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主唱大人互撩》 第1页 《每天都在和主唱大人互撩 / 关于主唱谈恋爱这件事》作者:吹九醒【完结+番外】 文案: 谢楚星,超标的颜值,吊打的嗓音,用最好看的手弹最狠的吉他。 奈何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出道三年,发片十三张,生产队的驴都倒了。 实至名归——没有感情的唱歌机器。 但他却是整个歌坛最让人羡慕的歌星。 因为……如果不好好唱歌,就要回家继承亿万资产。 谢楚星跟二叔打堵,他要组一支有感情的乐队,杀回歌坛。 * 某地下演出现场。 一阵排山倒海的鼓点将现场的热情点燃至高潮。 贝斯手看向自家老大:「你觉得台上那个打鼓的怎么样,你点头,我搞定。」 谢楚星抬头,看向那张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如玉脸孔,仿佛听了个笑话:「你,搞定他?」 接着脑子里闪过几幅画面。 这么厉害,那天晚上不还是听他的。 「我自己搞定。」谢楚星说。 * 搞定鼓手后,乐队意外爆火。 谢楚星摆脱唱歌机器称号,摇身一变成为灵魂主唱。 问:「相比过去和现在的成就,您觉得差在?」 谢楚星(傻笑.jpg):「谢邀,大概是差个老婆。」 问:「如何客观评价主唱谢楚星的歌声?」 于热(脸红.jpg):「是我心跳,客观不了。」 【一些】 ·恋爱,涉及少量乐队和 ·双c/互宠/双箭头超粗 内容标籤:强强,,娱乐圈,甜文,现代,主攻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楚星,于热┃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搞定乐队,也搞定你。 立意:梦想是用来实现的。 #有一阵风在赶来的途中 第1章 不约 黑。 一条充斥着浓郁的工业气息的破旧街区,连路灯都没有。 谢楚星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插在兜里,鸭舌帽压低着脑袋,耳朵里别着shure的最新款耳机,长腿踢飞了一个矿泉水瓶,径直往前走。 「这条街真的会有酒吧吗?不会有鬼吧?」助理沈明晚跟在谢楚星后面,听到一声猫叫,胆小怕黑的她拽住谢楚星的衣服说,「哥,要不咱不找了吧。」 谢楚星把衣服从沈明晚手里拽出来,脚步没停:「要走你自己走。」 自己走沈明晚更不敢了,只得跟紧了:「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一条路走到黑诶。」 谢楚星脚步一顿,杀了个回马枪。 手电往沈明晚脸上一照,头髮飞得哪都是,还算清秀的脸蛋也被风吹红了,可怜兮兮的。 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到沈明晚脑袋上,给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你才发现?」 两天前,是谢楚星出道三周年。 新专辑零点发布后,仅仅十分钟,他就凭藉下面两个词条登上了热搜。 #谢楚星滚出歌坛# #谢楚星回家继承亿万资产# 【出道三年,发片十三张,生产队的驴都倒了】 【高音炫得我麻木,我家的鸡听完也死了,就不能好好唱歌?】 【mv拍的是真壕,就是歌听起来都一个样】 【没有感情的唱歌机器,说的就是你】 【知足吧,修音了起码能听,他的ive,调都跑到我外婆家】 【制作团队是死的吗?】 …… 谢楚星每次发新专辑都要经歷这么一遭,早就练就出一副强心脏,这些闲言碎语还淹不死他。 但昨天,一个刚註册的帐号发了一则视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被转疯。 视频里一个看不清脸但气质很好的短髮小哥哥翻唱了谢楚星的出道曲目《逢你》。 吉他弹唱,微改了调子,声线细腻,收放有度,三两句就唱出了百转柔肠。 对比谢楚星唱的,可以说是无情碾压。 听起来好像谢楚星是翻唱,人家才是原唱。 【原来这首歌这么好听啊!误会有点大】 【一人血书求小哥哥再多唱两句】 【小哥哥腿好长!!!可惜没露脸】 …… 网友觉得发现了宝藏,纷纷在下面留言跪求小哥哥再多唱几首,但两个小时后,这个帐号就被註销了。 网传这位小哥哥在某酒吧驻场,谢楚星就是去找这个「原唱」。 帽檐遮住了视线,沈明晚仰起头看谢楚星。 这张脸真是帅到无可挑剔,人也是万里挑一的……执着。 明明有花不完的钱,想要什么生活也伸手就能得到,非要一头扎进音乐里,也深知自己不是这块料。 无乐不欢,也仿佛无坚不摧。 但沈明晚真的很难相信,这次他没有受到一丁点刺激。 不然怎么会心血来潮一下子把头髮剃得跟刑满释放似的。 又深更半夜地来找一个道听途说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酒吧。 沈明晚不仅是助理,还是谢楚星异父异母的妹妹,有些心疼漫上来,她踮脚把帽子戴回到谢楚星头上:「你戴吧,刚剪了头髮,别吹头皮。」 「吹什么头皮,我又不是没头髮。」谢楚星把帽子又扣回去,掉了个头说,「跟紧。」 第2页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死寂的街区隐约有躁动的气息在扩散,视野也逐渐明亮。 谢楚星停下脚步,抬头:「沈明晚,你看这是什么?」 黑暗的长街尽头,是一家亮着灯的酒吧,名字叫「好热」。 张狂的,发着红光的两个字,仿佛冬日里燃烧的焰火。 沈明晚觉得这两个字很有意思:「好像那个绿柳山庄。」 谢楚星:「绿柳山庄?」 「你没看过金庸的武侠小说啊?」沈明晚说,「书中的男主张无忌,在沙漠里发现一座绿柳山庄,里面小河环绕,满是绿柳,最重要的是,等着他的是一位大美人。」 谢楚星:「然后呢?」 「这位大美人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不可自拔,最终他们结成眷侣双宿双飞。」沈明晚说,「我们进去吧,哥哥,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在里面。」 谢楚星:「……」 沈明晚:「说不定就是那位翻唱你歌的小哥哥。」 谢楚星:「…………」 酒吧不算大,室内是红色主色调的工业风,人不多,但对于这个位置的酒吧来说绝对不算冷清。 驻唱歌手在唱一首他没听过的歌,谢楚星仔细听了听,妈的唱的比他还难听。 所以不是他。 舞台旁边有个电子屏,打赏用的。 吧檯处调酒的是一个带着纹身的花臂男。 他们挑了一个偏一点的沙发位座,酒保立刻跟了过来,谢楚星给自己点了瓶威士忌,给沈明晚要了杯果汁,但是酒保说店里没有这么贵的酒,要稍等,让老闆送过来。 这楚星皱眉。 没逮着人,酒还要等。 还要老闆亲自送,这什么酒吧啊? 谢楚星莫名有点烦躁:「等多久?」 「十分钟。」酒保说。 十分钟不算久,刚好他抽根烟。 「那就麻烦老闆送一趟吧。」谢楚星说。 出道以后,谢楚星就一门心思搞音乐,基本不参加综艺也不拍gg。 代言只接了一个,就是他手上戴的logo是个字母的这款手錶,商家是因为他买得太多选中他的,谢楚星是真的喜欢才接下的。 微博都是音乐相关,谢楚星从来不发自拍,连粉丝都只记得他专辑封面的搞怪样子,所以路人很少能认出他来。 沈明晚去吧檯打听了一下,今天的驻唱就这一位,两人分单双号,另外一位明天来。 她看了看台上的这位,染着黄头髮,大方脸,烟嗓,绝逼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再回到座位上,沈明晚想告诉谢楚星今天没戏,只能明天再来碰运气,发现座位是空的。 她发信息问谢楚星:[人呢?] 谢楚星:[出来抽根烟] 沈明晚:[进来之前你不抽] 谢楚星:[草,那黄毛比我唱得还难听] 沈明晚:[还好吧,刚才我打听了一下,今天就他一个人唱,另外一位要明天,要不我把酒存了,咱明天晚上再来?] 没有再回復。 酒吧外。 谢楚星蹲在台阶上抽菸,时而哼两句自己的歌。 有点倒霉。 忘了戴帽子,那丫头说得对,头皮还真吹得慌。 有点无聊。 走了这么老远就找到这么一个破地方,但是为什么来,他不清楚。 亲耳听人家把他的歌唱得入木三分,他要怎么样呢,也不知道。 心情似乎有点遭,也有点想要逃。 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隆声,谢楚星被车灯晃了一道,眨眼之间,这辆摩托车停在眼前。 长腿落地,靴子很惹眼。 谢楚星抬眸,那人摘了头盔,侧脸不错。 紧接着,这人提了一瓶酒从摩托车上下来,全然无视他这么显眼的存在,抱着头盔往酒吧里走。 谢楚星把头扭过去,如果他没听错,那个酒保说的是酒让老闆送来? 而老闆腿上的这条裤子,跟视频里弹唱小哥哥的裤子是一样的。 看来今天也不算太糟。 烦躁跑了大半,谢楚星起了兴致,勐地站起来:「哥们儿等等。」 被叫住的人转过头来。 谢楚星跟他面对面,睨一眼对方的腿,又将视线收回来,打量他正脸。 这……标准的小白脸嘛。 「有事?」 谢楚星动了动脑袋,让对方看清楚他的脸。 都唱他的歌了,总不会不认识他吧? 「噢。」男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又仿佛这种场景已司空见惯,迴避了眼神,淡定地吐出两个字,「不约。」 「……」 谢楚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认识我?」 男人垂下眼去,「不认识」三个字都懒得说。 「等一下。」谢楚星吸了口烟后拿出手机。 「微信也不加。」对方说。 谢楚星:「???」 -------------------- 作者有话要说: 谢楚星是攻,大家看文愉快哦(^▽^) 推一下主攻预收《情敌他竟然是个o》,求收藏呀^3^ 文案: 林沫然,别人眼中家世样貌事业皆出众的人生巅a。 此生唯一的意难平——总是输给那个身高比他高八厘米,信息素木质沉香味的顶流alpha,季眠。 第3页 偏偏他死不认输,每次季眠「追人」,林沫然都横插一脚。 cp不够,情敌来凑。 粉丝磕生磕死:「虽然内娱不爆甄姬,但还是梦一把意外标记!」 林沫然:「呵呵,下辈子都不可能。」 季眠:「醒醒?近视看瞎子都深情。」 不久后,网传二人喜欢上了同一个beta——某过气、落魄、中年影帝。 然而cp超话依旧不动如山,aa相爱,不过一场意外。 唯有想翻红的落魄影帝当了真,邀请季眠和林沫然共同参加一档直播恋爱综艺。 可当他准备接受双方示好的时候,却发现……? - 节目第一期。 林沫然前脚刚目中无人的放完狠话,转头就被高门槛绊得狼狈摔倒在地。 他精心挑选的金框眼镜被摔碎,漂亮的花衬衫沾上灰尘,还该死的扭到脚,林沫然气得眼眶通红。 季眠依旧不改毒舌本色,摘下墨镜冷笑出声:「啧,瞎还不看路,摔死也活该。」 说完却微微俯下身来,给摔懵的小孔雀擦眼泪。 被晾在旁边全程被无视彻底的落魄影帝:? 谁说的王不见王? 连行李箱都他妈是情侣的! 你管这叫情敌? 林沫然刚准备继续放狠话,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被人强硬扛在肩头。 这人还有脸嫌弃:「青柠味的信息素能不能收一收?我最近易感期,被标记了可别哭。」 林沫然嫌弃+1:「拜託做梦有点依据,我他妈也是a!」 - 三天后。 双人房间里。 清新而浓密的青柠味道充斥整个房间,季眠掀开被子,看白天还咋咋唿唿、怼天怼地的「alpha」,此刻正满头细汗地缩成一团,皮肤热得烫人。 胸腔莫名起伏,季眠唿吸漏掉一拍。 这傢伙竟然是个o。 不把他咬哭还等什么呢。 ·傻白甜憨憨受x洁癖毒舌攻 第2章 好钓 谢楚星原地愣了两秒。 他这么着确实有点像约那什么的,尤其对方这个长相,应该没少被人搭过这种讪。 也能看出来,搭过这种讪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谢楚星有点纳闷,这人脸上分明写着一分钟都不愿跟你多待,却耐着性子等他找到保存的那则翻唱视频,点开。 二十三秒的视频放完,谢楚星收起手机:「你唱我的歌,不知道我是谁?」 看到对方脸色变了,谢楚星知道这误会算是解除了。 但心情实在不能说是美妙。 风有点大,谢楚星往一个避风的角落走,另一双脚步跟在后面。 两人贴墙站着,谢楚星递给他一根烟,挑了下眉问:「抽么?」 酒吧在偏僻的郊区,又是老旧萧条的街道,几公里内有个大学城,客人至少有一半是大学生,八百年没人点过这么贵的酒了。 怎么猜这瓶人头马都是眼前这个人点的。 男人想把酒交给谢楚星,好腾出手来接烟。 然而刚一张口,这根烟就跟凉气一块被塞了进来。 猝不及防的,他只好张嘴叼住,侧了侧身,用菸头去碰谢楚星手里点着的火。 有风,火苗总是歪歪扭扭的,用手拢也不管用,谢楚星索性把头压过去,跟对方的脸和自己的手几乎围出了一个密闭。 火光映出如玉的脸孔,谢楚星看到微垂的睫毛,轻裹的腮帮,翘起弧度的嘴唇和饱满微扬的下颌线…… 火光东倒西歪,这张脸倒是不偏不倚。 沈明晚的嘴是开过光吗? 烟吸燃后,男人退开些距离,又给出了说「噢,不约」时的表情。 谢楚星:「……」 火光灭了,夜有点黑。 谢楚星想帮忙拿头盔,一伸手,又以一个半暖手的姿势拍在了对方冰凉的手背上。 竟然意外地细腻。 这哪是男人的手的触感,谢楚星的神情又呆住了。 于是他又看到了那种有点轻蔑还有点嫌弃的躲避眼神…… 误会就误会吧。 谢楚星放弃抵抗,完全不想解释,也不想说话了。 一只手解放出来,男人用手指夹住烟,换了口气说:「视频是我妹妹拍的,歌也是她让我教她唱的,不知道她会放到网上,我知道后就立刻让她删了,抱歉。」 「我不是来问这个的。」谢楚星说。 「?」 「我来听歌的。」谢楚星好奇,「你都认不出我,怎么会唱我的歌?」 「那丫头天天在家放。」 「噢,」谢楚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来的,是想找骂还是被安慰,「那你觉得……」 「好听的。」男人直接道,然而没看他。 一般撒谎的时候才不敢直视对方眼睛,谢楚星就当安慰了。 神奇般地,这三个字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但我没在酒吧唱过,以后也不会唱,类似的情况也不会再发生,你放心。」 谢楚星故作遗憾地笑了一下:「那我不就白来了吗?」 男人的目光打过来,没有一点遮掩。 如果说之前的眼神是探寻,那这次就是确凿了。 那种厌恶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谢楚星也奇了怪了,他看起来有那么见色起意? 第4页 回想一下,言行举止确实有些……轻挑。 好在很快,这种情绪被化解了,男人看向他的神情又有些欲言又止。 气氛持续尴尬,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有人光顾酒吧,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后进了门。 男人勐吸了几口烟,掐灭,拿过自己的头盔说:「不好意思,真的不约。」 「……」 谢楚星盯着这人的后脑勺,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妈的,他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长这么大头一回被误会成这副德行,所有的好感度瞬间降为零。 谢楚星拖延了几分钟才进去,前台的调酒师换成了一位帅哥,看轮廓就知道是谁,谢楚星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回到座位上,沈明晚正在低头髮信息,刚一落座,酒保就把酒上来了,当着他的面开了酒,又上了一桌的小食。 谢楚星踢了踢沈明晚的沙发:「你点的?」 沈明晚抬起头来:「不是。」 「这些是免费的,」酒保说,「老闆送的。」 谢楚星扭头看向吧檯,老闆对他点头一笑。 沈明晚也跟着往吧檯看,双眼冒光:「那个调酒的是你们老闆?」 「是的。」酒保说。 酒保走后,沈明晚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了:「还真的有大美人啊,送吃的是认出你了还是看上你了?」 「鬼知道。」谢楚星把吃的往沈明晚那边推,「快吃,吃完了走。」 天生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的沈明晚:「要走自己走。」 不一会儿,服务生又上来一个三层果盘。 谢楚星:「还是你们老闆送的?」 服务生笑得得体:「是老闆亲自做的。」 「哇!刀工这么棒的!还有你最爱吃的蜜瓜!」沈明晚吃了一口,觉得格外甜,「完了完了,你完了。」 谢楚星:「你有完没完?」 他摇了摇酒杯,喝下一口,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有完。」沈明晚换了个话题,「听寒哥说,他跟二叔明天回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要回凯夏上班了吗?谢总。」 凯夏,是谢楚星的父亲谢泽实一手创立起来的家电品牌,在市场上几乎处于垄断地位。 谢楚星十七岁那年,谢泽实在一场飞机事故中身亡,公司就交给了他二叔谢泽诚。 但谢泽诚是个同性恋,没有亲生孩子,只有个养子谢池寒,虽然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但最后,还是要把产业交换给谢楚星的。 谢楚星一直拖着。 三年,是他跟二叔的约定。 三年前,谢楚星想搞音乐,二叔全力支持,给他找经纪公司,给他自掏经费,给他张罗制作团队…… 但二叔也说了,要是混的不怎么样,就回家里公司上班。 如今期限到了,混得还真他妈就不怎么样。 歌不红人也不红,数据稀碎,还赔了不少钱。 「去个鬼。」谢楚星说,「我什么都不会,去给寒哥添乱吗?」 沈明晚:「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拖一天是一天,」谢楚星说,「横竖就是不去,二叔能把我怎么样?」 「要不,」沈明晚转了转眼珠,「我去跟寒哥说说,让他帮你求求二叔?」 谢楚星不说话。 沈明晚趴在桌子上:「寒哥那么疼你,他肯定愿意的。」 「我不愿意。」谢楚星往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沈明晚,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让寒哥去劝二叔别把公司交给我,你觉得合适吗?二叔会怎么想?寒哥上一任女朋友就是因为拖着不结婚分的,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嘶……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下属!我还是你妹妹!」沈明晚吃痛,「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结婚?」 谢楚星:「因为那女的着急生孩子。」 沈明晚似乎懂了:「可你也喜欢男的啊,至少寒哥能有个血缘上的孩子,你是绝无可能。」 「……」谢楚星被噎住,「你有可能。」 沈明晚:「啊?」 谢楚星:「想当我嫂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被你看出来了。」沈明晚没打算对谢楚星隐瞒,「其实吧,我一开始也对你动过心思,但知道你喜欢男的,我就死心了。」 谢楚星:「别贫了,赶紧吃吧。」 沈明晚看了眼时间:「刚来就要走,你不对劲啊,是在躲帅哥老闆吗?哎,他往这边看呢。」 谢楚星背对着吧檯,闻言扭头过去,吧檯里面哪有什么老闆。 沈明晚:「哈哈哈逗你的。」 谢楚星有点扫兴地拉下脸来:「闲的你。」 沈明晚吃撑了,走之前去上了趟厕所,谢楚星去吧檯结帐,接待他的又换成了那个眼熟的人:「酒是带走还是存?」 「存。」谢楚星递给他一张卡。 刷好后,对方把卡还给他:「打了八折。」 「谢了。」谢楚星低头收回卡,试图表现出酒吧外他感受过的冷漠。 却感觉对方似乎特别欠揍地笑了一下:「哎。」 谢楚星抬头,看到了两个梨涡,还挺好看的。 说是大美人一点都不为过。 男人衬衫袖子捲起,裸露的小臂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白光,手撑在吧檯里侧,带着梨涡向他倾身。 第5页 谢楚星没躲:「有事?」 「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了。」快要靠近时,对方两指夹了一张名片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里,「见你带女生来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唿,我请你喝酒。」 谢楚星看了眼名片,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于热。 再看向对方的脸,分明是一张偏冷的脸,就算笑起来也一点都不热。 怎么他谢楚星看起来不是好色就是好钓? 谢楚星把名片揣进兜里,一只胳膊压在吧檯上,看上去痞帅,也倾了倾身,用今晚他最轻挑浮夸的一个表情说:「不好意思,不约。」 第3章 梦境 话说出去谢楚星就舒坦了,好歹算是扳回一城,也没管那个叫于热的把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把名片保存好,却也只是保存好,好几天过去,都没再拿出来。 当晚,他回到家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还做了个混乱的梦。 梦里,还是「好热」酒吧。 几个山鸡哥一样造型的人,突然闯进店里,企图对他动手动脚。 谢楚星正要用拳脚招唿他们,就见那个叫于热的老闆,抄起一瓶酒,干脆利落地对着为首那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扔了残缺的瓶口,他斜睨着对方,不紧不慢地说:「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 谢楚星看呆了。 小白脸下手这么狠? 突然反应过来:「你砸的是我的酒?」 「一瓶酒而已,赔给你,」于热耸了耸肩,笑出两个梨涡,「你想要,我酒库里还有很多。」 …… 身下的床很大,一半睡着谢楚星,一半放着吉他。 谢楚星手碰到琴弦,半梦半醒地在上面拨了两下,哼了两句朦胧的调调。 忽然,大腿隔着被人踢了一脚:「醒了就起来。」 二叔的声音。 谢楚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回味着刚刚那个离谱的梦,起床气稍微重了些,却只敢发出来一半:「您怎么坐这儿?」 谢泽诚翘着腿坐了个床边,梳着背头,却一点不显油腻。 二叔是个很精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谢楚星能容忍对方在他面前梳背头的人,年轻时候就比老爸帅好多,如今人过五旬,风采依然不减当年。 而谢楚星,长相随了二叔。 「你这屋也没别的落脚地方啊,」谢泽诚站起来,扫了一圈摆着满满当当、五花八门乐器的房间,曲起两指在鼓面上敲了敲,「怎么连鼓都放卧室里了?」 「新宠,」谢楚星清醒了些,也还残存睡意,枕着胳膊靠回床头,懒洋洋地说,「最近在学。」 谢泽诚不懂音乐,但明白一个道理:「什么都想干,就什么都干不好。」 「喜欢就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干不干得好,」谢楚星见谢泽诚还穿着外面的衣服,「您回来多久了?」 「刚下飞机,到家就先来看看你。」二叔说着走近,把他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摘去,「又听了一宿,耳朵不要了?」 「没,」谢楚星说,「懒得摘而已。」 「我看看,」二叔低头看谢楚星,又在他头皮上撩了一把,「怎么了这是,头髮都快剃光了。」 「没怎么,想剪就剪了。」谢楚星别过脸去,「您都出去半个月了,刚下飞机就来看我,洛叔叔没意见吗?」 洛朝是谢诚的爱人,还没跟谢泽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他秘书,在一起后就当了半辈子的秘书。 「他在楼下呢,」谢泽诚又揉了揉谢楚星的脸说,「起来洗洗,下来吃饭,有事要说。」 谢楚星用脚趾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不就是要他去凯夏上班。 简单洗了洗,谢楚星彻底清醒了,把旋律记录下来,也把那个忘得不剩什么的梦抛到脑后,换了件衣服,一身清爽地下楼。 出门时碰到柴姐,他问:「二叔在我房间呆了多久?」 「我做饭之前他就进去了。」柴姐说,「快下去吧,就等你了。」 谢楚星哼着歌沿楼梯往下走,餐桌上的午饭已经摆好,除了洛朝,大哥谢池寒也在,他一边下楼一边对餐桌上的人打招唿:「洛叔叔,哥。」 并在心里暗喜,如果一会儿二叔强迫他,他可是多了两个帮手。 「怎么把头髮剪了?」谢池寒仰头看他。 「省事,」谢楚星摸了把头皮,「清爽。」 「剪短了好,」洛朝也看了一眼说,「短了好看。」 说话间谢楚星下了楼梯,坐到餐桌前,见气氛严肃,摆了个跟谢泽诚一样的姿势,问:「洛叔叔,你看我像不像二叔年轻时候?」 「哪里像,」洛朝帮亲不帮理,干脆道,「你二叔可不像你这么痞里痞气的,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跟你爸走南闯北了。」 谢楚星自讨没趣,闭了嘴。 他知道为什么人这么齐了,也隐隐觉得这顿饭没那么容易吃完。 谢楚星十三岁那年,父母离婚,谢泽实忙于公务,几乎都是二叔在照料他的一切。 二叔从小就最疼他,甚至可以说到了溺爱的地步。 谢楚星想要的,亲父亲不理会,二叔却会想方设法满足他。 只一件事情除外,就是要谢楚星学着接手公司。 第6页 二叔盛了碗汤给他:「我托人,从国外给你带了把琴。」 谢楚星看到墙边立着的琴箱和上面p开头的那串字母,激动得站了起来。 「吃完饭再看。」二叔说。 谢楚星又坐了回来。 「你想玩音乐我不反对。」二叔说。 谢楚星心下一喜,但这喜悦很短促,因为他知道后面的话,才是二叔真正想说的。 「但就当个爱好吧。」二叔视线落在谢楚星肩头,「我按你的尺寸,找人做了几套西装,一会儿送过来,你试一下,不合适再去改。」 「然后去凯夏上班吗?」谢楚星并不意外,只是不太适应二叔不容反驳的语气。 「嗯。」二叔说,「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去吧。」 见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谢楚星只好自己开口表态度:「我还没准备好。」 「不逼着你你永远准备不好,」二叔说,「再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直接让池寒带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约定好的,由着你胡闹了三年,也该收心了。「 胡闹? 谢楚星不屑于说自己的认真和努力,但这两个字他不认:「我没胡闹。」 「好,你没胡闹,我收回,」谢泽诚说,「那成绩怎么样用我说吗?」 说成绩谢楚星自然是没底气的,他耍赖:「我不去。」 「由不得你。」二叔动了筷子,意思是这事谈完了。 谢楚星求助地看向洛朝,洛朝看一眼爱人,对他摇了摇头,他又看向谢池寒,谢池寒朝他做了个「我也很难」的表情。 「快吃饭吧。」洛朝说,「小谢没吃早饭,饿了吧。」 谢楚星拿起筷子又放下,心理一阵憋屈,他吃不下,二叔给他盛的汤也不想喝。 他以为这事有转圜的余地,可无论是二叔的决定还是强硬的态度,都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和防不胜防。 但谢楚星已经打定主意了:不去。 「你要是不听话,」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谢泽诚又补了一刀,「我就把你卡停了。」 这刀可真是致命了。 这三年谢楚星赚的还不够赔的,都是二叔在自掏腰包给他做音乐。 喜欢的东西谢楚星只管买,信用卡也只管花,没还过。 要是二叔真停他卡,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 谢楚星不太相信二叔会这么狠心,但要真给他逼上绝路,停了也就停了。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总不至于过不下去。 - 某老式居民楼内。 一阵不太连贯的琴声惊扰了梦境。 于热从床上起来,推开对面房间的门,把吉他从主人的手里抽走:「大早上的你就弹琴,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都几点了,我午饭都做好了。」于好把吉他夺回来放在腿上,接着弹新学的曲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几点回来的?每周这时候你早把午饭做好找不着人了。」 「高三了你就好好学习,」于热摸了摸妹妹的头,「下次叫醒我,别自己做饭。」 于好弹的是谢楚星新歌《星》中的一个段落,旋律太好听了就想学着弹。 但和弦有点难,换调也比较复杂,她总弹不好。 「哥,你能不能再给我弹一下?」于好问。 「你不是录下来了吗,自己练。」 于热的视线落在于好身后,粉红色的墙面,谢楚星的海报上。 海报上的人留着及下颌的头髮,几缕髮丝绕过耳朵拢起来被皮筋固定住,鼻樑上架着墨镜,背着一把价格上万的吉他,腾空跳起。 那吉他跟焊在他身上似的,谢楚星一手按着和弦,手指细长,食指地按住六根琴弦,另一手拿着拨片,脸没看镜头,目光牢牢锁定在怀里的琴上。 于热笑了一下。 这怎么,都无法把这个人跟昨晚那个误会要打他主意的刺头联繫到一起啊。 再细看,气质还真有几分像。 「你笑什么?我弹得很差吗?」于好仰起头,发现她哥正盯着她偶像的海报看,不由为之欣喜,「帅吧?」 于热又看了看,回忆了一下昨晚那张如皓月星辰一般的脸,中肯地评价道:「海报里,一般。」 第4章 不敢 于好是于热同母异父的妹妹,人如其名,什么都好。 学习好,长得也好,人还懂事,唯一让他哥犯愁的就是追星这件事。 不算狂热,就是比较坚持。 从谢楚星出道那天起就喜欢上了他。 于热一直不明白,那个叫谢什么星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歌唱得也就那样,至于长相,总是带个墨镜,头髮挡住半张脸,始终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所以正经反对了一段时间。 但反对未果,甚至适得其反,于好喜欢得愈发狂热,与此同时,成绩从年级第三冲上了第一。 于热生怕自己的干涉让唯一的妹妹此生非谢楚星不嫁了,就收了手,随她去了。 午饭于好炒了一荤一素,吃过饭,她靠在椅背上:「哥,我做了饭,让你给我削个果盘不过分吧?」 于热坐着不动,手指灵活地转着筷子:「家里没有那么多水果。」 「有两个蜜瓜,我早上买的。」于好说,「你就给我削一盘蜜瓜就行,皮厚,适合你发挥。」 第7页 于热去了厨房,随手拿了一个蜜瓜,洗干净,削皮去瓤后,乱刀剁了几下就给她端过去了:「凑合吃吧。」 于好:「……怎么说我也是上高三的人,你都不捨得给我切个花吗?」 「懒得。」于热回了房间,没一会,换了身衣服出来,「我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吃,碗留着我晚上回来洗。」 下到一楼,于热看了眼手机。 从昨晚到现在,没简讯没电话,亦没有好友申请。 还挺沉得住气,他想。 那就先不告诉于好遇到她偶像的事了吧,免得没有下一次的话,她失望。 - 谢楚星怕二叔停他的卡,第二天不情愿地跟谢池寒去公司了,暂做缓兵之计。 他起来就没看见二叔,说是在花园里练太极。 洛朝在餐桌边等着他,等他吃完早饭,拿了两套西装过来,说:「昨天试了吗?穿哪套?」 除了拍专辑需要,谢楚星什么时候穿过西装那种紧巴巴的玩意。 他摇了摇头,随手指了一件说:「有什么差别吗?」 「那就这件吧。」洛朝替谢楚星做主选了套深灰色的,看起来不那么高调,撑开衣服等他伸手。 谢楚星哪敢让婶婶服侍自己,忙说:「洛叔,我不想穿。」 洛朝抖了抖衣服:「你二叔亲自选的料子。」 谢楚星只好伸手。 「这几天你顺着他点,算是给洛叔叔个面子。」洛朝一边给谢楚星整理着装一边软声安慰,「你想玩音乐的事洛叔叔记着呢,一定会帮你。」 谢楚星对洛朝的反应大为不解:「二叔,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胡说什么!」洛朝猝然厉声,「糖尿病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遵医嘱的话,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你也知道,你二叔他心事重。」 谢楚星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牙有点酸,也有点不是滋味。 糖尿病确实不是什么绝症,但二叔确实到了身体走下坡路的年纪。 一些身体症状说来就来,毫无徵兆,可他看起来甚至不比谢池寒大几岁。 还是听洛叔叔的吧,先不要惹二叔。 于是,谢楚星就这么没有一点防备地,退圈了。 然后,跟谢池寒上了一周的班。 朝九晚五,西装革履。 穿不惯皮鞋的他,脚都磨出了泡。 谢楚星去的是谢池寒管理的一家子公司,主打凯夏旗下的电视品牌。 二叔让谢池寒给他空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出来,没写职位,去了谢楚星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咖啡一喝喝一天。 谢池寒会给他安排事情,也会教他东西,可谢楚星就是不懂,不愿意,不感兴趣。 开会开到睡着,整理文件出错,员工名字也记不住…… 但谢楚星在公司里特别受欢迎,他虽然不温不火,大小也是个明星,真人又帅到没朋友,尤其头髮剃了之后,冷不丁一个眼神还挺a的。 女生们每天零食水果投喂,只为能多跟他说几句话。 市场部开会,更是提出让谢楚星做代言人。 快要睡着的谢楚星眼皮一抬:「别看我。」 下班后谢楚星就跟谢池寒回家,二叔每晚守在家里,像一尊佛。 洛朝自然也在。 谢楚星纳闷,他们都不用应酬的吗? 上了五天班,谢楚星觉得自己当了五天马戏团的猴子。 他一点也不快乐,憋得要爆炸。 这天是周五的下午,谢楚星头疼欲裂,是真的偏头痛,想用锥子把脑袋撬开的时候,他动了逃跑的念头。 糖尿病? 这他妈是什么种类的道德绑架。 就算二叔真得了绝症,也不能让他生不如死啊。 这个时候,许久没联繫的髮小郑小北贝打了电话过来:「星子,最近怎么都没找我玩,又在忙新专辑吗?」 谢楚星靠在椅子上,胡乱揉着太阳穴:「别提了。」 他不想提郑小北倒是有话说:「我跟你说,我爸给我找了一个小后妈,比我还小两岁呢,这几天我光顾着跟他吵架了,都没顾得上你……」 「没事。」谢楚星说,「我前几天也确实不太有时间。」 郑小北:「那你今晚有时间吗?我一个朋友的酒吧开业,去玩玩?」 谢楚星迫不及待:「你来接我?」 郑小北从小跟谢楚星一块长大,也算是有相同爱好。 谢楚星从初中起开始玩吉他,天分极高又干净帅气,各种晚会活动上随便弹两首就收穫一大堆女孩子的青睐。 而郑小北,放在人堆里也是长相过得去的,但站到谢楚星旁边就黯然失色了。 所以同样喜欢音乐的他,不玩吉他,偏爱玩贝斯。 毕业之后组过几个乐队,时运不佳,存活的时间都不长,现在属于无业游民。 好在家里有个有钱的老爸,总归是吃穿不愁,还有闲钱泡妹子。 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谢楚星请全楼层的员工吃了下午茶,趁混乱,逃了。 也没跟谢池寒打招唿,直接熘。 坐上郑小北的车,抽了口烟,谢楚星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许是发现他不在,谢池寒的电话打过来,谢楚星果断按断,直接关机。 第8页 「你这是什么装扮?」郑小北从没见谢楚星穿成这样过,「西装配球鞋,谢总?」 谢楚星一言难尽:「别提了。」 两人去了最近的商场,趁卡还没被二叔停,谢楚星换了身行头。 黑色紧身v领短t,oversiza的復古牛仔外套,裤子上的线跟盘丝洞似的,就是个街头少年。 看谢楚星这一身,郑小北感受到了危险气息:「我那个朋友之前玩乐队,现在改做dj了,是个玩咖,今天晚上可什么人都有,万一我喝高了顾不上你,你自己当心点。」 谢楚星:「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人卖了吗?」 「那可没准,」郑小北说,「你看你捯饬的跟孔雀似的。」 「酒吧叫什么名字?」谢楚星问。 「不归!」郑小北说,「怎么样,这名字有意思吧?不醉不归!」 「还行,」谢楚星说,「改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名字更有意思。」 他不由得又想起「好热」酒吧,要是今天郑小北不找他,他或许会去那个地方。 谢楚星除了音乐什么都不爱,酒吧这种地方他来的不多,尤其是这种闹吧。 但今晚,别说郑小北说泡吧,就是说去泡妞儿,他大概犹豫一下也是会同意的。 入场时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发了led号码牌,要别在衣服上才能进。 谢楚星既来之则安之,按规矩操作了和郑小北一同进去。 想得英勇,进去了,谢楚星还真有点后悔。 蓝色的紫色的迷乱灯光晃得他眼睛疼。 舞台闪耀,音乐声和dj的叫喊声快要震破耳膜。 酒吧就是个巨大的舞池,各种男男女女穿得各式各样,着装暴露得令他不忍直视,一群魔鬼神蛇在随着节奏舞动。 有搂在一起的,有亲在一起的。 谢楚星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两杯,郑小北就不见人影了。 谢楚星摸了摸兜,想找于热给他的名片。 发现不是那件衣服,嘆了口气。 怎么就来这儿了呢,应该去「好热」的,清吧多好啊,一边喝酒还能一边跟老闆用眼神玩躲猫猫,不比这里好多了。 没一会儿,郑小北又出现了:「星子你要不要去跳?」 「先不去,你玩,」谢楚星说,「我先喝点酒。」 「也行,你把身子喝热了再来。」 郑小北又不见了。 不少靓男美女来搭讪,谢楚星直截了当地回绝:「离我远点。」 谢楚星独自喝了很多酒,也许是酒精作用,身体的燥热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压不下去。 他在犹豫,是加入他们还是仓皇逃走。 忽然间,音乐骤停,灯光熄灭。 世界安静了一瞬。 接着,一道光落在舞台中央,谢楚星随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dj重新开始控场:「久等了朋友们,下面是为你们准备的kissshow!」 所谓kissshow,就是随机抽取两个号码,号码灯会自动亮起,抽到的两位,如果能在舞台上亲吻三十秒,这两位的酒水就免单。 谢楚星直到别在自己手臂上的号码灯亮起才搞明白游戏规则。 灯光立刻给到他。 「那么另一位是谁呢?」dj的声音在整个舞池上空扫荡,最后落在另一名打碟的人身上。 谢楚星此刻才看清他的脸,不禁疑目生眩,那竟然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人。 「37号帅哥,请到台上来。」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谢楚星行尸走肉般在一片鼎沸的哄闹声中走过去,却在上舞台前止住了脚步。 他在干什么? 真的要玩这个游戏? 与他配对的那个人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 谢楚星看向不远处的于热,与他目光交汇。 于热的眼神先是惊疑,然后是玩味,接着似笑非笑地朝谢楚星做了个口型。 似挑衅,也似邀请—— 不敢?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切花那是给你嫂子的特殊待遇。 第5章 热吻 这一对视,让讲话的dj看清了谢楚星的脸。 这么帅气的脸他许久未曾见过了,心头好似中了一箭,讲话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突然想玩点过瘾的,他清了清嗓子:「朋友们,咱们要不要玩个大的。」 「如果是这两位的话,热吻五分钟,今天在场的所有人,everybody,十二点之前酒水全免!怎么样?」 场面立刻陷入一片叫好的疯狂,甚至有些失控。 谢楚星的退路被人墙封死,郑小北的人影早就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救不了他。 但相比这种骑虎难下,刺激到谢楚星的,是于热的那两个字。 不敢? 大概于热也没想到,谢楚星随手拿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既然酒水全免,那他喝谁的也无所谓。 而后单手撑了一下舞台,跳了上去。 谢楚星站在舞台上,成为全场焦点的他正在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吞没。 堆积已久的失意和连日来的憋闷迫使他想要不计后果的放纵一把。 他看着原地不动的于热,把dj的麦拉过来,也问他:「不敢?」 然后发生的一切都犹如一场幻梦。 于热摘下耳机,朝他走过来。 第9页 距离拉进,光影流转间,他看清了那副干净的面容上闪耀的洁白光泽,和由浅至深的两个梨涡。 谢楚星猜测,这个人一定很少对别人笑。 以至于他也分不清这笑容是淡是浓,只知道,它既动人又勾人。 着实是好看的。 然而未等他欣赏完,那双薄唇就带着柔软的触感贴了过来,手也落在他腰际。 两人身高差不出三厘米,但终归是谢楚星要高一些,由于这个吻是于热发起的,所以他在谢楚星面前,几乎是一个微仰的姿势。 谢楚星尝到一丝清凉的味道,便不满足地想要更多。 但于热似乎没有越雷池的打算,四片唇轻轻碾着,谢楚星忽地涌上一阵焦渴,像要发疯。 他抬起手臂,自然地按住于热的后脑,另一只手在腰间勒紧,夺走对方的唿吸,不给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 有力的舌尖越过层层障碍,清凉变成了温润。 不知道于热是不是含了什么糖,带着些微淡淡的甜,沖淡了他口腔里浓烈的酒味,让他上瘾。 人群的沸腾声要把耳膜震爆,谢楚星却仿佛丧失了听觉,他们交换着味道,融化了所有喧嚣。 渐渐地,试探变成了较量。 唇舌间来往追赶,毫不示弱亦都无心谦让。 很快,谢楚星感受到了真正的热,他觉得这个叫于热的,每一处都是烫的。 「五分三十一秒!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钟,狂欢吧,朋友们!」 分不清是谁的温度先撤离的,dj汇报结果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竟然真的吻了五分多钟,似乎还不够。 谢楚星嘴唇像是被磨掉了一层皮,面色充血,腿发软,喘息急促。 于热想他一个歌手的肺活量不至于这么差劲,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于热搂着谢楚星下了舞台,世界的狂欢与他们无关。 谢楚星闯进厕所里,打开吹头洗了把脸,于热跟了进来,不太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 「不知道。」谢楚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他身后的人,似乎觉得好一些了。 「你自己来的吗?」于热问。 「嗯,没事,」谢楚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一个人待一会,「你别管了。」 酒吧老闆是于热旧友,今天他是来帮忙的,他知道马公子爱玩,但没料到会把自己算进去。 舞池在继续,马达一个人完全可以控场,于热突然不想回去了。 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迈步走向谢楚星,于热没搞清楚。 是进退两难还是舞台上站着的是眼前这个人,孤零零地。 但他看得出来,谢楚星刚才的表现完全是自己逼自己,这件事他做得很较劲。 眼下他不太好,于热做不到不管。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于好那丫头也会伤心。 「跟我走。」 于热带谢楚星从酒吧后门出去,他今晚没喝酒,长腿跨到摩托车上,又给谢楚星扣了个头盔,说,「上来。」 谢楚星坐上去了才问:「去哪儿?」 「送你回家。」于热说。 「不用,我打车就行。」 「我比打车快。」于热抓着谢楚星的手搂住自己的腰,「抓紧。」 谢楚星抓紧了,摩托车启动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穿梭在夜色霓虹中,一切景色都在后退,他贴紧了,将脑袋抵在对方后颈上,说:「我不想回家。」 - 周五,学校没有晚自习,于好去了同学家。 放学时就给于热发了信息:[我去给陈雪梨辅导物理,就在她家睡了] 于热:[我今天要很晚,明天去接你] 于好:[不用接,我自己回去,你别太晚] 于热回来的还不算晚,就是不知道没能让妹妹见到偶像,她会不会遗憾。 他看一眼栽在沙发上的人,心想还是不要了吧,醉成这个样子。 而且还不只是醉。 「哎,」谢楚星满脸通红,看上去像在极力忍耐,「亲过多少人?」 那么游刃有余又循循善诱,定是个高手。 这么一想,谢楚星觉得自己亏了。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个,于热靠在桌边,点了颗烟说:「我数数。」 又问谢楚星:「抽么?」 谢楚星摇了摇头。 烟抽到一半,谢楚星等不及了:「还没数完啊?」 「数完了,」于热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一个。」 谢楚星朝他勾了勾手指,于热夹着烟走了过去。 缠绵的余韵还没散尽,两个人又吻到了一起。 菸头在皮沙发上烫出了一个洞,闻到烧焦的味道,谢楚星感觉身体着了火,急喘着要求:「麻烦,给我点冰块。」 「大冬天的要什么冰块,」于热把人拖进浴室,「直接洗澡吧。」 打开水流往谢楚星身上浇了一下,于热转身往浴室外走,然而谢楚星抓住他:「你不留下?」 水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谢楚星觉得这人的名字真是一点没取错,洗了好几遍冷水澡,他还是能让他热。 这个人又有那个本事,让他冷却。 第二天早上,于好买了早饭回来。 第10页 谁知进门就看到门口两双杂乱的男士鞋,和沙发上的陌生衣物。 于好暗暗思忖,她哥,终于肯带人回来了? 看鞋码,是个男人。 鞋和衣服都是成千上万的价格,还是个有钱的男人。 于好是知道哥哥的性向的。 对于对象的性别她并不意外,吃惊的是她不觉得于热干得出419这种事来。 就算干得出,也不会是在家里。 于好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她动作很轻地巡视各个房间,以免打草惊蛇。 得不出什么结论,于好走近哥哥的卧室,把耳朵贴在门上,看看能否探知一二。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胸肌露着,垒块分明。 披着的还是她哥的衣服。 几秒钟后,她确认了这个上了她哥床的浪荡男人是谁后,所有美好在一瞬间幻灭。 如遭当头一击,于好险些晕过去。 第6章 梨涡 「你,你是谢楚星?」 于好一时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不知道是先追星还是关心一下哥哥,短暂又激烈的挣扎后,她还是先问道:「我哥在里面吗?」 「是我,」谢楚星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抱歉,家里有退烧药吗?」 于好:「你发烧了?」 谢楚星越过她:「不是我。」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于好听见自己的心跳,无比清晰地砰砰砰。 她追过两次谢楚星的live,但都是远距离地看,这么近的距离是她未曾想过的。 真帅啊,音色也好听,就连走路的姿势都那么迷人。 「好像,没有。」于好呆愣地说。 兄妹俩都很少生病,家里确实没有药箱这种东西。 谢楚星没再说什么也没看她,捡起地上的外套和裤子,套上之后出了家门。 于好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直到谢楚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又缓了两秒,才走近房间里。 谢楚星说发烧的不是他,那就是她哥? 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于好感觉自己的大脑要宕机了。 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尤其于热平时一副看不上谢楚星的样子,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啊? 于好走到床边:「哥,你发烧了?」 于热从谢楚星下床那一刻就醒了,谢楚星摸他额头的时候他也在尽力调整唿吸,使自己看上去像是熟睡。 凌乱失控的一夜过后,他不想面对谢楚星,更不想面对于好。 这一刻于热觉得自己不能更社死了。 在于好的手背探上他额头之前,蒙上被子,翻了个身说:「别吵我。」 于好:「……」 她又走出去,木木地坐在餐桌前,听到谢楚星去而復返的敲门声,还是没能把思绪理清楚。 于好开了门,谢楚星提着袋子直接闯了进来,毫不拘谨的样子简直是把这里当自己家,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去厨房转了一圈,他求助于好:「帮忙烧点热水。」 「好。」于好应了声,按下开关就在那里等水开,水开后倒了半杯出来,问谢楚星,「兑凉水吗?」 「兑一点。」谢楚星说。 于好依言兑了凉的饮用水,拿不准是给谁喝的,把温水递给了谢楚星。 谢楚星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刚买的药进了于热的卧室。 于好跟过去,但是礼貌地守在了门口,因为谢楚星用脚把门带上了。 好在留了条缝隙,于好透过这条窄缝往里看。 谢楚星把水放在床头,挤了片药出来,然后摸了摸于热的脸,说:「起来,把药吃了。」 「不吃,」于热把他的手挡开,用昨天谢楚星说过的话回他,「你别管了。」 谢楚星置若罔闻地用胳膊去捞人:「你吃了我就走。」 于好心叫不好,她哥最不喜欢别人碰他脸了,尤其他现在的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然而,猜测谢楚星的哪里会挨上一拳时,她满脸错愕地看到她哥,曾经因为别人碰他一下就掰断对方手指的人,顺着力道撑起了身子。 张嘴,含住药片,就着谢楚星餵的水服下去,又倒回床上,终于扔出两个字:「快滚。」 于好:「……」 她一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接着谢楚星贴着于热的耳朵又说了什么,才遵守诺言地「滚」了出来。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见谢楚星要走,于好急忙找了纸笔过来,鼓起勇气介绍自己说:「我是于好,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字吗?」 谢楚星面对于热还没那么尴尬,面对于好是真的有点想逃。 这种事情被粉丝撞见……虽然是当事人的妹妹。 谢楚星点了下头,想着速战速决,接过本子,潇洒写下—— to于好: 天天开心^_^ 落款处是龙飞凤舞的三字名字。 签完一个,于好又递给他一个本子:「还有一个,我好朋友也特别喜欢你,能祝她考试顺利吗?」 谢楚星写了个「to」,看向她。 「她叫陈雪梨,」于好说,「你写雪梨就行。」 签完,谢楚星没有立刻把本子还给于好,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带着胆怯的心情,于好也在看他。 第11页 谢楚星眼睛是单眼皮,丹凤,内双,乍一看上去挺有攻击性的,看久了又会觉得很舒服。 于好被看得脸红,笑着问:「还有事吗?」 「你没有梨涡。」谢楚星说。 于好:「……我哥有,我没有。」 笑意淡下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 出了于热家,坐上计程车,谢楚星才给手机开机。 里面有谢池寒的未读信息:[爸问起你,我说你跟项目组长出差了,飞机上接不到电话,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你看心情吧] 谢楚星巴不得二叔放心把公司交给谢池寒,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从来都不设防。 简单回了三个字:[谢谢哥] 脑子乱成一团,体力也有些消耗过度。 谢楚星想先找个地方清净一下,明天再找二叔认真谈谈。 他的能力再过二十年也接手不了公司,二叔总不会真的眼睁睁把兄弟俩的心血往火坑里推。 但是不回家,他能去哪儿呢。 酒店就算了,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二叔随时能查到,为了避免被找上门的麻烦,谢楚星决定去小北家借宿。 「能去你家住一晚吗?」谢楚星打了小北的电话。 「现在不行了,」小北摸着腿上的猫说,「我爸是不在家,但我小后妈在家呢,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来也成。」 谢楚星:「……算了,你自己享受吧。」 「我难受,」小北说,「我家猫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后妈餵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昨天晚上狂吐,我就先走了,但是走的时候没找到你,打你手机关机,所以昨天晚上玩得怎么样?尽兴吗?」 昨天晚上…… 从意识清醒到现在,谢楚星一直抗拒回忆。 因为一旦开了头,就很难不想起如同打架一样的开始,他的疯狂与失态,以及较量到最后,于热紧锁的眉头,和抓着墙壁泛白的手指。 然后便很难压住随之而来的汹涌。 发生的一切始料未及。 他难辞其咎,于热,亦不能说是无辜。 谢楚星不得不承认:「挺好的。」 「那你今晚可以再去。」小北说。 谢楚星:「我自己想办法吧。」 去倒是不必了,再被选中,可不一定再有一个于热来救场。 谢楚星在一处吃东西的地方下了车,四下无人,他问了郑小北一个从未交流过的问题:「你……跟人那个过吗?」 「那个是哪个啊?」郑小北抱着猫躺倒在床上,懂装不懂,「做.爱?」 谢楚星:「嗯。」 「这不是废话吗,」小北说,「不过我只跟女的做过。」 谢楚星:「然后呢?」 「然后,互相喜欢就好着看看,」小北说,「要是419那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就给钱,走人。」 「噢。」谢楚星只觉得脑子更乱了。 找家网吧呆了一下午,谢楚星又去了「好热」。 再来这里,谢楚星才发现旁边还有两家酒吧,上次竟然没有发现。 跟上一次一样,谢楚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碰碰运气。 进去之后没看到于热,谢楚星又坐了上次的位置。 还没点单,酒保就自动把存的酒拿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又上了一个熟悉的果盘。 大屏幕上可以用微信扫码登录然后点歌。 其中竟然有人点唱谢楚星的《逢你》。 驻唱的换了一个:「不好意思,这首歌不会唱。」 谢楚星一时无聊,也凑热闹跟着刷了三四条点歌弹幕。 他有一种感觉,于热就在这间酒吧里,看得到他的一举一动。 无处可去,谢楚星就在酒吧里呆到了打烊。 又喝了些酒,最后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熟悉的吉他前奏响起,他本能地睁开眼。 舞台上的光很暗,也很柔。 是于热。 穿着纯白的衬衫,弹唱了半首他的歌。 凌晨两点,客人都走干净。 酒吧里空无一人。 谢楚星又一次陷入幻梦。 当初他写下这句歌词,其实是为了押韵改了又改。 哪会想到,在未来的某天,一间世外桃源一样的酒吧里,一个带着梨涡的男人会笑着轻唱他的歌。 「我遇见你,你一笑惊鸿。」 第7章 勾销 谢楚星听得出神,他看不到自己的目光,其实是有点痴的。 于热扫弦收尾,谢楚星还是有些木然的神态。 客观来讲,谢楚星是觉得于热唱的比自己好听的,何况还带了点主观。 所以他完全是站在欣赏的角度倚在沙发上拍了拍掌,然后走过去,看着满面春光的于热,问他:「烧退了吗?」 于热坐在吧椅上没动:「不碍事。」 谢楚星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也真的那么做了,然而头低下去,于热却伸出两指点在他唇上,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谢楚星清醒些,弄巧成拙也并没有太难堪,直起身子问:「什么意思,当没发生?」 「一笔勾销。」于热说着下了吧椅,放下吉他,往吧檯里面走。 谢楚星想起郑小北说的,这应该就是属于「你情我愿」的419,那他是不是要给点钱? 第12页 毕竟他昨天晚上误喝了不该喝的,说到底,于热是在帮他。 而对方的态度足够表明,好着试试的可能性为零。 那么他就也不用去想。 点歌系统是可以打赏的,谢楚星一掷千金地送了个价值一万元的礼物。 于热这边收到提示,再看向谢楚星的目光便不那么友善:「什么意思?」 「道歉,或者谢谢,」谢楚星走过去,在吧檯外面坐下,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你懂不懂一笔勾销是什么意思?」于热放了一杯东西在他面前,「别再提了。」 玻璃杯里是暗黄色的液体,杯口插了片柠檬,手握上去,是温热的。 不是酒,谢楚星也没管是什么,喝下一大口,发现原来是蜂蜜水,暖流随之涌向了四肢百骸。 低头,桌面上多了一张黑色的vip卡。 「里面存了一万,收下,」于热说,「然后忘了昨天的事。」 谢楚星为了音乐可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在别的事情上,脸皮还没那么厚。 他把卡收了,决定翻篇。 酒吧打烊了,但谢楚星不太想走,便故意放慢喝蜂蜜水的速度拖延时间。 于热也没有要赶他的意思,忙活了一会儿,随意又带了点突兀地问:「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谢楚星:「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于热说。 「算是吧,」谢楚星嘆了口气,把跟二叔的约定以及去公司上班的始末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下,有些走投无路地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楚星对音乐有多热爱多执着,于热从妹妹口中听说过一二。 但对于他的烦恼,一时还不能感同身受,只能徒劳地安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故事讲完,蜂蜜水也喝光了。 谢楚星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或许于热只是随口一问,他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敞开了。 站起来想走,于热又说:「这里有张简易单人床,不嫌弃的话可以睡在这儿。」 外面那么黑,谢楚星完全没有推辞:「那你呢?」 「我回家。」于热说。 一个不到十五平米的小隔间。 几乎只容纳下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 很干净。 床头有一卷被子,叠得整齐。 谢楚星不想盖于热的被子,说好了一笔勾销,他就不能太没分寸。 但合衣躺上去,闭上眼睛一会儿,觉得冷。 开了空调,又吹得慌。 想发信息问一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方的联繫方式。 谢楚星去吧檯找于热的名片,倒是找到一些,可上面的名字他跟本不认识,电话号码还是座机。 这么看来,于热的名片不是随便发放的,但那天却给了他。 谢楚星不想故作骄矜了,去他妈的吧,一床被子而已。 盖上被子,谢楚星又觉得要了命了。 怎么好像有于热的味道,该不会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 又躺了一会儿,觉得枕头下面有东西硌得慌,伸手拿出来,是一对耳机。 这个牌子的耳机谢楚星知道,不便宜。 看来这个酒吧老闆还挺有品位的。 盯着这对耳机看了看,谢楚星将它们放到枕边,很快便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外面有声响,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看一眼凌乱的被子,折返回来,叠好了才又走出去。 香味扑鼻,厨房里却空无一人。 也不见于热,只有于好,坐在桌边写作业。 见到偶像,于好主动打招唿:「早。」 「早,」谢楚星吸了吸鼻子,「什么这么香?」 「我哥在烤披萨。」于好说。 谢楚星:「他人呢?」 于好指了指楼上,谢楚星顺着方向看去,于热沿着楼梯走了下来:「睡得还行?」 「挺好的。」谢楚星打心底里佩服于热调整状态的能力,说一笔勾销就真的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能跟他有说有笑。 「白天酒吧不营业,一起吃个午饭吧。」 于热进了后厨,留他和于好在大厅里。 谢楚星恍然明白,这个邀请,大概是为妹妹讨的福利。 于好放了首音乐,又给谢楚星泡了杯咖啡:「可能没有我哥弄的好,凑合喝吧。」 「谢谢,」谢楚星喝了一口说,「很好喝。」 于好开心地笑了笑:「我带了礼物给你。」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星星抱枕:「这个抱枕是我好朋友,就是昨天你签名的陈雪梨,她亲手给你缝的,这里还锈了你的名字。」 又拿出一本手帐:「这本手帐是我做的,算是你的成长记录,昨天一时紧张忘了给。」 谢楚星一向珍视粉丝的礼物:「谢谢你和你的朋友,抱枕我会用,手帐也会看完的。」 于好把手帐翻开了:「这里记录了你的一些live演出,有些照片是我拍的,有些是从网上下载的,第一场,你键盘弹唱了一曲,这张照片是你吉他solo的时候拍的,这一场,你弹吉他跟人合唱……」 小姑娘的眼里闪着光,谢楚星看着照片陷入沉思。 「这场我去了,」于好接着说,「你跟power乐队的主唱合唱,现场燃爆了,最后下了雨,但我们都穿着雨衣坚持到了最后……」 第13页 谢楚星目光有些呆滞,但又不像是走神,于好以为他不想听这些,就把手帐合上了。 「于好。」谢楚星突然叫她的名字,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你觉得,我搞个乐队怎么样?」 组乐队的话,他可以玩乐器,可以自己唱,也可以跟别人一起唱,自己还能写歌,能玩的花样有很多。 那个表情,就像孩子发现了藏宝地图一样兴奋。 于好也跟着激动起来:「你做主唱吗?」 谢楚星:「……你觉得不行?」 「不不不,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于好说,「我是想说,如果搞乐队,那你可一定要是主唱,主唱是门面。」 谢楚星如释重负地笑了,迅速在心里盘算起了这件事。 郑小北是个现成的贝斯手,吉他他可以弹,再搞个键盘或鼓手就有个乐队的雏形了。 听于好的讲述,对乐器是有了解的,自然是薰陶出来的。 于热的吉他水平他看得出来,一两年绝对练不出那个水平。 这么个现成的人选,当酒吧老闆不是埋没人才么。 灵机一动,谢楚星激动地问:「你哥都会玩什么乐器?」 并对于好的答案充满了期待。 他甚至想像出了他们三个站在舞台上的画面。 然而于好面色僵住:「他……」 他什么乐器都会一点。 尤其擅长打鼓。 但…… 「你自己问他吧。」于好说。 这个时候于热端着披萨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楚星没继续构想未来,面对于好谢楚星能无所顾忌地说自己的想法,面对于热却问不出口。 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自恃清高,十有八.九看不上他的音乐,那一晚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贸然问东问西总归不太合适,何况他还没跟二叔谈判呢。 吃饱了,谢楚星就走了。 他急于回家,跟二叔说自己的想法。 二叔是疼他的,谢楚星始终这么认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糟糕。 谢楚星到家的时候,谢泽诚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出差回来了?」 谢楚星差点忘了他出了个差。 「嗯,有点累,我去睡一会儿。」 二叔:「你行李呢?」 「我……我没行李啊。」谢楚星换了鞋就打算上楼,「临时出差,从公司直接出发了,行李就是我这个人。」 「你周五早上穿这身去上的班?」二叔又问。 谢楚星脚步顿住:「不是,我在机场买的,西装穿着不舒服。」 「那换下来的西装呢,扔了?」二叔的表情骤然严厉,扔了报纸,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谢楚星知道自己应该逃,然而脚底如同灌了铅,迈不动步子。 临阵逃脱总不是好汉所为。 而且只是撒一个慌,不是什么大错。 但二叔的神色却让他莫名有些怕。 谢楚星身高187,比谢泽诚高一个头,此刻又高了他两个台阶,气势上绝对不弱。 却见二叔不费吹灰之力地伸手抓住他衣服边缘,直接把人从楼梯上拽了下来:「里头穿的这件衬衫,不是你的吧?」 操。 谢楚星冷汗都下来了。 那件事过后他就一直穿着于热的衣服,挺合身的,完全忘了要换回自己的衣服这回事。 没有一丝防备地,他挨了二叔一个耳光。 「你太不像话了!玩这种东西!」二叔找出他和于热热吻的视频扔给他,「我还没老,就当我煳涂了吗?差点就信了你大哥的话,幸亏我找人查了一查,为了这种事骗我,你真的很我失望。」 谢楚星破罐子破摔:「我都二十五了。」 谢泽诚:「那我问你,跟人睡了没有?」 谢楚星当然不会赖帐:「嗯。」 谢泽诚调门升高:「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不怕得病?」 「不是第一次见面,」谢楚星辩解道,「但他是第一次。」 谢泽诚:「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所以呢,打算交往吗?」 「不打算交往。」谢楚星说。 「……」 谢泽诚无语至极,这个侄子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亏得自己得的是糖尿病,要是高血压,恐怕当场就要叫120了。 第8章 暧昧 谢家人对待感情无一例外地全都认真。 一生只够有一个爱人,除他之外甚至不会多看旁人一眼。 就连谢池寒这个养子,也只有过一个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分手之后就把自己献给了工作,那么多女孩子追他都没有再找。 谢楚星从小循规蹈矩,除了对音乐近乎痴狂有些不理智,品行上没有出过大的差错。 忽然之间跟个陌生男子发生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谢楚星又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对于风月场所去都没去过一次的谢泽诚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我想跟您谈谈。」谢楚星说。 他深知自己的形象已经碎得渣都不剩了,还是想垂死一试。 「我有事要出去,」谢泽诚也需要冷静一下,「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要谈什么明天谈吧。」 这一巴掌二叔使了五分力,但谢楚星从小到大,家里家外都没人碰过他一个指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半边脸都还是麻木的。 第14页 气愤。 主要是气愤。 一巴掌没什么挨不了的,不怎么疼。 柴姐送的冰块都没敷。 也不难过。 他只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自己想玩个音乐,就不行? 难道真要跟二叔对着干吗? 但组乐队的想法突然冒出来,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严格来说他的音乐和创作都有一定的局限性,正是需要跟其他同道中人取长补短。 谢楚星随即展开了一系列设想,无边无际地想了很多。 最后他想到了于热。 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那一晚。 药物作用,记忆并不清晰。 夜深人静,谢楚星尽可能地把那些瞬间从拼凑的画面中扒拉出来,回味了一遍。 如果那是堕落,他是真的快活。 凌晨三点半,谢楚星爬下床,找到那件外套,拿出名片,加了对方的微信。 名字是「re」。 加完他就开始酝酿睡意了,通过大概要等到第二天早上。 然而刚把手机放到床头,熄灭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谢楚星又打开看,于热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并发了三个字过来:[还没睡?] 谢楚星的笑意盪在唇边,回什么呢? 在「快睡了」和「睡不着」之间摇摆了几下,新的一条信息又蹦了出来。 re:[你留在我家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明天我放到店里,你什么时候过去,问前台要就行] star:[今天晚上就过去,你在吗?] re:[在] 谢楚星心头漫过一丝畅快。 所谓的「一笔勾销」不是断绝来往的意思,大概他在于热心中,还是挺特别的? 第二天,谢楚星没去公司。 晚上,他让柴姐做了几道二叔和洛叔叔爱吃的菜,又嘱咐了要少糖。 谢池寒有应酬,二叔和洛朝一同回来的。 谢楚星急忙跑去帮挂外套。 过了一天,见到谢楚星如此讨好,谢泽诚的气也消了大半:「今天没去公司?」 谁知谢楚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连铺垫都没有,直冲沖地说:「没去,以后也不去了。」 谢泽诚:「什么意思?」 「我想搞乐队,」谢楚星说得诚恳,「二叔,我还是离不开音乐,我不是干管理的料,您想把公司交给我,就是在毁您和爸的心血。」 这个道理二叔何尝不明白,他嘆了口气道:「我只是想交给谢家人。」 谢楚星:「寒哥就是谢家人。」 「对你我来说是,」二叔说,「对你爸来说不是。」 「是的。」谢楚星说,「您相信我。」 「如果他心思不纯呢?」 「至少现在是纯的,」谢楚星说,「二叔,您不要把他变得不纯了。」 谢泽诚不说话了,或许是觉得谢楚星说的有几分道理,吃着饭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筷子说:「不行,你明天接着去上班,这件事容我想想再说。」 「我说了不会去的,」谢楚星说,「去了我怕我会跳楼。」 谢泽诚定了定了定神,看着谢楚星微肿的脸颊,生出些心软来:「别胡闹。」 「……」 又是这句。 谢楚星听这两个字都挺厌倦了:「我就胡闹了又怎么样。」 二叔试图让他明白:「怎么样,不都是我在砸钱养你的爱好吗?」 「是啊,」话说得这个份上,谢楚星也不憋着了,「经纪公司是您找的,制作团队是您联络的,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意见,给我设定不合适的方向,难道不是您的意思吗?您就是要让我处处碰壁,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上班对吗?」 谢泽诚额头起了青筋,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楚星!」一直安静的洛朝不得不开口,「快道歉,你怎么可以这么揣测二叔。」 「道什么歉,」谢楚星站了起来,「他不也是在揣测别人吗?」 水晶灯的光照在谢楚星脸上,脸孔那么张扬,眼瞳那么明亮。 这股无畏劲儿,让谢泽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如果能多些坚持……没有如果。 这个孩子是真的管不住了。 但哪怕谢楚星在他眼里有多么胡闹,他都还认定他是个好孩子。 「坐下,」谢泽诚说,「先吃饭。」 谁都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安静和顺地吃完了后半顿饭,期间还夸奖了柴姐的厨艺。 最后,谢泽诚擦了擦嘴,说:「如果你铁了心,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生活费,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你现在的经纪公司不会再续约,想做什么,你就自己去做。」 谢楚星:「真的?」 「一年。」谢泽诚说,「这次只给你一年时间。」 他还是妥协了。 趁现在还有条件可交换,说的话还有几分重量。 足够了。 谢楚星已经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这样的结果足够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二叔。」 「别高兴得太早,」二叔说,「你也不能白吃家里的,住宿费就不问你要了,但伙食费、水电费、物业费,其他费用,你都要按人头分担。」 谢楚星:「……」 「还有,」二叔说,「你交朋友我不管你,但别那么随便。」 第15页 谢楚星:「知道了。」 「脸还疼吗?」二叔问。 谢楚星嘿嘿一笑:「不疼,我脸皮厚。」 情况不那么好,但也不那么坏。 吃好饭谢楚星一身轻松地出了家门,目的地是「好热」酒吧。 这次他开了自己的车,没打算喝酒,还带了一把吉他。 说不清为什么,他已经单方面把于热当成了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他想告诉于热这个好消息,还想跟他切磋琴艺,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 本想叫郑小北一起过去,但郑小北那边…… 他一生最爱有三,贝斯、女人、猫,此刻应该是同女人在一起。 谢楚星就自己去了。 街区外面是一条街道,一个蓝色短髮的妹子在键盘弹唱,围了一堆人在听。 谢楚星在车里听了一会儿,倒不觉得唱功怎么样,键盘弹得实在是熘,一些合成音效也特别带感。 蓝发妹子唱完,他过去点了一首。 「帅哥,」蓝发妹子说,「点我的歌很贵的。」 谢楚星:「多少钱?」 「两百。」 「怎么支付?」 「扫码。」 谢楚星扫了码,站在跟前听了一首,但全程都在留意她的指法和节奏。 一曲终了,身后传来一声口哨。 谢楚星不觉得这声口哨是对自己吹的,但是回过头去,却见不远处跨在摩托车上的人,不是于热还能是谁?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和摘下头盔的于热对视一眼,就算打了个照面。 「心情不错?」于热问。 谢楚星:「怎么看出来的?」 「不然你对着我傻笑什么,」于热问,「知道你刚刚搭讪的女人是谁吗?」 「谁啊,」谢楚星说,「你认识?」 「北下街一霸的女人。」于热说。 谢楚星:「北下街?」 「嗯。」于热用脑袋给他指了指,「这条街,叫北下街。」 谢楚星对这条街、这里的人越来越有兴趣了:「那一霸是谁,你吗?」 于热:「不是我。」 「怕什么,」谢楚星不知道于热是不是误会了,「我就只是想玩乐队,不玩女人。」 「玩乐队你也找错人了,」于热说,「你看她键盘弹得不错吧?没有乐队敢要。」 谢楚星站在人行道的石阶上,与石阶下的于热隔了点距离。 他挑了挑眉,请于热继续说。 于热朝谢楚星看了眼,谢楚星便默契地将头低了下来,接着于热像好朋友之间说秘密一样,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吐字:「男朋友不让,会挨揍的。」 被打过后,谢楚星这半边脸就极其敏感,加上风吹,脸颊一时竟有些烫。 好像尝到了一点暧昧的味道。 于是他没起身,也用了一个婉转的语调说:「那怎么办啊?」 于热早有准备地一笑:「这不是有我呢吗。」 -------------------- (本书出处:龙凤互联) 第9章 脸红 于热启动摩托车:「上来么?」 谢楚星摇了摇头。 「你不是来找……」我字没出口,于热就改口道,「不是来拿衣服的?」 「我开车来的,」谢楚星挑唇笑了一下,笑容里有几分得意,「走吧我跟着你,今天不喝酒了。」 车停在酒吧门口。 谢楚星说是来拿衣服的,却完全没碰那衣服,也只字不提于热的衣服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他背着吉他进来的,还是老座位,过了一会儿,酒保上来一杯淡红色的液体:「石榴气泡水。」 谢楚星都习惯了,来这儿他不用点单,都是于热看着给上。 谢楚星看着红彤彤的气泡水心情好,连带着看酒保小哥都觉得他格外帅气,姓名牌上写着leol,谢楚星把这个名字记住了,然后向他打听:「你们老闆每天都过来吗?」 「不是,」leol说,「最近过来得比较勤,而且……」 「?」 「而且热哥很少亲自给客人做东西。」 「你们叫他热哥?」 「是,平时我们都这么叫。」 谢楚星喝了一口气泡水说:「替我谢谢他。」 可能是地段太荒凉了,酒吧的人一直不多不少。 零点过后,人逐渐减少,谢楚星一直没走,他在等人过来。 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谢楚星不是想乐队的事,就是在想这个叫于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时不时出现在吧檯里,一杯又一杯地给他做喝的,不就是在等他主动过去说话吗? 两个人都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最后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于热过来了,弯腰收桌上的空杯子,问:「不困吗?」 「不困,气泡水提神,」谢楚星看着舞台,「我能去唱一首吗?」 「随你。」 谢楚星拿了自己的木吉他,唱了那首《逢你》。 没问于热自己唱得怎么样来自取其辱,他唱完,就坐在吧椅上扒拉琴弦。 于热坐在一个比较近的座位上,跟他聊天:「写了那么多情歌,你谈过恋爱么?」 「高中谈过一次。」谢楚星说,「她追我我就答应了。」 于热:「她是个女的?」 「嗯,校花,说我弹吉他的样子特别帅。」然而谢楚星已经完全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第16页 于热把别处的灯都关了,只留舞台这一隅。 两人一问一答的有点像深夜电台,宁静,,又有点浪漫。 这个时候,谢楚星十分煞风景地,打了个嗝。 不知道于热是不是累了,趴在椅背上问:「所以你是喜欢女孩的?」 谢楚星:「……」 挺会抓重点啊。 「不是,」谢楚星接着讲,「那之后我又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于热:「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他有女朋友,我能怎么……」谢楚星又打了个嗝,「样。」 于热觉得他可爱:「你怎么老打嗝?」 「这他妈能怪我?」谢楚星说,「你做那么多杯气泡水,撑死我了。」 「怪我,」于热憋不住笑,「在试新品,你可以不都喝完的。」 谢楚星:「……你他妈还笑?」 他又打了一个。 于热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热的水,端到嘴边说:「喝一大口,然分七小口咽下去。」 谢楚星抱着吉他,手就是不动。 于热只好抬手餵他,谢楚星听话地喝了一大口,也顺势抬眸,跟于热落下来的目光相碰。 在那样温柔的注视下,他一口一口地咽。 面前是话筒,吞咽的声音无比清晰。 谢楚星紧抿着嘴,唇角有颗水珠,于热伸手给他擦去,动作是如此自然。 最后一口谢楚星突然不会咽了,也不太想咽,整个上半身都凝固住了没有动,好像动了,于热就会马上收回手。 不动,还可以让温度多停留几秒。 于热的指腹停在谢楚星唇边,慢慢地,将整个手掌贴了上去,动作变成抚摸,有些惊恐地问:「谁打你了吗?」 谢楚星不想揭丑,往后躲了躲:「都过了一天了,还能看出来啊?」 于热的手还在上面:「这半边比那半边红。」 谢楚星:「或许是因为你在摸它。」 「……」 于热把手拿下去了:「二叔打的吗?为什么啊?」 「跟他顶嘴了。」谢楚星不是很想聊这些,也不想博心疼,如果可以,他想让于热再摸摸他。 但于热转身走开了,几秒之后又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用毛巾裹着的冰包。 还跟刚才的姿势差不多,于热擎着冰包给谢楚星敷脸。 这一次,谢楚星往于热那边靠了靠,离他更近些,霎时感觉安全感萦绕,感受到了莫名的踏实。 「老实说,」谢楚星问,「你觉得我唱的还行吗?」 于热:「说实话吗?」 谢楚星:「废话,难道我在逼你夸夸?」 于热跟变魔术似地笑出两个梨涡:「最后一句很好听。」 最后一句是:我遇见你,你一笑惊鸿。 唱那一句时,谢楚星刚好看着于热,于热刚好对着他笑。 谢楚星忽然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唱出了感情? 谢楚星没留在酒吧里,回到家已是后半夜,正好撞见二叔下床上厕所,也没细问他的行踪。 后面几天,谢楚星跟郑小北吃了顿饭,沟通了组乐队的想法。 郑小北表示双手双脚贊同,他最近跟老爸的关系闹得非常僵,搞不好哪天也要自力更生。 而且谢楚星是这个地球上他最信得过的人,跟谢楚星组乐队,他就不用担心会轻易解散。 连着好几晚,谢楚星都晨昏定省似地往酒吧跑,基本上于热都是在的。 也遇到过那个蓝发妹子两次,谢楚星每次都会点两首歌。 听于热说,那妹子叫蓝晴,跟男朋友丁潮就是在街头唱歌时候认识的。 为了追蓝晴,丁潮学了吉他,也因此蓝晴看他顺眼了一些。 但在一起之后,丁潮看女朋友看得特别紧。 蓝晴加过两个乐队,但丁潮要么觉得她跟主唱眉来眼去,要么觉得她跟贝斯手有一腿,整天疑神疑鬼的,吵完架就去揍人。 最近蓝晴实在受不了提了分手,或许是这两天有点伤心,就又在街头唱起了歌。 对于这种无中生有、搬弄是非,谢楚星有点打憷。 突然觉得蓝晴或许不是合适的人选,谁愿意在身边安个不定时炸弹啊。 找键盘和鼓手暂且缓一缓,眼下,谢楚星有个更重要的事,就是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来回跑太麻烦了,而且住在家还要上交平摊费用,三千都打不住。 何况在二叔眼皮子底下,多少还是会有阻碍,想有个新的开始,第一步就是先离开旧巢。 这天,他坐在吧檯前面,问于热:「热哥,你这儿,缺不缺打工的?」 于热:「你?」 「嗯,」谢楚星打的是包吃包住的主意,「行吗?」 「你是想找个住的地方吧?」于热说。 「我看那张单人床就挺好,」谢楚星说,「也不想白住。」 于热皱起眉:「你想把我这儿变成景点吗?」 谢楚星大小是个明星,又是个颜值抗打的帅比,整天泡在这儿,已经吸引了不少流量了。 「不行啊……」谢楚星悻悻然喝了一口酒,想或许是自己来太频了,还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有点烦人? 「不行。」于热说。 谢楚星:「……」 第17页 「驻唱你想都别想,」于热说,「给别人倒酒更不可能。」 谢楚星:「为什么啊?」 「我家楼下有一间出租房到期了,离这里不远,」于热说,「你着急的话,这两天就可以搬过去。」 「房租?」 「你想出多少?」 「那当然是越少越好了,」谢楚星说,「最好一千就能搞定,再贵点也行,别超过三千吧。」 于热:「行吧。」 谢楚星不敢相信:「什么意思,房子是你的?」 说话间,水果冰沙做好了,于热放到谢楚星面前,说:「不然呢,谁家房东这么傻做慈善啊?」 谢楚星:「……」 这他妈,于热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吧! 吃了口冰沙,并没能让谢楚星的神经冷却,反而受了甜味的刺激,突然站起来,在于热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楚星知道于热不想跟他有亲热举动,尤其在公众场合。 但他发誓亲的时候绝对是不带情.欲的,就只是激动和感动。 可带了又怎么样呢。 他亲了,于热除了有点傻眼,也没怎么样嘛。 第10章 靠近 小的时候,附近的小孩都骂于热野种。 但于热看起来弱不禁风,揍起人来比谁下手都狠。 渐渐地,没人敢骂了,大家叫他名字后面还会不自觉地跟个「哥」字。 于热他妈沈玉虹嫁给他爸于海亮没几个月就生了他。 所以他是沈玉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 沈玉虹不说,他也不问。 于海亮对沈玉虹好,对于热也好,不管别人说什么,从来都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但这个好父亲,把儿子供上大学,没享上什么福,就突发脑溢血死了。 死之后没多久沈玉虹就改嫁了,但只想带着于好。 家里拆迁的三套房子,也想要一套当嫁妆。 当时的于热已经可以打工赚钱了,他对沈玉虹说:「你想嫁人我不管,但房子是我爸的,你不能带走。还有,每个月给我打两千快钱,我也不问你多要。」 「不问我多要?」沈玉虹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抽菸,张着两片红唇说,「两千还少吗?我连工作都没有,上哪给你拿两千。」 「我不管,」于热不给她商量的余地,「给到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算两清。」 可能是恨那个男人,沈玉虹对于热一直都是冷鼻子冷眼。 她还说过,于热长得太像那个畜生了,让她看到就噁心。 于热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好看到谁家大人见了都要夸一句这小孩真俊,邻家小妹妹追着要跟他一起玩,想亲他不说,还想嫁给他当老婆。 然而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懂事小孩,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他。 沈玉虹也知道自己在于热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立场,便同意了,抓起于好的手要带她走。 于好却突然挣扎了出来,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抱着于热的大腿哇哇大哭:「我不跟你走,我要跟我哥在一起,你别碰我。」 最后,沈玉虹走之前只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妹妹。」 后面甚至没有跟一句「和你自己」。 那之后沈玉虹每个月都往于热的卡里打两千块钱,一开始于热每个月都会钱有没有到帐,几个月后,便不再看了。 三套房子,一套他和于好住,另外两套租出去,租金就够兄妹俩生活了。 所以于热其实没动过沈玉虹给他的钱,也不知道这笔钱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后来,于热开了酒吧,其中一套小房子就用来储藏酒。 另外一套大一点的,租约刚好到期,于热打算「租」给谢楚星。 怕大少爷嫌这个地方破,于热带着于好提前做了清洁,又简单装饰了一番。 重新粉刷墙壁是来不及了,于好买了星星贴纸,将整个卧室都贴满了星星,连床头灯也是星星的形状。 将所有入口的电器换了新的,又换了新的被褥,于热才通知谢楚星搬过来。 「他真的要搬过来吗?」于好激动得睡不着觉,一个劲地出来上厕所,「那我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啦?」 「不好说,」于热刚从酒吧回来,站在盥洗台前洗脸,「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搬走了呢。」 于好:「那你加把劲,把他变成我嫂子不就……」 于热直起腰来看着她,脸上的泡沫还没沖干净。 于好从来没见她哥这副表情过。 怎么说呢。 就跟她们班美女学委,被问是不是喜欢那个总给她买汽水的篮球打的特别好的那个体委一样。 有个问题于好想问很久了:「你不是……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怎么对他这么好?」 「好吗?」于热继续往脸上撩水:「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 于好:「……」 谢楚星装了一辆车过来的,除了衣物就是乐器,两把吉他一把贝斯,一台键盘,还有一个箱鼓。 于热帮他把东西运到房间。 谢楚星看一眼卧室的风格就懵了:「少女风啊……」 于热挠了挠头:「于好给你布置的……你要是不喜欢……」 谢楚星不忍心伤粉丝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说:「喜欢啊,墙上都是星星,我最喜欢星星了……」 第18页 卧室堆满了东西。 于热不知道往哪儿坐,就一屁股坐在了箱鼓上,一边跟谢楚星说着话,一边无意识地拍两下鼓。 「挺专业啊,」谢楚星说,「你也会玩这个?」 于热耸了耸肩:「不太会,瞎拍的。」 把琴挂在墙上,谢楚星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衣服。 走的时候是柴姐帮他装箱的,各种衣物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衣柜门开着,谢楚星却有点手足无措。 摆楞起乐器来跟捧着珍宝似的,对待衣服就比较简单粗暴了,抱起一摞就往衣柜里塞。 于热看不下去:「这么贵的衣服你就这么扔?」 谢楚星:「那你帮我摆摆?」 于热帮人帮到底,房间他都布置了,也不差几件衣服。 谢楚星一共只带了几件当季的衣服,没几分钟就整理好了,于热洗了个手说:「一会儿上楼来吃饭。」 谢楚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觉得一切神奇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脱离了二叔的掌控啊,还住进了这种带了点感的居民楼里。 这里有很浓的生活气息,小区里碰到个不认识的大爷大妈都会热情地跟你打招唿,还有追逐打闹、不小心会撞到你的小孩子。 这样的烟火气,真的很好。 谢楚星枕在胳膊上,看着头顶那一片深蓝色的星空出神。 名字里有星,星星又是他的应援物,所以理所当然地,谢楚星对五个角的东西有天然的好感。 但连天花板上都贴满了星星壁纸……这么危险的事于热是不会让于好自己干的。 墙上还装了挂吉他的钩子,不知道是兄妹俩谁这么细心呢。 暗亮床头的星星夜灯,一闪一闪的心情真好啊。 敲门声打断思绪,谢楚星勐地从床上弹起来,开门时自言自语:「不是说好我上去吗怎么又下来……」 然而门外的平头男他完全不认识。 「你好,那个我……」平头男说,「有东西落下了,来取一下,我能进去吗?」 谢楚星:「你是?」 「我是上个租户。」 「噢,」谢楚星没什么警惕心,「进来吧。」 平头男去卧室的床底下拿了两个盒子出来,放到袋子里,顺势参观了一下这个焕然一新的地方。 卧室里的星星看得他眼晕,客厅里换了新的过滤饮水机,烧水壶、电饭锅都换了新的,餐桌上多了台小巧的胶囊咖啡机,厨房里多了台微波炉。 微波炉他跟房东提了好几次了,每次提,房东都让他自己买。 怎么这就…… 凭什么啊? 就因为人家长得帅? 或许因为人家有钱也说不定。 「哥们儿,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租这个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这个价钱,谢楚星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一……千。」 「那……这台咖啡机还有厨房里的微波炉,是你买的吗?」 谢楚星:「……不是。」 「啊?不是……我fuck了!」平头男叽里哌啦骂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词彙,最后盯着谢楚星那张脸看了又看,走之前咕哝了一句,「草,这房东想泡你吧。」 谢楚星:「……」 是吗? 不是吧。 不是吗? 谢楚星上到六楼的时候,于热正在炒最后一道蔬菜。 火没关,开了门,他就立刻回到厨房了。 谢楚星提了一把吉他,放下后,他站在厨房门口问:「于好呢?」 「去同学家了。」于热说。 谢楚星啧啧嘴:「这粉丝怎么当的,不知道我今天搬过来吗?」 于热瞟了他一眼。 挺简单的四菜一汤。 但对于不会做饭的谢楚星来说足够丰盛了,夸赞道:「挺贤惠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 乔迁之喜,于热开了瓶红酒,笑道:「你猜。」 谢楚星:「我拭目以待吧。」 于热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琴上,一眼就看到了p开头的logo,觉得奇怪:「你拿琴上来做什么,我家又不开party。」 「请你帮我试试,」谢楚星把于热推到沙发上,然后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拿出吉他,放到于热腿上说,「二叔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碰呢,你帮我试试怎么样。」 一把电吉他。 「不插电怎么试啊?」于热说。 谢楚星:「就试试手感。」 这么名贵的琴,怎么会不好。 光看logo就说不出不好两个字。 于热弹了两下,把吉他还给谢楚星:「很好。」 谢楚星又推了回去,眼神热切:「那你就收下吧。」 「二叔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让我收下,」于热拒绝,「红色很适合你。」 「我没什么现钱,谢谢你这次帮我这么多,」谢楚星说,「表达诚意,当然要用珍贵的礼物了。」 「我也没帮什么,都是那丫头的主意,也是……看她的面子,」于热说,「话说回来,还得谢谢你圆了她的追星梦呢。」 「一样的,」谢楚星还是蹲着,手搭在于热手上,「看谁的面子都是谢谢你。」 他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先让于热收了琴,才好开口跟他提乐队的事。 第19页 争执之间,手心按着手背,体温交汇在一起。 「你能站起来吗?」于热说,「这个姿势好像求婚。」 谢楚星站起来,但是蹲久了有点低血糖,眼前一片黑的时候,于热抓住了他。 谢楚星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视线渐渐清晰,四目已相对。 他用身躯和手臂把于热围在一个促狭的空间里,两人中间隔着一把名贵的琴,不进不退之间,谢楚星突然有了进的意思。 于热背嵴紧贴着沙发:「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那天的事我不提,」谢楚星说,「今天能亲一下吗?」 于热:「……」 几秒钟的静默,谢楚星就当他默许了。 正欲动作,两人听见了钥匙串碰撞的声音,不用猜,是于好回来了。 于热:「我没说她不回来吃饭。」 谢楚星:「……」 于热眼睫闪了闪,有些许的犹疑,最后垂下来,准备起身。 然而谢楚星按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要被打开的房门,又回过头来。 然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第11章 护食 轻轻一吻,见好就收。 四片唇碰了一下,谢楚星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就意犹未尽地退开了。 然而就在他卸力、准备让两个人真正起来的时候,一股力量把他往下拽。 于热,口不对心地追着亲了上来。 谢楚星一愣,又立刻不管不顾地亲了回去。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舌尖探到一个温湿的地方,于热接纳了他的进攻,这次尝到味道了。 唇分,谢楚星在于热迷茫的注视下,无声地拿指腹蹭了蹭他的嘴唇,带着不诚恳的歉意笑了一下。 开了门,于好在门口换好鞋,脱了外套放下书包,才绕过玄关往里面走。 「回来了!」谢楚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言行举止都特别像这里的主人。 于热坐在沙发上把琴装回箱子里后也跟了过来,神色匆忙地对于好说:「洗手吃饭。」 于好洗了手,坐到餐桌前,腼腆地叫了声:「偶像。」 「别叫偶像了,多生分,」谢楚星又是一副不见外的样子,十分自然地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空间里,「叫谢哥吧。」 于好:「……」 她叫不出口。 同时觉得这两个男人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更怪的是,整顿饭这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却互相看个没完,她简直觉得自己是发光的。 吃过饭,谢出星没带走那把吉他。 冬天天黑得早,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睡了一觉,醒来天就黑了。 白天充盈的感觉被抽走,黑压压的孤寂感一点一点侵袭着他。 陌生的环境总归是需要适应的。 看了眼时间,七点多,这个点于热应该已经在酒吧了。 那他要怎么吃饭,叫个外卖?还是去酒吧找他?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消失了几天的郑小北突然冒了出来。 「星子,你这什么小区,人这么多,路也太窄了!我草我车都开不动了,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快出来接我一下。」 谢楚星放下电话出去接人。 郑小北给他带了家里阿姨做的酱肉,烤的面包,包的速冻水饺和馄饨。 还有两大袋子水果。 四只手都险些提不下,谢楚星说:「怎么带这么多,我又不是住进了难民营。」 「你一个人住,怕你犯懒,」郑小北说,「这些够你不想出去的时候对付几天了。」 谢楚星在心里反驳,谁说我犯懒了就要对付,我可以去楼上蹭饭啊。 郑小北打开冰箱,当即愣住:「怎么有这么多东西,你买的吗?」 鸡蛋牛奶水果饮料啤酒…… 「房东准备的吧。」谢楚星直接说。 「现在房东都这么卑微了吗?」郑小北找空隙往里放东西,「是不是对你有企图?」 谢楚星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慵懒,指了指自己:「我,退圈的无业游民一个,能有什么企图?」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长啥样,」郑小北嗤一声,拿了两瓶饮料出来,「你去打听打听,这种房子,不打扫上个租户留下的垃圾就算不错了,哪听说过房东还带给精緻布置又填满冰箱的。」 那你是不知道房东长啥样,谢楚星想。 他这点颜值或许在对方心里不值一提。 「嗯……」胡思乱想了一下,谢楚星自己找了个藉口,「可能是因为房东妹妹是我粉丝吧。」 说房东房东的电话就来了,谢楚星秒接。 于热:「在家吗?」 谢楚星:「在呢,什么事?」 「能不能麻烦你,」于热说得很客气,「帮我找两瓶酒送过来?今天有人在这里过生日,有点忙走不开,要是不方便我就回去取一趟。」 「方便。」谢楚星刷地一下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往门口走,「告诉我你要什么,我现在就送过去。」 「你先别急。」于热说,「于好今天有晚自习不在家,我在你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放了一把我家的钥匙,酒库的备用钥匙在我床头的抽屉里。」 「……这么绕,」谢楚星又折返回去找钥匙,佯装不满道,「怎么不直接把酒库钥匙放我这儿,怕我去偷酒吗?」 第20页 于热却顺着他:「你想喝什么我送你就是了。」 「哎你干嘛去啊?」受到冷落的郑小北朝门口喊了一句。 「等我一下,」谢楚星擎着电话对郑小北说,「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出了门,谢楚星往楼上爬,但是电话没挂。 急促的喘息声全都通过电波传到了于热耳朵里,刚刚谢楚星跟另一个人的对话他也是听到了的:「有人在吗?要不我回去……」 「一个朋友,」谢楚星说,「我一会带他过去行吗?」 他这么问是出于于热是酒吧老闆的考虑,但是在这个语境下,就带了点别的意思。 亲疏立见。 于热愣怔过后笑道:「你想带就带,有什么行不行的。」 然而郑小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谢楚星刚取到酒想带他去「好热」,他就被女朋友召唤走了。 郑小北的每一任女朋友都跟他好不到三个月,谢楚星也没当回事,准他走了,说有时间再过来。 可能是开生日趴的缘故,街区里停满了车,谢楚星把车停在入口处。 提着酒下车,走了几步,发现这条街的气息与以往不同。 四五个叼着烟的男人蹲成一排在黑暗中盯着他看。 其中一个男人说:「就是他,潮哥,就是他天天去晴姐那点歌,一首歌两百。」 谢楚星:「……」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了。 被叫潮哥的人站了起来,朝谢楚星走了几步,谢楚星也不畏惧地看着他。 忽然,一拳打了过来。 谢楚星惦记着于老闆要的酒,一分神躲歪了,丁潮就以为他是个好看的面瓜。 然而再挥一拳过来的时候,谢楚星一脚踹了过去。 一声闷想,正中前胸。 丁潮坐在地上,啐了菸头说:「你他妈是不是活腻歪了!」 原来这就是于热说的街区一霸。 谢楚星本不想惹,但找上来了自然也不会怕,也没有什么怕的必要。 为了护住于热的酒,他沉着气说:「想打架我奉陪,前头那个酒吧,等我把酒送过去,回来跟你打。」 「你他妈扯吧,」丁潮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酒吧老闆是我大哥,他会叫你送酒?」 谢楚星:「……」 被蓝晴甩后,丁潮失踪了一段时间。 现在突然出现,哪知道谢楚星都快把「好热」的门槛踏破了。 谢楚星:「那我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总行吧?」 丁潮扬了扬下巴:「你打,叫他过来。」 谢楚星看这个叫丁潮的虽然路子流氓,但没有以多欺少,应该是个说话算话的,就把酒放到一手拿,另一只手拨了电话。 但他给于热存的备註是房东…… 所以丁潮看到这两个字就笑出了声,十足的嘲讽。 电话通了,谢楚星没废话:「酒我送不过去了,路口,你过来拿。」 「演,」丁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接着演。」 「五分钟,」谢楚星把手机扔回兜里,「五分钟人不到,你们几个人一起上。」 大概三分钟,漆黑的路口被一道车灯打照亮。 于热停了车。 没带头盔,夜风把他的头髮吹向一边。 犹如踏着七彩祥云而来,谢楚星一时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看什么看!」丁潮作势要把挨的那一脚还回来,「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一脚踹了个空。 有人扯着他的衣服后领子把他拖到一边。 「热哥你别管,」丁潮说,「这一个人我能解决,我今天非要给他点……」 于热没松手,丁潮瞬间明白了什么。 「站这儿别动。」于热对丁潮说。 然后向同样原地没动的谢楚星走去。 看到他手上提着的完好无损的酒,就知道大概的前因后果了。 如果不提着酒,谢楚星绝不可能允许丁潮站在这里这样挑衅他。 以于热的身份和两人的关系,是应该在中间做个和事老的。 但是谢楚星嘴角破了,这一边还是被二叔打的那一边。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于热神情凝重,擦掉谢楚星嘴角的血迹,转过头去看着丁潮。 那眼神十分阴冷:「你打的?」 第12章 好感 丁潮被这道寒芒吓得腿软,继而吃痛地吸了口气说:「他骚扰晴儿。」 「怎么骚扰?」于热完全面对着他,「跟我说说。」 憋死丁潮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说:「他……他刚才也盯着你看了。」 于热一向最烦别人盯着他看,丁潮在这条街上混,已经习惯了做于热的保镖,但凡有人想多看两眼,都要先过他那一关。 于热也默许他这么做。 但很明显,这个人不在那个范畴里。 「我的事你少管。」于热说,「道歉。」 「搞没搞错?」丁潮被于热这种站边外人的举动震惊了,他跟于热都认识多久了,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道歉? 好几年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写了。 就是对蓝晴,也是快分手了才说一次。 谢楚星不想让于热为难:「不用。」 丁潮:「他说不用。」 第21页 「道歉。」于热说,「我说的。」 如果丁潮稍微动一下他的猪脑,就能想明白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他也确实动了,那一脚踹得他现在还喘不过气,不道歉,谁解决谁还说不定。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丁潮不情愿地说,「但你也还回来了,扯平了吧?」 「别让我看见有下次。」于热说,「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 酒吧一楼的人是往常的两倍,于热把酒交给服务生,带谢楚星去了休息用的小房间。 开亮灯,他要看谢楚星的伤口,谢楚星主动翻开嘴唇冲着他:「破了。」 灯光晃着,为了看清,于热贴得很近。 「口子还不小,得消个毒。」于热说,「但我这儿好像没有消毒的工具。」 气息尽数打在谢楚星的唿吸下。 谢楚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每次距离拉得这样近,他都会唿吸心跳都乱了套。 先挑衅他亲吻他的是于热,尝过那滋味久久不能忘的却是他。 中午于热的默许和回应更加大大鼓舞了他。 「有的。」 没经过对方允许,谢楚星亲了上去。 仗着自己为于热受了点小伤,想讨点礼物。 于热被迫与他唇舌勾缠,尝到血腥味,才明白谢楚星的意思是,要用他的唾液消毒。 怕牙齿划伤伤口,于热的回应很轻,但谢楚星的索求却很激烈。 于热便遂了他的心意。 对准受伤的地方反覆舔舐吸吮,挑起灼痛感又将它融化。 谢楚星想要更多,想要更疼。 接着,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终于,在谢楚星抬手按住于热的后颈,想要把人往床上带的时候,他被轻轻推开。 「别胡闹了,我还得出去。」于热说。 谢楚星最不爱听的就是胡闹两个字。 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任性和对方的纵容。 两个人拉开些距离,谢楚星快速平復自己,也在脑子里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他问,「我是个随便的人?」 于热与他视线相接又避开,像是早有思考:「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谢楚星语气加重,「我也是第一次,之前没跟人亲过,更没跟人做过,最多就是拉手了,我以为你也是知道的。」 那天晚上,于热家里没有东西,谢楚星挤了一坨沐浴露在手上。 理论他知道,付诸实践却是难上加难:「草,这玩意怎么弄啊?」 「不知道,没弄过。」于热咬着唇,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泄露,「要弄就快点。」 …… 「这不是重点,」于热说,「重点是你现在想跟我怎么样,就只是想亲吗?想跟我上床吗?」 谢楚星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我想啊。」 他以为这是于热想要的答案。 但不知道是他误会还是于热误会了。 「还记得我第一天跟你说的话吗?」于热问。 第一天于热跟他说的话不多。 谢楚星认真回想于热指的是哪一句。 「我不约。」于热抬眼看谢楚星,「现在记住了吗?」 谢楚星:「可那天……」 「那天是例外,」于热说,「也是个意外。」 激烈的亲吻让伤口创面扩大,谢楚星说了这么多话,又有血渗了出来。 他拿自己的舌头抵着那处,琢磨着于热说的话,只感受到了溃疡般的肿痛。 是不管自己的想法如何都绝无可能的意思吗? 可中午在沙发上,是于热在门开之后还追着自己亲吻,刚刚也是他配合自己的予取予求。 他哪里有自己说的这般无辜! 于热的翻篇能力总是很强,这边谢楚星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他已经无缝切换到了另一种拉家常的表情:「你吃晚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被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填满胸腔,谢楚星食慾全无,「我吃过饭了,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于热没再留他。 谢楚星开车回家,洗了个澡,弹吉他弹到再弹就扰民的时间,他上了床。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他一直在想于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约,配合他暧昧,纵容他亲热,还不太正常地对他好,为他出头,这是拉开距离的态度吗? 到底是谁随便? 想到困意来袭,谢楚星突然有了顿悟的感觉。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让于热误会大发了。 他们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始,他就以为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但是并不是。 就好比你因为无意间撞到的一个精彩结尾去读一本书,打算从头开始,翻开第一页就爱不释手,越往下读越爱,毫不怀疑自己会读到最后一页。 可你心急,由于预先知道了结尾的精彩,总是按捺不住翻到最后一页去看。 虽然你知道,你看完了结尾还是会去一页不落地看完全本,可这本书的作者不愿意。 二叔说的没错,于热想的也没错。 他还真就是随便。 第二天早上,谢楚星是被饿醒的。 煮了一大盘速冻水饺,全都吃光后给原来的经纪人哥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聚会可以带自己参加,想要多认识一些自由音乐人。 第22页 又跟谢池寒互发了几条信息,说好了过几天回家陪二叔吃饭。 拿出以前的创作稿子改了改,时钟就转向了中午。 这几年谢楚星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出唱片就是在搞创作,所以才能像个机器一样持续输出,最近有点懈怠了,他准备回到正轨。 午饭谢楚星打算出去吃,顺便在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走到小区门口,撞到了一个冤家路窄的人。 丁潮。 谢楚星绕着他走。 却被丁潮拦住去路:「我不是都道歉了吗,一起吃个午饭?」 谢楚星不是记仇的人,他被丁潮带去了一家烤肉店。 以为就他们两个人一饭泯恩仇,但坐下没多一会,丁潮朝门口招手:「哥,这边!」 谢楚星勐地回过头去。 那个朝他们走来的身姿挺拔的俊俏身影是于热。 谢楚星和丁潮分坐在四人座的两边,且都坐的是靠边的位置。 见到于热,丁潮刷地一下将屁股挪了进去,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于热挨着他坐。 丁潮都动了,谢楚星就没动,只顾着低头翻肉。 然而于热越过那个座位,站到他身边说:「往里点。」 谢楚星怔松片刻,屁股往里挪了挪。 「来,喝一杯,」丁潮给每人倒了酒,跟于热碰了下杯,然后举着杯子对谢楚星说,「谢哥,我郑重给你道个歉,我都听我哥说了,你是想组乐队是吗?晴儿她真的是个不错的键盘手。」 「现在不想了,」谢楚星说,「听说你管得严,我惹不起。」 「害,管得严那是从前,现在没资格了嘛。」丁潮仰头把酒干了,「就是组乐队的话,能不能也带上我,我吉他弹的很好的。」 于热:「……」 「我想找个吉他比我弹的好的主音。」谢楚星说。 马上就要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丁潮满脸写着我不信:「你会弹吉他?那咱俩比比?哥你来做裁判。」 于热:「…………」 吃完饭,丁潮就带谢楚星和于热去了他住的地方,一个废旧工厂改造的loft。 招唿两人落座后,丁潮把他的劣质吉他拿出来,炫技弹了一首曲子。 指法灵活,技巧熟练。 平心而论,弹的是不错的。 谢楚星接过吉他,弹了一个二倍速的版本,之后又换成三倍速版。 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却每个音阶都清晰。 「我靠,」丁潮露出崇拜的目光,「哥这比你还牛啊。」 于热不置可否。 论吉他水平,谢楚星比他高了不只一个level。 专注认真的人永远都是闪亮的,此刻谢楚星垂着头,修长的手指飞舞,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不存在。 他当然不否认自己对谢楚星有好感,在听到这段吊炸天的吉他solo之前就有。 他声词严厉拒绝的,也是谢楚星「随便」的态度。 细细翻想,他的拒绝没有错。 可却是生平第一次,对拒绝别人产生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唔哩狸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心跳 二十五年来,谢楚星一直都活得比较禁慾。 跟校花谈恋爱谈了两个月,他完全没有想亲吻的想法和欲望,甚至牵手都是走个形式。 会答应校花也是因为她是校花,被校花选中,谢楚星觉得自己应该答应她。 答应的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谈个恋爱会如此麻烦。 要经常发信息说「我想你」,要一吃吃饭看电影,要买花送礼物,还要送她回宿舍。 谢楚星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浪费时间。 一次,他把校花送到宿舍楼下,着急去找郑小北一起练琴,转身就要走,但校花拉住了他。 谢楚星:「怎么了?」 校花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头,等待什么的姿势。 谢楚星只以为她是困了,说:「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觉醒来,谢楚星收到了校花发来的分手通知,让他跟吉他谈恋爱吧。 谢楚星觉得校花说得有道理,只回了两个字:「行吧。」 后来上了大学,他发现自己对同宿舍的学霸舍友,会时不时起一些微妙的反应。 但这些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彻底,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他除了搁心里想想还能怎么着。 后来舍友分手,他也没再起任何波澜。 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谢楚星确实是在跟吉他谈恋爱的。 吉他就是他老婆,他有很多老婆,可以换着陪他睡觉。 直到……遇到于热。 那个机缘巧合,于热直接把他的欲望掀至高潮,药劲勐烈持久,到现在都似乎还未退。 他尝到了那种美妙的甜头,就乱了心神。 不然怎么会听了平头男和郑小北的三言两语,就觉得于热可能对他有点意思呢? 可能人家就是犯.贱想撩他。 想明白了,谢楚星便觉得自己是收得住的,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何况想玩的乐队都已经顺水推舟地不劳而获了一个不错的键盘手和一个凑合的吉他手,这个吉他手还自带排练场地。 第23页 这就足够谢楚星燃起斗志的了,相比之下,跟于热的那点起起落落的情情爱爱,就暂时先往后靠了一靠。 谢楚星弹完吉他,丁潮自动认输,都不用让于热当裁判了。 他一个劲儿地朝谢楚星竖大拇指,狗腿道:「牛逼,我认输,以后我也叫你哥吧?」 「我没意见。」谢楚星仰头环视这个地方,「你弹的不错,就是琴不太行,送你一个?」 昨天晚上看不清,今天白天丁潮看得真真切切,谢楚星穿戴跟这里的人就不一样,手上带的那块腕錶他也刚好认识,要好几十万。 这样的人会送什么吉他,他想见识见识:「送我?好啊!」 盯着谢楚星看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的于热:「……?」 见一个人送一把琴? 「这儿挺宽敞的,」谢楚星依旧是对丁潮说话,「我能在这儿转转吗?」 「随便转。」丁潮说,「我住楼上,还有两三个房间空着,我那几个哥们有时候后会过来,下面就是玩的,这是音箱,之前蓝晴会带她的小姐妹来唱卡拉ok,那边还有撞球,玩两把吗?」 谢楚星随着丁潮的介绍看房子的陈设,视线扫过红砖色墙面,下移至两个黑色的大音箱。 于热坐在音箱上,但只感觉谢楚星的目光从他脚面上轻轻擦过,便再没有了然后。 「不玩。」谢楚星远远看了眼撞球檯,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丁潮,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做主音+主唱,丁潮弹节奏。 决定之后,他邀请丁潮:「如果你加入我的乐队,可以来这里排练吗?」 于热对他的乐队没兴趣,强扭的瓜不甜,那还不如换个有兴趣的人。 「ofcourse!」丁潮激动得要落泪,「真的吗?那就是说,我跟晴儿可以在一起排练了?」 谢楚星:「……我还没问她。」 「那你赶紧问吧!」丁潮着急道,「但是一定不要提我,她要是知道还有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一直沉默的于热加入对话:「或者我帮你问?」 「不用,」谢楚星面无表情地说,「还是我来吧。」 于热便不再过问。 loft分别的时候,于热问谢楚星去哪里,可以送他。 谢楚星说回住处,但是不必送。 于热:「快两公里,你走回去?」 放着这么方便的司机不用,是生气了吗? 「嗯。」谢楚星说,「放心,以后,我会听得懂人话的。」 于热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你真的确定你听懂了吗?」 谢楚星不想听于热再拿「我不约」三个字羞辱他,狠狠一点头,然后转身,迈开了步子。 于热:「……」 当晚,谢楚星找到了蓝晴,提了组乐队的事,但是没有隐瞒丁潮的加入。 如果可以,蓝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丁潮了,但有人为这事跟他打了招唿。 「热哥跟我说过了,」蓝晴爽快道,「我没问题。」 那之后谢楚星有两三天都没有再见到于热,但是写歌之余他偶尔会想,难道有什么弦外之音他没有参透? 想不出来,就继续写歌。 乐队还差个鼓手。 谢楚星非常看重鼓手这个位置,但鼓手在乐队市场上一直是稀缺物种,几个乐队共用一个鼓手的现象是非常常见的。 「我有个人选,」郑小北不知道从哪搞到四张演出票,要带谢楚星和另外两位成员去看现场,「今晚fever乐队在防空洞有演出,听说鼓手是『借』来的,但是很牛逼。」 谢楚星:「所以你也想『借』来用?」 「不,」郑小北说,「我想把他挖过来。」 「你想挖,人家可未必过来,」谢楚星对fever乐队略有耳闻,但对乐队成员不了解,更不知道借来的鼓手是谁,对郑小北的话持保留态度,「先看看他打得怎么样再说吧。」 他们到的时候,防空洞已经站满了人。 演出开始。 几个人跑上舞台,分别站到了主唱、吉他、贝斯和鼓手的位置。 谢楚星身材高挑,即便站在人群最后,也能看清台上,主唱握着麦克兴奋地对台下的观众喊:「欢迎大家来到fever的地下演出,你们,准备好了吗?」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排山倒海的鼓点。 瞬间将人群的欢唿声加热到鼎沸。 欢唿声很大,鼓声更大。 「听说这次演出的鼓手,四年前组过一个乐队,在学校里非常火,但是成立没多久就因为吉他手出了事故解散了,当时的贝斯手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酒吧的老闆,主唱就是你看到的这位,」郑小北说,「鼓手从那之后就沉寂了,要不是fever的鼓手手腕骨折了,主唱又是当年旧友,很难有人能请到他打鼓。」 谢楚星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 因为他所有神经,全都集中在了眼睛上,在看那个打鼓的人。 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那个人打起鼓来,跟其他所有时候都不一样。 所有人都在跟着旋律跳动舞动,而他,是源头,是主宰,是点燃全场的火把。 他不看任何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 原来他不只唱歌好听,不只会弹吉他,还会打鼓,还打得这样好。 第24页 每一个鼓点,都敲在了他復甦的心跳上。 第14章 难哄 谢楚星曾经有意请于热加入他的乐队,但一直没开口。 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他能感受到于热是抗拒的。 可事实表明,这个出色的鼓手,只是只字不对自己透露而已。 甚至有意隐瞒。 谢楚星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很特别,至少于热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但这个人竟然能一个字不问,一个字不说。 在明知道他想玩乐队的前提下。 谢楚星的心情瞬间跌落,因为认出鼓手是于热而燃起的惊喜很快变成了严重的不爽。 「星子,你觉得他怎么样?」郑小北说,「只要你点头,我就去搞定他。」 谢楚星当然觉得他很厉害,但是…… 「你,」谢楚星仿佛听了个笑话,「搞定他?」 他抬头,看向那张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如玉脸孔,几幅画面袭击脑海。 不可避免地又回忆起那天晚上。 这么厉害,那天晚上不还是听他的。 一段solo结束,所有人晃动手臂欢唿,主唱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今天的鼓手,re!」 于热面无表情地看了观众一眼。 这一眼,让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谢楚星。 在这里见到谢楚星,于热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对方。 谢楚星并不确定于热视线的焦点是谁,但这份不确定,却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把这个男人搞定的强烈欲.望。 乐队三大件,吉他贝斯鼓,他和郑小北的实力谢楚星心理清楚,在此基础上,他想要一个优秀的鼓手。 他之前只知道于热会吉他,不想跟他一起玩就算了,既然这么会打鼓,他说什么也要把人搞到手。 「我自己搞定。」谢楚星说。 防空洞人很多,进去后没多久丁潮和蓝晴两个人就跟谢楚星和郑小北走散了,散场后四个人又重聚在马路边。 「操,真没想到,打鼓的竟然是我哥,我哥竟然打鼓了,那主唱我好像也在我哥的酒吧里见过……」丁潮看着谢楚星,「哎你知道他今天要演出吗?」 「我不知道。」谢楚星说。 「那你混的也不行啊,」丁潮有点得意,「我以为他什么都跟你说。」 谢楚星沉默两秒,问丁潮:「你不知道他今天会演出,但知道他是鼓手对吗?」 「那当然了。」丁潮说,「这都不知道我也白叫他哥了。」 「什么情况?」郑小北一头雾水,「鼓手你们认识?我就说他怎么老往我们这边看。」 「也老看我们这边。」丁潮说。 郑小北:「那怎么着,就不用我出马了吧?」 「你不行,我也不行,」丁潮指着谢楚星,「要挖人还得是他。」 演出结束。 于热衣服都没换就要走。 主唱叶子笑拉住他衣服:「这么着急走?」 于热很不耐烦:「演出结束了。」 叶子笑手没松:「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是因为他来了吗?」 「跟你没有关系,」于热抽出衣袖,「我走了。」 送丁潮和蓝晴回了各自的家,谢楚星把车开到楼下,停好车,听到一阵摩托车熄灭引擎的声音。 猜测是于热,定睛一看也真是他。 谢楚星下车,锁了车门,走过去,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看到你了。」 于热下了车,摘下头盔,还未来得及开口,谢楚星又说:「原来,你会打鼓啊?」 话听着有点讽刺,让原本想说软话哄哄的于热瞬间没了热情,也阴阳怪气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单元门走。 谢楚星先到达门口,但没有开门,而是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等。 于热紧跟着上了台阶,翻了两下没找到门禁卡,他问谢楚星:「你也没带门禁卡吗?」 谢楚星神色声音都淡淡的:「没带。」 谢楚星靠着栏杆不动,拿出烟和火,打了几下没打着。 于热伸了一只手过来,帮他拢住火,说:「那怎么办?」 就着明艷的火光,谢楚星吸然烟的同时看了眼于热低垂的眉目。 这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出门不带门禁卡,跟他玩心思? 谢楚星吸了口烟说:「不知道。」 「……」 于热索性也靠到了另一侧的栏杆上。 那就都在这儿站着吧。 谢楚星到底带没带卡他不知道,他自己是真没带。 凌晨的夜冷飕飕的。 谢楚星抽菸,于热就看着他,看他哆哆嗦嗦地抽完一根,都没问他要不要抽。 「于好在家吗?」谢楚星说,「你给她按门铃。」 「她早睡了,都高三了,别打扰她。」于热想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主意,「这附近有家快捷酒店,或者咱俩去……」 「你自己去吧。」谢楚星对这类词彙有点ptsd了,立刻熄灭菸蒂,掏出门禁卡开门。 于热自然跟了进去。 不仅跟进了单元门,还一熘地烟跟进了家门。 谢楚星:「?」 「我也没带钥匙。」于热做无奈状,「我好歹是房东,在这儿住一晚不过分吧?」 「可以睡沙发。」谢楚星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喝吗?」 第25页 于热伸手接了一瓶,喝了一口问:「生气了?」 「噢。」谢楚星被于热堵在冰箱旁,抬起头来,视线所及便全是于热,促狭间,他又低下头去,认真地说,「没有。」 然而这两个字并没有让于热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他靠到墙上,让了点空间出来。 谢楚星唿吸顺畅些许,拿出手机摆楞了两下。 于热这边收到一条转帐提示。 「我把房租给你。」谢楚星说。 「一次给了三个月的?」于热说,「我收了。」 谢楚星:「一个月的。」 于热:「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只给一千?」 「一千,」谢楚星哂笑一声,「你真搞慈善啊?」 于热不说话了。 谢楚星也保持沉默。 两人一个靠墙一个靠着冰箱,一人一罐啤酒,一边喝一边暗暗地剑拔弩张。 都有点不爽,都有点憋屈。 一个想,还真跟我拉起距离来了。 一个想,他竟然还不跟我提打鼓的事。 终于,于热先开口说:「对不起,没有把我会打鼓的事告诉你。」 「你本来就没有必要一定要告诉我。」 谢楚星嘴上这么说,心里真挺难受。 要是于热不知道他喜欢音乐喜欢乐器想组乐队就罢了,他明明知道,还在这个地方,矢口否认自己会打箱鼓。 「但你不高兴了。」于热说,「你不高兴了,就说明有必要。」 谢楚星嘴硬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于热说,「你骗我没带门禁卡,抽菸也不问我,还让我睡沙发。」 「好吧我就是不高兴了。」谢楚星诚实道。 于热:「所以要怎么才能高兴?」 谢楚星忽然很想知道。 他跟于热相处的短短数日,到底有没有分量可以和曾经的队友比一比。 「如果我请你跟我组一个乐队,你会同意吗?」问出口,谢楚星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冒险也没什么胜算。 于热没想到谢楚星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无言。 谢楚星又问:「或者你愿意跟我练一首曲子,一起演出吗?」 于热还是没有回答。 谢楚星:「不愿意吗?」 「可我已经答应他了。」于热说,「fever乐队的鼓手手腕骨折,我会帮忙直到他痊癒,所以至少三个月,我要留在fever。」 「三个月之后呢?」谢楚星问。 「这之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忙,」于热说,「但我,确实没有加入别的乐队的打算。」 第15章 等你 于热没想刻意隐瞒,但谢楚星确实夸过他一次箱鼓打得专业,他玩笑否认了。 今晚的演出,他也想过给谢楚星一张票,考虑到最近他俩的关系有点紧张,就没说。 fever不是什么知名的乐队,他怎么都没想到谢楚星会去。 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他这边理亏。 于热不想跟谢楚星闹别扭,想哄哄他。 可他刚刚说的这番话,又和哄人相悖。 加入乐队,他还没做好准备。 谢楚星直直地看着于热。 这个答案他想过。 没有特殊。 没有例外。 在于热心中,他是排在曾经队友后面的。 这也无可厚非,他给于热带来过什么呢,倒是没少给人家添麻烦。 但谢楚星就是不舒服。 也激起了自己争强好胜的心。 「我会让你有这个打算的。」谢楚星说。 于热依然没想到谢楚星会是这个反应。 他想让谢楚星打消这个念头,但看着那副笃定自信的样子却说不出口,还有点想看看,谢楚星会对他用什么招数。 于热笑了笑,举起啤酒罐跟谢楚星碰了一下,说:「那我期待一下。」 谢楚星也笑了一下,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啤酒。 于热看着谢楚星的动作。 脖颈的弧度很好看,喉结轻滚,他也跟着吞咽了一下,指尖用力,捏了捏啤酒罐的铁皮。 这事算是过去了吗? 如果是,那还挺好哄的。 一口喝光,谢楚星扔了啤酒罐,打开手机软体,语气轻松:「有点饿了,叫点吃的吧,我想吃烤串,你吃吗?」 于热走过去伸手盖住屏幕:「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哄人就得有个哄人的样子。 组乐队他暂时满足不了,但别的,于热是可以你要初一我给十五的。 谢楚星有些不忍心:「这大半夜的。」 「去洗个澡,」于热抓起车钥匙,「洗完我就回来了。」 谢楚星平时洗澡就五分钟,沖一下就出来了,这还包括洗头髮的时间。 从前他头髮长,现在剪短了,洗个澡只需要三分钟。 为了满足于热吹的这个牛,他足足洗了二十多分钟,听到开门声才出来。 寒气迎面扑来,于热白皙的脸颊泛出两道干红,不是吹的就是冻的。 谢楚星看一眼放在桌上的头盔,才明白是着急出门忘了带,他也没注意提醒。 吃一口锡纸包的烤串,还是热的。 心下一动,谢楚星是真的不生气了,满心想着怎么挖于热过来。 烤串吃得油渣都不剩了还在思绪翻飞。 第26页 于热说可以帮他,但是没有组乐队的打算。 不像是看不上他的音乐或者觉得他唱歌不好听。 是有什么心结吗? 跟吉他手的事故有关吗? 神情专注地想着,五只带着薄茧的手指出现在自己眼前。 「商量个事,」于热说,「我真没带家钥匙。」 谢楚星被吓了一跳:「我这不是都收留你了吗?」 「我不想睡沙发,」于热说,「让我上床。」 谢楚星心情愉悦地跟他谈条件:「那你给我弹首曲子,满意了就让你睡床。」 于热打开键盘开关,调小音量,十指放到黑白键上,弹了一首谢楚星写的歌,曲调轻柔。 已经一点多了,谢楚星有点困,他侧躺在床上看于热的侧影,心里是压不下去的喜悦心情。 与于热是否会答应他组乐队,最后属于谁无关。 只单纯地因为发现了一枚宝藏而欢喜。 他果然什么都会。 弹完一首曲子,于热回过身来,发现谢楚星已经穿着浴袍睡着了。 腿露在外面,细长笔直。 浴袍厚重,穿着睡觉不舒服。 于热帮谢楚星解开系了死结的带子,浴袍散开,谢楚星顺势把浴袍脱了,拉过被子继续睡。 于热:「……」 他慢慢蹲下去,看着谢楚星的睡颜,对着两片唇轻轻亲了一口。 心想,你这样让我怎么上床。 他只是想让谢楚星认真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那样随便,没想到谢楚星完全领会错了意思。 简直南辕北辙。 那之后谢楚星便对视一眼就忽然闪开,无意间手碰到一起也要飞速抽走,就连洗了澡出来,穿了内裤都还要给浴袍打死结。 这样认真,这样可爱。 于热小声说:「我收回那句话行不行?」 - 第二天谢楚星醒来的时候,于热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也不太记得最后于热有没有上床,有点可惜,不那么早睡着好了。 谢楚星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fever乐队和主唱。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直觉告诉他,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故事。 要先了解清楚才好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但是网上关于他们的信息并不多,成员介绍也是寥寥几句。 找不到想要的,谢楚星另闢蹊径,根据主唱的毕业学校和推算的时间,搜了学校论坛。 果然有关于他们的贴子。 那时候他们的乐队叫「ever」,只比fever少了一个f。 乐队有四个人,分别是队长兼主唱叶子笑faro,吉他手叶子微ve,贝斯手马达mana,和鼓手于热re。 但是这个乐队只存活了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再也没有关于ever的贴子。 吉他手出了什么样的事故也搜不到。 这些于热不主动对他说,就代表问了也是白问。 谢楚星靠在椅子上活动脖颈,想着找机会侧面问于好打听一下,看到窗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就是前一天晚上苦苦哀求要上他床,睁开眼睛就不见踪影的人吗? 楼下有一个人等着他,谢楚星定睛看,这人就是fever的主唱叶子笑。 于热跟叶子笑说了什么,上了摩托车,紧接着叶子笑坐了上去,然后他们便消失在了谢楚星的视线里。 当晚,谢楚星没有在酒吧看到于热。 回到家楼下,也没看到于热的车。 谢楚星索性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中升起不安的预感。 于热说那是他第一次亲人,也表示那种事从前没做过。 可不代表他没有跟谁发生过什么,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是跟主唱吗?还是吉他手? 从照片上看,吉他手是个很高很帅又眉眼温柔的少年。 这么想着,谢楚星就无法从椅子上起身。 抽着烟,跟路灯作伴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于热骑着摩托车回来,只有他一个人。 看到椅子上坐着个大活人,于热及时剎车。 看清了是谁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那人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翘着腿,一只靴子的鞋带散了。 手指夹着烟,融在一片暖黄的路灯下,也在看着他。 于热走过去,拿膝盖碰了碰谢楚星的:「坐这儿干嘛呢?」 谢楚星仰起头来,星眸闪亮:「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过去 看谢楚星好像是冻麻木了,于热顺手帮他把鞋带繫紧了,踢了踢他说:「不是等我么,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冻僵了。」谢楚星把烟叼在嘴里,上了于热的车后座,想到这个座位有别人坐过,坐过的人还跟于热有他不知道的过去,谢楚星就又开始不舒服。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米,谢楚星还是双手握住了于热的腰,他想,于热应该不会允许那个人这样做。 下了车,谢楚星先开单元门再开房门,于热仍是像昨天一样跟了进来。 谢楚星:「你又没带钥匙?」 「带了,」于热说,「但你不是等我么,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 没什么事。 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是就直接不回来了。 第27页 也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但是见到之后呢。 除了一些问不出口的问题,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 谢楚星愣了愣,问:「你今晚没去店里吗?」 「有点事。」于热说。 谢楚星站在客厅中央,衣服也没脱,手插在兜里,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那里,看着于热,等他接着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但是于热不说自己去了哪里,也不提叶子笑:「你去店里找我了?」 「没事了。」谢楚星说。 于热伫立在门口,没有要进去坐的意思,好像还有点着急回家:「有事你就说。」 谢楚星有点失落,昨天于热表现出来的热情都是为了哄他。 才一天,就都收回去了。 「真的没事了,」谢楚星提醒自己摆正位置,他现在是有求于人的角色,千万不能冒失,他跟叶子笑是竞争关系,于热没有向他报备行程的义务,他更没有质问的资格,于是生硬地笑了一下,「快回去休息吧。」 「怎么奇奇怪怪的,」于热向前跨了两步,摘下一只手套去探谢楚星的额头,「冻傻了?」 「没傻,」谢楚星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说,「就是有点麻。」 「那你躲什么!」于热强硬地把手覆上去。 谢楚星不动了,于热的手也没有多暖和,但在寒冷的地方呆久了,进到暖和的房间里,血流便开始加速。 「也没发烧,」于热收回手,觉得谢楚星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该不会你是想用苦肉计?这可不行。」 谢楚星直接问:「那你要我怎样?」 如果于热肯直接说他想要什么,那到省事了。 只要不是要他的性命,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换一个于热做他鼓手的机会。 「你问你自己想怎么样,别问我。」 于热心道他想要的和谢楚星想给的未必是一回事,谢楚星想要他给的也不取决于别人,在他自己。 谢楚星略一踌躇还是问了:「你跟fever的主唱,关系很好?」 于热警觉地退开些距离:「谁告诉你的?」 「你们从前是队友,想知道并不难,」谢楚星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胜算有几成。」 于热笑了:「你不要太在意他,你跟他我一定选你。」 谢楚星及时抓住良机:「那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愿意说吗?」 他主动帮于热脱手套,想把人留住。 但这个人总是若即若离的。 「给我点时间。」于热按住了他的手,说,「我再考虑考虑行吗?我会认真考虑,你不要胡思乱想。」 谢楚星想说「你告诉我,我就不乱想了」,但只说了个「好」。 于热走了。 谢楚星才坐到沙发上,仍旧是发呆着缓神。 他心中窃喜,刚才看到了于热眼里的犹疑,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对他敞开心扉了。 又坐了一会儿,谢楚星倏然起身,动作麻利地脱了衣服,去浴室里洗热水澡。 一边淋水一边想,寒夜里干坐两个小时傻等这种事做一次就行了。 但看来歪打正着的苦肉计挺好使? 那下次也得换一个方式。 这边于热回到家,脱了手套就去沖水,于好在做试卷,听到声音扔了笔跑出来看:「天啊哥你怎么了,手怎么流这么多血!」 「不小心划伤了,」于热把手上的血沖干净,「只是流了点血,别大惊小怪的。」 「怎么不小心能伤成这样?你是不是打架了?」于好抓起他的手看,有几道破了毛细血管的小口子,还好不严重。 于热没答,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反而问于好:「想吃宵夜吗?」 「哪有心情吃啊,」于好跟在于热后头追问,气得快哭了,「真打架了?跟谁,faro哥吗?我早说了不让你理他,他现在就是个神经病,心理变态,你还答应他去演出,真搞不懂你!」 「没事,」于热摸了摸妹妹的头,安抚道,「就只是血流了比较多而已,家里有创可贴吗?」 「没有。」于好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气了一回儿,于热嘱咐她:「别告诉你偶像。」 于好更气了:「什么意思啊?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怕他心疼?那你就不怕我心疼?」 于热:「……」 今天叶子笑来找他为过几天的演出排练,练到晚上,叶子笑要大家一起去喝酒,于热不想参与,但叶子笑不让他走。 拉扯两下之后就动起了手,于热非走不可,叶子笑拉不住他,就抄起桌上的空啤酒瓶扔了过来,于热抬手挡了一下。 不到十二点,于好偷偷跑下楼去给于热买创可贴。 路过一楼的时候想起她有好几天都没见到谢楚星了,见灯亮着,又没拉窗帘,就扒在窗户上看了看。 谢楚星把窗户打开:「有事?」 「我哥手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于好说,「我去给他买创可贴。」 「严重吗?」 「不严重,」于好说,「就是给我做宵夜,不小心切到手了。」 「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我陪你去。」 小区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步行大概两百米。 谢楚星跑出来才发现于好只穿了件毛衣,他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你冷不冷啊?」 第28页 于好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可以和喜欢的偶像这么并肩走着。 还穿着偶像的衣服。 谢楚星里面也只穿了件毛衣,她知道自己该拒绝,但谢楚星的味道……让她有点贪心。 就穿到便利店,于好想,到了便利店就把衣服还回去。 谢楚星是关心她没错,可心里盘算的是,从于好这里套点话出来。 回去的路上,于好想把羽绒服还给谢楚星,谢楚星不肯,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动:「问你个事。」 谢楚星的声音很有质感,带着热气吐在冷空气里尤为干净好听,于好觉得整个耳朵都麻了:「什么?打听我哥的事吗?」 「聪明。」谢楚星说。 「你问,」于好说,「我看看能不能说。」 「你哥之前组过乐队是吗?」谢楚星问,「为什么才半年乐队就散了?」 于好:「你这么关心他?」 「我想要他做我的鼓手,」谢楚星说,「我总得知道困扰他的问题是什么。」 是背叛哥哥还是得罪偶像,于好好纠结。 但谢楚星都陪她来买创可贴的了,她就坏人做到底吧。 穿着谢楚星的衣服,她实在无法拒绝那样真挚的眼神。 「因为吉他手死了。」于好说。 谢楚星脚步顿住。 他想过各种严重的情况,例如手摺了,腿不能走了,抑郁了,植物人了,没想过是死了。 想到那个眉目温柔如画,笑起来春风拂面一样的人跟死这个字沾上关系,他胸口也跟着闷闷的难受。 过了好几秒,谢楚星才继续迈开步子:「怎么死的?」 「被人拿刀片割破了喉咙,」于好说,「在一场演出刚开始的时候。」 「所以……」谢楚星脚步又停了,寒风顺着毛衣的孔隙往里灌,他也感觉不到冷,「你哥是因为他的死,不再打鼓了了吗?他们感情很好吗?」 于好点了下头:「非常好。」 谢楚星:「哪种好?」 于好:「你希望是哪种好?」 谢楚星无言,心乱得像一团杂草,分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亦或在害怕什么。 「偶像。」于好叫了他一声。 谢楚星:「在呢。」 「我不知道你对我哥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合不合适,」于好说,「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他打鼓好或者长得帅而请他做你的鼓手,我希望你不要打扰他了。」 「我哥会答应faro哥是因为faro是吉他手的亲哥哥,他心里一直有愧疚。」 「我哥是重感情的人,如果他回归舞台,每次开场都会想起那个可怕的画面,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他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的。」谢楚星说,「我当然想要他做我的鼓手,但我更希望他做他自己。」 之前他以为于热玩吉他只是个爱好,看了现场演出才知道,他就是为乐队而生的。 就算不跟他组乐队,谢楚星也不希望于热就这么放弃。 这一刻,谢楚星终于承认。 比起组乐队这件事,更吸引他的,是于热的过去。 驱使他好奇心的,也是想要了解的渴望。 「你放心,」谢楚星说,「我不会难为他,也不会逼他。」 「我会陪着他。」 于好有点想哭:「谢谢你。」 「不用谢我,」谢楚星说,「又不是为你。」 于好:「……过河拆桥?」 第17章 好傻 于热在楼下等他们很久了。 发现于好偷跑出去后他就跟了下来,却看到远处的两个人影,晃晃悠悠、走走停停…… 谢楚星那么长的腿一步迈不到半米,羽绒服穿在他妹妹身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情侣轧马路。 等到他们走近了,于热吹了声口哨:「你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的可多了呢,」谢楚星当真过河拆桥般把于好手里的消毒棉签和创可贴拿过来,又把人支走,「衣服你穿上楼吧,明天再给我。」 然后拉着于热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的住处:「借一步说话。」 「还借一步说话,」于热被他逗笑,「您怎么不跟我说文言文呢。」 把于热按到沙发上,谢楚星转身去洗手:「谁会那个玩意。」 「于好会,」于热说,「你俩不是已经很熟了么,怎么没让她教你两句。」 谢楚星洗好了手出来:「还不是因为你。」 于热:「……」 幸好于好不在,否则要心碎一地了。 「手伸出来。」 谢楚星在于热旁边坐下,拆开盒子,拿了几根消毒棉签和几个创可贴出来。 都已经知道了,于热就不藏了,乖乖伸手。 「怎么弄的?」谢楚星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抓着于热的手看,「于好说你做饭不小心切到手了,这是什么蛇皮刀法啊,花式自残? 于热:「……嗯。」 「不说,是吧,」谢楚星决定来点强硬的,「不说亲你了。」 于热一点没躲:「你亲吧。」 「???」 谢楚星已经攒够教训,才不会上当:「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于热说,「是你听不懂而已。」 谢楚星不愿意承认自己笨。 第29页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是有点不灵光。 那于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能直接说吗? 为什么要他猜? 「你想要我亲你?」谢楚星问。 于热微微点了一下头。 但没想等着谢楚星主动,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头点完,他就贴近了,蹭着谢楚星的唿吸,想要亲他。 偏偏有人不解风情,得了便宜还卖乖,避开了这个亲吻,说:「那我有一个条件想要跟你交换。」 于热:「?」 总归是自己传达错了意思,谢楚星想要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他说。 「先亲了再说。」谢楚星的吻压了过来。 真的是冻坏了,先是在外面坐了两个小时,又穿着毛衣在寒风里磨磨蹭蹭走了几百米,手是凉的,脸是凉的。 吻也微凉。 手伸进毛衣里,前胸后背都是带着寒气的。 「怎么这么凉。」于热搂紧他,用自己的吻和体温给谢楚星取暖。 唇舌极致地交缠,于热喝了酒,谢楚星很快也微醺了。 彼此都失了些冷静,像酒吧那晚一样。 亲了挺久的,久到谢楚星觉得自己半张脸都湿乎乎的,姿势也由坐着变成俯仰,想起于热手上的伤口还没处理,他将这个吻分开,说:「现在是热的了。」 喘息浓烈,于热握住谢楚星的手说:「改天。」 谢楚星懵了一瞬。 「于好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了。」于热说。 「……」 谢楚星手撑着沙发,身下是另一个人的唿吸,这个姿势,确实下一步就要进阶了。 但…… 谢楚星脸偏向一边,低骂了一句然后起身:「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天的话是我说重了,」于热整理衣服,「想想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图个快活,我不该那样较真。」 谢楚星:「…………」 比起禁慾,于热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情史清白干净,没谈过恋爱亦没有动过心,跟别人最亲密的接触应该就是打架的时候。 从来都只有别人对他有想法。 但谢楚星—— 他因为队友吉他手叶子微的死消沉过一段时间,直到一个满是阳光的午后,于好放了一首歌。 不要踌躇 不要迷茫 所有苦难 不会辜负…… 声音干净清透,有一种直击人心的治癒力量,将他从泥沼中拉了出来。 但于热对谢楚星的浅显了解都是从于好口中,于好放歌,他就听着,于好跟他讲偶像的事,他就感受,于好要看谢楚星的live,他就接送。 无形之中,谢楚星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很久。 见到本尊,因为眼前人的长相跟海报上的样貌大相迳庭,他对谢楚星是否真的是谢楚星持怀疑态度。 那么夜黑风高,那么戏剧性的相遇,下意识地给对方贴上了不是什么好人的标籤。 回到酒吧,搜了搜又想了想,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 但即便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被吸引了的。 后来,那一晚,大概是情难自禁吧。 尝到甜头的又何止谢楚星一个人,但于热想要的始终比谢楚星多一些。 他不只想要那种爆炸式的快活。 可就按照谢楚星的方式相处又怎么样呢,一边快活一边了解也未尝不可,这两个东西也不非得有个先来后到。 但于热不知道,谢楚星现在的心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别说没想这些带颜色的,就连想让于热做他鼓手都放弃了,说放就放。 听于好说了那件事,就将这个念头消灭得干干净净。 只想帮他解开心结。 于热拆开消毒棉签,想自己处理。 谢楚星接了过去:「我第一次弄,你担待一下。」 确实是第一次弄,于热看他蹙着眉毛摆楞自己的手,很笨拙,却很细心,消完毒还要吹上几口。 一共贴了三个创可贴,好像他受了多严重的伤。 于热本来只想给最严重的那个伤口贴一个,家里没有创可贴的话不贴也行,但既然于好大半夜的跑去给他买了,谢楚星也给他贴上了,那就贴着吧。 「下次演出什么时候?」谢楚星问,「不影响打鼓把?」 「没事。」于热说。 谢楚星:「不请我去看吗?」 「请的,请你们四个,提前给你票。」于热想知道,「别卖关子了,说吧,想跟我交换什么?」 「想让你教我打鼓。」谢楚星说,「我就不会打鼓,遇见你之前我就想学了,你教我吧。」 「强买强卖啊,」于热说,「我答应你了吗?」 「你让我亲你了,不就是答应了吗?」 于热:「……」 这么说也没错,又不是什么难为人的事,他就答应了。 「好。」于热说。 谢楚星又加了一条限制:「教到会为止。」 于热:「一言为定。」 谢楚星:「一言为定。」 于热愿意教他打鼓,谢楚星很激动。 第二天就回家把鼓搬运了过来,心急得甚至没打算在家吃顿饭。 特意找工作日的白天回去的,却没想在家里撞见了谢池寒和沈明晚。 第30页 见到沈明晚坐在自家沙发上,谢楚星愣住了:「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沈明晚看谢楚星的眼神跟不认识自己似的,提醒他,「忘了是你让我去给寒哥做助理的吗?我陪他回家取个文件。」 谢楚星:「忘了。」 沈明晚:「……」 谢楚星跟经纪公司不再续约,助理沈明晚也跟着失业了,刚好谢池寒助理不够用,谢楚星就推荐了她。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别的事,是真的忘了。 「听说你搬出去了,」沈明晚说,「日子过得挺滋润,乐不思蜀啊,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联繫我。」 「彼此彼此,」谢楚星说,「给寒哥当了助理也没见你联繫我。」 两人半斤八两。 沈明晚也心虚,剥了个桔子,给谢楚星一半:「妈说你好久没过去吃饭了,什么时候过去?我跟她说一声。」 谢楚星心不在焉地:「再等两天吧,我最近有点忙。」 「忙什么?」沈明晚说,「我猜猜,跟酒吧老闆吗?」 谢楚星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猜对了?」沈明晚得意,「我早就说他对你有意思。」 「但我有点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谢楚星看着沈明晚。 她做了他三年助理,做事周到,心思细腻,谢楚星信得过她,便把心中关于于热心口不一、欲拒还迎的疑惑跟她讲了。 沈明晚听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哥,你好傻啊。」 谢楚星:「……」 第18章 猜测 谢楚星把架子鼓放到了丁潮的loft。 丁潮会玩吉他,但技术还差点意思,谢楚星从家里拿了一把琴送给他,让他多加练习,也经常过来教学指导。 来的次数多了,丁潮就给了他一把这里的钥匙。 但丁潮的本职工作是个宠物摄影师,时常出去拍摄,不在家。 这天谢楚星跟于热约好了教他打鼓。 他在loft等了半个小时于热才到。 谢楚星在鼓面上乱敲一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说好了的。」于热手里拿着一副鼓棒,是他的打鼓专用。 谢楚星调整坐姿和间距,活动活动脖颈:「我先打一段你看看?」 于热站到他旁边:「那开始吧。」 谢楚星对音乐有极高的天赋,不用人教自己都能打得像那么回事,说不会那是谦虚,也是为了拉近和于热的距离。 但他故意打得节奏错乱,疏漏百出。 于热当然也看得出来,看破不说破,耐心地指导:「力道不太对。」 谢楚星:「那要怎么……」 于热的一个动作让他消了声。 只见于热走到谢楚星身后,弯腰,双手皆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十指敲击鼓面:「这样,这样握着鼓棒,会省力一些,打出来是这样的力道,还有……」 于热停顿了一下,谢楚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转过脸去:「还有什……」 几秒之内,他又一次消了声。 但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这一转头,嘴唇就擦到了于热的脸。 然后谢楚星就不会动了,于热也没有动,画面仿佛静止一般。 经过那一晚沙发上的撕缠,谢楚星的胆量又回来了。 刚刚于热说的关于打鼓的这样那样全都瞬间飞没了影,脑子里只剩下自己想的那样这样。 但谢楚星及时打住了,于热也别开了视线,垂下去,沿着谢楚星的裤线往下看:「你穿靴子打鼓?」 谢楚星:「有什么问题吗?」 于热:「问题大了。」 手上的温度和力度撤离,于热直起身子,绕到谢楚星身侧,一手按着他肩膀,然后,单膝跪……蹲了下去。 「?!?!?!」 谢楚星浑身一激灵:「你干嘛?求婚也不是这样吧?」 天啊他在说什么。 来不及后悔,脚踝已经隔着裤角被大力握住。 「想被求婚?」于热迎着谢楚星的视线抬起头来,手却在给他脱鞋,「那也不是现在。」 「……」 不经意的玩笑话和认真的动作加在一起的冲击力太大,谢楚星一时有点吃不消。 恍神之间,鞋子被脱了下去。 「打鼓要注重细节,下次记得穿薄底的鞋,」于热搬着谢楚星的脚摆到踏板上合适的位置,重新站起来,「好了,再感受一下。」 谢楚星:「……」 他妈的……不是他帮于热找回感觉吗? 怎么换成他感受? 「感受什么啊?」谢楚星问。 于热:「感受力道啊!」 谢楚星:「……」 他光着脚踩了两下,不走心地答道:「嗯,节奏感确实好了一些。」 于热:「那我弹吉他,跟你来一段?」 他记得谢楚星问过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演奏一首曲子。 「好。」谢楚星又木然地跟于热即兴合奏了一段,可眼前是于热带着梨涡的笑,耳边却满是沈明晚的提醒—— 「那天晚上你是喝错了东西,他没有。」 「你真的觉得有人会因为心地善良做那种事?还让你来主导?」 「除了心甘情愿,没有别的解释。」 「你可不要表现得太混蛋了,不如在一起试试。」 第31页 在一起试试。 谢楚星从未想过,但经沈明晚一提醒,便跃跃欲试了。 可他也真的怕于热拒绝他。 可能是常年写歌的缘故,谢楚星一旦想到什么就特别有画面感,如果他表白,好的坏的各种可能的情节纷至沓来,搞得他脑容量都有点堵塞。 「想什么呢?」于热停了下来。 谢楚星:「……啊?」 「切分音踩的什么啊?」 「踩的什么啊……」谢楚星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于热,「你别光嘴上说,来给我示范一下。」 于热拿着自己的鼓棒坐了下来。 「等下。」谢楚星也礼尚往来地帮他把鞋脱了。 于热:「我的鞋不用脱。」 「我说用就用,」谢楚星抗议,「别想占我便宜。」 于热:「……」 谢楚星坐在对面的楼梯台阶上,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看于热。 于热跟他对了一下眼神:「我开始了!」 鼓棒在指间飞快转动,随着几声脚踏的低音鼓,手臂有律动地舞动起来。 私下里打鼓,于热的状态是收着的,可即便这样,也足够谢楚星看得痴了。 节奏感、协调性都太好了,可以打出可种花样,节奏却稳稳地掌控在手中,丝毫不乱。 在谢楚星面前,于热是放松的,停下来,手指又灵活地转起了鼓棒。 「有没有人说过,」谢楚星问,「你打鼓特别帅?」 于热:「不打鼓,也很少有人觉得我不帅。」 「还真是自恋,」谢楚星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抽根烟。」 于热收起鼓棒坐了过去,他身上没有烟,正想问谢楚星要,谢楚星把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直接杵进了他嘴里:「最后一根了,凑合抽吧。」 于热自然不会嫌弃,抽了两口又还给他。 来来回回抽了一会儿,于热嘆了口气:「搞这么大阵仗,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遇到我之前的事,你不说,我不问。」谢楚星说,「但你手是怎么受的伤,总能说吧?不然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被faro用啤酒瓶砸的,」于热解释道,「没有不把你当……朋友,我只是不想让你跟他有接触,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谢楚星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朝他吐了口烟,说:「保护我啊?我可什么都不怕。」 「我怕。」于热说。 谢楚星:「怕什么?」 「怕他针对你,」于热说,「他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弟弟,觉得我跟你接近,是一种背叛。」 「你们原来的吉他手,叶子微?」谢楚星说,「我听郑小北说过一些。」 「嗯。」于热说,「他死了。」 说这些的时候于热开始不看他,但谢楚星始终是看着于热的,说不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脱口而出道:「我不怕死。」 「别瞎说,」于热听不了这个字,眉毛打成结,面部扭曲得都不好看了,捂了谢楚星的嘴说,「以后我不想听你说到这个字。」 谢楚星声音闷在里面:「好,那就不说。」 谢楚星安静地等着,如果于热愿意继续说,他就在他旁边听,如果不愿意,也可以等到他愿意说为止。 但于热沉默了挺久的,怀里抱着鼓棒,看着远方。 谢楚星也看了看他的宝贝,木质干净,棒尾处有浅浅的花纹,仔细看,还有两个英文字母,是刻上去的。 ve。 谢楚星知道,这是叶子微的英文名字。 那这个鼓棒是叶子微送的吗?还是于热刻上去的? 谢楚星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他发现,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太能接受。 盯着这两个字母,谢楚星又想到,于热的英文名字是re,乐队名字是ever,不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连起来吗? 某个可怕的可能无限放大,谢楚星知道如果自己问出来会非常唐突,甚至可能因此失去靠近于热的机会,但他还是想知道,说过的「你不说我不问」好像突然做不到了。 如果是爱情,那他算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看他吉他弹的好,替身? 谢楚星脑袋嗡嗡作响:「这个鼓棒……」 于热的眼神却无比坦荡:「是叶子微送我的,我一直用着。」 「那,」谢楚星嗓子发涩,「你喜欢他吗?」 于热愣住了。 这一愣,让谢楚星的心脏也跟着往下沉,跳楼机一般的加速度。 「不喜欢。」于热说,「我只拿他当朋友。」 然而这个答案也没能让谢楚星好一点:「但他喜欢你,对吗?」 第19章 亲近 要说相似,叶子微和谢楚星的确有相似的地方,大概是身高差不多,手指都修长,都酷爱吉他,对音乐的悟性都很高。 不同之处是叶子微是个比春水还要温柔的人,但谢楚星,就是个狂热大男孩。 以及,客观来讲,叶子微唱歌要更有感情一些。 但于热却未曾对叶子微动过半分除了朋友之外的心思。 对谢楚星却是,不知不觉沉溺了。 他喜欢谢楚星的执着、认真,和一往无前的孤注一掷。 但是好像被误会了。 这可不好。 于热把手搭在谢楚星手背上,拍了拍又握住:「他是喜欢我,但是快四年了,都过去了。」 第32页 「不遗憾吗?」谢楚星忍不住问。 于热:「遗憾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遗憾没有跟他……」 于热摇了摇头:「遗憾的是我没有处理好他的喜欢,没能……保护他。」 「清醒点吧,」谢楚星反手握住于热,「保护别人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需要谁的保护,那个faro,你尽管让他找我。」 「我不会让他找你的,」于热说,「你别去找他就行,答应我。」 「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他,」谢楚星讨厌所有把他当布偶娃娃一样的句式,「但我也答应不了你。」 于热:「……」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倔啊。 在楼梯上坐了半个下午,天黑下来,于热也要去酒吧了。 谢楚星打算回住处。 门口,两个人即将分开走。 于热跨上摩托,突然问:「跟我去吗?」 「不去了,」谢楚星说,「写了一首歌,晚上改一下。」 于热:「改好了我听听?」 「好啊。」 谢楚星开车来的,正要开车门,于热又叫住他:「快到圣诞节了,店里比较忙,你有时间帮我接一下于好吗?最近学校多加了一节晚自习。」 谢楚星:「没问题。」 于热:「那我把她学校地址发你。」 「嗯。」谢楚星还是没有上车,「圣诞节快到了吗?感觉我刚搬过来没多久,都一个月了吗?」 「你以为呢,」于热打着了火又熄灭,也想多跟谢楚星聊几句,「那天你有安排吗?」 谢楚星转着车钥匙:「什么安排?」 于热朝他弯了一下眼睛:「约会啊。」 车钥匙突然飞到了地上,谢楚星弯腰捡起来,在飘荡着暧昧的空气里开口:「目前,没有。」 于热看着他,不说话了。 看得谢楚星心急:「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来店里帮忙吗?」于热说。 「…………」 谢楚星转身上了车,他就不该自作多情。 于好事先并不知道来接她的是谢楚星,于热想发个信息告诉她,一忙就忙忘了。 所以当于好走到校门口,看到谢楚星的车,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车窗摇下,谢楚星夹着烟的手伸出来,接着她看到了探出来的半张酷脸:「上车啊,妹妹。」 妹妹…… 于好一直拿自己当谢楚星的粉丝,这一声妹妹,她深知是沾了亲哥的光。 于好在犹豫自己是坐副驾还是坐后座,谢楚星把副驾的车门打开了:「发什么愣呢,不认识我?」 就是因为认识才发愣。 从前于好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谢楚星会亲自开车来校门口接她。 上了车,谢楚星立刻把烟掐了,问了两句学习累不累之类的寒暄话。 于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想打听我哥什么就直接问吧。」 谢楚星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大概情况都知道了,细节从她这儿打听也不管用,得听当事人亲口说。 他看着于好:「我没什么想打听的。」 于好被偶像看有点紧张:「哦。」 「哦什么哦,」谢楚星说,「系安全带啊。」 「……」 于好红着脸去拉安全带,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卡住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但是谢楚星轻轻一拽,就拽出来了:「这么点劲,多吃点。」 到了家楼下,于好说:「我一会儿把羽绒服送下来。」 「别折腾了,」谢楚星说,「我直接上去拿吧。」 于是于好又继续在谢楚星的护送下,上了六楼。 她能感觉到谢楚星今天心情不错,拿了衣服还问他:「自己在家敢吗?要不要我陪你等你哥回来?」 「敢啊,」于好说,「但你要是想等我哥回来,可以在这儿等。」 谢楚星没等,下楼了。 于好坐在餐桌边,脸红得烫手。 她刚才是被谢楚星送回家又送上了楼吗?还要在家里陪她。 天啊,于好觉得自己幸福得要晕过去。 于热是真的挺忙,圣诞节酒吧要开一个派对,要策划活动内容,要提前宣传,还要做物资准备等等。 虽然忙,还是能抽出时间来教谢楚星打鼓。 谢楚星就把接于好的活揽下了,当做报答。 一直接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 谢楚星下单了一对鼓棒。 叶子微送于热的那副鼓棒裂了一道纹,虽然于热说不影响使用,谢楚星还是精挑细选了一对,想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他。 但收到货,又有点犹豫。 那副鼓棒是四年前的,一直用到现在足见珍视程度,而且用顺手了,他送了新的,于热也未必会用。 又想到这个举动是在跟一个死去的人较劲,就有点自我唾弃。 往往刻苦铭心都发生在人死后,他跟于热相识不到两个月,相处模式又那么荒唐,怎么能比得起一起组过乐队的情谊呢。 就算真如于热所说,他不喜欢叶子微,那也是一种别样的,特殊感情。 谢楚星很矛盾。 一方面,于热对他真的很好,很多个瞬间,他都觉得于热是不是在追他啊。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好不真实,怕不是在弥补什么当年的遗憾。 第33页 这天谢楚星的车限号,他骑于热的摩托去接于好。 学校晚自习之后的晚自习是单独给尖子生加的,于好的好朋友陈雪梨成绩不在这个范围内,但为了见偶像,也陪着于好多留了一个小时。 然而见到谢楚星还是不敢靠近。 「他今天竟然骑的是我哥的摩托,」于好惋惜地说,「不然咱俩可以一起坐偶像的车。」 「不用的,我让我爸来接我了。」陈雪梨觉得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你快过去吧,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怕自己太过失态,她朝谢楚星招了招手,得到了谢楚星的招手回应后,上了自家车。 于好走到车前,谢楚星把头盔递给她,依然是那两个字:「上车。」 于好动作熟练地上了车,她经常坐于热的摩托后座,可这一次,手却无处安放。 「怎么不抓着我。」谢楚星说,「我要开车了。」 于好还是不动。 谢楚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催促道:「我车技一般,不抓紧会被甩出去的。」 谢楚星的车技跟于热比真的差多了,忽而快忽而快,几次带着她跟别的汽车擦身而过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于好的心脏也跟着跳出来又落回去。 到了家,谢楚星还是送她到六楼,但是今天留了下来。 「我在这等你哥,」谢楚星说,「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于好摇头,给偶像倒了一杯水,回房间了。 于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客厅的灯亮着。 于好有给他留灯的习惯,于热没多想便进了卫生间,想赶快洗洗睡。 洗完脸出来,才发现沙发上睡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因为腿太长,要蜷缩着才勉强能在沙发上睡下。 于热走过去,蹲下,看着谢楚星收起戾气的那张脸,困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眉毛紧拧着,在想什么呢,头髮好像长长了一点,于热摸了摸,有点扎手。 看了一会儿把谢楚星看醒了。 谢楚星睁开眼,身子却没动:「你回来了。」 语气神态都自然得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也仿佛他们已经亲近了很久。 「怎么睡这儿。」于热说。 谢楚星:「等你啊。」 谢楚星有起床气,从前沈明晚最怕的事情就是叫他起床,可面对于热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发作的迹象。 只是还有点犯迷煳,想了一下这里是哪里,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于热把他拉了起来。 「过来我房间。」 第20章 留宿 被拉着胳膊站起来,谢楚星还有点懵。 于热拉他一步他走一步,跟松了手就不会走路似的。 这个时候于好从卧室里出来了,听到开卧室门的声音,两人纷纷回头,扯胳膊的姿势就顺势变成了牵手。 「哥,你回来了。」 于热把手松开:「怎么没睡?」 「今天周五,明天学校放假不用早起,刚做了两套试卷,」于好说,「我不睡影响你们了吗?」 「……」 谢楚星不太清醒地靠着墙,起床气后反劲涌上来,不想说话。 于热觉得妹妹的语气奇怪,走过去问:「是不是我这几天没去接你,不高兴了?」 「不是啦,哪有,」于好说,「我就是看看你回来了没,我睡了,你……你们,也早点睡。」 于好又回房间了。 她前脚进门,谢楚星后脚就撞开了于热卧室的门。 然而刚想往床上倒,于热就迅速关上门,把他拍到了墙上。 谢楚星:「?」 「于好眼睛怎么是红的,」于热说,「你欺负她了?」 「……」 「他是你妹妹,我怎么会欺负她。」谢楚星说。 于热:「难道不是我妹妹就能欺负了?」 「什么跟什么,」谢楚星掀开于热的胳膊往床上走,「我脑子转不动,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于热当然不是真的怪罪谢楚星,他怀疑什么也不会去怀疑谢楚星的人品,只是想逗逗他:「你没欺负她,那她为什么像是哭过?」 「我怎么知道,」谢楚星本想续个觉,被于热这么一搅和,躺到床上也睡不着了,「或许跟同学吵架了,或许喜欢上哪个男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欺负你了,也没见你哭啊。」 「我五岁之后就没为谁哭过了,」于热走到床边,「你喜欢爱哭的?」 谢楚星颇为稀奇地仰头看着他:「你这个理解能力,牛逼啊。」 然而于热认真琢磨了一下,曲腿点在床上,居高临下地问:「她该不会,真是因为你哭的吧?」 谢楚星:「…………」 还没完了,带着点怒意,他一伸手,拽着于热的衣服把人甩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逼问道:「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吃醋了?」 于热:「……」 「我看是你不高兴吧?」谢楚星说,「那我以后注意,跟她保持距离,行吗?」 这个姿势,唿吸挨着唿吸保持了很久,于热缓缓吐出几个字:「这还差不多。」 谢楚星看着于热,睫毛浓密闪烁,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脸上有他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到的羞赧。 顿时不想纠结于好为什么哭为谁伤心了,夜这么宁静,不亲还等什么呢。 第34页 无需特意说明,他亲了上去,于热也积极地回应他。 谢楚星睡了一觉精神倍增,有点发狂地亲着身下的人,亲他每一处精緻的五官,干净的脖颈,滚动的喉结,和发烫的耳垂。 「好浓的酒味,」谢楚星说,「你喝酒了吗?」 「没有,」于热说,「洒到衣服上了。」 谢楚星:「那把衣服脱了吧。」 他一边亲一边伸手去解于热的衬衫扣子,舌尖随着手指散布到各个角落,剩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于热自己解开了。 谢楚星热血沸腾,直起身子把自己的毛衣也脱了,又俯下身去亲吻。 于好还在家,就没有做到最后。 关键时刻,彼此都很默契地克制住了,连说出的话都异口同声:「我帮你吧。」 玩过乐器的手指都灵活,也都带着薄茧。 过程的刺激非同小可,事后靠到床头,却是有点互相鄙视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点快,平时都不自己弄吗?」谢楚星说。 「这话我正想对你说,」于热说,「你不是每天都洗澡?」 「……」 谢楚星动了动手指:「来根烟。」 「这么抽都没能给你抽出烟嗓。」于热给他点了一根。 但只点了一根,谢楚星吸了两口又给他:「羡慕吗?」 一起抽一根烟这事还挺上瘾的,自从那次在丁潮的loft开了个头,两人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就没再抽过两根烟。 这根烟在于热嘴里抽了最后一口,菸蒂被按灭,于热说:「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想的,」谢楚星说,「但也得你愿意跟我说才行。」 「我就只跟你说这一次,」于热又点了一根烟,「不为别的,我跟你之间,用不着老提别人,你觉得呢?」 谢楚星点头,静静听着。 于热和叶子微从上大学起就是同宿舍,关系很好。 无论是上课、参加活动,还是生活里,总是同进同出,又都足够耀眼,被称为a大现代音乐系双子星。 组了乐队之后,两人都成了更闪光的存在。 第一场在学校操场的小型演出,就火遍了整个,迅速收穫了一大波粉丝,也因此接到了很多商业活动。 甚至有人嗑起了他们的cp。 嗑cp并不在于cp是不是真的,但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叶子微在一次演出的结束,对于热表白了。 这样的场合下,于热无法直接拒绝,但事后跟叶子微表明了态度,希望能都把精力放在音乐和乐队上,他目前没打算考虑感情方面的事。 拒绝得还算委婉,叶子微也是明白的。 是cp热度给了他错觉,以为这是一场双向奔赴,也想借一个公开的表白,把于热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位置上。 于热给他留了面子,始终没有否认。 叶子微便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但同样的手段不会使用两次,那次过后他便只在私下里对于热表明心意。 于热始终不明白,那么一个自信闪耀的人,为何会在感情这件事上变得如此卑微,前前后后,一共明示暗示了三四次,于热通通拒绝了。 但粉丝是不知道的。 半年的时间里,他们的活动非常密集,每场活动,都依然有人疯狂嗑他们的互动,把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块喊。 最后,于热在一个演出的后台向粉丝否认了:「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粉丝向他确认:「你是说你不喜欢他?」 「对,」于热脸上有些厌恶的情绪,「不喜欢。」 与此同时,叶子微的日记被另一名嫉妒他的室友翻出来,拍照发在了论坛上。 日记里记录了他对于热长达两年的,每一篇日记都跟于热有关,压抑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绪,全都化作了隐秘的肖想和露骨的言辞。 叶子微的形象一落千丈,连带着乐队的发展也受了影响。 无数骂声涌向他,骂他是怪物,骂他有偷窥癖,骂他是意.淫狂。 演出时开始有人往舞台上扔东西,基本都是冲着叶子微一个人的。 最后那场演出,一个乐队团粉,也是个精神病患者,手持刀片,突然冲上舞台。 彼时叶子微弹着吉他双膝跪地,为了配合歌词和歌曲节奏,正仰着头嘶吼。 也是在这个瞬间,刀片割破了他的喉咙。 尽量简略地讲述完,于热说:「大概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谢楚星听明白了,却一时不太消化得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问:「乐队名字,是你们俩的名字合在一起?」 「是,」于热说,「最初是我们两个想要组乐队,但faro的领导能力更强,又是主唱,所以他来当队长。」 早猜到是这样,听到肯定的答覆,谢楚星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就也带刺地说:「感情这么好,我看也未必没有喜欢。」 不然怎么会当个酒吧老闆就知足了。 于热看着他,认真道:「要是喜欢,就不会发生那场事故了。」 目光对峙,于热又点了一根烟。 「给我吧,你今晚抽了太多,别抽了,」谢楚星把于热手里的烟抢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别怪自己。」 第35页 「那……」于热靠着谢楚星的肩膀,「明天晚上,说好了,你来店里帮忙。」 「好,」谢楚星爽快的答应了,「那你明天开我车吧,运东西方便,我骑你摩托车也挺有感觉的,还想骑两天,咱俩换换,要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你就说。」 于热:「那你可亏了。」 「怎么就亏了,」谢楚星抽完烟进了卫生间,「困了,懒得回去,我今天就睡这儿了。」 于热也没问谢楚星为什么睡这儿,换了个床单,等谢楚星洗好自己又去洗了洗,也睡下了。 夜里,谢楚星起床上厕所,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有一条于热给他发的未读微信。 他看了看身旁的人,真是他发的吗? 他不就在他旁边吗?想说什么叫醒他就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发信息? 点开,是一个可爱的糰子表情。 看我.jpg 谢楚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这个表情的特别之处。 可能是发错人了吧。 可是大半夜的,能发给谁呢? 最后谢楚星都准备放弃了,才发现关键所在。 于热把微信名字改了,由「re」改成了连名带姓的「于热」。 这下,一点可联想的嫌疑都没有了。 第21章 约会 说是去店里帮忙,谢楚星却是当约会准备的。 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喷了香水,照着镜子自己都觉得骚气。 来不及准备别的礼物,他还是带了那副鼓棒,也做好了于热不会收下或者收了也不会用的准备。 在这件事上谢楚星比较有自知之明,心里别扭,但道理他懂。 人死为大,于热也需要有一些怀念过去的仪式作为慰藉。 向前看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他不会去干涉打扰,毕竟也还没有这个立场。 况且,于热把微信名字改了,已足够表明心中倾向。 谢楚星骑着于热的摩托驶进了北下街。 到底是圣诞节,整条街都不那么黑咕隆咚的了,在路口就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 不管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都够他激动一阵子的,就算只是帮忙,也是一起过了圣诞节。 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圣诞节是个这么有意义的节日。 于热的摩托骑起来很拉风,谢楚星忽然爱上了这种飞驰的感觉,想跟于热商量能不能多让他骑两天。 但于热应该是挺忙的,他白天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说不想把摩托车还给他了,于热都没怎么搭理他。 从路口到酒吧,不到五分钟的车程,谢楚星在想着自己一会儿能帮上什么忙。 该不会要他唱歌吧?那他一定要拉着于热一起唱。 或者端茶倒水擦桌子洗碗一类的,他不擅长也不是很愿意,可也不是不能做。 哪怕有一丝可能可以感动于热,愿意来当他的鼓手,都是值得的。 然而车子骑下,于热正站在酒吧门口,抽着烟等他。 摘下头盔,他才看清了,于热今晚也穿得很好看。 深灰色长款羊毛大衣,白色高领毛衣,把他人衬得矜贵又干净,好看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 可惜没有下雪。 「站着干什么,」谢楚星说,「你不用在里面忙吗?」 于热沖他笑了一下说:「都交待好了。」 谢楚星:「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于热直接走过来,跨上了车:「约会啊。」 谢楚星踩着火:「去哪儿?」 「你开吧,」于热说,「我指哪儿你开哪儿。」 「神神秘秘的,」谢楚星的笑意根本收不住,「那你坐稳了,我开了。」 于热搂紧了他。 谢楚星把车开得飞快,越快于热搂他越紧,更紧他就想要更快。 然而一道车灯向他们晃来,越来越近,视线变成一片白。 谢楚星能感觉到对方来意不善,一个急转弯,巧妙避开了两车相撞。 双双停稳车,谢楚星看清了来人是叶子笑。 「车技可以啊。」叶子笑对谢楚星说了一句,然后打量他身后的于热,「去哪儿啊?我正要去找你呢,店里不是有派对吗?老闆怎么跟人跑出来了。」 于热还没说话,叶子笑又嗤了一声:「穿成这样,是要去开房还是怎么着,我怎么不知道,这也是酒吧生意的一种吗?」 于热跟叶子笑的事,谢楚星本来没想掺和,但这人嘴这么恶毒,他就忍不住了。 「他要去教我打鼓,」谢楚星着重强调了打鼓两个字,「叶大主唱口齿这么伶俐,如果乐队生意不好,倒是可以多接点你说的这种生意。」 说不清为什么,叶子笑对谢楚星莫名有点忌惮,没接谢楚星的话,继续对于热说:「这么快,好上了?」 「还没有,」于热说,「有什么事你明天找我,今晚我还有事。」 还没有,这三个字挺意味深长的。 「那就是快了?」叶子笑说,「可我今晚也找你有事,怎么办呢。」 「有什么事你明天来找我,」于热又说了一遍,「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你来给我打鼓,我就不找他的麻烦也不惹他,你看我刚才嘴都没还一句,」叶子笑下了车,「但是你也别忘了有人是因为你死的,我还真以为你长情到为了他不会再拿起鼓棒呢,看来不是啊。」 第36页 「是不是也跟你没关系。」于热的情绪还算平稳,叶子笑的突然出现是够让人倒胃口的,但想到跟谢楚星的约会,就提醒自己不能动气,只想快点离开。 三年多了,叶子笑时不时就查他的岗,看他有没有跟谁走得近,是不是真的不再打鼓了。 就好像于热因为叶子微的死一蹶不振,最好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他才觉得最应该最舒心。 这几年跟于热走得近的就只有丁潮,心思全扑在蓝晴上,于热也确实没在公开场合打过鼓,只自在地做个与世无争的酒吧老闆。 所以叶子笑一直都还算满意。 但于热选择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因为怕他,也不全是因为叶子微。 于热对谢楚星说:「开车。」 谢楚星也觉得大好时光,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正准备走,叶子笑突然对着他说:「你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谢楚星踩了油门,「让开。」 「他这个孬种,明明喜欢,却不敢承认,你还敢跟他好?」叶子笑继续说,几乎是带着狰狞的表情喊出来的,「害我弟弟得了抑郁症,好几次伤害自己的身体,他都能冷血到无动于衷,玩弄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谢楚星踩着油门的脚抬起来了。 于热也跟着攥紧了手指。 「所以不喜欢一个人就是错吗?」谢楚星觉得荒谬,「一个人因为喜欢你抑郁了,你就得喜欢他?害死你弟弟的是那个患有精神病的粉丝,为什么要不相干的人付出代价,背负罪名?」 「不喜欢就别做会让人误会的事,」叶子微说,「我弟弟运动会低血糖,他自己刚跑完三千米就背着人去医务室,结果我弟弟缓过来,他晕过去了。」 「我去他们宿舍,发现两个人挤一张床,盖一床被子。」 「还有这个。」叶子笑找了一段视频给他,点开播放,谢楚星听到在粉丝的叫喊声中,很清楚的,于热的声音—— 「希望以后的以后,我们都能一直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于热是笑着的,有他熟悉的两个梨涡。 他没在打鼓,跟叶子微站在舞台中央,彼此看着。 「我弟弟的红头髮,」叶子笑指着视频说,「就是他给染的,演出的前一天他们两个一边闹一边互相染头髮,染完了又一起洗澡,还有我弟弟身上背的这把吉他,是坐在你身后的这个人,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还有很多很多,」叶子笑说,「要我一件一件给你说吗?你受得住吗?」 谢楚星一件一件听着,背嵴无察觉地逐渐僵硬,神情晦涩不明。 于热对他的吸引,不只有模煳不清难以名状的感情,还有想要一起玩音乐的热情。 叶子微和于热之间的感情他尚且受得住,但夹杂在这种感情之中的,那种年轻的、奔放的,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却是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叶子笑。」于热叫他的名字,脸色很差。 「怎么,我有说错过一件事吗?」叶子笑说,「怕他听不了还是你听不得?你真的放下了吗?」 于热无言。 如果叶子笑对谢楚星说难听的话,他可能会动手,但叶子笑陈述这些确凿的过往,却是让他无从辩驳亦无力制止。 只想赶快离开。 他对谢楚星的坦白确有避重就轻的成分,所以眼下,他再说开车,谢楚星未必会听他的。 计划的约会和惊喜,恐怕也要泡汤了。 要不就下车,回酒吧吧。 然而下一秒,谢楚星发动车子,带着他飞奔了出去。 飞离这个人,飞离这条有了些许光亮却依然暗黑的巷道。 第22章 拉锯 谢楚星漫无目的的骑着车,竟然神奇般地跟于热想带他去的地方大方向一致,于热就也不说话。 谢楚星也不问,哪怕已经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该向左还是向右了,仍是不问。 眼看要绕路,于热在他耳边说:「这里右转。」 过了一会儿,又说:「这里左转。」 就这么一路听着指挥,两人到了目的地。 然而谢楚星抬头,看到明亮刺眼的「xx温泉酒店」六个白色大字,才明白,所谓的约会竟然…… 就这? 他满腹惊疑地看着于热:「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别装傻,」于热拔出车钥匙,拍了一下他僵直的后背,「走吧。」 房间很宽敞,汤池是独立的,水面上洒了几片粉红色的花瓣。 谢楚星疑惑道:「你订的是什么房间?」 「蜜月套房,」于热脱了外衣,「因为别的房间都被订完了。」 要是没有刚才那档子事,谢楚星现在的心情应该挺美妙的,但叶子笑挑拣着讲的那些事,凝结的忧思还全都挂在眉间,化不开。 他没心思泡温泉,坐在了落地窗边的竹椅上。 竹椅又窄又矮,谢楚星坐下去只觉得伸展不开,没来由地涌上一股焦躁,想抽菸。 他拿了烟和火出来,正要打,于热朝这边走了过来:「无烟房间,不能抽,想抽我一会儿陪你出去。」 「那不抽了。」谢楚星把烟和火扔到面前的桌子上,金属外壳撞击玻璃台面,发出一声脆响。 第37页 于热想谢楚星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定是动气了,因为叶子笑说的那些话。 只是还憋着没有发作。 他也愿意哄一哄他。 于热靠近他,把谢楚星的脑袋揽在怀里:「不喜欢这里吗?」 「没有。」谢楚星直起了身子。 「那洗个澡泡一下?」于热温声道,说着动手给谢楚星脱衣服。 谢楚星跟触电了似的缩了一下身子,碰了碰于热的手说:「我自己来。」 于热站在旁边,看谢楚星脱了衣服,站起来,赤身往汤池的房间走,只拿余光看了他一眼。 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跟叶子微真的纯洁的要好过,至少他这边是不掺杂其他的,后来的感情也是真的变了质,可那些细节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彼此添堵吗? 还暧昧着,他又不是不想更近一步。 要是真好过一场,叶子微是个死去的前任,谢楚星反而没什么好气的。 就是因为没有,但这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才会被推到一个需要解释的位置。 可他就是不喜欢没爱过没好过,要怎么说明怎么证明,发誓还是剖心? 谢楚星脱了裤子,转头问于热:「你不过来吗?」 举止神态中不难察觉到几分勉强与不愿,看上去完全是为了配合于热在做这件事。 于热站在原地,觉得很滑稽。 还真被叶子笑说重了,他就是想带谢楚星来开房。 而且,是他曾经那样言之凿凿的说「不约」,如今却打脸一般带人来这里。 都这么「自轻自贱」了,还不够说明么。 为了空出今天晚上的时间和准备礼物,白天忙了一整天,午饭简单吃了两口,晚饭到现在都还没有吃。 蜜月套房也是他特意定的,不是因为其他房间都订满了。 他以为谢楚星会喜欢,会高兴。 「你要是不高兴,就说,」于热深吸一口气道,「或者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 「没有不高兴。」谢楚星说。 「那是在别扭什么,」于热说,「是我会错意了吗?你并不想?」 「没有,」谢楚星脱光了衣服有点冷,先下到汤池里了,「说了没有,现在是谁在多想?」 于热大步走过去,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也下到池子里,强迫谢楚星看着他,问:「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谢楚星不答,他又问了一遍:「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我说没喜欢过他就是没喜欢过,」于热说,「我自己的感情自己清楚。」 两人下水的动静都挺大,尤其是于热,手臂带着水花抬起来,溅了谢楚星一脸。 谢楚星抹了把脸,身子沉了下去:「你就是喜欢过,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啊。」 于热:「那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谢楚星本就是压着自己的情绪,被于热这么追问反而压不住了:「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是你说你我之间用不着老提别人,我自己消化也不行吗?」 数日来,谢楚星确实是在自我消化。 一开始,他以为给自己带来冲击的是于热跟叶子笑深厚的感情,看了那段视频才知道,他在意、嫉妒的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过去,以及于热为了那个男人不再打鼓并不想回归乐队的事实。 谢楚星跟郑小北从小一块长大,他自问,如果那种事发生在郑小北身上,他也不可能放弃音乐,地球毁灭了都不可能啊。 「是用不着老提他,但你不高兴就可以提,」谢楚星说出来,于热的情绪也跟着缓和了下来,温柔地看着他,「不然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哄你。」 「我也想跟你一起站在舞台上,可你因为他拒绝了我,我就不能不高兴吗?不能吃醋吗?」谢楚星说,「但我不想你因此不开心,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小气,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可笑的是,这段时间谢楚星不务正业,把其他乐队成员晾在一边,就想着帮于热抚平伤疤。 藉由学打鼓想帮于热找回丢失的热爱,又小心翼翼地什么都不敢问。 可就算真有伤疤,又岂是他能抚平的。 想到这里,谢楚星有点委屈地推了于热一把。 他没用多大的力,但水中人的平衡感下降,轻轻一推,于热便滑倒了,还呛了一口。 谢楚星见状伸手去捞他,于热坐起来,在谢楚星额头亲了一下说:「傻瓜,我为什么去fever打鼓,不就是为了你,你刚才没听他说?你知道他在酒吧里看到我们亲吻,差点要杀了我。」 「可你也说了,」谢楚星别过脸去,「没有加入别的乐队的打算。」 「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于热说。 谢楚星又转过头来,愣怔住:「那你现在……」 话说到一半,他的唇舌被堵住了。 带着温热潮湿的气息,于热亲了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了,汤水有些烫人,却也柔软细腻。 不需要其他工具,他们就这样在汤水里负距离接触,做了又做,做到尽兴,做到没有体力再来一次。 双双虚力地靠在池子边上,才想起来彼此都还没有吃晚饭。 谢楚星先披着浴巾出水,打电话叫了送餐服务,又回来问于热:「我抱你去洗澡?」 第38页 于热:「你敢。」 谢楚星不敢,他以为这一次于热要把上次他占的便宜讨回来,他也愿意,却没想于热不仅没那个意思,还有点哄着他的献身姿态。 谢楚星不敢再挑衅他。 洗过澡,吃过东西,谢楚星把他买的鼓棒拿了出来。 于热:「你送我的?」 「你之前那个鼓棒裂了,」谢楚星临时改了主意,「我想找人帮你修补一下,你先用这副,修好了就还你。」 「不用修了。」于热说。 「哦……」谢楚星早料到了,送鼓棒是个很蠢的选择,他无比扫兴地把礼物收回去。 然而于热捏着盒子的一角不松手:「那副鼓棒我就不用了,也该换了,以后我用你送的这副。」 谢楚星大喜过望地握住于热的手:「真的?」 「有必要骗你么?」于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还有,我不再打鼓不完全是因为他,我也没有放弃打鼓,但是让我重拾热情,却是因为你。」 谢楚星单膝跪在床上,心跟被泡在糖水里似的被于热的甜言蜜语揉搓得不成样子,低头抱着人又心满意足地亲了亲,要求道:「别说了,你再说,我会忍不住想要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于热当然没意见。 他从没想过作为承受的一方,可以从这件事中获得巨大的欢愉。 但彼此得有个约定。 「商量个事,」于热说,「以后你想做就做,但不能跟别人,我也不跟别人做,行吗?」 第23章 呵呵 谢楚星停了下来,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燃起的热情骤然冷却。 怎么听于热这个意思,是要把他俩的关系发展成…… 好像他们做的这个事情很廉价。 或者于热认为这事在他心中很廉价。 无论他怎么想的,都不该这么说话吧。 如果说做之前的阴阳怪气有调情的成分,那么此刻,谢楚星是真的生气了。 吻停下来,人也站了起来。 「想跟我做炮.友啊?」谢楚星故作轻薄地笑了一下,「考虑一下。」 然后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想起没拿烟和火,又转身去拿,再次走到门边,却已经有点不想走了。 「你去哪?」于热问。 这么一问,写楚星又觉得非出去不可了,用换鞋的时间说了三个字:「去抽菸。」 然而只顾着换鞋却忘了穿外套,走到外面,站到冷风中才勐然发现,身上穿的是浴袍! 谢楚星硬着头皮走到湖边,点了一根烟,手都是抖的。 灯光照得湖面都泛起斑斓,远处山峦重叠,美是真的美。 冷也是真他妈冷。 谢楚星裹紧浴袍,低着头大口吸菸,暗暗祈祷别被粉丝或认识的人撞见。 这个时间点,四周静悄悄的。 忽然一阵浅浅的脚步声传来,接着自己的肩头多了件衣服。 这个触感,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面部表情抽痛的脸。 谢楚星觉得于热这人真是爱逞强装逼。 做.爱喜欢静默,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就是不喊不叫,疼也不开口,会催他不赶紧做就换他来,却从不会让他慢点。 上次做完,于热忍着火辣辣的疼,硬是在于好面前表现得像个没事人,晚上还照常去了酒吧。 搞得谢楚星差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也有点不敢相信,真的不疼么。 现在看来是疼的。 所以从房间到这里,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谢楚星今天穿的是一个短款薄外套,除了好看没什么用处,于热出门时就没拿。 把自己的长外套给了谢楚星,他就穿着毛衣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的,全身打了个哆嗦。 谢楚星立刻投来探寻的目光。 「给我抽一口。」于热趁机说。 谢楚星不理他。 于热又去给谢楚星系扣子:「是我,说错话了吗?」 「你当然说错了!」谢楚星怒道。 于热:「那你要是跟别人做了又来找我,我可不要。」 谢楚星:「…………」 他差点就心软了,以为于热是来跟他认错的,要是于热道歉,他就不生气了。 看来,呵呵。 谢楚星腿冻得没有知觉,手还能动,抬肘给了于热一下说:「滚,别碰我。」 于热从后面抱住他,谢楚星顿时觉得不冷了。 衣服哪有人暖和啊。 「是我说错话了,也想错了,」这下于热完完全全是认错的态度,「我以为你……可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愿意……」 谢楚星望着湖面,倒映出高悬的月亮,和两个人紧密地贴着分不开的影子。 他终究还是在这样旖旎的夜色和难得一闻的柔软中又带了些乞求的声调中败下阵来。 转过身去,跟于热额头相抵,用夹着烟的手抚了抚他的眉毛:「这是最后一次,我容许你这么误会我,咱们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我吗?要是还有下次,那我可真伤心了。」 于热拿两个梨涡来讨好他:「没有下次了。」 天寒地冻地又亲了一会儿,谢楚星想起一件事。 按照沈明晚对他的指点,他把人上了,是要负责的。 第39页 那么。 要怎么说? 谢楚星没干过这种事,一时也组织不出什么好的措辞来:「那……」 于热把话头截了过去:「那就是说,你愿意跟我好?」 谢楚星:「……」 愿意两个字卡在嘴边,谢楚星有点郁闷,怎么被抢先了啊。 「你看,不愿意啊,所以我那么问哪有错。」 「我还没回答,」谢楚星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那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于热掏出一枚钥匙放到谢楚星手上,「我有礼物要给你。」 「这是……」谢楚星拿起钥匙看了看,「摩托车钥匙?」 「圣诞节礼物。」于热说,「本来想明天早上给你的。」 「那你现在给我是……」 「让你高兴一下,」于热说,「你不是喜欢骑我的摩托吗?它跟我的摩托是一个系列的,但更高级一点,就停在家楼下,明天回去就能看到。」 所以圣诞节礼物,是一台车? 谢楚星何止是高兴,简直是乐开了花。 不过玩笑着说了几句想多骑几天,就被记在了心上。 原来白天于热是在忙活这件事。 相比之下,那副鼓棒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胸口袭来一阵暖热,谢楚星牵起于热的手,与他掌心相贴:「情侣系列啊。」 于热:「所以愿意了?」 谢楚星捏了捏他的手指:「还需要问吗?」 两个人一个疼一个冻麻了,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互相搀扶着回了房间,又是一阵没有休止的亲吻。 相拥而眠后,冬日暖阳升起,是个艷阳天。 谢楚星睁开眼,肆无忌惮地摸着怀里的人,又有些情动。 于热感受到什么:你怎么又……」 又这么支棱。 过了没有节制的一夜,再来是真的吃不消了。 「不管它,」谢楚星说,「让我看看你。」 睡了一觉,于热的皮肤尤其好,亦很耐看,属于不用涂抹胭脂水粉就能直接上镜的神级颜值。 当个酒吧老闆真是可惜了。 看着看着就亲了上去,谢楚星在细密的亲吻中回忆昨晚的细节。 他答应了于热跟他好,于热答应他给他打鼓了吗? 好像是答应了,但又不太确定。 「你昨天晚上说那个时候没有加入乐队的打算,」谢楚星问,「那现在呢?」 「现在,」于热在被子里摸了一把,「你还挺得住吗?」 「你先回答我,」谢楚星说,「然后我自己解决。」 于热坏笑。 谢楚星有些心急:「又不是逼你,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至少你跟我说明白,怎么还要我猜?」 于热坐起来,碰了一下谢楚星的膝盖,仍旧是不说话,只是笑。 谢楚星被折磨得发疯,想下床,又被推了回去。 「躺好,」于热说,「一会儿可别喊。」 谢楚星闭上眼睛,当真是没喊,却在经久的余韵里粗喘着动不了。 见于热要下床,他勾住他的手说:「我也……」 于热紧抿着唇,对他轻挑了一下,然后喉结滚了滚。 「别,保护好嗓子,我的主唱大人。」 第24章 好听 谢楚星:「你叫我什么?」 于热本来想去漱口,第一次做这种事嗓子还真有点不适应。 也没想太多,想做就做了。 谢楚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热情,一瞬间的冲动也是无法解释的。 但似乎,谢楚星的重点不在这个上面。 谢楚星勾着他的手不放,又问了一遍:「你叫我什么?」 不让走,于热就重新躺回来,亲了亲主唱大人因为大口唿吸而干涩的嘴唇,一字一顿道:「我的,主唱大人。」 谢楚星无暇思考这个吻的味道奇不奇怪,注意力全在于热说的这几个字上:「你……」 「对,」于热给他确定的答案,「主唱大人,我想给你打鼓,你觉得我可以吗?」 脑袋持续炸烟花,谢楚星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以」两个字怎么会轮到自己来说,他哪说得出口。 于热只好再次发出请求:「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舞台上,给个机会吗?」 悬着的心落下来,谢楚星还是有种不真实感,飘飘渺渺的。 音乐是他的梦想,于热是牵住他心神的人,仿佛前一秒还什么都抓不住,下一秒就一起捆绑着朝他砸来了。 他以为于热就算是喜欢他也是公私分明的人,感情方面他尚有信心,乐队的事真没报什么希望。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所求必满载而归。 谢楚星侧过身子,在于热的唇上咬了一下就当盖戳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从温泉酒店到家,两人还是骑摩托车返回。 谢楚星一直在哼歌。 于热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有点坐不住地问:「新歌吗?」 耳边风声唿啸,谢楚星惊讶:「你听得见?」 于热:「用心听就听得见。」 怪会说好听的。 谢楚星又问:「好听吗?」 「好听,」于热说,「我对你有张学友滤镜。」 谢楚星:「……」 第40页 好像夸了他,又好像没夸。 停了车,谢楚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于热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 通体全黑,看外形就被吸引住了。 两台外形相似的摩托挨到一块,真真像是情侣款,谢楚星其实不太懂车,只因为这是于热送给他的,就怎么看怎么喜欢,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掉不下来。 「发动机更好一些,踩下油门感觉就不一样。」于热摸着车身,「要不要试试?」 谢楚星:「你替我试了吗?」 「当然试了。」于热说。 谢楚星想试,更想载着于热一起试,但考虑到于热不宜再坐着:「那我就不着急了,先送你上楼。」 于热:「?」 谢楚星:「?」 于热:「这几步路我还用送?」 「送啊,」谢楚星已经在往楼上迈步了,「你妹我都天天送,你怎么就不用送。」 于热:「天天送?还说没欺负她。」 「你让我接她的,」谢楚星说,「我不得确保她安全到家么。」 于热:「那我跟她待遇一样,我不干啊。」 「……」 「你真吃自己妹妹的醋啊,我不是为了上来看看你回没回来么,」谢楚星对关系的突然变化还有点不适应,这样小情侣式的拌嘴却让他感到新鲜,想跟于热多腻歪一会,「那,为了区别待遇,我背你?」 于热:「都走到五楼了才想起来背?」 谢楚星转身:……那我走了。」 于热也不拉他。 谢楚星只好自己回头:「真捨得让我走啊。」 于热确实也不太捨得,下了个台阶,亲了谢楚星一口说:「今天周日,于好可能在家。」 谢楚星就不明白了:「你是怕她看到还是怕她知道?」 「她快高考了,」于热说,「别刺激她。」 谢楚星:「怎么就刺激了?」 「偶像谈恋爱了,」于热说,「粉丝都要伤心吧。」 谢楚星总算明白了点:「恋爱对象还是她哥。」 于热:「心都碎了。」 于热让谢楚星帮忙接于好的时候没做多想,但这一个星期以来,于好的状态有些奇怪。 尤其是每天晚上他回来,于好都没睡,出来跟他说两句话也六神无主的。 于热问她:「偶像开车去校门口接你的感觉怎么样?」 于好就脸红,然后开始支吾:「挺好的啊,那明天,你还忙吗?」 「忙,」于热说,「明天还让他接你。」 直到那天看到于好红着眼睛,于热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按照于好的性格,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尖叫才对。 我开心死了,爽死了,幸福死了,我要升天了……这才是粉丝心态。 但于好毕竟是个花季少女,刚刚又得知谢楚星每天晚上都送于好到家门口,这么近距离的贴心照顾,哪个粉丝扛得住啊。 别说于好了,他这么大个男人都有点扛不住。 所以此刻于热几乎是确认了,于好对谢楚星的喜欢不是粉丝对偶像这么简单。 「那……」谢楚星依依不捨的,「我回去了?」 他决定要走于热又不愿意了:「要不也送我到门口吧。」 谢楚星观察于热的反应,故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也行。」 楼梯道狭窄,并排无法容纳两个人。 谢楚星和于热前前后后磕磕碰碰,又是拉手又是亲嘴,说的有一半都是无聊的废话,却都觉得那么有意思。 他们腻腻歪歪地轧着楼梯,五楼的受不了。 在门里面站了半天,不想出门撞到了尴尬,怎料这两步路那两个人就是走不过去。 他提着垃圾出门:「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妹妹了,好像是被另一个男人送上来的,今天早上又跟这个男人走了。」 于热:「什么?」 谢楚星也紧张起来:「什么样的男人?」 「穿着黄色外套,」大叔回忆,「跟你俩差不多高,很瘦,挺好看的,脖子上有纹身。」 听到脖子上有纹身于热就知道了,对谢楚星说:「是叶子笑。」 「认识啊,」大叔摆了摆手,「那没事了。」 于热一边上楼一边给于好打电话,打了三遍,都不在服务区。 走到家门口,他开始给叶子笑打,谢楚星从他兜里掏出家门钥匙,打开门,叶子笑接了电话,于热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我妹妹呢?」 「你妹妹你问我干嘛,」叶子笑说,「我还问你我弟弟呢,你知道吗?」 「我问你我妹妹呢!」于热的音调陡然升高,「你怎么噁心我都没关系,但你要是敢动她……」 谢楚星站在于热旁边,点了一根烟,自己用嘴吸燃了之后递过去,于热直接吸了一口,觉得冷静一些了。 此时,电话那端叶子笑不知道对谁很平和地说了一句:「回来了?你哥的电话。」 接着于热听到了于好的声音:「哥。」 于热:「你在哪儿?」 「跟faro哥在吃饭,」于好说,「他带我来了一家音乐主题餐厅,吃完了就回家。」 于热:「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方就没信号了,」于好说,「但我给你发信息了,你应该……没时间看吧。」 第41页 听到于好安然无恙的声音,于热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吸着烟,对谢楚星招了招手,待谢楚星也坐过来,才对着电话说:「有人看见你昨天把他带回家了?」 于好听得出来于热着急了,要解释,但叶子笑在看着她,只好低头捂着嘴巴小声说:「我天我跟梨子在一块,他突然说就在附近,要请我们喝奶茶,之后把我送回家,又说不放心我一个人,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知道了,」于热说,「吃完了赶紧回家。」 挂了电话,于好把手机还给叶子笑。 叶子笑接过来:「小声说话我也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吧,」于好说,「又没说你坏话。」 叶子笑把菜往于好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吃完了送你回家。」 于好吃饱了,抬头对叶子笑说:「faro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针对我哥了,也不要针对谢楚星。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就针对我吧,我是他妹妹,你针对我好了。」 于热这边虚惊一场,挂了电话,有点自责。 这两天光顾着忙酒吧和谢楚星的事,忽略了妹妹和她的感受。 「没事了?」谢楚星在他腿上拍了拍,「我去给你倒杯水。」 「别去,」于热把站起来的人拉回来,抱住,说,「我刚才真是吓着了,真怕叶子笑报復心起来会对于好做什么,是我想多了,他一直对于好很好,每年都送她生日礼物,他一直针对的都是我,现在可能还加个你。」 「针对我我倒不怕,」谢楚星想起来,「但你不是答应了他,至少三个月,留在fever吗?」 他觉得这件事比较严肃,想面对面跟于热商量。 但一动,于热又把他按紧:「别动,让我抱着。」 第25章 小别 于热很少这么不冷静,但无论发生什么事,从来都是他一个人。 于好是需要他保护的妹妹,现在身边多了一个谢楚星,他也要保护。 但同时,这个人又可以给他强大的安慰。 这感觉让于热想不顾一切地抓紧,他把唿吸埋在对方坚实的肩头:「再让我抱一会。」 谢楚星觉得不至于,却也一动不动地让人抱着:「是你的了,抱多久都行。」 吸取够能量,于热才把人放开了些,说:「他让你不高兴了,就相当于撕毁约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 是指那天在路口,叶子笑跟谢楚星说的那些话。 于热要的是谢楚星从头到尾和叶子笑都没有交集,才答应去打鼓的。 他也原打算,不着痕迹地追个小半年,慢慢互相了解之后,在合适的时机下,由自己讲出陈年过往。 他的过去,不打算隐瞒,但至少不是这么个简单粗暴的坦白方式。 可自从叶子笑拿着他和谢楚星热吻的视频来找他,就打乱了全部节奏。 叶子笑发疯说的那些话,更是加速了关系变化的进程。 在一个不太成熟的时候。 那么随意的表白,甚至连喜欢两个字都没说。 谢楚星给他的回应好像都是凭冲动和直觉,可能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就对他「负责」了。 令人羡慕的音乐才子,尊贵的少爷,他可真怕谢楚星有一天会后悔,发现他其实没那么好。 但除了这样,于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好像一直在互相误会,不明白对方所想,曲解对方的心意,他不想再这样了,不想看谢楚星因为他而不开心。 所以他向前跨了一大步。 但这一步不是到了目的,而是新的开始。 就好像给当前的病症下了一记勐药,药到病除,但勐药用完了也就用完了,日后病情再反覆…… 那就日后再说吧。 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继续往下走。 - 关于谈恋爱,谢楚星也算是交过学费的。 但那时候做什么都觉得勉强,有一种被逼迫的感觉。 所以他一直觉得谈恋爱这事很麻烦。 现在发现不是的。 送礼物、送回家、发信息都是油然而生、不受控制的行为。 喜欢一个人,就是时刻想跟他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时候,也想时刻知道他在干什么。 谢楚星在于热家吃了外卖,为了避免尴尬,在于好回家之前就下楼了。 若是平常,他肯定去临幸那些乐器了,现在完全没心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于热发了条信息。 star:[于好回来了吗?] 于热:[回来了] star:[下午准备做什么?要陪她吗?] 于热:[不用,她要复习,你有什么想法吗?有就听你的] 谢楚星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这些从前想问却觉得不合适的话,现在都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问出来。 谢楚星输入:我也没什么…… 想法两个字还没打出来,一个不速来电显示郑小北。 谢楚星接起来:「有事?」 「有事,」郑小北说,「我要去跟你住两晚。」 谢楚星:「……」 「我被我爸打了,」郑小北说,「这次要想让我回家,除非他管我叫爹。」 谢楚星安慰他:「打两下有什么的,我还被二叔打过呢。」 第42页 「不一样,」郑小北仿佛带着哭腔,「二叔是拿手打,他是拿棍子打,妈的,为了个女人。」 谢楚星:「……」 谢楚星带郑小北去了丁潮那儿。 他这个地方,一个人都堪堪只够转身,哪还容得下一个郑小北。 更何况,那是于热的房子,他跟于热刚确定了关系就带别的男人回来住总归怪怪的。 丁潮的loft简直成了收容所,一个房间一个兄弟,分一间给郑小北,还有两个房间空着。 他特意留了一间宽敞的、採光好的给蓝晴,蓝晴死都不来住。 郑小北对这里很满意,上次过来开会就喜欢上了。 虽然自己的房间不大,但整个空间大啊,什么玩的都有,还有天台,可以喝酒摆烧烤。 「有个条件,别把女人往这儿领。」丁潮说,「要是坏了规矩,我可不惯着你啊,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看。」 见郑小北愣着,谢楚星撞了他一下:「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种马郑小北心在滴血,心说哪来的女人啊,听说被老爸赶出了家门,信用卡也被冻结了,当即就提了分手。 郑小北作风虽然差了点,人长得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冷不丁一看,哇,帅哥。 距离上次见郑小北也有一阵子,蓝晴整天看丁潮那张愁眉苦脸早就看腻了,遇到个新鲜玩意就多看了两眼。 丁潮立刻来了脾气:「看什么看,眼睛往哪儿看呢。」 「我就看了,关你毛事,」蓝晴也不是好惹的,在丁潮胳膊上掐了一下说,「滚远点,再瞎逼逼我还扇你。」 「……」 谢楚星觉得丁潮就是生了锈的铁砧子,欠打。 活该被分手。 二楼的楼梯口,两个人在打情骂俏,一个人在看戏。 谢楚星有点想于热了。 他跟于热说下午郑小北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那现在于热在做什么呢?在家陪于好?还是去了酒吧? 正想着,楼下的门就开了。 一股寒风吹过来。 谢楚星回过头去。 进来的人是于热,清澈的嗓音让一切暂停:「你俩,行了,一天不吵就难受。」 谢楚星眼睛一亮,飞速冲下了楼梯。 立刻沉浸到了恋爱的甜蜜趣味里:「怎么自己过来了,跟我说我回去接你啊。」 于热眨了眨眼睛,见招拆招:「我来接你啊,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送你过来多好。」 「……」 突然竖起耳朵的丁潮:「?」 什么玩意黏黏煳煳的,从于热的小区到这里,不就几分钟的车程吗? 于热没有上楼,直接坐到了架子鼓前面的座位上,拿起鼓棒随便打了两下。 三个人踩着鼓点下了楼。 丁潮和郑小北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谢楚星,不可置信地问:「你把他搞定了?」 「不是,」于热说,「是我主动要求的。」 「……」 「那还等什么,」丁潮打了个响指,「来一首吧。」 蓝晴走到键盘前,郑小北拿起了贝斯,丁潮把吉他挂在身上,问谢楚星:「你弹主音?」 「嗯。」谢楚星点了下头,也挂上吉他,唱了最新创作的那首歌,《weeback》。 欢迎归来。 在此之前谢楚星给每个人都分别表演过。 欢迎自己重新出发,也欢迎于热回归舞台。 唱到副歌的时候,于热的歌声加了进来,而且是看着谢楚星的眼睛唱的。 weeback,weeback,iwillbealwaysbyyourse. 默契的一曲结束。 「我艹,加上鼓就是不一样啊,」丁潮知道于热会打鼓,却很少亲眼见他打,「我说,你这么多年没打,怎么还这么帅,这么熟练,这不科学。」 「谁说我没打。」于热站起来走到谢楚星旁边,抓着他的手说,「摸一下。」 这手,谢楚星昨天晚上就摸过千八百遍了,此刻又摸了一遍。 熟悉的粗糙感他一摸就知道是一双没离开过乐器的手。 「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于热说。 不是正式排练,大家各忙各的。 郑小北整理房间,丁潮送蓝晴回家。 谢楚星和于热去天台抽菸。 「一会儿去酒吧吗?」谢楚星问,「晚上一起吃饭?」 「不去了。」于热说。 「那你做什么?」谢楚星想看看能不能带上自己。 谁知于热说:「陪你吃饭,然后陪你。」 谢楚星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耶。」 话音刚落,另一个不速电话打进来。 谢楚星看着来电显示的「谢池寒」三个字,竟觉得有点陌生。 「接啊,」于热说,「用我迴避吗?」 「说什么呢,」谢楚星也学着上午在于热家的霸道样子,把人搂住,「不许走。」 他接起来。 「发个详细定位过来,」谢池寒说,「我正往你那边开呢,快到了,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谢楚星心下一沉:「今天……」 「你忘了今天是爸的生日吗?」谢池寒说,「绑我也得把你绑回去。」 谢楚星:「……」 谢池寒:「真忘了?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第43页 圣诞节的后一天是二叔的生日,这么好记的日子,谢楚星还真给忘了。 他得回,必须回。 但于热…… 这个时候就看出和成熟男人谈恋爱的好处了。 「二叔生日?」于热颇为大度地说,「愣着干什么,礼物准备了吗?」 谢楚星十成十的昏君模样:「……没有。」 「去我那儿拿两瓶酒,」于热说,「走吧,别站着了。」 回去拿了酒,谢池寒也到了。 车停在小区北门外。 于热提着酒送谢楚星到门口,拐弯前嘱咐他:「不用着急回来,也别跟他生气。」 「我还以为你要教育我,别惹他生气。」谢楚星说。 于热给谢楚星拉了拉外衣领子:「我又不认识他。」 谢楚星突然有点不想走,也不明白,怎么就回个二叔家,睡一宿就回来,搞得像要异地。 明明不回二叔家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天天见面。 一步三回头,坐上谢池寒的车,整个人跟魂没了似的。 「手机还有电吗?」谢池寒说,「给我导个航。」 「哦。」谢楚星木楞地把手机放到支架上导航。 跟谢池寒好久不见,彼此聊了聊近况,前一晚没怎么睡,谢楚星聊着聊着睡着了。 车停好,谢池寒把人叫醒。 谢楚星拿回自己手机,想给于热发个信息,报备到家了。 发现最上面那一栏有一条未读。 [有点想你]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就是他刚上车不久。 谢楚星心尖颤了一下,安全带都没解,立刻回道: [我也想你] [下次带你一起来] 第26章 嘱咐 于热本来交待了另一名调酒师苏茶帮他盯着店里,晚上就不去酒吧了。 但谢楚星不在,于好又有晚自习,为了按下那股突然冒出来的思念之情,就又去了店里。 「你不是说有事不过来了吗?」苏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没事了,就过来了。」于热像客人一样做到吧檯外,想着谢楚星每次坐到这里的样子,手敲了敲台面,「来杯喝的。」 「被放鸽子了?」苏茶不解,「怎么还被放得这么开心?」 于热低头看屏幕: [下次带你一起来] 怎么会不开心,他是真的喜欢谢楚星这副凡事都认真对待的样子。 于热回了个:[好] 想到谢楚星应该是在陪二叔说话或吃饭,便不再发了。 苏茶给于热做了杯果汁:「有好事?」 于热抬头:「是有。」 「谁呀,你最近除了跟那个明星走得近,没见到别人谁有那个能耐近你身啊,」苏茶说,「不过那个明星,最近也而不怎么来了。」 「就是他。」于热说。 苏茶恍然大悟:「明白了,之前来是为了泡你,泡到了就不用来了。」 于热:「……」 「你啊,可算给我们找了一位老闆娘,他什么时候过来,让他感受一下兄弟们的热情。」 「过两天吧,」于热脑子里又跳出谢楚星的样子,「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他带朋友来……」 「放心吧,」苏茶说,「单子加急,费用全免。」 「加急倒不用,认真做就行,」于热压低声音,「记得给他上一个蜜瓜果盘,但别太多,吃多了对嗓子不好。」 苏茶:「……知道了,我牙都酸倒了。」 在酒吧呆了一会儿,于热去学校接于好。 回了家,于热几次想跟她聊聊最近的事,于好始终兴致不高。 「怎么了?」于热问。 「月考成绩出来了,」于好蔫了吧唧的坐到餐桌前,「倒退了两名。」 「我当什么事呢,没事,」于热心里从未在意过妹妹的成绩,给于好沖了一杯蜂蜜水,安慰道,「第一也得让别人感受一下嘛。」 困扰于好的当然并不全是成绩的事,她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说:「哥,我想住校了,下自习之后跟同学一起回宿舍,很方便也很安全,你每天晚上去接我太麻烦了。」 「不麻烦……」于热顿了顿,然后卡住。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如果我忙,可以让你偶像去接你。 他跟谢楚星的关系更进一步,这样再合适不过。 但眼下这个情况,显然非常不合适。 就如同他感受到妹妹的心情起伏一样,于好,应该也察觉了他跟谢楚星的关系变化。 于好趴在桌子上:「这样我也能节省出时间来复习。」 「那就听你的,」于热说,「随时想回来随时给我打电话。」 于好「嗯」了一声,趴在那不动。 于热摸了摸她的辫子:「不舒服吗?」 「没有,」于好说,「我在想,你一开始不想让我追星,是不是想留着自己追。」 于热:「……」 于好:「你可以把偶像的微信给我吗?」 虽然是面对自己的亲妹妹,但于热从没觉得这么尴尬过:「我问一下他。」 有什么好问的。 不问直接给了谢楚星也不会跟他计较。 不过是看那句「下次带你一起来」之后对方就没了音信,找个藉口给他发消息而已。 于热:[于好想加你的微信,给她吗?] 第44页 谢楚星:[听你的] 秒回? 那为什么不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这边谢楚星正要去洗澡,想洗过澡后给于热打视频。 收到于热的信息,怕错过什么,就带着手机去了浴室。 给于热的微信设了置顶,又把接收模式改成铃声+震动,将手机放到盥洗台上,才进到淋浴间里面,打开莲蓬头开关。 洗个澡大概五分钟,期间谢楚星看了三次手机。 于热没回復,倒是联繫人那里有个小红点。 于好加他了,谢楚星通过后,礼节性地主动发了个打招唿的表情,接着洗澡。 洗完了,第一件事也是看手机里有没有新消息。 有一条,是于好回復他的表情。 「……」 什么意思?拿他当追星工具? 谢楚星随手抽了一条浴巾擦身子,屏幕突然跳出一条信息。 于热:[方便接视频吗?] 谢楚星正有此意,立刻回拨了过去。 画面里,谢楚星不着寸缕,水珠挂在垒块分明的肌肉上,顺着优美华丽的线条往下滚,仿佛隔着屏幕,落在了于热心上。 谢楚星抬起手臂,一些星星点点在浴巾的晃动下若隐若现,每擦一下,于热这边就如同地震了一样,血流加速,周身都是摇晃的。 谢楚星:「刚洗完澡。」 「你是想让我流鼻血吗?」于热说,「我手边可没有纸。」 「那你去拿点,」谢楚星说,「说不定一会儿用得上。」 「……」 视频里只看得到该看的部分,不该看的……要命地引人遐想。 不是故意的,但在一起第二天就这么勾引人是不太文明,谢楚星放下手机说:「你等我披件衣服。」 太久没回来,浴袍被柴姐挂回了柜子里。 谢楚星去衣柜里翻了翻,找到后穿上,折回浴室里拿手机,听到了明显不太对劲的唿吸声。 然后视频被挂断了。 挂断了? 打过去,被按断。 谢楚星把自己收拾利索,坐到钢琴前,弹了首曲子。 弹到一半,于热发来了视频邀请。 接通。 于热洗过脸,还带着潮红,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涌进谢楚星脑海。 「你刚才……你该不会是……」 「嗯,」于热说,「想你想得厉害,现在好一点了。」 「……」 谢楚星刚洗过澡,不至于怎么样,正想嘚瑟两句,于热一个灼热的眼神看过来,仿佛打着电光火石,他又有点腿软。 「我明天一早就回去。」谢楚星说。 于热:「要我去接你吗?」 「可以让司机送我。」谢楚星说,「你睡个懒觉吧,昨天……都没睡好。」 「睡什么懒觉啊,」于热躺在床上,是有些睏倦了,但还想跟谢楚星聊一会,「我明天要送于好去学校,她想住校,给她把行李带过去。」 「那你开我的车。」谢楚星说。 「也不能白用你的车。」于热说。 谢楚星:「我说错话了,从今天起,那也是你的车了。」 「好好,」于热不反驳他,「但我的意思是,然后我去接你吧?」 说了两遍,说明是真的想来接,谢楚星说不出拒绝的话:「那我发个定位给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于热:「好。」 谢楚星拿着手机也上了床:「好端端她怎么要住校?」 「住校也好,」于热打了个哈欠,「不然我们也怪影响她的。」 谢楚星:「……」 见视频里谢楚星的表情不动了,于热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仿佛神经被戳了一下,连忙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怪我也没用啊,」谢楚星笑了笑,「我又不打算改。」 「对,」这才是谢楚星,于热也笑了,「别改。」 「我就是看看你,」谢楚星声音放轻,「困就睡吧。」 于热:「你也睡吧。」 「我看着你睡,」谢楚星说,「闭上眼睛。」 于热闭上眼睛,带着谢楚星的音笑入了梦。 谢楚星看着视频里于热紧绷的神态渐渐放松,几乎是几秒钟就进入了睡眠,胸腔被填得满满的。 他觉得奇妙,明明是自己在看于热睡觉,却有一种被默默守护的感觉。 于热睡着了,但手里的手机毫不摇晃,好像知道自己在这边看着。 又有信息跳出来,谢楚星退出全屏但没关视频,是于好发来的。 先是看得他一愣,随即是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绪。 [偶像,我会一直喜欢你支持你] [我也很爱我哥] [他一路走来特别不容易] [请你千万一定,不要辜负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短小的一更是昨天的 第27章 承诺 谢楚星当然不会辜负于热。 他不会辜负任何人。 但怎么有点酸熘熘的。 到底是亲兄妹,关键时刻偶像就靠边站了。 谢楚星打字:[知道了,小姨子] 小姨子?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又突然收到回復的于好:「……」 回到视频界面,谢楚星发现于热睡着了但没关灯,于是他再次点开跟于好的对话框。 第45页 [方便帮你哥关一下灯吗?他睡着了] 于好:「…………」 按照偶像的指示给哥哥关了灯,给他盖好被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回到床上,她真的觉得住校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于好那句不要辜负,谢楚星接下了。 接下之后感觉沉甸甸的,沉重到,生出了心疼的感觉。 那个人,有无法被摧毁的强大,却唯独对他释放柔软。 明明很累也很困,还喝了酒,谢楚星却睡不着。 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是亢奋的。 亢奋的同时又有点百无聊赖,放空了一会儿,谢楚星上了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光顾的微博。 攒了一个月的小红点,看着有点眼晕。 谢楚星点开了私信,有骂他的,有又骂又想的,但更多是想他的。 【你的第十四张专辑呢,怎么还不出,等着骂你呢】 【瞅瞅你上条微博是什么时候发的,人呢,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退圈?我不信我不信,只要star不亲口说,我就不信】 【经过我们允许了吗,不让你退,你退圈我就去死】 …… 谢楚星偶尔在微博上分享创作灵感或趣事,不算太频,但最多十天半个月总会有几条更新,粉丝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更新频度。 这次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尤其上一条微博是宣传新专辑,下面的评论骂声一片。 粉丝难免会联想。 但谢楚星只是没顾上而已。 让大家担心了,谢楚星发了条微博—— 没退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刚发出去,这条微博下面立刻炸开了锅。 【没退就好,星宝我们等你哦[亲亲][亲亲][亲亲]】 【你有啥更重要的事啊?不是说音乐是一生所爱吗?】 【娶妻吗?哼,男人】 …… 谢楚星对着屏幕乐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于热把于好送到学校,来接谢楚星。 车上两人还都风平浪静的,回到家,就突然亲作一团。 于热把谢楚星抵在门上,先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发起了进攻。 很急切,很兇狠,带着火热的气息在谢楚星耳边低语:「我以为我不会这么想你的。」 于热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欲.望更重的会是谢楚星,但近两天来,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可笑。 两个憋了这么久的人,亲一下便等于擦枪走火,衣服皮带散落一地,在沙发上亲得天昏地暗…… 平息之后,谢楚星给于热点了一颗烟餵他嘴里,然后转身去收拾战场:「于好知道我们的事了?」 「知道……了吧。」于热靠在沙发上,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说,「我没跟她明确说,但她应该是知道的。」 谢楚星:「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不许辜负我?」 于热:「什么?」 谢楚星:「……」 果然,偶像就是没有哥重要。 谢楚星并不是真的在意于好更偏向谁,她不偏向亲哥那才奇怪呢。 但他给了于好承诺,于热是不是也得给他一个? 谢楚星找出对话给于热看:「自己看吧,她怕我对你不好,但我不是她偶像吗?就没什么可嘱咐你的吗?」 「没有嘱咐,」于热说,「只有讽刺。」 谢楚星:「讽刺你什么?」 「说我当初不让她追星,就是为了今天自己追。」 这句话让谢楚星心情大好,战场只收拾了一半,就又坐过去讨烟抽。 「话说回来,」谢楚星郑重地看着于热,「你也不许辜负我,我很认真的。」 就跟我爱你一样,辜不辜负,岂是承诺了就算数的? 但至少代表了当下的赤诚。 「好,」于热说,「我不辜负你,你也不辜负我。」 「要是谁说话不算话……」谢楚星在这里停了一下。 于热:「就怎么样?」 谢楚星朝窗外看了一眼:「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 于热一时没回过神来,原来谢楚星说的认真,是跳楼级别的? 似玩笑,也带着几分真挚。 于热答应他:「好。」 - 于好不在家,谢楚星就住在了六楼。 蓝晴外婆去世回了老家,郑小北把他那只病猫带来了,胃肠出了问题,兽医说可能活不了太久,他就每天照顾猫,或者跟丁潮混。 除了从二叔家回来的这天,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剩下的时间,谢楚星就宅在于热家里。 写歌、弹琴、唱歌、做.爱。 昼夜颠倒。 大概是一个眼神对上,就都能放下手里的事。 亲热过后谢楚星再去写歌,就灵感迸发。 眨眼间到了元旦,于好说跟同学在学校一起联欢,就不回家了,让于热替她跟谢楚星说句新年快乐。 于热提前订了一家餐厅,天没黑两人就错峰出门了。 吃过饭,谢楚星陪于热去酒吧,辞旧迎新的节日,店里肯定比往常热闹。 进门前,于热给谢楚星打预防针:「跟你的事,店里的员工都已经知道了,一会儿他们对你可能会过度热情,你会不会介意?」 如果再来一次,于热肯定会顾及谢楚星的明星身份,先徵得他的同意之后再对外宣布。 第46页 但那天,他的心情处在一个失控的状态上,被问到只想承认。 这很不像他。 谢楚星挑起一边眉,观察于热脸上的神色:「介意什么?介意太热情?」 于热:「你少装听不懂。」 谢楚星从小看二叔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心里压根没有柜门这种东西,他牵起于热的手,眼带笑意:「他们不知道,我才该介意吧?」 进门之后,谢楚星跟于热的手是牵着的。 然而还未来得及感受店员的热情,就看到吧檯前坐着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叶子笑也在「好热」存了钱办了vip卡。 于热虽然牴触见他,但从不赶客。 他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谢楚星攥得死死的。 叶子笑的目光也牢牢焊在他们手上。 他喝光了杯里的酒,拿着外套站起来,走到于热面前说:「有话跟你说,出来一下。」 刚好谢楚星也有话对他说。 三言两语恐怕说不完,他们去了丁潮loft的天台,不用钥匙,从外面就能上去。 叶子笑递给谢楚星一根烟,谢楚星愣了一下接过来:「什么事?」 「你把我鼓手抢走了,」叶子笑扮了个可怜,「我怎么办?」 谢楚星哧一声:「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有几场演出都定好了。」叶子笑的语气难得有几分正经。 谢楚星却不领情:「你们之前的事我不管,现在,以后,别碰我的人。」 「他怕我动你,你怕我碰他。」叶子笑吸了口冷气,冷笑,「我是魔鬼吗? 「你不是吗?」谢楚星把于热往自己身后拽,面露寒光道,「你隔一段时间就把那些事拿出来说,往他心上捅刀子,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忍让你?」 「自从你出现他就不忍让了,谢楚星,」叶子笑背靠着栏杆叫他的名字,「我弟弟喜欢了他两年都没能得手,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就把人拿下了,挺有本事的嘛,敢不敢比比?」 谢楚星来者不拒道:「比什么?」 「一家很有名的livehouse馆办了个比赛,」叶子说,「你赢过我,他就归你,但前提是,于热要为两支乐队打鼓,也要同时参加两个乐队的排练。」 别说谢楚星了,于热自己就不同意,是要把他拆成两半吗? 叶子笑这几年一直在玩现场,谢楚星可以说是活在录音棚里的人,live唱了几场表现都一般,基本上只有铁粉买帐。 而且这几天蓝晴不在,他们甚至还没有一起排练过,乐队名字也没想好。 重要的是,他给两支乐队打鼓,很难不偏心谢楚星这边。 「这是不是得先问过我啊,」于热对叶子笑说,「我不答应。」 然后拉了拉谢楚星的手:「你别管了,我来跟他说。」 要不是叶子笑在,他真想对谢楚星说,不管你答不答应,赢不赢,我不是都已经归你了吗。 然而谢楚星几乎没怎么思考,也没管于热说什么,无比英勇地直接回应道:「没问题,但我也有个条件。」 叶子笑:「你说我听听。」 「我要你给于热道歉,」谢楚星说,「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第28章 宝贝 月亮隐没在云层里,菸头的火星随着灵活好看的手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 于热倚在栏杆上,在微弱的光亮中看谢楚星的轮廓。 那时一种很独特的帅气。 额头宽阔,眼尾狭长,鼻樑挺立如峰,线条利落的脸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肉。 这些五官单拎出来也是帅的,但是放在任何一个别的人身上,都只是帅而已,少了点味道。 要加上谢楚星身上特有的带了点孤勇的桀骜,才能给人一种跟夜的黑对抗的感觉。 才变得,无可挑剔。 「真答应他了啊?」于热问。 谢楚星一只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弹了弹菸灰:「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于热:「为了我?」 「这么说也没毛病,」谢楚星面对着于热转了一百八十度,靠近他,搂住,说,「难道你不想我答应,是觉得我会输?」 于热:「……」 叶子笑说的livehouse馆叫candyclub,在本市众多同类场馆中,场地最大,票价最高,很多乐队将在那里演出作为成功的标志之一。 candyclub办比赛,肯定不乏有实力的乐队参加。 而他们的乐队…… 「丁潮的吉他是为了泡蓝晴学的,没有乐队和演出经验,当时他要跟你比,我以为你就算不给他难堪也绝对不会收入乐队,」于热认真同他分析,「这几年我虽然一直有打鼓,但没上过什么正经舞台,而你……」 「我怎么,」谢楚星想听于热的真心话,「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你吉他很好,solo没问题,颱风也很棒,外形更是加分项,但唱歌方面……」 谢楚星挑了下眉,洗耳恭听。 「还是有进步的空间。」于热说。 谢楚星眸光闪了闪,又抿了抿唇。 「五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咱们还没有排练好一首完整的歌,你就要去登台参加比赛,」于热接着说,且有些直接,「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认真多一点,还是随意多一点。」 第47页 「……」 谢楚星的脸绷紧了。 别人怎么说他都行,但这个人是于热,之前他每次问,于热都说他唱歌好听的,还说对他有滤镜,他以为这个滤镜是方方面面且一直存在的。 这几天他们好的分不开,口水都互相吃了几斤,怎么可以这样打击自己啊。 真有点破坏气氛。 谢楚星用一个亲吻堵住接下来的话:「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于热又餵给他一些口水,说:「以上这些都是客观分析,主观上……」 谢楚星来了兴致,刚才不太想听,现在却是非听不可了。 「我是你的底牌。」于热说,「跟他打赌的是你不是我,如果你非我不可,我就会站在你身后,给你打鼓。」 谢楚星笑着亲他:「我有你就不会输。」 正亲得火热,谢楚星的电话响了。 是之前的经纪人打来的,想要推荐个蛮厉害的主音吉他手,目前正在寻找组织,问要不要介绍两个人认识一下,见个面聊聊。 于热在旁边也听到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用主音吉他手换掉丁潮,那乐队的配置就上了一个level,谢楚星也可以专心做主唱。 然而他听到谢楚星说:「当然愿意认识一下,但乐队就不考虑换人了,谢谢哥。」 挂了电话,于热说:「你是担心丁潮会有意见吗,我来跟他说。」 谢楚星看着于热,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你是不是忘了,最后是我主动问他要不要加入的,他相信我,我就不能辜负自己的队友。」 「他其实没有那么想做乐队,」于热说,「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想追回蓝晴,想跟蓝晴有多一点相处的机会,你玩乐队不是该找志同道合的人?」 谢楚星:「那你也说了,他不放心蓝晴,他不在乐队里面,是不是要防备他捣乱啊?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吗?还是说也换掉蓝晴?」 「有我在,」于热说,「不会让他捣乱的。」 谢楚星简直要背过气去,得出结论:「你不觉得我能同时做好主唱并弹好主音。」 于热:「……」 谢楚星:「……」 话题戛然而止。 于热也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他闭了嘴,不再说了,从谢楚星的臂弯里离开,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再说下去就真的是吵架了。 谢楚星沉默地抽菸,来消化自己的情绪。 心里有些愤懑,但不想跟于热闹到难收场的地步。 他们才刚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的关系恐怕不比窗户纸结实多少。 可以说是一碰就碎,一砍就断。 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跟于热在一起要面临的问题。 刚刚发生的争执是关于乐队的,但于热给他的意见,不只是站在乐队成员的角度,更多是以恋人的亲密身份说这番话的。 将感情与工作完全彻底地分开,恐怕没有人能做到。 双重关系叠加,固然更牢固。 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中一种关系破损,势必会影响到另一种关系。 而他想到的这些,于热应该早就想过了。 于热没自己点菸,也没问谢楚星要烟抽,谢楚星主动递给他,算是想要和好的信号:「你一开始拒绝我,是不是怕发生这种情况?」 「何止。」于热用嘴接住。 谢楚星:「还想了什么,说来听听?」 「叶子微死后,我消沉过一段时间,始终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后来听于好放你的歌,我缓了过来,」于热说,「但后来是因为于好,她只有我了,做乐队有今天没明天,那么多人背上吉他远走他乡,红的长久的没几个,我不想带给她不稳定的生活。当然也有你说的这方面的考虑,我那个时候希望我们谈感情,就只谈感情。」 谢楚星开玩笑:「怕分手了在一个队里尴尬?」 于热却认真道:「确实想过。」 「想的真多啊,刚在一起你就想分手。」谢楚星控诉于热的罪状,又给他赎罪的机会,「那现在怎么愿意了,还要做我的底牌?」 于热:「非要我说?」 谢楚星:「非要你说。」 「因为你,」于热说,「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抵抗不了你,行不行?」 谢楚星指尖发凉,顺着于热的后颈伸到他衣服里取暖。 于热被凉到,皱了下眉,不知是躲还是迎,直往谢楚星怀里钻。 谢楚星把人抱住,心念电转,叫了个大胆的称唿出来:「宝贝,跟我活在当下,不想以后,好不好。」 第29章 当下 于热把唿吸埋在谢楚星颈窝,轻声说:「好,听你的。」 他总觉得谢楚星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是菸草香,也不是香水味,是一种可以让他沉醉的体味。 每次被这种味道围绕,心都会跟着变柔软,吻在颈间流连,继而向上游走,于热又说:「刚才我说话有点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长这么大就对于好说过几句软话,剩下的就全是对谢楚星了,以后也愿意说更多。 「我也挺急,你也不要在心里给我记帐。」 谢楚星看着于热近乎迷恋的眼神,就只想亲他。 于热的吻是带着冷冽的甜,亲久了却又变成火烧火燎,让人停不下来。 第48页 两个人吻得比刚才更动情忘我,连有脚步声靠近都没有发觉。 「哎呦!我这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眼睛闪瞎了。」 丁潮抱着一捆烟花棒跟郑小北上了天台,撞见这两位神出鬼没的人亲得难捨难分又被迫分开,却也不觉得太吃惊。 他对谢楚星投去钦佩的目光:「我就说,你怎么三两天就把人搞定了呢,原来是色.诱啊!」 谢楚星用指腹抹了一下唇角:「色.诱也是本事。」 于热:「……」 郑小北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步也不太会走。 这他妈……太突然了吧? 这位到现在也不知道带谢楚星去「不归」酒吧那晚发生的事,以为谢楚星就算酒后乱性也是像他一样的419,怎么会毫无徵兆地谈起了恋爱,还是跟…… 而且,他们是不是好兄弟啊,谢楚星竟然一个字都不对他讲! 郑小北莫名神伤,有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感觉,他磕磕巴巴地对着谢楚星张口:「怎么回事,你,把自己嫁出去了?」 于热正要替人回答,谢楚星「嗯」了一声。 郑小北有点站不稳,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扶着丁潮问:「你知道吗这事。」 「我也是刚知道,不过猜得差不多了,」丁潮一把搂过郑小北,「不然你以为这几天为什么只有咱俩玩,他们都重色轻友啊,还是我好吧?」 郑小北:「……」 他还是缓不过劲来。 「好了别沮丧了,来放烟花吧。」丁潮给每人分了几只烟花棒,「本来准备跟蓝晴一起过元旦的,她喜欢这种东西,咱们就凑合玩玩吧。」 谢楚星掏出打火机,于热接过去给大家的烟花棒都点燃了。 霎时间,满目皆是耀眼的火星,夜空也跟着明亮了起来。 四个人站成一排。 丁潮开始许愿:「新的一年我希望能把晴儿追回来。」 郑小北跟着说:「新的一年我希望小后妈能离开我爸,我爸为了把我哄回家,管我叫爹。」 按顺序该轮到谢楚星许愿了。 「新的一年,」谢楚星拿自己的烟花棒碰了碰于热的,又看了看他,说了朴实无华又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郑小北不满:「你破坏队形啊。」 丁潮拍了拍他:「别管他俩了。」 「新年快乐,」于热在谢楚星脸颊上嘬了一口,「这是替于好说的,我要说的是,新年快乐,活在当下,我记住了。」 郑小北做呕吐状:「甜度太高,我缺氧,快给我上唿吸机。」 「还有,」于热最后说,「要平安,大家都要平安。」 放完烟花,谢楚星又陪于热去了酒吧。 怕帮倒忙,他还是坐到了老地方。 苏茶先调了杯酒说叫「百年好合」,过一会儿又让人送来一杯,说叫「早生贵子」。 谢楚星:「???」 包括领班在内的所有服务生对谢楚星都相当热情,一口一个哥,还有直接叫老闆的。 还好,娘字只做了个口型,没发出声来。 对于这些,谢楚星的接受度还比较良好,但接下来…… leol问他空调温度怎么样,要不要调整,又给他拿了个软垫子,让他坐着,说会舒服一点。 谢楚星:「?!?!?!」 大概,他是被当成了下面的那个。 谢楚星看向吧檯,于热站在里面,时而跟人说些什么,是很少笑的。 即便是对常来酒吧光顾的老客户,也是抿个唇的程度。 这几天.朝夕相处,感受那个男人的温柔,谢楚星差点忘了,第一天见到的于热就是这样一个自带距离感的人。 但对他是例外,他一直是例外的。 不知道是不是酒里有什么迷药,谢楚星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腿上,身上多了件深灰色的毯子,似乎睡了很久。 这个人却仿佛精神得很,眼神明亮地滑着手机看。 谢楚星不捨得起来,往于热怀里蹭了蹭问:「打烊了?」 「天都快亮了,」于热匆忙地看了谢楚星一眼,又接着去看屏幕,「睡得还行?」 谢楚星突然生出怎么自己还没有手机重要的幼稚想法,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于热空出一只手来摸他后脑勺,顺他的后背,眼睛依旧定在手机上。 谢楚星好奇地靠过去:「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于热把手机给谢楚星看:「candyclub的官网,真的有比赛,在看要求。」 谢楚星:「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特别的,」于热说,「基本上是个乐队,有作品就可以参加,年后初选,最后20支乐队进决赛。」 「年后,」谢楚星掐指一算,「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足够了。」于热说。 谢楚星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凌晨四点,他问于热:「你没睡吗?」 「没有,」于热说,「光看你睡了。」 谢楚星:「不是有床吗,你快去睡一会儿。」 「那你陪我一起。」于热说。 谢楚星跟于热去了小房间,但那张床是单人的,两个人怎么挤都挤不下。 谢楚星像烙饼一样把于热放平在床上,用被子给他裹紧,然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头,支着脑袋看着人说:「睡吧。」 第49页 于热:「……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只露个脑袋的于热仿佛四肢被绑住了不能动,谢楚星觉得这个样子过于可爱,弯腰亲了亲,也只想亲一亲。 吻落下去的一瞬间,于热却如同松了绑,手脚并用地把人带到了床上。 两个人的重量压上去,脆弱的床板晃动,不断发出吱呀的声音,谢楚星怕床散架想要适可而止,于热拿腿勾住了他:「你想不想做。」 谢楚星:「这儿没东西。」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工具也不方便清洗,连床单脏了都没有可替换的。 于热:「直接来吧。」 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第一个元旦,以及往后许许多多的节日。 谢楚星想要跟他活在当下,他就给谢楚星难忘的当下。 最终还是没在酒吧睡成。 回家补了个觉,第二天谢楚星睁开眼,于热曲腿坐在床头,腿上放着电脑,已经在填写报名信息了。 谢楚星不禁疑惑:「你才睡了几个小时,金刚不坏吗?」 「别贫了,」于热说,「有个正经的问题,乐队叫什么名字,想过吗?」 谢楚星用力睁了一下眼睛,让自己清醒些:「我在群里问一下大家。」 「睡煳涂了?」于热摸了摸他,「哪来的群。」 「建一个不就有了。」 谢楚星拉了个五人群,先是发了一个连结,然后发了条语音:「我们准备参加这个比赛,乐队名字你们有什么想法?」 除了于热,剩下三个人秒回了整齐的:[没有想法] 「每人至少说一个。」谢楚星说。 于是三个人再次秒回: 晴儿:[赤橙黄绿蓝] 潮儿:[金木水火土] star:[认真点] 小北:[三十八度] 谢楚星发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然后问:[三十八度什么意思] 郑小北:[发烧] 谢楚星:「……」 小北:[你现在就烧得不轻] 谢楚星想了想,按住说话:「要不叫低烧吧。」 潮儿:[我没意见,你觉得呢@于热] 于热手机不在手边,用谢楚星的语音说了句:「就叫低烧吧。」 同时把这两个字输入了报名表。 小北:[以后群里禁止秀恩爱] 晴儿:[附议] 潮儿:[附议] 于热又问:「乐队口号呢?」 谢楚星:「我问问。」 「不用问,」于热说,「你直接说一个吧。」 这次谢楚星想都没想,五个字直接跳出脑海:「热情永不灭。」 第30章 心疼 麻利地填完申请表,于热就去做饭了。 谢楚星过去帮忙,才想起来刚刚他们还有个问题忘了讨论:「让填队长了吗?你写的谁?」 「你啊,」于热从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出来,非常理所当然的说,「哪有主唱不当队长的。」 「还是有的。」谢楚星说。 于热:「那你说,除了你还有谁合适?」 谢楚星:「你啊。」 「可是我听你的。」于热说。 谢楚星:「……」 是他就是他,反正任何关键决定,他都会跟大家一起商量,也愿意独自一人承担后果。 见于热在给水果削皮,谢楚星主动给自己找活干:「我来削?」 谢楚星从前肯定是没进过厨房的,那双手那么金贵,于热哪敢把削皮刀给他,给他安排了别的活:「吃米饭吗?你来蒸?」 谢楚星住到六楼来之后,于热一共没做过几顿饭。 但每次做,都会四菜一汤地给足仪式感。 还都不简单,除了盘子普通了点,端出来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跟饭店里的差不多。 怕谢楚星吃不惯家常口味。 但在吃方面,谢楚星还真没那么娇气,住在楼下的时候,吃速冻水饺、叫外卖都很适应。 蒸米饭,谢楚星已经做得比较熟练。 两杯米,两刻度多一点的水,傻子也不会出错。 按上蒸煮键,于热的水果已经切好,接着他开始切瘦肉。 「要做汤吗?」谢楚星问。 「嗯,」于热说,「你最近没少抽菸,养一养嗓子。」 谢楚星:「我以为你会让我少抽点菸。」 「我自己都做不到,」于热说,「怎么会去要求你。」 谢楚星站在旁边看于热切肉,每一刀下去都精准利落,他感慨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自律的人。」 自律两个字让于热意外,他是容易给人这样的表象,但很多事不是自律,是不得不。 究其内里,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且跟谢楚星在一起之后,那两个字恐怕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于热沖谢楚星笑了一下说:「分事情。」 烫过肉之后,于热将所有材料放到煮沸的锅里,谢楚星这才眼尖地发现水果里有梨! 他急忙用勺子往外捞,急到手都被水蒸气烫了一下:「你切了梨?这种分的梨,我不跟你一块吃。」 「苹果雪梨瘦肉汤,对嗓子好,」于热觉得不至于,折中道,「要不你自己吃,我就不吃了。」 谢楚星:「汤也不能喝。」 于热:「……」 谢楚星竟然迷信? 第50页 不可思议。 但是迷信得甚得他心,连连应好道:「以后放一整个梨进去,你啃着吃」。 谢楚星:「我看行的。」 谢楚星当然不迷信,但从小耳濡目染二叔和洛叔叔的恩爱,多少受些沾染。 有一次两个人竟然因为吃梨吵起来了。 朋友送的正宗新疆库尔勒香梨,洛叔叔觉得好吃连吃了三个,最后一个吃不动了,咬了一半放在餐盘里。 二叔从不嫌弃洛叔叔吃剩的东西,拿过去就是一口,吃完了还夸:「这梨不错。」 洛叔叔三天没理二叔。 后来多正宗的梨他们都不吃了,家里就禁止梨这种水果。 刚在一起就吃切开的梨这种兆头实在让谢楚星觉得晦气,最后汤也一口没喝。 怕扫了于热的兴,他勐吃其他菜,最后把自己吃到觉得可以省下晚饭,还装作没吃够似地问:「你怎么做饭这么好吃,以前经常做吗?」 「还行,主要是给于好做,我自己就懒得做了。」于热说。 谢楚星没做表态,于热又说:「不过于好马上上大学了,现在又住校,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给她做,以后都给你做。」 「那你……」谢楚星顿了顿,问,「爸爸妈妈呢?」 「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爸,」于热说,「我妈跟人跑了。」 谢楚星感觉心脏勐地被攥了一下。 于热的表情,轻描淡写到了极致,仿佛那是两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可日常相处中,完全看不出于热有什么来自原生家庭的创伤。 谢楚星也失去过父亲,那个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但他还有妈妈、二叔、洛叔叔、谢池寒、沈明晚那么一大家子人。 爸爸死后两年,妈妈改嫁,但是两家人一直相处得很好,像一家人一样。 谢楚星知道于好为什么嘱咐他不要辜负于热了。 真的心疼。 两个人是分别坐在餐桌两边的,谢楚星绕到于热那边,从后面抱住他,灼热的气息打在耳边,他试图以自己的身份给对方一些安慰与温暖:「你想不想见见我哥和我妹妹,我妈,还有我二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于热放下碗筷,没回头,顺着谢楚星的手腕往上摸,摸到睡衣里面的肘关节又退出来,抓着手背亲了亲说:「不急。」 如果谢楚星想带他见他的家人,他不会逃避,甚至会为此高兴。 但如果谢楚星想给他家的温暖,这个想法未免过于天真。 怎么能一样呢。 就算要见面,也是他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表现,希望谢楚星的家人们放心把他交给他。 而且听谢楚星说,二叔一心让他接管公司,大概不希望他在感情上走自己的旧路。 重要的是,他们才刚在一起。 然而谢楚星已经在盘算先见谁了。 看来是一厢情愿了,谢楚星笑自己唐突,把碗筷端到厨房,回了房间。 一些亲友发来的祝福信息还没来得及回,谢楚星逐个回復,差不多回完,于热洗好碗过来了。 「我要下楼去扔垃圾,然后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去看于好,你……」 他想说你在家好好呆着,谢楚星直接跳下了床:「我跟你一起去。」 说是给于好买东西,谢楚星倒是没少往购物车里扔自己喜欢吃的。 他每给自己拿一样,于热都会再往车里扔一个一样的。 最后结帐的时候,谢楚星偷偷摸摸地拿了一盒冈本,于热依旧乘以了二。 我操? 谢楚星忍不住再心里骂了句脏口,而后暗自庆幸,真是找了个绝好的男人。 这么贤惠又这么能……干。 后备箱被塞满了,谢楚星开车,直行,碰到几个硬往里併线的人。 谢楚星怕自己车被剐蹭到,又不想让于热看到自己斤斤计较的一面,就让了几次。 但随之而来的火气却是压不下去。 于热见谢楚星摆着臭脸,在一个红灯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腿:「别生气,一会儿靠边停车我来开吧。」 谢楚星更气了,抓着于热的手甩了回去:「往哪儿放呢,开车呢知不知道?你这样骚扰司机是会造成交通事故的。」 于热:「……」 绿灯之后,谢楚星找了一处可以停车的路边,下车换于热开。 他心想,一会儿也顺着于热大腿往上摸,看他受不受得了。 结果两人刚下车,谢楚星就看见前面停了一辆眼熟的车。 车边站着一位颇有风情和姿色的女士,鞋跟至少五厘米,穿的是巴宝莉的最新款大衣,拿着一个lv手包,在打电话:「我在郊区呢,你能过来吗?车爆胎了,走不了了。」 谢楚星一直盯着这人看,脚步也不自觉地朝她挪动。 于热:「???」 他这还在旁边呢。 是挺好看的。 但也有点上岁数啊。 于热不爽地踢了谢楚星一脚:「看够没?」 被看的女士闻声转过头来。 谢楚星叫了声:「妈。」 于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31章 家长 谢楚星瞳孔地震:「妈,你怎么在这?」 「我来……」于欣然磕巴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见个朋友,没想到车坏路边了,好巧啊。」 第51页 「……」 谢楚星一点也不觉得巧。 谢楚星妈妈于欣然是个千金大小姐,虽然二婚找了个普通人,过的依然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日子。 于欣然组建了新家庭,谢楚星一直跟着二叔,跟亲妈的联络和见面也算频繁。 但距离他们上次一起吃饭,已经快两个月了。 于欣然真的想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她发了祝福和红包,谢楚星竟然今天中午才收下。 向沈明晚细细打听才知道,谢泽诚断了儿子的生活费,谢楚星现在住在一个老旧的单元楼里…… 于欣然立刻脑补出了她的星宝忍飢挨饿受冻的样子,让沈明晚问谢池寒要了地址,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没成想还没开到,车就半路爆胎了。 于欣然看向于热,问谢楚星:「你朋友?」 「阿姨好,」几秒钟的功夫,于热手心都攥出了汗,「我跟……小谢是一个乐队的,您叫我小于就好。」 「姓于?」于欣然看到好看的人就想多看两眼,「真有缘分,我也姓于,那咱们是一家人。」 于热笑了笑:「您是需要换轮胎吗?我帮您看看?」 「那麻烦你了。」于欣然站到路边,以确保自己不添乱。 于热把羽绒服脱了扔回车上,又去于欣然的后车厢拿出轮胎和千斤顶,然后蹲到车轮边开始操作。 于欣然在一旁看着,这孩子长了一张岁月静好的脸孔,干干净净的,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行动起来从容不迫,沉稳有力。 让她只对视了一眼,就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于欣然很喜欢。 谢楚星怎么不早点交这样的朋友呢,怪不得不想回家了。 也怪不得,谢楚星根本不想过来跟她说两句话,只想围在于热旁边……添乱。 「你冷不冷啊?」 「后腰露出来了,我给你挡挡风。」 「哎,脸弄脏了,别动,我给你擦擦。」 …… 以为于欣然看不到,谢楚星直接上手擦,但手哪是擦东西的工具,抹了两下越抹越脏,脏了还想抹…… 到最后谢楚星等于是在于热脸上画魂。 于热想让谢楚星注意点,用自己的脏手去抓谢楚星不老实的爪子。 这就构成了谢楚星在摸他的脸,他摸谢楚星的手,且两人深情对视的画面。 全都收进于欣然眼里。 「……」 于欣然先是世界观崩塌了一秒。 喜欢男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吧? 但下一秒她就接受了。 这不也挺好的,她又不非得抱孙子。 至于继不继承家业,那是谢泽诚要考虑的事,让他去犯愁吧! 于热把工具放回原位,盖好后车厢,转身对于欣然说:「阿姨,换好了,您试一下。」 于欣然弯起一双笑眼:「谢谢你。」 接着便把谢楚星拽到了一旁,然后看了看于热,于热会意,微笑着颔首之后自己先上了车。 车外,于欣然好奇地问:「什么情况?」 谢楚星:「什么什么情况?」 「别跟我玩绕口令,你这么久不回家,就是跟他在一起吗?」 「那个……」谢楚星说,「我是住他的房子,他是我房东。」 于欣然:「那正好我过来这边,去你那儿看看。」 谢楚星并不是很想:「您不是要去见朋友吗?」 于欣然面不改色道:「见完了。」 谢楚星上了车,于热正在用湿巾擦手,心有余悸道:「我表现得还行吗?」 「特别棒,」谢楚星用一记强吻作为奖励,「你怎么连换轮胎都会?」 「又不难,」于热说,「不过也是第一次,为了表现一下嘛。」 「真棒。」 谢楚星又亲了亲,才给自己繫上安全带,开出之后于欣然的车在后面跟着。 「我妈要去我那儿看看,」谢楚星说,「感觉她刚刚话里有话,你怎么想的,要是她问起,是说还是不说?」 于热:「……」 送命题来得太过突然。 「我没有给阿姨准备礼物。」于热说。 虽然谢楚星妈妈的性格超乎想像的nice,他也乐意好好表现,但怎么也得有个心理准备,穿正式一点的衣服,再精心挑个礼物。 因为这种关系的会面,不只是丑女婿见公婆这么简单,还相当于一次郑重出柜。 谢楚星打着方向盘,哼笑一声:「她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啊。」 「这不一样。」于热说,「要不下次,我好好准备一下,之后你想哪天我……」 「明白,」谢楚星打断他的话,「那就说是朋友,下次再说。」 于热被朋友两个字刺伤,想捏捏谢楚星的手,但谢楚星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不肯分出手来给他。 也不主动与他说话,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于热随便找了两个话题说,谢楚星也有来有回地回应,但如果自己不说,那嘴巴就跟缝上了似的。 大概,等家长走了有得哄了。 车子停好,于热想说那我先上去了,有事打电话,谢楚星突然解开安全带伸了手过来,捏住他的手说:「对不起啊,我有点操之过急了,你别有压力,咱们慢慢来。」 第52页 于热:「……」 谢楚星好像误会他意思了,他只是想宽限个三四天,准备一下就可以…… 于欣然已经下了车,站到挡风玻璃前。 于热也跟谢楚星下了车,后备箱里有他们买的一大堆东西,于热晚上要去看于好,再开谢楚星的车就不合适了,准备先提上去。 然而他提了满满两手的袋子,才想起来有作案工具忘了藏好,就放在袋子的最上方,直接看看得到,隔着透明环保袋也看得到。 跟于欣然的视线撞上,于热就有些社死地知道来不及了。 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带人进门。 一楼门口,于热礼貌地跟于欣然道别:「阿姨那我先上去了,就住在楼上,您有空可以上来玩。」 谢楚星神色一动,把钥匙交给于欣然说:「妈,他提东西太多,我帮他送上去,然后再下来找你。」 「那我自己在家多没意思,我跟你们一块上去。」于欣然看向于热,「现在就有空。」 「……」 于热瞥一眼于欣然的高跟鞋:「阿姨,要走楼梯。」 「没有电梯啊,」于欣然有些懵懵然,又立马豪爽道,「没事,我可以,在后面跟着你们。」 终于爬上六楼。 于欣然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就不想动了。 于热放好东西,问她:「您想喝什么?咖啡,果汁,还是茶? 于欣然:「咖啡,谢谢。」 谢楚星眉来眼去地:「我也要一杯。」 于热:「……」 喝着咖啡,三个人一时相对无言,着实有点尴尬。 于欣然打量这个房间,南北通透,装修简洁温馨,住着应该挺舒服的。 同时也发现了不少谢楚星的东西,吉他、谱子就不说了,门口还有他的衣服和鞋。 于欣然觉得这两人要没点什么情况,她这么多年的偶像剧就都白看了。 也没必要绕弯子,她直接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处朋友呢?」 谢楚星谨遵约定,抢答道:「没有啊,就是普通朋友,我经常上来蹭饭,也会一起练曲子。」 「不是啊,」于欣然放下咖啡,「那我就放心了。」 ? 「你徐阿姨家的女儿,今年上大四,也是学音乐的,想要跟你认识认识,」于欣然就不信她炸不出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她吃顿饭,要不小于你也陪着一起去,给参谋参谋。」 谢楚星:「……」 于热:「……」 第32章 喜欢 哪来的徐阿姨啊。 这事儿徐阿姨知道吗? 谢楚星深表怀疑。 「我不去啊,」谢楚星直接道,「我才几岁,你就让我相亲。」 「不是相亲,」于欣然解释说,眼睛偷瞄着于热,「就是见个面,又不非得怎么着,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谢楚星了解亲妈的作风,于热可不了解,还真以为男朋友要被逼着去相亲,当下后悔起来。 早知道,早知道在问他是不是谢楚星朋友的时候就坦白了,他是他男朋友。 现在也不晚,于热坐直了,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阿姨,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向您说明,我们是在交往呢,所以他不能去相亲。」 「阿姨逗你呢,」于欣然破功一笑,对于热招了招手,「瞧把你吓的,过来加个微信。」 于热带着两个梨涡拿着手机就过去了。 谢楚星在一旁看得傻眼,这傢伙不是说还没准备好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一副乖女婿,啊呸,乖媳妇样? 于欣然出手大方,加上好友就转了一万零一过去,并强行要求于热收下。 谢楚星拿出一家之主的姿态,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说:「我妈给你的,就收着吧。」 于热:「?」 这什么台词? 于热改成明日再看于好,晚上,选了一家上逼格的餐厅,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席间,于欣然表示全力支持儿子做任何想做的事,还拿出了一张储蓄卡,说:「别忘了你还有个妈呢。」 还说给谢楚星买了两套房子,让他们如果需要就过去住。 知道儿子没在过苦日子,吃完饭就潇洒地走了。 回到家之后,于热脸一直发烫,洗了澡也没有好一些。 谢楚星把人压在床上:「跟你说了我妈很好的,她很喜欢你。」 「是我想多了,」于热想到在车上谢楚星还为此事跟他道歉,就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你要不要惩罚一下我。」 谢楚星:「怎么惩罚?」 于热把腿抬起来,带着未干的水汽蹭了蹭他:「随你。」 性意味昭然若揭,但谢楚星不太捨得。 这一阵子做得太兇,怎么也得先养几天。 谢楚星低下头去,亲于热的敏感带,想听他唿吸之外的动情声音。 但于热在这方面的忍耐力和自制力都超乎常人的好,宁愿咬唇或是把脸埋到枕头里又或是抓紧床单也不吭声。 就好像跟他做这件事带了些被迫,不是心甘情愿的。 谢楚星不满意,他要看他瓦解,看他臣服。 于是生出一计。 他原是没看过倚天屠龙记的,但听了那天听沈明晚的简短介绍,事后去查了一查。 张无忌与赵敏在绿柳山庄相会,是经典桥段,经典中的经典便是双双落下井中发生的事。 第53页 谢楚星在网上看了各个版本的「赵姑娘,得罪了」,决定效仿。 他抓起于热一只脚。 于热惊恐地想要收回,但谢楚星眼神拒绝且力气很大,便心甘情愿地任由处置了。 脚心要害处被反覆揉搓,于热情不自禁地又笑又喊,他心想如果谢楚星想用这个方式罚他,他也愿意博君一笑。 于热的表现另谢楚星兴趣倍增,但他不会玩什么花样,来来回回也只是挠脚心,但这一招也够了,于热难耐地抱着枕头蜷起身子,招架不住得求了饶:「可以了没有,不行了受不了了。」 谢楚星放开他,以为于热会反扑过来报仇,却没想那个人一动不动,两条腿牢牢併拢,笑声和喊声都戛然而止,让谢楚星有一瞬间的心慌。 玩过头了吗? 想亲一亲哄一哄,忽然听到了加重而颤抖的唿吸声,身体也起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这……却是谢楚星没料到的。 一瞬间情绪被撩倒高潮,谢楚星一边温柔地抚慰,一边克制着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如果让我你舒服,就让我知道,我会高兴的,宝贝。」 - 翌日,谢楚星陪于热去看于好,怕于好不自在,他就没下车,在车里听着歌睡着了。 于热上车之后把歌关了,歌一关,谢楚星反而警惕地醒了。 于热拍了拍他:「接着睡吧。」 「你都上来了我还睡什么。」谢楚星调了座椅,准备开车。 「你吃不是没吃饭?给你打包了两个菜,刚做好的。」于热说,「困的话我来开? 「不用,」谢楚星说,「我开吧。」 该过的节日过完,该见的人也见完,该忙正事了。 都知道一家成功的livehouse,是最好的新人乐队孵化器。 谢楚星在乐坛上不算新人,带着乐队演出却是第一次。 比赛要求只表演一首歌,谢楚星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写了一首,叫《烧》,也做好了编曲。 蓝晴从老家回来之后初步排练了一下,所有人都觉得谢楚星太牛了,不仅旋律好,歌词也特别棒,歌颂的是纵情燃烧的精神,走的是流行摇滚风,副歌部分会飙高音,这样的一首歌在livehouse唱定能引起共鸣。 郑小北提出还可以加一些舞台特效,比如电吉他solo的时候喷火,照亮谢楚星的颜值。 但于热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他不说话,别人对谢楚星夸赞什么他都接得不踏实。 「什么想法你说啊,」谢楚星对于热说,「我又不是接受不了别人的意见。」 于热怕的就是谢楚星这个态度,一涉及到音乐他就特别强势,嘴上说不会不接受,心里压根就不服。 于热:「那我说了?」 谢楚星朝他扬了一下下巴。 「夸夸的话我就不说了,」于热言简意赅地说,「整首歌都太平铺直叙了,一上来的基调就跟高潮差不多,重复的两端副歌没有任何区别,当然我相信你的舞台表现力,会演绎得不一样,但这样的编曲,是不成熟的。而且,高音太生硬,不如没有。」 谢楚星之前没做过编曲,自己写歌都只是谱旋律,请别人编曲。 毕竟是出过十三张专辑的人,不觉得编个曲有什么难的。 但之前的歌都是由二叔给他找的创作团队操刀编排,风格基本一致。 惯性使然,这首歌,谢楚星下意识地延续了以往的编曲风格,没有多加思考。 但似乎,过于俗套。 谢楚星觉得于热说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问:「那你说,怎么改?」 「你让我想想。」于热说。 「好,」谢楚星说,「那就等你想好。」 排练结束,五个人在丁潮的loft吃火锅。 蓝晴和丁潮准备食材,郑小北玩猫,于热本来是要去厨房帮忙的,但谢楚星一个人上了天台,他就也跟上去了。 谢楚星坐在天台边抽菸,脚从铁栏杆底下的空隙中伸了出去。 于热看到这个姿势狠狠地怔了一下,快步走过去,也同样坐了下来,问旁边的人:「不高兴了?」 「我又不是小baby,哪会天天不高兴啊。」谢楚星说。 于热:「那怎么拉着一张脸。」 「不是,你之前干嘛哄我啊,」谢楚星转过头来,「每次我问,你都夸我,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很完美。」 「没有哄你,」于热说,「你在我心里就是很完美。」 谢楚星在于热鼻樑上比划了一下:「快把滤镜摘了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谢楚星是情绪有些低落,但不是因为于热刚才的话。 是二叔对他的温水煮青蛙。 早应该发现问题的。 每次专辑歌曲制作好,制作团队都把他夸上天,说这次一定大卖特卖。 结果是每次数据和评论都血淋淋地打脸。 谢楚星一直麻痹自己,二叔那么疼他,怎么捨得拿他最爱的音乐当堵住。 谢楚星靠到于热身上:「我知道二叔有他的计划,我不去公司他很伤心,但是我那么信任他……他怎么可以对我使计谋。」 「但是你遇到我了,」于热说,「你相信我吗?」 谢楚星:「可以先不信吗?」 「当然可以。」于热说,「你可以只信你自己。」 第54页 谢楚星笑了笑:「你真好。」 「我当然好。」于热揉了揉他的脸,「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谢楚星以为会是看电影听音乐会之类的约会,然而于热骑车载他到山脚下,才知道是真的要带他去个地方。 ——要带他去山顶上。 两个人体力都很好,山又不高,不到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出了些汗,谢楚星热得拉开了衣服拉链,于热给他扣好,说:「当心感冒。」 「我体质很好,」谢楚星说,「基本上不感冒。」 「那也用不着这样,」于热说拿纸巾、拿手给谢楚星擦了擦汗,「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一点?」 运动能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谢楚星消了汗,吸入清新的空气,感到一身清爽。 从山顶向下望,可以看到万家灯火,一览众生小。 心情瞬间就开阔了。 「好多了,」谢楚星唿了一口气说,「谢谢你啊。」 于热背了吉他上来的。 看了一会儿山顶的夜景,他把吉他交给谢楚星:「那首歌,再唱一遍,不需要用太大力气,把心沉下去,只要你发声我就听得到。」 消耗了体力之后的谢楚星也使不出太多力气,轻拨琴弦,旋律在山谷间迴荡。 他试着唱第一句,声音很轻,但传到自己耳朵里是如此清楚,一句一句,仿佛以最温柔的力量划破了静谧的夜。 「感觉怎么样?」于热问。 「是比下午唱得好听吧?」谢楚星说,「就是声音还有些抖。」 「放松,」于热说,「你的live声线不稳,或许还是在意别人的声音,但你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听到赞美声,会越来越相信自己,也会越来越稳。」 谢楚星抓了另一个重点:「你听过我的live?」 「陪于好去了两次,在场外听的,」于热说,「颤音运用得好会给人一种真实感,放在你身上正合适,我喜欢你的真实。」 还真让于热说对了,谢楚星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听到夸奖就开心:「喜欢我你就直说,什么叫喜欢我的真实。」 「嗯,就是喜欢你,」于热说,「难道我不说你就感觉不到吗?」 谢楚星被这样突然深情起来的表白搞得有点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是该放在琴上还是哪里。 「你再说一遍。」他要求。 「我喜欢你,」于热靠近一步,「我也是你的粉丝,会永远支持你相信你,在我身边你可以做自己,也请你相信我的喜欢会持久,不要以为我想准备一下再见家长就是要退却了。抱歉啊,表白得有些迟。」 谢楚星鼻子发酸。 操,怎么有点想哭。 第33章 搬家 一个设想在谢楚星脑子里飞速运转。 每次他哼唱自己的歌,于热都会也跟着哼两句,还说消沉的那段时间,是因为听了他的歌才活过来,现在又说是他的粉丝,还去看他的live,知道他现场演唱的优缺点。 那么…… 「你知道我是哪天出道的吗?」谢楚星问。 他屏住唿吸听越热的答案,这个问题一般粉丝应该是答不出来的。 但凡能脱口而出,就说明放在了心上。 「不是十一月十号吗?」于热极其自然地回答,「你的第一章 专辑,第五章专辑,第九章专辑,第十三张专辑,都是这天发布的。」 「你都记得。」谢楚星有些激动。 「每年这一天于好都会庆祝,」于热故作掩饰地摸了摸耳垂,开始叙述他们相遇的经过,「第二天,于好要我给她弹唱你的出道曲,然后发到了网上,又过了一天,你来酒吧找我。」 「够了,」谢楚星勐地抱住于热,「别说于好了,你是故意的吗?」 于热被勒得喘不过气:「什么?」 谢楚星:「故意唱我的歌,故意默许于好发在网上,故意让我来找你。」 于热:「我说不是你会不会伤心?」 「不会,」谢楚星抱得很紧,他身上还挂着吉他,这个拥抱也着实有些费劲,但不要紧,他只想抱紧眼前的这个人,「你该不会喜欢我三年了?」 「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于热说,「但那时的喜欢,跟现在的喜欢,不太一样。」 谢楚星:「有什么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喜欢,跟于好差不多,」于热说,「现在的喜欢……」 谢楚星:「也跟于好差不多?」 「不,」于热说,「多很多。」 谢楚星刨根问底:「很多是多少?」 于热将两人的距离分开些,握着谢楚星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全部。」 谢楚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迟到的表白,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自己的心就跳得这样快,也有点不太明白:「可是为什么啊,我以为喜欢我的都是像于好那样的小姑娘。」 但这不明白又让他十分满足。 「因为你是你,也因为我是你男朋友,」于热说,「接受了我的表白,就也是我男朋友了哦。」 谢楚星:「……」 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不是? 不管于热是什么意思,如此正式地将这三个字说出口,就足够让谢楚星激动得身子都在抖。 放下吉他,谢楚星把于热推到树上:「男朋友想亲你。」 第55页 身体冷了热,热了冷,唿吸稳了乱,乱了又平稳下来。 夜色掩盖了涨红的脸,互相凝视片刻,又缠绵地吻到一块。 冷静之后,两个人站在山顶眺望山下的景色,于热说:「我觉得这首歌可以这样,你弹木吉他开场,就像刚才那样,副歌也不要喊,最后一句结束的时候,鼓进来,吉他和贝斯进来,键盘进来,你再换电吉他炸场子,然后你想怎么表现,就都按你的意思来。」 谢楚星笑着看他:「我相信你,那就这么试试。」 山顶风大气温低,没过多久,两人就下山了。 下山之后,谢楚星一身轻松,上了摩托车,才想起来什么,问身后的人:「我刚刚,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于热:「什么东西忘了吗?」 「忘了说我也喜欢你,」谢楚星说,「好喜欢你,抱歉啊,表白得有些迟。」 于热先是像谢楚星一样惊喜地愣住,接着笑容漾开,搂紧他说:「知道了,快回去吧。」 按照于热的编排,大家排练了几天。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唱的部分还有可提高的空间。 谢楚星唱歌喜欢直给,这对于唱live是很大的优势。 但是某些部分,需要那么一点恰到好处的柔软和曲折,和一些融入自己的理解并加工处理的特殊味道。 没别的办法,就是一遍一遍地唱。 好在谢楚星本身就是个热爱唱歌的人,除了吃饭睡觉和接吻,基本上嘴都用来唱歌了。 每次于热听出问题或进步,都会及时给予反馈。 这天晚上,谢楚星洗过澡之后上床,问于热:「我总是唱同一首歌,你烦不烦?」 于热摸了摸他:「怎么会烦呢,但你也得悠着点,别把嗓子唱哑了。」 他是真不觉得烦,要是谢楚星安静一会儿不唱了,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嗓子还好,」谢楚星唱了一句,「就是这几个字的混声总感觉和真声差不多。」 最初的版本里,谢楚星全部用真声演绎整首歌,于热提出某一句的后几个字可以换成混声,就是介于真声和假声之间的一种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又不显得虚弱。 但是需要很好地运用声带。 「这样,」于热示范了一句,「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确实是不一样的味道,谢楚星疑惑:「咱俩嗓子的构造是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于热说,「你来摸摸看。」 谢楚星还真就摸了。 刚洗了澡,手是干净的,伸出两指撬开唇瓣,齿关就自动为他开了路,将指尖抵在舌根深处,他问:「声带是在这里吗?」 于热摇头。 用手是摸不到声带的。 谢楚星又问:「我可以把手放在这儿唱吗?」 于热轻点了下头。 手指感受着同频的律动,谢楚星明白了这种感觉。 大概就是,在这样紧闭灼热又脆弱的空间里,在对方眼角湿润同时明显放弃了抵抗的情况下,收住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 捨不得那样侵犯他。 唱完了,谢楚星把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这一遍呢?」 于热先是比了个点赞的手势,咳了几声才说:「就是这种感觉,你领悟到了就是你的本领了。」 说完,于热身子滑到被子里,关灯睡觉。 谢楚星也关了他这边的灯,但不打算睡觉。 已经好几天没做了。 谢楚星问:「好了吗?」 「不知道。」于热说。 不知道,这简直是一种变相的邀请,谢楚星把手伸进被子里:「让我看看。」 看了,就必然不会只是看看这么简单。 要了两次,每次谢楚星都觉得,于热也是十分想念他的。 乐队的五个人都不太忙,除了于热晚上要去酒吧,丁潮白天偶尔要去给宠物拍照,其他三个人几乎是随叫随到。 半个月的时间排练下来,无论是谢楚星的演唱还是五人的默契配合,都渐入佳境。 于热每隔几天就会被叶子笑叫去排练一次,每次去,谢楚星都开车接送他。 至于他们的排练情况,谢楚星从不问。 转眼到了新年,谢楚星从一楼提了个行李箱上来。 于热去了酒吧,他在家收拾东西,又笨手笨脚地做了个全屋清洁,尽量清除掉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所以于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谢楚星往门口推行李箱的一幕,不由得心口一紧,然后被勐地抽空了一块。 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谢楚星离开他的样子。 「你要离家出走吗?」于热问。 「对啊,」谢楚星说,「于好不是快放寒假了吗,我在这儿不方便。」 「那你,」于热说,「要搬到阿姨给你准备的房子里吗?」 谢楚星忙活了一晚上,没太有力气地靠在玄关处抽菸。 于热问的破问题,都懒得理。 但谢楚星抽菸,于热就真的心慌。 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好像抽的不是烟,是离别的愁绪。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随口说了句于好快放寒假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许是需要谢楚星明确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谢楚星不给,于热就懂了,并很快开解了自己。 第56页 就算搬过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们又没结婚,不是非要住一起。 「那边应该更宽敞,隔音也应该更好,可以更好地创作,也不用爬楼梯,」于热拖着行李箱往房间里走,「但是现在太晚了,过去的话明天吧?明天我送你过去。」 谢楚星:「……」 懒得理也得理了。 他抬腿拦住于热的去路:「操,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妈还给我准备了房子呢。」 于热站住。 谢楚星收回腿:「想什么呢?我就住到一楼看着你,我房租都交了,你的房子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想赖帐?」 第34章 新年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于热心头的石头放下,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开心的同时愧疚倍增:「于好就回家住半个月,我不一定得时时呆在家里,但晚上是要陪陪她的,你一个人住在楼下……」 「有什么的,」谢楚星非常通情达理,「半个月而已,而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他说得既随意又郑重,却不知道如此普通的一句话砸在于热心上,犹如千斤重。 于热定在原地,手还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凝眸看着谢楚星,眼眶渐渐红了。 猝不及防地,一滴泪流出眼角,缓缓滑过脸庞。 谢楚星一瞬不瞬地盯着于热,这是怎么了? 轮到他茫然又心慌,连忙把人揉到怀里,轻柔地亲吻:「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谢楚星从认识于热到现在,对方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没变过,非常坚韧的一个人。 怎么也没想到,于热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落泪,那样子好看得让人心疼到心碎。 怀里的人安静地颤抖,谢楚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疯狂打保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走啊,我就在楼下,你想我就去看我,我也会经常上来看你。」 「你去酒吧我就陪你,想去哪我都送你接你,好不好?」 「你要不要带于好去我家过年,二叔家我妈家都可以,或者我留下,我陪你过年,我每年都陪你过年。」 于热下巴抵在谢楚星肩上,轻声呢喃:「一辈子。」 「对啊,一辈子,我是个喜欢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认准了什么就不会变,」谢楚星极尽所能地哄人,「而且不是说好了吗,谁先辜负要跳楼的,粉身碎骨的,我们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 「没有人对我说过。」于热带着鼻音说。 他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地离开。 爸爸不要他,妈妈不要他,养父离开他,乐队解散,于好也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说要跟他过一辈子。 他才要问问谢楚星,他哪里值得啊。 就算将来乐队红了他也只是个打鼓的,最多是个长得好看的打鼓的,而谢楚星,是不想唱歌就能随时回家继承遗产的人。 想唱歌,也可以有花不完的钱,有挥霍无度的资本。 「我对你说,」谢楚星接着亲吻他,「我每天都对你说,你想听我就对你说。」 搜肠刮肚地说了很多,于热终于笑了。 谢楚星也终于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但是一颗心酸酸涨涨的。 他心想,宝贝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哭呢。 原来于热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原来自己这么受不住他哭。 第二天中午,于热给谢楚星送下楼,然后去接于好。 于好回来后,整日在家复习,于热就到一楼来跟谢楚星约会。 快过年,他给谢楚星的妈妈买了条爱马仕丝巾,想让谢楚星转交。 「你自己给,」谢楚星正在给琴换弦,沖于热张了张嘴,「过年你总要跟我去看看她吧。」 「那好,」于热餵给他一块刚切好的蜜瓜,「你在哪儿过年?今天都二十九了。」 「跟你一起过啊,」谢楚星说,「明天上午我回家看看二叔他们,晚上回来。」 于热捨不得谢楚星大晚上的开夜车,可拒绝他,更不捨得。 踌躇许久,还是狠心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每年都跟于好两个人过,你后天来看我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谢楚星换好琴弦把琴放到一旁,也给于热餵了块水果,「我前面二十多年也都跟家人一起过,但今年你不是有我了吗?」 「不可以拒绝我,」谢楚星要求,「除非你不想看到我。」 于热点头如捣蒜。 本来就拒绝得言不由衷,哪还能继续装腔作势。 三十那天,谢楚星在二叔家吃过晚饭就走了,说要跟乐队的朋友一起过年。 于热去接他的,出了门,就看到于热的车停在路边。 「让家里司机送我就好了,」谢楚星说,「怎么还折腾这一趟。」 于热:「不想你一个人。」 「那我至少有司机陪着,」谢楚星说,「你开车过来才是一个人。」 「我一个人惯了。」于热说。 过年这天路上几乎没有车,跟清了场子似的,于热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谢楚星手掌向上伸过去,于热从方向盘上撤下一只手来交给他。 谢楚星握紧:「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于热笑了笑:「知道了。」 回到于热那里,谢楚星跟于热还有于好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第57页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于热煮饺子的时候,谢楚星让于好拍了段吉他弹唱新年快乐的视频。 唱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知情的于热正好从厨房出来,跟着唱了「祝你新年快乐」后拍了拍谢楚星肩膀,轻声说:「饺子煮好了。」 谢楚星懒得剪辑,直接发到了微博上。 距离上一条微博又一个多月了,新年这天不发点什么说不过去。 马上十二点,谢楚星的微博下面却炸开了。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背景,跟之前的都不一样,星宝今年在哪过年啊?】 【今天肯定是跟最重要的人一起过,所以有情况了???】 【呜呜呜我哭死,再也不骂你唱歌难听了】 【不要谈恋爱啊,回来发歌】 …… 谢楚星大号下场,点了几个贊。 横竖他现在不属于任何经纪公司,也没有经纪人管着,总不至于谈个恋爱还偷偷摸摸的。 过了零点,一家三口去楼下放了烟花。 再回到楼上,于热给了于好一个红包,谢楚星没准备纸红包,但用微信给于好发了一个。 于好送了他们一对情侣钥匙扣。 于好回家的这段时间,谢楚星一直是住楼下的。 但今天例外,他顺理成章地留宿。 互道晚安和新年快乐后,躺到床上已经一点多了。 于热早上六点多起床,挂灯笼和彩灯,贴对联,做了早饭给谢楚星送下去,送他回二叔家,回来后打扫房间,准备晚饭……一直到现在都未合眼。 忙碌的一天耗费了他百分之八十的体力,剩下百分之二十,留给谢楚星。 如果谢楚星想要,肯定不能拒绝。 如果谢楚星不想要,他也想要。 想要被填满,被占有。 双双洗过澡躺在床上,谢楚星亲了亲身旁的人:「于好在,就不碰你了。」 「……」 熟悉的开场白。 好几次谢楚星怕于热身体不舒服,上床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我不碰你。 但于热会碰他啊! 所以好几次都会演变成,谢楚星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说:「是你招我的。」 谢楚星在等于热碰他。 然而于热也只是亲了亲他说:「枕头底下有个红包。」 谢楚星把红包掏出来,那么厚一沓,心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心大,当枕头给枕了。 「让我猜猜有多少,九千九百九十九?」 「长长久久。」于热说。 「那我就收下了,」谢楚星跳下床,从钱包里抽了张卡出来,也放到于热枕头下面,「你帮我给丁潮一点场地费,再给蓝晴买个好一点的合成器。」 于热:「剩下的呢?」 「剩下的是我的房租,」谢楚星说,「一辈子的。」 心意于热领了,但这卡是谢楚星妈妈给他的,他怎么能收呢。 反而他觉得自己应该给谢楚星一张卡。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于热拿了一张信用卡给谢楚星,说:「我知道你以后会赚很多钱,但是目前酒吧的生意还不错,所以这之前,让我养你吧。」 谢楚星不介意谁养谁,觉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动人的情话,他的宝贝真是长了一张全世界最会讨他欢心的嘴。 解了自己的睡袍又去解于热的,谢楚星把人牢牢锁进自己怀里:「宝贝,辛苦你忍一忍。」 第35章 官宣 通过筛选录制的视频小样,主办方选了二十支队伍,「低烧」和fever都在其中。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星期,五个人的第一次合作,肯定不能贸然地交给初舞台首秀。 于热说:「得找个地方提前热热身。」 「去哪儿热,」丁潮说,「你的酒吧吗?」 「我的酒吧不行,最多谢楚星一个人弹吉他唱两首,」于热说,「五个人上去乐器都摆不下。」 看于热胸有成竹的样子,谢楚星问:「你已经找好地方了?」 「是有个地方,」于热朝他会心一笑,「我朋友的酒吧,不过有点远,在另一个城市,开车去的话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没问题,」郑小北说,「我跟星子开两辆车,正好坐五个人。」 谢楚星点头:「大家没意见的话等热哥联繫好了就动身?」 其余人纷纷道:「没意见。」 「已经联繫好了,」于热说,「不过先说好,是热场,不是正式演出。」 所谓热场,就是在别的乐队正式演出前,提前表演几首歌,把场子热起来。 郑小北和蓝晴异口同声:「热场?」 这两位都是有乐队经验的人,虽然换过的几个乐队都混得不怎么样,但总不至于去热场。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谢楚星。 连他们俩都对此表示惊讶,可想而知谢楚星的心情。 他可是个正经出过道的歌手。 谢楚星凝眸沉思。 今时不同往日,二叔不会再动用资源帮他一分一毫,他也不可能主动要求。 离开了经纪公司,就一切都要靠自己。 能屈才能伸。 所以,谢楚星抬头,迎上于热的目光:「你说没有放弃打鼓,就是去这里吗?」 第58页 「手痒了会去打两下,」于热说,「不过也是热场。」 谢楚星心平气和地笑了笑:「那就去看看。」 路上,于热和谢楚星一辆车,剩下三个人一辆车。 于热开车,手机开着导航挂在支架上,突然跳出来两则信息。 担心是于好发来的,于热让谢楚星帮忙看一下。 谢楚星点开微信,一眼便看到置顶位置的自己,心下一暖,然而下一条内容立即让他僵住了唇角,是叶子笑发来的,他念给于热听—— [比赛曲目换成《我们》,改了编曲,稍后把谱子发给你,过两天来排练一下] 「没了。」谢楚星把手机放回原处。 既然说好了是比拼,谢楚星就没打听过叶子笑那边的排练情况,于热也不会主动说。 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但换了这首曲子,于热就不得不向谢楚星报备一下。 「这首歌是我和叶子微还有叶子笑,我们三个一起写的。」他说,「他给你看的那个视频,最后我说的那句话,是歌词的最后一句,我们,指的是我们所有人,并不是我和他。」 那天叶子笑说了好几件于热和叶子微的「亲密」事后,两人从吵架变成动手,又变成确定关系,然后和好,所有环节都跳过了解释。 一直到现在,谢楚星都没再问起。 所以说出这些的时候,于热有些腹诽,这解释是不是多余。 谢楚星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们还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就一次就被他撞见了,」于热说,「叶子微把水洒床上了,要跟我挤着睡,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我都快掉下床去了。」 「还有,校运动会我报了三千米,他非要陪我一起跑,晕倒了我怎么能不管他。」 谢楚星:「所以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他。」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于热说,「还有什么疑问就问我,别憋着。」 「没有了,」谢楚星总算是彻底放了心,「以后都不提了。」 「不提了。」于热说。 他们决定不提,但很明显,有人要拿死去的人做文章。 既然换了这首歌,叶子笑必定会在演唱前说点什么,以博得观众的投票,或是能刺激到谢楚星也好。 一箭双鵰。 叶子笑想赢比赛,找不到更合适的鼓手才会来挑衅谢楚星,但如果赢不了比赛,他也不想让谢楚星和于热好过。 「别担心,」于热说,「大不了我不给他打鼓了,我可以不做君子。」 「你也别担心,」谢楚星说,「你就打你的,我不会受到影响的。」 于热的朋友叫钱声,开了一家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演出馆。 小馆,请不到太红的乐队,平时热场的找的都是兼职大学生,今天少个键盘手,明天少个贝斯手,人就没凑齐过。 所以听说于热要带个五脏齐全的乐队过来热场,可把他高兴坏了。 更是没想到,乐队主唱是个明星歌手。 演出后台,钱声把于热拉到一边:「哥们儿,你真要让他热场吗?实话跟你说,我这么个小地方,待会儿请的乐队都没他名气大,你……」 「没错,热场。」于热又低声跟钱声说了些什么,才回来谢楚星身边。 于热接了一杯温水给谢楚星:「喝点水。」 谢楚星接过水杯,趁机摸了摸于热的手:「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于热也跟他说悄悄话,「说我把你泡到手了。」 消失了三个月,谢楚星都怀疑一会儿出场没人认识他。 但想到是热场,他就松了一口气。 于热说随便唱唱,那便随便唱唱。 事实上谢楚星在台上调音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他了。 躁动不安的人群中充斥着关于谢楚星的各种声音。 「他不是谢楚星吗?」 「到乐队里当吉他手?」 「不是吧,谢楚星怎么会在这?」 谢楚星没理会这些声音。 热场开始。 连介绍都没有,谢楚星连着唱了两首歌,一首翻唱,一首原创。 他从没在这么小的演唱馆唱过歌,但是唱起来反而更自在,唱完便下台了。 谢楚星虽然没少遭网友diss,那都是拿他跟歌神比,放在一个livehouse的热场部分,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常来的观众很久没有这种视听盛宴的感觉了,直喊安可。 谢楚星又回来唱了一首。 当晚,谢楚星就上了热搜,尽管排位比较靠后。 #昔日偶像歌手沦为热场乐队主唱# 【什么?乐队名字叫热场?】 【不是吧,他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是凯夏集团的少爷吗,怎么会这样?】 【但是有一说一,我怎么觉得他唱歌好听了!】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 【我听了现场,真的好听!】 【我草草操草草,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变得这么温柔的?】 【可能谈恋爱了吧】 【破案了】 …… 酒店里。 谢楚星津津乐道地看着网友的留言,又看了看于热,似乎明白了什么。 「哎,」谢楚星毫不见外地把脚搭在于热腿上,「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热场的?」 第59页 于热也朝他脚心抓了一把,说:「是,但明天就不是了。」 谢楚星怕痒,连忙把脚收了回来:「明天怎么?」 「明天要正式演出,会付演出费的那种,」于热说,「网站信息已经更新了,应该会来一些你的粉丝。」 谢楚星是有一些铁桿粉的,像于好这样的高中生或大学生,谢楚星的每一场live都会追。 消息在粉丝群扩散后,不少人特意坐火车从临近的城市赶来,专门看谢楚星。 乐队又表演了两天,一天是开场,一天是压轴。 演唱的间隙,可以听到一些疯狂的声音: 「谢楚星我爱你!」 「老公~~~~」 以及—— 「救命,鼓手好帅啊!」 谢楚星之前的演出都是在户外,几万人的音乐场地,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凝聚的狂热。 久违的感觉回来,他仿佛重获新生。 谢楚星演出的时候一直是寡言的风格,连歌名都不介绍,但每首歌唱完都会向观众鞠躬致谢。 最后一首安可曲目唱完,下场的时候,谢楚星向大家鞠了一躬。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你是谈恋爱了吗?」 谢楚星直起身子,闻言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是不是!」 谢楚星回头看了一眼鼓手,再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是。」 「谁啊?」观众们不依不饶,「是他吗是他吗?是鼓手吗?」 于热的颜值太过出众,就算之前不认识,看他打鼓的帅劲和带了几分妖娆的颜值也喜欢上了。 台上,谢楚星跟他互动频繁,两人一直眉来眼去的,已经有不少人暗暗嗑了起来。 所以谢楚星这一回头,直接把唿声撩到了最燃。 钱老闆自开业来就没见过如此热闹失控的场面。 谢楚星再次看向于热。 于热本来在收鼓了,感受到谢楚星的视线,又坐了回去,笑着朝谢楚星点了下头。 意思是想说什么随你,不介意隐瞒,或公开。 「是呀。」谢楚星说,「就是他。」 在一起了就要说。 不管未来的路是否艰难,我们一起走。 不想隐瞒,不想让别人猜,也不想有一天有幸签了公司,被告知不可以公开,不可以亲密互动。 就从第一秒开始,让所有好奇的人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 从开始,到最后。 每一个当下。 各种声调的「啊啊啊啊」不绝入耳,又一一远去。 谢楚星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第三次回头看向于热,看他虔诚地亲吻自己送他的鼓棒,看他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拿起麦克对台下的人说: 「我跟你们一样,也爱他。」 第36章 发烧 演出结束后,五个人去吃了宵夜。 吃完宵夜,他们又一起去附近的湖边散步。 新年刚过,张灯结彩的气息还未消退,放眼望去,一片喜庆祥和。 谢楚星罕见地红着脸,走在人烟稀少的湖边。 他不仅脸红耳朵红,还很热,舞台、于热的话、体内流窜的酒精,种种刺激加起来,谢楚星只觉得血液奔流。 忽然间,他脱掉外套放到于热怀里,有些任性地说:「我不想穿,你帮我拿着。」 年后气温开始回暖,但夜晚的温度并不高,谢楚星只穿了一件衬衫。 于热担心道:「你想感冒吗?」 「我从不感冒。」谢楚星说,「我高兴。」 他高兴,于热自然由着他了,心想过不了五分钟,谁冷谁知道。 于热一手拿着谢楚星的衣服,一手去牵他:「你手果然好热。」 「还不是因为你刚才那句话。」谢楚星说。 同样心情不平静的还有丁潮,但不是因为绝美爱情,而是他这么一个业余吉他爱好者,竟然可以登台演出! 谢楚星的舞台表现更是让他开了眼:「谢哥原来你在舞台上是这样的,真他妈酷,一句话不说啊?」 「说啥?」谢楚星说,「他们是来听我说话的?」 「你至少介绍一下我们。」丁潮说。 「不介绍才有神秘感,」谢楚星出其不意道,「以后会有机会正式介绍的。」 「……」 丁潮对谢楚星有种莫名的崇拜。 他也很崇拜于热,但于热是从不说自己没把握的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而谢楚星却是,看到他坚定的目光,飞扬的笑容,会觉得任何天马行空的话放在他身上,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谢楚星不轻易许诺未来,他是个当下感很强的人:「今天很开心,我好像开窍了。」 「我也很开心,」丁潮跟着说,「我竟然跟晴儿一起演出了。」 「我也很开心,」郑小北说,「跟着星子就不担心没饭吃,更不用担心乐队会散。」 「我也很开心,」蓝晴指着丁潮说,「这个死鬼终于不吃别人的醋了。」 「我也很开心。」于热说。 郑小北:「怎么又是你破坏队形?」 于热:「那我说你们受得住吗?」 「受不住,」郑小北说,「你还是别说了。」 于热:「……」 第60页 最后回到酒店,于热都没能成功劝谢楚星把外套穿上。 回了房间,他想说谢楚星几句,还没张口,就被强势吻住了。 从亲吻中于热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楚星的亢奋,手掌死死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唇舌不遗余力地闯入,另一只手在锁骨上摸索着向下游走。 于热双手都捂在谢楚星的脖子上,刮着喉结给他供暖。 还是冻着了,于热一边自责一边卖力地回应,生怕自己的回应不够热切,让谢楚星的兴奋减弱。 察觉到谢楚星有点想咬他的意思,于热依顺地把下唇给他。 然而谢楚星只是用牙齿摩擦了一下,然后带着强大的自制力放开他。 「我也爱你。」谢楚星说,「特别特别爱你。」 这几天每天于热都要打鼓,两天之后就要比赛,不能做,但于热不想谢楚星难受,便说:「我给你……」 「不行,」谢楚星带着于热的手给自己解衬衫扣子,「抱着我就好。」 谢楚星像得了肌肤焦渴症,时时需要于热的亲吻和抚摸。 最后于热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手压在谢楚星的肚子上,指尖滑过胸膛,摸了摸谢楚星的脸,轻声说:「星星。」 谢楚星睡得很实,于热便想把人亲醒。 然而刚沾上谢楚星的唇,他就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温度不对。 摸谢楚星的额头,发烧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热看了眼时间,再有二十分钟酒店早餐就结束了,他叫醒谢楚星:「要不要去吃早饭?」 谢楚星闭着眼睛说:「不想吃,你去吃吧,我再睡会。」 「你发烧了。」于热给谢楚星掖好被子,「我现在去给你买药,然后打包点吃的上来,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你想吃什么?」 谢楚星摸了下额头:「发烧了吗?我头有点晕。」 「没事,」于热说,「低烧,吃了药就好了,想吃什么?粥?」 谢楚星平时起床有点起床气,唯独对于热例外。 可今天他不舒服,例外就暂时不管用了。 谢楚星是真的没胃口,被连着问想吃什么有点烦躁,带着被子翻了个身说:「随便吧,别问了。」 于热:「?」 先是不穿衣服,再是朝他发起床气,要不是发着烧,真想抽他了。 原本计划吃过早饭就一起打道回府,于热只好让郑小北带着丁潮和蓝晴先回去,他跟谢楚星或许还要逗留一阵子。 买了药和粥回来,于热像哄孩子一样不计前嫌地把谢楚星扶起来,然后端着粥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吹凉了餵他。 谢楚星看着于热不张口。 「怎么了,」于热说,「不想吃?是你说随便的。」 谢楚星消了起床气,也听出了于热话里的情绪,张嘴含了一口粥。 心疼地想,是不是都没人餵过他啊。 认识以来,于热就一直在照顾他,但是凭什么呢。 谢楚星把勺子接到自己手上,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于热嘴边:「张嘴,我也餵你。」 「以后我也学着照顾你。」谢楚星说。 于热:「等七老八十了你再来照顾我吧。」 谢楚星检讨自己:「我刚刚是不是语气不好,我以后注意。」 于热笑了笑:「咱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互相餵着吃了粥,谢楚星吃了药又睡了一觉,下午于热开车回家,路上谢楚星也一直在睡。 于好开学回学校了,所以谢楚星又住回了六楼。 叶子笑叫于热去排练,被推到了明天,说谢楚星发烧了,要在家照顾。 谢楚星一直是低烧,不到三十八度还不至于去医院,于热一直在心里祈祷嗓子别受太大影响,但感冒发烧跟咽喉痛几乎是标配,怕是过了一夜症状就出来了。 这个比赛对谢楚星来说非常重要。 不管跟不跟fever比,对谢楚星这个已经出道了又突然沉寂的歌手来说,参加比赛就已经有些掉价了,要是名次不理想,一定会难过吧。 装着这个心事,于热夜里也没睡好,隔一会摸一下谢楚星的温度,换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然而第二天一早,最怕的还是来了,腋下温度飙到了38度,嗓子能听出明显的沙哑。 于热带谢楚星去医院挂水,送回家后又急匆匆赶去跟叶子笑排练,晚上回到家,接着伺候病号。 又过了一天,谢楚星依旧没有退烧。 这天下午彩排,整首歌唱得像盘散沙,别说高音,就是假音都唱得特别虚,个别句子跟发不出声的气音没什么区别。 主办方的负责人听后都懵了:「怎么回事,明天还能唱吗?这样可不行啊,有没有备用方案?」 「有的,」于热说,「我可以唱这首歌。」 「鼓手当主唱?」负责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见。」 台前于热做主唱把这首歌又彩排了一遍,台后叶子笑在心里笑出了声,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 搞什么表白虚张声势,嗓子哑了一切都白费。 公共休息室,两支乐队的成员都在。 谢楚星咳嗽个不停,叶子笑过来观察敌情:「这个样子,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他一副胜负已成定局的样子,对于热说:「怎么样,以后就跟着我打鼓吧。」 第61页 谢楚星捂着嘴咳嗽,说不出话来。 于热说:「再有一周张叶就拆石膏了,你做得出抛弃队友的事?」 「我曾经也是你队友。」叶子笑说。 「你把我当过队友吗?」于热说,「那件事之后没过多久,你转眼就组了新的乐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凭你们今天的表现,他也得不到你。」叶子笑说。 「是吗,」于热说,「他已经得到我了呀。」 叶子笑脸色大变:「你想毁约?」 「我好像没跟你约定过什么吧。」于热说。 谁的名次靠前,于热就给谁打鼓,是叶子笑跟谢楚星的口头约定。 于热当时是持反对意见的。 叶子笑看着于热阴郁的脸,回想起他们刚聚在一起那会儿,有人找叶子微的麻烦,于热也是这个样子挡在前面保护的。 他了解于热,这个人要是发起狠来,毁约都是轻的。 但叶子笑不相信谢楚星会不承认。 他低头看正在喝水的谢楚星:「打过赌的,说话算数吧?」 谢楚星皱着眉按着嗓子,费力地将嘴里的水咽下,声音低哑:「算数。」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拧上瓶盖,站起来扔给于热。 谢楚星比叶子笑高了半个头,气势瞬间就悬殊了。 额头冒着虚汗,嘴唇也没有颜色。 但是轻蔑的眼神扫过。 叶子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37章 舞台 谢楚星从没在于热面前表露出这么虚弱的一面。 他扣着羽绒服的帽子,闭目靠在副驾上,头歪向一侧,唿吸安静轻浅。 于热时不时看向他。 明知道这是司机开车的大忌,可还是忍不住余光扫向右边,也尽管这个角度,谢楚星的睡颜全被帽子挡住了。 于热就算脑袋扭折了也只能看见帽子上的绒毛。 终于,一个红灯。 于热想把他帽子往后掖一掖,快要碰到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去。 谢楚星睡觉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倒是交叠在腿上的细长手指,可以看个够。 谢楚星包括拇指在内的每一个手指都特别长,骨感又性感,于热一根根看过去,想到它们对他的为所欲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还是别看了。 然而视线收回来,睡着的人说话了:「怎么不看了。」 于热:「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谢楚星把帽子摘下去,「但是你一靠近就感觉到了。」 红灯过了,于热发动车子:「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没做,但你想了没有?」 被说中了于热也不反驳,只说:「开车呢,你安静点。」 像「安静点」「别打扰司机」这种话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说出来不仅无效,还带了「你说得对」「我认输」的意思。 谢楚星瞭然地笑了笑。 于热也一直在等他打破安静。 可直到车子停在私立医院的停车场,谢楚星也没再开口。 也没睡着。 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楚星发烧以来,似乎对他有点冷,也有点酷。 话不多,好像并不太需要他。 喉咙疼,身体也不舒服,不愿意说话是正常表现,这于热也知道,就是有点空落落的。 又输了液,医生说谢楚星好多了,按时吃药,应该过一夜烧就可以退了,对演出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嗓子的发挥不好说。 这足够于热欣喜了,晚饭在外面买了清淡的饭菜,回家后看着谢楚星吃了药,想坐到他旁边跟他聊一下明天的比赛,谢楚星跟逃难似地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于热拉开卫生间的门嘱咐:「你别着凉。」 谢楚星已经脱光了衣服,见到于热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放心吧。」 于热:「???」 不想说话可以理解,对他摆手是怎么个意思? 换做往常,招手都懒得招,直接一把把他拽过去洗鸳鸳浴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于热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是滋味。 怪不得,怪不得在休息室里跟叶子笑那么笃定的说「算数」,还以为是装逼的一把好手,怕不是想趁机把他甩了吧。 这边于热的思绪脱了缰,那边谢楚星已经洗好穿好衣服出来了。 直奔卧室。 于热:「……」 看不见他坐在沙发上? 头髮也不吹! 于热拿着吹风机追去卧室,谢楚星正抱着吉他在弹,给吹风通了电,于热半跪在床上给谢楚星吹头髮。 「一会儿就干了,」谢楚星躲了躲,「不用吹。」 「不行,」于热说,「刚好一些,你弹你的,我给你吹。」 头髮长长了。 回想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一晚,谢楚星的头髮还是扎手的,现在已经到了需要打理的长度。 但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陷入爱情里,就觉得爱人每一处都是诱人的,什么味道都是美味的。 现在再去看谢楚星长头髮的海报,有些中二的姿势和表情,每一次于热都会被帅到。 想着谢楚星的各种样子,于热手伸下去描摹他性感的唇线。 第62页 然而谢楚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手指咬住,而是浅浅亲了一下说:「别闹。」 于热关了吹风机:「你不爱我了吗?」 谢楚星勐地回过头去。 头髮吹干了,于热拔下插头要走,谢楚星一把把人拉过来,扔了吉他的同时把人抱进自己怀里:「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爱你了?」 于热别开视线:「你为什么躲我?」 问出这两句,于热觉得自己的羞耻心都餵了狗了。 可不问,谢楚星明天发挥得怎么样他不知道,自己怕是要不会打鼓了,或者直接缺席fever的表演,以确保谢楚星不会输掉他。 挣扎着想起身,谢楚星又霸道地不许,抓着于热的手往要害上按:「你说为什么?」 「想让自己冷静,」谢楚星说,「不敢亲你,怕传染给你,不敢靠你太近,怕你明天坐不住凳子,所以我在车上不看你,我洗澡自己解决,我弹吉他转移注意力,可你非要往跟前凑,我又不争气,连你一个眼神都抵抗不了,怎么办?」 「就只因为这个吗?」于热为这个理由感到好笑,「难道这两天你一直在忍?」 「前两天不舒服没什么感觉,」谢楚星气息乱了,「但是今天……」 「医生说你快好了,传染的可能性不大,」于热说,「就算能,也不会那么快见效的。」 「所以,」谢楚星按着于热的嘴唇,「帮我吗?」 …… 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都做了。 这几天谢楚星睡了太多觉,相拥着躺在床上,反而睡意全无。 于热也陪着不睡。 平静下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谢楚星怎么回到家就不咳嗽了?嗓音也清明了许多。 难道…… 「你演给他看的?」于热问。 「一开始没想演,」谢楚星说,「听他唱你们之前的歌就忍不住了,而且,谁让我发烧了,赌注又是你呢。」 「把我都骗进去了,谢影帝。」 谢楚星:「那你去给影帝泡杯咖啡。」 于热:「一点了,你喝咖啡?」 「对,」谢楚星从床上弹起来,「我来了点灵感,把前面那段词重新写一下。」 于热:「……」 胶囊扔进咖啡机里,按下启动键,浓香的液体流出。 于热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 他越来越纵容谢楚星,纵容他不穿外套把自己冻发烧,却捨不得说两句。 纵容他半夜不睡觉使唤自己泡咖啡,自己还鬼迷心窍地给他打奶泡,拉了个心形的花。 - 正式舞台是要化妆的。 用主办方提供的化妆师要排队,且不能保证妆容满意。 谢楚星找了之前的化妆师小飞,专门给他们五个化妆。 谢楚星的流海长长了,小飞给他做了个特别酷的一般人hold不住的中分造型。 「我也想要那样的。」丁潮说。 「你要不了,」小飞看了看他的脸型说,「给你编辫子吧,有个性一点。」 郑小北的可塑性要比丁潮强一点,同样也是提出的要求被拒绝了。 蓝晴一头蓝色短髮,妆容和髮型的风格都比较固定。 轮到于热,小飞看着他的脸愣住了。 「我没有要求,」于热说,「你随便弄。」 小飞的职业生涯里给无数明星化过妆,从来没看到过底子这么好的素颜:「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但谢楚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对小飞说:「可不可以给他化得……妖娆一点?」 于热怒瞪着谢楚星:「你疯了?」 谢楚星发信息给他—— [宝贝,看着这样的你,我唱歌才有感觉] 小飞挑眉看着于热,不知道是该听僱主的还是僱主夫人的。 最终,于热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随便弄吧。」 服装是红黑系列的皮衣,也是谢楚星自掏腰包找之前的设计团队设计的,无论是跟乐队名字「低烧」还是和演唱歌曲《烧》,都极度贴合。 碰到叶子笑,谢楚星又乐此不疲地演了起来,一阵勐列的咳嗽后操着沙哑的嗓音低骂道:「我艹我废了。」 比赛根据现场观众的手机投票决出名次。 fever的演出序号在前面,这次比赛新手乐队居多,所以作为老牌乐队主唱,叶子笑稳健的唱功和颱风以及纯熟的吉他solo无疑获得了乐迷的欢唿和认可。 fever的粉丝或是喜欢听live的乐迷大多知道乐队名字的由来,当叶子笑报出即将演唱歌曲名字又隆重介绍鼓手的时候,观众群中就有人喊出了「ever」,燃起了一波回忆杀。 整首歌曲的演绎和现场效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叶子笑还是轻敌了。 他首先小瞧了谢楚星的人气。 谢楚星是坐拥微博几百万粉丝的人,虽然每次上热搜都是因为被骂,但任何事都有两面,诋毁的人这么多喜欢的人就少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千人的livehouse馆,粉丝还是撑得起来这个场子的。 其次他低估了谢楚星的才华。 谢楚星连夜改了一段词,把第一段主歌部分的词改成了通过描写真实的发烧症状来表达低迷的状态。 和谢楚星还未痊癒的低烧状态,以及略带沙哑的嗓音相得益彰。 第63页 浅浅的吟唱,让整个场馆都安静了下来。 最后他忽视了谢楚星的悟性。 谢楚星的强项是高音,但是整首歌,他没有使用大量的高音炫技。 更没有用电吉他喷火的方式博眼球。 时间很痛,你只管烧。 世界很糟,你只管烧。 从发烧到燃烧,情绪逐渐过度,谢楚星完全沉浸在了这首歌的意境中。 回头看一眼鼓手,想到昨天晚上于热对他说:「我愿意为你燃烧。」 谢楚星以唯一一个穿破一切束缚的高音,踩着干脆利落的鼓点,结束了整首歌。 观看了整首歌的叶子笑在后台踹翻了一个凳子:「妈的演我?」 第38章 为难 一首歌唱完,全场都在喊他的名字。 谢楚星。 一次超常发挥、尽情尽兴的舞台,谢楚星从没有获得如此纯粹的肯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鞠躬,直起身,用不卑不亢的低沉语调告诉大家:「谢谢大家,我们是低烧乐队。」 有点小喘,性感到爆。 瞬间引发了再一次的尖叫。 比的是观众投票,听到震耳欲聋的唿喊声,叶子笑就知道自己输了。 他为自己感到滑稽,以为谢楚星离开了经纪公司和家人的保护伞,住到这样一个破旧的街区里,就沦为灰姑娘了。 现在才知道,灰姑娘随时可以穿上水晶鞋。 而且有人愿意跪着为他举起水晶鞋。 最终低烧乐队拿了第一名,fever第三名,但投票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愿赌服输。 在丁潮的loft,叶子笑跟谢楚星和于热约了时间,来当面道歉。 当天下午,听说了这件事的于好也赶来凑热闹。 于热不太愿意妹妹掺和到他们的恩怨里:「不好好复习,你来干什么?」 「保护你啊,刚好学校放了半天假,」于好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神经,关键时刻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能收敛点。」 于热:「……」 谢楚星:「你当我死了吗?」 于好是个护哥狂魔谢楚星知道,自从跟于热在一起,他偶像的地位都越来越弱。 但有自己在,就不可能让于热受委屈,她的保护多少让谢楚星有点别扭。 叶子笑来了谢楚星才明白,这傢伙看于好的眼神还真是不一样。 他进来后,视线直接落在于好身上,说了跟于热一样的话:「不好好复习,你来干什么?」 于好:「担心你欺负我哥,我当然得来。」 叶子笑上了天台,对于好说:「别跟着。」 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屋里说的,于好非跟着不可了,但谢楚星给她做了个手势:「有我呢。」 然而叶子笑也对谢楚星做了同样的手势:「你也别跟着,我会向他道歉。」 谢楚星置若罔闻地跨上台阶,于热回身亲了他一口:「乖,在下面等我。」 谢楚星用皱眉表示抗议。 「就在下面别动,」于热叮嘱完谢楚星又去叮嘱于好,「帮我看着他。」 于好:「???」 两人不太情愿地呆在一楼。 谢楚星开导自己,这终归是两个决裂了的旧友的陈年恩怨,要给男人独立解决私事的空间,可天台的门关上,他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打架? 不是道歉吗? 谢楚星立刻给刚才的愚蠢想法划了个叉。 自己解决个屁。 他大步迈上二楼,于好也跟着跑了上去,天台门锁了,谢楚星又立刻调转方向改从外面的楼梯爬上去。 叶子笑躺在地上,鼻腔里流着血,笑声近乎癫狂。 于热揪着他的衣服半蹲在旁边。 「我只是不甘心,我失去了弟弟,失去了乐队……」声音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也失去了你。」 谢楚星站在楼梯上,默默地注视这一幕。 「我替他不值,」叶子笑说,「你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他吗?你真的确定吗?」 于热:「这还重要吗?」 「至少对我是重要的。」叶子笑说。 「当时确实不确定过,」于热说,「毕竟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性向……」 谢楚星身子都绷直了。 「但是后来,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看了一个人的视频,有了某种冲动,我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于热语气冷硬,「所以抱歉,如果你说的是那种喜欢,真的没有。」 叶子笑滚烫的眼泪砸在冰凉的地面上:「真怀念从前啊。」 「向前看吧,」于热松开他,「不要再自己找虐了。」 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于热眼角青了一块,当天晚上情绪有些低迷。 谢楚星给他冰敷:「于好说你身手很好,打架没输过。」 「也得让他发泄一下。」于热说。 「那你呢,」谢楚星拿不准于热的状态,便直接问了,「你发泄好了吗?想一个人静静还是我陪你,陪你说说话还是安静地呆着?都行。」 「要你陪我,」于热不假思索地说,「做什么都行。」 还真没做什么。 两个大男人难得纯洁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于热就恢復正常了,早起给谢楚星做早饭。 第64页 谢楚星靠在门边看他俊美的侧脸,忽然想起比赛那一晚。 第一次见化了眼线抹了唇彩的于热,角落里的鼓手,比别人家的主唱都惊艷。 台上怕分心谢楚星没敢多看,回家之后看了个够。 不仅看个了够,还吃了一嘴的妆。 不仅吃了一嘴的妆,还要个没完。 「你是我的了,」谢楚星抚摸着于热如绸缎般的后背,「不是别人的,是我的,是我的鼓手,也是我的人。」 于热亲他的耳垂:「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谢楚星被愉悦的丝网笼罩,捧起靠在肩头的脸,汹涌地吻他,「是你的,都是你的。」 倏然间,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且不规律的唿吸声,不知道是谁的脚,蹬在床头的木板上,两个人都是手脚酥麻地动弹不得。 那一夜,谢楚星真是把人干到第二天一天没下去床。 用空气炸锅烤了酸奶面包和南瓜,于热带着手套把它们端出来,经过厨房门的时候问谢楚星:「想什么呢?」 思绪被打断。 谢楚星觉得没有必要在大清早对那些床上运动展开说说,又想起昨天于热对叶子笑说的听了一个人的声音看了一个人的视频就明白了喜欢的感觉,也决定不问了,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他只是笑。 也不帮忙拿餐具,就站在门边看于热从他身边数次经过,笑得无比满足。 - 比赛前三名是有奖金的,谢楚星把钱均分了并感谢了大家的不离不弃。 自己那一份直接交给了于热,说自己不会管钱。 「好,那我帮你保管。」于热说。 「不是帮我保管,」谢楚星纠正他,「我们的钱不应该放一起吗?」 于欣然给的钱,谢楚星一直没有动,因为于热说要养他。 他想要给丁潮的场地费,和给蓝晴买的合成器,包括这次比赛请的化妆师和服装设计,都是于热出的钱。 谢楚星坦然接受,是以这些都是共同财产为前提的。 所以他赚的钱,理所应当地交给于热。 于热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大男子主义,接受十分良好地说:「好的,那我来管钱。」 这几天谢楚星又小火了一把。 不仅因为livehouse里的演出,更因为他的突然出柜。 热搜上全是他的话题。 #谢楚星官宣# #谢楚星出柜# #谢楚星和鼓手谈恋爱# 家里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于欣然早就是知情人士,沈明晚发来贺电,谢池寒叮嘱了一二三四五,要他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并发了巨额红包过来,二叔则是让他带人回家一趟,给他把把关。 把关两个字谢楚星不喜欢,都已经私定终身了,所以把这事拖了一拖,说最近忙着演出,过一段时间再说。 「低烧」成了candyclub的常驻乐队,也是一只可以满足乐迷所有幻想的乐队。 有炫酷燃炸的现场,有高浓度的颜值盛宴,还有甜度爆表的cp可以嗑。 谢楚星接连写了两首歌《梨涡》《这条街》,有独一无二的亲身体会,不用于热指点就唱得特别有味道。 尤其是《梨涡》,一首非摇滚的歌,他唱出了满世界的星光,成了的每场live的必备曲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变了模样。 candyclub在市中心,离于热的住处和丁潮的loft都比较远,五个人来回跑都不太方便。 恰巧跟于欣然给他准备的两套房子很近,谢楚星想带大家搬过去住。 但是要先问过于热的意见。 已经是这么亲近的关系了,谢楚星喜欢有话直说。 某次演出结束后,他直接开车带于热去看房子,同一个单元的顶楼两套,家具全实木,电器是一水的「凯夏」,只需要购置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就可以拎包入住。 还没开口,于热就看出了他的用意:「你想搬过来住?」 「是我们,」谢楚星说,「我们两边都可以住,你想回去我随时陪你回去。」 于热:「所以你已经决定了,通知我?」 春夜微凉,谢楚星背对着夜空,和于热站在阳台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要于热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离开他赖以生存的环境,怎么可以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不是的。」谢楚星嗓子发紧,看着于热低垂的眉目,心底涌上一阵慌张。 这段时间他太快活了,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时忘了爱人其实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是想询问你的意见,」谢楚星说,「因为于好快高考了,酒吧你也在逐渐交出去,所以我才……你为难的话,我就陪你住在原来的地方。」 于热睫毛颤了颤,抬头迎上谢楚星的目光:「那你不为难吗?」 对视间,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楚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为难。 不为难就不会提出来了。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好。」谢楚星说,「我不异地,也不分居,我只要你。」 「别紧张,」于热红着眼睛笑了一下,手搭在谢楚星肩上轻拍以示安抚,「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想说你为我为难了那么多那么久,所以我不为难,我跟你走。」 第65页 第39章 团综or恋综 搬过来住,谢楚星以为于热多少有点勉强。 所以他屡次强调,每周有一半的时间他们可以回去住,去酒吧看看,再看看于好。 没想到于热反而照顾起他的情绪来:「你别多想,是不是担心我委屈自己,别把我想得太高尚了,谁不喜欢住大房子好房子啊,怕只怕你想自己搬过来,不带我,哪天再带个别人回来。」 「那边是二十楼。」谢楚星说,「六楼跳下去可能残疾,二十楼跳下去,脑浆都摔出来。」 搬家的日子,做好早饭,于热往谢楚星嘴里塞了一个煎饺:「多吃点,别天天说这些吓人的。」 「我认真的,」谢楚星对这事很执着,咽下饺子后接着说,「你现在火了,也不许跟别人暧昧,我很兇的。」 谢楚星吃得满嘴流油,于热舔着唇亲了一口说:「我不敢,更不想,你也不要天天做这种多余的担心。」 从初登candyclub的舞台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于热的人气快要跟谢楚星齐平了,微博粉丝关注数每天呈指数增长,大有赶超谢楚星的趋势。 没办法,老天赏了一张好脸蛋,打鼓那么帅,为人又低调,想不火粉丝都不允许。 五人都搬去了谢楚星的房子里。 最高层的顶楼两户,玩起乐器来完全不用担心打扰到邻居,只需要跟楼下搞好关系就行了。 房子大了,谢楚星把放在二叔家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光是乐器就堆了一个房间。 回家一趟,又遭受了二叔的一通拷问。 「让你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那么费劲?」 谢楚星有点诧异:「我跟个男的好,您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吗?」二叔嘆了一口气,「只要他对你好。」 「好着呢,」谢楚星说,「所以得宝贝着,你得保证也喜欢他我才带人回来。」 二叔:「喜不喜欢得见过之后才知道。」 谢楚星一熘烟跑了:「那您就等着吧。」 搬好东西,五个人开了个小型的庆祝party,切了蛋糕喝了香槟,吃吃喝喝搂搂抱抱,最后变成哭哭啼啼。 喝得都有点高。 郑小北抱着于热不撒手,代表娘家人发言:「你要对他好,他是被宠大的。」 谢楚星把郑小北扒拉开:「你一边去,别抱着我男人。」 丁潮又扑上来:「哥,我有粉丝了,还不是黑粉,我他妈从前想都不敢想啊。」 谢楚星继续扒拉人:「滚一边去。」 「我认识我哥比你早,」丁潮说,「我要是早上手还有你什么事啊。」 谢楚星红着脸看于热。 于热把丁潮推到蓝晴怀里:「有他妈你什么事。」 蓝晴揪着丁潮的耳朵拧了又拧:「兔崽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心花怒放的丁潮选择装死。 三个人回了对门。 剩下谢楚星和于热两个人,谢楚星借着酒意吃没影的醋:「我说得没错吧,你比我更招人喜欢。」 这于热实在不敢苟同,反驳道:「最近几场演出,都有人喊你。」 谢楚星:「喊我什么。」 于热:「喊你正面上。」 「我只正面上你,」谢楚星,「现在就可以让你体验一下。」 于热:「原来你只爱我的肉.体。」 谢楚星:「……」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想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于热突然从沙发上跌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大熊一样抱住谢楚星的大腿:「别走,我给你道歉。」 谢楚星:「……」 「我要为曾经想要换掉丁潮的建议道歉,」于热说,「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合得来才最重要。」 谢楚星蹲下去把人拉起来:「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太爱我,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我们五个人,我会守住。」 「那你辛苦了,」于热挂在谢楚星身上,「我只守住你就好。」 这之后的几次,于热都要求谢楚星正面。 谢楚星的意志力薄弱得一塌煳涂,让怎么弄怎么弄。 从前哪知道于热这么热乎这么粘人啊,会吃粉丝的醋,会娇喘,会告诉他快了还是慢了,想要深一点还是浅一点,会拿腿勾住他说不够。 多么可爱。 天选的老婆。 两人实在是太甜了,粉丝嗑得上头,也吸引了不少综艺制作人的注意。 几天时间,谢楚星和于热收到了n多综艺邀请。 是的,只想要乐队中的两个人上节目。 但谢楚星是个对综艺无感的人,全都不为所动地拒绝了。 恋综,推了。 推理探案节目,推了。 极限挑战节目,推了。 由于乐队没有经纪人,所有电话都是打到谢楚星这里,他接电话接得手软,拒绝的话说得愈发熟练,得心应手。 只要不是五个人一起上的综艺,通通推掉。 过了一个礼拜,没有电话打进来了,谢楚星又有点后悔:「哎你说那个唱歌的综艺,是不是也可以为乐队打一下gg?我要不要再去问一下导演?」 「问也来不及了,」于热说,「都快开播了。」 「算了不想了,」谢楚星在于热面前脱了衣服,露出满是荷尔蒙的上身,「我去洗澡,一起吗?从正面。」 第66页 于热:「……」 两人在豪华浴缸里做到正酣,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于热:「要不要接?」 谢楚星:「这个时候你居然要我接电话?再来一次。」 做了三次,三个未接来电。 谢楚星披着浴巾来回电话,对方是某台的着名导演,准备录一个乐队团综,一期请一个乐队,分上下两集。 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谢楚星道谢过后说要跟成员商量一下,尽快回復。 放下电话,他又回到后浴室跟于热做了第四次。 做.爱的时候于热已经非常放得开了,那把销魂的嗓子勾得谢楚星命都给他。 就是做过之后性子依旧刚烈,不让抱。 扶着爱人走回卧室,谢楚星拿出手机在群里留语音:「有个综艺找我们,干农活开餐厅做饭的团综,三天两夜,网络直播,电视录播,赚到一定营业额,最后一晚可以在餐厅办一场live。」 一致通过后,签了合同,拍摄在两周后正式开始。 早上从家出发,五个人分别坐五辆不同的车前往拍摄地。 车上,由对应的pd进行採访问答。 睡得晚,又起了个大早,谢楚星上车没一会儿就接着睡了,被pd夏爽叫醒,分辨出不是于热的声音,他撒了个起床气:「先别跟我说话,五分钟之后再叫我。」 夏爽:「好的。」 谢楚星之前没录过综艺,闭着眼也没意识已经开始直播了,然而弹幕已经开始工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起床气,原来真的有起床气】 【星宝的起床气,好可爱啊】 【实名羡慕pd老师】 五分钟过后。 夏爽:「谢老师,要准备採访了。」 「谢老师,您要喝咖啡吗?」 「谢老师,醒一醒。」 「谢老师……」 「停。」听了十来遍谢老师后,谢楚星终于懒散地睁开眼睛,慢腾腾地坐直身子,「开始吧。」 夏爽:「知道我们这次要录的是什么综艺吗?」 「团综,」谢楚星说,「干活、做饭、演出。」 夏爽:「那您之前有做过饭吗?」 谢楚星如实回答:「不算煮饺子这种,正经做饭的话,有过两次。」 夏爽露出姨母笑:「是……给于老师做的吗?」 谢楚星:「不然呢?」 「……」 夏爽:「那是在什么情况下,做的是什么菜方便透露吗?」 谢楚星:「……」 什么情况下,于热下不来床的情况下。 这不能说,谢楚星倒是可以说做的什么菜:「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他不舒服的时候。」 夏爽:「两次都是西红柿炒鸡蛋?」 谢楚星:「是的。」 夏爽:「所以平时跟于老师在一起,都是他做饭吗?」 「是的,」谢楚星说,「他做饭很好吃。」 夏爽:「那您会帮忙吗?」 谢楚星笑了笑:「我可能会帮倒忙,所以我都在一旁看着。」 另一边。 pd:「您平时是自己做饭吗?」 于热:「经常。」 pd:「所以平时跟谢老师在一起,都是您做饭吗?」 于热:「我能做的话都是我做。」 弹幕疯了。 【我草草草】 【不能做是什么情况,被.操得下不来床吗?】 【一夜几次?】 【疯狂脑补画面,给pd老师点赞】 pd:「那会叫谢老师帮忙吗?」 「不叫,」于热说,「他都会主动过来……看着我做。」 pd:「那谢老师给您做过饭吗?」 「这个……」于热笑了笑,「保密。」 弹幕:【神他妈团综,确定不是个恋综?】 第40章 团综or恋综 拍摄地在远郊。 节目组专为这个节目搭建了一个农家乐餐厅。 所有食材都从附近的园子採摘,要做的菜也都是简单的农家菜,以优惠的价格卖给当地居民和来游玩的旅客。 住处是一座二层的农家别墅,距离餐厅步行五分钟的距离。 节目组要求五人现在住处集合,再一同去往餐厅。 谢楚星是第一个到的。 懒得自己逛,坐在沙发上等人。 第二个到的是于热。 谢楚星并没有太吃惊,从pd问的问题就猜到节目组的用心良苦了。 毕竟是录节目,两人不好坐得太近,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寒暄。 于热:「到了多久?」 「刚到,」谢楚星假装好奇,「他们三个呢?」 「不知道啊,」于热配合他演,「可能堵在路上了吧。」 谢楚星:「……」 走的难道不是一条线路吗。 一分钟过去。 于热:「你喝不喝?我去烧点水。」 谢楚星站起来:「我去吧。」 于热:「那一起去吧。」 【哇,你们是一秒钟都分不开吗?】 【那要不要一起上厕所啊?】 ok。 所谓的一起烧水就是,于热过滤了一些水倒进去,谢楚星按下开关。 等水开的功夫,两个人把楼上楼下看了一遍。 楼上有三间卧室,楼下有一间,但是这一间非常宽敞,里面放了两张床。 第67页 两人对视一眼。 先把房间占了吧? 于是两人把行李和吉他都搬了进来。 谢楚星还是不满足,两张床之间的间距太大了,与其晚上搞小动作,不如白天在镜头下过明路,他问于热:「你那边那张床是不是太靠窗了?这儿蚊子应该挺多的,刚才我还被叮了一个包。」 于热看一眼床和窗户之间约等于零的缝隙:「那你帮我把它往里面挪挪?」 谢楚星难掩喜色:「挪一下吧。」 把两张床合到一起,他们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连床单都没有铺,只有薄薄的一层底单。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说了句:「床上用品都在柜子里,需要你们自己动手。」 【???】 【我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这节目犯规】 【同房了同房了,大床房y】 那就自己动手吧。 于热把被子枕头拿出来放到床上,床单铺好,枕头摆好,两人一起套被罩。 谢楚星没做过这种事,理论也不是很清楚。 好在于热给他分解了步骤,递给他被子一角,说:「你往那个角塞,我往这个角塞。」 谢楚星照做,但是手有点笨,还没把被角送到地方,就感觉有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五指用力,轻轻攥了一下。 熟悉的触感。 现在已经变成奢侈了。 谢楚星不会动了。 他僵着身子看于热,意犹未尽,想再享受一会儿,温度却突然被撤走了。 于热没事人一样给了他一个余光:「我弄好了。」 谢楚星:「……我还没有。」 下一秒,熟悉的温度又贴了上来。 「我帮你。」于热说着接过谢楚星手里的布料。 布料下面,于热另一只手抓着谢楚星的手,上身倾过来,手把手地带着他动作。 放好被角,谢楚星感觉五指被分开,于热的手从他手背滑到掌心。 与他十指相扣。 唿吸交融。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 却让谢楚星痒到难耐。 放下被子,谢楚星去了卫生间:「我去上个厕所。」 于热:「???」 【小于老师不跟着吗?】 【竟然让我们的队长一个人上厕所】 【还有心情继续铺床?晚上想不想上床睡了】 于热当然想跟进去,但那样就太明目张胆了。 他快速铺好床,去倒水给谢楚星喝。 过了一会儿,谢楚星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显得特别轻松。 此时节目组送来了任务卡,要求两人为队员准备午饭。 这也是应弹幕的要求,重现两人在家做饭的场景。 谢楚星:「那他们三个呢?」 工作人员:「他们三个负责吃。」 「……」 菜品准备得比较齐全,都是常见的农家蔬菜。 谢楚星盯着花花绿绿的蔬菜发呆,于热已经想好了菜谱,开始洗菜切菜了。 墙上挂着围裙。 谢楚星摘下来给自己系了一个,另一个准备给于热系。 回想起套被罩时于热的小动作,他决定把这一笔还回去。 镜头前,他要是没那个本事把男朋友撩硬,就该考虑一下男朋友对他是否真心了。 谢楚星站到于热身后,叫了声:「大厨。」 手臂从于热的腋下穿过,气息打在颈边:「低头。」 带子挂到脖子上,谢楚星将围裙的布料在于热胸前、腰间抹平整,再捏着腰侧的两根缎带,顺着腰线一点一点地穿到后方来。 勒紧。 已是初夏,于热只穿了一件短袖。 谢楚星的手指蹭着他的皮肤在腰间游走,过电一样。 缎带勒紧的一瞬间,于热不自觉地挺起胸来,腿崩直了,下巴微扬,舌尖抿了下干涩的嘴唇。 谢楚星看不到这个诱惑的表情,但身体的微妙反应告诉他,他的目的达到了。 「系个蝴蝶结吧?」于热的腿在抖,谢楚星拿膝盖顶着他,「别动。」 谢楚星慢吞吞地打着结,想让于热也感受一下抓心挠肺的感觉,于热手伸过来在他手背上搭了一下,催促道:「快点。」 谢楚星:「???」 「这么慢,」于热说,「我真怀疑你是在打结还是谋杀。」 「我在欣赏于老师的腰,」谢楚星真掐了一把说,「一把掐。」 镜头给于热的腰部来了一个特写,弹幕沸腾了。 【这个腰,绝了】 【妈的比我的腰还细】 【这节目真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他们俩知道这是在录节目吗?都在说什么啊?】 【看来星宝是要晚上实操感受下了】 说是两个人做饭,但还是跟在家里一样,一个人做一个人看。 饭做好,另外三个人也到了。 问为什么他们这么慢,他们说节目组带他们去摘西瓜,在西瓜田里吃饱了西瓜来的,还给他俩带回来一个。 吃过饭,简单的午休过后,大家去附近的院子摘菜。 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防晒帽子和防晒衣。 蓝晴把自己的防晒喷雾贡献出来,让大家喷一喷。 谢楚星不喜欢这些黏煳煳的东西,平时化妆水也是想起来才抹,这方面他一点也不娇气,甚至还有点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 第68页 「别给我,」谢楚星说,「这玩意不是姑娘才用吗?」 「防紫外线的!」郑小北笑他,「你看看外边的太阳多毒,晒坏了怎么办。」 晒坏了怎么办。 谢楚星看了看于热,脸蛋脖子那个白呦,胳膊里侧也是嫩得出水。 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他跟于热认识那会儿是冬天,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夏天来了,已经习惯了这人整天白花花地在自己眼前晃,还真不能让他晒坏。 他拿起防晒喷雾对着于热:「你过来,我给你喷一喷。」 于热皮肤看起来娇嫩,但真的是天生的,他比谢楚星更不注意保养:「你不是说这玩意是姑娘用的吗?」 「姑娘和你用的。」谢楚星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过来。」 都这么说了于热怎么可能过去,过去了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像姑娘。 然而谢楚星一把把他拽了过去,然后把人按在沙发上,单膝跪了起来:「闭上眼睛。」 「操。」郑小北受不了了,「咱们先出去,让他俩在这闹吧。」 丁潮:「我看也是,咱们别在这碍人眼了。」 谢楚星逮着于热往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喷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这么白,可不能晒黑了。」 「晒黑了就……」于热顿了顿,「就不配给你打鼓了吗?原来你是这么看重外表的人。」 「那必然不可能,」谢楚星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晒黑了我心疼。」 弹幕不干了。 【怎么还说悄悄话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嘛?】 【节目组管管】 …… 六点钟。 餐厅正式开始营业。 按照节目组的分工—— 于热,店长,主厨。 谢楚星,大堂经理。 蓝晴,酒水饮料、上菜、收银。 丁潮,帮厨一号(备菜)。 郑小北,帮厨二号(洗碗)。 谢楚星是门面,往门口一站,客人就哗哗地往院子里涌。 附近有山有水,客人大多是来游玩的旅客。 正式上菜前,于热试了几道农家菜,对于一个会调酒、会烤披萨,还会给水果切花的大厨来说,这些菜做起来太简单了。 最不适应的是郑小北,一边洗碗一边骂骂咧咧:「我前面二十五年吃过饭的盘子,都没有今天晚上洗的碗多!」 院子里一共摆了五张桌子,谢楚星主要负责点菜,个别客人能够认出他来,但是不多。 谢楚星渐渐进入角色,忘了歌手身份,完全把自己当成餐厅服务人员来招待客人。 「两位这边坐,」谢楚星低头帮两个妹子拉开椅子,「这是菜单,请问吃点什么?」 其中一个长髮妹子留着厚重的齐刘海,看着菜单惊讶:「这菜单是手写的呀,你写的吗?真好看。」 「谢谢,」谢楚星说,「是我写的。」 「跟我……一个高中同学写的字特别像,」长髮妹子抬起头来,看清谢楚星的脸时,表情凝固了,「你……谢楚星?」 谢楚星以为她是粉丝,笑了笑说:「我是,但我现在是个waiter。」 女生完全忘了点菜,看着他说:「你,你记得我吗?」 谢楚星看她也有几分眼熟:「你是……」 「我沈星澜啊,你不记得我了?」女生说,「我们一个高中的,一个班级,前后桌,我还给你写过情书呢,我们……」 谢楚星想起来了。 操,这他妈……前女友,如果那两个月的交往算数的话。 第41章 团综or恋综 旧情人相见,沈星澜是惊喜,谢楚星完全是惊吓。 幸好她没有当着镜头的面,把两人的关系说得太具体。 既然是老同学,谢楚星总归要多寒暄两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来玩啊,」沈星澜说,「上午爬山,下午划船,晚上想找个农家院吃饭,听说这边在录节目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真是有缘啊。」 「我们乐队一起来录节目,」谢楚星说,「赶紧点菜吧,今天第一天上菜没那么快。」 没说几句话,沈星澜已经脸红得像发烧了,然而还想继续叙旧:「是你做菜么?」 谢楚星给他点了点菜单,将笑容收了收:「不是我,我不会做饭。」 沈星澜:「那可惜了,不能吃你亲手做的饭。」 谢楚星:「……」 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沈星澜低头看菜单:「我们要一份麻辣香锅,一份五花肉炒鸡蛋,一份鱼香茄子,再要一个凉拌黄瓜。」 谢楚星:「就你们两个人吗?两个人恐怕吃不了这么多,我们菜量不小的。」 「吃不了可以打包,支持一下你的生意嘛。」沈星澜抬起头对谢楚星笑,「而且你忘了吗?我高中的时候就很能吃。」 谢楚星:「……」 将菜单挂到后厨,谢楚星拿纸巾去给于热擦汗:「大厨辛苦了。」 于热脸贴着谢楚星的手蹭了蹭:「你累不累?」 「还好,」谢楚星心疼男朋友,「只你一个人炒菜吗?这几个菜丁潮不是也会嘛。」 丁潮对着一个摄像头说:「你们看看,队长多偏心,我也一直没闲着,都不知道关心一下我。」 第69页 「我洗碗就不辛苦吗?」郑小北瞟了一眼谢楚星,「我跟他换,我炒菜让他来洗碗,你干不干?」 谢楚星:「想得美。」 郑小北也对着摄像头说:「真的你们不知道,他可偏心了,他们俩整天恩恩爱爱,我们几个就是爹不疼,娘不爱。」 谢楚星抱着胳膊笑,也不反驳,他就是偏心啊。 于热炒好一个菜,正要炒下一个,谢楚星拉着他出了厨房:「过来一下。」 卫生间里是没有摄像头的。 锁上门,于热就急不可耐地亲了上去。 从正式营业开始,他就一直想见谢楚星,但谢楚星也很忙,总是把菜单挂到墙上转身就跑。 有几次他回头,透过玻璃窗向外看,跟谢楚星点菜的女孩子都有说有笑的,尤其刚才,那个齐刘海大眼睛的女孩,谢楚星在她桌边站得最久。 虽然心里清楚这种醋没必要吃,可是是真的不舒服。 要是谢楚星不来找他,他做糖醋小排都不用放醋了。 但这点心思于热不想透露半个字,全都化作了唇齿间强力的亲吻。 他亲得极其投入且深入,攻城略地地扫荡谢楚星口腔里的每一处,抽走他的唿吸,让谢楚星除了跟他亲吻什么都做不了。 「宝贝,」谢楚星提醒他,「录节目呢,你真要把我嘴唇咬破吗?」 他觉得不对劲,才一个多小时没见,一天没做,不至于把人饿成这样。 于热唿吸埋在他颈肩:「抱歉。」 谢楚星最受不了于热跟他道歉,往下面摸了一把,问他:「要吗?」 于热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同时消失太久。」 谢楚星:「那……」 「可你这样抱着我,我也没法冷静。」 「……」 谢楚星想起他带于热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 有的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灵敏:「是谁向你表白了吗?」 「当然不是,」谢楚星说,「就我不是跟你说我有过一个那什么,前女友嘛,就交往两个月什么都没发生的那个,她来这儿吃饭了。」 于热立刻对号入座并警惕起来:「就刚才跟你聊了很久的那个?」 看来他的醋没吃错! 谢楚星却品尝到一丝甜滋味:「不好好做饭,你偷看我?」 「想你了呀,」于热说,「那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要给她免单吗?还是菜量大一倍?或者我给她们削个果盘?总不会你要过去跟她们一桌吃饭吧!」 越说越不像话。 「都不是。」谢楚星说,「就是报备啊,你要是知道点什么,一定得是从我嘴里听到的不是吗,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哦,」于热问,「她好看吗?」 谢楚星:「?」 真吃醋了啊。 「谁能有你好看啊!」谢楚星捧着于热的脸亲他,霎时又矛盾又满足,想多享受一下这种浅薄的快意,又不捨得真让他的心肝宝贝不安,低声哄道,「我就只看你,不看她,一会上菜结帐我都让蓝晴去行不行,别这样不对我笑。」 于热机械地笑了一下。 「我不要这种,」谢楚星戳他的脸,「我要带梨涡的笑,快点。」 于热不给他笑,落寞地垂下眼去,转身道:「我亲自去看看她长什么样。」 「哎,」谢楚星有些嗔怒地拉住他,「你跟我怎么闹让我怎么哄都行,真吃醋就没意思了。」 于热觉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竟然会吃这种没影的飞醋,还吃得有模有样。 可谢楚星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真吃醋就没意思了? 谢楚星被于热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尖颤,大概只有0.5秒的时间,他就绷不住地又凑过去亲于热:「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该走歪路跟她交往,就该专心等你出现。」 于热的醋吃得三分真七分假,他决定到此为止,那姑娘不必去看,也不会再为此跟谢楚星闹了。 终于肯笑出两个梨窝给谢楚星:「你知道就好。」 于热回到厨房,谢楚星继续跑台,沈星澜那桌他绕着走,有需要就让蓝晴过去。 以为这一页暂时就翻过去了,却没想上的菜陆续出了问题,不是少放了食材,就是忘放盐了,有的菜还售罄了。 有问题的菜要重新做,上菜速度一时慢了下来。 为了安抚客人的情绪,谢楚星拿了自己的吉他出来。 撞见沈星澜是意外,于热的情绪波动更是意外之外。 他有点喜悦有点莫名,从过年收拾行李搬到楼下开始,于热就对他有些患得患失。 这不应该,不像于热的性格。 但谢楚星只要稍一想到于热经歷过的那些,就理解了某些片刻,他那种想要把自己抓在手心里的感觉,尽管他已经是专属于他的。 就心疼得无以復加。 所以他的宝贝,他要好好呵护。 谢楚星站到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清了清嗓子说:「抱歉,今天是我们第一天来餐厅工作,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后厨正在快马加鞭地出菜,请大家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这首歌,送给我们的主厨。」 「……」 客人们有些失望。 歌不是送给他们的,是送给主厨的。 弹幕却沸腾了。 第70页 【啊啊啊啊唱歌了唱歌了】 【我现在超爱听星宝唱歌,比之前好听太多】 【他来了他来了他抱着吉他走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帅啊,血槽空了】 【我就知道!从他抱着吉他出来我就知道,要搞事情了!】 夏昼长,夕阳挂在天边。 给青翠清澈的远山远水染得金灿灿。 晚风徐徐。 谢楚星又把头髮留长了,没有特意打理,自然地被风吹拂起来。 他拨动琴弦,发出轻轻柔柔的声音。 抛弃了所有歌唱技巧,用最纯净直白的调子唱着: 我遇见很多人却只想和你慢慢周旋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带走我的思念 晚风很特别擅于留白细节 制造两人对视的画面即刻沦陷 我很难爱上别人偏偏对你满怀热烈 那形同虚设的心等你闯进用爱了解 起风而相遇终于不老誓言 完全对的感觉在心动蔓延 把餐厅当成舞台,所有人都在看着谢楚星,他却只透着玻璃墙看一个忙碌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歌曲的最后,那个背影转了过来。 谢楚星缓缓扫了一下弦,看着他,说出歌的名字:「晚风告白。」 -------------------- 作者有话要说: 《晚风告白》——星野 落日坠入海的怀抱 蝉鸣叫绿野中格外聒噪 你侧脸余晖下很美好 陷入你温柔的圈套 心跳是爱在发酵 唿吸频率快到爆 全身细胞在狂跳 这种感觉很微妙 支支吾吾也是浪漫 叙意不清也代表喜欢 我词不达意的表白 饱含真诚喜感 快餐式的恋爱年代 太多人麻木爱个大概 谁都不明白 玫瑰在沙漠盛开 大雨别离会停下来 让海风吹走喧嚣腐烂的爱 满怀真心而来 我遇见很多人却只想和你慢慢周旋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带走我的思念 晚风很特别擅于留白细节 制造两人对视的画面即刻沦陷 我很难爱上别人偏偏对你满怀热烈 那形同虚设的心等你闯进用爱了解 起风而相遇终于不老誓言 完全对的感觉在心动蔓延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舞飞絮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团综or恋综 这首歌一唱,于热的情绪就被抚平了。 第二天一早,还心情大好地给大家做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于热问大家中午的菜单要不要改一改。 昨天的营业额刚到两千,按照三天一万元的营业额标准,今天的营业额要再高点才行。 「可以换两个价格高一点的菜。」于热说,「这附近有鱼塘,我们可以去捕鱼,一条新鲜的鱼,价格怎么也能高出二三十,清蒸的话可以同时蒸好多条,节省时间。」 「可以啊,」丁潮说,「但抓鱼会不会有难度。」 「没事,」谢楚星说,「我去抓,抓回来做糖醋鱼。」 「……」 「池塘里有螃蟹吗?」于热问工作人员,「我看还可以再加一道清蒸蟹。」 谢楚星剥好了鸡蛋,原打算自己吃,见状放到了于热碗里说:「那鱼和蟹一起蒸吧,生未同衾,但死要同穴。」 「我看行,」于热说,「那这道菜就叫……」 谢楚星:「蟹墨杀鱼!」 于热:「你要谋杀亲夫?」 丁潮再次忍受不了:「这个房间里没有你们在乎的人了吗?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别叫那么悲壮的名字,」郑小北说,「就叫,小谢和小于吧。」 于热:「我觉得行。」 五人兵分两路,谢楚星和于热去捕鱼和蟹,其他三人继续採摘青菜。 谢楚星和于热为了「小谢和小于」这道菜拼尽了全力,捕到不少食材。 试了菜,中午12点餐厅正式营业。 分工还跟昨天一样,一切都进行得按部就班,顺顺利利。 如果沈星澜没再来光顾的话。 她还是跟昨天那个朋友来的,鑑于家里有位爱吃醋的男朋友,谢楚星决定全程迴避,让蓝晴去点单。 蓝晴对昨天的事不知情,还以为是谢楚星犯懒了,便代他点了个单,在后厨碰到谢楚星,说了句:「那姑娘好像是你粉丝,问我好几遍你在哪儿,怎么没出去接待客人。」 说完又跑回吧檯,给客人做果汁。 这时候客人不多,于热闻言回头看了眼,又是她。 确实,真吃醋就没意思了,于热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做菜。 小谢和小于才是最相爱的一对。 这道菜他专门留了一份出来,等客人走了给大家吃。 下午回到住处休息。 蓝晴交给谢楚星一个盒子:「谢哥,就那个叫沈星澜的姑娘,买单的时候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丁潮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啊,包装这么精緻,感觉里面装的不是戒指就是项鍊。」 「什么什么啊,」蓝晴不喜欢丁潮离他这么近,推了下说,「粉丝送的礼物呗。」 第71页 沈星澜,名字里也有个星字。 直觉告诉于热,她就是谢楚星的前女友。 但是不要再问了,谢楚星已经够哄着他了。 然而谢楚星像昨天一样,又神神秘秘地把他拽到了卫生间里。 于热亲了亲他:「想我了吗?」 「想,」谢楚星说,「每分每秒都想,看不见你想,看见你也想。」 休息时间,直播基本上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弹幕也休息了,他们可以在卫生间逗留得久一会儿。 于热撩起谢楚星的衣服捉弄他的敏感:「怎么才过了一天半。」 他希望谢楚星专心跟他缠绵,不要说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给出反应。 可谢楚星又是那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 于热:「……」 谢楚星把礼物盒子交给于热。 于热打开,里面是一枚铂金项鍊,上面挂着一个镶着钻的星星吊坠。 应该就是前女友送他的,于热故作从容:「好看,她送你的?」 「不是,是我曾经送她的,」谢楚星说,「她今天还回来了。」 于热:「……」 带着星星吊坠的项鍊。 本来于热已经反覆告诫自己要适可而止了,可这个星星吊坠真的让他没法平静。 「她叫什么?」于热问。 谢楚星:「沈星澜。」 「名字里都有星字啊,」于热把盖子合上还给谢楚星,「是向我报备吗?我知道了,人家珍藏了这么多年,你也好好收着吧。」 「当时是我妈让我给的,」谢楚星解释,「情人节,她问我准备了礼物没有,我说没有,她说在商场看到一条项鍊,觉得好看就买了,刚好可以拿去送给她,所以我也还给我妈吧,我没必要收着。」 「能不能别说了。」于热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累了一上午,想去床上躺着。」 「好,」谢楚星给于热按肩膀,「那一会儿我给你揉着肩膀你睡,或者晚上我跟丁潮换一下工作?我陪你在后厨你是不是能不那么累?」 「可以吗?」听到这个提议,于热现在都不那么累了。 「你是店长,你问我可不可以?」 于热第一次录综艺,不太敢行使自己的权利:「可这是节目组安排的。」 「安排也是可以变的,」谢楚星说,「我去跟他们说。」 晚上,五人的分工换了换。 谢楚星和蓝晴换到了后厨,丁潮和郑小北换到了前台。 谢天谢地,晚上沈星澜没有再来。 谢楚星就老老实实地在后厨听指挥,于热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尽管他在努力做好于热交代的每一项工作,但经常需要于热放下手里的事情来手把手地教他。 好像有点耽误时间了,谢楚星有点挫败:「我是不是比丁潮笨好多。」 「对我来说,不是。」于热说。 谢楚星:「于老师又带上滤镜了。」 于热:「从来就没摘下来过。」 【好直接的对话啊】 【直球,我喜欢】 【今天星宝备菜,小于老师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kswl】 厨房里的于热是发光的。 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操,都明亮得要闪瞎他的眼,谢楚星感嘆,天底下有他男朋友不会的东西吗? 队里唯一会做饭的男人,真是又骄傲又心疼,谢楚星说:「哪个菜简单,你教我一下?」 「不教,」于热打开谢楚星的手,「不许学。」 「好赖不知啊,」谢楚星说,「这不是怕你累,学会了回去之后我也能多给你做两个菜。」 「那就回去再教,」于热说,「你,只能做给我吃。」 「……」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啊】 【于老师好福气啊,可以吃到星宝做的菜】 【好强的占有欲,我喜欢】 当天的营业额达到了五千多,所以只要第三天中午能卖到两千五,业绩就达标了,那么晚上就不用做饭,将要表演live。 谢楚星还挺激动的,到时于热不只要打鼓,还要给他弹吉他。 那首《梨涡》,他弹他唱。 想想就浪漫。 辛苦了一天,又不方便做什么,晚上谢楚星洗了澡就抱着于热睡了。 但他抱着人入睡的,然而夜里习惯性地往旁边摸,只摸到一个枕头。 谢楚星勐地惊醒。 打开灯看,另外半边床是空的? 没人? 叫了两声没人应,卫生间阳台看了也没人,谢楚星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就跑出去了。 于热正盘腿坐在楼门前的草地上抽菸。 谢楚星气不打一出来,起床气大爆发地在他后背踩了一脚说:「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抽菸?」 「有点睡不着。」于热却不恼,抬头沖他笑笑,摸着谢楚星的脚把人拽到怀里,「你怎么没穿鞋。」 「你都一个人跑出来抽菸了,我还敢穿鞋么。」谢楚星也盘腿坐到于热对面,从他手里夺过烟放到自己嘴里,用还没撒完的起床气训他,「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因为那条项鍊闹脾气呢,要是不高兴就直说,我回去就把那项鍊扔垃圾桶里,再让我妈给你买一个,不,我也买一个,我们全家人每人给你买一条项鍊行不行?能不能让你消气?」 第72页 大概是人累到一定程度反而越累越难进入睡眠,于热是真的睡不着出来抽根烟。 草坪上亮着灯,夜景很美,就多抽了一根。 所以他有点无辜:「我没说什么啊。」 谢楚星:「没说什么是什么意思,给你买项鍊你不想要?」 「什么项鍊,」谢楚星发脾气了于热就不会跟他硬碰硬,只会笑着以柔克刚,夜色下,他笑得旖旎,「订婚的吗?」 「订……」谢楚星卡了下壳,「送给她的当然不是,但送给你的可以是。」 于热:「那不得是戒指。」 谢楚星:「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让我向你求婚?」 于热:「你愿意?」 「当然,」谢楚星说,「你想什么时候,我准备一下。」 两个人抬槓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抬着抬着话题就跑到了这里。 不知道谢楚星是不是认真的,于热却心动不已,他带着几分迷茫和忐忑,问道:「如果我说现在呢?」 谢楚星的起床气已经全部消散了,先是神色一滞,接着目光敛尽了柔和,转过身去,在树旁边抓了一把野草,激动地放到于热手里。 于热:「干嘛?」 「编两个戒指,」谢楚星说,「你不是什么都会吗?编两个戒指我现在就跟你结婚。」 第43章 团综or恋综 编草戒指,于热还真的会。 但不能用谢楚星随手抓的这一把草。 不管谢楚星是真心还是哄他,他是当真了。 于热重新挑了一些合适的草,不一会儿,编了两个可以套在手指上的圈出来。 「好,」谢楚星拿起其中一个,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悸动,他看着于热,即兴发挥结婚誓词,「星月为伴,清风为媒,我,谢楚星,从今往后愿意与于热先生相爱相伴,不离不弃,守护他,陪伴他,爱他,理解他,包容他,依赖他,只有他,无论坎坷还是顺遂,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于热眼含湿意,说不出话来。 「同时请问于热先生,你愿意一生一世只爱谢楚星一人,永远向他敞开,把你的一切都交给他并让他对你负责,分享他的喜悦,给他你的烦恼,永远把他捧在心尖上,也只做他一个人的宝贝,疼爱他,宠爱他,无条件相信他,如果辜负了他,就粉身碎骨并下地狱吗?」 于热:「……」 怎么到了他这儿,誓词就这么悲壮了。 但于热无法形容内心的澎湃,他想不到谢楚星处理问题的方式会是如此特别。 可这就是谢楚星啊。 不会瞻前顾后,不会左思右想。 目标明确,说做就做。 没有人能阻止他,连他自己都不能。 这样炽烈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不爱他。 明知这就是谢楚星风格,于热还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如梦似幻,不敢确信。 他掐了掐自己:「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你给我的答覆?」谢楚星倒吸一口凉气,「于热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我们是在结婚,且不给你考虑的时间,如果你不立刻答覆……」 「愿意!」怕谢楚星觉得他不真诚,于热又连说了三次,「愿意愿意愿意!」 急不可耐地伸出无名指,让谢楚星给他戴戒指。 互相给对方带了戒指,两个人在草地上安静地亲吻。 他们刚刚做了一个没有人见证亦没有第三个人会承认的事。 好似一场游戏,甚至有些幼稚。 但这事在两人心里,却是轰轰烈烈般郑重。 尤其谢楚星,亲得停不下来,还嚷嚷着要入洞房。 只好去浴室里做,考虑到明天要累一天,晚上还有演出,于热想让谢楚星快点,又捨不得提要求,就由着他磨磨蹭蹭。 可怕的是,他竟然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已经嫁了,就都随他吧。 何况他也很舒服,舒服得想流泪。 谢楚星亲吻于热的后颈,问他:「疼吗?」 于热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做,谢楚星就是这么问的,当时是真的疼,疼到他想把谢楚星压到墙上换自己来。 但是怎么也抵抗不了,谢楚星贪恋的目光,渴望的眼神。 当时他咬着下唇不说话,逼得谢楚星急得像着了火。 现在,于热告诉爱人:「不疼。」 「感觉很好,」他由衷地夸赞道,「你很棒。」 这极大地鼓舞了谢楚星。 换来的是更加激烈而缠绵的狂欢。 于热睫毛上满是水光,他缓缓闭上眼睛,在这样的动盪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风暴再次来临之前,他偏过头去,探出舌尖想要亲吻谢楚星的嘴唇,然而费力挣扎也只轻轻舔了一下。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火苗。 谢楚星更紧促地禁锢他,更强烈地占有他,同时也给他想要的浓密的湿吻和贴合的拥抱。 颤慄过后,谢楚星抱着于热坐到盥洗台上,担心爱人还在发酵心事,他低头亲吻他的发心,叫他:「傻瓜。」 「就这一次,」于热脸颊羞红,保证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事,多少次都可以,」谢楚星宽慰他,「你吃醋我其实也有点暗爽,但是你不能不开心,有什么疑虑要说,我们不是说好了,烦恼交给我。」 第73页 「疑虑确实有一点,」于热说,「你二叔,会不会希望你娶个像沈星澜那样的女孩子?」 谢楚星找到浴巾披在于热身上:「哪一种?」 于热裹住浴巾:「过了这么多年都还惦记你的。」 谢楚星弯腰找吹风机:「还个东西就是惦记我了?」 「要么是她一直把项鍊戴在身边,要么是回家取了东西又特意跑来郊区一趟,」于热认真同谢楚星分析,「你想想,是不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表明对你念念不忘。」 「惦记我的人多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谢楚星打开吹风机给于热吹头髮,「你心里想的是不是,能给我生孩子的?」 吹风机在耳边发出嗡鸣,于热却听清了,谢楚星将他真实的心事说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于热说,「毕竟二叔一直希望你能继承家族企业,你决心搞乐队玩音乐已经够伤他的心了,有个孩子才更好交待吧。」 谢楚星关掉吹风机,啪地一声怒摔到台子上:「你这哪是想了一点,是想了很多啊!」 于热:「……」 楼上被惊醒的三个人:地震了? 于热:「是你让我有顾虑要说,把烦恼抛给你的。」 「没错,」谢楚星说,「可我不是每次都给你了吗?要生也是你给我生。」 「……」 「你在说什么胡话,」于热有些恼羞成怒,「明知道我没那个功能,还要这样说,说到底……」 「说到底,我爱的是你,想结婚的人也是你,与二叔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谢楚星抱住于热,凤眼含情,「二叔会喜欢你的。」 于热抚摸着谢楚星光裸的后背:「万一不喜欢呢。」 「……」 谢楚星忽而有些委屈:「你在质疑二叔,还是我?」 「我这么爱你。」他说,眼里的爱意浓稠得化不开。 于热深深自责起自己的不解风情来,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样美好的夜晚,这么喜欢的一个人,怎么捨得让他难过。 谢楚星眼里的泪意让于热心惊,也让他彻底清醒了,双腿在谢楚星腰两侧勾住,认错道:「是我不好,以后真的不会了,我也好爱你,再来一次吧!」 谢楚星:「你确定?」 「……」 没有再来一次,最后两个人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但话说开了,就睡得特别踏实。 早饭是丁潮和蓝晴做的。 为了减轻后厨负担,留出精力准备晚上的演出,大家决定今天中午做火锅。 于热又把谢楚星安排到了前台,还是丁潮帮他更狠得下心使唤人。 客流量比前两天多很多,大多是女性客人。 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营业,有很多粉丝闻风赶来,中午吃顿饭,晚上可以留下听live。 但这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跟爸爸来吃饭。 谢楚星猜测他们应该是来附近游玩的客人,会注意到是因为上菜的时候,男孩把自己的无名指远节指骨摘了下来。 摘了下来…… 谢楚星菜没端稳,撒到男孩脚边一些。 他慌张地向客人道歉:「对不起,我重新上一盘新的菜,先不要动,我马上来打扫。」 到了后厨,谢楚星有些不适,手撑在墙上缓了几秒,才想明白他看到的应该是义指,男孩的手指少了一截。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亲眼见到,还是不太忍心直视。 又缓了几秒,谢楚星让于热重新备一份菜。 于热见他脸色惨白,问他怎么了,谢楚星说没事,拿着工具去清扫了。 走到近前,谢楚星再三告诉自己要表现得平常一点,不要让客人感到不适,却没想男孩主动向他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对不起,」谢楚星说,「刚刚是我走神了。」 「我是你的粉丝。」男孩主动介绍自己,「我叫秦灿,你的每首歌我都会唱。」 谢楚星打扫好地面,听到粉丝两个字情绪再次波动了一下,他笑着问:「真的吗?那要不要给我唱两句。」 「我还会弹唱呢。」秦灿说。 谢楚星的表情控制不住地震惊了一瞬。 秦灿想要向他证明:「你的吉他在吗?我可以弹给你看。」 这个时候,谢楚星的pd夏爽提示他去拿吉他,谢楚星让秦灿稍等,拿吉他的时候,夏爽又建议他多跟男孩互动。 秦灿唱了两句《烧》,他将复杂的和弦简化了,个别音有些不稳,但嗓音明亮,听上去完全没有违和的感觉。 谢楚星大为震感,当即邀请他:「你愿不愿意晚上跟我一起唱这首歌?」 秦灿激动得说不出话:「真么吗?我可以吗?」 回到后厨,谢楚星的心情还是不太平静。 他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双手出了什么问题。 弹幕在疯狂唿叫于热: 【星宝不难过,于老师快去安慰他快去哄他!】 【于老师不要再切菜啦!你没发现星宝难受了吗?】 【喂!于老师!你们谁帮忙叫一下他啊!】 【快去快去哄你老公!】 可能是感受到了弹幕的召唤,于热走过去:「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有点难受,」镜头前,谢楚星一把抱住了于热,「我想像不到,如果有一天我手指断了会怎么样,你以后不要做饭了,我也不做了,你也不要给我削水果,不要碰刀子,不要碰火,任何危险的东西都离远点。」 第74页 于热不知道谢楚星的情绪从何而来,拍了拍他:「镜头对着你呢。」 「我是说,」谢楚星对着镜头解释,「录完这个节目,我们就都再也不做饭了,这几天把这辈子要做的饭都做完了。」 夏爽:「……」 他这是在说什么啊,立刻通知导播,这段话不要播。 导播及时切了画面,再切到谢楚星的时候,他鼻尖有点红。 直播间的观众都以为是谢楚星哭了才切了别的画面,顿时心疼一片,弹幕是清一水的: 【星宝不哭】 【星宝不哭】 【星宝不哭】 晚上的live,谢楚星和秦灿一起唱了《烧》,前面那段吉他伴奏是秦灿一个人弹的。 此情此景,谢楚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柔软和坚定。 【这个烧唱的绝绝子】 【我的妈呀,鼻音好听死了】 【原来是个温暖型歌手】 【呜呜呜呜小于老师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一共六首歌,最后两首是《梨涡》和《逢你》。 唱歌之前谢楚星一向吝啬言语,但是此行,今晚,他有些话想说,有些事想做。 「去年11月,有一个人翻唱我的歌,我按照网友给的地址找到他,现在这个人就在现场,在我旁边,」谢楚星别有深意地看了于热一眼,「希望他能跟我一起将这首歌送给大家。」 【这是星宝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吧】 【谈恋爱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从前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diss的这个唱歌机器,他人长得这么帅啊妈的!】 【卧槽!我看到什么?他们是亲了吗?是亲了吗?】 【牛逼!】 【牛逼!】 【牛逼!】 【亲上了,我确定,但是我没看到伸没伸舌头】 【头一回在这个节目看到主唱和鼓手接吻!】 【本季最佳恋综】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章正文就完结啦~ 番外应该还是一些酸甜口的日常,宝宝们如果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能力有限,但是会尽量写的~ 最近都要照顾好自己哟(づ ̄3 ̄)づ╭~ 第44章 礼物 最后一首歌唱完,现场观众发出一阵阵掌声和尖叫。 一些女孩子们喊:「亲一个!亲一个!」 谢楚星不是扭捏的人,从这个节目录制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很大胆,一趟愉快又心动的旅程,他也想用一个kiss作ending。 既然有人强烈要求了,那就如她们的愿。 不是谢楚星不想低调,是最近有好几家经纪公司想要签他们,他就趁机表明立场。 音乐和爱情他都要,他不想有一天公司拿出一个方案说,要他跟某某女星或者某某男性炒作营销。 不管是炒cp还是真感情,对象只能有一个人。 谢楚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于热跟前,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亲了下去,又很快把人放开。 导播切了一个远镜头。 亲完,谢楚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起身收拾东西。 而于热,跟被点了穴似的,定住好几秒才有下一步动作。 他的男孩,可真大胆啊。 但是他好喜欢。 连夜回到家,于热还是脸红得要滴出血。 也难得地顺从,允许谢楚星抱着他进出浴室,允许谢楚星贴着他的后背,叫他「老婆」。 谢楚星要做什么他都不反抗,谢楚星说什么,他都回应:「爱你。」 他真的好爱谢楚星,爱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五个人商量了一下签署经纪公司的事宜。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听谢楚星一个人分析利弊。 也只有于热,会问两个关键性问题,然后就可以观赏夫夫打情骂俏的精彩戏份了。 郑小北:「你还找我们商量个屁,你们两个决定就好啦,又不是不信任你们。」 丁潮:「谁说不是,浪费时间。」 蓝晴已经站了起来:「同意,今天难得有点空闲时间,我追剧呢。」 「……」 最后从三四家经纪公司里挑选了正在大力开拓音乐市场的心燃传媒。 经纪人是圈内知名的拼命三娘凌苏寒,她带的歌手许歌连续两年荣获最佳男歌手。 会选中「低烧」签约,也是许歌向她力荐的。 下一步,他们的工作重心是发行乐队的第一张专辑。 作为团队中人气最高的谢楚星,要同步接一些gg和代言,以及和于热上一些节目。 谢楚星突然想到了二叔的好。 过去三年,二叔把他保护得很好,经纪公司允许他只专心搞音乐,其他活动一概不参加,给他筑了一个温暖的巢。 虽然……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二叔的真实用心是什么,他不想弄清楚了。 谢池寒是看娱乐版块的新闻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知道后,立刻给谢楚星发消息祝贺:[恭喜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谢楚星:[谢谢哥,不过这才是第一步,我还算幸运] 谢池寒:[是你值得] 谢池寒:[什么时候回家,我快拦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带人回来,爸就要亲自过去找你了] 第75页 放下手机,谢楚星就去厨房里找于热:「二叔想让我带你回家,催我好几次了,你有什么想法?」 「你等我准备一下礼物,」于热搅着锅里的咖喱,「两三天时间就行。」 谢楚星:「你愿意跟我回去就够给他们面子了,还用准备什么礼物?」 于热:「那也不行。」 谢楚星:「不愿意吗?」 谢楚星都那么勇敢了,于热怎么会不愿意,他朝谢楚星仰起脖颈:「你看看我脖子上你留下的印子,大夏天的你要我穿毛衣去吗?」 谢楚星坏笑:「那我今天晚上轻点。」 于热给谢楚星的家人每人都准备了礼物,连家里的司机和阿姨都算在内了,还问谢楚星:「二叔喜欢吃什么菜?」 「你是做饭做上瘾了是吧,」谢楚星抓着于热的手亲,「去我家你不许做饭,有阿姨呢。」 于热没听他的,研究了几道针对糖尿病人的菜谱,打算好好在二叔面前表现一下。 路上,谢楚星习惯性地捏于热的手:「怎么出这么多汗,紧张?」 「我紧张不是很正常?」于热说,「印象里,二叔很兇。」 谢楚星在他掌心捏了捏:「放心吧,有我呢。」 放心吧,有我呢。 这几个字好像带着魔力。 谢楚星一向是过好今天,明天怎么样管他呢的性格,每次于热陷入思虑,都会因为谢楚星而放下心来。 可于热记得:「你挨过他一耳光,他怎么捨得打你的啊。」 说起那次的原因,谢楚星笑了:「他知道我跟你过了一夜,问我想交往吗,我说没这个打算,巴掌就扇过来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告诉他打算结婚好了。」 于热:「……」 「所以你放心,」谢楚星说,「就从负责的角度,他也不会允许我欺负你。」 于热:「……」 到了谢楚星家,于热似乎真的不那么紧张了。 谢楚星看他提的大包小包礼物,就感觉自己跟被冷落了似的:「只有我没礼物吗?」 「有的,」于热说,「晚上给你。」 进了门,二叔亲自来迎接的。 于热一一叫人:「谢叔叔,洛叔叔,哥。」 「别这么见外,」二叔说,「就跟楚星一样,直接叫二叔吧。」 谢楚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二叔要比想像中温柔许多。 谢泽诚让阿姨找了相册出来,坐在沙发上跟于热看谢楚星小时候的样子。 看自己的照片会犯尴尬癌,谢楚星便和洛叔叔去花园浇花。 谢楚星从小就长得帅,各种合照里,于热总是能第一眼就找到他,特别显眼。 听二叔给他讲谢楚星小时候的趣事,于热实在是看不够,就问二叔:「我能不能拿手机拍下来,怪喜欢的。」 「人都是你的了,还拍照片,」二叔说,「这么喜欢他啊。」 于热毫不掩饰,点了下头说:「嗯,喜欢。」 二叔笑着把相册递过去:「那拍吧。」 于热把相册放在腿上一张张拍,严肃的、冷酷的、大笑的、流汗的谢楚星,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不禁想,要是跟谢楚星从小就认识就好了。 正陶醉着,二叔突然握住他的手:「我没有儿子。」 于热拍照的手一抖。 谢池寒在房间里打工作电话,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聊重点了么。 「所以我一直把楚星当作我的亲儿子,当然池寒他也很好,但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你可以理解吧?」 「我理解,」于热放下手机,「我理解的。」 「我想要他好,说实话我发自内心不想让他搞音乐,也想让他找个姑娘结婚,但他不想,我就没招。」 「我捨不得对他更狠心了。」二叔说,「所以他想跟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我都尊重,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于热:「我会对他好的,我向您保证。」 谢泽诚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二叔相信你。」 于热的心却悬着不敢落下。 也无心拍照了,他将相册合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谢泽诚看着于热,好看的模样跟爱人年轻时差不多,不忍心刁难,却还是想问上一问:「长得这么好,公司有没有安排你拍戏啊?」 拍戏,签约的时候凌苏寒提了一嘴,但于热不感兴趣也没那个时间,谢楚代他回绝了。 但是之后怎么发展真的不好说。 原来二叔担心的是这个吗? 之前于热从没想过要涉足娱乐圈,如果不是因为谢楚星。 但既然是因为谢楚星—— 「目前没有,」于热说,「但如果发展需要,我抵得住诱惑的,二叔。」 「那要是有一天,他没抵住呢?」 于热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拷问。 他不知道二叔想要的答案是哪一种,也只能硬着头皮答了:「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别人,我……」 于热咽了咽口水,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千八百遍了。 如果是录节目之前,他应该会回答:「我不会纠缠。」 但是现在,谢楚星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做了那么多努力,于热就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楚星失望。 然而这个时候,谢楚星跟洛朝提着浇花壶进来了:「你们聊什么呢?」 第76页 于热心跳都停了半拍,不出意外,他前面那句话谢楚星听清楚了。 谢楚星衣服裤子都湿了大半,他没有靠近,而是隔着几米的距离望着于热:「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别人,你就怎么样?」 「我不会允许的。」于热说,「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说的是剖心挖肺的真心话,但恐怕,谢楚星以为他是被撞见了才临时改的口。 怎么这么倒霉。 果然,谢楚星脸上的怒意未消,朝他吼了句:「过来!」 于热跟谢楚星上了二楼。 谢楚星的卧室里。 于热刚进门就被谢楚星推到了窗边:「要是我没站在你身后,你打算怎么说?」 「也这么说啊,」于热说,「你不能因为你刚好出现就揣测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楚星把于热抱到窗台上:「真的?」 于热看了看窗外:「或者你生气了,我可以跳下去。」 谢楚星:「二楼,跳下去管什么用?」 他确实有点生气,也确实没有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于热看了看谢楚星湿得贴在腿上的裤子,并起两指点到自己唇上,「用这里帮你吗?」 这句话说完,谢楚星立刻起了巨大的反应。 于热说的这件事,第一次之后他就一直想着,但一直也没有第二次。 这种委屈自己单纯讨好另一方的要求,谢楚星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他知道二叔和洛叔叔在楼下,谢池寒在隔壁,随时可能有人敲门,这个时候这么做不合适。 但诱惑实在太大了。 等不到回家之后。 谢楚星后退几步,靠到桌子上,对窗台上的人招了招手:「过来。」 然后他看着于热跳下窗户,拉紧窗帘,在昏暗的光线下,一步步朝他走来。 一边看着他,一边专注。 谢楚星深深望进于热眼底,那汪幽深的潭水,令他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 有多包容就有多爱。 越想占有就越深刻。 没人打扰的片刻,又或许过了很久,谢楚星把于热抱在怀里:「别离开我。」 于热错愕:「我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 「有的时候你越离不开我我心里越没底,」谢楚星再一次要求,「无论发生什么事,别离开我。」 楼下。 同样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洛朝数落谢泽诚:「你怎么又吓唬孩子!」 谢泽诚跟于热一样冤枉:「我没有,我是想告诉他,如果楚星那小子有一天.朝三暮四,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洛朝简直不想理他:「打断腿?你捨得吗?上次打了一巴掌难受好几天。」 把谢楚星哄好,于热要去厨房做饭,谁也拦不住。 桌上有一半的菜都是他做的,且不失水准,每一道都是大厨级别。 谢泽诚是打心眼里喜欢他,临走时,给了他一个礼物盒子。 接着,其他人也都一一给了礼物。 于热很少收到礼物,今天却如同大丰收一般一下子收了六个,其中有一个是沈明晚让谢池寒代为转交的。 车上,于热三番五次地按捺不住,想要拆开看。 谢楚星也不想卖关子了:「打开看看。」 于热一件一件打开,每一个礼物都是一条项鍊,上面挂着一排星星,不是吊坠,是嵌在项鍊上的。 谢楚星看了他一眼:「说到做到。」 那样子简直是全宇宙最帅的人。 这一刻于热只想爆脏口。 他怎么可以命这么好,遇到谢楚星啊。 第45章 正文完结 在二叔家的时候,谢楚星一直惦记着于热会送给他什么礼物。 怎知于热在车上过于激动,几次想要破坏交通规则亲他,以至于车子刚一停下,他们就亲得火急火燎,停不下来。 电梯里也没分开。 回了家当然是做.爱做的事。 由于两个人的精力总是用不完,谢楚星买了几十条床单在家里,以保证随时都有可替换的。 谢楚星找了条新床单出来,深灰色的。 他喜欢深色床单,衬得于热一身的雪白,特别好看。 于热赖在床上,枕着胳膊看谢楚星,眼神跟没餵饱似的。 谢楚星一边铺床单一边表扬他最近愈发娇媚了,之前还死都不让抱呢,现在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于热也不反驳,谢楚星说什么就由他说,笑便由他笑。 然而床单铺了一半,谢楚星哑声了。 他在床单下面发现了,于热送给他的礼物。 两枚真的戒指。 「补上了,」于热说,「我本来想先跪下给你戴上再做的,没想到你那么急。」 谢楚星:「你就不急?」 「我也急,」于热说,「急得没来得及定做,跑了好几家商场才找到两枚带着星星钻的,刚见过家长就迫不及待地想给你戴上,把你套牢。」 谢楚星伸出手来,让于热给他戴上了,他也将戒指带到于热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整个过程谢楚星都表现得很平静。 「不说点什么吗?」于热以为谢楚星嫌仪式简陋,便披上衣服准备下床,单膝跪地,也不差这一下。 可谢楚星只是在心里酝酿一件更重大的事,他把于热拉回来,压在他身上说:「宝贝,等这个夏天过完,我们去国外领证吧?」 第77页 于热的眼神立刻热切起来,觉得自己哪哪都不疼了,陷入了波涛汹涌的狂喜。 谢楚星要给他一个家。 他知道这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承诺。 因为这是谢楚星,谢楚星一定会说到做到。 - 于好高考这两天,于热搬回到原来的房子住陪她。 谢楚星自己去录了一期语言类综艺。 节目的主旨是通过diss表达爱,嘉宾的台本都是有人写好的。 谢楚星被diss最多的就是麻木的唱片机器,曾经发片那么多张却还在原地踏步,现在靠cp上位,不秀恩爱就不会说话…… 就连谢楚星自己都对此进行了调侃。 鑑于谢楚星乐队主唱的身份,他不仅要讲段子,还要现场弹唱一曲原创。 导演建议他唱得不要太走心,拉垮一点会更有节目效果。 谢楚星对待唱歌一向认真,还真不知道故意拉垮要怎么表演,但当他意识到这似乎是第一次,唱歌时于热没有陪在他身边时,有一种一觉睡到解放前的感觉。 用力过勐。 越想唱好就越出差错。 然而节目效果却是被带飞了。 【好油腻啊,怎么唱成这样,是配合节目效果吗】 【一定是配合节目效果!】 【难为星宝了,也是蛮拼的】 网友给谢楚星做了视频剪辑,里面有各个时期他唱的歌,歌唱水平起伏很大,对比下来还挺好笑的。 虽然都在说谢楚星这是为了节目效果刻意为之,但谢楚星自己心里清楚,是因为太想老婆了。 高考的前几天,于热都陪着于好,跟谢楚星的联繫相对少了些。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谢楚星上飞机前给于热打电话:「结束了吗?」 「结束了,」于热说,「在校门口等她呢。」 谢楚星:「那晚上有什么安排,跟于好庆祝一下吗?她考得怎么样?」 「前几门都还行,」于热说,「没什么安排,去接你。」 「不用,」谢楚星体贴道,「你陪一下于好吧,终于解放了,现在公司给配了司机,让司机来接我也是一样的。」 于热停顿了几秒:「一样的?」 谢楚星:「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 于热:「九天没见了,难道不想下飞机第一眼就看到我?」 谢楚星连忙改口:「想!那你来接,不来接我跟你急。」 「机场等我。」一大批学生从校门口走出来,于热挂了电话。 谢楚星是八点半落地的,见到于热,也见到了不少粉丝,一路被跟着,也没说两句亲热话。 终于上了车,他问于热:「你吃饭了吗?于好呢?」 「于好要跟同学一起庆祝,我一个人吃什么饭,」于热说,「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谢楚星:「哦,那原来我是第二选项啊。」 于热:「你是唯一选项。」 当晚,谢楚星把这几天缺的爱都做了以后,躺在床上跟于热看自己的视频剪辑。 他自己觉得不忍直视,于热却爱不释手,还夸他:「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不可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谢楚星说,「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不在身边我就什么都做不好,睡觉不甜,吃饭不香,唱歌也不在状态。」 「我也一样啊,」于热说,「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回来,我就准备飞过去找你了。」 谢楚星:「我连刮鬍子都觉得孤单,想让你给我刮。」 于热:「那我现在给你刮?」 谢楚星拿下巴蹭了蹭他:「现在是干净的,以后你给我刮吧。」 - 不日,新专辑上线了,其中除了谢楚星的创作,还有一首于热词曲兼主唱的歌《星星》。 发布第一天就荣登新歌榜top3。 整个新专辑的风格与以往都不同。 这一次,他不再是没有感情的唱片机器,说是触底反击也好,说是时运光顾也好,总之,谢楚星带着他的乐队,红了。 年末的颁奖礼。 公司给他们安排的助理突发阑尾炎,谢楚星就找沈明晚来代班。 化妆师正在给五个人做造型。 沈明晚告诉谢楚星,当时他搬到一个破旧小区里住,二叔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还以为他自暴自弃了,就让她去跟于欣然透漏消息。 「猜到了,」谢楚星摸着无名指的戒指,「放心吧,我知道二叔心疼我。」 「那当然了,」沈明晚说,「今晚的颁奖礼二叔和洛叔叔也会来,还有寒哥,咱妈。」 「都来了?」谢楚星觉得有点兴师动众了,「不怕我们陪跑吗?」 沈明晚:「陪跑二叔也不会把你抓回去上班了。」 谢楚星:「怎么讲?」 沈明晚:「你现在人气这么高,他好像还有点骄傲。」 谢楚星人气有多高,颁发奖项的时候是真的感受到了。 每一个和乐队团体有关的奖,台下都叫谢楚星的名字,放眼望去,也是他的灯牌最多。 最佳新人乐队,毫无疑问是这一年掀起了很多高潮的低烧乐队。 在颁奖人念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谢楚星攥住了于热的手,于热反手握紧他给他力量。 台上,谢楚星手握奖盃,一番简短的获奖感言之后说了五个字:「热情永不灭。」 第78页 採访后台。 记者问他为什么这一年唱歌水平了提高这么多。 谢楚星看了看于热。 记者:「不回答吗?」 谢楚星:「我回答完了啊。」 记者:「那之前较现在是差在……」 谢楚星笑了笑,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大概是差个老婆。」 记者又转向于热:「那您能客观评价一下主唱的歌声吗?」 于热轻轻一咳:「是我心跳,客观不了。」 「……」 郑小北:「乐队还有三个人呢,他们俩不好好回答问题可以问我们。」 记者:「你们说啥没人想听啊。」 「……」 记者还是接着问谢楚星:「怎么形容这一年?」 谢楚星连获奖感言都说得简短,自然不会长篇赘述这个问题,只答:「谢谢这一年。」 但是车上。 他忍不住回想起这一年。 这大概是他度过的最美好、最幸运、最有成就的一年。 尝试改变,勇敢去爱,想要厮守。 拿了一个奖,得到一个人。 想到一切一切的开始,是那个寒风唿啸的晚上,谢楚星问于热:「要是那一天我没有去找你。」 「那我们也会遇见的,」于热说,「命中注定。」 谢楚星把头髮又留回了之前长到锁骨的有个性的长髮,于热最喜欢这个样子的谢楚星。 一起洗澡的时候他会给谢楚星洗头,还会在亲热的时候亲谢楚星的发心。 于热摸了摸谢楚星的脸,也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晚上。 「如果那天的你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他说。 谢楚星:「你会告诉我你约!」 于热笑着默认了。 车载广播里放着于热唱的星星。 连着两晚没睡觉的谢楚星靠在于热肩上,在城市的霓虹和安心的怀抱中,渐渐有了困意。 谢楚星睡着了,但是依然听得到那句动人的歌词—— 夏夜星满天,你在我身边。 他知道他正在并将拥有美梦。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里啦,在最甜的时候结束~ 还会写番外哒~ #偏偏对你满怀热烈 第46章 番外【纹身】 凌姐交代了,谢楚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护好嗓子和状态,于热的主要工作就是保护好谢楚星的嗓子和状态。 这天于好放了假从学校回来,于热请他们出去吃了顿西餐。 包间里,谢楚星和于热坐在餐桌的一边,于好坐在谢楚星对面。 她今年大三,打扮较之前改变了很多,烫了捲髮,化了淡妆,涂了指甲,长靴配短裙,看上去是真的长大了。 性格也多少有了些不同。 正式出道之后于热就忙了起来,除了乐队的工作,凌苏寒还给他接了很多单人活动,因此跟妹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看到她这样的变化,有些欣喜,也有些不适应。 但最让他感到不适的,是于好手上的纹身。 就算是女孩子,纹个喜欢的图案在手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于好一向是乖乖女的形象,她会做这样的事,于热还是感到意外。 尤其,纹身的内容是,一串蓝色的大小不一的星星。 谁都知道星星代表什么。 于好喜欢谢楚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这喜欢逐渐变了质,于热也只是把不爽放在心里面,他没想到于好会喜欢到这样的程度。 谢楚星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跟他证都领了的爱人。 可若是因此而生气或怪谁,也有些不讲道理。 所以于热也只是在阴着脸吃完了整顿饭,三个人都坐上车之后说了句:「以后少往身上纹东西。」 于好:「我还想在脚踝上也纹呢。」 于热:「不好洗。」 于好:「我不洗。」 「……」 「不行,」于热说,「已经纹了的就算了,以后不行。」 「凭什么不行啊,」于好罕见地顶了句嘴,「学校都没说不让。」 于热正想说什么,谢楚星在他腿上摸了摸,摸得他更气不顺了:「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这么影响司机开车,不听是不是?」 谢楚星:「……?」 关他什么事? 回到家,谢楚星想兄妹俩或许有话要说,先去洗澡了。 放了音乐,还洗得很慢。 于热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 于好知道自己惹哥哥生气了,却不觉得自己做错。 她是陪失恋了的舍友去纹身的,舍友纹了一个图案在锁骨上,于好问她那个图案代表什么意思,舍友说代表「我喜欢过他」。 于好竟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看到图册里的星星图案,就也想试一试。 「我今晚去跟晴姐睡,」于好拿了睡衣说,「不影响你们快活。」 「站住,」于热把人叫住,抽了一颗烟,冷静了些,觉得有些话,说开了也无妨,「你不觉得你说话阴阳怪气的吗?」 「没有啊,」于好说,「难道你希望我在家睡?可我不想戴耳塞。」 说着她又想要跑。 于热只好站起来把人堵在门口,颇有点语重心长地说:「为什么不让你纹,你这说好听了是把偶像纹在手上,说难听了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惦记你嫂子,知不知道?你还想让我高兴?」 第79页 于好:「我去洗掉。」 于热:「你敢。」 「那你要我怎么样嘛,」于好说,「我又不抢!就行你喜欢,我纹个东西都不行?」 于热:「你纹哪儿不行,非要纹手上给我添堵?」 于好:「我纹后背上才有病呢,我又看不到!」 说完,她扒拉开于热,去找蓝晴了。 于热愣了愣神,回到沙发上接着抽菸。 谢楚星澡洗好了出来,发现于热还坐在那里。 他走过去,抱着人亲了亲说:「别跟孩子生气。」 于热气不打一处来,在谢楚星腹肌上咬了一口:「都怪你!」 谢楚星:「……」 当晚于热不在状态,他们就没做。 谢楚星也不急,明天做跟今天做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于热在梦里都还在怪他。 谢楚星脸上莫名挨了一巴掌,起床气一下子飙到了天灵盖。 他震惊地睁开眼睛,看到收了手的于热正对着天花板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剧烈,像是做噩梦了。 「操。」 于热低骂了一句,这他妈做的是什么梦啊?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谢楚星挺直的身影站在窗边,灌下一大口酒,「二叔病倒了,我要回去帮他。」 正在身后抱着他的于热被这一句话浇得浑身冰凉。 于热忽然松开手臂,强迫谢楚星转过来面对着他:「帮忙就帮忙,为什么要分手?」 「我也会退出乐队。」谢楚星说,「这对大家都好。」 「都好?」 于热简直搞不懂谢楚星的逻辑,这什么狗屁发言? 仅仅几秒的时间,他脑子都要炸了。 谢楚星指望他说什么?好的? 才没那么容易! 怒意压不住也不想压,于热抬手,直接给了谢楚星一耳光:「你以为你想分就能分?」 「……」 距离他跟谢楚星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 刚在一起那会儿,于热是有一段时间心里没底,患得患失,谢楚星越耀眼,他就越害怕有一天谢楚星会因为各种形势所迫离开他,连前女友的醋都要吃上一吃。 事后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谢楚星对他的依赖,一点都不比他对谢楚星的少。 可现在他们证都领了,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还梦得如此真实。 难道是受了于好纹身的刺激? 于热转过身去,看着谢楚星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心中的不安立刻就被抚平了。 慢慢伸过手去抚摸,感受谢楚星逐渐紊乱的唿吸,梨涡也一点一点浮现在脸上。 「我梦见我打你了,」于热说,「疼不疼啊?」 「你不是梦见,」谢楚星说,「你是真打我了。」 「是你先不要我的。」于热说。 那个画面还清晰地存在在脑海里,他不由得指腹用力,在谢楚星脸上掐了一下。 忽地扣住对方手腕,谢楚星压着不满说:「一定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于热:「我对不起你你就不要我?」 谢楚星:「???」 看到谢楚星眼底的寒光,于热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确实说了不该说的,明知道谢楚星有起床气,偏要这样逗弄他。 正欲讨好,谢楚星带着霸道的吻强势攻陷了过来。 手腕依旧被扣着,双腿也被禁锢住,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除了唇舌还能热情地回应。 起床之前的味道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于热被亲得喘不过气,接连不断的窒息感将他吞没。 但是并不抗拒。 待谢楚星把起床气发泄尽了,他额头的湿发才被温柔拨开,然后那里落下一个吻和一句很轻的:「不会。」 就算你对不起我我也不会不要你。 「我也不会。」于热说。 我也不会对不起你。 一晚上没做,于热带着歉意抱住谢楚星,把自己的敏感带献给他,在疯狂失控的亲吻中问:「你喜欢我哪里?你觉得我哪里最好看?」 谢楚星喜欢亲他的耳后、后颈和小腹。 他心里想的什么谢楚星也猜到了:「你别犯傻,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毛髮也是我的,唿吸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我不许它们受伤。」 「可是我想。」于热说。 谢楚星眉目冷了冷:「不可以,纹身很疼的。」 于热:「我不怕疼。」 「我会心疼。」谢楚星说。 于热转过头去亲他:「可是我爱你。」 「再去掉很麻烦。」谢楚星又说。 「除非你拿刀子剜掉,」于热说,「我不会洗。」 谢楚星其实也早就想过把自己刻在于热的血液里。 那如玉的肌肤连块疤,连块胎记都没有,却刻着他。 这诱惑神仙也抵挡不住吧。 谢楚星一直在亲于热的后颈,那里很敏感也很美,洁白的肌肤被他嘬出片片红痕,像娇艷的玫瑰。 最后,谢楚星意志瓦解,毫不留情地在那里狠狠咬了一口说:「你要是真的想,就纹在这里吧。」 第47章 番外【生日·上】 于热穿着乳白色的毛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肆虐的雪花,想许歌那里应该是艷阳高照吧。 第80页 嘀。 一条信息进来,于热点开看,是谢楚星在游泳池里冒出头的样子。 阳光打在他脸上,每一滴水珠都泛着光。 头髮全部浸湿,被谢楚星揉得凌乱,t恤也是湿的,贴在胸膛上,勾勒出动人的线条,有点欲。 这是一张抓拍照片。 亦不难猜测,谢楚星不是下到泳池里游泳,而是临时兴起或是配合节目安排的打闹。 但笑得开怀。 于热看着手机屏幕,也笑了。 只可惜,这美丽的梨涡某个人看不见。 热咖啡进到胃里,身子都跟着暖了起来。 两天后是许歌的生日,于热不奢望雪停,只希望航班能正常。 认识以来,这一天他从不曾缺席。 [你老公帅不帅?] 图片后面紧跟着谢楚星的信息。 于热没回,喝完咖啡,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行李。 谢楚星在录一档经营民宿的综艺,拍摄地点在海口。 整天都有摄像机对着,微信联繫总是一时有一时无的,电话或者视频通话一般是等谢楚星方便的时候主动打过来,于热已经适应了。 他这边也不是整天闲着没事,所以这会儿不立刻回復,对谢楚星来说也是正常的。 没想到视频邀请会这么快打过来。 于热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起来,谢楚星的身后是一片椰子树,身上还湿着,明显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每天都视讯,可每次谢楚星出现在画面里,于热总觉得思念这个东西真是惹人恼。 看不见想,看见了也想,而且越看越想,越想越看,越看越想……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明知故问:「衣服湿了怎么不去换?」 「没事,」谢楚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一会儿太阳就晒干了。」 看样子是能多聊一会儿,于热也不着急了,坐在床边专心看谢楚星。 谢楚星也看着他。 谢楚星在室外,几乎只能听得到于热这边的说话声,但于热在安静的室内,谢楚星的一唿一吸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荷尔蒙透过屏幕扑了过来。 于热问道:「想我了?」 脸上的水汽在蒸发,皮肤有点痒,谢楚星抹了把脸,又顺带拨了下头髮:「你说呢?」 「差不多行了,」于热说,「你别管杀不管埋。」 谢楚星还真没故意撩人,他真是想得有点难受才逃开摄像机,到这个地方打视频的。 原定于热要来这个综艺做飞行嘉宾,明天的行程。 刚好后天是谢楚星的生日,节目组没瞒着他,提前透露了,还说会办一个小型的生日趴,让他准备一首歌。 可这两天整个北方都在下暴雪,谢楚星一直关注着天气预报和航班信息,今天早上起,航班基本都取消了。 他担心于热来不了。 当然也不想于热冒风险,航班都取消了,他希望于热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别出门了,乖乖等他录完节目回去。 但事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一上午谢楚星都心神不宁的。 不然也不会站在泳池边,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摔进去了。 同房间的艺人许歌给他抓拍了一张照片,谢楚星看到后第一反应就是发给于热。 他上来后立刻就发了,但于热没立刻回他。 「照片看到了吗?」谢楚星问。 于热很淡定:「看到了。」 谢楚星:「看到了不回我。」 于热:「谁给你拍的?」 「师兄。」谢楚星说。 于热挑了下眼眉:「师兄是谁?没名字吗?」 「许歌啊,」谢楚星说,「你不是知道吗。」 心燃传媒的前辈挺多的,但跟谢楚星上这个节目的就许歌一人。 于热当然知道这个师兄指的是谁。 但最近,有一些无聊的人在嗑谢楚星和许歌的邪门cp,还做了视频剪辑。 cp名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歌星」。 不巧,这剪辑被于热看到了。 许歌也是有老婆的人,如胶似漆的程度可以说跟他俩不相上下。 这剪辑纯属自娱自乐的产物,全世界都没有人当真。 但于热总不能跟着拍手吧,总得表示一下立场:「师兄,叫得挺亲热啊。」 「我操,你别瞎说,」谢楚星看了一圈四周,「说不定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于热继续:「过来干嘛,和你约会?那我挂了。」 「约哪门子的会,你没毛病吧?」谢楚星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压低声音,「他也经常来这儿给老婆打电话,他很爱他老婆的。」 于热:「那你呢?」 「我更爱我老婆。」谢楚星说,「快别闹了,我不能离开太久,别光吃醋,说点正事。」 「别担心,」于热知道谢楚星想说什么,「明天十二点之前,我一定会到的。」 谢楚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要是雪不停……」 「还有火车呢。」于热说。 「你别……」谢楚星想说你别折腾了,但实在说不出口,也有点言不由衷。 这个生日如果过得好,于热一定是更开心的那个。 而如果于热真不折腾了,谢楚星一定是更难受的那个。 第81页 「火车要很久,来不及。」谢楚星说。 「你别管了,」于热说,「我总有办法,你只管等着我就好了。」 谢楚星:「但……」 于热把屏幕换了个方向,斜对着后颈,拉下毛衣领子给谢楚星看了看纹身,然后问:「你不想我吗?」 谢楚星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嘱咐他:「你可千万注意安全。」 「知道了,」于热说,「我好像看见你师兄了。」 谢楚星回头,跟拿着手机的许歌默契地对视一眼,再看向手机的时候于热已经切换到了语音模式。 「那先这样吧,」谢楚星说,「我晚一点再打给你。」 挂断通话,谢楚星收到了于热的回覆: [你干.我的时候最帅] 「……」 看来要再跳一次游泳池了。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于热睡到六点钟就自然醒了。 窗外是望不尽的白色和飞舞的雪花,手机上有航空公司发来的航班取消信息。 早料到了是这样,因为有心里准备和备用方案,所以于热的心情没受太大影响,反而有些兴奋。 因为就要见到谢楚星了。 高铁也临时停运了,所以于热只好先开车去另一个邻近的城市,再坐高铁到能飞的城市,然后飞往海口,再转车到录制节目的民宿。 他不怕颠簸与辛苦,只怕谢楚星担心他。 所以惊吓又惊喜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这么早谢楚星应该还没醒,于热把方案发给他,并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他发信息报备。 便准备动身。 然而谢楚星的信息秒回了过来:[我等你] 于热亲了亲屏幕上的这三个字,出发了。 一整天谢楚星的魂都不在自己身上,许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午休的时候说:「晚上你老婆过来,睡咱们房间吧。」 谢楚星正为此事发愁呢,之前来的嘉宾都跟单出来的男嘉宾一个房间。 「那你……」 「我跟魏老师住。」许歌说。 谢楚星看了眼手机:「谢谢师……谢谢。」 「谢什么,」许歌说,「我都懂。」 谢楚星:「……」 许歌靠在床头看电影,声音很小,这电影他已经看过好多遍了,所以不影响聊天。 他问许歌:「在一起多久了,一上午都攥着手机。」 谢楚星对时间不太敏感,一边在心里算一边问:「你是说认识还是在一起还是……」 「都问。」许歌说。 「都差不多五年吧。」谢楚星说。 「……」 许歌:「刚认识就在一起?」 谢楚星:「嗯。」 许歌:「刚在一起就结婚?」 「嗯。」谢楚星也问他,「你们呢?」 许歌没具体说,只笑了笑。 于热是晚上十点多下的飞机,下了飞机就火速往民宿赶。 节目这边大家都陆续睡了,只有谢楚星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值班」,说万一有客人他来接待。 十一点多的时候,于热发来信息,说快到了,但是手机也快没电了。 谢楚星就忍着没问进度,专心等人来。 前一天晚上就没睡几个小时觉,午休也在跟许歌的聊天中度过。 但是依然不困。 大半夜的,谢楚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直望着门口处,目光能凿出个洞来。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谢楚星激动地站了起来。 摄像大哥也打起精神,准备工作了。 那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全副武装,但并不妨碍谢楚星一眼认出他来。 就是他想了一天的那个人。 但于热却跟不认识他似地,演起来了,游客的口吻问:「老闆,这么晚还有房间吗?」 谢楚星也来了兴致:「客房没有了,但老闆房间可以一起住。」 第48章 番外【生日·下】 床是两张单人床。 于热站在门口:「你睡哪张床?」 还真把自己当游客了? 谢楚星没空回答他,直接把于热帽子口罩摘了,去亲他。 是的,在一起五年了,还是几天不见就会想,见面第一件事是亲吻。 「有摄像头。」于热说,但是动作没停。 「早就关了,」谢楚星说,「你看看都几点了。」 像两条渴水的鱼,抱着亲了好一会儿才捨得分开,房间里尽是急促的喘息声。 各自靠在墙上,互相凝眸望着,一时谁都没有动,就站在玄关处看着对方笑。 于热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几秒十二点,他重新抱住谢楚星,待这几秒消耗掉,捧着谢楚星的脸说:「生日快乐,星星,我没有食言。」 「万幸你完好地来了。」谢楚星说。 「万幸你没拦着我。」于热说。 「我不会拦着你,」谢楚星说,「只会后悔,无论拦没拦你都会后悔。」 于热亲了谢楚星一口,抓着他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下摆:「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四小时,你不许后悔,而且,可以任意使用我、命令我,这是给你的礼物。」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楚星高兴得把于热抱了起来。 第82页 公主抱。 这个「公主」平时是不太喜欢被抱的,只有在谢楚星情绪欠佳的时候偶尔会依从,今天生日最大,谢楚星就为所欲为了。 行李留在门口,谢楚星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 于热看一眼浴缸,险些晕过去,又是花瓣浴! 谢楚星好像对花瓣情有独钟,每次制造浪漫都狂洒花瓣,不过谢楚星喜欢,他就也喜欢。 于热脱了衣服滑进浴缸里,水温刚好,奔波了一天确实乏了,躺下去就不想动。 谢楚星紧跟着进来:「这个浴缸有点小,容纳两个人有点费劲。」 尤其是他们俩这种身材。 于热抬起腿,给谢楚星让了位置:「你想怎么弄?」 「本来不想弄你的,」谢楚星露出一丝奸笑,「但你说让我使用你。」 「别废话了,」于热说,「一会儿还有礼物要给你呢。」 「嗯。」谢楚星不废话了,拾起一瓣花瓣放到于热嘴里,行驶权利命令道,「含着它,不许咽也不许吐。」 「不许碰也不许动,我伺候你。」 于热瞪大了眼睛,对谢楚星的玩法感到不可思议,但话是他说的,也只能抿住双唇夹住花瓣。 …… 谢楚星做做停停,前前后后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抱出水。 回到床上,那片花瓣依然完好,谢楚星舌尖用力把它勾到自己嘴里,然后含着香气亲了亲明显爽大发了的人,问他:「爽吗?」 「爽。」 除了这个字于热说不出来别的,因为谢楚星实在是太体贴了,没让他动也没让他疼。 知道他喜欢哪里,知道他不喜欢怎样,每一寸厮磨都恰到好处。 可明明说好了使用他的,怎么他反而成了被讨好的那一个? 「宝贝你太棒了,」甚至谢楚星还要赞美他,「你总是能给我一个难忘的生日。」 说到生日,谢楚星有点等不及生日礼物了。 每次于热都是在零点前后把礼物拿出来,这次耽搁得久了点,但谢楚星也想先看过礼物再睡觉。 虽然不一定睡得着。 「礼物在箱子里,」于热说,「你自己去拿。」 于热躺在床上看谢楚星的身影,等他发现礼物后惊喜的神情,但等了很久,谢楚星都还在翻找。 他箱子没装太多东西,除了衣服就是给谢楚星的礼物,谢楚星不会在演吧? 谢楚星确实没找到一个像礼物的东西,倒是有两件衣服他没见过。 一件是薄得像纱还有点透的黑色真丝睡袍,虽然这种带了点情趣色彩的东西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穿,但如果真的是,为了哄老婆开心,也不是不行。 谢楚星伸出两指把衣服挑起来,问于热:「是它吗?」 于热:「不是。」 另一件是上面印了无数双手的内裤,谢楚星绝望地拿起来问:「那是它吗?」 于热:「……也不是。」 他下床亲自去找。 礼物是个定制麦克风,上面印了谢楚星的名字,很显眼。 在行李箱里摸两下摸不到于热就知道自己搞砸了,早上走得匆忙没做最后检查,昨天晚上明明放进去了的啊! 难道是旅途中发生了意外? 但为什么别的东西好好的没有丢? 几秒钟的功夫,于热变成跟谢楚星一样的表情,跟他面面相觑。 「怎么办,」于热说,「可能是落在家里了,可能是丢路上了。」 谢楚星愣了两秒,在想于热是不是故弄玄虚,或许下一秒就变出礼物来了? 然而于热的表情可以用哀伤来形容:「是真的找不到了!」 「没关系的宝贝,」谢楚星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谢楚星是真这么觉得,见到礼物固然好,没见到也好,对他的心情不会有丝毫影响,要说有影响,就是怕于热自责。 两人没去祸害许歌的床,挤在了一张单人床上。 于热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介意礼物的事,明明很疲惫,就是睡不着。 谢楚星只好就着侧睡的姿势又伺候了一次,才把人带入梦。 第二天谢楚星很早就醒了,下楼去给于热做早饭。 另外两位女嘉宾也起得早,在给所有嘉宾弄吃的。 谢楚星水平有限,就只做了一人份早餐,但是特别用心,鸡蛋都是用心形磨具煎出来的。 还用小西红柿摆了个盘。 「这是给谁的啊?」其中一个女嘉宾何紫悦问,平时谢楚星对早餐无要求,吃吐司面包喝咖啡都可以。 这绝逼不是做给自己的,更不可能是给她们的。 说曹操曹操到。 于热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从楼梯上来了,两位女嘉宾齐刷刷地将目光甩了过去。 然后好几秒钟都没有再移开。 「低烧」乐队,名气最大的无疑是谢楚星。 任何演出,谢楚星都站到最显眼最耀眼的地方,为了保持乐队的热度,很多活动也都是谢楚星一个人参加。 所以即便是娱乐圈中的艺人,除非深入接触了解,大多也只知道这个乐队主唱跟鼓手在一起了而已。 今天见了面,她们才知道,原来打鼓的可以有这么帅的小哥哥! 于热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脚下是拖鞋,但是给人的感觉极舒服,尤其是盯着他那张素颜的脸看,会发现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第83页 于热看她们的眼神就正常多了,简单的寒暄问好后,他坐下吃早饭。 镜头给了爱心早餐一个特写,然后切两人对坐着边旁若无人地聊天边深情对视吃饭的画面。 于热一点都不怀疑这个爱心蛋不是给他的,只是有点不捨得下嘴,稍许纠结还是夹起来咬了一口问:「起床怎么不叫我一起?」 谢楚星伸手给他抹了抹唇角的油:「想让你多睡会儿。」 节目一共有六位固定嘉宾,三男三女。 民宿的厨房与前台和大厅是连在一起的,厅内有吉他和钢琴,不忙的时候,谢楚星和许歌会在这儿弹弹唱唱,以招揽客人,也算是民宿的娱乐项目之一。 更多时候是只弹不唱。 无论是嘉宾还是游客,任何人都可以唱自己想唱的歌,不管他们唱什么,谢楚星和许歌都会接上伴奏。 今天于热来了,节目组特意准备了箱鼓。 但是互动的过程中,他肉眼可见地兴致不高。 于是弹幕有了猜测: 【怎么回事,是吵架了嘛?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怎么了嘛,今天不是星宝生日吗,闹别扭也别在这一天好吧】 【是不是昨天晚上做得太狠了?我总感觉于老师很累的样子】 临近午饭,于热提出去做饭。 平时谢楚星是不参与做饭的,今天他破天荒地要帮忙,去抢何紫悦手里的菜叶子:「我来洗吧。」 「别开玩笑了,你……」何紫悦想赶他走,看一眼于热,又改口说,「你来洗吧,菜根多洗几遍。」 把菜交给谢楚星,何紫悦自觉多余地走开,拉着另一位女嘉宾沈怡去看直播。 民宿大厅有一台显示器用来播放当天的直播,嘉宾们每个人都可以登录自己的帐号发弹幕,跟网友互动。 亦能根据网友的意见对直播内容做出调整。 站到显示器前,何紫悦和沈怡傻眼了。 满屏的白花花的弹幕,全都在刷于热。 之前来的几个飞行嘉宾名气也不小,甚至比于热红,但弹幕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没细看内容,何紫悦就喊了于热:「于老师,弹幕都在que你,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于热闻言过来,也跟着傻眼了。 因为他看清了弹幕内容—— 【于老师要开心哦!】 【于老师没关系的,你就是星宝最好的生日礼物!】 【想看于老师的梨涡,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 嘉宾们发出的弹幕是可以查到记录的,于热握住滑鼠一点,就看到了半个小时前谢楚星发的: 【于老师找不到生日礼物了不开心,你们帮我哄他】 「……………………」 还可以这样的? 谢楚星到底知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 谢楚星总是这样高调,可即便这样,于热也无法怪他一丝一毫。 他知道谢楚星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网友误会,顺带哄他开心而已。 可麦克风没带来,于热是真的懊恼。 如果带来了,晚上的生日趴环节,谢楚星就可以拿着他送的印着star的麦克风唱歌了。 好在下午的活动环节救了他。 节目组请了网红手工老师教大家做配饰,吊坠、胸针、耳钉、发卡、头花……都可以。 谢楚星问于热:「我做什么?」 这么问的意思就是做好了要送给你,你想要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热说。 就是说你送我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于热做了一枚吊坠,做好后给谢楚星戴上了。 谢楚星给于热做了一对耳钉,但于热是没有耳洞的。 他便拿着耳钉贴在于热耳垂上比划了一下说:「就是觉得你戴上会好看。」 「可以现场打啊,」手工老师说,「我带了打耳枪,消毒工具也齐全。」 「谢谢老师,不用。」谢楚星拒绝了。 他就是借着做手工过把瘾,想送耳钉并不代表希望爱人打耳洞。 上次说好了只在后颈纹东西,于热取巧从后颈一直纹到了后腰。 这就够他心疼的了,所以耳洞暂时不必,至少今天不用。 但是于热却对手工老师说:「麻烦老师把工具拿来吧。」 谢楚星:「???」 这是公然不给他面子? 谢楚星捂着麦在于热耳边小声抗议:「什么意思,你是要我看别人给你打耳洞?」 「不是,」于热说着从老师手里接过打耳枪放到谢楚星手里,「是你给我打。」 谢楚星:「……」 于热笑出两个梨涡,又说了一遍:「给我打两个耳洞吧,你亲手给我打。」 谢楚星突然紧张起来:「我不会啊。」 「我教你,很简单的。」老师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我的耳洞就是几年前自己练手打的。」 谢楚星犹豫不决之时,弹幕彻底陷入疯狂: 【啊啊啊啊啊,我血槽空了】 【于老师也太会了吧】 【这生日礼物不就有了吗,圆满】 【我这是又误入恋综了吗】 于热的眼神恳切,跟上次答应他纹身一样,谢楚星再一次觉得自己难以抗拒。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啊,」于热说,「你亲手给我打,然后再送给你。」 第84页 如此场面,两位男嘉宾尚且淡定,女嘉宾们则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 何紫悦更是不怕死地说:「快点啊,你不打我帮你打。」 「好,我给你打,」谢楚星终于说,「但是只打一边,另一边你给我打。」 弹幕—— 【他好爱他!!!】 【他好爱他!!!】 【他好爱他!!!】 两枚耳钉,一人一个。 虽然为了避免伤口感染不能立刻戴上,但于热已经很满意了。 此时,许歌用吉他弹奏了生日歌。 工作人员端来生日蛋糕,所有人合唱了生日快乐之后,大家起闹让许歌来一首。 何紫悦一直盯着显示器看,弹幕疯狂点歌《晚风告白》,并要求对唱。 许歌就满足了他们,跟于热对视着共同唱了这首歌。 嗨过之后,谢楚星得空看一眼手机,有很多人发来的生日祝福,其中有一条来自经纪人凌姐: [啥节目都能让你给整成恋综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礼物确实忘带了,耳洞是临场发挥~ 第49章 番外【演唱会】 跑步锻鍊陪着他几乎一次不落,不能吃辣不能吃油腻,烟也不能抽太多,喝水要尽量是温清水,睡前一杯蜂蜜梨汁,时不时还给熬燕窝。 会这么严主要是因为前年连着办了十几场演唱会之后,谢楚星的嗓子严重发炎,还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尽管这么宝贝着,只剩倒数两场演唱会的时候,谢楚星的嗓子还是有了发炎的症状。 可即便已经预料到了撑到演唱会结束会迎来一场酷刑,谢楚星还是给每场安排了36首歌,加上安口曲目差不多要40首。 于热很少在谢楚星坚持的事上反对他,这件事除外。 彩排现场,于热商量的口吻问谢楚星:「30首吧,行吗?」 「最后两场,」谢楚星的声音有些哑,「曲目不增反减,你让粉丝怎么想?」 「那你要是把嗓子唱废了让粉丝怎么想,」于热指着谢楚星的喉结一带,语气有些急,但任谁都听出了满满的心疼,「昨天,这个地方还针灸治疗呢,敢不敢把照片发出来?」 谢楚星依然坚持:「就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也不想在最后降低质量。」 「30首依然可以保证质量。」于热说。 「你以为粉丝会这么想吗?」谢楚星说,「数量有的时候就代表了质量。」 于热只想让谢楚星同意只唱30首,但不想拿自己心疼作威胁,情急之下说了个不合适的说辞:「最后两场请的嘉宾是许歌,这还不够保证质量吗?」 这话就跟往谢楚星脸上扇了一巴掌似的。 谢楚星嗓子干痒,他不想说话却不得不当着乐队其他成员的面跟于热争辩,但语气一直是克制着的。 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温吞,但平时拌起嘴来都是情趣,很少真的吵架。 谢楚星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于热闹不愉快。 何况于热是心疼他,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更不想让爱人难受。 但既然是心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觉得我的演唱会,要靠请的嘉宾来保证质量?」 谢楚星没有爆发怒意,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拿着外套,带着淡淡的神伤离开了彩排现场。 他可以接受全世界的否定,唯独于热的不行。 于热木然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准备给谢楚星的水杯,大脑一片嘈杂,刚才他……说了什么? 谢楚星介意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他最亲密的人,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刺痛他。 想让彼此冷静一下,于热没有追出去,他把水杯交给郑小北:「替我跟着他,记得餵他喝水。」 郑小北:「……」 喝水就喝水,都多大个人了还餵。 话说回来,谢楚星最烦谁反覆跟他念叨一件事,也就于热能把水餵到他嘴里去。 为了餵水方便,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吸管保温杯。 难为嫂子了。 「我不敢喂,」郑小北说,「餵他喝水怕他揍我。」 于热:「那你就让他自己喝。」 「知道了我看着办吧,」郑小北拍了拍于热,「你别生他的气。」 「不会,」于热推了郑小北一下,让他赶紧走,「我生我自己的气。」 谢楚星去了「好热」。 于热早就把酒吧转让了,但他们时不时会去,也因为来这里有偶遇偶像的可能,「好热」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 看谢楚星把车往好热开,郑小北都吓尿了:「星子你听我说,明天就演唱会了,你可不能去喝酒,热哥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不喝酒,」谢楚星下了车,「就坐一会儿。」 郑小北紧跟着:「那你至少接一下他的电话啊!第六通了!」 谢楚星看一眼手机上闪动的备註,唇角微微翘起,这是他已经不生气的徵兆,但并不打算接电话。 「不想接。」谢楚星说。 「你明明知道他说那话不是那个意思,他最崇拜你了。」郑小北替谢楚星着急,心说第六通电话你还不接,一个晚上能哄好吗? 谢楚星在老地方坐下,什么都不用说,服务生就自动上了一个果盘和一杯蜂蜜水。 第85页 还特意留下话:「热哥说蜜瓜太甜了,所以果盘里就没放,还特意嘱咐多削一些梨。」 看来行踪已经暴露了,或者是郑小北通风报信,或者是于热的电话打到了酒吧。 不管是哪一种,谢楚星都已经不气了,甚至在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坐了一会儿,便不可抑制地想于热。 想于热为了他涉足娱乐圈,又为了他拒绝那么多导演的诱惑,不接戏。 想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为他吃醋的模样。 想他每一次被使用时的心甘情愿。 想前年自己嗓子发炎高烧不退那次,于热趴在床头,握着他输液的手哽咽着说:「以后不许这样拼了。」 又摸着他下颌和喉结的连接处:「你这里,不是我的吗?」 是啊,他们是彼此的。 谢楚星拿出手机,准备给于热发个信息,说这就回家。 于好的信息先一步跳了出来: [你欺负我哥了?] 谢楚星:「……」 到底还是向着哥,连偶像都不叫了。 谢楚星回她:[谁敢欺负他] 于好:[那他眼睛为什么是红的?] 于好:[他很难过] 于好:[拜託你哄哄他] 谢楚星怎么都坐不住凳子了。 生气归生气,不接电话,他胆子也是够大的。 果盘只吃了一半,谢楚星仰头把蜂蜜水干了,着急忙慌地往酒吧外走。 一出门,就看见了,眼睛红了的人。 于热靠着谢楚星的车身,低头抽菸。 看到谢楚星,他把烟掐了,也没废话,自动坐上了驾驶位。 谢楚星上了副驾,郑小北自己坐后座。 上了车各自都保持着缄默,配合夏日的夜色刚好。 于热撕开包装,放嘴里一块润喉糖。 「怎么来了?」谢楚星问。 「废话么不是,电话打了六个都不接,」于热说,「接你回家啊。」 「想看看你最多能打几个,」谢楚星说,「打一个,我就少唱一首歌,既然这样,那就唱30首吧。」 于热抿着唇笑,头一偏,眼眶又红了。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他拉着谢楚星的手臂,送了一个吻过去,也把润喉糖渡给他:「先别说话了,含着。」 似乎被遗忘了存在的郑小北:「……」 - 两场演唱会唱下来,谢楚星的嗓音尚可维持,但吞咽已经感觉到不适了。 最后一场的最后一首歌唱完,全场的人都在喊安可。 返场是一定要返场的,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于热让谢楚星张嘴,往他嗓子处滴了一滴奇楠油。 一个鼓手比一个歌手还懂得怎么保养嗓子,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安可返场,谢楚星唱了一首歌,在准备唱第二首的时候,于热忽然抽走了面前的麦克风,走到台前来:「让他歇一下好吗?」 于热很少这么跟粉丝互动,全程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唿。 粉丝们表示,让他歇可以,你上! 人群沸腾,大家开始七嘴八舌提要求,有要于热唱歌的,有想看主唱和鼓手热吻的…… 倏而,一道尖锐的男性声音划破喧嚣,放大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衣服脱了,看看你纹身。」 「……」 于热的纹身在后颈处。 就是穿正常的衣服也只露出来图案的一半都不到,何况他经常穿立领的衣服挡着。 除了谢楚星,没人看过他完整的纹身图样。 这个要求实属过分了。 但全场都跟着起了哄:「想看纹身!想看纹身!」 反反覆覆就是这四个字,整齐划一,没有停歇。 于热笑了笑:「恐怕,不行哦。」 谢楚星在一旁喝好水又重新走到舞台中央,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们越权了啊,这不是只有我才能看的吗?」 回应他们的仍旧是「想看纹身」四个字。 少唱了几首歌,谢楚星和于热心里都有些歉意。 两人对视一眼,于热侧过身去,谢楚星把手放在于热颈侧,手指压在衣领边上:「就一下啊,别眨眼。」 猝不及防地,谢楚星撩了一下衣领,一朵妖艷的玫鬼在颈间绽放,但也只有短暂的一秒,这景色又被衣领盖住。 台下是此起彼伏的「啊啊啊啊」「嗷嗷嗷嗷」,看清的没看清的全都跟着疯狂叫喊。 这朵红玫鬼嵌在一个金色的五角星里,然而这仍不是纹身的全部。 玫瑰花的另一头,是蜿蜒的枝叶,一直延伸到腰窝处,才以一个实心的五角星做了收尾。 谢楚星从来不会让于热一个人做这种事,耳洞一人一个,纹身他自然也纹了。 左胸上一把跳动的火苗,热烈地燃烧。 看完于热的纹身粉丝又要看谢楚星的纹身,谢楚星同样只给了她们一秒钟的时间。 台下的凌苏寒在把她淹没的叫喊声中晕头转向,听着最后一首歌的前奏迷迷煳煳。 鼓声响起,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乱舞。 谢楚星的歌声已不能细听,那里面的沙哑让她都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好在于热算半个主唱,跟他一起抗下来了。 演唱会很成功,最后的谢幕,他们两个十指相扣,带着乐队其他成员鞠躬。 第86页 凌苏寒觉得,她也有点上头。 这两个男孩,那么亮眼那么美好。 他们眼中满是彼此,却又不只有彼此。 就是能不能,不要把演唱会也玩成恋综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全文完啦~感谢阅读^3^ (全书完)