答问题所展现的个性还是对方履歷上的经歷,都很适合这份工作,能够一边处理贺兰月要应对的生活工作,一边照顾看不见的贺兰月。 贺兰月也没有为难林雪,问对方什么时候能上岗。 林雪笑:「从今天就可以,小姐。」 贺兰月无所谓的起身从桌子后走出,敲了敲桌子示意僱工带她去熟悉环境,自己转身要回楼上去。 从林雪身边经过时,林雪的目光精准的落在贺兰月的脚上,看到贺兰月没有穿袜子,她在心里嘆了声气。 十几分钟后重新归整好行李的林雪敲了敲贺兰月的房间门,贺兰月有些疑惑的喊了声进来,林雪将袜子送到贺兰月的床尾,之后便安静的离开了。 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带有由纪风格的体贴行为,贺兰月纳闷的猜测该不会是由纪什么远方姐妹之类的吧。 毕竟林雪有一张和由纪不同的脸,不然长时间因为工作联繫和由纪熟悉的贺兰西肯定会认出她。 晚餐时喻星洲晚回来二十几分钟,因为路上的雨太大了,司机不敢开的太快。 等回到海棠湾雨就停了。 喻星洲身上的西装外套都湿了一半,他飞快的进了房子里,正要上楼放热水洗个澡,刚进门就有人体贴的给他送上柔软毛巾。 「先生,楼上的热水已经放好了,现在洗澡吗?」林雪笑着看着他。 喻星洲:「嗯,谢谢。」 他对人脸很敏感,对于海棠湾里多了个陌生人这件事有点谨慎,上了楼,打开门,贺兰月正坐在钢琴边弹着琴,她似乎在录着琴声。 即使喻星洲进来也没有打断她的琴声。 「家里来了新人吗?」喻星洲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一边快速把湿了的外套脱下丢进脏衣篓。 贺兰月嗯了一声,按在黑白钢琴键上的手指并未停顿一下,在琴声下她说:「是贺兰西找的人。」 「人可靠吗?」匆匆将湿衣服脱下,喻星洲走进浴室,坐进浴缸里,热水瞬间抚慰变得有些冰冷的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贺兰月的声音伴随着琴声从外面传进来,喻星洲没有关上浴室的门。 「嗯,感觉她人还行。」 「只是有点奇怪。」贺兰月说。 「什么?」喻星洲捧了一把热水洗了个脸,热水舒缓了他紧绷一天的精神,闻言忽然抬头。 贺兰月的琴声结束,似乎录完了,她起身走到浴室门外,说:「她有一点很像由纪。」 闻言,喻星洲的心脏勐地一跳。 似乎也察觉从回到海棠湾开始觉得妥帖来自哪里,就像由纪还在时一样被照顾的妥帖。 这种两人共同认知延伸到晚餐,虽然以往后厨部的菜单也制定的很好,但那种为了炫技而做出的完美晚餐和照顾两人口味的晚餐毕竟不同。 喝下的茶水以及吃的每一口餐点都带有被人细緻照顾的感觉。 桌子下,喻星洲轻轻用鞋尖碰了下贺兰月的小腿。 贺兰月也抬起眼睛。 「所以你之前是在上一个家庭照顾孩子?」喻星洲放下手中的碗,看向林雪,这个人长了张和由纪完全不同的脸。 林雪长得很老实,圆脸单眼皮,不丑,就是很老实,冒着一股丢进人群立刻找不到的感觉。 没有很明显的相貌徵兆,唯独笑起来的时候单眼皮朝下弯,给人很善良的感觉。 林雪为贺兰月盛了半碗红枣银耳粥,下雨天贺兰月总喜欢吃点甜的,她将粥碗放到贺兰月的手边,确定她不会误碰就收回手。 站在两人身旁低眉顺眼道:「是啊,照顾孩子。」 喻星洲跟她聊了会,就是问些小问题。态度温和却步步紧逼,一顿晚饭已经挖出林雪这二十几年的生平。 这都是以前喻星洲谈判桌上的习惯,贺兰月没有见识过他这面,听着觉得很有趣。 晚餐后两人回到房间里,贺兰月在检查自己录制的琴声,喻星洲坐在床沿,双臂往后一撑,晃了晃腿,说:「感觉不像在说谎。」 贺兰月听着自己录制的琴声,从里面传出自己和喻星洲说话的声音,这算是这份礼物的瑕疵,但贺兰月保留下来了,她笑说:「你刚刚那个架势,谁敢对你说谎。」 闻言,喻星洲起身走到她身旁,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手里忙着的东西,问:「这个干嘛的?」 贺兰月:「是送别人的生日礼物。」 提到生日礼物,喻星洲想起来自己的生日。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贺兰月就比自己小两天。 9月21号是自己的生日。 而9月23号则是贺兰月的生日。 也快到她的生日了。 喻星洲忍不住微微发怔。 贺兰月似乎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忽然问:「你生日快到了吧?」 「是,还有一个多月,怎么了?」喻星洲问。 「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贺兰月微微一笑,眼尾流露出柔软的弧度,语气温柔:「好歹夫妻一场,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送你。」 其实他们没有好好度过一个生日,不管是自己的,还是贺兰月的。 总是不小心错过,礼物总是没有送出去过。 在喻星洲被剪辑过的记忆里如此显示着。 喻星洲反问:「你有想要的吗?」 安静的房间里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像是一个狂风暴雨之下的安全屋。 眼前的贺兰月垂下眼睫,长睫毛在灯光映照下在脸颊拓出一片抖动阴影。 像是蝴蝶振翅时一般。 片刻,贺兰月轻声说:「自由。」 闻言,喻星洲闭了闭眼,过了会才说:「我也是。」 「那就祝我们两个都得偿所愿。」贺兰月抬起手重新弹起钢琴,钢琴声流畅的响起,在这个夜晚,错过的礼物成为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贺兰月重新开始录制,为未来提前制作礼物。 林雪的到来让喻星洲时不时的总想观察她一下,毕竟这个人在自己错乱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上一个没有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由纪隐晦的提点自己记忆的问题,这一个林雪会做些什么。 但不得不说林雪是个非常体贴的助理,她照顾的很好,且很友善,在看着贺兰月或者喻星洲的时候都有种包容。 即使知道喻星洲似乎在观察着自己,林雪也丝毫不在意,反而叮嘱喻星洲记得补充孕期营养剂。 这样的人负责一日三餐让人感觉生活非常轻松。 最近喻星洲申请了休假,公司里的人并未感到奇怪,即使喻星洲将自己从未休息过的假期一起申请,已经算是要从公司隐退的程度,也没人觉得震惊。 毕竟在他们眼中,喻星洲即将迈入婚姻,未来也许会是那种专职经营婚姻的omega 。 商务部的人倒是觉得有几分可惜,因为喻星洲是个很不错的上司,但无法挽留他。 好不容易修来的假期没让喻星洲感到轻松,因为他要去陪着盛泠月去与她的朋友家人社交。 系统所颁布的支线任务,喻星洲没有要去完成的意思,少见的,系统也并未催促,似乎明白喻星洲比自己更加着急完成这个任务。 他休假的事情并未向贺兰月宣布,但司机的存在也间接向贺兰月表达喻星洲每日的行程。 司机虽然对这一对新婚夫妻的行为保持沉默,但心中还是觉得古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直到这天林雪友好的对司机说:「好久没有休息了吧,正好今天我休息需要出门,我可以代替你一天,怎么样?」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司机不知为何面对林雪的笑容,他立马同意的点头。 喻星洲上车后才发现司机换成了林雪。 林雪透过后视镜对他弯唇一笑,解释了下。 喻星洲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说辞。 今天喻星洲约好和盛泠月去参加一个艺术展,巧合的是这次艺术展正是贺兰月的父亲柯嘉文的画作,但柯嘉文身在国外并未现身,这是盛泠月的团队负责运营的一次艺术展。 喻星洲为她这次的艺术展提供许多帮助,他本身是细緻的性格,在工作时和平常完全不同,确保这次的展厅不会出现惹人笑话的纰漏。 抵达目的地后,林雪将车停在其他豪车之中,眼见喻星洲下车后没多久,盛泠月从艺术展厅里出现,笑着迎接他。 林雪亲眼看着由自己创造出的孩子被抄袭者的孩子迎接进展厅内。 第27章 ch27 这次的艺术展厅所展示给大众的画作是柯嘉文隐退之前完成的作品,去年柯嘉文突然宣布隐退,之后便飞向国外,至今无人知其消息。 有人猜测柯嘉文为爱隐退,专职家庭生活,也有人猜测柯嘉文身体不佳,正在国外休养,种种猜测流言蜚语,柯嘉文方从未回应过。 这次举办的艺术展,盛泠月团队的人磨了柯嘉文经纪人大半年,她约着对方吃饭打牌,两个月前以生日礼物为由送了一件曾经柯嘉文为慈善捐赠了一套珠宝才算磨下来。 此刻距离艺术展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喻星洲与盛泠月并肩在展厅内转了一圈。 柯嘉文的画作风格抽象自由,喜欢使用暖色调勾勒生活中的细节,让人看着他的作品时能够从熟悉的生活之中重新品味到一些未曾发现的滋味。 盛泠月和喻星洲说着关于艺术展的事情,因为大多事情都由喻星洲接手,一问一答之间言谈流畅。 直到两个人的走到展厅的转角,墙上挂着一副一米多高的单人画像。 这是柯嘉文的作品里很少见的人物画像,也是柯嘉文隐退前最后一副作品。 两个人的视线一齐落在画像上,盛泠月原先说起的话一顿,她略微惊嘆的看着面前的画像,言语中流露出对柯嘉文作品的喜爱:「这幅画没有完成真可惜,听说是柯嘉文先生要送人的礼物。」 这幅画是某个人的侧脸,那人侧身捧一大捧百合花,像是要回头,又像是要侧过脸往前看,这幅画最美妙的地方就在这里,让观看者产生不同的观看感受。 喻星洲不是第一次见这幅画, 但之前都是匆匆略过,从未真正驻足欣赏过。 此刻停留片刻,他略微仰头,视线里全是这幅画。 展厅内灯光配合着画像,能让欣赏着看清画像的笔触,喻星洲凝望着眼前的画像,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怦怦直跳。 这幅画还差一点完成,画像中的人的眼睛尚未完成,于是被百合花簇拥着的那双眼睛无神的睁开。 「是送给他女儿的礼物。」喻星洲看着画像上的人,有些出神。 盛泠月赞赏的看他一眼,说:「可惜柯嘉文先生对自己的家庭一向保护的很紧密,不知道这次艺术展他女儿又是否会到场。」 不会。 喻星洲在心中回答。 他很艰难的收回眼神,对盛泠月笑了下:「艺术展快要开始了,咱们走吧,再去检查一些别的地方。」 盛泠月点头,与喻星洲错开半个肩膀,不经意道:「这次艺术展你帮了我大忙,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能给你。」 话音刚落,她回头看了一眼喻星洲,微微一笑,眼角微弯,灯光在她的眼底跳跃,于是那双眼睛折射过一点狡黠的光芒。 安静的展厅里,盛泠月站在画像前,露出的半张侧脸和画像渐渐重叠。 盛泠月无疑是美丽的,就像是花园里盛开的玫瑰花,周围一切都随风微微使得玫瑰花瓣微微晃动。 喻星洲听懂了盛泠月的暗示,他弯起唇角,很想也露出一张明白的笑容,眼神却无可控的落在盛泠月身后未完成的画像上。 系统上线,电子音毫无感情而显得阴森森,像是凛冬夜里滚过墓地的一场大雪。 它催促:「说你要一个吻,得到女主的一个吻,彻底脱离男配的人设故事线,顶替成为男主,修改崩坏的世界线。」 说啊 说啊 说啊 系统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刺耳的电子音从太阳穴穿过,使得喻星洲心中涌动着那点无望的凄楚越来越明显。 喻星洲片刻的沉默透出一点不祥的意味,有些刺痛盛泠月的笑容。 于是她体贴的收敛了下,转念已经为喻星洲找好理由。 眼前的人是一位受到过良好教育的omega ,前不久陪伴着喻星洲穿过三道大门才真正进入的赵氏老宅象徵着喻星洲从小接受的家教,他的矜持和羞涩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盛泠月眼稍微眯了下,不经意间流出那种清楚明白的神采,说:「等这段时间结束了,我也有休息时间,到时候咱们出去玩一段时间吧,前段时间纪宁刚买了只游艇,到时候约着一起怎么样?」 虽然是问句,盛泠月不着急喻星洲的回答,幸好这会有人过来询问盛泠月一些事情,盛泠月对他示意了下,和那人走远了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独自一人的喻星洲在展厅内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副人物画像前。 系统:「你这样一直钓着她却不给一点甜头, alpha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 喻星洲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片刻后,系统不紧不慢再次开口,带有一点明显的不怀好意:「对了,就快到宿主的生日了,需要我送您一份礼物吗?」 过了会,还不等喻星洲反应过来,像是无意间的自语被喻星洲听到一样,系统道:「好像那个恶毒反派也要过生日了吧,可惜了。」 它语焉不详的说了句可惜,似感慨,似惋惜,又似嘲弄,再次下了线。 喻星洲的心再一次变得晦涩,等艺术展开始时,他藉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盛泠月忙着招待前来的客人,无暇顾及,自以为是刚刚那贸然的暗示让喻星洲感到不快而致。 盛泠月抽空而喻星洲发送询问的消息。 已经坐上车的喻星洲将手机开开合合,消息弹窗再一次点亮屏幕。 前方的林雪载着喻星洲漫无目的绕圈,她注意到喻星洲响了两三次的手机,不由的微微扬眉,提高了点音量:「先生。」 喻星洲回神:「怎么了?」 两个人的视线透过后视镜撞到一起,林雪眼睛一弯,说:「您还没说咱们去哪呢?」 闻言,喻星洲手一撑头,说:「随便开一会。」 他心里乱的很,打开亮起来的屏幕,看到盛泠月发送过来的消息。 盛泠月为人体贴,幽默风趣,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 假如他从没有重生,没有结婚,第一次遇见的盛泠月这个人,而不是贺兰月,喻星洲想自己也许也会真的愿意完成系统给的任务。 毕竟这个任务对自己来说好像不吃亏,只是跟一个好人谈恋爱而已。 可没有假如。 从天而降的一份礼物在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喻星洲反而思考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索取的利益。 一定有他现在还不知道的事情。 例如自己那被剪辑过的记忆,真真假假,像一锅被煮坏的粥。 喻星洲打开消息框,回復对方: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出来吃个东西,别在意 盛泠月那边大概是很忙,之后便没有回覆。 喻星洲抬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有点累,但是还不想回去,你随便带着我转转吧。」 闻言,林雪笑了下,她说:「这样啊,确实有个想去的地方,那我就往那个地方开了,先生。」 喻星洲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他关闭手机,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往后车座靠着。 今天的天气晴朗,阳光将一切照的明亮温暖,透过车窗落在喻星洲的脸上,他不知不觉的陷入睡眠,再次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茫,视野里所见是一片陌生的地点。 林雪已经不在车上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眼前是一扇紧闭的大门,眼前的建筑物带有明显的医院风格,洁白的墙面被金光闪闪的太阳所笼罩,令人产生一种既安心又畏惧的反差。 但应该不是医院,因为整个建筑物内非常安静,穿着统一的服务人员经过,脸上都挂着冷淡又亲切的笑容。 铺着草坪的院子里有不少人正在享受阳光,对于门外停留的车子和人毫不关心。 林雪正站在大门旁边打开的侧门前,她抬头似乎正看向某个房间。 直到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才有所感的回头,那张普通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喻星洲走上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雪说:「疗养院。」 她回过头看着喻星洲,原先一点被愤怒点燃的勇气现在再次无声熄灭了,出于对自己创作出的孩子一种疼爱,林雪心软了,犹豫了,她开口说:「感觉不是很适合怀孕的人来,我们换个地方吧,去公园怎么样?晒晒太阳会让人舒服一点。「 喻星洲站在门口,他向里面观望,忽视掉林雪落在自己上的视线,说:「你的家人在这里吗?」 林雪没有回答。 喻星洲原本放在门上的手也跟着收回,回过头看着她:「如果你想去看她也可以,我在车里等你吧。」 阳光落在肩上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晒得微微发烫,那样的感觉反而让人产生一种仍旧活着的感受。 喻星洲转头看向她,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睫毛长翘而眼尾上扬,即使总自认普通,那双眼睛却含着水一样清澈。 林雪仔细的看着他。 从前用键盘敲打出的每一个字,构成一个角色,眼下出现在自己面前,有温度有笑容,成为一个真实的具有血肉的人。 在创造出他们的那一刻,因为感受到角色的幸福,林雪也曾感到幸福。 直到角色被抢走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走进别人的故事里,既觉得被孩子背叛了,又因为自己无法保护孩子的软弱感到痛苦。 林雪看着眼前的喻星洲,所有的感情就像是被打翻的油漆桶,但在对视的这一秒,林雪决定放过她的孩子。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算了,下次再见吧。」 算了。 喻星洲稍微感到一点古怪,但没有多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两人重新上车,林雪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透过后视镜悄悄的观察喻星洲,在喻星洲注意自己的视线之前先躲避开眼神。 「不然还是送先生回展厅吧,不是说忙了很长一段时间吗?如果没有办法亲眼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会很失望吧。」 喻星洲正看着车窗外,他注意到那家疗养院的楼上某个房间窗口前似乎站了个人影,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他微微眯了眯眼,闻言一怔,片刻后说: 「好。」 重新回到展厅前,林雪停车车子,说:「晚上需要接您吗?先生。」 喻星洲刚刚重新给盛泠月发了消息,他的去而折返让盛泠月很开心,大约晚上会跟盛泠月一起吃饭,想到这里,喻星洲没有抬头快速的打字回復,说:「不用了。 」 林雪说:「好,我明白了。」 她下车为喻星洲打开车门,等喻星洲下车走远了,林雪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她站在阳光下,怔了一怔,抬头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灼热的阳光晒的皮肤在发烫。 很快,林雪轻轻关上车门,启动车里离去。 就要到贺兰月二十九岁的生日了。 一周目里贺兰月死在了自己的二十九岁生日。 如果让他们活着的代价是分开,林雪决定不再挣扎。 算了。 车子飞快一路驶过市中心,往山路上开去,等回到海棠湾,从僱工嘴里听说贺兰月又请了自己的律师过来。 林雪心知肚明贺兰月又找律师修改自己的遗嘱了,二周目里贺兰月毫无求生欲望,似乎只等待某个普通又安静的下午便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在她的眼中,主动放弃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大多数,莫名抛弃自己的父母,命运恶意的玩笑,渐行渐远的朋友以及不属于自己的爱人。 贺兰月对施加给她的一切都坦然接受,放弃反抗,直接宣布自己出局。 律师已经来了很久了,僱工说。 林雪仿佛未闻,她换了鞋子,在书房外等待,书房里只有贺兰月一个人的声音。 她安静的宣布自己所有的计划。 不管是再无消息的父母,还是分至两路的朋友,甚至曾经对她有一点好却又无故消失的由纪,以及心心念念都是他人的爱人。 贺兰月将所有财产平分给众人,将自己所存在的痕迹都抹除。 她每说一句话,键盘声响起一阵。 林雪在创造贺兰月这个角色的时候,赋予她温柔的灵魂底色,添加善良的品性,在之后无大纲的故事发展里,贺兰月逐渐开始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角色光彩。 她会和人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从这个社会的顶层还是底层都有大把愿意和贺兰月开玩笑的朋友。 这样的人被拿来作为一个故事中的反派。 贺兰月不够狠,也不足够坏。 即使眼下这种处境,贺兰月居然不像其他故事里一样黑化。 想到这里林雪面色苍白的低下头,她后悔了,后悔在创造贺兰月时忘记添上一句能够黑化的前提条件。 林雪后悔自己用过多的文笔去描绘贺兰月那颗宽容的心以及那双温柔的双眼。 她应该教会贺兰月如何去报復,如何去伤害。 导致现在贺兰月想要结束这一场难堪的闹剧,想到的办法就是自己提前出局。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走廊的地板折射阳光至天花板一片波光粼粼,宛若一条流动的河。 片刻书房内的声音停下来,林雪并未躲避,在季浅打开门出来的瞬间,她迎上季浅打量的视线。 季浅对她点了点头,说:「贺兰小姐有些累了,你去倒杯热茶来。」 林雪嗯了一声,往厨房走去。 书房内贺兰月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疑惑的问了声:「小浅,是谁来了?」 季浅重新回到书房,收拾自己的电脑和文件:「好像是您的工人,是刚来的吗?感觉有点熟悉。」 已经有些疲倦的贺兰月倒在自己的长椅中,闻言产生了点兴趣,她坐起来,问:「你也觉得她有点熟悉是吧?!」 贺兰月用手指摩挲着自己桌子上的小摆件,扬眉道:「是不是有点像由纪。」 「嗯,给人感觉很像,她们是姐妹吗?」季浅收拾自己的东西,对林雪并不是很在意,更值得在意的是自己手中的文件,她对贺兰月说:「周一所有文件整理好后我会再送过来,到时候签字就好,但是单独赠与喻先生的那些文件需要他签字。」 贺兰月:「那你晚上来吧,他白天要上班。」 已经有两个人觉得林雪像了,这就不算单独的巧合,等林雪端着热茶来书房时,贺兰月正在书写盲文,她按得飞快,几乎不像个瞎子。 林雪沉默的将热茶递到贺兰月的手边,像个影子似的守着贺兰月。 书房中只有贺兰月手中戳盲文时发出的笃笃声,贺兰月正想开个玩笑诈一下林雪,她觉得林雪应该是由纪走之前招聘过来的人,起码林雪应该认识由纪。 等戳完最后一个字。 贺兰月把手中工具方向往前推了推,尝试着触碰那杯热茶,等捧到手心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我记得之前有人送我一枚戒指,我好像丢在保险柜里,你能帮我去拿过来吗?」贺兰月语气轻松,微微偏头看向一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林雪一心沉浸在贺兰月放弃求生这件事里,满心酸涩,闻言毫不怀疑的说:「好,稍等一下。」 她抬脚就往外走,等打开书房的门那一瞬间勐地停住了。 身后的贺兰月收敛脸上所有表情,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放下杯子的瞬间,热茶溅了出来,弄湿了贺兰月的袖子。 林雪顾不上想,立马跑过来下意识的检查贺兰月的手,她的手背已经被烫红一片。 在靠近的瞬间,贺兰月抓住她的手腕,用力,蹙着眉头,怀疑道:「你跟由纪到底什么关系?」 自从珠宝被盗之后,保险柜的密码贺兰月只告诉过由纪一个人,刚刚林雪态度自然的下楼,和往日的由纪没什么区别,都习惯了贺兰月的心血来潮,顺从的下楼要替她取东西。 贺兰月抬起眼睛,从不断闪烁出来的怀疑念头里抓住一个最不可能的,因为从林雪靠近的瞬间,看不见的贺兰月感觉一阵无害的熟悉感。 那从由纪身上传出来的,曾经被贺兰月打趣说她年纪轻轻有一股妈感。 现在林雪身上有着相同的东西。 贺兰月沉默片刻,嗓音艰涩:「由纪?」 她们曾经相处过一年,在贺兰月最无望的一年出现的由纪帮助她适应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却又如来时一样消失了。 贺兰月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又回来的由纪换了名字,换了脸,甚至换了个身份。 听不到对方的回答,在贺兰月所处的一片黑暗里,沉默是比拒绝更伤人的利器,她贸然松开手,以为又被放弃了。 然后下一秒,松开手后的贺兰月感觉到有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温热的眼泪落下来,让贺兰月一怔,从父母各自弃自己而去,头一回对自己落泪的人反而是个毫无血缘的人。 贺兰月沉默片刻,松开手,无奈嘆气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我能帮忙吗?」 耳中只能听见林雪的抽气声,贺兰月不知该怎么办,抬手胡乱的在林雪背上拍了拍,思考片刻,说:「算了,不能说的话就算了,我不问了。」 林雪也好,由纪也好,既然说不清楚的话,贺兰月就不问了,她不想对方为难。 不知道拍了多久,林雪挺直背,站在一侧,刚哭过的嗓子有些哑,带有一种莫名的悲伤,问:「难道你没想过留下来吗?」 话一出口就有些像质问,不像是挽留。 反而是贺兰月笑了,垂下眼道:「想过。」 这样说着,贺兰月的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迷茫来,片刻后低声道:「可是又不想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留下来了,我不想要这样活着。」 贺兰月说的很轻松,她摸了摸自己刚写的东西,指腹摸过上面戳下的每一个字,眉毛轻轻皱着:「这样活着,困在这个房子里,什么都做不了,让我觉得很痛苦。」 「即使为了孩子也不行吗?」林雪,也是由纪,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她看着眼前的贺兰月,眼泪再一次流出来,长时间的忍耐令由纪想要对眼前一无所知的贺兰月说出所有的真相。 贺兰月笑了下:「可能不太行,我不想拖累任何人,而我活着就一定会成为拖累别人的包袱。」 更何况…更何况喻星洲也正在期待过自己的生活,他想要的那种自由,贺兰月比谁都更了解。 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阻碍别人追求自由的那层枷锁。 如果自己得不到,她也愿意帮助别人得到。 第28章 ch28 林雪再次痛恨自己给贺兰月设定的善良属性。 她看着眼前的人,被潜意识里深藏已久的念头给诱惑,伸手握住贺兰月的肩膀,凑近她,低声道:「即使事情真相和你知道的完全不同也要这么做吗?」 贺兰月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失明,父母的离开, 朋友的疏远, 甚至于爱人的错位都是别人刻意为之的, 你也要坚决离开吗? 林雪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是对还是错。 一周目时,出于愤怒林雪将一切真相都告知贺兰月,然而结局是对方恼羞成怒删掉原定故事的结局,将整个小说重新颠覆性的修文。 抄袭者删掉喻星洲爱上贺兰月的一切记忆,将喻星洲和贺兰月的故事线融合修改成喻星洲和盛泠月的故事线。 甚至为了故事逻辑能成功圆上,添加系统的存在,强制增添喻星洲必须爱上盛泠月的篇幅章节。 已经做错过一次选择,由纪不能不小心谨慎, 毕竟就快到贺兰月的生日了。 一周目由喻星洲和贺兰月的共同死亡为结局,故事由抄袭者强行修文结束。 现在文字重新往前翻页, 故事重新开始,在重来的二周目里, 由纪已经没有想要跟对方对抗的勇气和愤怒, 只想要保证贺兰月和喻星洲两个角色的存活。 哪怕呆在不同世界里各种活着。 对方的故事免费更新, 一经上架便购买不同渠道的推文营销,在大肆营销下, 盛泠月和喻星洲的爱情故事传播甚远, 大量的读者涌入超话。 读者对角色强烈的喜欢为角色增添主角光环。 而被忘记的角色逐渐隐没身影。 过于愤怒的由纪在第一时间里选择最差的做法——自证。 她企图通过自证来向那些涌入自己评论区的大量恶评辩证出一个对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从选择自证开始,由纪就开始陷入一个令自己头晕目眩的恶性循环中,不管怎么证明,不管怎么解释,错都是她错,错都是她的贺兰月错。 从那之后由纪甚至会因一个差评而坐在键盘前浑身冷汗,她坚持不下去,做出一个最坏的决定。 删文下架消失。 原本以为消失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直到无意间因过于强烈的偏执念头进入小说世界。 一周目里,刚进入小说世界的由纪本以为能见到自己创作出来的纸片人就非常幸福了。 可进入的小说不是她所创作出来的那个小说。 而是对方的小说世界。 她的贺兰月被拿来作为对比组,主角善良,她就必须邪恶,主角结局美好,她就必须结局悲惨。 所以作为对照组的贺兰月不管怎么选择,怎么活着,永远差一点。 直到最后差距越来越大,以自己的死亡来和对方的得意人生作对比。 眼见贺兰月和喻星洲前后死在自己面前,由纪真的怕了,不再有抵抗的勇气,她重来二周目,只是想要贺兰月活着。 可是当半夜她再次点开对方修改后的故事,不只是愤怒,还有一种同谋的感觉围绕着由纪。 由纪在看到面无全非的那个故事后,觉得自己也是抛弃贺兰月和喻星洲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重新修文后的贺兰月甚至失去一切,包括她的家人朋友,她引以为傲的医生梦想,她被困在这座海棠湾里哪也去不了。 甚至贺兰月亲口对由纪说,自己不再想活着了。 为什么呢? 由纪不懂,明明不幸福的是自己,所以创造贺兰月的时候竭力希望她能幸福自由度过一生。 二周目开始后,由纪在故事开始前再次穿越进这个小说世界。 由纪在从故事还未开始前便来到贺兰月的身边。 在贺兰月还未和喻星洲相遇之前。 故事还未开始,对方也没有修文的权限,这空白的篇幅属于可操作故事的自由章节。 于是由纪的故事和抄袭者的故事融为一体。 贺兰月存在由纪的故事里,盛泠月则存在对方的故事里。 唯一同时存在两个故事里的人是喻星洲。 当一个故事里的主角被人喜爱时,主角的势力范围就会不断的扩张,毕竟故事是围绕着主角开始的。 所以贺兰月所能存在的范围只剩下她的海棠湾,只有在这里,对方无法修改贺兰月所发生的篇幅文字。 要告知真相吗? 告诉她原本你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为了创造你,我曾满心欢喜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给你父母的爱,给你朋友的陪伴,给你梦想,给你爱人,给你自由——由纪眼前再一次回忆起一周目里的贺兰月。 一周目里是因为由纪告诉贺兰月,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 而怀孕的丈夫死亡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对方不满喻星洲抵抗小说文字的设定,居然不爱盛泠月这个主角,反而爱她这个反派而造成的。 接受不了爱人因爱自己这件事而惨死,一夜间贺兰月突生白髮,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抗新文,对方发现故事走向偏差,第一时间修文,一周目结束。 在由纪还没来得及做选择的时候,有僱工急匆匆敲开贺兰月的书房,急声道:「小姐,先生回来了,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贺兰月:「请医生来了吗?」 僱工支支吾吾道:「请了,但是您还是先去看看吧。」 贺兰月起身,对林雪说:「等下我们再说。」 大约是关乎于孩子,贺兰月回到房间,打开门正要询问喻星洲身体不舒服的具体症状,刚进入房间便嗅闻到空气中瀰漫的玫瑰香味。 馥郁芬芳的玫瑰信息素因发热已有些开始有些甜腻。 即使看不见,透过信息素,贺兰月也明白了。 喻星洲到了假性发情期。 这是一种孕期omega常见症状。 贺兰月觉得有些为难,她释放出信息素,希望让对方能感觉好受一点,但听不见对方的动静,贺兰月只好寻觅着信息素逐渐靠近。 房间布置贺兰月都十分熟悉,她循着玫瑰的香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入记忆里的衣帽间,贺兰月脚步稍稍一停,总算听到对方的唿吸声。 「小洲你还好吗?」贺兰月主动开口。 对方安静了好久,才终于开口,有些茫然的看着站在门口却不走进来的贺兰月,宛若记忆里一样,从未主动靠近过自己的alpha真的有爱过自己吗? 往日可以忽略的情绪在这一刻反覆涌上来,因发热而昏昏然的大脑无法思考太多问题,只定格在自己的alpha并不喜欢自己这件事上。 喻星洲无法控制的感到委屈,他埋在对方的衣服之中,即使用充满对方气味的衣服完全的包裹着自己,喻星洲仍旧感到空虚。 他忍耐着,坦白道:「不太好。」 信息素烧的喻星洲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只盯着贺兰月垂下的那双手,她的手指上有些细小的伤痕,明明这么宝贵自己双手的人怎么受伤了? 混乱的记忆如同一锅烧煳的粥,喻星洲视线都有些集中不了。 他盯着对方垂下的手,直白的问:「可以抱我吗?」 听到喻星洲的话,贺兰月并没有自信的认为对方爱上自己之类的,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对方渴求自己,这种科学原因第一时间出现在贺兰月的大脑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她走进衣帽间,实在分辨不出喻星洲的具体位置,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小洲过来。」 贺兰月向前伸出手,嗓音轻柔,像是哄孩子一样:「我有些看不见,你过来,我抱你。」 喻星洲觉得自己脸好烫,脖子,胸口,脖子——身体到处都在发烫,似乎连身体里都一样烫。 尤其后颈的腺体,他被信息素冲击的人很煳涂。 他站起来,身上裹着的贺兰月的衣服掉在地上。 衣帽间被喻星洲做出了个临时巢穴,用alpha的信息素作为巢穴的保护墙。 他脚下差点被绊了一下,踉跄一下,往前走了两步,主动的抱住贺兰月。 喻星洲下意识的用自己发烫的脸颊贴着贺兰月的锁骨肩窝,呓语一般:「你身上好香。」 贺兰月闷笑了下,缓缓收紧自己的胳膊,手掌落在他的后背,拍了两下。 这是个单纯的拥抱,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欲望。 贺兰月释放的木质信息素轻柔的环抱着喻星洲。 仿佛充满雾气的森林,潮湿的雾气吞没了喻星洲。 喻星洲无意识的追寻着贺兰月身上的信息素香味。像是淋过雨的木质信息素,瞬息万变,香味难以捕捉。 他有些不满足,鼻尖贴着她的颈窝循着信息素,靠在贺兰月的肩膀,低声道:「为什么你总是不理我呢?」 贺兰月微微一怔。 话音落的瞬间,感觉有湿漉漉的泪水掉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贺兰月感觉自己被抱紧,喻星洲一个劲的往自己怀中靠拢,既像是没安全感的小鸟,又像是守护领土的海洋野兽。 他仍旧无目的的寻找着,鼻息落在贺兰月的脸颊,下巴处。 贺兰月有些怕痒似的往后躲,说:「没有不理你。」 第29章 ch29 「没有不理你。」贺兰月知道喻星洲现在被信息素迷惑,所以他才会主动的靠近自己,主动的拥抱着自己。 但假性情热期很快就会结束,结束后清醒过来的喻星洲也会再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厌恶。 贺兰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她不在开口辩解,而是安静的释放出信息素围绕着喻星洲。 一片漆黑之中, 被喻星洲亲昵的贴近, 让贺兰月想起来很久之前自己曾养过的一只小狗。 那只狗是只流浪狗, 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身上有很多伤口,清晨的时候,贺兰月一打开门就看到流浪狗谨慎的趴在她的花园里。 那只狗不算很漂亮,身上的毛被已经干涸的血液弄的脏兮兮,它怕贺兰月,又对贺兰月龇牙示威,用这种恐吓式的行为来为自己增添勇气。 后来贺兰月领养那只小狗,带它洗澡打针包扎伤口,养了好久好久之后,流浪狗学不会家养宠物的讨好那一套。 最亲近的行为也只是在玩的开心时,轻轻的用它的鼻子试探着嗅闻贺兰月的手掌心。 前些年小狗老了, 独自离开贺兰月, 贺兰月听宠物医生说, 那种土狗都是这样,在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就会独自离开家。 贺兰月找了很久, 在一个公园里找到已经死掉的小狗。 被喻星洲拥抱的时候, 感觉他使劲在自己下巴脸颊处嗅闻的时候, 那时小狗试探性的亲近又再次重现在眼前了。 大概是出于心软,贺兰月的手轻轻环上喻星洲的腰, 给了喻星洲一个回应。 她若有似无的嘆声气,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按在喻星洲后颈的腺体。 尚未完全遗忘的理论知识如实的展现出来,她曲起手指绕着腺体打圈。 一边觉得自己是对方不清醒时刻做这种事情很尴尬。 一边身为前医生的人格义正言辞表示自己这不过是缓解喻星洲的假性情热期。 缓解孕期假性情热期,无非是使用alpha的体。液和信息素来缓解omega身体上的不适。 最恰当的方式应该是接吻,彼此交换的唾液里信息素浓度最高。 贺兰月微微嘆气,她合上双眼。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手底下发烫的腺体,能明显的感觉到喻星洲在自己怀中有融化的错觉。 她揽住对方腰的胳膊用力扶住对方,避免两个人一起摔倒,因此在喻星洲耳边说:「小洲,去房间里。」 喻星洲轻轻的喘息着,落在贺兰月皮肤上的唿吸也在发烫,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沉浸在alpha总算回应自己的幸福中。 声音传进耳朵中也变成一片空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贺兰月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喻星洲走出衣帽间。 在贺兰月带着他往外走的同时,喻星洲的视线落在贺兰月牵着自己的手上,他与对方十指紧扣,能感受到贺兰月手指上那些早已经癒合结疤的细小伤口。 喻星洲有些不解,直白的询问:「为什么手上都是伤?」 被信息素烧昏头的omega忘掉一切,记忆混乱,以为回到两人新婚不久的时间里,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下,用自己的指腹摸了下那些伤痕,说:「你不是说做医生的手很珍贵吗?」 喻星洲动了一下,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你的。」喻星洲上前从贺兰月的身后抱住她,他张开手环绕着贺兰月的腰,将脸颊无限眷恋的贴着贺兰月的肩膀。 他的唿吸落在贺兰月的侧颈,仿佛直接触碰到侧颈规律性跳动的脉搏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贺兰月等我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喻星洲似乎笑了下,对自己和alpha贴近的距离非常满意。 被拥抱着的贺兰月却感觉置身冰窟,无法控制的浑身战慄。 喻星洲在说什么? 为什么道歉?为什么说答应了妈妈? 一个连她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他口中的妈妈指的又是谁? 贺兰月感觉整个人都晕眩起来,连身后贴着自己拥抱着自己的喻星洲也变得完全陌生。 喻星洲什么都没有察觉,他需要贺兰月的信息素,无可控贴着她的皮肤去嗅闻那些好闻的木质信息素,像个小狗。 他越搂越紧。 而贺兰月回过头,喻星洲若有所感的抬头,试探着触碰她的下巴:「你怎么不说话?」 安静片刻,贺兰月嗓音带笑,轻声道:「我在想你答应妈妈说要照顾我,你怎么答应她的?」 喻星洲晕乎乎的:「结婚那天妈妈说要我们好好生活,可以吵架,但是不能背对彼此。」 喻星洲用手指触碰她的衣角:「我说好,我会记得。」 在他说话的瞬间贺兰月已经转过头,她脸上的笑容脱离感觉,只有一片被毁坏后所残留下的冷静。 她抬手轻轻抓住喻星洲的手掌,贺兰月的手有些凉,喻星洲下意识的贴了贴,听到贺兰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她的手指沿着喻星洲的手掌缓慢向上,声音很温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小洲,这段时间冷落你,真不好意思。」 喻星洲体贴的靠近她,摇了摇头,闷声道:「不怪你,做医生很忙,我知道的。」 作为一个医生,贺兰月向来不信鬼神,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变成鬼向生前的不平索命,只会化为尘土。 当还活着的人忘记她时,那么这个人就会经歷第二次死亡,并且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可是眼前的喻星洲口口声声说着的妈妈势必不是自己少年时便车祸去世的人。 是她的母亲。 新婚,母亲的劝解,还有以为自己还在当医生——所有一切串联在一块,贺兰月早就对自己的生活产生怀疑,此刻也只不过是怀疑的念头达到一个顶峰。 由纪的吞吞吐吐,还有喻星洲在失去清醒意识后的坦白。 所有一切都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的方向。 贺兰月轻轻笑了下,笑自己这更显荒唐的命运,她转身扶住喻星洲让他躺在床上。 「可以抱我吗?」躺在床上的喻星洲一无所知的朝贺兰月请求着,贺兰月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以至于喻星洲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贺兰月脸上此刻是何种表情。 浑身的发热让喻星洲重拾动物本能,伸出双手靠近贺兰月:「抱我一下。」 贺兰月站在床边,思考片刻,她坐在床沿,伸出双手。 她看不见,只能凭藉对方的唿吸声来猜测自己的力度。 空气中信息素越发浓郁,玫瑰的香味瀰漫在四周,仿佛身处一座正处盛开时间的玫瑰园。 贺兰月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当被喻星洲拽着自己的手腕,下一秒她的手掌被重重的咬住,尚未等贺兰月抽回手,正处空白思绪之际的喻星洲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松口,下意识的讨好的舔了下。 正处夏季,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降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为傍晚的安静闷上一阵凉爽之意。 贺兰月略微分神,听着喻星洲的唿吸略急,信息素不安的冲击着,她像是想到点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讨厌我就不得不让我帮忙,等醒了之后估计又会大骂我一顿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仿佛自言自语。 本以为喻星洲应该听不懂了。但下一秒,喻星洲主动伸手抱住她的脖子,贺兰月的脸贴着他柔软的肚子,神色一怔,出乎意料的停了下动作。 听见他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不讨厌你。」 他舔了下略微干燥的嘴唇,有些难耐的拧了一下身子,说:「不讨厌你。」 贺兰月没有当真,但笑了一下,说:「骗子。」 她重新动了下,记得有一年暑假,贺兰月去学车,手动挡,她是最聪明的学生,在一个月内的假期拿到驾照,没多久就开车和发小去自驾游。 掌握方向盘时,能自如的掌控一座钢铁怪兽,让座驾顺着自己的心意加速向前或减速,彼时乘着风,贺兰月畅快又自由。 她回忆起那种掌控一切的感受,仿佛重回这具已无可自控的身体里。 下一秒,窗外的暴雨毫无徵兆的降落,贺兰月也被淋湿了脸庞。 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饶是贺兰月也停顿了下。 看不见的黑暗中,有人重重的落在床上,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同样淋湿,沉重又舒缓的长舒一口气。 雨水沿着她的脸庞滑落下去,带起一点夏季雨水的潮腥气味。 贺兰月沉默半响也不知道对谁说:「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给人泼到脸上。」 无人回应。 喻星洲仍旧陷在那一场空白梦境里,他循着信息素的气味枕在贺兰月常用的那只枕头上,只觉得发热的症状似乎缓解了很多。 「你才是讨厌鬼。」贺兰月起身准备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下一秒被拽紧了衣角,黑暗中有人紧脏兮兮的问:「你去哪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喻星洲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有些委屈,像是被解开绳子的小狗,紧握着贺兰月的衣服不松手。 循着声音,贺兰月偏头给他看自己被淋湿的脸:「去洗澡换衣服。」 他坐了起来,靠近,本能的讨好贺兰月,说:「我帮你。」 喻星洲晕的像是喝醉了,下了床,跟在贺兰月身后说要照顾她。 贺兰月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当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她自顾自的洗脸,等准备洗澡的时候,朝浴室门的方向抬起下巴:「你不出去吗?」 喻星洲纳闷的反问,他现在只想跟贺兰月呆在一块,随时随地的呆在一起,被突然要求出去,让喻星洲产生一种被抛弃的委屈。 刚刚还感觉alpha愿意亲近自己,现在突然的冷漠让喻星洲瞬时眼圈烫了下:「为什么我要出去?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可以照顾你,就像你刚刚一样。」 怎么会一样。 贺兰月有些困扰,想随便说点什么让喻星洲先出去。 但处于假性情热期的喻星洲比平常粘人,他走进贴着贺兰月,湿热的泪水沿着贺兰月的皮肤落下,和她刚刚洗脸后留下的水珠掺杂在一切。 喻星洲:「又要不理我了吗?是因为我刚刚做的不好吗?我明明很听话。」 「不是那个意思。」贺兰月微微吞咽了下,喻星洲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她,像是重燃了体内的动物本能,她的唿吸都随着对方的动作而颤动着。 「那一起洗澡可以吗?」喻星洲问。 贺兰月沉默半响,没有回答。 喻星洲追着补充:「我的衣服也被你弄脏了。」 「那明明是你自己的东西。」沉默了好一会,贺兰月闷闷的丢出一句。 第30章 ch30 喻星洲靠在她的肩膀, 嗓音软的像在撒娇:「好吧,一起吧。」 浴缸是失明后重新安装的,具备市面上所流通的商品共同的功能, 安装了许多能够为人类舒适生活服务的功能。 例如可以通过智能ai联通网络后进行语音调节水温,不同人洗澡时的水温只适应自己, 而智能ai会记录使用者的温度。 每次喻星洲躺在浴缸里总会舒服到仿佛泡在羊水中, 不用想太多, 热水浸泡身体,香味好闻的沐浴球和轻柔舒缓的音乐,以及恰当的灯光。 所有一切缓解他那一整天的疲倦,直到走出浴缸,躺在床上。 而浴缸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两人面对面坐着,贺兰月微微闭眼靠坐着,直到感受水面起伏。 下一秒,喻星洲在自己身旁坐下,他也学着贺兰月的样子闭着眼,但侧脸靠在她的肩膀,轻轻的唿吸着,好像睡着了。 水下他的手穿过贺兰月的手掌,隔着水而紧紧相握。 音乐舒缓的流淌着,挤在这个潮湿闷热的浴室中。 身旁的喻星洲带着玫瑰的香味,一同坠入其中,好像一个蒙着白纱的梦境。 他依恋的靠近, 好像自己真是他的爱人。 贺兰月一怔,荒唐的猜测里,是不是喻星洲也成为向不平的世间索命的鬼,也许在他没成为的鬼的那时,两个人是不是有着和眼下完全不同的生命线? 仅仅是猜测。 贺兰月没有力气去过多的参与别人的人生了,她现在无法掌控很多事情,能够决定的只有自己的时间。 果然就像喻星洲说的,他会好好照顾他。 擦干身上的水珠,躺在床上,贺兰月觉得好累,从很久之前就存在身上的疲倦在深夜里反扑过来。 她闭上眼睛,大脑却安静不下来。 有种念头催促贺兰月去揭开一切的秘密,即使秘密背后承载着自己不能接受的沉重,但揭破一切秘密,让所有人陪着自己一样沉重,这种念头鬼魅的降临在贺兰月的脑中。 但仅仅只是想像。 贺兰月想自己没有必要去做这种事情。 就在即将陷入睡眠之中时,身后躺着的人忽然开口:「你可以转过来吗?」 闻言,贺兰月一怔,勐地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听到了喻星洲一句梦话,因为后面他就没有再次开口了。 有些神经衰弱而导致睡眠质量不大好的贺兰月,每晚习惯性的侧身睡,自个姿势稍微会让她感觉能更平稳的唿吸。 在喻星洲搬进来之后,这个习惯也一直保持下来,几乎每晚都是背对着喻星洲,以至贺兰月睡着。 喻星洲从没有说过什么,每晚入睡时,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很大一片空间,足以再躺下两三个人,贺兰月自认为背对喻星洲举动不会影响到对方。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贺兰月侧过身平躺,这样的姿势能让贺兰月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的闷闷跳动。 这种跳动让贺兰月有些不舒服,她再次侧过身,面对喻星洲。 算是对喻星洲要求的折中回应。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没多久带着体温的玫瑰香味扑面而来。 喻星洲很小心的靠近,然后蜷缩在她空着的怀中,将脸颊贴着她的胸口。 他就像只小动物一样轻轻的环抱着自己。 这些都是因为信息素而致,贺兰月作为医生明白信息素对一个处于情热期的omega的影响,信息素会促使omega做出直白的求偶行为。 眼下喻星洲的行为也都符合一个情热期的omega会做出的举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贺兰月明白这点,但还是在喻星洲靠近自己的时候感到心微微一动。 他的唿吸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直接落在心脏上。 沉重跳动的心脏像是被缠绕裹着的蝴蝶,蝴蝶努力挣脱却徒劳无力。 贺兰月抬起手落在喻星洲的后颈。 这就是一场不堪又静谧的梦境,像是偷来的短暂碎片。 于半夜时,喻星洲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有些茫然的睁开眼,他反应了下,想起来自己因为陷入情热期被司机紧急送回海棠湾。 后续的事情有些记不得了。 喻星洲只记得仿佛在贺兰月的衣帽间里待了会,有人来找自己,后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有点想不起来。 他扭头,旁边的贺兰月安静的背对着自己睡着。 月光穿过窗户落进房间里,隐约可见靠近的一切。 例如贺兰月过于瘦弱的肩膀,在她侧身睡着时像只短暂停歇的蝴蝶,好像唿吸一种便惊醒了她。 喻星洲看了好一会。 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心态,磨磨蹭蹭的靠近,直到贴在贺兰月的后背。 贺兰月半梦半醒要转过身。 喻星洲吓了一跳,为了自己不知羞耻的行为,也为贺兰月忽然转身会发现自己的可能。 但贺兰月转过身,只是很轻的把自己拢在怀里,她的下巴抵在自己头顶,似乎是头髮弄的她有些痒,她下意识的用下巴碾了下。 随之而来是她身上的信息素,如果一个保护壳完全笼罩住两个人。 喻星洲唿吸着来自贺兰月身上的香味,并未拒绝这个拥抱,也装作并未醒过来的样子,继而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明,喻星洲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他坐起来发了会呆。 没多久有人敲门,是林雪。 林雪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很担忧的看着他:「先生,你还好吗?」 喻星洲点头,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将杯子还给林雪,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呢?」 林雪:「您说小姐吗?律师来了,他们在书房谈事情呢。」 听到这里,喻星洲没当回事,以为是贺兰月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委託律师去办。 他准备起床。 林雪问:「今天需要帮您请假吗?」 喻星洲摇头,一边整理被子一边说:「我已经辞职了。」 但今天还是要出门,按照剧情线,今天盛泠月要去参加一个私人艺术展,而作为男主势必要跟盛泠月在这个故事点发生互动。 他请林雪帮自己派车,想起来拍卖场,不由得有点觉得麻烦,剧情线里是男主为盛泠月拍了个东西,这个东西系统并未局限是什么,但拍卖的钱肯定是花自己。 喻星洲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查看自己余额。 以前喻星洲并没有什么存储的理念,是个月光族,除了自己购买的一套房子和一辆代步车,其余并没有什么东西。 他以前总是抱着多活一天赚一天的念头,吃要吃好的,喝要喝好的,穿也要穿好的,从没想过留下什么。 因为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从父母车祸去世那天,喻星洲就觉得自己多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但这种私下拍卖场势必要破血了,喻星洲没去过,但是赵佑这个花花公子去过几次,偶尔交谈的时候也听说里面的骄奢淫逸。 正在看自己的手机余额,有人敲门说贺兰月请喻星洲去书房一趟。 林雪一怔,喻星洲纳闷,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他起身前去书房,刚进门,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贺兰月身旁,两人面前摆放许多的文件。 喻星洲习惯性的扫一眼,在看到文件上的文字时就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是贺兰月的财产分配。 贺兰月:「找你签个字。」 陌生女人把几份文件放到喻星洲面前,喻星洲低头看着文件上的数字,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完全冻僵了。 他像是冬眠一半误醒的动物,闯进无边无际的大雪之中,连笑容都很勉强。 沉默半响,喻星洲呵的一声,抬头盯着贺兰月好久,感觉眼睛都在隐隐胀痛,说:「你真大方啊。」 几乎一半的财产都留给了他。 第31章 ch31 季浅还是第一次正式见自己老闆的新婚丈夫,见面之前看贺兰月财产给的潇洒,还以为对方是贺兰月的真爱,要不也不能身家一半都砸进去。 贺兰月这种有钱人谈恋爱, 越上心越捨得砸钱。 大部分像贺兰月这种客户即使和伴侣结婚也会多签一份婚前财产,像贺兰月这种操作的有,但不多见。 来之前季浅还好奇呢。 但一见面听喻星洲这话就觉得不对, 这哪像正经过日子的夫妻, 反而像是—— 季浅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反而像是用钱打发腻歪的情人,但这个说法又不够准确,毕竟谁拿一半身家打发情人呢,那不是傻子嘛? 季浅都怕两个人吵起来。 但贺兰月反应平平,点头:「确实。」 下一秒,她朝喻星洲扬了下下吧,似乎不够有耐心的抿了下唇,言简意赅道:「过来,签字。」 喻星洲:「我不要你的钱。」 喻星洲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掉的这么轻易,也许是信息素的后遗症,也许是怀孕后的敏感脆弱心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这种疑似alpha将抛弃自己的行为,让喻星洲觉得非常难过,他不想哭,只是盯着贺兰月:「反正我跟你的婚姻也只存在一年而已,我不需要你给这么多钱。 」 闻言,贺兰月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拨动,她坐在长椅里,靠在椅背中,长发搭在瘦弱的肩膀,露出漂亮骄矜的下颚线条。 喻星洲讽刺的勾起唇角:「要不你现在就跟我离婚,不需要这么麻烦。」 季浅为难的看了眼自己沉默不言的老闆,又看了一眼明显要发飙的老闆丈夫,恨不得现在变成透明人,少参合这夫妻俩之间。 呆着两个人中间,季浅看天看地看脚尖,就是不敢出声,生怕炮火延续至自己身上。 过了好久,僵持的让季浅已经开始在心里背婚姻法条文后,贺兰月终于开口说:「小浅,你先出去吧。」 季浅应了声好,脚步飞快的逃出书房。 一打开门就看到林雪站在门口毫不避讳的偷听,季浅表情一板,正要吓唬一下这个胆大滔天的僱工,林雪瞟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季浅内心的想法,她竖起一根手指沖季浅嘘了一声,这次干脆趴在门上听。 书房里很安静,根本不像是要争吵的样子。 书房内,贺兰月嘆了声气,起身,她耳朵很敏感,早就听见喻星洲抽鼻子的轻微声音,猜测他哭了。 她走近喻星洲,掏出手帕替他擦眼泪,动作很轻,哄道:「给钱还不好吗?」 喻星洲沉默,但没有拒绝贺兰月擦眼泪的动作,只是在嗅闻到手帕上属于贺兰月的信息素时,闭着眼睛控制不住的眼泪更多了。 贺兰月低声,首次对他态度如此真实:「不是单独给你的,大家都有,由纪也有。」 那不是要拿钱打发自己? 这个念头飞掠过,喻星洲睁开眼睛,看见贺兰月拿着手帕轻轻揩着他脸颊上的眼泪,因为看不见,她不敢太用力。 面前的贺兰月笑了下,抿着颜色较为淡的唇,飞快露出一点笑意,温和的说:「小洲,你眼泪怎么这么多?」 喻星洲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沉默没有吭声。 直到贺兰月把擦了眼泪的手帕放在他的手心里,还是那副脾气很好的样子,把桌上一根钢笔塞进他的手心里,贺兰月的手指头都是凉的,大多时间她身上体温都不热,就算抱紧了也总有点暖不热的感觉。 「签字吧,别在钱上较劲,谁都有可能骗你,钱可不会,拿在手里,以后想过什么日子不行,别犯傻,活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自由,手里就得有钱。」 钢笔被放在喻星洲的手心里,冰冷冷的外壳很快被他的手掌心暖热。 眼前的贺兰月面色平静,仿佛不起波澜的死水湖泊。 还是不动,他的胳膊像是水泥灌注的雕塑,完全动弹不得。 「而且就当为了我。」贺兰月似乎有些疲倦,微微低头,嘴唇苍白,她垂着眼睫,长睫毛遮挡住无神的双眼,在脸上留下一片落拓阴影,说了两句,贺兰月轻轻喘口气。 喻星洲抓住钢笔的手一紧,还没来及开口说话,看见文件里夹着的遗嘱,估计是季浅不小心放在一块。 他盯着上面每个字,清凌凌的眼睛含着眼泪,眨了下眼睛,眼泪砸下去弄湿了手中急需签字的文件。 「为什么你对别人都这么好,唯独对我这么狠。」这话说的没有道理。 贺兰月也不想往深里猜测。 她现在这个废物一样的身体能够拥有的自由,也仅仅是掌控自己而已。 那份文件到底没有签字,贺兰月独自在书房里带着,喻星洲转身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这会他不让林雪送自己,自己开了车出门了。 林雪把这事情告诉贺兰月,书房里安静片刻,过了会传出来贺兰月的声音,十分平静,说了句好。 贺兰月完全不参与喻星洲的人生。 甚至放任着。 就在林雪给她换热茶时,贺兰月嘟囔了一句,是不是快到十月了。 林雪动作一滞,不等她回答,贺兰月说了句生日要到了。 下午纪宁带着苏文鹤来访,说是有个拍卖场想带贺兰月一块参加,里头有套珠宝是贺兰月以前集邮缺的那套。 贺兰月反应平平,伸手给两个人看自己,她往外一站,阴沉的风裹着她,示意自己哪也去不了。 纪宁啧了一声,说:「哪那么多事,你去哪扶着我,我给你当导盲犬行吗?」 「那我上洗手间你能不能帮我脱裤子?」贺兰月说了个没品的笑话。 苏文鹤深吸一口气,有点想直接压着她过去的念头浮起来。 「一年不出门,你打算就这么在家等死?」苏文鹤忍了又忍,还是这样带了点怒气说出口。 贺兰月:「我有钱,我一辈子不出门都不要紧。」 她笑着,甚至没有点生气的意思,但也让人感觉像是关严实的蚌,不开口也不让人进去。 三句话不投机,纪宁脾气大拽着苏文鹤走了,走之前想丢句狠话,忍了半天对上贺兰月那双摆设一样的眼睛,反而自己眼一红走了。 嘟嘟囔囔道:「管她去死吧。」 话是这么说,等到地方,他们包间少个人,立马有好事的想往前凑凑,一年这么久,人都忘了这对好友一开始是三个人。 谁不想往前替补,成为三角形的另外一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拍卖尚未开始,为了暖场,找了群人上台表演,表演也算是正常舞台舞台表演,但穿的少,擦边舞蹈动作也当场来真的,这些人也算拍卖里的一轮,每个人头上戴着不同颜色的假髮,有看上的可以向侍应生递自己的包间房卡。 前段时间有人积极推动表演合法化,如今政策落地迫在眉睫,因此这种本来该在公海区域才能开始的拍卖,眼下在某个郊区庄园里就能正式开始。 这里距离市政府距离也不过两三个小时车程,但观看表演的人都充满耐心等待重磅好戏。 听说有人想敲门介绍自己,纪宁翻个白眼,苏文鹤给自己助理示意了下。 纪宁哼一声,不懂贺兰月的举动,但掏出手机霹雳吧啦的按着手机桌面,给贺兰月联繫的医生这两天就落地,准备来个医疗会议。 纪宁和苏文鹤联繫半年,从不同国家里请来的医生,唯一操作就是砸钱和死磨硬泡,说要是治不好,他们国家就会少个天才产科医生,他们俩也得跟着一块死。 最后总算调和出个贺兰月眼睛治疗专项会议时间。 纪宁看完邮箱里的消息,松口气,但语气仍旧恶劣,说:「到时候直接定地方在她家,不用她大小姐动一步,这总行了吧。」 苏文鹤:「你对她讲话态度好点。」 纪宁:「我还不够好,都快跪着求她了吧,结果呢——」 他手一翻,把手机递给苏文鹤,里面跟季浅的聊天记录,季浅这个小狐狸,滑手的很,三言两语倒腾着说。 最后总算让纪宁抓住漏洞,猜出贺兰月正在清算自己的财产,连以前几个人凑热闹买的两座山都在往外卖了。 纪宁态度暧昧,反正就是我可没说,都是你猜的,我不管,我可是对我老闆忠心耿耿的意思。 纪宁:「你再放她一个人在海棠湾里呆着,这傢伙马上就给你玩消失。」 按他的想法,也只是觉得贺兰月准备买个岛,彻底消失人前,毕竟她爹妈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贺兰月怎么着都丢不下爹妈去自杀。 而且。 贺兰月以前最瞧不起自杀的人,她尊重生命,至理名言就是好死不如赖活,最后变成乌龟王八蛋也得好好活着。 苏文鹤也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想了半天:「没听说最近哪个岛在卖啊。」 纪宁趴在包间窗口,又恢復懒洋洋的状态:「反正赶在她生日前把这事情解决了,治不好也算了,没听说过瞎子不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哎——」 「怎么了?」苏文鹤也往前看了眼。 纪宁语气平静:「那不是阿月上次带的omega?」 底下喻星洲一个人进来,他样貌漂亮,走进这样的场合里,如同怀揣宝石过夜路。 纪宁有些不怀好意的看向苏文鹤:「等会阿月就来,你赌不赌?」 苏文鹤挑眉,把手腕一只手錶摘了下来,放在桌上:「不用赌,我直接认输。」 第32章 ch32 喻星洲头一回来这种场合, 他从小就是按部就班,不愿意给家里人添麻烦的个性,虽然活在赫赫扬扬的赵家, 赵家富贵除了在日常生活中有所体现之外,喻星洲不多用一点。 这种场合赵佑还有几个赵家本家的子弟十四五六的就来逛过, 那时候还得坐游轮到公海, 最有名的是贺兰家的珊瑚号, 是贺兰月母亲送她父亲的结婚礼物。 那时候富贵点的人家能攀得上都会被邀请上,在海上玩上两个周末,听说不止拍卖和拳击场,游轮有不少层,楼上楼下遍布不同的玩乐场合,还有人晚上无聊打扑克,听说有人一晚上输了两百万星币。 有时放暑假赵佑他们都不在,等回到赵家叽叽咕咕的说起海上见闻,喻星洲偶尔听说一两回。 这会来也是靠着喻星洲工作上熟悉的一条人脉,间接的拿了邀请函才顺利进来。 刚进去就觉得氛围不合, 黏腻的目光似有实感一样如蜘蛛网黏在脸上,他用手轻轻一抹, 总觉得擦不掉一样, 脸色更冷。 这个地方omega进来的少, 少的那几位也都有各自的alpha陪伴,像他这种落单的反而像个血肉甜香吸引人的上好猎物。 喻星洲问系统:「人在哪里?」 系统懒洋洋的回答:「还没到, 你等一会。」 喻星洲抿了抿唇,有些失去耐心,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邀请函自然没有这么好,没有单独包间,就在大厅里坐着,舞台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和烟雾包围着,看的不太明显。 四周有人吞云吐雾,那香菸味道极为辛辣,不似平常的香菸味道,喻星洲有些闻不习惯,坐在那里感觉有些反胃,但大厅的座位安排的明面上的势利眼,肩并肩坐着,后面人的烟一吐,就顺着他的后颈往前飘。 像是故意的。 喻星洲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这还是贺兰月那块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帕,上面沾了她的信息素,轻轻捂着鼻尖唇角,木质信息素很大程度上安抚住他以及肚子中的孩子。 又催促一遍,系统懒洋洋拖长电子音的音调,充满恶意:「再等等。」 舞台上的表演正到顶峰,只挡住敏感部位的男孩子,不知道是omega还是beta ,脚步轻盈的滑进特制酒杯中,价格昂贵的香槟顺着他额头往下流淌。 音乐震耳欲聋,勾人魂魄,空气里除开辛辣的烟味还有上好的香槟酒液甜香掺杂在一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在这个时候,喻星洲眼睛轻轻一眯,看清楚泡在酒杯中的男孩子自由自在像个仙子,他纤细白嫩的手指勾走自己身上最后一件遮挡身体的衣物,浑身赤,裸着舞动双臂,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此时台下有人吹响口哨,接连不断,掌声雷动,喻星洲注意到有不少人举着托盘从不同的方向走近舞台。 片刻后,其中一个举着托班的人兴奋的向上面挥了挥手臂。 喻星洲没来过,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代表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人群关注点看过去而已。 然后下一秒,他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双眼,黑色双眸微缩。 从后台涌进四五个人共同抬着一个大托盘,他们在酒杯前停下,随着音乐的鼓点,男孩子像只猫一样,踩着脚步,轻轻的坐上大托盘,浑身是有些甜的香槟酒,湿漉漉而亮晶晶,像深海中搁浅的小美人鱼。 他美人鱼坐在托盘上,毫不避讳的被人端着上了楼。 像一盘急待被人剥开刺的鱼。 恰好从喻星洲身边见过,从男孩身上滴落的酒液落在他的手背上,喻星洲的视线在对方的后颈快速的略过。 他没有贴信息素抑制剂贴,男孩后颈的腺体微粉,呈现出一个成熟omega发情期该有的样子。 喻星洲感觉胃紧急一缩,酸水沿着喉管上涌,他迅速起身,避免吐在大厅造成丑闻。 大概以为喻星洲也是喝醉的客人,侍应生平静的为喻星洲领到盥洗室。 盥洗室光线明亮,喻星洲匆匆吐出口中酸水后洗了把脸,要出去时却被盥洗室的镜门弄错方向,他拧开门把手却发现这里的盥洗室里面还套着一间休息室,里面摆放柔软舒适大床。 喻星洲一怔,关上门,转身打开另外一道门。 他脸上水珠还未擦干净,沿着眼尾下滑,于下巴处掉落,像一致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他皱起眉,问:「盛泠月究竟什么时候来?」 系统笑了下,笑意不明,下了线。 通过大厅和盥洗室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内十分安静,两侧分布着不同号码的房间。 喻星洲抬起脚步想在盛泠月还没到之前,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一会,他对楼上的表演有些不适,但周围的人明显看的很起劲。 他走过去,经过其中一件房间时,行动一滞。 尚未完全关闭的房间门内传来甜腻的香味,是人造香味,伴随着传出的香味还有粘稠的笑声。 喻星洲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面不改色的经过,余光中却看到刚刚的小美人鱼半跪在地上,他面前坐着两个alpha正闲情逸緻的欣赏小美人鱼的表演。 表演动作粗俗下流,裹着血腥味的粗暴行为,极大的刺激了观看者的眼睛,其中一个alpha看上去温和斯文,从随身带来的箱子里取出整齐纸币,一沓一沓的沿着小美人鱼的头摔下去。 喻星洲一怔,面色难看的加快了脚步。 他的脚步声引起另外一个alpha的注意力,对方完全没有被发现特别性癖的惭愧,只是友好的弯唇朝他打了个招唿,问:「是迷路了吗?需要我的帮忙?」 喻星洲顾不上回答,胸口缩着,他捂着肚子飞快的回到大厅。 连饭催促下,系统装死不上线,无论如何都不在回答他。 他想要打电话求救也不行,这里不允许中途离场,更何况有任务需要完成,为了维持拍卖场的保密性,这里四周遍布信号隔离器,除非使用拍卖场内的公用电话。 可喻星洲不记得盛泠月的电话。 喻星洲只好回到大厅,等待盛泠月的到来。 但大厅的气氛渐渐被挑弄起来,刚刚被五光十色的灯光裹弄的舞台在他离开是围了起来,场上的换成了两个带着拳击手套的年轻少年,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像是狼一样企图咬死对方。 在喻星洲从未接触过的场景中,系统幽幽上线:「打通盛泠月的电话,任务将完成。」 不等喻星洲回答,系统笑了一声下线。 被信号隔离的手机再次恢復使用机会,但只有一次,他呆坐了一下,身旁有人靠近,用信息素同喻星洲打着招唿。 喻星洲勐地一跌,从未遇到过这种失礼行为。 女人唇角带笑,身上西装昂贵,和每栋商业大楼里出行的人并无二致。 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楼上?」 这里没有社交场合的掩饰性行为,只有野兽、交合的直接行为。 喻星洲捂住自己的电话,再一次逃进了盥洗室。 在尝试给盛泠月打电话时,按下去的瞬间,喻星洲听到很明显的键盘敲击声,就在他的耳边,仿佛在催促着些什么。 盛泠月和贺兰月的联繫人方式不知为何突然被摆放在一起,他头晕目眩,感觉信息素再一次的朝身体发出攻击。 假性情热期因陌生alpha的信息素再一次无预兆的降临。 鬼使神差的,他按照心内的声音,手指按下贺兰月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贺兰月的声音在手机听筒内显示的平静又温和,她说:「喂,小洲怎么了?」 眼睛已经开始有点花了,喻星洲站不直,他一只手扶着洗手池,开了水龙头打湿了自己的脸,知道了系统颁布的这次任务,根本就是用他当猎物引诱盛泠月,它用这种方式直接的将喻星洲推向盛泠月,不留后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手机听筒里贺兰月等待他的回应,并未催促。 片刻,喻星洲嗓音艰涩:「你可以来接我吗?」 他头晕目眩,已经开始浑身发热起来,喻星洲顿了顿,再次开口:「你知道我在哪里吧,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喻星洲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手机听筒的贺兰月闻言,轻笑了一声,夸赞:「好聪明啊,我们小洲。」 所以每一次他靠近盛泠月,贺兰月都知道,放任他每次的行为,从来每一次提起过,只是反覆的问了两次喻星洲是不是真的喜欢盛泠月。 贺兰月安静片刻,说:「稍等。」 通话结束,喻星洲打开盥洗室内那一间休息室,他总算知道这群有钱人干嘛在盥洗室里还单独设置一间休息室。 只是为了方便解决他目前这种情况吧。 解决那种心血来潮的一场动物性标记行为。 喻星洲等待着。 他轻轻的嗅闻着还残留贺兰月信息素的手帕,藉以安慰发热的身体。 昏睡里,脑中的声音响起,是他自己的声音。 怀揣着兴奋和喜悦,决心要把怀孕这件事告知孩子的妈妈。 他说,要告诉贺兰月,她要当妈妈了。 他说,要记得告诉她,他喜欢她。 第33章 ch33 喻星洲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自己的声音仿佛内心独白在耳边响起来,急切分享的消息,期待的心情不似作伪,是在蒙太奇式记忆里隐藏的真相。 那个尚未来得及面世的孩子,是在父母的期待下来到这个世上的。 在此之前, 不管是自己还是贺兰月都曾经暗自期许孩子能够拥有与对方相似的眼睛或鼻子。 甚至在一段时间里, 怀孕成为彼此有意为之的行为。 贺兰月下了班总是凌晨的时间, 光线晦暗不明,身上带有消毒水气味,那时候喻星洲半梦半醒,先嗅闻到对方有意释放的信息素,身体先沉浸在一片温热的海水中,软成一朵云。 匆匆洗过澡的人贴近,熟练的靠近他的颈窝撒娇说上班好累,因为疲累,声音都哑了,气声于模煳黑夜中响在侧颈,气氛如月色般软绵暧昧。 喻星洲模模煳煳的回应对方的亲吻,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侧过身迎接对方的触碰, 她手指头灵活, 练习手术缝合线的成绩非常好,很快唿吸潮湿一片, 黑暗之中响起来细细碎碎的亲吻声。 他已经非常熟悉对方的亲吻,潮热的肌肤触碰之间像是要融化,不甚明亮的室内,他处于完全失神的状态,磕磕绊绊的说慢一点,轻一点。 自己都有点煳涂,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出声了。 贺兰月嗯了一声,亲吻他汗津津的额角,带着他的手指触碰小腹,喑哑气声道:「这里鼓起来了,看起来好像怀孕了。」 他视线迷离往下看,只看到贺兰月肩膀上的汗珠滑下去,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而贺兰月漂亮修长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小腹轻轻打圈,像是安抚,又像是温柔的触碰。 喻星洲搂着她的脖子,用脸颊蹭了下她的下巴:「再来一次。」 贺兰月低声笑,用手指拨开他汗湿的头髮,亲了下喻星洲的额头。 唿—— 喻星洲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迷离恍惚的视线渐渐聚焦,眼前是贺兰月的脸,她用手指轻轻触碰喻星洲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隔了好久再次见面,喻星洲像是吞下一只青柠,酸涩的发苦,他搂紧贺兰月的脖子,无力道:「对不起。」 那时候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留她一个人在世上,很对不起。 眼前的贺兰月以为他在为独自一人出现在这个场合道歉,轻笑了一声,说:「这么可怜,原谅你了。」 她靠坐在床头,让喻星洲靠着自己,轻轻释放了信息素。 不问喻星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不问为什么选择给自己打电话。 她平和的接受一切。 贺兰月以前抱习惯了孩子,以同样的姿势对待喻星洲,甚至下意识的晃了晃,想要让喻星洲舒服一点。 她的手掌落在喻星洲肚子那块,隔着衣服布料,温度传递至彼此。 喻星洲在晕眩发热之中回想一切,又想起来失去眼睛的贺兰月。 失去父母,失去朋友,失去梦想,发现自己被另一个替代,甚至连爱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只能退居在海棠湾里的贺兰月。 他忍不住抓紧贺兰月的衣角,想着一切。 不知何时呢喃出声:「怎么办啊,贺兰月。」 那声音很委屈,就像是小孩子做错事没有主意下意识的寻找父母求助一样。 贺兰月摇晃的身体微微一顿,她唇角微扬,长发倾落,带有木质信息素落在喻星洲身上,她低头,嘴唇差点碰到喻星洲的额头。 她温和道:「没关系,我没怪你。」 贺兰月用手指拨了下他被汗湿的头髮。 喻星洲一怔,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模煳难辨,他动了下,贴着贺兰月的肩窝,像之前每个夜晚。 过了好一会,喻星洲再次开口:「对不起。」 是不是只要我和她的故事足够悲惨,她就可以活下去? 那我会主动当坏人,再一次的抛弃她,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可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喻星洲抬头,怔怔的看着贺兰月。 他伸出手,握住贺兰月的手掌心,低声道:「下周该去医院检查了,你会陪我去吧?」 贺兰月:「嗯,会陪你的,放心吧。」 在她释放的木质信息素中,喻星洲忍耐着假性情热期带来的高热,渐渐拥抱止不住,他转过身,整个人都几乎要埋进贺兰月的怀中,这样的距离仍旧觉得不够,还想要更贴近一点。 在信息素引诱下,甚至牙齿又开始酸软的发痒。 他试探性的咬住贺兰月肩膀的衣服,隔着布料,像是幼犬的示威。 贺兰月又想起自己养过的那只流浪犬。 好像。 她抬手抚摸对方的后脑勺,对喻星洲咬人行为完全放纵。 贺兰月温柔的拥抱着他,像是安抚一只既想要靠近但不懂温情亲昵行为的流浪野狗。 喻星洲有些难耐的流下泪来,习惯性的向她靠近,直白的求:「我热,标记我。」 贺兰月拥抱的动作一顿,很轻的嘆声气。 喻星洲催促,因为alpha的停顿而感到委屈,以往的情热期总是会受到贺兰月细緻的照顾,不会让他感受到一点难受,所以喻星洲习惯了贺兰月拥抱自己的行为。 他的嗓音都染上几分难耐的焦急,催促:「贺兰月,快点标记我一下。」 话音落的瞬间,喻星洲有些不满的咬了一下贺兰月的侧颈,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循着自己的本能,他想要自己的alpha亲吻自己,距离更靠近一点,拥抱在紧一点,不要松开手,不要若即若离的温和体贴。 喻星洲只想要自己的alpha像之前的每一个情热期时一样,紧紧的抱住自己。 贺兰月的手指停在他的脸颊上一寸,感受热意逐渐攀爬至自己的指尖,她停顿了下,觉得心跳的飞快,有些不祥的徵兆,像是某种失去控制的前兆。 许久,贺兰月用已经有些温热的手掌捂住喻星洲的双眼,感受长睫毛不断颤抖划过自己的手掌心,逐渐有些濡湿水意。 贺兰月安静了下,再次抱起喻星洲晃了晃,轻声哄道:「一会就好了。」 他有些迷迷煳煳,完全分辨不出梦境和现实,有些委屈的哽咽,低声说着只有上辈子的贺兰月才知道的秘事。 最重要的一件是肚子里的孩子,因信息素产生的高热渐渐褪下,但喻星洲整张脸都红透了,沾满了汗,弄湿了贺兰月靠近他脸庞的那片布料。 濡湿的布料贴着肌肤,像是被贴上一层禁锢灵魂的符。带着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结婚之后,两人感情渐浓,偶尔赶上贺兰月下了值班的夜晚,两个人会在房间里一边吃夜宵一边看一部老电影,两个人互相吐槽工作上的糟心事。 喻星洲为赵家工作以来,被人当做好用的工具,以往未曾察觉其中的侮辱之意,自己也干脆如别人心愿,直到结婚之后,享受过一点如珠似宝的待遇之后,委屈有了倾诉之地。 他可以放肆的说,因为贺兰月从来不说教,她这个人看着整天不靠谱爱开玩笑,但这种静谧的二人时刻总是很细緻的查找到喻星洲觉得疼痛的细小伤口,和她的职业一样,她总能处理干净伤口,不留会復发的可能性。 因此在发热的时刻,他脱口而出所有令自己感到痛苦的地方。 即使系统上线,企图利用电流前来惩罚不听话的角色。 眼前的贺兰月一败涂地,早就该被读者遗忘抛弃的角色,此刻不知从哪还余留最后一点角色色彩。 即使作为创作者也无法更改她的人格底色。 于是只能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喻星洲一边流泪一边语焉不详的讲述自己的为难。 贺兰月脸上表情一片空白,似乎在思考,她的眼睛看着半空中,明明看不见,却让系统觉得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了。 系统恨不得想用自己上帝之手的权限干脆再一次的扰乱故事的节奏。 即使这一本书完全殉道。 贺兰月仅剩一点的主角光芒完全环绕着她和喻星洲,系统无法插手,它选择下线。 - 故事外。 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点开创作后台企图修改,但修改键已经隐藏。 有人举报了她的小说。 在举报期间,暂时无法修改。 她又气又急,只能眼睁睁看着故事线停留在原地。 要么直接下架呢? 她思考了会,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已经全文免费更新,订阅收益寥寥无几,她主要是想通过营销后卖上版权,同时也为下一本新文造势。 退出创作后台,她熟练的搜索另一个笔名——一场大雪 对方的文章一经删除,专栏里空空荡荡,作者无其他平台帐号,一场大雪只有这个笔名,时间一久,连最后的读者都会彻底忘记一场大雪。 想到这里,她满意的笑了下,安抚了自己略微急躁的心情。 没关系,就算暂时不能再次修改,可是时间一长,读者也会忘记贺兰月这个角色的。 当被彻底遗忘时,才是一个角色最终死亡的时候。 也是一个创作者彻底离开自己创作出世界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退出页面,关闭笔电,心情很好的哼起歌,上本的版权费前两天已经到帐,她要开始考虑下一本的小说该写什么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对了,微博要营业,她挑选了一些可爱的表情包以及颜文字,发表出的文字纯洁无瑕,暗示帐号后面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小圆灵子:老婆们,最近准备开新文啦~嘻嘻 - 究竟应该亲近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一个成年人下意识的依赖另一个人,在不清醒的时候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打开,甚至不害怕内心深处尚存的阴暗面被另一个人察觉。 因为不担心对方会离开,所以不害怕被发现,甘之如饴的完全向对方打开自己。 这种行为要么发生在疯子身上,要么发生在傻子身上。 但眼下发生在她新婚快三个月的丈夫身上,她的丈夫曾说恨自己,爱着另外一个alpha 。 现在却躺在她的腿上,说着不能向外人袒露的秘密。 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一直淌在贺兰月的腿上,她思考片刻,低头凑近他,身上的信息素温柔的扑面,对方直白的缠绕上来,熟稔又乖巧的做出直白求爱的动作。 这样的举动让贺兰月产生一点微妙的情绪。 因为对方的行为不偏不倚的完全符合自己的爱好,好像真的存在另外一个时空,那个时空的自己将自己的omega教的很乖。 贺兰月将喻星洲平放于休息室的床上,她起身打算短暂的离开一下,正陷入熟睡的喻星洲仿佛察觉了些什么,皱着眉往她的方向寻了下。 听见动静,贺兰月思考片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他怀中,起身离开。 林雪在外面等待,虽然是自己写的故事,但能亲眼看见这种场合对于林雪来说还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并且觉得休息室里的alpha和omega或许会需要自己的空间,林雪体贴的离得不远不近。 她站在走廊往下看,当初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为了能把故事背景写的更真实一些,林雪看了很多有关狼族狮群鬣狗的纪录片,将很多动物性的特点融入到这个小说背景里。 但真的亲眼看见有人像野狗一样在角落里直接交。媾行为,阿宅林雪立马脸涨的通红撇开眼神,虽然设定了信息素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作用,但没想到这个作用会这么有效。 想到这里,林雪有点心虚的忍不住扫了一眼身后盥洗室的门,不知道贺兰月得多久才能出来啊。 当初年少无知,写文的时候动辄就写他们一次几个小时,每回好几次。 但以贺兰月现在的体质,如果还像之前她写的那样,会不会直接就大结局了? 林雪有点犹豫,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有点羞耻和心虚,往门口站了站,抬手想要敲敲门暗示一下贺兰月。 同时忍不住泪流满面的想: 崽,如果故事能修订回来,我肯定设定不再那么虚浮了。 还没有敲门,盥洗室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露出贺兰月的脸。 看着她,林雪脱口而出:「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话音刚落,贺兰月啧了一声,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雪脸爆红,捂住自己的嘴,往后退了一步,片刻后,忍不住挪移开自己的视线,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兰月轻笑了一声,抱着胳膊斜倚门框,脸上流露出一种明显要捉弄人的神情。 贺兰月:「那你什么意思?说啊。」 林雪解释不了,总不能说担心她马上风吧,她闷不吭声,感觉快要窒息,只能没话找话:「结束了是吧,那咱们走吗?我先去开车?」 闻言,贺兰月轻哼一声,让开位置,示意林雪进来。 林雪并未多想,以为贺兰月要自己一块帮忙扶着喻星洲,一进休息室林雪便看见抱着贺兰月外套熟睡的喻星洲,他睡得很沉,脸贴着贺兰月的外套,脸颊上闷出一点红。 看上去还行,林雪放心了。 她的两个崽应该克制了。 林雪:「小姐,那我来扶先生——」 还未说完话,贺兰月勐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 林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盯着贺兰月的表情。 她看到她脸上表情仍旧是往日那种随口说想要吃什么早餐的随意懒散,甚至唇角微笑着,有一丝长发不知何时沾在她的唇角。 林雪给了贺兰月优越的相貌,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美貌,毫不费力的闪耀着,她垂着眼,整个人似一株沾水的百合花。 她还沉浸在贺兰月的美丽中,下一秒听见从她口中吐出一句话:「由纪,上辈子喻星洲也和我结婚了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贺兰月的语气十分肯定。 导致林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静默片刻,林雪也是由纪,看见贺兰月轻松的弯唇一笑,温温柔柔道:「刚刚还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她在诈我。 林雪感到窒息。 她给贺兰月设定的为数不多的心眼子,还全部用来对付自己了。 林雪闭了闭眼睛。 但心里并不觉得后悔,反而感到一阵卸下重任的轻松,也许她早就想说了,但现在让贺兰月自己猜出来,也不用自己再做选择题。 林雪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喻星洲,转过头,视线转移到贺兰月的脸上。 而贺兰月随意的在床边的短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接下来的话题非常感兴趣,似乎并不觉得害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房间内静谧,林雪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想要透过天花板看到屏幕外,她收回目光,不再犹疑。 反正之前的举报会让对方短时间内不能修文,林雪也不怕对方现在突然增添删减文字。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贺兰月和喻星洲之间,视线刚好能同时看到两人。 林雪轻轻吐出一口气,肩膀松下来,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先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贺兰月一脸平静:「没有猜,他说的。」 闻言,由纪的视线看向熟睡中的喻星洲。贺兰月的声音轻轻响起:「大概是信息素的原因,他把自己的秘密全说出来了,大概把我认错成上辈子那个贺兰月了。」 贺兰月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抿着唇露出一点笑模样。 她抬头,看向由纪的方向,说:「现在轮到你来说你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的秘密是—— 由纪笑了一下,开口的瞬间,一周目里的声音同时重复在耳边。 再一次向自己的主角坦白,由纪仍旧感到一些不好意思,其中隐含的感情太多,她抿唇,声音平静,重新向贺兰月讲述了一遍她的故事。 「我不叫由纪,但确实叫林雪,这是我现实的名字,笔名叫做一场大雪。 我创造出你的时候是在一个深夜,闪念一过,脑子里是一个漂亮又骄傲的剪影,信誓旦旦说自己要完成自己的梦想。 为此我开始思考,思考关于你的世界。 」 说到这里,贺兰月一怔,表情有明显的空白。 但林雪看着她,眼中流出非常喜爱的感情。 她继续讲述着。 「然后在一个下午,我开始动笔写,先有你的名字,我翻找很多书,最后确定姓贺兰——,给你月的名字,是因为月亮只有一个,我想让你成为唯一的主角。 名字确定后,开始有你的形象,你的个性,你的家庭,你的社交关系,还有你的爱人。 」 林雪停顿了下,看着床上躺着的喻星洲。 她为贺兰月讲述了一个完全颠倒自己认识的故事。 在林雪的讲述中,确实如贺兰月前二十七年的人生一模一样。 她有爱自己的父母,朋友,有想要追逐的梦想,爱人在身边,人都爱她,没什么得不到的,世上似乎没有苦难,贺兰月完全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世界里。 变故在贺兰月的二十七岁。 林雪声音平静:「在你的二十七岁,你应该在咖啡馆,遇到你的相亲对象,然后你对他一见钟情,在交往中你们爱上对方并不算完美的灵魂,然后结婚。 在你二十九岁生日那晚,你的爱人会向你宣布他怀孕了。 孩子是个女孩,具有你们两人各自一半的基因。长相上会有像你的眼睛,也有像他的鼻子。 你的人生平静而幸福,没有任何变故,在梦想成真的路上和家人相伴相守。 」 说到这里,林雪忍不住闭上眼睛,一脸幸福,因为在写下这个故事结尾时,故事里的人真真切切感到了幸福,而屏幕外敲击键盘的林雪也跟着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她不算是一个优秀的创作者,因为在掌控贺兰月命运时,林雪向来心软,留给贺兰月一本简单的人生剧本。 安静片刻。 贺兰月忽然觉得有些许不对,微微蹙眉道:「你的故事好像和小洲说的不太一样。」 小洲说的是,他在婚后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自己的联姻对象。 第34章 ch34 闻言, 林雪的表情逐渐黯淡下来,像是失去生机的植物。 是的,不太一样。 因为林雪所说的是属于她的故事。 是林雪作为一场大雪充满野心, 兴致勃勃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和世界。 而现在的喻星洲是属于两个故事的角色。 他身上交杂了两个作者所写下的,甚至相互矛盾的设定。 在林雪和抄袭者的争夺中,喻星洲成为争夺之下的悽惨角色,林雪出于心软,打算放过自己的孩子。 林雪沉默片刻,在贺兰月面前半跪下来,她的手掌心温暖落在贺兰月的手背上,声音很轻,宛若雨后蜻蜓略过湖面,但湖面涟漪却一圈圈扩大。 她仰头看着贺兰月,这个由自己创作出来,却自由生长出血肉的角色。 在林雪笔下渐渐不受掌控, 开始生长出独属于自己生命脉搏的贺兰月。 林雪道:「因为那是另一个故事。」 - 在喻星洲所记得的一周目世界里。 喻星洲和贺兰月这对倒霉夫妇只是一本普通言情小说里的反派夫妇,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了对标故事中的主角夫妇。 因此两个人尽管有钱, 尽管相爱,但似乎总是运气差一点, 比另一对惹人喜爱的主句夫妇差一点。 在读者的无意对比中, 贺兰月和喻星洲这对夫妇总是差一点, 又差一点。 毕竟他们只是为了凸显主角幸福生活的存在。 直到喻星洲的二十九岁生日,以喻星洲的死亡为一场扭曲故事的开场,故事被删减增添,修改的面无全非,谁还认得出贺兰月和喻星洲的故事。 除了由纪还记得。 林雪再次说起这些事情,除了眼中一些悲伤, 她的情绪波动不大,因为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让角色还存活就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林雪看着眼前的贺兰月,告诉她:「我会在尽量的保住你和喻星洲的生命。」 林雪会走出故事,到故事外私信对方,她错了,她会撤销抄袭举报,只要对方答应同时让贺兰月和喻星洲分别在两条故事线上活着就好。 哪怕这两条故事线永远不再相交。 闻言,贺兰月沉思片刻,她眉毛蹙着,似乎在想一些事情,过了许久才问:「我父母的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思考了下,平静的开口:「因为我没有好好担当一个反派该有的样子是吗?」 是因为自己活的太幸福,所以不像反派,说到底是因为没有好好衬托主角,所以才造成现在的情况。 贺兰月明白了,她起身,站在床边摸了摸喻星洲的脸,他睡得脸颊发热,下意识的蹭了蹭贺兰月的手指。 房间安静的令人窒息,林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看着贺兰月的背影,却发觉心口沉重的像是压了快石头。 最后林雪开口:「不,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贺兰月似乎嘆了声气,她收回手,与林雪想像的完全不同,听完自己的悲催故事后,贺兰月并未有太大精神上的波动,只是很平和的接受了一切。 接受林雪无力保护自己写出的故事,接受自己因为担当反派表演不佳而直接影响故事设定,导致她失明,父母离婚不得相见,还有…… 贺兰月起身:「我明白了。」 「就在小洲生日那天对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贺兰月轻声说。 林雪忍不住上前:「你要做什么?」 贺兰月有些纳闷的侧身,挺翘的睫毛微微一颤,露出那双温柔似晚月的眼睛,她看着林雪:「放心,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毕竟例子不是就在眼前。 消失的一周目人生里,因为做了多余的反抗,而导致所有人的人生都跟着错位。 贺兰月回头握住林雪的手,她握紧了一点,想要给林雪一点支撑的力量:「我只是想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包括你,由纪。」 「那时候你来到我身边,让我好受很多。」贺兰月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点什么:「那时候曾经亲的像是一家人的佣人联合起来背叛了我,偷走的珠宝并不值钱,只是让我明白家人也是会抛弃无用的人,我很讨厌,但不知道该怎么反击那种讨厌的感觉。」 「是你来到我身边,照顾我,现在又告诉我,我父母并不是有意要抛弃我,甚至是为了我才离开的,还有小洲。」 说到这里,贺兰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她语气温柔下来:「你创造出一个非常棒的角色,你也比想像中的更伟大。」 贺兰月:「放心吧,我会那之前做完最后一件事,别担心。」 林雪的眼泪掉下来,眼泪滴落在握紧的手上,她听见贺兰月说:「谢谢你,作家小姐。」 「这些事情请对小洲保密吧,就当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贺兰月忍不住微笑起来。 林雪:「阿月,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去做任何事情。」 闻言,贺兰月没有再回答,只是弯唇一笑,似乎将林雪的话听了仅需。 喻星洲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他坐在车上,身上披着贺兰月的外套,身旁的贺兰月轻轻合着眼,安静的靠坐在车椅中。 车厢内的灯光不甚明亮,前方作为司机的林雪听见声音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先生,饿了吗?旁边有打包的晚餐哦。」林雪压低声音告诉他。 喻星洲看到了,支架上放着打包好的食物,他的确有点饿了,但是扭头先看了一眼贺兰月,车厢内灯光明明暗暗照在她的脸上。 他有些不安的询问前方的林雪:「你们到拍卖场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果然不记得了。 林雪从后视镜里飞快看他一眼,确定这次遗忘应该只是因为情热期信息素的冲击,估计当时喻星洲发烧都有点烧煳涂了,所以也不记得自己说出什么话。 想到这里,林雪弯唇一笑,说:「嗯,贺兰小姐买了套珠宝,已经送到家里了。」 「只有这个?你们没有见到——」喻星洲一顿,紧急收回自己的话。 林雪装傻:「见到了谁?」 见到了盛泠月。 喻星洲本想说这个,系统应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才对,但林雪看上去真不知道,还疑惑的看着自己,喻星洲收声,拆开打包盒,闷声道:「没什么。 」 打包的食物大概是拍卖场的,味道一般,喻星洲吃了一点,直到感觉身体重新有了力气,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喻星洲弯腰正将打包盒放回纸袋中,坐直后,忽然肩膀一沉,是旁边的贺兰月睡着了,枕在自己的肩膀。 忽然的靠近,她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扑面而来,翻开更多曾经被恶意剪辑后而遗忘的记忆。 气味带着喻星洲回到曾经的夜晚。 他放松肩膀,想让贺兰月睡得更舒服一点,同时轻轻的握住贺兰月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 感觉到贺兰月手上的细小伤痕,他心中略微酸涩。 因为这个人自己才感受过的开心,这辈子他要还给这个人。 哪怕要去做一个坏人也好。 前方开车的林雪不经意间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这副场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曾经出现在自己故事里习以为常的场景却在这个夜晚无比珍贵的出现了。 林雪升起遮挡板,为两个人留下一片安静的时间。 喻星洲握住她的手,像是回到之前的每个夜晚。互相为依靠的姿势维持到即将抵达海棠湾之前。 在贺兰月醒来之前,喻星洲先松开手,他坐在一侧,和贺兰月隔着距离,好像一直都这样。 贺兰月睁开眼,她抿了下唇,轻声道:「口渴,想喝水。」 旁边的人非常安静,于是贺兰月也耐心等待了会,几秒钟后,从旁边递过来已经拧开的矿泉水。 她接过,微微颔首,以头髮遮挡自己脸上的笑意,轻声道:「谢谢,小洲。」 喻星洲没吭声,但在贺兰月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视线非常直白的缠绕在贺兰月的脸上。 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每一眼都仿佛是最后一次能看见她的机会。 抵达海棠湾的地下停车场,林雪将车子停稳,降下小桌板,对于后车座发生的简短对话丝毫不知情。 「晚餐送到楼上吃可以吗?」贺兰月放下手中的水,若无其事道:「我好像有点发热。」 原本表情还算放松的林雪微微一怔,旁边的喻星洲下意识的伸手贴着贺兰月的额头。 确实如贺兰月所说,是有点发热,还不算太过严重。 喻星洲:「是因为你出来找我的原因吗?」 贺兰月的体质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差。 还是说因为快到她生日的原因。 贺兰月:「不是。」 她伸出手抓住喻星洲的手,在对方挣扎之前,按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喟嘆道:「可能是因为要变天了,最近总是下很多的雨,我有点讨厌那样子。」 「你的手好凉快。」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轻到只有靠近她的喻星洲才听得清楚。 指腹下的体温有些高,手指贴着的脸颊像是要融化的奶油,让喻星洲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听到贺兰月的话后,耳朵非常敏感的发烫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驾驶座的林雪有些担心的问:「是小姐有点不舒服吗?」 闻言,喻星洲无意识的顺着声音往前看,与林雪的视线在空气中碰了一下,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往下移,然后很明显的收回来。 像是不知道该看那里才好,林雪啪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尴尬的自言自语回答贺兰月的要求,说自己现在就给后厨值班人员打电话。 车上只剩下喻星洲和贺兰月两个人。 贺兰月很轻的将脸埋进他的手掌心,她侧脸,嗅闻到喻星洲温热的指尖上的信息素,下意识的侧过脸想要闻的更清晰一点。 但那个靠近的动作,很像猫咪在手掌心里撒娇。 喻星洲既想要靠近,又怕忽然的亲近反而吓到贺兰月,他停在原地,展示出一如既往的冷漠。 「小洲,快到我的生日了,这次可以请求你陪我过生日吗?」 「为什么?」 「因为——」贺兰月的动作一停,在他手掌心中抬头,车窗外的灯折射进她的眼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才从水中打捞出来的月亮,澄澈莹润。 贺兰月带了点笑:「可以吗?」 她并没有回答。 喻星洲没有办法拒绝,轻轻嗯了一声。 贺兰月笑了下,看上去非常开心:「今年我想要提前过生日,就我们两个好吗?不如就在明天怎么样?我有点想吃蛋糕了,所以把生日往前挪两天借用一下。」 她起身,语气柔软平和,带着开玩笑的真真假假。喻星洲习惯贺兰月这样的态度,没觉得奇怪,看着她下车,真的去和林雪商量明天晚上做一个漂亮的蛋糕。 还坐在车里的喻星洲一定不定的看着车外的贺兰月,直到贺兰月转过身,疑惑的说:「小洲,到家了,该下车了。」 她站在车门前,垂着眼,很安静的等待着喻星洲下车。 喻星洲起身,准备下车的时候,贺兰月沖他伸出手掌心,非常理所应当的等待喻星洲牵住自己的手。 身后的林雪没当回事,自己的cp无论多亲密她都习以为常。 只有喻星洲心里震盪像是有风一阵阵的吹过。 他停顿了下,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抬起手搭在她的手心里。 贺兰月微微侧脸,长睫毛上下眨了两下,说:「不要十指相扣了吗?」 不等喻星洲反应,她的手指已经顺着喻星洲的指缝挤进去,扣住他的手,轻轻一用力,将喻星洲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下。 喻星洲心脏勐跳,刚刚贺兰月在车上早就醒了是吗? 旁边贺兰月在和林雪说着自己想要的蛋糕,她牵住喻星洲的手没有松开,而是顺势放进口袋,另一只手比划着名。 林雪说好,确认了一遍要明天就过生日吗? 毕竟不在生日当天过生日感觉很奇怪。 贺兰月哈哈的笑出声,说:「就想要在明天吃蛋糕,反正是把我自己的生日挪过来暂用一下而已。」 她说的理直气壮。 剩余两人听着她的话,内心其实感到一丝轻松,带有一种侥倖的想法,想如果提前过生日,是不是也能有另一种可能性。 但想法总是会被偶尔的意外打乱,还不到第二天,于半夜里,贺兰月的发热渐渐严重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和她同床共寝的喻星洲,贺兰月比之前都严重一点,让人很难不往人为的方向去猜测。 她烧得脸通红,眼睛睁不开,满脸的汗,喻星洲通知林雪去请医生,但在医生来之前,喻星洲胡乱的用酒精擦了一遍贺兰月的身体。 他将贺兰月抱在怀中,一边擦拭她的身体,一边低声哄道:「医生就快了,没事了,我保证没事的。」 说着,喻星洲的眼泪掉落下去。 他紧紧抱着贺兰月,用一种抱小孩的姿势,让贺兰月依靠着自己。 喻星洲手里仍旧用沾了酒精湿巾擦拭着贺兰月的肩膀或后背 安慰的话说的颠三倒四,最后只剩下一句:「阿月,我在这里,别怕。」 「别怕。」 贺兰月热的煳里煳涂,她早就习惯这三五时的病症,早就觉得习惯的,甚至有时还能凭藉自己身体的不适去猜测天气变化。 可做梦梦见她爸爸妈妈,小时候贺兰月也常生病,并不是体质弱,而是纯粹被家里人养的娇惯,以至于换季感冒发烧,时不时的过敏,这种小病症总时不时的有几次。 每回她生病总是闹得家里人仰马翻。 十几岁的时候贺兰月发烧,她妈妈爸爸还是会专门请假守着她,晚上喝水换衣服总是不假于人。 贺兰月唿吸都带着火星子,神色恹恹,烧红的眼皮半睁半合,大约是小时候生病把眼泪流干净了,现在没有眼泪,也不会喊痛,半梦半醒里意识到有人在说话。 她甚至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来,滚烫的脸颊贴着对方的侧颈,嗅闻到玫瑰的味道。 才终于吐露出一句:「小洲。」 「我在呢。」喻星洲让对方尽量倚靠在自己身上,嘴唇贴着贺兰月的耳朵,耳语道:「我在这呢。」 贺兰月哭不出的眼泪换了个人流下来,像珍珠一样于黑夜中无声无息掉落。 她抓紧了喻星洲的袖子,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林雪带了医生来,用于检测生命体徵的医疗机器再次搬了回来,注射过药剂后,贺兰月总算能睡一会,喻星洲坐在床头看她,用湿毛巾擦去贺兰月脸上的汗。 她不喊疼,也不哭,只在难受的时候叫了一声喻星洲的名字,除此之外便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知何时,林雪走到床边,劝道:「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喻星洲垂着眼,他握住贺兰月的手,晚上时这双手还紧紧牵住自己,现在就平放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林雪说:「别担心,这种发热是这一年里常有的事情,看着吓人,但注射过药剂后睡一觉就会好的。」 喻星洲仍旧沉默了会,在林雪还想要开口劝说的时候,一直垂着眼皮的喻星洲忽然开口:「刚刚她好像喊了爸爸。」 林雪一怔。 喻星洲张了张嘴唇,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我听到了,她声音太轻了,估计以为自己做梦。」 他转过头,看向林雪:「可以让她和父母见一面吗?由纪,求求你。」 「什么— —」林雪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名字,倍感荒唐,脑中像是有闪电一穿而过,照亮所有的黑暗之处。她说:「你想起来之前的事了!」 喻星洲笑的很难看,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总是眼尾上扬流露出一片温柔缱绻的眼睛微微红肿:「你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帮帮她,求你。」 林雪:「我——」 她像是不能唿吸,在和喻星洲的对视中,眼见喻星洲丝毫不退让的双眼里藏着痛苦,而她另一个主角躺在床上安静的让人怀疑是否下一秒就没有了唿吸。 林雪像是溺水的人,几秒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房间,她乘坐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随机坐上一辆车,她踩着油门,像是要奔向无尽的黑暗中。 再次回到那家疗养院,那片让林雪在现实和小说两个世界里穿越点。她推开贺兰雪的房间,贺兰雪看着突如其来的林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苍白。 林雪没有时间去和贺兰月解释点什么,她直奔房间里的电脑,从衣领中拉出一条项鍊。 项鍊上挂着的不是任何珠宝或装饰品,而是一个小小的u盘,她将u盘插进电脑里,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手指穿越过冰冷的屏幕,再一次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和离开前一样毫无变化。 狭小的出租屋单间,只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和桌子,笔记本电脑已经打开,她点开浏览器搜索页面,通过关键词精准打开了页面。 ——小圆灵子—— 点击对方的专栏,找到最新完结的一本新书。 果不其然抄袭的举报已经过了时限,因为证据不足,举报失效,对方再次修文。 网页上显示对方新增的文字。 ——贺兰月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回忆起年少时的一切,她已决心赴死,无力挣扎现状,只等待一个晴天。 林雪已经看到这些文字自己会非常平静,但仍旧被对方的无耻气的五脏六腑纠结在一块,痛不是痛,恨不是恨,她的脸被笔记本屏幕的光给笼罩,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再次拉出键盘,林雪不管证据所在,目的只剩下一个,阻止对方改文,在对方失去修文权限的时间,才能留给林雪自由操作的空间。 拉出一段较为熟悉的片段,林雪再次选择举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时间短短走过两分钟后,抄袭举报被网站接收。林雪顾不上平息情绪,再一次的使用u盘穿越回小说世界里。 贺兰雪正坐在床边等待,眼看林雪再次回来,不等她问,只见到林雪一双眼里盈满泪水,告诉她:「等下有个电话,你一定要接。」 天空一片漆黑,月亮黯淡的藏在乌云中,周围坠着几颗星星,赶在天亮之前,林雪再次回到海棠湾,甚至车子都顾不上停稳。 她跑回贺兰月的房间,几乎一打开门就双腿酸软的躺在地上,手里高高举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 「小洲,电话。」 那只手机机身微微发烫,显示着通话中,但听筒内非常安静。喻星洲抓着手机贴在贺兰月的耳边。 片刻后,电流声滋啦的闪过,渐渐的对方的声音才传来。 柯嘉文的声音和贺兰月梦境中父亲哄自己喝药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阿月,听见了吗?我是爸爸啊。」 「爸爸。」贺兰月轻轻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她有些发怔,喃喃道:「爸爸,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为什么丢下我?我做错了事情吗?」 第35章 ch35 看来电话通了,喻星洲和林雪都一齐松了口气,林雪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双腿酸软的站不起来。 见状,喻星洲轻手轻脚走过去,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很轻松的提着林雪起身走出房间,将这里留给贺兰月一个人。 他搀扶着林雪来到隔壁原先自己的房间,虽然许久没有在这个房间居住,但僱工每天都打扫,房间内和之前并未别无区别。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两人仍旧能听见从隔壁房间传来的贺兰月的声音。 一进入房间,喻星洲就将林雪搀扶到沙发上,去倒了杯水给她。他在林雪身边坐下,看到对方握住水杯的时候,手颤抖不停,喻星洲深吸一口气,将水杯重新握在手中,示意林雪就这么喝吧。 林雪偏头看了他一眼, 咕噜咕噜的喝完了整杯水, 冒烟的嗓子才感觉舒服了点。 她瘫在沙发上, 力气在刚刚的瞬间爆发使用感觉,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能从敞开的门里听见隔壁房间里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其实听不清楚贺兰月具体在说什么话。 而因为高热,贺兰月的嗓音都有些扭曲,显得有些尖锐,隔着听筒传过去的声音反而更像是贺兰月少年期变声前的声音。 柯嘉文握着手机,面对贺兰月的问题一度哑然,在贺兰月停止说话明显在等待回答的时候,才再次开口:「不是的。」 「我们阿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隔着千万里的距离,看不到自己的孩子现在的样子,只能凭藉着想像,柯嘉文垂下眼睛,手指轻轻哆嗦起来。 他克制着这种颤抖,尽量以平静温柔的态度安抚贺兰月:「阿月,我们能通话的时间不长,听爸爸说。」 「阿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们都没有,只是爸爸妈妈决心要守护好你,我们一起做出的决定。」 「爸爸现在还记得生下你的那天,因为你是早产儿躺在保温箱里,那时候妈妈和爸爸真的感觉非常幸福,所以从那天开始就决定要守护你一辈子,所以我们做什么都是自愿的。」 「很抱歉让你一个人,但是阿月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可以再见面的——」 柯嘉文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风中,有些听不清了。 柯嘉文竭力的想要让贺兰月听见,时间快要结束了,他随即只能大声的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树上那只鸟吗?就算翅膀断了一半,还是努力的要去飞,阿月,好好活下去,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还有——」 他长吸一口气,赶在手机屏幕熄灭前,说完最后一句话:「祝我们阿月生日快乐。」 屏幕熄灭,声音彻底消失在电流中。 再一次消失了。 贺兰月止不住的闷咳起来,她还无比眷恋的用脸颊贴着发烫的手机屏幕,却听不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了,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唇,想要克制自己的咳声。 片刻,喻星洲从隔壁房间冲进来,他安静的倒了杯温水,先扶起贺兰月,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端起水杯凑在她的唇边。 贺兰月只稍稍抿了下嘴唇,她不想喝水,因为发烧,嘴里一股苦味,喝水后那种苦味更加明显。 喻星洲用手捋着她的胸口,想让贺兰月的唿吸更加畅快一些,一边低声道:「多喝一口,你出了很多汗,要多喝点水才舒服点。」 听到这里,贺兰月的头往旁边一偏,又自觉身上出的汗把睡裙都弄得湿哒哒的,想喻星洲也许会嫌弃,她握紧手机,往被床上躺进去。 这种躲避行为因为贺兰月生病而变得很明显,以往这个人心里的想法总是藏在玩笑里,即使总是温和的好像很好靠近,但总是一切都藏着。 二周目的贺兰月像一座停止运营不再对外开放的游乐园,让人只能听到欢乐的音乐,看到璀璨的灯光,却无法进入,只能看着游乐园的设施自顾自的运行着。 拥有一周目和二周目共同记忆的喻星洲比贺兰月更先体察到心酸的情绪,他揽住贺兰月的脖子,让对方仍旧发烫的肌肤贴着自己的皮肤,有种献祭的意味,也散发出小动物互相贴着取暖的温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他用额头蹭着贺兰月的脖颈,一言不发,眼泪代替言语。 贺兰月微微睁眼,就在要说话的时候,手里安静的像是没电关机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像一万只蝴蝶共同在贺兰月的手掌心里振翅。 喻星洲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轻轻告诉她:「是你母亲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贺兰雪三个字。 这是贺兰月的母亲,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雪字,林雪身为作者将自己的名字分给贺兰月的母亲,怀揣着一种暗藏的爱。 事实上也如同林雪想像的一样,在一周目里,贺兰雪身为母亲,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 贺兰雪的疼爱不是简单的一日三餐,而是像个母狮子一样,守护贺兰月长大,教导贺兰月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alpha,用自己给贺兰月树立了一个如何在世上生活的模范样本。 她教给贺兰月宽容处世,温柔待人,让贺兰月生活在一个无需担忧焦虑的世界里。 所以在一周目世界里,喻星洲遇见贺兰月时,贺兰月已经成长为一个善良成熟的大人。 喻星洲很清楚,善良这个个性要在有限里发挥光热,一个无限善良的人只会被欺负到死。 但贺兰月完全不用去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电话接通,喻星洲扶起贺兰月让她做好,他收回手,将装满水的杯子放回远处,抬起脚很轻的离开房间。 贺兰月看不见,不知道喻星洲说的是真是假,她握紧手机,只能听见从听筒里传出来的风声。 手机听筒里的那个世界好像要下雨了。 这个意识飞快的划过贺兰月的心头,她表情一片空白,徒然无力的喊了声:「妈妈。」 这个称唿让贺兰雪仿佛回到一开始的时光,回到贺兰月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她才二十几岁,和现在的贺兰月差不多大,她亲手接生出自己的孩子,小小的身体沾了血污。 因为是早产儿,彼时同产房的护士笑称贺兰月这个小傢伙是个急性子,不到约定好的时间就要亲眼看看世界。 而当时贺兰雪和柯嘉文只顾着看这个连哭都非常微弱的孩子,具有自己和丈夫各自一半基因,因为太小,皮肤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不算是很好看的婴儿。 贺兰雪凑近,吻了一下贺兰月的头顶。 柔软的身体在她怀中无助又愤怒的踢踹,好像要给这个世界一个好看。 仿佛再次回到那个产房,见证婴儿微弱的哭声,产房里的大人们都因为她那幼猫一样的哭叫声而兴奋大笑。 「对不起,这段时间真的很辛苦了,阿月。」 贺兰月一怔,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眼泪,却迟迟的没有掉落下来。 「妈妈,你收到我的花了吗?」 「嗯,作家小姐特地帮我放在楼下花园里,只要一开窗就能看见。你又生病了对吗?有好好吃药吗?」 「有——」贺兰月梗着嗓音说不出话,好委屈,她轻轻唿吸,缓解胸口堵着的情绪,向贺兰雪分享一个好消息:「妈妈,我结婚了,还没来及告诉爸爸,我丈夫怀孕了,我也要当妈妈了。」 说到这里,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同为母亲,贺兰月和贺兰雪却在同一时间里产生一模一样的感情,像是不同的火种点燃了相同一片枯原。 「我会像你一样做个好母亲的。」贺兰月既像是发誓,又像是自言自语。 闻言,贺兰雪看着窗外终究降落下来的雨,她向外伸出手掌,掌心接住从天空降落下来的雨水。 自从由纪那里听说过所有故事后,原本还在觉得由纪是否有哪种精神疾病. 可是还不等两个人经歷怀疑这层心理时,贺兰月的失明便立刻应验在眼前,那段时间里兵荒马乱,发生更多贺兰月视角里看不见的故事。 例如家里的医院断断续续发生多起医患矛盾事件。 又例如柯嘉文开车前往医院的过程中遭遇过两次车祸——事情堆积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贺兰月无法救治的眼睛,而当时她因高烧躺在医院里迟迟不醒。 不信鬼神神仙的贺兰雪跪了道观寺庙和教堂,谁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走投无路的贺兰雪和柯嘉文决定最后尝试一次,于是在由纪的陪同下来到疗养院的当天,她从由纪的口中听说贺兰月醒了。 一家三口人各自在不同的地方都逐渐稳定下来,仿佛这个家的支离破碎才足以让他们彼此生命继续。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天贺兰雪便放弃了离开疗养院的念头,她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等待由纪时不时到来带来有关贺兰月和柯嘉文的消息。 她和丈夫都坚信,只要耐心等待,迟早可以再见面的。 一定有再见面的那天,只在在那之前他们牢牢的记住彼此。 贺兰雪再度听到女儿的声音,回忆起曾经抱着小小的贺兰月的时光,那时候贺兰月还不会说话,她抱着贺兰月参加医院的会议,一边和同事商量某个手术该如何做,一边会用口水巾擦过贺兰月的嘴角。 有时候忙得时候就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小孩子偶尔的笑声从桌子底下冒出来,连病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等稍微空闲一点,她抱着贺兰月在自己腿上,小胖妞软软的踩在自己的大腿上,贺兰雪沖贺兰雪故意做个鬼脸,贺兰月小时候胆子小,但见了她的鬼脸,一边怕一边沖贺兰雪伸出胳膊,牢牢的抱住贺兰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从那个时候,贺兰雪就觉得自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贺兰月。 直到现在,这个念头也没有改变过。 此刻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女儿声音,略有沙哑,和她小时候喊着妈妈的声音重叠在一切,说着自己也会做个好母亲。 贺兰雪原本想要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眼下不止一个母亲,她深吸一口气,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收回手。 眼下就像是曾经贺兰月小时候养大的那只鸟,在能重新展翅后即将飞走,他们站在树下看着鸟儿展翅的动作,既担心期待,又不舍。 最终,贺兰雪还是收回手,声音很轻的说:「宝宝,不管你要做什么,要记得妈妈爸爸没有一刻放弃过你,我们很爱你。」 话音刚落,通话的手机陷入一阵黑暗,像是彻底没电。 而紧握手机的贺兰月先是怔了一下,她放下手机,听到窗外的雨声渐渐盖住周遭一切的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但她并未感到痛苦,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彻底灌入她的心中。 贺兰月先是很轻的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明显,即使在雨中,她的畅快也完全无法被遮挡。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喻星洲垂下眼,很轻的落下泪,他听着房间内贺兰月的笑声,安静的等待。 贺兰月少见的睡了这一年多以来最长最沉的一觉,连梦都没做,睡醒之后浑身软绵,连手指头都像是蜗牛触角绵绵的舒展。 完全感受不到痛了,经由黑甜乡一游,贺兰月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心情很好的请林雪给自己剪头髮,长达一年多没有修剪过的头髮就这么松松的搭在肩头。 她挑起肩头一缕头髮,想了下:「直接剪到下巴吧。」 贺兰月做了个类似伸懒腰的深唿吸动作,笑着说:「好久没有剪头髮,头髮好长,连头都感觉沉重了。」 林雪:「好。」 剪刀手起刀落,齐腰的长髮簌簌落地,林雪一共剪了两刀,剩下的是喻星洲帮忙修理的,他弯着腰站在贺兰月面前,细緻的帮她修理鬓边碎发。 剪完头髮吃了早饭,贺兰月问喻星洲:「小洲,你想不想出门逛一下?」 一旁的林雪闻言动作顿了下,和喻星洲交换了个眼神。 贺兰月唇角上扬,说:「去吧,陪我一起出门,好嘛?」 喻星洲没办法拒绝,这是二周目里第一次两人出行,贺兰月坐在副驾驶,通过语音输入目的地,是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 喻星洲开车速度不快,旁边的贺兰月语音通过智能播放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一场歌剧里女主角的独白。 贺兰月兴致高昂:「这是我看的第一场歌剧,还是我爸爸带我去,当时专门请了一上午的课,听完之后就彻底迷上了,那一年我有时间就去剧院,有一年的生日礼物还收到了女主角专门录制的歌,里面有句歌词改了。」 说着,贺兰月跟着哼了两下,然后唱出歌词,里头有一句是男主的名字,给改成了贺兰月的名字。 唱完,贺兰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偏头看向喻星洲,脸上带着那种沉浸的快乐,随口问道:「小洲,你有什么真正喜欢的东西吗?或者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闻言,喻星洲的余光飞快的看了一眼贺兰月,是因为才剪了短髮吗?还是因为贺兰月换掉了以往的衣服,她现在更偏向一周目里自己认识的贺兰月,但并不完全一样。 现在的贺兰月像是从一个茧壳里把自己剥出来,那种明艷从她的骨肉皮血里散发出来,但那双眼睛却又是沉静的。 喻星洲感觉自己的心被她轻轻抓住,就在手掌心里。 他握紧方向盘,收回自己的视线,认真思考了许久,说出了一个从来没告诉别人的事情。 「当幼儿园老师算吗?」 虽然是工作日的上午,但前方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车辆并不少,喻星洲掌控方向盘,在自己的方向上平稳运行着,说:「我挺喜欢孩子,也喜欢照顾孩子,但是这样说出来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贺兰月笑了一下:「我也喜欢孩子。」 她坐回去,双手懒懒的放在膝盖上,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接生的孩子,小小的,哭声很响。」 说到这里,贺兰月嘴角的笑容停住上扬的动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喻星洲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 抵达目的地,这里是贯穿十几个城市的海洋一个较为安静的岸边,在这里能看清楚城市中心最高建筑,也能看见不远处稀稀疏疏的平房建筑。 喻星洲将车停在一侧,他松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俯身解开贺兰月身上的安全带,说:「下车吧。」 下一秒,他完全愣在原地,因为被贺兰月伸出胳膊轻轻的环住,贺兰月玩笑似的亲了下他的脸颊:「谢谢你,小洲。」 贺兰月下了车,她站在副驾驶车门前伸出手示意喻星洲牵住自己,喻星洲缓缓的支起身子,一只手捂住自己被亲了一下的脸颊,而贺兰月晃了晃手,无声示意。 他上前握住那只手。 两人像是相处很久的情侣,周身的气氛非常静谧,直到走到岸边,贺兰月问喻星洲:「小洲,你想不想餵鸟?」 喻星洲没答,直接买了面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等他转身回来时,看到贺兰月一个人站在岸边,风吹乱她的头髮,她身上是以前常穿的衣服,黑白配色,质感好无明显商标的衬衫和长裤,风将中线笔直的裤腿吹得猎猎作响。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很好,尤其靠近海边,头顶是铅灰色的天空,有鸟儿低空飞过。 而贺兰月就融进了这副场景里,她仰头,像是在大口唿吸空气,又像是想要靠近那群鸟。 喻星洲不由的捏紧手中的面包,觉得贺兰月就像是那群鸟,她们拥有同样的意志,是无法被关进笼子里。 他一步步靠近,贺兰月侧过脸,鼻尖挺翘,脸上是被吹乱的髮丝,喻星洲下意识的替她将头髮往她耳后勾去。 「又要下雨了。」贺兰月握住他的手腕,在喻星洲手腕内侧亲了一下,说:「我闻到空气里雨水的味道了。」 喻星洲嗯了一下,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了下。 她松开手,揪了一点面包,朝天空伸出手,洁白的手臂在天空映照下像是要融化,有鸟儿飞快吃了她手里的面包,然后好不留恋的飞走了,期间没有回头。 贺兰月忍不住微微笑,那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也跟着弯了一下。 而一旁的喻星洲一定不定的看着她,连眨眼都有些捨不得。 「小洲,我想要见见那位盛小姐,你会帮我吧。」她收回手,笑意盈盈的扭过头。 「为什么?你要做什么?」喻星洲声音艰涩,忍不住用力握紧贺兰月的手。 贺兰月没有挣扎,过了会,她反手握住喻星洲的手,举起,在唇边亲了一下,不答反问:「你会帮我吧,小洲,嗯?」 喻星洲沉默,没有说话,但贺兰月明白喻星洲一定会帮忙的。 「晚上提前过生日,我已经想要愿望了,好久没有吃蛋糕了,上次的生日蛋糕并没有吃上,有点可惜,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小洲你有想好送我的礼物吗?」 「我还没来得及——」因为贺兰月说想要提前过生日有点临时,喻星洲根本没时间去准备。 「嗯,没关系,我已经准备送你的礼物了。」贺兰月刚说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海边的风有些大,喻星洲握紧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在回去之前,贺兰月握紧喻星洲的手,面对渐渐起浪的海面,耳边是强烈唿啸的风声,以及阵阵海浪拍打海边的沙沙声。 贺兰月的声音很轻,像是说一个只有喻星洲知道的秘密。 她嗓音带笑,说:「小洲,我根本不在乎活着还是死掉,我只是想要拥有掌握自己的权利。」 贺兰月就像是喻星洲目之所及的那些鸟,张开翅膀飞过,即使将要下雨,或许天空还会有令人畏惧的闪电。 喻星洲握紧她的手,面前经过的每一阵风都带有贺兰月身上的气味。 第36章 ch36 晚上的生日只有喻星洲和贺兰月两个人,一回到家,贺兰月便进了书房,听说季浅又来了,两个人在书房里商量着什么。 喻星洲非常平静的进了厨房,借了后厨的锅, 煮了一碗面, 期间因为不确定面熟没熟, 还请教了好几次今天的值班厨师。 煮了一个多小时,面才真正像模像样的出锅了,喻星洲用生的胡萝蔔切了个生日快乐四个字,以前刷社交媒体的时候,有段时间朋友圈里很流行这个,但喻星洲当时看了就刷过去。 还是头一回实操,专门负责中餐的厨师撸起袖子说不然交给他来弄,看喻星洲用刀的手势,一群人都害怕。 喻星洲好脾气的让开,观摩厨师快速的切完四个字, 又漂亮又整洁,直接往面碗里一放就行。 甚至厨师为了炫技, 还用剩下半根胡萝蔔雕了朵玫瑰花, 喻星洲非常感兴趣, 看了半天,等厨师让开位置后, 自己拿了把小刀慢悠悠的学。 他用刀姿势生疏, 但胜在耐心十足, 在晚饭开始前,还真的像模像样的雕出一朵很丑的玫瑰花。 把自己勉强能看出是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有那个胡萝蔔味的玫瑰花放进面碗里,林雪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纳闷的问厨师:「你这个手艺生疏的再去进修一下吧,也就贺兰小姐现在看不见,不然早把你还有这碗面一块丢进垃圾桶。」 当着喻星洲的面,厨师没说话,而是嘟起嘴唇给林雪暗示。 林雪没读懂啥意思。 喻星洲尴尬的把自己煮好的面摆在托盘里,问:「有这么丑啊。」 闻言,林雪短暂的窒息一秒,深吸一口气,把话题硬生生掰过来:「不是丑,是挺抽象的,我们贺兰小姐比较偏爱现实主义,但是——」 林雪加重语气强调,把喻星洲和厨师们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背对厨房的大门,清了下嗓子,开口:「贺兰小姐年纪都这么大,审美也会随之改变的。恐怕现在贺兰小姐很愿意欣赏抽象艺术。」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林雪没觉得奇怪,就是觉得厨房太过安静了,连厨师熄灭灶火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她口中年纪这么大的贺兰小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还没过生日,还是二十八岁,正是年轻又貌美的年纪,应该算不上年纪都这么大吧。 」 话音刚落,林雪浑身一僵,发觉他们的眼神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贺兰月,林雪尴尬的转过身,只看到贺兰月在季浅陪同下站在厨房门口,季浅正捂嘴忍笑,而贺兰月微微挑眉,等待着林雪的解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林雪:…… 崽,原谅妈妈吧,呜。 哼,似乎也知道林雪解释不出来,贺兰月招了招手,身旁喻星洲小跑过去,经过林雪身边时留下一句:「林助理等下麻烦你把面端过来啊。」 他说的极为小心,似乎怕贺兰月提前知道这份礼物。 林雪呵呵笑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喻星洲走过去,已经非常熟稔的牵住贺兰月的手,只是指腹在触碰到贺兰月手指上那些细小伤口时会忍不住摩挲两下。 「这些伤口是怎么弄的?」喻星洲忍不住问出口。 贺兰月被他摸得痒痒的,闻言,笑着说:「眼睛刚开始看不见的时候,有一点不适应,那时候总是不小心打碎一点东西,收拾的时候又忘记自己看不见,就这样了。」 说起来都感觉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贺兰月:「但是现在我都已经完全适应了。」 再也不会打碎酒杯或别的,她那个盘踞一年的房间已经熟悉到即使看不见也可以随便走的地步。 喻星洲忍不住蜷缩起手指,十指相扣时,握紧了贺兰月的手掌。 贺兰月仿佛没有察觉一样,牵住他的手,说:「现在好了,你带着我,我就算一辈子看不见也没关系。」 说着,她侧头朝喻星洲露出一个笑容来。 喻星洲定定的看着她,说:「嗯。」 先开口的贺兰月本来在开玩笑,但没想到喻星洲真的会答应,她在心中忍不住猜测喻星洲和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相爱的程度,但表面上她只是笑着说:「真的愿意吗?」 喻星洲:「我愿意,我到哪里都带着你,你看不见我就说给你听,一辈子都带着你。」 「听上去好像小狗啊你。」说着,贺兰月伸出手玩笑的在喻星洲下巴挠了几下。 喻星洲放任她的动作,嘴唇动了几下,抛出去一句:「我做小狗。」 在那一瞬间,贺兰月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喻星洲抓住她要松开的手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声音从指缝中泄露而出:「我愿意的。」 贺兰月眨了眨眼睛,笑容并未更改,思考片刻,说:「可是我有点不愿意。」 像是一瞬间将四周的空气都抽了个干净,让喻星洲连唿吸都忘了,面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但面前的贺兰月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平静的说:「走吧,该吃生日蛋糕了。」 在贺兰月的二十九岁生日前,她提前度过这个代表不祥意味的生日,来参加生日晚会的只有她的丈夫喻星洲一个人。 在蛋糕被被推上的一瞬间,贺兰月玩笑道:「总算比你大了一岁吧。」 喻星洲侧脸认真的看着她,伸出手将一根黏在贺兰月嘴唇上的头髮捻走,低声道:「嗯。」 蛋糕放在两人中间,喻星洲起身捞过火柴,准备点蜡烛。 从旁边拦过一只胳膊,喻星洲看过去,对上贺兰月的双眼,她跃跃欲试的起身:「这次让我来吧。」 贺兰月得意道:「做了一年多的瞎子,让你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成果。」 喻星洲笑不出来,但贺兰月伸手已经越过自己拿过那盒火柴。 她小心的往前试探着,直到手指不小心的划过奶油蛋糕,那触感让贺兰月惋惜的哎呀一声,但总算是确定了蜡烛的位置。 抽开火柴盒里的火柴,她摸索着,动作不紧不慢,但仍旧显露出一些盲人特有的侷促。 因为今晚的生日,工人们特地去花园里采了新鲜的花,大马士革玫瑰盛开在花瓶中鲜艷欲滴,恰好喻星洲半张脸被玫瑰花瓣簇拥着,说不出是人美丽还是花更娇艷。 在贺兰月擦亮火柴的瞬间,大厅的灯光顺势熄灭,就在那个瞬间,有一片玫瑰花瓣翩然坠落,落至喻星洲的手背上,轻微的触感像是蝴蝶悄然落下一个吻。 黑暗中,只剩下生日蛋糕蜡烛上所点燃的烛火,烛火颤颤巍巍仅仅能照亮两人周围。 蜡烛的光昏黄明灭照在靠近的贺兰月脸上,她脸上的表情都照的清楚明了,长翘的睫毛于眼尾拓出一片灰色阴影,像是往日的笑意拖长在眼尾处。 「点亮了吗?」贺兰月问。 「嗯。」喻星洲将她手中的火柴熄灭拿过来,放在桌上。 贺兰月松了口气,有些得意:「怎么样?我还是能够发挥点作用的吧。」 在烛光下,她轻轻用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喻星洲的手背,力度恰好如刚刚那片玫瑰花瓣坠落时一样。 喻星洲低声道:「可以许愿了。」 「嗯。」贺兰月笑着点点头。 她并未收回自己的手,面对着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蜡烛,不需要思考,好像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下一秒,贺兰月的声音轻轻的在黑暗中的只剩两人的大厅中响起。 「我的生日愿望,第一个是希望我的家人可以幸福的活着。」 喻星洲盯着她,不明白眼泪为什么滑落下来,隐隐有不安在胸口跳动。 下一秒,贺兰月再次开口,说:「第二个愿望,希望小洲可以对我说一声——」 喻星洲眨了眨眼睛,他回握住贺兰月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片浮萍。 「我爱你。」 不知道这算是请求,还是告白,贺兰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话音刚落,贺兰月唿的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而喻星洲勐地起身,越过两人中间的蛋糕,他一只手同贺兰月紧紧相握,另一只手抓住贺兰月的下巴,凑近,他亲上贺兰月的嘴唇,玫瑰的信息素伴随着他的靠近落在贺兰月鼻尖。 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但喻星洲能感觉到对方没有退让的动作,甚至没有借着玩笑推开他,而是扶住他的侧腰,她手掌的温度有些冷,贴着他的腰,带着往前靠近,继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吻。 在标记的那晚,一个被信息素引诱,一个记忆被篡改,即使正在发生更为亲密的信息素灌入行为,那个吻却迟迟的没有在那个夜晚里发生。 只在今天。 两个人都格外清醒的状态下,没有信息素,也不是因为孩子。 他揽住对方的脖子,因为站着半弯腰,比坐着的贺兰月高了些,地心引力将他眼眶中蓄满的泪珠坠着往下,直直的掉落在贺兰月的眼皮上。 她的睫毛随之一颤。 连彼此的乱掉的唿吸都清晰可闻,喻星洲倚靠着贺兰月歇了片刻,再次开口:「我爱你。」 而贺兰月松开扶着他侧腰的那只手,用指腹轻轻触碰喻星洲的眼眶,触摸他整个眼睛,直到贴着他留下的泪珠,像是嘆息一般:「为什么你总在流泪呢?」 她的手指好冷,而喻星洲无比眷恋的贴近,并没有回答贺兰月这句话。 片刻后平稳了唿吸,大厅的灯再次打开,灯光明亮之下,那只蛋糕也显现出漂亮之处。 这是贺兰月的二十九岁。 在过几个月,她的孩子就会出生了。 那会是一个女孩,还是一个男孩呢?贺兰月不知道,但她已经为孩子留好了礼物。 总算是好好的吃了自己的生日蛋糕,那个蛋糕两个人吃不完的,还分享给林雪等人。 还有喻星洲煮的那碗面,是生日上特有的长寿面,以前都是贺兰月的爸爸专门煮这碗面,贺兰月闻到了自己不喜欢的胡萝蔔味道。 喻星洲:「这是生日快乐四个字,旁边是一朵玫瑰花。」 他说的声音很低,明显记得刚刚林雪说的话,他小声辩解道:「我第一次做,所以做的不太好看,等下次就会好看了。」 说完又觉得失言,他不确定自己和贺兰月之间还能不能说下次。 但贺兰月明显很高兴,把以前从来不吃的胡萝蔔都吃了个感觉。 胡萝蔔在记忆里总是带着讨厌的味道,等下次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今天吧。 贺兰月微微一笑,将记忆珍藏的放进心脏里。 贺兰月的心情明显很好,甚至还自己去了地下室一趟,喻星洲只知道她去拿了一套东西,看外包装,只以为是贺兰月以前收藏的珠宝之类的。 翌日是个晴朗的天,贺兰月还陪着喻星洲去做了第三次产检,出门前贺兰月拿了手杖,从前她从不用这种东西,因为那样就算彻底承认自己盲人的身份。 她还不太能够承认自己是个残疾人。 贺兰月握着手杖先是在海棠湾的廊檐下来回走了两遍,回头对喻星洲说:「这个东西还挺方便的。」 她想起来个事情,阳光下忍不住弯眉一笑,带一点促狭的笑意:「小洲,你的噼砖是不是我教的?」 那是两人因为孩子睡到一个房间的第一晚,为了吓唬贺兰月,自己随口说出的话。 阳光下,贺兰月的笑容灿烂无比,像是熠熠生辉的宝石一般。 喻星洲:「是。」 「那另一个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只会这个一个噼砖,拿出去吓唬人的。」贺兰月忍不住笑。 连带喻星洲都笑出声:「说了,你还说你拿这个吓唬过很多企图医闹的人。」 隔着不同的记忆,两人齐齐笑出声,片刻后,贺兰月握紧手杖,站直身体,向喻星洲伸出手:「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嗯。」 但喻星洲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医院里人非常多。 可贺兰月比他想像中更坚强,她用了一会就非常熟悉自己的手杖,笃笃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贺兰月牵住他的手,这次一次次陪着喻星洲去做检查。 直到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出孩子非常健康这种话。 两个新手爸妈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第37章 ch37 两人没急着走,贺兰月说想去看眼自己师妹,上次遇见没有好好说句话,喻星洲说好,陪着她一块去找人。 在办公室里找到贺兰月的小师妹,喻星洲为了让两人说会话, 藉口去上洗手间出去了。 等喻星洲回来的时候, 贺兰月和汤贞贞已经说完了话, 汤贞贞看向喻星洲的眼里装满善意,对喻星洲说:「我看了你所有报告,孩子很健康,放心吧。」 喻星洲笑着没回答,但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贺兰月握着盲杖,轻轻的划着名地板发出笃笃的声音。 汤贞贞:「放心吧,师姐。」 「好,那我们走了。」贺兰月伸手, 喻星洲已经挽住她,两个人像一对分不开的影子。 汤贞贞送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贺兰月将盲杖抱在胸口,避免碍事,喻星洲和她并着肩膀:「你刚刚跟她说什么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说你生产的事情。」贺兰月眼里带着笑,循着声音看过来,正要开口的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贯入不少人,喻星洲和她一块朝角落里站了站,两个人肩膀靠着,听见她声音很低的说:「我拜託她来当你的产科医生。」 喻星洲垂眼看到她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贺兰月不知道,笑着说:「生孩子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我必须把你交到我信任的人手里才安心。」 她握紧喻星洲的手,指尖很快被喻星洲的手掌心暖热。 电梯门开了又关,停在一层大厅,大部分人都已经走出去了,贺兰月试探着的放下手中的盲杖,牵着喻星洲也在最后迈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正烈,把前两天下的雨都完全晒干了,连唿吸到的空气都变得干燥。 有人急急忙忙路过,一边走一边无意识的漏出点唉声嘆气的音,也有人高高兴兴的路过,不说话,那点开心劲头像是从毛孔里钻出来的,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得到。 时间还早,贺兰月挑了个地方带喻星洲去玩,是上次说的剧院,因为她后来习惯有时间就去看,家里就帮她在剧院里长时间的保留个位置,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至少有一年多没出来玩过,贺兰月态度显得非常轻松,巧合的是剧院里演的正是她当初看过的第一场歌剧,这是场非常经典的戏幕,从作者写出来到演到今天都有三四百年的时间。 女高音的花腔顺滑的像弹出去的玻璃珠子,贺兰月一边听一边轻轻用手掌跟着节奏晃了下。 等结束后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喻星洲站在她旁边,贺兰月凑过去,靠在他的肩膀:「好看吗?」 「我以前从来没进来过。」喻星洲对歌剧不怎么感兴趣,他从小养在赵培云身边,听传统戏曲多一些,咿咿呀呀的唱腔拖得很长,喻星洲也不怎么喜欢。 他对这种闲情逸緻的东西欣赏水平不够,以往耐着性子陪着家里长辈听一听,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对这些看也不看。 贺兰月听出来他的意思,笑了一下。 两个人手挽手去市中心最高建筑物里吃晚餐,安静的钢琴曲在四周流淌,背后是灯光闪耀的城市繁华。 喻星洲刚伸手准备帮她把面前的牛排给切好,还没伸手,站在贺兰月身边的侍应生已经切完了放在贺兰月面前。 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切,一个直接就吃了。 喻星洲的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打了下转,侍应生默默为他换了杯新鲜果汁,之后便站在装饰用的花墙后。 喻星洲垂下眼,吃了一半,忽然有种酸水上涌的冲动,他捂着嘴低声跟贺兰月说了声,便匆匆起身离开。 这是孕期头一回孕吐反应,才吃过的前菜吐的一干二净,喻星洲狼狈起身,站在洗手池面前开了水龙头,双手接了水漱了漱口,等感觉嘴里舒服点,又顺便洗了个脸。 再抬头,镜子里的人眼眶泛红,脸上的水珠不断往下留,有些狼狈,更多的是可怜。 身后侍应生很安静的拿着热毛巾在等待。 喻星洲快速的收拾好自己,重回座位,贺兰月正侧脸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仰头的瞬间露出线条舒展的天鹅颈,夜色下,漂亮的像老电影里一段剪影。 他看了会,没闪开过眼。 等贺兰月放下手中香槟杯,她转过脸跟他说:「难受吗?」 喻星洲下意识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贺兰月看不见,又说了句:「不难受,还挺高兴。」 闻言,贺兰月微微扬眉,似有不解。 而喻星洲低头摸自己肚子:「总算有点反应了。」 贺兰月笑了下,没说话。 因为喻星洲突然的身体反应,这顿饭暂时结束了,喻星洲找了代驾,俩人一块坐进后车座里,贺兰月身上还带着略微酸涩的葡萄苹果香气,这是刚刚喝的那瓶葡萄酒的气味残留。 不知道为什么,喻星洲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他一开始就单纯想要靠近闻一下,贺兰月伸出胳膊自然的靠在车椅里,正在前进的车子似乎碾了个石子,车子往右偏了下,靠着的喻星洲自然的滚进了贺兰月的怀里。 前方的代驾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从后视镜里一眼,两个客户都抱在一块了,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喻星洲被人看见,有点不好意思。 贺兰月被突然抱了一下才觉得有些怔然,口中残留的酒气熏得她脸微红,她很快反应过来,收拢胳膊,像抱一个大娃娃一样抱住喻星洲。 她的手也不算凉,隔着衣服轻轻摸了下喻星洲的肚子。 软软的肚子,很平坦,根本摸不出来里头藏着一个小宝宝。 她抚摸的动作太温情,导致喻星洲根本没想过挣扎,倚靠着贺兰月的肩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像一只高贵的缅因猫,享受着来自爱人的触摸。 贺兰月:「感觉你怎么都不长肉。」 「瘦点好看。」喻星洲换了一下方向,让自己下巴压在贺兰月肩窝里,他有点困了,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感觉到他的唿吸喷在自己侧颈皮肤上,贺兰月有些敏感的动了一下手,实际上很长时间她有点不习惯跟人靠的这么近,但喻星洲身上的气味带着体温暖烘烘的靠近,像抱着一个又暖和又软的玩偶一样。 两个人靠着低声说了会话,喻星洲问她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贺兰月另一只手沿着喻星洲的额头往下摸,先摸到他的眉毛,到眼窝,试探性的按了一下,力度很轻,指腹下却能感受到眼珠微弱的晃动,她笑着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呢?你肯定又在心里想过这件事。」 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喻星洲上次起小名的事情。 喻星洲被她摸着自己的眼睛,人类的眼睛算是一个较为容易受伤害的地方,当贺兰月的指腹轻轻的在他眼窝处试探着按压摩挲时,喻星洲的眼睫毛下意识的颤抖不停,却没躲开。 他被贺兰月说的跟着笑了。 「反正你上次说这个孩子必须得姓贺兰,信誓旦旦的说,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好了。」 他一抬手,被贺兰月又抓住手,共同捂住他的心口处,两个人的姿势又换了下,贺兰月笑着低头跟喻星洲撞了下额头,摇了下头,说:「真能记仇啊,小洲。」 「就得记仇。」喻星洲抬眼,车厢内昏暗,由车窗外折射进来的车流灯光,明明晃晃的照在贺兰月的身上,有几个瞬间,他看见了贺兰月空洞漂亮眼睛里的自己。 喻星洲不由自主的上前贴了一下,飞快的,生怕前方的代驾师傅看到,贴在贺兰月的嘴唇上。 贺兰月止不住的笑,懵了一下之后,止不住的有些得意。 最后她才贴着喻星洲的耳朵,像是调情一样,气声传递出的热气落在喻星洲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的想要躲开,贺兰月抓住他的肩膀不让躲,气声道:「其实跟着你姓喻也不错,反正小宝身上留着我的血。」 姿态过于亲昵,喻星洲脸热的止不住,生怕前方的代驾师傅回头看,用胳膊抵着贺兰月的肩膀。 「算了,还是姓贺兰吧,这个姓好听呢。」 过了会,本来坐开的喻星洲情不自禁的又坐过来,他不想让代价师傅听到,小声的跟贺兰月咬耳朵:「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贺兰月反问,带了点笑。 「女孩子吧。」喻星洲还真的想过这件事,他以前看过柯嘉文和贺兰雪拍的贺兰月童年记事,很长的视频记录全刻成光碟放在家里影像厅里收藏。 要是生个女孩子,估计得跟贺兰月小时候挺像的。 当然男孩也不错,喻星洲说:「你呢?」 他现在讲话压低声音,凑在耳边,很有撒娇的感觉,可能本人都没察觉。 贺兰月心里晃了下,想要笑又忍住了,说:「男孩女孩都行,是个孩子就行。」 「照你这么说,还能生条狗啊。」喻星洲有点不乐意,起身坐起来,刚起来又被拉过去,贺兰月用手指颳了刮他的耳廓,憋着笑跟他说:「小时候纪宁家里养过只狗,从我们有记忆里那狗就年纪很大了,好像我们七八岁的时候狗就老死了,那时候纪宁天天哭着许愿,等长大了生条狗,让这个狗转生回来。」 「他看上去没这么——」喻星洲没好意思直接说而,回忆起纪宁的脸,标准的花花公子做派,但比贺兰月看上去凶不好接近。 贺兰月笑了一声:「二了吧唧的是吧,他就那样。」 「你也这样吧。」等贺兰月笑完了,喻星洲幽幽的来了一句,说:「上辈子我在影音厅里都看完了那些光碟。」 说到这里才觉得说错话,喻星洲有点后悔,要找个别的话题岔过去,但贺兰月态度平静,甚至有点莫名的高兴:「对了,把这东西给忘了,你都看过了啊,是不是挺有意思,有没有看过我小时候养的鸽子?」 贺兰月小的时候,大概就是五六岁那片,性格淘的不行,家里就一个孩子,再怎么养孩子都容易往惯孩子的方向偏,但她也就淘,再坏的事情也不会做。 那会家里有个跟贺兰月一样年纪的树,是从她爸怀孕开始,贺兰雪亲手种的树,但树长得比贺兰月快,那年打偏南方的地方来了只鸟定居在树上,没多久窝里就有了小鸟蛋。 贺兰月在树底下观察了好久,盯了好几天,有事没事就蹲树底下看,但自己爬不上去,怂恿发小爬吧,苏文鹤大两岁,家里管得严,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干爬墙上树这种事,想让纪宁去吧,纪宁还不如她爬的高,而且还怕挨揍说什么都不答应。 白天忍了,到了晚上她就等去爬树,贺兰月也不是想要掏鸟窝,她就是纯好奇,那会每天晚上柯嘉文都给她念画本故事书,贺兰月就想看看鸟窝里面是不是跟画本一样。 但爬了一半不到就差点掉下来,上不去下不来,就在要摔下来的时候被她把给接住了,柯嘉文又气又笑,搂着小崽贺兰月说等会就揍她。 贺兰月也不怕,睁着大眼睛,漂亮的像个小羊羔一样,撒着娇说要上去看看。 柯嘉文抱着她,抖了几下吓唬她,说等会上了树可没人接她,而且树上的鸟有翅膀,叼着她就飞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地方。 就算这么说,贺兰月思考半天咕噜咕噜转着眼珠子装哭,说什么都要上去,最后没办法,赶上下了夜班的贺兰雪回家,抱着她上树看了个够。 后来贺兰月还把自己看到的鸟窝画成画给发小们炫耀,结果没有两三年那鸟窝就空了,老鸟或许是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回来,那破壳的小鸟也跟着不回来了。 贺兰月为此伤心了好一阵,那会年纪小,分不清离别的真正含义,哭也就算了,时不时的绕过去看一回鸟窝,她妈为了哄她,专门买了两只鸟放在那养,可惜养不熟,总是飞回卖主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最后没办法买了两只认家的鸽子。 这事情喻星洲也知道,知道的原因倒不是看了光碟,而是头一回去贺兰月她家的时候就注意到那颗树上的鸽子窝,很少见家养的鸽子在树上建窝的。 贺兰雪和柯嘉文为了贺兰月的面子没说。 后来有次在家里的聚会,纪宁喝醉了还是怎么着,一句话全给贺兰月捅了出去。 为此贺兰月和纪宁短暂绝交了一个星期。 喻星洲趴在贺兰月耳边说她跟纪宁为此闹别扭,纪宁天天上蹿下跳来求和好的事情。 贺兰月笑的不行,摸着喻星洲的后背。 这辈子那两只鸽子也老了,贺兰月也没有再去买新的鸽子,窝就彻底空了。 那房子因为贺兰雪和柯嘉文的离开彻底空了下来,贺兰月也就没有回去住过,蜗居在海棠湾,再也没离开过。 贺兰月在心里轻轻嘆声气, 说了一路的话,等开到海棠湾大门口的时候,代价以为就到地方了,贺兰月让他继续往里面开,穿过一个大花园后才看见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一路沉默的代驾师傅忍不住开口了:「这的房子挺贵的吧。」 贺兰月:「还行,都是家里给的房子。」 代驾师傅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忍不住说:「要不说人的命不一样,有人生下来就是享福的,我看老闆您就是享福中的好命。」 刚说完,进了地下停车场,里头听得车让人止不住的吸了一口气,但是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一直笑着跟自己回话的人,看见了对方的眼睛,立马察觉到不一样,这好命老闆是个瞎子。 代驾师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刚刚一路没开车灯,自己也没朝后看,没注意到这点。 他匆匆收了眼神,一时间这么安静了下来。 临走前,贺兰月多付了不少小费,毕竟这离市区远着呢。 贺兰月这两天过得挺热闹的,跟发小吃顿饭,又单独请了贺兰西还有贺兰家其余几个较为亲近的亲戚吃饭。 没带喻星洲,她单独出门吃的饭,一回来就一身酒气,跟喻星洲说了两句话,又回书房了,唯独晚上睡觉,喻星洲看见她人发着怔,懒懒的坐在阳台前,手不断的摸着那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第三天晚上她跟喻星洲说第二天想见见盛泠月。 喻星洲往最坏地方猜,觉得贺兰月要丢开自己,这明显一副託孤的姿态,又生气又难过,但没办法说不,因为贺兰月很少的跟自己要什么东西,他当着贺兰月的面打电话,邀请盛泠月第二天一块见面。 盛泠月不知道开的免提,还跟以前一样,说话里有点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还抱怨喻星洲这段时间冷了自己。 喻星洲一脸僵硬,不知道怎么回话,贺兰月伸手挠了挠他的手心,一时间打岔,喻星洲脑子都是空白的,干巴巴的解释两句。 听他那声音,盛泠月还以为他生病了,收了玩笑的语气,说明天肯定抽时间去。 挂了电话,贺兰月收回手,在喻星洲不知所措的搓了搓脸之后,她起身握住喻星洲的下巴亲了过去,动作有点凶,不像平常贺兰月温温吞吞的个性,很快就感觉唇舌之间的铁锈味,贺兰月咬了他一口,把他舌尖都咬破了。 松开手,喻星洲看见贺兰月嘴唇上沾的一丝殷红,溶溶月光下,透着一丝精怪的鬼魅。 但贺兰月笑了下,笑的很畅快,又贴了过来,轻轻的含住他的嘴唇,气声道:「好乖啊,我们小洲。」 这两天是个大晴天,鸟叫的都勤快起来。 晴天好啊,太阳暖和,空气清新,连人心里都松快了,贺兰月少见的收拾了下自己,她本来长得好,短髮被盘起,换了身盖茨比晚礼服裙,裸色面料,象徵自由的宽松低矮的腰线,坠以耀眼的珍珠长链摇晃在光洁后背。 阳光下,贺兰月真正露出尚未被遮挡锋芒的自己。 喻星洲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到她。 那个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自由的贺兰月,自身散发着让人完全无法不对她注视的强烈吸引力。 即使只是偶尔垂首一眼,喻星洲感觉心脏慌乱的跳动起来。 喻星洲之前就觉得她和盛泠月完全不一样,现在同样这样的想法。 贺兰月就像是一块尚未切割过的宝石,锋利澄净,能反映出每一个注视着她的人真正的内心。 「怎么样?」贺兰月起身,走到他身旁。 喻星洲:「很好看。」 实际是上好看的不得了,不只是单纯的皮肉相貌,而是真正的贺兰月的灵魂,闪着光的,泛着香的,让喻星洲无可自拔的想要靠近。 贺兰月笑了,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约的餐厅是贺兰月常去的那家,提前打了电话,今天只为她一个人服务,林雪开车带她去的,贺兰月没让喻星洲跟着一块去,说是在家里藏了礼物,让喻星洲用心找找。 喻星洲心里打着鼓,说好。 实际上贺兰月的车一开出去没多久,他就悄悄开车跟在身后,但怕贺兰月发现,喻星洲没敢开的太快。 等到地方,几乎没让贺兰月等,盛泠月比自己想像的更早一点来,也代表她比想像中的更在意喻星洲。 贺兰月在心里笑了下,听着脚步声似乎有点犹豫是否该靠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她扬手,笑着跟人主动打招唿:「盛小姐。」 盛泠月看着只有贺兰月一个人的餐厅,她纳闷的左右看了下,但既然贺兰月已经开口,盛泠月也抬脚走了过去,说:「贺兰小姐一个人吃午餐?不巧,我跟人约好了,不然也就陪贺兰小姐一起共度午餐时间了。」 贺兰月微微笑,态度平静而温柔,说:「今天小洲不会来了,因为约你的是我。」 闻言,盛泠月觉得有点奇怪,但大方的拉扯椅子坐下,面对面瞧着贺兰月,试探着问:「贺兰小姐和小洲是什么关系?」 「他——」贺兰月笑了下,阳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在眼尾拓出一弯笑影来:「是我孩子的父亲,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第38章 ch38 看不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表情,贺兰月猜测着,只能往自己身上猜。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贺兰月想了下, 估计会笑笑,反过来说:「那行啊, 那以后他老婆也就是我, 他孩子也是我孩子, 认识一下,你孩子的后妈。」 想到这里,贺兰月没忍住,笑了一声。 对面的盛泠月说:「这话从何说起啊?」 贺兰月喝了口酒,样子斯斯文文,跟盛泠月解释从何说起。 从那个雨夜,喻星洲推错门说起。 贺兰月说的很客观,很仔细, 对面盛泠月听的笑不出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盛泠月也听出来她什么意思,不是挑衅来的,是来託孤,把自己的孩子託付给自己了。 盛泠月看她一眼, 说:「把自己的孩子亲手往外推, 贺兰小姐,没想到你还挺大方。」 贺兰月手撑着下巴,笑着摇了下头,无奈道:「不是我大方,是你们不放过我。」 她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明明是个瞎子, 但气势就是比盛泠月强,盛泠月自己也意识到这点,对话气氛渐渐跌入谷底,面对眼前的贺兰月,她莫名有点气不足的心虚。 想到这里,盛泠月起身:「我觉得还是和小洲面对面聊比较好,毕竟——」 话没说完,盛泠月气不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感觉眼睛有点花,看不清眼前贺兰月的脸了。 可做到这里,一口水没喝,盛泠月自以为是低血糖。 对面的贺兰月还笑着,似乎发觉了她的不适,很体贴的让侍应生先上甜品,往她面前推了推。 盛泠月尝了一口,巧克力浓郁苦涩,不消片刻,低血糖的症状便被缓解。 盛泠月放下勺子:「放心,既然你都开诚布公,我也不会做个坏人,既然小洲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我会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如果你想要见孩子,我也不会阻拦。」 「好。」贺兰月举起杯子:「谢谢。」 盛泠月并未举杯,只是说:「但你不能再跟小洲见面。」 「当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贺兰月微微笑。 一顿饭吃的并不算久,毕竟两个人的话题只能围绕喻星洲来说,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时,盛泠月没有耐心打算走,最后看着一直没人来的餐厅,留下一句:「贺兰小姐还真的挺大方,为了见我一面愿意费这么大圈子。」 贺兰月将最后一口酒喝完,脸颊已有些微红,她抬起眼睛,说:「是啊,不过结果总算不虚此行。」 盛泠月以轻笑回应,但下一秒,眼花的症状再次来临,她最后看清楚就是贺兰月打开了一直放在她手边的一个盒子,从一进来盛泠月就注意到了,当时只以为是贺兰月使用的雪茄之类的物品。 现在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套私人订制的精密的手术刀刀具,刀片折射一道冷光,异常精美。 这是贺兰月她母亲贺兰雪赠送的礼物,庆祝贺兰月考上医学院,并坚定以成为一个最好的医生为目标。 「你——」 话还没说完,盛泠月徒劳无力的揪住自己的领口,大口大口的唿吸,重重的摔了下去。 在眼睛彻底闭上的瞬间,她几乎失声一般,脱口而出:「你不能杀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闻言,贺兰月惊讶之后轻轻蹙着眉,片刻后,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贺兰月提高了点声音,冷声道:「出去。」 那大概是前来上最后一份甜品的侍应生,闻声脚步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贺兰月起身,摩挲着桌边在倒下的盛泠月身边蹲下,她的手指有些凉,触碰到对方脖颈,片刻后,开口:「没关系,我的解剖课成绩非常好,不会痛苦的。」 曾经贺兰月立志要成为一个最好的医生,成为一个医学生后,从来没有荒废过一天,她的每一门课成绩都是最好,最后成为老师最优秀的学生毕业。 特制麻醉剂比日常医院使用的浓度要高,只需一点点就连大象都能悄无声息的药倒,因药效过于强烈,不久之前已经被设置为管制药物品类中。 幸好之前的游艇里还剩下一点,原本只是打算清洗游艇后二次售卖出去,之前好像被谁借出去玩过一两次,没想到还剩下一点这东西放在夹缝里,工人们不敢擅自丢弃,最后送到贺兰月这里来。 「复制我的人生,掠夺我的命运,使我所爱之人都离我远去,爱我的人又将死去,干脆我将我这个悲剧的结局也一起赠送给你,这才不虚此行。」贺兰月微微一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 喻星洲总觉得奇怪,在楼下咖啡店看见林雪时,这种感觉上升到顶峰。 「你没有陪着她吗?」喻星洲忍不住皱眉。 林雪看着也不好受:「说是不让陪着,说情敌见面场面不好看,她要面子不让人看。」 可能是怕喻星洲担心,林雪又补充了句:「但是楼上有个熟人在帮忙看着呢,不要紧。」 这家餐厅就是之前喻星洲和贺兰月来的那家餐厅,林雪一说熟人,喻星洲就想起来那天晚上那个沉默的像个影子的侍应生。 喻星洲抿唇,越想越不对劲,怕贺兰月真跟盛泠月打起来,他还记得以前纪宁和苏文鹤开玩笑说过贺兰月小时候打架的事情。 不知道真假,但喻星洲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正要按电梯上楼,但大量的警察端着枪鱼贯而入,喻星洲心咚的一下跳了一下。 有警察温和的请喻星洲和林雪离开电梯,说是顶层发生命案,无关人员暂时不要靠近。 「什么?」喻星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再次确认:「是顶层吗?」 那个跟他说话的警察极为老练的察觉不对,一双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喻星洲:「是,有人自首,说自己杀了人。」 喻星洲颤抖着身体,头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一句话:「我是自首人的家属,我能不能上去?」 他看上去感觉下一秒就要唿吸不过来晕过去,被林雪一把扶住,还是林雪比较镇定,把关系说了个清楚明白。 警察看着两人,思考片刻,允许喻星洲和林雪一同乘坐电梯上顶层餐厅。 在电梯不断向上跳动数字的时候,喻星洲盯着镜壁里自己的脸,脸色苍白又满头大汗,像个下一秒就要崩溃的镇定的疯子。 旁边的林雪看起来比自己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想要电梯快一点,又怕电梯太快了。 最终电梯停在顶层,电梯门打开。 电梯直通顶层餐厅,此刻餐厅门大开着,烈日灼灼透过落地窗折射出一片彩色光芒。 餐厅内自动播放的音乐尚未停止,营造出一种熏熏然的午后氛围,只是空气里铁锈气味像是要溢出来,闻到人直犯噁心。 喻星洲的孕吐反应再次发作,他扭头呕了一声,什么都吐不出来,胃紧紧缩着,端着枪的警察们以十分完美的作战姿势破门而入。 里头只有一个人端坐在餐椅中,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尚有血污存在。 身上那件裸色的裙子也被血污泡的皱皱巴巴。 喻星洲下意识要冲过去,被警察拦住了。 而贺兰月似乎知道他的到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时放下手中的杯子,她重新为自己的手术刀换了片刀片,警察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眼前的人,但余光不由的注意到落地窗前横躺着的人。 躺着的人安静的像是睡着了,如果不是她身下流淌着的红丝绸一样的血,大概都会这么以为。 警察们死死盯着贺兰月的一举一动。 下一秒,喻星洲看见贺兰月面朝自己,方向并不准确,毕竟贺兰月比瞎子还瞎,她连瞎子都能看见的一点光亮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完完全全陷入黑暗的世界。 离得太远,他只能看见贺兰月的嘴巴动了动,喻星洲想要冲过去,又怒又怕:「贺兰月,停下,我让你停下!」 下一秒,耳边传来警察的低声命令:「犯人手持兇器,小心前进。」 在喻星洲分辨出贺兰月口型的那一秒,眼看贺兰月手握着手术刀,她站起来,剧烈的晃了下,谁也分不清她是要前进反击,还是要做什么,就在最后的时刻,枪声响起的瞬间,贺兰月的手更快一点,握住手术刀轻轻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贺兰月的双目圆睁,脸上表情异常平静,警察的枪只射中了贺兰月的手臂,大量的血从她划开的脖颈里喷射而出。 喻星洲面对着贺兰月最后一眼,感到大脑卡顿的空白,他跌了下去,分辨出来贺兰月最后一句话。 她说:活着 瞎子贺兰月成为自己想要变成的鸟,她的双眼留下最后一颗眼泪,随即便像蜡烛被人吹灭一般,眼皮渐渐地合拢了。 在血液流干后,贺兰月彻底死亡。 系统尖锐的电流声像是最后的鸣钟:「警告!警告!重要角色死亡,世界线崩塌,世界将再次重组!」 喻星洲想要站起来,但耳边的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和那个夜晚一样,世界开始一层层的剥落自己的色彩,退回最开始的灰白色,从立体变回平面,从现实变成文字。 再次回到那个纯白的世界。 主角死亡后,这个小说世界彻底消失了。 喻星洲感觉有一场大雨正在逐渐的淹没自己,又因为自己的存在,这个世界重新展现在眼前。 只是一切都消失了,有关于贺兰月的一切都消失了。 眼前的顶层餐厅恢復热闹,没有尸体,没有铁锈味道,没有警察,也没有贺兰月。 只有喻星洲和林雪。 身后的侍应生微微笑,询问:「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而喻星洲一把握住他的手,问:「贺兰月在哪里?」 侍应生满心纳闷,但是怀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是要找人吗?我们这里好像并没有一位叫做贺兰月的职工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她消失了。 喻星洲不相信,回到海棠湾,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贺兰月的主人,他甚至去找了纪宁和苏文鹤,这两个人既不认识喻星洲,也不记得贺兰月。 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贺兰月这个人。 他握住林雪的手:「她在哪?」 林雪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像是失去最后一点斗争的力气:「我不知道,小洲。」 「我也不知道。」林雪搓了搓脸,她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说:「一开始我就不该告诉你们的。」 而喻星洲看着她的举动,他起身,再次回到海棠湾,去寻找贺兰月留下的礼物。 他不相信这个人会彻底消失。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住贺兰月,那么贺兰月就还存在。 海棠湾的换了个主人,主人成了喻星洲,也许是因为他成为个融合两本小说的世界里仅剩下唯一的主角。 喻星洲几乎要将整个海棠湾都翻过来,什么都没有。 最后坐在贺兰月常停留的书房,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乘车前往医院,产科检查,在等待检查结果时,喻星洲控制不住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温柔的告诉他:「恭喜孩子爸爸,孩子很健康呢。」 听到这句话的喻星洲才像是得救一般,坐在医生面前无助的流下眼泪,眼泪像是流不完一样,渐渐地他哭的越来越大声,哭到有些要呕吐。 他握紧林雪的手,恳求她:「作者小姐,回到现实里去,重新去写出贺兰月的故事,只有你再次写出她的故事,贺兰月就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林雪怕了,真的怕了。 喻星洲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让她感受生命存在的真实触感。 「作家小姐,求求你。」 第39章 ch39 天色刚明,天空透着点淡淡的蓝。 贺兰月听电话的时候刚好下班,很明显的疲倦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刚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身上是件衬衫,因为刚洗了把脸,她脸上的水珠掉下去,弄湿了点衬衫的布料,隐隐有几分贴着肌肤的感觉。 电话响个没完,贺兰月干脆将原本要换的衣服放回去,一点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小姨的名字,她接通后,有些懒的倚靠着换衣柜。 「喂,小姨,怎么了?嗯,刚下班,准备回去了。」因为熬夜,贺兰月的声音有几分明显的哑。 忽然间贺兰月安静了下来,听手机听筒里小姨说话, 没多久她笑了下, 很无奈的说:「没空啊, 我这还没下班呢。」 对面小姨信誓旦旦保证:「是我之前一合作方,人真好, 你去见一面, 要是不成, 小姨亲自去给你赔罪。」 「哪跟哪啊,我值了一晚上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贺兰月握着电话,她斜倚着换衣柜,确实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声音软下来,习惯的撒娇:「下次吧,我真困了。」 小姨拗不过她,从小到大谁拗得过贺兰月,姐姐就这一个孩子,疼的像个眼珠子似的。跟贺兰月说了会话,才挂了电话。 贺兰月困得不行,问司机在哪里,她一般值夜班后都不自己开车回家,因为会疲劳驾驶,上了车贺兰月先睡着了,直接在车里睡了一觉,醒的发现早到家了,她妈还在医院上班,她爸去了工作室,家里就她自己。 住家阿姨见她从电梯里出来,上来亲热的问:「吃点饭再睡吧,饿着肚子睡觉对胃不好。」 贺兰月点点头,去餐厅喝了半碗海鲜粥,吃完回房间洗漱后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一点多,贺兰月起来不觉得饿,一边拿叉子插水果吃,一边逗家里的狗小毛,时不时丢一块水果,小毛跳起来咬住,噶次噶次的咬着苹果吃。 贺兰月也咬着苹果。 纪宁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人一狗吃水果,他愣了下,说:「你现在都跟小毛一个锅吃饭呢。」 「去你的。」贺兰月插起一块哈密瓜丢过去,小毛下意识的跳过去咬,正好纪宁往前走,小毛一口咬住纪宁衬衫的下摆。 流浪狗小毛的威力不减当年,给纪宁吓得吱哇乱叫。 贺兰月笑的不行,叫着小毛的名字给狗招过来,纪宁胆小又手欠,小毛一松开嘴,他先上去企图撸撸狗背。 但小毛大概有点什么人类阴影在心里,轻易不让人靠近,连贺兰月想抱一下都很难。 看着好像是往贺兰月这么走,冷不丁的回头沖纪宁叫了一声,吓得纪宁勐地一蹿,躲贺兰月背后去了。 「怂不怂?」贺兰月慢悠悠的吃着水果。 纪宁:「怂,放过我,求求你。」他向来不在乎面子。 贺兰月切了一声,示意小毛去一边玩去。 小毛懒得搭理人类,翻了个白眼,甩着爪子去花园里扑蝴蝶了,它就三个爪子是好的,有一只小时候被人拿棍打折了。 「正好你醒了,走吧。」纪宁一手甩着车钥匙,一手从贺兰月盘子里偷水果吃。 「去哪?」贺兰月又打了个哈欠,她确实累得不行,上班会消耗一个人的精神。 纪宁咬着橙子,说:「我妈说给你找了个对象,让你下午去见见面。」 贺兰月都服了,忍不住笑了:「先给你找找吧,我这正青春,发了誓要为我的职业之路抛头颅洒热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纪宁做了个鬼脸,说:「你也别难为我,母命不可违,走吧,大小姐。」 都到这个份上了,贺兰月晃了下手:「让我换身衣服总行吧。」 「行,反正我就在楼下坐着,压也要把你压过去。」纪宁靠近了点,一手勾着她的脖子:「哎,我看了人照片,长得真不错。」 贺兰月用胳膊肘推开他:「那你去呗。」 闻言,纪宁给弄笑了,那种明显干了事不好意思让贺兰月知道有点心虚的笑。 俩人从小一块长起来的,从保温箱出来就躺在一个床上玩的人,贺兰月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好事,说:「你有事。」 纪宁眼睛躲着贺兰月的视线,说:「要说有事吧,也没事。」 贺兰月啊了一声,示意纪宁老实交代。纪宁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说:「说没有吧,还真有一件。」 「你快说。」贺兰月拿叉子作势要戳他。 「我上次不是接你下班嘛,你当时跟着手术没出来,我就跟你同事聊了聊。」 「你没事吧,自己人还下手。」纪宁十几岁就开始谈恋爱,每段恋爱都坚称谈的真爱,但每段都谈不长。 小时候贺兰月看不过去,也为了好玩吧,吓唬纪宁早上床长不高,说的煞有其事,纪宁也怕了,谈恋爱光摸摸小手,也不干别的,至今在他众多的前女友里都保持着良好的风评。 但贺兰月后来觉得可能跟自己没关系,这傢伙单纯就是二,可能觉得真奔着真爱找的对象。 贺兰月想了一圈,根本不用猜:「汤贞贞是不是?」 纪宁笑着跑开了,说:「我等你,快点吧。」 上了车贺兰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她就汤贞贞一个小师妹,说什么也要保护好。 纪宁:「你相信我,这会真是真爱。」 贺兰月敲着手机,把从小到大纪宁的光辉歷史打包发送给汤贞贞,对他的发言以呵呵一声冷笑作为回应。 旁边啧了一声,以示不满。 贺兰月也啧了一声,放下手机,问:「那你说说你的真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看见她我心都不跳了。」 对这句话贺兰月当场翻了个白眼。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到约定好的三点,纪宁不进去,让贺兰月一个人去面对这场相亲大会。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贺兰月还没有推开门便闻到了咖啡的醇厚香味。 她推开门,头顶的风铃忽的响了下,叮咚一声。 推开门后,贺兰月略微站了下,咖啡店里人不少,但不知为何她的视线直直的,毫无遮挡的落在坐在临窗桌子的男人身上。 当下,贺兰月想起来纪宁刚刚说的一句话。 「看见她我心都不跳了。」 确实,贺兰月莫名的笑了一下,眼尾浮现着温和明朗的笑意,就像是一尾游鱼。 贺兰月看了好几秒,她看见男人低垂着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男人垂下的睫毛显得格外柔软。 像是从天而降的人。 周围那么多的人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她走过去,停下站在桌前,语气笃定的问:「你好,请问是喻先生吗?」 话音刚落。 对方侧脸看过来,阳光洒在他的侧脸,长睫毛有些毛茸茸,像小毛跳跃时兴奋的眼睛。 两个人对视一眼,贺兰月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一个小漩涡,自己无法自拔的被吸了进去。 短短片刻,仿佛过了很长。 直到男人点了点头,示意贺兰月先坐下。 贺兰月眼神一瞥,从临街的窗户看见对面街道停下的纪宁,他打开车门,靠在车身上,对自己做了个嘲笑的手势。 她收回眼神,转头对上面前的男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轻碰了一下,这位喻先生有些意外,他抿了抿唇,有些拘谨不安的避开了贺兰月的视线。 - 贺兰月的头次相亲体验感非常不错,不错到回了家就拎着东西去小姨家表示感谢了。 小姨一脸毫不意外:「怎么样?人好吧,我当时就想着你了,小洲呢性格有些内向腼腆,人老实,做事勤勤恳恳的,就是一点哦。」 小姨抬眼看了下贺兰月,有点犹豫:「他家境不算太好的。」 「我爸妈都随我心意的,这点不要紧的。」贺兰月根本没放在心上,下午俩人聊得时间不长,大多的话题都中规中矩。 但贺兰月还是意外发现两个人高中同校,这个共同点为她多找了两个话题,但太可惜她只在那个学校呆了不到一年时间,之后便出国了。 「不是那个意思。」小姨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认真的说:「小洲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听说是因为车祸吧,他十几岁就跟着他姥姥住,他姥姥就是那个赵培雪,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但你爸妈应该知道哦。」 闻言,贺兰月脸上的笑稍稍停滞了下,小姨观察着她的表情,顺着说:「你要是在意呢,就当交个朋友了。」 「我不在意。」贺兰月说,她抱着玩偶往后倒,几乎懒懒的瘫在沙发上,对上小姨的表情,笑道:「我爸妈也不会在乎的,都说了是随我心意。」 说罢她起身,看向小姨:「行了,之后的事情您都别管了,随我们自己吧,能成了我请您喝媒人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看贺兰月就要走了,小姨忍不住乐了,说:「那要是不成怎么办?」 贺兰月抿着唇,笑的很得意,得意的不惹人厌烦,那劲头特想让人搂在怀里搓搓她的脸,说:「我想做的还没有不成的。」 刚好赶上她休息,晚上苏文鹤请她去吃饭,自然也有纪宁,三个人一块长大,孟不离焦,比金字塔还坚韧的组合。 人还没到,相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饭桌了。 正有人说:「真的假的,我看阿月平常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觉得她是哪样的人?」有人接着问。 说话的人思考了下,都是熟人,自然不能说坏的,心里想坏的也要朝好的说,挑了个词:「挺自由的。」 也就是爱玩。 真爱玩,和纪宁这种完全不一样。 贺兰月想做医生,从上学开始压力就大,所以一有休息时间就疯玩,满世界旅游,滑翔伞潜泳开飞机,朋友圈里精彩的像满世界打转的花蝴蝶。不少人爱跟着她玩,她人也大方,随手撒钱,随便跟人瞎逗乐。 关键这样玩了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她跟人谈恋爱,像是没开那一窍一样。 不服管,从小就是撒欢的性子,她爸妈又是有名的惯孩子一把好手。 有个着名笑话就是,有一年在海上游轮上,在毫无管制的公海,为了哄这群年轻的少爷小姐花钱,游轮上奉献了不少玩乐的项目,白天里那些项目擦着边,晚上几乎就没有边这么一说了,表演毫无下限,一群年轻人看的心火烧得快把游轮给点着了。 纪宁说要长见识给苏文鹤和贺兰月都拎着去了,苏文鹤那时候成年好久,跟家里订的未婚夫早就来来回回一年多,而贺兰月和纪宁才堪堪成年。 两个人坐在台下,纪宁看的面红耳赤,贺兰月兴致缺缺,那时候表演就是谁看上了直接留房卡给舞者就行。 贺兰月看的直打哈欠,苏文鹤使坏,问:「你们不留一张?」 「不了,我晚上必须一个人睡才睡得着。」贺兰月说的认真,扭头一瞥看见纪宁捂着肚子,她一个抱枕甩过去:「下流。」 说的也不认真,她看眼手錶,说:「我走了。」 纪宁脸红的爆炸,最后下楼玩扑克去了,而贺兰月在房间里画了一晚上的人体作业。 那时候正赶上贺兰月期末周,楼下表演的音乐震耳欲聋,楼上她在自己房间带着耳机,哼着歌,对房间外的事情完全不关注。 之后考试贺兰月那门课拿了特别好的成绩。 她像模像样的在后来庆祝的饭局上举着杯感谢自己的髮小苏文鹤,像是讲获奖感言一样,说的自己假模假样的抹眼泪。 苏文鹤笑的不行,说幸好贺兰月是要当医生,这要是当演员,估计就得拿当年的金扫帚奖,演技太差,台词太浮夸。 所以人说贺兰月好相处,其实自我界限很强烈,不认可的人完全不可能走进她的房间里。 这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眼下相亲消息一出,都知道贺兰月准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那家风都清楚的,都想知道相亲结果如何,问是谁,有个人说姓喻,问了一圈,亲戚攀着亲戚,也没想起来谁家姓喻。 好不容易赶上贺兰月休息,一桌人正在说,听见外面的动静,有机灵的先去给开门,远远的看见从对面走廊上走过来三道影子。 准确来说是两道,一道甩着车钥匙,另一道影子上叠着一个。 等人走近了,纪宁吆喝着今天这顿要贺兰月请,听说她刚发了工资。 贺兰月趴在苏文鹤背上,赖赖唧唧的要苏文鹤背着自己,说什么都不肯下来,像个小牛皮糖一样,苏文鹤怎么撕都撕不下来,她还一边跟纪宁这厮顶嘴:「我一个小大夫,连独立办公室都没有,工资发下来到手两千三,都不够你一顿饭的,你还霍霍我。」 苏文鹤干脆直接背着人进门,闻言,笑了半天,摸摸她的脑门:「这么可怜?要不姐去给你捐点?」 「那感情好,我可不挑,二维码在这里,给多给少都是心意。」 说着,从苏文鹤脖子边真的伸出一只手举着手机,手机屏幕上亮着二维码,笑嘻嘻的沖苏文鹤晃了晃。 旁边纪宁扫了一下,发了个一分钱,说:「喏,咱俩的情意就这么多。」 叮咚一声,贺兰月看了眼手机屏幕,从苏文鹤背上跳下来,薅住纪宁就是一顿胖揍,身后苏文鹤一手拦一个,说:「差不多得了,我请好不?大少爷,大小姐,给我个面子。」 纪宁跟贺兰月比了个眼神,两个人装模作样的收了手。 实际上两个人就等着苏文鹤大好人说这句话呢。 苏文鹤也反应过来,无奈扶额,说:「都快要结婚了,能不能成熟点。」 这话就像是火柴瞬间点燃干草,整个包间都瞬间炸了个锅,顶着贺兰月追着问。 贺兰月坐在纪宁和苏文鹤中间,模样斯斯文文的,大约是这里面读书读最长时间的人,快二十八岁的人看上去还跟个大学生一样,闷着坏笑的样子被书卷气半遮半掩,谁也看不出来这个蔫坏的人心里想的什么。 「说啊,阿月那个对象结婚也得带出来看看吧。」 旁边有人像模像样笑骂了句:「滚,你什么资格,人愿意见你,你配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一落座,面前已经给倒好了酒,一般贺兰月是不喝酒的,谁来劝也不多喝,当医生的,非常爱保养自己,今天罕见的,贺兰月上来端起小酒杯闷了半口,笑着说:「哪有这回事?没有。」 不让说,说的更乐了,而且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说话一个比一个过分,贺兰月认输:「行了,根本没那回事,都放我一马,好不容易休息,放过我吧,姐妹兄弟们。」 她瞥了一眼纪宁,纪宁悄默默给她比个眼神,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带着话题转。 桌上的人也有意放过她,机灵的甚至主动给递话。 一顿饭结束,一圈人又说去打麻将,这个贺兰月熟,纪宁坐不下,跟小师妹打电话去了,桌上就剩下一个苏文鹤熟悉点,另外一个是纪宁朋友,还有一个是之前一块玩过的一个小模特。 途中小模特悄默默给贺兰月餵牌,苏文鹤忍不住笑了下,看了一眼贺兰月,贺兰月装作不知道。 等纪宁打了电话回来,坐在贺兰月椅子扶手上,咦一声:「你这乱打,好好的牌都乱了。」 贺兰月一巴掌拍上去:「你管呢。」 小模特脸都红了,但又把一张牌餵出去,纪宁给摸回来,指导贺兰月:「你得这么打。」 贺兰月无语,打了两圈就说手腕酸不玩了,纪宁刚刚来的起劲,这会又不坐上去,凑着和贺兰月一块吃水果,手机消息就没停过。 贺兰月看了一眼,踢了下他的腿:「你怎么话这么多啊?」 态度有点不满,纪宁还以为是不满自己光玩手机忽视她,但眼睛一瞄,看到贺兰月放在桌面正面朝上的手机,灵光一闪。 以往贺兰月出来玩那有看手机的功夫,一下了班她那副正经严肃的小医生皮就完完全全剥落下来了,也就时不时盯一下工作消息,可没有守着手机的时候。 纪宁坏笑一声:「等人发消息呢?」 贺兰月皱眉,没有说话,纪宁也盯着她不说话,过了会,贺兰月踢了下他的鞋底:「你追omega是怎么追的?」 说到专业了不是,纪宁坐过来,揽着她肩膀,一副要传授家学的样子:「这个好说啊,你不能光等啊,面对omega ,你得主动。」 「我主动了。」贺兰月皱着眉。 「哥看看你怎么主动的。」纪宁打开她手机,哎呦,置顶都给弄上了,贺兰月二十八年老铁树开花,一见钟情玩真的,纪宁没直接笑话贺兰月,点开对话框看见两句客客气气的对话。 贺兰月:你好,到家了吗? 喻星洲:嗯,已经到家了,谢谢。 之后就没了。 纪宁:…… 贺兰月捏着手里的叉子打转,一时间没说话。 纪宁在一旁笑的浑身乱颤,手里还捏的叉子差点掉在贺兰月身上。 贺兰月有点小洁癖,见状差点把纪宁打穿地板。纪宁像模像样的跟她闹,闹了半天被路过的服务员看了几眼,要面子的贺兰月装模装样的一把把纪宁推地上去了。 贺兰月烦他靠的近,推开,纪宁又凑上来,分享绝密技巧:「你这个跟人聊天不能这么木,平常你跟我们不是一套又一套的嘛,你也照这么使啊。你那表情包,颜文字,小语音,都拿出来啊。」 「那怎么能一样啊。」 贺兰月放下手里叉子,推开他的脸:「人家是个omega ,万一说错话生气怎么办?」 「你这个客气的都没有办法聊下去,确实不会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鲜花礼物,你那保险柜里放了多少钻石黄金手錶,该送就送,说话好听点,但是注意千万别油腻,请吃饭,送上下班,不出一个月,哥就能喝你喜酒了。」 「真的假的?」 贺兰月有点半信半疑,但她没谈过恋爱,眼前纪宁确实是唯一的真实例子,眼前纪宁说的信誓旦旦,没多久一直听他们讲话的小模特也过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麻将桌,鼓起勇气说:「我觉得这些办法不错,谈恋爱嘛不就是这样。」 小模特是个omega ,贺兰月转过去眼神,笑的温温柔柔,问他:「真的啊,那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钻石啊?」 小模特笑着说:「当然越大越好啊。」 这样啊。 贺兰月也觉得送礼物和鲜花估计没错,她看了眼时间,正好赶着一个人正要休息前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去给相亲对象发消息了。 想了下纪宁的话,她放轻松,以平常状态给相亲对象发消息。但平常跟她发消息来来往往的都是家人朋友,贺兰月自己不知道平常那个状态黏黏煳煳的像个撒娇精,这会克制下也显得过于柔软。 她跟喻星洲说了好一会话,虽然喻星洲的反应还是显得有些冷淡,但总算答应她明天能接他下班去吃饭。 太好了,贺兰月马不停蹄去订餐厅,包了一整晚的烟花秀。 翌日下班,贺兰月开了自己刚买的一辆跑车,她出门前特意收拾了下自己,靓的像是要出道,她爸说她臭美,贺兰月趴过在柯嘉文后背说:「哼哼哼,我明明香香的,一点都不臭。」 柯嘉文笑了半天,烦她又撒娇,把人推开了。 等到赵氏大楼,她坐在车里给喻星洲发消息,喻星洲说要开会,稍等片刻。 片刻也就是二十分钟,喻星洲满身社畜味的走出大楼,耳边虽然听到惊唿声,但自认为与自己无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打开手机,看到消息,他抬眼企图找到贺兰月的车子,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停放的一辆跑车,贺兰月抱着满怀的玫瑰依靠车身。 傍晚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笑容灿烂的朝自己挥挥手:「小洲,这里。」 她怀中的玫瑰随着动作而轻轻晃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喻星洲一怔,慢慢的放下了手机。 第40章 ch40 傍晚玫瑰色的天空铺垫在她的背后,像是一大片颜色艷丽的背景墙,衬托着眼前的人,玫瑰的花瓣随着风摇曳时,擦过贺兰月的下巴,轻轻的,远远的看着像一幅人物油画。 喻星洲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手中的手机还贴着耳边,刚刚他想直接打个电话询问贺兰月车停在哪里来着。 手机机身有些发烫,贴着他的耳朵,让喻星洲感觉后背都跟着起了一身汗,电话听筒里嘟了一声,下一秒,电话接通了。 不远处的人,一手抱着花,一手捞起手机,贴着耳朵,笑了下:「过来吗?」 「你怎么买了花?」喻星洲远远的看着她。 贺兰月笑,说:「花店打折, 就玫瑰最便宜。」 贺兰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喻星洲的耳中,有几分失真,渐渐地声音靠近了,是贺兰月抱着花走了过去,声音重叠,她手里的玫瑰花开的正盛。 来之前, 贺兰月专门往尚未打开的花苞上淋了水,等车开到地方, 花正好开,风把玫瑰香味送过来,馥郁香味吹散在两人中间。 那香味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蛛丝,牵着喻星洲往贺兰月面前带,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下机身发烫的手机。 手机一放下去,通红的耳朵就藏不住,贺兰月一眼看见,她神情自然藏着笑,没敢笑的太明显,把自己手里的花往前递了下。 但喻星洲没接,他盯着贺兰月,微微抿了下唇,纤长的睫毛下垂,夕阳晒在他一半脸庞上,往下落了睫毛的影子,透过那影子,贺兰月看见他身后人来人往的同事。 贺兰月就这么抱着花,带着他往自己车上走,说:「等会你想直接吃饭还是逛一下?」 来之前,贺兰月狂补了下恋爱细节,她朋友多,有好事的omega们拉了个群,有适合约会的地点,约会要做的事情,还有该送什么礼物,贺兰月全买了下来,就等着找个机会送礼物。 「我都行。」喻星洲说。 要开车门的时候,喻星洲接过贺兰月手里的车,上车之前,他很小心的低头凑上去闻了下,玫瑰很香,就像是用一块保鲜膜仅仅缠绕住当时的心脏。 感到短暂的窒息和麻痹,片刻的欢愉攀升大脑。 余光里贺兰月已经坐上驾驶座,喻星洲站在她的视角盲区,不动声色的笑了下,打开车门坐上车,将整束玫瑰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在副驾驶车座上。 他身上的西装领带也打的紧,一寸多余肌肤都不露。 贺兰月启动车子,抬头从后视镜里的喻星洲,她一边打着方向盘,细瘦的手指松松的搭在方向盘上,想了下:「要不还是先去吃饭,上一天班,你该饿了吧。我昨天就订好了位置。」 喻星洲垂着眼,像是在数着玫瑰花瓣,对贺兰月说的话都应了声好。 等车子绕进了车道中,贺兰月在心里古怪的笑了下,表面上还跟喻星洲聊着天。 她注意着左右来车,说:「要是我高中没出国,说不准咱们早就认识了。」 听到这里,喻星洲抱着玫瑰的动作换了下,他松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来华划着名自己的膝盖,语气淡淡道:「可能吧。」 喻星洲面色镇定,用玫瑰花藏着自己停不下来的手指头,感觉膝盖上的酥麻,这个动作渐渐变成无意识的行为。顺着说:「你人缘很好,应该会吧。」 贺兰月哼笑一声,像得意的小猫,喻星洲过了好一会才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贺兰月的脸,她视线往前,开着车,没感觉到他在看她,漂亮的眉眼几年都没变化过。 连这种有些矜持的得意表情都未曾变化过。 因此,喻星洲心里变得平静多了,他抱紧花,一路上再也没松开过手。 吃的法餐,贺兰月态度显得极为温柔,连喻星洲偶尔的僵硬和冷脸都视而不见,话题维持的刚刚好,她给喻星洲讲自己去年假期出国玩,自己划船进了孤岛,一个人在岛上待了半个月。 喻星洲听得很专注,听到贺兰月说起划船遇到的风浪,他的眉毛紧紧蹙着,好像是自己遇到了风浪,忍了好一会没开口。 贺兰月说的很真,感觉风浪海水都打在脸上,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高酒杯杯口,眼神止不住的在喻星洲脸上打转。 想看出点什么。 直到说到最后,贺兰月把谜底解开,看他担心的好像眼前说故事的人早就葬身在孤岛里一样,不紧不慢的说:「一点都不危险。」 喻星洲忍了忍,想说点什么,没说出口。 贺兰月等着他说,没等到也不失望,说:「因为那座岛是我的,别说待半个月,待几年都没关系。」 岛的占地面积不大,上头建了别墅,有时候纪宁还会带朋友去玩。 「这样。」喻星洲表情倏然一松,他的视线隔着灯光对上贺兰月的眼神。 她的视线里带有略微打量,转瞬即逝,似乎只是灯光映射下带给喻星洲的错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他有些侷促的举起杯子喝了口酒,青苹果的酸涩凝聚在舌尖,不甘和担忧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一顿饭结束,喻星洲不知不觉的有点喝多了。 本来说吃过饭再去逛一下,眼看这样,贺兰月结束剩余的安排,看喻星洲有些睏倦的止不住合眼,主动说:「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 喻星洲说好。 在两个人短暂的接触下,贺兰月几乎没听到喻星洲嘴里拒绝自己的话。 是脾气太好,还是敷衍了事? 贺兰月笑了下,起身要走的时候,贺兰月动作一顿,疑神疑鬼的看了眼落地窗外,她紧急给人发消息暂停烟花秀的表演。 喻星洲起身,有点晕,手扶着餐椅缓了缓,有点不想结束今晚,就像是辛杜瑞拉的十二点钟。 但不能太过麻烦贺兰月,他说:「走吧。」 下一秒,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身后炸开了,酒精侵蚀大脑让反应变得慢吞吞的,他先是看到了贺兰月脸上有点尴尬的表情,转过头,绚烂的光彩折射进眼角。 身后的贺兰月往前走了一步,错他半个肩膀,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刚刚取消的太晚了,所以他们可能不知道。」 喻星洲吞咽了下,喉结在暗处滑动两下,光影在他脸上流淌而过,像是湖底水影。 他旁边的贺兰月看着他,下一秒,喻星洲转过头,两个人中间还有点距离,但也已经站在亲密距离的圈子里。 贺兰月揣在兜里的手轻轻握了起来。 「谢谢,烟花很漂亮。」喻星洲真情实感的道谢,他的眼神实质化的触碰抚摸贺兰月的脸庞,他微微一笑:「今天晚上也非常美好,谢谢你贺兰小姐。」 贺兰月脸红了下,幸好这家餐厅的灯够暗,看不清,她在喻星洲面前垂下脑袋,小声说:「别客气,你叫我阿月就行。」 看完了一整场烟花秀,喻星洲的酒劲完全涌上来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在贺兰月面前也软绵绵的笑,笑的贺兰月有点不好意思,等上了车,贺兰月把包装好的礼物放在喻星洲膝盖上。 两人一块坐在后排车座,车厢内全是玫瑰的香味,喻星洲脸颊有些红,眼睛像是含了水一般雾蒙蒙的,他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盒子,半天思考不过来。 他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块胸针,海水一样的蓝宝石,他拿出来,放在手心里转了下,垂着眼问贺兰月:「这是今晚的分别礼物吗?」 喝了酒的喻星洲让贺兰月有点不敢直视,她摸了摸耳朵,摸得那片地方很快发烫起来,视线错落的盯着喻星洲耳垂那一块,上面似乎有颗小痣,灯光暗淡,看的不太清楚,她嗯了一声,还没来及说这份礼物。 喻星洲很轻的笑了一声,说:「谢谢。」 他把胸针放回盒子里,啪的一声关闭盒子,将珠宝盒握在手心里。 贺兰月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喻星洲头一偏靠着车窗,他合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笑了下,用自己的外套盖在喻星洲的身上。 等抵达喻星洲的住处后,贺兰月轻轻叫醒喻星洲,喻星洲坐起来,身上的外套顺势滑落,在它掉下去的瞬间,喻星洲抓住外套往肩上託了托。 他抬头看向车窗外,过了几秒,转过头问贺兰月:「要上去坐坐吗?」 贺兰月看他睡了一路,体贴道:「不用了,你上去早点休息吧。」 沉默半响,喻星洲弯唇:「这样啊,那好吧。」 说着他下车,贺兰月慢了一步,她把那束玫瑰花给抱下车,送到喻星洲手里,看着喻星洲走远,贺兰月满心愉悦的准备回车上,等坐回车上才想起来喻星洲似乎披着她的外套忘了脱下来。 下次再要吧。 贺兰月高兴的哼了下歌,前方的司机一时间没启动,忍了半天,回头看她一眼,沉闷的提醒贺兰月:「刚刚喻先生请你上去,你该上去坐坐的。」 贺兰月纳闷反问:「他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我上去不是打扰人家吗?」 片刻,司机直接扭头,启动车子准备走了。 而贺兰月低头给刚走的喻星洲发消息。 贺兰月:下午骗你的。 很快喻星洲回覆:?什么骗我的? 贺兰月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回覆,都能想像出来喻星洲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快速的打字回覆:玫瑰不是打折的。 看着头顶备註栏显示的正在输入中。 贺兰月没有给对方回復的时间,直接打字:那是我家花园里种的,你要是喜欢,下次直接来我家花园里看怎么样? 又是正在输入中,贺兰月手撑着下巴,猜着喻星洲会回復什么。 过了好久才等待喻星洲的回覆,是张照片。 拍摄背景是贺兰月体贴拒绝后错过的喻星洲家,冷色调,黑白灰色系,看上去挺冷清的。 唯一暖色是头顶小吊灯,白色小圆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她送的花。 露出一只喻星洲的手,修长削瘦,指节分明,手背上浮着一点因用力而突起的青筋。 贺兰月把照片保存下来,下意识的就设置成聊天背景。 那只手的主人回覆:有机会的话 贺兰月:肯定有机会 回家都已经将近十一点,贺兰雪也才从医院回来,恰好下车的时候跟贺兰月遇见,贺兰雪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猜想到她是跟妹妹介绍的相亲对象见面,又看贺兰月一脸喜洋洋的表情,也猜到结果不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贺兰月走过去,主动跟她妈挎一块,她还跟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伸出脑袋让她妈摸摸脑门。 贺兰雪摸到一脑门的汗:「高兴了?」 贺兰月嗯了一声,拖长声音,像是撒娇,懒懒的挂在贺兰雪身上:「光跟他聊天就高兴。」 「没出息。」贺兰雪笑了一下,相当于她提着贺兰月上了电梯,等到大厅就看着柯嘉文抱着平板在看新闻,上面有贺兰雪今天的採访,他截图下来,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母女两个一起回来了。 贺兰月正在说今天的烟花秀。 贺兰雪无奈:「我说今天怎么突然放烟花,他们还猜是哪个小年轻放的。」 今天开完会,贺兰雪和同事也在附近酒店里聚餐,一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贺兰雪还拍了视频给柯嘉文看,没想到是自己家的小年轻放的烟花。 柯嘉文招手让贺兰月过去,桌上放着蜂蜜水,她端起来,温度刚好,一饮而尽,杯子被柯嘉文接住,他说:「不是不愿意谈恋爱?」 贺兰月酒精上头,有点困,躺在沙发上,头靠着柯嘉文:「不是不愿意谈恋爱。」 她眯着眼睛笑,举着双手,兴奋道:「是我要当最好的医生。」 柯嘉文用手指梳理下她的头髮,贺兰雪坐在另一侧,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家三口聊了会天,三个人唯有起床和睡前这点时间坐在一块,一边吃点东西一边聊点,话题也都非常平常,贺兰雪说点医院的事情,或者问问柯嘉文工作室里的事情。 贺兰月想带喻星洲回家吃个饭,又怕太突兀,问她爸该怎么办,柯嘉文想了下,说:「慢慢来,不着急,你如果不是想谈个恋爱,慢慢来。」 贺兰月睁着眼,有点困了:「肯定不只是想谈个恋爱,我——」 她停顿了下,忽然轻轻笑了下,有点傻:「我想跟他结婚。」 她坐起来,正襟危坐,对着自己爸妈,表情也认真了点:「我见他第一面就感觉他应该跟我在一块。」 贺兰雪:「是因为信息素?」 贺兰月大惊:「肯定不是啊,我都没问过人家信息素什么味。」 她揪着衣服,一副纯洁圣僧样:「我可不是那样的alpha 。」 柯嘉文忍笑,说:「你见他第一面,连了解都没有就想到结婚?」 贺兰月:「爸爸,你不懂。」 她起身,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这晚的贺兰月有点犯傻,摇晃着胳膊,说:「他是那种很特别的omega 。」 贺兰雪和柯嘉文对视一眼,都忍着笑。 贺兰月哼哼两声,又趴回去,软趴趴的像只小狗。嘟囔着你们根本不懂。 柯嘉文忍不住说:「要是人家不愿意怎么说?」 说到这里,贺兰月真有点沉默了,趴着没抬头,让柯嘉文心里一突,忍不住看向贺兰雪。 过了好一会,贺兰月闷闷的吐出一句:「好像还真有点不愿意。」 「你不是说吃饭聊天氛围不错嘛?」 「是不错。」 贺兰月抬头,左边脸颊有一块被压出来的红,有点垂头丧气道:「感觉他人很好,但是可能有点不喜欢我吧。」 合着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贺兰雪连劝的意思都没有,给柯嘉文也使了个眼神,对贺兰月二十多年头一回的感情事业完全不管了。 等俩人回了房间,柯嘉文接着贺兰雪脱下来的外套:「你真不管她?」 贺兰雪笑的不行,回头看他一眼,看见柯嘉文皱着眉,脸上隐隐有些担忧,知道柯嘉文就贺兰月一个女儿,事事都忍不住提前给贺兰月摆平让她好舒舒服服一生,但别的事情都好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管的。 她伸手揽着柯嘉文,靠着他的肩膀:「小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怎么认识的?」 怎么不记得? 学校里遇见的,当时贺兰雪已经工作好几年,回校参加活动,开车不小心撞了柯嘉文的自行车,柯嘉文年轻时候脾气很不好,回头一脚踹到贺兰雪的车头上。 贺兰月坐在车上都给看愣了。 俩人就这么认识,三天不到就领证结婚了,孩子生了之后还处于甜蜜恋爱期。 贺兰雪有些疲倦的下巴靠在柯嘉文肩膀:「小文,这个孩子有时候过的太顺,你管得了一时,能管她一辈子吗?」 柯嘉文不舍:「我不能,你也不能吗?贺兰家也不能吗?」 贺兰雪闷闷笑:「可以,但是你捨得让她一个人?总得有个人陪她是不是?」 柯嘉文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嘆声气,承认贺兰雪说的话。 贺兰月回房间,一觉睡醒到闹钟响,她得去上班,躺在床上赖了一会,住家保姆听见她房间没动静过来敲门,贺兰月蒙上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 住家保姆都习惯她从小到大赖床的毛病,直接开了门,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从衣帽间里收拾出来放在床上,床头倒了温水,开窗帘,窗户,一套下来又让贺兰月睡了十分钟。 实在到最后的点,保姆站在床边,轻轻拉下贺兰月脸上蒙着的被子,温声哄道:「月儿,该上班了。」 被子拉下去,露出贺兰月的脸,她头髮睡得乱糟糟的,被窗户外面的光刺的眯了眯眼睛,人还没睡醒,视野清晰的瞬间,她无意识的伸了个懒腰。 贺兰月爱赖床,没有起床气,从小就这样,上学的时候喊她,那时候还没有分化,软着身子往人怀里钻,趴着起不来,被柯嘉文用胳膊夹着就去洗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这个过程中会醒。 一般大早晨僱工就能听见贺兰月没心眼的笑声。 她懵懵的坐起来,保姆把水递给她:「快点。」 贺兰月嗯一声,喝完水,懵了好一会才起来,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贺兰雪和柯嘉文已经都在了,她煳里煳涂吃了个早饭,顺着贺兰雪的车去医院。 作为一个小医生,没有独立办公室,工资不高,日常面对病人还要担心下医患关系,贺兰月换上白大褂,往常爱开玩笑的个性跟着一块被白大褂一拢,跟着去查房。 忙碌一上午,贺兰月抽空吃了口饭,冷冰冰的盒饭她拍下来往发小小群里一发,委婉的表达不满。 贺兰月:@纪宁@苏文鹤有良心的请转帐 纪宁:楼上是谁? @苏文鹤 苏文鹤:好像不认识@纪宁 贺兰月:…… 她怒而退群,下一秒又被纪宁拉进去,又退,纪宁再拉。 逗了几句嘴,有护士过来找,说是几号床的产妇觉得身体有点不适,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放了筷子,起身就走。 到病床才知道不是产妇觉得身体不适,是产妇的家人觉得她身体不适。 因为产妇目前没有奶水。这种情况还挺常见,不算太大的事情,但这个产妇是贺兰月第一个经手的病人,她以专业角度回答产妇家人。 但她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产妇家人满意,贺兰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产妇,想要多说两句安慰话,但病床周围围了一圈产妇家人亲戚,并未给她一个靠近的机会,反而是产妇的丈夫跟在贺兰月身边很细緻的询问产后问题。 贺兰月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仔细的听产妇丈夫的问题。 直到晚上下班前,贺兰月再次经过病房前,她犹豫了下,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产妇安静的躺着,看上去睡着了。 贺兰月收回目光,给喻星洲发消息。 喻星洲说要加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贺兰月悻悻的收回邀请的话,坐上车打算回家休息了。 回到家吃完饭,贺兰月把自己遇到的那个病人跟贺兰雪提了一嘴,贺兰雪听完说要贺兰月对这样的病人要多一点耐心和温柔。 毕竟在医生司空见惯的事情,对于病人来说却可能是人生第一次或者人生唯一一次的事情。 但第二天贺兰月上班时,那个病人已经离开医院了。 这段时间因为贺兰月医院里事情多,她也没和喻星洲见过几次面,总是在网络上聊天,对方态度仍旧一如既往的好,但这种好也让贺兰月有点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再次赶上贺兰月能休息,前一晚约喻星洲,喻星洲说有事情,贺兰月无事做只好约着发小聚一聚,再次抒发下这段时间上班积累的压力。 玩了一天的网球,潜水,晚上去约好的地方吃饭。 刚到地方,是个中餐馆,还没进包间,正在穿过大厅,路过一个没有关门的包间,贺兰月一眼看见里头坐着的人。 喻星洲似乎感觉有点无聊的坐在那,但仍旧耐着性子,长长睫毛垂下来被灯光照的白绒绒。 包间里不知道谈论些什么,吵闹嘈杂,热闹是热闹,但喻星洲单独一个人坐在那,在贺兰月眼里看着跟被人欺负了一样。 她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身后纪宁凑上来,一手勾着她的肩膀:「走啊。」 「等会。」 纪宁一低头看见喻星洲的名字,贼贼的笑了一声,松开手。 「在做什么?」贺兰月问。 「吃饭。」喻星洲回答的一板一眼。 「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 「还好为什么打哈欠?」 喻星洲按在屏幕上的手指头一顿,一抬头,隔着门缝,人群,远远看见站在大厅的贺兰月,因为是在她的休息时间,贺兰月穿的没有日常上班时那样正经,也不知道她今天去哪玩了,头髮扎了个小揪,灯光照在脸上,她闲散又明媚的沖他晃了下手。 高中那会,其实俩人距离很近,近到在一栋楼里,但不同楼层,有一回是午休还是什么事情,喻星洲已经忘了,自己一个人正在楼下走,忽然听到她在楼上喊:「纪宁。」 听到熟悉的声音,喻星洲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楼下不少人跟他一个反应。 就看见贺兰月趴在走廊栏杆上,嘴里咬着根棒棒糖。 那个被叫名字的纪宁就站在他身边。 贺兰月没注意到他,手里叠了个纸飞机,顺势飞下来,本应该是想冲着纪宁的吧,恰好有一阵风经过,飞机歪了个方向刮在他手里。 旁边纪宁又气又笑,大喊着贺兰月的名字。 楼上贺兰月似乎注意到飞机的方向歪了,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同学。」 也跟现在一样,闲散又明媚的突然出现在那里。 喻星洲怔怔的看着她,本来打算算了的,好久没见了,喻星洲总能找到正当理由拒绝她,这些理性的念头不断的在脑中打转。 但他忽然站起身,旁边人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赵培雪问:「怎么了,小洲?」 喻星洲自己也一怔,回头低声道:「看到了同学,我出去打个招唿。」 赵培雪透过没关紧的门也看见外面的人,她认出来外面的人,点点头示意喻星洲早去早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喻星洲打算算了的,就算侥倖能有个交集,不代表他真能贪心想有个以后。 可那是本打算,这会他由不了自己,再克制的人也有想要的东西,抬脚就止不住的往外走。 奔向外面的人。 第41章 ch41 贺兰月没想过喻星洲会出来, 毕竟他之前说有事情,贺兰月默认他有正事,想这样的饭局估计也是做生意的饭局。 虽然贺兰月没当过老闆做过生意,但毕竟她发小就是罪大恶极的资本家老闆,贺兰月也跟着发小去过几次类似的饭局,无聊的她吃完两份牛排。 眼下看着喻星洲正大光明的走出来了,贺兰月微微一怔,语气闲散道:「你怎么出来了?」 「里头挺无聊的。」 「你不是说还好?」贺兰月余光瞥到朋友们都趴在一边等着看她热闹,她身子一挡,把喻星洲挡住了。 就看见面前的喻星洲垂着睫毛,声音很轻:「你来了,里面呆不呆都一样。」 贺兰月一只手还在后头沖苏文鹤比划几下,求救她快把那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给带出去。 听到他这样说,立马反应过来,背后比划的那只手都忍不住速度放慢了些, 跟小狗摇尾巴一样,远处的苏文鹤一时不知道贺兰月是让自己带人过去, 还是带人走。 最后一咬牙还是把人都通通带进包厢里去了。 贺兰月耳朵根都在发烫,她另一只手轻轻摸着自扎起来的那个小揪,她头髮不长,刚到锁骨,平常工作的时候几乎都扎一半,这样能显得稳重点,平常多点患者的信任。 一般出去玩的时候,几乎就散着,如果是长假期,她还会浪荡的染个一次性的发色,粉色或金色,银色,什么颜色跳脱染什么,带亮晶晶又奢侈的珠宝首饰,靓的比出道的大明星还嚣张。 出去旅游一圈,塞房卡的人也跟着一圈,但贺兰月很不喜欢那样的行为,没别的,她有点洁癖,总不能跟人家说上床之前能先去我医院做个全方面身体检查这样的话,就没这样的心思。 这会是因为运动一天,最近头髮又有点长了,贺兰月干脆全扎起来,还有点扎不起来的碎发窝在后颈,整个人显得毛茸茸,穿的又有点过于简洁,白和牛仔裤,手腕扎了根红绳,是柯嘉文前两天求来的,说是做了噩梦,让贺兰月务必带满一整年再去道观里烧掉。 感觉就像是回到贺兰月的十六岁。 喻星洲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你来吃饭?」 贺兰月一听这话,她故意咬唇,说:「是啊,但是刚到就被鸽了,都说不来了。」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她一个人的意思。 喻星洲听明白了,不忍心,也有点放纵自己的意思,犹豫着顺口说:「要不我陪你吃……」 他犹豫没说完,想起来包间里坐着的赵培云。 喻星洲没有骗贺兰月,今天确实有事,也算是正事吧,里头赵培云领了个人跟他见面,也就是所谓的相亲局。 这事情也是喻星洲到地方才知道的,一开始赵培云喊他一起来参加饭局,喻星洲也以为是和以前一样的饭局,他也无非是像之前一样发挥挡酒的作用,等坐下后立马明白不对劲。 但想走又不好找藉口,只能尴尬又侷促的坐在那里。 喻星洲明白赵培云的好心,无非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担心他一个人。 看他忽然收声,贺兰月笑了一声,表情都没变,自然又体贴道:「没事,你去吧,我朋友等会就到,不至于一个人吃饭。」 但喻星洲看着她,皱了皱眉毛,他思考了会,说: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出来。 」 说完转身又回了包间,贺兰月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他凑在坐在主位的人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坐在主位的一个老太太也偏头看了一眼贺兰月。 贺兰月没见过她,但不确定对方身份,她礼貌克制的朝对方点点头,没有擅自进去打扰对方。 过了会就看见喻星洲从里头出来,笑容轻松了点,对她说:「行了,走吧。」 「不要紧吗?会不会耽误正事?」 「没什么正事。」想到刚刚一个人坐在那里,喻星洲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在赵家,大多时候都是这样,他能明白别人是对自己好,所以大多时候都选择听而不是说,听完就思考该怎么做,从没有选择过怎么去说出来。 今天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 他对赵培云说想出去,想陪着贺兰月一块吃饭。 也没那么难,赵培云答应的很爽快。 喻星洲松口气,也许是夜色太沉,或是坐在那里那么久有些闷,他看向贺兰月:「还在这里吃吗?你想吃什么?」 贺兰月:「刚刚那顿饭你吃着怎么样?」 喻星洲看了她一会,神色略带尴尬,转瞬平静下来,吐出一句:「什么也没吃,光听他们说话,桌上的菜一个也没吃上。」 说的好可怜。 贺兰月在心里忍不住想,嘴上说: 「那行,咱们单独点一桌,跟刚刚那桌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喻星洲笑了,两个人并肩:「出去吃吧,这好闷,我都感觉透不过来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衬衫扣子解了一颗,看上去是真的有点闷。 贺兰月单独开了车过来,是才买的一辆新车,一打开车门,中控台上摆了个可爱的针织娃娃,喻星洲开车门的手一停,有点敏感的多看了一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贺兰月立马感觉到了,解释道:「这不是别人送的,是我爸自己勾的,他最近喜欢玩手工,喏,后头一堆手工品呢,你看有喜欢的吗?」 喻星洲回个头,后头确实摆了不少手工品,不止是针织娃娃,还有向日葵玫瑰花之类的针织品。 他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我没问。」 「是我想说,好吧。」贺兰月笑着看他一眼,启动车子往外开。 喻星洲凑近点,想看清楚点娃娃,贺兰月示意他可以摘下来。 摘下来,发现这个娃娃眼熟的离谱,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贺兰月,又看一眼娃娃,再看一眼贺兰月,立马被抓包。 喻星洲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指点点娃娃的脸:「有点眼熟啊。」 「眼熟?」贺兰月憋着笑问他:「那漂不漂亮这个娃娃?」 随着车子的启动,娃娃胳膊轻微晃动了一下,像在跟人打招唿,喻星洲用指腹轻轻摸了一下,说:「挺漂亮的。」 那娃娃就是照着贺兰月的脸勾出来, q版小胖娃,笑的傻乎乎,比起现在的贺兰月,更像小时候两三岁的贺兰月,还不会使坏,只会哼哼唧唧撒娇的小胖糰子。 喻星洲没忍住看着后视镜里的贺兰月,她五官精緻而秀丽,鼻尖挺翘,嘴唇柔软,漂亮至极的长相。 「我想起来一家,是个私房菜,老闆是我朋友,我带你去那吃吧。」 「都行,主要陪你。」 贺兰月喜欢这个陪字,开车到那家私房菜,平常进都得预约,她给朋友发消息,开了后门单独开了个小包厢。 进去点菜,喻星洲就点了份清炒时蔬,别的也没要什么。 等服务员进来时候,贺兰月说了忌口,她过敏源多,说了半天,到最后说是不吃蒜。 喻星洲喝茶的动作一停,没开口问。 他也不吃蒜,但总不能自作多情以为贺兰月是为自己说的,毕竟两个人出来吃饭拢共不过两回。 他低头喝茶,等服务员出去拉上包厢门,就剩下两个人,今晚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静悄悄里带了点别的感觉。 「刚刚里头坐着的人是你什么人?」贺兰月随口问。 「我姥姥。」喻星洲放下杯子,表情淡然:「我初中那会爸妈车祸去世了,我就跟我姥姥这边生活。」 「哦,刚刚应该进去打个招唿的。」贺兰月瞧着有点懊悔。 喻星洲看着她:「我跟我爸姓,姓喻,我姥姥姓赵。」 「嗯,这个我知道,我小姨说过。」贺兰月看他杯子空了,给他又添上水。 放下茶壶的瞬间,喻星洲靠近了一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这会他俯身的瞬间,贺兰月感觉喻星洲的膝盖碰到了自己的腿,她僵了下,手里茶壶一碰,往前溅出一点茶水来。 越想要自然,越容易刻意,贺兰月轻轻嘶了一声,以对自己的笨手笨脚不满。 她连声说:「不好意思啊。」 抽着纸巾擦着水。 下一秒,她的手背被人盖住,夏天的夜晚,喻星洲的手掌心一片冰冷湿意。 贺兰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过去,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她有点既惊又喜。 「我的意思是赵家的东西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喻星洲强调道。 贺兰月被他按着手,想笑,忍着表情,露出一个问号的疑惑脸,但喻星洲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欲言又止,让贺兰月本来想笑的念头全散了,她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反手扣着喻星洲的手,十指相扣。 等牵了好一会,两个人你瞧我,我瞧你,谁也说出不出来话。 直到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员礼貌的告知:「你好,可以上菜了吗?」 贺兰月如梦惊醒,松开手,她举起面前的茶杯,没滋没味的喝了口,茶水润了下嘴唇,刚咽下去,就闻到淡淡的玫瑰香,温热的玫瑰香味,带有午后阳光晒后的温度。 贺兰月勐地意识到,这是喻星洲的信息素香味。 第42章 ch42 玫瑰的香气比现实中闻到的玫瑰更甜一点, 大概是因为它融入人的骨血之中,带有人的体温,所以实际上闻上去带有一点令人心脏麻痹的糜甜气味。 就像是那个下午,贺兰月亲手摘了花园里的玫瑰,因为下午的阳光仍旧有些灼热,她怕玫瑰被晒蔫,从花园到待客厅的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将根部还粘带着泥土的鲜花藏进怀里。 处理包扎过鲜花之后,她带着花坐上车,贺兰月满心愉悦,将车窗降下来,灌进来的夏季热风将她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但整个车厢内仍旧弥散着那种经久不散的玫瑰香味。 馥郁的香气像一团实质化的蜜糖包裹着整个车厢,连带坐在驾驶座上的贺兰月。 即使夏季的晚风狂热的灌进来,也吹不散。 仅仅是短暂的靠近一瞬, 手掌上缠绕的气味仍旧十分明显。 贺兰月一怔,感觉嗓子干的冒烟。 她尝试吞咽, 但又怕吞咽动作太过明显。 贺兰月尴尬的抿了下嘴唇,这样的动作拉扯脸上的皮肤,让她左边嘴唇边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喔,既不是酒窝,也不是梨涡,她不抿嘴唇就又消失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 包间里的安静过于震耳欲聋, 人和人之间的唿吸之间都有些吵闹。 贺兰月不能放下茶杯,只能有一口没一口掩饰性的喝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直到服务员上完菜,安静的接连离开, 就剩下俩人。 对面的喻星洲垂下眼睫,也端起杯子喝茶。在这个时候,贺兰月反而放下手里的茶杯。 过了一两分钟,冷场消化的干干净净,她拎起筷子自然的给喻星洲夹了块排骨,放在喻星洲面前的小碗里。 喻星洲垂着眼,直到筷子尖消失在视野之间,他用茶杯挡着嘴唇,声音很轻:「所以你打算散了吗?」 闻言,贺兰月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喻星洲,下颚微微抬起,唇角一抿微微往上勾,似乎有点迟疑,又有点不明显的伤心:「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 喻星洲原本已经拎着筷子去夹碗里的那块小排骨,不知为何筷子很滑一样,总是夹不住,反覆四五次后,喻星洲已有些自暴自弃的准备放下筷子,身旁伸出一双筷子,替他按住。 他微微一顿,视线沿着筷子看过去。 贺兰月一定不定的看着他,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喻星洲盯着她的眼睛,脑中却无法自拔的回忆起高中时贺兰月的脸,距今已经十多年的画面仍旧像是昨天一样。 他心里那片地方像是春回大地,野草復生。 手中的筷子都跟着紧了紧,空气静默片刻。 眼前的贺兰月面色不改,仿佛从未开口一般,伸出的手并未收回,仍旧等待喻星洲的动作。 她颇为耐心,擅长等待。 再以为投下的石子已沉入湖底,而湖面再次恢復平静的时候,贺兰月听见隔了时差的回答。 「不讨厌。」喻星洲面色平静,错开贺兰月的眼神。 听见回答一瞬间,贺兰月微微睁大双眼,瞳孔微缩。 几乎是下意识的靠近:「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她像是没有听清一般。 喻星洲偏过脸,掩饰自己的表情,说:「没听清算了。」 贺兰月坐回原处,看着仍旧偏着头的喻星洲,静了下来:「我听见了。」 他不讨厌自己。 不讨厌是不是代表有点喜欢? 贺兰月笑了下,她重新夹了一筷青菜放进喻星洲的碗底。 喻星洲来之前还说不饿,说是陪着贺兰月一块来吃饭,但不知道为何,在贺兰月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夹菜下,他吃了小半份。 过了会,喻星洲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他抬头,说:「你知道刚刚我姥姥跟谁吃饭吗?」 贺兰月一时纳闷:「不知道。」 说实话贺兰月跟这些做生意的不算一个圈子,根本不熟,要是赵家的小辈可能还熟悉点,吃过一两次饭。 对面喻星洲笑了下,拎起勺子给贺兰月打了碗汤,他放在贺兰月的手边,贺兰月有点受宠若惊的到了声谢,还没等贺兰月高兴有几秒钟,听见对面喻星洲轻轻的说:「刚刚那个饭局是个相亲局。」 啊? 贺兰月手里的勺子啪的不受控制掉回碗里,溅出来的汤汤水水泼在桌面上,本来鲜香无比的汤泼到桌面上,连油花都看上去油腻无比。 她掀起眼睛,一定不定的看着喻星洲,心里麻麻的,嘴上话赶话问:「那我把你带出来是不是有点耽误你了?」 闻言,喻星洲噗嗤一笑,眼尾弯着,连睫毛都跟着笑一块颤,附和道:「是啊,耽误好大的事情。」 意识到说错话,贺兰月拎着勺子胡乱的喝完碗里剩下小半碗汤,她放下碗,好像才在来回试探拉扯里找回一点主心骨,打量着喻星洲,试探着:「你姥姥不知道我们——」 「我们怎么了?」喻星洲仿佛不知她要说什么,无辜反问。 贺兰月手指点点桌面,点了两下受不了了,抽两张纸把桌面擦干净,把桌面擦得锃光瓦亮,手里纸团图了两下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道:「我们相亲的事情。」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喻星洲放下茶杯,他用双手摩挲杯壁,温热的茶水暖着手掌心,道:「客观来说,我不是个合格的相亲对象,不管是家境也好,还是我个人也好。」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有点放空。 可能贺兰月不知道,这次相亲机会是喻星洲耍了心眼换来的,本该来的是个赵家的omega,喻星洲贪念突起,冒名顶替,一开始他就是单纯想跟贺兰月见个面。 贺兰月从小就是那样的人,读书好,个性不错,家境不错,往往在人际交往里站中心位置,朋友遍天下。 哪怕这样,喻星洲也没找到什么合适机会认识贺兰月,也没想过要什么结果,哪怕就是认识下。 有时,从朋友的朋友口中听说贺兰月读书考试又得了奖学金,拿奖学金请了父母去吃饭,最后不够钱结帐,闹得好一阵人都笑话她。 从别人的口中,喻星洲听说过很多的贺兰月,间接的将高中时认识的贺兰月一一填补上血肉。 即使如此喻星洲也没什么念头。 有时候喻星洲自己都纳闷,是喜欢贺兰月吗? 也没有吧,毕竟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连交集都没有,连个的源头都找不到。 有种不认识也行,认识也可以的念头。 喻星洲没有非要得到的想法。 毕竟从父母车祸去世后,喻星洲再也没有必须得到的人或物了。 那天听到熟悉的客户说有介绍的念头,正常来说喻星洲该直接把人家姓赵的联繫方式直接推过去,毕竟有钱人的相亲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喻星洲犹豫了下,转头答应了客户说会见面。 真见面那天,贺兰月在自己面前坐下,两个人的交谈浅浅,贺兰月比他想像的那些剪影更柔软友好,非常克制体贴,不动声色的维护交谈氛围。 他透漏出两个高中同校的信息,贺兰月眼里有短暂的惊喜,像是在说好巧。 巧合的时候贺兰月说起自己曾经去过的几个旅游地,尤其是她毕业后有一个长假,独自旅行,其中有几个地点喻星洲也碰巧去过。 贺兰月没觉得奇怪,毕竟那几个旅游地点是大热旅游地,他去过也无可厚非。 贺兰月只是对于两个人又多了个共同话题而感到高兴。 在交谈的短暂下午里,喻星洲不得不承认家里表兄曾经夸赞过贺兰月的话,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适合做朋友。 更适合做恋人。 后来回去,喻星洲心想该不会再联繫了。 毕竟不管家世还是个性,他们看上去都截然不同,完全不匹配。 即将休息的时候,他盯着空白的对话框,只有两句客气的对白。 倒是没有想法,喻星洲真没有要和贺兰月有继续的想法,想也不可能,他自我认知非常清晰,但当天也挺高兴的,唯一不高兴就是自己差劲别扭的表现。 赶上第二天就是工作日,正常来说喻星洲不该熬夜,他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不能做到当晚熬夜玩一整晚,第二天还能爬起来处理一整天的工作。 时钟慢悠悠的转,催促他赶紧上床休息,喻星洲盯了手机好一秒,几乎没有预感,手机熄灭的瞬间,下一秒又被消息弹窗点亮。 对方发过来消息。 贺兰月:小洲,明天有时间吗?晚上请你吃饭吧。我发现一家味道很棒的餐厅,拜託给这家餐厅一个机会吧~~ 她发送过来表情包,小猫睁着大大的眼睛。 喻星洲抓过手机,在回復的那一刻,头脑空白,忘了计算得失利益还有是否两个人会有结果这件事。 「虽然你跟我相亲的同时又出来相亲,我是有点不高兴,但是——」 贺兰月靠近了点,她身上的味道变得更清晰了,她说:「小洲你为什么说自己不合格?你很好,特别好,工作努力,个性体贴,之前读书也很聪明吧。而且就算你不合格又有什么关系?」 喻星洲一怔,像是没听懂贺兰月的意思。 贺兰月并未逾矩,而是轻轻提喻星洲将下滑的袖子往上扯了扯,说:「没有人能给别人制定合格线,也许你眼中的合格线,在我眼中就是不合格呢?」 她微微一笑,贺兰月有一双清朗的眼睛,温柔柔润,当她用这双眼睛注视着喻星洲的时候,让他觉得仿佛有人用羽毛轻轻的刷过自己的心脏,只听见贺兰月说:「人哪有合格不合格的区分,人都是一样的,也许我也是不合格的相亲对象呢。」 「不会的!」几乎是在贺兰月话音刚落的瞬间,喻星洲语气肯定的打断了她的话。 很少见的,他眼神有些执拗。 贺兰月误会了这句话,哈哈的打马虎的笑了声,说:「当然,你在我这里是合格的,嗯,超乎满分的。」 喻星洲看着她的笑容,好半天才说出口:「你不会是不合格的相亲对象。」 不管怎么说,贺兰月永远是最好的。 听他这么说,贺兰月才反应过来这句令人出乎意料的话,没忍住挑了下眉。 晚上贺兰月送他回去,路过高中学校,很晚了,里头只有高三的那栋楼还亮着点灯,校门一关,外面的人不准进,俩人都在车上匆匆看了一眼,汽车便迅疾略过。 贺兰月:「我在这里上了没多久就走了,还没经歷过国内的高考,挺遗憾的。」 喻星洲盯着车窗外的灯光,过了好一会,才转了视线,直视前方,平静的问:「你当时一个人在外面上学?」 「不是,我爸爸陪我去的,说我年纪太小,怕受欺负。」贺兰月转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其实是怕我学坏,那会国外干什么的都有,年纪小出去,心不定,后面我去读了个寄宿制的学校,我爸就国内国外两边跑。」 贺兰月:「那个时候出去读了很长时间的书,回国的时候跟流放回来的一样。」 喻星洲笑了下,回应着她的话,问了贺兰月去的国家和学校。 等听到贺兰月的回答,喻星洲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去的某个学校总对不上贺兰月朋友圈里晒过的落日场景。 到了喻星洲小区门口,贺兰月送他下车,头顶月光像水银一样洒在两人头上,肩上,贺兰月犹豫又犹豫,都快把人送到楼底下,她才开口:「那个。」 喻星洲回归头,眼睫毛被月光染得一层白,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贺兰月舔了下口腔内那颗有点尖锐的牙齿,她甩了下手里的车钥匙:「要不你先别和别人相亲了吧。」 她抿唇笑了下,有几分单薄的少年气从笑容里飞出来:「我不想你跟别人一块吃饭。」 第43章 ch43 正常来说不该这么直白,二十七八的成年人不跟小孩一样,说喜欢谈爱,大家都小心的计算着得失,计较着对方给多少,自己再付出多少。 即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可不能说的太直白,要不没那层体面盖着,假如真没结果,失败的人也没个面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为了那点体面,可以试探可以拉扯,但是不能有话直说。 而喻星洲的行为说到底也没有错,相亲又不是发老婆,不是说今天相亲,晚上就立马确定关系,第二天就结婚, 第三天就开始生孩子养孩子。 哪有这么算的,顶多是俩人有个接触机会,现在的关系估计只能算得上有好感的朋友。 可是不说不行,贺兰月盯着他看,那双眼睛在月光里眨啊眨,像一只拥有柔软皮毛的小动物,没有强烈的攻击性,却撞的喻星洲跟喝了酒一样,心里酥麻麻的。 「没有,今天我到地方才知道是相亲局。」喻星洲抿唇,抬手指了下她外套领口,示意她领口乱了,说:「之后不会有了。」 贺兰月伸手一边摸领口,一边看着他:「那之后约你出来还行吗?」 「行。」这话俩人都听明白了,喻星洲往回找补了句:「我平常工作没这么忙,就这两天赶上一个项目,结束就好。」 闻言,贺兰月脸上笑意更盛,心里的情绪像条小尾巴一样要翘起来,她抬手把耳边的头髮往后勾,起风了,盛夏傍晚,草木葳蕤,风把好闻的草木气息刮起来,这点夜晚里的亲近也更明显了。 贺兰月点头:「好,那下次什么约你?」 「周末吧。」喻星洲看着她把领口弄的更乱了,手指动了动,随即干脆塞裤袋里了,说:「你平常上班估计也挺忙的。」 贺兰月点头。 回家之后,柯嘉文正在削水果,贺兰月凑过去,柯嘉文本来要切完放盘子里端出去,贺兰雪快要下班了,一家人凑一块还能说说话,但贺兰月赖在岛台,他切一块,贺兰月就跟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样,张口啊,柯嘉文动作流畅的丢进去。 身后的保姆阿姨见证一切:…… 贺兰月手撑着下巴跟柯嘉文分享今天打网球给纪宁打的痛哭流涕,抱着自己腿求饶,她说的得意洋洋,柯嘉文捏她脸,说:「你小姨今天还说了是纪宁把你打哭了,你小姨吓得不行,以为你真哭了,还专门过来等你回来要安慰你的。」 「你们就听纪宁吹牛吧,他从小就这样。」贺兰月张嘴又咬了一口甜瓜,甜的她抖了一下。 柯嘉文:「你们两个从小回家说的都是两样。」 贺兰月哼哼。 没多久贺兰雪回家,俩人出去迎她,一个给拎外套,一个拎包,亲热的不得了,贺兰雪刚坐下,看着面前的空桌子,问柯嘉文:「不是说切了水果回来吃。」 柯嘉文哎呀一声,说:「都是你啊。」 他笑的不行,摸摸贺兰月的下巴。 贺兰月吃了个饱,给贺兰雪装模作样的作揖,说:「我去睡觉了,母亲大人。」 又朝着柯嘉文的方向半跪作揖:「父亲大人,我退下了。」 逗得贺兰雪忍不住拿沙发的小玩偶砸她,都是柯嘉文最近自己做的针织小玩偶。 她抬起手,装腔作势要丢出去,在那之前贺兰月已经上楼了,贺兰雪到底没丢,在手心捏了捏,刚好是个穿着尿布的胖娃娃,样子和贺兰月小时候挺像的,就是贺兰月小时候没这么胖。 休息日贺兰月赖床赖了个爽,十点钟就有意识清醒了一瞬间,看了眼手机时间,扭头又闭眼睡着了,家里人知道她习惯,也没人上来叫她,阿姨留好了早餐一直恆温保温,等她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她迷迷煳煳坐起来,洗了个澡,阿姨见她下来了,见怪不怪的给她端早餐,午餐一块端出来。 贺兰月吃了两口小包子,又把中午的饭吃了两口,她胃口不大,因为在医院没时间吃饭,动不动就吃两口就得去忙,搞得胃口全坏掉了,填两口没有强烈飢饿感,贺兰月就放下手。 她去逗小毛,带着小毛在花园玩飞盘,小毛虽然是个瘸子小狗,但运动天赋极佳,很喜欢跟贺兰月玩球或飞盘,在它跳起来咬住飞盘的瞬间,贺兰月连拍好几张给喻星洲发消息过去。 在等回復的时候,她点开喻星洲的朋友圈,里头一片空白,不确定是没发朋友圈的习惯,还是对自己关闭了。 不像贺兰月的朋友圈,乱七八糟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全是拍了照片和视频,她旅游的地方多,每次都发一大堆,还有朋友的合照。 贺兰月给小毛的照片发了出去,她蹲在那里发朋友圈,小毛叼着飞盘跑回来,贺兰月抬手敷衍的摸摸狗头,说:「等会。」 小毛不懂,急着玩,它不像其他小狗一样哼哼唧唧的撒娇,松开盘子,装模作样张嘴咬贺兰月的手腕,贺兰月一点不怕,任它咬,手机对着小毛的脸,凑得太近,小狗脸都拍的变形了,像个扭曲外星物种小狗。 拍视频,给喻星洲看。 小毛假咬一下,实际上下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收了自己的牙,弄的贺兰月一手口水。 贺兰月恶劣的伸手把口水反手摸在小毛身上,小毛汪的一声,然后愣住了,像是震惊贺兰月的行为。 贺兰月哈哈大笑,捡起飞盘丢出去。小毛兴奋的跑出去,把刚刚那点事都忘了。 但回去的时候明显又记起来了,小毛也不贴着贺兰月腿走,离她远远的。 任凭贺兰月怎么唤都不回来,下午贺兰月得去参加活动,是个福利院资助活动,换了志愿者的衣服,裤腰大了一圈,阿姨拿曲别针暂时给她别起来,让她自己小心点,别弄到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活动是一整天的,但上午无非就是拍拍照什么的,下午是去做体力活的,给福利院搬资助物品。 喻星洲恰好给她回復了消息,少见的是语音,问贺兰月真被咬了? 语气里听不太出来喻星洲的情绪如何,贺兰月放了三遍,听得眉开眼笑。 贺兰月坐在后座,刚玩完,有点懒散的横躺在车后座语音回覆:「哪有,小毛不咬人的。」 「这拍摄手法师承我妈,贺兰家一脉相传的手法,抽象派艺术。」 喻星洲点开贺兰月的语音时听得认真,过后他又点开视频看了一遍。 小狗不是什么宠物狗的品种,但看上去很干净,养的胖嘟嘟的,视屏里头凑近,咬胳膊,松开再一愣的神情都非常通人性,眼睛圆圆的看着特别可爱。 贺兰月跟他介绍小毛,说小毛是怎么被领养回来的。 看过一遍的故事被正主亲口讲述一遍,这怎么想都觉得奇妙,喻星洲听得很认真,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过。 直到贺兰月快到目的地,俩人才结束。 福利院正乱糟糟的,但福利院的负责人们都一副笑呵呵的脸,甚至巴不得这样的乱糟糟场面再多一点,毕竟是给自己照顾的孩子搬东西,一个个都干的热火朝天。 贺兰月刚到就被拉着去搬捐赠过来的书。 这些书倒不是新书,是一个老教授捐的自己的旧书,还召集了自己的几个老同事,校内同学听说后也自主参加,捐赠的书大多是旧书,整整齐齐的放在纸箱子里。 贺兰月和另外一个beta就负责把这些书搬到福利院自己做的一个读书角里。 一趟又一趟,搬完书都已经将近傍晚,那些捐赠的物品都都搬到应该放的地方去,剩余就让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自己分发给孩子们。 「累了吧。」那个beta递了瓶水给贺兰月。 贺兰月拧开,也顾不上挑剔,一口气喝了小半瓶:「还行,成就感也很高。」 对面小孩好奇的盯着他们,福利院的小孩大多都是身体有点问题才被丢弃的,当然也有正常没生病的小孩,对面那个小孩就是,眼巴巴的盯着贺兰月。 贺兰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正要招手示意她过来的时候,小孩害羞的跑了,等要走的时候,贺兰月上了车,又下去,把车上一个针织小胖鹿摘下来。 那个小孩还趴在栏杆边盯着她看,贺兰月没说话,把手里的小鹿往前递了递,从栏杆缝隙里递进去,小孩接住了。 「我见过你。」就在贺兰月要走的时候,小孩说话了,贺兰月笑着指着自己:「在哪见得?」 小孩揪着小鹿的角说:「在院长妈妈的办公室。」似乎是怕贺兰月误会自己是坏小孩:「我不是故意在哪里,是玩躲猫猫藏在那里的。」 小孩看着贺兰月,鼓起勇气说:「我听到你给我们捐钱了,我不是想问你要东西,是想跟你说谢谢。」 说完小孩撒丫子就跑,带着小鹿,留给贺兰月一个背影。 贺兰月一直盯着,过了会才看见小孩没跑远,就在福利院的院子沙坑那,一群小孩围着她,因为离得不远,甚至还能听见有个小孩问:「说了吗?你说了吧。」 那语气生硬,不带情绪。 贺兰月看见,问话的人是个小瞎子,因为失明,眼球已经有些变形了。 她一怔,懂了,估计刚刚说话那个小孩是被一帮小孩推出来的道谢代表。 福利院的小孩再精心照顾,因为被抛弃也都早熟,有些小孩知道自己生病外表不好看,怕吓到这些好心人,就派一个没生病的外表好看的小孩出来道谢。 想到这里,贺兰月垂下眼,又上了车,把小玩偶都解了下来,,她安安静静的对一开始道谢的小孩招手,等小孩哒哒的跑过来,贺兰月把小玩偶给她,轻声道:「不客气,这些是我家里人做的,姐姐把这些分享给你们好吗?」 小孩忍着高兴的表情,很害羞,点点头,对她弯了个腰,估计是拍照的时候教的,在贺兰月注视下,抱着玩偶飞快的跟自己的朋友们分享过来了。 在贺兰月离开之前,还能听见这群小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等上了车,司机问她回家还是去哪,贺兰月说跟人约好,把地点报出来。 然后用外套盖着头,躺在后车座里,司机还以为她累了,悄悄的放慢了车速,让车开的更稳。 贺兰月躲在外套底下,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来,不知不觉眼泪留下来,她一想到那个小孩变形的眼球就忍不住,感觉做多少都不能实际帮助这些人。 因为平常总觉得日子无聊,但一想到这样无聊的日子都某些人来说都是奢侈的,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这次的目的地是个酒店,今天苏文鹤生日,司机以为贺兰月躺在车后座睡着了,正要叫,就看见贺兰月摘了外套,眼睛有点红,她说:「你等会记得来接我啊,我可能还得喝点酒。」 司机说好,看她眼睛。 贺兰月没注意,下车去后备箱把礼物抱出来,苏文鹤爱喝酒,贺兰月之前买了两只葡萄酒,还有两瓶白酒,白酒年份长,跟苏文鹤一个岁数,是用来收藏的。 酒店是苏文鹤的酒店,坐电梯上去,刚敲门,里头打开,苏文鹤开的门,纪宁站在旁边拧礼花,砰的一声,礼花盛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纪宁欢唿:「呜唿,恭喜我们贺兰月女士活了二十八年老树开花。让我们隆重欢迎贺兰月女士携夫莅临本次生日晚宴——」 欢唿尚未停止,贺兰月摘了头顶的粉红色礼花彩片,没忍住的骂了句:「神经病。」 第44章 ch44 纪宁还好奇的伸着脖子往后看看,就看见贺兰月身后空无一物。 他手里的礼花慢慢放下来,说:「人呢?」 贺兰月装听不懂,说:「什么人?人什么?我不是来了吗?」她手里抱着酒,本来就干了一下午的活,又抱着这一箱酒上来,两个胳膊酸的抬不起来,跨过不懂眼色的纪宁:「让让,让让。」 纪宁撇嘴:「就会窝里横。」 贺兰月翻了个白眼以对他的回应。 苏文鹤上前接住酒,正要说点什么,看见贺兰月泛红的眼睛,问:「眼睛怎么了?」 贺兰月:「没怎么,刚刚坐车过来,可能是被风吹得吧。、」 「她下午去福利院参加志愿者活动,绝对是又看见什么人又共情上了。」 纪宁还不知道她,贺兰月从小就心软, 也许是家庭教育的延伸,可以能人天生具备的共情能力过于敏感, 贺兰月为这些人,这些事很容易流下眼泪。 照稍微冷漠一点的苏文鹤看,人哪有这么多眼泪去可怜不认识的人啊,而且已经捐了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浪费太多的心力在这些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见面的人身上。 可是这样的念头每次看到贺兰月的时候,苏文鹤这个念头就像是一块浮冰转瞬即逝。 她和贺兰月完全不同,家里有很多孩子,她是长女,一生下就被奶奶抱着抚养,和父母的关系都不算太过亲近,奶奶性格严厉,抚养她的原因也只是看不惯父母的为人作风而已,对她爱有,严厉也有,只不过是刚刚好的爱,刚刚好的严厉。 苏文鹤爱照顾人,是因为从小被教着要懂事,要照顾年纪小的弟弟妹妹。 实际内心没那么多爱,很独,不亲近父母,也不够亲近奶奶,每次看见贺兰月,苏文鹤心力的想法都很复杂,一边觉得贺兰月没必要这样,一边又觉得贺兰月不这样就不是贺兰月了,不是她想要靠近做朋友的贺兰月。 面前的贺兰月被揭开,她也要面子,把酒交给苏文鹤,说了句:「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转头就去锤纪宁,两个人二十几岁了,四捨五入可以算是三十岁的人,扭打一团,准确来说是贺兰月按着纪宁单方面殴打,她没开玩笑,初中的暑假真的被贺兰雪送到少林寺里待了一整个暑假。 当然那个暑假只学会了单手噼砖,还学会了早起叠被子,但后面这个技能回家不到三天就被阿姨给影响改了。再也没早起过,更何况早起叠被子。 单手噼砖这个技能时不时被贺兰月拿出来炫技,进医院实习第一年就拿出来在科室表演,后面带教老师在注意到点医患矛盾的苗头的时候就愿意叫贺兰月出去,然后拿贺兰月单手噼砖的技能出来说事。 这一手让贺兰月拿了两年的最受欢迎医生奖。 但自己的髮小自己知道,贺兰月她就会这个一个装模作样的招数,小时候纪宁脾气拧,爱惹事,而贺兰月就是个顶火的,她嘴快,三两句把对方火挤兑出来,而大两岁的苏文鹤时不时被叫出来救场。 每次贺兰月跑的都最快,她打架菜的不行,跑步倒是不赖,初高中常代表班级去参加运动会,都是每次打架练出来的。 这会贺兰月按着纪宁揍,纪宁捂着脸,哀嚎:「打人不打脸啊。」 贺兰月:「我打的是人吗?」 纪宁惹事多,求饶的也快,都是实战中练出来的,说:「不是人,我不是人,贺兰女王饶命啊。」 三个人里真正能打架的人就苏文鹤一个,她是真材实料练过武术,也是贺兰月和纪宁小时候打架挨打少的原因。 贺兰月被他的求饶弄的气笑了,起来,拿抱枕砸他脑袋:「你这个嘴天天跟棉裤腰一样松。」 纪宁被打的头髮都乱了,苏文鹤把酒放在一旁,也知道俩人打不出事,根本没管,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哎,今天文鹤生日,你怎么不带人过来啊?」纪宁不怀好意的问。 贺兰月假笑:「那你怎么不带小师妹过来?」 纪宁笑容一僵:「小师妹今晚值班。」 他呜呜的装哭,贺兰月翻了个白眼,拿牙籤戳水果吃,说:「人家上班,而且带过来不得被你吓死。」 贺兰月看向端着醒酒器出来的苏文鹤,点点头:「要是只有文鹤在还行。」 苏文鹤笑了:「听着你跟他最近还不错。」 「何止。」贺兰月转了一下手里的牙籤,微微挑眉,忍不住翘起小尾巴,满面春风:「他答应不跟其他人相亲,只跟我见面。」 闻言的苏文鹤:…… 纪宁缓缓张大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姐姐,你不会还跟人玩纯爱呢?」 贺兰月微笑着扭头,哦了一声,说:「那请问你跟我小师妹是在?」 贺兰月起身,抱拳,打算再次现场展现一次单手噼砖,见状,纪宁机智躲在苏文鹤身后:「当然也是纯爱啦。」 闻言,她哼了一声,再次告诫纪宁:「小师妹可是我们老师关门弟子,你要敢乱来,小心全市的医院对你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纪宁乖巧跪坐在地,小心的剥了一颗山竹呈送给贺兰月女王。 贺兰月:「但是我们进展很好啊,吃了好几次饭,他——」说到这里,贺兰月有点害羞,捏着山竹,小声说:「他还摸了我的手呢。 」 纪宁忍着笑,和苏文鹤对视一眼:「怎么摸的?给兄弟学学。」 贺兰月切一声,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他。 苏文鹤的生日没请别人,就三个人在一块过,她跟家里人都不算亲近,唯一亲近的人只能算贺兰月和纪宁,未婚夫都只是门当户对的联姻,都是订婚之后才培养出感情,两个人快要结婚了。 三个人分了苏文鹤的蛋糕,一边喝酒一边聊,说的都是无聊的口水话,不谈正事,往常出去谈正事的时间多了,倒是只有现在三个人静静地才能说点无聊的废话,也不用在意得罪人或说错话。 喝了半夜,纪宁都喝睡着了,趴在沙发上,贺兰月盘腿坐在地板上,给喻星洲回消息。 苏文鹤单独坐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復完消息,贺兰月起身又去倒了杯酒,她坐在苏文鹤旁边,举杯轻轻的碰了一下苏文鹤,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小鹤姐姐,生日快乐。」 已经过了凌晨,苏文鹤正式来到三十岁。 闻言,她的视线转过来,落在贺兰月的身上,感觉眼睛有点花:「我怎么感觉你都没有变化的?」 贺兰月摸摸脸:「怎么可能?天天上班,我都憔悴了好多了,而是我也快三十了,怎么可能没变化。」 她揪揪自己的脸颊肉,提及年纪,贺兰月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苏文鹤静静地看着她:「不是,感觉你的心理状态没怎么变,真好。」 过了太久了,苏文鹤有时候都怕自己忘记自己,只有朋友在身边的时候,这种念头才减轻了很多。 贺兰月正要说点什么,听见身后传来的纪宁的唿噜声。 她和苏文鹤对视一眼,大笑道:「最没变化的应该是这小子才对。」 夜静悄悄的,因为在朋友身边,苏文鹤才没觉得生日这晚有多少伤感。 她看着眼前的贺兰月:「你认真想要跟那个人结婚吗?阿月,你喜欢他吗?」 贺兰月抬头,毫不犹豫:「喜欢啊。」 摸摸脸:「我知道你们觉得有点荒唐,但是我真的想跟他结婚。我感觉看见他的时候就很高兴,看着他高兴,我也高兴。」 第45章 ch45 苏文鹤看着她,灯光落在贺兰月的脸颊上,光影明灭,唯独脸上那双眼睛异常明亮,像窗外的月亮,月亮越靠越近,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闻言,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 没有再问别的话,而是用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上贺兰月手中的杯子,清薄的杯壁短促的相互碰撞一瞬,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春夜里重物坠尚带薄冰的河道,叮的一声。 喝完最后一口酒,各自找了地方煳涂的睡了过去。 贺兰月一觉睡醒已经中午,她起身洗漱后,苏文鹤和纪宁早就吃过早餐,正在等着她一块吃午饭。 三个人就在酒店餐厅吃了顿自助餐,贺兰月胃口还是不大好,苏文鹤问:「医院是不是太忙了,你什么时候有个长点的假期,好好休息下,你看你最近瘦的连骨头都突出来了吧。」 贺兰月被一口牛排油腻到,端起果汁, 喝了一口, 没有充足的休息, 还有点困劲在身上,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今年一整年都没有长假期了, 我们科室还不算忙,我这也不算瘦,就是没胃口吃东西。」 纪宁:「照我说,你这么拼命干什么?读了这么多年书,在医院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你一个包吧。」 「滚,你懂不懂什么叫梦想啊。」贺兰月看一眼他,说:「我前段时间做手术,亲手接生一个孩子,小小的身体爆发无限能量,哭的真够响亮的。」 说到这里,贺兰月都忍不住笑,她放下手中果汁杯:「看不起我的职业是吧,到时候你们家里人生孩子,各个都得求我。」 纪宁也就是那么一说,立马给贺兰月端了份小蛋糕作为赔罪:「那是,咱们贺兰女士志向远大,是小人眼皮短浅。」 「切。」贺兰月不接蛋糕,她真吃不下。 三个人胡吹一阵,准备散了,贺兰月跟喻星洲约好了,她没开车来,苏文鹤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蹭无所事事的纪宁的车。 去的一家具乐部,去玩斯诺克,喻星洲有个客户喜欢玩,为了能多点共同话题,喻星洲打算也学一下,他跟贺兰月提了一嘴,这东西都是他们十几岁的时候爱玩的东西,贺兰月也有一阵不碰,俩人约好直接去了家较为私人的俱乐部。 到地方才两三点,贺兰月早到了一点,这家具乐部的老闆也是贺兰月的朋友,叫老田。 虽然喊她老田,实际是个长发大波浪非常御姐的beta ,比贺兰月大好几岁,不是本地人,十几岁就辍学进城打工,第一份工作是个服务员。 上班第一天就得罪地头蛇,当时贺兰月来吃店里灌汤包,那家店的招牌灌汤包,贺兰月迷了好长时间,天天来店里打卡,她坐在大厅,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平平无奇,其实是保镖。 在贺兰月一心沉浸在灌汤包的美味里,小心翼翼吸着汤汁,一只碟子直奔命门,旁边的女人面色不动的伸手就抓住了,跟随手抓了个蚊子一样轻松,不出两三秒,店里噼里啪啦像是身处战场,尖叫声和打砸声,直到有人一把掀了贺兰月的桌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贺兰月彼时还处于中二期,嘴快又坏,战斗力非常强悍,武力值低下,仗着身边保镖,跟人大骂一场且不用脏字。 保镖女人丧着一张脸听她骂人,但凡对方敢上前动手,她拿着碗上去就盖脸抄下去,丝毫不顾及。 后来准备报警,贺兰月为了自己那两笼刚出锅却没来得及下嘴的灌汤包,对方一开始横,听到报警就跑了,贺兰月一看就来劲,死活拽着不让人跑,中二少年贺兰月死活要让警察姐姐来评理。 直到警察来了,故事激流偏转,抓了地头蛇,教育了贺兰月,两个月后,贺兰月收到警察局寄来的见义勇为锦旗,奖励贺兰月同学协助警方破案。 所谓闹事的地头蛇倒买倒卖国家保护动物,警察盯他们好几天了,老田也是其中线人。 当然从那之后,贺兰月的中二期正式结束。 之后老田顺势开了自己的店,后来店倒闭了,贺兰月资助下又开了这家具乐部。 她的斯诺克就是那时候在这里学的。 老田一见她,下楼来接她,刚见面就忍不住问:「你最近相亲的事情真的假的?」 「假的。」贺兰月说。 「得了吧,都传遍了。」老田撇嘴。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贺兰月被领到地方,她找个地方坐下,老田给她拧开水:「等会见面我该怎么叫人啊?」 「想怎么叫你怎么叫。」贺兰月不接茬,老田逗她:「我要是交错了,到时候不会结婚都不请我吧。」 「姐,别闹了。」贺兰月兜里手机一响,喻星洲到地方了,她手里的水放下,起身要下去接人,即使知道老田爱开玩笑,临下去的时候还是多嘴说了句:「等会别逗啊,也别让人来。」 老田陪着她一块下去,喻星洲刚下车,他换了衣服,不是平常上下班的衬衫西裤,穿的很休闲,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落在他的头顶,他略有点迷茫的抬头看过去,隔着车道,远远的看见贺兰月出来,脚步匆匆,一见到他,脸上全是笑,很不稳重,心里想什么,她脸上就是什么样。 喻星洲的脚步一顿,他关上车门,很快,计程车转瞬即逝,对面的贺兰月也奔过来,她身上还带着室内的冷气,迎面而来,让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肌肤,像是喝到水一样舒服喟嘆。 「你怎么出来了?」喻星洲问。 「我怕你找不到路。」 「怎么会。」喻星洲想她把自己想像的也太弱了,他和贺兰月并肩往俱乐部走去,刚推开门,迎面女人和善对他笑了下,介绍自己:「你好,我是老田。这儿的老闆。」 喻星洲握上她的手,在老田注视下淡定的介绍自己。 说自己是贺兰月的朋友,老田点头表示明白,带着他们两个一块往楼上走,来之前贺兰月已经说了主要是喻星洲来学怎么玩,一路上老田短暂的跟他介绍着玩法。 到楼上,喻星洲以为会是贺兰月教自己,但上头已经有教练在,专门教新手的。 旁边贺兰月看了会,喻星洲被她盯得有点紧张,被教练纠正了好几次身体姿势上的错误,喻星洲脸皮薄,抿着嘴唇不去注意贺兰月,但耳根红的很明显,身体僵硬着。 贺兰月看了会,去旁边桌玩,她跟另一个陪玩,因为是出来玩,她穿的很简单,正肩短袖,牛仔铅笔裤,腿很长,头髮随意的散着,一边头髮勾上去,露出白嫩耳朵尖,俯下身,姿态并不是很专业,但很好看。 「喻先生?」教练轻声提醒喻星洲回神,喻星洲手里的杆已经歪了,错过了该对准的球。 他站起身,轻声道:「不好意思。」 旁边的贺兰月已经换了个角度,眼睛亮亮的盯着球,像是狩猎的猫,感觉瞳孔都在兴奋的放大。 直到一球进洞,旁边的人附和的说了声漂亮,贺兰月笑了下,俯下身低腰摆好姿势,忽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突然抬头,看见对面的喻星洲。 头顶的灯光打在喻星洲的脸上,照的他的睫毛白绒绒的,他一定不定的看着贺兰月。 贺兰月微微一笑,自信又明媚,漂亮骄矜的像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 她用力一推,球慢慢的滚过来,精准的滚到球袋中。 「漂亮!」陪玩再次兴奋的像是贺兰月拿了什么专业比赛的冠军,捧场的让人觉得自己已经成了第一名。 喻星洲觉得有点热,他忍不住撇开视线,撑着手里的球桿,好像在检查面前的球桌还有那一刻漏网之鱼。 但面前的贺兰月慢慢起身,好像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但那起身的动作在人眼里实际有点刻意。 就像是猫扬着尾巴从面前经过,脚步轻轻,连蹭都没有蹭一下,还是让人止不住的视线跟随。 教练并未注意这些,还在教着喻星洲玩法,很认真,很复杂,喻星洲收回全部注意力听着教练的话,余光中仍止不住的绕着贺兰月打转。 而贺兰月很快收杆,似乎觉得累了,把球桿交给陪伴,自己做到一侧喝水休息。喻星洲颇为惋惜的收回自己的余光,也没忘记今天的目的,专心的学着该怎么去玩,也从教练口中学了不少专业名词,该如何和一个斯诺克爱好者交谈。 感觉差不多了,喻星洲轻轻松口气,他再次尝试俯身,尝试对准白球。 就在这个时候,贺兰月走近,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双很长的腿笔直,晃了一下,之后停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喻星洲抿唇,砰的一声,球缓缓的朝贺兰月的方向滚去,几秒后精准落入贺兰月面前的球袋中。 贺兰月微微扬眉,嘴角含着笑。听教练对喻星洲说话,半分钟后,喻星洲跟教练点点头,示意暂时休息下,他朝贺兰月走过去。 他一走过去,贺兰月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那瓶水是拧开的,旁边的贺兰月似乎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喻星洲喝了口水,忽然听见旁边的人问:「你刚刚一直看着我,好看吗?」 第46章 ch46 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吞也不是, 吐也不是,喻星洲感觉那声音很近,近到能感受贺兰月说话时吐露的热气。 实际上贺兰月跟他并肩站着,肩膀都没有挨着,那说话时吐露的热气是一种错觉。 他勐地握住矿泉水瓶, 瓶身不堪重负的发出兹的一声。 喻星洲像是受惊吓一般回过头,对上贺兰月含着笑意的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对上,空气里像是浮起一道红线,一头牵着他的心脏。 他没回到,把水咽下去,又喝了两口。 旁边的贺兰月似乎并不着急,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桌面上的球,球骨碌碌的滚向喻星洲。 伴随着桌球滚动的声音,喻星洲的声音显得有些慢吞吞,他非常谨慎的把每一句话说出口,像是怕说错了其中一个字。 「我没有一直看。」 「那也是看了的意思。」 喻星洲抿抿嘴,妥协却有些不甘道:「我只是看你打球的姿势, 和教练说的不太一样。」 贺兰月收回手,随手揣裤袋中,说:「那当然不一样了,我这野路子,一开始也没正经学过。」 她偏过头, 说:「要不要跟我玩一局, 检验下教练的教学成果。」 正在休息的教练适时插话,笑着说:「喻先生,玩玩吧,这东西还是要自己上手才能彻底弄懂玩法。」 喻星洲没有回应,但放下水,握住球桿,对贺兰月抿着唇,矜持的笑了下:「我先来?」 「可以。」贺兰月让开位置。 教练在两人身后围观,没有靠的那么近。 喻星洲弯下腰,摆好姿势,虽然是生手,但表现的气定神闲,他向来知道如何藏怯,不会让人轻易看穿自己内心的念头。 姿势摆的很好看,对准白球,砰的一声,球落袋。 第一桿运气还不错。 旁边的贺兰月静静的看着,眼尾浮起笑意。在喻星洲无意间换姿势,回头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贺兰月,本来俯下身的姿势一时变得有些别扭,怀疑自己又无意间犯了规。 但贺兰月的眼神不招人讨厌,不是那种从上到下扫描的审视,贺兰月看一个人是静悄悄的,像是头顶的太阳,晒得人皮肤发痒的舒服,大多数人愿意和她交朋友,都是因为这一双眼睛。 他突然停下,贺兰月问:「不继续了吗?」 喻星洲起身,错开她的视线:「该你了。」 她上前,擦过他的肩膀,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估计是什么香水的味道,贺兰月看上去是那种生活非常精緻的人,一如朋友圈对外宣扬的气场。 喻星洲闻着那气味,短暂的放空了下,几秒之内,思绪纷飞,从猜测香水的牌子,到猜测贺兰月的信息素气味。 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风气逐渐开放,信息素气味也不再成为一个alpha或omega的私人信息重要代表,现在很多人愿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信息素气味是什么。 例如喻星洲办公室里年轻的omega们甚至会私下讨论自己喜欢的信息素味道。 会是什么味道呢? 信息素跟一个人的性格脾性有很大的关联。 随着短暂的放空,喻星洲的视线不由得集中在贺兰月的脖颈上,修长的天鹅颈以及露出的一小片锁骨,她给人感觉看上去很干净,脑补出的信息素气味也是足够干净凛冽的气味,但当贺兰月抬起手腕,又让人觉得没那么柔软,也许是香味霸道的信息素。 短短几秒,喻星洲的思绪翻飞如雨潮。 直到一球结束,贺兰月起身,说:「游戏结束。」 看着这样的她,喻星洲忍不住笑了下,贺兰月不明所以的回头,试图从他脸上的笑意检查出在同一片空间里他独自发生了什么事情。 喻星洲将手里球桿放回桌上:「玩了一下午,我饿了,一起去吃饭?」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教练,教练适时上前说:「喻先生,下次来直接微信说一声就好。」 「好,谢谢你。」 走前,贺兰月跟老田打了个招唿,说下回再一块吃饭。 老田心知肚明,笑着说好,还和喻星洲交换了联繫方式,临走前让喻星洲办了俱乐部的会员。 俩人都没开车,老田找车送他们,贺兰月跟喻星洲去吃了顿海鲜,吃饭的时候氛围不错,贺兰月聊得东西,喻星洲一边吃着刺身一边听得认真,好像听睡前故事的小孩。 临要走的时候,刚出包间,一边下楼,贺兰月给喻星洲讲着自己前不久海钓的事情,刚讲了个开头,迎面走上来两三个人。 其中一个眼睛亮晶晶的跟贺兰月打招唿,是上次推荐贺兰月送钻石越大越好的omega。 贺兰月还记得他说的建议,虽然现在还没来得及实操一回,但对眼前的omega非常客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omega语气甜甜的说自己最近要参加个走秀,请贺兰月和喻星洲一块去。 喻星洲态度冷淡,和平常什么两样,贺兰月说好,下次会记得去,正找个由头要走,旁边喻星洲站在她旁边,忽然不动声色的用手指轻轻勾了下她的手背。 贺兰月说的话一下卡壳了,小模特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看。 身后喻星洲仍旧是冷淡的样子,垂着眼睫毛,不言不语。 贺兰月哈哈笑了一声,说:「下次聊吧,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小模特甜甜道:「好啊,下次我们还约着打麻将。」 身后的喻星洲闻言,手收回来,甚至觉得很丢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刚突然伸手,丢份的要命,他抱着胳膊,安静的等贺兰月和人说完话。 甚至在小模特和他道别的时候,喻星洲镇定的弯起嘴唇,说了句:「再见。」 而当贺兰月的目光重新落回喻星洲的身上,喻星洲只感觉到一阵对自己的挫败与淡淡厌恶。 他刚刚在干什么? 贺兰月只是对有点喜欢,并不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和自己有着截然不同个性的人,出于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下意识的将喻星洲的躲闪态度视为羞涩尴尬。 这段时间的相处,贺兰月也从喻星洲身上学到了新的认知,有些人表达好感是直接开口,而有些人则学不会直接表达好感,在感受到想要亲近别人的心情时,有人的做法是下意识的拒绝和迴避。 喻星洲很担心贺兰月会拿刚刚的事情开玩笑,引出来话题,正常人大概都会那么做,这是一个感情里进攻的好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贺兰月很好奇的问他:「小洲,钻石珠宝的话,你喜欢大的吗?」 喻星洲一怔:「还行,我对于这种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几乎就在他回答的那一刻,对方眼里的亮光跟着闪了闪,像是小狗垂下尾巴。 喻星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题转的这么快,还在思考。 走出餐厅门外,外面下了雨,潮湿的雨水伴随着风吹进来,在夏季的傍晚显得异常凉快,吹散了一些压在心头上的燥热。 他们等待了一会,贺兰月的司机很快开着车停到了餐厅门口,老田的车早在吃饭的时候就回去了。 司机撑着伞下车,送了伞下来,贺兰月撑开,先走下台阶,手中的伞向喻星洲倾斜着,雨水潮湿的气味瀰漫在四周。 他一走进伞里,头顶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砸下来,旁边的贺兰月低声提醒:「小心石板青苔。」 「嗯。」两个人撑在一把伞下,伞并不小,但两个人的距离还是无限拉大。 司机已经收了伞进了车里,就几步路的距离。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喻星洲没有看旁边的贺兰月,忽然他伸手同样扶住伞柄,那念头大概是在下午埋下了,自以为什么都没有,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喻星洲低声提醒:「小心路滑。」 说着先上了车。 贺兰月撑着伞在车外停了一瞬,他坐在车内,光线不甚明亮,两个人的视线在雨水中交错,贺兰月很得意的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喻星洲正要拉她进来,撑着车座椅的手摸到一个盒子,他勐地想起上次贺兰月送的胸针。 明明摸到了,喻星洲装作不知,往里坐了下,朝车外喊:「快进来,雨都飘进来了。」 说完就懊悔的抿了下唇。 他太容易紧张,一紧张就会犯错。 而贺兰月一双眼睛在雨水中黑白分明,收了伞进来,淋了雨水的手湿漉漉的,准确无误覆盖在喻星洲的手背上。 她放下伞,不等喻星洲挣扎抽回手,把他视而不见的盒子推到他的手边。 她靠近,身上同样有潮湿的雨水味道,以及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前排驾驶座的司机似乎受过某种训练,平板无波的眸子直视前方,将隔挡板升上,启动汽车。 贺兰月的靠近,声音带着点点笑意,很轻,说:「下午你就这样看我。」 喻星洲先是飞快的看了一眼前排,怕司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但贺兰月展露出如下午一般的攻击状态,兴奋到瞳孔都在放大。 她另一只略有水汽的手似乎要靠近他的眼睛,停留在半空中,说:「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嘴上总在拒绝,眼睛却好像一直要我靠近。」 第47章 ch47 贺兰月自那天送喻星洲回去之后, 有段时间没再能和他见面,因为医院的工作总是很忙,不是这段时间忙碌, 而是一直都在忙碌的医院工作。 但贺兰月并不是讨厌这样的生活,她和喻星洲还是总会聊天,但时间对不上,有时他起床上班,贺兰月刚值完夜班,两个人能趁着早餐时间聊会天。 她发现喻星洲对她的少年期非常感兴趣,不是喻星洲说的,他从不主动要求什么,是她自己感觉出来的。 聊天里,贺兰月也跟着回忆起之前很长时间的生活,比如有次她去海边餵海鸥,因为刚熬夜写完作业,肚子太饿,干脆就自己把面包吃掉了。 朋友圈里留有照片, 贺兰月找出来截图给喻星洲去看,给他介绍那片海, 她每次学习过总是肚子饿, 但脑中停不下来, 充满亢奋,于是就一个人开车去那片海岸, 或者散步, 或者餵海鸥, 静一静脑子,吃个饭再回去补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喻星洲问:「那样算疲劳驾驶吧。」 听筒里贺兰月嘘了一声, 嗓音带笑:「嘘,这个你要保密。」 没多久,那条时隔好几年的朋友圈重新被人点了个贊。 挂了电话后,喻星洲重新看了一遍那个朋友圈,他点赞的时候,点赞列表里显示有个他和贺兰月之间的共同好友。 喻星洲把照片放大,看了又看。 没多久手里对话框弹了下,贺兰月给他发了个视频。 喻星洲点开,视频非常短暂,几秒就结束了,囫囵吞枣的看完,他下意识的点开第二遍,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个实况照片转的视频。 光线晦暗的海岸,乌云大片袭来仿佛要下一场暴雨,海鸥低空飞过,她露出一只手,把面包往前伸了下,又收回。 他放大声音,甚至能听见她咬下面包那一刻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贺兰月才十七岁吧,和现在隔了十年的时间。 贺兰月:我从之前的手机里翻到的照片 喻星洲想像着被实况图定格十七岁的贺兰月,当时在想什么呢? 很快贺兰月发来消息,是语音。因为熬了一整晚,她的声音有点哑:「那个面包很难吃,小小一个要了我差不多六十多星币,我记得当时我一边吃一边骂,旁边听不懂的老外还跟我比手势,说我自由。」 又一条发送过来。 「我知道,其实那个老外以为我是个流浪汉。」时隔许久再次回忆起来,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贺兰月说起来都忍不住笑。 喻星洲:「我还挺想尝尝那个面包什么味道。」 他发送文字,打完字,手指在屏幕上犹疑的停留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发送。 贺兰月:「可以,下次有长假,我可以带你去,那家面包店还开着。」 「你怎么知道还开?」 「因为前段时间出国旅游的时候,纪宁闹着要纪念品,路过就买了最难吃的那个,价格翻了一倍,手续麻烦的不得了,最后差点误机。」 听着她的碎碎念,喻星洲忍不住一笑。 消息再次弹出来,他点开。 「带回来很麻烦,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去吃,去那里,我可以带你买了面包去餵海鸥。」 喻星洲一怔,沉浸在她所诉说的画面里。 过了好一会,就在贺兰月止不住拿手机反覆查看回復消息的时候,喻星洲的文字框再次上线,简短的,拘谨的,矜持的两个字。 「好啊。」 看到那答应的两个字,贺兰月勐地坐起来,差点撞了头,阿姨有些无奈的给她捡起被推开的抱枕和玩偶。 贺兰月看向阿姨:「小美姐,你想不想吃面包?下次我出门给你带回来。」 阿姨纳闷的瞅了她一样:「你饿了吗?厨房有刚做好的茶点,我再给你拿一份过来?」 贺兰月起身,态度潇洒,自信迈步:「不饿,有情饮水饱,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一副傻样。 晚上上班,刚到医院换完衣服的贺兰月听到有护士说,前两天的一个孕妇又来医院了,不是在看病,就是在之前住过的那间病房门口徘徊。 孕妇本人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当护士上前去询问的时候,孕妇却微笑着,态度非常温柔的和护士谈论起自己的宝宝。 因为前不久刚出院,加上她的孩子属于高敏感宝宝,很容易因需求不满而大声哭闹,大家对她和孩子的印象都很深刻。 护士和她随口聊了两句就忙自己的事情了。 贺兰月说:「会不会是产后抑郁?」 这是她的一种猜测。 护士:「不太像哎,她看起来只是瘦了,情绪满稳定的,和人交流的过程都非常正常,而且——」 她看着贺兰月:「谈到宝宝的时候,她笑的很幸福。」 听到这里,贺兰月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对方早已经出院,自己也没有见到产妇本人,通过一些片段进行主观上的猜测并不能表现出客观事实。 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贺兰月总算歇口气,她换了衣服,汤贞贞从外面敲门,推开一条门缝,笑道:「师姐,今天休息,我们约好了去吃饭,你去不去?」 「吃什么?」贺兰月掏手机。 「牛蛙锅。」汤贞贞笑的很可爱,探个头看她。 贺兰月:「算了,我最怕那种东西,你们自己去吧。」 「好吧。」汤贞贞说着要关上门,贺兰月叫住她,她从储藏柜里翻了翻,翻出了几张购物卡:「这个你们拿去吧,之前我爸给我的,我用不上。」 好像是柯嘉文给团队里的人发福利时剩下的卡,送贺兰月上班的时候随手给贺兰月了,但贺兰月不怎么逛商场买东西。 汤贞贞接过,亲昵的沖贺兰月飞了个吻,说:「好,那我不客气了,谢谢师姐。」 好不容易休息,贺兰月打算先回去休息,等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正拎着保温壶跟护士打听着她。 她远远看着,本来困得都睁不开眼睛,还饶有兴趣的站在那里好一会。 直到有个小护士发现了她,惊喜道:「贺兰医生!」 打听的人也跟着缓缓回过头,正是喻星洲,他穿很正经的西装衬衫,西裤中线熨烫的笔直锋利,转过来时,没有防备,灯光照耀下,瞳孔显得很黑又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他手里提着一个不合气质的粉色保温壶。 好久没见面了。 看着她,喻星洲抿了下唇,不是不高兴,是有点想这个人,明明每天都聊天,但好久没见面了。 她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语气很高兴。 喻星洲说:「我昨天晚上炖了汤,顺便给你带过来。」 贺兰月记得他今天要上班的,从他的公司顺便到医院?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有点过于顺便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旁边的小护士们叽叽喳喳道:「贺兰医生不给介绍下吗?下次再来我们也好指路啊。」 贺兰月还没开口。 喻星洲沖护士们介绍自己,说:「我是贺兰医生的朋友。」 护士们哦了一声,还要打趣。 贺兰月抬手拦了一下:「姐妹们,下次闲了再说,人还要上班了,下回来了直接指我那去啊,谢谢姐妹们。」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贺兰月佯装思考片刻,没忍住翘尾巴:「那回头请你们吃糖嘛。」 趁着护士们没来得及说,她领着人往外走。接过了喻星洲手里的保温壶:「你自己开车来的?」 「嗯。」喻星洲看着她的后背,抬手把她肩膀上的一根毛絮摘下来。 「着急上班吗?」贺兰月侧脸看他一眼。 「上午开会,我不去也没事。」喻星洲垂着眼低声道。 避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贺兰月领着他往医院的草坪那去,拐角的地方,摆放了一座喷水池,后面就有长椅,很多医生病人会来这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吃午饭。 清晨的时候,这里人少,坐在其中,草木葳蕤的香气和喷水池簌簌的声音将四周笼罩出一个较为安静的空间。 两人一块坐下,喻星洲给她打开保温壶,里头的汤看上去很清淡,他找出勺子给贺兰月。 贺兰月胃里空空,正感觉一团火一样上下翻动,她刚上完夜班,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胃里暖了过来。 味道很清淡,早上喝刚好。 「你手艺真好。」贺兰月忍不住感嘆道,旁边的喻星洲笑了下:「还行,别的也不会,有段时间我姥姥很爱喝汤,我学了一两道。 」 贺兰月又喝了一口,才开口:「下次别送了。」 喻星洲一怔,眼底有不明显的受伤神情,没有问为什么,应了声好。 贺兰月扭头看他:「怪麻烦的,而且你要上班,送过来这么远,很累。」 「不累。」喻星洲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转开视线,看着贺兰月肩膀后的草木,说:「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第48章 ch48 他的视线错过贺兰月的肩膀。 四周的鸟鸣清脆, 话音落的瞬间,在两人身边忽然起了一阵微风。 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贺兰月随手解开了自己的头髮,及肩高的头髮因为被绑了一夜有些捲曲蓬松,此刻被风吹动,她髮丝间的香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喻星洲不动声色的抽动了下鼻子,像吸菸一样唿吸着那转瞬即逝的香味。 而贺兰月注视着喻星洲的视线微微一震,原本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慢慢褪色,转而换成了一种更加明显的动容之色。 清晨起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理了理头髮,贺兰月是好看的,就像是她收藏的那些价值昂贵的珠宝,带有一种令人觉得惊艷的美丽。 她的眼睛长而眼尾上挑,眼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猫眼睛一样泛着惊心动魄的宝石色彩,大概是经常微笑的原因,双眼皮的褶皱在在他微笑的那一刻,连带着挺翘的鼻子和柔软的嘴唇,让贺兰月多了一点温柔宽厚的气息。 因最近都是在工作, 没有时间出去放肆的游玩,原本有一点晒黑的皮肤, 再次回归过于冷淡的白。 喻星洲的视线一一收回, 集中在她的脸上, 从贺兰月的额头鼻尖,再到嘴唇下巴。 他的视线就像蜗牛的触角, 最后还是回到了贺兰月的眼睛。 视线相交, 莫名的贺兰月靠近了一点。 对于贺兰月下一步的行动,他有一点预感,但并未有拒绝或抗拒的动作。甚至有些悄悄握紧了双手,心中隐隐煮沸了些期待的心情。 风将她的视线送了过来,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他的肩膀抵着自己,好像两棵互相依靠着生长的树。 在贺兰月的膝盖碰到喻星洲的膝盖时,贺兰月勐的惊醒,恍如隔世,好像才从水底下一跃而出一样,脸红的过分,有些讶然的瞪大双眼,贺兰月结结巴巴的开口:「是好久没见来着,工作太忙了,不,不是,也没有那么忙。」 她想说什么来着? 贺兰月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说的一堆废话,脑子里就剩一个想法。 喻星洲身上好香。 喻星洲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忽然这个仿佛只剩两个人的小世界一下被打破了,声音伴随着氧气一起涌进这个小世界里,周围也出现了路人的存在。 喻星洲甚至眼睁睁看着两个路人结伴从他们面前走过。 虽然那两个路人并没有抬头看一看他们,但是喻星洲总觉得,刚刚两人那个接吻的预备动作已经被人发觉。 喻星洲心里一震,那张平日总显得略微平淡的脸上,觉得像是被太阳照得太过分,有些火辣辣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在听贺兰月结结巴巴的解释,他转瞬就镇定下来,因为知道贺兰月,一定没发觉自己刚刚的类似迎接的行为。 这个吻半途而废,每个人都极为默契的一同装作忘记了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个自觉犯了傻,一个自觉难为情。 两人一同在医院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散了会儿步就分开了手。 临走前贺兰月仍有些不舍,并没有什么挽留的正当理由,毕竟喻星洲是翘班出来的,她想了半天,总算在肚子里翻出一个不算冒犯的理由,说「早上我吃了你煮的汤,晚上我请你吃饭,作为报答可以吗?」 喻星洲下意识的笑道:「这次还有烟花秀吗?」 说的是两人第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贺兰月那个没来得及取消的烟花秀。 贺兰月抿了下嘴唇,忍耐了一下,她和喻星洲对视一眼,两人一对上视线都没忍住,齐齐笑了起来。 「如果你还想看的话,这次也可以有。」贺兰月看着他,莫名的视线又往下移了一寸,还是落在他的嘴唇上。 喻星洲迎着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笑着摇头「算了,大费周章又不是生日,费那个劲。」 「好,那你生日就再费劲一回。」贺兰月开玩笑道,迎着阳光,她眯着眼望了他一眼。 因为和喻星洲约好了时间,贺兰月回去定好闹钟倒头就睡,她熬了一夜确实没有力气,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耳边是闹钟叮叮铃铃的声音,她模煳着眼睛伸手摸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又愣了一会儿神,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听见从房间外面传来的说笑声,是她爸柯嘉文的声音。 贺兰月起来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手里的干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湿头髮,就这么一手拎着手机,一手拎着干毛巾下楼。 刚走到楼梯转弯的地方,楼下原本正在打电话的柯嘉文循着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贺兰月懒洋洋的趴在楼梯扶手上,身子歪着,一条腿轻轻的晃着脚尖儿,手里的毛巾压在肩膀上。 她似乎在回什么人的消息,脸上露出那种不自知的笑,没多久毛巾啪嗒掉下来,柯嘉文一边想她在给谁打电话,一边走过去,把掉下来的毛巾捡了起来。 再次抬头,贺兰月举止着手沖他晃了一下,柯嘉文没忍住捂住手机的听话筒,小声的对他说。 :「把头髮吹干,不然又会感冒。」 贺兰月慢慢的从楼上走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随手掏了个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两口,懒懒的说:「不想吹太累。」 那边柯嘉文已经挂了电话,他招手示意阿姨取过来一条干净毛巾,重新拿了毛巾走过去,摁着贺兰月的脑袋有规律的擦了两下。 贺兰月止不住的摇头,挂着柯嘉文衣服的下摆,带了几下示意停止。 她脑袋上裹着毛巾,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她的脸颊有点红,眼睛湿漉漉的,抬着眼睛望着柯嘉文:「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给小毛擦毛呢?」 柯嘉文没忍住笑,因为想起来贺兰月小时候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会儿还没有小毛,小小的贺兰月不满他爸粗暴的擦干动作,鼓着脸颊问她妈,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捡过来的小孩啊?为什么我爸爸给我洗澡跟给狗洗澡一样。」 那会儿年轻看着小孩脸颊鼓鼓的生气,心里没气儿不说,反而觉得很好笑。那会儿贺兰月才多大呀,问的好认真,拽着浴巾说不让爸爸碰了,说自己是捡过来的小孩。 贺兰雪把她抱在怀里,脸埋在贺兰月圆滚滚的肚子上压着自己的笑声,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贺兰月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自己就是捡过来的小孩儿,看她妈都愧疚的哭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还记得抬手安慰她妈,说:「拐卖小孩可是犯法的,你们应该只是捡了我吧?」 身后从浴室一块跟过来的柯嘉文听到他说的话,无奈的捂住脸,让贺兰雪别笑了,赶紧解释。 不然贺兰月真的会当真。 那个年纪的小孩就是相信全世界都是真的,所有人对他讲的话也都是真的。 后来一家三口坐在放映厅里面看贺兰月出生记录,视频从柯嘉雯刚怀孕开始就记录,从他肚子平平到肚子隆起,以及他被推进手术室,再到手术室里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 贺兰月就这么出生了。 然后他既认真又生气的问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几秒的翻阅记忆代表着岁月的匆匆流逝,眼下的贺兰月不知不觉又说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话。 柯嘉文心里仍旧涌动着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感情,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嗓音含笑道,:「对呀,就是给小狗擦毛。」 下一秒,又道:「我的小狗崽子怎么忽然间就长大了?」 「要是不长大,你和我妈才该哭吧。」贺兰月说。 听到这句话,柯嘉文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捏她脸,说:「呸呸呸,快点拍木头。」 贺兰月一点都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但还是听话的抬起手,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她啃完一个苹果,头髮也被擦的半干,说:「今天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和我妈过二人世界,我是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明明是自己出去过二人世界。」柯嘉文笑着说,他收回毛巾。 「那我是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吗?」贺兰月得不到答案,就赖着不走。 柯嘉文被她烦的不行,只能装作被人逼迫的样子,扭着脸说:「是是是,你是全世界最贴心的小棉袄。」 得到这个回答贺兰月总算满意才离开。 贺兰月开着车往外走,傍晚玫瑰色的天空绚丽多彩,太阳落于西边的天空上,将它四周的天空照耀着如同颜色艷丽的一副油画。 今天她开的是敞篷车,迎着太阳,贺兰月摸索着将墨镜戴上,夏日傍晚的晚风吹拂他的脸庞,没有几秒,半干的发便全干了,她将车载广播的声音开到最大,伴随着音乐往目的地驾驶而去。 黄昏仿佛只是一剎那的记忆,太阳很快彻底落下去,贺兰越觉得自己仿佛是打了胜仗回朝的将军,直到看见站在路边等待的喻星洲。 喻星洲站在路边,姿态有些漫不经心,可能是刚下班,他手里提着电脑包,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电脑包被提的晃悠悠。 他身旁的路灯在贺兰月开车靠近的时候,恰好亮了起来,灯光照耀着他的髮丝,有一缕灯光从他的髮丝间漏了下来,从额头斜滑过他的眼尾,亮如银丝。 贺兰月的车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缓缓停下,她一手撑着太阳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 扶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手指轻轻敲了几下,就好像观赏一幅画,她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喻星洲抬起头发现了他,隔着一条车道,他头顶的灯光洒在路面上,方向通往贺兰月停下的车。 他迎着她走来,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坐在车里的贺兰月含笑的眼睛。 等走近了,喻星洲站在驾驶座旁,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车窗,敲击声很轻,风把贺兰月身上的香味送了过来,她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柔软的嘴唇微微向上扬,像甜糜的玫瑰花瓣。 因为他坐在车里,喻星洲能像是不经意间的上下打量着他,看她那在夜色里微闪的眼睛,含着笑意。 一时间喻星洲忘记自己走近前想要讲的话,呆呆的看了两秒,而贺兰月似乎有意让他看着自己,并未提醒。 距离近了,能听见贺兰月手指敲击方向盘的声音,闷闷的笃笃声,仿佛深夜里一座时钟的走动声,伴随越来越近的走动声,是止不住靠近的欲望。 「上来吧。」直到好一会儿,贺兰月才笑着提醒他,语气里像是有点得意。 直到喻星洲坐上副驾驶,贺兰月问知他是自愿加班,多上了起码一个多小时的班,不由得道:「难道你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大老闆吗?」 喻星洲道:「这个梦想听起来也不错,感觉将来会很有钱。」 贺兰月:「除了工作,你有别的想做的吗?」 日常两个人相处,似乎说的更多是贺兰月从前的事情,他知道她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喝水要挑剔,睡觉必须要安静,没有起床气。 甚至贺兰月的从前,他的小时候,得过的每一张奖状,交过的最好朋友。 这些都在两个人的屏幕或电话聊天中,贺兰月将自己一点一滴的回忆共享给喻星洲。 而关于自己喻星洲说的很少。 「你刚刚坐在车里在看什么?」喻星洲问。 贺兰月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她侧过脸,笃定道:「你知道我在看你。」 他垂下眼睛,长睫毛被灯光照耀着,说:「我以为你在看灯。」 「路灯有什么好看的?」贺兰月反问。 「我刚刚也这么想。」喻星洲的语气很轻,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看上去颇为冷淡,好像今晚的晚餐也只是和平常一样和客户随意的一顿饭,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膝盖,垂着头。 此刻的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了,头顶的月亮早就攀升最高,月光明亮清薄,但城市的夜晚还有许多灯逐一填满这座城市,月亮更像是一个见证者,静悄悄的保持缄默。 忽然,他侧过脸,笑了起来,很轻松的笑,说:「我一开始以为你在看灯,要不就是看我身后的gg。」 被喻星洲这么一说,贺兰月才注意到在刚刚他所站的位置那栋大楼外正在循环播放一支运动品牌的gg,男明星的脸特写循环播放。 喻星洲的手指轻轻划了下她的手背,将贺兰月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他笑了一下,等贺兰月转过来,他才开口:「可是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当贺兰月的视线触及到此刻的喻星洲是,那个刚在闹钟打转过一两秒的疑问瞬间自动回答了,她想关于这个问题,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向对方寻求答案。 「说起来啊,倒是有一件事情真的想过。」喻星洲随手将自己的电脑包放在腿边,他也有点歇一口气的样子往后靠坐在副驾驶里。 他倒不是那种上班可以完全保持积极向上态度的人,尽管非常想要保持住别人眼里那种好用工具的形象,但能干的喻经理毕竟还是个人,偶尔也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在准备毕业那阵,附近有个幼儿园对外招聘幼儿园老师来着,刚好我的学歷符合条件,可以试着考一下。」喻星洲忍不住回忆了下,但出于个性的原因,他回忆以前的事情站在第三人称里,说出来也比较平淡直白,做不到贺兰月那样跌宕起伏的讲故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后来我家里人说毕业直接进公司帮忙就好,那时候刚好家里公司很缺能干的自己人,而且他们都觉得我一个omega最多也就婚前上上班,并没有指望我能做出多大事业。」 喻星洲回忆了下,记得自己好像还买了资料书,做了一半,后续也不能二手转卖,挺可惜的。 他说的太平淡,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六千年时间。 贺兰月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幼儿园老师?」 喻星洲忍不住微微一笑,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回忆道:「我还挺喜欢孩子的,大学的时候去过一个幼儿园实习,和里面的孩子相处的还不错。」 对上贺兰月的视线,喻星洲失笑:「不可置信吗?」 他摸摸自己自从上班之后越来越懒得做表情的脸,上了班之后完全失去想要鲜活的能力,就跟从花园里拔出来后又插进花瓶里的花一样,但大学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一样,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平淡。 喻星洲:「虽然看上去是很讨厌小孩的类型,但我在幼儿园实习的时候过得还不错。」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动物一样,毛茸茸暖唿唿的贴近自己,嗯,被抱住的时候感觉很开心,因为感觉得到感觉,所以活着的认知会在那时候特别明显。」 过了好多年了,喻星洲都以为忘记那种感觉了,今天对着贺兰月不知为何又提起了,还加多了描述的词彙,仿佛想让眼前的人能更加明白自己的那种体会。 幼儿园老师这种目标不高不低,好像放在一个omega身上非常适合,喻星洲没跟人说过这个,毕竟一提起来,听说的人就一副异常讶然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的表情。 好像是一个缺口,不停有细小水源从缺口渗漏而出。 这天晚上的晚餐吃的非常满足,喻星洲不说,但贺兰月可以自己去看,去观察,和从前许多的时候一样,她在所有的朋友圈中心,出乎意料并不是人群里最热闹的那个人,常做的反而是观察,观察每个人不同的个性下做出的反应。 眼前的喻星洲一样、。 只要不是有心防备的话,总会暴露出独属于个人的口味,爱好,故事,他的目光,他身体偏向的方向,他下意识的回答和反应。 总有让人能靠近的地方。 晚餐后,车子换了喻星洲开,他没有喝酒,开到一半,忽然问贺兰月次日是否要上班,翌日同样属于贺兰月的休息日,听到回答,喻星洲面色隐隐含笑,与贺兰月看了一眼,但并未告知贺兰月目的地在哪。 贺兰月任由他把握方向盘。车子一路驾驶远离市中心,那些微微灼热的晚风从两人身旁流淌而过,像是发烫的海水,她微醺的脸由手撑着,胳膊肘抵着降下的车窗。 旁边的喻星洲时不时回头查看一眼,问一句:「睡着了吗?」 贺兰月说:「没有。」 对话重复两三遍之后,贺兰月不耐烦回答,喻星洲再次看过来的瞬间,贺兰月勐地扭头看过去,漂亮的眼睛盛着晚星,像一面面向漫天星空的湖泊。 只要喻星洲转过头,就能看见微微然的贺兰月专注的看着自己,丝毫不躲藏,这种注视平日总让人觉得过于冒犯,但此刻像是狩猎一样的强势目光完全满足喻星洲内心的想法。 一想到他只要转过脸就能完全被对方注视,莫名的觉得很高兴。 毕竟从小到大身处一个人多的家庭环境,真的想找个人一对一对着自己,连保姆都做不到,一个保姆都要负责看管两个或三个小孩。 车子一路乘着晚风驾驶,车速不算快,很快沿着柏油马路蜿蜒向上,风渐渐地冷了下来,四周草木葳蕤,虫鸣鸟叫渐渐清晰起来,这是在往山上开。 贺兰月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 一路开到山顶,今晚星星布满天空,有满天银河的炫目之彩,车子终于停下了,喻星洲停稳车子,这次没有转过头,说:「我想做这件事也很久了。 」 话音刚落。他才看向旁边的贺兰月,贺兰月眼中带笑,当她微笑时,那种温柔宽厚的气息便多了一些,有会包容喻星洲的拥抱一样。 他没问贺兰月愿不愿意。 因为喻星洲知道答案。 星星躺在天空上,一颗接连一颗,车座放倒后,两个人躺下,天上繁星好像靠的很近,就像是一床会随时盖下来、绣满了星星的被子。 不是刻意做出的举动,好像在这个环境下,身体有了自己的支配权,两个人的手牵住,贺兰月的体温高一点,暖的手指都在发烫。 汗珠流淌下来,从手心里滴落,有些黏腻的手掌心贴合在一块,并没有人选择松开。 - 第二天,贺兰月和喻星洲约好了要看一部才上映的电影,由贺兰月开车去接他,但看电影前先去吃点东西,吃东西时,两个人还在看这部电影的影评,看起来还不错,因为是才上映的电影,买票的那个场次坐满了人。 两个人有些犹豫时间,但前一场后一场都爆满,没有留给他们调节时间的场次。 再次回到车上,贺兰月一坐下就调整了下后视镜,喻星洲正在看手机上的评论,看到好笑的忍不住给贺兰月念了两条。贺兰月跟着笑了声,还吐槽网友说话很不留情面又很好笑。 喻星洲翻看着评论,说:「希望电影别翻车,我期待了好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我也这么希望。」贺兰月踩下油门,抬起眼睛看了眼后视镜,后视镜里正对着车后座。 喻星洲放下手机,揉了下眼睛,说:「吃饱了有点困。」 「别睡。」少见的,贺兰月空出一只手晃了晃他。喻星洲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他故意眯着眼睛靠着车窗,不回应。 旁边贺兰月单手掌控方向盘,她笑着拿手贴喻星洲的脸颊,用指节捏他的脸颊肉。 喻星洲似乎感觉不可思议,坐直了,转头看向她:「你?」 「我?」贺兰月转方向盘,调转车头,收回手的瞬间关了车载地图,汽车驾离初始目的地,反而远离市中心。 喻星洲:「你不准再伸手捏我脸。」 她用的力气不大,但是贺兰月手碰到的肌肤纷纷开始发烫,好像在她刚刚捏那一下时顺手丢下一粒火种。 「疼吗?」 「不疼。」喻星洲揉了两下,贺兰月侧脸飞快看他一眼,喻星洲脸上已经开始红了,他好敏感。 贺兰月笑着说:「好吧,我记住了。」 听到这种语气,喻星洲反而开始后悔刚刚说不准,万一贺兰月真的记在心里,以后再也不主动靠近,他心里正别扭,想着要不要再把刚刚的话委婉的往回收收。 正这么考虑着,喻星洲抬眼看向车窗外,看到了标志性建筑物,立马意识到贺兰月开车的方向逐渐偏离原定的目的地。 偏头看向旁边的贺兰月,她嘴角向上勾着,仍旧是平常微笑的样子,但总觉得古怪,尤其是对方一只手抓住他放在腿上的手。 贺兰月握住他的手,手指在掌心里划了几下,一边说:「别生气好嘛,我记住了。」 离开市中心后,车道上的车逐渐变得稀少,直到开到宽阔而偏僻的柏油马路上,上坡前,前后都无车,而贺兰月的车速加快,她松开手,嘴边笑意更加灿烂。 似乎不止喻星洲意识到车子越开越偏,躲藏在车里的另外一个人也察觉不对劲,但对方实在不是什么敏感的个性,这下子,贺兰月总算排除职业杀手之类的选项,稍稍松口气。 远方的尽头是一片海洋,一望无际的海面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贺兰月降下车窗,就在打算降下车速,随机扯着喻星洲跳车的念头之间,躲藏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再忍耐,压低了声音的粗嗓,泛着冷光的匕首,和套在脸上的口罩,「停车。」 从身后突出其来的匕首把喻星洲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伸手护了下旁边开车的贺兰月。 身后的绑匪似乎以为他要反抗,高压状态下直接崩溃手握着匕首朝喻星洲划过去。 贺兰月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喻星洲,她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紧盯着对方,从绑匪暴露出的外表,确定对方并不是绑匪或杀手两个选项。 「我他妈的让你停车,你听不见吗!!」绑匪开始崩溃了,无手法的握着匕首向前刺。 「好,我停车,你别激动。」贺兰月尽力安抚对方,她踩着剎车,汽车缓慢停下,对方看着车窗外陌生的环境,整个人都像是身处高压锅内,已经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一心沉浸在自己暴躁焦躁的内心世界里。 车一停稳,喻星洲就想要扑在贺兰月身上,毕竟绑匪整个人站起来,一手揪住贺兰月的肩膀,一手握住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情况在一瞬间变得很戏剧性,上一秒他们还在开一点预备情侣的亲昵玩笑,下一秒就被绑匪拿着匕首劫持。 喻星洲完全冷静不了,目眦欲裂的盯着那把即将陷入贺兰月皮肉之中的匕首。 「你要什么?我给你。」喻星洲开口,声音完全哑了。 那绑匪估计是个新手,他暴露在外的眼睛瞪大,几乎能让人看清楚他眼球上暴起的每一根红血丝,眼球好像要瞪出眼眶之中一样,他的手同样在颤抖。 「你要钱?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喻星洲一直盯着他的手,见绑匪态度紧张,他立马转了念头:「或者你绑我,我一个omega比她要好控制。」 绑匪像是完全被激怒了,他恶狠狠的抓住贺兰月的肩膀,这个人都探出后车座,半个身子跨了过来,身上瀰漫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这种消毒水气味属于医院的味道。 贺兰月安抚性的看一眼喻星洲,希望喻星洲能看懂自己的暗示,但喻星洲比她想像中要脆弱,已经完全接受不了外界信号,他一个劲的盯着那把匕首,像是下一秒就要疯掉。 「我不要钱。」男人凑近贺兰月,他瞪着贺兰月:「我不是为了钱,我就要一个公平,我女儿生病了,她才八岁,需要一个心脏,我们等了那么久,就在昨天,明明该轮到我女儿了,可是你们医院却把那颗心脏给了另外一个人,我打听过了了,因为那家人给了你们很多钱,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抢别人的命吗?」 他的手不停的颤抖,整个人完全疯魔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他凑近,盯着贺兰月好像盯着那个所谓抢走自己女儿心脏的人:「我知道你,你是贺兰医生唯一的女儿,你这么优秀,应该是你妈妈的骄傲吧,我女儿快要死了,我就要让她女儿给我女儿陪葬。」 「可以。」出乎意料的是,贺兰月相当平静的接受男人给自己安排的命运,她只是眼眸微微一挑,随着她的视线,男人一同看向副驾驶座上像是随时要反扑过来夺刀的喻星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贺兰月语气淡淡的:「那你让他下去吧,他没欠你女儿的。」 男人在思考,像是在考虑贺兰月的话。 贺兰月不轻不重的说:「他就是我一个情人,你总不能让他谈个恋爱陪送自己的命吧,那你跟抢你女儿命的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只是要求个公平!!」男人怒吼着,声音嘶哑。 副驾驶座的喻星洲闻言,眼睛都红了,像是被惹怒的一头狮子,却因为无能为力只能原地来回,他同样低吼着:「我不下车!贺兰月!」 贺兰月挑起嘴唇,她说:「乖一点。」 说着,绑匪似乎考虑好了,他转头盯着喻星洲:「你下车报警也好,告诉那些人我不是为了钱杀人,我是为了公平!!」 说着,他让贺兰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使劲把喻星洲推下了车,然后砰的一声迅速拉扯车门,他手里握着匕首对准贺兰月,整个人几乎半坐在副驾驶车座上,仿佛随时下一秒就要刺破贺兰月的心脏。 被推下车的喻星洲几乎是触地的一瞬间立马起身,他灵活的要命,抬手就捶打着车窗,狼狈又可怜,像是被丢下的幼崽。 贺兰月的目光同他对视,眼神复杂。 绑匪似乎觉得喻星洲碍事,迫使贺兰月启动车子往前开了不知道多远,直到将喻星洲的身影远远的抛在车后看不见才停下。 前方几十米就是海边了,路口建造着栏杆,以往过往车辆不小心坠海。 而停下车后,贺兰月扭头对他笑了下,很平淡的笑,说:「真的要杀了我吗?」 男人瞪着她,眼红得已经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而贺兰月轻描淡写:「关于你女儿的心脏问题,这很好处理,我一个电话,下一个能做手术的人就是你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男人看着贺兰月,他浑身大汗,连手上都有太多黏腻湿热的汗液,让他的手掌心滑的几乎握不住匕首了。 贺兰月笑了下:「医院都是我家的,你也说了,我妈妈就我一个女儿。」 「那你现在就打!」绑匪迫不及待,掏出她的手机,但没有直接给贺兰月,而是自己要了密码,解锁手机,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不要钱,只要一个公平,找到贺兰雪的名字就拨过去。 在他低头找电话的瞬间,贺兰月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旁边的绑匪察觉自己上当受骗,丢下手机,握住匕首向她勐刺了过来。贺兰月一脚踹过去,她没骗人,当年确实去过一暑假的少林寺,保命的功夫还有一样就是力气,她不会打架,打人倒是还可以。 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腿骨,不等反应又接连抬起手一巴掌扇在男人的手腕上。 「你疯了!!」男人瞪着眼前,眼中满是恐惧,惊叫出声。 不需要方向盘,贺兰月只需要踩下油门,一路向前。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我们两个一起死。」说这句话时,贺兰月甚至还带有点笑意,像是往日和病人们开点善意玩笑一样的腔调,柔软而富有善意,像是圣母一般的怜悯。 男人的匕首被打到地,他伸手要去摸,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勐地撞开路旁栏杆,车子直奔大海。 无限的海水挤破了车窗灌了进来,男人的视线里只剩下贺兰月带笑的脸庞,对方似乎在等待自己和他的死亡,连挣扎都没有。 本来疯癫完全不能思考的大脑被迫清醒,他使劲的摇动车门,发现早已经被锁死了。 疯子。 男人脑子里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念头。 - 贺兰月从海里捞出两个人,几乎算是一手一个人,海水让人变得更加沉重,她走上岸,便随手将男人丢在沙滩上,紧随其后的保镖们迅速将人抬走。 而几乎算是崩溃的喻星洲紧紧的扒着她,似乎真的害怕贺兰月丢下自己。 他尚有意识,只感觉到贺兰月的体温,喻星洲缓慢的睁开眼睛,被太阳照耀下,他先是感觉一片空白,缓慢的视线才聚焦。 聚焦后的视野里清晰的展现出贺兰月的脸庞,她似乎无奈的笑了下,说:「小洲,还好吗?可以自己走吗?我有点没力气了。」 他下了地,赤、裸的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才总算回了点神,第一个动作时触碰贺兰月的脸庞,温热的肌肤,他上前再次抱住贺兰月,耳朵贴着她的脖颈,能听到清薄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活着。 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 喻星洲勐地松了一口气,整个腿都软了,无法支撑的往后一倒,贺兰月无知无觉的被他带着一块倒在沙滩上,还好有意识转了下,她并没有压住喻星洲。 两个人并排倒在沙滩上,随时会有海水沖刷着脚底。 喻星洲止不住的大喘气,缓了好一会,他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眼睛,刚刚跳海的时候,海水蛰了一下眼睛,他不停的揉着,直到眼泪流出来,沖刷着眼睛里的残留海水和沙子。 旁边的贺兰月意识到他的动作,她支起上半身,靠近,用手指轻轻撑着他的眼皮,往他眼睛里吹气。 过了会,喻星洲适应了,但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贺兰月动作一顿,她原本撑着眼皮的手指落下,盯着喻星洲:「刚刚跳下来,你不想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喻星洲睁开眼睛,眼睛还是很痛,浑身上下都很痛,嗓子也痛,说:「想活着。」 「那你还跳?」 「你在车里。」 「保镖就跟在后面。」 喻星洲安静了下,过了会,他捂住自己的脸,止不住的崩溃大哭:「我怎么知道你会有保镖跟着,我以为你要死了,你真的让我下车,真的敢往海里开,你这个疯子。」 又被骂了一遍疯子,这次贺兰月止不住的乐了。 她强硬的掰开喻星洲捂住自己脸的双手,对上对方泪眼朦胧的眼睛,哭的不算好看,浑身被海水弄的脏兮兮,脸上还沾了根水草。 她捻开那根水草,吻住了喻星洲。 第49章 ch49 「难道你刚刚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吗?」贺兰月不由得轻笑, 她的气息轻轻的落在喻星洲的嘴唇鼻尖上,说话时吐露的热气同样落在他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慄。 因为靠的太近,让喻星洲产生一种随时会有下一个吻落下的错觉。 又或者是alpha身上的气息过于强势,他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已预知到某种危险即将来临的小动物。 他睁开眼睛, 视线所及的是贺兰月的脸, 被海水打湿的头髮一缕一缕的黏在她的脸颊上,而背后是更加湛蓝干净的天空。 夏日的天空像是被太阳灼烤过的之后挥发所有水分之后的干净,海风吹着岸边的树发出簌簌的声音,偶尔有鸟群以规律性的姿势成群飞过。 他的视线似乎只能集中在眼前人的脸上,轻轻的吞咽着,大概是刚刚嘶吼的声音太过,嗓子很痛,只能低声道:「我不知道。」 年轻的alpha似乎并不算满意他的回答,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又低下头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嘴唇,沾了海水的嘴唇有些凉,带有一点咸的发苦的味道。 贺兰月身上的影子笼罩着他整个上半身,让喻星洲产生了一种被对方完全占有的错觉,他有些僵硬的手指止不住的紧紧的抓住贺兰月身上的衣服。 喻星洲哆嗦了一下,垂下的眼皮单薄,有着清晰可见的青蓝色血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他几乎是自语般的腔调, 双眼失神, 想要刻意错过贺兰月落下的每一个视线。 「你真的不懂吗?」贺兰月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清晰地倒映着喻星洲的脸。 他看见自己脸上粘的泥沙, 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躲避开贺兰月的注视。 而贺兰月抓住他的肩膀,向来温柔的alpha立刻展现出骨子里的强势,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喻星洲仍旧展示出逃脱的举动。 她抓着喻星洲让他直面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什么都不懂就敢跳下来,骂我疯子,疯的应该是你自己。」 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自然的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 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抑制剂贴刚刚被海水浸泡后已经不知丢在哪里,估计在海水中自由自在的遨游着。 因此贺兰月能清晰的嗅闻到属于omega的信息素香味。 如同傍晚花园中的玫瑰花,享受了一整个下午的阳光,花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玫瑰的信息素甜腻而馥郁,这股气息甜到令心脏微微发麻,不由地勾起一个alpha心中隐藏最深的破坏欲。 不知不觉中,贺兰月握住喻星洲肩膀的手指,忍不住的用力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直到喻星洲忍不住蹙眉轻哼了一声,贺兰月才回过神,收回自己无意识的力气。 在嗅闻到信息素的那一刻,她内心翻腾出较为阴暗的破坏欲和占有欲,只想像碾碎那些娇艷欲滴的玫瑰花一样破坏占有喻星洲整个人。 对于一个年轻而成熟的alpha,她对四周空气中的信息素异常敏感。能够快速的寻找到所有交杂在空气中的气味中自己喜欢的信息素味道。 这种信息素味道代表着他们所能够标记的omega的成熟和迎接被标记的行为。 源源不断的信息素从omega后颈的腺体中散发出来。 空气中仿佛有实质化的红线牵引着贺兰月,她感觉自己无比亢奋。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身体里,尤其是易感期的时候出现的次数更为频繁。 大多时间里为了排除这种亢奋激动,贺兰月会选择更加刺激的运动,以运动的方式排除自己体内过于强烈明显的肾上腺素。 这种激素大多会引起年轻的alpha选择另一个信息素适配的omega,通过信息素交换来达到体内激素平衡。 信息素交换的方式有三种,接吻,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共同点是通过alpha和omega的□□交换来分享彼此的信息素。 贺兰月尽管身为医生非常注意有关信息素的隐匿,她并不想因为自己无意释放的信息素勾引起另外一个无辜omega的发热。 但贺兰月骨子里仍有着属于一个alpha的恶劣性,例如在她的私人领域,她也会丝毫不控制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自任由己的气味坦荡直白的占有自己的私人领域。 只有眼下面对一个omega的失神,贺兰月低头,在喻星洲以为她要亲上自己的瞬间,贺兰月偏了偏头,用自己脸颊贴着他的脖颈,早已经分不清彼此之间谁的体温更高,有些热,但还能够忍受。 在失神之际,喻星洲感受到贺兰月的靠近,不仅仅是因为接受了来自于贺兰月所释放的信息素,更多的是感受到她的靠近皮肤之间的相贴,被海水打湿的肌肤靠近的瞬间发生如蛇鳞片靠近时的冷颤黏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他有些恍神,无意之间轻哼了一声。 在这种对视距离中,他们能轻而易举的闻到彼此身上的香气。 下一秒微凉的指腹抵上他的嘴唇,贺兰月手指上同样带有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如同喻星洲心中想像的一样,贺兰月的信息素味道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好闻。 淋过雨的木质信息素像潮湿的森林里摇晃着的黯绿树枝,林间雾气潮湿而朦胧,带有令人不断想要往下陷落的意味。 让人不断的想要一同往下坠落的白雾瞬间吞噬了他整个人所剩不多清醒的意识。 「你的情热期到了。」 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喻星洲睁开眼,视线所及的是面前的贺兰月垂着眼,表现冷淡,仿佛他在医院时匆匆一眼所观察到的贺兰医生。彼时身穿着白大褂的贺兰月一如现在的样子。 好像医生在宣布自己的病症,这个念头让喻星洲止不住的打颤,又忍不住去依赖面前的贺兰月。 「那我该怎么办?医生。」他几乎是喃喃自语的语气说出了口。 他轻轻闭上眼,仿佛甘愿献祭自己的羔羊,接受一切贺兰月对自己所实施的行为。 黑暗之中,他任由眼前的人引领着自己,好像不管贺兰月做什么他都接受。 不管是身体下躺着的绵软的沙滩,还是不断沖刷着自己脚的海水,闭上眼睛之后,所有的感知力被放大好几倍。 他感受得到,贺兰月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另一只手轻轻的牵住他的手,手掌心贴着手掌心,很快在这个季节里生出了一点黏腻的热汗。 即使没有交换信息素的具体行为,他只是感受得到面前这个alpha释放出一点信息素来安慰自己的举动,喻星洲便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被填满了,一种难言的愉悦顺着他的五脏六腑流淌着四肢百骇。 即使身体的发热症状仍然在继续,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比身体更快的感到满足。 他忘记自己的矜持,忘记自己的别扭,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神情非常坦诚地展现出内心的想法。 是软绵绵的依赖姿态。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靠近眼前的alpha ,主动的贴近眼前的贺兰月,眼底出现一瞬的迷茫,不知道该继续做出什么的举动才能更好的平缓自己,只有不断的用自己的脸颊去蹭着贺兰月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侧过头,完全露出自己的后颈,那腺体光明正大的暴露在贺兰月面前。 在海水沖刷下,他的皮肤像一块泡在水中的羊脂玉润盈洁白,但又因为体温的升高,喻星洲皮肤有一些泛红,甜蜜的香气在后颈那块皮肤最为浓郁。 贺兰月感受到他的主动靠近,说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地方较为偏僻,开车的地方只有两个监控,清晰的拍下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坐在车里被劫持到贺兰月以及坐在副驾驶拿着刀的绑匪。 保镖们送那位菜鸟绑匪去了最近的警察局,而贺兰月的律师代表季浅目前也抵达警察局,只需要贺兰月去报警后,剩余的事情就不需要贺兰月和喻星洲再去操心。 关于那位绑匪的女儿,一如贺兰月答应绑匪的那样,等待着下一次手术的时间。 即使这位绑匪不进行这一次离谱的绑架,医院对于他女儿的安排仍旧一样。 那位所谓抢了心脏的病人并没有任何争抢行为,而是经过医院和负责的医生开会后决定的手术行为。 两者病症完全不同,完全谈论不上争抢行为。 等处理一切事情后可以回去后,回到喻星洲的房子,这是他大学毕业后没多久自己使用所有存款购买的单身公寓,房子面积不算大,但一个人居住完全足够使用。 是因为体内的信息素在不满足的鼓动吗?如此亢奋,激动,血液里都在叫嚣着标记着眼前的成熟的omega 。 在等待房门解锁的时间里,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前,看上去只是浑身湿透的狼狈,但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过于亲密,仍旧在安全距离内。 当门锁嘀嗒一声解开后,喻星洲回过头看了一眼贺兰月,他率先进了门,身影半遮半掩,伸出的胳膊肌肤颜色非常白,是因为沾了水的原因吗?总是泛着水汽的白,搭在贺兰月的脖颈上。 空气中流淌着浓稠的信息素气味,漫天铺地的一张网,完全吞噬了两个人。 背靠着门,喻星洲几乎完全挤在她的怀中,贺兰月慢慢的抱着他,身体沿着门一点点划过下去,让喻星洲就坐在她的双腿之间。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细细碎碎的接吻声。 在接吻的间隙,她伸手轻轻将喻星洲垂在额头前的头髮抓向脑后,露出完整的眉眼,他完全沉浸在亲吻中,脸颊浮起一点亲密的红,属于情人才看得到的颜色。 第50章 ch50 喻星洲就像不知餍足的猫,柔软温热的身体不断的靠近,拥抱。即使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近到使拥抱是骨头抵着骨头的拥抱,喻星洲仍然不知满足。 他不断吞咽着,直到贺兰月伸出手指轻轻的刮着他的耳廓,在接吻的间隙,安抚着:「没关系,慢一点,慢一点,不要着急,小洲。」 闻言,喻星洲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底充盈着泪水,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就像是清晨的花瓣上沾染上的露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在靠近的每个瞬间,他仿佛身上都带着足以燃烧两个人的烈火。 他仰着脸,在享受着贺兰月的安抚动作时忍不住仰头靠近,像小猫不断的伸出头去蹭主人的手掌心。 嘴唇微微红肿, 嘴角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那是刚刚他不知满足一个劲靠近时, 贺兰月忍不住咬了下。 她骨子里的恶劣性在这种时刻完全被喻星洲中放任宠坏了。 即使这种带着痛意的给予行为,喻星洲还是睁开双眼充满依赖的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总是显得十分安静。 贺兰月对喻星洲说过一次,每当喻星洲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即使他总说出一些拒绝自己的话,但那种眼睛永远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己,永远在挽留,在让她靠近自己。 贺兰月忍不住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她低头亲吻住喻星洲,在接吻中,交换的信息素令喻星洲头晕目眩,几乎不能思考,在过去的每一个情热期里,喻星洲仿佛一个圣洁不可侵犯的禁慾者,使用药物来控制自己体内飙升的信息素。 他从未尝试过寻找一个alpha来标记自己,使自己来更加舒适的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情热期。 喻星洲自认没有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没有找到那个人,只是不想随便让人掺和到自己的人生里。 就像是这件单身公寓,购买时,喻星洲手里存款还算充裕,除了父母留下的遗产之外,加上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奖学金和别的额外收益外,足够他购买上一个面积更大一点的房子。 他那时候完全没想过以后一样,只是随便看到这个公寓,距离公司位置还算近,精装修不需要再多余精力来装修,他全款购买后,没多久就从赵家老宅里搬了出来。 赵家的孩子少数几个成年后都搬出来,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共同点在于自由。 老宅里生活条件优越,凌晨三点多叫夜宵还有热滚滚的甜汤,但规矩也多,尤其赵培云在家里坐镇,小动作可以有,多的则不能触犯规则。 有些孩子交了个男朋友或女朋友就借势搬出家。 喻星洲看起来理由也和大家差不多,他十四岁就搬进了赵家老宅,就住在赵培云同一个院子里。 家里长辈说什么,他永远听话,不管是小的生活方面,吃喝穿住,还是读书选志愿,大学毕业后的工作。 喻星洲被家里的人笑骂一句是赵培云的狗,也有理由,因为家里孩子多少有过叛逆期,不管长辈说的多好也有张口就说不的时候,喻星洲从来没有。 他好像从来就是听话的好孩子。 听说喻星洲搬出来,家里一半人还都觉得奇怪,以为喻星洲独自生活就是放荡生活的开始。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喻星洲的放荡生活是每晚凌晨一点钟的烧烤外卖加啤酒,是周末手机关机通宵打游戏,是一整个冰箱里的可乐雪碧饮料,又是每个月高价购买的游戏漫画手办。 在外西装三件套的喻星洲,在家里一件高中的文化衫穿到破洞还在当睡衣。 喻星洲放任自己培养十几年都没有过的所谓坏习惯生活。 眼下,贺兰月是第一个被他带回家的alpha 。作为一个成绩优秀的三好学生,喻星洲的生理健康课也以满分成绩结课,他知道如何让一个alpha标记自己,而自己又应该在标记过程中如何打开自己的生。殖。腔。 高中学过的理论知识现在仍旧能够清晰的每一行字都倒映在眼前,就像是放幻灯片一样。 但实操非常不顺利,喻星洲稍稍有些心急,急着打开自己容纳对方,太着急就会受伤。 贺兰月安抚着他,动作非常温柔,不管是接吻也好,还是拥抱,动作非常温柔,很怕他受到伤害。 但喻星洲反而掉下眼泪,他主动换了个姿势,坐在贺兰月的腿上,两只胳膊揽着贺兰月的脖颈,将自己的脸深埋在贺兰月的颈窝,能感受对方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喻星洲听见自己不知羞耻的说:「没关系,你直接进来吧。」 「会受伤的。」贺兰月亲了下他的耳朵,显得很有耐心。 同时,喻星洲的眼泪直直的掉进了贺兰月的衣领中,滴落在她皮肤上的眼泪好像火焰,将那块肌肤灼烫到令人心悸。 贺兰月一只手搭在喻星洲的腰上,制止了他的行动,另一只手轻轻擦掉了喻星洲脸上的眼泪,她轻轻蹙着眉,认真的看着喻星洲脸上出现的每一个表情,问:「很痛吗?」 四周到处都是信息素,被alpha释放出的信息素被急需的omega唿吸着,他头脑空白,觉得自己真的被森林中的雾气吞噬,他一时间不能思考,非常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贺兰月:「不痛。」 「那你在哭什么?」贺兰月用指腹擦掉他睫毛上沾的泪水,安抚的贴了贴他的额头,双手沿着他的后背轻轻上下划了下,她非常有耐心的做着这些事情,在心里清楚每个位置该具有的感受。 喻星洲说不出话,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闷到像一大团湿润的白雾填充进自己的胸口内,他只能徒劳无力的像一只被迫上岸的鱼张大嘴唇,大口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空气。 「去洗澡。」贺兰月几乎算是抱着他,进了喻星洲的浴室,脏衣服一件一件被脱在门外,沾了海水的衣服非常沉重掉在地上发生沉闷的响声。 喻星洲完全不能思考,只感觉她的指尖非常温柔的力度,用不算长的指甲轻轻的刮弄着自己后背的肌肤,有一些痒,让喻星洲想起来自己很小的时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有段时间睡前很依赖被父母这样拍背或挠痒痒,舒服得像是有人拨弄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总是会很快就睡着。 「可以了。」又有那种舒服到让他下一秒就会陷入昏睡的感觉,喻星洲抓住她的手腕,抬起眼睛,看着贺兰月:「咬我的腺体。」 因为情热期里飙升的体温和信息素冲击大脑,导致喻星洲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 「直接咬腺体就好,不用管他。」 闻言,贺兰月的动作一顿,她看着眼前的人,有几秒里没有动作,而喻星洲已经不管不顾的背对着她,一手撑着浴室充满水珠的墙壁,他勉强支撑着站立着,后颈那块向来隐藏着的腺体被大方展示。 久久未能等待贺兰月的动作,喻星洲微微侧过头寻找她的眼睛,眼中有一瞬的迷茫,不知道他自己如何思考的,直白的告诉贺兰月:「我没有被别人标记过,临时标记也没有过,我很干净,你可以放心。」 话音落的瞬间,他整个人被贺兰月抓紧,以为要被咬住腺体,他浑身都在绷紧,但下一秒被贺兰月抓住,扭住下巴以这个别扭的姿势同她接了个长长的吻。 喻星洲差点以为自己要喘过不气,彻底憋死。 在迷煳至极,他听不到贺兰月对自己的低声安抚,莫名的产生了点焦躁,幸好在下一秒,她总算咬住自己的腺体。 痛感伴随着铁锈气味划破空气中甜腻的玫瑰信息素味道。 盛开着的玫瑰被林间的雾气完全吞噬。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展现出完全的猎人本子,强势的攻击下,omega溃不成军,只能无助的靠近,想要拥抱和亲吻,以及她的安抚。 过于契合的信息素带来强烈的让omega短暂晕眩的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贺兰月甚至怀疑喻星洲好像专门为自己而生的。 他身上的玫瑰香味完全的弥散在四周,贺兰月几乎有些失控的掐住他的脖颈, omega有着漂亮的骨头走向,她低头,用力的咬住喻星洲后颈的腺体。略微尖锐的犬齿完全没入腺体之中,信息素被送进去。 略显强势的临时标记令喻星洲下意识的抗拒,他的潜意识告诫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强度的信息素,但过于契合的信息素交换平衡体内的信息素激发的热度。 那种令人头晕目眩,不能思考,头脑一片空白的愉悦完全将omega的下意识的抗拒制服了,他挣扎了几下,之后被紧紧的摁住,余下只能听到两人交错深深的唿吸声。 适应了下,贺兰月控制自己体内正在叫嚣着的破坏欲,松开手,再次按住喻星洲的下巴,让他侧过脸同自己接吻。 没多久,贺兰月骨子里恶劣的alpha使得她再一次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引导着眼前的omega打开自己的生、殖、腔。 第51章 ch51 永久标记,代表着一个omega这一生只被这一个alpha标记。 喻星洲侧过脸,挣扎着转了个身,挤着贺兰月的怀中,他完全不需要引导,非常直接的打开自己的生。殖。腔,并不像平日里那样的拘谨不安,他亲着贺兰月,此刻理智重归体内,清醒状态下的喻星洲完全明白贺兰月想要做什么。 贺兰月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们其实是一对疯子,平日里循规蹈矩,永远不出错的人,在最冒险的事情上实际上有着别人不能理解的勇气。 他抬手把淋浴打开,保持恆温的水从头顶浇淋下来,水声遮盖更多的声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像个人造的。 「痛吗?」贺兰月唿吸有些不稳,温热的手指扶住喻星洲细窄的侧腰,喻星洲靠近,要她再一次咬住自己,比起平常漠视自己的痛苦,放任自己沉浸在冷漠处理中的行为,这种产生剧痛的占领行为让喻星洲在某一程度上感觉自己还活着。 只有当人类还能清晰感知时,活着才是足够具体的词。 感知太阳的温度, 草木的清香, 鸟虫的鸣叫,人群的嬉笑, 拥抱的力度。 只有感知越清晰,才能察觉其实自己还活在世上,还能有谈论未来的能力。 他不是在那场车祸里一同埋葬灵魂的一具躯体。 喻星洲感觉自己被亲吻,被占据,疼痛与欢愉一同降临在自己这副身体内。 血液和眼泪混杂在一起被头顶淋浴喷出来的水一同淋湿,缓缓滚入地板上的下水管道中。 传说有种古老森林,树木看似温和,实则会绞杀每一个擅自闯入林间的生物。 用她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任何一种方式,即使只是看起来平静的一场白雾,诛杀吞噬了误入的小动物。 四周的空气里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气味,不知过了多久,贺兰月总算关闭一直使用的淋浴头,浴室恢復安静,喻星洲拒绝贺兰月的提议,强撑着自己走回床边,他顾不上还湿淋淋的头髮,和贺兰月交代了下电吹风的位置,就因为体力不足昏睡过去。 贺兰月觉得自己身上还是味道很重,刚刚喻星洲有几下弄到她身上了,感觉要是不洗掉,今天一头都别想好好休息了。 也许是感情到了,又或者是情热期信息素烧得人头脑发昏,刚刚两个人挤在喻星洲那个浴室里行为放浪,要是按平常换个人,贺兰月都得考虑是不是要拉人进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但是换到自己身上。 她就一个字表示内心感觉。 爽! !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她都到二十七八的年纪,不上不下,唯一懂得人生哲理就是永远别欺骗自己。 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爽就是爽。 上次这种感觉是从飞机上做滑翔伞跳一个悬崖,那天天气不怎么好,其实按理来说不该去跳,很危险,但贺兰月就是那么个人,工作忙且压力大,手术室上一个东西没学扎实就是拿人家的性命给自己换经验,更何况她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不能只是做好很好,优秀,必须要做到完美。 那天天气阴沉,看着很像是要打雷下雨的天,闷闷的,等了很久,当天约着玩滑翔伞的几个同伴都打算退缩了,贺兰月没有,看着越是冒险她越是跃跃欲试。 但真跳下去,脑子有一瞬间懵掉了,和预估中偏差有些大的风向还有隐隐约约的雨丝象徵着不祥。 过程中有一瞬间她被风卷着朝不是预估的地方颳了好远,最后她咬牙打开滑翔伞,就差一点掉到悬崖缝隙里,她落地在一片很长的绿草地,草起码得有人膝盖那么高。 就差两米就掉下缝隙里了。 她从滑翔伞里站出来,看着两米远不到的边缘,当时内心就是这个念头。 在那一刻肾上腺素飞速飙升,将压力转换成动力,快乐不知不觉填满五脏六腑。 跟现在一样的感觉。 重新洗了遍澡,贺兰月出去按喻星洲说的地方找了电吹风,先是给躺在床上的喻星洲吹干头髮,半途中他醒了一次,眼睛还是睁不开,循着信息素靠近贺兰月,像是小猫一样伸着脑袋在她手心里蹭。 两三秒又睡了过去,他转过头,露出后背,有青紫的吻痕交错在嵴背上,一朵并这一朵,后颈腺体红肿有着属于贺兰月的咬痕。 哪怕只是远远的靠近这个omega,都能闻到他身上属于另外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 贺兰月吹干头髮,有点睡不着,她亢奋的不行,躺在喻星洲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发热退了,估计短时间应该不会再起热。 实在睡不着,贺兰月摸到一本喻星洲放在床头上的书,大概是他的睡前读物,贺兰月津津有味的看完整本书,脑子里全是密室杀人案,最后还是觉得作者有bug 。 放下书,贺兰月和喻星洲分享同一个枕头,她闭着眼睛强逼着自己睡过去。 醒的时候她有点分不清时间,房间昏暗,旁边的人忽然停下动作扭头看了她一眼,透过窗帘缝隙的轻薄月光,贺兰月看见旁边的喻星洲正背对自己换衣服。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醒过来,他扣扣子的动作很明显的停了会,过了会,他哑着嗓子和贺兰月商量:「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 贺兰月刚醒,还有点怔,闻声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被子上全是喻星洲平常惯用的洗护产品味道,现在贺兰月身上也是同样的味道。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很快旁边被子一动,是喻星洲又坐进被子里,贺兰月正要掀开被子,听见喻星洲嘶了一声,贺兰月掀开蒙着脸的被子,问:「难受吗?」 喻星洲转过头,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幽幽的看了贺兰月一眼,给贺兰月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分不清他是难受还是不满意。 过了会,喻星洲还盯着她,说:「有点痛。」 「哪里?」贺兰月问。 这次喻星洲没有回答,被窝下他伸出手摸到贺兰月的手,握住她的手触碰自己的胸口。 他耳根红着,带有一点怨气或者说撒娇的语气说:「你是小狗吗?」 贺兰月被他的手带着,从手指尖开始往上发烫,最后变成整个人都在发烫,她结结巴巴道:「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喻星洲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信了没有。 过了会,他说:「你还挺会的。」 「啊?」贺兰月以为他在夸自己,没忍住笑了,说:「还好,主要是平常知识学的牢固。」 喻星洲看着她好一会,过了会,松开她的手,主动的靠近过来,贴着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贺兰月有点弄不清怎么回事,但又同时被喻星洲抱着腰,他说:「好累啊,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我再也没有像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过了。」 平常喻星洲也不怎么去健身,一有时间就愿意在家里宅着打游戏,也不怎么爱出门社交。 「饿不饿?要不吃个饭再睡?」身边也没有手机,贺兰月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 他打了个哈欠:「有一点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算了,点个外卖好了。」贺兰月想要下床找手机,估计在脏衣服里,不知道还能开机吗,正要起来,又被喻星洲一把抱住腰,他那语气跟普世意义的撒娇也不太一样,不软,还是那股平淡的社畜语气,但就是揽着她不让走,说:「那等会再吃吧,也没这么饿。」 贺兰月反应过来了,也没有说现在就得起床,她安稳的侧躺着,让喻星洲腿搭在自己腿上稍微舒服点,她像抱小孩一样,伸手下意识就摸后脑勺,几下摸得喻星洲又开始犯困。 又躺了好一会,喻星洲这会真挺不住了,饿的肚子打鼓,不好意思直面贺兰月,他自己转了身背对着贺兰月,闭着眼看着好像睡着了。 贺兰月知道他没睡,自己下了车找手机,把俩人的手机都摸出来,一开始嫌脏,找了酒精擦干净手机才去充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刚充上电,手机就亮了,还能用。 看了眼时间,都快晚上十二点了,贺兰月的手机上跳出好几通未接来电,全是她爸妈的,估计打不通就给保镖和季浅打了电话,到下午那阵就没再打过电话。 贺兰月先给贺兰雪打了个电话,她也没走去别的地方,就坐在床边,等电话通的时候,贺兰月还顺手撩起来喻星洲后颈的碎发。 搞得喻星洲以为她要干什么,扭头很谨慎的看了她一眼,但没躲,贺兰月就是看了眼他腺体上的伤口。 电话通了,贺兰月跟她妈交代了下上午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现在在的地方,最后说了可能得请一段时间假,请院长特批。 贺兰雪那边总算放心,听到贺兰月没大没小的叫自己院长,她没好气的让贺兰月快滚蛋。 又不让贺兰月挂电话,把手机交给眼巴巴盯着的柯嘉文,让父女俩也说了两句话。 这通电话一共打了差不多十分钟,贺兰月挂了电话一扭头看见喻星洲平躺着,被子盖到胸口,很平静的看着自己。 「你不打算回家吗?」喻星洲问。 闻言贺兰月笑了,她丢开手机,趴下侧躺着,一手撑着下巴,对着喻星洲:「你打算赶我走?」 她视线明晃晃的,看的喻星洲很不好意思,他抿着嘴唇,转移自己的视线,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工作很忙的话可以先走的。」 刚说完,贺兰月伸手轻轻的握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视线转过来,让喻星洲看着自己,她笑着说:「你认真的?」 喻星洲看着她:「嗯。」 贺兰月:「我走了就不回了。」 这下喻星洲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贺兰月的视线再也没挪开过。 喻星洲嘴角的那个咬痕还没有消退,这让贺兰月很难不去想起被喻星洲引起自己恶劣本性的时间,那件容纳两个显得有些狭窄的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和闷热混杂的信息素香味,以及眼前人忍耐的闷哼声。 贺兰月注意到喻星洲似乎有点嗜痛,相比较温柔的安抚动作,这种能给予他痛苦的行为更让他感到愉悦,其中有几次弄脏了贺兰月的手指和肚子。 她笑了下,捞起自己的手机,果断起身,就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毫不留恋的推门就走。 喻星洲盯着她走的背影,也没起身,也没躲着,就这么盯着,好像光盯着背影就能给人看回来。 过了会听见门开又关上的声音,喻星洲轻轻的嘆了声气,他用手搓了搓脸,结果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闻到了贺兰月身上的味道。 他眼睛一烫,感觉要流泪了。 下一秒,门又开了,贺兰月站在门口问他:「我只会煮泡面,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第52章 ch52 直到听到女人的声音,喻星洲才像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般的从手掌心中抬起头,隔着一张床,他对上贺兰月的眼神,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下来,泪水被盖在胸口的被子的布料快速吸收。 好像谁都没有发现他掉眼泪。 两个人安静的对望了一会儿,似乎什么话在彼此的眼神中说尽了。 站在门口的贺兰月一只手轻轻搭着门框,垂下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敲了下,她嘴角往上扬起,重复又问了遍刚开始的问题。 闻言,喻星洲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收回眼神又重新缩回被窝里,像是感到睏倦一样,没一会儿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他说:「辣的。」 贺兰月好像并不奇怪听到这个回答,笑着挑了一下眉毛,转身离开了卧室。 就像贺兰月自己说的,她别的不会只会煮泡面,在国外那几年吃不好,但也没时间琢磨着去做饭,那会儿她爸妈时不时的去两次给她改善下伙食,后来读书的时间渐长,之后,她妈干脆给她找了个保姆管着她一日三餐。 只是有时候贺兰月熬夜到凌晨一二点, 为了省事, 自己进厨房煮个泡面吃。 贺兰月是那种煮饭的时候野心很大的人,看见什么都想往锅里丢,往往煮的时候看着其貌不扬,端出来就一整锅。 进了喻星洲家里的厨房,第一次进门,她先是拉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的食材,一拉开冰箱门没忍住笑了,里头是个单身青年标准配置,水果和饮料居多,拉开下边的冷冻室,里头也都是些速食水饺汤圆之类的。 她随便的拿出一包,出于对这种冰箱的印象,下意识的看了眼保质期,过期都快半年了。 贺兰月准备把东西放回原位置,要放进去的时候,动作一顿,回头找了些垃圾桶,把东西丢进去,她一份一份的翻冰箱,把里头过期的,还有临近几天要过期的都给丢进垃圾桶。 翻到最后,冷藏室里什么都不剩,就剩下两块雪糕,她拆开一个送进卧室,喻星洲咬了一口就不要了,还问她:「哪来的?」 贺兰月坐在床头两三下吃完雪糕,一说话就冒着股凉气,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喻星洲,喻星洲不解的回看着她。 下一秒,贺兰月捏着他的下巴又亲了上去,这会没做别的,只是贴着嘴唇亲了两秒,把雪糕的凉气传给他,不正经的说:「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嫌弃吗?」 喻星洲被她亲懵了,短时间里他的身体很容易的接受了贺兰月的亲近,但逐渐占据身体的理智则止不住的让他感到不好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分完一根雪糕,贺兰月又回去帮他整理冰箱,但大小姐哪干过这个活,按照保质期丢了一半东西,发现根本没有可用的食材,还有点葱姜蒜估计是上次他给自己炖东西剩下的。 她关上冰箱门,翻找喻星洲家里的橱柜,喻星洲家里东西还挺齐全的,东西也整理的干净,没翻到泡面。 这也可理解,喻星洲会做饭,手艺还挺不错,这种求生技能从小家里就会教,但他搬出来一个住之后几乎不怎么正经做过饭,一个是卖力气做了一桌子饭就一个人吃,没胃口也吃不完浪费,一个是懒得做,上了班回来躺在沙发上能起来点个外卖吃就不错了。 他住的地方靠商圈,外卖品种多且速度快,喻星洲靠外卖打发自己的胃就能不重样的活好几年。 贺兰月想了下,洗干净手重新回到喻星洲的卧室。 她的衣服脏了吧唧和喻星洲的衣服还混在一块丢在浴室门口呢。 贺兰月:「家里没泡面了,我下去买,借身衣服。」 可能是刚刚亲那一下给喻星洲弄的不好意思,他一直趴在床上,就露个后脑勺,隐隐约约能看看见被咬破的后颈,闻言嗯了一声,说随便她找。 得到同意,贺兰月放心的拉来衣柜,她现在身上也是件喻星洲的衣服,也弄不清是睡衣还是什么,贺兰月跟喻星洲分开各自穿了上半身和下半身。 一拉开衣柜,贺兰月彻底傻眼了。 私底下活的精緻到头髮丝的大小姐头一回看见别人衣柜里塞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倒不是说衣服便宜,而是各种衣服都挂在一块,颜色款式缭乱,也就喻星洲上班穿的西装看上去很有规矩的挂在一块。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衣服,一开始贺兰月弄不清这件到底是睡衣还是什么衣服,就是因为这件衣服胸口还用红色字体大大的书写着某某社团等文字,明显是哪个社团活动迎新穿的衣服。 可能是衣服主人穿了很久,这件廉价的社团文化衫已经穿的异常柔软贴服,沐浴露和信息素混杂的香味将衣服完美的浸泡,贺兰月其实蛮喜欢这件衣服上身的感觉。 但心里对这个衣柜感觉还挺复杂的,拉开衣柜贺兰月站在衣柜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毕竟以往两人见面,喻星洲虽然不至于打扮的多么精緻,但不管是脖子上系的领带还是擦的发亮的皮鞋,又或者偶尔穿的休闲服,也让人想像不出他放的乱七八糟的衣柜。 贺兰月看了好一会儿,拎出来一件看着非常眼熟的衣服。 她记忆力还不错,几乎是转瞬就想起来这件衣服眼熟的原因是什么,这也是他们高中夏季校服。 贺兰月也穿过几次,后来转学之后,衣服就被保姆放在阁楼里收拾好。从小到大她没怎么丢过东西,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使用过的东西,连玩过的玩具都被家里人放的整整齐齐。 前不久贺兰雪跟柯嘉文怀旧上阁楼还找出来过一两件贺兰月满月时穿的婴儿服。 大概是很久没听到贺兰月的动静,喻星洲忍不住抬头,说:「没有适合的衣服吗?要不我下去买——」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一顿,视线里是贺兰月的后背,有段时间没有进过太阳的暴晒后,贺兰月的皮肤显得有些莹润的白,此刻有好几道抓痕,肩膀上有几个明显的咬痕和吻痕,看上去十分惨烈。 贺兰月正将衣服套在身上,身体舒展后,肌肉线条清晰明了。 喻星洲呆呆的看着,下一秒,衣服被放了下来,完全遮挡了身体。 「啊,没有,找到了。」贺兰月没回头,继续套裤子,这衣服对于她来说正好,都是这些年没有成为臃肿的人的福报。 穿好衣服,贺兰月回过头,问喻星洲:「怎么样?」 闻声,喻星洲才耳朵红红的转过去,直到真正看见穿着高中校服的贺兰月完全的出现在眼前,喻星洲的眼眸微缩,他抿着唇,大脑一片空白。 脑中出现的场景,是那个夏天午后,她趴在楼上栏杆上,笑吟吟的叫着纪宁名字的时候。 他在楼下仰头看,阳光恰好擦过贺兰月的头髮,她的眼睛像一弯晚月,声音清脆含着笑意。 一晃好多年了。 贺兰月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道:「喻星洲同学你好,我叫做贺兰月,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她像模像样的伸出手。 而喻星洲已经坐了起来,被子堆在他的腰间,露出吻痕肆虐后的上半身,他呆呆的看着贺兰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也朝着贺兰月伸出手,两个人隔得有些远,贺兰月直接一只腿半跪在床上,郑重的握住喻星洲的手指。 喻星洲想笑,觉得这个场景像个荒诞好笑的梦境,握住贺兰月的手晃了两下,脱口而出的却是:「你好,贺兰同学,我愿意跟你交朋友。」 而贺兰月戏瘾上来了,一只手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哇塞,喻星洲同学你好有文化啊,居然知道我姓贺兰,不姓贺。」 说完自己乐的不行。 因为在以前小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认识的同学经常弄错贺兰月的名字,认为她叫贺——兰月。 最尴尬的就是告白的时候,捏着手写情书张口就对她叫:贺同学,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 贺兰月一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先拒绝对方很久的喜欢,还是该纠正喜欢自己很久的同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啊,不好意思,我其实姓贺兰来着。 收回手,贺兰月摸摸自己的衣服,二十七岁的人装嫩她一点不好意思都不觉得,反而回忆了下青葱岁月,但可惜她在国内读高中的时间太短,而高中学校的人又太多。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完全翻找不出来和喻星洲的共同记忆。 连一些青春萌动的运动会这种也几乎没有,贺兰月忍不住说:「哎呀,真可惜,要是咱们高中真认识就好了。」 她看着眼前的喻星洲,想像了下喻星洲十五六岁的样子,笑眯眯道:「你可不知道,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是最招人喜欢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们认识,我—— 」 贺兰月没说出来,导致喻星洲也不知道如果俩人十几岁就认识,她会干嘛。 但仍旧轻声补了句:「我知道。」 第53章 ch53 他的声音很轻, 贺兰月完全没注意到,这句话完美在两人中间错过了。 贺兰月起身,站在床边, 虽然对这身衣服还挺满意的,但低头看了眼校服, 忍不住失笑:「算了, 还是换一身吧。」 别真的给衣服弄脏了。 眼见贺兰月真的要换下衣服,喻星洲忍不住有些失望,那个青春版贺兰月如昙花一现,即将消失于眼前。但喻星洲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刚巧贺兰月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回了下头,也不算巧合,主要是喻星洲一边思考,一边将自己的视线完全的集中在贺兰月的后背,而被注视的人完全能感觉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回过头就看到喻星洲那一副止不住失望的神情,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试探性的开口:「要不还是穿着吧,不然一脱一换有点浪费时间,你该饿了吧。」 「我都行,随便你。」喻星洲还是这么说,但视线跟着贺兰月的动作挪移,就好像是一朵紧紧跟随着太阳的小向日葵。 喻同学的想法简直是直接写在了脸上。 贺兰月也忍不住好奇,因为她从自己小姨这边听说过好几次有关喻星洲业务能力的夸赞, 她心想这样的喻星洲在谈判桌上真的能跟骗到对方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贺兰月直接坐上床,一手揽住喻星洲,他的皮肤还有一点在发烫,贴着,像是在贴着一块自动恆温的暖玉。低声道:「你喜欢我穿这个啊?」 喻星洲没吭声,但耳朵根止不住的发烫。而贺兰月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他的耳朵,止不住的拿指节刮他的耳廓,直到喻星洲憋不住,他讨饶似的用额头重重的砸在贺兰月的肩窝:「穿一会吧。」 好难得能够从喻星洲嘴里得到坦诚的想法,贺兰月反而有种庆幸的感觉,她笑着说:「没关系,你喜欢的吧,我回去订做一百套,天天换着穿。」 闻言,喻星洲没忍住笑,同时从心里涌起一阵期待,说:「那不是成了疯子了。」 贺兰月:「可是你喜欢啊。」 他抬起头,盯着眼前的贺兰月,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湿润莹亮,像是水中清澈柔软的月亮倒映,他主动的亲了下贺兰月,说:「你好,贺兰同学,我叫做喻星洲,我喜欢你很久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口。唯独对这个,喻星洲没办法思考太多,也不会感到过于羞臊,因为他知道这个是个秘密,一个贺兰月完全不知道的秘密。 她不会当真的。 果不其然,贺兰月微微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真的以为喻星洲是顺着自己刚刚的话演了下来。她故意漏出点为难的样子,说:「啊,谢谢你喜欢我很久,可是我就要出国了,这怎么办?」 喻星洲面对着她,将自己都以为完全没思考过的话一字一句说出口:「那你去哪个国家留学?我也可以去。」 贺兰月笑了:「我要读书唉,没有办法一心二用。」 「那我等你,你什么时候想要谈恋爱,我都可以等。」 「一直不想谈恋爱呢?」 「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嗳,可是喻同学不是喜欢我很久了嘛?能够忍着跟喜欢的人当朋友吗?」贺兰月举起他的手指亲了一下,她微微扬眉,语气含笑:「我是不跟朋友谈恋爱的,这样也要当我的朋友吗?」 喻星洲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看的很仔细,几乎自己也分不清了,究竟是二十七岁的喻星洲在说这样的话,还是十六岁的喻星洲在说这句话。 「可以吗?即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想靠近你一点,贺兰月同学可以吗?」 哪怕是呆在朋友圈的角落里也没关系,只要能够看到打开的朋友圈分享出的动态,去推测她此刻的生活也没关系。 喻星洲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真的加到了贺兰月的联繫方式,好久了,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得到的联繫方式,贺兰月的朋友很多,就算一个看着无关紧要的人想要成为她朋友中的一个,也不会有人感觉奇怪。 他申请了个小号,申请添加的时候还怕被拒绝,但幸好那时候贺兰月出国,想要联繫她的人多着呢,他浑水摸鱼在其中一个,等了一个多星期就被同意了。列表里头没人,就贺兰月一个人,一打开就是贺兰月繁花似锦的世界展示。 他偶尔点赞,怕太频繁会显眼,但考虑这个时候,喻星洲忘记了贺兰月朋友太多,她连每条动态下的评论都看不完,像个卖保险的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有时候逢年过节还会收到贺兰月的问候,都是群发消息,他知道。 有一年跟家里小孩打了一架,那年喻星洲才十七岁,还没有完全生出要成为好用的人这样的觉悟,没忍住跟口出恶言的赵家小孩打一架。 结果那个小孩打架出招很阴,伸着爪子就往脸上划。 赶着过年的时节,来赵家老宅拜访的人多,他脸上几道血印子不好往人前走,毕竟是收留的小孩,赵家人也怕被人说是虐待孩子,好声好气的让喻星洲一个人在房间里过年,清净不少,同时也感觉自己被抛下了。 头一回收到贺兰月的过年消息,喻星洲还以为是专门发的,收到的时候是凌晨,踩着点发的消息,喻星洲趴在被窝里给吓得一身汗,他僵硬着身体,想像着贺兰月,难道知道自己是谁吗? 又想着该如何给贺兰月回消息,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喻星洲还是敲敲打打,抱着写小作文的认真态度,最后删删改改,变成一句看着潦草敷衍的回覆。 「谢谢,也祝愿你新年快乐,得偿所愿。」 一咬牙发送过去,喻星洲就盯着对话框发呆,眼神都止不住的打旋,他就这么发出去了? 当时那股很复杂的心情,说紧张也不是,但有点,说高兴也不是,但也有点,还有点酸涩,还有点想哭,心情复杂的像一桶被打翻的油漆桶。 他守着手机半夜,没得到回覆消息,恰好赵家的烟花开始燃放,在一簇簇急促上升盛放的烟花声中,喻星洲自我安慰对方也要跟家人守岁嘛. 直到次日的中午十二点多,喻星洲记得很清楚,是中午的十二点三十七分,他收到贺兰月的回覆。 不是消息。 是一个八百八十八块的红包。 红包备註是新年快乐。 然后他在大群里看到有好多人更早的发消息讨论,说是给贺兰月发新年消息的都收了红包,还有的比他收的更多的,贺兰月给那个人发了个一千六百多。 喻星洲自己给自己试探性的发红包,发现让感觉自己喜滋滋的八百八十八块只不过是新年红包的随机数字。 之后还是时不时收到贺兰月的消息,喻星洲都没回復过了,小号他不怎么打开,都是偶尔的偶尔才会打开看一眼,像是批奏摺一样划看着贺兰月每一条动态。 直到他们二十岁后,贺兰月也改了那种群发消息的习惯。 所以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喻星洲想就算只能当朋友也好,他会在贺兰月十六岁的时候,正大光明的上前要了联繫方式,郑重的告诉贺兰月自己的名字,直到自己的名字被打在备註上。 那么那年的新年回復就有了主人。 贺兰月被他逗笑了,仰着脸,用鼻尖蹭了下他的鼻尖脸颊,说:「怎么说的这么可怜啊。」 贺兰月:「同意了,喻同学。那你会给我发消息吗?还会发喜欢我的消息吗?」 「你想我发吗?」喻星洲差点以为她要亲自己,迎了上去,但贺兰月没亲,往后懒懒的躺在床上,以仰视的视角盯着自己,她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脸上挂着懒散而灿烂的笑,身上那件校服将她原本的年纪完全模煳化了,好像真的回到十六岁的样子。 「我考虑下。」她伸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眼眶脸颊,得意的扬眉:「要是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的话,你实在忍不住也可以给我发。」 喻星洲盯着她,也止不住的笑,问:「那你会回我的消息吗?」 贺兰月:「那要看你给我发消息是什么样的。」 闻言,喻星洲俯身靠近她,趴在她的胸口:「我会给你发——」 他语气停顿了下,两人像是一块透过喻星洲的话,真的在十几岁的时候互发消息。 「你好,贺兰同学,最近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你应该适应的很不错吧,祝你学业进步。」喻星洲用手指靠近贺兰月的嘴唇。 贺兰月有些不满:「你发的消息太客气了吧,一点都看不出喜欢我。」 她说话时的热气扑到喻星洲的指腹,令他微微一缩手指,还没动就被贺兰月抓住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那你还会回復吗?」喻星洲问得认真。 贺兰月有些不满的哼哼,但还是说:「我会回你说——你好,喻星洲同学,我过得很不错,谢谢你的问候。」 「你回答的也很客气啊。」喻星洲手指被咬的有些痒,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贺兰月,嘴角忍不住的笑,他主动的低下头贴了贴贺兰月的嘴唇,让她的不满更甚,在要离开时被贺兰月抓住仔细的亲了下。 过了好久,房间内断断续续的亲吻声稍停,只剩下两人微微的喘息声,喻星洲仍旧趴在贺兰月的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闷而急促。 他止不住的笑,像是自言自语:「如果的话,你真的会记得喻星洲三个字吗?」 第54章 ch54 这次他的自言自语却被贺兰月捕捉到,她重重的咬了下喻星洲的手指,微微的疼痛让喻星洲回神,他抬起眼睛去找贺兰月的视线。 只看见贺兰月盯着自己佯装怒气说:「你对我的记忆力未免也太不信任了吧。」 喻星洲看了好一会,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 同时笑了出来。他收回手, 中止了两个人扮演十六岁的自己的游戏, 轻轻的说:「这会真有点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同时间里,贺兰月再次嗅闻到空气中信息素的变化,情热期的omega过分敏感,情绪和身体都被激素和信息素调动着。 她摸了摸喻星洲的头髮,手掌下滑,手指触碰被标记后的腺体,伤口尚未癒合,贺兰月深深的唿吸着,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同时感到喻星洲靠近自己的颈窝,脖子尽可能的和自己的肌肤贴着,而薄薄的肌肤下脉搏跳动的存在感非常强烈。 就好像直接触碰到彼此的心脏。 比语言更直接的, 是体温和心跳。 抱了一会,贺兰月还真的穿着那身校服,伸手扯了个外套挂在身上,下楼去小区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去,她不止买了泡面,还有便利店里的速食饭糰和甜品,零食,要付款的时候装了一大兜,最后视线落在付款机前的保险套上。 喻星洲家里没这东西,一开始两个人着急的像是世界末日,贺兰月自然也没忘记自己干了什么,这会犹豫了下,店员客气的提醒她价格,她回过神,伸手拿了两盒放过去:「一起付吧。」 话音刚落,贺兰月已经伸出付款码。 但没想到店员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贺兰月不解的挑眉晃了下手中的付款码,示意对方扫码。 没想到店员软下声音,说:「嗯,请您出示身份证可以吗?」 贺兰月:…… 她顺着店员的视线看到自己没拉拉链透出的校服。贺兰月没有生气,一脸忍不住的笑,没忍住跟店员说:「我看着像未成年啊?」 应该也没有这么嫩吧。贺兰月止不住的摸脸。 店员:…… 她又无奈又无语的指了下头顶对着俩人的摄像头,听到贺兰月这么说,先是松口气,手速熟练的扫了货品的二维码,但看着贺兰月的眼神里明显就是大半夜在家玩情趣结果只能中途下楼买套的那种人。 贺兰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付款后,还大方的分了个店员一根棒棒糖,证明自己心情有点过于好了。 重回喻星洲的公寓,她先去烧水煮泡面,里头还切了火腿肠,放了芝士和温泉蛋,最后拎着锅直接放在喻星洲的客厅里。 喻星洲不喜欢在卧室里直接吃饭,总觉得一股饭菜味道会染上被子。 他也换了身衣服,也就是往身上套了个外套,里头还是光着的,随意的盘腿坐在地毯上,贺兰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为了少洗碗,喻星洲直接拿了家里的一次性纸杯,还有直接点了外卖留下的一次性筷子。 贺兰月拿到手有点傻眼,沉默了会,问他:「你自己在家就这样过日子啊?」 喻星洲完全没当回事:「等会儿洗碗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方便了。」 他拆开筷子,太饿了,先吃了一口,吃第一口就受不了的皱眉,贺兰月见状举着纸杯示意他吐出来,喻星洲没吐,皱着眉咽下去。 贺兰月给他倒水,说:「才出锅,烫呢。」 「不是烫。」他捂着嘴唇,眼眶里都有眼泪,忍耐了下,缓过来之后看着贺兰月,说:「你怎么这么爱咬人啊。」 刚刚吃泡面的时候碰到了嘴唇上的伤口,他就没看过镜子,不知道连嘴唇上都是都有伤口。 被喻星洲这么一说,贺兰月顿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给喻星洲递水又递纸巾,都做完之后,她开始拆一次性筷子,用动作掩饰自己的无措。很有些羞愧加不好意思:「我也是头一回发现我爱咬人。」 喻星洲本来已经伸出筷子准备捞第二筷子泡面了,闻言,泡面从筷子上滑下去,俩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泡面小锅不断升涌着的水雾。 喻星洲:「头一回?」 贺兰月低头吃面,没注意到喻星洲的反应:「啊。」 她感觉自己耳朵都开始发烫了,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泡面升起来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再次抬头,眼前的喻星洲一脸不信的看着自己。她反应过来:「真的,头一回,我从来没跟人谈过恋爱,我也没跟人亲过嘴,我不知道自己爱咬人。」 说到这里,贺兰月想起来之前在浴室喻星洲跟自己说什么自己是干净的。 她一下子串联在一块,震惊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很随便的alpha吗?」 「我可没有说。」喻星洲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平静了下。 他抬起眼,隔着水雾看着面前的贺兰月,其实没想到说来着,但是顺口就提了:「毕竟你朋友挺多的。」 「哪有怎么了?你也说是朋友而已。」 「就像是上次那个omega,你跟他关系也不错。」喻星洲偏过脸,止不住的喝水。 「还行,我们就见过两次。」贺兰月没觉得哪不对劲。 闻言,喻星洲笑了下,放下杯子,说不贪心的人还是会贪心,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没再对上她的眼睛,而是看着贺兰月的鼻尖,说:「没事,先吃饭吧,面要坨了。」 说着就要伸筷子。 贺兰月伸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认真道:「我真没跟人谈过恋爱,也没有跟人玩过。我也很健康的,我都会定时做体检,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发给你。」 她只管解释,忽然如闪电划过脑海,忽然灵机一动:「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一直平静的喻星洲低垂的眼睫动了下,没吭声。 「因为那个omega?」贺兰月试探性的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喻星洲还是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喻星洲说:「有一点,不算是吃醋。」 就是有点在意,根本不到吃醋的份上,都这个年纪了,喻星洲也没指望能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样,要什么东西都要唯一性,他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在意。 贺兰月看着他,没多久就笑了,说:「你以为我是什么的人呢?」 这句不算是反问句,而是一种感嘆式的疑问。 正如自己一样,她又以为喻星洲是什么的人呢? 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对方。哪怕现在也如此,她不禁正襟危坐,朝喻星洲伸出手:「要不我们俩重新认识下。」 喻星洲一怔,不太理解贺兰月这句话。 贺兰月温温柔柔的看着他:「小洲,你好像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重新认识下,别用想像来认识对方,用自己来认识,你自己来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要认为我是相亲对象贺兰月,也不要觉得我是你曾经记忆里的贺兰月,重新认识下我,你或许之前了解过我,但二十七岁的贺兰月或许跟任何时候的贺兰月都不太一样。 」 闻言,喻星洲像是被触及到心里那块敏感的地方,他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贺兰月并不是知道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真的喜欢过她,只是在只言片语中察觉到点自己的态度。 被喜欢的人也是有感觉的,在她不了解的时间里,喻星洲也没有真正的靠近过这个人,完全是在想像中,在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她的样子。 喻星洲了解很多的贺兰月,知道她喜欢吃点什么,喜欢玩的运动,知道她爱看的书,喜欢的音乐——这些都是从各种地方拼凑来的消息,但完全没有亲自的靠近触碰过贺兰月本身。 在这段时间的接触里,放任自己的喜欢,但完全没有考虑过两个人会有未来,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像靠近一个偶像一样和她接触,每一次聊天都是在倾听,从来没有打开过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因为怕对方并不想听,相反的是喻星洲非常愿意听贺兰月的故事,每一个。 此刻她握着自己的手,说:「你愿意吗?」 亲自来靠近我,来触碰我,来了解我,不要像崇拜一个偶像一样仰视着看我。 喻星洲的嘴唇动了下,他想再也不会有贺兰月这样的人了。 他:「我愿意。」 几乎迫不及待的说:「我真的愿意。」 他所在意的点就是这里,贺兰月有非常多的朋友,和每个朋友都有着不同的故事,而那些故事是喻星洲所不能知道的,即使他从别人的口中间断的打听到贺兰月的喜好和发生过的趣事,但完全不能了解真正的贺兰月,他永远只能听到别人口中的贺兰月。 听到回答,贺兰月轻轻的笑了下,她告诉喻星洲第一件事:「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来着。」 喻星洲微微睁大双眼,似乎并不相信。 贺兰月收回手,用筷子夹起泡面轻轻吹了吹,也接着泡面的热气遮挡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下车推开咖啡馆的门就看见你了,一眼看见你,我差点忘了相亲的事情,直奔着你过去了。」 喻星洲:「我还以为你只是人比较好来着。」 那天的聊天氛围确实不错,两个人说了很多在礼貌交往范围内的话题。 贺兰月:「我人好是事实。」她止不住的点头,吃完了面,说:「但是人好不代表我一个劲的要靠近你。」 她看着眼前的喻星洲,回忆起那天的下午还觉得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你那天感觉很不情愿,本来我该很体贴的说两句就结束那天的相亲,但是我真的有点喜欢你,哪怕觉得你想结束,也硬生生的说了两个多小时。」 说到这里,贺兰月自己都忍不住的笑:「那天服务生都上来添了两次咖啡,你喝的很快,感觉一喝完就要走,最后我想送你走来着,还没说出口你就上车走了。」 「没有。」喻星洲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心跳如鼓,开口:「那天我很紧张。」 「是吗?为什么?」贺兰月放下筷子。 喻星洲抿着唇,他没有回答。 真正的贺兰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喻星洲自己在摸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贺兰月也如此。 不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的她。 贺兰月亲人的时候会忍不住的咬,她睡觉的时候很粘人,喜欢贴着别人的胸口,没有起床气,体力很好,性格比想像中的要更好,几乎没有真正生气的时候。 她和家人的关系很好,在喻星洲的情热期里已经听贺兰月接过很多次家里人的电话。喻星洲也打了一两次招唿,通过视频,他看见贺兰雪和柯嘉文,这对夫妻有着很标准恩爱夫妻的氛围。 有两次贺兰月兴起要煮饭,给家里保姆打电话询问菜谱,保姆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家里的小毛就大声的叫。 小毛嗷嗷的叫唤,询问贺兰月什么时候回家一起玩球,贺兰月一边挥着锅铲一边跟小毛交代要守好自己的房间。 阿姨很无语,只笑着说贺兰月给自己养个狗保镖。 再一次被标记后,喻星洲一边等待适应,一边头脑空白的趴在贺兰月的怀中,她不断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背,他止不住的唿吸着,在平稳的过程中感觉到贺兰月亲了下自己的后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喻星洲恍然惊醒,贺兰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拥抱着自己,并不是一个短暂的剪影。 「是不是你其实也挺喜欢我的?」他以为是做梦没说出口。 有人认真回答他:「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第55章 ch55 情热期的这段时间, 喻星洲度过了一个非常好的日子,在以前完全没有的,在赵家, 人人都有更重要的人,没有人能完全的关注自己, 在公司, 他是被防备的那个, 最好的同事也不能成为朋友。 这些日子不算好过,但还可以过,每一天计算着生活的天数,从车祸的那天开始计算,每度过一天都算是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日子。 所以他放浪形骸的过生活,不跟人有未来,大吃大喝,永远满足自己的即时欲望, 从不延后。 因为喻星洲不知道偷来的日子何时截止。 他完全按捺不住,即使理智重回身体,有时候仍旧以信息素为由,放任自己不停的重回贺兰月的怀抱,安静的享受着被抚摸。 贺兰月垂下头亲吻他的时候,头髮的香味随着发尾一同扫过自己的面容。 喻星洲不在做半推半就的姿态,而是很主动坦诚的回吻她。像是最后一天,最后一次。 贺兰月给他煮辣味的泡面, 一连吃了两天, 第三天喻星洲有点上火, 总算停了,俩人开始点外卖, 吃各种不同重口味的餐点,辣的胃里都是火,但这是喻星洲最高兴的日子。 辣味带来的疼痛感,和被标记时带来的疼痛感一瞬间重叠,给予身体很大程度上的欢愉。 喻星洲半夜睡着的时候能感觉到贺兰月给自己身上的伤口擦药,但没用,喻星洲一醒过来就回去洗澡,药全都洗掉了。 情热期即将结束,喻星洲要重返公司上班,但是懒惰这件事就是乘机而入,以前没有长时间的休假过,所以已经习惯了必须上班的日子,但一旦开始休息,一开始只是有些想要推卸,后来想干脆辞职。 贺兰月在卧室里开线上会议,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来一些专业名词,听不太懂,懒懒趴在沙发上的喻星洲按着手中的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降低,连续降低后,电视屏幕上显示着静音两个字。 尚未关紧的卧室门缝中传出来的声音更加明显,贺兰月偶尔发言,像她所说,她还是个小医生,头上的老师偶尔直接喊她的名字询问,贺兰月坐在电脑面前镇定的回答。 喻星洲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从门缝中看到贺兰月正襟危坐,能看出几分年少时读书的模样,她不戴眼镜,头髮利落的梳起来,有几捋碎发沿着鬓角耳后落下来,显得毛茸茸的。 因为是视频会议,贺兰月上半身穿了件喻星洲上班穿的衬衫,衬衫熨烫的板正,胸口解了颗扣子,隐隐约约露出小片肌肤。 下半身却穿着条小熊睡裤,穿着袜子踩着拖鞋的脚晃了晃。 她似乎察觉到了视线,在回答的过程中偏头看了一眼。 喻星洲紧急收回自己的窥探视线,专心致志的紧盯着电视屏幕,好像正在静音的电视屏幕上有着非常吸引他注意力的存在,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往脑子里过,他只是听着贺兰月的回答声音。 当医生的贺兰月和平常好像不太一样,他完全的趴下来,身体好像要融化一般,越趴越低,直到连眼皮都卷了下来。 他迷迷煳煳睡了一会,然后感觉有人摸自己的后脑勺,轻轻的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髮,喻星洲不想动,怕打扰了这短暂的时间。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电视屏幕还是静音的,但早换了个节目,屏幕上的综艺不知道播放到哪一截,所有人都夸张的张大嘴笑着,可是因为听不见笑声,这夸张的笑容显得很虚假,他跟着笑了两声。 搂着他的人不知何时也跟着睡着了,头往后仰着靠着沙发边,睡得很安静,唿吸平稳。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 贺兰月睡得不深,跟平常一样的习惯,没事的时候随便找地方眯一会,她很快睁开眼,没看喻星洲就知道人已经醒了,她伸手捞遥控器,将声音开大,综艺节目的笑声一下充盈整个房间。 「饿了吗?」喻星洲问她。 贺兰月低头:「有点。」 说着低头就亲他,完全是已经习惯了,以信息素平衡情热期为由,习惯性的交换唾液来代替接吻的念头。 她眼珠清澈,像是湖水里的玻璃珠子,黑白分明倒映着自己的脸颊。 脸上带了点热,估计是刚刚眯着眼睛睡那一会,闷出来的。 安静了片刻,贺兰月闻到空气里的信息素淡了下来,面前的喻星洲没跟前几天一样缠着自己,而是静静地躺着,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直起身,瞭然道:「情热期结束了?」 「嗯。」他从贺兰月腿上坐起来,脑后勺的头髮乱糟糟的,贺兰月伸手给他用手指梳平。 喻星洲稍微低了下头,方便贺兰月的动作,过了一会,贺兰月也收回手,语气懒洋洋道:「那中午想吃点什么?」 喻星洲看她一眼,起身捞过手机:「出去吃吧。」 这句话代表一个信号,贺兰月没反驳她去换衣服。 前段时间家里来人给她送东西,连带日常的衣服和惯用的生活物品都拿了一份,那会喻星洲还在睡觉,醒了之后发现家里多了个人的东西,原本还算够用的空间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主要是贺兰月的东西多,还没有全拿过来,光床上用的床品都拿了两套过来,说是喻星洲之间用的那套床品太硬。 喻星洲没感觉,他当时还是拿的销售推荐的最贵的那套,换了贺兰月的床单,躺在床上就感觉挺奇怪的,他抬头,贺兰月半跪在自己身前,低着眼睫毛给她自己戴东西,汗水亮晶晶的沾着她的脸颊眼皮,像是掉下来的眼泪。 而属于贺兰月的信息素完全侵占整个房间,身下躺着的床单柔软又丝滑,像是躺在融化的巧克力里。 他感觉自己像是等待着什么,但又不是刻意的动作,贺兰月似乎也觉得这会自己一个人忙碌有点不像话,低头随意的亲了下他,过了两秒说:「行了,我戴好了。」 喻星洲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只叫做贺兰月的船上,自由的漂浮着。 家里还多了挺多东西的,比如茶几上一份没拼完的拼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兰月让人拿过来的,俩人坐着拼了大半了。 等贺兰月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喻星洲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正在拼图,他抬头,看着贺兰月,上午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映射在他的眼底,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点可怜。 在吃饭之前,贺兰月打算跟喻星洲聊聊。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喻星洲坐上来。 喻星洲放下手里的拼图坐过去。 「这两天光说以前的事情了,要不说说未来的事情?」贺兰月说,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膝盖轻轻的碰了下喻星洲的大腿,他立马伸手按住贺兰月的膝盖,制止了贺兰月的举动,但是在听到贺兰月的话时,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了下贺兰月的膝盖。 「唉,不让我碰,你也别性骚扰我啊。」贺兰月说,嘴角带着笑。 喻星洲动作一顿,耳朵跟着发烫:「我没有。」 转瞬又说:「我不能骚扰你吗?」他抬起眼睛看贺兰月,在家就自然垂下的头髮显得极其柔软,漂亮的眼睫倒映着上午时分温暖的太阳光,整个人都像是冒着光一样漂亮。 他是个极其漂亮温柔的omega,这点在情热期里更是被放大几倍,以往藏在平淡社畜下的样子像是被剥了壳一样放在贺兰月的面前。 「行啊。」贺兰月被他看的心软。 「你想聊哪方面的。」喻星洲顺势摸了摸她的大腿,动作丝毫不色情,他就像只好奇的猫,试探性的伸出肉垫。 「关于咱们俩的。」贺兰月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领你回家吃个饭。」 听到这个,喻星洲立马收回手,贺兰月比他动作更快,一把拽住不让走。 「你睡完就不认人啊!」贺兰月靠近他点,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人逃开。 「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喻星洲下意识像摸眼镜,他上班习惯性的动作,但凡面对点让人有压力紧张的工作内容,他一戴上眼镜就感觉好多了。 因为喻星洲本人并不近视,戴的眼镜也是防蓝光的,刚上班的时候,喻星洲从几个同事闲聊中得知自己长得有点好欺负。 虽然这个好欺负是如何定性的,喻星洲本人不太清楚,但那时候赵培云正需要用人,他就去买了副眼镜戴上全当伪装。 后来习惯了之后,眼镜就有点成他工作人格那意思。 这回也是,一有点紧张拘谨,他就想要戴上自己的眼镜,他还有点臭脸综合徵,只要板着脸,别人也弄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下意识的就会退让几分。 贺兰月也从喻星洲嘴里听说过眼镜这个小故事,一看他动作就心知肚明,抓住人不让走,说:「之前视频你都见过了。」 「哪有不一样。」喻星洲小声反驳,一对上贺兰月的视线,他干脆趴下来耍赖:「过一阵再说吧,昂,我这几天好累,而且浑身疼,请了这么多天假,什么时候工作能补完都不知道呢,哎,过几天再说。」 贺兰月把他揪起来,说:「不行,找个你空闲的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 她这方面很强势,不让喻星洲退让,喻星洲跟她完全相反的性格,贺兰月说要做什么,当下立马就去做,而喻星洲是那种除非工作上的事情,那种利己的事情,他能拖就拖,早就拖延成瘾,即使一件事情也许耗费不过十几分钟,他也要等一下。 就比如洗澡这件事,正常结束之后贺兰月习惯立马洗澡吹头髮睡觉,要玩手机看书也是换了睡衣舒舒服服躺床上。 但喻星洲就要拖一会,其实他也没事,就是要拖延一怔。 见躲不过去,喻星洲干脆放弃抵抗,把手机丢给她:「你自己找日程表吧,什么时候去直接通知我好了。」 贺兰月真的翻了一下他的日程表,打开才愣了下,喻星洲工作比自己还忙,连一般的长假期都没有。 「你们公司也太黑心了吧,把你当奴隶使唤呢。」贺兰月说,语气有点来火。 闭着眼睛装睡的喻星洲闻言被逗笑了,他说:「现在上班都这样,你不懂。」 「我也在上班,怎么不懂?」贺兰月捏他鼻子,不让睡。 喻星洲睁开眼,坐起来,不知何时坐在了贺兰月的腿上,他双手搭在贺兰月的肩膀,晃了下她的身体:「那过一阵再说呗。」 「不行。」 「你着急什么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你不着急什么啊。」 贺兰月学着喻星洲的语气。 喻星洲抿唇,说:「你再考虑下吧。」 刚说完,贺兰月重重的颳了下他的后颈腺体,尚未癒合的伤口勐地一痛,而贺兰月起身:「那下周吧,周末。」 说完,把喻星洲放在沙发一边,她起身,看着很高兴的样子:「不出去吃了,我给你做饭吧。」 喻星洲爬起来,踩着沙发,不敢太大声,小声又不满足,在贺兰月身后哼哼唧唧嘟囔着:「你就会煮泡面,还做饭。」 「你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本来已经进了厨房的贺兰月不知道什么又转过身,笑眯眯的问着喻星洲。 喻星洲:「那可以吃火鸡面吗?」 「可以!」贺兰月一边哼着歌一边又进了厨房,开火烧水的动作做的像是要做满汉全席一样。 第56章 ch56 下午吃完饭, 贺兰月回了趟家,东西没拿,她的衣服床品鞋子和喝水的杯子都还在喻星洲家里, 大大方方的占据小半房子。 因为刚好赶着休息日,贺兰雪和柯嘉文都在家里,一听到家里大门打开的动静,站在一楼大厅的窗户往外看,远远的看着有人开车进来。 保姆推门进来说:「月月回来啦,看着挺高兴呢。」 贺兰雪回过头笑着说:「知道了,你去做饭吧,多做点她喜欢吃的,好几天没有回家呢。」 保姆擦擦手,顺手把柯嘉文刚剪好的花给搬了出去晒太阳,说:「行,我都知道。」 柯嘉文放下剪子:「你看, 爬出去也不想家的。」 「你又来了,她多大的人啊。」贺兰雪笑着摇头,走过来,按了按他的肩膀。 柯嘉文就这么一说,但忍不住站起来,他下意识的给贺兰月袖口开的扣子重新繫上。 贺兰月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就这副夫妻恩爱的场景,她一边捂着眼睛装作没脸看的样子,啧啧两下:「看来我不在家这两天,贺兰老同志和柯老同志过得非常开心啊!」 柯嘉文刚给贺兰雪扣上袖口的扣子,他说:「没大没小,怎么跟你爸妈说话呢?」 「我不是在羡慕你们感情好嘛。」她冲过去,一头撞了撞贺兰雪。 贺兰雪无奈笑道:「一身牛劲。」 她伸手给贺兰月整理了下头髮,问她:「这么开心啊。」 贺兰月:「嗯。」 她搂着她妈的胳膊坐下,没规矩的靠着她爸,说:「怎么样?你们视频里也见到人了,好吧。」 贺兰雪:「看着小孩挺好看的。」她看一眼贺兰月,贺兰月对自己爸妈也不装,说:「那不是,我这不是遗传我老妈的眼光,喜欢就喜欢人群里最好看的。」 柯嘉文:「之前不是说人家不愿意。」 「那你闺女是谁啊,不愿意也让他愿意。」贺兰月开始装起来了,止不住的得意。 柯嘉文捏她脸:「你没跟人乱来吧。」 也怪不了柯嘉文这么想,贺兰月的语气很不正经。 贺兰月被捏着脸:「哪有啊。」她口水都快被捏出来了,坐起来,眼睛亮亮的,说:「完全凭藉个人魅力。」 贺兰雪被逗笑,把她搂在怀里,问她:「那什么时候带回家里来,我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下周末,我跟他说好了的。」贺兰月被摸着脑门,感觉被贺兰雪捋着每一根神经一样,她本来不困的,硬生生被摸出几分困意: 「好不容易答应跟我回来看看,他特别内向,不好意思跟我一块回来呢。」 「那他跟你怎么样?」 「很好啊,小洲还会给我做饭,上次给我炖了个粥,大早上就给我带医院去了。」贺兰月说着话,眼睛笑眯眯的。 「这事情你知道吗?」柯嘉文看一眼贺兰雪,贺兰雪笑笑:「这事情得有好久了,上次还有人跟我说看见了。」 闻言,贺兰月一把坐起来:「妈,你知道啊。」 贺兰雪说:「医院都传遍了,说你对象大早上专门去看你,谁不知道。」 「我不知道。」柯嘉文幽幽道。 贺兰月立马去剥了根香蕉给他,安抚道:「那会还不是对象呢,爸。」 她说完要紧的事情,起身准备上楼,跟纪宁他们约好了去吃饭,说是汤贞贞请客。 要走之前,贺兰月再次强调:「下周末啊,你们留好时间给我啊,不准一个开会,一个去工作室啊。」 「我那天一整天都留给你。」贺兰雪看她高兴,满身的劲儿,也止不住的高兴。 等人上了楼,柯嘉文私底下有点担心:「你说这孩子不会把人骗回来的吧。」 「你把月儿想的太坏了吧。」贺兰雪坐回去,又重新打开平板看新闻。 柯嘉文丢开香蕉皮,他重新去勾毛线,这回准备给贺兰月打个外套,前两天他看到工作室里有年轻的孩子穿,自己手工做的针织外套,漂亮极了。 柯嘉文:「你女儿的嘴你还不知道,跟你一个样。」 「那我什么样?」贺兰雪坐过去,问:「她衣服多了穿都不穿不完,这个颜色是我喜欢的嘛。」 「那先给你好不好?」柯嘉文用肩膀撞了下她,手里的动作完全没停下过。 晚上汤贞贞请客吃饭,喻星洲是不来的,他说不认识,说是社恐犯了,贺兰月就随他去了,打算找个正经的事情,自己请客将喻星洲介绍进自己的社交圈子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去吃饭,贺兰月从酒库里挑了只红酒一块带了过去,这些全是柯嘉文的收藏,但他和贺兰雪又不爱喝,家里只有贺兰月稍微会喝点酒。 汤贞贞提前半个小时就在群里艾特所有人,不让迟到不让鸽,先回的是纪宁,回了个表情包,俩人就这表情包来回发了99+,语气之黏煳,弄的别人也不好意思出来发消息。 贺兰月坐在车上,翻看聊天记录,发出一个「你俩不能加个联繫方式嘛。」 此话一出,纪宁立马语音哭诉:「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退圈了呢。」 有人问:「退什么圈,贺兰月出道了吗?怎么没人通知。」 「要投票嘛?我拉我家公司工作群给投票啊。」 一群人就这这个话题瞎聊,不停艾特贺兰月。 贺兰月的消息滴滴转个不停,无语的发了个「滚」 下面跟发疯一样,跟着发了个滚,滚字刷屏。 直到苏文鹤上线,先发了个问号,在贺兰月还算欣慰,群里还有个正常人的时候,下一秒,苏文鹤跟着发了个滚。 贺兰月:…… 都是一群神经病。 吃饭的地方约在纪宁家的店,才开业的私人餐厅,指望着朋友吃饭多多给建议,因为全是一群挑嘴的大小姐大少爷,这的生意迎的就是这类人,菜单价格也不低,一顿饭都够贺兰月一个月的工资。 车刚停下没多久,贺兰月下车,旁边司机跟着捧着红酒,先送她进去,还没进门,纪宁先迎出来,装模作样的给贺兰月打了个千,捏着嗓子:「哎呦,贺兰大小姐驾到,贵脚踏贱地,来来来,让小的来拿。」 司机也是见惯了纪宁,知道纪宁跟贺兰月关系好,看一眼贺兰月后,把手里的东西直接交给了纪宁。 纪宁看了眼红酒瓶子,像模像样的吹捧好一阵,直到贺兰月掐着腰笑的受不了才停嘴。 「你有病啊,实在不行你去我们医院做个体检。」贺兰月说。 「打折嘛?」纪宁问。 「腿给你打折。」贺兰月也笑着说。 纪宁领着她进去,问:「这几天都没冒泡,群里也没消息,医院也没去,你去哪疯了又。」 这话问的很有经验,毕竟以前贺兰月发疯说划船去孤岛,一个人就去了,给纪宁和苏文鹤都要弄疯了,后来才知道那孤岛他大爷的建了建筑,小岛名字写了贺兰月的。 说到这里,贺兰月有点藏不住了,她郑重其事的拍了拍纪宁的肩膀,给纪宁拍的一愣:「怎么了?」 纪宁皱着眉,表情严肃。 贺兰月比他更严肃,压低了嗓子,说:「有件事有点对不起你了。」 「只要你不抢我老婆,什么事哥都原谅你。」纪宁看着她。 「滚,我没老婆吗?我抢你的。」贺兰月直接翻了个白眼。 安静片刻,只看见纪宁表情难以捉摸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嘴里才艰难的吐出一句。 「你有吗?」 对视一眼,贺兰月温柔一笑,拍拍纪宁,嘆息一声。 纪宁:「说话。」 贺兰月:「有了的,还有正大光明身份了哟,我们可不用玩地下情那一套。」 正在地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纪宁:…… 纪宁语气艰涩:「那这几天……」 贺兰月无意炫耀:「老婆太粘人了,走不开。」 纪宁:……滚,谁问了? ? 电梯门再次打开,贺兰月先走出去,朝纪宁弯弯手指,大小姐道:「跟上。」 纪宁:「你还真当我是你小弟啊。」 贺兰月:「你要不愿意,我可以换人。」 纪宁啧一声。 进了包间才发现人都到齐了,多亏汤贞贞提前半小时就在群里喊,苏文鹤跟她未婚夫坐在一块,俩人正低声交谈什么,一见到贺兰月进来了,苏文鹤示意她坐过去。 汤贞贞旁边的空位被人单独留出来,纪宁毫不客气的坐下,跟人吹嘘一阵手里的红酒。 「几天没见了,小月。」苏文鹤撞了下她的腿。 「这回有正事。」贺兰月没跟纪宁那样开玩笑的不正经,说:「回头单独请你们吃饭。」 苏文鹤的未婚夫:「还真是上次他们说的那个人吗?姓什么?」 苏文鹤提醒:「喻。」 苏文鹤未婚夫想了下,倒是从合作过的一个公司里找出来个姓喻的:「是不是赵家那个喻先生。」 「你认识?」贺兰月看过来。 「怎么不认识啊,我们一个大学的,说起来也算是师兄弟吧。」想起来喻星洲,倒是想起来一个事情,他当做玩笑说给贺兰月听:「你们俩还挺有缘分的,你之前买那幅画就从他手里转过来的。」 贺兰月一怔,往旁边看了一眼苏文鹤,苏文鹤也不知道这件事,同样一脸纳闷。 苏文鹤未婚夫还以为她忘了,提醒道:「就是你爸爸生日你送的那副画,当时你没买到,周围朋友不是帮你问了一圈,最后他给送过来的,也没收钱。 」 那时候他们两家公司正合作,他还以为是喻星洲专门买了送礼的,喻星洲不要钱,那生意也跟着顺利几分。 「没想到那画转了一圈又回你们自己家人手里了。」 第57章 ch57 贺兰月真不知道这件事, 那幅画是个不出名的小画家画的,柯嘉文喜欢画家的风格,但小画家作品少, 大部分被人买了之后,不知道收藏还是用作别用, 很难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这事情倒不是让贺兰月为难, 她周围的朋友知道后直发的热心帮忙询问。 有天那幅画被苏文鹤直接送到她家里, 当时也听说是别人送苏文鹤未婚夫的,但送的人究竟是谁,当时听了一耳朵,因为没交集,贺兰月也没直接去找人。 这会听说,有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在,贺兰月自己都觉得庆幸,没想到朋友的朋友是喻星洲。 这种事情感觉像是什么天註定她俩要有一段感情故事发展一样。 她给喻星洲发消息,因为人都看着,只能匆匆打了个爱心的小表情。 喻星洲趴在沙发上看小说,拖延着去洗澡,收到消息一愣,他捧着手机,跟又回到十几岁的时候一样,绞尽脑汁半天,最后删删改改,发过去一条看着很敷衍的话。 「我也爱你。」 发送过去,他立马盖上手机,有点掩耳盗铃的捂住自己的脸,过了会压着的手机振动了下,手机收到回信。 「爱我哪点?」对面揪着不放,步步紧逼。 喻星洲想都没想,直接打字过去:「爱你人好。」 「喻同学,你的情书写的太短,不够我回味的,麻烦你写封字多的,让我多沉浸一会。」 这条语音隔了好久才回復,估计是中途逃出来的,因为一点开语音扩放,能听到对方发来的语音条里的回声,估计在厕所,在语音的尾音里还能听见有人跟她打招唿的声音。 他垂着眼皮闷笑,又点开,不知不觉播放了好几遍。 贺兰月估计喝了点酒,说话声音跟平常不一样,尾音带了点缱绻留恋的意味,勾的喻星洲心里一动。 估计她又回去吃饭了,喻星洲放下手机,决定不拖了,起身去洗澡,快速的洗了个澡,把身上泡沫沖干净他就出来了,头髮还湿着不断往下滴着水,他随便把毛巾挂在身上,坐回卧室里去,就在上午贺兰月开会的位置。 他拉开抽屉,真的找出纸笔开始准备写。 喻星洲从以前也没写过情书这种东西,收倒是收过,回忆了下收到的情书所写的格式,他下笔,写的速度比想像中的更快。 按喻星洲那不及格的作文分数,本以为应该会不断卡壳,但没想到写的过分顺利,好像这些话早就想过很多次一样。 他的字体写的很好看,小时候专门练习过。 正写了一半,听见门外密码锁滴滴答答的输入声,他对外面的动静都非常敏感,闻声一顿,放下笔,起身走向外。 刚走出卧室,喻星洲就跟开门进来的贺兰月对上视线,她正在换拖鞋,看到他还没睡有点讶异:「不是说明天上班吗,你还不睡。」 喻星洲不答反问:「你不是说明天也要上班吗?你怎么来了?」 贺兰月抿唇一笑,:「你觉得呢。」 他走过去,客厅的大灯关了,只留着玄关的灯,灯映照着他的脸庞,将头髮照的白茫茫一片,喻星洲眨了下眼睛,漂亮的眼睫里倒映着明亮的灯光: 「你来拿东西。」 听到这个回答,贺兰月笑了一声,她站在玄关,黑色长裤裹着腿,腿又长又直,她懒懒散散的靠着玄关墙壁。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态度显得有些过分软绵,像是毫无攻击力,但眼睛很亮,看着喻星洲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动,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接着玄关换鞋处的高度差,他低头跟贺兰月接了个吻,吻的时间很长,直到喻星洲趴在她肩膀上轻轻的吐气,缓和着自己的唿吸。 而贺兰月还装模作样的说:「我拿了东西就得走了,太晚了。」 「太晚了,路上也不好开车,你直接留下来吧。」俩人都刻意忽略送贺兰月来的司机,贺兰月也没提她刚下车就让司机先回去明天再来接自己的事情。 贺兰月还在推辞:「不好吧,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喻星洲:「不会,留下吧。」 他抬起头,他毫无章法的亲了亲贺兰月的脸颊,嘴唇从她额头亲到鼻尖,又亲了左右脸颊,像小猫在给她洗脸。 贺兰月:「喻同学。」 「嗯?」喻星洲还捧着她的脸胡乱的亲着。 「因为我人好所以喜欢我啊。」贺兰月问。 喻星洲停下动作,垂着眼看她,点了下头:「嗯。」 「嗯?」贺兰月微微掀起眼皮,说:「还有呢,你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喜欢我什么?」喻星洲问。 他口有点干,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安静的玄关处能听见非常明显的吞咽声。 贺兰月看着他,她身上的酒气淡淡的,混合着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弄的喻星洲晕头转向,他的情热期还没有正式结束,对于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几乎是瞬间感觉自己完全软了下去,像一锅下了热水的面条,半软不硬的状态。 他几乎是无意识的贴着贺兰月,问:「你说啊。」 「喜欢你漂亮。」 「你更敷衍。」喻星洲说,但语气听上去很高兴,从贺兰月这里他首次得到别人正面肯定自己外貌的话,即使如此也可以,起码有个能讨她喜欢的点。 「聪明。」当贺兰月每说一句话,她的吻就落下其中一个位置。 喻星洲完全煳涂了,觉得自己成了快被煮熟的面条,他不断的倒下去,像是踩到云里,被贺兰月接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喻星洲对后面的记忆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贺兰月跟哄小孩一样说了好多优点,最后变成了一场单向的夸夸,喝醉的人好像变成了喻星洲。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床上了,还是有点痛,这次没有标记,被信息素影响的只有喻星洲一个人,贺兰月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亲了他。 他睡到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卧室里留了小夜灯,隐约看得见房间里的一切,包括旁边睡到很安静的贺兰月,她睡姿非常的乖巧,不知道是小时候家长给纠正过还是怎么回事,平躺着,连手都是贴着自己的大腿放着。 有时候躺在喻星洲旁边,他感觉自己床上就多了个玩偶一样的存在,完全没有入侵自己空间的那种感觉。 他起来看了眼,下床去喝水,回来路过自己写了一半情书的桌子,余光瞄了一眼。 写了一半的情书被人补上了,完全不同的笔迹,贺兰月的笔迹飘逸很多,能从字迹上看出俩人性格天南地北的不同。 下面补得是贺兰月写给他的。 他本来只是看一眼而已,这会莫名的坐在坐下,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行字。 贺兰月的情书风格和平常口头上聊天风格完全不同,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很平淡,写了一件他俩相处的小事。 就是有回俩人也是一样的半夜,不同的时候俩人当时根本没睡,关了灯后,旁边开了小夜灯,在倒影下,喻星洲用手指给贺兰月比了个小兔子。 贺兰月在信里说,那是她头回完这种手指把戏,她记得喻星洲帮自己调整手势时手指的温度,还写了他靠近时略微嘶哑的声音,和说每一句话时吐露的热气。 那天半夜喻星洲和贺兰月说起自己的童年,他睡在父母中间,父母是如何哄着生病的他,同样的手势,比划出两只兔子影子围着自己。 贺兰月写她大当时眼中的喻星洲,她说看到一个温柔而坚定的人,总是表现的不在乎生命和未来的人在那一刻不经意间暴露出的光芒,好像是夜晚坠在月亮周围的星星,即使星光黯淡仍旧在一闪一闪证明自己的存在。 在贺兰月的情书里没有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写很平淡的小事,连喻星洲本人都完全忘记的事情,他都不记得那天自己说了什么,贺兰月记得很清楚。 在她眼里,小小的星星努力的闪烁,让贺兰月的心一晃一晃的,她爱的这个人有着具体的模样,她的爱也有可被触摸到的温度。 读完了信,喻星洲准备方下,在透过小夜灯,在纸张的背面有着阴影,他翻过来,没说出来的我爱你被叠成一颗心放在情书的后面。 叠的很认真的一颗心。 喻星洲看了好一会才放回原处,他重新爬上床,睡在贺兰月的旁边,轻轻的靠近,直到完全贴近贺兰月的肩窝。 翌日是个大晴天,尚未来得及拉紧的窗帘缝隙中射进金灿灿的阳光,喻星洲下意识的躲避,当他隐约清醒过来时,看到贺兰月安静睡着的侧脸。 在闹钟响了第二遍后,喻星洲实在没办法,一只腿跪在床边,俯身捏贺兰月的鼻子:「阿月,起床了,得上班。」 贺兰月侧过身,甚至过分的直接把他一块搂过去,用身体表示不想起。 被抱在怀里的喻星洲有点不明白,但觉得赖床的贺兰月还稍微有点可爱。 「不行,起床了,不然我生气了。」说完喻星洲自己都反应过来有点傻,这叫什么话。 贺兰月闷着笑了声,没说话。 第58章 ch58 爱赖床这点证明眼前的人如此具体现实, 在以前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被喻星洲知道这件事。 毕竟他只能勉强从朋友的朋友口中打听到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种格外私人的信息,谁会没事瞎打听,而且除了睡在贺兰月床的另外一个人,谁又会知道这种事情。 赖了起码两分钟,贺兰月才起来,她起来洗漱过,重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人干干净净的,及肩的中短髮被随手的扎了起来,她脸颊边的头髮还有点湿,坐在餐桌边开始准备吃早饭。 早饭是喻星洲定的外卖,要是一个人住,他连这份外卖都省了,早上去公司的茶水间倒一杯咖啡就算了事,但贺兰月不能这么敷衍的过。 她胃口不算好,之前的体检报告里显示着新增了胃病,只要俩人在一块,喻星洲就止不住的盯着她一日三餐的事情。 喻星洲给她盛了粥,俩人一个看公司的oa系统,一个看平板上的新闻,早上的这点时间格外安静,就算不讲话,一抬头看到对方也觉得很安心。 贺兰月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她看完早间新闻,一抬头看见喻星洲坐在自己的对面,长睫毛垂着,正在剥鸡蛋,早上的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折射进他的眼底。 剥鸡蛋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她盯着好一会开始神游,脑子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片刻后,贺兰月眼中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她还没反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看,看着那只手举起她面前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口举起。 喻星洲:「再吃一口。」 「吃饱了。」贺兰月回神,往后躲了一下,她吃不下了,没胃口。 面前的喻星洲似乎嘆了声气,软下声音:「再吃一口吧,你就吃了两口,等会上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休息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贺兰月抿了下唇,露出一个有点不正经的坏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多吃一口。」 早上起床的时候,喻星洲习惯性的开窗通风,所以这会外面的声音格外清晰的传过来,鸟鸣啁啾,微风吹拂楼下小区种植的高大乔木树叶簌簌声,混杂在一块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 面前的贺兰月微微挑眉示意,她就是口头上逗逗喻星洲,没打算真的这么做,几乎就要顺从的低下头叼住勺子,而面对面坐着的人忽然起身,椅子在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尚未动弹,对面的人站起来俯下腰,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很轻的在脸颊上的落下一吻。 「这样可以了吗?」喻星洲坐下,他仍旧我这勺子,目光有些挪移,没有直视着贺兰月。 没有听到贺兰月的回答,喻星洲才重新将自己的视线挪了回来,与贺兰月对视后,他看到对面坐着的贺兰月眼眸弯弯,漂亮莹润的眼眸中含着明显的笑意。 她一只手捂住自己被亲了的脸颊,眨着眼说:「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喜欢我啊。」 闻言,喻星洲捏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看见贺兰月低头一口将勺子里的粥吃掉。 贺兰月多吃了小半碗,她是真的没胃口,最后放下勺子,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水,差不多要到上班的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俩人不顺路,做电梯到地下车库就得各上各车。 车库里脚步声非常明显,贺兰月跟喻星洲并肩走着,她偶尔说一点笑话哄喻星洲笑。 听完贺兰月的冷笑话,喻星洲很矜持的抿着嘴角,他的车停的不远,一拉开车门就要上去了,在坐上车之前,喻星洲脚步很明显的慢了下来。 贺兰月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是汤贞贞发来的消息,说前段时间她经手的孕妇回医院来了,说又事情要找她,贺兰月低头打字回復消息,说很快就到,嘴里跟喻星洲说:「医院有事,我得先走了,晚上一块吃饭。」 「你还来吗?」喻星洲问。 正低头打字的贺兰月闻言一顿,默默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喻星洲。 喻星洲没弄懂她的意思,不知道是来的意思,还是不来的意思,他补了一句:「你要是来,我晚上买点菜就在家吃?」 听到这句话,贺兰月才笑了下,收了手机:「来啊。」 她要走了,示意喻星洲先上车,自己就走了。 正要转身的功夫,贺兰月被人握着手腕转了个圈,被喻星洲带过去,他亲过来,像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也因为没睁开眼睛的原因,他亲歪了,牙齿磕在贺兰月的嘴唇上,一下磕出血,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喻星洲一顿,立马松开手。 在他松开手之际,贺兰月把他推到车身上,按着亲了下。 喻星洲的耳朵很红,贺兰月的眼神瞄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而被按着亲的人,这还是喻星洲第一次在外面主动的有亲近她的举动。 喻星洲伸出手指碰她的耳朵:「你晚上会来的吧。」 他永远是这样的性格,面对喜欢的人,内向拘谨,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坦诚内心,只有一次两次的确定,确定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你想我来吗?」 「我想。」俩人远了点距离,喻星洲看见贺兰月嘴角上的伤口,一脸的尴尬。 贺兰月笑着摸了下,说:「有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太胆小。」 喻星洲被她笑话了,转身躲回车上,挥了挥手:「走吧。」 「亲完就不认人了。」她站在驾驶座的车窗前,弯起手指在车窗扣了下。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喻星洲靠着车窗,眨了下眼睛,示意她还有没有事情,自己真要去上班了。 而贺兰月用额头撞了下他的额头:「下次亲之前打个招唿?」 喻星洲看着她,脸涨的通红,面对贺兰月一时间说不出别的话,最后憋出一句:「我想亲我女朋友,还有打个招唿吗?!」 说的理直气壮,然后启动车子,迅速逃离。 第59章 ch59 新的一天,天气过分晴朗,太阳将天晒得干净如同水洗一般,碧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蓬松如棉花糖的云朵。贺兰月坐在后车座,听着一场线上会议,阳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她走神片刻,沿着金线向外看去。 今天的天真好啊。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伴随着这个念头,司机也跟着感慨一声,于是贺兰月心情很好的跟司机开了两句玩笑,顺手拍下一张照片发送给喻星洲。 对话框里多了张照片,很快喻星洲回復了消息,他已经到了公司,回復的则是一张由他拍摄而出的照片。 商务大楼的高层办公室的落地窗, 拍摄出的太阳好像触手可及,巨大的太阳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 隔着镜头好像都已经感觉到那种太阳的温暖。 贺兰月点开照片,仔细的放大,从落地窗的倒影看见喻星洲微微倾斜着身子,伸出胳膊不高不低的举着手机拍摄着窗外的太阳,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无聊的放大一张照片从角落的倒影寻找自己,他的身体姿态放松,显现出一种柔软的闲散舒适。 她把照片收藏,从相册找出来,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画着,片刻后,照片上小小的倒影被她用相册自带的画笔画出外形轮廓,以贺兰月的私心,她多给加了个猫耳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贺兰月自己欣赏了下自己的拙劣画技,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贺兰月不是那种跟她外表一样乖巧的学生,偶尔老师在上面讲课,她无聊的在讲台下手撑着下巴在草稿纸上画画。 那时候偏好看一下中二漫画,最爱画的就是当时他们的教导主任,大肚皮和大耳朵,明明和教导主任外表一点不像,但人一看那草稿纸上的人一准猜到就是教导主任。 后来有回被教导主任本人抓包,严肃的中年男人欣赏半天,口头批评一阵,后来有人看到教导主任把那草稿纸夹在自己笔记本里。 贺兰月发了朋友圈,一发出去就看到不少人点赞,但里面没有喻星洲的影子。 估计是喻星洲不爱发朋友圈也不爱看朋友圈,她莫名有点惋惜,那点心态很不能摆在明面下,不然显得她太自信,有点招人烦,自己截图发给喻星洲又有点扯。 司机车一停,正好到地方,她把手机一收塞回口袋里,线上会议早就结束了,贺兰月脚步匆匆去换衣服,因为下车前她老师在会议里交代贺兰月到医院去找她一趟。 老师倒是没说什么事情,贺兰月没敢耽误,紧赶慢赶换了衣服去找老师。 医院里人来人往,贺兰月没预兆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一边快速竞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做这个季度的体检了,还有喻星洲得拉他一块。 喻星洲估计是常年的坐办公室,也不怎么爱锻鍊,身上总有点现在都市社畜该有的小毛病,骨头和肉都僵硬着,稍稍动弹下就忍不住哎呦哎呦的喊疼。 有几次贺兰月听他小声痕迹,没忍住趴他身上笑出声,一边乐一边伸手给他揉肩膀。 被亲了一半忽然亲的人控制不住倒下来,喻星洲纳闷又觉得有点挫败,问她:「笑什么?」 但他又在那控制不住的要不捂着胳膊,要不捂着小腿膝盖小声哼唧。 贺兰月说:「你这叫的别人该以为我家暴你呢,你没注意这两天出门吃饭隔壁邻居看我眼神都不对劲吗?」 喻星洲被她说的脸一红,半张的嘴唇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把刚刚剩下那半声喊下去还是吞下去。 最后他咬咬自己口腔内侧的软肉,偏过头松开手,贺兰月笑的止不住,笑出来的湿热气息落在他的肩窝,身上的香味淡淡的侵袭过来。 她每次笑出声,因笑声而发出的震盪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波澜,一圈一圈扩大传到他的身上。 靠的好近,贺兰月身上湿润的香气和她的笑声传递过来,喻星洲睁着一双似睡未睡的眼睛,感受着一切,心里的欲望在悄悄蔓延。 于是他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云里,浑身感到软绵绵而懒洋洋的犯懒。 贺兰月微微闭眼,感受着这种温柔的香气,几乎要睡着。这种香气渗入她的梦中,在眼下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再次席捲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龙捲风。 贺兰月脸上挂着轻轻的笑,迎面而来相熟悉的护士跟她打了个招唿,但表情不大好看,小护士眼底挂着熬过夜的黑眼圈,嘴唇干的起皮,盯着她欲言又止:「贺兰医生——」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从小护士起皮的嘴角移到她的眼睛。 - 喻星洲偶尔也会有想要偷懒的想法,尤其是在办公室窗外阳光灿烂的瞬间,他稍稍晃一晃神,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好像上一秒还跟贺兰月呆在一块来着,这会就变成他坐在办公室里,四周响起一阵默契的键盘敲击声,助理敲了敲门,抱着刚列印好的文件走进来。 喻星洲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她。 助理提醒喻星洲要早点检查完这些文件,之后便礼貌的退出喻星洲的办公室。 文件被放在办公桌上,金色阳光折射在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喻星洲手撑着下巴,视线懒懒的垂着,尾指划过唇瓣。 应该立马掀开文件开始检查的,即使这个念头强烈的催促着自己,喻星洲却先按亮了手机屏幕,打开了自己的私人帐号,出乎意料的是安静了几乎有几天的朋友圈再次出现红点。 保持着长时间的习惯促使着喻星洲立马点进去,屏幕缓冲片刻,呈现在眼前的是贺兰月新出炉的动态。 新动态就一张照片,也没有发什么话,还没点开那张照片,喻星洲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闷闷的咚咚两下跳动,看熟悉的画风,一个多小时之前还出现在自己和贺兰月的对话框里,由自己发出来的。 当时贺兰月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眼发出时间,就在她俩中止无聊口水废话的时候发出来的。 照片被放大了,照片的中心也从那过分刺眼的太阳转而成那个角落在落地窗不仔细看都看不清容易忽略的倒影。而贺兰月自己画出了倒影轮廓,让人一眼看过去完全不能忽略。 她正大光明给添加的猫耳朵显示出几分让人瞩目的偏爱。 贺兰月好像跟人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自己发出去高兴。 这种手段该拉个分组可见,然后拿着来邀宠,好好的显示着自己比他多几分爱意才对。 而贺兰月悄悄摸摸的发出去,不对,也不算悄悄摸摸,就是正大光明但很安静。 她的风格一直这样,从来不抑制自己什么。 喻星洲看着被她特别框出来的倒影,松开,看到下面的评论。 有几个熟悉的人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点了贊和贺兰月开玩笑,例如贺兰月从小几个朋友,喻星洲也跟着加了联繫方式,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喻星洲就像是一道安静的影子,长在贺兰月的周围。 纪宁:哎呦喂~ 贺兰月回覆:? 苏文鹤回復她:恭喜 贺兰月:哼哼哼,红包先拿来! 还有不少人的回覆,喻星洲只能看到几个真正跟贺兰月时间长的朋友的回覆,他倒也没有闲情逸緻到把贺兰月周围所有朋友都加一遍的喜好。 看完评论,喻星洲小心谨慎的点了个贊,他滑到另外一个帐号,点开两个人的对话框,里面安安静静的,贺兰月估计在忙,想了下,他原本放在对话上的手指又松开。 重新用这个帐号点开贺兰月的朋友圈,将早就不知道看了几遍的动态再次点了个贊。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他看过去,助理推开门,站在门缝中看着他,小声的询问:「经理,文件您看完了吗?」 喻星洲手里还握着手机,助理自然没有往经理摸鱼这个方向想,毕竟喻星洲平日总是一副除了工作便再无别的世俗欲望的样子,只以为喻星洲在跟客户联繫,思及此,助理的声音轻了又轻,干脆以口型又问了一次。 被抓包个正形,喻星洲稍微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一脸的正儿八经:「稍等一下。」 他反手将手机盖在桌面,伸手将根本没挪过地方的文件拿了个过来,助理这才看到他的动作,微微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之后瞭然的朝喻星洲点了点头才离开办公室。 喻星洲竭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走神,等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视线已经集中在手机的背部。他忍耐片刻,还是又拿起手机,重新点亮了屏幕。 刚看了一秒,办公室的门再次从外面推开,喻星洲像是做贼一样立马放下手机,不知道为何像是做贼一样立马开始认真的看自己的文件。 他装了好几秒,感觉进来人毫无顾忌的在他办公室转悠了好几圈,喻星洲装成忍无可忍的样子抬头。 进来的人不是别的,正是他的表兄,赵佑。 此人和喻星洲不远不近,小时候俩人短暂的同住过几个暑假,总是好一阵坏一阵,好的时候俩人勾肩搭背共同出一块钱买根冰棍,你咬一口我咬一口,赵家是不给小孩零花钱的,也不允许小孩出门吃这种零嘴,说是嫌脏。 坏的时候能按着俩人互相打一架。 等喻星洲家里出事,长住赵家以后,俩人的关系倒是比以前远了不少。 进了公司以后,俩人关系更是不冷不热,赵佑时不时贴上来半真半假的打探消息,喻星洲嫌烦,根本不愿意搭理。 这会就看着赵佑摸着下巴在他办公室里打转。 喻星洲烦的很,一副冷淡的样子赶人走:「你有事情吗?」 「没事。」赵佑一脸的欲言又止。 喻星洲假笑,说:「我有事,还挺忙的。」 赵佑也回了个假笑:「你确实是有事。」 喻星洲:? 下一秒,赵佑把手机屏幕往他面前一伸,距离近到好像要让喻星洲穿越进屏幕里,他正要不耐烦的把人推开,就听见赵佑一脸急迫想要吃瓜的样子,问他:「这个人是你吧!!」 闻言,喻星洲正好往后拉开一点距离,看清楚赵佑屏幕上的东西。 正好他的手机收到消息弹窗,尚未来得及锁屏的手机再次点亮,直接显示了一开始他原本打开的朋友圈。 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显示在两个不同的手机上。 赵佑闻声也低头看过去,一看到喻星洲的屏幕,立马用少女捂嘴的姿势看向喻星洲。 他尖叫:「我就知道!!!我找了十三层楼的办公室!!!就是你!!!」 喻星洲内心一阵慌乱,他根本没想好要把自己和贺兰月的事情往家里的说,内心总有一个念头,觉得其实他们也许走不长,就是偶尔会划过这个念头。 他就想要拖一阵,说不定什么时候俩人真正稳定了,他再往家里说,不用大张旗鼓的,就平淡的说一声就好。 这是喻星洲的念头,但其他人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看到他如平常一样的冷淡着脸,连眼睛都冒着一股半死不活的气息,也没说什么,就是这么看着赵佑。 赵佑对着他的脸,表情转兇狠:「你别跟我装!从小你就这个死样子,一找不到藉口就装木头人!!就是你跟贺兰月搞一起了吧!!!」 喻星洲:…… 第60章 ch60 有一瞬间,喻星洲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知道是该对赵佑狂热吃瓜的态度做出反应,还是应该对赵佑口中别扭的话做出反驳。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公开和贺兰月的事情。 俩人应该算是确定关系了, 但是要说吗?万一中途分手的话,之后还要解释吧。 虽然说自己能肯定要一直交往下去,但是贺兰月本人确定吗?还是先和贺兰月通个气之后,再稍微确定要怎么向外说这件事的方式吧。 不知不觉喻星洲的脑迴路已经越拐越远,已经想到下午再和贺兰月见面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聊起这件事。 对于两个人的关系里,喻星洲不太适应直球出击,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喻星洲已经处于一个蹲守隐藏的舒适区里,他已经习惯性的接受一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思路越跑越偏,像是一阵沙尘暴席捲着喻星洲的思绪,他的眼神都止不住的放空。 赵佑又是一阵尖叫,一只手抓住喻星洲的衣领,他表情很奇怪,挣扎着,咬牙切齿:「你小子又在想怎么敷衍我吧!我跑了十三层楼,今天这个瓜我一定要吃明白。」 话音刚落,喻星洲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眼睛,眼里满是真诚的空白,注视着眼前的赵佑,他开口:「哥。」 已经得有小十年没从喻星洲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唿的赵佑,他本人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摇晃了两下,紧紧抓住喻星洲衣领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赵佑倒不是对喻星洲的示好让俩人的为数不多的亲情死灰復燃,而是出于以往的经验,他下意识的对喻星洲的软和态度竖起一道警惕的高墙。 喻星洲其人不知该算他狡猾还是迟钝,这个人吧让人很难轻易的规划到某个区域里。 他看起来对什么东西的欲望都不太高,不像家里其他的人对赵家的公司都是有所求的,有人要钱,有人要地位,有人要尊重,有人要自由,而喻星洲仿佛一面镜子,总是反映着别人对他的想法,关于他自己好像怎么样都可以,不管是对喻星洲说好话也好,还是说坏话,喻星洲都照单全收。 可是如果说喻星洲真是这么好惹的人也不太对劲,毕竟作为大家心里的钦差大臣,几乎他的意见都藏着赵培云的影子,人刁难他,他不动声色在为难他的人自动下了游戏场,人人都知道是他的手笔,但没人能弄到喻星洲的把柄。 因为这个人天生没什么怕的,不怕所以不留后路。 有时候赵佑替他想一下都觉得后怕,如果赵培云死了,喻星洲在赵家也没有能留下的位置,而且就他得罪的那帮人,人人都恨不得给他来一下,喻星洲即使要走,不死也得脱层皮。 对上喻星洲的眼睛,赵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还下意识的把不小心给喻星洲弄的皱皱巴巴的衬衫给捋平几下,工作几年培养出来的机灵让赵佑下意识的赔笑,他也好声好气的跟喻星洲开口。 「弟弟啊,不是哥哥为难你。」 赵佑缩小照片,让喻星洲看自己的手机屏幕,贺兰月一条动态下的评论区。 喻星洲大致少了一圈,赵佑交际广,认识的人比他多,里头一大堆和贺兰月的共同好友。 他用手指点点屏幕,里头还有好几个姓赵的,一同在同一栋商业大楼上班,天天看的窗外风景,有几个人认不出来的,只是没有像赵佑这样没皮没脸一层一层的办公室对比照片。 赵佑沖他笑笑:「不光我在吃瓜呢,多少人都在看着呢,本来之前就传贺兰月跟人相亲,人跟我说是赵家的人,我还不信呢,你看看— —」 喻星洲懒懒的大概翻了下,说:「都这么闲?」 「嘿,那不一样。」赵佑正经了点,一只胳膊撑着喻星洲的办公桌,他稍稍俯下身,靠近喻星洲:「你跟我说说,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吗?」 闻言,喻星洲慢慢掀起眼皮,金色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他的脸上,俩人凑得很近,在喻星洲的黑色眼睛里能看清楚些折射进来的金色光线,他的眼神简直让赵佑猜不透。 但不得不承认喻星洲确实长相漂亮,白净的脸和长睫毛一颤,和小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他长相随了母亲,也就是有些像老太太赵培云,怪不得赵培云会偏爱他几分。 赵佑的话意思很明显,要是老太太知道,这里面就是俩家的事情,要是老太太不知道,也就是未来两家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喻星洲稍微别扭一点的位置就在这里,好像人人都要追求结果才能做一件事。 他一定得有点目的才能靠近贺兰月。 喻星洲沉默了会,推开眼前的赵佑。没回答。 但有时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赵佑在对喻星洲的态度上保持中立,既不像其他人对喻星洲那么忌惮,但俩人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就是。 但大概是少见的说了会私人的话题,让赵佑想起来点小时候的感情,加上两人最近没有什么利益对立的地方,对着喻星洲多嘴了句:「照我说,你多给自己打算下也行。」 本来喻星洲已经打算打电话找助理请赵佑出去了,闻言他手里的电话停了下,他眼神莫名的看一眼赵佑。 赵佑也知道他那眼神里的意思,没心没肺的笑了下,说:「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太太亲孙子,但是你不一样,我怎么着未来也有口饭吃,你别最后连这个城市都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会。」喻星洲语气淡淡的,他笑了下。 赵佑反靠着坐在他办公桌上,说:「小洲,你要是有心,趁着老太太现在还在,把人带回家看看,等以后你受了委屈还有个地方回来。 」 喻星洲:「回来做什么?」 赵佑看他一眼,半真半假道:「回来找哥哥给你出气。」 赵佑也还有个想法,要是能跟贺兰家扯上点关系,再怎么样落在喻星洲身上,也比落在其他人身上好,再怎么说喻星洲这个人是不记私仇的。 话又说回来了,赵佑:「真的是不是?贺兰月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单独把人放朋友圈的。」 喻星洲没吭声。 赵佑:「别装哑巴,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真是相亲认识的?之前一块吃饭的时候,贺兰月一点都没往外说,我以为他们瞎说的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喻星洲呵呵笑了一声,礼貌请助理带赵佑出去。 赵佑也不急,双手背在身后,好像来巡查的一样,临走前丢下一句:「等着吧,你不说,今天晚上我也能知道答案。」 喻星洲抿唇,稍微觉得有点烦。 不等晚上,下午午休刚开始,楼上就打电话下来,让喻星洲上楼一趟。 说是赵培云有事情找他。 近两年赵培云身体不大好,公司的事情尽可能的放手给其他人,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让家里人每周回家吃个晚饭,近一年多了个给家里小辈牵红线的事情,牵的最多的就是喻星洲。 喻星洲起身,刚吃过午饭后总觉得有些睏倦,他乘坐电梯上楼,在光可鑑人的电梯桥箱壁看见自己的有些睏倦垂下的双眼,他打了个哈欠,猜测赵培云等会可能会说的话,但掏出手机,上午给贺兰月发送的消息尚未被回復。 两个人的对话框保持了一点沉默,喻星洲看了好一会,他甚至往上翻了翻,贺兰月回復的次数很多,说话轻松又有趣,反而是喻星洲的回覆相当克制,只能从字面上稍微看出一点冷淡隐藏下的眷恋。 直到头顶的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侧打开,喻星洲从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手机。 迎面是赵培云的独立办公室,他沿着走廊往前走了大概两道门的距离,自动门察觉有人的靠近,自动打开,坐在前台位置的赵安琪对他示意了下,里面正在打电话。 喻星洲停下脚步,明明刚吃完饭不久,但不知为何就觉得胃里空空,好像中午那顿午饭送到黑洞中一样,他摸了个赵安琪放了很久的黑巧克力,低头拆包装。 赵安琪看他吃的很香,明明巧克力放在桌面上很久了,她都没有想要打开吃过,莫名的也跟着拆开一个,一边吃一边跟喻星洲说:「上午有人打了电话说你呢。」 喻星洲咬着巧克力,脸上没有多少表情,长睫毛一垂,莫名的多出几分温柔缱绻的意思,赵安琪看的一愣,眨了眨眼,把苦的不行的巧克力吞下去,自我安慰道:估计是她的错觉。 「猜到了。」 赵安琪看他表情,安慰道:「但是老太太看上去挺高兴的。」 正在说着话,里头传来一句进来,明显的是听到了俩人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了。 赵安琪咧了下嘴,以示安慰。 赵安琪跟哥哥赵佑完全不同,没啥大志向,在公司里只听老太太赵培云的,平日也只是做点前台助理的工作,未来估计也是在哥哥赵佑手里工作,所以她跟公司里大部分人的关系都不错。 平常也愿意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给一些人透露点事情。 喻星洲进去之前还是多摸了一个巧克力,赵安琪看他爱吃,把剩下几颗全都塞给他。 他轻声道谢,淡定的走进赵培云的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赵培云坐在沙发上坐着,她对喻星洲招手,示意他过去。 等喻星洲安静的在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赵培云才开口:「上回吃饭让你出去的那个叫什么?」 喻星洲舌头上还有黑巧克力的苦味,苦的他开口梗了下,清了清嗓子才说:「贺兰月。」 「我听他们说你们在一块了?」 赵培云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喻星洲拧开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才说:「嗯。」 「前段时间你情热期也是跟她在一块?」虽然是疑问句,但赵培云问得很肯定。 喻星洲没说话。赵培云就当他在害羞,说:「什么时候带回来吃个饭?」 「我们才在一块,不着急。」喻星洲不紧不慢的说。 赵培云看着他:「小洲,是我着急。」 喻星洲垂着眼皮,看着地毯的花纹,有些不为所动的意思。 赵培云:「带回家来,趁我还有精力,今年就把婚礼办了个。」 听到这里,喻星洲才抬起眼睛,他看着赵培云的样子总让赵培云想起来自己的女儿。 赵雪枝当时也这么看过自己,彼时为了脱离赵家,甚至愿意自动下放到一个小地方的分公司去做管理,人都说是被赵培云流放了。 时间太久,赵培云自己都忘了当时和女儿争吵的具体原因了,但车祸过后,女儿留下的只剩下喻星洲这么个小孩子。 赵培云把他留在身边,但人老了,精力也不足,她要维护公司,维护一个人多的大家庭,难免有所忽视。 等到发现的时候,喻星洲已经成了这么个不考虑未来以后的人了。 就好像是未来等赵培云一去世,这世上再也没有和喻星洲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喻星洲也会干脆的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这个念头每次想起来都让赵培云颤抖,人老了,心肠也跟着柔软,她看着喻星洲,说:「你们回来吃饭,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 喻星洲沉默,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笨嘴拙舌,说什么都觉得词不达意,最后只是闷闷的丢出一句:「我跟她说好了,这周末先回她家吃个饭。」 「好,那你再带她回家来,你们自己有计划就好。」赵培云脸上总算多了点笑,她看着闷头喝水的喻星洲:「小洲,你不要怪我总是多管闲事,我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能今天看着好好的,明天就不在了,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留在世上,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趁我现在还好好的,我帮你把婚礼办起来,不然以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赵培云嘆声气,她不说出来,喻星洲也知道她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赵家人口多,就喻星洲这些年不管不顾在公司里做事的劲头,得罪的那些人不给他使袢子就算好的了。 等喻星洲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到时候和赵家脱离关系也算理所应当,背后挂着贺兰家,名利场上贺兰家很少和赵家有交集,即使喻星洲未来跳槽别的公司也避免很多事情。 更重要的是,一旦成了家,喻星洲在这个世上就有了新的牵绊,他有新的家人,就不会变成脱了线的风筝。 第61章 ch61 因为是午休时间,无论是走廊还是办公区到处都格外安静,而赵氏集团与其他公司一样,为了更好的让员工工作,除了工作区的高配置电脑外,甚至有着休闲区与锻鍊区。 小部分员工会在午休时间选择在这些区域里消磨视线, 而喻星洲则和往常一样, 从赵培云的办公室出来后, 一路脚步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从赵培云的办公室回来,因为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格外安静,能看见的仅剩几个坐在办公桌前的要不趴着在休息,要不已经在看手机。 在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之前,他的视线稍微的在那些半躺在电脑前举着手机消磨时间的人身上流连而过。 喻星洲的双手插在口袋中,自然放松的手指偶尔触碰到口袋中的手机,他无意识的触碰手机的开关,熄灭又揿亮手机的屏幕。 上午发送的消息,贺兰月还没有回覆。 在忙吗? 医生这个职业远比他想像的更加辛苦, 连消息都没有回覆的话,不知道贺兰月中午有好好的吃饭吗? 这样想着,他推开自己的办公室玻璃门,直接坐在待客的软皮沙发上,因为是一个人的原因,他放松姿态,懒懒的半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举着自己揿亮后又熄灭的手机,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前,垂下的阴影遮挡住了喻星洲的双眼。 他想起来赵培云和赵佑说的话,俩人说的话都有些类似,无非觉得他这样的人活着实在有点悲惨。 但喻星洲自己不这么觉得,他只是觉得自己工作稍微有点忙,忙里偷闲时他对自己也很好啊。 其实喻星洲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像他们想像的那么悲惨,他倒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之后,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有人要钱要地位,喻星洲也不是清高的什么都不要,只是目前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刚刚好,足够让他生活的非常好。 物质生活他并不缺,而精神上的东西,说起来更加抽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忙碌工作让喻星洲完全无法顾忌到照顾自己的精神心理世界,大多时间是抽空休息。 所以在抽空休息的时间里,喻星洲要吃自己喜欢的垃圾食品,看一些无意义的漫画和小说,不用思考,大脑完全放空,做这些事情只有唯一的目的就是用来打发时间。 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以后,喻星洲只是觉得能暂时将现在的生活过好就可以了。 他明明是这么想的,但别人却好像总是有跟他完全不同的看法。 又想起来贺兰月,很奇怪,原本很淡的情绪在想起来她的瞬间,像是春日里吹来的一阵风。 连喻星洲这种本来不期待的人也偶尔会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事情吗? 一整个下午的工作喻星洲都做的有点心不在焉,他看了好几次手机上的时间,直到五点半一到,他准时打卡,收拾东西起身就走。 本来抱着文件要进来等待签字的助理一时间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上前还是停下。 喻星洲看到她的动作,问她:「着急吗?」 助理摇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喻星洲嗯了一声,好脾气的说着:「那先放在我桌子上,明天一早我会看。」 他又看了眼其他人,顺口说:「该下班就下班吧。」 往身后的落地窗看过去,金乌西沉,夕阳绚烂像一副颜色艷丽的油画,大片舒展的云被夕阳染上瑰丽的颜色半卷半开,金色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折射进这间人不算少的办公室,有些金色光线甚至染在不少的同事的脸颊和手指上。 喻星洲不由自主嘴角多了点笑,说:「天气这么好,留在办公室加班多可惜啊。」 他的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刻松懈,像是被戳破个口的真空包装,迅速涌进各种各样的声音,同事们也放下一身的劲儿,有和喻星洲关心较为好的同事甚至开了两句玩笑。 喻星洲听着笑了下,不少人也跟着他一块起身离开座位。 确实,这样好的傍晚,如果只是留下加班的话,时间像是被浪费的。 工作永远做不完,喻星洲踏出公司大楼,他迎面是绚烂易碎如泡沫的晚霞,玫瑰色的天空也一同投映在喻星洲的脸上,他深深的松了口气。 喻星洲开上车,猜测贺兰月今天估计没时间出去跟自己吃饭了,她是否能正常上下班都不一定,自己开车出去觅食,想起来之前看过贺兰月的朋友圈,其中有个餐厅就在附近,他直接开车过去。 因为没有预定,喻星洲到地方点单打包还在大厅等了会,他坐在那里给贺兰月发消息,说等会去她医院里。 贺兰月没回消息,喻星洲倒是也谈不上失望,他又看了好一会贺兰月今天才发出的动态,即使照片保存了,他忍不住刷新一次又一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直到服务生将他打包的食物带过来,他道了声谢,拎着打包袋和车钥匙走了,期间手机在手中随意的拎着,中间感觉手机振动了下,他以为是贺兰月给自己回復消息了,一打开,看到是gg弹窗。 喻星洲坐上车,把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里头还有份汤,菌菇汤,贺兰月口味淡,胃口不大好,吃东西的时候常常偏好吃点素的,尤其爱吃蘑菇类的东西。有时候她想吃点零嘴,又不太爱吃市面上卖的零食,家里的保姆就给做蔬菜干之类的,其中蘑菇类偏多,喻星洲跟着吃了两回,还挺好吃的。 这会怕汤撒了,他车速开的很慢,到地方的时候快六点半,他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的往护士站去,到地方找了个眼熟的小护士问:「你好,贺兰医生现在在忙吗?」 那小护士不同以往的看着他一样,眼睛稍微眯了下,似乎在思考他是谁,最后眼神落在喻星洲手里拎着的打包袋里,看到打包袋上的名字,认出来是哪个餐厅后,表情松懈了一点。 但还是看着很谨慎,说:「您是?」 这么一问,仿佛是专门有这个时刻的,喻星洲抿了下唇,耳根也跟着发烫,说:「我是她对象。」 小护士恍然大悟,总算弄清楚喻星洲脸熟的原因,说:「哦,不好意思啊,我一开始没认出来,贺兰医生这会该休息呢,要不我领着你直接去找她?」 喻星洲:「那行。」 小护士看他拎着这么多东西,以为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嘆息一声,说:「其实今天这事情也不怪贺兰医生,更会儿你劝着她点吧。」 听到这里,喻星洲心里一突突,勾着打包袋的手指感觉都僵在一块了,但他脸上表情还是慢吞吞的冷静,反而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喻星洲走在小护士身边,避开迎面的人:「嗯,我会的。」 他委婉的开口:「这事情也不是天天发生的对吧。」 小护士以为他吓到了,理所当然的安慰:「当然不是啦。这会就是碰巧赶上的,谁也不愿意发生这件事。」 喻星洲隐约猜到是哪方面的事情,不是天天发生的,加上碰巧,估计是病人出什么事情了,而出的这个事情跟医院有关系又不是完全医院和医生的责任。 直到到地方,小护士也要休息,示意喻星洲直接进去就行,这回休息室里就贺兰月一个人,小护士顺势进了旁边的电梯下楼去食堂吃晚饭。 隔着一道门,喻星洲脚步停了下来,休息室里面很安静,如果不是小护士确定贺兰月就在里面,喻星洲路过这里都该以为这里没人。 他站在门口,背靠着墙,仰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思绪飞了下,猜测里面的贺兰月心情如何。 是因为很难过,所以一下午都没有联繫吗? 即使这么想着,好像自己才是承担难过情绪的人,一路走来原本轻松的胸口瞬间变的沉甸甸。 过了会,他收回自己的姿势,重新回到门口,曲起手指准备敲门。 准备落下的瞬间,门从里面拉开了。 迎面的贺兰月对上他的视线,跟喻星洲想像的不一样,贺兰月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甚至笑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喻星洲还保持着那个要敲门的动作,抿了下嘴唇,说:「来找你吃晚饭。」 话音刚落,贺兰月视线顺着下落到喻星洲手上拎着的打包袋,她接过去,态度平常说:「行,咱们下去去食堂吃。」 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揽了下喻星洲的肩膀轻轻推着他往外走,走了两步她就收回手,在外面,贺兰月向来不怎么跟家里一样跟他赖赖唧唧的,她知道喻星洲有时候不好意思。 俩人也跟着进了电梯,喻星洲看她一眼,发现贺兰月连衣服都换了一身,衣服风格跟平常不太一样,是身运动套装,看上去很新,连帽的位置上有标籤甚至都没摘,喻星洲伸手过去,摸着衣服的标籤牌。 他还没说,贺兰月已经开了口:「上午衣服脏了就让司机出去买了身衣服。」她说着顺手握住喻星洲的手把标籤拽了下来。 双手握住的瞬间,喻星洲发现贺兰月手心里全是冷汗。 电梯门关闭,贺兰月凑近,在监控下估计以为贺兰月就是把后颈那个标籤牌给摘了。 在标籤扥下来的一瞬间,贺兰月仿佛疲倦无力的握住喻星洲的手,语气轻的像是做梦:「今天我一个病人跳楼死了。」 喻星洲那一瞬间的表情呈现出空白,即使陌不相识,听到这个消息心脏也勐地一跳。 贺兰月露出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说:「是产后抑郁。」 第62章 ch6 2 跳楼的那个病人是贺兰月头回独立负责的病人, 以前都是站在老师身后的人,头一回自己独立完成手术,贺兰月对这个病人非常看重。 甚至她还记得孩子出生的那天,是个晚上,这个产妇身体不错,孩子出生的很顺利。孩子小小的,满身血污,但哭声嘹亮,像是用哭声来告诉这个世界自己的出生。 但产妇的恢復状态不算太好,因为孩子是个高需求宝宝,最后一次见面是产妇躺在床上,而她的病床四周围着她的家属,其中一个人抱着宝宝,而有人按着她的胳膊,有人按着她的腿。 听说产妇暂时没有办法母乳餵养孩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这种情况在医院不算少见,那是贺兰月见她的最后一面,她犹豫过片刻,自以为没事。因为每次询问,产妇回答的态度总是温柔带笑,偶尔孩子哭的太兇,她就有些抱歉的抱着孩子。 产妇已经出院很久了,直到今天上午重返医院。 这是她作为产科医生的失职,没人去责怪贺兰月,但她自己这么认为着。 贺兰月没有和喻星洲说的太详细, 她筋疲力尽到连站立都变得很困难, 其实中午那会医院就通知给贺兰月放假,贺兰月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下午。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跳转,贺兰月像是想起来什么,说:「手机也摔下去了,你该给我发消息了吧。」 「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喻星洲握住她的手,电梯门开,贺兰月要走出去,喻星洲拉住她:「回家吃饭吧。」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抬手重新按了电梯,直接到停车场。 贺兰月没力气了,电梯门一关,她还勉强靠着电梯桥箱壁,一只手还跟喻星洲勾着手指头,贺兰月整个脸都埋在衣领里,看着像是要睡着,她咬着衣领口,过了会才想起来着衣服买回来还没洗过来,站直了下,歪头呸呸两下。 喻星洲很抬头看着电梯数字,直到门一开,他拉着贺兰月往前走,这会被他拉着往前走,贺兰月总算有机会从身后安静的看着喻星洲。 他还穿着社畜三件套,黑色手工西装,修身又得体,锋利中裤线随着行走时的姿势而微微晃动。 从背后看他,喻星洲不算太瘦,肩宽背挺括,很适合拥抱。 她垂下眼,盯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手掌。 直到喻星洲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贺兰月坐进去,怀中还放着他带过来的打包袋。 贺兰月没有力气说话,她靠在车座上,像是随时会睡着一样,直到喻星洲也绕过坐上车,而贺兰月就这么睁着半睡半醒的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轻轻的撞了一下。 她的眼神很安静,车厢顶部的灯光很短暂的熄灭了,她的眼睛一下也跟着隐藏在黑暗中,仿佛成了个遥远的剪影,喻星洲却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要靠近。 贺兰月身上那种平静又忧郁的样子,就像一道静静地水中月影,泛着温柔而又冷淡的光芒。 喻星洲就这样靠近她,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唿吸。 「还好吗?」 贺兰月没开口。黑暗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唿吸声。 在模模煳煳的昏暗中,喻星洲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握住,她指尖的冰凉像是一片融化的冰,逐渐的流入自己的手中。 一切似乎都笼罩在模模煳煳的昏暗中,痛苦具现化成一道大雾,喻星洲听到她的唿吸声,后知后觉才明白其实是贺兰月在哭,她的眼泪滚烫的掉落在喻星洲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伤,想要紧急的收回手,但本人的欲望压制住了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喻星洲反而靠的很近,像抱一个孩子一样将贺兰月完全抱在怀中。 喻星洲让贺兰月依靠在自己的胸口,他抱着她,动作轻轻的,用体温来维持这一场温存。 贺兰月的通知,暂时休息,实际上是变相停职,一切由医院向产妇的家人进行人道主义赔偿。 这种决定也是为了贺兰月好,毕竟产妇本人是当着贺兰月的面跳下去的,贺兰月差一点点的就抓住对方,但被对方一根一根掰开手指,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当时贺兰月整个人都傻了,下意识的要跟着跳下去,被后来才赶到的消防员给拽了下去。 她哭是没有声音的,几乎让人以为贺兰月睡着了。 直到很久,贺兰月才开口:「差一点点就能救下她了。」 喻星洲抚摸着她的肩头。 回去贺兰月没办法吃东西,她晚饭的时候和喻星洲一块若无其事的吃了汤,洗过澡要睡觉时,贺兰月悄悄起床去吐了一阵,一回头,喻星洲站在自己的身后,皱着眉,手里端着一杯清水。 他没说什么,把水递给贺兰月。 贺兰月漱了口,两人对这件事都没有说别的,好像贺兰月只是简单的肠胃不舒服。 她在喻星洲这里睡了一整天,到次日傍晚被司机接回家了,贺兰雪找她,但贺兰月的手机一块给摔得粉碎,至今没收到外界的消息。 回去之后直奔贺兰雪的书房,柯嘉文也在,夫妻俩带着贺兰月去找了专门的心理医生,不知为何,这会贺兰月有点抗拒,说没必要。 她强制带着人去找心理医生,这是贺兰雪一个同学,进去整整三个小时,贺兰雪跟柯嘉文就在外面等她,俩人坐在一块,柯嘉文时不时站起来往紧闭的房间看一眼,贺兰雪则低头看着人给自己的文件。 说是和产妇家里的人已经和解了。 贺兰雪看到当日的监控视频,柯嘉文也听到声音跟着坐下来,两个人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 看到贺兰月半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拉着产妇,听见产妇和贺兰月说对不起,又听见贺兰月声嘶力竭的喊着产妇的名字。 整个事故的发生不到十分钟,产妇是想好了一心赴死,当日产妇本来想第一个找贺兰月,俩人短暂的聊了十分钟,贺兰月已经叫了安保,安保一路送产妇上了计程车后才离开,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去而折返的产妇直奔医院顶楼,像是下定决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而恰好被贺兰月看到她回医院的身影,贺兰月察觉不对,她及时的报警和消防,喊了安保陪同自己上楼,甚至在产妇决心跳楼的前十分钟里,一直在劝说产妇。 但做的再多也救不了一个想过多回实施的人。 和产妇和解一共赔偿了一百三十万星币,其中一百万星币是贺兰月单方面出资,而产妇的孩子才几个月大。 产妇死了,不是为了别的,她是生病了,跳楼的时候才二十几岁,年轻着呢,干什么都是最好的黄金年纪,死在产后抑郁。 是命吗? 还是上天不公? 谁也说不清,看完监控最后一幕,贺兰雪和柯嘉文共同沉默着,她关闭了视频。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人很难不产生悲哀同情等复杂的情绪。 三个小时后,贺兰月从心理诊疗室出来,外表上没看出什么不同,甚至表情都如常,贺兰雪招手,她挽着她,一家三口安静的走出去,直到走到外面,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洒在路上金光闪闪,将树叶的缝隙填补完整,投落一地的树影。 贺兰月觉得有些累,她挽着贺兰雪,没多久就一边走一边用头靠着贺兰雪,说:「妈,当时你知道爸爸怀孕后,你是怎么想的呢?」 闻言,柯嘉文一怔,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抚摸了下早已经平坦的肚子。 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但柯嘉文仍能想起来那一天的心情。 贺兰雪同样也是。 只要想起来那天,两个人的心里都默契的产生同一种幸福。 那天医生向他们宣布柯嘉文怀孕的事情。 在得知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因为感到幸福,两个人许诺,为了守护当时那种心情也好,为了守护这个新的家庭也好,他们决心要守护好这个孩子。 至今想起来那天,还是觉得庆幸。 不是有那种话嘛,每个孩子都是天上的天使,在决定被诞生前,就站在云端观察每一个家庭,天使自愿的加入那些喜欢的家庭里。 因为被她喜欢了,所以她义无反顾的决定在这个家庭里诞生。 同时间,阳光落在三人的身上,像是流水一般披在肩头,有片落叶浅浅的打着旋落下,贺兰月听着她爸妈讲在自己尚未出生前的故事。 柯嘉文说:「你那时候脾气特别坏,我都悄悄叫你小坏蛋。」 即使这么说,柯嘉文仍旧是笑着的,说:「又爱闹脾气,又爱挑食,我怀孕的时候孕吐反应总是很大,人家说这种的孩子是很娇气的。」 「那时候没觉得很烦吗?」 柯嘉文摸她的脸,说:「烦啊,但是有的时候你又很乖,知道我难受的不行了就不闹了。」 贺兰月的心理治疗维持很久,但平日看上去没什么别的不同,到了周末,贺兰月带喻星洲回家吃饭。 知道他要来,柯嘉文和贺兰雪少见的有点紧张,两个人没有经验,问了身边朋友第一次见面的话需要给多少红包,周围朋友给的意见不一,最后贺兰雪和柯嘉文单方面决定塞一张银行卡进去。 这卡也有缘故,不是别的卡,是贺兰月从小到大的好宝宝基金。 是贺兰月头一回去上幼儿园,那时候幼儿园流行给好宝宝发小红花,例如乖乖吃午饭发一朵小红花,画一张画就发一朵小红花,贺兰月去头一天,脸上就贴了三朵小红花,她回来美滋滋的和贺兰雪炫耀,说自己今天一整天没哭,还被小老师亲亲脸颊了。 睡前也不肯摘下来,贺兰雪就抱着她哄,说给她也发小红花奖励,贺兰月每收到一朵,贺兰雪就往银行卡里转一笔钱,每一笔钱也不多,这个习惯后来莫名其妙维持下来了,这个卡是单独给贺兰月的,存到现在,里面的钱数也差不多能维持一个未来小家庭的开销。 喻星洲头一回去她家,紧张又拘谨,上车后光整理自己的衣服就对着镜子整理好几次,临下车的时候问贺兰月:「你想好了吗?」 贺兰月被他问得,以为他要反悔,笑着捏他后颈,说:「我想好了。」 喻星洲看着贺兰月,远处天空的颜色成为眼前贺兰月的衬托,他渐渐平稳住心情,回忆中闪闪发光的午后延续至今,而面前的贺兰月向自己伸出手,喻星洲犹豫却慢慢的将手放在她的手掌心里。 像是在寒冷冬夜里奔赴向一座温暖的木屋。 刚下了车就听见几声远远的狗叫声,贺兰月提高声音向远处喊:「小毛!」 远远的就听见狗狗哈赤哈赤的吐息声和爪子甩地上的声音,喻星洲向前方看过去,看见房子的门口站着一对夫妻,仿佛正迎着自己,而奔跑过来的小狗没多久在他眼前停下。 狗是以前照片和视频里看过的狗,但第一次接触,喻星洲稍微有点害怕,小毛围着喻星洲的腿打转,这种土狗似乎更灵性一些,能感觉到客人是否被家里人欢迎,小毛绕了几圈,出乎意料的非常安静的停在喻星洲的腿边。 哪怕贺兰月就站在旁边,小毛也没跟以前一样,因为好久没见贺兰月就兴奋的扑过去。 贺兰月说:「小毛以前给人打过,所以对人不是很亲近。」 但喻星洲一低头,对上小毛湿漉漉的眼睛,觉得这已经是小毛的亲近行为。 俩人一狗往前走,直到走到房子门口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贺兰雪先开的口,温柔又稳重,说:「欢迎小洲头回来我们家。」 喻星洲有些拘谨的打招唿,旁边的柯嘉文在他刚说完就已经主动的把红包送了过来。 喻星洲捏着薄薄的红包,客气的推辞。 柯嘉文下意识的看了眼贺兰雪,之前俩人可没商量过,要是喻星洲不要红包咋办,是不愿意和贺兰月结婚吗? 柯嘉文看贺兰雪,贺兰雪看贺兰月。一家三口,目光流转呈现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只有喻星洲心里默念,淡定,一定要淡定! 第63章 ch63 事实上贺兰家的人比喻星洲想像的要好相处的多。 贺兰月是翻版的贺兰雪,两人微笑时嘴角扬起来的弧度都隐隐有重合,而柯嘉文呢,也许是同为omega,两个人的话题更多一些。 因为是初次见面,场面显得亲切却又郑重。 喻星洲小心的应对贺兰雪和柯嘉文的每一个问题, 看上去像个极度想要应聘成功的实习生。 对此贺兰雪和柯嘉文都心知肚明, 偶尔间两个人对视一样, 不再去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而是给喻星洲夹菜。 柯嘉文:「你们在一起呢,我和她妈妈都很高兴,但最重要的是希望你们自己在一起生活时能互相支持,照顾,毕竟以后的时间很长,我们做家长的是无法陪伴孩子一辈子的。」 在柯嘉文开口的瞬间,喻星洲早就放下手中的筷子,直面着柯嘉文和贺兰雪的视线,他表情有几分严肃,像是在开会。 听完他说的话,喻星洲微微抿唇, 郑重其事的点头, 对柯嘉文说:「叔叔,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喻星洲面对客户虽个性内敛, 但一向应付自如, 今天面对贺兰月的父母, 却只能做一些干巴巴的保证。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因为是真心话,才几乎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 无法为其填补上精美的外表。 就在这时,身旁坐着的贺兰月轻轻的将手掌放在他的手背上,温暖的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那一瞬间,喻星洲就像是寒冷冬夜独行的人忽然遇到能够停歇的旅店。 喻星洲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回握住她的手。 「是我们互相照顾。」贺兰月低声道。 对面坐着的柯嘉文和贺兰雪不经意的对视一眼,身为父母,其实更能看清楚谁对自己的孩子心存爱意。 一顿饭四个人都满意至极。 吃过饭后,贺兰雪和柯嘉文去花园里散步,留贺兰月和喻星洲俩人单独相处。 临走之前,贺兰雪对喻星洲说:「小洲,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说罢,她对喻星洲眨了下眼睛,明显的意有所指。 喻星洲心里微微打鼓,大约有些猜测。 等两人走后,他看向贺兰月,贺兰月也对他眨眨眼睛,问:「你想看吗?」 「可以吗?」喻星洲低声问道。他想看。 贺兰月:「你求我一下。」 喻星洲抿唇,毕竟在贺兰月的家里,周围四处可见贺兰月从小到大生活的痕迹,他其实每一样都觉得好奇,都想仔细看看,又觉得不好意思。 住家阿姨就在不远处忙碌,喻星洲在外面向来拘谨,不好意思做过分亲密的举动,今天格外如此,连说每一句话都很谨慎小心,听到贺兰月这样的要求,心里想看的欲望和不好意思的天平来回倾倒。 贺兰月欣赏好一会喻星洲纠结的样子,心里一软,正要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她就看到眼前的喻星洲先是左右看了下,似乎在确认阿姨的位置,确定阿姨看不见两人之后,他才伸出手,用手指勾了勾贺兰月的掌心,语气很轻,怕阿姨听到:「求你。」 勾她掌心的手指动作很轻,弄的贺兰月掌心痒的轻微痉挛。 两人站在靠窗的位置,尤其是喻星洲身后是临花园的窗户,窗外的投映进来的白日光伴随着花园的影子笼着喻星洲。他正站在一片花影之间。 低垂的眼睫不安的颤抖着,那张漂亮的脸庞被光影勾勒,显得像是梦中人一般。 与此同时,他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轻声道:「求你。」 「抱我一下。」贺兰月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一怔,喻星洲勾她手心的手指也勐地收了回来,贺兰月盯着他,眼神中难辨情绪。 下一秒,面前内敛的人没有回头去找阿姨的位置,而是伸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喻星洲抬起一只手轻抚贺兰月的后脑勺,感觉她唿吸时的吐息落在自己的颈窝。 那一瞬间,好像隔着这身体也能感知对方尚未言明的情绪。 即使贺兰月什么都没有说过。 喻星洲明白,最近她很难过。 有风从两人身旁经过,情绪破碎在风里,静静的,静静的。 在这个安静的午后,贺兰月枕在自己的omega肩膀处,感受到属于自己的omega小小的释放了信息素,他在尝试安抚自己。 这样的尝试性安抚行为无言又准确的落在贺兰月身上,像是身上盖了一层厚实的棉花被。 「我一点都不想去心理师那里。」 「我知道。」 「我很难受。」 「我也知道。」 「如果再早一点就好了。」 听到这里,喻星洲没有开口,而是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供她使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贺兰月的拥抱一再收紧,直到有温热的眼泪掉下来,她轻轻唿吸,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伸手揽住了喻星洲的后颈,她亲了上去。 两人接了个绵长的吻,安静的窗前响起断断续续的啄吻声。 被安抚,确认拥有,这种行为让贺兰月短暂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有人稳稳的接住了她的不安和难过。 喻星洲被她引得用心回应,正在这个时候,阿姨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还提高声音问:「我切了点水果,月儿你跟喻先生一块——」 两个人如梦惊醒,阿姨也像是误闯的人,手足无措又带有点坏事的愧疚,但毕竟人年纪大一点,见多识广,即使如此还是把手中的水果拼盘放下,努力把自己的话说完:「一块吃,有需要喊我。」 说完就熘。 喻星洲早在阿姨闯进来的瞬间勐地蹲下去,双手撑着膝盖,整个个人都蜷缩一团企图伪装鸵鸟。 徒留贺兰月一个人面对阿姨的视线,贺兰月僵硬道:「嗯,我知道了,您也休息吧,我们自己在这就行。」 阿姨了解的微笑,十几年的服务如一日,非常体贴的给两位留了空间以便谈恋爱。 等阿姨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贺兰月才低下头看蹲成一团的喻星洲,居高临下的视线能方便她看见喻星洲衣领下微红的皮肤。 刚刚那团郁气还流窜在贺兰月的五脏六腑,这会她完全平静了下来,她也蹲了下来,双臂交握在膝盖前,下巴抵着小臂,就蹲在喻星洲的身后。 她盯着眼前人好一会,直到视线变得模煳,几秒后,她轻轻往前一倒,几乎倚靠着喻星洲的背。 贺兰月将脸埋起来,说:「小洲。」 「嗯。」喻星洲应道。 「你说我还是个好医生吗?」贺兰月迷茫道,她每次睡醒前,最后一幕总是在医院的天台。 过了会,身前的喻星洲动了下,贺兰月还是放心的靠着他,完全不怕摔了。 喻星洲转了个身,变成了贺兰月面对面的姿势,同样双臂交握在膝盖前,只不过这次他用额头顶着贺兰月的额头。 他的眼底倒影清澈,能看清楚贺兰月疲倦的眼神。 喻星洲一字一句道:「是,而且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是最好最好的医生。」 贺兰月抬眼,并未说话。 喻星洲伸出手,抓起她的手掌,两张相合,喻星洲语气肯定道:「因为贺兰月是不甘心放弃的,她永远都不甘心主动放弃也不会放弃的。」 在很多个想要放弃的时刻,喻星洲想像着心里的贺兰月剪影。 那个永远野心勃勃,生命力旺盛的贺兰月,她不会放弃的,也不甘心放弃。 在那样的剪影里,喻星洲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来,直到现在,喻星洲确定了:「阿月,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的。」 话音刚落,藏在沙发后的两个人互相靠近,轻轻的接了个吻。 充满花影的阳光从窗户映射下来,带来一片暖意。而与阳光下,两人相互靠近。 贺兰月想起来饭桌上父母对他们说的话,将来他们会互相支持和照顾,不仅是在彼此美好的岁月里,更多的是在彼此这种难熬的时光里,即使未能完全的体会对方的心情,却还是坚定不移的握住那双手。 就是这种时刻。 贺兰月:「谢谢,我明白了。」 松开的时候,喻星洲的脸颊发烫,他挪开过于靠近的视线,轻声道:「不客气。」 过了会,他又说:「现在可以看了吗?」 贺兰月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不由得失笑。 贺兰月家里的电视是工作时间长的家电之一,一家三口有时间时会聚在沙发里看个电影,偶尔电视开始随便放一个频道,伴随着电视背景音,三个人安静的说会话。 更多时候是其中一个人,或两个人,打开从前录制的光碟,回忆很久很久之前的岁月。 无声的岁月被定格录制在光碟里,柯嘉文是个很爱记录的人,总是将记录下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从他们恋爱结婚,到柯嘉文怀孕生子,再到贺兰月的生长。 贺兰月问喻星洲想先看哪一部分,出乎意料的,喻星洲问:「可以从头看吗?」 贺兰月提示:「会时间很久哦,我爸爸录制这些光碟都时间很长,今天可能看不完的。」 「那明天继续看。」喻星洲说完之后抿了下唇,看着贺兰月:「如果明天不够,就后天,我总有很多时间来看。」 第64章 ch64 闻言, 贺兰月看了他好一会,有些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真诚的让人想流泪。 「好。」贺兰月说。 两人并肩一起去翻看,从头开始播放这个家庭的录像带。 坐在沙发上,电视上的画面贺兰月都看过很多回,甚至能预判到下一秒的场景,导致她看的很不专心,时不时侧脸看向身旁坐着的人。 喻星洲看的很认真,他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眼眸发亮的盯着屏幕,甚至不捨得眨眼,对于每一个画面都珍惜的收入眼中。 贺兰月略微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脸,略微斜倚着沙发,视角却偏偏的对着喻星洲,视线里全是喻星洲盯着电视不眨眼睛的画面。 两个人用了一个下午也才看到贺兰月满月时的录像带,喻星洲自己不知道, 他在看的过程中,嘴上带了点不自知的笑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贺兰月看着看着就坐过去,下巴懒懒的抵着他的肩膀。 「很有意思吗?」她这些都看过很多遍的,但对于在恋人面前播放自己小时候的傻乎乎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羞耻。 「嗯。」喻星洲按着遥控器暂停画面,指着电视上的刚被吓哭的小孩说:「你小时候胆子好小啊。」 他的眼睛低垂下来,流露出笑意:「哭的好惨, 但是很可爱。」 喻星洲侧脸,无意之下同贺兰月蹭了下鼻尖,他嘴角含着笑:「好想抱一下,感觉会软软的。」 闻言, 贺兰月少见的抿了抿唇,沖喻星洲伸开双臂:「来吧,满足一下你这个愿望。」 喻星洲抱上去,嗅闻到贺兰月衣服上沾染上的信息素香味,夹杂着自己和贺兰月身上那种木质信息素,深深的,像是雾气瀰漫的森林深处还生长着随风摇曳的玫瑰。 信息素的气味让人觉得充满安全感,喻星洲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埋在她衣服之间,说:「还好你抓住我了。」 「什么?」喻星洲说话的声音闷在衣服里,贺兰月没听清楚。 喻星洲没吭声,而且抬头咬了下贺兰月的侧颈,力气不深,更像是留下了一个吻。 贺兰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心一颤,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喻星洲的脸颊,沿着耳廓颳了两下。 晚饭仍旧在贺兰家吃的,阿姨炖了一下午的汤,喻星洲喝了一小碗,整个人都觉得躺在刚晒好的棉花芯里,浑身舒畅。 临走前柯嘉文送了不少针织娃娃给喻星洲,其中有两个很明显是一对,一个像贺兰月,一个像喻星洲。 柯嘉文故作谦虚道:「就是随便织着玩的,你拿回家玩去吧。」 这些针织娃娃样子精緻,即使真如柯嘉文所说织着玩玩,也需要他一定的时间和精力。 更何况其中一个像自己,明显是很用心。 喻星洲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对柯嘉文说:「谢谢您,我特别喜欢。」 送人礼物得到积极反馈,谁能不开心,柯嘉文当下就跟喻星洲约了下去一起去自己的工作时里玩。 柯嘉文是做艺术的,以前还参与过珠宝设计,他当下已经想好如何设计自己女儿的结婚戒指。 贺兰雪也同样说等下次他们会一起去赵家拜访。 喻星洲听出来这意思就是要去谈婚事。 他紧张的握了握拳,贺兰雪安慰道:「放心,等你准备好,和阿月商量个时间,我和她爸爸一定准时去拜访。」 喻星洲点头,旁边贺兰月一手挽着柯嘉文的肩膀,玩笑道:「那明天就去,凑巧不如趁早。」 贺兰雪拧她脸颊,没说话。 反倒是柯嘉文啧了一声,说:「有你这么着急的吗?」 他扭脸看喻星洲:「别听她的,她从小飞国外,学的外国佬那一套,根本没文化,这点以后就麻烦你以后多教化她吧。」 贺兰月反抗,着急扑到柯嘉文和贺兰雪面前:「什么啊,你们两个不应该多帮我说好话嘛,妈妈!」 贺兰雪笑的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她故作不满的脸颊,说:「行了,别卖委屈了。」 她看向喻星洲,认真道:「小洲,今天你来家里,阿姨和叔叔都很开心,也希望未来我们能经常一块吃个饭聚个会,就算阿月很忙,你闲着无事自己来家里和我们一起吃个饭,这里永远欢迎你来玩。」 闻言,喻星洲感觉内心的情绪不断冲击,他不敢说话,怕泄露了哭腔,只重重点了点头。 拜别贺兰雪和柯嘉文,贺兰月牵住喻星洲的手往地下停车库里走去,她说:「你听到了吧,我妈说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下次懒得做饭的时候就来吧,虽然我爸妈都不一定在家,但是阿姨永远在家里。」 走入电梯,喻星洲才拥住贺兰月的肩膀:「可以吗?」 贺兰月笑:「当然可以啊。我们家大门密码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抓住喻星洲的手亲了下他的手指:「我工作性质原因会让我很忙,以后我们结婚了,如果你一个人在家不高兴,就来这里吧,可以找我爸妈还有阿姨打麻将。」 「我不会打麻将。」 「我教你啊,等下次我带你赢钱。」贺兰月脑子转了一圈人,把几个有钱的冤大头已经惦记上了,她小声同喻星洲笑道:「正好你来了,我带你赢几把,赚来的钱当我们小家的启动资金。」 一聊到以后,喻星洲有点不好意思,他转移视线,说:「我有钱。」 贺兰月笑着看他,问:「你有多少钱?够养我吗?」 眼前的贺兰月从小在金钱堆里养出来的,喝个水都要挑三拣四,金尊玉贵不过如此了,漂亮的像仙子一样的人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 喻星洲思考片刻,摇头:「可能还不够。」 贺兰月正要哄他,说自己有很多很多钱。 面前的喻星洲却又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满怀对未来的期待:「但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肯定够养你。」 他那个样子看的贺兰月心软,但也不再说自己有钱这种话,而是趴在喻星洲肩膀上,气声道:「好,那你努力赚钱,我都靠你养了,毕竟我工资到现在才两千五。」 上个月又涨了两百。 「你放心吧!都交给我!」喻星洲少见的燃起一阵雄心壮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贺兰月被喻星洲这个样子逗得憋笑,生怕一个憋不住,笑出声来。 晚上回到喻星洲的公寓,还没进门前喻星洲还在和贺兰月一边走一边看一条博文,是关于狗的,贺兰月让他看像不像小毛。 喻星洲一边凑过去看一眼,一边输入密码解锁公寓门,笑说:「不像,小毛额头上的白毛毛多可爱啊。」 听他这么说,贺兰月挑了下眉。 门开,喻星洲先进去,弓腰在玄关把拖鞋拿出来。 贺兰月换了拖鞋,喻星洲正要把手里的东西归为,刚放在玄关处。身后的贺兰月拦腰抱住他,轻而易举的让人翻过身,抵着门上,房间内的灯只来得及开玄关处的,其余地方一片昏暗。 喻星洲被抵在门上,贺兰月释放出的信息素无所顾忌的霸占整个空间,引得他不自觉开始颤抖。 他仰头,视线无所落点的看着贺兰月的脸,问:「怎么了?」 贺兰月低头,没有亲他,但距离很近的情况下,鼻尖偶尔会擦过喻星洲的脸颊。 贺兰月低声问:「你说要养我,我有点太感动了。」 「嗯?」喻星洲几乎出于习惯,在贺兰月漫天盖地的木质信息素下,人不由自主的靠近贺兰月,他等待着贺兰月的亲吻,一如往常那样,这会对贺兰月说的话虽然过耳朵了,但注意力还全集中在贺兰月的嘴唇上。 贺兰月的手指微凉,刮过他发烫的耳廓,细声细语道:「要不我先做点事情,让你收点利息。」 「什么利息?」喻星洲迟迟等不到,已经自己靠近,却被贺兰月偏头躲开了,她身上的木质信息素围绕在四周,喻星洲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身处欲望之海里起伏,他想要贺兰月抱住自己,用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时间还早,还能听到从窗外传来外面居民走动说话的声音,又或者是几声短暂的鸟鸣。 还不到深夜无人的时候。 俩人衣服都没脱干净,准确说是贺兰月的衣服都没脱,但喻星洲身上的衬衫半遮半掩,在玄关处半弓着腰就做了。 离门太近了,即使知道外面不会有人经过,因为这里的公寓是一梯一户,但喻星洲还是咬着衬衫的下摆不肯出声。 半响,身后的贺兰月抓住他的下巴让他侧脸同自己接吻,衬衫下摆松了下去,短暂的瞬间他止不住的低喘声,既想要压住却不由自主的闷哼。 两人接了个短暂的吻,贺兰月的手指纤细笔直,指尖如喻星洲所愿划过他想要她靠近的地方。 喻星洲被掐着换了姿势,迎头对着贺兰月,脸闷红,半冷的天出了汗,断断续续的说:「这利息我能不能再多收两天的。」 贺兰月被他逗得笑不停,下一秒差点让喻星洲撞了脑袋,说:「行,你说收多少就是多少。」 第65章 ch65 天光微亮时, 喻星洲半梦半醒的睁开眼,一睁开眼睛,视线里便是贺兰月的侧脸。 她趴着睡,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露在外的半张脸闷着一点红,柔软的头髮披散在肩头,发尾若有似无得戳着她的脸颊。 昨晚睡得太晚,喻星洲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躺上床上。 只想到昨天晚上一场荒唐,之前在情热期时两人虽然也有过没日没夜的时候,但那时候有着信息素的原因,做的时候总像是喝醉了酒。 只有昨天在清醒状况下,他记得自己说出来的每句话,和贺兰月落在自己腺体处的每一个吻。 窗外的天光微蓝,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将卧室内的布置也照的忽明忽暗。 喻星洲看了贺兰月好一会,看她趴着睡觉时塞进枕头下的手指和伴随着唿吸起伏的髮丝。 这张床原本是个单人床,一个人睡来回翻滚都不怕掉下床, 两个人睡就显得刚刚好,距离刚好到他们可以在睡梦中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唿吸。 眼前的人用具体且真实的方式进入了自己的生活里。 喻星洲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下,他侧过身轻轻的靠近了点,没想做什么,就只是想抵着贺兰月再睡个短暂的回笼觉。 他刚凑过下,后颈处昨晚被咬破的腺体处尚存在过分浓郁的信息素, 贺兰月轻哼了一声, 几乎是无意识的也侧过来。 她还没醒呢。 侧过身面对喻星洲时, 喻星洲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怕吵醒了她。 贺兰月的睡眠质量最近不是很好, 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吵醒她。 好不容易让她睡了个安稳觉,喻星洲不想打断她的睡眠。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贺兰月像抱了个玩偶一样抱住他不说,还直接用双腿夹着他的腿。 喻星洲被抱得动弹不得,脸埋在贺兰月的胸口,她睡觉爱乱动弹,纽扣的睡衣在经歷一晚后解开了好几颗扣子,他的视线被迫击中在贺兰月被咬了好几个牙印的锁骨上。 喻星洲感觉自己脸滚烫,随之而来的是昨晚的记忆。 他很不耐受,时间短但次数多,每次都被贺兰月弄的承受不住,迷煳间就咬了上去。 平常总是捨不得,但那个时候他连哭都控制不住,更何况这种时刻。 喻星洲盯了好一会,本来觉得很羞耻的,但贺兰月身上太暖和了,她身上的体温持续不断的感染着自己,渐渐地喻星洲的眼皮也垂了下来。 他短暂的睡了个回笼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在闹钟响起来时,他出于生理习惯,立马睁开了眼睛,但贺兰月惯常爱赖床,像是觉得吵,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嘟囔了句:「喻星洲,好吵啊。」 喻星洲眨了下眼睛,彻底清醒过来,他伸手捞过手机,关了闹钟,又躺了下来。 他伸手推贺兰月:「该起床了,阿月。」 贺兰月哼唧,在被子底下抱他,又睡了过去,对喻星洲的喊起床充耳不闻。 就算见识过几回贺兰月的赖床,喻星洲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偏头偷笑了下。 可爱。 转过头喻星洲又叫了两次,贺兰月才懵懵懂懂的拉下被子露了面,喻星洲抓住她的胳膊晃了两下,企图让她更清醒一点。 「闹钟都叫过去三个了,真该起了,这边离你们医院远,得早点上车,不然路上容易堵车。」 喻星洲碎碎念。 贺兰月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双目无神,过了会抱着喻星洲忍不住痛哭:「我今天要不请假吧,我困得都睁不开眼睛。」 她哼哼唧唧假哭,很不贺兰月。 喻星洲被她痕迹的心软软,两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眼皮,说:「眼睛是有点肿,都怪我,昨天睡得太晚了。」 说到这里,原本还哼唧假哭的贺兰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笑出了声。 喻星洲不解的看着她,但还在用拇指轻轻的摩挲她的眼皮。 过了会,贺兰月小声问:「那——爽吗?」 喻星洲:? 听清楚贺兰月说的话,他勐地松开捧着贺兰月脸的手,有些虚浮的飘走,临走前丢下一句:「不管你了!」 突然被放下的贺兰月重重砸在床上,又灵敏的坐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竭力喊着: 「对不起!回来嘛,小洲,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回来嘛,小洲!别丢下我~」 下一秒,已经走近卫生间的喻星洲再次闪现在门口,只露出一双眼睛,说:「贺兰月你有时候真烦人!」 说完就走。 贺兰月先是盯着早已无人的门口,几秒后,她再次重重的倒了下去,随后而来的是几声畅快的笑。 早上上班喻星洲得开车先送贺兰月去医院,再返回开往公司,早上没时间做饭,俩人随便在路上买了咖啡和三明治。 开车取到餐后,贺兰月拆开三明治,递给喻星洲咬了一口后,她继续咬了口,没一会三明治就被两人分了个精光。 口袋中手机简讯提示音响起,贺兰月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她一手还握着温热的咖啡,点开消息看了会,扭头问开车的喻星洲:「高中的校庆你会去吗? 」 喻星洲收到的邀请要更早一点,早上出门前就看到了。 他原本在犹豫,喻星洲个性内敛,不常爱参加这种热闹的活动,更何况在高中时他自觉更是普通,只会每天学习,在学校里无人关注。 喻星洲扶着方向盘转弯,反问:「你去嘛?」 贺兰月在群里正在问,说:「要去吧,纪宁肯定要拉我一起去。」 说到这里贺兰月不免跟喻星洲吐槽:「你都不知道纪宁那小子从小到大干什么都要人陪,小时候我和他同班,他上厕所都非要我在门口等,真的很神经病。初中毕业他跟学妹表白,也要我在旁边站在,学妹尴尬的满地找东西就是不敢抬头。」 喻星洲听得也笑了,随口说:「那你上高中出国读书他怎么样?」 说到这里贺兰月哼了一声,喻星洲抽空看她一眼,下一秒贺兰月凑上去亲亲热热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说:「我还以为这小子真离不开我呢,结果我刚走他就找了个十八个跟班,遍布所有年级和班级。」 听贺兰月这么说,喻星洲隐约想起来,自己能拿到贺兰月的私人联繫方式好像也是从纪宁的这些跟班的跟班手里拿来的。 当然,这是个秘密,喻星洲不打算告诉贺兰月。 说到这里刚好收到纪宁的回覆,虽然在贺兰月的嘴里纪宁总是干不靠谱的事情,但人接管家里的事业每天干的勤勤恳恳。 果不其然得到纪宁跪求贺兰大小姐陪自己一块去的消息。 纪宁:你不陪我,我当场就尬死在那里! 贺兰月把手机屏幕给喻星洲看,她说:「你去吗?去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 贺兰月还有个私心,就是她出国太早,要是当时在国内读高中,说不定能跟喻星洲来一段青涩的高中生恋爱,但现在都过去了,贺兰月只想跟喻星洲在学校里走走,听喻星洲说一点他高中学校的事情。 说不准还能挖出一点喻星洲初恋之类的瓜。 她很好奇嘛,刚成年的小喻谈恋爱什么样子?会不会比现在更害羞?还是说更狂傲一点? 听她这么问,喻星洲也不犹豫了,说:「那一起去吧。」 贺兰月高高兴兴的说好,在群里发消息。 而以后没响起来的班级群也随着这次校庆而重新响了起来,喻星洲高中时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那时候他跟自己的同桌关系还不错,他同桌也是个omega ,就是那个纪宁跟班的跟班。 但毕业之后,俩人也没什么交流了。 这次他同桌又主动联繫了他,加了他的微信,问喻星洲:「小洲,校庆你来吗?」 喻星洲回復他:「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傅采令说:「班长他们说赶着校庆一块聚聚,你想不想来?」 喻星洲看到这条消息,正要回復他说自己要跟对象一块去。 但傅采令紧跟着发过来消息:「你来吧,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没见过你了,正好这次我回国,咱们见一面吧。」 喻星洲想起来高中那些短暂的鲜明的记忆,心念一动,说:「好。」 还没等傅采令说话,他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可能要带对象来,你们介意吗?」 傅采令很惊讶:「你结婚啦?当然不介意,班长说这次可以带家属的。」 喻星洲:「还没结婚,但差不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采令也很为他高兴,因为在他印象中,喻星洲从来孤零零的,性格很好,但是太内向了。 高中毕业之后傅采令忙于学业也没怎么和他联繫过,但一直记得喻星洲高中给自己补课的事情。 喻星洲虽然人内敛,但性格很好,教他补课的时候也很有耐心,要不是那时候被喻星洲私底下教过一阵,他高考的时候也有点自慌手脚。 这次好不容易回国,就想借着校庆再跟喻星洲见一面。 俩人说好在校庆上见面,傅采令就没有再回復了,而班级群里仍旧很热闹,当年的班长正在统计这次同学聚会要参加的人数,傅采令帮喻星洲的名字也报了上去。 看到这里喻星洲退出群消息和贺兰月说了同学聚会的事情。 贺兰月很忙,暂时没回復。 而喻星洲放下手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盯着电脑屏幕,可能是因为傅采令的联繫,让喻星洲也忍不住回忆起高中的一些事情。 想着想着也不由得对校庆多了几分期待。 其实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跟贺兰月分享。内向的人也能发现只有内向者才能注意的小幸福。 例如学校图书馆的顶层天窗在傍晚投映下来的彩霞影子。 又或者学校操场被他抄近道走过去的灌木丛。 有很多。喻星洲以前没兴趣跟人分享的,现在确定有个人可能很想知道。 他稍微说一点好了。 贺兰月直到中午才看到他发来的消息,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贺兰月当然想跟着他一块去啦! 但是在表达想去的同事还体贴的问:「可是这样不会耽误你事情吧?」 喻星洲听她说的耽误两个字,明白贺兰月的的确确在说曾经他被相亲的那晚陪贺兰月吃饭时,贺兰月说的也是耽误二字。 喻星洲重新播放了一遍贺兰月发来的语音条,没忍住笑。 她演技好烂! 但喻星洲还是配合的演:「不耽误,求你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会害怕。」 贺兰月听完消息,眼中带笑的凑近语音:「好吧,那我只能陪你去了。」 隔了十几秒,喻星洲回覆:「谢谢你,贺兰小姐。」 他的贺兰小姐说的很轻,不知是贺兰月自带滤镜,还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四个字被喻星洲说的十分缠绵缱绻。 第66章 ch66 写完最后一点资料, 贺兰月准备起身,小师妹汤贞贞说今晚要团建,起闹要贺兰月一块参加。 大家都知道她有钱, 起闹让她去能给结帐,而且贺兰月平常上班不喝酒, 聚餐结束还能送大家一块回家, 平常团建大家都爱叫她一块去。 玩的热闹又轻松, 还不怕危险。 贺兰月单身多年,每回聚餐都答应一块去。 这回贺兰月丝毫没犹豫,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汤贞贞炫耀似的晃晃:「我对象接我回家吃饭,说今天晚上给我煎牛排。」 汤贞贞凑近,两手捧脸很可爱的看着贺兰月说:「师姐,太幸福会让人长胖的!」 「我看你是有点嫉妒~」贺兰月拧了下她的脸颊,还没松手,老师路过瞟了一眼, 提醒道:「注意师门和谐啊。」 汤贞贞哼一声扭头从她手里脱离出来,蹦蹦跳跳去找老师:「老师您跟我们一块去吧!」 老师傲娇的偏头:「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去。」她双手插在口袋里, 拍了下汤贞贞的脑袋。 贺兰月起身:「老师,您这有点偏心了啊, 我伤心。」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老师身后,汤贞贞对着贺兰月指指老师,贺兰月伸手在老师背后沖汤贞贞指了指她的脸。 老师没回头也发现她们的小动作,说:「都不想走, 就再陪我待一会。」 正要说话, 贺兰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接通,喻星洲的声音透过听话筒传出来。 「我到地方了, 你下来没?」 「等我换个衣服。」贺兰月对老师和汤贞贞指了下自己的电话,示意自己先走了。 老师无奈一笑:「跑的还挺快。」 贺兰月不想让喻星洲多等,飞快的换了衣服,洗了把脸便把所有东西兜进包里往电梯走。 她走的着急。 喻星洲感觉在车里没等多久,眼看着贺兰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推开车门,走下车不由自主的往前接两步,诧异的问:「怎么了?」 贺兰月平稳了下唿吸,却说:「饿了,想早点回去吃牛排。」 喻星洲拉她上了车,刚上了车,贺兰月就发现了车内特别的地方,后车座铺满一车座的黑巴克。 在车灯的映照下,黑巴克朵朵饱满盛开,花香盛满了整个车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她扭头看一眼喻星洲。 喻星洲启动车子,语气平淡,仿佛没有察觉贺兰月的打量视线,说:「路上花店打折,我随便买的。」 贺兰月回过身,伸手摸他耳朵:「好漂亮。」 喻星洲以为她说的花,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相对内敛的笑,很快收敛下去。 以为他正在开车,贺兰月忍着没说什么话,怕喻星洲一个激动脚踩油门,她掏出手机对着后车座的黑巴克拍个不停,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摸那些黑巴克。 闻得到的玫瑰香占据人的大脑。 老派的浪漫香点燃她的五脏六腑。 光拍照片还有点不够,她假装矜持的炫耀,拍了半张喻星洲的侧脸夹在黑巴克之中,简简单单的发了个条动态。 「花店打折,我对象随便买了点,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照顾店主生意。」 常年泡在网上的纪宁秒回覆:「哪家店打折?」 贺兰月回復他:「哎,我也想劝他少买点,但是我对象人太善良。」 纪宁坚持不懈:「哪家店打折?」 贺兰月再次回覆:「确实,他是有点太太太太喜欢我了,有点无法自拔,我理解。」 纪宁:?谁问了? 贺兰月朋友圈里一无所知的群众们还都以为纪宁和贺兰月打配合秀恩爱,私底下翻白眼的翻白眼,无语的无语,但明面上还是列着队给贺兰月发祝福九九。 跟那个初中生搞早恋官宣一样。 有人骂纪宁:「这王八蛋跟贺兰月俩人加起来快六十的人,在朋友圈里炫个什么劲,不就是一点花,我非得让我对象给我整个大的,让贺兰月看看什么叫炫幸福。」 当然也有人盯着朋友圈暗自神伤,又少个单身貌美有钱大小姐。 苏文鹤是过了好久才看到贺兰月发的朋友圈,没有别的原因,这傢伙话痨加藏不住事,一有点破事能一天发八百条,自从跟喻星洲谈了恋爱之后,她发动态的次数更多了。 苏文鹤又是偶尔才点开朋友圈,每回点赞贺兰月和纪宁俩人发的动态,像皇上批奏摺一样。 她点开照片,看到贺兰月好像无心机拍到的喻星洲半张侧脸,颇为无语的笑出了声,又看到地下贺兰月和纪宁一对一的打擂台。 苏文鹤想了下把这条动态分享给自己前任乙方——喻星洲先生。 之前加过联繫方式,但很久了,苏文鹤早就把这个人丢在脑后,还是这次看贺兰月一副迫不及待要结婚的样子,她才隐隐约约想起来这个人眼熟的地方。 原本挺不放心的。 确定俩人是一个人后,苏文鹤就放心看着贺兰月热热闹闹的恋爱。 喻星洲正在煎牛排,贺兰月一定要帮忙,也一块凑在厨房处,但无非是帮忙洗个小番茄这类的活。 喻星洲比贺兰月还在乎她那双要当顶尖医生的手。 贺兰月洗完了小番茄,凑在喻星洲身边,她懒懒的靠着喻星洲,一会餵他一颗小番茄,一会餵自己一颗。 框里本来要做配菜的小番茄没一会就快吃饭了。 喻星洲无奈的看一眼,贺兰月懒懒的贴着他,问:「什么时候好?」 「一会。」喻星洲示意她可以去厨房灯,贺兰月就是不走,贴着他的脸颊亲一下,赖赖唧唧道:「我要帮忙嘛,这就不算吃白饭了。」 「我愿意让你吃白饭。」喻星洲小声自言道。 被贺兰月听到,她笑眯眯的又亲了一下,自夸道:「那可不是,很多人想养我的,我只愿意被你养。」 喻星洲将黄油浇淋在牛排表面,恍若随口一问道:「很多人嘛?」 他下一句也是还没有说出口,贺兰月靠近,下巴压在他肩膀处:「对啊,我爸妈,还有我小姨都等着养我呢。」 喻星洲抿唇笑,脸颊露出一点笑窝来。 贺兰月正逗着他,就看喻星洲随手放在岛台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她扭头看了眼,说:「还想是有人给你发消息。」 这个时间? 喻星洲猜可能是傅采令,他说:「你看一下,可能是我高中同学说同学聚会的事情。」 贺兰月松开他,捞过手机,她倒没有要看消息的意思,直接递向喻星洲的面前,面部解锁开了机,消息自动弹出来。 匆匆一眼,贺兰月还是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头像。 贺兰月:? 喻星洲看到并不是傅采令的消息,而是之前加过的一个甲方,他自己也疑惑,示意贺兰月点进去。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贺兰月面色有几分古怪,点进去,眼看着顶着公司名称+公司职位+苏文鹤的人分享两张截图,一张是贺兰月的朋友圈,一张是贺兰月和纪宁驴唇不对马嘴的强行对话评论。 正巧牛排已经煎好,喻星洲关了火,也侧过身,算是挤在贺兰月和料理台之间,他疑惑道:「嗯?你什么时候发的朋友圈?」 放大照片,隐约还能看见自己半张侧脸挤在九宫格的中间。 他耳朵立刻有些通红髮烫,分不清是被厨房热气熏红的,还是看到照片时羞耻红的。 而贺兰月拇指微微滑动屏幕,照片滑动下一张。喻星洲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双眼微微睁大,过了会他抬头,面色有几分呆滞的跟贺兰月对视,吞咽了下:「你分组了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贺兰月面色更加古怪:「那是什么功能?」 听到她的回答,喻星洲忍不住闭了闭眼,感觉一阵窒息,这条朋友圈都能从客户手里转发给自己。 想到这个,喻星洲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感觉相当复杂,喜欢贺兰月炫,尤其是在她的世界里出现有关自己的事情,但一想到贺兰月都可能炫到世界之外,以他的一向的个性,又忍不住觉得羞耻。 啊。 下一秒,消息弹窗再次弹出来。 仍旧是某某+某某+苏文鹤的消息:恭喜哦 苏文鹤单纯是想恭喜下。 但贺兰月盯了好一会面前闭眼又睁眼的喻星洲,她凑近了点,骨子里属于alpha的强势泄露几分:「说起来啊,我好像还没有见到小洲你发过任何动态啊。」 喻星洲还在困扰该怎么回復前任甲方,随口回答:「我也没什么好发的,平常上班也很无聊。」 「那点赞呢?也从来没见你给我点赞评论啊,甚至都没翻过我以前的动态。」她靠近,几乎是挤着喻星洲把他包围在怀里,低声道:「你难道对我以前的事情完全不好奇嘛?」 她说到这里,喻星洲才僵硬在原地,贺兰月只看着喻星洲的脸是一秒接连一秒的变化,红的突破平日的肤色。他张了张嘴,几秒后默默地闭上了。 贺兰月大惊:「你真的对我以前不好奇嘛!」 她这个语气好像喻星洲说是,下一秒就要大哭大闹原地打滚,哭着喊着要喻星洲给自己一个交代。 喻星洲手忙脚乱:「那倒不是啊!」 总不能说以前她发一条自己保存一条然后反反覆覆看个好几遍,没事就当名着回来翻阅,之前喝醉的时候还考虑过列印下来放进相册这种事情吧! 第67章 ch67 贺兰月更加凑近,让喻星洲躲无可躲,她的食指轻轻敲了下屏幕,轻声道:「那是为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喻星洲感觉心跳声如雷。他吞咽了下,看着眼前的贺兰月,一时间想起来的不是要解释或掩饰,而是有点呆,视线无可自拔的下滑。 眼前的人是贺兰月啊。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划过。 而贺兰月看他不解释还发起呆,佯装大怒,另一只手正要上手捏喻星洲的脸颊以示惩戒。 还不等贺兰月动手。 眼前的喻星洲主动的上前,亲了她一下。 他好像中彩票一样,很轻的靠近,似乎满意的不得了。 贺兰月:? 虽然真的有被讨好到,但贺兰月还是强行收敛表情,要喻星洲给自己一个郑重的解释。 喻星洲:「不是的。」 他不知道怎么说,显得有些笨嘴拙舌,有些事情他想要一直放在心里当成秘密,他又亲了下:「我很好奇,很关注,不发朋友圈确实是没什么好发的,但是你之前的朋友圈——」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 对上贺兰月的视线,嘴唇颤抖了下:「我都看过了。」 喻星洲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 轻描淡写说下这句话。 贺兰月看他那个样子还以为喻星洲就是那种看朋友圈不点赞的人, 她短促的哼一声, 好像大人不记小人过一般放过喻星洲。 但贺兰月嘴上还说:「下次一定要点赞,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喻星洲知道她又误会了,但已经煳弄过去,喻星洲心里一阵轻松之余,慢慢涌上来一点遗憾,那点情绪不太多,他转过身背对贺兰月,随口道:「怎么不放过我?」 他正要将锅里的牛排夹出来,身后贺兰月再次靠近,她身上的体温隔着衣服暖着他,喻星洲下意识的抖了下,而贺兰月的吐息落在他后颈的腺体处。 下一秒,喻星洲清晰的感受到贺兰月在他的腺体处落了个吻,她的唇瓣温热,贴着他的皮肤似有所指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喻星洲感觉整个房子都被点燃。 然而贺兰月却迅速拉开距离,那种落空感让喻星洲的动作停滞半晌。 贺兰月靠在岛台,拎着喻星洲的手机:「知道她是谁吗?」 喻星洲低头为牛排摆盘:「嗯,苏文鹤。」 「那介意我帮你回復吗?」贺兰月问。 「没事,你回吧。」喻星洲切了一小块牛排下来,转身餵给贺兰月:「尝一下味道。」 「好吃!」贺兰月弯着眼睛笑,她飞快的打字回復。 「有时间恭喜,不如发个红包聊表敬意。」她飞快的发送。 对面的苏文鹤看到收到的消息,不由得挑了挑眉,猜测到对面拿着手机的人是谁, 她无奈的摇头一笑,倒是也没小气,随手发了两百红包。 贺兰月一点开红包,发现钱数才二百星币,她不敢置信的笑出了声,把手机屏幕给喻星洲看:「看见了吗?什么叫交友不慎,一个比一个二。」 喻星洲看见那二百块也笑了。 对面又发来消息。 苏文鹤:「我对你的敬意也就这么多。」 苏文鹤:「被你骗吃骗喝这么多年,是时候还了,找个时间还我。」 贺兰月切一声,回復一句拒绝就断了跟苏文鹤的交流,放下手机帮喻星洲端盘子去客厅,说:「下周末和她们一块吃个饭,可以吗?」 喻星洲想了下自己的时间表,时间上并不冲突,答应了下来,但感觉很奇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就是那种用贺兰月爱人的身份去参加她的交际圈,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周三是举办校庆的时间,喻星洲和贺兰月换了正装开车前往学校,但俩人邀请函上的座位不在一块,刚到学校就有这次校庆负责的老师来找喻星洲作为优秀校友前往指定区域。 负责老师不太认得贺兰月,以为贺兰月是喻星洲带来的家属,邀请贺兰月一块去。 三人正在说话,贺兰月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她不好意思的向负责老师示意了下,离开了两步接通电话。是纪宁的来电。 纪宁:「你在哪呢?」 「校门口。」贺兰月一边说话一边注意喻星洲跟负责老师说话,她心不在焉的听着自己的电话,却注意到负责老师拍了拍喻星洲的肩膀,很是欣慰的对喻星洲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化。」 喻星洲含蓄低头:「还好。」 他偏头,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贺兰月心想:这句没有变化到底是客套话,还是客观描述喻星洲从十几岁开始就这个样子? 纪宁半天听不到人说话,狂催:「啊,你在哪呢,我现在被一群高中人围住了,都不敢下车!!」 为了让贺兰月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恐慌,还嘤嘤嘤的哭了两声。 贺兰月听见他发出来的那个动静就觉得噁心,拉开了手机对耳朵的距离,无语道:「我在校门口,你过来。」 「不要,我社恐犯了,你来接。」纪宁话都没说完,贺兰月就把电话挂了。 听纪宁在那半真半假的装哭,贺兰月就想翻白眼。 她挂了电话,又走回喻星洲身边,正听喻星洲说他想先去自己逛一下,负责老师提醒他校庆开始的时间,因为优秀校友还有上台发言的事情,请喻星洲务必准时到场。 负责老师走了,贺兰月牵住他的手,问:「那咱们先去哪里逛?」 喻星洲想了半天,他仰头看了眼橙红的晨曦,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没回答只是说:「有个地方,不知道还不在。」 毕业已经很长时间了,学校翻修又重建,增添了很多建筑楼,也抛弃了一些。 中途喻星洲跟一个路过的高中生问了下路,之后便成功绕出目前学校的主道路,拐进一条梧桐道下。 校庆时间在开学前两周,因此学校人不算多,梧桐叶落了满地,大约是觉得这边没什么人来,学校也没有特别收拾过这里。 贺兰月一路都好奇的看着四周,她对于这些地方有些眼熟,但确实无法像喻星洲那样准确的知道自己走在哪里,只是和喻星洲牵手走在梧桐道路下,脚踩着干枯的梧桐叶时。 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他们在此刻重返青春,走入静谧的时间里,享受一场隐秘的初恋。 脚踩的梧桐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走到尽头,喻星洲总算找到自己想来的目的地。 他侧过身观察贺兰月,只看见她目光中的打量,她没认出这里。 喻星洲也谈不上失望,而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忽然,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那个念头估计是藏在潜意识里很久很久,所以在冒出来的那一刻喻星洲少见的产生一种必须实现的欲望。 他拉着贺兰月往过于安静的大楼里走去。 贺兰月猜测:「你以前在这里上课对吗?」 喻星洲轻笑:「嗯,高中三年都在这栋楼,中间换过几次教室。」 一直到五楼他拉着贺兰月走近尽头的教室门口,两人站在窗前,喻星洲看到里面的布置和当年早就不同,变化很大,但他还是凭藉记忆给喻星洲指临近走廊窗口二排的座位。 「当时我就坐在这个位置,换教室也没有变过。」 贺兰月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位置的视野很好吗?」 闻言,喻星洲扭头看向她,视线比往日更加温柔,有很多情绪仿佛都要像打穿的温泉眼不停的涌出,但实际上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贺兰月。 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那些并未有实际交集,却在能想起来的时刻都沾染着贺兰月三个字的记忆里。 喻星洲什么都没说,也从未选择向外倾诉,如他习惯的那样,喻星洲轻描淡写道:「嗯,那时候读书累了我喜欢看走廊外面。」 偶尔会有人路过,次数很少,十次里大概只有两三次。 能看见贺兰月被朋友们簇拥着从窗外路过,也许是为了打水,也许是为了还书。 那时候有晴天也有阴天,窗外经过的贺兰月穿着校服扎着马尾,人非常白净,总是露出一副脾气很好样子的笑容。 她跟朋友们说话,语气不急不缓。 喻星洲还记得那个时候,一直记得。尽管次数很少,直到贺兰月没多久就转学出国,走廊外还是经过很多人,喻星洲也习惯坐在同样的位置,偶尔在数学题里沉溺突然喘不过气的抬头,他还是习惯的看向窗外。 就像是现在一样的目光,但他的视野尽头处出现一张具有温度的脸。 贺兰月眨了下眼睛,说:「原来从哪个时候你就好专一哦。」 那个时候会和别人开玩笑的贺兰月站在自己的身旁,连说话语气都没变。 喻星洲笑了下,说生活真好。 他说:「等会你就站在这里,趴在栏杆上,等我从下面经过的时候,你叫我一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贺兰月还以为喻星洲是要跟自己重温青春,答应了下来。 喻星洲脚步飞快的下楼,跑到心脏跳动的速度异常快,他站在楼下,好似无意间经过。 只是这次听到贺兰月笑眯眯的喊他:「喻星洲。」 闻言,他心颤了下,慢慢的抬头。 晨曦的光在那一刻落在贺兰月的脸颊,她趴在栏杆上,笑着沖自己挥挥手,听不到喻星洲的回答,她就耐心的喊了好几遍。 「喻星洲。」 「喻星洲。」 「喻星洲。」 「我在这里!」喻星洲仰头,大声的回答了贺兰月。 第68章 ch68 喻星洲大声的喊, 声音仿佛能够穿越云层。 而贺兰月趴在走廊的栏杆,笑着望着他,金色的阳光在她的髮丝,肩膀上跳跃,一如从前。 站在楼下的喻星洲放下手,他近乎凝滞的仰头看着楼上的贺兰月。 时隔几年, 喻星洲总算可以回答自己几年前深夜时的问题。 贺兰月对于自己到底算什么? 不是简单的喜欢的人, 而是一如她的名字,她是天上唯一的月亮。 有时人站在地面上仰望月亮,不一定非要得到,哪怕仅仅是被月光停留肩膀片刻,对于他来说,也是值得铭记许久的事情。 更何况,眼前月亮已经为他而来。 等喻星洲回神时,楼上的栏杆处已经没有贺兰月的身影, 但他能听到从楼道中传来的轻快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能从那奔跑起来的脚步声辨别出主人的心情。 下一秒, 贺兰月从略微黯淡的楼道里飞奔而出,朝他而来, 飞扬起的髮丝在阳光下显得过于柔软。 她好像是真的因为重返校园, 多了几分兴奋的青春气, 不管不顾的奔上来亲了他脸颊一下。 「高兴了吗?」贺兰月用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眉眼温柔的问他。 喻星洲忍不住深唿吸了两次,他克制住那种即将涌出来的心情。 就像是埋在地下很久的一颗种子, 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高兴!」喻星洲说,眼底流淌着柔软的情绪。 贺兰月松开他,说:「你高兴就好。」 她停顿了下,语气有些忍着笑:「但我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啊。」 喻星洲本来还沉浸在梦想成真的恍惚快乐之中,闻言大惊,僵硬着扭头看过去,还没等问出口。 贺兰月已经忍着笑道:「带我来这么个荒废的大楼,刚刚你脚步这么着急,拽着我的手不放,结果越走越偏僻,我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喻星洲干巴巴的接上:「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伸出手指指了下身后荒废的教学楼,说:「这以前都是学校主教学楼,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学校才决定废弃的。」 贺兰月脚步停下,恰好两人已经即将走进梧桐道里,路旁粗壮的梧桐树刚好挡住两个人的身影,贺兰月轻轻的半倚靠在树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喻星洲。 她的神情很有些迷惑人的样子,明明晃晃的树影投落在贺兰月的脸上,极致的光影效果为贺兰月那双清朗的眼眸增添一分蛊惑人心的精怪。 「我以为你会亲我一下的。」她微微笑,并未有什么动作,但呈现出一种在等待亲吻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秒喻星洲非常主动急切的拥上去,在这静谧无人之地同她接了个绵长的吻,他少见的在外面做出主动行为,这次格外急切,就像是饿急的猫逮住猫罐头便不肯撒手。 喻星洲的急迫有一瞬间取悦到了贺兰月。她微微笑,对喻星洲太过急切而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的行为给逗笑了,闷着笑,一手安抚性的摸着喻星洲的后脑勺。 在换气的间隙,贺兰月声音很低,几乎是气声,礼貌询问:「这里也是你之前和恋人待过的地方吗?」 喻星洲喘不匀气,头脑一片空白,暂时无法思考,趴在贺兰月的肩膀上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唿吸,听到贺兰月的声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贺兰月坏心眼的用手碰了下他贴好抑制剂贴的后颈,喻星洲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下身体,他回过神来,在满是贺兰月气息的怀抱里,迷茫的抬头。 「你说什么?」 贺兰月礼貌微笑,没有再问第二遍,但是坏心眼的扣紧了喻星洲的领带,勒紧脖颈的领带渐渐的挤压着他所能吸收的空气。 面前的喻星洲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而是眼巴巴的盯着贺兰月的嘴唇。 在这个地方,他想要得到第二个吻,想要贺兰月亲自己。 贺兰月徒然松手,对于欺负喻星洲的举动无果而感到一阵挫败,她笑出来声,捏了下喻星洲的脸颊,低声道:「算了,看你这么乖。」 要松开手的瞬间,喻星洲一把握住她的手,按着她的手掌抚摸自己的脸颊,坚定道:「没有别的恋人,从来没有。」 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 两人占据了所谓的亲密距离,喻星洲的心脏轻盈的跳动,他想要,所以主动争取,靠近亲了贺兰月一下:「我在和你交往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闻言,贺兰月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了答案。 因为无趣。 两人拥有相同的灵魂底色,是无法接受普通的恋爱,那种只是吃吃喝喝,只是作为陪伴却无法触及对方的恋爱,很无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既不能靠近触碰自己的痛苦,也无法知道对方的欲望。 因为接受不了一点,所有干脆拒绝全部耐心等待。 喻星洲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贺兰月伸出手:「我们该去参加学校庆典了。」 贺兰月握住:「嗯。」 她的手永远是柔软却富有力量,握住的一瞬间都觉得再也不想松开手。 校庆上两人位置不在一块,贺兰月看喻星洲坐下后,才去找自己的位置,她跟纪宁他们坐在一块。还没走过去,就看见纪宁探着头,显然把刚刚俩人牵着手走进来的场景全看尽眼底。 贺兰月走过去,丝毫不客气把他脑袋往里推,在纪宁旁边写了自己名字的位置上坐下。 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坐直,努力把纪宁还想往后看的头给拉回来,无奈的咬牙挤出来一句:「有摄像在拍!」 摄像老师扛着机器过来,示意他们对镜头打招唿,贺兰月礼貌微笑,克制含笑的对镜头摇了下手。 纪宁则在贺兰月提醒的那一秒立马坐直了,不管怎么说,他穿一身正装把自己二哈的样子隐藏起来,外人看上去还挺像个人。 他比贺兰月热情多了,还对镜头说了两句祝贺母校的话,镜头把贺兰月扫了进去。 摄影师明显是把刚刚两个人打闹的样子录制进去了,他哈哈笑了下,提醒说:「今天是有直播的,两位请稍微注意下形象。」 闻言,纪宁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生怕汤贞贞没事看到直播,他急忙调整了下形象,正襟危坐在贺兰月的旁边,像个事业成功的企业家。 相比较之下贺兰月的坐姿多了点放松,唇角含了点笑,她长相精緻,换了正装,多了点稳重靠谱的温润,摄像机连连转过来。 纪宁坐了半天腰挺不住了,抱怨道:「早知道我不跟你坐一块了。」 贺兰月温柔道:「真的吗?那你快走吧,我刚好也不想跟你坐一块。」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几次回头跟人对视,纪宁冷哼一声,装道:「真是儿大不由娘。」 刚说完就被贺兰月毫不留情掐了一把,她温温柔柔的靠近纪宁耳语,语气含笑说:「我真的会把你三岁尿裤子不敢换跑到我房间大哭的视频打包发送给汤贞贞的。」 纪宁老实了,面对镜头端庄含笑,更像个事业成功的企业家了。 而喻星洲旁边的座位就是傅采令,这是傅采令专门跟学校负责的老师商量的,毕竟长久不回国,对于他来说,最熟悉的校友就是喻星洲了。 傅采令本来一直问喻星洲怎么没来。 等喻星洲说自己来的时候,傅采令还挺兴奋的看向入口。 眼看着喻星洲跟个长相漂亮的女人牵手走进来,他心想这就是喻星洲说的那个要结婚的对象了。 等人走近了,傅采令才终于认出来那个女人眼熟的原因。 那是贺兰月啊! 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全校闻名的贺兰月! 原因无他,主要有三,一成绩好,二有钱,三长相好加有个特别爱交际的朋友。 在傅采令印象里,贺兰月就一直是隔壁班成绩人缘都特别好的同学,那时候流行讨论组,贺兰月的联繫方式一直被讨论组的同学们保存的好好的,但讨论组不好进。 傅采令对贺兰月印象深的原因还有一件事就是,那时候他那个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同桌,却有天问他有没有贺兰月的联繫方式。 当然那个时候贺兰月出国有段时间了,傅采令也被喻星洲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课。 喻星洲很少提要求,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在青春期,生命力最旺盛的时间里喻星洲看起来像个无欲无求的老人家。 也许是哪个时候傅采令年纪太小,他模模煳煳总觉得喻星洲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 因为为了那点补课的情谊也好,为了一点自己的少年意气也好,他主动找了好多人,才终于要到了贺兰月的联繫方式。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喻星洲和自己的身上,导致傅采令每次想起来喻星洲都会想起来这件事。 他还记得那天放学的时候,他把写了贺兰月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喻星洲。 傍晚的阳光有些稀薄,而喻星洲就站在那夕阳里,他握着纸条,对自己道谢。 渐渐地,眼前的喻星洲和记忆握着纸条郑重道谢的少年重合。 喻星洲对傅采令微笑:「小傅,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时间久到终于让喻星洲得偿所愿。 傅采令给他让了下位置,等喻星洲坐下后,他扭头对喻星洲说:「你对象就是贺兰月?!!」 说到这里,喻星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嗯。」 傅采令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不关己事,但还是很感慨:「真的恭喜你!你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吧?都要结婚了,真好!」 他以为喻星洲是从拿到贺兰月的联繫方式后,两人就开始有了联繫。 喻星洲知道他误会了,但没有主动开口解释,对于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微微笑。 傅采令还在感慨,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还看到他们在一起,连旁观者都觉得不容易,他说:「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应该很不容易吧,幸好要结婚了。」 其实他想说不容易的是喻星洲,毕竟他们都知道喻星洲当年是因为父母双亡才来这边上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喻星洲垂眸,声音很轻:「没有,我觉得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第69章 ch69 闻言,傅采令看着喻星洲,心中慢慢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情绪。时隔多年,虽然长久的没有联络,到他还记得当初的情谊,眼前听到喻星洲亲口说自己这些年过的还不错,傅采令也为他感到高兴。 傅采令说:「那就好, 等会儿我们同学聚会她也会跟你一块去对吧?」 「嗯, 上次我们说过了的。」喻星洲注意到摄像机在拍摄,他讲话时嘴唇动作变得更小。 重新坐在学校大礼堂里,旁边坐着曾经的同学,而…贺兰月也在前排坐着,想到这里,喻星洲下意识的往前排贺兰月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指节分明的手指颇有些不耐的轻敲着扶手。 她旁边坐着的人应该就是纪宁,不知道纪宁说了些什么,贺兰月找了下,摆放在扶手上的手抬起给了纪宁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他静静的看着,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刻。 就在这时,贺兰月回头,两人的目光于半空中对上,贺兰月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得意的沖他扬了扬眉。 喻星洲有些不好意思的握拳在唇边遮掩的轻咳一声。 原本一直听现任校长演讲的傅采令闻声看向他,又顺着喻星洲的视线往前看过去,看到贺兰月悄摸摸对着喻星洲比心的小动作。 傅采令忍不住笑道:「你们感情真好,就这么会时间也记挂对方,要不要换个座位坐一块啊?」 听出傅采令的揶揄, 喻星洲更是不好意思,他这人,越是觉得羞涩,面上表情越淡,这都是这些年上班后修炼的成功,唯有一些小处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亲近的人不用辨别也能发现。 喻星洲仍旧用一只手握拳遮挡自己的表情,这次就没有再往前看过去。 前排的贺兰月和纪宁则正在说下次吃饭的事情。 她正儿八经道:「到时候你们不要乱开玩笑,给我点面子好吧。」 纪宁皮笑肉不笑,绷着表情,乘火打劫道:「要面子可以,把你上次买的那个什么收藏品给我一个。」 贺兰月开年飞国外参加的私人拍卖,其中有块维多利亚女王佩戴过的戒指,上面的宝石像猫眼睛一样璀璨绚丽。 花了她不少钱,但是贺兰月从小到大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从小自己买的,别人送的收藏了一保险柜,但职业特殊,只能偶尔休假的时候她带着玩玩。 在贺兰月的保险柜里最特殊的就是一对王冠和胸针,是柯嘉文在贺兰月成年的那年自己设计的珠宝。 当时还上了新闻,因为那一对珠宝的设计倾尽柯嘉文的设计才能,也为柯嘉文打开了珠宝设计之路。 贺兰月成年礼上佩戴胸针和王冠,从扶梯上缓缓而下,天顶星光也不外如是,璀璨奢靡,熠熠星光,在当天全都只为她增添一丝光彩而已。 闻言,贺兰月:「你换一个。」 「不要,我就喜欢那个!」纪宁无理取闹道。 「那个我早就送人了。」舞台上校长讲话已经结束,大礼堂内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贺兰月和纪宁也众人鼓起掌来,十几秒后,掌声停止,纪宁也扭头一脸狐疑:「你哄我呢,我没听说谁收到你送的东西啊,你爸妈没有,我爸妈也没有,小鹤更没有,又是谁说好话哄你东西?」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眼珠往后瞟了下,说:「又是送你对象啊?」 「昂,你换个。」贺兰月丝毫不在意道。 纪宁心想那怎么没见他带出来过,似乎也没听过,同时又觉得自己发小手太松,还是得趁机薅羊毛薅个大的。 光听这群人发言就听了两个多小时,贺兰月忍着哈欠差点睡着,旁边的纪宁更过分,好几次让贺兰月给自己盯着点镜头,他手一撑下巴,装着还在听,人早就梦游整个校区。 贺兰月也困,但是待会儿就走优秀校友发言,她还等着听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优秀校友发言,礼堂坐着的一大半人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离开校园这么多年,讲话的老师也升了领导,但是那个讲话拖长调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一群人简直梦回少年期。 喻星洲抬脚走上台,路过贺兰月的时候,贺兰月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手臂微微往外放了点,喻星洲经过时刚好擦过她的手臂。 在他走上台的瞬间,西裤口袋的手机振动两下。 他站定好位置,若有所感的朝贺兰月看了过去。 喻星洲讲话的内容是前段时间定一下优秀代表发言时,他在家早就写好的。写好稿子他还提前在家里背了两次。当时台下观众只有贺兰月一个。喻星洲越紧张越面无表情,语速不急不缓背完,盘腿坐在他面前的贺兰月就撒着娇说自己被帅到了,按着喻星洲在客厅地板上睡了他。 彼时开着电视,贺兰月一边睡他一边撒娇让他在那个时候背稿子,说那样的他好正经好帅。 喻星洲一篇稿子被的磕磕绊绊,像是老人推车,也多亏了贺兰月的神奇操作,导致到现在,稿子每个字都牢牢的印在脑子里。 稿子的时间被他压缩在三分半,因为喻星洲自己都是很讨厌别人演讲一些有的没有来浪费时间。 他也不怎么喜欢说空话,只是告诉还在青春期的小学妹小学弟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 a大的食堂很便宜也很好吃, b大的男生女生都非常时尚,而c大在最豪华的城市里有有自由的学风。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外面的风景要比你想像的美得多,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走过去自己欣赏,我知道有些人在这个时间里或许会觉得很难熬,觉得看不到明天,但我用我自己的经歷告诉大家,无论什么时候都再坚持一下,也许未来会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加精彩。」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抬起眼睛,眼底多了份柔软的笑意「直到今天我都很感谢那时候坚持下来没有放弃的自己,那个我想都不敢想像的日子现在被我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大家请在无人支持的黑夜里努力支持自己,坚持一下,一定会看到明亮的时刻的。」 喻星洲不想说教,只想用亲身经歷告诉这些年纪尚小的孩子们,无论怎么,未来一定是闪烁的,在那之前请再坚持一下。 三分半的演讲结束了,喻星洲走下台,他脚步轻松,在路过贺兰月时听她小声说:「好帅啊,我们小洲。」 不合时宜的,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喻星洲突然想起来贺兰月坐靠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而自己跪坐在她腿上。 拉紧的窗帘,昏暗的室内,和他止不住的低喘。 热的好像在水雾瀰漫的浴室,汗珠沿着嵴背流淌了下来。 而贺兰月双眼含着笑,亲昵的贴着他的侧颈,语气黏煳的说:「好帅啊,我们小洲。」 他抿了抿唇,被衣领遮挡下的皮肤都在发烫。 抑制剂贴下遮挡的咬痕尚未完全癒合,也在慢慢变烫,似乎预示着伤口在缓慢的癒合。 第70章 ch70 同学聚会定在晚上, 中午他们商量的则重温一次学校食堂,校友们借了学妹学弟们的校园卡,刷了一顿午餐。 贺兰月坐的位置被人包围了一群, 有她曾经同班几个月的同学,也有时隔几年仍旧对她感兴趣的校友, 她旁边还有个空位, 一边听人讲话, 一边等喻星洲过来。 喻星洲打了餐,直直走过来,在贺兰月身旁坐下。 刚坐下,贺兰月就把自己盘子里的水煮西蓝花丢进他的餐盘里。 旁边人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只看见眼前的贺兰月熟练的对喻星洲撒娇:「我对打饭阿姨说了不吃西蓝花,她好像没听见。」 晚来几步的纪宁眼看着贺兰月周围满满登登,正看哪有空座,其中一个跟他还算熟悉的老同学给他让了个位置,纪宁坐下,对面是喻星洲,旁边巧合的就是傅采令。 纪宁明显是也看到了刚刚贺兰月习以为常撒娇的场面,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只看见对斜面的贺兰月沖他一个劲的挑眉,又用晃了下自己的手腕作为暗示。 薅到羊毛, 纪宁满足退场,但他这个人天生不喜欢做配角, 他挑挑拣拣吃了个两口饭菜, 也加人了四周认旧攀谈的大军里。 最先攀谈的就是傅采令那一伙人。 纪宁丝毫没有一点中途加入的尴尬,和人聊得火热。 傅采令问:「小纪总,你认出我了吗?」 纪宁认真看他的脸,辨认半天,没认出来,笑着说:「是我眼拙了,嗯?」 没被认出来的傅采令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看了眼他对面的贺兰月,玩笑道:「你当然不记得我啦,但是我一直记得你呢,那个时候作为你跟班的跟班,好多次目睹你的光辉事迹。」 不等傅采令说完,周围一圈人都相对来说比较熟悉,闻言喷饭的喷饭,狂笑的狂笑,都想起来十几岁时自己或别人的中二事迹。 纪宁也想起来了,不仅没有别人想像中的尴尬,反而举起手边矿泉水沖傅采令敬了一下,义正言辞道:「原来是同门,失敬失敬。」 傅采令笑死了,也举着手边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说:「也不怪你认不出来,那时候同门遍布全年级,你跟班数都数不过来。」 纪宁哈哈大笑,那时候太中二,贺兰月刚转学出国,他就跟被抛弃了一样,一个人上厕所都别扭,闹着让班里要好的人陪自己上厕所,后来不知道怎么发展出收跟班。 虽然说是跟班,但都是一块约着吃食堂,打篮球,上厕所的人。 在那之后学校里到处都是搭子,他的心才好好的缓解过来。 想到这里,纪宁不由得看向贺兰月,说:「哎,那个时候的我自卑敏感,要不是这些好朋友陪着,我怕都见不到你回国。」 贺兰月正在吃炒青菜,他正在低头挑青菜里的香菇片吃,也不抬头,默契回应纪宁:「给我滚。」 「没良心,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刚走一个星期,我暴瘦两斤啊!没有你,我吃不好,睡不好。」纪宁装哭,顺便偷走贺兰月碗里还剩下最后一块排骨。 贺兰月大怒,她不爱吃,但是就看不得纪宁抢,俩人从小就这样,飞快反击道:「那是因为你告白的学姐把你给踢了,你失恋暴瘦,管我什么事?」 闻言,喻星洲没忍住轻笑了下。 贺兰月跟他告状:「他失恋才一个星期,里面一见钟情外校的一个艺术生,哭着闹着要去学艺术,后来被我小姨揍了一顿,人老实了。」 纪宁反驳:我那时候真是爱上了油画,你懂不懂啊,只不过那个女孩子是我当时的灵感缪斯。 」 听他装胖,贺兰月就忍不住翻白眼,她切一声说:「还爱上油画,你上次去参加艺术展,把人家垃圾桶也当成艺术差点买下来我就不说了。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此话一出,周围再次爆发一阵狂笑。 有人笑道:「这么多年没见,纪宁你怎么还没变啊?」 纪宁也不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碎同样脾气挺好,说说笑笑也不会翻脸,开玩笑道:「我那不是支持国内艺术发展嘛。」 说来说去,有人聊到曾经当纪宁跟班的事情。 说是跟班,其实就是看纪宁好玩,有个人说:「当初你被你妈打那阵没生活费,还不是靠卖贺兰月朋友圈让大家请吃饭。」 贺兰月大惊:「你这么没下限?」 纪宁反驳:「什么叫没下限,我是适当造福大家,你走那么突然,那么多同学爱都抛在脑后,还不是我踢你一一捡起来,当然只是过程中收取小小报酬,再说报酬又不多,就是一顿食堂而已。」 他说完,贺兰月就要跟他吵。 傅采令回忆道:「是啊,那时候我也是为了这个才去当得跟班,还请你吃过好几次食堂的糖醋鱼呢。」 纪宁笑:「那不行,我再请回来好吧,回头吃饭在我家酒店里请大家。」 隔壁桌的问:「没当过的能去吗?」 纪宁:「那有什么不行的,都去都去。」 傅采令旁边的人接傅采令刚刚的话茬,其实的有意把话题往贺兰月身上绕,问:「你那个时候也喜欢贺兰月啊。」 虽然这么问,那个人的视线却在贺兰月身上集中下来。 贺兰月被盯得有点尴尬,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掩饰性的靠在喻星洲肩膀上遮挡自己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傅采令兴高采烈且没当回事的说:「不是,我同桌喜欢。」 还在努力不浪费粮食的喻星洲闻言徒然捏紧手中的筷子,而枕在他肩膀上的贺兰月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他的肌肉僵硬起来,下一秒,她看向说话的傅采令,略微眯了下眼睛,想要仔细辨别傅采令的脸。 她表情略有古怪的问:「你同桌是姓喻嘛?」 傅采令以为她故意这么说,好变相告知旁边这位明显对贺兰月还有点兴趣的人自己和喻星洲的关系。 他大大方方道:「嗯。」 而一直听大家说话的喻星洲这次放下筷子,沉默的很明显,他耳朵红透,桌子底下,刚垂落下去的手被贺兰月一把握住。 喻星洲尴尬又不安了几秒,他满满转过头去,只看见原本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贺兰月已经坐起身,一只手在桌底下握紧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臂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 他只想躲避下视线。 但贺兰月丝毫不准备放过他,虽然视线并没有强势逼人的态度,但还是一定不定的看着自己。 喻星洲想过自己的这场暗恋会在什么时候被发现,但没想到会是在饭桌上被别人随口挑破的。 他甚至有点后悔在傅采令误会自己跟贺兰月在一起多年的时候,没有直接解释清楚。 贺兰月的目光让他躲了又躲,恨不得现在就立马离开这个人多的场合。 他完全应付不过来。 没想到贺兰月握住他的那只手用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却明显是对傅采令回答道:「哦,没想到嘛,还有位喻同学在不远万里关注我的消息呢。」 傅采令没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今天与老同学相逢太高兴,傅采令完全没有防备,说:「对啊,你不知道我同桌那个时候特别喜欢你。」 贺兰月拉长语调:「哦~特别喜欢我~」 傅采令:「是啊,那个时候他天天看窗户外面,就等你路过。」 「啊,只有那个年纪才那么纯情!」另一个女孩子明显也被勾起回忆,忍不住感慨。 「等我路过哦~」贺兰月面色古怪的看向喻星洲。 而喻星洲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也无法忍受她那亮闪闪又带有一点明显伤心的目光,他略微蹙眉,凑近,很明显的安抚态度:「晚上回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贺兰月:「什么都告诉我?」 她语气奇怪,看着喻星洲,表情有很类似撒娇和伤心中和的神情,让喻星洲看的心里一软。 他本来只是想在暗恋的人面前再抱有一丝自尊,还有一点不想贺兰月心里负担很重,喻星洲希望贺兰月喜欢自己就只是喜欢自己,不是因为好像他喜欢很长时间换来的她的喜欢。 傅采令对两人的暗潮涌动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真诚道:「贺兰同学,我同桌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虽然他看上去啥也不说出来,但你们相处那么久肯定能感受出来,我听说你们快结婚了,在这里我也提前祝福你们新婚快乐。」 听到这里,贺兰月直视傅采令的双眼,她仍旧没有松开喻星洲的那只手,而是对傅采令郑重点头道谢:「我明白,谢谢你的祝福。」 傅采令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怕喻星洲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表白自己的心迹,而且看刚刚单这四周都有两三个打听贺兰月的人,他着急才多说了点,想帮喻星洲直接点明两个人的关系。 纪宁:「那晚上你请客行吗?」 「滚,那是两码事。」贺兰月道谢完,扭脸直接变脸。 晚上的同学聚会,通过上午的事情,明显大家都知道喻星洲跟贺兰月是即将结婚的关系,有不少见到他们,开口就说了结婚祝福,还有人问喻星洲结婚在哪里办之类的细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喻星洲文弱的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礼貌告知所有人,这些细节暂时未敲定,等婚礼的时候一定会邀请老同学们参加。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者老友相见太过兴奋,晚上喻星洲少见的多喝了两杯,人有些晕晕的靠着贺兰月。 同学聚会上,贺兰月也通过别人的口吻描述见到一个陌生又新奇的喻星洲。 那个在别人口中,仿佛一切都不在意,每天都淡淡的,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浓重的情绪,仿佛活着对于他来说只是暂定的喻星洲。 有人说喻星洲成绩很好,但眼高于顶,谁也看不起。 也有人说喻星洲人内向,心底柔软只是不好意思说。 也有人说喻星洲仿佛和所有人都不熟。 有人说…… 太多的视角,太多的声音,仿佛构成喻星洲的不同面。 直到回到车上,喻星洲醉的有些晕,闭眼靠在车座内,贺兰月将空调打低了些,拧开一瓶水餵他。 喻星洲喝了两口水,贺兰月问他:「难受吗?」 喻星洲嗯了一声,贺兰月准备启动车子,先去买解酒药,正要把手收回来,喻星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没拧紧的矿泉水盪了出来一点,弄湿了喻星洲胸口前的布料。 他睁开眼睛,人看着还保留最后一丝清明,努力平静道:「你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所以别听任何人的声音。 贺兰月思考了片刻,把手收回。 喻星洲盯着她的动作不挪视线。 下一秒贺兰月凑近,身上的香气暖烘烘的,喻星洲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 贺兰月的声音响在耳侧:「你上午让我在楼上喊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过了几秒,才听见喻星洲闷闷的,很不高兴的说:「嗯,你都不记得。」 他醉了,才把情绪写的这么直白。 贺兰月伸手用指尖挑开一点他耳朵边碎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耳朵,说:「不看我朋友圈,是看过了?」 又是同样的几秒,喻星洲嗯了一声,情绪不高。 贺兰月继续问:「当初说散了,你是真的没打算跟我在一块?」 所以即使在有联繫方式的那些年里,喻星洲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她的世界里,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认识,但两个人就是像两条平行线,从未有过相交的瞬间。 这次,贺兰月感受到一点湿意落在自己的皮肤上,只感觉到喻星洲每次唿吸都有些缓慢停滞,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意。 没听到回答,贺兰月的手干脆揽住他的后颈,将喻星洲往自己怀中带,她低头重重亲了下喻星洲的头髮,同样闷声道:「你没有告诉我,是觉得我的喜欢没有你的多是吗?」 这次,没有犹豫,喻星洲几乎是转瞬肯定回答:「不是。」 他抬起头,眼底微微有些湿,认真看着贺兰月的脸:「我只是想要你没有犹豫的喜欢我。」 喻星洲要的不多,只要她喜欢自己,哪怕一点,但不要她犹豫,不要她有负担。 第71章 ch71 喻星洲也就趁着还有点酒意的时候才敢一顺嘴全说出来。 平常的时候他像个吝啬鬼守着自己心里的秘密当宝藏,生怕打开宝箱的瞬间,里面藏着的宝物瞬间释放光芒吸引了外来视线。 直到此刻,他面对着贺兰月,为贺兰月打开他那收藏许久的宝箱。 里面也只是塞了一点喻星洲单方面的记忆碎片。 喻星洲有些睏倦,他的眼皮半搭着,依靠在车座里,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他的一只手臂还横在额前, 也许是为了遮挡车顶光,又或许是为了遮挡来自贺兰月的目光。 见状,贺兰月将车顶光关掉,她也暂时依靠车座,和喻星洲保持相同的动作。 车厢内安静,于是喻星洲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了。 「那是学校开学有一阵的事情了,你在学校很出名,因为长相好, 成绩好,偶尔会路过我们班,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们是一起的, 有一次你甚至来问我借羽毛球拍。」 「我还了吗?」 「还了。」黑暗里喻星洲的声音顿了顿, 补充说明道:「别人帮你还的, 还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贺兰月笑了下,那短促的笑声中流出一阵对这段记忆的空白感, 她像是围观者听喻星洲讲他们的故事。 「有一次午休吧, 我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是回班级,我其实早就看到你在楼上了, 所以故意走的很慢。」 贺兰月哑然:「那个时候你没想过跟我搭话吗?」 听她下意识的问,喻星洲失笑,他的手臂下滑遮挡着自己的眼睛,在刻意放任的黑暗中,仿佛穿越时间再次回到那个阳光温暖的时候。 喻星洲也带了点笑意,他像是说别人一样,用着第三视角为贺兰月剖析那时候喻星洲的心理。 「没有,而且每次你路过我都装作看外面的一颗树,假如路过你我还会面不改色走过去。」 「为什么?」贺兰月不解又莫名感觉有点委屈。 「因为我不好意思,我觉得没办法搭话,面对你的时候也总是做很不自然的举动。」喻星洲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很小。 下一秒,黑暗里贺兰月勾住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他的手指,很多情绪从小动作中流淌而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喻星洲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那种心情,片刻平稳下来才再次开口:「那次跟你说散了,是我以为…相亲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他在解释任何一个会让贺兰月误会自己不够爱她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喻星洲已经知道贺兰月早上起床的样子和手指的温度,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像之前说的那样洒脱放手。 黑暗中,他们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更加明显,贺兰月俯身亲他。 而这时天上的薄云散去露出半个月亮,由车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朦胧轻薄,将整个车厢映照的忽明忽暗,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贺兰月的眼睛。 贺兰月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不会的,我有种预感,即使没有在相亲的那天下午遇见你,我们终将有天会认识的。」 「为什么?」喻星洲眼中流露出点怔愣的意味,而贺兰月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手指的温度流连在他脸庞的皮肤,像是随意的,从他额头划到鼻尖,最后却又返回到他的眼睛。 感受到他的睫毛在自己的指腹下颤抖,贺兰月的声音温柔低浅,像是海岸边蛊惑水手的海妖:「因为你的眼睛。」 她用手掌覆盖喻星洲的双眼。 手掌心下能清楚的感觉到喻星洲不断乱转的眼珠。 有些痒。 贺兰月小心的触碰,再次告诉他:「你总是漠视自己内心的欲望,忽视所有明明想要得到的一切,但你的眼睛每次注视着我的时候,好像都在说快来触碰我,快来拥抱我。」 那双眼睛相比较喻星洲刻意的内敛,总是在时时刻刻的里嚮往着自由和欲望所在。 所以在所谓的相亲那个午后,她于人群中触碰到喻星洲的视线。 贺兰月忍不住笑道:「 那天不管我说什么话题,你好像都显得漠不关心,可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看,好像生怕我离开。 」 「我觉得很奇怪,很好奇,忍不住靠近你。」 「我想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俯下身,一只手仍旧捂住喻星洲的双眼,低头亲他,动作很轻,像是在亲吻一片云。 喻星洲的唿吸和眼泪被收藏在这个夜里。 晚上在喻星洲那间小公寓里,贺兰月由喻星洲同学分享了他那从未更改过的私人帐号。 早就存在她的联繫人里,但只是静静的躺着,就像她走过的这些路里其中路过的一棵草,当他随风摇曳时,也许会让贺兰月驻足停留片刻,但那已经是喻星洲尽最大可能的打招唿。 他的私人帐号名字是一只小鱼。 在喻星洲澄清身份之前,贺兰月就眼熟这个很久了,因为这个每一次都会给自己的朋友圈点赞,往往是第一个,但经常取消点赞。 贺兰月看一眼喻星洲。 喻星洲向她展开一只小鱼与她的对话页面。 每一年的节日祝福都保存着,直到差不多贺兰月的二十岁,她开始改变群发消息的习惯。 两人对话不多,都是节日祝福,往上滑最前方的几条,有一条是新年祝福,而贺兰月给一只小鱼发了个红包。 喻星洲蹭着她的肩膀,轻声道:「那是我来到这里过得非常开心的一年。」 这些往事只被一个人记住,只有一个人经歷发生。 晚上贺兰月换了校服,身材高瘦,头髮放了下来,她敲了敲喻星洲的卧室门,问:「你好,同学,可以进来吗?」 喻星洲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笑了下:「可以!」 接着她走进这间安静的卧室,给了喻星洲一个吻。 给了这场连喻星洲本人都不太确定是否算是暗恋的暗恋一个好结局。 周末,贺兰月和喻星洲一起前往赵宅,去之前家里帮忙准备里许多礼物,喻星洲私底下跟贺兰月说了点老太太的喜好,俩人为今天的一顿晚饭准备的齐全。 临开车出发前,喻星洲一边系安全带,不知道多少次再次询问贺兰月:「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贺兰月看上去比他轻松多了,正在连蓝牙音响,闻言,玩笑道:「没准备好你会把我退回吗?」 喻星洲一时间没说话。 贺兰月佯装大惊,放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他,温良似晚月的一双眼睛流露出半真半假的委屈:「你可收了我那么多利息呢!奸商!」 说到这里,喻星洲本来紧张的唿吸不畅,他差点一口气呛到,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上面又新填了个咬痕。 原本不到他的情热期,但最近喻星洲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恋痛,对于那种疼痛产生眷恋感,这个小发现似乎也被贺兰月知晓,在他每次控制不住时,贺兰月会习以为常的为他打了个临时标记。 他咳了几下,衣领下的皮肤在一寸寸的发烫,连续感染,甚至连整个脖颈都看出点红,贺兰月有些不怀好意的把他捞过去,趁机接了个很长的吻。 一吻结束,贺兰月淡定启动车子,喻星洲也没工夫去想紧张的事情。 他有段时间没回赵宅了,主要是没必要回来,工作上经常能见到老太太,一下班就和贺兰月一块回自己的公寓,有时候还会跟贺兰月回她家跟她爸妈吃顿饭。 重新回到赵宅,喻星洲轻轻吐出一口气,给贺兰月介绍:「我因为不是本家的孩子,在这里不怎么受重视,等会儿咱们就跟姥姥吃顿饭,吃完饭就走,遇见其他人你就别管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贺兰月一脸乖巧:「哦,我今天要演哑巴新娘。」 喻星洲微微脸红:「不是哑巴,是……」他自觉笨嘴拙舌,凑上去亲了亲贺兰月,讨饶道:「我跟其他人关系不是很好,听到什么你都别管,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经常回来的。」 他尚未完全拉远距离,凑近在贺兰月面前,长睫毛微颤,对她盯着看。 以贺兰月的角度看着,他很像一只兔子。 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兔子。 因此贺兰月抬手按着他的脑袋按了两下,说:「我们家你说的算。」 喻星洲满意了,推开车门去拿礼物,俩人提着要送老太太的礼物,除了一盒玉观音外就是茶叶补品和酒,还有一束贺兰月花园里种的花。 刚坐上电梯出来,就看见赵佑穿着家居服在电梯门外晃荡,喻星洲下意识抬手按了电梯门,又要坐下去。 贺兰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扮演自己的哑巴新娘。 电梯门外的赵佑哎一声,赶紧拦他这个表弟,说:「老太太让我来接你们的,快点出来!」 喻星洲面无表情带着贺兰月出了电梯,他在贺兰月耳边道:「不用理他。」 他声音也明显没放低,赵佑也听到了,差点翻了个白眼,但还有外人再,他非常正儿八经相当有面的接过贺兰月一手的礼物,另一只手跟它握手:「你好,赵佑,小洲的哥哥。」 喻星洲吐槽:「跟他完全不输,不用介绍。」 贺兰月看这一对表兄弟觉得很有意思,也算见证喻星洲另一面,她爽朗一笑:「贺兰月。」 「我知道你,这小子藏着你不让见面,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 」 闻言,喻星洲拉着贺兰月就走,让赵佑当苦工,一个人抱他们带来的东西。 先去见赵培雪,她正在客厅等他们,今晚确实没多少人,这主要是为了喻星洲,大家都知道喻星洲从小性格独,今天只有老太太跟赵佑的妈妈在作为陪客。 赵宅跟贺兰月家完全不一样,看出来这家里住着许多人,气氛很是沉闷,住在这里都觉得不轻快,因为人太多了,视线也太多了。 虽然吃饭的就赵家三五个人,但一路走进来,围观的视线感觉也不少。 喻星洲牵着她的手一路走,明显对这些人都不熟,和刚刚赵佑的不熟不是一回事。 第72章 ch72 一路上赵佑主动跟贺兰月搭话。 他问贺兰月还记不记得曾经一块玩过, 吃过的几顿饭。 贺兰月努力回想,她身边人来人往,常记得都是老搭子, 她摇摇头,实话实说:「有些记不清了。」 赵佑也不放在心上, 毕竟贺兰月今天来做客, 她身份最大, 人精的赵佑平常都不一定跟她较真,何况今天。 他两手拎着贺兰月带来的东西,满脸的笑,说:「那还是很早的事情呢,当初蹭了你们家的船一块去玩。」 听到这里的喻星洲抿了下嘴唇,知道赵佑说的是哪一年的事情。 贺兰月侧脸听得认真。 赵佑笑:「那时候小洲没去我回来还跟他说真可惜,现在好了,以后还靠着小洲能再登上去玩一回。」 闻言,贺兰月直爽的笑了下,她同喻星洲并肩往前走,笑道:「这都是小事,如果今天能如愿,以后那船随便你来玩。」 喻星洲瞥赵佑, 轻声说:「当时你说的不是可惜我没去, 是可惜我没见到你赢钱的场面,我还以为是哥哥你的炫耀呢。」 喻星洲鲜少喊赵佑哥哥, 俩人的兄弟关系是九分假掺一分真, 但那一分真也抵不上用, 这会被喻星洲半真半假喊一句哥哥,赵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忍着噁心,恰好到了会客厅,赵佑故意不接话茬,沖贺兰月笑笑,迎面喊住家阿姨:「张姨,人来啦。」 会客厅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个中年女性beta ,人有些胖,笑容异常讨喜,见面就直接提声道:「小洲,贺兰小姐。」 说罢接过赵佑手里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手里礼物的分量。 她对喻星洲道:「老太太等了老半天呢,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人可高兴了。」 喻星洲态度冷淡,但他平常也这副模样,没人觉得奇怪。 贺兰月好奇的对这么张姨点头示意,唇角含笑,漂亮的模样让张姨笑意深了几分。 张姨给他们开门,贺兰月和喻星洲刚进门,就看见会客厅的软皮长沙发坐着个穿白衣服的老太太,面上看着挺精神的。 出于职业敏感,贺兰月多看了几眼,猜测赵培云估计心脏不大好,有些中老年常见疾病。 赵培云一见到两个人极为亲切的沖他们招手,示意做到她身边去。 喻星洲低低的喊了句:「姥姥。」 他介绍贺兰月,态度显得格外温顺,跟其他人面前的喻星洲完全不一样,带了点笑,像是小孩考了好成绩带了卷子回家一样,说:「这是贺兰月——」 喻星洲稍稍停顿了下,贺兰月面带笑容,内心猜测喻星洲会怎么介绍自己,她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下一秒,听见身边的喻星洲声音带笑,坦然道:「我爱人。」 爱人这个词出乎贺兰月的想像,她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对赵培云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同样坦然的对赵培云喊了句:「姥姥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正值夏末秋初,季节交替的日子。 会客厅的桌子上摆了两个果盘,里面的水果刚洗过,带着水珠,空气里满是新鲜的水果香气,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室内光线明亮透彻。 喻星洲跟贺兰月并肩站在一块,赵培云看着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人老了,眼睛也花了,她努力想要看清楚。 却隐隐约约想起来二十几年前,她的女儿赵雪枝同样带着笑站在同样的位置。 赵雪枝当时笑的脆生生,说:「妈,这是我爱人,你看。」 时光易逝如流水,眼前的赵雪枝面容逐渐模煳了,变成了喻星洲的样子,她露出一个笑,再次对喻星洲和贺兰月招手。 贺兰月和喻星洲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旁,离得近了,赵培云也看的更清楚了,她摸了摸贺兰月的脸,问:「你父母最近怎么样?」 贺兰月笑:「他们身体好着呢,我妈现在还在医院里,我爸在做自己的工作室。」 赵培云说:「我现在年纪大了,不怎么出门交际,上次见面还是我们公司的周年庆,当时你没来。」 「我那个时候还在外面读书。」贺兰月笑的斯文而谦虚。另一边的喻星洲也一同看过去,俯身摸了个桃子,用小刀切好在盘子里。 赵培云拉着贺兰月的手,她似乎又在回忆,又像是对贺兰月交代:「我听我们家小洲说啦,说你们家人很照顾他,在这里我得谢谢你们。」 听到这里,贺兰月的视线向后,越过赵培云的肩膀,落在后面的喻星洲身上。 他低垂眼睫,长睫半敛,脸上的情绪不明,有阳关落在他的脸上,整个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温暖的色彩。 只一瞬,她收回视线,嘴角微笑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几分,轻声说:「应该我感谢他才对。」 赵培云很喜欢贺兰月的个性,她觉得这样温柔的个性更适合喻星洲那样冷淡孤傲的人。 吃饭时赵培云会跟贺兰月碎碎念一些喻星洲小时候的事情,比如喻星洲小的时候胆子小,常常被吓到,总是要父母陪着才能睡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佑插科打诨,让赵培云不知不觉换了个话题。 赵佑说:「小时候小洲性格内向,他也不喜欢跟这个院子里的小孩玩,小小一个就只知道坐在房间里读书,我那个时候还怕他读书读傻了。」 赵培云不轻不重的敲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混小子,这么大了,你们还这样。」 被打的赵佑哈哈大笑,哄得一桌人都开怀大笑。饭后没多久,赵培云精神不济便回了房间休息,赵佑陪着贺兰月和喻星洲在会客厅里说话。 恰好这里摆着份西洋棋,贺兰月跟喻星洲面对面坐着玩,赵佑歪歪斜斜坐在喻星洲旁边,没个正行的抛着个苹果玩。 他唇角一抿,露出一颗尖锐虎牙,半真半假试探:「那你们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贺兰月捏着棋子,犹豫片刻落定位置,说:「今年吧。」 「这么早?」赵佑笑,凑过去指点贺兰月:「下错了,应该放这里。」 喻星洲瞥他:「公司要倒闭了吗?你这么闲?」 他对贺兰月反悔收棋子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一手拍了下她的手:「落子无悔的。」 贺兰月皱了皱脸,没回答。 喻星洲嘆声气,收回手,他偏头看赵佑,意思自己没看到。 趁这个功夫贺兰月立马把棋子重新放了地方。 赵佑无语,背着贺兰月对喻星洲翻了个白眼,他说:「你现在越大嘴越不靠谱了,这句话也敢说,也不怕被人听见传到老太太耳朵里。 」 眼看贺兰月重新下了棋子,喻星洲才收回视线,轻描淡写道:「说就说呗,反正我也不打算干了。」 「什么?」赵佑和贺兰月齐声,都有些诧异,赵佑闻声更震惊:「你也不知道?」 贺兰月无辜耸肩:「我们家都是他说的算的。」 喻星洲仿佛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般,态度淡然,思考棋子的走向,随意道:「辞职申请我已经写好了,周一发送oa 。」 仿佛想起来点什么,他漫不经心抬起眼皮看向赵佑:「到时候还要哥你帮帮忙批准呢。」 一听到哥这个字,赵佑就觉得头疼,他坐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说:「你能不能别噁心人?」 闻言,贺兰月偷笑,顺势推到喻星洲其中一枚棋子,往前又进一步。 赵佑:「你这不干了?」 这么多年,喻星洲把一切都付诸于赵氏集团,背后被多少人骂他是赵培云的狗,这么轻易就放手,赵佑觉得不对劲。 他拧眉,怀疑的试探:「老太太是不是给你留了别的东西?」 「没有。」喻星洲往后坐了坐,他舒适的靠着椅背,刚吃过饭,人有些晕晕然,他眼皮微微上挑,露出个放松的闲适表情,眼看着对面贺兰月一手撑着下巴认真思考棋局。 喻星洲笑了下,坐起身,忽然伸出手帮贺兰月挑开一缕碎发。 「什么也没有,我就是不想干了,想过点被人养的人夫生活可以吗?」 「可以。」贺兰月察觉自己已经输了,无路可走,她抬头,阳光下她以同样姿势背靠椅背,两条胳膊松松垮垮搭在椅子扶手,阳光在她身上跳跃。 天作之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四个大字硬生生挤进赵佑那文化水平并不高的脑子里。 蜜糖般的阳光落在四周,四周安静。 赵佑忽然伸手,在两人交错对视的视线中晃了下,他无语道:「我还这里呢?!」 喻星洲看向他,说:「我认真的,我该还给赵家的也该还完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赵佑心里打了个突突,他抬手制止喻星洲的话:「你想退休我同意,这话以后别说了。」 他起身,面对着贺兰月,身影欣长而挺拔,面带温和笑意,虽然看着不靠谱,语气却肯定:「你们要结婚我挺高兴的,虽然今天开了不少玩笑,但还是有真心话的,小洲性格内向,以后要託付你多照顾,他这个人看这个冷清其实最怕落单。」 他起身沖贺兰月握了握手,说:「也祝福你和小洲未来百年好合。」 赵佑知道赵培云如果去了,喻星洲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九分假掺一分真的亲情让他忍不住今天多说了这一句。 为了和贺兰家的利益也好,为了别的也好。 赵佑今天还真是真情实感祝福喻星洲一回。 话头一转,他刚刚那点长兄气势消失的一干二净,笑嘻嘻对喻星洲说:「但是你辞职我还挺高兴的,以后开会再也不会有人胆敢反驳我的提议了,你周一提申请会不会太晚了,要不今天晚上就提交申请吧,我立马给你批。」 对此喻星洲的回应是,面带微笑,语气客气道:「滚。」 「好。」赵佑丝毫不含煳,转身就滚。 他一走,会客室里就剩下俩人,又重新开了一盘棋局,期间张姨上来添了一次茶,认出名字但感情完全没有一点的各类兄弟姐妹也进来打了好几次招唿,弄的喻星洲烦不胜扰。 他一推棋子,说:「算了,咱们也回去睡个午觉。」 贺兰月问:「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打招唿呢,行吗?」 她还有点未婚妻上门做客的礼貌在身上。 喻星洲:「跟这群人一点都不熟。」 说罢拉着贺兰月就走,喻星洲也很久没回这里了,但照例他的房间仍旧保存着,位置不远不近,还算挨着赵培云的房间。 估计知道他们今天回家,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进门贺兰月就笑了,房间里干净的像样板间,跟喻星洲那间公寓的布置没什么区别。 贺兰月半依着房间门框,吃饭的时候为了哄老人家开心,她跟赵佑喝了点,又被太阳晒了那么会,这会酒气翻涌上来,人有点晕。 她勾了勾喻星洲牵住自己的手,说:「进来之前我还以为能看见点什么东西呢。」 喻星洲望着她,一抿嘴也笑了,说:「你想看点什么?」 他一使劲,把贺兰月拉了进来,贺兰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俩人抱着亲了下。 喻星洲被亲的一边回应一边止不住的后退,直到跌在床上,他仰着头盯着贺兰月看,看她脸上因为喝酒而泛起来的红晕,和她因备懒犯困而半睁半合的眼眸。 贺兰月亲的很温柔,手指插进他的头髮间,另一只手轻轻揉捏他的耳朵。 就在这个房间里,木质信息素缓慢占领曾经属于自己的空间,喻星洲觉得自己仿佛躺在水面上,随着房间里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而起伏。 一吻结束,贺兰月侧躺在喻星洲身边。 她笑的有点坏,人却又是明亮的,说:「你怎么喜欢把家里弄的像样板间,我还以为能看见点你小时候的东西。」 喻星洲弯着眼尾笑,嘴唇被亲的泛着水红色,他思考了下:「小时候的东西一部分收到我那个公寓里去了,一部分好像放起来了,我不喜欢把东西放在家里明面上。」 他坦然道:「有些东西会让我想起来我父母,刚开始是觉得伤心,不敢看,后来放着就习惯了。」 贺兰月静静的听着他说,伸手摸他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就习惯的把喜欢的东西收藏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喻星洲换了个姿势,平躺着身体,他看着天花板上倒映的阳光影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喻星洲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天花板上的阳光影子,身旁的贺兰月也平躺着,她同样伸出手。 两个人的手晃着,像是被风吹动的两颗青草。 她问:「你真要辞职吗?」 喻星洲:「嗯,公司里人太多,每个人的关系都错综复杂,亲戚套着亲戚,和你们家的情况不一样,我在公司里工作的时间太久了,下一任大老闆不一定能容下我。」 说到这里,喻星洲自己笑了,和刚刚贺兰月的笑一样,也有点坏,压低了嗓音:「我也不一定能容下她。」 听到这里,贺兰月畅快了笑出声,旁边喻星洲歪了歪脑袋,靠着她说:「我想出去单干,嗯,考个编制怎么样?我想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就是没法养你了。」 说到这里,他放下胳膊,顺势摸了摸贺兰月的脸颊,手指触碰到贺兰月的嘴唇。 她嘴唇在发烫,因为刚刚喻星洲咬了好几下。 「嗯?那之前我利息白付了是吗?」贺兰月收回手,侧脸看向他。 喻星洲枕着她的肩膀,将脸埋在她的侧颈处,低声说:「没有白付,我都还给你。」 「什么时候还给我?」贺兰月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喻星洲闭着眼睛,低声道:「晚上,晚上还。」 他说话时的热气吐露在贺兰月的侧颈。 贺兰月哼笑,摸了摸喻星洲的手指,说:「当老师好,老师和医生,听上去就是高知家庭。」 她装模作样道:「到时候我工资两千五,你工资三千五,也够养一个胖娃娃了。」 喻星洲闭眼装睡着了,眼睫毛还不断的颤抖。 贺兰月摸着他的手指头,收了不正经的笑,语气温柔:「小洲,今年就结婚吧,我们互相养对方,实在活不下去,就回家蹭饭,我妈工资高,肯定能养活我们一家人。」 片刻,贺兰月才听到略微颤抖的声音,低低的却又肯定道:「嗯。」 「我们在秋天来之前结婚吧。」 「为什么?」 「因为那样就可以一起过冬天了,冬天那么冷,俩个人在一起就会暖和了。」 喻星洲闭着眼,仿佛已经看到两个人挤在一起取暖的样子,他笑了下,说:「好。」 他仿佛想起了点什么,起身,身旁的贺兰月骤然睁开眼睛,略有迷茫的看着他:「怎么了?」 喻星洲:「你不是说要看我以前的东西吗?」 他笑,蹲下去从床底下找东西。 贺兰月也下了床,跟他一块半蹲在床前一块把箱子拉出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打开这个箱子了,箱子表面积了一层灰,喻星洲拿湿纸巾擦了两遍还是很脏。 这是个实木箱子,上面还带锁,是那种需要钥匙开的锁。 喻星洲想了半天,示意贺兰月跟自己一块掀开床垫,从床垫底下找出一个小钥匙。 他笑的不行:「我都都快忘了这些东西。」 贺兰月:「放的都是什么?」 「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吧。」说着,喻星洲拿着小钥匙把锁打开,一掀开箱子,里头躺着不少东西。 最上面是个本子,喻星洲打开掀了两页,是他以前的日记,下面放的东西零零碎碎。 什么喻星洲的奖状,从幼儿园的小红花到高中三年的三好学生奖状之类的。 还有他父母给留的一块手錶,不大值钱,还有小时候抱得一个玩偶。 最下面是他父母和自己的一张全家福。 喻星洲拿出来,擦了擦相框的灰,嘆着气笑道:「以前很多照片都丢了,剩下的一半在公寓里,就这个好久没敢看过。」 因为合照是车祸那年拍的,刚拍完打算来赵培云这边过年,在路上出的车祸。 他给贺兰月看。 照片上一家三口,母亲笑容温软,父亲眉眼含笑,中间被父母包围的喻星洲露出青涩好看的脸,傻乎乎的对着镜头比着耶。 那个被父母宠爱,性格胆小柔软,笑起来像一朵百合花一样的喻星洲定格在镜头前。 贺兰月看的心软酸涩。 第73章 ch73 那是贺兰月从未见过的喻星洲。 柔软到把一切情绪坦然暴露于人前的喻星洲。 「好小啊, 这个时候你多大?」贺兰月用拇指摸了下照片上喻星洲的脸颊。 喻星洲思考片刻,嗯了一声。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喻星洲自己也不太确定了,自从父母去世后很少他就很少过生日, 对于年纪的计算总是会卡壳,脑子里一想年纪还是定格在很久之前的日子里。 喻星洲笑:「反正是上高中之前。」 贺兰月侧脸看向他, 眉目温柔, 她凑过去亲了下。 被忽然亲住的喻星洲一怔, 才慢慢承受这个格外温柔的亲吻,唇齿相接之间,只听见贺兰月轻声道:「我们小洲,这些年都辛苦了。」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真的辛苦了。 这话落下,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温软缠绵,这午后的阳光为这长久没有再住人的房间增添了一丝光彩。 喻星洲并不觉得自己辛苦,他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侥倖。 只是当听见贺兰月这句话的时候, 他鼻子一酸,眼泪慢慢涌上来, 掉落在贺兰月的肩膀上。 「有时间我们去看看爸妈?」贺兰月擦掉他的眼泪,用手指揉着他的脸颊。 喻星洲的父母葬在老家, 成年之前喻星洲都很少回去, 成年之后喻星洲但凡休息日会抽空回去待上半天。 他们家之前的房子因为没人住, 时间久,老旧破败, 前几年经歷拆迁, 喻星洲呆久了也没住的地方。 他嗯一声,想着早该把贺兰月带回家看看。 俩人躺床上,一样一样的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聊,里头也没啥,聊了半天,贺兰月睏倦的闭上眼睛,人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只是还记得回应喻星洲。 喻星洲把箱子往床边一放,拉过被子给贺兰月盖了点。 他侧躺,看着贺兰月的脸。 大约是没再听见喻星洲说话,她慢慢的睡熟了。 半响,喻星洲换过头,他举着自己那张全家福看了好一会,然后放下了照片,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和侧躺睡熟的贺兰月。 贺兰月一觉睡醒到下午快四点,醒来的时候,喻星洲并没有在身旁,床头柜子上放了杯水,贺兰月伸手端起来,是温水。 人估计也没走远。 她口干的不行,一口气喝完,刚放下杯子,喻星洲从门外推门进来。 他大约是去洗了个澡,身上换了身衣服,头髮还没干,水珠沿着发梢滴落,他随意的拿毛巾擦了两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看到贺兰月醒了,问:「睡醒了,头疼吗?」 中午喝了的虽然少,但贺兰月向来不怎么喝酒,喻星洲也不确定她酒量怎么样。 贺兰月摇头,等喻星洲坐在床沿边,她坐起身,接过毛巾给他擦头髮。 因为刚醒,声音还带了点哑:「我刚刚做梦来着。」 闻言,喻星洲看她一眼。 贺兰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说:「我梦见你跟别人结婚了。」 听到这话,喻星洲没忍住笑了下。 贺兰月听见他的笑,用手里的毛巾拦住他的侧颈,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不轻不重的咬了他脖子一口。 不是很疼。 喻星洲脸上笑容都没变化一点,他转头,和贺兰月的距离特别近。 她的眼珠颜色黑润,像一颗触感温润的玉石黑棋子。 在贺兰月的眼睛倒影中,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样子。 喻星洲:「那你梦里是怎么做的?」 贺兰月看上去还是有点不高兴,说:「给你绑了带回家里。」 话音刚落,喻星洲在她嘴唇上吧唧的亲了一下,说:「做的不错。」 喻星洲抬起一点头,语气听不出是真是假,只是带了点笑意。 贺兰月本来想装生气来着,被他看那一眼,装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用鼻子蹭了蹭喻星洲的脸,说:「我说这么恐怖的话,你也不怕啊。」 喻星洲被蹭的止不住后仰,贺兰月用毛巾捞着他不让他乱动。 「嗯,听上去我觉得还挺高兴的。」喻星洲被她固定着,他垂下眼睫,眼眸染光,带着非常明显的笑意。 「大概是以前没有人表达过这种非我不可的话吧。」 喻星洲抬起两只胳膊搭在贺兰月肩膀上,他低头凑在贺兰月的肩窝,轻轻换气,没有擦干的头髮不断的往下滴水,弄湿了贺兰月胸口的衣服。 被弄湿的那块布料贴着肌肤,湿哒哒的感觉并不舒服。 就像此刻贺兰月的心情。 喻星洲的唇微微向上勾着,直接枕在贺兰月的肩膀处:「以前我爸妈说过,后来他们走了,我来到姥姥这边生活,可她身边有太多孩子,我好像只是其中一个。」 「我知道姥姥也很在乎我,但是那种在乎不一样。」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说这种话。」 贺兰月用手摸着他的肩胛骨,手指沿着肩胛骨的走向,力气很轻,像是蚂蚁走过每一寸肌肤。 有些痒。 但喻星洲并不准备躲避。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梦中呓语。 「如果我真的要从你身边逃开的话,紧紧抓住我。」 听到这句话,贺兰月笑了,她感觉自己胸口处的心跳速度加快。 她垂下眼,一只手沿着喻星洲的胳膊往前,直至抓住他的手,握住。 十指相扣。 而后,贺兰月感觉到喻星洲紧紧的回扣过来,力度加大许多。 贺兰月说:「我明白了。」 … 七点多赵家准备吃晚饭,晚上饭厅里来的更多的人,贺兰月观察一会,发现确实如喻星洲自嘲那样,他在这个家里得罪的人不少,有感情的人不多。 赵佑和他的关系在这个家里居然显得格外亲近。 饭桌上的暗潮汹涌不知道赵培云是否清楚,还没吃完一整顿饭,已经有不少打着为喻星洲好的名头,明着暗着劝喻星洲早日结婚归顺家庭。 贺兰月笑眯眯回应,开口就是谢谢。 她那副完全不介意的老好人模样,让开口的人也只能跟着笑下去。 喻星洲享受了一把被人袒护的感觉。 在晚餐气氛归于平静的时候,他轻轻放下筷子,平静的宣布:「我结婚之后应该会很忙,所以打算先辞职了。」 话音刚落,饭桌上气氛由平静再次转为激烈。 赵培云本来在一个小辈伺候下喝汤,闻言不动声色的继续用着汤匙,而其他人则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打起眉眼官司,没人敢说话。 直到赵培云轻轻放下汤匙,原本声音并不明显,但在其他人心头仿佛砸下块石头一样。 众人屏息,纷纷放下筷子。 只有贺兰月仿若未闻一般,还给喻星洲夹了块香菇。 喻星洲总是表示自己对衣食住行不挑剔,好像是个随意被对待的人一样。 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吃只吃自己喜欢的那几样东西,衣食住行上样样都是这样,因为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打转,所以传达出一种很随意完全没有个人爱好的感觉。 就像是做饭的大人总是说自己不挑食。 因为买的每一样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所以不挑食。 喻星洲不爱吃青菜蘑菇之类的,总是吃两口肉就宣称自己饱了。 贺兰月跟他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就喜欢盯着他吃点别的菜。 眼下喻星洲对自己碗里的香菇大眼对小眼,不扭头也知道贺兰月正在盯着自己,他用筷子戳两下,视死如归一般把香菇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直接吞了下去。 赵培云等他嘴里东西咽下去才开口:「小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星洲用餐巾擦了擦唇角,平静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准备辞职,我辞职报告已经打好,周一各位审批通过一下就可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他对上赵培云的眼睛,沖她安抚的笑了下,说:「阿月是个医生,这个职业很特殊,平常很忙,两个人结婚之后得有个人主动退让出来照顾家庭,我们商量过了,以后就我在家里照顾。」 被当做藉口的贺兰月面色不改,对老太太点点头,说:「是这样的,而且我们打算结婚了立马要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太太体谅一下我们。」 听到贺兰月口中的孩子,喻星洲顿了顿,感觉耳朵又开始发烫,他垂下眼,不自然的把手放下桌下,轻轻握拳,企图安抚自己略微躁动的心跳。 旁边的贺兰月带着笑,态度极为自然的和赵培云撒着娇,把喻星洲略微生硬的退出藉口说的婉转而自然。 桌下,她伸手握住喻星洲的手,轻轻的晃了下。 赵培云被贺兰月哄得眉开眼笑,眼前贺兰月和喻星洲还没结婚,但赵培云仿佛已经看到了贺兰月口中那个大胖娃娃一般。 她情不自禁道:「是,还是你们考虑的仔细,工作肯定没有孩子重要。」 闻言,喻星洲忍不住偏头看向贺兰月,桌子底下的手被她攥住,撒也撒不开,听贺兰月说的信誓旦旦,仿佛他肚子里已经住了个小宝宝。 两人视线对上,贺兰月沖他眨了下眼睛。 而有凑趣的已经在和赵培云说起孩子的事情,话题延伸到哪个小辈最近怀孕,哪个小辈孩子已经二胎了。 喻星洲要辞职的事情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略过去。 贺兰月一手牵着他,一手捏着筷子又给他夹了筷青菜。 她凑近,嗓音带笑:「孩子他爸,为了孩子你要多吃点。」 喻星洲:…… 第74章 ch74 初秋多雨, 从赵家回去的当晚开始下了一场大雨,因为回家想躲懒,贺兰月淋了点雨从花园穿回走廊, 当晚她就有点发热。 她被柯嘉文硬灌了碗姜汤,贺兰月讨厌姜的气味,喝了一半就苦着脸要吐,柯嘉文皱着眉摸她脸颊,催她喝下剩下半碗。 翌日去上班,雨已经停了,气温也降了点。 贺兰月的工作回归正常,婚礼事项提上日程,因为柯嘉文的一手包揽,她和喻星洲就不需要太操心。 喻星洲已经在走离职流程了,他的辞职申请当日就得到同意,不少人正大光明的进他办公室, 嘴上说是来看他,实际上是试探老太太到底给他流了多少东西。 喻星洲被来来回回的人闹得脾气也不好了。 在接连不断的会议里狠狠讽刺了好几位被他得罪过的人。 反正都要走了, 喻星洲也不在乎了。 赵佑私底下来找他,问他能不能帮自己骂一下自己那位副,赵佑说:「我看不惯他很久了,仗着自己是我长辈,什么东西都要指点下,也不管自己懂不懂。」 喻星洲一边翻看新送到的服装杂志, 一边漫不经心的回覆了个:「滚。」字。 但周一的日常会议上,喻星洲还是很体贴的单刀直入,将某位副总裁的亲信所呈上来的pp仔细询问了一番。 对于pp上的一些详细数字,对方语焉不详的回覆,喻星洲笑着说:「看来是我我多嘴了,也许其他人都不在乎这些吧。」 说半截话,他就自己断了下来。 让底下人自己去猜测。 会议刚散,赵佑发消息说那位长辈副总裁在自己办公室里狂骂人。 语音消息一点开就是赵佑一长串的哈哈哈声。 喻星洲听一半就把赵佑拉黑了。 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吗? 赵佑换了个联繫方式给他发骚扰信息。 俩人在这些时间里把工作彻底交接,喻星洲是打算走的干净,但也打算给赵氏集团清清场,这是他为赵培云做的最后一件事。 贺兰月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她最近心情非常好,平常跟人说话就显得亲切,最近的贺兰月更是显得无比可爱。 小师妹打趣:「今年年末的年度最佳医生我看又是师姐你了。」 贺兰月故作谦虚:「哪有,哪有,我这都是遵从自己的医生道德。」 小师妹切一声,贺兰月也忍不住得意笑出声。 贺兰月周三换班,刚巧有了时间,提前问了喻星洲之后,在群里狂cue苏文鹤和纪宁。 苏文鹤刚出差回来,也算空闲。 纪宁倒是忙了很久,早就打算找俩人去酒吧玩一天。 贺兰月:「把时间留给我。」 纪宁:「我时间很贵的ok?你说留就留?」 苏文鹤还没来得及发言。 贺兰月已经和纪宁吵起来,从小时候贺兰月骗纪宁爬树摸鸟窝,到纪宁被绿贺兰月帮他找回场子,罗里吧嗦说个没完。 见状,苏文鹤默默退群,想给自己找个清净。 贺兰月立马把她拉回来,艾特她说:「来嘛,来嘛,姐的婚礼还指望你撑场子呢。」 纪宁狂跳:「那我呢?」 贺兰月不怀好意道:「文鹤去撑场子,那你就去端盘子。」 纪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信誓旦旦放下大话:「我就算是去端盘子,也还是全场最帅的端盘子那男的。」 三个人在端盘子和撑场子这个话题里吵了无数架,从小到大那些破事全拿出来吵,最后因为三个人实在太熟,从小到大黏在一块的时间太久,那些干的破事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谁没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最后约好在苏文鹤才开的酒吧里见面。 贺兰月撒着娇:「我对象辞职了,我工作才两千五,好姐姐,给打打折。」 纪宁:「完喽,我们贺兰大小姐以后该不会是要去捡垃圾吧。」 贺兰月:「我捡垃圾也是最强的好吧。」 苏文鹤:「捡垃圾和端盘子这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啊?」 说归说,苏文鹤大好人还是拍胸口保证,今晚消费全由苏小姐买单。 纪宁立马跟上:「那我来瓶八二年的拉菲。」 话音刚落,苏文鹤再次退群。 喻星洲工作交接完毕后,就买了资料在家,真打算考个编制,最后发现学歷有些不够,他当初是本科毕业直接在赵家入职,眼下还得重新考研。 最近都在家里或图书馆里勤学苦练,没事就跟柯嘉文一块看他的珠宝设计。 柯嘉文最近在设计他们的结婚对戒。 喻星洲看的很感兴趣,自己也上手做了个订婚戒指试手。 下午七点多,喻星洲看时间差不多,他把做完的卷子收拾好,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去接贺兰月。 开了一大半,等红灯的时候。 贺兰月的消息发送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到。 她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喻星洲的唇角微微上扬,播放完毕后给她回覆:马上。 下一秒贺兰月打了电话过来。 她大概正在换衣服,电话那头能听见很明显的布料摩擦声。 「我们小洲也太冷淡了吧。」透过贺兰月的声音,喻星洲仿佛都能看见她说话时的表情。 应该又是那副眉眼带笑,却故作不满的样子。 最近俩人因为遵循传统,结婚之前都没有住在一块,见面次数减少,要么就是贺兰月下了班之后打视频,要么就是喻星洲心情好炖了汤来看贺兰月。 因为他那份炖汤,贺兰月周围同事也跟着蹭了不少,见了喻星洲比贺兰月还兴奋。 喻星洲开了免提,说:「哪有。」 大概是在一起久了,俩人语气都有点相似,尤其是撒娇的时候,喻星洲也学会了点贺兰月讲话时的腔调。 贺兰月学他:「哪有。」 话音刚落,俩人笑成一团。 喻星洲:「我马上就到了。」 贺兰月:「嗯,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喻星洲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猜测她估计换完衣服了,此刻也许才坐下一边咬着小饼干一边听着电话。 因为电话里窸窸窣窣的,像是他养的电子仓鼠。 贺兰月咬着饼干,声音很轻,估计也是换衣间随时有人进来,问:「两天没见,想不想我?」 喻星洲笑,没回答。 贺兰月立马佯装大怒:「好啊,果然几天不见,你就立马忘了我是不是?」 喻星洲闷笑,被她逗得不行,车速提高了点,距离越缩越短。 过了会,喻星洲的声音才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记得你是谁。」 贺兰月哼哼:「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我孩子她妈。」 说完,喻星洲自己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不等贺兰月回答就挂了电话。 他自己心狂跳,还得紧盯着车况,也不敢再去看手机。 直到快到医院的时候,喻星洲的车速降下来,缓缓停下时,还没看到贺兰月的身影,他拿起手机。 贺兰月并没有回覆他。 喻星洲正要打字问她在哪。 下一秒,有人站在驾驶座前弯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车窗。 闻声喻星洲抬起头,恰好撞上了贺兰月那双温良如晚月的眼眸中。 喻星洲才注意到,贺兰月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停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他降下车窗,正要问贺兰月为什么不上车。 站在车窗前的贺兰月,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低垂眼眸朝他靠近,她身上还带着点外面的秋天气息,顷刻间,全涌进了车里的密闭空间。 随着距离的拉近,下一秒,贺兰月亲了下他。 她的嘴唇有点凉,盖章似的亲了下来。 靠近的瞬间,喻星洲闻到她身上的木质信息素。 温温和和的,却直奔自己而来。 像一条围巾,温暖的包裹着自己。 喻星洲止不住的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信息素落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秒,他听见贺兰月带着笑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喻星洲微微睁开眼睛,长睫毛止不住的颤抖,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目光仍然落在贺兰月的唇瓣上。 他嘴唇动了动,没好意思说出来。 贺兰月又把他捞过来胡乱的亲他脸颊和眼皮,说:「喻星洲,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第75章 ch75 喻星洲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可爱。 但是被贺兰月这样亲着,感觉脸上全被贺兰月亲了一遍,这种亲昵的动作让他觉得很好。 他挪移着视线,只一个劲的说:「快上车。」 贺兰月知道他不好意思,哼的闷笑出来,抬手落在他的脑袋上,使劲揉了下。 那力度不轻不重,将他揉了一下。 感觉挺奇妙的。 贺兰月绕了圈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在这个过程中,车上的喻星洲一边盯着贺兰月的步伐一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坐上了车,贺兰月拉下车上的镜子给自己整理头髮。 她跟喻星洲说:「等会儿呢见面的人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俩人你都见过了,纪宁,二了吧唧的,苏文鹤看着是个好人,其实一肚子坏水。」 「但是你不用紧张,毕竟我——」 她顿了下, 扭头对有点紧张的喻星洲露齿一笑,笑的非常纯良, 说:「我比他俩还坏。」 喻星洲没忍住弯着眼尾笑了下。 眼看他笑了,贺兰月才正儿八经了下:「他们也认识你, 这次见面就是满足下他俩的一些好奇心。」 「好奇什么?」 贺兰月把镜子推上去,侧过身一手摸着脸颊,语气漫不经心悠闲道:「好奇我是怎么泡到你这个大美人的。」 喻星洲被她盯着,他顿了顿,神色稍愣,像是没听明白。 贺兰月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要不是听文鹤说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小洲原来是个禁慾系大美人,你知道吗?你在你们那个商务圈里超受欢迎的。」 闻言,喻星洲飞快的扫了一眼贺兰月,他神色内敛,耳垂微微泛红:「没有的事情,我一向都非常不出名。」 他思考了下,调整了下用词,重新说:「非常不受欢迎。」 不是喻星洲的自谦,而是在他的印象里,因为他做事有些剑走偏锋,为人不好社交,所以所谓商务圈里对他的存在都是相当厌恶畏惧之类的词。 当初赵培云要给他相亲的时候,听说相亲对象都不太好找。 人家听说喻星洲的名字就止不住的退让了。 因为都觉得控制不住他,觉得他做事没退路,太疯了。 贺兰月摸着下巴,眼神在他身上勾勒出轮廓,以一种莫名欣慰的语气告知喻星洲别人眼中的他。 贺兰月:「文鹤说了,你在你们那个商务圈有名的长相出众,又洁身自好,好多人喜欢你,只是不敢追。」 喻星洲飞快瞥她一眼,这次说的很直接:「因为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 贺兰月气定神闲道:「我知道,我们小洲好乖。」 剩余的贺兰月没说。 苏文鹤还有一句评价是:喻星洲这个人就像个没有剑鞘的宝剑,做事向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要是没人管,迟早有天伤人伤己,剑身破碎。 眼前贺兰月看着认真开车的喻星洲,看他微微红的耳垂,和眨眼频率稳定的眼睛。 眼前的喻星洲很乖,乖到和苏文鹤说的仿佛像两个人。 贺兰月无法想像有天喻星洲剑身破碎的样子。 同样她也无法想像喻星洲被人畏惧厌恶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做好,说:「下次休息我们去看爸爸妈妈?」 「嗯。」喻星洲回答了声。 果然很乖。 贺兰月心想。 苏文鹤新酒吧选址距离市中心不远的位置,因为是新开业,来酒吧的客人大多数还是熟人,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一点的停车场,俩人步行进去。 酒吧开的相当低调,牌子上就写了个标准的鹤字,其余装饰皆无。 贺兰月和喻星洲一块进去,直接上了二楼,苏文鹤和纪宁早就到了在等。 一上楼,就看见苏文鹤和纪宁两个人在摇骰子。 纪宁张牙舞爪不知道说什么,苏文鹤只是笑。 贺兰月揽着喻星洲的肩膀走过去,轻咳一声。 纪宁头也没抬,没好气道:「厕所楼下左转。」 贺兰月又轻咳一声。 纪宁抬头,正要张口骂出声,一眼看见她揽着喻星洲,一声骂忍在嘴里,呛的自己面红耳赤。 苏文鹤站起来,朝喻星洲握了下手:「好久不见,喻先生。」 喻星洲回握,礼貌道:「叫我小洲就行。」 纪宁蹭的站起来,自来熟:「小洲,咱们校友啊,比这两个比都熟啊。」 贺兰月切他:「就你那二本成绩还敢碰瓷我们高校毕业的小洲,你那顶多叫碰巧同校那男的。」 纪宁:「二本怎么了?二本也是国内高考,你一留子体验过国内正统高考,明白什么叫青春嘛?知道早自习和晚自习的区别吗?」 贺兰月:「你有病啊,我高中才出国,我能不知道早自习和晚自习的区别吗?」 他们见面就得吵,喻星洲还挺喜欢看贺兰月回嘴的样子。四个人坐下,苏文鹤给他们点了酒,酒保给端过来,贺兰月看了就笑出声。 还真是纪宁点名要的那瓶八二年的拉菲。 贺兰月说纪宁:「你真是有病,暴发户口味是吧。」 说着凑在喻星洲耳边给他解释这瓶拉菲的来歷。 喻星洲轻笑一声。 酒吧内音乐正激烈,光线昏暗不明,落在贺兰月的侧脸,露出点从前她朋友圈内那种类似的迷人气质。 像城市森林里的蝴蝶,吸引人视线却无法触碰。 喻星洲被她勾的,悄悄吞咽了几次。 四个人玩游戏,挑了非常老套但简单易上手的真心话大冒险作为开场游戏。 转酒瓶,转到谁就是谁。 按照从左到右的位置,上来第一把就是喻星洲。 他转的速度不大快,两三圈停下,落在苏文鹤面前。 苏文鹤笑看一眼他,说:「我选真心话。」 喻星洲思考片刻,不确定问题的底线在哪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旁边贺兰月凑近,使坏的出了个注意。 喻星洲听了,脸颊有点烧,转过头,看着苏文鹤,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纪宁跟着起闹,一个劲的要他问。 对上苏文鹤视线,喻星洲只好抛出问题:「你第一次在什么时候?」 纪宁对上贺兰月,装好人指责:「你要不要脸?」 苏文鹤淡定回答:「十六岁。」 贺兰月同样淡定补充:「我们问得是什么时候恋爱?」 纪宁:…… 苏文鹤笑的温柔:「我回答的也是。」 喻星洲:…… 仅此一站,喻星洲摸清楚真心话大冒险的底线。 那就是没有底线。 因为三个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也许纪宁可能少点。 第三把转到喻星洲,对面是贺兰月。 喻星洲松口气,知道贺兰月不会太为难自己。 为了以示诚意,喻星洲也选了真心话,旁边贺兰月微微挑眉,露出点坏的感觉,一看她那个申请,喻星洲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好多。 贺兰月:「真的想跟我结婚吗?」 听清楚问题,喻星洲彻底放下心来。 喻星洲点头。 纪宁不满:「你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贺兰月反问:「我哪放水了?」 纪宁抓狂:「快要结婚的人了,你问这个问题不就相当于高考前问高三生一加一等于几吗?」 贺兰月无辜耸肩:「那我不是怕我追的太轻松,人不满意,临时反悔了吗?」 话音刚落,抓狂的纪宁和喝酒的苏文鹤同时一顿,俩人神色有异。 苏文鹤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的看向喻星洲:「小洲,虽然我们知道是贺兰月追你的,但是我们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毕竟他们之前隐约都知道喻星洲在所谓圈子里到底有多难追。 喻星洲拿起啤酒罐,喝了口,藉以掩饰自己的表情。 佯装淡定道:「送花,请我吃饭,带我去看海。」 纪宁张大嘴,慢半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艹,她就是仗着自己那张脸吧。」 苏文鹤也笑着摇摇头。 喻星洲:「嗯,也有点关系。」 纪宁:「我就知道。」 第76章 ch76 晚上都喝了酒,没法开车,商量着要不去附近的酒店里。 刚巧那酒店的老闆也姓苏,名文鹤。 四个人开了个套间,叫了酒店服务,一边吃夜宵一边打麻将。 正在洗牌, 纪宁警告道:「虽然你们是两口子, 但是牌局如战场, 两口子不许搭伙卖我们啊。」 贺兰月道:「还用我们两口子搭伙,我一个人给你打的满地找牙。」 纪宁:「你就吹吧,说好了,这次我要个手镯送我对象,赢了你让我去你保险柜里挑。」 贺兰月:「问我没用,你问问我对象。」 现在保险柜的密码给喻星洲了,里面除了放贺兰月的珠宝收藏品,还有喻星洲的全家福和小时候几张三好学生的奖状, 仔仔细细的放在一块。 喻星洲笑:「如果你能赢的话,随便你挑。」 纪宁被气笑了:「嘿,你们两口子现在说话也越来越像了,你们等着看吧。」 苏文鹤摇头:「你怎么放狠话也软绵绵的。」 喻星洲以前陪着赵培云玩牌,技术精湛,这会儿也是玩上头了,不分彼此,连贺兰月也被他赢了不少。 玩到凌晨三点多, 其余三人洗牌洗的头昏脑涨, 唯独喻星洲兴致高涨, 面前一堆筹码。 他们不玩钱,单纯玩麻将。 玩到最后,纪宁一推面前的麻将,哀嚎:「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贺兰月也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说:「不行了,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苏文鹤看上去还好点,但也有些萎靡不振,倒是喻星洲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自己面前的筹码,试探着说:「那散了?我也有点困。」 说着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贺兰月都被他逗笑。 纪宁说困,但又饿,嚷嚷着要再点个夜宵,问还有谁吃。 转眼的功夫贺兰月和喻星洲就不在了。 苏文鹤说他们两个去上厕所了。 纪宁吐槽:「小学生吗?上厕所还要手牵手一块去?」 即使这么说,他也更关注自己的外卖,把手机让出去,让苏文鹤点单。 三个人输了一晚上。 纪宁包了以后贺兰月孩子的开销,而苏文鹤转身送了一辆车作为贺兰月的新婚礼物。 点完外卖,纪宁回过神来:「他大爷的,这两口子是不是又哄着我们俩掏钱。」 苏文鹤:「精明不?俩人一个工资两千五,一个失业,靠打麻将给自己养老了。」 被槽手牵手上厕所的两口子,出了厕所上楼单开一间房。 贺兰月是真困了,她连着打哈欠不止,给苏文鹤髮消息说自己不吃夜宵,要睡了。 楼上喻星洲本来打算遵循传统,单开一间房,送贺兰月进房间的时候,煳里煳涂的就进去了。 胡乱的洗了澡,俩人就睡下了。 一觉睡醒到中午,贺兰月赶着要上班,叫了酒店服务,苏文鹤连带新买的衣服一块送了上来。 喻星洲正在拆标籤,等贺兰月洗了澡换了衣服,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乱动。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喻星洲抬眼看她:「怎么了?」 贺兰月有点难受的伸手挠了挠脖子:「有点痒。」 「是不是因为衣服没洗过?」他靠近一点看衣服,这种牌子的衣服是不能下水的,更不可能洗了再穿。 贺兰月:「可能新上身的衣服都这样吧。」 她自己也不确定。 贺兰月不怎么穿外面买的衣服,从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直接从衣柜里拿,而衣柜里的衣服是家里人处理过放在里面的,洗没洗过,她本人也不知道。 出国那段时间,也是有人照顾,贺兰月对于生活琐事上也不需要太过操心。 觉得那种痒还能忍,贺兰月收了手,也没太在意。 吃过饭就打算直接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纪宁跟苏文鹤都要走了准备去上班。 一看见他们出了电梯就忍不住调侃:「睡得好吧。」 贺兰月还在挠脖子,都挠红了。 苏文鹤离得近,攥住她的手不让动,蹙眉:「被蚊子咬了吗?」 纪宁也看过去,贺兰月说:「不知道。」 她顿了顿,收敛表情,有点坏道:「完了,苏总准备赔钱吧,酒店里还有蚊子。」 苏文鹤看她那样,知道应该没多大问题,笑着松开手,没搭理她。 反而对喻星洲说:「昨天不知道有没有招待好你呢。」 喻星洲笑的斯文:「昨天我玩的很痛快。」 贺兰月揽着他的肩膀,提醒苏文鹤和纪宁:「输的东西尽快送到我们家,谢谢两位。」 纪宁被气笑了。 临走前,贺兰月再次重申:「感谢二位对我们小家庭的支持,我会在朋友圈着重感谢的。」 「要不要脸?!」纪宁无语和苏文鹤吐槽。 苏文鹤反问:「她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送贺兰月去上班的路上,喻星洲注意到贺兰月一直在挠。 「是不是过敏?」喻星洲止不住往她身上看,在等红灯的过程中,还拿过贺兰月一直在挠的手,去看她的脖子。 脖子已经被挠红了了,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贺兰月不太确定,体质原因,贺兰月有几样过敏原,但昨天完全没有接触过。 她只好说:「到医院我会去看一下。」 喻星洲也不好再说,只能加快车速,抵达医院,先和贺兰月一块去查过敏原。 没多久取了报告,就是过敏。 季节性荨麻疹。 拿了药,喻星洲想让贺兰月请假一天先回去,毕竟光检查这一会功夫,贺兰月脖子手腕已经出现大片的红肿。 贺兰月有点不愿意,她说:「我这吃了药,一会就好了,不用请假。」 喻星洲蹙眉看她,唇线拉直,盯着她好一会没说话。 贺兰月被他这样冷冷的看着,多少有点明白苏文鹤对喻星洲那句评价。 这样看着,喻星洲确实好像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她思绪乱飘,但身上又痒,身不由主的去挠,皮肤上的红肿越挠范围扩散越大。 两人僵持片刻。 喻星洲说:「那我给阿姨打电话,让她跟你说。」 贺兰月为难,一手握住喻星洲的手,,另一只手还忍不住又挠了下眼皮。 这下连脸上都开始扩散过敏引起的红肿。 喻星洲语气冷又含着火气:「那请假半天总行吧,回去吃了药,过敏消下去再说上班可以吗?」 他看着眼前的贺兰月,眼看她要挠就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动。 , 贺兰月抿唇,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别扭:「请假也行,我自己回家。」 喻星洲顿了下,反应过来她说的回家是回自己家。 是不信任自己可以照顾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喻星洲垂下眼睫,表情冷淡:「好。」 他不强求。 眼看着贺兰月喝了药,去找老师请了假,喻星洲跟她一起走到门口,陪贺兰月打车。 贺兰月用口罩挡着脸,避风。 俩人并肩站在一块等车来,喻星洲还想看她手腕上的红肿有没有因为吃药消退下去一点。 刚要伸手,贺兰月就躲避着退让一大步。 喻星洲:……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贺兰月也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伤人,她捂着脸上的口罩,连手指都缩在袖子里,慌乱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喻星洲什么也没说,很体贴的帮她把口罩往上拉了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贺兰月想要开口解释。但喻星洲已经表现出体贴又懂事的样子,传达出一种我都懂的意思出来。 两人等了许久,车子总算来了,喻星洲帮忙开了车门,示意贺兰月上车。 贺兰月上了车,坐在后车座,喻星洲把药递给她,嘱咐道:「回去一定要擦药。」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接着就要关上车门。 那一瞬间,贺兰月对上他的双眼。 意外的在这个时间,发现了一件其实并不值得她感到意外的事情。 她发现喻星洲其实要比她或他自己想像中的,要喜欢自己很深很深。 他那样总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人刚刚暗藏的一点火气,和此刻眼里来不及掩饰的伤心。 都在提醒着她这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贺兰月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她一把按住车门。 司机问了句:「走不走啊?」 贺兰月说:「您走吧。」 说着从钱包里摸了几张星币递给他,本来要发火的司机接了钱,一数,净赚四百星币,笑眯眯的说了句:「行,祝您今天有个愉快的一天哈。」 伴随着司机这句话,贺兰月下了车,一把关上车门。 司机开的飞快,急着接下一单,只留给他们一道车尾气。 喻星洲神色微怔:「你怎么下车了?」 贺兰月深吸一口气,把口罩摘了。 她的这次过敏比喻星洲想像的要夸张的多,即使吃下药,药效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这一小会的功夫,脸已经全肿起来了。 夸张的是连眼皮都翻了一层。 贺兰月:「我刚刚——」 她平常那么坦荡一个人,这会也觉得特别扭。 喻星洲只顾得上看她脸上红肿的地方,眼中心疼毫不掩饰。 贺兰月:「我刚刚就是怕你嫌弃。」 喻星洲:「什么?」 说都说了,贺兰月闭了下眼睛,一口气说:「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我的脸也挺重要的嘛,我这会脸肿成猪头了,我怕你觉得不好看,嫌弃我。 」 她语气慢了下来,自己也觉得羞耻:「都快结婚了,万一你嫌弃我说不结婚了。」 话音刚落,喻星洲捧着她那红肿的脸,吧唧亲了下来。 一下好像不够,亲了好几下。 最后落在贺兰月发烫红肿的眼皮上,他说:「是成猪头了。」 贺兰月不满抬手作势要推他。 喻星洲说:「那也是最可爱的猪头。」 第77章 ch77 被胡乱亲一团的贺兰月反应过来, 脸烧得滚烫,但因为过敏,别人也分不清她是自己脸发烫还是因为过敏脸红。 她嘴上不饶人, 还说:「我以为你会哄哄我,说我就算过敏肿了也是个仙女。」 喻星洲还捧着她的脸,不知为何,他手心这会特别凉。 捂着她的脸这会功夫,贺兰月觉得舒服还蹭了蹭。 没多久,才暖过来他的手。 喻星洲说:「可是,真的像个小猪头。」 「喻星洲你讨打吧。」贺兰月看着他。 片刻后,她语气柔软下来:「我不是不信你。」 喻星洲与她对视片刻,忍不住笑出来。 贺兰月气道:「我正在跟你掏心窝子呢,你笑什么?」 喻星洲笑着说:「对不起。」 但是看一眼贺兰月又忍不住笑。 他说:「连眼睛都肿起来了,双眼皮翻成三眼皮了。」 贺兰月尖叫捂脸,不让他看, 说:「是不是特别丑!」 「一点都不丑。」喻星洲不让她走,固定住贺兰月的脸。重复肯定道:「真的, 一点都不丑,可爱死了。」 喻星洲想, 怪不得贺兰月经常会脱口而出说自己可爱。 啊 原来觉得一个人可爱的瞬间是在这个时候。 就是那种心里柔软的像云朵, 无数的小气泡一点一点涌出来。迫不及待的炸成小烟花。 最后吐口而出的是一句「可爱。」 「回家吧,我帮你擦药。」喻星洲捧着她的脸,嘆声气,说:「贺兰月,你真的很难养。」 贺兰月浑身痒, 像挠,克制自己, 她嘴巴也开始肿了。 嘟囔了句:「所以呢?!」 喻星洲笑:「所以我会很认真的养的,你放心。」 两人重新上了车,喻星洲将车速提高,刚回到家,贺兰月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检查的过敏原里也说可能有粉尘之类的。 大约是这新买的衣服贴身穿的缘故。 她急匆匆的去沖了个冷水澡,身上的痒暂时止住了一点。 换了睡衣就出来了。 医院开了一份口服药,还有一份炉甘石洗剂。 喻星洲已经拆开,坐在沙发上等贺兰月过去擦药。 贺兰月走过去,身上睡衣一撩起来,身上大片红疹子,胳膊上,肚子上,背上——全是。 她伸手拽着睡衣领子直接脱了下来,背对着喻星洲。 室内的窗帘拉的紧密,只开了盏落地灯。 气氛安静。 还能听见喻星洲把棉签伸进去炉甘石洗剂摇晃的声音。 喻星洲捏着棉签小心的擦拭她的红肿过敏的皮肤,这个药剂擦上去要等一会才能干,贺兰月身上的衣服暂时还不能穿上去。 她只能暂时咬着衣服,略微遮挡下自己。 擦过背面后,转到正面。 眼皮,脸颊,耳垂,锁骨——过敏处无处不入。 喻星洲看她这个样子简直觉得她可怜死了。 过敏的地方除了红肿,还有挠痕,只要痒的地方贺兰月刚开始都挠过,挠了之后留下的挠痕还会继续红肿。 炉甘石洗剂擦在身上凉凉的。 贺兰月本来痒的有点不耐烦了。 但当喻星洲转到正面时,他擦得很仔细,只是当唿吸时的吐息落在肌肤上,贺兰月忍着心跳战慄的感觉。 她睁着眼睛使劲盯着天花板,就是不敢看眼前的喻星洲。 直到喻星洲半跪在沙发面前,给她擦脚趾上的红肿。 擦完最后一点,喻星洲把手中的棉签丢进垃圾桶,问她:「还痒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其实还痒。 但贺兰月顾不上那么多,她盯着天花板,随意的点点头。 喻星洲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把药箱放回去。 片刻他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凑近一点看贺兰月后背上的药剂有没有干。 正要离开时,眼前的贺兰月不自觉的抖了下。 「身上还痒?」身后喻星洲的声音传过来。 贺兰月沉默摇摇头,拽紧了自己的衣服。 真讨厌过敏。 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想。 喻星洲陪她等了一会,怕贺兰月觉得无聊,还开了电视,电视正在播某个大热的电视剧。 俩人不知道前因后果,都看的好像很专心。 只不过喻星洲看一会电视,就要检查一遍贺兰月身上的药剂。 几分钟后,贺兰月身上的药剂总算全干了。 喻星洲帮她把衣服穿上。 贺兰月非常费劲的用睡衣领子里探出头,对上喻星洲的视线。 俩人离得太近。 近的有种喻星洲睫毛能擦过自己脸颊的错觉。 想接吻。 贺兰月的视线下移,落在喻星洲的嘴唇上。 喻星洲嘴巴一张一合,问她要不要睡一会。 睡一会? 也不是不行。 现在好像不是那么痒了。 她点点头,非常乖顺的跟着喻星洲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 盖了被子。 然后贺兰月乖巧等亲,她双手合十在小腹前,对着喻星洲眨了下眼睛。 下一秒,她听见喻星洲说:「那你睡一会,晚饭前我喊你,我去写一点题。」 贺兰月大惊:「你去干嘛?」 喻星洲反而很纳闷,说:「写点题目,反正你睡觉,我又没事做。」 听到这句话的贺兰月,安稳的闭上了双眼。 说:「去吧,学习嘛,是好事,我支持你。」 闻言,喻星洲笑了下,笑声很轻从鼻尖哼出。 脚步声消失在这个房间。 贺兰月一边闭眼,因为吃药的原因,睡意很快涌上来,一边在心里哭泣:学习,学习是好事啊! 没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贺兰月以为喻星洲是回来拿东西的。 下一秒,一个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喻星洲嗓音带笑,轻声道:「睡吧。」 关门声响起。 独留在卧室的贺兰月,闭着眼睛,嘴角不经意的向上扬了扬。 贺兰月很快陷入梦境里,梦里一开始还是很痒,但很快肌肤便退去热意,她记者自己不能挠,怕挠破皮留疤。 梦里也努力克制自己。 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喻星洲轻声把她叫起来。 贺兰月有点懵懵的,睁开眼睛。 卧室里一片昏暗,没开灯,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喻星洲一只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说:「我开灯了。」 她嗯了一声,嗓子因缺水而微微沙哑。 适应了一会,房间里亮起床头檯灯。 光线不算强烈刺眼,贺兰月缓慢的睁开眼睛。 她坐起来,喻星洲把一杯水递给她,问:「好一点没?」 贺兰月渴了,一口气把水喝完,点点头:「不痒了。」 她伸出胳膊,身上擦过的药干了之后大部分被蹭掉了,但红肿的过敏红疹已经消退了。 只留下几道抓痕。 她皮肤白净,几道抓痕显得格外刺目。 喻星洲摸了下,说:「我做好晚饭了,吃过饭再吃一次药。」 贺兰月嗯了一声,她放下水杯。 喻星洲起身正要拉她起来。 下一秒,贺兰月一把握住他的手,扯着他,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丝毫不费力的,喻星洲一下跌入贺兰月怀中。 贺兰月摸他脸颊,说:「这是谢礼。」 她的唿吸平稳,一手揽住他的后颈,属于alpha骨子里那恶劣的占有欲裹挟着木质信息素,沖他而来。 整个室内都是木质信息素的气味。 像是淋过雨的森林。 湿漉漉的雾气铺天盖地,像一张大网,完全的笼罩住他。 喻星洲完全要沉溺在其中。 下一瞬,贺兰月的吻落下,强势而来。 喻星洲被亲的浑身发软,手脚发麻,他几乎只能跟着贺兰月的节奏走,完全忘了自己上一秒要做什么事情。 他被拉上床,说:「不行,说要遵循传统的。」 「这是我的谢礼,你收下就行了。」 说着贺兰月给喻星洲捞了个枕头垫着,他被激的要想要哭出来,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上,气息略微破碎的全压在枕头里。 贺兰月倒没有做什么,她用手指摸喻星洲后颈的腺体,低头凑近,说话时的吐息落在腺体处。 喻星洲敏感的感觉到腺体被刺激的一跳。 贺兰月说:「你的发情期就要到了。」 喻星洲闭着眼,神色在痛苦和欢愉之间难以辨别,他深深的吸气:「你怎么知道?」 「我们匹配度太高了。」像是嘆息一样,贺兰月说出这句话。 随口她咬住了喻星洲的腺体,在他仿佛痛苦的承受不住时,将信息素输入喻星洲的腺体处。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喻星洲深深的,吸一口又要缓一下的换气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他还沉浸在失神的余韵里,身后的贺兰月抓住他的下巴,让喻星洲侧脸同自己接吻。 室内响起断断续续的啄吻声。 她手指安抚的在喻星洲身上游走,嗓音含笑道:「你今天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 喻星洲眼尾染上一点红,长睫毛被泪水濡湿,他伸出手,像是要向外挣扎。 听到贺兰月的话,也没有办法回应,整个人沉浸在那种麻麻的感觉里。 就像是大海里飘荡的一艘船。 他觉得自己不断的摇晃,不断的漂浮,目的地不明,只有耳边贺兰月断断续续的话。 「贺兰月!」 喻星洲忽然惊叫出声,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三个字,他伸出去的手被贺兰月抓了回来。 身后贺兰月温柔的亲了下他的腺体,回答:「我在这里。」 贺兰月的谢礼太贵重,喻星洲收礼收到半夜,整个个人昏昏沉沉的,他趴睡在床上,露出被咬了的腺体,腺体伤口看上去颇为可怜。 收礼结束时,送礼人好心的帮喻星洲洗了个澡,头髮吹得半干,喻星洲就困得不行,倒头就睡,这会半干的发尾软软的趴在后颈。 喻星洲临睡前,还惦记着:「吃了饭再吃药。」 贺兰月神色微怔。 只听见半梦半醒的喻星洲嘟囔了句:「不然会胃痛。」 闻言,贺兰月笑着摸了摸已经睡着的喻星洲。 她起身走出卧室,喻星洲耐心煮好的饭菜还在保温中,大约当时就煮好饭菜在等贺兰月醒了一起吃。 时间太晚,贺兰月也没有胃口吃别的,她盛了半碗汤,吃了后才吃药。 洗漱之后,贺兰月躺在喻星洲的旁边也睡下了。 翌日天明,是个晴天。 喻星洲醒的格外早,浑身轻松。他愣了愣,抬手要把旁边睡着的贺兰月被子往下拉一下。 刚伸出手,就注意到自己手上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是来自贺兰月的谢礼。 喻星洲:…… 小狗嘛? 他侧躺去亲睡得脸热的贺兰月,也像是在亲小狗。 第78章 ch78 贺兰月身上的过敏痕迹看上去已经完好。 只是还留下部分抓痕。 她的皮肤白皙, 抓痕明显,看上去不悽惨,反而有些旖旎, 令人遐想。 喻星洲正在看她的后背。 贺兰月后背上的抓痕似乎和其他位置上的抓痕不太一样。 因为想看的更清楚,喻星洲凑得更近了点。 「你干什么?」贺兰月趴着睡,迷迷煳煳的问,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后背上的抓痕好像破了。」喻星洲微微蹙眉, 说的有些犹豫。 趴着睡的贺兰月用脸蹭了蹭枕头,柔软的头髮覆盖半张脸颊。 「疼吗?」喻星洲问。 话音刚落,室内便响起一声很清晰的闷笑声。 下一秒,贺兰月微微抬起脸颊,太困了睁不开眼睛,她索性只睁着一只眼睛,带着点笑的看着他。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半撒娇半抱怨的指着喻星洲的明知故问。 喻星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贺兰月脸上的神情从何而来。 过了会贺兰月翻了个身,她仍旧很困, 想再多赖会床。 翻身之后,喻星洲总算看清楚。 贺兰月锁骨上有两个异常明显的完整牙印。 目光触及在贺兰月皮肤上那两个牙印, 喻星洲无法控制的脸开始发烫。 他伸出手想要摸,又下意识的缩了下。 「是我咬的?」喻星洲的声音很低。 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贺兰月嗯了一声, 不知是睏倦中的疑惑还是肯定的回答。 她伸出手搭在喻星洲的腰上, 半响, 才像是从嗓子里推出一句:「喻星洲,你有一颗牙齿好尖, 咬的我有点痛。」 她侧脸过来, 唇瓣殷红, 有些红肿。 喻星洲:? ! 是我咬的吗? 喻星洲不记得了。 他遵循内心的无措,一把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直接盖在了贺兰月的脸上。 贺兰月:…… 下一秒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你睡完就不认帐,这什么毛病啊?」身后贺兰月慢悠悠坐起来,身上套着的睡意松松垮垮,领口纽扣松了两个,露出大半肩膀。 闻言,喻星洲真有点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站在门边,手指扣了下门框,回嘴道:「又不是我主动要睡的你。」 听到他这么说,贺兰月气极反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髮。 喻星洲垂眼,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 坐在床上的贺兰月耐心的等着。 下一秒,喻星洲说:「可是你也咬我了。」 他微微侧过身,露出自己被咬的腺体。 喻星洲:「两清?」 贺兰月哼笑,没说话。 早上来不及做饭,喻星洲下楼买了早餐回来,回来的时候贺兰月才洗完澡出来,她背后的伤口有点破皮,洗澡的时候龇牙咧嘴的忍痛。 见状,喻星洲立马询问:「今天我有点时间,你有什么想喝的汤?我煮好了等你。」 贺兰月知道他在卖乖,伸手过去仿佛要拧他脸颊。 喻星洲下意识的闭眼,拿油条的动作都顿在原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只是下一秒贺兰月亲了他一下。 ! 喻星洲神色微微一怔,眼睫睁开一点,视线落在贺兰月的脸上。 他正要回吻。 很快,贺兰月先做出了动作,张嘴就咬。 叼着他的嘴唇不轻不重的咬了两下。 留了个浅浅的牙印。 「唔……」喻星洲神色震惊出声。 贺兰月已经退出去,佯装无事一般,伸手捞过喻星洲面前的油条。 她一脸平静,和喻星洲商量:「我想喝上次你煮的那个蔬菜菌菇汤。」 说完,她对着僵立在原地的喻星洲眨了眨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你站着干什么?快点吃饭,等会儿还要送我上班呢。」 两人对视片刻,喻星洲怒视着她,贺兰月的视线和他在半空中对视几秒就忍不住挪移开,唇角微微上扬。 喻星洲大惊:「贺兰月,你是狗吗?!」 贺兰月淡定回覆:「那你是肉包子吗?」 安静片刻,对话以喻星洲满脸通红坐下来泄愤一般咬油条为结束。 …… 俩人的婚期定在八月底。 原因是柯嘉文跟喻星洲去拜了个道观,里面的大师给算过的时间。 还有个原因是,看天气,婚期定在八月二十一号,那天阳光明媚不灼热,有风又不冷。 几乎是完美的一天。 婚礼主要是喻星洲在跟着弄。 贺兰月太忙了,她天天上班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休息时间就跟喻星洲一块出门看电影,吃饭或者看个歌剧。 出乎意料的是,室外婚礼,只邀请了彼此的亲朋好友,不对外开放本次婚礼。 虽然已经开始商讨婚礼的事宜,偶尔晚上俩人头对头还要商量宾客的位置。 但是。 俩人并没有讨论求婚的事情。 这件婚礼前夕该早早完成的一项必要项目,俩人谁也没提。 好像就默契的认为结婚是必定的结果。 周六总算抽出一整天的空闲,加上周五正常下班,贺兰月到家才六点半,吃饭的时候,贺兰月问:「明天去看看爸妈怎么样?」 喻星洲正在给她剥虾,闻言没当回事,说了句好。 桌子底下,贺兰月抬脚轻快的踢了下他的拖鞋底,问:「那咱们是不是该买点什么东西?」 贺兰月想着,应该先带束花,花园里的那些花正合适,还得买点别的。 她看着喻星洲:「我不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喜欢点什么呢。」 喻星洲才意识到贺兰月说的爸妈是自己的父母。 真的时间太久了,喻星洲垂眼笑了下,说:「喜欢我呗。」 闻言,贺兰月也跟着笑出声,却没说什么。 确实。 要说喻星洲那已去世的父母最喜欢的,肯定是他们那孤独一人活在世上的孩子。 「明天一去看看他们吧。」贺兰月说。 「嗯。」喻星洲将手中剥好的虾递向她的碗。 贺兰月低头顺势叼走,温热的嘴唇擦过他的手指。 喻星洲原本飘散的思绪顷刻间集中回来,他立刻看向对方,已经升起的热度将藏在发下的耳朵染红。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 贺兰月叼走他手里的虾,坐直身子,动作非常自然。注意到喻星洲还定在原地,她甚至不解的歪头看回来,嘴唇轻抿,咀嚼着口腔内的食物。 直至咽下,她开口:「怎么了?」 喻星洲慢慢收回手,讷讷道:「没什么。」 即使各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只是偶尔还会再贺兰月亲近自己的时候晃神片刻。 周六一早,贺兰月和喻星洲回了趟家。 时间太早,清晨的五点半,贺兰雪女士和柯嘉文先生尚在睡梦中。 只有阿姨打着哈欠给贺兰月开门,不禁笑着抱怨:「这么一大早折腾人,准是阿月的主意。」 贺兰月竖起一根手指沖她嘘了一声,说:「我们一会儿就走,您先回去睡吧。」 阿姨才不管他们两个,开了门就回去。 贺兰月牵着喻星洲一路直奔花园,途中路过几棵较为高大的树,但被修剪的精緻,喻星洲不经意间注意到树上停留的鸟窝。 没有别的缘故,主要是鸟窝的样子太明显了。 明显到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个人造鸟窝。 「那是什么?」 喻星洲拽了下她。 贺兰月闻声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触及那个明显的人造鸟窝,贺兰月想起点事情,脸上挂着点格外明显的羞耻。 他们停下脚步。 贺兰月声音很轻,像是窃窃私语:「鸽子窝。」 「鸽子窝怎么在树上?」喻星洲好奇道。 贺兰月掩饰性的咳了咳,说:「小时候不懂事去摸鸟蛋,结果后面鸟长大就不回来了,我爸妈为了哄我就买了几只鸟,养什么飞什么,就只好买了几只恋家的鸽子。」 贺兰月说的飞快,想飞快把这个事闲篇,拉着喻星洲就要走。 一边走,喻星洲笑:「就是为了哄你玩?」 「嗯,小时候爱闹。」贺兰月回过头,贴了下他的脸颊,见喻星洲听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就双眼亮晶晶的。 那样子非常可爱。 她也慢下了脚步,说:「我小时候超级爱闹,那个时候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在,六个大人也架不住我一个小孩,我要什么,家里就给什么,特别不好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面前的喻星洲听着眼里就带着笑,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特别不好养的贺兰月。 贺兰月靠过去,用额头碰了下喻星洲的额头。 「如果未来我们的孩子像我的话,你就会知道有多烦了。」 说到这里,她伸手摸了下喻星洲的肚子。 掌心下喻星洲的腹部平坦,但随着她的话,两人仿佛真感觉到他肚子里已经有个小生命一般。 喻星洲垂眸,轻声道:「我不会觉得烦的。」 他的手同样覆盖上去:「我会觉得很高兴很高兴。」 第79章 ch79 喻星洲的父母葬在邻市, 开车过去要一个半小时。 俩人商量,一人来一人回交替开车,抵达目的地时才八点多。 喻星洲带着贺兰月先回了趟家。 说是家, 现在也只是一套老旧建筑而已。 长久未住人的老房子,早就在时间长河里自我消亡了。 沾满尘土的外表仍旧能看出一点曾经的辉煌色彩, 这是一栋二层独栋小楼, 周围的房子早已重建, 唯独这栋二层小楼像是被静止时间。 墙上还有被人留下的肆意涂鸦。 见状,喻星洲也非常无奈的对贺兰月说:「我不常回来,虽然约了人定时打扫卫生,但周围也许都知道这里没人住——」 他顿了一顿,神色中露出些自嘲的意味:「可能房子也知道没人住,所以衰败的速度非常快。」 但是当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这栋楼时,喻星洲的眼神还是流露出克制不住的眷恋。 这里再破, 也是他的家。 承载了喻星洲所有童年记忆,也承载了他对父母所有的想像和情感。 身旁的贺兰月握住他的手, 用力的捏了下他的手指。 喻星洲侧脸看向她,说:「进去看一眼。」 贺兰月嗯了一声。 喻星洲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开门。 大门被打开, 他伸手使劲的推了一把, 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格机声,房子里头没有楼房外表显得破败。 房子里头还摆放着一些家具,只是都盖着防尘布,从布置上也能隐约看出从前的。 贺兰月一眼就看见墙上角落的蜡笔画。 看那个高度,肯定是家里唯一的小孩随手涂画。 她走过去,蹲下, 看的仔细。 这是一副一家三口的画作,因时间久远,蜡笔画也褪色了些,只能隐约看出来形状。 贺兰月不禁伸出手摸了下墙壁,嘴角也不自知的扬了起来。 身后脚步声逐渐靠近,喻星洲停在她的背后,同样蹲下身来,抱着两条胳膊,语气轻松道:「啊,这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画的,我记得当时我爸还生气来着,但是我妈就说——」 喻星洲换了种语气,说:「我儿子这么棒啊,未来当个大画家好不好?」 喻星洲脸上的表情柔软,说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说:「我那个时候太小,不懂什么大画家,小画家,只记得我爸吵我们,但是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后面其实装修过一次,我爸专门跟师傅说留着。」 说着说着,喻星洲脸上表情一怔,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在空气中。 他面前的贺兰月伸手小心触碰墙上的痕迹,仿佛亲眼见证喻星洲所说的那一幕。 她起身,同时像喻星洲伸出手。 贺兰月握住他的手,摸了下喻星洲的脸颊,注意到喻星洲并没有哭。 她表情温柔,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喻星洲。 那眼神里流露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出自内心的心疼。 就是没有办法控制的那种。 喻星洲笑了,他用脸颊蹭了蹭贺兰月的手掌心。 同样无言的回覆她。 俩人藉机把这里打扫了一遍,屋里就有打扫工具,俩人弄了一个多小时,简单的清扫拖地和抹桌子。 弄完差不多要十点多,太阳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射在擦拭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掀开防尘布后的家具虽然有些落伍,因摆放用心,仍旧透露出一股温馨来。 只是显得很空。 他们在客厅站着拍了张合照。 收拾干净房子,俩人抱着花去看喻星洲的父母。 墓地离这里不算太远,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喻星洲抱着花坐在副驾驶座,他心情很奇怪,紧张和难过以及思念兴奋全搅和在一块,像一锅熬坏了的粥,导致他只能略微有点低沉的坐在车里。 他说话兴致不高,贺兰月也没多引他说话,只是开了点音乐。 伴随着音乐,喻星洲降下一点车窗。初秋的风里还带着夏天的余韵,大片的风灌进车厢内,吹得喻星洲怀里的花簌簌作响。 他看着车窗外的一切。 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看了好久,喻星洲眼睛有点酸,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有颗眼泪顺势落下来。 贺兰月的视线轻轻从后视镜收回,她默默的将音乐开大了一点。 而喻星洲弓腰抱紧了怀中那束来自贺兰月花园中的蔷薇花。 墓园格外安静,偶尔几只鸟互相鸣叫着从他们头顶飞过。 贺兰月跟着喻星洲走,七拐八拐走到最后一座墓碑前。 上面是一张合照。 喻星洲先把花放下,对贺兰月说:「我妈妈和爸爸俩人在一块,我怕一个人的话,他们会觉得孤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贺兰月仔细看那张合照。 和喻星洲那张全家福上的脸别无二致,年轻的父母眉眼中还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喻星洲和贺兰月一块用湿纸巾擦拭墓碑。 他一边擦一边向父母介绍:「这是我第一回 带人过来看你们,这是我对象,当医生的,我们这个月二十一号就结婚。」 贺兰月应道:「爸妈,你们好,我是贺兰月,我今年二十八岁,是个医生,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家里还算有钱,我跟小洲结婚呢,我们答应彼此互相照顾一直到老,你们二老放心吧。」 喻星洲看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他说:「妈妈,这束蔷薇花就是她种的,花很香,和以前您总买的花很像。」 喻星洲顿了下,笑道:「只不过太久了,我不记得当时您买的是什么花了。」 闻言,贺兰月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稍怔。 她看向喻星洲,人没哭,眼眸湿润,带着如同将要下雨一般的雾气,但确实没哭,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是笑着的。 但那种笑却让贺兰月感觉很难受。 她甚至无法想像,假如是自己被迫失去父母这件事。 所以更难过。 贺兰月陪着喻星洲好一会,听他和父母碎碎念,念叨自己这一年来的事情。 过了会,贺兰月藉口说要去车上拿东西,实际上留给喻星洲跟父母相处的时间。 只剩下一个人的喻星洲面对合照上的父母,态度平静的开始倾诉剖析自己。 他说自己辞职了,在父母面前,喻星洲要坦诚许多,他直白的说是因为赵培云年纪大了,自己不愿意她难做。 说自己准备结婚,因为实在太喜欢眼前的人。 大事小事,他都一一的说来。 能说的,不能说的。 他全说给父母听。 贺兰月在车上呆了半个小时,才远远的看着喻星洲走过来。 等喻星洲开了车门上车,果然眼尾红了。 平时喻星洲是不怎么哭的,他情绪内敛太过,别说哭,连大笑和发怒都很少看到,眼下贺兰月像是没看见一样,对喻星洲说:「现在去吃个饭,这儿我不熟,你来带路。」 喻星洲嗯了一声,他下意识的按了按眼尾,思考片刻说:「我记得有家火锅店还行。」 说着俯身输入目的地。 「行。」贺兰月启动车子。 他们一路开进市里,绕了几圈也没找到喻星洲输入的那家火锅店,最终喻星洲还是失落道:「也许关门了。」 贺兰月安慰:「这几年经济不大好,饭店关门是常态。」 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商圈进去吃饭,俩人选了家地方菜。 吃过饭,正要商量去哪,从吃饭的地方出来刚好看到几个人围着娃娃机。 喻星洲看的有点手痒痒,说实话他抓娃娃很在行,经过的时候眼神也瞄了几下。 贺兰月:「想玩吗?」 喻星洲闻声看她,觉得今天贺兰月对自己关注有点过于敏锐,他嗯了一声。 贺兰月笑,牵着他走过去,刚巧有台机器被让出来,她扫了码,让喻星洲去抓娃娃。 刚开始喻星洲大概没手感,娃娃卡着边缘还是没掉下来。 他隔着玻璃目光紧紧盯着机器抓手,在机器手要落下的瞬间连唿吸都屏住了。 好在这次顺利抓上来,他递给贺兰月,问:「你喜欢哪个?」 贺兰月目光扫了一圈,落在边缘差点被淹没的一只小羊身上。 她伸出手在玻璃上戳了一下:「就那只吧。」 喻星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简单。」 他抓的认真,同时吸引了不少视线过来,但集中精神抓娃娃,对此一概不知。喻星洲一口气抓了三只娃娃,包括贺兰月点名想要的小羊。 总算过瘾了,喻星洲打算走了。 从抓娃娃机身上收回视线,就看到贺兰月很认真的在小羊肚子,他好奇的凑过去:「怎么了?」 贺兰月摇头,一脸严肃的皱眉:「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喻星洲被她的表情和语气弄的也有点严肃,以为里面有虫子,想起来贺兰月前两天过敏的事情,他立马要接过去。 刚接到手里就摸得到小羊肚子硬邦邦的,喻星洲心一鼓,感觉身上都在出汗。 旁边贺兰月催促:「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喻星洲没说话,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他从小羊肚子里摸出一个戒指盒。 他抬眼看向贺兰月,感觉鼻子一酸。 贺兰月对他微微扬眉,示意他打开盒子。 戒指盒弹开,里头是两枚眼熟的戒指。 是喻星洲自诩练习失败的订婚戒指。 戒指上缠了一张小纸条。 他打开,上面是工工整整的一句话。 我知道都是alpha对omega求婚。 但小洲你来求婚吧。 喻星洲抬眼,感觉视线模煳,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企图把眼泪眨回去,终于看清面前贺兰月,她认真的看着自己,一双似晚月般的眼睛含着笑意,眉眼温柔且坚定。 就像是知道喻星洲所有心思,且会给他所有动摇和不安都接纳住。 她就是有那种能力,像一颗蓬勃生长的树,愿意让喻星洲依靠停留或摇摆。 喻星洲那几个娃娃已经顾不上拿,只能拿出其中一枚戒指,同时握住她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在人来人往,热闹不已的商场内。 无人关注他们。 但这里是贺兰月和喻星洲的故事重点,许多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路过这一对爱人。 喻星洲郑重而缓慢的将戒指套中贺兰月的无名指,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亲爱的贺兰月女士,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愿意,亲爱的喻星洲先生。」 第80章 ch80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住她, 她就没有真正的死亡。」 喻星洲抬起眼,也许是因为哭太久,他眼尾的红痕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的视线让面前的由纪感到一阵痛苦, 她双手捂脸,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由纪声音颤抖, 无比痛苦道:「没有用的, 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由纪!」喻星洲蹲下身, 他双手握紧由纪的肩膀,使劲的握了握,企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点支撑。 「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如果连你都放弃的话,就真的没有人会再记得她了。」 「还记得吗?她叫贺兰月,是你亲手写出的角色,如果你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跟我们告别的话,那所有一切都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是你让贺兰月成为无法被囚禁的鸟, 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她。」 由纪缓缓从掌心中抬头。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煳,良久, 才恢復清晰的视野,与面前的喻星洲对视上。 喻星洲:「再试一试好吗?不要全都放弃她。」 他松开一只手, 握住由纪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即使尚未显怀, 仍旧能感受来自腹部的温暖。 他和贺兰月的孩子还没有彻底消失。 喻星洲握紧由纪的手,无言的看着她。 整个世界伴随着笔记本电脑的关机再次陷入黑暗。 在被迫沉睡之前, 喻星洲抱紧自己的肚子, 向他的爱人许诺:我会等你回来。 —— 贺兰月和喻星洲的婚礼在八月二十一日正式举行完毕。 那天之后, 贺兰月和喻星洲重新搬了家,是市中心的一处房子。 房子比原先喻星洲那个单人公寓大了不少。 喻星洲努力学习,争取考第二年的研究生。 但他对能否考上没有太大把握,但喻星洲的太太表示:没关系,我还有点小钱,再战三年也不是问题。 此话一出,全家人一致让贺兰月拍木头,呸呸两声。 贺兰雪甚至补充了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务必让我们家小洲一战上岸。」 贺兰月很是无语,说:「我也是在表态好吗。」 柯嘉文:「好了,你表态结束了快点把话收回来。」 贺兰月扭头捏喻星洲的脸颊:「不公平,结婚之后怎么感觉到父母生二胎的偏心啊。」 喻星洲无辜眨眼,很是温柔的回嘴:「那姐姐,今天各回各家吧。」 闻言,贺兰月气极反笑:「各回各家,你住这里,我自己回家是吧。」 柯嘉文起闹道:「那小洲今晚住这里吧,我们一起看录像带。」 贺兰月扭头告状:「妈!」 贺兰雪但笑不语。 见状无果,贺兰月凑近喻星洲诱惑他:「看什么录像带,本人就在这里,你想看什么都行。」 喻星洲抿唇,佯装犹豫。 而贺兰月眉眼带笑,鼓励他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那我想看三岁半的贺兰月。」 「她还穿着尿布呢,有什么好看的。」贺兰月啧一声,对他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意,伸手挠他痒痒。 喻星洲浑身痒痒肉,一碰就软,几乎是笑到没有声音,和贺兰月讨饶。 晚上喻星洲和贺兰月还是决定留宿,一家四口看了半夜的录像带。 贺兰月羞耻的不行,除非大明星,不然谁敢挑战看关于自己的纪录片,尤其是其他人还看的津津有味,互相聊着有关三岁半的贺兰月到底敢不敢一个人睡觉这个话题。 贺兰月听得耳朵都在烧,她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提醒在场其他几个人:「我本人还在这里好吗!有人关心一下我吗?」 贺兰雪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柯嘉文和喻星洲说的热切,柯嘉文正在回忆自己怀孕的时候。 他说:「贺兰月小时候闹腾的不得了,刚怀孕的时候我的反应就很大,吃不好,睡不好,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还做了个梦。」 「什么梦?」喻星洲非常好奇。 「梦见我坐在月亮上,像坐船一样在黑夜里穿梭,天上的雾气就像河水一样,我伸手去摸,从河里摸到一块亮晶晶的珍珠。」 柯嘉文回忆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笑意。说到这里,旁边的贺兰月也看了过来。 贺兰雪接话:「那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去医院检查,但是已经能感觉到有个小傢伙降临在这个家里,第二天去医院,果不其然把梦验证了。」 「那您怀孕的过程一定辛苦又幸福。」喻星洲不由自主的说出口。 柯嘉文对上他的视线,笑了下,他说:「是,那个时候就觉得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幸福平安的出生,就算过程很辛苦,也觉得值得。」 说到这里,柯嘉文忍不住看向喻星洲,随口视线往下落,直到落在喻星洲平坦的腹部:「也许又有一个新生命即将降临在这个家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刚新婚不久的夫妇同时听懂了柯嘉文的话,两人视线都不禁躲避了下,但眼中含笑,都没有反驳柯嘉文这句话。 才结婚不久,但贺兰月和喻星洲都没有刻意去避孕,当然也没有专门去备孕了。 就只是自然的生活着。 俩人在一块生活,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尤其是单独相处的时候。 和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完全不同。 贺兰月总结:「可能是因为合法了,所以就想挑战一些高难度的东西。」 此话一出被喻星洲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下她,但没有反驳。 婚后生活的热烈和平稳是两个人曾经想像过但没想的太详细的样子。 但却如贺兰月曾经所说,结婚之后,是冬天里互相依靠的生活。 快到凌晨了,贺兰雪和柯嘉文纷纷熬不住,回去睡觉了。 留下的贺兰月和喻星洲还在看,喻星洲精神奕奕,看着要把这一张光碟看完的样子,但贺兰月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缠着喻星洲说:「走啊,回去休息吧,睡觉了,以后时间长着呢,慢慢看。」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到八岁的贺兰月,她这个时候正处于换牙期,掉了颗上牙,一笑就露出个缺牙齿的傻样。 此时已二十八岁的贺兰月羞耻的闭眼,不忍直视。 喻星洲正看得兴致盎然,嫌她碍事:「那你回去睡吧。」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屏幕,连眼神都没分给贺兰月一个,他挥挥手,像是赶蚊子一样。 坐在他旁边的贺兰月见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忽然,贺兰月轻笑了一声。 而喻星洲还集中精神盯着八岁的贺兰月,电视屏幕上的小孩长相漂亮,眉眼精緻,他想起来柯嘉文说的那个梦。 想起来柯嘉文说的从雾气捞出的珍珠。 这个说话在他的视线触及到电视屏幕上的小孩时,隔着十几年的岁月,他同贺兰月对视上一样。 喻星洲的心砰的一跳,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下一秒,来自旁边的人,同样是二十八岁的贺兰月,她的手指修长,指腹温良,勾着自己的下巴。 完全张开后,还隐隐约约能看出小时候的轮廓的一张脸完全的出现在喻星洲的视野里。 喻星洲眼睫动了下,他无意识的吞咽了下。 而面前的贺兰月仿佛知道自己最好看的样子是什么样,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是喻星洲无法抵抗的。 她凑过来,身上木质信息素温热撩人,带着属于贺兰月的体温。 两人接了个绵长的吻,贺兰月的吻总是温柔中隐隐藏着她的强势。 安静的室内响起断断续续的啄吻声。 喻星洲忍不住闭上眼睛,他止不住的靠近,感觉从小腹往上都是麻麻的。 片刻,他听到自己不由自主从喉咙间发出嘤咛。 喻星洲吓了一跳,睁开眼睛,而面前的贺兰月已经松开了他,嘴唇殷红还带有一丝水色。 贺兰月抬手揉了揉喻星洲的唇瓣,声音很轻道:「回去休息吗?」 喻星洲脸红,没有说话,但下一秒抬手按了遥控器关了电视。 起身就走。 还坐在沙发上的贺兰月见状,得意的挑了挑眉。 接近天亮的时候,从窗帘缝隙中投进一丝微蓝的光芒。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贺兰月微微弓腰,躺在喻星洲的怀中,她睡得很熟,脸上闷出一丝红。 喻星洲微微皱眉,沉浸在梦中。 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梦中的贺兰月对自己笑,但不说话。 即使喻星洲上前握住她的手。 贺兰月站在海边,风把她的头髮吹得乱七八糟,即使喻星洲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可贺兰月总让他觉得即将消失。 喻星洲尝试对她讲话,片刻,他意识到贺兰月其实看不到自己,她刚刚并不是冲着自己微笑。 远处有鸟儿鸣叫略过,天色暗淡呈现出铅笔灰的颜色,就要下雨了。 喻星洲觉得贺兰月就要走了。 他有些惶恐的说:「贺兰月,你看着我。」 贺兰月不说话,甚至不再微笑。 而远处的鸟儿越飞越近,直冲自己而来。 喻星洲被鸟儿身上的白色刺激到双眼看不清,他微微眯眼,伸手挡了一下。 直至鸟儿冲着自己飞来,直接飞进了他的身体里。 「啊!」 喻星洲勐地惊醒,满头大汗。 天亮了,他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自己仍旧睡在贺兰月的房间里。 旁边原本睡的很熟的人也被他的惊叫弄醒,贺兰月起身,环抱着他,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因为还没睡醒,她的声音微哑,用着气声询问,嗓音里是贺兰月一贯的温柔。 喻星洲人还懵懵的,扭头对她说:「我做梦梦见你,怎么叫你你都不搭理我。」 闻言,贺兰月笑了。 她说:「啊,我怎么这么坏啊。」 喻星洲脸上都是汗,像是泪水一样,他无力的深唿吸,倒在贺兰月的颈窝里,能感受到她频率稳定跳动的脉搏。 「你好像看不见我一样。」喻星洲闭上眼睛,仍能感觉梦境残留的惊愕。 贺兰月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她还没睡醒,人半梦半醒,手指轻轻的给喻星洲抓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喻星洲说:「然后有一只鸟越飞越近,直到飞进了我身体里。」 听到关键词,贺兰月才忍着睏倦睁开一点眼睛,她另一只手摸了摸喻星洲平坦的腹部。 开玩笑道:「该不会你也跟爸爸一样做了个胎梦吧。」 贺兰月是开玩笑的。 但听的喻星洲抬起头,表情有些难言,默默盯着贺兰月好一会。 贺兰月:…… 贺兰月:「我们现在去医院?」 喻星洲:「我觉得先买根验孕棒吧。」 第81章 ch81 大清早, 贺兰月乘车载喻星洲去药店,成为药店开门第一个顾客。 因为等不及,买了验孕棒, 俩人直接找了个公共厕所。 贺兰月在门口等,她心想大约是准的, 因为最近喻星洲嗜睡, 爱吃东西, 还长胖了点。 关键是他的信息素总在无意识的时候释放。 在贺兰月出现的场合。 像是在用信息素寻求自己的alpha的保护。 站在门口等待的贺兰月心跳狂跳,她揉捏着自己的手指,思考着这个孩子来临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的时间。 因为俩人婚后独居的这段时间的确有点放肆。 放肆到,有次贺兰月下了班,喻星洲来接她,快到家之前下了点雨,俩人就在车里待了会。 原本贺兰月只是想亲一会喻星洲,没想做什么。 但是亲着亲着,俩人都有点晕晕的。 不知不觉喻星洲坐在自己腿上。 俩人连衣服都没脱, 喻星洲就坐在自己腿上,因为车厢内空间狭窄, 又是坐姿, 这个姿势让俩人都有点难耐。 喻星洲呜咽着趴在她的肩头,车内的信息素越来越热,像是铺天盖地的一张棉被同时盖住了两个人。 但因为还在车内, 不能太放松。在欲望来势汹汹的时候, 又要理智的克制自己。 那天晚上俩人破有点狼狈的回去, 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了。 又或者是那次在落地窗前? 喻星洲哭的止不住,却没让她走。 标记的过程中,贺兰月不小心□□了他的生/殖/腔,当时俩人都有点呆滞住。 正在等待中,贺兰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迅速回头,只看见喻星洲面色凝重的一步一步走出来。 因为他的表情,贺兰月猜测是俩人空欢喜一场,但也无所谓,贺兰月并不着急要孩子。 她走过去,拎着喻星洲的外套,没说话,而是揽着他的肩膀,手掌在他的肩头按了按,笑道:「时间还早呢,要不咱们吃个早饭再回去。」 忽然,喻星洲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他的眼眸湿润,瞳仁不点而黑。 喻星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贺兰月开口道:「你怀孕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异常肯定。 喻星洲抿唇,缓慢的露出一个笑,笑容有些羞涩拘谨,他将左手的验孕棒递过去,轻声道:「怀孕考研究生的话是不是难度更大了。」 手中的验孕棒为她揭示结果。 那个孩子来的突然,像一个礼物。 贺兰月一怔,即使上一秒还肯定的说出口,但真正看到结果时,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能考好的考生面对真正榜上有名的情况。 她心情复杂,几近落泪。 而喻星洲的表情同样深切,他鼻子一酸,使劲的眨了下眼睛,模煳视线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 这个孩子对于喻星洲来说意义深重。 她将是这个世上第二个真正与自己血缘亲近的家人。 而这个家人来自自己的身体,有着自己相同的骨血。 两人匆匆回家,在清晨的饭桌上宣布喻星洲怀孕这件事。 新生命的降临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一场完美的惊喜。 家庭内的成员都无比期待着,喻星洲总算体会到柯嘉文当时描述自己怀孕时,他那轻描淡写却也让外人感同身受的幸福。 没错,就是幸福。 即使小腹尚未显怀,只是手掌放在上面,似乎也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因为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喻星洲一心生出要让这个孩子快乐健康的各种想法。 直到傍晚,兴奋的心情稍稍缓解。 贺兰月和喻星洲回了自己家,进入家里的瞬间,贺兰月便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为喻星洲营造出安全的存在。 她匆匆洗了个澡,连头髮也来不及擦干,出来时便看到换了睡衣的喻星洲坐在沙发里正温吞的喝着水。 他似乎有点发呆,一边喝水一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直到察觉贺兰月走出门,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总觉得她在动。」 怀孕初期,孩子甚至没有发育出手脚,这不过是喻星洲的错觉。 但贺兰月没有纠正他,而是坐过去,她把喻星洲抱过去,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戴着同款结婚戒指的手掌交叠。 两个人安静的待了会。 即使不说话,可室内那种静谧的气氛让人放松,就像是躺在柔软的云里,而贺兰月释放出的木质信息素,温暖湿润,安抚着喻星洲因怀孕而颇为紧张的身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靠了下来,趴在贺兰月的胸口,鼻尖抵着她的肩窝。 唿吸的每一瞬都能嗅闻到贺兰月身上带着体温的信息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他慢慢产生一点困意,过了会,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叫什么?」 想也没想,贺兰月说:「小宝。」 喻星洲:「我说大名。」 贺兰月思考片刻:「我叫贺兰月,你叫喻星洲,那她就叫贺兰星。」 还没说完就被喻星洲无趣的打了下,贺兰月的玩笑被迫停下来。 她凑近亲了下喻星洲的额头,吻很轻,似在哄他一样。 贺兰月说:「太突然了,我没想过,你呢。」 「我也是。」喻星洲喃喃道,「我现在还不敢相信我肚子里有个人。」 听到这里,贺兰月忍不住补充道:「准确来说她现在还不是个人,只是个——」 还没说完,喻星洲伸手捏住她的嘴唇。 沉默半响,贺兰月哼了一声,喻星洲才松开手。 「那就叫小宝吧,大名就慢慢想。」喻星洲说,他抓着贺兰月的手摸自己肚子,贺兰月的手温热,摸肚子时很舒服。 他抓了会,贺兰月就自然而然的替他摸肚子,没一会喻星洲打了个哈欠说:「困了。」 贺兰月偏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走咯,睡觉。」 说着,一把抱起他站起来。 腾空的感觉让喻星洲勐地睁开眼睛,他惊唿一声,对上贺兰月的双眼,只看她眼底充斥着笑意,明显是故意逗他玩。 喻星洲不甘示弱,抬起胳膊揽住她的脖颈,张口咬了下她的脸颊,没有用力,他有点怕留印。 贺兰月含煳道:「喻星洲,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闻言,喻星洲松开嘴,讨好的亲了下,说:「好睏,我要睡觉了。」 又下了一场雨,温度下降了些,赶着贺兰月的休息,俩人去医院做了第一次检查。 医院是贺兰月的主场,等她带着喻星洲来的时候,即使没有宣布消息,周围人也全都知道了喻星洲兴许怀孕的事情。 等取了检查报告,贺兰月作为产科医生先看了报告,喻星洲看不懂上面的专业名词,只能观察贺兰月的表情。 只看到她隐隐含笑,孩子的情况应该不错。 等贺兰月放下报告,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带着喻星洲去见了自己老师。 推门进去,因为早有预约,老师正在等,一看见俩人进门就忍不住开玩笑说:「贺兰同学,也该出师啦。」 贺兰月把报告递过去,喜笑颜开:「但还是要师父给我安安心。」 老师看着所有的检查报告,半响,放下手中报告,对坐在自己面前隐隐紧张的喻星洲安抚道:「嗯,孩子爸爸的身体情况不错,孩子也是。」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喻星洲放松下来。 他看了眼贺兰月,笑容藏了藏不住,像个拿满分的三好学生。 老师说:「贺兰是我最好的学生,一些嘱咐我不用多说了,日常生活中你们多注意就好,最重要一条是孩子爸爸在孕育孩子过程中会很辛苦,所以你的心情也很重要,这个要多注意。」 喻星洲点点头。 俩人很轻松的就出了医院,手里提着所有的报告单子。 牵着手走在太阳底下,喻星洲心情很好,他晃了晃手说:「孩子她妈。」 「嗯。」贺兰月应道,但迟迟等不来喻星洲的下一句话,似乎他只是为了叫一叫这个称唿。 贺兰月同样喊了句:「孩子她爸。」 「嗯。」喻星洲高兴的晃了晃手。 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融成一道。 喻星洲脚步一顿,盯着地上的影子,他拉开一点和贺兰月的距离,中间预留一个小小的缝隙。 「等下我拍个照。」喻星洲说。 贺兰月耐心等待,只看见喻星洲掏出手机十分果断的对着影子拍下照片。 他把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给贺兰月看。 是一家三口初次的合照。 而真正确定孩子到来的这天是喻星洲二十九岁的生日。 以新生命的来临庆祝他的生日。 第82章 ch82 孩子代表了希望。 因为任何一种新生命的诞生都决定了故事的延续。 世界仍旧在运转。 故事在继续。 整个世界忽然慢慢褪色, 像是退还成一部黑白老电影,但故事中的人仍旧在微笑,拥抱或者生活。 有人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她唿的松了一口气, 面带轻松微笑,坐在电脑前伸了个懒腰。 忽然,她带着笑意自语道:「要写点什么番外呢——」 时间流转。 下一秒, 同样的人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 只不过这次脸上的微笑变成了眼泪。 她坐在同样的位置,眼泪不断的掉落,有些神经质的自语:「这是我的故事。」 - 喻星洲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在变快。 但客观上的时间静止了。 那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天黑天亮,已经度过一天,但手机上的时间仍旧显示着原来的日期。 他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奇妙的是,他仍旧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想到这里, 喻星洲在纸上再次画出一到横线,这是贺兰月消失的第十三个月。 纸上的痕迹并未消失, 证明世界仍旧运转,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日期停留在贺兰月走向死亡结局的这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喻星洲感觉心脏在瞬间爆发一阵剧烈的疼痛感。 他几乎以为自己也要死掉。 喻星洲紧紧的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止不住的弓着腰,努力的唿吸着,在以为要死掉的瞬间,疼痛感消失。 他再次恢復了平静。 这是这十三个月以来常常发生的事情。 喻星洲也曾经尝试去看医生, 但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里指明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甚至肚子里的孩子也非常健康。 他还记得当时为自己检查身体的医生就是贺兰月的小师妹, 汤贞贞。 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表情恬静而温柔,向他展示着肚子里孩子的影像。 而坐在她对面的喻星洲盯着对方张张合合的嘴唇,忍耐再三,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贺兰月吗?」 汤贞贞一顿,表情有些迷茫,但还带着得体的笑容,疑惑的看着他,说:「不好意思,谁?」 喻星洲抿唇,难过的心情几乎要沿着五脏六腑蔓延出来,他低声重复:「贺兰月。」 他眨了眨眼睛,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贺兰月,她是一个产科医生,二十九岁,母亲是医生,父亲是艺术家,有两个最好的朋友,养过一只狗,有着一个大花园,她说——」 汤贞贞一直没有打断他。 喻星洲却止不住的哽咽,道:「她要成为最好的医生。」 曾经的所有画面都一页页的在眼前翻阅。 喻星洲印象最深的却是在某个深夜,已经眼盲的贺兰月站在自己面前为他检查牙齿,她身上温和的信息素香气,和微凉的手指。 汤贞贞抽了几张纸递给他,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哦,我们医院没有姓贺的医生。」 直到这一刻,喻星洲才泪如雨下,抬头打断她的道歉:「她姓贺兰。」 汤贞贞无奈又抱歉的盯着他的眼泪,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 整个世界都寻找不到贺兰月的踪迹。 这个人被抹杀在世界里。 同时由纪再次回到她的世界里。 而喻星洲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天他扶着由纪的肩膀,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故事,只有你才能找回贺兰月。」 他抬起脚步走向外面,眼前住的房子仍旧是海棠湾,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海棠湾的主人是喻星洲。 似乎另外一个主角消失后,仅剩下的喻星洲成为这个故事唯一的主角。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抵达任何地方,得到任何东西。 除了他的爱人。 迎面打招唿的人被喻星洲略过,他比以往要冷漠很多,面色不改忽略所有,仿佛万事万物都已经不能融入他的眼睛里。 他一路走,走下楼梯,走到地下室额储藏室,里面摆放着各类藏酒,以及一个大大的保险柜。 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的箱子。 里面只有一些普通的珠宝钻石金条之类的。 曾经最璀璨,流光溢彩的王冠已经伴随着主人的消失而不见,只剩下那枚胸针。 胸针上的蓝宝石仍旧散发如海洋一般神秘瑰丽的色彩,制作精美的胸针在时间的定格下熠熠生辉,定义着永恆二字。 他将胸针拿出来,贴在自己脸颊上,试图去在一枚胸针上找属于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体温。 冰冷的饰品提醒着他如今的现状。 喻星洲只能再一次的轻按着自己的肚子。 - 她在寻找证据。 从自己曾经删掉的所有证据中寻找,网络很发达,说出的每句话,发出的每段文字都留有痕迹,即使删除,也仍旧会有痕迹。 长久不登录的微博,她再一次上线,这次她直面了那些闪烁着红点的私信。 大面积的恶意,而由纪这次没有在哭,她匆匆略过,心中虽然闪烁着果不其然的想法,但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贺兰月手握盲杖尝试性在地板上敲击的样子。 那是贺兰月站在阳光下,浑身散发出一种和煦的情绪,她微微睁大双眼,试图分辨盲杖敲击地板时的不同声音。 直到不小心碰到了一盆花,她惊讶的睁大双眼,下一秒却突自笑起来,阳光洒在贺兰月的侧脸。 她笑着说:「由纪,帮帮我。」 好像那时阳光的温度一直延续到今天,由纪点开一个又一个私信,心脏渐渐变得麻木。 直到点出其中一个。 有个陌生的帐号,甚至连头像都没来得及换。 对方小心翼翼的发了一长篇的话。 开头是:「您好,大大,最近看到你删除了一直更新的文章,我看到了你遭遇的事情,也许有些东西能够暂时帮助你。…… 原本还觉得麻木的心脏在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开始恢復跳动。她的视线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心跳逐渐加快。 对方是个小读者,恰好跟读过由纪的小说。 从她开新文开始就在第一章 频频留下评论。 由纪很眼熟她的网站 ,有些时候小读者只是撒花留评论,更多时候会和其他读者一起讨论剧情。 因为由纪个性内向,她只是偶尔才回復一条读者的评论。 小读者的私信带来的证据是曾经她回復小读者的那条评论。 回復的截图上带有不能作伪的时间。 能证明由纪的发文时间是早于对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而且彼时由纪被对方攻击,心理防线破碎,她只顾得上退让,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所有的时间线她都要领先于对方,却自甘删文下架。 即使是现在也没关系,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做盗文,平常恶意窃取像个吸血鬼一样趴在每一个小说作者身上。 几乎她一更新,盗文网站立马跟着更新。 此刻更新的原文内容正是曾经由纪删除的故事。 由纪仔细看完对方的私信,她决心不能沉浸在自己的牛角尖里,而是用手机在网上找了个评价还不错的律师。 播下电话的那一刻,由纪其实还有点恐惧,毕竟这种网络上的事情仿佛小打小闹,时间一久,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了。 这也是对方肆无忌惮的原因。 电话拨通的那一刻,对面响起来的是个女声,声音明亮,独有一种力量感,将由纪飘摇的心拽了回来。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开口:「您好。」 …… 耐心的等待。 在第十三个月。 由纪在律师的陪伴下收到了判决书。 判决书上的文字密密麻麻,由纪看的两眼一黑,险些喘不过来气,律师帮她翻到关键页数。 文字寥寥,法律判定由纪的故事清清白白。 由纪再次登录一场大雪的微博帐号。 贴上自己的判决书。 她走在阳光下,已经不想再去关注网络上的任何一件事,包括对方的道歉或评论区的狂欢。 由纪知道对方的道歉是有时效性的,时间一到就会隐蔽,一点不妨碍对方卖书赚钱。 对方的故事被网站判定了融梗,被迫锁文,她都看到了。 由纪既不觉得高兴,同样不觉得悲伤。 因为时间太久了,浪费了她大批的精力和热情。 在打完这个官司后,由纪的生活并未发生太多重要的改变。 只是。 重新回到家的由纪坐在电脑前,她重新打开电脑,脸上被投映了电脑屏幕的光。她再一次的插上u盘。 这次,她垂着眼,认真的将u盘的故事重新上传。 第83章 ch83 喻星洲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站在世界的边缘,伸手向前,还能触碰到整个故事的边界,那是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他隔离在只剩下自己的故事中。 而屏障的对面是同样的世界,那里有着同样的贺兰月和喻星洲。 他看见对面的喻星洲轻笑着。 而贺兰月—— 他那消失很久不见的爱人, 眉眼带笑, 挺翘的长睫毛微颤, 笑意很深,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一道清薄的金色披肩。 她走在那个喻星洲的身旁,开口撒娇说:「今天不想要去上班,可不可以请假?」 说着,她习惯性的趴在那个喻星洲的肩窝,轻轻的用额头蹭了下爱人的侧颈,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喻星洲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即使知道在做梦,他仍旧渴望一般盯着对方的每个举动,像是想要降低对方的每一个画面都刻进脑子里,好在深夜里反覆观感。 眼前的一对爱人,轻松而静谧的气氛,即使只是路过也能体会那种幸福的感觉。 好像不需要经歷苦难, 也能证明相爱的分量。 对此,喻星洲甚至无法产生一点有关嫉妒的想法,他只是无比羡慕的看着所有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羡慕到整个人紧紧的贴着那道透明的屏障。 仿佛这样就能穿越过去, 好再次触碰一下爱人的体温。 但他只能这样看着。 永远无法靠近。 因为眼前的贺兰月属于她的喻星洲。 并不属于自己。 眼前的喻星洲和贺兰月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忽然间两人一齐回头看了过去。 透明屏障内的喻星洲同样听到了。 那是一阵婴儿的哭声,听到时, 原本一直紧紧蹙眉的喻星洲不由得眉眼一松,往孩子哭声的方向看过去。 只看见屏障内的喻星洲转身走进了房子内,没多久,他怀中抱了个孩子,慢慢走向贺兰月。 大概是孩子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快就不哭了。 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 屏障内外的喻星洲紧紧的盯着那一家三口,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他不禁笑了起来,这是等待的时间里唯一让喻星洲笑出的事情。 …… 犹如黄粱一梦,喻星洲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是熟悉的海棠湾,他嘴角仍旧带着点微笑,慢慢从已经没有贺兰月气息的床上起来。 喻星洲看向窗外,时间定格,仍旧是秋季。 但远处的天晴朗无比,有眼熟的鸟儿飞来,喻星洲哑然的看着那只扇动翅膀的鸟儿。 模样熟悉,正是和贺兰月看海那天的鸟。 应该不是同一只,但一定是同一种。 喻星洲的心勐地跳动起来,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久久未归家的人是否也会在一个晴天里回家呢。 他总算有了心情,起身仍旧在海棠湾里散步,佣人们熟悉了他冷漠的脸庞,对喻星洲少见的笑脸都产生了惊愕的心情。 对此,其中一个照顾喻星洲的佣人为了讨他开心,凑上来说:「先生,花园里的花开了,不如您去看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喻星洲心想花园里的花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盛开吗?即使冬季也有开放的花。 但他莫名的顺从着脚步往花园里走去,熟悉的道路即使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阳光温暖的披在身上,让喻星洲想起来自己的梦。 他想像着,是否回家的贺兰月会对自己做出同样的行为,用同样的语气说话。 即使是这样想想,也让喻星洲感觉很开心。 被佣人们说开花的那盆花并不难找,是一盆洋甘菊。 白色的花瓣在那些颜色艷丽的花朵中其实并不算显眼。 但喻星洲停下脚步,看着那盆才盛开的花。 他忽视意识到。 静止的时间再一次流动了。 在第十三个月里,新生命再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 他来不及赏花,脚步急促的,有些不稳定的往房子里走去。 喻星洲在所有贺兰月曾经待过的房间里翻找着,表现甚至有些神经质。 他在找曾经贺兰月留给自己的那份礼物。 她说过的,会给自己留有一份生日礼物的。 几乎要将整个海棠湾都翻过来,到处都找不到,喻星洲再次陷入失望,他无力的,习惯性的往储藏室的方向走。 这几乎意识是下意识的方向。 在他总想要找点什么再支撑自己的时候,总要去储藏室里看一眼胸针。 这次他如常打开保险柜。 那顶王冠回归原先的位置。 仿佛是不够让喻星洲感到激动的,同样的,那份礼物也放在相同位置。 是一个小小的cd盘。 他取出cd盘,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量支持自己,找到电脑,播放。 等待。 开头沉默几秒,喻星洲在沉默的这一点点时间里猜测这cd里可能会有的内容。 但不等想像力发挥作用,贺兰月的声音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平稳的溪流,带有一种令人心生眷恋的温度。 她正在念一个故事。 故事非常熟悉。 喻星洲想了几秒,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是贺兰月曾经一边摸着盲文书一边给自己念过的狐狸一家。 当时是个清晨,尚未完全清醒的贺兰月就坐在床边,而他在打领带,当时的贺兰月带着点笑,就那么平静的接受自己是个瞎子的事情,还专门找了盲文书去学习。 就那么轻易的接受了。 贺兰月的声音不疾不徐,念出一个过于圆满的童话故事。 而喻星洲的眼泪在不声不响中掉落下来,像一个等待人接住的珍珠。 贺兰月的声音并未停下,她念道:「最后,狐狸一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念到这里,她似乎笑了一下。 录音录得非常清晰,喻星洲甚至能听到她手指翻页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贺兰月一共念了十八个童话故事。 喻星洲忽然意识到这十八个故事是留给肚子中的孩子。 那自己呢? 他略微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贺兰月在离开之前是否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她? 贺兰月是否到最后都以为自己爱的人是盛泠月呢? 那些他的冷言,他的言不由衷,他的漠视甚至恶语,是否都被贺兰月记在心里。 以至于最后也不想要留给自己些什么?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喻星洲心中无法遏制的涌上一阵恐慌,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没。 然后一分钟之后。 贺兰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点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是记忆里一样,贺兰月从未把真正不堪的一面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贺兰月:「小洲,最近身体好吗?」 他神色稍愣,眼泪掉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很好。」 两秒后,他立马补充:「孩子也非常好。」 即使知道贺兰月听不到,也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回答。 但是喻星洲还是脱口而出,生怕贺兰月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再次感到伤心。 录音里的贺兰月似乎凑近了点,声音中的笑意更明显,她忽然轻轻松了口气,那感觉就像是听到了喻星洲的回答。 贺兰月开始给他讲一些孕期注意的点,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她的财产问题,她可信赖的朋友以及老师,还说起海棠湾里种的花。 说了很多很多,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话,比留给孩子的那十八个故事时长要多的多。 喻星洲几乎不敢太大声的唿吸,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交代中,贺兰月没有留下任何一句我爱你或我喜欢你。 全是一些生活琐事。 全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担忧。 她什么也没说。 也许当时担心喻星洲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反而会愧疚,所以什么都藏了起来。 「贺兰月,你演技真的很烂,说谎话真的很容易被人发现。」喻星洲看到cd已经播放暂停。 贺兰月的声音消失在房间里。 只剩下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静止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过了生日后,秋天的气息渐渐浓厚起来,温度渐渐下降,喻星洲换上了大衣,他出门了,终于走出海棠湾。 只是走出海棠湾,天地宽广,喻星洲却觉得无路可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他在街上徘徊,不知道该去哪。 最终顺着一阵咖啡的醇厚香味,随便推开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瀰漫着温暖的香味,让人异常安心,他走上前点单,站在点单台前,不确定自己想要喝些什么。 正在犹豫。 忽然,他听见身后门铃声清脆一声。 咖啡馆的老闆笑着招唿来人,极为爽快的女声,说:「欢迎光临。」 似乎是熟客,老闆满是笑意的说了句:「好久不见,最近不常见您光顾呢。」 在对方走近的瞬间,喻星洲的心跳如鼓声,在咖啡香味中他却感受到熟悉而动人的信息素香味。 对方声音温和,带了一点笑意,在一个小时前还响彻在他的房间里,此刻在他身后。 「嗯,最近出差结束才回家。」 身后的女人走近,站在他的身侧,温声道:「喝牛奶吧。」 不等喻星洲回答。 贺兰月带着笑,向老闆点单:「一杯牛奶,一杯美式。」 而喻星洲僵硬着回头,在泪水朦胧中,贺兰月眉眼带笑看着自己。 她轻声道:「好久不见,小洲。」 喻星洲几乎难以唿吸:「好久不见,贺兰月。」 第84章 ch84 又一年秋天结束, 正式进入冬季。 正好赶上贺兰月休息,刚结束一台手术,贺兰月浑身疲倦,忙碌整天她几乎无力再去说话,匆匆换上衣服,几乎站着都能睡着。 刚换好衣服, 贺兰月的手机振动一声, 消息来自喻星洲。 「我到医院了。」 贺兰月睏倦的半睁半合眼眸,看着手机消息,不自觉的笑了下,她不想打字,发语音过去,声音带着疲倦的哑:「换好衣服了,等我出来。」 她匆匆把东西收拾好,路上碰见汤贞贞。 「师姐,下周我生日你带上姐夫一块来吃饭啊。」汤贞贞带着笑说着。 贺兰月点点头说好。 汤贞贞又补了句:「把你们家小胖孩带过来啊,我想她呢。」 说到这里,贺兰月不免气笑了:「前两天小洲带她过来,你是不是又透着捏她脸了?回去小孩学着捏她爸脸。」 汤贞贞心虚, 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笑嘻嘻道:「哎呀, 谁让你们家小孩脸胖胖的,好可爱啊。」 贺兰月气极反笑,最后汤贞贞双手合十再三求原谅,贺兰月才笑着放过她。 她迈着大步,轻松的走出医院。喻星洲的车停在医院外,她一眼就看到,迅速上了车。 喻星洲还在抽空看书,因为怀孕,他考研的事情推迟了一年,此刻正预备着来年的考试。 见贺兰月上车了,他放下书,把带来的保温壶拧开,从保温壶里倒出来一碗汤。 贺兰月先是扭头看了眼后车座上,没有小孩影。 她接过喻星洲手里的汤,先捂了下手,问:「小宝呢?」 喻星洲用手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髮,无奈笑:「一大早被爸接回家了,说今天晚上一块吃饭,晚上在家里住呢。」 贺兰月一愣,吐槽道:「也不够嫌麻烦的,咱们一块回去不就好了。」 喻星洲瞥她一眼,眉眼带笑,眼尾多了点温柔缱绻的意思,瞥人一眼里都带着莫名勾人的影。 他说:「他们两个老人家想孩子呢,什么麻烦不麻烦。」 又看了眼贺兰月手里的汤,不禁催促道:「快趁热喝两口,熬一晚上累死了,天气又冷。」 贺兰月被催促也觉得高兴,她匆匆喝两口,但实在没胃口,最后跟喻星洲一块分了这碗汤。 喻星洲开车载她回家,自然不是现在一家三口的小家庭。 而是回了贺兰雪那边房子,还没到家,贺兰月已经睡着了,她是真的累了,最近接连手术,贺兰月连吃饭的时间都被迫跟着减少,她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手术成功的时候,成就感满足一切。 见她睡着了,喻星洲的车速慢了下来,把车开的更稳当了,反正也不急,毕竟时间太很多。 路上,贺兰月做了场梦。 梦里乱七八糟没有秩序,她有时像上帝视角,有时又仿佛在某个人体内。 她梦见家里的海棠湾,在那里的房子里居住着同样的贺兰月,她和她新婚的丈夫。 两人的婚姻并不算幸福。 乱七八糟的事情让贺兰月心里不太好受。 好在最后结局是好的。 在最后的一声「好久不见」里,有人喊醒她。 「阿月,到家了。」 贺兰月惊醒,眼神了还充斥着梦境残留的悲伤和劫后余生,几秒后,视野才恢復清晰,眼前是喻星洲的脸,他略微担忧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看你脸都是白的,睡觉也出了满额头的汗。」 话没说完,原本躺着的贺兰月伸手把他拉下来,扣在自己的怀里,只有抱在怀里,填补了拥抱的空白,贺兰月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而不是看着喻星洲独自一人在房子里落泪时,心里那种焦躁不安以及心疼混杂在一块时候的难受。 安静的抱了一会,喻星洲早就不像之前一样拘谨,而是自然的趴在贺兰月身上,伸手搭在贺兰月身上,甚至有功夫给她揪掉了衣服上的碎头髮,跟着说了句:「怎么了?做噩梦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贺兰月一时间没回答,就是抱紧了点。 过了会,她有些委屈的嗯了一声,她把脸埋进了喻星洲的肩窝,唿吸着他身上的信息素香味。 才开口:「我梦见我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哭——」 话没说完,喻星洲严肃着脸抬头,把她抓起来,下了车。直到走到一棵树底下,喻星洲严肃认真的抓住贺兰月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树身,嘴上还说:「拍木头,呸呸呸,一切都是当不了真的。」 见他这么做,贺兰月不仅没笑,而是认真的跟着喻星洲的行为拍了几下树身,嘴上也跟着呸呸呸两声。 自从有了小孩,甭管什么东西,贺兰月和喻星洲都敬畏着。 可能做了父母,心态真的不一样了吧。 孩子出生以后,俩人尽可能的做好事,从不跟人起冲突,凡事都尽量温和化处理。 不指望真活个几百岁,但起码也像平平安安的陪着孩子长大。 就那么大一点孩子,俩人看着都觉得心颤巍巍的。 家里人也这么觉得,之前贺兰月还开玩笑说孩子出生,她爸妈肯定得惯孩子,就跟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样,当初四个长辈几乎真是把贺兰月捧在掌心里,要什么给什么。 眼下小宝处境比之前还夸张点。 因为喻星洲这边还有赵培云这个长辈。 隔代亲,赵培云隔了两辈,亲上加亲,时不时让喻星洲带着孩子去看她。 拍完树,俩人才回到车上。 喻星洲抽出湿纸巾给贺兰月擦手,一边问她:「到底什么梦?」 贺兰月垂眼看着他细緻的动作,笑了下,忽然举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下,不答反问:「小洲,你要是没和我遇见的话,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贺兰月有点好奇。 闻言,喻星洲气笑了,抽出手,把湿纸巾团了团扔进了车上的垃圾袋,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你不会。」贺兰月肯定道,她拉回要转身下车的喻星洲,一脸认真道:「你快喜欢死我了,你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了。」 喻星洲被她弄的很烦,捏她脸说:「越不让说越说,一大早上就死啊活的,我先打你一顿,看你说不说。」 说着要打,手怎么就下不去,他被贺兰月盯着,最后挫败的认输,一偏头,耳朵根又红了,说:「你知道还问,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贺兰月拽了下他的袖子,喻星洲心软道:「我现在会喜欢你,没遇见你肯定也有遇见的时候,遇见了不还跟现在一样。」 他别别扭扭,真心藏在这段话里。 贺兰月笑,拽住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直到一吻结束,她才看到贺兰雪和柯嘉文抱着孩子,看戏似的看着车内的两个人。 喻星洲背对着他们还不知道,但是贺兰月舔了舔下嘴唇,疯狂在想如何告诉喻星洲这件事。 在长辈面前,喻星洲乖得不行,要是知道自己跟她接吻的事情被长辈看了全程,估计要羞愤跳车。 虽然俩人已经生了孩子,但不妨碍喻星洲还是会感到羞耻。 贺兰月轻轻咳了一声,一只手沖贺兰雪和柯嘉文挥,示意他们赶快走。 但她那两个父母好似故意看热闹一样,还举着懵懂无知的小宝,欢快的沖贺兰月扭了下屁股。 贺兰月:…… 喻星洲总算平稳下唿吸,他微微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怎么了?」 正要回头,贺兰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捧住他的脸,盖章似的吧唧亲了好几下,笑着说:「我爱你。」 喻星洲忍不住抿唇,手扶上她的肩膀后背,说:「我也爱你。」 他抬起眼睛,眼中充斥笑意,一双眼睛显得温柔缱绻,眼尾落了几分睫毛阴影:「真的有如果的话,我也会爱你。」 贺兰月一怔,脸上笑容掩饰不了半分,轻声道:「回家吧,爸妈和小宝在等我们了。」 正文完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